《红楼之涵师兄来也》 第1章 穿越 “快看，那是什么？” “啊，好像是ufo！” “还真是，快拍照。” “不好，它过来了……” “哎呀妈，外星人来攻打地球了！” “快跑！” 见势不妙围观众人撒腿就跑，只有张涵一人站在原地不动。 他非但没有动，反而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轻，似是要乘风而去一般。 “糟糕！” 张涵心中刚闪过此念头，一阵光华闪过，ufo跟张涵消失的无影无踪…… 佳庆三年盛夏。 扬州巡盐御史林府后院。 正午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虽然刚下过雨，还是有些闷热异常。 “雪雁，今天见过涵师兄了吗？” 林黛玉扶了下额前发丝悄悄对着身边的丫鬟低语了一句。 “姑娘，涵大爷今儿一早便去了西边的那两间杂院。”雪雁在一旁回了一句。 西边杂院？哼哼，又去摆弄他的那些个奇技淫巧去了，都连续两天没来上课了！ 林黛玉抬头看了一眼正在闭目养神的老师贾雨村一眼，拉了拉雪雁的小手悄声道：“你去跟老师说……嗯，就说涵师兄又去……”（此处声音太小，听不真切。)听明白了吗？” “啊？我去啊？” 雪雁一脸的难为情，自从上次打小报告被贾涵捉弄了一回，她实在是怕了。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她绣鞋里面的毛毛虫是贾涵放的，不过除了他还能有谁？ 黛玉看出了雪雁的担忧，用力攥了攥她小手：“放心，他再敢捉弄你，我就治……我就找娘亲治他！” 两个小女生的动作自然瞒不过贾雨村这老狐狸的眼睛，这种告状的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哎，林兄，实在对不住啊，想当初刚来那会，黛玉虽仅仅五岁，却娇俏婉约，端庄舒雅的一位千金小姐，如今不过区区半年…… “老师。”雪雁慢吞吞走到贾雨村跟前屈膝行了一礼。 “何事？” “涵大爷他……” “嗯？” “他……他昨天说看上李员外家的旺财了。”雪雁说的有些吞吞吐吐。 “什么！” 饶是贾雨村知道两个小姑娘肯定是商量着准备告自己那孽子的状，不过这个消息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无他，旺财的哥哥旺仔（一只看门大狼狗)前几天被贾涵刚刚吃了。 虽然没任何证据证明是贾涵吃了，不过……除了他，贾雨村还真想不出何人还能干出这事。 “唉！” 想起自己这个令人头疼儿子，贾雨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贾涵自小聪慧异常，三岁能文，五岁能诗，如今刚满七岁已通过县试，成为一名小小童生，乃是远近闻名的神童，这让贾雨村很是欣慰。 不过随着贾涵逐渐长大，不知怎的便迷上了烧丹炼汞的事情，这也罢了，最近更是偷鸡摸狗，欺负小姑娘的事也是时有发生，甚至有人偷偷告诉他在丽春院门口看见过贾涵…… “今天就到这，下课。”贾雨村也没心思讲课了，拿起书本快速离去。 为何？ 自然是因为李员外的身份……才怪。 自然是因为李员外有两个漂亮闺女，并且大女儿不久前嫁给了当今太上皇第一宠臣，领班军机大臣刘坤做妾，这就不得不让他重视起来了。 “老师慢走。”三人起身行了一礼。， 待贾雨村行远，黛玉，雪雁，雪晴三女互望一眼，具是一笑。 黛玉招呼了一下二人笑道：“走，咱们去看看师兄又在作甚么妖。” 林府西北角的一处院落内，有三间宽敞的二层楼房，贾涵正躺在房间正中央的一个躺椅之上，躺椅两侧放着两个大盆，盆中装满了大小不一的冰块。 他手持一本破破烂烂的书，半眯着眼：“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 “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黛玉脸色不善的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师兄在用功呢？哼哼，偏偏你倒是会享受！” 她们几人顶着大大的太阳读书，浑身香汗淋漓，他倒好，弄了满屋的冰块降暑。 “涵大爷，你这里可真真的凉快。”雪晴走到装满冰块的木盆前一边拨弄着冰块笑道。 雪雁刚刚打小报告，此刻见了贾涵有些畏畏缩缩，躲在了黛玉身后并不言语。 “哎呦，师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嘴上说着，身子在躺椅上却是动也没有动。 “哼。” 黛玉低低的哼了一句，她自然明白，贾涵这是说她不敲门就闯了进来，不过……谁让这是她家呢？她自然是想去哪就去哪。 “雪晴，去给我倒杯冰镇绿茶来，背了一上午书还没喝口水呢，真渴死我了。”贾涵说完又看了看在最后当缩头乌龟的雪雁：“那谁……雪雁，别藏了，说的就是你，去给我削个苹果。” 看着自己的两个贴身丫头乖乖的倒茶的倒茶，削苹果的削苹果，黛玉冷笑道：“偏偏你俩就听他的话，平日里我的话都成耳旁风了。” “你也别说她俩了，你前日不是想看看我的宝贝吗？掐指一算今时日正好，且给你瞧上一瞧。” 贾涵跳下躺椅，站着林黛玉身前，用手捋了捋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抬头望天（屋顶）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黛玉忍不住伸手在贾涵腰间狠狠一掐：“你少在这作怪，今儿个你要是再糊弄我，便禀了母亲，说你骗我吃了狗肉。” 贾涵闻言顿时一下跳了起来，也顾不得腰间被拧：“哎呦我滴个姑奶奶，你咋还提这事，不都说过去了吗！” 他赶紧走到门边，四下看了看，见没人路过，这才松了一口气。 见贾涵如此表情，黛玉轻轻一笑，贾涵师兄天不怕地不怕，也就娘亲能治了他了。 是的，贾涵对这个红楼梦中刚一出场就挂了的贾敏头痛不已。 即便是他的父亲‘老狐狸贾雨村’也经常被他的先知先觉唬的一愣一愣的，林如海更不用说，虽然学识不凡，不过耍手段比之贾雨村还差那么一筹。唯独林如海的妻子，也就是林黛玉的母亲贾敏让贾涵不得不处处小心谨慎，一个不慎就容易被其抓住小尾巴…… 贾敏虽是已为人妇，却古灵精怪的很，偏又聪慧异常，上次李员外家‘旺仔事件’就是被贾敏差点识破的。 本来一只狗的失踪是无人怀疑到贾涵身上的，毕竟他连不在场证据都有……偏偏得意忘形之际贾敏似笑非笑的随口说一句：“不知这狗肉香不香？” 在场之人包括贾雨村在内全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唯独他一时不察竟然鬼使神差回了一句：“香……” 虽然他马上意识到不妥，当机改口：“今晚做的八宝粥真香……”不过，众人看他的目光已经变了…… 虽然贾敏可能已经猜出了贾涵吃了狗肉，不过她是绝对不知道，她的宝贝闺女黛玉也被贾涵连哄带骗的吃了一小碗。 嘿嘿嘿…… 第2章 初到 …… “这便是你常念叨的宝贝吗？常听母亲说，二舅母家有一表哥，乃衔玉而诞，不知跟你这块比之如何。”黛玉拿着仔细打量了一会子又笑道：“看着像个蘑菇头。” 雪晴也在一旁笑道：“确实像个小蘑菇头。” 贾涵听二人贬低自己的‘法宝’也不恼，笑着反驳道：“量你们几个黄毛丫头也不懂，这可是传说中的神物，驱鬼辟邪，逢凶化吉无所不能。” 黛玉蹙眉撇了贾涵一眼，把玉符递给他嘲笑道：“仙家之物？我看你可要仔细了，老师最近对你对你弄那些烧丹炼汞之事很不满意，等挨了打你再拿出你那仙家之物，看看能不能给你逢凶化吉。” “管他呢，你等着，再给你个好东西瞧瞧。”贾涵将上次从西洋人手里换来的千里镜递了过去。 黛玉接过上下打量一番道：“难不成几天不上课就是做这个来着？” 贾涵笑着点头指了指远处树上一只小喜鹊道：“你就看那只小喜鹊。” 黛玉半信半疑的举起千里镜看去，果然，一只小喜鹊正在树梢停歇，伴着树枝随风摆动，竟是仿佛到了眼前一般，她不禁轻咦了一声，又拿下千里镜看去，喜鹊依然远远的站在树梢。 贾涵嘿嘿一笑：“如何？” 黛玉仔细看着贾涵好一会子，看的连贾涵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才叹道：“果然神奇，难道你竟跟城西王真人一样，会道术？” “噗！” 刚喝一口茶的贾涵忍不住全喷了出去，仰天叹道：“举世混浊我独清，世人皆醉我独醒。哎，你不懂，我跟他不同，他那道术是骗人，而我这道术是科学。” 黛玉奇道：“科学？什么是科学？” 贾涵平时背诗总部不过黛玉，作诗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此刻终于有了自己擅长的，忍不住装着深沉卖弄道：“科学就是天为什么会下雨？苹果熟了为什么会落地？水为什么会结冰？树为什……” “噗嗤！” 雪雁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到贾涵瞪眼看来又赶紧捂住嘴，不敢笑出声了。 “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黛玉也笑道：“天不下雨难道地下雨？苹果熟了不落地难道还飞天上不成？至于结冰……冬天冷了自然就会结冰，还用为什么？” 贾涵：“……” 见贾涵很无语，黛玉拉了拉雪雁道“咱不理这个呆子了，叫他在这看苹果怎么落地，走，到楼上去看景儿，这里太矮了。” 林府东北角有一座单独的三层小楼，乃是林如海专门为爱女黛玉准备的绣楼，贾涵来此近一年，也深得林如海跟贾敏的喜爱，不过黛玉的绣楼他还真没去过。 一路兜兜转转来到黛玉绣楼前，贾涵面不改色的跟着走了进去，心中不停念叨：“谢天谢地，黛玉身边的婆子没在，否则想混进来怕是没这么容易……” 走进房内，黛玉才嗔了跟在后面的贾涵一眼：“你跟进来作甚？” 贾涵陪笑道：“我不来你会用吗？这里面可有好些小机关的，先上去，我教你。” 黛玉轻哼一声没有说话，几人来到阁楼上，雪雁雪晴忙着去端茶倒水，黛玉则兴冲冲的倚在栏杆上，双手拿着单筒千里镜，举起到右眼，四下打量起来。 只见远处青山绿水，参差人家尽收眼底，竟是有了千里眼一般。 贾涵在一旁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师妹，你两个眼睛都睁得大大的可看清了？” 黛玉听了贾涵的嘲笑哼了一声：“不睁眼难道还闭着眼看不成？给你，我到要看看你能看出什么花样来！” 贾涵单手接过望远镜抬到右眼，紧闭左眼，却不看远处，反而对着黛玉望去。 “哎呦吗，黛玉，你的脸这么大！眼这么大！鼻子……”贾涵一边夸张大叫一边使劲伸手比划。 黛玉羞得忙伸手用衣袖捂着脸，恨恨道：“好你个臭师兄，就知道欺负我，看我可饶了你！”说着便不管不顾的对着贾涵抓去。 正巧雪雁端着一碗冰镇绿茶走了出来，贾涵眼疾手快，将她拉在自己身前。 黛玉此刻只一心想抓贾涵也不曾注意，二人直直的撞在一起。 “啊！” “哎呦！” 两碗冰镇绿茶将黛玉浇了个满怀，直把贾涵看的目瞪口呆，哈喇子流了一地…… 雪雁忙扶着黛玉道：“姑娘，没事？” 黛玉泪眼汪汪的瞪着贾涵满脸羞恼道：“我这就告诉母亲，你欺负我！”说完便哭着往外面走。 糟糕，闹过头了！ 贾涵赶忙跑上前拦住黛玉陪笑道：“好妹妹别恼，是我错了，这世间独一无二千里镜就当做赔礼了。” 黛玉闻言心中一动，千里镜她是喜欢的，不过既然是世上仅此一件那必是珍贵至极的，她又怎好要来，想着便冷哼一声道:“谁稀罕你的臭东西，拿走，拿走。” 贾涵继续陪着笑脸：“妹妹当然不稀罕这臭东西了，不过我那里最近去了两窝漂亮可爱美丽大方的小老鼠，实在不忍伤害，又怕它们给我咬坏了宝物，故此求妹妹帮忙照看几年，等小老鼠长大了，嫁出去了，我再拿回来可好？” 雪晴从房内出来笑道：“大爷养了那么多漂亮的老鼠小姐，将来可要不少嫁妆呢。” 贾涵叹道：“那是自然，我要把她们养的白白胖胖的，哎，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哪个俊秀的老鼠小哥哥。” 黛玉红着脸啐了一口：“养成一窝大胖子嫁不出去看你怎么办，走，我们回屋了。” 说完便拉起雪雁跑进了屋内换衣服去了，却是将贾涵的千里镜拿在了手中。 贾涵在原地傻傻一笑，六岁的黛玉还没有书中写的那‘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不过也生的妩媚动人，妥妥的美人胚子一个。 林家有女初长成。 活不多说，下面正式自我介绍一番。 贾涵原名张涵，被神秘的玉符带进了红楼世界，成了张涵最痛恨的人物，白眼狼的代表贾雨村…… 的儿子贾涵。 至于当日所见的ufo其实就是此玉符，只不过此玉符形状有些奇特被人误以为是ufo罢了。 玉符带张涵来到红楼世界后便一直被他收着，虽然不知有什么用途，不过既然能穿越时空想必不凡。 这些暂时放开不提，既然来到这个世间，为了自己的小命，一些事情少不得要谋算一下。 首先自己那不靠谱的老爹贾雨村，因嫌乌纱小，致使枷锁扛！老爹都这样了，自己这个做儿子的下场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据贾涵这几年的观察，贾雨村这人其实还不错，或者说到现在为止还不错。关键是非常有能力，短短几年便爬到了苏州知府的位置，当然如此顺风顺水的仕途也让贾雨村有些得意忘形。 时年江苏大雨连绵，洪涝灾害严重，江苏巡抚刘兰清正如火如荼的组织各地官员士绅祭龙王，祈求雨停。 贾雨村这厮居然在此关键时刻写了一首小诗讽刺刘兰清的无能。 六月风雨至， 府台家中叹。 双手无举措， 祈天雨早歇。 此小诗很快传出，江苏各地官员皆大骂不已，我们在这辛辛苦苦组织祭龙王，你贾雨村都干了些什么？带着一帮村民挖河塘？挖河塘能解决根本问题吗？ 本末倒置！ 现在的根本问题是老天爷下雨太多，你不祭龙王也就罢了，还公然讽刺。 刘兰清本来就对贾雨村这小子恃才傲物不甚满意，准备过些时日找个由头参他一本，如此机会岂会放过？ 很快，江苏十几位大小官员联名上奏，贾雨村生性狡猾，沽名钓誉，结党营私，致使地方多事，民命不堪等，乾元帝龙颜大怒，遂将其革职。 就这样，贾雨村在贾涵的帮助下提前罢官开始游览天下古迹，只因觉得贾涵自幼聪慧异常，便将其带在了身边。 在贾涵有意无意的引导下，贾雨村来到了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家里做了一名西席先生。 贾雨村虽被罢官，当年在苏州为政时那套‘涝时挖塘以蓄水，旱时取水以灌溉’的理论却被有意无意的传播开来，林如海更是对此策佩服至极，不久二人便引为知己，相见恨晚。 第3章 外出 …… 次日清晨，阳光正好。 黛玉三人早早便来到学堂。 黛玉，雪晴二人有说有笑，神采奕奕，显然昨晚睡得不错，雪雁则无精打采的坐在一旁，哈欠连天。 “姑娘，今儿个涵大爷来不来学堂？”雪雁忧心忡忡的问道，她还是有些担心昨天打小报告的事情，昨晚她梦到贾涵抓了两只老鼠放到她被窝里面了，吓得几乎一宿没睡好。 黛玉拉过雪雁安慰：“放心，这是在我家，他不敢乱来的。”不过，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 雪雁听了以后更是直翻白眼，不敢乱来？涵大爷除了不敢调戏你母亲贾敏之外，还有什么不敢的？ 见雪雁还有些不放心，黛玉又拉了拉她的小手：“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无……” “非也，非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什么好事啊？说来让师兄也高兴高兴。”贾涵身着蓝衫，手持折扇，一步三摇从学堂外面走了进来，骚包至极。 “啊！” “啊！” 黛玉，雪雁二人登时唬了一跳。 “师兄真早啊，今儿太阳可真真从西边出来了。”黛玉强自镇定道。 是的，贾涵一般都是日上三竿才起床，等他来到学堂，黛玉她们都上了半节课了，今天可算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贾涵在黛玉身旁的座位上一坐。 “啪！” 右手轻轻一甩，打开折扇，靠近黛玉耳边低声说道：“为兄昨日夜观天象，发现北斗七星位移，恐有大事发生，今早上准备出去一趟，置办一些玩意。” 黛玉急忙往后退了一下，笑骂道：“亏你会找借口，分明就是不想上课。” “嘿嘿，可还记得上次去瘦西湖我带回的那面小镜子？” 黛玉闻言眼睛一亮：“可是要去？”小镜子也就罢了，想起瘦西湖的美景，黛玉甚是心动，可惜上次没尽兴便匆匆而回，她早就想再去游览一番了。 贾涵嘿嘿笑了笑：“去看看也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师妹你说对不？” 黛玉点头道：“说的是不错，不过……师兄，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又不是听不到！” “哈哈，为兄先走一步，中午在门口等你。” “等等我！” 见贾涵又逃课，黛玉也起身追了过去，一边快走了两步，一边回头道：“雪雁，雪晴，一会老师来了就说我身体有些不适，先回，额……老……老师。” 她脸上不自觉已是绯红一片。 贾雨村：“……” 雪雁：“……” 雪晴：“……” “咳咳，林姑娘既然身体不适且去休息，今天暂且停课一天。”贾雨村满头黑线的转身往回行去。 ……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杜牧此句十分形象的写出了扬州的繁华富庶。青石铺路，街道两旁酒肆商铺林立，青楼花坊云集，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繁华之地。 林黛玉此时已在贾涵的强烈要求下打扮成了一个小书童，虽然身着男装，看起来还是粉雕玉琢，清秀异常。 二人到了城西瘦西湖不远处便下了马车步行，正值盛夏，湖岸上杨柳依依，鲜花遍地，游人骚客络绎不绝，好一副姹紫嫣红。 随着人流漫步来到河堤，黛玉边走轻吟道： “萧娘脸薄难胜泪， 桃叶眉尖易觉愁。 天下三分明月夜， 二分无赖是扬州。” 吟完便悠悠叹道：“最喜欢徐凝的‘忆扬州’，世间最美也不过如此了？” 贾涵笑着反驳：“你才见过多大点地方？哪有什么最美一说，江南的婉约清丽，姹紫嫣红是一种美，北方的银装素裹，红梅映雪是一种美，塞外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又是一种美，日出朝霞美，夕阳黄昏同样是无限好……” 黛玉嗤的一笑：“我不过是随便感慨一下，你便来引经据典显摆了，还‘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你难道竟去过塞外不成？” 贾涵看着黛玉半是认真，半是玩笑说道：“这辈子还没去过，等有机会带你一起去看看这大漠的烟如何就直了，落日如何就圆了。” 黛玉脸色微红嗔道：“呸，谁跟你一起去，等你去塞外被鞑子抓去做了包衣奴才，天天挨打挨饿我就在家是笑死也值了。” 贾涵大怒，挽起袖子对着黛玉抓去，口中嚷嚷着：“好啊，小小书童竟敢对爷不敬，看我收拾你！” 黛玉见贾涵抓来赶紧边躲避边求饶：“好哥哥，暂且饶我这一回，再不敢了。” 贾涵听了黛玉叫好哥哥只感觉半边身子都酥麻了，不由得嘿嘿笑道：“看在这一句好哥哥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了，再有下次……哼哼！” 黛玉忙笑到：“再不敢了，常听你喜欢读李白的诗，不知可曾读过‘少年行。’这首？” 贾涵奇道：“当然，前儿个不是老爹还念过？” 黛玉掩嘴笑道：“哦？那你岂不知里面竟有一妙句，想着你即便去了塞外心里定也是高兴的。” “什么妙句？” “真是个呆子，岂不知‘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想来那些漂亮的胡姬你定会让你乐不思蜀的，即便在塞外也，咯咯咯……”黛玉一边笑一边跑开。 贾涵在后面狂追不停：“好好，才说不敢如今又来了更狠的，可别给我抓住才有你的好！” 二人一路笑闹跑上了石桥，人群密集却是跑不动了，黛玉被贾涵捉了个正着。 贾涵抓着黛玉的肩膀坏笑道：“快叫好哥哥，否则我想饶你我的手也是不肯答应的。” 黛玉脸色绯红羞恼道：“快拿开，像什么话！” 贾涵嘿嘿一笑：“怎么了，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书童！” 黛玉蹙着眉撇了贾环一眼低头嗔道：“快放手，再闹我可恼了！” 贾涵却不放，贼笑道：“刚才可笑够了？我看你……” 话音未落，前面突然一阵叫嚷。 “让开，让开！” “让开，让开！” “锦衣军办案，速速回避！” 一队锦衣军急奔而过，所过之处无不一阵人仰马翻。 可巧一位挎着篮子卖梨的小姑娘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反应不及，竟呆呆的站在路中央不闪不避，领头的锦衣百户刘虎急奔之下已是来不及改变方向，只能尽力侧了下身子。 “啊。” “嘭！” 小姑娘连人带梨直接撞飞了出去，一筐梨咕噜噜滚了一地，紧随其后的一名军士不慎右脚踩在梨子上，顿时站立不稳，一个趔趄直直的歪在了路边的一个豆腐摊上。 这家豆腐铺也是倒霉，刚刚运来的五方豆腐还没开卖便惨遭飞来横祸…… “啪！” “噗” “咔嚓！” 豆腐摊被压了个七零八落，散了一地碎豆腐。 “呸呸呸！狗娘球的。” 从豆腐里爬出一个豆腐人，嘴里骂骂咧咧：“谁让你们在这买豆腐的，玛德，看老子宰了你！”说着便抽出了跨在腰间的绣春刀。 见了属下的囧样，刘虎满是严肃的脸上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啰嗦，赶紧去追，追上逆贼，李二娘豆腐叫你吃个够。” 其余军士也哈哈大笑，一行人连看也没看撞飞的小姑娘跟已经吓得跪地磕头摊主，飞快挤开人群远去。 见锦衣军走远，四周人群才发出哄堂大笑：“老孙头，这几方豆腐值了，连锦衣军都绊倒了。” 老孙头摸了摸头上的冷汗，勉强笑道：“你们可别幸灾乐祸的，刚刚可吓死我了，这几天不出摊了，你们想吃豆腐啊……去别个地方买去。” “别啊，这十里八乡就你的豆腐合我口味，赶紧回家继续做去，别想着偷懒。” “哈哈，是啊是啊，今儿个还等着吃你豆腐呢！” 贾涵在旁看了一阵嘿嘿一笑，自言自语道：“这几个锦衣军着实可恶，不过刚刚的小姑娘好像……” 黛玉好容易止住笑闻言撇了贾涵一眼：“再坏还能坏过你不成？就知道欺负人！” “哪有？” “哼哼，哪有逼着人家叫哥哥的？” “额，是你自己先叫的？”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 第4章 玩闹 临近傍晚，游玩了一天的二人才坐马车回家，黛玉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没有。 贾涵自己动手泡了壶茶奇道：“你这屋里的丫鬟婆子哪去了？” 黛玉歪在床上揉着腿道：“我也不知道，你先出去玩会，今儿可真真累死了，我要先休息会。” “别啊，刚跑了一天你这会子睡下晚上一准腿疼，先用热水泡泡脚，让雪雁给你捏捏最好。” 黛玉笑道：“谁知道这会子她去哪了。” 贾涵心里想着：雪雁不在师兄愿意代劳啊……想着，最后几个字却是不自觉说出了声。 黛玉疑惑道：“什么代劳？” 贾涵赶紧摇了摇头道：“你听错了，我是说今日游览二十四桥一时有感，有了一上联，师妹听听否？” 黛玉果然来了兴致，笑道：“哦，师兄竟然要对对子，快说来听听。” 贾涵在房间来回走了两步对着黛玉道：“就用咱们扬州的几座桥，你可听仔细了，你若能对上，嘿嘿，我马上给你端洗脚水去。” 黛玉听了脸色一红，随拿起手帕砸向贾涵：“有就说，没有就滚，再说荤话我就去告诉娘去。” 贾涵伸手接过黛玉扔来的手帕，一边往外跑一边喊：“上八桥中八桥下八桥三八二十四桥。哥说话算数，什么时候对上了来找我必不食言。” 刚跑出迎面撞上一人，却是雪雁。 雪雁看着飞跑出的贾涵笑道：“涵大爷，什么决不食言呀？” 贾涵指了指房内：“问你们姑娘去，不过你们姑娘可能心情不好，你得小心点哈……” 回到住处，贾涵将几个做工精致的玻璃瓶取了出来，他此次外出当然不仅仅是游玩，这才是重头戏。 在这个医疗条件相对落后的时代，感冒发烧死个人太正常了，所以嘛，青霉素的制作便成了重中之重。 好在前世大学做实验时接触过，除了提纯起来比较麻烦，其余并不难。 只要青霉素制作成功，自己就是神医，华佗在世！ 即便科举不顺也可以开馆行医，金钱美女还不是滚滚来？ 幻想了一下未来的美好生活，贾涵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贾雨村在教室摇头晃脑的读，黛玉几人却听的有些昏昏欲睡，昨日本来玩的就累，晚上又因贾涵的对联偷偷想了半晚上，实在犯困。 贾雨村见几人听的心不在焉也很无奈，最近黛玉听课是越来越不认真了…… 正想着，外面脚步声传来，贾涵睡眼惺忪的走了进来，也不打招呼，直直的往黛玉身边走去。 贾雨村见了顿时心头火气，看着贾涵厉声喝道：“因何迟到！” 贾涵顿了一下，心下奇怪，往常不都不管自己的吗？ “昨儿个……” “嗯？” “额，回老师，因昨夜发奋苦读，头悬梁锥刺股，凿壁借光，囊萤映雪，废寝忘食，牛角挂书，闻鸡起……” “噗嗤！” 雪雁首先忍不住笑出声，黛玉也在一旁不住地掩嘴偷笑。 贾雨村恨不得把手中的书丢过去打死这逆子，看来明天真得准备一把戒尺了！ 心中这样想着。 毕竟多年为官涵养还不错，勉强压下现在就揍贾涵的冲动，冷冷的说了一句：“去坐，明天再迟到打手心十板！” 这话听的多了，贾涵并不在意，大摇大摆的来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对着雪雁悄悄比了一个口型。 “毛毛虫……” 雪雁当时脸色一变，小手紧紧的抓着林黛玉的衣袖，小声说道：“姑娘，你看他，又欺负我！” 黛玉瞪着一双似蹙非蹙的眉对着贾涵威胁道：“你欺负她就是欺负我，等我回去就告诉娘亲。” 贾涵却是一脸茫然加无辜的表情：“你们这么看着我做啥？我什么都没做啊……” “啊！” 贾涵话音未落，旁边雪晴一声惊呼，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正在考虑准备戒尺的贾雨村被雪晴的惊呼吓了一跳，转头看过来喝道：“何事？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毛……毛毛虫。” 雪晴一边往后退，一边伸手哆哆嗦嗦指着雪雁肩头。 “啊！” 雪雁闻言也尖叫一声跳了起来，拿自己的手帕不住地拍打自己的肩膀。 “呜呜呜，姑娘，贾涵欺负我，呜呜。” “噗。” 毛毛虫被雪雁手帕打中，歪歪斜斜的飞了出去，正巧落在了雪晴微微露出裙摆的绣鞋之上。 雪晴顿时又是一声惊呼，抬脚一踢，毛毛虫顺势飞到了贾雨村的书本之上。 见圣贤书上落了一只毛毛虫，贾雨村顿时气坏了，又不好发作，毕竟是林如海家的丫鬟，当即面色一沉。 “岂有此理！” 他把书狠狠一甩，想将毛毛虫甩出…… 不料，一个不稳，连书带毛毛虫一起飞了出去，直直的落在正在看戏的贾涵，林黛玉身边的…… 砚台上！ 砚台里有林黛玉刚刚亲自磨好的满满一下松烟墨。 “哗啦，噗！” 在一旁的二人原本还关注毛毛虫的神奇遭遇，哪料飞来横祸，躲避已是不及。 黛玉还好些，仅仅衣裙上满了墨汁，贾涵就比较惨了…… 被砸飞起的砚台直直的扣在了他那张白净帅气的脸上。 “哎呦！” 贾涵被打了个趔趄，往后退了好几步。 砚台掉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出去。 黛玉见衣裙被玷污，黑一块白一块，眼睛一红便要哭，转身一看贾涵却是顿时呆住，接着噗嗤笑出声来。 在一旁的雪雁雪晴二人也是咯咯笑个不停。 “呸呸呸。” 贾涵吐了吐嘴里的墨汁，抬起袖子胡乱在脸上擦了一下。 此时已经没人关心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成功落地生还的毛毛虫，具是看着贾涵大笑，连从不喜形于色贾雨村也被贾涵的样子逗笑了。 “快看，黑旋风李逵！” “错！应该是李鬼！” 贾涵看了看兴灾惹祸的几人，弯腰捡起还在地上蠕动的黑色毛毛虫，直接丢进了还在大笑雪雁怀里。 “啊！” 黛玉也慌忙躲闪：“师兄，你真真个坏死了！” 几人闹作一团。 “咳咳！” 贾雨村轻咳一声，瞪了贾涵一眼：“胡闹！今日暂且休息一天，都回去换衣服。” 说罢，转身离去，他实在是怕再留下来会忍不住做出有辱读书人斯文的事情，好好的一堂课…… 贾雨村走后。 贾涵又用袖子胡乱擦了下脸，看了看在一旁的雪雁：“雪雁快快跟我走，这衣服你得负责给我洗了。” 黛玉在一旁笑道：“我说呢，母亲给你个丫头你不用，原来是看上雪雁了，雪雁，还不快跟着你的贾涵大爷去给他洗衣服。” 贾涵闻言眼睛一亮：“果真？你母亲的丫头我怎么敢要，不过嘛……”他瞟了一眼站在黛玉身边的雪雁，嘿嘿一笑：“雪雁这丫头你若是肯割爱，师兄就却之不恭了。” 雪雁赶忙跳到到黛玉身后，悲呼一声：“姑娘，我就是死也不会离开你的……” 黛玉微一转身搂住雪雁，向着贾涵啐了一口：“呸，你还做梦没醒呢？要不要再来点墨汁洗洗脸？” 贾涵听了大怒：“好你们几个黄毛丫头，竟敢刷我，看我以后得了空怎么收拾你们！” 急急的回到自己院子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忽然感觉有些犯困，便躺在了床上，不上课正正好，睡个回笼觉他不香吗？ 迷迷糊糊，忽见似乎有人自前方走过，贾涵也被牵引着跟了上去，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一处牌坊所在，上书四个大字： 太虚幻境！ 第5章 太虚幻境 …… 太虚幻境。 牌坊两边各有一处对联： 假作真时真亦假， 无为有处有还无。 朦朦胧胧中胸口处突然一热，贾涵吃痛之下猛然清醒过来，已经堪堪踏进牌坊的脚又退了回来。 左右看去，两侧皆是各种奇花，姹紫嫣红，争奇斗艳，一眼竟望不到边际。再远处，重峦叠嶂，仙雾缭绕，隐隐有仙乐之声传来。 “怎么？公子既然来了便是有缘，何不进来一观，随我去游玩此处奇景？” 贾涵闻声抬头望去，一时呆了。 我滴个乖，如此风流妩媚之仙女，哪怕前世电视上也不多见，心中思量一下，比之黛玉，雪雁那种黄毛小丫头……根本没法比！ 美貌仙姑见贾涵呆呆望着她嘴角哈喇子流了一地，也不恼，笑道：“好色既淫，公子果然是古今天下第一淫人也。” “咳咳，仙子过奖，过奖，在下离天下第一还差那么一丢丢，还需要再努力努力。”贾涵擦了下嘴角，非常谦虚的说道。 “公子可知我是谁？” 你是谁我怎么知道？贾涵被问道有些莫名其妙。 见贾涵如此楞楞的模样美貌仙姑又是一笑：“吾居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警……” “你就是警幻仙姑？”贾涵一脸震惊之色。 “哦？你认识我？”警幻仙姑也震惊了，区区凡人怎么可能认识她？她刚才发问只是为了引出话题而已，根本没想到人间有人知道她的名号。 贾涵嘿嘿笑道：“听说过，以前不认识，现在可不就认识了？一回生，二回熟嘛。” “听说过？在哪听过？”警幻仙姑靠近贾涵追问道。 随着警幻靠近，贾涵感到自己胸口处带的玉符越来越热。 “仙子请看此物便知。” 贾涵伸手摸出贴身放置的玉符，往警幻仙姑递去，没想到手竟一下不听使唤起来，直直往警幻胸口而去。 “啊！这是……” 警幻仙姑见了玉符先是一惊，接着就要躲开，谁知玉符一阵光华闪过，她竟被定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只有眼珠还在微微转动。 一触既分。 好_&…… 贾涵恋恋不舍的收回咸猪手惶恐不安道：“仙子，你听我解释，在下绝对不是故意亵渎……” “仙子？” “警幻仙子？” “仙子你怎么了？” 见警幻仙姑依旧一动不动，只双眼冒火盯着他，仿佛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贾涵心思又活络起来。 既然在太虚幻境那肯定是梦，既然是梦那么…… 俗话说，有便宜是王八蛋，谁叫你进了本大爷的梦里呢，任你是九天仙女还是警幻仙子，到了本大爷梦里还不是乖乖的束手就擒？任我摆布？ 如此想着，只是还未及行动…… “啊！” 突然恢复过来的警幻仙子尖叫一声，玉手指着贾涵惊怒交加：“好，好一个不知好歹的污浊之物，去死！” “不不，仙子，这是个误会，你听我解释……” 贾涵一边后退一边思量对策，怎么会这样，明明是我的梦里，剧情怎么偏了！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警幻仙子清白之躯遭到如此玷污，正恼怒异常，哪里肯听眼前的污秽浊物絮絮叨叨，右手轻轻一抬，一道青朦朦的光华打在贾涵身上。 “啊！” 贾涵一声惨叫直直的飞了出去，飞啊飞啊，一直飞到了天边尽头。 “啊！我～还～会～回～来～的……” 天边隐隐传来了一声不甘的怒吼！ …… 孽海情天大殿中。 可卿正品着香茗，见只有姐姐一人阴沉着脸回来，抿嘴一笑道：“姐姐，不是说要把人带回来审讯一番吗？怎就你一人回来了？” 警幻咬了咬红唇，强行压下心头怒火道：“那人来头不小，依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多事了。” 可卿略有些担心道：“可是薄命司众册受此人影响有些已经字迹全无，到时王母怪罪……” “无妨，我自会去解释一二的。” 警幻说完又看了看自己胸前隐隐有些灰尘的裙衫道：“取仙露来，我要沐浴更衣。” 可卿闻言笑道：“咱们这清净女儿之地又无浊物，何必呢？等过几天就是仙女节了，到时咱们众姐妹一起去瑶池戏耍一番岂不热闹？” 警幻紧紧攥了攥玉手恨恨道：“不行，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沐浴，一刻不得耽误，赶紧让人准备！” “这，好。来人，取百花仙露来……” …… “好疼啊！” 贾涵捂着胸口迷迷糊糊的爬起床，看了下窗外，已是天已大亮，竟然直接睡了一天一夜。 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梦境，马上就能进入太虚幻境见到大批的美女仙子了，竟不慎唐突了佳人被打了出来，苦也…… 在衣间细细摸索了一下，一块小小的玉符被拿了出来，贾涵盯着玉符大惊失色！ 这块跟了贾涵近十年的玉符此刻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淡青色的表面此刻已经布满银白二色线条，相互间纠缠组成了一个玄妙的图案，图案正中，三个古朴的小字若隐若现。 定身符。 “什么意思？” 贾涵自言自语了一句突然记起了什么，对着身边一只嗡嗡乱飞的苍蝇默念一声：“定！” 原本飞的欢快无比的苍蝇顿时停在半空，接着直直栽倒在地面，一动不动。 “哈哈。” “哈哈哈哈哈！” “涵大爷？你怎么了？” 雪雁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是雪雁啊，进来。” 雪雁推门而入笑道：“姑娘让我把爷换下的衣服拿去让人洗了。” 贾涵看着雪雁嘿嘿一笑：“先别急着拿衣服，咱们做个游戏。” 雪雁哼了一声，噘着小嘴道：“我们姑娘说了，你若是再捉弄我们，以后爷的脏衣服我们也不管了。” “这话说过了啊，我那是跟你们玩闹，怎么能说是捉弄呢，衣服就在那里，还请雪雁姑娘多多帮忙。” 雪雁这才露出甜甜的笑容，拿起衣服道：“等明日晒干了我再拿回来，今儿……” “定！” 个呼吸之后…… “啊！鬼啊！” 雪雁面色苍白，将衣服往旁边一扔，尖叫一声往外跑。 “小心！” “嘭！” 摔了一个狗吃屎的雪雁一个打滚便飞快爬起，头也不回往外飞跑。真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想想雪雁平时文文静静的一个小姑娘，此刻百米冲刺的速度贾涵都望尘莫及。果然，人类的潜力是无穷的…… “噗噗，哈哈哈，别跑，跟你闹着玩呢，衣服，拿上衣服再走，啊哈哈哈哈……” 一路跑回黛玉住处的雪雁刚一见黛玉便扑进怀里哇的一下大哭了起来：“呜呜呜，姑娘，贾涵欺负我！呜呜。” 黛玉见雪雁发髻散乱，满脸灰尘蹙着眉道：“什么？他又欺负你！怎么弄得这幅模样？”又拍了拍雪雁身上的泥土气愤道：“这也是他弄得？” 雪雁抽噎着道：“他……他那里有鬼！” 黛玉听了嗤笑一声：“我看是你睡迷糊了，大白天哪来的鬼？” 雪晴也笑道：“我看也是，昨儿个夜里就一直说梦话。” 见大家不信雪雁急道：“是真的，我刚刚拿起贾涵的衣服就跟鬼压床了一样，想说话又不能，想动一下也不能。” 说完又想了想鬼压床这个事强行怨到贾涵身上似乎有些牵强，又道：“还有，人家都吓得摔倒了，他还笑！不是正常的那种笑，是这样……” 雪雁推开黛玉，随意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一边抽噎一边学着贾涵的样子：“噗噗嗤，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就是这样的笑！” “噗嗤！” “噗！” “哈哈。” “你们……你们也笑我，呜呜姑娘！” 雪雁见黛玉跟满屋子丫鬟拼命捂着嘴偷笑又委屈的哭了起来。 黛玉赶忙强忍住笑安慰道：“太过分了，你都摔成这样了他还笑，以后衣服不给她洗了！” 雪雁这才转悲为喜，道：“对，以后再也不给他洗衣服了！” 黛玉：“……” 雪晴：“……” 小月儿：“……” 话说，雪雁这话说过多少次了？ …… 第6章 雨村怒了 且不提黛玉几人如何调笑雪雁，贾涵却是乐极生悲。 此刻的贾涵正望着已经恢复原样的玉符呆呆出神。 老天啊，刚给了我一点阳光，我还没来得及灿然呢，您就收了回去，何其残忍？ 不就是吓唬了一下小姑娘吗，至于如此对我？ 啊，雪雁啊……曾经有一份真挚的友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跟你说……哈哈，我还要继续欺负你，如果要再加上一人，我只想说，你家姑娘我也想欺负欺负…… “啊，不行了，冷静！我要冷静！” 贾涵努力丢开一些乱七八糟的杂念，仔细查看了一下玉符，跟先前确实没什么两样。 难道是能量不足了无法使用？ 如何补充能量呢……想着昨晚的神奇遭遇，一个不好的念头逐渐出现。 难不成要去太虚幻境补充能量？ 我的老天，自己来此近十年才去了一次，下次梦到太虚幻境还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想着最后警幻仙子的大怒的模样，说不准这辈子都进不去了。 这……太鸡肋了？ 哎，看来当超人拯救世界并不适合自己，还是研究青霉素治病救人赚钱逛青楼娶媳妇买丫头调戏妇女更适合一些…… 重新制定了今后的战略方针，贾涵看了下时间还早。 来到实验室看了看自己培养的十几份青霉菌，一切还算顺利，只等一周以后看结果了。不过玻璃瓶还是准备的有些少了，另外银针也要准备一些，看来今日注定又要逃课了。 不是自己不想上课，实在是自己的实力不允许自己安心坐在课堂听课啊…… 换好衣服，悄悄自后门溜了出去。 虽说是清晨，大街上行人已是络绎不绝，贾涵一路小跑来到城中的一家商行。 一面锦旗挂在门前，旗上绣一大大的‘薛’字。 这里高档货比较齐全，古董字画，破璃制品，镜子屏风，金银首饰，翡翠玛瑙应有尽有。 贾涵刚一进门，刘掌柜便笑着迎了上来。 “哈哈，贾公子今儿来的真早。” 贾涵来过多次，也不客气，在旁边椅子上随意一坐，自倒了杯茶：“再来二十个上好的玻璃瓶。” 刘掌柜搓着手笑道：“贾公子来的正巧，昨夜刚到了一批新货，都是上好的玻璃瓶，不过这个价格嘛……稍贵了一点。” 贾涵放下茶碗冷笑道：“又贵了一点？刘掌柜，我也不是第一次在这拿货了，你三天两头的涨价，这笔买卖不想做了？” 刘掌柜闻言赶忙上前陪笑道：“公子哪里话，实在是最近进不到货啊，公子不知，南洋那边最近打仗了，给我们供货的荷兰人货船都被打沉了好几艘。” 贾涵听到这些顿时来了兴致，赶忙问道：“你们除了跟荷兰人交易还有哪国？葡萄牙人有吗？” 掌柜愣了一下道：“公子也知道葡萄牙人？” 贾涵继续道：“法兰西人，大不列颠人，都在我大夏有港口吗？” 刘掌柜叹道：“目前我们薛家只和葡萄牙跟荷兰做买卖，不过这些洋鬼子一个比一个贪婪，次次涨价。” 贾涵心中突然激动莫名，大航海时代！自己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虽说以自己的本事在这个世界逍遥快活过一生不难，不过百年之后八国联军……或许用不了百年，英国佬就来了！ “贾公子？” “贾公子？” “哈哈，无事，刚才走神了，玻璃瓶贵点就贵点，掌柜请看此图。” 贾涵自怀中摸出一张宣纸递了过去。 刘掌柜结果仔细看了会还是有些疑惑，不由开口问道：“这是？” 贾涵道：“银针，只不过比较长罢了，另外，中间这个孔越细越好，上面配套的这部分一定要严丝合缝，有问题没？” 李掌柜自信笑道：“若论那些个玻璃瓶咱大夏的工匠自然不会做，若论这金银器皿，不是我吹，只要有图样，不拘是何物，都可做出，绝对比那些洋鬼子的好百倍。” 贾涵听了笑道：“好，贵点没事，做工一定要细！” “这个公子放心，包您满意。” 出了店铺，贾涵心里有些堵，大夏开国以来重心皆在北方，且认为海外皆蛮夷之辈，根本不重视，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会不会掀起浪花来呢？ “涵大爷，可算是找到您了。” 贾涵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刘二？什么事这么急？” 刘二一边喘息着从衣袖中摸出一张字条道：“这是雪晴姑娘给的，让我速速交给你。” 贾涵摸出一块散碎银子笑道：“行，我收下了，这点钱拿去买酒喝。” 刘二忙不跌行礼：“谢大爷，大爷以后有事尽管吩咐。” 刘二去后，贾涵打开字条，一行清秀的小楷映入眼帘，是黛玉的字！ 老师发怒，速归！速归！ 遭了！贾雨村那厮恼了…… 贾涵一阵风似的跑回家，胡乱搜寻了几个棉花垫子，屁股底下硬塞了两个，膝盖各放一个，手臂各放一个，最后犹自不放心胸前背后又掂了两个。 如此全副武装之下果然安全感倍增……不对，还有手心，要知道，打手心的几率最大！ 贾涵看了看自己白嫩嫩的双手。 怎么办呢？ 难道戴一副手套？ 咦，对了，哈哈，我真是个天才！ …… “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老师。” 正在讲课的贾雨村跟林黛玉，雪雁，雪晴同时看向门口。 只见贾涵整整胖了一圈，两手缠着白纱布，上面隐隐有暗红色的液体溢出…… 贾雨村拿着戒尺的手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气笑道：“早知现在何必逃课？” 贾涵还在努力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艰难道：“老师何处此言，学生今早削苹果不慎伤了双手……” “呵呵，削苹果能伤了双手？我看你本事见长啊！” “啊……这……这个……” “噗嗤。” “哈哈。” 见贾涵囧样，黛玉几人实在忍不住都捂着嘴笑出声。 “哼，掩耳盗铃说的就是你！还削苹果，手砍下来也留不了那么多血！” “是，老师说的是！” 掩耳盗铃，没错，自己确实是掩耳盗铃了！自己看来天衣无缝之事在他人看来往往却是漏洞百出！这是教训！ 贾雨村笑道：“既然知道错了那这顿戒尺暂且记下，回座位。”又看了看贾涵的双手道：“只一点，今日不准脱衣服。纱布可以丢了，放学后荀子劝学抄十遍，后日交给我。” “下面继续讲荀子劝学这一篇： 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 贾涵看了一眼在一旁看似认真听课的黛玉一阵苦笑。 大热天这一身棉衣可怎么过？？ “雪晴，别给你家姑娘扇了，她不热，来，给我扇一扇。” 雪晴看了一眼黛玉，见她未反对便挪了几步在贾涵身后轻轻扇动起来。 “多谢师妹相救，如此大恩无以为报……” “贾涵！嘀咕什么呢？” “额，回老师，学生见雪晴姑娘扇扇子突然有了一上联，正说与师妹听。” 贾雨村冷笑道：“哦？是什么，说来我也听听。” 贾涵忙道：“上联是有风不动无风动，无风不动动有风。” 贾雨村神色一僵，此对联不难，难就难在是个字谜联，以他进士之才一时半刻也难以有公整的应对，因说道：“算你还有些歪才，不过现在需好好听课，自己不学莫要影响他人！” 贾涵忙不迭点头答应是。 半个时辰后…… 贾涵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道：“雪晴，快点，再快点。” “爷，我手都酸了，实在快不了了。” 玛德，这样不行啊，热也热死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痛痛快快挨一顿打呢。 贾雨村看了看满头大汗的贾涵淡淡一笑，将戒尺啪的一下放在桌上。 “好了，荀子劝学就说到这里，你们仔细背书，下午我回来检查，错一字，打手心一下。” 说完便拿起戒尺走出了学堂。 阿弥陀佛，您老可算发慈悲了！ 贾雨村刚迈出学堂，贾涵猛的站起来就开始脱衣服。 “啊！” “师兄，你好没羞！” …… 第7章 这个真不行…… …… 是夜，贾涵看着自己肿成猪蹄的左手气愤不已，那么长一篇古文，不就是错了几个字嘛，何至于如此狠毒！ 贾雨村这次也是下了狠心，老账新账一起算，结结实实给贾涵打了几下。为啥打左手？因为右手这两天还要抄写十遍《荀子劝学》。 当然，抄书对贾涵来说是无所谓的，因为…… 天气闷热异常，贾涵也无早睡习惯，遂把往日在街边小摊买来的古今小说从床下拿了出来。 话说这个时代的小说画本种类繁杂多样，有含蓄一点的言情小说，像《会真记》《牡丹亭》《聊斋志异》也有露骨一点的香艳小说《杨贵妃外传》《金瓶梅》《飞燕传奇》等，贾涵甚至高价收藏了一本做工极为精致的图册板金瓶梅…… 正读的津津有味，忽见黛玉推门走了进来，一手背在身后，笑道：“哎吆，师兄在读书呢？手不疼了吗？” 贾涵唬了一跳，忙不动声色的将旁边几本《四书章句集注》拖了过来。 “哈哈，这么晚了师妹还没休息？” 黛玉缓步走到书桌前，将身后之物放在桌沿笑道：“受人之托敢不尽心？” “多谢师妹，师妹尽管放心，师兄答应之事……啊，这不能动！” 贾涵右手死死压着《四书章句集注》，心中郁闷不已，刚刚实在不该画蛇添足，本没什么事，结果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林黛玉是何等心细的人儿，贾涵的动作哪里瞒得过她，此刻更加肯定这里面有猫腻，却揪住下面的一本不松手：“师兄，你刚刚看的什么？我怎么瞧着下面这本书面生的紧？” 贾涵尴尬笑道：“不过是几本四书章句集注罢了，师妹专注于诗词，看着面生也是有的。” “哦，那我也瞧瞧。” “有什么好瞧的，师兄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信不过？” 黛玉蹙眉白了贾涵一眼：“你少在我面前作妖，趁早给我看看，等我告诉了老师，你好多着呢。” 贾涵一脸难为情：“这个……真不行。” “不行吗？那我走了，你可别后悔。”黛玉直接转身便要出门。 贾涵赶忙上前跑了几步拉住黛玉笑道：“好师妹，今日你帮了我，给你看也不是不可以，可千万别被人发现了，否则，咱俩好多着呢。” 黛玉也不搭话，走近坐在贾涵先前的位置，抽出刚刚贾涵看的《会真记》细细品读起来，只一会便入了迷。 贾涵在一旁笑道：“怎样？可是好书？” 黛玉一边看一边默默点点头道：“果然有趣。” 贾涵嘿嘿一笑说道：“好，这是什么书想必师妹也清楚，既然你也看了咱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黛玉合上书捂着脸嗔道：“呸，谁跟你是一条船上的，分明是你诱我看的！” 贾涵此刻却是不怕，坐到黛玉身边笑道：“你就是那倾国倾城貌，我就是那多愁多病身。” 黛玉听了顿时面红耳赤起来，她登时竖起两道四处非蹙的眉，薄面含嗔，指着贾涵道：“你这登徒子，就知道说些轻薄话欺负我，还敢给我看这些个淫词艳曲，看我这就告诉娘亲去！。” 说完眼圈一红便起身向外行去。 贾涵赶忙拉住不停的道歉：“别别，可饶过我这一回，再不敢了。” 黛玉甩开手哼了一声：“今日挨了打还不长记性，去哪弄得这些个混书？”接着又嗤笑一声：“被老师看到，怕是把家里的棉花垫子都穿到身上也是无用的。” 贾涵想起了今日的悲惨遭遇恨恨道：“你可长点心，刚才还‘果然有趣’，现在就成混书了？我弄这些也不容易，瞒这瞒那，费老大劲了。” 黛玉轻轻笑道：“这我却是不信，老师说你整日在外闲逛，结交些狐朋狗友。这些个没正经的诗书多的是……” 说着却是从底下又翻出一本：“咦，这个是……金瓶梅？” “这个不行，这个真不行！” 贾涵一把抢过藏在身后苦笑道：“师妹，这个真不行。” 黛玉哼了一声道：“哼哼，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书，送我看我也不看！” 贾涵将书收拾了一下，放进床底，又将桌上的几张绢纸收起，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天色笑道：“今日真是辛苦师妹了，我看天色尚早，不知师妹可读过“嘹唳塞鸿经楚泽，浅深红树见扬州。‘夜桥灯火连星汉，水郭帆樯近斗牛。’这句？” 黛玉见贾涵毫不避讳的藏书暗暗一笑，也走到窗前仰头看着夜空繁星轻声说道：“自然读过，大唐诗人李申的《宿扬州》，这两句也是把我们扬州的夜景写活了，只是不知今日又是何等的繁华景象。” 贾涵神秘一笑，蛊惑道：“想知道？师兄带你前去领略一番？” 黛玉心中一动，她当然想去见识一番这诗中的千古繁华，不过白天也就罢了，夜间……身为千金小姐夜间外出成何体统？再者，她的奶嬷嬷还在院子里等着她安歇呢。 想罢黛玉摇头道：“这么晚，我可不去，王嬷嬷还等我回去呢。” 贾涵嘿嘿一笑继续道：“这好办，我这有一瓶睡睡酒，一会哄王嬷嬷喝了保管她睡一晚上醒不来。” 黛玉听了低头揉搓着衣角犹豫道：“这……好像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想啊，王嬷嬷年纪大，晚上睡不好觉，你孝敬一瓶睡睡酒让她老人家睡个好觉怎么了？这是好事！” 黛玉想了想，是了，前几天王嬷嬷却是说年纪大了整日睡不着。 “喝了睡睡酒就只是睡觉？” 贾涵拍了拍胸口保证道：“当然，师兄还能骗你不成？喝了睡睡酒，一觉睡到自然醒。” “那……好。” “这不就对了，你等着，我去拿酒。” …… 果然，王嬷嬷听黛玉说是可以帮助睡觉的睡睡酒喜不自胜，喝了几口便自找地方呼呼大睡去了。 贾涵在黛玉房内看着面前三女严肃道：“咱们这次外出一切听我安排，我是主帅，黛玉，你打扮成富家公子。雪晴，你打扮成黛玉书童，好好看着你家姑娘。雪雁，你打扮成我的书童……” 雪雁听了马上搂住黛玉道：“不要，我要做姑娘的书童。” 贾涵狠瞪了她一眼道：“不愿意你就在家待着，正好缺个看门的丫头。” 黛玉对着雪雁笑道：“你就委屈一下，暂时先给他做书童，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欺负你。” 雪雁听了大眼睛望着黛玉满脸委屈之色。黛玉无奈，只好又在她耳边低声好言安慰了几句，雪雁这才不情不愿的点头答应。 待三女重新站好，贾涵满意的点点头道：“我现在去外面等着，给你们一刻钟换衣服打扮……” 黛玉听了忙道：“师兄，一刻钟是不是有些……” “最多一刻钟，换不好的就在家睡觉。” 王嬷嬷都给迷倒了谁还肯乖乖在家睡觉，三人一阵翻箱倒柜开始寻衣衫。 就这样，贾涵领着林家的姑娘丫鬟浩浩荡荡自后门出了府，却也不知林如海如果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会作何感想…… “封伯，去瘦西湖。” “好嘞，涵哥儿，这几位公子看着好面善……” “爹新收的学生，封伯，上次小子给您带的绍兴女儿红喝着怎么样？” “哈哈，真好喝，现在家里还留着一坛没舍得喝呢。” “封伯尽管喝，明儿再给您带几坛子来。” “哎呦，那真是谢谢哥儿了。” …… 第8章 刘珅刘大人 …… 扬州自古繁华，夜间更胜白日三分。 此刻四人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两侧酒楼茶肆林立，灯火映照的整条大街有如白昼。 “今儿真真是见识了，我还以为只是诗中的夸张之言，果真是‘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被看客纷纷。’” 贾涵伸手搂过黛玉香肩笑道：“林兄大才，出口成章，在下佩服，今儿……” “你干什么！快放手！” 贾涵奇道：“怎么了？林兄，你看前面。” 黛玉闻言抬头看去，只见五六个书生在一起勾肩搭背相互笑闹。 “李兄，走走走，今日在下请客。” “哈哈，王兄客气，听说今日画舫上来了一位大人物？” “管他呢，咱们去乐呵咱们的。” 贾涵笑道：“看到没，书生之间都这样，咱们不这样反倒引人注意了。” 黛玉挣了下手道：“我看着也有不这样的。” 贾涵笑道：“那是他们不熟，林兄，咱们……” “咱们也不熟！” 黛玉拉过雪晴笑道：“他谁啊？你跟他熟吗？” 雪晴摇摇头笑道：“公子，我也不跟他熟，不知道是谁。” “雪雁，你干什么？过来！” “可是，我也……” “过来你！” 贾涵一把搂过雪雁嘿嘿笑道：“你是爷的书童，记住，你跟她们俩不熟！” 黛玉跟雪晴无比同情的看着雪雁，哎，雪雁，让你受委屈了…… 四人一路玩闹随着人流来到了湖边，只见湖中一片灯火通明，水光映照之下宛若天上银河般浩大。 大大小小的画舫挤满了水面，琴笛悠扬，歌声婉转，好一片人间仙境。湖中央一艘巨大的三层画舫宛如众星拱月般矗立在水面，期间不时有小船来回接送。 贾涵指了指一旁的画舫道：“林兄请，咱们也去画舫上游览一番。” 黛玉看了看灯火通明的画舫心中突突跳了两下，女训，女戒，女论语上怎么说的来着？ 大家闺秀半夜三更上画舫寻乐这事可不是悄悄看本会真记那么简单，弄不好…… “已经很晚了，要不我们回……” 贾涵看着黛玉打起了退堂鼓上前拉了一把：“哎呀走，都已经出来了还不上去看看？有师兄在不用怕。” 二人上了画舫后，雪晴也拉了目瞪口呆雪雁一把：“走啦，雁公子！” 却说黛玉被贾涵连拉带拽拖上画舫，心中一下安定了不少，可不是自己上来的，是臭师兄硬拉自己来的。这……应该不能算自己的错？ 刚上了画舫便见有两位清秀的小侍女站在廊上，微微行礼含笑道：“几位公子安，今儿想上这画舫可不容易，需得先过我们俩这一关。” 贾涵一愣，奇道：“这是什么时候加的规矩？” 侍女笑道：“回公子的话，今日刚加的，只有过了我们这一关方可入内，敢问公子是否一试？” 试，当然要试，黛玉她们还在身后，如果连门都进不去自己这个师兄的脸还往哪阁？贾涵抽出随身带的折扇啪的一下甩开，笑道：“姑娘请出题。” 侍女自衣袖中取出一张字条，轻轻展开看了看笑道：“公子听好了，以梅为题，赋诗一首，而且要展现出梅花的谦谦君子之风。” 来了，哈哈，不是哥不想低调，实在是哥的实力不允许啊！ “拿笔来！” 卜算子咏梅。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至，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 刷刷刷刷一挥而就，只把旁边等着看笑话的黛玉惊的目瞪口呆。 “姑娘，不知此诗如何？可入的内？” “啊，公子稍等。” 其中一俏丽侍女转身跑了进去，不一会一条小船划了过来。 “公子大才，请上船，凭此诗足以登上天上人间画舫了。” 贾涵微微一愣，笑道：“天上人间画舫只招待京城贵客，今日不知是哪位大人在此啊？” 侍女笑道：“是军机大臣刘大人在此与民同乐，咱们扬州的大小官员都在陪同，各地才子凡是有佳作者皆可登船拜访，如果得了刘大人指点岂不是一步登天？” 与民同乐，好一个与民同乐。贾涵摆摆手道：“不必，在下另有要事，今日就不打扰了。” 说着也不顾侍女差异的眼神，拉着黛玉直直的走下画舫。 军机大臣刘珅，呵呵，作为太上皇最宠信的大臣，刘珅在乾元朝始终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即便太上皇让位，新皇登记，依旧未能动摇其地位分毫。 那么问题来了，太上皇还能活几年呢？太上皇喜爱的七皇子能有希望吗？ 也许刘珅已经意识到这点，也许还沉浸在高官显爵中无法自拔，这都无所谓了，贾涵不准备跟他有所交集，他早就想好了，把贾雨村死死的拖在扬州，等老皇帝驾崩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想办法复出，如此才是万全之策。 以二人的能力未必不能位极人臣，至于跟太上皇关系密切的四大家族……自求多福。 见贾涵神色不对，黛玉有些不解的问道：“师兄，怎么了？” 贾涵摇了摇头笑道：“没事，只是有些晚了，咱们得回去了，明日还要上课。” 黛玉理了理鬓角发丝笑道：“师兄刚才所作之咏梅师妹甚是佩服，但不知自何处得来？” 贾涵哈哈一笑：“知我者师妹也，当然是得自梦中。” “我信你个鬼！” …… 第9章 青年才俊 宽敞的楼船之上，歌舞嫚嫚，丝竹声声。 “诸位，且开怀畅饮。” “和大人请。” “诸位大人请。” 刘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了下四周呵呵一笑道：“在座诸位同僚皆是太上皇心腹，不必拘礼，哈哈，都是自己人。” “刘大人海量。” “刘大人所言极是。” “不知太上皇龙体最近可大安了？” 放下酒杯，刘珅起身对着京都放向遥遥一拜笑道：“太上皇他老人家自然是洪福齐天，万寿无疆，身体好的很啊。不过太上皇毕竟年纪大了，加上事物繁杂，前段时间又犯了旧疾，今儿只托我来看看大家，他老人家还是很是记挂咱扬州滴。” 众人都道：“哎呀，太上皇百忙之中还记挂着咱们扬州，实乃扬州之福，百姓之福啊，万民之福也……” “可是！” 刘珅将桌上酒杯“啪”的一下摔在地上。 在座众人都吓了一跳，原本正在歌舞的妓子也吓的听了下来，画舫内一片安静。 “可是赵天祥那厮偏偏不想让大家好过！他懂得什么？就知道纠结一帮士子文人大呼小叫，偏偏新皇还就相信他这一套，真是气死刘某也！” 说完“啪”的一下又狠狠地拍了桌子一下。 江苏学政孙尚叹道：“赵天祥毕竟是天下第一才子，在士林中威望不容小视，实在惭愧，江苏这几年在孙某手中实在未出几个知名才子……” 众人推杯换盏中一侍女手持一绢纸匆匆而至，在江苏学政孙尚耳边低语了两句。 孙尚接过细看一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恭喜刘大人，咱们江苏也出一大才子，此诗堪称传世之作啊。” “快快传来！” 刘珅接过上下看了两遍面露惊喜之色：“哈哈哈哈，不错，诸位且看这句，‘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何等的大气磅礴，何等的绝世独立！” 江苏学政孙尚接着笑道：“还有还有，最后这句‘她在丛中笑’真乃点睛一笔，梅花卓尔不群，群而不艳，艳而不争，争而不妒的高贵品质体现的淋漓尽致，不愧四君子之首也！” “快快把这位才子请上来，刘某要亲自收下这名弟子。” “恭喜刘大人喜得佳徒，我看赵天祥的那个名叫苏禀的学生给这位才子提鞋都不配，还敢公然嘲讽刘大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刘珅摆摆手呵呵笑道：“无妨无妨，正如诗中所言，待到山花烂漫时，我……在丛中笑。他们这些百无一用的书生不就剩这点嘴皮子了？听了也就一笑耳。” “哈哈，一笑耳，刘大人之胸襟下官实在是佩服，佩服……哎哎，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人请进来。” 侍女低头答道：“那位公子做完诗便离去了。” “嗯？你没跟他说刘珅和大人在此饮酒谈诗，与民同乐？” “说了，那位公子说家中有事便离去了……” “啊，这……” “无妨。” 刘珅暗暗给身后得力小厮刘全使了个眼色，然后摆摆手笑道：“无妨，自古淮扬多淡泊名利之士，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咱们且畅饮！” “刘大人请。” “请……” …… 一时曲终人散。 刘珅坐在椅子，吃了口茶道：“人找着了吗？” 刘全忙递上一张字条笑道：“爷，都在上面呢。” 刘珅接过字条仔细一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好，好一个……怎么说呢，哈哈哈，真是好一个青年才俊。”又看了看刘全嘿嘿笑道：“这样，明日去巡盐御史林府一趟，拜访一下咱们新皇的肱骨大臣。你先持我的名帖去知会一声。” …… 次日清晨，贾涵满脸失望的爬起床来，太虚幻境，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再去一次，警幻仙子，求你了，再来拉兄弟一次…… “涵大爷，在吗？” 贾涵回头一看，却是贾敏身边的小丫头绿荷。 “哎呦，绿荷姑娘快请进。” 绿荷笑道：“不了，涵大爷，夫人叫你过去一趟。” “嘶……” 贾涵倒吸一口凉气，试探着问道：“哈哈，辛苦绿荷姑娘了，只是不知夫人找我何事？” 绿荷歪着头想了想道：“我也不知，不过昨儿个爷给夫人买的那个西洋钟坏了，可能是要爷去看一看能不能找人修一修。” “哦，这样啊。” 来到贾敏住处，贾敏正笑盈盈的教黛玉下棋，二人面色如常，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贾涵也放下心来。 贾敏看了看走进屋内的贾涵笑道：“涵哥儿，快来看看这个西洋钟怎么了，昨儿个晚上开始便不动了。” 贾涵走进打开后盖瞧了一会道：“可能是发条坏了，过会我带出去找人修下。” 贾敏看了眼贾涵又轻轻笑了笑：“这个倒是不急，昨晚可玩的尽兴？” “额，这个……” 贾涵撇了一眼黛玉，只见她已经脸色绯红，把脑袋快低到棋盘上了。 “白天出去逛逛也就罢了，以后晚上你们莫要再出去了。” “是是是，再不去了。” 贾敏将手中棋子轻轻放入盒内，起身对着二人笑道：“今天还要上课？在这吃了饭你跟玉儿一起过去。” 一时自有丫鬟婆子摆上饭菜，贾涵悄悄问道：“怎么回事？” 黛玉只低着头吃饭，也不搭话。贾涵颇为郁闷，也不知究竟哪里露出了马脚被贾敏抓住了。 二人吃了饭来到学堂，黛玉仍旧低头不言不语，贾涵拉过雪雁笑道：“你们家姑娘怎么了？挨骂了？” 雪雁轻轻摇头道：“快别问了，夫人跟小姐单独说了会话，我也不知道。” 贾涵点点头道：“那夫人有没有找你们俩说话？” “这个倒是没有。” “哦？” 贾涵心里暗暗琢磨一番，看黛玉模样不像是哭过，应该没有挨骂，想了半晌也未猜出贾敏究竟搞什么鬼。 算了，不想了，小女孩的心思来的快去得快，想必过几日自然又好了。 四人坐好，正等着贾雨村前来，不料却来了一小丫头道：“雨村先生说了，今日有事暂不上课，涵大爷，雨村先生在老爷那等你，叫你马上去一趟。” 贾涵心中猛的跳了两下，我滴个乖乖，不会…… 第10章 物是人非 “刘大人请。” “林兄请。” 二人分主客落座，林如海赶紧吩咐上茶，刘珅笑道：“林兄不必见外，刘某跟林兄同朝为官多年，一直未曾亲近，今偶至扬州，特来此拜访一二。” 林如海当然知道刘珅来扬州干嘛了，不过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因此只得客气道：“刘大人来扬州下官因公务繁忙未曾远迎，失礼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哈哈，哪里的话，林兄为皇上镇守整个江南盐业，事务繁忙，这事刘某又怎会不知呢。”刘珅接过丫鬟奉上的茶吃了一口又道：“不过以林兄探花之才在此实在有些屈才，前次太上皇还提起过，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户部右侍郎李白天告老还乡，以刘某看来林兄之才足以胜任此要职。” 林如海闻言摇头苦笑道：“刘大人莫要开玩笑了，下官就任扬淮巡盐御史一职以来虽每日殚心竭虑，唯恐走错一步，仍数次被人弹劾。若不是吾皇力保怕是早已充军发配，户部侍郎一职下官怎敢奢望，此事刘大人莫要再提了” 刘珅知道新皇笼络的这一批死忠全都是硬骨头，不是那么容易糊弄，也就不再多言此事，反而话题一转笑道：“听闻前任苏州知府贾雨村现居府上？” 林如海一愣，笑道：“确在府上，正为小女西席先生。” 刘珅哈哈一笑：“好好，不知可否请来一见？” “速去请雨村先生。” “是。” 不多时贾雨村匆匆而来，刚一进门便拜了下去：“学生贾雨村见过刘大人。” 和珅起身过去，双手扶起贾雨村笑道：“雨村兄不必多礼，刘某此次前来扬州乃是奉太上皇之命还雨村兄一个公道。” 贾雨村心中激动莫名，眼睛湿润，双手紧紧抓住刘珅道：“多谢太上皇，多谢刘大人。” 十几年的官场沉浮，从一开始的意气风发，扶摇直上，到后来的恃才傲物遭他人排挤，以至于惨遭罢官，贾雨村虽然面上豁达，心中滋味实难为外人道也。 刘珅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喝茶的林如海笑了一笑道：“让雨村兄受委屈了，江苏巡抚刘兰清徇私舞弊，结党营私，诬陷朝中大臣，罪不可赦，昨夜已经被锦衣卫秘密抓捕，其一众党羽也尽数捉拿归案……” “啪啦。” 林如海手中的茶碗掉在地上摔成凉拌。 好一个釜底抽薪！ 新皇的主要银钱来源皆出自江苏，盐业更是重中之重，新皇为此派出得力干将林如海出任巡盐御史，又暗中加以保护，本以为万无一失，即便刘珅前去也注定无所作为，谁知…… “哎。” 林如海深深叹了一口气，眼下整个江苏或许自己真正成了孤家寡人，如果吾皇没有后手，自己即便豁出身家性命怕也是独木难支…… “林大人？林大人？” 林如海回过神来苦笑：“刘大人之谋下官佩服。” 刘珅摇头笑道：“林大人何出此言？和某不过是揪出一些害群之马，还雨村兄一个公道而已，林大人如何不为好友高兴？” 林如海摆摆手叹道：“刘大人无需多言，雨村兄当年之事下官亦跟吾皇提起，可叹吾皇未来得及……” “可笑！未来得及？是不舍的心腹爱将刘兰清？”刘珅冷笑一声继续道：“这些年新皇性子林大人也多少了解了一些，还用和某去多说？再说太上皇他老人家健在，林兄何不……” “不，吾皇如何轮不到我们这些臣子评价，我林家世代烈侯，对吾皇忠贞不二！” “可太上皇还在！” “可吾皇才是嫡子！” “好好好！”刘珅摆摆手道：“今我不跟林兄争吵，立嫡立贤自古难断，咱们只能是各为其主了，告辞！” “送客！” 刘珅走了两步又回身对着贾雨村笑道：“工部左侍郎修缮黄河不利，以被太上皇下狱问罪，敢问雨村兄可敢担任此要职？” 工部侍郎！ 贾雨村内心澎湃，连忙上前一步道：“臣虽不才，然太上皇有命，必赴汤蹈火！” “哈哈，好！”刘珅拍了拍贾雨村肩膀道：“雨村兄准备下，我们即刻回京面圣！” 说完又看了看林如海笑道：“刘某告辞！林兄保重！” 说完叫上侍从快步离去。 屋内，林如海跟贾雨村这对相识近一年的好友相顾无言，此去一别，来日再见可能就是对手！ 良久，林如海轻轻笑道：“恭喜雨村兄，以雨村兄之能前去治理黄河是百姓之福也。” 贾雨村叹道：“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林兄，这些年我冷眼旁观下，新皇能力是有，不过……就是无情了些。” 林如海摇头道：“优柔寡断如何成就大事！即便有一天需要林某做出牺牲，为了吾皇大业，何惜一死！” “林兄糊涂……” “够了！” 二人继续相顾无言。 曾经的无话不谈的知己如今已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物是人非！ 隐隐记得那日黄昏，二人饮酒畅谈，贾敏在一旁抚琴助兴，贾涵黛玉二人在远处玩闹，不知是谁提及二人将来婚事…… 只是此刻的二人虽同时想到那日画面，然谁都未提及，或许已经忘了，或许真的是物是人非，此刻提及已无意义…… 第11章 老师 ……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首先，请原谅师兄的不辞而别，不是不想告别，实是自古伤情多离别，不忍见师妹伤心。 再者，师兄走后师妹切记，不可独自外出游玩，危险！！ 师兄留下两本杂书，《会真记》《聊斋志异》无聊时可翻看，藏在哪想必师妹清楚，不再多言。 最后，虽然师妹不喜李义山的诗，不过还是要借来用下。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最最后，祝师妹天天开心，时时开心，越长越漂亮。 最最最后，此信雪雁可见，雪晴不可见！切记！！ 黛玉师兄贾涵亲笔。” 看到最后几字时，黛玉本来梨花带雨的俏脸又不自觉露出几分笑意。 师兄也真是的，这样的信如何能写，倘若被人发现，自己的名节还要不要了？ 必须得藏好！ 只是为什么雪雁可见雪晴不可见呢？ 将书信压在床下，取过枕边千里镜，黛玉来到窗前，遥望远方，不自觉轻吟道：“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哦，不知是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黛玉吓得慌忙回身，却见母亲贾敏笑盈盈走了进来。 “娘，您说什么呢” 黛玉红着脸扑进贾敏怀里。 贾敏搂着黛玉不自觉想起夫妻二人的夜话。 “敏儿，如今吾皇在江苏布局被打破，为夫独木难支，未防不测，你带着玉儿先回娘家住一段时间。” “夫君说的哪里话，敏儿自是跟着夫君生同眠，死同穴。” “不可，玉儿还要你来照顾，去，你们不在为夫反而没了后顾之忧，可放手一搏。” 贾敏强忍着眼中泪水在黛玉耳边轻声道：“玉儿可愿意随娘去京城外祖母家里住些时日？” …… 一艘装饰华丽的官船之上，贾涵站在船头迎风而立，夕阳的余晖斜斜的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一切如梦似幻。 历史的车轮不会因为一朵小小浪花而改变方向，贾雨村进京了，顺带着把贾涵一起拉了进来。 苦也！从龙之功那么好取？成了固然好，不成……不成就拉着黛玉师妹环游世界去！ 岂不也潇洒自在？ “涵哥儿似乎有些愁闷？” 回头看去，却是刚拜的老师刘珅笑着走来。 “老师何出此言？” 刘珅缓步走上前跟贾涵站在一起，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笑道：“我知道，你们这些才子啊，看不上刘某，也是，毕竟刘某名声没那么好听，贪财，好色，阿谀奉承，比起刚正不阿有着天下第一才子美名的赵天祥……刘某也是自愧不如。” “不过……你嘛，想跟着赵天祥是不可能的了。” 贾涵奇道：“如何不可能？” 刘珅看了下四周低声笑道：“因为赵天祥只有一个宝贝女儿，他不敢收你这么一个弟子……啧啧，半夜拉着林如海家的小姐逛花船，行啊，厉害，刘某佩服，佩服！” “额，什么事都瞒不过老师。” “跟着刘某，日后必有你的一份前程。” “哦，老师就不怕？” “嘿嘿，无妨，我那几个女儿都出嫁了，如今只还有一个最小的才三岁。” “三岁？哎呦那可太好了，老师您有所不知，师妹就是要从小培养起来的才有感觉……” 刘珅：“……” “老师，您这幅表情看我作甚？照顾小师妹是我这个做师兄的责任……” “这个……拜师这个事嘛，刚才我跟你父亲只是顺口一提，具体的……具体的还要回京再商量，不急，不急。” “别，老师，茶您都喝了……” “喝茶怎么了？总之呢，拜师这件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哎哎，老师，别急着走嘛，学生还有一事不明白，正要请教。” 刘珅忙摆手道：“老师这个称呼就算了，不敢当，实在不敢当，叫我刘大人，刘中堂，老刘，刘二，都行。” “老师这次去江苏大获全胜，可喜可贺。” 提起心中最得意之事刘珅脸上笑开了花，摆摆手笑道：“算不得什么，算不得……” “老师谦虚了，这一招釜底抽薪真是绝了。赵天祥他们一直以为林如海这个巡盐御史才是重中之重，把他保护的就像个刺猬，就等着老师您咬一口呢，他们也不想想，傻子才会抱着刺猬咬呢。” “当然，我怎么可能是是傻子呢，我看他们才，是，傻……” 刘珅脸色突然一变，想想这数年交锋，自己次次落败，唯有这次…… “可是他们已经损失了在江苏的整个布局，林如海就是个死棋，再无翻盘可能。” “不对，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 “他们得到了什么？平白丢了江苏盐政，每年百万两的盐税……” 贾涵看着不停走来走去的刘珅轻轻咳嗽一声：“丢车保帅……” 刘珅猛的停住脚步，面露惊疑不定之色。 半晌。 “刘全！” “老爷，小的在呢。” “速速飞鸽传书，原定计划取消，林如海……把他给我当佛爷供养起来，他要什么给什么，总之全力配合。” “啊，这……” “快去，晚了打断你的狗腿。” “是是，小的这就去。” 刘珅看着刘全远去嘿嘿一笑：“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上林家那丫头了？把林如海当未来岳父了？” 贾涵摇头笑道：“老师何出此言，学生只是旁观者清罢了，新皇现在不需要那么多了，大名分已在，他只需要等，把一切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丢开，包括林如海！” “所以，我就偏不让他如意，我要让林如海好好的活着，哈哈，小涵那，你比你父亲强，我没看错你，等改天我安排下，你先去考个秀才回来。” “这个……多谢老师。”说实话，以他的水平考个童生勉强，考秀才实在没把握，如果有刘珅帮忙一切可就简单多了…… 刘珅轻轻一笑道：“小事罢了。” 夜幕奖励。 贾涵遥望遥远的扬州淡淡一笑，什么丢车保帅，什么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都是假象罢了，我只要师妹快乐足以…… …… 第12章 日月 …… 入夜，贾雨村，贾涵父子二人在船头饮酒赏月。 此刻的贾雨村已有了七八分醉意，端着酒杯的手已经有些摇晃而不自知。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哈哈哈哈……” “有刘大人跟荣国府支持，为父此去京城必能成就一番大业，你且安心读书，到时你我父子双进士，也算光耀门楣。” 虽然已经知道结果，贾涵还是叹了口气道：“父亲大人已经决定跟荣国府连宗了？” “那是自然，本就是同宗同脉，只不过这些年生分了，如今为父此去京城需要有人帮衬，荣国府也需要为父在朝中说话，正是合则两利。” “合则两利是不错，可也未免树大招风……” “够了，此事无需你管，为父心里有数。黄河今年泛滥成灾，数十万百姓无家可归，为父任工部侍郎自当肩负起责任，到任后为父打算亲临黄河崛口处查看情况，你暂时住在荣国府，现在朝廷局势不明，你姨娘还是不要来京的好。” 贾涵听了默默点头，看来贾雨村还没被工部侍郎这个大馅饼砸晕，知道朝廷局势不明，外出治理黄河却是一步大大的秒棋。 毕竟他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比一些只会纸上谈兵的书生强了百倍，治理黄河只要不是特别大的险情问题不大。 如此既可以避开京中的夺嫡漩涡，又可以攒下天大的功绩，只等朝廷局势稳定再回京，到时不论哪方胜出都不会亏待了他，最少也是一部尚书。 妙！ “哈哈。” 二人相视而笑。 当然了，贾涵此刻心中所想是这样的。 黄河自古难治，贾雨村这一去起码得两三年甚至更久，哈哈哈哈，哥自由了！ 去你妹的四书五经！ 哥穿越来是享福的，不是十几年寒窗苦读受罪的。 千万不要小看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贾涵估计以自己的本事想要从千万读书人中脱颖而出考上进士起码还要苦读二十年甚至更久。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可不是在说着玩的。可能等自己中进士已经是不惑之年，还玩个屁！ 趁现在刘珅的影响力还在，让他帮忙运作一番最少也要先中个举人，如此才是正道啊，哈哈。 …… 钦差大臣的船在运河中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不过每至一处码头总有各地官员闻风前来请安，有时还要下船吃顿宴席，因此船行速度并不快，一个月堪堪到了山东济宁地界。 “下官山东总督王安见过刘大人。” “哈哈，免礼，王大人客气了。” “下官已备下一席薄酒，给刘大人接风。” “接风就免了，公务繁忙，着急给太上皇复命呢。” “嘿嘿，下官偶然间得了一把前朝唐伯虎的画扇，也不知真假，还请刘大人鉴赏一番。” 刘珅眼睛一亮，笑道：“哦？竟是唐伯虎的画扇，那刘某可要细细鉴赏一番了。” “刘大人请。” “王大人请。” “刘全，吩咐下去，靠岸补充一些新鲜的瓜果特产，明早再启程。” 刘全面露喜色，忙点头哈腰道：“是，老爷。小的这就去吩咐。” 一时众人下船各自去了，独独贾涵被刘珅留下一起去了总督府。 宴席早已摆好，王安轻轻一挥手，一身姿妙曼歌女自右廊下款款而入，翩翩起舞起来。 “王大人好雅兴。” 王安嘿嘿一笑：“刘大人见笑了，这位盈盈姑娘是下官献给刘大人的。”又看着贾涵道：“不知这位是……” 刘珅笑着介绍道：“新收了一个不成器的学生。” “哎呦，竟是刘大人的高徒，失敬失敬。” 贾涵回礼道：“见过王大人。” 王安赶忙道：“贤侄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一时几人落座，王安自一旁侍女手中拿过一个碧绿玉盒轻轻推给和珅笑道：“还请刘大人鉴别。” 刘珅小心接过玉盒，轻轻打开，将里面折扇取出，仔细观摩了半晌。 “刘大人？如何？” “嘶，像是真的。” “哈哈哈哈……” 张平大笑三声：“哎呦我的刘大人，这次您可看走眼了，这扇子乃是我花了三十文自一个落魄书生手里买的，赝品也。” 刘珅笑着点点头道：“虽说是赝品，不过这扇上的画儿确实不错。” “既然刘大人喜欢，下官就仍是三十文转让于和大人了。” “哈哈，王大人肯割爱，刘某就却之不恭了。刘全，把扇子收起来，哎，哎，轻点拿，小心别划伤了盒子！” 见刘珅收下，王安心中暗喜，小心翼翼道：“刘大人，山东今年又遭了灾，黄河也决堤泛滥，数十万灾民无家可归，日月会又趁机打出反夏复明的口号收拢了一批灾民作乱，四处打家劫舍。这山东我是待不下去了，还请刘大人救我……” 王安说着说着已是流出了两行眼泪。 玛德，山东都被你吃干净了你当然待不下去了！刘珅心里暗骂不已，不过面上还是笑道安慰道：“王大人稍安勿躁，再坚持个一两年……” “走水啦！” “啊！” “杀！” “砰砰砰砰！” 屋外院中一时火光冲天，惨叫声，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刘珅一下站起身，看着王安怒道：“怎么回事？” 王安一下面如土色，声音颤抖道：“下官也不知……可能是……是日月会……” 话音未落，鲜血横飞，王安大好的头颅已是高高飞起。 “嘭！” 人头落地，咕噜噜在地面上滚出老远。 “哗啦。” 没了脑袋的王安歪在了桌上，满桌美味佳肴顿时添了一道亮丽色彩…… “呕！” 贾涵刚吃下的一口饭菜直接吐了出来，太血腥了，太……呕…… 刚刚还含笑起舞的歌女此刻已是满面寒霜，手中的长剑还残留着丝丝殷红血迹。 “刘大人，小女子在此等候多时。” “哈哈……哈哈哈哈。” 刘珅将挡在身前的刘全拉开笑道：“姑娘干的好，干的漂亮，这王安刘某早就想一刀宰了他了，姑娘真是替刘某出了一口恶气，哈哈，好……” 第13章 初至京都 …… “姑娘真是替刘某出了一口恶气，哈哈……” 话音未落，一支小箭自刘珅袖中射出，直直奔女子面门而去。 女子一声冷笑，轻轻一挥手中长剑。 “叮叮！” 一声脆响，小箭应声而碎，一蓬白色粉末飞散而出。 女子眼前一花，接着肩部一凉，知已是中了暗箭，暗暗道了一声不好，随即一个转身跳出窗外。 “刘全，给我追！” “是，老爷。” “回来！” “老爷，怎么了？” 刘珅试着挪动了一下脚步道：“快来扶着爷，腿有些发软。” 刘全忙上前扶着刘珅嘿嘿笑道：“爷刚刚跟日月会女贼大战三百回合，终于将其斩首，小的佩服。” 刘珅听了皱了皱眉道：“什么女贼？分明是日月会左右二护法跟爷大战三百回合，一死一伤。” 刘全忙轻轻扇了自己一个小嘴巴道：“小的该死，竟记错了，刚刚确实有日月会左右护法……” “呕。” 刘珅刘全寻声望去，只见大吐特吐的贾涵终于摇摇晃晃站起身来。 “老师，王大人……呕，他这是怎么了？还有，学生刚刚好像听到有女子说话了？” 刘珅：“……” 刘全：“……” 还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成两半了呗。 …… 此事之后，刘珅也没了心思到处逗留，众人日夜兼程终于在入秋这一日到了京都。 刘珅跟贾雨村刚一下船便急急入了宫觐见，贾涵自有荣国府小厮接着进了荣国府。 不愧是国公府鼎盛时期，院内丫鬟媳妇穿梭往来井井有条，各类古玩器具，奇花异草琳琅满目。贾涵跟着小厮一路串门过廊，穿堂过室，足足走了半刻钟，终于来到了贾政所在之荣喜堂。 里面之人早已得了消息，贾涵刚来便被迎了进去。 相互介绍，客套问好，一番凡俗礼节过后，贾涵落座。 贾政笑道：“贤侄就在这住下，我跟你父亲在书信中已经商量好了，千万不要拘礼。” 贾涵忙道：“多谢世伯。” 贾政道：“贤侄莫要客气，一会让他们领着你先去把随身携带之物安置妥当，晚间雨村兄觐见吾皇回来再细谈宗族之事。” 又道：“听闻贤侄已经进了童生？我有一逆子，整日游手好闲，不思进取，就知道跟丫头在一起胡闹，正需要贤侄这样的大才引导一二。” 贾涵笑道：“莫不是说的宝兄弟？世伯过谦了，小侄在外可是听说宝兄弟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正想跟宝兄弟请教学问呢。” 贾政听了忙道：“快别给他脸上贴金了，你那院子就在他不远处，等你见了就知道了。” 一时自有小厮领着贾涵来到一所院落，两间正房，两间偏房，院落正中有一假山，四下花柳成荫，幽静而典雅，小巧而不失大气，果真是下了一番功夫。 将自己从扬州带来的一应物品安置一番，贾涵躺在床上叹道：“雪雁不在了，衣服都没人洗，看来需要寻摸一个丫头了。” 且不提贾涵如何布置，却说贾雨村随刘珅入宫觐见。 太上皇近日服用了一些黄山仙人所炼制的灵丹妙药，身体大感顺畅，心情也不错，见了贾雨村之后叹道：“爱卿受苦了，朕之过也。” 贾雨村忙跪倒在地，哭道：“太上皇万寿无疆，雨村呜呜……” 太上皇笑着上前搀扶：“爱卿平身，赐座。” 贾雨村泪眼朦胧：“臣，谢太上皇。” 一时君臣落座。 刘珅起身奏道：“太上皇，今日山东灾情严重，日月会趁机作乱，山东总督王安亲摔部下死战，然……寡不敌众，当场被斩首示众，山东提督刘珉自始至终竟未发一兵一卒，若不是臣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啪！” 太上皇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竟然猖獗至此！宣山东提督刘珉火速进京，朕要看看他有何话可说。” 刘珅淡淡一笑：“臣遵旨。” 太上皇叹了口气，看着贾雨村道：“黄河泛滥成灾，爱卿可有把握？” 贾雨村起身道：“臣打算亲临现场查探崛口情况，再具体制定相应解决方案。” “哈哈哈，好，爱卿尽管放手施为，黄河就交给爱卿了。” “臣，必不负太上皇信任。” “来人，拟旨，贾雨村升河道总督，加封工部左侍郎，全权处理黄河，京杭大运河之事……” “父皇，父皇。” 一人急匆匆跑进殿内。 刘珅见来人忙躬身请安：“臣见过七皇子殿下。” 贾雨村亦忙行礼：“见过七皇子殿下。” 七皇子只略一点头，便扑进太上皇怀里：“父皇，儿臣养的那几只荷兰金丝雀飞了，呜呜呜。” “皇儿莫哭，父皇再派人寻几只来可好？” 七皇子闻言顿时破涕为笑：“真的？太好了，金丝雀在笼中岂会快乐？儿臣想建一个大大的园子，全部用细纱蒙罩起来，这样他们岂不自由？” “好好好，皇儿竟能考虑到鸟之自由，实在难能可贵。” “谢父皇。刘珅，走啊，一起去看看园子。” “哈哈，多谢七皇子。” 太上皇微微一笑，点头道：“你们去。” 此刻贾雨村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这就是当年那位雄才大略的义忠亲王之胞弟？刘大人啊和大人，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14章 烟雨楼上 …… 乾清宫。 佳庆帝看着赵天祥轻轻叹了一口气：“苏州完了。” 赵天祥笑道：“既然已成累赘自当舍弃，可惜了林如海。” 佳庆帝微微一笑：“朕会记住他的功绩，对了贾雨村此事先生怎么看？” 赵天祥道：“从当年苏州来看贾雨村能力还是非常出众的，有他去治理黄河百姓之福也。” 佳庆帝叹道：“若不是形势所迫，朕早就将他复起重用，也不会被刘珅拉拢了去。” 赵天祥笑道：“贾雨村请命亲赴黄河大概是不想于皇上为敌，此乃妙棋也，日后可重用。” 佳庆帝点点头道：“如今江苏已经没了，山东那边大概也差不多了，可恨山东提督刘珉深负朕望，总督府被围，总督战死，他竟然毫不知情，在家中饮酒看戏，朕看错了他！” 赵天祥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既然决定丢开索性全部舍弃，皇上只要有大名分在便可，剩下的就只有等了……” 等？呵呵……朕等了多久了？ …… 贾雨村急着去黄河沿岸调查，连宗之事也没有大办，草草嘱托了一番便启程了。 与此同时，贾府大小姐贾敏要携女儿林黛玉回娘家住一段时间的消息也在府中传开，众人忙的不可开交，打扫院落，收拾房屋，有高兴的，有皱眉的，有冷笑的，不一而论…… 没有了头顶的大山，贾涵心情大畅，连日来跟贾府的公子哥饮酒取乐，不几日已经混的大熟。 “宝兄弟，干嘛呢？” 宝玉正跟袭人，麝月等玩牌，忽见贾涵笑着走了进来。 “涵大哥来了，快请进，上茶……” “不必，走走走，今儿想出去转转，你对这京里熟，给我指下路。” 宝玉听了大喜，将手中骨牌一丢道：“正好我也想出去转转，同去。” “爷，待会还要去上学……” “上什么学，明日再去不迟，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咱们且外出游玩一番。上学不急，明日也可，后日也不晚，对？” “涵大哥说的是极，怪不得父亲要我跟着涵大哥学习……” “哈哈，好说，好说。等涵哥带你飞。”（飞向垃圾堆？） 二人一路鬼鬼祟祟出了后门。 “我在江南便听说京城第一名楼‘烟雨楼’的大名，今日正好有空，宝兄弟去过没？带我去转转如何？” 宝玉唬了一跳，忙小声道：“那种地方如何去的，被父亲发现了还不把我打死？” 贾涵笑道：“你不说，我也不说，你父亲怎么会知道？” “这个……” 贾涵打开手中折扇轻轻摇了两下道：“南有金陵秦淮柳如是，北有京都烟雨东方韵，宝兄弟难道不想见识见识这位东方姑娘的绝代风华？” “想！” “那还犹豫什么？走啊。” “可是若是被父亲发现……” “现在不是还没发现嘛，先去看看，万一被发现了就说……就说～路过。” 宝玉眼睛一亮，直呼：“妙啊！” 二人上了马车，行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京城大名鼎鼎的‘烟雨楼’。 贾涵拉着宝玉跳下马车，手中折扇指了指楼上“烟雨楼”三个字笑道：“烟雨楼，莫非是看雨景的？要不进去看看？” 宝玉笑道：“涵大哥说的不错，我也喜欢看雨景。” 二人相视一笑，大摇大摆的走进烟雨楼。 “哟，二位小爷大驾光临……” “啪。” 一张百两银票拍在桌上。 贾涵笑道：“来几个小菜，几个漂亮姑娘伺候。” 刘妈妈眼睛一亮，忙上前将银票收入袖口娇笑一声：“二位爷，您楼上请。” 不一会，一桌美味佳肴已经摆上，四个漂亮丫头静静的站在桌旁。 贾宝玉小声道：“涵大哥，不是说要来见东方姑娘吗？这几个……” 贾涵道：“别急，东方姑娘哪里那么好见？看我的。” 一时刘妈妈走进门来笑道：“二位爷还满意，这几位是楼里顶漂亮……” 贾涵沉着脸道：“换。” “看来不合爷的口味呦，爷您稍等。” 不一会。 “爷，您看这几位……” “换，换！” “爷，这……” “换！” “换！” …… 一连换了十几波，不知不觉门口已经站了四十多个换下来的姑娘。 刘妈妈感到自己的腿都跑酸了，此刻她已经明白了，这二位绝对不是来寻欢取乐的！ 刘妈妈冷笑一声：“二位爷，如果是来玩乐我们烟雨楼欢迎，如果是来闹事……哼哼，你们也不打听打听……” 贾涵用折扇敲了敲手心笑道：“妈妈严重了，爷没给钱还是打人了？哪里闹事了？只是你这大名鼎鼎的烟雨楼……嘿嘿，有些名不负其实啊。” 刘妈妈表情一僵，是啊，人家给钱了，只是没有满意的姑娘罢了。 贾涵叹息一声，对着宝玉道：“哎，也不知这烟雨楼凭什么跟金陵秦淮河齐名的，看来谣传不可信呀。” “咯咯咯。” 刘妈妈娇笑一声道：“爷是想见东方姑娘？” “哦，东方姑娘？叫来看看。” “叫来看看？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前日太子殿下前来都吃了闭门羹，哼，就你？……你……啊，你干什么？” 眼见贾涵揭开裤腰带就要露出那什么不雅之物，刘妈妈跟在场女子慌忙转身避开。 在这烟花之地当妈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人没见过？当着如此多人脱裤子的…… 贾涵莫名其妙道：“干什么？撒尿啊，你不是叫我撒泡尿照照吗？” 贾宝玉：“……” 刘妈妈：“……” 众烟雨楼姐妹：“……” 这什么人啊？ “哈哈别紧张，开个玩笑。” 贾涵将腰带重新系好笑道：“裤腰带松了而已，说，见东方姑娘要多少钱？” 被贾涵刷了一道刘妈妈面现怒色，冷笑道：“钱？多少钱都不行，上个月天下第一才子赵天祥来此，东方姑娘出了一题，赵先生当场作了一首五言绝句，乃传世佳作，东方姑娘这才愿意一见，你嘛，想见得先问问东方姑娘愿不愿意出题。” “公子可敢一试？” 众人回头，只见东方姑娘侍女禾云款款走来笑道：“题已出好，公子可敢一试？” 第15章 且待下回分解 …… “公子可敢一试？” 作诗嘛，我就擅长千古绝句！ 贾涵拿出折扇扇了两下，自信一笑：“姑娘请出题。” 禾云自衣袖中抽出一张字条，轻轻展开。 柳絮。 禾云看了笑道：“公子，是柳絮为题，赋诗一首。七言绝句，五言律诗皆可。” “拿笔来。” 一时，四五个女子上前取笔，研磨，铺纸，贾涵装模作样来回走了两步，提笔一挥而就。 众人看去，却道： 临江仙寒柳 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湔裙梦断续应难。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眉弯二字写完，贾涵将手中笔啪的一下放下，笑问道：“不知可否？” 众人回过神来，禾云上前微微屈膝行礼道：“公子大才，请随奴婢来。” “宝玉，你先在这跟诸位姐姐玩耍，我去看看那东方姑娘长得如何。” 宝玉满心不甘，不过还是点头道：“记得回来跟我说说。” “宝兄弟放心，哥去去就回。” 贾涵看了看门口堵着的众位美女开口笑道：“众位姐姐，刚才多有得罪，见谅见谅，今日有事在身，改日必和姐姐们把酒言欢。” “咯咯，公子客气。” “公子大气。” “公子，奴家等你……” 眼见贾涵大摇大摆的去会美人，贾宝玉心情可想而知，不过像临江仙此等诗词他也只有望而兴叹了。 “哟，好俊俏的小公子，你那坏透的大哥不陪你了？” 刘妈妈笑着坐到贾宝玉身边，伸手捏了一下他的大脸笑道：“哎呦，真嫩，水做的？” 此刻的贾宝玉才八九岁，还未跟自己的大丫头袭人品尝人生乐趣，哪里经过这阵仗，脸色涨得通红。 “哎呦，这么大一块玉？” 说着，三下两下将贾宝玉脖子上挂的玉摘了下来。 贾宝玉忙伸手去抢：“妈妈，这个不可以。” “公子小气，奴家只是看看嘛，又不要你的。” 宝玉急道：“不是舍不得，只是家中长辈……” “呦，上面还有字……小公子莫不是荣国府那位含玉而生的公子？名叫……叫宝玉来着？” “正是。” “哎呦，姑娘们，这位是国公府的公子爷，姑娘们快来啊，好生伺候着。” “来啦～” “爷，奴敬您一杯。” “爷，快喝嘛。” “爷，这玉佩赏我” “爷，这簪子赏我。” “爷，这汗巾子赏我” …… 且不提宝玉在下面风流快活，却说贾涵随着禾云一直上到三层，来到一门前停下。 禾云微微行礼，笑道：“公子请。” 贾涵却未急着进去，反而看了看面前女子笑道：“敢问姑娘芳名？” 禾云忙道：“不敢当，婢子禾云。” “禾云，好名字，是你家姑娘起的？” “是。” “禾云姑娘，咱们以前似是在哪见过？” “公子说笑了……”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 以前应该见过？只不过一时没有头绪，贾涵也不再多想，推门而入。 室内极为简单，一桌两椅，桌上放着两个果盘，并无茶具。正面墙上挂着一副江南烟雨图，右面帷幔低垂，隐约可见一个妖娆身影端坐一架古筝前。 东方韵将手中纸绢轻轻放下，笑道：“此首临江仙实乃……公子止步！” 贾涵手中折扇已堪堪挑开一条缝隙……竟还带了面纱！ 无奈收回手，贾涵回身坐在椅子上笑道：“怎么，姑娘还不让人见？不知前段时间天下第一才子赵先生来此……” “赵先生温文尔雅，谦逊知礼，小女子未开口，他便只在门口站着听了一曲‘高山流水’便自行离去了。” 贾涵将手中咬了一口的梨子丢在一边，笑道：“这话严重了，姑娘是说在下不知礼？” “小女子可未说此话，全在公子自行揣摩。” 还用揣摩吗？赵先生‘温文尔雅’，‘谦逊知礼’，好容易入的闺房竟还在‘门口’‘站’着‘听’了一曲，‘自行离去’……如此多细节组成的这一段话，贾涵真想把赵天祥叫过来问问他：您这是来干嘛了？聆听皇后娘娘教诲？ 打开折扇，轻轻摇晃两下，去了去内心的浮躁，贾涵笑道：“姑娘小气，你看看人家秦淮柳如是，在江南整日游手好闲，今儿参加个诗会，明儿去逛个园子，何等潇洒快活？” 东方韵轻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她。太上皇都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给她扬名，小女子如何敢比的？” “姑娘谦虚了，依我见姑娘不比她差。” “哦？公子见过柳如是？” “一面之缘。” “以公子之才华，即便一面之缘如是姑娘怕是也经久难忘？” 想起那夜瘦西湖画舫上的遭遇，贾涵苦笑：“哎，不提也罢。” “哦，公子就是这样勾起人家好奇心然后一句‘不提也罢’草草了事？” 贾涵轻轻咳嗽一声：“预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东方姑娘：“……” “哈哈，开玩笑而已，请恕在下直言，姑娘若是以此诗为见人的标准……赵先生算一个，在下不才也算一个，别的人嘛，姑娘还真不好见。” “那又如何？我跟她不一样，小女子不喜欢那些……” “吱呀。” 门开。 禾云挎着一个果篮走了进来笑道：“姑娘，这是今儿的新鲜瓜果，我拿了一些。” …… 第16章 碎玉弄影 …… 进门，自篮中取出一碟荔枝，一碟桃子。 转身，出门，关好。 一时乐起。 一曲《十面埋伏》在东方姑娘手中时而起伏跌宕，时而高亢婉转，十指连动，出神入化。 然儿…… 然儿贾涵已经没心情听了！ 就在禾云姑娘挎着篮子进门的一瞬间，半年前的一段记忆突然灵光闪现。 挎着篮子卖梨的小姑娘。 横行霸道的锦衣军。 撞飞。 一地梨滚来滚去。 绊倒一个。 砸了一地豆腐。 被如此大力撞飞的小姑娘轻飘飘落地，偷笑，爬起，转身远去。 自始至终，发型未乱。 当时贾涵心中还暗暗嘀咕了一句：pk发型不乱…… 那么……问题来了。 一个江南卖梨的小女孩，一个当世花魁的贴身丫头，八竿子打不着的二人会是同一个人吗？ 莫非这年头卖梨的买卖不好做改行了？ 叮叮咚咚锵摪铮铮…… 随着东方姑娘双手离开琴弦，室内寂静无声。 曲终人未散！ 东方韵静坐而立，不言不语，赵天祥回过神来略略拱手，转身潇洒离去…… 但他不是赵天祥！这登徒子当众解裤腰带的事情都能干的出！他肯定不会这样礼貌而不失潇洒的离去？ 不过，连如此登徒子都沉浸在本姑娘的琴声中无法自拔，看来本姑娘技艺又有所精进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二人你想你的，我想我的，不知不觉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咚咚。” 敲门声响起。 禾云轻轻推门而入，笑道：“姑娘要不要传饭？” “啊？” 东方韵一惊，看了看窗外天色，已是黄昏时分。 竟然…… 他怎么还没走？这登徒子难不成打算留下来过夜？ 贾涵也一下惊醒，哎，联想的有些多了，竟然从梨不好卖想到了找工作难，进而想到了前世父母，进而想到了…… 不能再想了，再想就被人误会成登徒子了。（还用误会吗？）再说宝兄弟还再外面，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你还知道你有一个宝兄弟？） “天色已晚，在下这就告辞了。” 东方韵起身行礼：“公子慢走。” “姑娘客气，今日姑娘一曲‘高山流水’实在令在下佩……” 禾云听了忙用手帕掩面轻声道：“咳咳，公子，是‘十面埋伏’。” “哦，原来是‘十面埋伏’，今日姑娘一曲‘十面埋伏’实在另在下佩……” “啪！” 一块玉佩从中而断！ 东方韵酥胸起伏不定。要冷静，要冷静，权当今下午对牛弹琴罢了！ “拿去丢了。” “是，姑娘。” 禾云拿着裂成两块的玉佩走出，贾涵随手拿起一只梨咬了一口笑道：“禾云姑娘，这梨不如上次的好吃。” “公子何处此言？” “姑娘忘了？上次瘦西湖二十四桥上，你卖梨，我买了一个，比这个好吃。” 禾云顿时眼睛睁大，不可思议的盯着贾涵，手中两节玉佩掉落而不自知。 贾涵眼疾手快伸手接住，笑道：“如此贵重之物丢了岂不可惜，送我。” 见二人毫无反应，贾涵又道：“东方姑娘，禾云姑娘，青山不转，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贾涵走后，二人睁着大眼睛对视半晌。 “你……你卖给他梨了？” “上次情况紧急，姑娘又受了伤，我哪有空卖梨。” “那他，他怎么……” “姑娘是不是我们已经……” “无妨，大事未完，有人会帮我们的。” “可是……” “没事，你先跟上去看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 “宝玉，你！” “涵大哥，嗝，你出来了？”贾宝玉摇摇晃晃起身拉着贾涵道：“来，喝……” “哎呀，先别喝了，我问你，你怕不怕死？” “大哥何处此言？” “兄弟，你放心，今晚你爹要是把你打死了，逢年过节哥哥给你烧香。” 宝玉听到爹要打死他顿时慌了神，拉着贾涵胳膊：“大哥你要救我！这可是你带我来的！” 贾涵推开宝玉，指着他痛心疾首道：“你还有脸说是我带你来的？你看看我！来了这烟雨楼半日，老子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何等的境界？你再看看你！” “你汗巾子哪去了？” “给……给小兰姑娘了。” “你那肚兜呢？” “小紫姑娘拿去了。” “她怎么没把你脑袋也一起拿去？” “呜呜呜，大哥救我……” “兄弟，不是大哥不想救你，你这个样子实在是……哎，实在是没法救了。这样，哥哥虽然救不了你，不过却可以帮你想个办法减轻痛苦。” 宝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贾涵胳膊：“大哥快快道来。” 贾涵伸手一指门外：“看到那条河没？你跳下去自我了断，也省的受皮肉之苦不是？” “啊？我……水太凉，不能下。” 贾涵：“……” “哈哈，开个玩笑别紧张，谁让我是你大哥呢，这样，你先去把衣服穿好，脸上的胭脂洗了，还有头上，身上的东西弄干净了，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要说你爹了，我看了都想打死你，简直是有辱斯文！” “好好，我这就去。” 贾涵来回转了几圈，怎么办呢？不救不行啊，袭人，麝月那几个丫头可是看着自己把宝玉拽出门的，如果这个样子回去了，宝玉挨打事小，自己的英明形象也将会毁于一旦…… “苏山长，请。” “哈哈，刘兄客气。” “苏山长，今年西山书院一次考上了六位举人，实在是可喜可贺。” “哪里哪里，不值一提。” “犬子一直向往……” 贾涵看着进来的二人脑中灵光一闪，一个主意瞬间出现。 “你，过来。” “爷，您有什么吩咐？” “你如此这般，明白了吗？事成之后这二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哎呦，谢谢爷。” “去。” …… 一时，贾宝玉整理完毕，走出来拉着贾涵急道：“大哥快走，天已经黑了，再不回家就晚了！” “已经晚了，估计现在家里头已经找翻天了，或许不久就找到这来了。” “什么？找到这来？” 贾宝玉吓了一跳，贾政如果真的找来绝对能活活打死他！ “别急，咱们只需如此……” “啊？我不要去书院读书。” “想死还是想活？” “当然想活了。” “那就听大哥的，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宝玉摇头道：“去书院还不如把我打死呢！” 贾涵嘿嘿一笑，悄悄道：“看过梁祝没有？” “自然看过。” “悄悄告诉你，西山学院里面有一个大美人女扮男装在上课，比祝英台还漂亮三分，想不想去见识见识？” 宝玉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哥还能骗你？到时大哥跟你一起去。” “那，好。” …… 第17章 凤姐厉害了 …… “苏山长，您看犬子的事……” “好说，刘兄放心，只要有向学之心，我西山书院一向来者不拒。” “多谢……” 话音未落，一满身血污的小厮跌跌撞撞冲了过来：“老爷，刘公子他……” “他怎么了？你是?” “刘公子在城南被马车撞了，生死不明啊！” “什么？快带我去看看！” “老爷，快随我来。” 二人匆匆而去…… 苏谦益望着匆匆离去的二人满心疑惑，你儿子不是正在家苦读吗？如何被车撞了？ “哎呦，这不是苏山长吗？学生见过苏山长。” 贾涵拉着贾宝玉二人躬身行礼。 苏谦益看着面前二人疑惑道：“二位是？” “这位是荣国府的公子贾宝玉，在下是他的大哥，久仰苏山长大名，今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 苏谦益笑道：“哦，这位就是国公府那位含玉而生的公子吗？” 贾涵笑道：“正是，我们二人一直对西山学院极为向往，想进去求学一番，还请山长引荐。” 苏谦益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哦，哈哈，孺子可教也，这样，过几日你们直接去西山学院，报上我苏谦益的名号，自会有人接你们进去的。” “多谢山长，来来来，山长请坐，学生敬您一杯，宝玉，看什么看，快倒酒啊。” “哦哦，山长请。” “请。” 三人你一杯，我一杯，不多时都已经醉了七八分。 苏钱益拍了拍胸口大笑道：“二位日后在书院有事直接找我。” “多谢山长照顾，宝玉，你干什么？坐下陪山长喝酒啊。” “不行了，不行了，再晚了父亲……” “怕什么？苏山长在此，咱们是在研究学问，就算你父亲来了见到苏山长不也得先问个好？” “可是……” “没有可是，听大哥的，只管吃喝。” 苏谦益被贾涵猛灌几杯酒，又被连拍了几下马屁，顿时有些飘飘然起来。 “无妨，你父亲来了我给你挡下，老夫的面子你父亲总得给？” “哎呦，多谢山长，学生再敬您一杯。” …… “啪！” 贾政将面前一盏茶拍了个粉碎。 “此事当真？” 赵姨娘小声道：“老爷，是真的，家里找翻天了找不着，刚刚听一个小厮说的，他哥哥给烟雨楼送水果，看到宝玉正在那喝花酒呢，家里这才派人去寻。” 贾政听了更是怒不可遏，吩咐道：“把人追回来，我亲自去打死这个孽障！” 赵姨娘扭了扭身子，娇声道：“哎呦，老爷～您要保重身子啊。” 贾政现在哪里还有心情理会风骚的赵姨娘，点齐人马大喝一声：“走，去烟雨楼！” 且不说贾政带着一干人马浩浩荡荡向着烟雨楼杀僵过去，现在整个荣国府已经乱成一团。 王夫人在贾母处掩面而泣：“老太太，快想想办法，宝玉会被打死的。” 贾母很无奈，若是在家里她自然可以拦下，还能教训贾政一顿，可是在烟雨楼……她一个一品国公夫人难道要去烟雨楼教训儿子？成何体统？ 实在是鞭长莫及，爱莫能助啊！ 王夫人看着袭人，麝月二人怒道：“袭人，你怎么看的宝玉？” 袭人跟麝月慌忙跪下，将今早之事细细道来，贾母听了大怒：“等他来了叫他来见我！不！我亲自到大门口迎他！” 邢夫人忙道：“哎呀，老太太不可啊，天色已晚，着了风寒可怎了得？” 其余众人亦慌忙劝阻，无奈贾母心意已决，众人无法，只得备上软骄，带上火炉，打上灯笼，抬上大屏风。 刚准备妥当，却见凤姐笑着走来：“哎呦，老祖宗何必动怒呢，宝玉也大了，他们这些年轻的文人才子就喜欢聚在一起饮酒谈诗，一时忘了时间也是有的。前朝唐伯虎才七岁便留恋青楼，还不是留下了风流才子的偌大美名？我看呀，咱们宝玉明日说不准也会是个名扬天下的风流才子呢。”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劝导：“老太太，才子佳人的故事呀咱们也看多了，他们这些才子佳人在一起吟诗作对实乃佳话呀。。” “老祖宗，岂不闻人不风流枉少年？宝玉的风流才子之名怕是跑不了了。” “哎呦，前一阵子天下第一风流才子赵先生不是还烟雨楼会东方韵来着，美名传天下呀……” 贾母怒气顿时减了大半，叹道：“我也不是反对他们才子佳人，只是他爹……” 凤姐笑道：“哎呦，老爷前个月不是也在烟雨楼会客了？哈哈，说不准啊，也一起喝上了。” 众人一时都笑了起来。 凤姐又道：“再说了，被爹打两下不丢人，谁还没被爹打过？不说别人，我小时候调皮，我爹还打我屁股。” “哈哈哈……” 众人又是大笑，贾母指着凤姐笑道：“你这个猴儿，活该被你老爹打屁股，打了都这样，不打还不得翻了天了。” “哎呦，老祖宗，你就知道拿我取乐，可怜我被打的那会子没有个老祖宗疼我～呜呜呜呜。” 一边说着拿起手帕捂着嘴装哭起来，偏偏眼睛笑成了个月牙……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大笑。 于是软骄不抬了，火炉熄灭了，灯笼放下了，屏风拿走了。 凤姐领着众人一边笑闹一边等待，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 外面小丫头喊到：“老爷，宝二爷，涵大爷回来了。” 众人虽被凤姐逗乐，不过还是记挂着宝玉被打成什么样，毕竟贾政怒气冲冲而去，这顿打肯定轻不了！ “快叫他们进来。” 很快，三个相互搀扶的人影出现在大家面前，贾政居中，宝玉，贾涵二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后面另有丫鬟跟随。 众人见了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个情况？贾政怎么被架着回来了？ 却听贾政打了个酒嗝，含含糊糊道：“嗝，宝玉啊，今日你表现很好，为父心里高兴啊！” 众人：“！?=?” “今后去了书院定要刻苦学习，不可……嗝，造次。” “是，父亲，过几日准备妥当就去西山学院苦读诗书。” 众人：“～??＠_＠?” 探春靠近迎春，小手搭在她的腰间轻轻一拧。 “哎呦，你拧我干嘛？” 探春笑道：“姐姐，疼不疼？” 迎春道：“当然了，我也拧你一下试试。” 探春赶紧躲开一步，小声嘀咕道：“那就不是梦了。” 迎春：“……” 第18章 春花秋月何时了 …… “爹，我要当官！我要当大官！” 赖大看着儿子叹道：“不好办啊，你这毕竟是捐的，大的肯定当不了。” 赖嬷嬷也在一旁劝道：“再等等，等有了机会我再去求求主子们……” 赖尚荣哪里听得进去，吼道：“再等等？再等我都快三十了！你看看那府里的几个纨绔，贾琏？贾蓉？都去衙门里当官了，我呢？我哪一点比他们差？我也是主子！”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小声点！这话可别被人听了去。” “啪！” 一个玛瑙瓶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我不管，我要当大官，现在就要。” 看着耍起酒疯的赖尚荣二人犯了难，这可如何是好。 “咦，有了！” 赖嬷嬷忽然道：“前儿我偶然间听说新来的涵大爷是军机处刘珅和大人的弟子？” 赖大笑道：“可不是，他父亲刚升了河道总督，在工部挂了个侍郎，如今去管理黄河去了。” 赖嬷嬷道：“如果能请到刘大人帮忙，想必一个小官应该不难。” “母亲大人是想……” 赖嬷嬷笑道：“我听说他家教极严，身边连个丫头也不许有，不过他爹如今毕竟在外，身边啊多少得有个人照顾不是？” 赖大点点头笑道：“明儿我就去试试，成了固然好，不成也权当交个朋友，日后说不准他们家兴旺起来，咱们也多条路子。” 赖嬷嬷笑道：“可巧了，晴雯那丫头本来是给老太太准备的，如今你便送去给他，只要他眼睛没瞎，肯定会收下的。” “哈哈，还是母亲大人考虑的周全。” …… 烟雨楼上。 东方韵跟禾云二人在房间古筝旁小声交谈着。 东方韵轻轻一笑道：“哦，这么说他就是刘珅那狗贼的弟子了？” 禾云道：“没错，我都查清楚了，他父亲叫贾雨村，如今修黄河去了。” 东方韵冷笑一声：“哼，刘珅那个狗奴才上次侥幸逃过一劫，再想杀他可就难了，对了，禾月的伤怎么样了。” 禾云叹息一声道：“月姐中了暗箭，又急于遁走跳了河，伤口见水，如今还是高烧不醒，怕是，怕是……” “你们俩自幼跟我，情同姐妹，如今她若撑不过去，我就去取了那刘珅狗头来祭奠她……即便暂时取不了刘珅狗头，他的弟子想来也差不多，取了贾涵狗头祭奠她。” 禾云犹豫了一下道：“可是姑娘，那人不是说最近要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大事临近……” 东方韵冷笑：“哼！我们来此一年多了，每次都说快了，快了，我怀疑他根本毫无诚意！” 禾云道：“可是，天底下也只有他能帮助姑娘了。” 东方韵轻轻起身，望着窗外明月轻吟道：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吟完一首，回身看着禾云轻轻叹道：“不知怎的，这些天心中复仇的心思……淡了。” …… 夜已深。 贾涵照例将三炷香插在床前的香案上，嘴中不停的念叨：“警幻仙子，再拉兄弟一把，兄弟感激不尽，警幻仙子，再拉兄弟一把……” 如此三遍，方才躺下。 想起那日烟雨楼上临走时东方韵跟禾云的样子，贾涵想笑，又想哭。 哎，实在不该画蛇添足，吓她们一下有何意义？如今她们有没有吓到贾涵不知道，他自己反倒是吓得几天没睡好了。 犹记那日山东总督被一剑削飞脑袋的血腥场面，贾涵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日月会的那些明朝余党跟朝廷对抗这么多年岂是好惹的？自己真是特么闲的去碰这个霉头！ 不过今日已是第三天，过了今晚应该差不多就安全了。如此想着，却见本已被自己关好的门窗无风自开…… 接着两个纤细的黑衣人影一闪而入。 靠！ “东方姑娘，禾云姑娘，深夜到访，有失远迎，赎罪赎罪。” 二人对视一眼丝毫不慌，她们早已勘察好了，周围没有埋伏，仅凭这么一个文弱书生，呵呵，提前发现又怎样？ 东方韵手中长剑抬起，轻轻一笑：“本想趁公子睡着了给公子一个痛快的，现在看来……” “不不，误会，在下不就是多吃了梨吗？我吐出来还不行？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刀剑相向？” 禾云上前一步冷笑：“以前没有仇，现在有了！刘珅是不是你的老师？如今你老师藏在乌龟壳里，先杀了你为月姐报仇！” “等下！” 贾涵看了看已经到眼前的两秉长剑苦笑道：“两位姑娘，什么为月姐报仇，先说清楚，让在下死个明白行不？谁是月姐？” 看来自己准备的手弩用不上了，若是一个还能将就应付，一下来了两个，太看得起自己了？ “哼，和珅那狗贼暗箭伤人，如今月姐已经高烧几天不退，眼看不行了，拿命来！” “等下！” “休想拖延时间，去死！” “我能治！” 禾云抓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双眼湿润：“你能治？你知道我们抓了多少大夫来看了？呜呜呜，都说没救了。” 感觉到剑尖上传来的森森寒气，贾涵稍稍往后退了几分，却见禾云手持长剑往前轻轻一送，血光乍现…… 我命休已！ 贾涵一下歪在床上。 禾云上前推了贾涵一把，将其身后的一把精致小弩拿了起来。 “姑娘就是这种弩箭。” “哼，果然是刘珅心爱的弟子。” 禾云上前踢了贾涵一脚道：“别装死，不就是破了一点皮嘛？你若老实，也不会吃此苦头了。” 贾涵一下爬起，看着禾云道：“姑娘这一剑在下记下了，定有厚报。”哼哼，等老子有了定身符你给我等着！ 禾云往后退了两步声音颤抖着道：“哎呀，姑娘，我好怕呀，我的剑都拿不稳了。” “啊？那可怎么办？快给涵大爷磕个头，认个错。” “涵大爷，小女子知道错了，给您赔礼了。” “这个……” 东方韵看着笑道：“好了，时间不早了，送你涵大爷上路。” “好的，姑娘。” “啊！不……” 第19章 好大一块石头 …… 贾涵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子淡淡一笑，想当初此女一剑干掉山东总督王安，把刘珅吓得腿软发抖，把自己吓得趴在地上装吐…… 何等风采？ 此刻嘛，还不是任自己摆弄？ 禾云看着贾涵的笑容十分不舒服：“喂，你笑什么笑？” “我笑了吗？我是在给她做检查！” 东方韵冷笑：“如何？能不能治？” 贾涵摇摇头道：“如果早几天的话……” “噌！” 宝剑出鞘。 “你的意思就是治不了了？” “等下！” 一言不合拔剑相向，招惹上她们贾涵也很头疼。 将准备好的一个小玻璃瓶取出，另拿出一个玉盒，取出配套银针器具：“我这有一独门秘制神药，或可一试，不过……” “不过什么？” “此药并不完善，用了此药可能会逐渐好转，也可能会马上死去，二位慎重考虑。” 东方韵冷笑道：“好了自有你的好处，死了你就去陪葬。” 贾涵听了丝毫不慌，居他刚才观察，死一时半刻是死不了的，即便青霉素无效也能再撑个天，哈哈，到时自己早就去刘大人府上做客了，还能顺带照顾一下小师妹…… 如此想着，贾涵笑了笑道：“好，既然如此在下确实愿意一试，不过既然治死了要陪上在下性命，我想问下，治好了我有什么好处？” 禾云道：“好处？好处就是饶你一命。” “我拒绝。” “拒绝现在就杀了你！” 东方韵拉了拉禾云笑道：“如果真能治好确实可以给你一些好处，说，想要什么？” 贾涵看了眼禾云小姑娘笑道：“别的也不需要什么，来京城太急，也没带个丫头，衣服都攒了一堆了，劳烦禾云姑娘给……” “你，休，想！” “哈哈，那就要看看你们姐妹情够不够深了，治不好就不说了，在下命都没了，治好了你可是救了她一命呢，当然，如果你觉着她的命没那么值钱就算了，当我没说。” 禾云气的嘴唇发抖：“你……姑娘，你看他无耻！” “姑娘严重了，这怎么能算无耻呢？要不这样，我再退一步，两年为限，姑娘给我洗两年衣服如何？如果连这都做不到我看也别再提什么姐妹情深了……” “够了！” 东方韵看了看禾云轻轻一笑：“去，两年很快的。” 禾云犹豫道：“可是，姑娘你那里……” 东方韵笑道：“没事，如果禾月好了她自然会帮我，如果禾月好不了贾涵大爷自然要下去陪着她，也算公平。” 贾涵笑道：“如何？商量的怎样？” 禾云冷笑道：“就依你！” “好！姑娘痛快。” 贾涵站起身对着二人表情严肃道：“现在我开始救人，一切必须听我的。先把她盖着的被子掀了，已经这么热了，再捂着就烧坏了。” “禾云姑娘，想办法弄几块冰块来。” 禾云道：“冰块我们烟雨楼就有。” 贾涵道：“赶紧去拿！” “东方姑娘，请将她的外衣脱掉，里衣不用，但是至少露出胳膊，还有，我需要看一下伤口！……看我作甚，哥不解释，想要她活就按我说的做！” 东方韵见贾涵表情严肃也不再反对，走上前将禾月外裳轻轻退去，又将胳膊自里衣拿出…… 伤口位置在左肩，靠近前胸。贾涵仔细看了看，确实是伤口发炎感染所致。 看来刘珅真的是老了，那么近的距离都射偏了，如果再往下几分绝对是个透心凉，哪来如今的这些麻烦事？ 如果换做是自己，绝对可以一“贱”命中，哈哈……（请问你当时在干嘛？） 不行，不行，如此杂念丛生还如何给美女打针？不就是露个胳膊，露个肩嘛，前世又不是没见过，何至于此？！ “涵大爷，看够了吗？” “额，这个还需要……” 一块手帕递了过来，贾涵一愣，却听东方韵冷笑：“先把口水擦干净，另外，如果治不好，先把你的眼睛挖下来再送你去陪葬！” 贾涵接过手帕擦了一下嘴角叹道：“多谢姑娘赠帕，今儿实在太热，汗流浃背，汗如雨下，挥汗如雨……” “唰！” 东方韵拿起身旁宝剑咬牙切齿道：“到底治不治，再啰嗦下次可就不是赠帕了！” “姑娘莫急，马上就好。” 贾涵将前段时间制作的青霉素取出，仔细看了看心中稍定，青霉素已经被贾涵提纯过多次，理论上来讲应该有效，前提是没有过敏反应。 成败在此一举！ 姑娘看你的造化了。 将配套的银针器具取出，热水消毒后再用酒精消毒，倒入青霉素。 贾涵拿着银针走到床前，看着已经不省人事的禾月忍不住嘿嘿一笑：“美女，不要怕，哥来给你打针了。” “你！你又要干什么？” 贾涵撇了一眼东方韵道：“不解释，想要她活就听话！” 先用酒精棉球擦拭了一下皮肤（真滑)，一针刺入…… 一切顺利完成，看了半个时辰，无过敏反应。 这就成了一半，剩下的得看天意！ “她现在太烧了，会把脑子烧坏的，必须物理降温。左右腋下放两个冰块，头部左右两侧放冰块。” 贾涵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昨夜被你俩折腾了一晚，可累死了，你俩好好看着她，今下午我再过来看看。” “站住！” 东方韵先是看着贾涵冷笑，又看了看禾云道：“既然已经约定好，你现在就跟着贾公子去，这有我。” 禾云一愣，随即明白，点头答应一声，走到墙边自暗格中取出一把三尺软剑，也不避讳，当着贾涵的面前将软剑缠入腰间，又系上一条月白色丝绦，回身对着贾涵笑道：“爷，请。” 贾涵：“……” 搬起了好大一块石头，而且感觉石头随时会掉下来…… 第20章 冰红茶 …… “禾云，看到没，衣服就在那，爷累死了，先去睡觉了。” 禾云轻轻笑道：“爷，我可是小姐的贴身大丫头，我不会洗衣服啊。” 贾涵做到椅子上，喝了口凉茶道：“不会洗衣服你来干嘛？” 禾云笑道：“我是大丫头，当然不能去做洗衣服的活计，我只会安排小丫头洗衣服。” 原来如此，大丫头使唤小丫头，小丫头使唤小小丫头。 贾涵点点头道：“行了，去沏壶茶总行了？” 禾云四下看了看笑道：“沏茶我当然会，不过没水啊，烧水我可不会，那也是小丫头干的事。” 贾涵嘿嘿笑道：“爷喜欢喝凉茶，你就去用凉水给爷泡一碗茶来。” 禾云：“……” 二人正在斗嘴，忽听外面有人喊道：“涵大爷在吗？小的赖大给爷请安了。” 贾涵忙起身开门迎接：“赖总管快快请进，禾云～上茶。” 一时赖大领着儿子赖尚荣，丫头晴雯走进屋内，二人落座，赖尚荣跟晴雯站在两边。 赖大看着屋里的禾云心中嘿嘿的一笑：什么家教极严，什么不许丫鬟服侍，他爹才走了几天就原形毕露了，看这丫头模样标致，削肩细腰，比之晴雯丝毫不差……不过这丫头在干什么？ 只见禾云拿起水瓢狠狠舀了一大瓢凉水灌进了茶壶，接着扣好壶盖便笑着走来给三人各倒了一碗。 “请用茶。” 赖大：“……” 赖尚荣：“……” 晴雯在一旁掩嘴偷笑，本来她以为自己就算是丫头里脾气最大的了，没想到这位涵大爷身边的丫头更厉害！不行不行，我晴雯可不能落了下风。 贾涵拿起茶碗吃了一口笑道：“哈哈，赖总管尝尝在下最新研制的冰红茶，此茶冰凉爽口，清热去火，实乃茶中不可多得的极品也。” 赖大：“！＠_＠！” “赖总管？赖总管？你怎么了？” 赖大尴尬的笑了笑：“茶，这个……在家里已经喝过很多了，实在，哈哈，实在喝不下了。” 贾涵叹息道：“哎呀，那实在是可惜了，冰红茶自问世以来赖总管可是除了在下之外第一个有幸见到之人，错过这次实在可惜，此茶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赖大忙道：“无妨，听闻爷身边却几个知冷暖的丫头伺候，我那里正好有个合适的，晴雯，过来给涵大爷请安。” 晴雯上前行礼：“给爷请安。” 贾涵撇了禾云一眼哈哈一笑，伸手扶起晴雯道：“哎呦，免礼，晴雯，你来的太好了，快去给爷壶沏茶来。” 赖大笑道：“涵大爷可还满意？” 贾涵嘿嘿笑道：“赖总管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说，包在我身上。” 赖大见事成了心下暗喜，看了看身旁儿子笑道：“不瞒涵大爷，我这儿子蒙主子恩典放了出去，前几年捐了个前程，不过一直没有实缺，如今年纪也大了，整日呆在家中……” “哦，原来如此。” 赖大又道：“听闻涵大爷的老师是当今军机大臣刘珅刘大人？不知可不可以……嘿嘿。” 贾涵笑道：“这个不难，前几日我听老师说山东济宁那里缺个知县，不知赖公子……” 赖尚荣一听是个知县顿时大喜过望，那可是一方父母官啊，忙把在家中准备的一套说辞拿了出来：“当然愿意，爷放心，我当了官以后一定公正严明，造福百姓……” 贾涵摇头笑道：“这个却是不急，你上任以后啊，首先要学会保命，人死了什么都没了不是？只有活着才有输出……不，只有活着才能造福百姓不是？” 赖尚荣不解的看向父亲，他是去当官的，又不是去打仗，什么活着死了的？ 赖大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就是当个知县嘛，还要学会保命？ 贾涵叹道：“二位有所不知，山东那地方穷山恶水，然后呢……就是民风比较彪悍，一言不合打架斗殴之事常有……” “爷，您的冰红茶来了。” 贾涵：“……” 赖大瞪了晴雯一眼：“胡闹！你初来乍到会冰红茶吗？赶紧去煮茶。”又对着贾涵陪笑道：“涵大爷，小丫头不懂事，您继续说。” “咳咳，无妨……额，刚刚我说的哪了？”真气死我也！ 赖尚荣忙道：“说到民风彪悍。” 贾涵点点头继续道：“对，民风彪悍，一言不合打架斗殴之事常有发生，早在宋朝不就有梁山好汉聚集于此？兄弟若是怕了……” 赖尚荣笑道：“不怕，我们家有钱，多找几个护卫，凉他们也不敢在本官头上撒野，到任以后本官必还山东一个朗朗乾坤！” “啪！” 贾涵狠狠的一拍桌子起身道：“兄弟好样的，咱们大夏就缺兄弟这样的好官，明日我就去找老师，兄弟只在家等着吏部文书下来，好去尽情施展胸中抱负。” “多谢涵大爷。” “客气。” 二人告辞离开。 禾云上前轻轻笑道：“爷，您跟他们多大仇啊？” 贾涵冷笑：“去，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挽狂澜于即倒方显大丈夫之英雄本色，赖兄弟此去定能大展宏图……晴雯，你怎么还不快去煮茶？” “爷，我看你还是喝冰红茶，我是当大丫头培养的，小丫头的活计我可不会。” 好的，又来一个大丫头！ 贾涵指着二人道：“爷要你们两姑奶奶个干什么？ 还是雪雁好啊，同样是大丫头，人家怎么什么都会？（雪雁泪流满面……） 晴雯想了想笑道：“爷，要不您再买几个小丫头，如此我们也有的使唤，您也不用怕活计没人做了，岂不两全其美？” 禾云也笑道：“说的在理，爷你看看你那一堆臭衣服鞋袜，我们俩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贾涵挥了挥手：“去，爷想静静。” 第21章 铺床叠被谁的 …… 入夜再到烟雨楼时，禾月已经醒来，虽然还很虚弱，不过已经能跟东方韵说话了。 贾涵看了看禾月的面色点头道：“看来烧已经退了，恢复的还行，不过在下还是要看一下伤口处情况，失礼之处还望姑娘见谅。” 目不斜视！ 一本正经！！ 东方韵在一旁看了直翻白眼，这登徒子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时，竟比真正的正人君子还正三分！ “公子客气了，月儿还要多谢公子救命大恩。” 禾月已经知道是贾涵救了她，心存感激。当然，她并不知道贾涵为此把禾云要去当丫头使唤两年。东方韵也只告诉她为防止贾涵告密，禾云最近都要跟着贾涵。 除去外衣，露出粉嫩玉臂，身体蜷缩至被褥之中。 昏迷的时候自无所觉，现在被男子如此贴近禾月自是满目含羞，只恨不得把头钻进地缝里。 贾涵什么德行东方韵自是一清二楚，见他“又”看呆了心中不由得一阵火起！自己若再不阻止这登徒子怕是又要丑态毕露了，难不成再给他一块帕子擦口水？ 上前轻轻踢了他一脚：“涵神医看的如何了？” “咳咳，还行，只不过伤口已经感染，可能会留下疤痕了。” 东方韵道：“这个不用你管，我们有去疤痕的药，你只管看病！” 不在多言，配好药，取出配套银针，消毒，打针，一气呵成。 贾涵起身道：“好了，今后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也就差不多了，开药我不擅长，你们自己找人。对了，最近我要去西山书院学习，后会有期！” 东方韵一直送至门口处，贾涵回身笑道：“不必送了，如果没有要紧之事，我们暂时不要联系了，另外东方姑娘也要小心，赵天祥来此想必不仅仅是想听姑娘的曲子？” 东方韵笑道：“多谢公子关心，小女子醒的，不过今晚你叫禾云来一趟，我嘱咐她一下，让她往后安心跟着你。” 贾涵听了点点头，自袖中拿出半截玉佩递给东方韵：“万一有要紧之事找人持此玉佩寻我，另外除非十万火急之事今晚以后不要联系禾云姑娘了，两年之期……” “两年到了，我若安好自会派人接她，我若不在……还望公子能继续照顾她，她的家人……都没了。” 贾涵点点头笑着抱拳行礼。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东方韵握着半截玉佩心中轻轻一叹，屈膝行礼。 “公子保重，后会有期！” …… 离开烟雨楼，贾涵看了看天边，已经月上眉梢，想着东方韵等人，贾涵淡淡一笑。 这几人能在京如此肆无忌惮其后肯定有天大的后台，既然打算杀和珅那么太上皇这边肯定是不可能，新皇似乎也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联系这些前朝余孽，如此看来应该还有一方势力在里面浑水摸鱼？ 要不要试探一下禾云呢…… “哎呦，公子，我可算找到您了。” 正在想事情的贾涵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一只“猪头兄”走了过来。 “你是……？” “呜呜呜，公子，您不认得小的了？小的王二啊。” “哦，原来是王兄，这么晚了……王兄你这是怎么了？” “公子，那晚小的把刘员外拉到城南丢下，谁知第二日他便带人找了来，还把小的臭打了一顿，如今，烟雨楼也不要小的了，呜呜呜，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原来是他，贾涵忙上前安慰道：“哎呀，这个确实是在下考虑不周，要不这样，我看你挺机灵的，你先回家养养，过几日去荣国府找赖大，就说涵大爷让你来找个活计做，如何？” 王二听了忙点头哈腰道：“谢谢爷，爷有吩咐，小的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下眉头……” “这二两拿着，去买点好吃的补补。” 王二又是磕头又是行礼，墨迹半日方才离去。 看着王二喜笑颜开的远去，贾涵轻轻笑了笑，可能要在荣国府住几年，亲信还是要培养几个滴，这王二激灵，还不错。 回到家，禾云已等在门口。 “爷，月姐她怎么样了？” 贾涵笑道：“涵神医出手自是药到病除，对了，你家姑娘要你过去一趟，快去。” “谢谢爷，那我去了？” 贾涵挥挥手：“去，路上我已经耽搁不少了，别让你家姑娘等急了。” 看了看房中油灯已然点亮，贾涵心中一暖，不是一个人了，禾云可能会走，但晴雯不出意外贾涵可不准备放手。 推门而入，见晴雯正在收拾已经晾晒好的衣物，贾涵走上前笑道：“多谢晴雯姑娘……” “先别谢。” 晴雯转身笑道：“我在这府里也有几个相熟的玩伴，我找她们来帮忙洗的，不过……明儿个她们来要赏钱爷可不要小气。” 贾涵一愣，随即一笑：“哈哈，好说，肯定不能让咱们晴雯姑娘没了面子不是？” 将床底一个小箱子拖出，啪的一下打开：“这箱子你帮我拿着，明儿爷还要出去，你看着分就行了。” 晴雯走近一看顿时吓了一跳：“罢罢，爷，这箱子我可不敢动，你给我们留一些散碎的银子也够我跟禾云姐姐平时用了，再说我又不出门，银票拿着也没用。” 贾涵笑道：“那行，银票我先收了，这里面的散碎银子你们随便花，剩的十两金子送你了，改天你找人做几件首饰，算爷给你的见面礼。” 晴雯嘻嘻一笑，挽起袖口，露出雪白皓腕，一只通体碧绿色的的玉镯挂在其上。 “这是禾云姐姐送的。” 贾涵听了笑道：“我说呢，中午还是禾云那丫头，晚上就成了禾云姐姐，可见这镯子功劳不小。” 晴雯小小的哼了一声：“自然不全是，我是敬禾云姐姐做的冰红茶好喝。” 贾涵摇头苦笑道：“别，别，你就不要跟着她学冰红茶了，爷还想多活几年。” 晴雯抱起小箱子到她的床上放好，回身笑道：“这些银子我可收起来了，明儿我做个东道，请人来收拾屋子。” 贾涵笑道：“行，不过西边那间上锁的不能进去，对了，那件事你们商量的如何了？铺床叠被谁的？” 晴雯笑道：“自然是我铺床叠被，禾云夜里守着伺候。” 贾涵想想禾云腰间藏着的那秉软剑猛的打了个激灵：“要不你们俩换换如何？她去铺床叠被，你夜里伺候？” 晴雯摇头笑道：“不行的，我夜里睡得死，有事叫我我也醒不了。” 贾涵笑道：“没事，我睡的晚，一般都是一觉睡到天亮。” “那也不成，我们都商量好了自是不能改的。” “好，不过今晚你禾云姐姐回家了，你就辛苦辛苦，当两份差。” “夜里我醒不了你可别怨我。” “没事，我自己起来，好了，不早了，你去铺床，咱们歇息了。” …… 第22章 螃蟹宴 …… 贾涵起了个早…… 没办法，晴雯跟禾云更早，她们已经商量着准备如何拆房子重建了…… 此刻贾涵院中莺莺燕燕，欢声笑语，丫头云集。因素日跟着赖嬷嬷常入府，晴雯跟府中大小丫头都很熟络，尤其是贾母院中一众丫头。 紫娟，珍珠（现在叫袭人）琥珀，玻璃，麝月，秋纹，茜雪，彩霞，彩云等都在贾涵院中围在一起笑闹。 紫娟笑道：“晴雯，昨儿个你找我们来洗衣服，赏钱到现在还没见着，今儿又打发人来找我们作甚？” 袭人也上前拉着晴雯笑道：“前儿我求你帮我画个样子，你就推三阻四的，今儿要是再没好处我可不干了。” 晴雯轻轻笑了一声：“看把你们几个小蹄子馋的，今儿我做东，请你们吃好的。” 琥珀看着晴雯笑道：“哎呦，晴雯，你家主子赏了你几个银子你就在这挥霍，一会有你哭的，可别怪我们吃的多。” 晴雯冷笑一声，拿出二十两的一块银锭啪的一下放在桌上。 “茜雪，你拿去给厨房的柳嫂子，让她准备两桌上好的酒菜，今儿请你们吃个够。” 琥珀拍手笑道：“晴雯姐姐大气。” 紫娟看了笑道：“我看不必准备什么酒菜了，马上中秋了，正是吃螃蟹的好时候，咱们何不叫人去外边买几篓大螃蟹来自己蒸着吃，也省的麻烦柳嫂子了。” “好好，这主意好。” “我也喜欢吃螃蟹。” 晴雯笑道：“好，那就吃螃蟹，不过今日你们可得帮我把这院子跟屋子收拾妥当了。” 司琪拉着晴雯笑道：“好姐姐，只要有螃蟹吃，今儿你叫我拆了这房子我也干的。” 彩霞笑道：“去你的，拆了屋子你叫晴雯跟他主子住哪？住你那去吗？” “我当然欢迎晴雯姐姐来住。” 晴雯笑道：“好了好了，等禾云姐姐来了，我们商量下如何安置。” 玻璃指着晴雯笑道：“哎呦，禾云姐姐叫的真甜，你也有服气的人了？” 麝月笑道：“昨日你没来，不知道，要是有人给我一个翡翠镯子，不要说叫姐姐，叫姑奶奶我也愿意。” 一时禾云回来，众人见了都问好，又商议了一番器具摆设，忙碌起来。 时至午间，外面小厮果然抬了两大篓螃蟹过来。 “琥珀，你去二奶奶那里要几个蒸笼过来，咱们在这吃。” 琥珀笑道：“少不得要把平丫头一起叫过来吃。” 禾云笑道：“那就一起叫来，人多了热闹，反正吃不完。” “什么吃不完，我也来尝尝。” 众人看去，却是鸳鸯笑着走了进来，指着琥珀几人笑骂道：“好你们几个小蹄子，就留下我一个人，原来躲这来偷吃螃蟹了。” 翡翠上前笑道：“鸳鸯姐姐，我们都累了一上午了，你来吃现成的也就罢了，还来奚落我们，大家评评理。” 众人都道：“就是，鸳鸯赶着饭点子来了。” 一时蒸笼架好，众人清洗的清洗，烧水的烧水，片刻功夫，螃蟹出笼。 众人都是丫鬟，也不分大小，随便做了满满两大桌，大家你一个，我一个，吃的满嘴满手螃蟹黄。 “哎呦，我是来晚了，听说今儿晴雯丫头出阁，我也来凑凑热闹。” “噗嗤！” “哈哈哈哈……” 众丫头一阵大笑。 紫娟吃呛了，喷了身边侍书一裙子螃蟹黄。 晴雯正剥着个螃蟹，听平儿一进门就如此奚落她，用手摸了一把螃蟹黄便往平儿身上抹去。 平儿一边围着桌子跑一边笑：“啊，哈哈，好姐姐，可饶我这一遭……哎呦，鸳鸯，你抓着我作甚？” 鸳鸯笑道：“我就看不惯你欺负人，今儿被我抓住也给你个厉害的。” 平儿悲呼一声：“果然是姐妹齐心，合力断金，晴雯，等你主子来了别忘了叫你主子去求了老太太，把鸳鸯要过来……啊，哈哈，不敢了，鸳鸯姐姐饶命，再不敢了。” …… 作为军机大臣刘珅的府邸，和府占地近百亩，其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湖泊应有尽有，装饰之华丽，器具之珍贵比贾涵所住的国公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贾涵起了个大早，在家中寻了两瓶自南边带来的美酒，坐上马车，一路来到刘府门前。 十几个门子在大门前趾高气扬的高谈阔论。 “我那妹子自从嫁给了府里的刘爷之后，嘿嘿，桃花运来了，连娶了三房小妾，连刘家那丫头我都抢来了，哈哈，怎么样……哎哎，哪来的狗小子？知道这是什么地吗？” 贾涵站住，瞥了眼在在门里晃悠的刘全喊到：“刘全，这边！” 刘全抬头，见贾涵正在门口喊他，忙小跑过去陪笑道：“涵大爷，您来了。” 贾涵指了指那门子笑道：“他问我哪来的狗小子，你告诉他。” “啪！” 一个耳光扇过。 “滚，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刘爷，小的……小的……” “滚！” “是是，小的这就滚……” 刘全看着贾涵小心陪笑道：“涵大爷快请，老爷昨晚上还念叨您呢。” 贾涵笑道：“这是你小舅子？” 刘全呸了一声，道：“涵大爷放心，待会我再收拾他。” “好好管管。” “是是，您这边请。” …… “哈哈哈，涵儿不错，你那一首临江仙可是给刘某长脸了，赵天祥那老东西都自愧不如，哈哈。” 刘珅见贾涵来了很是高兴，自从贾涵在烟雨楼所作的临江仙在京传开之后，他感觉自己脸上都光彩照人起来。 贾涵忙谦虚道：“实不敢当，赵先生所作那首秋日小雨学生也是佩服至极。” 刘珅笑道：“难得你还谦虚，我听说你要去西山书院读书？” 贾涵道：“正是，虽然有老师帮忙，不过，也不能写的太差了给人落下口实不是？” “哈哈，孺子可教也。” 贾涵又道：“老师，我有个好友捐了个官，一直没有实却，不知山东济宁那边还有缺吗?” 刘珅一愣，笑道：“去哪不行，去那里干嘛？济宁那边的知县都死了三个在任上了，哪有人敢去？” 贾涵一愣，道：“这么严重？不去管管？” 刘珅叹道：“你是不知道，明朝余孽占领了台州之后安顿了一些，不过去年荷兰人卷土重来，他们败了，又逃回岸上四处作乱，山东只是一小部分，南边更乱。” 接着又笑道：“不过问题不大，朱家的嫡系后代都没了，只还有一个公主，翻不起风浪来了。” 只还有一个公主…… 贾涵心中泛起了一丝疑惑。 “哈哈，不去管了，咱们先喝酒。听曲儿。” 刘珅拍了拍手，一时，一队歌女自外面花厅穿过，翩翩起舞。 贾涵看了忙道：“老师，学生现在看着舞女就慌，不如撤了，咱师徒俩喝岂不自在？” 刘珅指了指贾涵笑道：“你个胆小鬼，刘某一生遇刺多了去了，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再说了，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谁敢造次？” 说的也是，贾涵感觉自己有些多心了，看来最近事多，自己都有些疑神疑鬼起来。 第23章 点秋香 …… 贾母院中，王夫人，邢夫人，凤姐李纨正摆饭，贾母正面塌上坐在，左右两边分别坐着迎春，探春，惜春。 贾母看了看四下笑道：“今儿奇了，都跑哪去了？鸳鸯也不见了。” 凤姐笑道：“可别提了，大的，小的，都在涵大爷那给他收拾屋子，听说晴雯做了个东道，买了两大篓子螃蟹，平儿刚刚都颠颠的去了。” 王夫人笑道：“可不是，彩云彩霞今一早就不见人了。” 探春笑道：“怪不得侍书这两日也不大见，原来去吃螃蟹去了，改日咱们也弄一些来尝尝。” 邢夫人笑道：“大小姐近日应该就能回来了，到时候我做个东道，大家一起。” 贾母想起女儿脸上笑开了花：“敏儿出嫁这么多年头一次回家，怎么也得闹几天，等我先请个东道，大家都得来。” 王夫人闻言脸上略略有些不太自然，贾敏来了！当年这姑奶奶可是出了名难伺候，把她整得晕头转向的，好容易清闲几年，今儿又要来，还带了个小的！ 凤姐笑道：“小时候我常往这边跑，跟着姑妈一起出去玩，转眼十年了，我们娘儿们可要好好聚聚。” 王夫人笑骂道：“快别提你们俩了，当年闯了多少事？如今也都为人母了，该消停消停了。” 一时宝玉来了，挤进王夫人怀中道：“袭人他们这两日也不知道去哪了，涵大哥也整日不见人影。” “哈哈哈……” 众人大笑，都道：“去你涵大哥那，都在那里吃螃蟹呢。” 贾母笑道：“去，把你拘在这你也闷，去闹。” 王夫人道：“上学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你也没出过远门，去了西山学院可不是在家里，不要胡闹，好好跟着你涵大哥学习。” 贾母笑道：“快中秋了，过了中秋再去也不迟。” 贾宝玉这几天满心记挂着西山学院里面那个“祝英台”，哪里听得进去，笑着道：“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老祖宗不用劝了，我要马上跟涵大哥入学苦读。” 众人：“……” 探春笑道：“涵大爷来了以后宝哥哥变的我都快不认识了。” …… 临近傍晚，贾涵坐着马车回家。 晕晕沉沉的，喝的有点多了。 晴雯忙上千扶住贾涵：“哎呦，这是喝了多少？” “不多，一点，快扶我进去躺下。” “还不多，站都站不稳了，快进屋喝一些醒酒汤，宝二爷还在里面等着你呢。” 一时进的屋内，宝玉见贾涵如此模样笑道：“大哥，你去哪了？也不带我一起。” “大哥今天是去干正经事了，带着你干嘛？准备的差不多了，过几日我们去西山书院‘苦读’去。” “真的？我这几日早就准备妥当了，就等着入书院‘苦读’呢。” “哈哈，好。” “哈哈。” 相视而笑。 入夜。 贾涵喝了些醒酒汤略好了些，坐在书案前想写封信，只是想的入了神，一时未曾下笔。 不知不觉贾雨村已去了将近一月，中秋将至，真是每逢佳节倍思亲…… 爹，您老在外保重身体，不要记挂着这里，当然，记挂也没事，想想也就罢了，千万别着急回京，修理黄河保护家园最重要！皇上还需要您，社稷还需要您，受灾民众还需要您…… 晴雯早已铺好床，在一旁懒懒的坐着嗑瓜子，禾云正准备衣物，入秋以后天气一天凉的一天，棉衣也要准备了。 禾云道：“爷，老爷在外做官，我们虽住在府中，毕竟不是一家，一些日常用度还是自己准备的好。” 晴雯也说道：“总不能每次都找人帮忙，爷去买几个小丫头，我们有的使唤，外面的活计也有人做。”今天真把她累的不轻。 一气呵成！ 贾涵放下笔，起身笑道：“说的不错，这几年一直在外，竟忘了这些，明日我去找赖大，叫他带我去牙行转悠转悠。” “还有呢。”禾云道：“西山书院虽离得不远，不过毕竟是在书院苦读，不能经常回来，各种用具……” 贾涵摆摆手笑道：“你说的那是准备考举人的秀才，我跟宝玉都还小，也就是去跟着看看，提前适应一下，再说宝玉连个童生都不是，蒙学阶段更简单了，随便应付应付得了。” 禾云笑道：“这个我们不懂，爷心里有数就行。” 晴雯今日累了一天，早已困了，把桌上瓜子一丢道：“今儿累了一天，我可要去睡了。” 禾云将手中衣物放好，看着贾涵道：“爷喝了不少酒，也去睡。” 哎，长夜漫漫，守着两个漂亮丫头，怎么睡呢？ 当然，贾涵本来也没有早睡觉的习惯，他看着灯下的两个俏丫头笑道：“你们先别急着睡，且坐好，爷给你俩讲个故事听。” 禾云笑道：“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吗？我最喜欢听了。” 晴雯也一下来了兴头，拉过一条板凳坐下。 贾涵笑道：“这可不是才子佳人的故事，这是才子丫头的一个故事。” 晴雯奇道：“才子丫头能有什么故事？” 贾涵嘿嘿一笑：“故事名字嘛，就叫‘唐伯虎点秋香’” 晴雯听了笑道：“这我知道，唐伯虎就是唐寅，画画的。” 贾涵笑道：“我说的这个唐伯虎你肯定不知道，你们仔细听，不可插话。” 禾云跟晴雯二人在椅子并排坐好，满目期待的看着贾涵。 贾涵轻咳一声，站起身来，啪的一下打开手中折扇，抑扬顿挫的说道：“话说唐伯虎于成化六年庚寅年寅月寅日寅时出生，固名唐寅，又因属虎，固叫唐伯虎，自幼聪明绝顶，书画双绝，位居江南四大才子之首……” “正所谓相逢何必曾相识，两位姐姐就可怜可怜我……” “哎……爷您快醒醒，我们俩不是秋香啊。” “对啊，爷，你攥的我好疼。” “啊！” 贾涵一下回过神来，忙松开晴雯的玉手嘿嘿笑道：“哎呀，爷太入戏了。” 二女本已笑的花枝招展，看着贾涵的样子又是一阵娇笑。 “爷，快说说你进华府了……啊，不，是唐伯虎进华府了吗？” 贾涵将手中折扇轻轻一合，笑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禾云听了转喜为嗔道：“爷，你太坏了！” 晴雯也附和道：“就是，说一半不说了，真太坏了！” 贾涵看了看外面天色道：“刚刚都三更了，赶紧的都睡觉去。” 二女这才不情不愿的上炕睡去，贾涵也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 第24章 了无痕 …… 仙音袅袅，琴瑟和鸣。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 “夫君，来嘛。” “娘子……哎呦！” 朦朦胧胧中贾涵定睛一看，却是抱住了一个凳子。 “咯咯，夫君，妾身在这呢。” 回身望去，只见一嫁衣女子端坐床前，头戴大红盖头，像是黛玉，又像是东方韵，又像…… “咯咯，夫君怎么了嘛。” 一阵娇笑声传来，贾涵脸上立刻露出一副猪哥相，嘿嘿淫笑着向前扑去。 “哎呦！” “咯咯，夫君，你抱着床头做什么呢？” 贾涵揉了揉撞的有些发懵的脑袋回身一看，女子已端坐在先前的凳子上，头上的大红盖头不翼而飞，露出了倾国倾城的绝世面容。 “娘子，你跑的好快啊。” “夫君，来抓我呀。” “好好，你等着……” 贾涵一边说话一边悄悄往前走了两步，待到近身才猛的往前一扑。 “哐啷！” “哎呦！” “咯咯咯……” 贾涵翻身爬起，指着床上咯咯直笑女子恶狠狠道：“你耍我？” “夫君莫要生气，妾身跟你玩笑呢，姐姐说你有一样定身法器，何不拿出了让妾身瞧一瞧呢？” “你姐姐？”贾涵心中一动笑道：“你姐姐是谁呀？” 女子轻轻一笑：“姐姐就是把我许给你的警幻仙姑呀，夫君，你就把东西拿出了让人家瞧一瞧嘛。” “好说好说，不过，娘子，你可不能再跑了啊。” “夫君都生气了，人家自然不敢再跑了。” 贾涵上前坐在女子身旁，轻轻捏了捏她红润的面颊：“哈哈，你这么乖，为夫怎么会生气呢？” “夫君～你快点拿出你的宝贝让妾身瞧瞧呗。” “好说好说。” “夫君，你脱衣服干嘛？” “宝贝就在衣服里，不脱下来你怎么看？你看，这不就是了？” “啊，夫君你坏死了！” …… 刷刷刷刷！ 剑影闪动。 一个空翻自院中大槐树上轻轻落下。 晴雯在一旁拍手笑道：“云姐姐厉害了。” 禾云擦了擦额头上微微露出的汗珠，笑道：“我先去清洗下，你去把贾涵叫起来，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 晴雯嗤笑一声道：“快别提了，我刚刚去看了，还在做美梦呢，口水都快把枕头湿了，也不知梦到了什么。” 禾云轻轻哼了一声：“管他梦到什么，咱俩去把他揪起来，都快晌午了，像什么话！” 悄悄推开门，果然，贾涵还在呼呼大睡，面色红润，嘴角留涎…… 二女对视一眼，一笑。 晴雯把手伸进茶碗里占了占，拿出来往贾涵面上轻轻一扬。 “呼！” 贾涵似感不适，伸手就要擦脸，却碰到了晴雯拿着的茶碗上…… “啊。” 晴雯一声惊呼。 连碗带水砸倒在贾涵脸上…… “哎呦！” 贾涵一声痛呼直坐了起来，捂额头呆呆看着面前禾云晴雯二人。一滴水珠自贾涵发梢滴落，顺着手臂滑下，滴答…… “噗嗤！” “哈哈。” 晴雯强忍着笑道：“爷，你没事？” 贾涵好容易回过神来！ 感受着，可恶的警幻仙姑，爷才几岁，你就如此毒害于我…… “爷，你说话呀？” “禾云姐，爷好像被我打坏了？” 禾云忙道：“你在着看着，我出去叫人……” “别！” 贾涵尴尬的笑了笑，道：“我没事，你俩先出去，我换身衣裳。” 晴雯松了一口气，笑道：“可把我吓了一跳，水我早就备好了，快些起来。” “不行，我有样东西女孩子不能见，你俩赶紧出去，等好了就叫你们。” 二人听贾涵如此一说具是脸上染了一层红晕，默默转身离去。 看着二女离开，贾涵松了一口气，赶紧起身换了衣服，又将换下的衣服放进床底，胡乱洗了两把脸。 摸出胸前带的玉佩，贾涵看了嘿嘿一笑。 果然如此！ …… “赖总管，今日可好啊？” 赖大回身看去，却见贾涵走了过来，自不敢怠慢，赶紧上前问好。 “哎呦，涵大爷好，犬子的事还要多谢涵大爷帮忙，过几日摆酒，不敢奢望刘大人光临，涵大爷可一定要赏脸。” 贾涵一愣，笑道：“这么快？昨日我才去跟老师说的。” 赖大陪笑道：“可不是，有刘大人照顾，他们能不尽心办吗？今儿一早就来了文书，只等下个月去上任了，承蒙和大人关爱，还给了一百军士压阵。” 贾涵听了心里暗笑，好不容易有了个敢去的，能不快吗？不过刘珅多少给了些面子，要是没有这一百军士，贾涵深深地怀疑赖尚荣可能走不到济宁就交代了…… “哈哈，赖总管客气了，今儿来是想请教一下，我想买几个丫头，不知赖总管可有好的人介绍？” 赖大听了笑道：“可是巧了，刘三子前几天还来府上问缺不缺人，我让人叫他把人带来爷您挑几个？” “行，多谢赖总管。” “哈哈，爷客气了，小的最近新得了几两好茶，爷来一起尝尝？当然肯定比不得爷的冰红茶。” “哈哈，那在下可要去尝尝了。” …… 二人正吃着茶，小厮领了一人进来。 “小的刘三给二位爷请安。” 赖大笑道：“今儿我可不是爷，这位才是。” “哎呦，小的刘三给爷请安。” 贾涵笑道：“不必了，人呢？” “在外面侯着呢，这就叫他们进来。” 一时，七八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排着队走了进来。 赖大看了盯着刘三皱眉道：“三子啊，你什么意思？给涵爷哪里弄了这些个？” 刘三忙跪下诉苦道：“爷，您是不知道，山东遭了灾，好多卖儿卖女的，我这也是见他们爹妈可怜，多收了几个，还有……” “算了。” 贾涵摆摆手道：“都留下来，银票给你。” 刘三忙伸手接过，点头哈腰道：“谢谢爷。”又回身看了看笑站着的几个小丫头道：“你们几个好大的造化，今后不用再挨饿了。” 几个小丫头听了纷纷跪下磕头。 贾涵起身笑道：“都快起来，先跟着我去吃顿好的，再去找你们晴雯姐姐换衣服。” …… 第25章 临近 …… 却说贾涵，宝玉二人经过几天准备，终于决定今日去西山学院入学，再拖下去没几天就要到中秋了。 现在去适应几天书院，中秋又是七天的休假，也好劳逸结合。 二人先去给贾母请安，宝玉一进门便扑进贾母怀里，贾母爱怜的搂住宝玉道：“日后在外读书可要好好的了，宁可少学点，别累坏了身子，学两天就回家待几天，你还小，去了以后好好跟着你大哥……” 又命鸳鸯取了一套旧时传下的文房四宝送于贾涵，笑道：“你爹如今在外做官，一时半刻也回不了京，如今在府里住着可还舒心？有没有想家？” 想起家，贾涵叹息一声：“母亲走得早，家里还有一个姨娘，这些年我跟着父亲四处奔波在外，倒是快忘了家里的样子。” 凤姐在一旁笑道：“可不是，听你哥哥说你父亲一直在姑爷家当西席先生，教你跟外甥女读书？” 贾涵点头道：“是在林姑父家待了一年。” 凤姐看着贾涵笑道：“如今你爹修黄河，可少不了用人的地方，前儿你帮赖家的那位谋了个知县，你哥哥吃醋啦，昨晚上在家里嚷嚷，说得了空子要灌你酒呢！” 贾涵闻言笑道：“外出做官还不简单，只怕到时嫂子‘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可就是弟之过也。” 凤姐听了一时懵了，不明白贾涵所说外出做官跟她衣带渐宽有何关系，难道是宽衣解带的意思？ 大庭广众，贾母还在坐，婆婆邢夫人也在，这…… 可巧迎春三姐妹一起来给贾母请安，探春在门外听了笑着推门而入：“凤嫂子，涵大哥在打趣你呢，这两句出自宋朝柳永的‘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意思啊，就是说哥哥外出做官，嫂子在家思念过度，越来越瘦，越来越憔悴，可不就衣带渐宽了吗？” 凤姐听了一下登起凤眼，指着贾涵笑骂道：“好你个贾涵，竟敢打趣嫂子，今儿嫂子不给你点厉害你还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 贾涵看了一眼探春，只见这位国公府的千金小姐此刻正有些高傲的抬着下巴，一脸识破你奸计的表情。 “咳咳，嫂子别听她瞎扯，我这诗的意思是嫂子跟哥哥夫妻情深，哪怕琏二哥外出做官，也是虽隔万里，却心在一方。正所谓‘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嫂子放心，琏二哥……” 凤姐笑着打断贾涵道：“罢罢，你这个小鬼头我可算领教了，你哥哥跟着你我可不放心。” 贾涵点头笑道：“这就对了，嫂子可要把哥哥给看在身边，我听古时一智者所言‘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丈夫，千里之外何来丈夫？由此可见……啊！我突然记起还有点事，宝玉，我先撤了，在门口等你！” 凤姐挽着袖子，咬牙切齿的追：“你给我站住！” “噗嗤！” “哈哈哈哈……” 一时满屋子人大笑。 “老祖宗，你看呀，又来一个欺负我的，呜呜呜。”掩面假哭起来。 贾母笑着安慰道：“别怕，下次他来了你也笑话他一回。” 探春笑道：“嫂子，哭没有用，快多认识些字，学些诗词，涵大哥引经据典时也好反驳一番，你现在都不知道涵大哥说了些啥，如何……” “好你个探丫头，你也来笑话我！你识字多，你怎么不跟他比划比划？” 探春道：“我哪里敢比他，宝哥哥，当时涵大哥真的七步作了一首临江仙？” 宝玉闻言一下跳下炕来，神情激动道：“真的，就七步！” 说完便学着贾涵的样子在屋内走了七步，大喝一声：“拿笔来！” 鸳鸯忙拿出笔墨摆上。 宝玉看了笑了笑道：“我不过是学一学涵大哥当时的样子，姐姐不用真个拿了笔墨来的。” 鸳鸯：“……” 探春嗤笑一声：“看哥哥刚才的模样，我还以为哥哥也诗仙附身，来一首千古绝句呢。” “刚刚确实有，现在一打岔忘了……啊，对了，涵大哥还在门口等我，我先撤了。” 神似刚刚贾涵落荒而逃的模样…… 王夫人看着宝玉远去的身影心中隐隐有了那么一丝担忧，如此跟着贾涵学会不会学坏啊…… 众人又说了一会话，略略提了几句大小姐即将回府的事，惹得贾母又高兴了一回便散了。 回到院中，探春看了看墙边柳树上已经发黄的柳叶，命侍书磨好墨，轻轻提笔写道：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 “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湔裙梦断续应难。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京杭大运河上，两艘小船缓慢行驶，黛玉将手中绢纸轻轻放下，嗤的笑了一声：“好一个七步成诗。” 贾涵什么水平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做师妹的还能不清楚？平日里贾雨村出题，十次中有八次都是她代笔，剩下两次好容易自己作了，还被贾雨村骂作“狗屁不通”，当然，师兄作的诗也确实是……蛮押韵的。 梦回大唐会玉环， 她住一环我十环。 欲睹芳颜献花环， 梦醒一握是铁环。 …… “姑娘，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雪雁将茶轻轻放在桌上，看了看黛玉身前的纸绢笑道：“是涵大爷在烟雨楼作的那首诗，姑娘，涵大爷一去京里就跑去烟雨楼，你也不管管他。” “呸，说什么话呢！小心你的舌头烂了！” 雪雁根本不怕黛玉，继续笑道：“昨儿我们在岸上听说江南第一才子李文滑要去京里挑战涵大爷，姑娘不担心？” 黛玉轻轻一笑：“担心？我担心什么？不说那首‘卜算子咏梅’，仅‘临江仙寒柳’这一词，在再无人能及也。” 第26章 梁祝 …… 西山书院作为大夏四大书院中学生最多，占地最广，条件最好的书院，深受广大王公贵族跟寒门士子的追捧。 寒门士子在这有入书院学习的机会，不学无术的王公贵族子弟想来混个好名声也行，拿点银子随便来。 当然，侯门公子哥什么德行书院里也很清楚，学不学无所谓，毕竟你拿了银子，也算是为书院的发展做了贡献，只要不惹事，书院还是很欢迎的。 曾有人说随便拿一块石头丢进西山学院，你可能打到了某某尚书的儿子，也可能打到某王府家的世子，也可能打到了某寒窗苦读的学生。 这话乃夸张之言，不过也从侧面反应出了寒门士子在书院所占比例。 造成此种局面其实跟朝廷制度分不开的，夏朝吸取前明党争亡国教训，严谨大臣之间结党营私，一经查明……不用查明，只要有所倾向，绝对是丢官罢爵。 如此大臣们之间联络感情怎么办呢？ 办法当然有，子侄辈的在一起读书习字，相互之间结个社，研究些诗词学问，这些总可以？ 如此一来，各种社团在书院兴起…… 苏谦益看着面前二人满非常意的点点头。 贾宝玉不用说了，国公府的公子爷，将来说不准就能继承了国公府的家业。 贾涵也不错。父亲是当今太上皇的新宠，将来说不准也是入军机参赞朝政的一方大佬，老师是当今太上皇的第一宠臣刘珅和大人。本人近日更是因“诗两首”名声大噪。 并不是所有的世家子弟都不学无术，四王爷的外甥卫若兰在书院排名不也是一直名列前茅？贾涵来此说不准也可以大放异彩！ 如此一来，近日那些谣传自可不攻自破。哼，却不知是谁传出自己喜欢结交权贵，专门收纳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可别被老夫查出来…… “我看这样，你们两个进入甲班，来人，给他们两个安排单独的房间住宿。” “多谢山长。”二人拱手道谢。 “二位请跟我来。” 贾涵贾宝玉二人跟着走出，宝玉在后悄悄笑道：“书院也没传说那么可怕嘛，我昨晚还着实在担心了好一会子。” 贾涵笑道：“自然，咱们就是来耍耍，真要那么严谁还敢来？那些侯门公子哥能比咱好到哪去？大家谁也别笑话谁。” 宝玉点点头道：“还是大哥说的在理。” 几人左拐右拐，足足一刻钟才来到分派住处的斋长院内。 “哎呀，我都说过了，单人的住舍何等珍贵？早就划分完了，你们两个能有共用的通铺已经很不错了。” “啊，这这……” “斋长，真的没办法了吗？钱我们有……” “这不是钱的问题……哎呦，刘兄来了，快快请坐。” 随着贾涵三人进屋，原本还在滔滔不绝的斋长马上起身上前迎了两步，笑道：“不知刘兄前来有何吩咐？叫下面的人来打个招呼就行了，何必亲自来呢。” “胡斋长客气了，此事乃苏山长亲自安排的，快快给甲班的这两位小兄弟安排两个单人的住舍，还有，一应用具都要最好的，我那边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好好好，刘兄慢走，我这就安排。” 匆匆离去…… 看着苏山长身边的刘教习远去，胡斋长轻轻松了口气，从袖口摸出两个小方牌递给贾涵跟贾宝玉，笑道：“二位小兄弟拿着此号牌就可以去后院找刘管事随意挑两个单人住舍，至于一应用具我待会亲自给你们送过去。” “多谢斋长。” “多谢斋长。” “哈哈，二位客气了。” 眼见贾涵，贾宝玉二人大摇大摆的拿着号牌离去，旁边二人眼里直冒火，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相信此刻胡斋长已经千疮百孔…… 冷静！冷静！ 赵婉君心中默默念了三遍冷静，抬头冷笑：“斋长，刚刚你说的什么？不是说单人住舍没有了吗？” “就是！” 暖暖指着已经出门的贾涵，贾宝玉道：“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胡斋长闻言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回到椅子上，又漫不经心的吃了口茶，轻轻放下茶碗，咳嗽了两声：“刚刚我不是说过嘛，不是钱的问题，是身份！去去去，别在这碍手碍脚的，只有通铺，爱住不住！” “哐啷！” 二人听了直气的摔门而去。 “姑娘，怎么办，我看我们还是回家认个错，毕竟老爷他……” “不，回，去。”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走，前面那二人不是有单人住舍吗？我们去要一个来不就成了？” 却说贾涵跟宝玉两个路痴东转西转正不知该往哪里去，突然听身后有人喊道：“二位兄台请了，在下赵君。” 贾涵回身一看，正是在胡斋长那里的二位同窗。 “兄台客气，在下贾涵……” “啊！你就是贾涵！” 暖暖一声惊呼，随即又察觉不妥赶紧用手捂住嘴。 “暖暖，不得无礼。” 赵婉君笑道：“涵兄勿怪，她只是……涵兄？你怎么了？” “啊，哈哈，没事，不知赵兄叫住在下有何事需要帮忙？都是同窗，理应互相帮助嘛。” 赵婉君闻言面露喜色，上前道：“涵兄有所不知，在下实在睡不惯通铺，刚刚听闻二位有两间单人住舍，不知可否匀一间……当然，钱的事好说。” 贾涵面露难色，犹豫道：“这个事……请稍等，还要跟我兄弟商量一下。” “涵兄尽管自便。” 贾涵拉着宝玉走了两步，悄悄在耳边笑道：“兄弟，机会来了，好好把握。” 宝玉闻言一呆，疑惑道：“大哥？什么东西好好把握？” 贾涵神秘一笑：“咱们来书院干嘛了？” 宝玉道：“这还用问？来书院自然是读书啊。” 贾涵：“……” “那你好好读，大哥可不奉陪了。” “哎，大哥勿怪，我刚刚只是说着玩呢，咱们不是来找‘祝英台’的吗？” 贾涵听了这才转怒为喜，悄悄指了指身后道：“刚才看到没，就是这两个，相信师兄的眼光，绝对错不了。” 贾宝玉低声道：“看到了，一脸的麻子，哪里像祝英台。” “麻子怎么了？有几个麻子那叫可爱，懂不？” “不行不行，大哥，我看还是再找找，这两个……” 靠！！你当这是路边的大白菜呢，还再找找，找你妹吗？ 第27章 梅柳君 …… “麻兄……君兄，刚刚我兄弟说了，他愿意将他的号牌让给二位，我们俩可以凑合住一间。” 赵婉君下意识摸了摸脸颊道：“多谢涵兄。多谢……” “哈哈，客气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在下兄弟宝玉。” “多谢宝兄弟。” “啊，君兄不必见外……”宝玉回身小声道：“大哥，下边怎么说来着？” 贾涵低声道：“你平时在家哄小丫头的本事哪里去了，正常发挥就行。” “可是……大哥你不是说此女必是千古奇女子吗？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奇？ 当然奇了！ 贾涵敢肯定，被他教育了一年的黛玉都不可能干出此事，民间传说毕竟是传说，真敢冲破封建礼法束缚效仿‘祝英台’一二的已经不是‘奇’那么简单了，简直成‘神’了…… “宝兄弟别怕，你也很优秀，她是奇女子，你是奇男子，正好相配，你就放心大胆的去追，有事大哥帮你摆平。” 暖暖见贾涵跟贾宝玉一直窃窃私语心中一下警惕起来：“姑娘，我看他们二人嘀嘀咕咕想来没安好心，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们……” 赵婉君叹道：“还能怎么办？你想去睡通铺？暖暖，你先帮我看看，我脸上的斑是不是点的有些多了？” 暖暖听了委屈道：“姑娘，以您清丽无双，倾国倾城，清新脱俗的绝世面容，暖暖不给你多点几下，如何瞒的过去？” “好，我看你还是去睡通铺比较合适一些……” 暖暖听了忙把头摇的成了拨浪鼓：“姑娘不要啊……” 几人正在互相私语，忽听身后有人笑道：“几位是新来的同窗吗？在下卫若兰有礼了。” 四人赶忙回身还礼。 “卫兄好。” “卫师兄好。” 几人互相报名见礼，卫若兰笑道：“竟是梅柳君涵兄，真是失敬失敬。” “哈哈。” “噗嗤。” 贾涵：“……” 梅柳君什么鬼？ “涵兄勿怪，自从涵兄的‘卜算子咏梅’跟‘临江仙寒柳’二诗传到书院以来，大家读了实在佩服，便给涵兄起了个梅柳君的雅号，还望涵兄勿怪。” 我靠，还好不是‘花柳君’！ 不过这又是梅又是柳的什么意思？确实，单独拿出这两个字任意一个都是好的，可二字合在一起之后…… 贾涵看了看强忍着笑的卫若兰道：“不知是哪位兄台给在下起了如此雅号？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担当不起此……” “涵兄谦虚了，连当朝文华殿大学士，天下第一风流才子赵先生都直言自愧不如，此雅号除涵兄外在无人敢配也。” 赵婉君听了眼睛微微一亮，默默看了贾涵一眼。 贾涵看着卫若兰面色不善道：“哦，如此说来此号难道是卫兄给在下起的？” 卫若兰脸色一僵，轻轻咳嗽一声：“涵兄误会，绝无此事，在下粗鄙之人如何取得此等雅号？实不相瞒，此雅号最先出自哪实在无可查询，大家都是这么叫的……” 宝玉笑道：“大哥，其实梅柳君也不错的，古诗云：‘云霞出海曙，梅柳渡江春’……” 贾涵一把拉过宝玉将他的大脸揪起老长：“你别说话！听到没！” “啊……我啊唔。” 卫若兰见势不妙赶紧上前两步笑道：“几位是不是要去看住舍？我跟刘管事相熟，不如由在下带几位去如何？不瞒诸位，我那里还有两间单人住舍，虽不甚宽敞，却也雅致……” 众人闻言这才作罢，跟着卫若兰挑选住舍去了。 …… 一时到了晚间，几人已收拾妥当。 卫若兰住舍居左，赵君跟暖暖居中，贾涵跟贾宝玉在最右侧，此刻几人正在卫若兰的居舍谈笑。 “卫兄，中午在大堂吃的饭菜实在一般，不知书院附近可有好的去处？” 宝玉听了也连连点头，自小锦衣玉食惯了，粗茶淡饭他实在难以下咽。 卫若兰听了笑道：“书院自是要考虑到寒门弟子的吃穿用度，如果不喜欢一般来说有三种选择。” “第一，自己从家里带。” “第二，如果身边带着小厮下人，可以让他出去买回来。” “第三嘛，自己出去吃。西边不足五里有一条街市，到也算繁华，酒楼茶铺，青楼妓馆，应有尽有。” 宝玉听了顿时一喜，起身道：“那还等什么？走走走，今儿我做东，大家别客气。” 赵君笑道：“还是在下来做东，今天多谢几位帮忙，感激不尽。” 卫若兰笑道：“你们都别争了，今天你们刚来，理应我这个做师兄的做个东道，谁抢谁就是看不起我卫若兰。” 众人一听果然都不好意思再争，纷纷起身准备，却听卫若兰又到：“几位先别急，这外出吃酒又有两种情况。” 众人听了都笑道：“哦，卫兄请讲。” 卫若兰笑道：“第一，吃了酒就回来，一般情况下三更天之前回到书院，管事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加理会。” 众人都问道：“那第二呢？” 卫若兰神秘一笑：“第二嘛，就是吃了酒不回书院，这就比较麻烦了，需要找胡斋长签字。不过几位不用担心，找胡斋长签字的事可以包在卫某身上。” 众人听了更是疑惑不解，不回书院在哪睡？总不能睡大街？ 见众人神色，卫若兰得意一笑：“听闻艳春楼的清清姑娘近日以诗会友，与众才子共度中秋，眼下离中秋佳节也没几天了，以涵兄那日在烟雨楼……” 几人闻言面色都是一呆，谢君跟暖暖更是面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 “咳咳。” 贾涵轻咳一声，笑道：“卫兄，今日在下几人都是初来书院，这个……似乎有些……” “哈哈，在下于众位一见如故，竟然忘了此事，艳春楼的事改日再说，今儿先去喝个痛快。” 赵君闻言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贾涵一眼。她虽然自视甚高，敢效仿传说中的奇女子祝英台，但逛青楼一事是万万不敢的。 卫若兰笑道：“好了，都回去准备一下，一刻钟之后门口汇合。” 待大家纷纷散去，卫若兰轻轻一笑，拿笔在纸绢上写了几行小字，用药水封进书封，喊过一旁小厮道：“速速拿给四王爷府上刘总管。” …… 第28章 好事多磨 …… “这边！快！” 贾涵几人到门口时卫若兰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一辆宽敞的二轮马车停在路边。 “上车，上车。” 宝玉看了看豪华马车笑道：“卫兄这马车不错啊，等改天我也弄一辆叫茗烟在外面侯着。” 卫若兰忙催促道：“别啰嗦了，快些上车，说好的一刻钟，这都快半个时辰了。最近新来的同窗比较多，晚了一会可没好位置了。” 贾涵闻言看了眼赵婉君笑道：“卫兄别抱怨了，赵兄跟暖暖在屋里也不知道忙了些什么，要不是在下差点把门敲个洞（你是想挖个洞看？)说不准现在还没到门口呢。” 赵婉君红着脸没有说话，暖暖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众人都没听清，也没在意。 不待卫若兰再次催促，赵婉君先一步上车找了个角落，暖暖接着跟了进去挨着她坐下。贾涵忙推宝玉，谁知宝玉这清纯美少年死活不肯上…… “你在家吃丫头嘴上胭脂的勇气哪去了？” “大哥，我……我已经很努力的试着接受了，可我看着她俩脸上的麻子……哎！” “她俩要是扮成个天仙模样还能女扮男装来书院？你不上大哥可要上了？” “大哥，要不你先上，等以后有合适的我在上……” “真的不上？” “还是大哥先上。” “果真？” “果真！” “不后悔？” “不后悔！” “咳咳，二位，先别谦让了，咱们上去再聊行不？再等下去天都黑了。”卫若兰真想一甩袖子走人，特么的都是些什么人？有点时间观念吗！！玛德，再晚了老子安排的人都走干净了！ 贾涵笑道：“卫兄莫急，既然如此，在下就却之不恭了哈哈。” 卫若兰满面含笑：“涵兄请。” 靠！不就是上个马车，有什么好得意的？还却之不恭？等下有你好看的！ 贾涵一步跳上马车，啪的一下打开手中折扇，轻轻晃动两下（入秋了大哥。）：“暖暖，你靠边点，大哥有事要跟赵兄详谈。” 赵婉君，暖暖二人对视一眼，莫名其妙？ “快点啊，一寸光阴一寸金，知道不？有没有时间观念？我跟你家公子可是有大事相商。” 暖暖看了看自家姑娘，又看了看贾涵，不情不愿的挪了半个身位。 贾涵看了用扇子指着暖暖直摇头道：“你啊你，你留这么大点位给谁坐？难不成你想让你家公子揽着我？哎！光天化日之下这……这，成何体统？简直是有辱斯文！” 赵婉君：“……” 暖暖：“……” 这就是爹爹口中的当世英杰？ 恍惚间，爹爹醉酒后的话语又在自己耳畔响起：“仅凭此二首我便可以断定，贾涵此子胸中定有大气魄，大才也，可恨被和珅那厮捷足先登了！” “爹爹，此二诗虽好，不过……”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你若是个男孩爹爹何至于……哎，下去。” “爹……” “下去！还有，从今以后你不必再跟着王先生读书了，在家安心学女红等着出嫁。” “我赵天祥英明一世，老天为何如此待我！老夫不甘那！” …… “赵兄？赵兄？你怎么了？” “啊！” 赵婉君一声惊呼，身子不自觉又往角落靠了靠。 贾涵笑道：“啊什么啊？怎么还哭了？难道是风沙迷了眼睛？” “涵兄多虑了，在下只是……只是……” “是想家了对？这有什不好意思的，人之常情嘛。”贾涵抽出一块帕子轻轻递了过去：“擦一下。” 赵婉君拿着手帕脸色一下绯红起来，丢也不是，拿也不是，尴尬的只想找个窟窿钻进去…… “来来来，宝兄弟请。” “卫师兄请。” 二人又不知何原因又在外墨迹了半晌，终于一起进了马车。 赵婉君见来人赶紧将手中帕子藏进袖口，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泪痕，若无其事起来。 一时几人落座，车厢虽然坐了五人，却并不显得非常拥挤。 贾涵看着宝玉悄悄递过一个眼神：“怎么才进来？” 宝玉悄悄回了一个眼神：“还不是为了大哥你嘛，怎么样？上了没？” 贾涵：“……” 无‘眼’以对。 见众人坐好，卫若兰心中稍稍安定，对着驾车小厮吩咐道：“李晓，快点，去晚了仔细你的皮。” 小厮忙应了一声：“爷，您就瞧好……驾！驾！驾！……” “几位放心，刚刚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即便今日稍晚一点回书院也没关系的，可以喝个痛快。” “哎呀，多谢卫兄。” “卫师兄辛苦。” 卫若兰摆手笑道：“哪里哪里，几位师弟新来，师兄哪能……” “哐啷！……啊！……” “嘭！” “哎呦！” 贾涵双手痛苦的捂着鼻子，一串串太阳星星月亮在眼前飞来飞去…… 我日！没有安全带你狂奔个鸟，这是准备把老子交代在这？ “呜呜，姑娘，他撞我……呜呜。” 赵婉君吓了一跳，忙道：“哪里的姑娘？我们家姑娘不是在先生那里学女论语吗？” “呜呜，公子，他撞到我的头了。” 贾涵：“……” 泪流满面。 宝玉见贾涵满脸泪水忙上前拉着贾涵的胳膊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贾涵恢复了好一会才松开手，泪眼朦胧道：“暖暖那丫头的头好硬，宝玉，快给我看看大哥的鼻子还在不在？有没有被撞趴下。” 暖暖：“……” 赵婉君：“……” 宝玉：“……” “涵……涵兄迷糊了，哪里来的暖暖，暖暖丫头啊，他明明是……” 贾涵笑了笑道：“赵兄不必解释了，在下懂的，书院读书毕竟枯燥，赵兄带个小丫头来扮作书童伺候也是人之常情嘛。” “这个……呵呵，涵兄……多虑了，暖暖就是长得像女孩子了一点，声音细了一点，其实她真的是……” “嘿嘿，赵兄不必解释了，在下懂得，咦，卫兄呢？” 宝玉道：“好像撞到人了，卫师兄刚才下车看情况去了。” 竟然出车祸了，贾涵拉起宝玉道：“走，下去看看。” 二人走后，暖暖跟赵婉君互视半晌：“姑娘，我想我们暴露了……” 赵婉君一下捂住暖暖小嘴：“嘘，小声点，是你暴露了，你家姑娘脸上麻子多，还很安全。” 暖暖听了一笑，低声道：“可多亏了我多点了几下，要不危险了。” “那，我还要谢谢你喽？” …… 第29章 一桌好菜 …… “臊你娘的，瞎了眼你的狗眼，碰了爷一个骨碌子！我xxxx你奶奶的酿！” 倪二本已经喝了个八九分醉，走起路来飘飘晃晃的，如今又无缘无故被撞，嘴里自是没什么好话，什么难听骂什么。 却说这李晓平日里很是能说会道，溜须拍马，因此跟在卫若兰身边非常受宠，平时见的也都是一些谦逊有礼的侯府豪门公子哥。甚至身份稍微低一点的下人见了他都称呼一声“晓哥”。 想自己乃何等身份？此刻竟被一个市井泼皮无赖如此侮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找死，也不看看爷是谁？没撞死你算你娘的命大，看我抽死你！” 说着，扬起马鞭抽打了过去…… “啪！” 马鞭的另一头被倪二眼疾手快的攥在手里。 “呦呵，你也不打听打听，这三街六巷，凭他是谁，敢得罪我醉金刚倪二的管叫你死的难看！” 说着就势狠狠一拽，直将猝不及防的李晓一下拽的飞起，啪的一下摔在地上，脑袋一时七荤八素，还未来得惨叫，倪二便已骑了上去，抡起拳头碰碰几下，只哼哼了几声，已经成了猪头。 “住手！” 卫若兰跳下马车，心里本就一肚子火，又见自己心爱的小厮正在被揍，立刻大喝一声，刚要上前，却见那醉汉瞪着大眼瞅了过来，满脸的凶恶之色。 “咳咳，兄弟还请息怒，下人不懂事，这是二两银子，兄弟拿去买酒吃……” 有倒是君子不立墙危，今儿且应付过去，改日查出这醉汉住在哪在做计较。 “二两？” 倪二自李晓身上站起，面色不善的看着卫若兰：“二两你打发叫花子呢？告诉你，今儿撞了爷，没二十两你不好走啊！” “二十两？你！……啊哈哈，二十两不多，兄弟接着，权当是不打不相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卫若兰一脸风轻云淡，掏出一个荷包丢给倪二。 倪二接过后掂了掂手中银子哈哈一笑：“爷大气，这事就这么算了，后会有期。” 一边趔趄着远去，一边心里盘算着，这可比在赌场吃闲钱来的快多了，看来以后又多了一个来钱的门路，反正自己皮糙肉厚…… “卫兄，人没事？” “没事，已经打发了，我们走。” 贾涵指了指地上趴着的猪头道：“我是说他。” “爷，你一定要为小的报仇啊！从小到大，小的……” 卫若兰看着两眼乌黑，两腮高高肿起的贴身小厮苦笑一声：“行了，爷以后饶不了他，你快些起来驾车。” 李晓哭道：“爷，我眼睛打肿了实在睁不开啊，驾不了车了。” 卫若兰：“……” 今儿这顿饭太难了…… “卫兄，要不我看这样，反正离的不远，我们走着去一样，正也好一路欣赏沿途美景。” “这个……” 卫若兰看了看还在地上趴着的李晓，又看了看马车，叹了一声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掀开车帘。 贾涵看了看里面正在窃窃私语的主仆二人道：“快下来，我们走着去。” 赵婉君一愣，狐疑道：“走着去？” 贾涵叹了一口气道：“没办法，卫兄家的车掉链子了。” …… “大哥，怎么还没来，酉时三刻可早就过了。” “急什么？咦……那不是来了吗？” “嘶，还真是。一，二，三，……不对啊，怎么才三个？” “笨。” 李虎抬手给了自己身边小弟一巴掌：“卫爷说四个那是连上了他自己，你看看这三个人里可有卫爷？” 那小弟仔细辨认了一番笑道：“嘿嘿，还真没有，大哥英明。” 李虎得意一笑：“那不就得了？卫爷是准备一会‘救人’的，自然要找个借口先离开，一会看我眼色行事，狠狠地把这几人揍一顿，卫爷来了咱们再装作不敌。” “爷，您就瞧好，小的的无敌神抓已经饥渴难耐了，看这几个书生细皮嫩肉，我这一抓之下怕是能抓出水来……” 李虎笑道：“注意分寸，知道不，有些地方不能乱抓，抓坏了卫爷那里不好交代。” “嘿嘿，小的心里有数，管叫他们几个快活似神仙。” “哈哈……” …… “文滑兄请。” “钱兄请。” “哈哈，咱们都是老相识了，何必客套，今儿文滑兄来我们西山书院做客，正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来来来，此处虽简陋却也雅致！” “林兄客气，我们白鸟书院跟你们西山书院虽然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却一向是同气连枝，共同进退，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何必见外。” 林悦点点头道：“文滑兄说的是极，今儿已晚，先在此为文滑兄接风洗尘，等明儿咱们几个再去烟雨楼高乐一番。” 三人落座，自有小厮丫鬟上了一桌酒菜，丰盛异常。 钱莱起身给三人各斟了一杯酒，然后落座，看了一眼李文滑笑道：“听闻文滑兄昔日在秦淮河上一首‘夜雨小诗’令柳如是姑娘都赞叹不已。嘿嘿，以文滑兄之才，想必明日烟雨楼上打动东方姑娘芳心不难，我等也算沾光了。” 李文滑摆摆手轻轻一笑：“算不得什么，雕虫小技罢了。”又道：“对了，听闻刘珅为了给他的学生贾涵扬名，高价求了两首诗词，二位可知‘卜算子咏梅’跟‘临江仙寒柳’二首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什么！竟有此事？” “啪！” 林悦狠狠地一拍桌子怒道：“我就说，一个十岁多点的顽童，如何作的此千古绝句，原来如此！梅柳君？我呸！” 钱莱笑道：“看文滑兄胸有成竹，想来知道此二诗的出处了？” 李文滑笑道：“那是自然，在下这次来西山书院就是为了揭发此獠，还我大夏一个朗朗乾坤。” “文滑兄之正气吾等实在佩服，如不是文滑兄不畏刘珅那狗贼的权势，仗义直言，吾等还被蒙在鼓里，可恨就连赵先生都被蒙骗了！” “无妨无妨，刘珅师徒俩生性狡猾，赵先生一时受了蒙骗也情有可原，不过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到时名声扫地也算自作孽不可活！” “文滑兄说得好，在下先干为敬。” “请。” 李文滑淡淡一笑，也做了请的手势，举杯相迎…… 酒杯堪堪到了嘴角，突然一阵大力袭来，李文滑感到自己身体一轻，整个人不受控制飞扑而起，落在桌上…… “哗啦啦。” “怕啦啦。” “啊！” 碟碗纷飞，酒菜飞舞，烫水四溅…… “就是他们，勾引我家婆娘，给我打！” 第30章 土鸡瓦狗尔 …… “涵兄请看，就是此处。” 贾涵看了楼上匾额笑道：“登高酒家，不错，名字起的好。” 卫若兰笑道：“此地虽然简陋，却也雅致，闲来无事时，约二三同窗，请四五知己，吟六七小诗，品八九茗香，岂不十分有趣？” “卫兄高才，实在佩服佩服。” “哈哈，哪里哪里。” “请。” “请。” “哎，几位爷。” 几人正要进门，突然店小二从门内出来拦下众人，陪笑道：“实在对不住，小店今日出了点事，暂不营业，还请几位爷另去他处。” 卫若兰闻言面色一变，悄声问道：“怎么回事？” 店小二低声道：“卫爷您常来，小的也不敢瞒着您，刚刚有几个地皮无赖无中生事，打了几个秀才相公，可巧被巡逻的刘捕快碰到，现抓住了一个，正在里面审讯呢。” 卫若兰：“……” “涵兄，宝兄弟，我看此地不详，不宜久留，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吃饭……” 话音未落，只听屋内有人大喊起来。 “卫爷，您可算来了，我是狐三啊，您救我啊。” “什么狐三狐四的，不认识。” “吱呀。” 门开，三人并肩而出，刘捕头面无表情的跟在几人身后。 “哎呀，是林兄，钱兄，咦，这位是……” 卫若兰看着面目全非的最后一人心里咯噔一下，玛德，这也太惨了，他的小厮李晓虽然被揍成了猪头，起码还有个人样，这位简直…… “哼，在下金陵白鸟书院李文滑。” 卫若兰听了淡淡一笑道：“哦，竟是文滑兄，幸会幸会，不知几位这是……” 钱莱冷笑一声：“姓卫的，你少在这装蒜，枉你还自称君子，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简直……” 卫若兰皱眉道：“钱兄何处此言？在下怎么卑劣了？” “哼，刚刚那狐三都招了，他认识你！” “哈哈哈哈……” 卫若兰大笑三声：“认识我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了？” “你！你还敢狡辩，刘捕头他……” 刘捕头看了眼卫若兰，微微皱眉道：“狐三，到底怎么回事从实招来！” 卫若兰看着狐三笑道：“一定要从实招来，错一个字小心你的脑袋！” 狐三猛的哆嗦了一下，哭诉道：“小的该死，小的确实是认错了人，这才把几位秀才公给打了，小的知罪。” 刘捕头冷笑一声：“狐三，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你当众无故殴打秀才，罪名可不轻啊。” “求老爷开恩，老爷开恩啊。” 刘捕头对着卫若兰略一拱手，随后向后一挥手：“带走。” 一时，后边上来两个衙役，架起狐三便拖着跟了上去。 林悦看了冷笑一声：“卫兄好本事，领教了。” 卫若兰不解道：“林兄这是何意？” “何意？咱们走着瞧！” 看着几人离去，卫若兰笑道：“真是莫名其妙，涵兄咱们走，今日让兄台见笑了。” “哎，无妨……” “嗯？难道你就是和珅那狗贼的学生贾涵？”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李文滑突然回身，指着贾涵道：“是也不是？” 贾涵抽出折扇轻轻扇了两下，笑道：“正是区区，怎么了？”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三人突然仰天大笑：“好你个欺世盗名之徒，你老师刘珅买人诗词给你扬名立万的事败露了，你等着！” “什么？” 贾涵吃了一惊，刘珅什么时候给他买诗词扬名了？ 贾涵的表情一丝不漏的落尽三人眼中，李文滑大笑之下虽然牵动了伤口，疼的眼睛打颤，不过还是满不在乎的笑道：“贾涵，你等着，八月十四，烟雨楼上，我已请了天下第一才子赵先生，西山书院山长闵先生跟苏先生以及在下恩师白黎先生共同揭发你们师徒的阴谋，哈哈哈哈……” 大笑而去…… 宝玉看着几人哈哈大笑远去，悄悄说道：“这几人有病？” 贾涵笑道：“应该是狂犬病，见谁咬谁。” 卫若兰也淡淡一笑：“几个跳梁小丑，何必在意，走，咱们吃酒去。” 赵婉君跟暖暖对视一眼，又狐疑的看向贾涵，‘诗两首’竟然是买的？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乘风酒楼雅间。 卫若兰，贾涵，贾宝玉三人互相推杯换盏，气氛热烈。 赵婉君只饮了一小口便借口不胜酒力，只在一旁吃茶。 暖暖负责给几人端茶倒水。 卫若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今日被李文滑那厮搅了兴致，改日师兄做东，再请一桌。” 贾涵随意一笑：“卫兄多虑了，不必去理他们。” 卫若兰看着贾涵担忧道：“我看他们有备而来，不可不防啊。” 贾涵喝了口酒，轻轻一挥手：“屁，什么天下第一才子？什么山长山短，土鸡瓦狗尔。” 赵婉君听了皱了下眉，攥了攥小拳头，对着贾涵悄悄比划了一下。 “赵兄何意？是不是要划拳？” “啊，这个……呵呵……” 卫若兰看了笑道：“怪不得不跟我们喝了，原来如此。” 赵婉君看了一眼贾涵眼珠微微一转笑道：“划拳无趣，接诗如何？诗词名句，四书论语皆可。” 宝玉拍掌笑道：“好，接不上喝一杯！” 卫若兰笑道：“好，今儿我做东，接诗也自我开始，涵兄第二，赵兄第三，宝兄弟第四。” 见众人无反对，卫若兰开口道：“诸位且听好‘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贾涵想了想道：“村晚惊风度，庭幽过雨沾。” 赵婉君接道：“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宝玉站起身走来走去，想了半晌，贾涵笑道：“别走了，罚一杯。” 宝玉笑了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卫若兰接道：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贾涵想了想接到：“舞爱双飞蝶，歌闻数里莺。” 赵婉君笑道：“莺初解语。最是一年春好处。” 贾宝玉挠挠头道：“时时闻鸟语，处处是泉声。” 众人听了都道：“罚，实在该罚！” …… 第31章 跳窗 …… 三更临近。 “卫兄，我……我看今儿到此为止，咱们……下，再喝。”贾涵一手扶着酒坛，话说的有些含含糊糊，他感到自己脑袋开始迷糊起来了。 卫若兰摇摇晃晃起身道：“就依涵，涵兄所言，下次有机，会再把酒……酒，言，欢。”说着回身喊过一旁店小二：“给爷，开一，间上房。” 赵婉君听了忙开口道：“卫师兄，咱们不是还要回书院吗？开房干嘛？” 几人中唯有她跟暖暖没醉，暖暖一直在端茶倒水，她则是轻轻松松应付自如，只笑看着贾涵三人挨罚。 卫若兰趔趄着走了两步，回身半眯着眼道：“回？回什，么回？这个时，辰了没有马，车你还能走，回去不成？” 赵婉君抬头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啊，这……这……” “放，心！” 卫若兰摆摆手道：“有事师，兄……我，顶着，都去歇，息。” “啪！” 十两银子拍在桌上。 “小二，去……去对面楼，里叫两个姑，娘来伺，候爷。” 店小二看着银子眼睛一亮，忙上前将银子收入袖口：“哎呦，爷，您稍等，小的这就去。” 一时，卫若兰自扶着墙进了房间歇息去了。 住客栈就住客栈，贾涵本就无所谓，再说已经三更天了，终究不是在城内，走着回书院也不安全。 “宝玉，宝玉？” 贾涵使劲推了推，无奈宝玉喝的最多，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哗啦！” 宝玉抱着酒坛歪在桌子底下呼呼大睡起来。 “掌柜的，再开一间上房。” “好嘞，公子请随我来。” 一时，贾涵也拖着宝玉进了房间。 原地只留了赵婉君主仆面面相觑。 暖暖压低声音道：“姑娘，咱们怎么办？” 赵婉君看了看窗外无奈道：“还能怎么办，这么黑，你敢走？” 暖暖听了赶紧抓着赵婉君的手道：“姑娘可别吓我，我最怕黑了。” 赵婉君点头道：“那不就是了，咱们也在这住一晚。” “掌柜的，再开一间上房。” “嘿嘿公子，真是不巧了，小店今天已经住满了，要不您去别的地方看看？” 什么！！ …… “咚咚。” 敲门声。 “涵兄在吗？” 贾涵好容易将宝玉安顿好，正要睡去。 “进来，门还没锁。” “吱呀。” 门开。 赵婉君拉着暖暖走了进来。 虽然她感觉贾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比起卫若兰直接叫了两个姑娘来说，贾涵跟贾宝玉还算守礼…… “涵兄，那个……” “别那个了。” 贾涵强行睁了睁眼道：“快去开个房间睡觉去，这个时辰回书院也是挨骂。” “可是……这里已经没有房间了。” 贾涵：“……” …… 入秋的夜风，微凉。 酒气已被吹散大半。 贾涵带着赵婉君二人走在漆黑的大街上，他毕竟有杀手锏在，没什么畏惧。 “今儿可真是见鬼了，去哪哪满，我看咱们今晚可能要睡大街了。” 赵婉君闻言赶紧又往贾涵身边靠了点带着几分嗔怪道：“要死啦！大晚上的，你说什么鬼啊怪的。” “哈哈，再去前面看最后一家，没有我们就回去跟宝玉将就一晚，回书院肯定是不可能了。” 赵婉君轻轻一笑：“为什么不可能，难道涵也兄怕了？” 贾涵笑道摆手道：“激将法也没用，月黑风高的傻子才回书院，你看过‘聊斋志异’没？” “什么聊斋志异？刚刚连诗时你有几句我未曾读过，‘因恨成痴，转思作想，日日为情颠倒。海棠带醉，杨柳伤春，同是一般怀抱。’难不成就是出自聊斋志异？” “然也！” 赵婉君皱眉道：“我爹藏书也不少，我基本都读尽了，为何如此好书竟未曾一见？” 这样的书你爹肯定都藏起来了能让你见？贾涵笑道：“古之诗书不知几何，谁能尽读？能知两三分已是天纵奇才了。” 赵婉君叹道：“涵兄大才，亏我平日里自视甚高，却是坐井观天了。” 贾涵摆手笑道：“赵兄谦虚了，刚刚连诗竟自始至终未曾一败，将我们三人……” 万籁俱寂！ 一阵夜风吹过…… 赵婉君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涵兄？” “涵兄？怎么了？” 贾涵哈哈一笑：“走，且看看前面最后一家客栈是否有一个房间等着我们。” 缘来客栈…… 名字不错！ “掌柜，别睡了，开两间上房。” “哎呦，那可不巧了，只还有一间。” 贾涵点点头笑道：“一间……就一间。” 赵婉君稍稍犹豫一下也无反对，一间总比没有强不是？ “好嘞，三位公子请随小的来。” …… 房间很宽敞，布置华丽，正面桌上熏着香，清新淡雅。 角落一张圆圆的大床颇引人遐想……睡三四个人没问题。 里间还有浴桶，正冒着热气，水面飘荡着密密的花瓣…… 这不是上房，是总统套房？ 赵婉君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面颊低着头道：“涵兄，我看这房间颇大，我跟暖暖可以在椅子上……” 贾涵笑道：“在哪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三人要在这屋子里共处一夜！” “涵……涵兄，这，是何意？” “何意？今夜之事万一若是被人捅了出去，你们俩籍籍无名当然无所谓了，我梅柳君贾涵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有什么名声？） 赵婉君：“……” 暖暖：“……” “既然怕在下连累，那涵兄还上来做什么？” 贾涵上前拍了拍冒着热气的大木桶笑道：“当然是上来看看房间布置的好不好了？” 赵婉君心里一惊，如果今夜之事传出，不仅她完了，他爹也跟着一起颜面扫地！ “涵兄是说……” “哈哈，我可什么都没说。” “涵兄你干什么……啊！” “哐！” “哗啦哗啦！” 大木桶四分五裂，飘荡着花瓣的热水流了一地…… 贾涵将手中椅子随手一丢。 “噗！” 椅子横七竖八歪在大床之上…… “啪啦！” “嘭！” 赵婉君跟暖暖缩在墙角，目瞪口呆的看着贾涵在屋内‘发酒疯’。 半晌，贾涵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房间笑道：“走，咱们撤了。” 撤？往哪里撤？ “吱呀。” 打开门窗。 贾涵往外看了看。 还好，不深。 “别楞着了，跳窗户！” 一边说着，贾涵已是爬上了窗子。 “涵兄，这个……我……啊，小心！” “噗。” 就地一个翻滚。 还好是草地，要是水泥的话怕是一个头破血流…… 赵婉君跟暖暖赶紧跑到窗前往下看。 贾涵压低声音道：“别看了，跳下来。” “我……我不敢呀。” “那我可要走了？” 贾涵回身作势要走…… “涵兄……” “哎呀，快点，我在下边接着你呢！” …… 第32章 夜话聊斋 ……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路边小溪潺潺的流水声，清风拂过树叶细腻的沙沙声，草丛里蝈蝈清亮的吱吱声，偶有一只野兔蹦跳至河边饮水嬉戏…… 这是属于夜的美。 子时已过…… 朦胧月光下，空旷的山间小路上，三个人影借着月光一前两后缓缓而行。 “……婆婆终于被灭，专门吸人精血的聂小倩改邪归正，跟宁采臣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赵婉君悠悠叹道：“有情人终成眷属，即便人鬼殊途，小倩也是幸福的。” “怎么？现在不害怕了？” “涵兄都不怕，我怕什么！” 贾涵嘿嘿一笑：“好，那我再讲一个故事，也是聊斋志异里面的故事。” 赵婉君听了赶紧摇头道：“罢罢，我可不敢再听了，咱们还是快些回书院。” 贾涵看了看挂在天边的圆月笑道：“今儿也亏得是天公作美，不过毕竟是夜间，山路又崎岖难行，一不小心伤了脚可就……” “哎呦！” 话音未落，赵婉君眉头紧蹙坐在草地上，双手捂着脚……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我……我好像崴脚了。” 贾涵：“……” “我刚刚说什么了？不能急，不能急！你耳朵到底听进去了没？” 赵婉君委屈的只想哭，崴了脚受疼不说，还挨了贾涵一顿训！ “快快脱下鞋袜来我给你瞧瞧。” “不可！” “不可！” 赵婉君跟暖暖异口同声道。 贾涵起身笑道：“那好，我先回书院了，你们俩在这赏风景，等天亮了说不准有马车会路过，到时叫他们捎你们一程也就罢了。” 转身离去…… 嘿嘿，我看你们两个小丫头能坚持到几时……一，二，三，四…… “涵，兄，请，便。” 声音清冷，目光决绝。 呵呵，看来是惹恼了…… 既然如此，走就走！爷也是有脾气的人！ 暖暖看着远去的贾涵小声道：“姑娘，荒山野岭的他走了我们怎么办。” “哼，乘人之危，伪君子！” “可是，姑娘，我怕！” “怕了你就跟着他去，反正我是走不了了。” “姑娘说的哪里话，暖暖自是永远跟在姑娘身边。” 赵婉君搂过暖暖声音道决然道：“好，大不了死了变作鬼，到时候我就改名叫赵小倩，把贾涵抓来吸了他的精血……” “姑娘，我跟着你一起吸，我就叫暖小倩。” 二人一时都发了狠，倒也未觉害怕。 半刻钟过去了…… “姑娘，那……那是个什么？” “哪里？” “就在那边，飘飘的那个。” “难道是……” “鬼？？啊！” “暖暖，你怎么了？” “有个鬼抓住我了，姑娘你快跑……” “什么！要走一起走，我……我咬！” “啊！” 惨叫…… …… 贾涵跟暖暖抬着一个简易的木架子（两根木头加几根藤条，不要问我怎么做的，电视上就是这么演的。)赵婉君满面含羞躺在上面，不过还好，天黑，别人看不到…… “涵兄，还疼吗？” “涵兄，我也不是故意的，谁叫你吓唬我们来着。” 贾涵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赵兄，你少说两句，我跟暖暖都快累死了，前面先停下再歇会。” 一路走走歇歇，终于到了西山书院。 丑时将过…… 从大门进去已经是不可能了，守夜的小厮早就睡了。 爬墙……贾涵当然可以，暖暖也勉强。赵婉君，虽然休息了一阵子好的差不多了，不过能勉强走路已经是万幸，爬墙显然是不可能的。 围着院墙转了半圈…… “咦，那是……” “涵兄，怎么了？” 贾涵也未搭话，上前掀起一蓬枯草，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出现在眼前。 哈哈，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车到山前必有路，山重水复疑无路，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也会给你留个洞…… “走走，别楞着了。” “啊，这……” “啊什么啊，我先进去看看。” 说着，贾涵俯身趴下，手脚麻利的钻墙而过，里面也有一蓬草遮掩着，轻轻推开。眼前竹林密布，凤尾森森，静悄悄的，应该是书院某一角。 “快点，进来！我接应你们。” 赵婉君跟暖暖对视一眼。 暖暖小声道：“姑娘，咱们也进，涵大爷都爬了，咱们爬也不丢人。” 赵婉君看了看高高的院墙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爬。” 却不知咱们天下第一风流才子赵先生，如果知道自己的掌上明珠跟着贾涵学会了爬狗洞这一技能会作何感想…… 一路悄悄摸摸回到住舍，三人都长松了一口气，这一晚真真是让赵婉君这个千金小姐长见识了。 学会了夜不归宿，学会了跳门窗，学会了走夜路，最后还学了一招爬狗洞…… 油灯柔和的光芒洒满房间。 暖暖整理着床铺，赵婉君则在窗下随意拿起了一本书。 惊心动魄的一夜，现在居然越来越精神，没了丝毫睡意。 “吱呀。” 门开。 贾涵手持一本书卷笑着走了进来。 赵婉君放下手中书册起身相迎：“涵兄还不回去休息？” “睡不着。” “脚可还疼？” 赵婉君低下头道：“刚刚看了，已无大碍。” 贾涵晃了晃手中书卷笑道：“赵兄可有兴跟在下一起秉烛夜读？” 赵婉君眼睛一亮：“哦，聊斋志异？” “不错！” “暖暖，煮茶。” …… 第33章 抱一抱师妹有何不妥 …… “涵大哥？” “涵大哥，醒醒。” 贾涵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是宝玉。 “去去，别处玩去，大哥再睡会。” 宝玉忙道：“大哥可再别睡了，出大事了！” 贾涵揉了揉眼迷迷糊糊道：“能有什么大事，不就是夜不归宿嘛，卫兄不是说有事他顶着吗？实在不行你去苏谦益那认个错不就成了？” 宝玉听了急道：“哪里是这事，你是不知道，今早上我跟卫师兄回来，满书院都在传你买诗扬名的事。” 贾涵冷笑一声：“传就传呗，能怎么滴？买诗犯了我大夏哪条王法了？还能把我抓进牢房不成？” 这事昨天他就考虑好了，毕竟蒲松龄都写出聊斋志异来了，这个清不清，明不明的夏朝，鬼知道纳兰性德是不是已经写了几首诗词，真要是把他老人家给请来了，自己狡辩也没用，徒增笑料罢了。倒不如索性直接承认，反正这事可以推到老师和珅身上，他毕竟是虱子多了不怕咬…… “啊？大哥，那真是你买的啊？” 贾涵恨铁不成钢的敲了一下宝玉的脑袋：“你啊你，动动脑子，老子要是能写出那诗早就去考状元了，还来这西山书院干嘛？” 宝玉：“……” “吱呀。” 门推开，卫若兰笑着走了进来。 “涵兄昨夜怎么回来了？月黑风高的，山路又难行，多危险！” 贾涵笑道：“无妨，赵兄没地方住了，我陪着他走了一道。” 卫若兰惭愧道：“竟然没了住处？哎，此师兄之过也。” “卫兄客气了，稍等在下一会，咱们一起去上课。” 卫若兰摆手笑道：“不必，今年提前休假了，金陵白鸟书院山长携弟子来访，我西山书院作为东道主，于八月十四在烟雨楼举办诗会，大家都回去准备了，涵兄也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哦，竟然提前休假了，宝玉准备下，咱们这就回去。” 宝玉嘿嘿笑道：“咱们原本是打算来看看的，又没带多少东西，眼下看来这书院真的不错，等回去倒是要准备些一应用具让茗烟带来。” “哈哈，宝兄弟也觉着此地不错？” 宝玉靠近贾涵低声道：“那是自然，比在家被我爹整天逼着读书强多了。” 贾涵点头笑道：“如此甚好，等过了中秋咱们再来书院把酒言欢。” 林师妹要来了，宝玉你还是跟着大哥来书院的好，也省的在家纠缠林妹妹…… 宝玉笑道：“大哥所言极是！” …… 军机大臣刘府。 刘珅一边在书房中不停的来回走动，一边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贾涵大骂不已。 “你说说你，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呢？买诗不是事，老师我当年也干过，可你得把这口子给堵上！堵严实！” 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的贾涵只能不住地点头：“哈哈，老师说的是，这事学生考虑不周了。” “哈？哈什么哈！别在这嬉皮笑脸的，说正事呢！” 贾涵马上表情严肃道：“老师放心，以后再抄诗一定注意。” 刘珅冷笑道：“以后？没有以后了，此事一旦坐实，你这名声也差不多完了，今后这诗词一道做不做都无所谓了。” “啊？这么严重？” “你以为呢？只会更严重！说不准对你今后举业也会有影响……所以，这事咬死了不能承认，最好是能把写诗的那个人提前找出来……” 刘珅眉头一皱，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直接xxx掉！” 纳兰性德？鬼知道他在哪？ “不过你也别侥幸了，他们几个老东西既然胸有成竹的来了，自然是准备好了万全之策，人肯定是保护好了。” “算了，这时候想这些没用，八月十四我会亲自去烟雨楼，你也要到场，咱们见机行事。” 贾涵点点头道：“老师说的在理，现在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咱们在这杞人忧天也没啥用，对了，我给微微师妹带了点玩意，她哪去了？” 刘珅摆摆手道：“去，在后院跟她小姨玩呢。” “是李轻舞那丫头？” “什么叫那丫头？那是你师娘的妹妹，你给我放尊重点！” 贾涵苦着脸委屈道：“老师，不是我不想放尊重，实在是那丫头太不像话了，我不就是把她的左护法（旺仔)吃了解解馋嘛，这都多久的事了，她见了我还打我，我也不能只挨打不还手不是？” 刘珅：“……” 一路穿亭过廊，走至后院，贾涵来过几次，刘府下人都知道他是和珅的得意弟子，不敢怠慢，见了纷纷行礼。 刚走到一垂花门前，便听到内院…… “微微，我告诉你呀，今日咱家来了一个大坏蛋，你可要藏好了。” “小姨，是涵哥哥来了吗？” “不能叫他涵哥哥，就叫他大坏蛋。” “可是涵哥哥的冰糖葫芦可好吃了。” “微微乖哦，小姨也给你买冰糖葫芦吃。” “真的？……啊，涵哥哥来了。” 微微一下挣开小姨的怀抱，向着贾涵飞跑。 “哎呦，微微慢点，小心。” 贾涵赶紧上前迎了两步将小丫头一把抱起：“微微想哥哥了吗？看哥哥给你的什么。” “想哥哥，糖葫芦。” 贾涵摸了摸微微的脑袋宠溺道：“对了，微微真乖！” 李轻舞大大的眼睛瞪着贾涵道：“贾涵！你快放开微微！” 贾涵轻轻一笑道：“怎么了？我这个做师兄的抱一抱师妹有何不妥？” “刷！” 李轻舞自身旁边抽出一把木剑，指着贾涵怒气冲冲道：“你个大坏蛋，还我的旺仔来！” 贾涵又是嘿嘿一笑：“它若不追着咬我，我会吃了它？” “哼，府中那么多人，它怎么偏偏去追你？可见你就是个坏人！” 贾涵笑嘻嘻的摸了一把脸道：“长得帅我也没办法，狗都喜欢追，小微微，哥哥长得帅不帅？” “哥哥帅。” “哈哈哈，还是微微眼光好。” 李轻舞拿木剑的手不自觉颤抖了一下：“你简直是无耻！” 贾涵听了龇牙一笑：“无齿？哎，你不说我还忘了，前儿这边刚又长出了一颗牙，轻舞姐姐，你快帮我看看长得齐不齐整？” 李轻舞：“……” “看我把你的狗牙拔下来……” “轻舞，不得无礼！” 李轻舞闻言悄悄对着贾涵做了个鬼脸，回身马上露出一副委屈至极的神色：“姐姐～贾涵他欺负我。” 贾涵也忙行礼道：“师娘好。” 李轻悦轻轻笑道：“今早上你老师很生气，挨骂了？” 贾涵点头苦笑：“是挨了点骂……” “活该！” 李轻悦抬起纤纤玉手狠狠地戳了一下李轻舞的前额：“你还说！整日的就知道舞刀弄剑，哪有个女孩儿家的样子，看你以后怎么嫁出去。” “姐姐，人家哪有嘛～” 贾涵：“咦，这把木剑是谁掉地上的？” 微微：“是小姨刚刚丢下的。” 李轻舞：“……” …… 第34章 赵先生的烦恼 …… 有着天下第一风流才子之称的赵先生这两天很烦恼。 为何？ 女儿跑了…… 那夜醉酒后无意中训斥了自己的女儿两句，赵天祥马上就后悔了，不过也没在意，毕竟女儿自小聪明伶俐，知书达理…… 谁知第二日她就不见了，只有一封信…… 婉君是个女孩儿，给父亲大人丢脸了，然婉君想明白，女子为何不如男，今欲仿‘祝英台’外出求学三年，望父亲勿牵挂，勿寻找，只待三年期满，女儿自当遵循父亲嘱托，弃书拿针，待字闺中！ 不孝女赵婉君留！ “老爷，老爷。” “何事？” “国子监祭酒吴大人，西山书院闵先生，白鸟书院白黎先生携弟子来访。” 赵天祥面色一变，将手中纸绢轻轻夹入书册，起身道：“速速有请。” 一时众人见面，相互客套寒暄落座，丫鬟上茶。 国子监祭酒吴永笑道：“不知赵大人最近可听闻刘珅买诗为弟子贾涵扬名之事？” 赵天祥道：“确有耳闻，却不知是真是假。” 在白黎身旁坐着的李文滑突然起身道：“确有此事，我就不信他一个十岁孩童能作的‘卜算子咏梅’跟‘临江仙寒柳’二首，不是买来又是如何得来？” 赵天祥皱了皱眉头。 白黎瞪了李文滑一眼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退下！” 李文滑满脸不甘的还要说些什么，不过看到老师的眼神还是乖乖的退下。 赵天祥冷声道：“此事需要用真凭实据，否则就是诬陷！” 吴永笑道：“赵大人跟刘珅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还不了解吗，那贼子做事滴水不漏，如何找到真凭实据？” 赵天祥眉头紧蹙，不解道：“那几位的意思是……” 白黎轻轻一笑，自李文滑手中接过一副卷轴，来到桌前轻轻打开。 “赵兄请看，此画乃松道子生前所作。” 赵天祥起身走近，从头到尾，一笔一划仔细打量起来，众人都在一边屏住呼吸。 半晌。 “此画……以赵某眼力仅仅能略微分辨出画上题诗乃后来添上，无论画风，笔记，都确跟松公一般无二。” “哈哈哈哈……” “赵兄好眼力！” “先作画，后题诗也是常有之事，哈哈，足可以假乱真了！” 赵天祥闻言面色一变，冷声道：“几位的意思是……” 闵然叹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为了天下苍生……” “不可！” 赵天祥摆手道：“如此小人行径，赵某不屑为之。” 白黎笑道：“赵大人误会了，可听过‘狄公探案’？” 赵天祥一愣，皱眉道：“白黎先生的意思是……” “不错，此画乃诈也。” 闵然接着笑道：“只要诈出诗词乃买他人之笔，我等立刻澄清此事。” 赵天祥皱眉道：“如果诗词乃刘珅身边谋士所作呢？孙演武，刘冰，司马安，哪个不是文采出众？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黎几人对视一眼叹道：“此事我等早已考虑过，即便真是刘珅的人所作，甚至即便真是贾涵所作也无妨，松公于去年八月十五去世，今又是八月十五，他的画作无人敢疑。” 是的，松公已死，无人敢疑！ 这是一个无人揭开的局。 死！局！ 无解！ 赵天祥仰天叹了一口气道：“此事赵某不敢苟同，诸位还请回，明晚诗会赵某不去也罢！” 吴用三人对视一眼，赵天祥如此态度早已在他们考虑之中，此人没那么容易说服，偏偏此事没了他不行！ 白黎大声喝道：“赵大人！你要清楚你是谁，你是吾皇的赵大人！个人荣辱又算得了什么？” “赵大人！闵某一生惜名重过性命，此刻为了吾皇大业也是全然不顾，” “赵大人，天下为重，苍生为重，吾皇为重……” “众位不必再说了，此事赵某绝不……” “赵天祥接旨！” 吴永面无表情自自衣袖间取出一物，赵天祥见了全身猛的一震…… …… 却说贾敏带着女儿黛玉自扬州出发，一路行船北上，昼夜兼程，历时两个多月，终于在八月十四日清晨抵达京都。 众人弃舟登岸，早有荣国府的轿子并拉行李的车辆在岸上侯着，一时，贾敏拉着黛玉上了轿。 进入城中，黛玉悄悄自纱窗向外瞧了一眼，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昌盛，于江南自有不同。 贾敏搂着黛玉叹息一声道：“自十六岁嫁给你爹去了姑苏，娘也已经近十年没回来看看了。” 黛玉闻言有些小小的担忧道：“娘，外祖母家的规矩大不大？” 贾敏看着有些小忧郁的黛玉笑道：“就跟在自个家一样就成，对了，我看来信说你的老师贾先生奉旨修黄河去了，你那师兄贾涵现在就在你外祖母府上客居……” 黛玉听了羞得不可自抑，忙钻进贾敏怀里撒娇：“娘～你说什么呢，师兄在哪关我什么事了。” 贾敏轻轻一笑道：“哦？我就是顺口一说而已，玉儿别紧张。” 黛玉一听更羞了，趴在贾敏怀里不肯起来。 贾敏伸手拂了拂黛玉耳畔的一缕青丝，悠悠叹了一口气道：“别的都好，只有一点你要记住，以前在家，你们也还小，在一起胡闹娘没有管。如今外祖母家毕竟不是自己家，人多嘴杂，万不可再跟着你涵师兄胡闹了。” “玉儿……知道了。” 贾敏看着黛玉委屈的表情嗤的笑了一声：“看你这幅表情，娘岂是那样的人，如今他们家跟你外祖母家连了宗，他也算是你表哥了，你们平常见个面别人自然说不出个什么，只不过再不许跟着到处乱跑了。” 透过纱窗看了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贾敏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娘小时候虽然也是个淘气的，不过也就是在家里闹，哪里像你一样有这么一个师兄，今儿逛瘦西湖，明儿去二十四桥，再过两天还要去看个‘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的夜景，你们也真够大胆的……” “娘，哪有。” 黛玉小小的撒了个娇，不过心中却想着……岂止是看明月夜，瘦西湖的画舫女儿都上去站了站。 …… 第35章 黛玉进京 …… 临近中秋，荣国府处处张灯结彩，欢声笑语一片。一是佳节临近，二是出嫁多年的荣国府大小姐贾敏今日将携女儿回娘家。 家中的一些老人知道这位姑奶奶回家自是不敢怠慢，早早就开始准备了，几个丫头小厮轮流在门口等消息。 黛玉要来了…… 早不来，晚不来，正好赶上看自己这个师兄的笑话…… “哎！” 贾涵长叹一口气。 巧合，倒霉，扫把星附体…… 按理说买诗这种事古来有之，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这次之所以能一下引起轩然大波恐怕还是因为刘珅的缘故。 这是新皇一派的反击，他们可以丢地盘，丢银钱，丢鸡肋，什么都能丢，但是名望不能丢，大义不能丢，在天下士子中的心中的分量不能丢！ 这些时日以来，刘珅凭借他的影响力不断的为自己这个徒弟扬名，提升自己在天下士子之中的名望，贾涵估计自己‘梅柳君’的名号就是刘珅这厮搞的。 如此一来，自然就触动了一些人的底线，这是在挖他们的根基啊，刘珅这老狐狸又防护的风雨不透，自己这个和珅徒弟自然而然成了他们的突破口…… 自己只是个引子罢了，矛头还是指向自己的老师刘珅…… 坑师了哈哈…… 不对，刘珅也坑了自己，不能算坑师，最多是…… 互坑！ 哎，本来担心自己老爹卷入其中，如今可好，自己反而先卷了进去…… 如此一来，自己是不是得提前准备下后路呢？ …… 晴雯看着一早就起床发呆的贾涵忍不住笑道：“爷，去书院待了两日怎么感觉整个人变了？莫不是被夫子打了板子？” 贾涵抬头苦笑了一下：“板子倒是没有打，不过爷摊上事了，大事。” 禾云放下手中衣物笑道：“能有什么大事，大不了不去书院了，凭爷的才学，赵先生都自愧不如，西山书院又有哪个夫子配给爷做老师。” “快别提这个了，你们俩先去出去玩，爷现在想静静……。” 晴雯哼了一声，拉起禾云往外走去：“可不是我们偷懒，禾云姐，走，听说今儿府里的大小姐要回来了，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等下！” 禾云晴雯回身不解的看着贾涵。 贾涵指了指二人笑道：“禾云留下，晴雯，你去门口守着。” 晴雯听了登时拉下脸来，冷笑一声：“怎么？干什么好事呢怕人见？还要我给你们看门！” 禾云笑着抓了抓晴雯的俏脸：“你个小蹄子，要不你留下我去给你们守门。” 晴雯轻轻哼了一声：“才不管你们呢，你们俩可别在屋里面弄鬼，叫我在门口听到什么。” 贾涵板着脸严肃道：“这次绝对不可以偷听，离门口稍远一点，还有，睁大眼睛看着点，任何人都不能离得近了，万一有人来了提前咳嗽两声。” “呸，什么好事，叫我听我也不听！” 晴雯说着转身跑出屋子，门都不关…… 禾云轻轻将门闭好，走到贾涵身边笑道：“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看着禾云的娇俏笑颜，贾涵叹轻轻了口气。 有些事未雨绸缪是必须的，狡兔三窟嘛，自己也要提前准备几条船，到时候那条船稳健踩哪条。（不愧是贾雨村的儿子，青出于蓝。） “听说去年你们在台州败了？” 禾云听了微微一愣，接着低头不言不语起来。 …… 贾母处此刻着实热闹。 王夫人，邢夫人，李纨，尤氏，秦氏，宝玉，迎春，探春，惜春，有头有脸的丫鬟婆子，满满的挤了一屋子。 莺莺燕燕，欢声笑语。 贾母拉着贾敏的手笑道：“好孩子，回来了就在这住着，横竖如海任期也快满了，到时来京再说。” 一旁的王夫人原本僵硬的脸上此刻硬是挤出了几分笑容：“是啊，玉儿还小，正好跟家里姊妹做个伴。” 贾敏轻轻笑道：“多谢嫂子，以后少不了要打扰了。” 王夫人还未说话，邢夫人却在一旁抢先开口笑道：“哪里的话，本来就是自己家，何来打扰一说。” 王夫人使劲攥了攥手，笑道：“是啊，妹妹且住下，一应吃穿用度……” 贾敏笑着打断道：“不用不用，来时早已准备好，一切日用皆已备齐。” 贾母知自己的女婿家里乃是世代列侯，即是钟鸣鼎食之家，又是书香门第，不缺于此，遂也不强求，笑道：“今晚你们娘俩暂时就在碧纱橱安置一下，等过几日收拾好了再另作一番安置罢。” 贾敏笑道：“碧纱橱可是我小时候一直住的，如今竟再回来了。” “来迟了，竟没能迎接姑妈，该罚该罚！” 话音未落，只见一群婆子丫鬟拥着一人自后房门进来，却正是王熙凤是也！她几步走到贾敏面前抓住她双手笑道：“我的好姑妈，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您给盼来了，咱俩多少年没见了？快十年了？哈哈，没怎么变，还是那么年轻漂亮。” 贾敏跟王熙凤也是老熟人了，年轻时王熙凤便总往这边跑，一来二回也就熟了。 贾敏笑道：“好你个凤辣子，竟来打趣起我来了，看我不把你当年糗事抖出来！” 王熙凤当即露出一个苦瓜脸，跑到贾母面前哭道：“老祖宗您瞧瞧看，姑姑刚回来就要欺负我，您老人家这次再不为我做主，这家里再没我的地了，只能倦了铺盖住大街去了。” 夸张的表情直惹得贾母笑个不停，伸手指着王熙凤笑骂道：“你这个猴儿快快去睡大街，别吓着我的玉儿，玉儿快过来，这是你链二嫂子，你不认得她，你娘跟她熟，她是我们这有名的泼皮破落户，南省叫做‘辣子’你叫她凤辣子就是了。” 黛玉自然听母亲说起过这位，大舅贾赦之子贾琏娶得便是二舅母的内侄女，自幼充作男儿教养的，学名王熙凤。想到此处，黛玉忙起身见礼，口称“见过嫂子。” “呦，天底下竟有这样标志的人物，今儿可算见识了，这通身的气派竟像是老祖宗嫡亲的孙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的念叨。”说完还在贾敏耳边故意低声笑道：“把你年轻时比下去了。” 王熙凤控制的话音不大不小，既像是在跟贾敏说悄悄话，偏有让在场之人听的清清楚楚，一时间满屋里面欢声大笑。 见贾敏被凤姐缠住，心里已经痒了半日的贾宝玉终于逮了个机会凑到黛玉身边，这个林妹妹可比那什么劳什子的‘祝英台’漂亮多了，有这个妹妹在家，书院以后不去也罢。 因问道：“妹妹可曾读过书？” 这就是母亲提起的那位表哥了，黛玉盈盈一礼：“见过表哥，只略读过一年。” 宝玉笑道：“妹妹尊名是那两个字？” “黛玉。” “可有表字？” 黛玉摇头道：“没有表字。” 宝玉笑道：“我送妹妹一妙字，莫如‘颦颦’二字极妙。” 探春笑道：“可有出处？” 宝玉道：“《古今人物通考》上说：‘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况林妹妹眉尖若蹙，取用这两个字岂不两妙？” 贾敏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王夫人，又看了看正在跟黛玉滔滔不绝的宝玉，微微一笑：“玉儿，快过来。” …… 第36章 涵师兄来也 …… “涵大哥！” “禾云姐姐，不知涵大哥可在？” 禾云伸手一指笑道：“在屋里面呢。” 宝玉轻轻的看了一眼禾云青葱般的玉指，便兴冲冲进了屋内。 “涵大哥，今儿姑妈来了，还带了个神仙似的妹妹。” 贾涵将手中绢纸轻轻收起，抬头笑道：“哦，你见过了？” 宝玉得意一笑，摇头晃脑道：“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 贾涵听了忙道：“打住，别背诗了，想背诗找你爹去。” 宝玉哈哈一笑：“大哥，我说的是真的，洛神下凡也比不得她，我还给她取了个字呢。” 贾涵笑道：“哦，何字？” 宝玉嘿嘿笑道：“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我就取了‘颦颦’二字，师兄以为如何？” “这两个字嘛，好！” 宝玉听了得意道：“大哥也说好那就是真的好，三妹妹还笑我是杜撰来的。” 犹豫了一下宝玉又道：“大哥，今晚的诗会我就不去了。” 贾涵一愣：“怎么？不都说好了吗？今晚咱俩兄弟生死与共，舌战群雄，骂他们个狗血淋头吗……” 宝玉尴尬一笑：“我怕给大哥耽误事，还有，林妹妹初来乍到，怎么也要个人陪着不是？” 贾涵：“……” 真是为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辞，为美女插兄弟两刀也在所不辞…… “去去。” 呵呵。 有贾敏在，你还想陪着黛玉……兄弟，你想的太多了。 抬头看了看外面天色，贾涵整理了一下衣衫，拿起自己外出必备的神器……折扇。 贾宝玉这个不靠谱的，看来还是要自己单刀赴会。 今夜就让不靠谱的涵师兄来领教一下新皇笼络的这些文人士子到底几斤几两。 “王二，去烟雨楼。” “好嘞，爷，小的这就去安排马车。” …… “雪雁姐姐，你手里是拿着什么？ 雪雁刚出门，便被在门口等着的宝玉堵了个正着。 “姑娘给涵大爷从扬州带来的礼物，我给涵大爷带过去。” 宝玉听了一愣，接着说道：“哦，刚刚紫娟姐姐也给我拿去了一套文房四宝，不知这盒子里放了什么？” 雪雁摇头笑道：“这我可就不知了。” 宝玉上前一步笑道：“涵大哥去烟雨楼参加诗会了，姐姐不若把这东西给我，等晚上我给涵大哥带过去。” 雪雁想了想黛玉的嘱托，后退了两步笑道：“多谢宝二爷，我们姑娘说了，要我亲自交给涵师兄，所以就不劳宝二爷了。” 说完转身进了院子。 贾宝玉闻言先是一呆，接着自嘲的笑了笑。是了，涵大哥在林姑妈家待了一年，怎么会不认识林妹妹呢，可笑自己刚才还在涵大哥前面卖弄。 “雪雁姐姐留步，正好我也要去看看林妹妹，想来匣子不轻，我帮你拿着。” 雪雁连忙摆手道：“不用了，很轻的。再说我们家姑娘现在也不在这，刚刚跟夫人去了老太太那。” 宝玉听了赶紧跑到贾母处， 贾母，王夫人，邢夫人，贾敏正在一起聊着家常，宝玉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先给贾母请了安，又扑进王夫人怀里闹了一阵。 贾敏撇了一眼王夫人跟宝玉，淡淡一笑。 贾母道：“你也别在这闹了，你的几个姐妹都在里间玩呢，你也去。” 宝玉当然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起身钻进了里间。 宝玉在外面的行径她们几个早就听到了，因此，宝玉刚一进来史湘云就笑了一声道：“呦，宝哥哥怎么又来我们队里了，不是说今晚要跟你涵大哥在烟雨楼智斗群雄吗？” 宝玉听了笑道：“我怕去了给涵大哥添乱，再说林妹妹刚来，我怎么也要先陪着妹妹才是。” 黛玉听了蹙着眉道：“表哥此话何意？失信于人竟是我的不是了？” 宝玉闻言一下慌了，忙道：“好妹妹竟是我说错话了，可原谅我这一回。” 黛玉却是把头偏向一边，根本不搭理。 探春道：“宝哥哥应该知道，言必行，行必果，失信与人……” 好嘛，本来就因贾涵跟黛玉提前认识心情不畅快的宝玉又连续听了三人的冷嘲热讽一下就受不了了，抓起脖子上的玉往地上狠狠一丢。 “啪！” “啊！” “我要你个劳什子！” 史湘云，迎春，探春，惜春吓了一跳，几人知道宝玉脾气，自知失了言，也顾不得什么，满地的去找玉。 贾母，王夫人，邢夫人，鸳鸯等丫鬟等也一下拥了进来。 贾母搂着宝玉哭道：“好好的，你打骂人容易，干嘛摔这个命根子！” “家里的姐妹都没有，连林妹妹这样的神仙似的人儿也没有，单单就我有，可见不是个好东西，看我砸了它！”挣扎着就要去夺玉。 “孽障，你妹妹也有玉，只不过没带来罢了，留在家里你林姑父见了也好有个念想。” “真的有？” 宝玉眼睛看向黛玉，却见黛玉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满眼泪痕。 贾敏过去搂着黛玉笑道：“真的有，没带来罢了。” …… 烟雨楼作为京城最负盛名的烟花之地，每年八月十四晚间都会有一场诗会，其间文人墨客所做之佳句会被保留下来，好事者会将其与金陵秦淮河畔的诗会所出的佳句进行比较，一评高下。 虽然京城达官贵人众多，又有西山书院，国子监等才子云集之地，然比之秦淮诗会还是略有不及。 但是今年又有不同，秦淮诗会的主力白鸟书院众才子纷纷云集京都烟雨楼，又有天下第一才子赵先生，军机大臣和珅，西山书院两位山长，白鸟书院闵山长，国子监祭酒吴永，前内阁大学士白黎先生，以及年轻一辈的江南第一才子李文滑，南直隶乡试第一名柳解元…… 如此众多的名人才子加入使得此次烟雨楼诗会规模空前。 …… 第37章 舌战群儒 …… 东方韵安静的端坐在古琴旁，双目无神的盯着前方，思绪万千。禾月在她身后细细的理着妆。 作为烟雨楼的花魁，特权很多，可以看自己的心情见客，甚至不管身份有多高贵，都可以拒绝，但是一年之中有三个节日是必须要出场的。 元宵节，端午节，中秋节。 今年是属于东方韵的第二个中秋。 “姑娘，何必如此愁眉苦脸的，你就往那一坐，安静的看他们表演行了。” 东方韵轻轻摇头一笑：“我只是想到了去年此时，我们刚来的那会。” 禾云叹道：“想那些作甚，对了姑娘，今晚涵公子应该会来，而且，他今晚应该会很难。” “哼，谁叫他跟刘珅走的那么近，活该！” “要不要待会帮帮他？” “不用……见机行事。” “好了，姑娘，你也来帮我弄一下，易容术我只学了姑娘的五成，还不如禾云那丫头学得好。” “快别提她了，一眼就被人认出来了，我看她还不如你呢。” 东方韵将禾月拉过来笑道：“你且坐下，看本姑娘的手法，如果待会贾涵能认出你来，我呀……。” 禾月嗤嗤的一笑：“姑娘怎么呢？” 东方韵葱葱玉指戳了戳禾月的额头笑道：“就把你送给他。” 禾月娇笑：“嘻嘻，姑娘才不舍的呢，禾云那丫头姑娘已经送出去了，再把我送出去，谁来帮姑娘？” 东方韵轻轻叹了一口气：“再等一年，如果那人还是敷衍行事，我就回去了，你们俩我一个也不要，姑娘我要独自一人行走江湖去了。” 禾月听了沉默不语，她知道，自家姑娘是想放手了。她本来也不应该承受那么多的仇恨，亡国之恨！ …… 华灯初上。 烟雨楼前。 灯火通明，行人如织，车马簇簇，却井然有序，没人敢在这闹事，尤其是今天。 大部分人重要人物均已到场，军机大臣刘珅，内阁大学士赵天祥，国子监祭酒吴永，西山书院闵山长，苏山长，白鸟书院白黎先生以及各自的得意门生弟子…… 烟雨楼极为宽敞的大厅此刻显得有些拥挤，众年轻的书院才子或成群，或一二细语，或对影自酌，不一而论。 一时，若有好句，则自取笔研磨，录于纸绢之上，自有侍者丫鬟传至三楼大厅，请诸位大人鉴赏。 三楼。 东方韵在台上轻抚古筝，一曲柔和的《汉宫秋月》自青葱般的指尖流淌而出。 “来来来，诸位且看，又有诗词传来。” “刘大人请。” “哎哎，天下第一才子赵大人在此，哪有刘某先看的道理？理应赵兄先看。” 赵天祥此时却安静的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和珅笑道：“赵兄今天似有些不适？” 赵天祥面无表情道：“多谢刘大人关系，赵某无事。” “无事你摆一张臭脸作甚，平白无故的给后生压力，来来来，大家别管他，咱们畅饮。”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亲人，而是你的对手，他们二人之间就是如此。 虽为对手，亦是知己！ 朝堂上的对手，朝堂下的知己。 “刘大人请。” “众位大人请。” 一时其热融融。 一曲罢了，东方韵起身行礼。 “诸位大人，小女子东方韵有礼。” “东方姑娘客气。” “东方姑娘不必多礼。” “东方姑娘……” 在坐众人都以谦谦君子自称，心中如何想不知道，面上却始终露着君子之风。 东方韵浅浅一笑：“诸位大人，小女子有一小小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众人都道：“东方姑娘请讲。” “年年作中秋诗，也怪烦腻，今年何不填词？” 众人听了暗暗叫苦不迭。 词不难填，难的是填中秋词。 自昔年东坡《水调歌头》一出，余词尽废可不是说着玩的。 不过…… 在美女面前能说不行吗？ 白黎哈哈一笑道：“东方姑娘说的极是，年年中秋诗确实也怪腻的，今日填词，如有佳句，我这里还有个好彩头。” 东方韵淡淡一笑：“哦，不知是何彩头，可否让小女子一观，也长长见识？” 白黎自身边李文滑手上接过一个画轴，轻轻放在桌上。 “此乃松公临终之画作，其价值我想在座诸位都明白一二？” 刘珅眼睛一亮，起身笑道：“哦？竟是松公之画作，呵呵，刘某可要鉴赏一番了。” 白黎一手按住画轴，笑道：“刘大人且慢，眼下还有一人未到，此时还不宜打开。” “哦？却不知还有哪位未到？” 白黎哈哈一笑：“自然是刘大人高徒，梅柳君贾涵。” 吴永赞叹道：“涵小友的两首词作吴某也是佩服不已，白黎兄，我看今日你的宝贝可留不住喽。” 闵然拱手笑道：“刘大人，恭喜收的佳徒。” 刘珅勉强一笑摆手道：“他啊，不值一提，侥幸不知怎么得了二首，众位实在是太抬举他了。” “哎，刘大人谦虚了，如此实力已经不是侥幸二字……” 话音未落，楼下一阵喧哗。 “涵兄快快有请。” “哎呀，竟是梅柳君涵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竟是梅柳君驾到，失敬失敬，众位大人已经恭候多时，还请移驾三楼……” 贾涵哈哈一笑，抽出随身折扇：“众位兄台客气，都是虚名而已，虚名与我如浮云……” “滚上来！” 刘珅阴沉着脸一声大喝。 贾涵笑哈哈一笑，一边四下拱手示意，一边不紧不慢的上楼：“诸位且畅饮，在下去去就来。” “涵兄不必客气，一路走好啊。” 一路上的三楼，刚一进大厅。 “大胆贾涵，竟让众位大人等你一人。” 贾涵定睛一看，奇道：“咦，竟是文滑兄，哎呦，文滑兄不在家好好养伤，出来乱跑作甚，狐三正在外边到处找你呢！” 李文滑冷笑一声：“哼，他不是被刘捕头抓紧大牢了吗？” 贾涵轻轻一笑：“哎呀，刘捕头回去审问之后发现狐三老婆确实被一个书生所勾引，已经把他放了，我来时他正在外面乱喊乱叫呢……不信你听。” 众人细细听去，果然，一阵阵骂声隐隐传来。 “李文滑你个王八羔子，你把我婆娘藏哪去了！你妈爬灰爬出你这么个王八羔子作孽，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李文滑听了脑袋立时嗡的一下，脑子里已是分不清东西南北：“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突然，外面声音戛然而止，卫若兰笑着走了进来，拍了拍李文滑的肩膀笑道：“哈哈，狐三在外胡言乱语，已被我手下打了一顿抬走，文滑兄不必担心。” “多谢卫兄。” 卫若兰摇头笑道：“不谢，只是……怕他以后还会闹事，文滑兄还是把人还回去的好。” “一定一定……” 第38章 舌战群儒二 …… 李文滑只顾着点头：“一定一定……” “文滑兄！” 贾涵大喝一声：“文滑兄，我看错你了！想不到你竟是这种人！你跟狐三夫人既然两情相悦，她又不顾名节跟你私奔，你竟然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要将她送回去，你！你实在是太另我失望了！” 李文滑听了大怒，指着贾涵道：“你血口喷人，我从来都没见过他夫人，什么两情相悦，什么送回去。” 贾涵听了大喜，笑道：“好！文滑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咱们没见着人，凭什么送回去！” “你……” “你放心，狐三的事包在卫兄身上。” “这件事……”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来来来，恭喜文滑兄喜得良妾，咱们共饮一杯。” “你！噗！” “不好，文滑兄喜极而……吐，乐极生悲，快来人，带文滑兄去看郎中。” 一时自下面跑上二人，不由分说的将半昏不醒的李文滑抬着看去郎中了…… 自贾涵上楼，一连串的变故令人目不暇接，仅仅片刻功夫，原本的江南第一才子，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已经吐血退场…… 众人目瞪口呆。 东方韵跟禾月悄悄掩嘴偷笑。 “哈哈哈，白黎先生，恭喜恭喜，看来改日刘某要去讨一杯喜酒了。” 白黎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啪！” “贾涵，你莫不是把我们都当了傻子？” “不知这位大人是？” 刘珅哈哈一笑道：“贾涵，这位是白鸟书院的白黎先生，德高望重，不可造次。” “竟是白黎先失敬失敬。” 白黎冷笑一声：“贾涵，你少在这惺惺作态，今日白某就揭开你的虚伪面具！” 右手在画轴上轻轻一推：一枝寒梅傲立于冰雪之巅。 贾涵看了一下瞪大了双眼。 竟然是……“卜算子咏梅。” 好嘛，白让哥几天没睡个好觉，早知如此自己也不用把李文滑那厮拉下水了…… “此画乃松公临终前所作，白某一直未将其公之于众，不过此事赵大人跟吴大人当时都在场，各位也可以上前品鉴一番，刘大人，刚刚不是要看吗，现在时机已到，请。” 刘珅面色一变，上前一笔一划仔细看了半晌，抬头瞪着贾涵面无表情道：“怎么回事？为何松公画作上的题诗会跟你所作一模一样？” 贾涵上前看了看画卷轻轻一笑：“松公作画时白黎先生亲眼所见？” 白黎冷哼一声：“自然是亲眼所见。” 贾涵又笑着看向赵天祥：“赵大人亦在场亲眼所见？” 赵天祥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叹了口气道：“在场。” “好一个天下第一才子。” 贾涵赞了一句又看向吴永笑道：“吴大人当时也在场？” 吴永冷哼一声：“吴某当然在场。” 贾涵看了看画又道：“既然几位都在场，那么学生想问一下，此画上的‘卜算子咏梅’是画完后立刻题上的吗？” 白黎看了一眼和珅，道：“自然是后来提上的。” “题诗时也是三位同时在场？” 白黎看了看二人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刘珅笑道：“白黎先生？是不是都在场？” 白黎冷笑一声：“和大人此话难道是质疑松公的画作了？” 刘珅忙道：“不敢不敢，就是随口一问。” 贾涵笑道：“绝无质疑此画真假，学生就是问问题诗时几位是否也同时在场。” 吴永冷笑：“自然同时在场。” 不待其他人发话，贾涵用扇子狠狠一拍桌子。 “啪！” “好一个同时在场。” 贾涵看着刘珅表情严肃道：“学生自然不敢怀疑松公之画作，只是学生怀疑有人利用松公画作招摇撞骗，毁坏学生名声，亦毁坏松公之名誉。” “贾涵，你大胆！” “贾涵，你算什么东西，怀疑本官？” 贾涵笑道：“三位大人不必紧张，学生只问三位大人十句话，如果到时几位大人还是认为在下买诗，学生甘愿认罚。” 刘珅看着吴永跟白黎冷冷的笑道：“怎么，二位大人不敢吗？” “哼，洗耳恭听！” “好！” 贾涵笑道：“还请吴大人移驾楼下。” 吴永面色一呆，皱眉道：“贾涵，你什么意思！” 刘珅道：“吴大人，本官叫你出去！刘全，请吴大人到楼下喝茶！” 刘全笑嘻嘻上前：“吴大人，请。” 吴永看了一眼白黎，无奈离去。 “哈哈，赵大人请坐，您不用出去。” 赵天祥道：“哦？为何我不用？” 贾涵笑道：“您坐好就成，学生提的问题跟白黎先生说的答案还请先生记录。” 赵天祥闻言回到座位，取过笔墨一语不发。 贾涵看着白黎笑道：“白黎先生，学生只问您五句，但是如果五句之中有先生不方便回答的或是时间久了忘记的可以不答，学生另换一题。” “好，请！” “请！” “第一题，作画时间是哪一天？” “这个……时间已久，老夫忘记了。” “好，换一题，题诗那天几位是一起离开的还是单独离开？” “一起离开。” “好，第二题，作画时间在七夕前还是七夕后。” “七夕后。” “第三题，作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不用具体时间，早上，中午，晚上。” “早上。” “第四题，题诗那天喝的什么茶。” “好像是，云雾茶。” “第五题，作画地点在廊下还是大厅？” “大厅。” “好，还请白黎先生落座，有请吴永大人。” “哦，白某不用出去？” 贾涵笑道：“不用，但不管学生如何发问，都不可以出言。” 一时刘全领着吴永进来，贾涵笑道：“依旧是赵先生记录，学生出五题，如若吴大人不方便回答或是时间久了忘记可以选择不答，学生另出一题。” 吴永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赵天祥，又看了看紧皱眉头的白黎微微叹了一口气。 “请！” “请！” “第一题，作画地点是在书房还是院子。” 吴永看了看四下：“应该是书……” “咳咳。” “是院子。” “好，第二题，当天喝的是龙井茶还是铁观音。” “铁观音！”吴永回答很自信，因为松公从不喝龙井。 “好，第三题，作画时间是中午开始还是晚上开始。” “中……” “噗嗤！”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晚上！” “好，第四题，作画时间是在七夕前还是七夕后？” “七夕后。” “吴大人确定？” “这个……好像忘了。” “好，换一题，题诗当天白黎先生醉酒提前离开，请问哪个小厮送他回去的。” “铁蛋。” “噗嗤！” “哈哈哈哈……” “因何发笑，白黎兄身边一直都是铁蛋伺候，这点老夫还是不会记错的。” 贾涵上前看了下桌上笔墨笑道：“最后一题……吴大人先请坐，诸位大人也请坐，东方姑娘？别闲着了，中秋佳节，来一曲‘春江花月夜’如何？” 一时琴声响起…… 贾涵笑道：“最后一题，诸位大人，中秋佳节临近，学生新得了一首小词，还请诸位大人品鉴。” 说完，也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提笔在桌上一挥而就。 琵琶仙·中秋 碧海年年，试问取、冰轮为谁圆缺？吹到一片秋香，清辉了如雪。愁中看、好天良夜，知道尽成悲咽。只影而今，那堪重对，旧时明月。 花径里、戏捉迷藏，曾惹下萧萧井梧叶。记否轻纨小扇，又几番凉热。只落得，填膺百感，总茫茫、不关离别。一任紫玉无情，夜寒吹裂。 …… 第39章 占便宜了还是吃亏了 …… 荣国府门前，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停下。 “爷，您慢点下。” 王二小心扶着贾涵下了马车，对着门口的几个看门的喊到：“快去找轿子。” 贾涵摆摆手道：“不用，正好吹吹风醒醒酒，你也去，我自己回就成。” 王二小心翼翼取过画轴递给贾涵道：“爷，您喝了不少，可要慢点。” “你去，不用管我。” …… 皓月当空，繁星点缀。 贾涵心情不错，连日来的阴影被这皎洁的月光一扫而空。 且不说买诗一事彻底解决，还因祸得福，跟白鸟书院白黎先生，天下第一才子赵先生成了忘年交，西山书院的两位山长也赞自己虚怀若谷…… 虽然刘珅对自己没有乘胜追击有所不满，不过今晚之事完美解决，也夸赞了几句。 唯独欠卫若兰的那个人情不好处理，早知道他们的依仗是这么一幅画，自己何至用此手段。 哎，文滑兄，不能怪我啊，要怪还是得怪你老师白黎先生…… 一边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的又走了一段，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胃中也跟着一阵翻滚。贾涵趔趄着跑至路边草丛狂吐了几大口，只感觉肠子都要跟着一起吐出来。 半晌之后。 “呼！” 稍微清醒了一点，贾涵借着月光四下打量，有些陌生。荣国府很大，自己平日里很少到处转悠，现在又是夜间，鬼知道这会子究竟走到哪了。 算了，再往前走走看看能不能遇到个婆子丫鬟的问问。 摇摇晃晃的转过一道回廊…… 一个人影正好自回廊那边转来…… “哎。” 贾涵一个不稳，直接将迎面而来的一个人给扑倒在地。 温香软玉入怀，贾涵只觉得全身一阵燥热，虽然身体才十多岁，不过心里年龄早就三十了，加上前不久被警幻仙子的妹妹毒害，今晚又喝了不少花酒，此刻已然感觉有些飘飘欲仙，把持不住…… 月光下，女子面容不甚清晰，她目光一时还有些呆滞。 低头凑到女子脖颈间轻轻蹭了一下，处子幽香，如兰似麝。 “啊！” 女子突然反应过来，一声惊呼，猛的一把推开贾涵，接着翻了个身爬起，也顾不得衣裙上的几屡灰尘，发丝上的一根枯草，甚至没敢再看贾涵一眼，一手提着裙裾，一手……飞也似的跑了。 贾涵坐在地上愣了好一会，突然反应过来：“哎，姑娘慢走，画，我的画！” 不过显然人已跑远。 我晕，价值千金啊！ 这一波自己这算是占便宜了还是吃亏了呢？ 垂花门下 女子倚在墙角，双手紧紧的抱在胸前，一时喘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脑海中暂时还是一片空白，她只是感觉自己的心似是要跳出来一般。 良久，呼吸渐渐平稳，意识渐渐回归，她突然感到怀中似是抱着一样东西…… “咦，姑娘，到处找你，怎么藏到这来了？” “啊！” “姑娘是我啊，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不小心摔了一下。” …… “禾云，晴雯，你们两个丫头还不快出来接着你们家爷。” 早已在屋内等候的二人赶忙出了门，却见贾涵歪歪斜斜的进了院子，平儿跟在身后。 “哼，要不是我恰巧入过，今晚你们爷就睡地上了。” 禾云跟晴雯赶紧上前扶着贾涵。 “多谢平儿姐姐。” “平儿姐姐进来喝茶。” 平儿笑着摇头：“不了，二奶奶那里还有事，你们两个好生伺候着，看样子涵大爷喝了不少。” 轻轻一个转身，离去。 “平儿姐姐慢走。” 一时进了屋，禾云准备醒酒汤，晴雯在一旁笑道：“爷，上次喝吐了怎么说的来着，今儿怎又喝了这么多。” “快先去给爷倒碗茶来再说，刚吐了难受。” 一会晴雯端上茶水，贾涵拿起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爷，这是给你漱口用的。” 贾涵：“……” 禾云端上醒酒汤道：“快喝点醒酒汤，喝了睡一觉也就好了。” 又看了一眼在旁边笑嘻嘻的晴雯道：“快去铺床，爷两天没回来你就变懒了，床也不铺了，昨儿个夜里还叫我给你倒茶。” 晴雯拉着禾云的衣袖笑道：“姐姐别恼嘛，今儿晚上我伺候你，你渴了只管说。” 禾云一边服侍贾涵喝汤一边笑道：“罢罢，打雷你都醒不了，我可叫不动你，你也帮我铺床叠被是正经。” 一时贾涵喝完醒酒汤，感觉略好了些，看着正在铺床的晴雯笑道：“算了，还是我自己来，你去给你家禾云姑娘铺床。” 晴雯听了将手中枕头往旁边一丢跳下炕来，笑嘻嘻的来到收拾汤碗的禾云身边，先屈膝行了一个礼：“姑娘，奴婢这就给您……更衣。” 本来二人离得就近，晴雯更衣二字尚未说完，纤纤玉手已经轻轻的往前一探…… 等禾云反应过来，急忙将手中汤碗丢下，她腰上的系带已被晴雯扯了下来，拿着飞跑。 “咯咯……” 一时裙衫半开…… 当然，贾涵所注意的是禾云腰间缠的那秉软剑去哪了？ 禾云忙用手将衣裙掩住，便跑着去抓晴雯。 “好你个小蹄子，看今儿姐姐如何治你。” 禾云乃何许人也？十几个锦衣军都被她耍的团团转，晴雯这样的怕是一百个排着队也不够禾云一只手。 很快，晴雯一声惊呼便被抓到床上，罗衫半褪，发髻凌乱，直呼：“姐姐饶命，再也不敢了。” 禾云轻轻一笑，拍了拍手道：“知道姐姐手段了不？” 晴雯满眼雾水点头：“还请禾云姐姐饶了我这一回。” …… 第40章 庄子 …… “涵大爷？” “姑娘，我是雪雁，请问涵大爷在家吗？” 禾云看着来人笑道：“原来是雪雁姑娘，爷可是常提起你，快进屋喝茶。”又低声对身边磕着瓜子的晴雯道：“快去把爷弄起来，都什么时辰了。” 雪雁晃了晃手中的长匣笑道：“姐姐见笑了，我们家姑娘给涵大爷从扬州带来的礼物。” 一时晴雯进了屋内，见贾涵还在呼呼大睡，上前轻轻推了一下：“爷，你朝思暮想的雪雁姑娘来看你了，再不起来人家可要走了。” “爷？啊！” 晴雯一声惊呼。 一阵旋转后已经被贾涵按在床上：“嘿嘿，看来昨晚你禾云姐姐给你的教训还不够，雪雁来了也就罢了，爷什么时候朝思暮想了？” 晴雯看着近在咫尺的贾涵微微偏过头去哼了一声：“这可不是我说的，禾云姐姐说你晚上做梦都叫着‘雪雁别跑’爷有本事就去欺负欺负禾云姐姐叫我看看，我就服你。” 想着禾云腰间的那秉软剑已经不翼而飞，贾涵嘿嘿一笑：“你也不用激我，改天我就欺负欺负她给你看看，到时你怎么说。” “哼，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晴雯姑娘痛快！” 贾涵起身扶起晴雯：“来来，口说无凭，击掌为誓。” 晴雯抬起纤纤玉手。 “啪！” 二人手掌合在一起。 可惜了，晴雯才十岁！想要不犯罪，还得五六年…… “吱呀。” 门开。 二人吓了一跳。 晴雯忙低头收回手。 禾云轻轻一笑道：“你俩在商量什么呢？什么击掌为誓？” 贾涵笑道：“是这样的……” “姐姐，爷他欺负我，我来喊他起床，他把我拉到了，还把我的头弄乱了。” “好了，雪雁在外面等着呢，晴雯，赶紧服侍爷梳洗了。” 晴雯摸了摸自己的双丫髻笑道道：“好姐姐我还要再梳下头，要不你去帮爷梳洗？” 贾涵跳下床：“算了，你俩我都不用，爷自己来。” 说着已是穿上了衣衫，禾云笑着上前道：“快，我给你梳一下头，一会雪雁在外面等急了。” 贾涵点头道：“随便给用丝绦结住就行，千万别编起来。” “知道，这样我们更省事。” …… 一会梳洗完毕，贾涵笑着走出来，只见雪雁正怀抱一个长匣俏生生的站在屋内。 雪雁见了贾涵上前行礼：“涵大爷安，这是姑娘给你带来的礼物。” 半年不见，雪雁长高了不少，稚气渐退，贾涵见了心中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 “哈哈，雪雁快快过来让爷看看有没有长高了，咦，这不是雪晴常带着的吗？” “啊，爷，你快还我。” 雪雁一手拿着盒子，一手手捂着自己的头，发型不保…… 禾云忙取下自己的簪子上前帮着雪雁将发髻重新做了做，看着贾涵嗔怪道：“爷，雪雁刚来你就无理，太欺负人了。” 贾涵将手中玉钗细细看了两眼笑道：“雪雁，你说说，你雪晴姐姐的头面怎么跑你这来了？” 雪雁听了眼圈顿时一红，泪珠儿滚落在衣衫。 “来京时雪晴姐姐给我的，爷，雪晴姐姐半路上走丢了，我们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 贾涵听了笑着安慰道：“你雪晴姐姐不是你个笨丫头，她不会有事的，等改天我去把她找回来。” 雪晴是刘珅安排在林如海身边的探子，当然不会跟着你们来京了，不过刘珅这一手真是绝了，把探子安排在小姐身边，林如海就是把自己身边的人都撵出去也白搭…… 雪雁果然好骗，听了贾涵的话立刻破涕为笑：“爷说的是真的？” “那是自然，爷说话算数。” 贾涵接过雪雁手中的盒子放在书桌上，又取出一个小盒子给了雪雁：“拿好，这是我给师妹的回礼。” 雪雁忙着回去告诉黛玉雪晴的事，也不多留，拿着盒子就出门去了。 贾涵道：“你俩也去外面玩会，爷有点事要处理下。” 晴雯听了推了一把禾云笑道：“爷，什么事呀，要不要我去门口守着，禾云姐姐在屋里帮着你弄？” 贾涵嘿嘿一笑，起身来到门口：“要不这样，我看晴雯这两天身子不大爽利，禾云你帮她弄弄，我先出去下。” “爷您放心，奴婢一定伺候的晴雯姐姐舒舒服服的，您回来只管瞧好的。” “啊！” “咯咯……” 屋内传来了二女咯咯的娇笑打闹声…… …… 出了院子，府内正准备中秋夜宴，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还从外面请了一个戏班子，小旦，花旦，老旦等一群人拿着道具往里走。 “小的赖大给涵大爷请安。” “哦，赖总管好啊。” 赖大呵呵笑道：“已经请人看了日子，下个月初四乃是黄道吉日，到时犬子正好启程上任。” “九月初四？”（就越出死？) “正是！” “哎呀，这个日子……真好！” 赖大嘿嘿一笑，脸上邹文都挤在了一起：“承蒙刘大人厚爱，一百军士已经到了，哎呦，爷你是没见，那盔甲，那长矛，还有五匹骏马，实在威风的紧。” 贾涵点头道：“那就好，自家也别省了银子，多找几个护卫，毕竟自己家的人好使唤。” 赖大笑道：“已经招了十几个护院，我过几日在寻摸几个。” 走着走着贾涵突然记起一事，笑问道：“赖总管也是府里的老人了，不知咱府上当年老国公爷的那些属下哪去了？何不招几个来用用？” 赖大听了笑道：“自打老国公爷走了以后，家里也没人愿意去接那个苦差事，那些兵油子都打发去北边庄子里种地去了，只留下了几个在府里喂马。” 贾涵：“……” 接着赖大又道：“咱们府上的这十几个庄子可是占了个好地方，鹿皮，熊掌，人参，海参都是些抢手货，每年少说也有近万两银子的收成。” “就是辽海那边的庄子？” “嘿嘿，正是，山坳海沿子边上出稀罕物。” “确实是好地方。” 闲聊一阵，赖大告辞离开，今日他的事多，基本没得空闲，跟贾涵闲聊也是为了告知贾涵他们家月底摆宴，不要推辞云云。 赖大走后，贾涵微微一笑，拿出袖中玉簪，迎着阳光看了两眼。 “王二，去和府一趟。” “好嘞，爷稍等，小的马上备车。” …… 第41章 未雨绸缪 …… 无丝竹之音，无歌女助兴。 小湖边，凉亭中，几碟小菜，一壶老酒。 师徒二人相对而饮，远处微微正在跟李轻舞玩着贾涵制作的简易万花筒，一时欢声笑语隐隐传来。 “老师请。” “请。” 一饮而尽。 二人同时放下酒杯。 刘珅笑道：“贾涵啊，以后那边的消息没什么大事就不用再来通知我了，拜师以后为师也没送你什么见面礼，雪晴就送给你了。” 贾涵笑道：“多谢老师，我看林如海哪里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一潭死水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不如把雪晴招回京里。” “你自己看着办就行，新皇前几年大动干戈，已经引得太上皇不满，如今变得很乖了，该放手的都放了，否则昨晚你想过关也没那么容易，示弱而已。” 说完，贾涵斟酒，二人又喝了一口。 贾涵想了想道：“有倒是会咬人的狗不叫，老师不可不防。” 刘珅听了淡定的摆手：“无妨，太上皇没人比我更了解了，新皇已经引得太上皇不满，现在才想起补救也晚了，你以为前几年老师我为何大好局面下节节败退？就凭那些穷酸腐儒？呵呵，亦示弱而已。” 好嘛，这些久在朝堂的老狐狸果然没有一个简单的，虚虚实实玩的那叫一个如火纯清。 “放心，一切皆在老师算计之中，新皇？呵呵，有太上皇在的新皇那不是皇帝，充其量是个皇太子。” 又是一杯酒下肚，刘珅也醉了个七八分，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说句大不敬的话，太上皇临终一道遗诏，不管他多大能耐……嘿嘿。” 这话不好接口，不过此话刘珅既然毫不避讳跟自己说了，必有下文。 看着贾涵的表情，刘珅又笑道：“你是个聪明人，过几年为师帮你考了进士以后你就不要动了，更不要入朝堂，各种文人才子不管他哪个派系，随便交往，来个左右逢源，有事为师帮你摆平。” 贾涵听了狐疑道：“老师的意思是？” “我虽谋算千里，然世事无常，一旦有变，为师的一个小儿子还在外面养着，无人知道。还有微微，你自己到时选择外放，远远的做个小官，想必不会有人为难，老师这一儿一女还要你来照顾。” 看了看正在远处嬉戏玩闹的李轻舞跟微微，刘珅轻轻一叹：“老师可以输，但不能没有后！” 这就是一场豪赌…… …… 临近傍晚，贾涵自和府大门走出。 看了看天边晚霞，又是一个‘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虽然刘珅信心满满，不过贾涵实在不看好，原因嘛，自然是刘珅这个名字在贾涵潜意识里就带了个抄家灭族的样子…… 不过毕竟不是一个时空，未来谁也说不准，或者说即便刘珅完了，自己也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后路，自己也有，而且不止一条…… “王二，回府。” “爷，您上车。” 今晚中秋佳节两府肯定会大办酒宴，回去又是一顿吃喝。 当然这不重要。 黛玉师妹进府两天了，贾涵跟贾敏的想法差不多，人多嘴杂的荣国府不是在扬州自己家里。 ‘礼’这个字必须要守的，否则他贾涵无所谓，黛玉的名声肯定会有影响的。 自己如果冒冒失失的直接去住处找黛玉，贾宝玉这厮肯定有样学样也去，贾府的婆子丫鬟还不得传的一阵风言风语出来…… 今夜贾敏跟黛玉肯定会一起去吃酒赏月，贾涵跟她们虽然不会在一起，不过机会总是有的嘛…… …… 华灯初上，皓月当空。 荣国府贾母处花厅灯火通明，四面大梁以及廊上挂满了大小不一的各色玻璃芙蓉彩穗灯。 花厅内设几桌，贾母歪在塌上，邢夫人，王夫人，贾敏，尤氏，李纨，凤姐，秦可卿，宝玉，黛玉，史湘云，迎春三姐妹各自坐了。 其间莺莺燕燕欢声笑语不断。 外面廊上设几桌，贾赦，贾政，贾珍，贾琏，贾环，等具已到场。 贾政看了看四下道：“涵哥儿呢？怎么没来？” 贾琏笑道：“早就去请了两趟，说是去了和大人府上，一会就……哈哈，那不是来了。” “涵哥儿快来，就等你了。” “来迟一步，恕罪恕罪！” 一时众人相互见礼，贾琏拉着贾涵落座笑道：“今儿来晚了，可要多罚你几杯才好。” “二哥只准备好人抬我回去便是。” 贾琏闻言哈哈一笑：“听说昨儿晚上兄弟睡地上了？” 贾珍奇道：“哦，兄弟如何就睡地上了？” 贾涵讪讪一笑：“不提也罢，来，小弟来晚，先自罚一杯。” 两处本就相隔不远，贾涵睡地上的事很快在花厅传开。 凤姐指着笑道：“晴雯你不在外边好生伺候着跑进来跟雪雁嘀咕什么呢，难不成你们爷一会喝醉了还要我们家平儿再去来个美女救英雄？” 平儿在一旁听了笑骂道：“看看这哪里像个主子说的话，今儿晚上发牌子的事再别来找我了。” 晴雯走过来对着平儿微微行礼笑道：“小生多谢平姑娘救命大恩，无以为报……” 平儿羞得上前抓住晴雯：“真真我现在就撕了你这张嘴！” 一时二人闹得花枝招展。 贾母见这边乐的起飞笑问道：“凤丫头，什么事那么高兴，说出来叫我们也乐一乐。” 凤姐起身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昨晚涵大爷喝醉了，在东角那边廊上坐着睡着了。” “啪啦！” 一个杯子落地。 茶水撒了一地。 黛玉看了看笑道：“怎么了？三妹妹莫不是喝的多了？” 探春强自镇定道：“没事，手滑了。” 不一会侍书又拿来一个杯子，探春刚拿起却听到外面廊上一声惊呼传来。 “什么？你说送人了？” “哎，是真的。” “松公的《寒梅傲雪图》可是传世至宝啊，贤侄快说说，送给谁了，我去找回来。” “这个……当时喝多了，实在忘了。” “啪啦！” 一个杯子落地。 迎春，黛玉，湘云具是狐疑的看向探春…… “你们看我作甚，手滑了。” 迎春：“……” 黛玉：“……” 湘云：“……” 惜春：“……” 第42章 失陪一下 …… 且不提贾赦对贾涵的敷衍了事略有不满，众人因记挂着一会还要去外面饮酒赏月，也未喝多少，将近二更，便撤了酒席。 外面园子里早已准备了几个大大的圆桌，两扇大屏风自中间隔断，桌上摆了月饼，西瓜，柑橘，桂圆等一应果品。 待众人落座，贾政笑道：“涵哥儿昨夜烟雨楼上一首‘琵琶仙-中秋’力压群雄，江南第一才子李文滑不敌吐血昏迷，白鸟书院白黎先生更是赠出《寒梅傲雪图》，真乃大快人心也。” 贾涵忙摆手谦虚道：“侥幸得了一首罢了，力压群雄实在不敢当，当日宝兄弟若在场必也能大放异彩的。” 贾政听了笑着笑着突然眉头一皱：“宝玉！叫你跟着你涵大哥好好学，你昨晚干什么了，还不快滚过来！” 正在黛玉身边滔滔不绝的宝玉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抬头可怜兮兮的看向贾母。 贾母皱眉道：“你们爷们在那边玩你们的，别管我们这边，宝玉，坐我身边来，今儿那都不能去。” 宝玉闷闷不乐的走到贾母身边坐下，钻进贾母怀里，也不说话，也不吃饭。 贾母摸了摸宝玉的大脸笑道：“你老子那不用过去了怎么还不高兴？” 宝玉悄悄看了一眼黛玉委屈道：“林妹妹总不跟我说话。” 昨晚摔了玉之后，满心希望林妹妹也会跟其他姐妹一样好言安慰他，整日围着他转，谁知自那以后，黛玉竟再未跟他说一句话。 贾母一手搂着宝玉，另一手拍着身边的炕沿笑道：“你们小孩子家家的，今儿恼，明儿好，玉儿，快过来我身边坐着。” “妈，你别理她。” 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黛玉，贾敏起身笑道：“玉丫头从小就古怪，不爱说话，宝玉也别去理会她，她要是哪里惹恼了你，你就来告诉姑妈，姑妈打她几下帮你出气。” “我就是想跟林妹妹说句话……” “玉儿，还不快见过你表哥？” 黛玉忙起身行礼：“见过表哥。” 宝玉：“……” …… “好！” 一阵喝彩声传来。 却是贾环作了一首好诗，引得贾赦拍掌大笑。 “环兄弟也不必整日在家呆着了，跟大哥去西山学院读书去，大哥给你引荐引荐，拜苏山长为师，将来少不得为官做宰。” …… 贾敏看着王夫人笑道：“恭喜嫂子，教出了环哥儿这么个争气的好孩子，将来为官做宰说不得挣一个诰命回来。” “哗！” 王夫人手中筷子没拿稳掉在地上。 好恶心人的一句话！ 整个荣国府怕是除了贾敏再无人敢如此调侃王夫人了。 贾环挣来的诰命跟她有关系吗！！ 王夫人暗暗攥了攥拳头，起身对着贾母道：“媳妇身子有些不适，先告退了。” 贾母自然知道二人不怎么对付，不过女儿毕竟是自己的，也只好委屈一下王夫人了…… “政媳妇去歇息，不行就找御医来看看。” 王夫人起身轻轻看了一眼凤姐，走了…… 凤姐自然明白那一眼的含义，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这姑嫂俩过招她如何敢接？ 昨晚宝玉摔玉，王夫人借着贾母对宝玉的宠爱略胜了一筹。 不过贾敏那么好欺负吗？ 果然，今儿这位姑奶奶借着贾涵的话语直接釜底抽薪来了个狠的，王夫人一败涂地…… 哎，有这两位今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且不提贾涵跟贾敏一唱一和之下将王夫人跟宝玉整得几乎吐血，却说王夫人回到自己屋后将桌上的一个玛瑙盘狠狠的丢在地上！ “啪啦！” 碎了一地。 “把宝玉身边的丫头全都叫来，还有，告诉老爷，环哥太小，去书院读书我这个母亲不同意！” 一会宝玉房里的几个丫头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 王夫人看着袭人，麝月等几个丫头冷声道：“今后姓林的那丫头若是想接近宝玉你们给我拦着，更不许她到宝玉院里去！哼，宝玉连老太太都得宠着，可不是谁都想接近都能够的。你们几个能伺候宝玉也是上辈子积了德，今儿我可在这警告你们，别有什么非分之想！” …… 酒过三巡。 “来来来，涵兄弟，咱们再饮一碗。” 贾涵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捂着头道：“二哥可饶了小弟这一回，今儿真不能再喝了。” 他今日当然还没有醉到如此地步，只不过黛玉师妹的影子都还没见到，心里着实痒的难受，此刻万万不能再喝了，少不得要先装醉一番。 又过了半刻钟，终于看到晴雯打着灯笼出现在远处台阶上。 成了！ 贾涵忙起身对着旁边贾琏小声道：“小弟失陪一下，去去就来。” 贾琏哈哈一笑：“速去速回，晚了再罚你两碗。” “一定，一定。” 贾涵整了整衣冠若无其事的走向晴雯。 “怎么样了？” 晴雯指了指右边小声道：“在桥那边的柳树旁。” 柳树旁，这位置好！ 贾涵听了嘿嘿笑道：“好样的，今儿事成了给你记一大功劳，你想要的那个西洋镜子爷改天去给你买来。” “爷，灯笼。” “不用，我先过去，你拿着灯笼在这等着。” …… 黛玉见雪雁在远处点头心中怦怦跳了两下，以前在家时又不是没见过面，为何此刻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 “林姐姐，你在看什么呢？” 黛玉回过神来起身笑道：“没看什么，我先失陪一下。” 刚欲转身，却被湘云拉住。 “我跟你一起去。” 黛玉将湘云按回座位笑道：“你呀，还是陪着三妹妹吃酒，我去去就回。” 探春用手绢轻轻擦了擦手，起身笑道：“正好我也要失陪一下，咱们一起。” 黛玉：“……” “林姐姐快走嘛！” “我……我又不想去了。” “走嘛！” 也不待黛玉继续反对，二人拉着黛玉一起笑着失陪去了…… 第43章 水调歌头 …… 却说贾涵走到桥边柳树旁，四下一看，见柳树枝干粗壮，便顺着爬了上去，找了个位置坐好。只等着一会雪雁跟黛玉师妹过来就跳下去，先来个神兵天降吓唬吓唬她们，哈哈。 半晌，只见雪雁……跟两个丫头在前面打着灯笼，后面跟着三人袅袅婷婷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是黛玉，身子比半年前高了些，漂亮了些，另一个仅一面之缘，虽然面善却不知是谁，最后一个无印象，应该未曾见过。 好嘛，一下来了六个！ “云儿，前面那么黑，你怕不怕。” 黛玉的声音比平时略高，她知道，贾涵师兄就在前面，她们一路说着话过去，师兄听到了肯定会避开，如此也算是蒙混过关了…… “我史湘云怕过什么来，即便没了灯笼我也敢走。” 探春听了笑道：“今儿十五，你看天上的月亮，比什么灯笼都……” “怎么了？” 二人下意识顺着探春的视线抬头看去。 只见一蓝衫少年随意的歪在柳树的树干上，双手枕在脑后，凝神望月，一阵微风吹过，衣决飘飘，恍若神仙人物。 “云净月如洗，风露湛青天。不知今夕何夕，陈事忆当年。 多少销魂滋味，多少飘萍踪迹，顿觉此心寒。何日卸尘鞅，肥遁水云间。 沃愁肠，凭浊酒，枕琴眠。任他素魄，广寒清影缺还圆。 谁管秋虫春燕，毕竟人生如寄，各自得天全。且尽杯中物，翘首～对～婵～娟。” 一曲吟罢，贾涵猛的一个翻身。 轻轻落地。 “在下贾涵，今夜让三位姑娘受惊了，还望海涵。” 不待众人反应，贾涵潇洒的一个转身，远去…… 好一个谦谦君子！ 黛玉微微蹙了下眉，这么高也不怕摔着。 探春心中一阵烦躁，是贾涵！ 湘云惊叹一声：“好一曲水调歌头，不愧是梅柳君。”接着又看了看黛玉笑道：“林姐姐，他不是你师兄吗？怎么没过来跟你打招呼？” 黛玉想起了在扬州的那夜外出，轻轻笑了一声：“因为我们不熟！” 湘云狐疑道：“我看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刚刚晴雯那丫头就在那跟雪雁挤眉弄眼的，哈哈，他不会是专门在这等你的？阿弥陀佛，可见是我们俩坏了好事……” “好你个云儿，看我可饶了你。” “啊……哈哈，再不敢了，好姐姐可饶了我这一遭儿。” …… 半晌，贾涵回到座位。 贾琏已经喝的有些迷迷糊糊的了，板着贾涵的肩膀道：“兄弟，来，再喝一杯。” 人已经见完，虽然没说上话，贾涵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落地，拿起酒碗一饮而尽。 “哗啦。” 二人身旁的酒碗滚到地上。 无人在意，自有丫鬟换了一套新的。 “今儿哥哥是要求你一件事。” “二哥有事尽管说便是。” “哈哈，兄弟痛快，我听说你给赖家那小子弄了个知县？” 贾涵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 贾琏凑近贾涵耳边道：“赶明儿你也帮哥哥找个差事做，我这个官也捐了好些年了，一直在家闲着。” “这个……” “兄弟放心，哥哥知道赖大把晴雯送给你换的，回头我把平儿那丫头给你送来。” 贾涵听了忙摆手道：“咳咳，不用不用，不是丫头的事，我怕是凤姐舍不得二哥呀，要知道，京里的官不好弄，想做官只能去外面。” “无妨，不用管她，醋坛子一个，老子早就受够了她，平儿我都没敢碰，这些年我身边的丫头，她陪嫁过来的丫头，但凡我碰一下，不是打发出去了就是死了。” 贾涵：“……” 凤姐也确实够凶残的…… “兄弟，哥哥在家等你好消息。” 贾涵叹道：“我这边好说，我爹现在毕竟是河道总督，大运河上的差事多的是，二哥去了也有我爹扶罩，只是家里边你得处理好，可别叫凤姐把我给记恨上了。” “哈哈，有你这句话哥哥就放心了，那夜叉你不用理会，我自有办法对付。” …… 月至中天，已是三更十分。 贾琏跟凤姐回到住处。 “平儿，先别忙了，你过来。” “呦，平儿，爷叫你呢，还不快过去伺候着。” 平儿冷笑：“怎么着，你们两个又要拿我来打趣？” 贾琏笑道：“你跟了我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儿爷给你寻了个好人家，明天你就过去。” “什么！” 凤姐跟平儿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贾琏。 “爷，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贾琏冷笑一声：“你也算是爷的人了，爷碰不得你还送不得？” 凤姐听着贾琏话里有话，上前笑道：“什么叫碰不得，今儿晚上我做主，你就收了平儿。” “不用。” 贾琏一挥手，起身哈哈一笑：“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我已经用平儿换了个官，管理大运河，不几日就要去上任了。” 凤姐听了皱眉道：“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丫头多的是，干嘛非得用平儿？” “怎么没商量？前次我跟你提过，你不是说见了贾涵给我问问来？你问了吗？” “你想做官我不拦着，可是平儿……” 贾琏打断道：“赖嬷嬷可是把准备献给老太太的晴雯给了贾涵才换了个破知县，我这个河道官可不是知县可比的，没有平儿我还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平儿听了哭道：“奶奶，你看他！” “你别理这个酒疯子，明儿我就去找贾涵，看他敢不敢要。” “哼，妇人之见！你知道管理河道一年得有多少银子？” 贾琏伸手轻轻比划了个手势。 “最少也是这个数！” 凤姐看了眼睛一亮，不过还是皱眉道：“平儿实在不行，过几日我寻摸几个好的给他送过去。” “那好，你不舍的平儿就叫她随我去上任，你在家照顾老爷太太。” 凤姐见贾琏心意已决，也不再强求，看着平儿笑道：“你跟着爷去好好照顾，万一有个一子半女少不了你的好。” …… 次日清晨。 贾琏趁凤姐外出悄悄对着平儿道：“我身边的人你也都看到了，死的死，卖的卖，她什么性子你也知道。” 平儿听了只管低头哭泣不语。 贾琏又道：“我也不强求，你要是敢留下来今晚我就抬你做了姨娘，你要是不敢趁早走。” …… 第44章 包在我身上 …… “我也不强求，你要是敢留下来今晚我就抬你做了姨娘，你要是不敢趁早走。” 平儿一边收着衣衫低着头道：“奴婢可没那么多非分之想。” 贾琏坐到椅子上，自到了碗茶。 “正是因为你没有非分之想，所以你还活着，你们一起从小玩到大的那几个姐妹，梅兰，梅月两个倒霉的死了，思云还活着，爷比你们俩有情义，还去看过她。” 平儿闻言顿了顿，问道：“思云姐姐她还好吗？” “呵呵，她现在已经不是你思云姐姐了，她现在是刘万家的，在和府也算个官事媳妇，你要是跟着贾涵去刘府说不准能见到她。” 贾琏吃了口茶又笑道：“刘万那小子自从娶了思云后就走了狗屎运，认了刘大人府上的大管家刘全做了干爹，如今在刘府那个马场里驯马。” “啪！” 说到此处，贾琏恨恨的一拍桌子，震的茶碗在桌子上跳了一下。 “最可恨的是那小子居然又娶了个小妾，比我都逍遥了，爷都还没个妾室！” “哼！” 平儿冷笑一声：“但凡爷有些能耐，镇得住她，我们又何至于此。” “哈哈！” 贾琏气的笑了一声：“你不说她狠反倒怪起我来了。过了年你也十五了，我要收你你又不敢，难道是想在府里做个体面的管事婆子？” 平儿听了一时无言。 “吱呀。” 门开。 凤姐掀开帘子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平儿你先出去，我跟爷商量点事。” 平儿拿起衣物转身出了屋子，她知道，昨夜贾琏轻飘飘一句‘带她去上任’已经成功的在凤姐心里埋下刺了…… 贾琏将茶碗一推，起身道：“什么事？” 凤姐看着贾琏笑道：“我刚出去打听了一下，大运河北边惠通河这段的衙门离家不过一天的路程，来回也方便，你要是能要个惠通河道的主官，我亲自给你张罗个两个妾室。” 贾琏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起身搂住凤姐嘿嘿笑道：“此话当真？” 凤姐拍了一下贾琏胸口嗔道：“怎么就假了，离得家近了你可要常回来，咱们都几年了，就巧姐一个女孩儿，但凡我要有个儿子，你纳八个妾我也是不管的。” “哈哈好，好！爷现在就送你个儿子。” 不待凤姐说话，贾琏双臂微微一用力便将凤姐抱到床上…… “啊！爷……大早晨的～” “嘿嘿，爷昨晚没尽兴，今儿要八个妾！” …… “惠通河道主官？” 入夜，贾琏将贾涵请来，二人在房内细谈选官之事。 “二哥，惠通河主官油水虽然不少，不过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地处京城，万一管理不好出了纰漏，责任可同样不小啊。” 贾琏显然早有准备，嘿嘿的笑道：“兄弟不用担心，政叔身边的清客程日兴在河道方面研究颇深，我打算请他去帮我。” 贾涵听了点头道：“有程先生在自然是没有问题，不过惠通河道主官毕竟是京里的官，可能有些不太好办，等我去问问老师再说。” 贾琏捐的是个五品同知，河道主官也是五品，虽然一个是虚职，一个是实职，不过在刘珅面前问题都不大，就怕贾琏这花花公子到任后乱弄一气，耽搁了漕运。 贾琏哈哈一笑：“来，咱们边喝边聊。” 一时二人来到客厅，凤姐跟平儿早已等待多时。 见二人进屋，凤姐笑着上前道：“涵兄弟大驾光临，快快请进。” “嫂子客气。” 酒菜早已备齐，异常丰盛。 二人落座。 平儿上前给二人斟酒。 贾涵赶忙拦下笑道：“今儿只喝茶，不喝酒，麻烦平儿姑娘给弄碗茶来。” 贾琏听了皱眉道：“怎么了？喝茶有什么意思？”他认为贾涵可能要把选官之事推脱一番，毕竟刚才贾涵就说的有些含糊。 贾涵连忙摆手道：“最近连续醉了两三天了，昨晚还又吐了，今儿再不能喝醉了。” 自己这么玩下去可能离得肝癌不远了，身子还是要珍惜的，毕竟还有那么多美女等着自己…… 凤姐上前笑道：“涵兄弟今儿这个酒是一定要喝的，推辞不得，就喝一盅如何？” “一盅……好。” 凤姐笑道：“平儿，快些斟酒。” “请！” “请！” 二人举杯一饮而尽。 贾琏对着凤姐打了个眼色，凤姐会意，笑着取出一个小包袱。 “涵兄弟，这次你哥哥的事可全靠你帮忙了，这些……” 贾涵忙起身相让：“嫂子快快收起，我要这些东西干嘛？” 贾琏笑道：“兄弟快坐，这可不是给你的。” 贾涵一愣：“不是给我的？” 凤姐笑道：“当然不是给你的，是给平儿的。” 平儿？ 平儿伸手接过，跪下给王熙凤磕了个头：“奶奶，平儿今后不能跟着您了。” 这是贾涵进屋以来平儿说的第一句话…… “快起来，今儿是个高兴的日子，快去见过你涵大爷。” 平儿起身，站到贾涵身边屈膝行礼：“给爷请安。” “平儿姑娘快快请起。” 凤姐笑道：“涵兄弟今后可要好好待平儿，她要是吃了亏嫂子可是不依的。” 贾琏也笑道：“来，咱们兄弟再喝一杯。” “请！” “请！” 一饮而尽。 贾涵哈哈一笑：“二哥放心，河道官的事包在兄弟身上，明天我就去找老师，二哥只在家等消息便是。” 好嘛，刚刚还不太好办，收下平儿之后立刻成了‘包在我身上’果然是好兄弟…… 第45章 平儿初到 …… 月光如水，将两个的人影子紧紧的黏在了一起。 “爷，你慢点。” 平儿架着贾涵歪歪斜斜的走着，很有些吃力。 贾涵扶着平儿的纤腰，走的有些摇摇晃晃，其实他还没有醉倒走不了路的程度，只不过是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 “爷不是说今儿不喝酒了吗？如今又喝成这样了。” 贾涵听了笑道：“因为今儿高兴，平儿，前天晚上我坐在地上，叫你拉我一把，你还记得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平儿听了嗤的笑了一声：“当然记得，我说你就是爬回去我也不管，反正疼的又不是我。” 贾涵凑到平儿耳边低低的笑了一下：“你猜当时我听了以后想什么了？” 平儿微微歪了歪头：“想什么？难不成你当时就有了坏心思不成？” “当然……猜对了！” “好哇，那我可不管你了。” 平儿说着就作势要推开贾涵，却被贾涵搂的更紧了一些。 “哗啦！” 二人闹着闹着，平儿肩上的小包袱掉在了地上。 金镯子银项圈滚来滚去撒了一地。 “哎呦，平儿，你的嫁妆掉地上了。” 平儿嗔怪道：“爷你说什么呢！” 二人忙弯腰去捡，好半晌才借着月光捡完。 平儿将小包袱重新包好，拿在手中笑道：“爷，我看你也没醉的那么厉害，你要是再故意不老实我可不扶你了。” “你要是不扶着我就爬着回去。” “真的？” 平儿果真一下松了手，咯咯笑道：“爷，要不你爬一下给我瞧瞧呗。” 贾涵：“……” 一路笑闹很快来到了院子，晴雯跟禾云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哎呦，又喝成这样了，不是说今晚不喝了吗？” 禾云看着贾涵二人进门，推了推晴雯笑道：“快去给平儿姐姐倒茶。” 晴雯这才注意到平儿是扶着贾涵进来的，而且贾涵的手…… “平儿姐姐快里面请。” 平儿脸色微红道：“不敢劳烦禾云姐姐。” 一时几人进了屋子，贾涵坐在椅子上笑道：“也没有提前准备，怠慢了平儿姐姐了，你俩谁跟平儿一起睡？” 禾云笑道：“晴雯睡觉太不老实，还是跟我一起。” 晴雯端上茶水，对着平儿微微屈膝行礼道：“小生贾涵，多谢平姑娘救命大恩，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 平儿一下红了脸，伸手就要抓晴雯。 “啊！咯咯，禾云姐姐救我！” 禾云一下拉住晴雯道：“好了，先别闹了，平儿姐姐刚来，快去给平儿姐姐收拾一个放衣服的柜子来。” 平儿笑着摇头道：“今儿先将就一晚，明天二奶奶就叫人把我的柜子抬过来了。” 一边说着，打开自己的小包袱，拿出了几个镯子耳环递给了禾云跟晴雯。 “姐姐们千万别嫌弃。” 晴雯嘻嘻笑道：“怎么会，我只盼着再来几个平儿姐姐跟禾云姐姐这样的，一人给我几个镯子坠子，我下辈子也就不愁了。” 禾云也拿了一支金钗，虽然她不需要，不过刚加入的姐妹送礼，不能扶了面子。 晴雯从里间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平儿：“平儿姐姐，这是我给你的。”说完还把自己的左手上染的鲜红的两根手指甲在平儿面前轻轻晃了晃。 禾云指着晴雯笑道：“别的事不上心，干这个没人及得上你，也亏得老爷跟夫人不在跟前，否则，哼哼，你好多着呢。” 晴雯看了一眼贾涵道：“老爷可是当大官的，宰相肚里能撑船，岂会理会这些小小女子之事，只要夫人见了我不嫌弃……” 贾涵听了叹道：“别说你了，我都没见过我娘，倒是有个姨娘，不过她是不会管你们的。” 她们几人还是第一次听贾涵说起家事，听说贾涵说早早就没了母亲，都是眼睛湿润，上前柔声安慰。 贾涵笑着摆手道：“没事，如今我还小，父亲也在外为官，咱们暂时在这府里过两年，你们吃穿自有我来管着，晴雯，你不是嫌麻烦不想管钱了吗？今儿有帮手了，留下你那一份，给你平儿姐姐管着。” 平儿忙道：“爷，我刚来什么都不知道，禾云姐姐管着才是正理。” 禾云笑道：“平儿姐姐可莫要谦让，我跟你们可不一样，我……” 贾涵看着平儿道：“禾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管不了钱的，晴雯这个懒丫头也早早地管够了，这事你推不了的。” 晴雯听了忙拉着平儿的手可怜兮兮道：“姐姐也疼我一回，再让我管着钱，今年冬天的棉衣你们也穿不上了。” 平儿笑道：“好啊，我才刚来，你们都算计上我了。” 贾涵嘿嘿一笑：“禾云什么事不管，晴雯懒的要命，铺床叠被都不想干了，更不用说咱们这些人的吃穿用度，还有外面那几个小丫头的月例银子，衣服，赏钱，你要是再不来，我这随时都可能断粮了……” 平儿道：“爷既然信任我，那我就管着，要是管不好，爷可别怨我。” 晴雯拍手笑道：“阿弥陀佛，有平儿姐姐我可算是有空把这只手的指甲也涂一涂了。” 禾云看着晴雯笑道：“爷，你看晴雯这丫头，指甲留了这么长，今儿涂一根，明儿涂一根，以前多少还有点事做，如今把事情一股脑推给了平儿姐姐，她岂不成了正儿八经的小姐了。” 晴雯听了忙道：“哪有，给爷铺床叠被不还是我的吗？对了，明儿我要涂一下指甲，好姐姐帮我铺一下床，等指甲上了色，我在伺候你铺床叠被。” 禾云：“……” 平儿：“……” 贾涵笑道：“好了，我只说一件，咱们虽然是客居在这府上，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那个不长眼的欺负了你们，别把委屈藏心里，跟爷说，爷会去跟人好好讲‘道理’的。” 一时夜深，几人又玩笑了一会子，各自睡了。 …… 第46章 援手 …… “轻点轻点。” “先涂上这个。” “平儿姐姐你也涂一个嘛。” 在一片莺莺燕燕欢声笑语中，贾涵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哎，爷醒了，晴雯快过去。” 晴雯吹了吹手指上的指甲油，又迎着清晨的阳光仔细看了两眼，孤芳自赏的笑了笑，这才拉着平儿撒娇道：“好姐姐，我才弄好，今儿你先帮我一回，改天我给你铺床。” 禾云推了晴雯一把笑道：“别忘了还有我的，你欠下的人情够你铺一个月的床了。” 看着三女如花的娇颜，贾涵感觉自己彻底堕落了，这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 一会，平儿拿着衣衫来到床前，低头笑道：“爷，我们把你吵醒了？” 贾涵伸了个懒腰哈哈一笑：“没事，准备一下，今天你跟我一起去趟刘府。” 平儿一愣，接着说道：“今天就去？” 贾涵点头道：“自然越快越好，还有，你昨天不也说了，想去见见以前的姐妹。” 平儿一边服侍贾涵穿衣，一边笑道：“我没那么急的，可别耽误爷的正事。” “不耽误，今天本来就要去跟老师商量点事，顺便带你去的。” 梳洗完毕，平儿给贾涵细心的攒起头发，用白色丝绦打了个结，清爽利索。 “爷要出去趟，你们有什么要捎带的赶紧说下。” 晴雯笑道：“别忘了我的西洋镜就行，最好再带几盒杜家的胭脂水粉来。” 禾云道：“有空的话给我带几本棋谱回来，启蒙的哪一种就行，太深的也看不懂。” 贾涵点头道：“中午肯定回不来，你们俩不用等。”又看了看平儿身上的衣裙笑道：“禾云，给平公子打扮下，今儿他要跟爷一起出去趟，不用打扮的很仔细，随便弄弄有那么点意思就行。” 晴雯闻言急忙跑过来道：“爷，什么时候也带我出去逛逛？我也会扮作男孩子。” 贾涵哈哈一笑，指了指晴雯的纤纤玉手：“你啊？你先把手上的红指甲油弄干净再想着出去。” 晴雯看着自己千辛万苦才染上的颜色蹙了下眉，满脸不高兴的回去摆弄她那些凤仙花了。 不多时，贾涵跟平儿打扮好出了院门。 “王二，去刘府。” 王二只是略看了一眼贾涵身旁身着长衫的平儿便赶紧低下头去：“爷，您上车……” 平儿只是随便换了身装扮，连头上的发髻都未改变多少，王二肯定认出了，不过并未多言， 一路来到刘府，二人下了马车。 刘府的门子经过钱小四那件事以后见了贾涵就跟见了亲爹一样，几个人点头哈腰的上前迎接。 “给涵爷请安，涵爷里边请。” 贾涵笑道：“别啰嗦，快去通报一声。” 一个门子赶忙上前陪笑道：“哎呦，涵爷您来了还通报什么？刘管家说了，您可是老爷的弟子，以后来了直接进去就行。” “哈哈，那行，先带我去见刘全。” “涵爷，小的这就领您去，您这边请。” 贾涵带着平儿进了刘府，一路七拐八拐，穿廊过亭，走了足足一刻钟终于来到一个大院前面。 “刘爷就在里面，小的就不进去了。” “行了，你忙你的去。” 轻轻推门而入。 刘全正坐在高台的一个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手端着茶碗吃茶，一手拿着账册，胡乱翻看了几页。 下面四五十个丫鬟，媳妇，婆子排列的整整齐齐，大气不敢喘。 “你们也都算是咱们府上有头有脸的人了，刘爷我不想多说什么，自己手下的人都看仔细了，哪个地方的东西再少了，嘿嘿，趁早自己拿钱补上，若是被我发现了……那就不是钱的问题了，知道不？” “知道！” 众人都大声喊道，声音很是齐整。 刘全看着众人反应满意的点点头，撇了最前面的一个俏丽媳妇一眼嘿嘿一笑：“刘万家的，这事你自己说说怎么办？” 刘万家的面色一白，忙跪下求饶道：“刘爷，奴婢实在是不知情，求刘爷开恩……” 贾涵对身旁平儿低声道：“你说的那个思云姐姐在哪？找着了吗？” 平儿满脸担忧之色，指了指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刘万家的道：“思云姐姐就是刘万家的，也不知是反了什么错，爷能不能帮帮思云姐姐。” 贾涵听了淡淡一笑：“好说，凉她一个小小的管事媳妇能出多大事，包在爷身上。” 刘全看着身前满脸泪水的刘万家的嘿嘿一笑：“爷也想帮你啊，只不过你一下丢了这么多东西……爷总不能白白给你添补上？” “爷，我……” “你也别你啊我的了，要不这样，过会爷闲下来你过来一趟，咱俩合计合计少了……” “少了什么在下替这位姐姐补上如何？” 贾涵进门时轻轻的，只有少数几人看见，此时他一开口把在场众人吓了一跳。 刘全见了忙起身来到贾涵身边，陪笑道：“涵大爷见笑了。” 贾涵笑道：“没事，不知这位姐姐丢了什么？” 刘全尴尬笑道：“不过是几个破茶碗罢了，我早就想丢了。”又回头看了一眼刘万家的道：“你的事就这么算了，还不快过来谢谢涵大爷！” 刘万家的早已看见了贾涵跟平儿，心中惊喜莫名，起身走到贾涵身边就要磕头。 贾涵赶紧上前扶住笑道：“不必多礼。”又对着刘全说道：“今儿有事要跟思云姐姐谈下，不知刘管家可放人呼？” 靠！你一句思云姐姐谁还敢拦着她不成？刘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面上却陪着笑脸点头哈腰的：“涵大爷有事尽管叫她去伺候着，小的这里没事。” 贾涵看着平儿笑道：“你们俩找个地方慢慢谈，我先去找老师谈点事，一会去找你们。” 平儿听了忙道：“爷先去做正事要紧。” “刘全，你带我去见一下老师。” 刘全笑道：“爷，老爷今日上朝还没回来，要不您先去客厅吃茶？” 贾涵奇道：“还没回来？” 刘全点头道：“朝中事多的话老爷经常回来到午时，爷先去喝会茶，这会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 第47章 赈灾一事 …… 刘府的西南角有一片专门供下人居住的低矮房屋，刘万夫妻俩毕竟在刘府都各自管着点差事，有一间单独的小院子。 此刻，平儿跟着思云进了屋子，里面虽然简陋，却也收拾的干净。 思云将平儿请到炕上落座，自去倒了碗茶放在桌上，又轻轻行礼道：“平儿姑娘喝茶，粗茶淡饭，还望不要嫌弃。。” 平儿笑着推了思云一把：“思云姐姐你怎么了，两年没见，咱们如何就这般生分了。” 思云上前拉住平儿的纤纤玉手笑道：“我这不是怕平儿姑娘飞上了枝头不认我这个姐妹了，今儿真是多谢了。”一边说着又要行礼。 平儿面色一红，拉住思云嗔道：“什么叫飞上枝头，出来了两年嘴越发刁了。” 思云听了冷笑一声：“我要不是出来的早，现在就不是在跟妹妹你说话了，而是去跟梅兰梅月作伴了。” 提起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二人不免又各自叹息了一回。 半晌，思云指了指平儿的一身装束，笑道：“如今你可厉害了，竟然跟在了涵大爷身边，早知道能有这样的造化，当初我就是明知道是死也留下了，说不准我也能被涵大爷看上。” 平儿上前就要抓思云：“要死啦，都是什么话！” 思云也不躲闪，轻轻搂住抓上来的平儿，眼圈微微有些湿润：“如今你也出来了我就放心了，他们夫妻俩一个心狠，一个无能，你虽素日里不争不抢，也难保她哪天看你不顺，给你个厉害的。” 平儿听了默默摇了摇头道：“她待我还是很好的，这次是琏二爷把我送出来的。” 思云微微一愣，奇道：“那有色心无色胆的色胚舍得把你送人？” 平儿叹息一声，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微微摇曳的柳枝出了会神。 半晌才说道：“他把我给了涵大爷，给他换了个官。” 思云听了将平儿拉到炕上重新坐下，笑道：“我看涵大爷待你挺好，你跟着他岂不比在那狠心人身边好的多？姐姐也沾沾你的光，省得在这里当个受气包。” 平儿想起刚刚的事忙问道：“思云姐姐，今天是怎么回事？” 思云挨着平儿坐下，有些无奈的说道：“还能怎么回事？不过是新来的总受点气罢了，以前咱们府上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事。” “在管事里面我最年轻，来刘府的时间又最短，手底下的丫头婆子不是在府中多年的老人就是家生子，谁肯听我的……” 平儿听了默默点头，府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当然了如指掌，欺负新来的乃是惯例罢了，随手拿起碗喝了一口…… “哎，思云姐姐，这是什么茶？” 思云看了淡淡笑道：“我的好姑娘，这当然是些茶叶沫子了，你当我是谁，不过是个管事媳妇，我还能给你弄碗西湖龙井来喝不成？” …… 临近午时，刘珅终于退朝回家。 酒菜早已备好。 见贾涵来了，刘珅阴沉的脸上总算露出一点笑容：“来的正好，先陪为师喝个痛快。” 贾涵笑道：“不知何事让老师如此烦忧？” 刘珅也不搭话，轻轻一挥手。 一时，丝竹声起，一排身姿妖娆的歌女自廊下款款而入，在厅中翩翩起舞。 二人落座，自有两名女子上前斟酒。 刘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啪的一下将酒杯拍在桌上。 四分五裂。 “山东灾情越来越严重，旱的旱死，淹的淹死，眼下中秋已过，大部分地区颗粒无收，朝中那些整日之乎者也的饱学之士又出来闹了。” 不一会又是一杯酒下肚。 “你说说他们懂得啥？连个芝麻还是绿豆都分不清，五谷杂粮都没认全，还在那大言不惭，除了一张嘴，他们还能干什么？” 贾涵并没有插口，他知道，在朝堂上受了一肚子气的刘大人需要发泄一番，自己现在只需要安静的听…… “五十万灾民！是一句开仓放粮就能解决的吗？要多少粮食？粮食从哪来？要多少银钱？这些谁管？啊？” 桌子被刘珅拍的微微摇晃。 “老师别急，咱先喝酒。” 二人举杯一饮而尽。 刘珅笑道：“今儿真是被那一群气糊涂了，人人都说我贪，说我手下养了一批贪，官污吏。” “宋有包拯，范仲淹。明有海瑞，于谦。这些我都知道，可找遍历史，做官的千千万万，这样的人有几个？我大夏数百万里疆土，亿兆黎民，每天发生的事不知凡几，十个八个的清官能干得了什么？千里做官只为财，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我不把他们喂饱谁给我办事？啊？” “啪！” 又是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两名伺候的歌女吓得把头快埋进桌子底下去了。 贾涵道：“老师息怒，此次山东灾情严重，学生也偶然间听闻第一批赈灾粮被贪了个大半？” 刘珅缓了缓气道：“岂止是大半，到了灾民手中的根本没多少，我心里有数。” 贾涵皱眉道：“虽说是千里做官只为财，像这种已经贪到无药可救的着实该杀。” 刘珅摆摆手道：“此次赈灾中但凡贪污过百两的已经全部罢职，过千两的抄家发配到云南边境，过万两的通通斩首示众，全家发配为奴。” “既然已经处置，老师何故愁眉不展？” 刘珅叹道：“那只是第一波救灾粮罢了，只有十万两，接下来才是重点，一百五十万两救灾粮已经备齐，这些是山东五十万灾民过冬的粮食，虽不够，也能保证大部分人活命，就是怕……” “怕再被贪污了去？” 刘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叹道：“是啊，一百五十万两，足以让一些人疯狂，虽然已经杀一儆百，但是绝对还会有人从中下手，你捞一点，我弄一把，到了灾民手中能有五十万两就不错了。” “五十万？” 贾涵心中一叹，冬天不是夏天，是要取暖的，一百五十万也只是勉强不饿死冻死罢了，五十万的话可能得死一大半。 “哎，这还是此次大开杀戒换来的，否则可能只有十万两，你以为为师为何先放出这十万两去赈灾？只是为了先杀几只鸡罢了，至于能不能吓住猴……” …… 第48章 救灾司 …… 贾涵叹道：“每年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灾情数不胜数，今天往山东拨款，明天往河南拨款，都是由当地官员负责，再加上各地官员往往官官相护，难免出现纰漏，被人钻了空子。” 刘珅亦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我就是有八条腿也不能每次都跟着？一旦出了问题就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真是气死刘某也！” 贾涵推了推吓得面色苍白的歌女笑道：“这不用你俩伺候了，去。” 二女如蒙大赦，起身退了下去。 贾涵起身斟酒：“学生有一浅见。” 刘珅微微一愣笑道：“就知道你鬼点子多，有什么想法快快道来。” 贾涵端起酒杯：“老师请。” 刘珅亦端酒示意了下。 二人一饮而尽，放下酒杯。 贾涵道：“如何不把救灾一事分成两部分来做，由当地官府负责统计救灾人数，治安，住所等，朝廷专门成立一个救灾司，只负责去各地发放救灾粮，跟当地官府互不牵扯。” 刘珅听了眼睛顿时一亮，看着贾涵忙道：“继续说下去。” “如此一来，钱粮自然不会被各地的官府的层层盘剥，即便仍会有一小部分被人贪墨，大部分却会直接由救灾司送入灾区。” “啪！” 刘珅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直呼：“秒！实在是妙不可言！” 贾涵又道：“再有就是责任一定要明确，救灾的事情办的好了，可以大大的奖励，升官发财不在话下。办不好引起民怨，主事之人不管何原因罪不可赦，惩罚一定要重。如此才可略微减少救灾粮的贪墨之风。” 刘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急急起身道：“我要马上去军机处商讨救灾司之事，你去看看微微，她现在两天不见你就想。” 贾涵起身，恭敬对着刘珅一拜。 刘珅笑道：“你小子这是何意？” 贾涵正色叹道：“皇上盖个园子，工部修条官路，甚至军需库打造兵器，拿点也就拿了。独独这救灾粮不能碰，上边一碰，下必效焉，如此下去，再好的政策也先自废了一半，还望老师三思！” 刘珅皱眉点点头道：“这些事老师还分得清轻重，这次我打算亲自任救灾司司长。” 贾涵笑道：“老师不可，这么大的功劳里面也藏着巨大的风险，老师已经位极人臣，实在没有必要，我看赵先生比较适合任第一任救灾司司长。” “哈哈哈哈……” “哈哈……” 师徒二人相对而笑。 “老师，学生还有一事相求。” 刘珅笑道：“什么事，说。” 贾涵嘿嘿笑道：“族兄贾琏自幼喜欢研究河流水道一事，成绩斐然，前几年捐了个五品的同知，可惜一直没有实却，今儿不知惠通河这边有没有空缺？” 刘珅摆手道：“多大点事，回去等吏部文，不过我可要提前跟你说好了，惠通河地处京都要地，油水虽多，事物也繁杂的狠，你要是给我弄个什么都不懂的花花公子去把事办砸了，小心你的屁股开花。” 贾涵：“……” …… “涵大爷，您请，思云姑娘就在这。” 贾涵点点头，将一张字条递了过去：“刘全，你派人给我去街市买点东西，花的钱……” 刘全忙笑道：“爷，看您说的，这点小玩意还用得着您花钱，权当是小的孝敬您的。” “哈哈，去……回来。” 已经跑到大门口的刘全转身小跑到贾涵身边，弯腰陪笑道：“爷还有什么吩咐？” 贾涵笑着拍了拍刘全的肩膀道：“以后想找思云姐姐麻烦先来问问我，知道不？” 刘全赶紧扇了自己一个小嘴巴，苦着脸道：“小的要是知道思云姑娘是您的人，打死小的也不敢动什么歪心思……” “刘全我看你脑子进水了？谁告诉你她是我的人了？你以后仔细照顾着点就行，去，跟你说话真累！” 刘全：“……” 打发走了刘全，贾涵笑着推门而入。 平儿在桌前笑的花枝招展，思云满脸绯红的低着头。显然刚刚贾涵跟刘全的对话被屋内二人一字不漏的听了个清楚。 贾涵看着平儿笑道：“刚才走的急，平儿不给爷介绍介绍？” 平儿拉着思云上前笑道：“爷，这是跟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思云姐姐。” “奴婢思云见过涵大爷，多谢涵大爷相救。” 贾涵摆摆手道：“举手之劳罢了，以后有事尽管找平儿就行，你是平儿的姐姐，自然就是我姐姐，对不？” 说完又对着平儿笑着眨了眨眼。 平儿红晕一下布满脸颊，捂着脸嗔道：“爷！你说什么呢！” 思云拉着平儿嘻嘻笑道：“爷，既然你这么说了奴婢可就当真了，以后少不得要麻烦平儿‘姑娘’了。” ‘姑娘’二字被思云加重了口音，显然意思不简单。 平儿伸手就去抓思云的脸颊：“你个烂了嘴的，什么话都敢说！” 贾涵也不去管已经闹成一团的姐妹二人，走到桌上坐下，自倒了杯茶。 思云看了赶紧撇下平儿上前道：“爷，这茶您如何喝的了，等我去刘管事那里要几两好茶来伺候您。” “不用。” 贾涵轻轻喝了一口笑道：“还行，味儿不错。” “爷可莫要说笑了，不过是些茶叶沫子，味儿能好到哪去？” 贾涵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喝茶得看心情，心情不好时极品雨前龙井也无味，心情好时，这碧螺春的沫子也是清香扑鼻。” 看着思云满脸疑惑，平儿上前笑道：“那是，爷心情好的时候冰红茶都喝的津津有味，更不用说茶叶沫子了。” 贾涵听了淡淡一笑，看来今早上晴雯已经将她很禾云的光荣事迹说给平儿听了。 …… 第49章 召将飞符 …… 日落时分，贾涵跟平儿回到院子。 平儿的东西都已经抬了过来，基本收拾妥当。 禾云跟平儿还在商议具体细节的安置，晴雯则在玩弄刚刚到手的西洋镜，颇有些爱不释手。 “晴雯，别看镜子了，过来。” 晴雯恋恋不舍的放下镜子，走到贾涵身前笑道：“爷，什么事？” 贾涵将身前的几本书递给晴雯笑道：“你拿去给黛玉师妹，顺便……” “顺便把她约出来？”晴雯笑嘻嘻的说道。 “聪明。”贾涵赞了一声。 “平白无故的，怕是她也不肯出来，总得有个由头。” 贾涵想了想道：“就说师兄想她了，要见见她。” 晴雯嗤笑一声连忙摆手道：“爷，这话我可不敢去传。” 贾涵将桌上的书册收拾了一下，起身道：“爷跟你一起去，一会我就在她院子前面那回廊上等着，你把书拿给师妹，顺便悄悄告诉她有人在廊上邀她吟诗赏月。” 晴雯听了点头道：“那行，不过爷你也知道，史姑娘现在跟林姑娘住在一起，若是她两人一起去了你可别怪我。” 史湘云也在！ 贾涵皱了皱眉，这可不好办，上次的事怕是已经让这位冰雪聪明的姑娘起了疑心。 想了一会，贾涵眼睛一亮，对着还在研究的平儿跟禾云道：“你俩先别研究了，过来帮爷一个小忙。” 二女走了过来问道：“爷什么事？” 贾涵笑道：“平儿你跟湘云那丫头熟嘛？” 平儿笑着点头道：“自然是熟的。” 贾涵嘿嘿一笑：“今儿交给你一个重大任务，一会你……明白了吗？” 平儿轻轻看了贾涵一眼笑道：“爷放心，必不辱使命。” “好！” 贾涵又看向禾云笑道：“禾云，你一会在四周给爷看紧了，哪个不开眼的丫头小厮正好路过的话别客气，直接打晕了丢路边草地里。” 禾云笑道：“爷放心，绝对不会有人打扰。” “好！等天再黑点咱们就出发。” 贾涵看着自己手下三员大将嘿嘿一笑：“这次的事办好了爷回来重重有赏，升官发财不在话下……万一谁那里出了错，哼哼，可别怪爷军法处置！” 平儿上前轻轻一拜：“爷放心，史姑娘若是跟了去平儿愿受罚。” 禾云亦上前轻轻一拜：“爷放心，即便贾敏夫人也别想靠近。” 晴雯噘着嘴道：“爷，您说的话奴婢一定传到，若是林姑娘不肯出来可怪不到我头上。” 贾涵上前抬手轻轻敲了一下晴雯额头：“你看看人家平儿跟禾云，说话多有底气，你呢？推三阻四的，一会黛玉师妹若是不出来你就等着军法处置，对了，就让你禾云姐姐亲手泡制最正宗的冰红茶伺候你！” 晴雯轻轻咬了咬红唇，上前一拜：“爷放心，我就是抢也要把林姑娘给您抢过来。” 贾涵：“……”（晴雯你是土匪吗？) 计策商定完毕，很快夜幕降临。 四人两前两后来到黛玉院前。 贾涵在廊上找个了位置，斜倚在了栏上。 凭栏望月，静候佳人。 禾云足尖轻轻点地，飞身上了一棵大树。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棵树。 平儿跟晴雯回身轻轻看了一眼贾涵，抱着书册便进了院子。 紫娟跟雪雁正在门前檐下跟说笑。 “林姑娘在吗？” 见是平儿跟晴雯来了，紫娟忙上前迎了几步笑道：“姑娘正跟史姑娘在一起看书呢，快请进。” 贾琏即将外出做官以及平儿跟了贾涵的事在两府里面已经人尽皆知了，当下两府中人的心思各异。 当初赖大用晴雯给儿子换了个官大家都清楚，如今贾琏用平儿也换了个官，而且是京官！ 这让两府中一些人的心思不免有些活络起来，尤其是以宁国府贾珍贾蓉父子为最。 不过此乃后话，此回暂且不提。 清新婉转的闺房内。 柔和温暖的烛光下。 两位博学多才的千金小姐正在书案前细细的读书品诗。 湘云放下手中绢纸幽幽叹道：“多少销魂滋味，多少飘屏踪迹……不过我还是最喜欢‘且尽杯中物，翘首对婵娟’一句，可惜了，那天他走的太急，竟忘了问此诗名称。” 黛玉轻轻笑了一声，打趣道：“想知道那还不简单，你直接去要不成了？也省的每日里牵肠挂肚，为伊消得人憔悴……” 湘云拉住黛玉的纤纤玉手笑道：“林姐姐，你先别在这笑我，明儿我就上门请教一番，你去也不去？” 黛玉听了心里一紧，面上还是故作镇定的道：“你想去找他自去便是，只有一点千万记得。” 湘云奇道：“记得什么？” 黛玉笑道：“别的倒也罢了，只记得千万别下围棋，不然又要闹吆爱三四五了……” 湘云拉着黛玉嗔道：“林姐姐，你也就能欺负欺负我了，赶明儿我必是要去你师兄那里给你告一状的，我到要看看……” 话音未落。 “吱呀。”一声门开。 晴雯抱着一摞书，平儿拿着一个小竹筒走了进来。 湘云赶紧放开黛玉笑道：“如今换了个主子可把你清闲了，今儿中午我叫翠缕去寻你，你竟出了府，快快从实招来，去哪了？” 平儿笑着上前拉起湘云：“正要给姑娘配个不是，我今儿出去看见了个好玩意，也给你带了一个。” “哦？什么好东西？” 平儿四下看了看道：“这里还是暗了点，得去那边桌上点几盏灯才能看得清。” 湘云一下被勾起了好奇心，也不去管黛玉，拉着平儿过去点灯了。 黛玉见晴雯跟平儿双双到来就知道必有情况，只安静的装作看书，果然，湘云被平儿三言两语骗走。 眼见平儿已经顺利完成任务，晴雯小心的将书册放在桌上：“姑娘，这是爷今下午外出给你带的书册。” 黛玉点头笑道：“我知道了，多谢师兄。” 说完又低头看起了书。 晴雯深深吸了一口气，成败在此一举。 悄悄靠近黛玉耳边轻声道：“姑娘，我刚刚来时外面有人说想请姑娘在门前的廊上吟诗赏月，叫我传个话。” …… 第50章 懵懂的感情 …… 却说黛玉听了晴雯的话心里怦怦跳了两下，抬头看了一眼正在跟平儿玩的不亦乐乎的湘云，起身轻轻笑道：“我到要去见识见识究竟何人有如此雅兴。” 晴雯听了心中喜不自胜，忙上前拉这黛玉的纤纤玉手低声道：“就在大门外等的回廊边上。” 二人悄悄出了屋门，紫娟跟雪雁忙要上前服侍。 黛玉看着晴雯笑道：“你不是有事要跟你紫娟姐姐说？我跟雪雁去三妹妹那里拿本书，你俩在这慢慢聊。” 晴雯稍稍一愣，接着上前拉住紫娟胳膊笑道：“今儿我可要好好跟你算一算，上次我请你吃螃蟹，最后你反倒笑我。” 紫娟听了指着晴雯笑骂道：“你个小蹄子糊涂了，谁开的头？你不去把平儿那丫头抓来问罪反倒是在这跟我掰扯起来了。” “我不管，反正当时你也笑了。” “我笑怎么了？大家不都笑了？” “反正我不管，你笑了今儿我就要好好跟你算算。” 看着晴雯无赖模样，紫娟笑道：“罢罢，你这叫无理取闹，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说完就要进屋去。 晴雯赶紧双手交叉拦在门前：“不行，今儿你不给我个说法哪都不能去。” “说什么？什么说法？” “就说你为什么笑。” 紫娟：“……” …… 却说黛玉带着雪雁出了门，远远的便看见贾涵独自一人在站在廊下，双手负在身后，遥望星空。 淡淡的月光撒在他身上，比平日里少了些许玩世不恭，多了些许淡淡忧郁。 一丝熟悉。 一丝感怀。 一丝亲切。 一丝丝情愫萦绕心间。 这是属于少女的懵懂情怀。 似有所感。 贾涵微微偏头向这边看来，四目相对。 一时，黛玉忙低下头去，默默前行了几步，又似觉不妥，停下脚步，只盯着自己微微露出裙摆的绣鞋发呆。 “师妹，想什么呢？” 他来了！小鹿乱撞…… “师兄，这么晚了不知……” 贾涵又向前靠近一些，二人影子月光下逐渐重合在了一起。 “哪里就晚了，一更天而已。” 黛玉轻轻咬着红唇，身子微微后仰，虽然她知道师兄向来无理，以前在家中表现更甚，只不过此时此刻不知为何心跳的尤其厉害…… 突然，自己的手被牵起，黛玉心里一惊，反射般后退抽出，四下看了看，雪雁早已躲在远处。 “师兄！干什么呢！” 被师兄小小轻薄了一下，黛玉反而放开了一些，不似先前那般心中悸动。 哼！臭师兄还是那个样子！ 贾涵哈哈一笑：“没什么，看你紧张的样子，师兄还以为认错人了。” 黛玉轻轻哼了一声：“哦？却不知师兄把我认成谁了？” 贾涵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皎皎明月笑道：“不瞒师妹，差点就以为月宫上的嫦娥仙子下凡了。” 黛玉闻言嗤笑一声，指着贾涵笑道：“我若是嫦娥仙子，你刚刚如此轻薄，我就一下把你变成一只兔子，整日给你吃青草，喝露水，心情不好了饿你两顿。” 贾涵嘿嘿笑道：“那要是心情好了呢？会不会抱着我出来玩？” 黛玉皱眉嗔道：“鬼才抱你，把你头上栓一条绳子，没事拉着你出去转悠也罢了。” 贾涵：“……” 黛玉毒舌起来自己也难以招架，贾涵赶紧转移话题道：“咳咳，不知师兄送的礼物师妹可喜欢？” 黛玉见贾涵主动转移话题，轻轻一笑，看来还是自己略胜一筹。 “当然不喜欢。” 黛玉蹙眉嗔道：“‘临江仙寒柳’跟‘琵琶仙中秋’还有那‘水调歌头’可都是师兄你自己所所作，为何却偏偏给了我写一曲‘鹊桥仙纤云弄巧’？今晚你若是不给我补一词，今后休想我再理你。” 贾涵听了忙告罪道：“那夜七夕，师妹又不在身边，想来想去还是‘鹊桥仙纤云弄巧’更合适，前日见了师妹亲作的一首‘鹊桥仙梅影’师兄甚是惭愧，今夜必补上一曲。” 黛玉听了浅浅一笑道：“那首‘鹊桥仙梅影’虽苦思一晚，却只是平平。我可比不得师兄‘大才’，传闻师兄烟雨楼上七步成诗，今夜也不必如此。” 黛玉伸出青葱玉指轻轻一点：“咱们就走到那，一起走七个来回，师兄来一曲“鹊桥仙”如何？” 贾涵看了笑道：“在这走七个来回，雪雁看着还以为我们两个中邪了，要不去那边假山旁，咱们围着假山转七圈如何？” 黛玉轻轻一笑：“好，就依师兄所言。” 二人一路漫步走到假山旁，并排着走了六圈，贾涵笑道：“总在下边转毫无灵感，不如上去一看？” 黛玉望着高高的假山蹙眉道：“天又黑，咱们也没带灯笼，如何上得去？” 贾涵指了指天上笑道：“不是有月光吗？” “可是万一踩空了……” “哎呀，来。” 贾涵不由分说拉起黛玉小手便往假山上行去。 黛玉想抽手，她觉得自己应该抽回，又想起了母亲的话语，虽然不禁止自己跟师兄见面，但是被师兄领着手这件事绝对不在母亲允许的范围内，而且深夜跟着师兄出来爬山…… 思绪万千，一时想到这，一时想到那，竟忘了还被师兄攥着手一事。 假山虽看着不小，却不甚高，不多时二人已爬到山顶的小平台。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 贾涵望着身边佳人只想…… “师兄！” 黛玉见贾涵眼中的炽热一下回过神来，推开贾涵笑道：“师兄，圈也转了，山也爬了，今晚若是作不出一曲好词，师妹可是不依的。” 贾涵哈哈一笑，看着月空。 半晌。 “师妹且听好。” “新秋逢闰，鹊桥重驾，两度人间乞巧。栏干斜转玉绳低，问乞得、天机多少？ 闺中女伴、天边佳会，多事纷纷祈祷。神仙之说本虚无，便是有、也应年老。” …… 第51章 狡辩 …… “哎呦，你们俩这是在干什么呢？” 翠缕拿着一盏玻璃灯笼走了过来，看着屋檐下二人相互瞪眼十分不解。 “成日家姑娘说我糊涂，我看你俩还不如我，就这么相互看着还能看出个花来？” “不用你管！” 二人异口同声道。 说完依旧是眼睛不眨的盯着对方看。 “罢罢，我可不理你们两个了。” 翠缕绕过二人进了屋。 “姑娘，我回来了。” 湘云见翠缕进来笑着将手中万花筒递给平儿道：“我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出去看看他们了” 平儿一愣，笑道“姑娘说什么呢，什么看看他们？” 湘云轻轻一笑道：“平儿姐姐，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你若是还跟着凤姐也就罢了，我也不会多想，可你现在是跟着谁呢？你跟晴雯两个来这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平儿心中暗暗叫苦，上前拉住湘云勉强笑道：“能有什么事，不过是给你看看我新买的玩意罢了。” 湘云推了一把平儿，笑道：“姐姐不用装了，你俩一进门我就猜着不同寻常，所以我便将计就计跟着你来玩闹，其实我一直注意着颦儿那丫头呢。” 又叫过翠缕来笑道：“你回来的正好，跟平儿姐姐在这玩一会，姑娘我要出去……吟诗赏月！” “哎……” 平儿向前追了两步，却被翠缕一下拉住胳膊。 “平儿姐姐，她们喜欢作吟诗赏月就叫她们去，咱们是丫头，主子吩咐了咱们就只管玩咱们的是了。” “咦，平儿姐姐，你拿的这个是什么啊？” 平儿将手中之物往前一推：“送你了，你自己在这慢慢玩。” “啊？真的吗？谢谢平儿姐姐。” 安顿好翠缕，平儿快步跑出了房门，紫娟跟晴雯还在互不服气的对视着。 “史姑娘呢？” “出去赏月了。” “出去吟诗了。” 平儿道：“你们两个就在这看，小心明早一个个成了斗鸡眼！” 紫娟闻言啐了一口道：“平丫头少在这幸灾乐祸，还不是你惹起来的？晴雯这疯丫头今儿也不知反了什么邪，就跟我对上了！” 眼见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了，晴雯嘻嘻一笑：“平儿自然会有人收拾她，今晚最少也是一杯冰红茶伺候。” 平儿听了气的直跺脚，转身跑出去追人了。 却说湘云出了门口，四下一看，只见雪雁打着灯笼呆呆站在廊上。 “果然如此！” 湘云自言自语了一句，上前拉住雪雁笑道：“你们家姑娘呢？” “去前边……啊！” 湘云被吓了一跳，捏了捏雪雁的脸颊道：“你鬼叫个什么？真真被你给吓死。” 雪雁委屈道：“姑娘来了怎么不先出个声，我也吓了一跳。” 湘云笑道：“我看你是做贼心虚？快说，你们姑娘去哪了？” 雪雁忙道：“啊？我们姑娘去三姑娘那拿书去了。” 湘云冷笑道：“你骗鬼呢？她去拿书，你在这呆着做啥？难不成在看星星？” “是真的，姑娘……” “云儿，你在外面干什么呢？” 二人闻言抬头望去，只见月光下，黛玉正笑颜如花。 史湘云上前围着黛玉转了一圈，轻轻一笑：“很好，没有破绽。” 黛玉轻轻啐了一口，指着湘云笑骂道：“好你个云儿，胡说八道什么呢，看我怎么治你。” 湘云笑道退了一步：“你先别打岔，你跟我来，今儿我要审你！” 黛玉掩嘴笑道：“云丫头莫不是疯了，你审我什么？” 湘云冷笑一声：“好一个千金小姐，好一个足不出闺阁的女孩儿，你说今晚究竟去哪了？” 黛玉面不改色道：“去找三丫头拿书了？” 湘云道：“那好，咱们现在就去三丫头那问问。” 黛玉轻轻一笑：“转了一圈，还没到地头累了，就回来了。” 湘云：“……” …… 休假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一转眼，中秋已过，今日便要去书院报道。 宝玉因为黛玉之事这个中秋过得一点也不愉快，不过毕竟是少年心性，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两日也渐渐放开。 “涵大哥，我让茗烟准备了马车在外边侯着，咱们什么时候想出去逛随时可以。” 贾涵点头笑道：“不错，这两天刚开学，咱们先好好表现一下，叫茗烟往里面带些好的饭菜，等过些时日咱们再去浪。” 宝玉嘿嘿一笑：“卫师兄说要咱俩加入他建的菊花社，大哥怎么看？” 贾涵叹道：“能怎么办？大哥欠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说不得入要他开社了。” “哈哈，我本来也想加入的，听说每月初六，菊花社都会在‘翠香楼’开一社，里面的清倌人个个都能诗善画。” 贾涵摆摆手道：“咱们碍于情面入社也就罢了，至于参加诗社聚会嘛，尽量少去为妙，宝玉我可跟你说清楚，这个卫兄你交往时可得留个心眼。” “至于翠香楼嘛，什么时候不能去？哪里还要等什么初六开社，过几天大哥就带你去耍耍。” 宝玉皱眉道：“我看卫师兄人很不错啊？” “你哪那么多话，大哥说的你只管听就是了，他又不是你爹，凭什么对你不错？没事多动动脑子！” 二人说着话已是到了蒙学甲班。 西山书院的教学班分为： 蒙学。 里面有甲，乙，丙，丁四班。都是蒙学的小童或者准备考秀才的童生。 生员。 里面有甲，乙两个班。都是一些准备秋闱的秀才公。 举业。 里面是准备会试的举人，只有一个班，举人人数本来就不多，方便在内相互学习。 二人刚一进门，只见迎面走来一人笑道：“竟是梅柳君涵兄，快快请进。” 第52章 引导 …… “竟是梅柳君涵兄，快快请进。” 贾涵一愣，随即笑道：“不知这位兄台是……” “哈哈，区区唐大饼，现在乃是经社副社长，兄台叫我大饼就行了。” 米青，射？ 贾涵强忍笑意拱手道：“原来是大饼兄，失敬失敬。” 唐大饼很是热情，将贾涵跟宝玉二人引到靠后一排书案前笑道：“如今我们甲号学堂连上二位兄台共九十九人……” “这么多？” 看着贾涵吃惊的模样唐大饼笑道：“哪里就多了，我们甲号学堂都是些才华横溢的良才美玉，这才迟迟凑不够百人之数，那丙丁号学堂都一百五十人开外了。” 贾涵四下看了看面积不大的学堂满心疑惑，这里要是塞进一百人来还叫上学吗？ 这是在煮粥……挤成一锅粥！ “兄弟误会了，并不是所有的同窗都在这里，我们甲号学堂十几间课室，因材施教嘛，有讲蒙学的，有讲经义的，有讲诗词的，还有音律，礼仪不一而论，除了经义必学之外别的想学哪方面全随自己意愿。” “哦？如此大善也！” 宝玉也笑道：“正想研究下诗词学问，可见这里来对了。” 至于经义嘛，去他劳什子妹的。 唐大饼笑道：“虽说书院里对我们这些世家子弟管理的松懈，不过每年的岁考却是一道难关，成绩太差难免面上无光啊。” 宝玉皱眉道：“还有岁考？” 唐大饼叹道：“那是自然，除了岁考，还有季考，前几年还有同窗生生的被逼疯了！” 看着贾涵贾宝玉二人面色逐渐难看，唐大饼微微一笑。 “不过二位不必担心，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自从我们经社出现，再无此类事情发生。！” 贾涵听了嘿嘿一笑：“听大饼兄的口气似乎……” “没错！” 唐大饼凑近二人低声道：“只要加入我们经社，书院各种岁考季考包过，而且价位适中，岁考一次十两，季考五两，其余另外加入的考试一律全免。” 贾涵叹道：“兄台，真是可惜了，我们刚刚加入了菊花社……” “啪！” 唐大饼拍了一下桌子。 “兄台加入了菊花社？” “正是，都是卫若兰那小……” “哈哈，区区在下也是菊花社的一员那。” 贾涵：“……” “涵兄不必吃惊，书院各种诗社，百花社，骑社，经社随便加，没有规定只能加入一个的。” 贾涵跟宝玉互望一眼，都笑了。 “既然如此加入经社也好，今后还请兄台多多照顾了。” 唐大饼哈哈一笑：“客气。二位既然加入我们经社那就是一家人了，以后有事尽管找我。”又靠近二人悄悄低语道：“晚上请假也可以找在下，一两银子一次，绝无后顾之忧。” 贾涵笑道：“多谢大饼兄。” 看着唐大饼笑嘻嘻的远去，宝玉皱眉道：“一两银子请一次假，太贵了？还有，季考，岁考，加一起已经三十两了，这样一年下来不算别的就得百十两银子。” “你傻啊，咱们请假还用他？直接找苏谦益不更爽快？” 宝玉想了想笑道：“也是，一年三十两还是可以的。” 贾涵摆手笑道：“先别管这些了，咱们今天去讲经义的课室瞧瞧，你也别光想着玩，多少学点，等大哥找找关系，先给你进个童生，也省的你老爹整日里板着个脸，我看了都不舒服。” 贾宝玉听了顿时喜上眉梢，笑道：“真的？大哥你快些安排，我爹说我进了童生就给我安排个屋里人，大哥你说袭人好呢还是太太身边的金钏姐姐好？” 贾涵嘿嘿一笑：“废话，当然是金钏好了，袭人不已经到你碗里了，还能跑了不成？自然是先把金钏要过来！” “哈哈，大哥说的在理，明年我若是进了童生，想必老祖宗也是要赏我个屋里人，大哥你说翡翠姐姐好还是琥珀姐姐好？” 贾涵拍了拍宝玉肩膀笑道：“她俩都好，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看这样可好，大哥找关系帮你进童生，到时你把翡翠分给我，咱哥俩一人一个岂不美哉？” 宝玉皱眉想了想道：“要不把琥珀姐姐给你？我还是喜欢翡翠姐姐那样的多一些。” 贾涵哈哈笑道：“好，大哥不挑，她们俩谁都行。” 过了一会宝玉又犹豫道：“可是……大哥，我现在还什么都不会，四书都没读全，能行吗？到时可别空欢喜一场。” 贾涵推了宝玉一下笑道：“你有点出息行不？考个童生能有多难？这半年好好学学，到时只要考卷不那么难看大哥包你过。” “真的？那可就多谢大哥了。” 宝玉兴奋的眉开眼笑，仿佛金钏跟翡翠已经搂进怀里一般。 这个时候的宝玉还只是单纯的厌恶读书而已，对仕途经济还没那么反感，贾涵怀疑恰恰是贾政的极端教育方式导致宝玉越来越叛逆，最终走上歧途…… 毕竟即便是贾涵也受不了老爹整天冷这个脸训来训去，宝玉幼小的心灵如何受得了呢？ 一边是王夫人，贾母等人无边的溺爱，一边是贾政极端的严苛，动辄打骂呵斥。 虽说‘精彩极了与糟糕透了’的教育方式即便到了二十一世纪仍然被广泛认可，不过也是因人而异。 贾宝玉显然就是越打越叛逆的典型，如果自己正确的加以引导，说不准未来可期…… 哈哈，不知会不会把贾宝玉这厮培养成为官做宰的国家栋梁…… 经义的课室显然要比刚刚自习课室大的多，二人到时已经有几十人在安静看书。 教习还未到，室内只闻翻书之声，落笔之音。 学习环境还不错。 二人在后排找了个角落坐定，翻出崭新的书册，放在书案上，认真研读起来。 宝玉满心记挂着把金钏，玉钏，彩霞，翡翠通通要进房里，贾涵则是准备明年的县试混个秀才，暂时看来都干劲十足。 …… 第53章 朽木不可雕也 ……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 教习在课室内一边不停的来回走动，一边边摇头晃脑的诵读，偶尔来了兴致还会提点一下走神的学生。 比如现在！ “最后排左边第二位同学，你把我刚刚念论语得背诵一遍。” 一时全课室学生具是回头望去。 “大哥？” “大哥，老师叫你呢！” “啊？” 贾涵猛的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宝玉：“叫我？叫我干什么？” “哈哈哈……” 原本安静的课堂一阵哄堂大笑。连一旁宝玉都羞愧的低下头去。心中不停的默念：“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哼！” 教习冷冷哼了一声。 “朽木不可雕也！” 也不再继续理会贾涵，自顾自的摇头晃脑起来。 “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贾涵晃了晃晕晕沉沉的脑袋，这哪里是来听课，简直是来受罪的。 想当初在黛玉家里，贾雨村是如何教导的？更不用说林如海这个探花郎还时不时在旁指点一二。当然，最重要的是黛玉师妹在一旁陪伴…… “宝玉？” “大哥，什么事？” “大哥有点事要先出去下，一会下了学你去住舍寻我。” 宝玉：“……” 二人位置本就靠后，离后门不远，贾涵抬头看了下教习，趁其转身之际飞快的跑了出去。 颇有当年上学逃课时的风采。 出了课室，贾涵心情不自觉愉快起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涵兄大才，这首诗歌是你最近所作吗？不像律诗，也不像词曲。” “吓我一跳，你怎么也没去上课？” 赵婉君轻轻笑着自远处走来。 “我已经成功挑战丁号学堂的助教，明日就要去甲号学堂了，先过来熟悉一下课室。” 贾涵听了伸了伸大拇指：“厉害了，丁号学堂的助教已经有秀才功名了？” 赵婉君轻轻摇头：“死读书的酸秀才，古板得很，也怪不得十几次秋闱都不中，仅破题一道就差了十万八千里，我看他这个秀才也是蒙来的。” 她当然有骄傲的本钱，她父亲既然被公认为天下第一才子，可不仅仅是诗词对联一道无人能及，八股制义上也造诣匪浅。 父亲虽对她是个女孩儿不甚满意，不过也是将自身所学倾囊相授，加上她本天资聪颖，这些年也将他父亲的本事学了个三四分，不说考举人，一般的秀才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看着赵婉君略带一些骄傲的神态，贾涵一阵无语。 “赵兄，谦虚二字怎么写知道不？你看看哥，天下第一才子赵先生在我面前都甘拜下风，我骄傲了吗？你再看看你，不就是赢了一个穷酸秀才，你得意什么？” 赵婉君嗤笑一声：“涵兄视名利如浮云，在下佩服，却不知涵兄为何也没上课？” 贾涵摆摆手道：“别提了，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老举人，会试十次不中，叽叽歪歪的讲的我头都大了，我看那举人功名也是蒙来的。” 赵婉君：“……” “时间还早，既然赵兄今日也闲来无事，咱们何不出去小酌几杯，彼此探讨一下学问？” 赵婉君想着刚刚贾涵吟诵的诗歌也是心中向往，笑道：“何必外出，我住舍里准备了一些小吃，还有一些果酒，想来也够了。” 一时二人到了住舍，暖暖摆上酒菜。 “涵兄请。” “赵兄请。” 二人举杯相迎，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贾涵看着脸颊上略带一丝嫣红的赵婉君笑道：“不瞒赵兄，我这个童生还是靠我爹当年的关系混来的，明年为兄准备再去混个秀才，不过现在还无头绪，听赵兄口气似乎对八股制义颇有心得，不知可否请教一二？” “请教可不敢当，倒是可以相互学习一下，涵兄既然已经过了童试，想必一般的八股文不在话下？” “这个……应该还行。” “好！” 赵婉君轻轻一笑，起身道：“我出一题，你先破题，乘题，给我看看如何？” 怎么说也是跟着贾雨村学了几年书，虽不全通，也会了四五分，贾涵随意一挥手：“请。” 赵婉君在房内走了两步，道：“不以规矩。” ‘不以规矩’算是一道截下题，这种截搭题在道试中屡见不鲜，贾涵伸出手攥紧拳头笑了笑道：“老子的拳头大，老子说的话就是规矩。” 赵婉君：“……” “至于承题嘛……” “涵兄，我觉着不用承题了，您拳头那么大，还是在家划拳比较合适。” “哈哈，开个玩笑罢了，赵兄且听。” “夫规也、矩及，不可不以者也。不可不以而不……” 赵婉君听了后点头道：“尚可，不过想过道试难，涵兄若是打算位列三甲或者案首，我看明年道试不必参加了，再读几年不迟。” 贾涵笑着摆手道：“要求不高，只要能考上秀才便可，名次无所谓。” 赵婉君笑道：“若是仅仅中个秀才倒也不难，我听爹说过，主考官一般只看文章破题，承题，至于后面的一般不怎么细看，所以嘛，破个好题最为重要，我这里有一份专门关于破题一道的手稿，你可以看下。” “哦？竟然还有手稿？多谢了。” 赵婉君将手稿递给贾涵，轻轻一笑：“八股制义归根结底还是要多看多读，取不得巧。” “哎，看来明日还得去上课，苦也！”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涵兄，明日我叫着你一起去哦，说不得我也要考个秀才。” …… 第54章 挑衅一 …… 次日清晨。 贾涵，宝玉，赵婉君三人有说有笑的进了课室。 时间尚早，课室里或成群，或二人一组，正嬉笑交谈。 “哎哟，有人居然还好意思进这个门，孙某真是佩服佩服。”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自一旁响起。 “哈哈，昨日羞得跑了，今儿还有脸笑，可见面皮之厚也。” “呸，实在羞于此人同处一室，识相的赶紧自己滚出去，也省的一会更难看。” “哎，大家都是同窗，和气生财，莫要……” “啪！” 其中一人拍案而起。 “滚你个唐胖子，爷早就看你不爽了，再多事今儿连你一起揍！” “哎呦，孙爷说的哪里话，我这就滚，这就滚。” 唐大饼陪着笑起身向外行去，走到贾涵身边悄悄道了一句：“此人乃当今太子爷的小舅子，太子爷十分宠爱，不好惹，兄台最好先回避一下。” 说完便低着头出了课室。 贾涵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心底暗暗一笑。 怪不得他刚进门便听此人声音里有一股媚态，原来是太子爷的一只兔子。 不错，一般人都是喜欢姐妹花，这位太子爷竟别出心裁，喜欢姐弟花，这要是来一波三人行…… 想入非非之下贾涵一时竟入了神。 赵婉君看着贾涵面上笑的古怪微微蹙眉，低头不语。 宝玉听到太子二字心下隐隐担忧，悄悄拉了拉贾涵：“大哥，要不今儿先去别的课室避避风头……” 贾涵回过神来轻轻推了推宝玉淡淡一笑。 避风头当然是不存在的。 太子爷他爹坐的位置都有些摇摇晃晃，太子爷的小舅子算哪个屁！ 贾涵上前两步笑道：“听这位兄台口气莫不是要跟在下切磋一二？” 孙跃看着贾涵脸上恶心的笑容心中越发烦躁，轻蔑的撇了贾涵一眼：“小子，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跟你切磋？你配吗？” 贾涵哈哈一笑，往地下四处乱看了几眼，自言自语道：“咦，刚刚竟然有一只兔子口吐人言？真怪哉怪哉！” “噗嗤！” “哈……” 不小心笑出声的二人赶紧低头捂住嘴。 孙跃乃太子身边的‘小兔儿’一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事关太子声誉，没有人敢在此事上调笑…… “好好，你敢侮辱我是兔儿……” “咳咳。” 贾涵轻轻咳嗽一声：“兄台这是何意？刚刚在下眼花，竟看到了书案地下有一只兔子，不知兄台为何对号入座？” “你！” 孙跃气的脸色发白，嘴唇发紫，不过多年为兔的习惯已经让他即便发怒仍是带了几分妩媚之色，细看之下却是别有一番风情。 直将在场几个亦有几分喜爱此道的同道中人酥的神魂颠倒。 “孙兄，何必跟此人一般见识，只会逞一时口舌之力罢了。” 孙跃身边坐着的一名头戴方巾，身着蓝衫青年缓缓起身，对着贾涵冷笑道：“听闻你最近抄了几首诗词就想扬名立万？今儿我樟市才便来会会你这个欺世盗名之徒！” “原来是樟兄，不知樟兄打算如何会会？” 樟市才淡淡一笑：“诗词就算了，兄台可敢跟在下比比对联？谁输了，从这里爬到门口去如何？” 贾涵伸手往门前轻轻一指笑道：“爬到哪个门口？这个门口还是书院门口？” 樟市才微微一愣，接着笑道：“本来还想给你留点颜面，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当然是爬到书院门口。” “好！” “就爬到书院门口大街上！” “哈哈，痛快！” 孙越身边的几人纷纷哈哈大笑出声。 作为樟市才的好友，他们几个自然明白市才虽然只是个秀才，然在对联一道上别有天赋，曾经甚至得到过赵先生的夸赞。 毕竟贾涵不管是抄还是买，在诗词一道上却是风头正盛，传闻连江南第一才子李文滑都气的吐血晕厥，樟市才这是用了‘以己之长攻敌之短之计’，实在妙哉！妙哉！ 樟市才得意一笑：“怎样，兄台敢是不敢？” 贾涵淡淡一笑拱手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好，也别说我堂堂一秀才欺负你这小小儒童，你先来。” 贾涵轻轻推了推宝玉跟赵婉君小声道：“你俩去坐下，等一会看好戏。” 赵婉君蹙眉道：“涵兄可有把握，听闻樟市才在对联一道上颇有天赋。” 贾涵笑道：“若是他先出题胜负不好说，若我先出题他必败。” “哎，你们三个叽叽咕咕商量什么呢？哼，告诉你，拖延时间也没用，今日刘教习家中有事，不会来的。” 孙跃笑道：“堂兄不必催，且看他能刷出什么花招。” 樟市才也淡淡一笑：“绍祖兄稍安勿躁，好菜总要一口一口吃才有味道，且让他们好好准备准备，免得一会输了不服。” 贾涵轻轻一个转身，手中折扇啪的一下打开，随意煽动两下。 “兄台听好了。” 樟市才自信一笑。 “洗耳恭听。” 这种场面他经历的多了，他喜欢见到全场之人惊叹的目光以及众人忍不住的喝彩声…… “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 樟市才：“……” “兄台……兄台可否再说一遍？” 贾涵轻轻一笑：“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 “樟兄，还需要再重复一遍否？” 在场之人一时鸦雀无声，皆在心底细细思量。 樟市才眉头紧锁，在地上来回转了几圈，毫无头绪！ 贾涵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笑道：“不急，兄台可以慢慢思量。” 樟市才闻言冷笑：“兄台出此种绝对怕是不妥？在下一时间确实对不出，但若是在场之人同样无人对出，此联不算……” “好！” 贾涵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再出一联。” “哼，洗耳恭听！” “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处处融融洽洽。” 靠！又是一个绝对！ 樟市才皱眉道：“此联不算……” “且慢！” 赵婉君轻轻起身笑道：“在下可否一试？” 贾涵微微一愣，点头笑道：“请！” 赵婉君上前走了两步道：“涵兄上联是‘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处处融融洽洽’在下对的下联是：雨雨风风花花叶叶年年暮暮朝朝。” “好！” 贾涵起身笑道：“果然绝配，不知樟兄可心服？” 樟市才面色苍白，口中碎念念道：“我不服，我不服我……” 念叨了几句猛的抬头猛盯住贾涵咬牙道：你再出一联！” 贾涵哈哈一笑：“好，再来一联，兄台听好了。” “鸡犬过霜桥一路梅花竹叶。” “鸡犬，梅花，竹叶……噗！” 仰天栽倒…… “啊！” “樟兄……” “快，快去找郎中来！” 一时间学堂内大乱…… 第55章 挑衅二 …… “快，快去找郎中来！” 恰在此时…… 已经昏死过去的樟市才突然回光返照，一下挣开大眼，周围扶着之人吓了一跳，纷纷后退。 “我不服！” 樟市才大吼一声，起身指着贾涵道：“我也出一题，你若能答出，我就爬到书院门口！” 贾涵哈哈一笑。 “何至于此，刚刚就是个玩笑罢了，樟兄不必当真……” “何必在这惺惺作态！” 樟市才指着贾涵怒道：“就问你敢不敢？” “好好，兄台请说。” 樟市才冷笑一声：“你听好了，我的上联是……” “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 “我到要看看你如何对得出来！” “哈哈。” 孙跃上前轻轻笑了一声：“好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樟兄果然机智无双。” “小子，你自己出的对子自己不会对不上来？我孙绍祖今儿可跟你说清楚了，你若是对不出来，我把你打趴下，还要一路拖死狗一样到书院门口，哈哈。” 贾涵闻言微微一愣，看着那人笑道：“你叫孙绍祖？” “怎么？老子就是孙绍祖！” 中山狼孙绍祖，长得倒是一表人才！ 贾涵点头道：“好，就依你，我若对不出公整的下联就爬到书院门口，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在下若是侥幸对得上呢？” “哼，若是对的工整，老子也跟着樟兄一起爬到书院门口。” 此时甲号学堂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看热闹的也不嫌事大，纷纷起哄。 “快对快对。” “哈哈，看看究竟是谁爬出去！” “这对联难……” 门前众人七嘴八舌乱哄哄一片。 贾涵看了看周围黑压压的人群嘿嘿一笑：“既然孙兄如此一说，小弟说不得要试上一试了。” 孙绍祖听了冷笑一声：“你可别想着拖延时间，最多给你半刻……” “有了！” 贾涵看着孙跃道：“孙兄出的上联是‘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可对否？” “不错！今日众位同窗在此，你若是想随便糊弄一个下联，可是打错了算盘！” 贾涵淡淡一笑，轻轻摇晃手中折扇：“众位且听，在下下联是：‘十室九贫，凑得八两七钱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二意，一等下流！’” “哈哈哈哈……” “好！” “好一个一等下流！” 贾涵拱手道：“卫兄见笑。” 卫若兰上前看着樟市才笑道：“樟兄，快让我看看你是如何爬行的。” 樟市才面色紫涨，指着贾涵跟卫若兰：“你……你们，欺人太甚……” 双眼一翻，栽倒在地。 有了上次的经验，众人都明白这小子装晕的本事了得，除了他的两个好友再无人上前。 卫若兰看着躺在地上的樟市才叹道：“看来今日好戏赏不到了。” 贾涵笑道：“卫兄莫急，好的还在后面……绍祖兄欲往何去？” 孙绍祖回身冷笑一声：“是姓樟的输给了你，可不是我孙某输了，想要我认输？行，就问你敢不敢跟孙某比试比试！” 贾涵听了一笑：“刚刚樟兄也是如此说来，可是他现在你看看……” 孙绍祖不屑的撇了樟市才一眼，冷笑：“哼，某可不是他，输了爬到门口又如何？” 孙跃在旁轻轻拉了一下孙绍祖低声道：“堂兄不可，这小子古怪，咱们回去再从长计议。” 孙绍祖自信一笑：“放心，大哥自有分寸。” 贾涵笑道：“绍祖兄难道也要跟在下比诗词对联？涵某也不欺负你，随便你选。” 孙绍祖冷笑道：“君子六艺，可不仅仅是诗词对联，敢不敢跟在下比一比骑射？” 骑射…… 贾涵现在连骑都不会更不用说射了。 看着贾涵面露难色，孙绍祖哈哈一笑：“也别说老子欺负你，你不用射，我骑马连射十箭，若有一箭未中靶心则算败。” “哦，此话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某若败了，自会遵守诺言，爬出书院门口！” 孙跃在后听了心中一喜，自家堂兄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自幼习武，弓马娴熟，百步穿杨不在话下，只要贾涵答应则必败无疑！ 想罢，孙跃轻轻一笑，看向贾涵道：“就问你敢不敢！” 话音刚落，樟市才忽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指着贾涵道：“就问你敢不敢？” 贾涵轻轻撇了樟市才一眼，面露不屑，摆摆手道：“你别说话，要么爬出去，要么晕过去，这没你的事了。” 樟市才尴尬笑：“绍祖兄若败了在下自会爬……” “不必！” 贾涵道：“在下跟绍祖兄之间的事就不需要阁下掺和了，还是那句话，你要么爬，要么晕。” “就是，要么爬，要么滚，别在这丢人现眼！” “爬！” “滚！羞得于此等人同窗！” 一时，樟市才在书院里名声扫地，本来跟其在一起的两名同窗好友也不自觉悄悄远离了几步…… 樟市才见此情况心知今日之事再难挽回，哪怕孙绍祖赢了他也难在书院继续待下去，倒不如换个地方继续逍遥，等以后找机会再伺机报复！ 反正家里有的是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今日之辱，他日必百倍奉还！” 说完转身离去，颇有些潇洒不羁的味道…… 看着周围众同窗嘲笑的眼神，孙绍祖皱眉道：“涵兄敢还是不敢？” 贾涵轻轻笑道：“怎么不敢，不过赌约换一换可好？。” 孙跃忙上前道：“如何换？你可别想着取巧！” 贾涵笑道：“不如这样，输了之人认赢了之人做爷爷，今后无论何地但凡相遇，都要主动上前请安。” 卫若兰听了在一旁拍手笑道：“妙哉！” 孙跃心中暗暗一笑，不过面上丝毫不显，反而面露冰冷之色：“我也同意，堂兄若输了，我俩认你做爷爷，你若输了则认我俩做爷爷！” 孙绍祖也冷笑一声：“好！咱们演马场见！” …… 第56章 起飞 …… 夏朝虽也是有些重文轻武，不过武人的地位相对前朝来说有很大提高，武状元甚至可以进入朝堂。 不过俗话说穷文富武，大多数平民百姓还是将读书做官放在第一位，能习武的大部分是都一些武勋子弟，既可以名正言顺的不用读书，又可以闲来无事时投壶射箭，游玩打猎，何其乐哉！ …… 西山学院演马场上，孙绍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草地上来回驰骋，气势磅礴，威风凛凛。 卫若兰看了皱眉道：“这孙绍祖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不过一身马上功夫端是了得，箭术也是出神入化，涵兄不可不防。” 贾涵略点头一笑：“无妨，俗话说‘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我看孙绍祖今天印堂发黑，一会怕是要倒大霉了。” 宝玉听了眼睛一亮道：“涵大哥还学会了看相之术？能不能教教我？” 贾涵轻蔑的看了宝玉一眼：“你？差远了，此乃是天机，懂不？不是谁都可以学的。” 赵婉君在旁轻轻一笑：“涵兄先别在这耍嘴了，我看孙绍祖确实有几分能耐，一会你的两个爷爷来了看你怎么办。先说好，到时我可要躲得远远的装作不认识。” 贾涵看着赵婉君笑道：“赵兄不相信在下？要不要跟在下赌一把。” 赵婉君一愣，笑道：“哦？涵兄要赌什么？” 贾涵靠近赵婉君耳边嘿嘿一笑：“我在书院里也没带个书童，衣服啥的没人洗，若在下侥幸胜了，就叫暖暖给我洗衣服怎样？” “这……” “若在下输了……就欠赵兄一个承诺如何？。” 赵婉君蹙眉想了想道：“一个承诺？什么都可以提的承诺吗？” 贾涵笑道：“自然得我能做到的才行。” 赵婉君点头轻轻一笑：“好！若今日孙绍祖认你做了爷爷，我便认输，叫暖暖给你洗衣服。” “好！咱们拭目以待。” 一时，孙绍祖试马完毕，策马而回。 “唏律律。” 两只前蹄高高跃起，重重踏下。 扬起一片尘土。 孙绍祖轻轻的摸了摸爱马的脑袋，心下十分得意，他身下这匹骏马可不是一般的马匹，乃是自西蒙古高价买来的汗血宝马，虽然有些不太纯…… 尘埃落定，孙绍祖看了下四周人群，哈哈一笑：“涵兄，我可要开始了！” 贾涵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绍祖兄请！” “驾！” 不再废话，孙绍祖策马扬鞭，将马速逐渐提起，随后双腿紧紧夹住马腹，取下背后大弓，瞅准时机。 “嗖！” 一箭正中靶心。 “好！” 周围人大声呼喊。 孙跃见表哥大发神威神情忽然变的有些娇媚，柔声细语道：“表哥，你好厉害哦……” “嘶！” 贾涵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赶紧走了两步离得孙跃远了一点。 好家伙，那一瞬间的风情简直了…… “涵兄怎么了？” “赵兄，本来嘛，我看你有些娘娘腔，不过见了孙跃以后我才发现，你比他差远了。” “呸！” 赵婉君轻啐一口：“你才娘娘腔呢。” “赵兄，我这是在夸你呢，咱们书院里若是论起来，你还真排不上号，比你柔声细语的多了去了。” 赵婉君低着头哼了一声：“你的心思难道全用到这里面去了？”关于男风一事她也略微知道一些，直把贾涵也当成了此中人物。 贾涵见赵婉君的样子就知道误会大了，赶忙上前解释道：“赵兄误会了，在下看着那些妩媚小生就浑身难受……当然，赵兄除外，我见了赵兄就忍不住想亲近……” “呸，不害羞，谁跟你亲近！” “好！” 喝彩声传来。 二人抬头看向场中，原来孙绍祖又是一箭命中靶心。 贾涵看着默默点了点头，这孙绍祖果然有两下子，算得上是弓马娴熟了！ 连续命中，孙绍祖更加得意起来，听着周围呐喊声，他上身突然一侧，整个人歪在马腹处，轻轻取出箭羽。 “嗖！” 又是一箭命中靶心！ “嗖！” “嗖！” “嗖！” 一连九箭，或卧在马背，或侧身马腹，或仰身后射，不一而论，皆把把命中！ 孙跃脸上露出灿烂笑容，轻轻撇了贾涵一眼，却见贾涵只顾跟旁边那个清秀小生卿卿我我，根本没注意到他表哥意气风发，挺拔矫健的英雄身姿…… 装，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那小生虽说清秀了一些，不过一脸麻子，如何比得过本公子的妖娆！ 不知为何，他竟有了一丝醋意…… 到了最后一箭，只见孙绍祖将马速提到极致，狠狠一踩马镫站了起来，举弓瞄准，然儿…… 马停了…… 毫无恒兆！ 一只前蹄还抬在半空。 马是停了，马背上的孙绍祖呢？ 他当然没停…… 他不仅没停，反而飞起来了。 起飞…… 身在半空的孙绍祖此刻心中大惊失色，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弓箭。 常年骑马的他自然知道马失前蹄的厉害，如此极速之下弄不好就是一个死！ 坠马不可怕，最多就是摔个重伤，怕就怕被高速奔跑的骏马给压在身下，那才是真正的九死一生！ 必须要紧紧的抱住马头！ 此念头在孙绍祖脑中清晰闪现，他下意识就要抱…… 可是…… 马头呢？ “噗……” 孙绍祖摔在草地上翻滚了两圈，随即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啊！” “快去救人！” “表哥！” 众人一拥而上。 只有卫若兰在原地没有动，他正目瞪口呆的看着正在安静吃草的骏马。 它似乎刚睡了一觉，醒来有些饿了。 …… 孙绍祖没有认爷爷，因为他已经晕过去了，当然，这次没人怀疑他也是装的。 孙跃也没有认爷爷，不过日后见了贾涵肯定会躲远远的，而且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贾涵当然也不会上前逼着人叫爷爷，凭白显得自己失了气度。 眼见孙跃几人抬着孙绍祖匆匆远去，贾涵嘿嘿一笑，抬头看了看天空。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今日天气不错，快快叫暖暖去给我洗衣服。” 赵婉君轻轻一笑：“涵兄说错了，你赢了孙绍祖是不错，可并没有赢了我。” 看着贾涵有些目瞪口呆的样子，她轻抚额前的几缕发丝。 “刚刚在下说‘若是今日孙绍祖认你做爷爷，我便输了’，可是他并没有认你做爷爷呢。” 贾涵：“……” “所以是涵兄你输了，别忘了你的那一个承诺哦。” …… 第57章 太子之事 …… 西山书院甲号学堂。 音律课室内。 贾涵在后排听的昏昏欲睡，贾宝玉跟孙跃二人远远的在课室另一角嘀嘀咕咕不知搞什么名堂。 自从那日见识了孙跃，宝玉这厮顿时惊为天人，最近时时厚着脸皮前去讨教，贾涵提了几回也不好再管…… “叮铃咚咯嗡……” 不知道一曲什么东西弹完，教习摇头晃脑道：“梅花三弄、一弄叫月，声入太霞；二弄穿云，声入云中；三弄横江，隔江长叹声……” 贾涵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推了推身边的赵婉君道：“刚那老头一弄，二弄，三弄的什么意思，到底是弄什么弄得那么开心？” 赵婉君轻轻笑道：“梅花一弄人断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音律上一般指的是曲调的重复变动，故称三弄，其实我对音律也不怎么感兴趣，只略懂一二。” 贾涵听了皱眉道：“那你还叫我陪你来音律课？咱俩一起听天书？” 赵婉君指了指另一边的宝玉跟孙跃道：“涵兄，你不觉得宝兄弟最近跟孙跃走的有些近吗？他们最近天天来这。” 贾涵一愣，随即笑道：“宝兄弟愿意跟谁走得近关我们什么事？怎么，你还吃醋了不成？”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才吃醋呢！” “那你是什么意思？”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还不是怕你弟弟被人算计了去，早知道我才不管呢。” 赵婉君说着便偏过头去不再理会贾涵。 关于当今太子的一些事情她听父亲提过。父亲应该略劝过几次，但效用也应该不大，否则也不会整日在家唉声叹气。 还有一点，她有感觉，父亲是故意让她听到有关于太子的事，她怀疑父亲可能有意让她嫁给太子为妃，以便时时在跟前劝戒…… 自己该如何呢？ 眼见赵婉君生气，贾涵不得不凑近好言安慰道：“刚刚为兄只是开个玩笑，这事我跟宝兄弟提过，但是……” “哎！” 贾涵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能有什么办法！他们两个正是两情相悦时，我也不能棒打鸳鸯不是？” 赵婉君回过头来冷哼一声：“那是你不懂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我听父亲说，太子对身边的几人格外敏感，一些大臣略提几句都会引来他的不满，你宝兄弟可能大祸临头了！” “嘿嘿，你这叫危言耸听知道不？还大祸临头，你当涵哥是吓大的不成？”贾涵毫不在意的拉了赵婉君一把：“走，既然你也不感兴趣，咱们还是出去，他们俩爱咋咋，反正也生不出个娃娃来。” “你！” 赵婉君听了气的脸色发白：“你才生个娃娃！” “哎呀，我就是随口一说，别当真嘛，咱们快走，再不走教习就打过来了！” 贾涵这话说的不错，正在讲解‘梅花三弄’的梅教习已经忍无可忍！ “啪！” 梅教习狠狠的一拍桌子，瞪着贾涵跟赵婉君二人厉声道：“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 赵婉君脸刷的一下子红到了脖颈。 贾涵起身对着讲台微微躬身，大声道：“教习讲的真是太好了，我俩实在是情不自禁这才相互谈论了一番一弄，二弄，三弄……” “滚，滚出去弄！” “好好，学生这就滚。” 贾涵一把拉起不知所措的赵婉君自后门一溜烟，跑了…… “都怪你，害我也挨了训斥。” 一路上，赵婉君不停的念叨。 “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涵哥挨得训多了去了，不也过得潇洒自在？” “你？小女……我哪里敢跟您梅柳君比呢。” “哈哈，赵兄过奖了，在下也就是长得帅了点，才华高了点，学问深了点，心肠好了点……” 赵婉君笑着打断道：“脸皮厚了点！” 说完转身笑着跑开。 “不对，不是厚了一点，比城墙还厚了几分～咯咯。” “好好，竟敢说涵哥脸皮厚，可别被我抓住！” 赵婉君哪里跑得过贾涵，三两步便被拿了个正着。 “啊！” 赵婉君惊呼一声，轻轻推了推贾涵低声道：“涵大哥快放开。” “嘿嘿，叫好哥哥才行。” “好哥哥，人家再不敢了。” 两位老教习自路边经过，看着二人大庭广众之下嬉嬉闹闹眉头忍不住紧紧皱在一起。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哎，就连太子殿下也……” “东宫之事无小事，我等联合起来死荐如何？” “好！刘兄之大义不减当年，韩某自当追随！” …… 夕阳西下，一辆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缓慢前行。 贾涵，赵婉君，暖暖三人坐在马车里，随着马车的颠簸身子有些微微摇晃。 “我建议涵兄选择《诗经》作为本经，这个相对来说容易，而且涵兄在诗词方面造诣颇深。” 赵婉君想了想又道：“《尚书》《春秋》出了名的难治，虽能写出好文，不过得下大功夫。” 贾涵听了笑道：“我也是打算选择《诗经》作为本经，毕竟《诗经》我已经背的差不多了，稍微发挥一下，经魁不敢说，顺利通过应该不难。” “还是要多读，你写的那几篇文章我看了，还是有些古板，有些地方生搬硬套的很牵强。” “不急，时间还早嘛。” 一阵闲聊，马车终于来到了书院西边的街市。 贾涵跳下马车对着马夫笑道：“你就在这等着，晚上还要接我们回书院，放心，银子少不了你的。” 车夫听了赶忙说道：“爷，您放心，小的会一直在这侯着。” 一时赵婉君跟暖暖也下了马车，贾涵上前道：“赵兄要买什么？要不要在下一起……” “不用不用。” 赵婉君赶忙摆手道：“我跟暖暖去就行，涵兄请自便。” 贾涵微微一笑：“那好，半个时辰之后在这集合，然后我们一起小酌几杯。” …… 第58章 飞逝 四月清和雨乍晴，南山当户转分明。 更无柳絮因风起，惟有葵花向日倾。 …… 晴雯端着一盆清水掀帘而入，看着已经醒来的贾涵轻轻一笑。 “哎呦，咱们秀才相公醒啦？” 贾涵伸了个懒腰，看着颇有些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会心一笑。 过了个年，已经十一岁的小晴雯出落的越发妩媚多姿，只是小小瓜子脸上稚气尚未褪去，妩媚小萝莉的样子着实让贾涵心里痒痒的。 当然，是疼爱的那一种。 “听说今儿府里来亲戚了？” 晴雯将水盆放在小柜子上，一边服侍贾涵梳洗，一边笑道：“是薛姨妈一家来京了，我们刚刚去看了，别的不说，薛姨妈家的那位宝姑娘真真是个好的。” 贾涵听了默默点头。 宝钗来了！ 从宝玉的年龄来看，宝钗今年也就是刚刚十二岁，这个时间应该差不多。 原着中宝钗十四岁进府是从凤姐的只言片语中推断而出，不过贾涵怎么也感觉不真实。 首先，宝钗进京是为了待选公主郡主的入学陪侍，而公主，郡主的入学陪侍一般都是选择九岁到十二岁的女孩子，十四岁太大了，根本不可能。 其次，顽童闹学堂时金荣的母亲说过，薛蟠已经去贾氏学堂待了两年，既然薛蟠那时候已经在贾府待了两年，宝钗自然也待了两年才对。 当然，最重要的是对于贾涵来说，十二岁不大不小刚刚好…… 一时晴雯给贾涵绑起头发，系上丝绦，拍拍手笑道：“好了，我再去玩一会，前面可热闹了，爷去不去？” 贾涵摆摆手道：“你们一群小丫头闹，本秀才去掺和什么？” “爷，林姑娘也在哦。” “哦？那一会你去找雪雁就说……” 话音未落，只听外面院子里有人喊了起来。 “涵大爷在吗？” “是鸳鸯姐姐来了，快请进。” “咦，平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哎，前儿我们家爷自外面带了两只波斯猫回来，稀罕的不得了，我得先伺候这两位小主子。” 平儿将两片鳕鱼片放在小盘里，叹道：“这两天嘴儿越发刁了，除了鱼片别的碰也不碰。” 鸳鸯笑着推了平儿一把：“你们主子胡闹你也不管管，都是秀才相公了，弄这些岂不叫人笑话。” “罢罢，我可不想管，要不鸳鸯姐姐你来……” “呸，你个小蹄子看我……哎呦！” “哗啦啦……噗！” “啊！” “啊！” 贾涵跟晴雯在屋内面面相觑，外面这是怎么了？ “快快，进屋里洗洗。” “呸呸呸，平儿，咱俩今日恩断义绝！” “哎呀我的好姐姐，平儿知错了，晴雯，快出来帮忙，鸳鸯姐姐歪水里去了。” 待贾涵跟晴雯急匆匆自屋内走出，只见鸳鸯已经成了半个泥人。 脸上还好，长长的发丝上已经沾满了污泥水，一身淡黄色的衣裙也湿了大半，泥水混合着一些青草叶儿点缀其上，端是别有一番风情。 惊艳了一刹那，贾涵定了定心神，上前调笑道：“哈哈，鸳鸯姐姐怎么了？难不成跟平儿打架输了不服气，自己去泥里打滚了？” “呸，我说平儿最近越来越刁了，原来遇上了你这么一个好主子，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丫头！” 平儿赶紧上前推了贾涵一把，蹙眉道：“爷别闹了，我先给鸳鸯姐姐换身衣裳，一会着凉染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 贾涵往旁边让了一步，对着鸳鸯拱手行礼：“刚刚小生多有得罪，还望鸳鸯姐姐原谅则个。” 又看了一眼旁边晴雯嘿嘿一笑道：“去准备热水，好好伺候姑娘沐浴知道不？” 晴雯轻轻一笑：“爷，放心，奴婢一定把鸳鸯姑娘伺候好。” 鸳鸯见贾涵忽然变得彬彬有礼心里一阵悸动，然好景不长，接下来主仆俩一唱一和直把她气了个半死，有心发作一番，不过想想她现在这个样子也确实不能出去见人了，只得暂时委屈求全。 不过鸳鸯也不是吃素的，看了看前面三人轻轻一笑。 “好！本姑娘今儿说不得要借涵大爷的丫头用一用了，平儿，快快给本姑娘拿一套衣裳，前几日你不是刚做了两套吗？本姑娘先将就一下。” “晴雯，你去准备热水，太热不行，太凉不行，顺便拿点花瓣，要茉莉花的。” “你……涵大爷，你先去老祖宗那里领赏，宝玉这次进了童生，你的功劳老祖宗忘不了。” 贾涵听了哈哈一笑：“哦，感情鸳鸯姐姐这是来报喜的？” 鸳鸯看着平儿冷笑一声：“对你来说是喜，对平丫头来说可不是，没看见这小醋坛子把我都给推水里去了。” 宝玉进了童生，贾政大喜，将王夫人身边的金钏给了宝玉做屋里人，贾母更是高兴，不但把翡翠给了宝玉，对贾涵这个大大的功臣也满意至极，准备也给贾涵一个丫头使唤，不过具体是谁还未得知。 这件事其实前几日就定下来了，平儿跟晴雯早已得知，她们俩还高兴了一会子，为何？ 因为禾云家里有事，暂时离开了。 禾云一离开，本来三人的事就分摊成二人了，晴雯每日叫苦不迭，只抱怨没有了涂指甲的功夫了。 二人听了鸳鸯的话相视一笑，晴雯赶忙上前打起帘子，平儿则扶着鸳鸯进屋。 “奶奶请稍等，奴婢这就去拿衣服。” “奶奶喝茶吗？冰红茶已经准备妥当。” “奶奶今儿……” 鸳鸯面色绯红，用力推开身边二人，嗔道：“你们俩想什么呢，我就是来传个话，具体是谁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我！” 一时小丫头将沐浴的热水准备妥当，三人来到平儿房里。 晴雯一边帮着鸳鸯更衣一边笑道：“怎么就不能是你了，看我们爷刚刚的样子，怕是喜欢上你了，这会子说不准去找老太太去要了。” 平儿插上门栓，顺便寻了一套崭新的衣裙出来：“可不是，我看爷有把你要过来的意思。” “我来了，咱俩整日里掐架？” “鸳鸯姐姐来了，平儿自然伏低做小。” “呸，小蹄子没羞没臊！” 平儿将衣衫放到自己床上，对着晴雯招了招手：“晴雯，快快给奶奶除去衣衫，咱俩伺候奶奶沐浴了。” “好呀，来啦。” “啊！” 惊呼声。 “你们俩轻点！” “咦，鸳鸯姐姐，你这好大呀。” “呸，小妮子讨打。” “啊！平儿你干什么！” “姐姐好软。” “好哇，你俩以为我好欺负是，晴雯你个小蹄子也给我进来。” “啊！” “噗通！” …… 第59章 守株待兔 …… 话说贾宝玉这厮入学以来整日里跟着贾涵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时不时装病请假跟孙跃外出鬼混几天，大半年下来，四书都没读全。 山长苏谦益满面忧愁，略略提点过几次，二人也只是今日听，明日忘，后日该干啥还干啥，丝毫效用没有。 眼看县试之期临近，二人还毫无所觉，苏谦益心里那个急啊，简直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这可是和珅安排给他的任务，若是完成的好了说不准复起有望…… 他才五十出头，可没打算在这书院里终老此生，他还要将胸中才华尽情施展，他还要高官厚禄，他要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良久，苏钱谦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将身前书册狠狠合起！ “来人，备轿！” 他其实早已打听清楚，此次顺天府县试主考官乃是他当年的学生，区区一个童子试，想来也不会有人关注，问题不大…… …… 贾宝玉最近很是得意。 为何？ 自然是押题押对了！ 虽然他连四书都没读全，可架不住鸿运当头啊。 临近考试，苏谦益检查二人课业，顺便出了五道八股试题，美其名曰：押题，要二人细细琢磨。 二人回去后便请教了赵婉君一番，又让她帮忙作了十余篇八股制义，苏谦益又当场点评修改了一番，强逼着二人记诵下来，直到一字不差才放二人回家。 谁知这里面‘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一题居然押对了！ 宝玉直以为幸运女神附体，当即一字不落的抄了上去。 苏谦益那是什么水平？ 当年的一甲第三，探花郎。 他亲自点评修改过的八股制义拿到童子试里面是什么水平？ 毫无疑问，第一。 …… 荣喜堂内。 贾政跟众位清客相公相谈甚欢！ 詹光哈哈一笑，对着贾政拱手：“恭喜老士翁，士兄此次县试力压群雄，一举夺魁，实在可喜可贺也！” 单聘人捋了捋胡须亦笑道：“贾士兄以十岁之龄便高中县试第一，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未来成就实在不可限量啊！” 贾政听了心中得意至极，不过面上总不好表现的太过了，只是笑着摆摆手道：“哪里哪里，这个孽障还差的远呢，也就是这大半年跟着他大哥贾涵学了点东西。” 众清客听了叹道：“涵哥儿这次却是发挥的有些不好，以他的才学道试案首本来是囊中之物才对，可惜了位列二十九，只勉强入了一等。” 是的，贾涵位列第二十九名，非但没有人怀疑贾涵作弊，反而都认为他发挥失常了…… 本来挺高兴的一件事，可是当贾涵知道贾宝玉一字不漏的抄了那篇八股制义后，他恨不得把贾宝玉的脑袋给扇成猪头！ 自己什么水平没点数？也亏得是个童子试，否则麻烦大了！ 一边思量着如何教训宝玉，贾涵穿过了两道义门，顺着抄手游廊拐了两个弯，又前行了一段…… 一个小巧玲珑的院落出现在眼前，四周流水潺潺，密柳成荫，花团锦簇，几条幽径小路蜿蜒其中。 很明显，这不是贾母住处！ 国公府面积极大，占地近百亩，其间回廊曲折，假山，园林，院落，幽径，多不胜数，贾涵虽去过贾母院中几次，不过都是由丫鬟领路，自己当时也未多少在意，此刻…… 四下看了一番，周围并无丫鬟婆子路过，贾涵在原地转了一圈，心中不由得将鸳鸯这丫头从头到脚问候了一个遍，这叫什么事？ 你起码派个小丫头来领路？ 鸳鸯姑娘表示很冤枉，她本来就是来领着贾涵去见贾母的，谁知出了变故，她一时心乱，也就忘了此事，不过此刻的她在平儿跟晴雯的联手攻势下正节节败退，眼看就要不敌，自然也听不到贾涵用千里传音术对她身体的一番亲切问候了…… 贾涵皱着眉定了定神，没头苍蝇一般乱转也不是个事，万一要是冲撞了哪位太太小姐可就大大的不妙了，眼下最好的办法还是在原地等会，毕竟总会有丫鬟婆子路过的。 想罢，贾涵在小河边的大柳树下找了块石头坐下，正所谓守株待兔也，当然，最好能来个漂亮丫头。 …… “云妹妹厉害，来嘛，咱们再来一局。” “二姐姐，今儿你拦不住我的。” 迎春微微一愣：“云妹妹何处此言？” 史湘云起身轻轻哼了一声：“今儿你把我拖在这下棋肯定是受人所托？” 迎春脸上微红：“哪有，我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也不想出去闹，你多在这陪我一会子还不行？” “还在这给我扯谎，你脸都红了！说，是不是颦儿那丫头？” 见已经被湘云识破，迎春也不打算再装下去，起身拉着湘云笑道：“是又如何？林丫头说了，我今儿若是把你留下来，她就把吴子先生的《今古棋谱》找来送我，你就乖乖的在这跟我下棋，好多着呢。” 湘云一下挣脱开去，跑了几步停下，一边往门口后退着笑道：“我就知道！这次我非得抓住他们不可！” 这半年来湘云一直住在府中，别的时候也就罢了，但凡到了贾涵休沐日，湘云必定是要缠着林黛玉，整日里那真叫一个形影不离。 “疑神疑鬼的，你抓什么？人家师兄师妹自小在一起读书，见个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偏偏你就爱讨人嫌！” 自从元宵佳节那日，贾涵跟黛玉二人偷偷溜出酒席约会，被史湘云领着迎春，探春姐妹撞了个正着，二人私下偶尔见个面在几人中已经不是秘密。 不过大家心里都有数，此事不可外传，所以知情人也就她们三个，连惜春都尚不知道。 史湘云大笑一声：“哈哈，我就是要他们烦！” 话音未落，推门而出。 “云儿你给我站住！” 看着湘云夺门而出，迎春赶紧起身去追，无奈近日身子颇有些不适，此刻哪里追得上…… 第60章 抓住一只小白兔 …… “哐啷！”一声。 院门被推开。 史湘云一边往外跑一边回头大笑：“二姐姐你别追我，咯咯，今儿我就是要去做个讨人嫌！” 笑语连连，步伐轻盈，林中仙子般的天真烂漫。 其实她也只见过贾涵两面罢了。 第一次见面，中秋佳节。 贾涵在月下柳树上一首‘水调歌头’恍若滴仙人般光彩夺目。然后轻轻落地，彬彬而有礼的问候，转身潇洒离去。 第二次见面，元宵佳节。 这乃是她最最引以为豪的事，巧巧的用了一个金蝉脱壳，把晴雯哄得团团转。她自己却是不敢，带着迎春，探春将黛玉跟贾涵二人抓了个正着。 贾涵依然是那样的淡淡的面带微笑，问好，轻轻转身潇洒离去。 从容不迫。 想着他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即便是被自己屡次坏事，他依旧那样子，湘云不自觉轻轻的笑了。 她只是单纯想见见他罢了…… 她只是想笑一笑黛玉跟他罢了…… 她…… 她一路上边想边跑，顺着清清的小河边，弯弯的小路上，似蝴蝶般轻盈欢快。 少女此刻应无忧，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然儿，如此唯美的画面终将被不和谐的因素破坏掉！ 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姑娘，请问……” “啊！” 满怀心事的湘云顿时吓了一跳，微微一个转身，脚下却是踩到了一根小木棍。 小小的木棍被命运之神轻轻一推。 咕噜噜的微微一转…… “啊！” 又是一声惊呼！ 身子一下失去平衡，不由自主的歪歪斜斜往河里倒去。 隐约间，一蓝衫少年满脸焦急的伸手抓来…… 呵，是他！原来他也有急的时候。 “姑娘小心！” 贾涵眼疾手快，伸手抓去，却只堪堪抓住了一截衣袖。 “撕拉！” “噗通！” 溅起一片水花。 贾涵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水滴，看着手中的半截衣袖凌乱了。 话说这是哪个铺子做的衣裳？（做得好！) 老子要举报！（你们别怕，我就是说说，还请继续……） 暮春时节的河水还有些冰凉，虽然河水不深，湘云却是侧着身子半仰着倒了进去，一时呛了几口水，努力爬了几下也没爬起来。 贾涵四下看了看，心中暗暗一叹，也顾不得许多，将半截衣袖收入怀中（这还要不要脸了。)一个纵身跳了下去，双手微微一用力，便将人横抱而起。 温香软玉在怀，湘云又全身湿透。 一只粉嫩光洁的玉臂无力的搭在胸前。 一点点藕荷色的胸衣自碎裂的衣袖边沿微微探出。 几屡长长的发丝凌乱的散在洁白的玉颈上。 眼神微微有些迷离，模糊，似是还未从溺水的惊慌中反应过来。 此情此景。 虽然河水冰凉，贾涵却感觉全身有些发热，不自觉有些心猿意马起来，紧紧抱着佳人的手臂不自觉又紧了三分。 “嘤咛。” 娇滴滴的一声呻吟。 被贾涵大力搂住，湘云微微感到有些不适，终于清醒过来。 眼神逐渐恢复明亮…… 四目相对…… 恰在此时！ “哎，你……说了吗？……林姑爷好像……，听说要……贬去了……苦寒地……。” “啊？这……你怎……道的？” “哈哈，我那外甥……刑部当差（扫地)，消息可灵……了，听说朝廷的盐税银在扬州被匪人劫走，好些当官的都遭了殃。” “那咱们家大小姐……” 两个婆子由远及近，交谈声逐渐清晰……。 小溪中，原本有些旖旎的气氛一下烟消云散，二人瞳孔瞬间都有些放大。 慌得一笔。 “真是靠了！” 贾涵心中不由得暗骂一句，早不来，晚不来，此刻来的真叫好！ 虽说二人清清白白，不过此时湘云全身湿透，玲珑妙体尽显，更甚至一截衣袖没了，粉嫩雪白的玉臂裸露在外。 再加上湘云还被贾涵紧紧抱在怀里！ 现在这般样子若是被这两个多嘴的婆子发现，简直不敢想象会传出什么好话来。 只是如此近的距离，躲都没法躲！ 上前解释？ 贾涵断然否定！ 根本行不通，这样的事解释是没有用的，只会越描越黑。 贾涵自己当然没什么事，最多得一个风流少年郎的名头，本来他在烟雨楼七步成诗，得东方韵青睐的故事已经传遍大江南北，即便再多一两件风流韵事也无伤大雅。史湘云可就完了，未出阁的姑娘，衣裙不整，全身湿透，于男子搂搂抱抱…… 杀人灭口？ 这个办法可行！ 思量一番，贾涵皱着眉看了看身边不远处一颗人头粗的大柳树，又重新回头看了看两个还在滔滔不绝的婆子。 从二人的移动轨迹来看，迟早会路过他俩身边，也必然会发现他们俩！除非两个婆子眼瞎了。 “你还能走吗？” 贾涵在佳人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湘云原本冰冰冷的身体此刻已经感觉有一团炽热的火焰在心中燃烧，艳丽的红霞自眉梢一直染到了手指尖。 不知为何，两个婆子的到来她并没有感到害怕，因为有他在！ 总是风轻云淡的他。 仅有两面之缘的他。 这就是安全感。 湘云心中想着：黛玉即便被自己几人当场抓住依然脸不红，心不跳。这便是原因吗？ 轻轻点了下螓首，小嘴未开，只鼻中惜字如金般哼出一字。 “嗯。” 贾涵轻轻松了口气，这丫头不错，遇到此等事情没有慌乱的大喊大叫。 “你听好，待会我只要一动，则必定会引起那两个婆子的注意，你记住！千万不能被看到脸！” “嗯！” 依旧是惜字如金的一个字！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晰了。 感受到怀中佳人轻轻歪了歪头，贴在了自己胸前，贾涵微微一笑。 聪明的姑娘，湘云姑娘。 为什么有种默契的感觉在里面呢？感觉就像是黛玉师妹一样！ 虽然贾涵以前也仅仅见过这丫头两次，并且这是两人之间第一次对话。 不再犹豫，贾涵微微紧了紧怀中佳人，奋力迈开大步向岸边柳树下走去…… 第61章 好多着呢 …… “噗通。” “噗通。” 贾涵三两步跑上岸，将湘云小心的放在柳树后。 “你躲好了，我去引开那两个婆子你再出来！” 湘云靠着柳树后，慢慢站直了身子，微微点头，浅浅的嗯了一声。 “回去洗个热水澡，别忘了喝点姜汤去去寒。” “嗯。” “那我过去啦？” “嗯！” “嗯嗯嗯！你就会嗯？说句别的！” “涵大哥。” 湘云直羞得螓首低到了胸前。 贾涵伸手摸了摸湘云湿漉漉的鬓角淡淡一笑。 “乖哈！” …… 话说能在贾府混的婆子哪里有一个省油的灯，用凤姐的话说就是‘错一点笑话打趣’，‘偏一点指桑骂槐，’‘坐山观虎斗’‘引火吹风’‘推倒油瓶不扶’等等…… 此刻两个婆子早已麻利的转身走开，一边却小声嘀咕起来： “这哥儿好生俊俏，却是面生的紧。” “嘿嘿，你不认得他，我却见过他几次，他就是涵大爷，他父亲可是个大官，管着整条大运河呢！” “那丫头是谁？” “我看那穿着不像丫头，倒像哪个小姐穿的。” “哎呦呦，那可真是了不得了！” “咱们快回去一起说道说道，府里就那么几个姑娘，没准能合计出是谁！” 两人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加快脚步，这可是个天大的消息！足够做她们这些婆子们闲来无事的谈资了。 当然，在外面也有了吹嘘的资本了！ “站住！” 两个婆子心里一惊，悄悄互视一眼。 其中一个婆子回身陪着笑道：“哎呦，涵大爷，您找我们什么事呢？” 贾涵轻轻一笑。 “什么事？呵呵，你说呢？” “林之孝家的派我俩去夫人那取东西，可耽误不得，大爷若是没什么事……” 贾涵一挥手打断道：“爷当然有事，你们俩先跟我来！” 两个婆子又对视一眼，都笑道：“爷有事可安排不到我们头上，我俩是太太的人！” 果然都是些老顽固头！ “那行，我去找赖大过来，你们两个我记住了！” 贾涵说完径直向前行去，他已经打定主意，若是这两个婆子不识抬举，说不得要心狠手辣一波了！ “涵大爷说的哪里话。” “涵大爷有事尽管吩咐就成，哪里用找赖总管。” 两个婆子还算识趣，一听贾涵提到赖大，赶忙上前拦住陪笑。 贾涵冷笑一声，道：“你俩跟我来！” 贾涵也不怎么认识路，带着二人随便转了半圈，这才停下脚步笑问道：“你们刚刚看到了什么？” 一个婆子忙笑着回道：“哎呦，我这老眼昏花的，什么都没瞧见。” 另一人也附和着笑说道：“是啊是啊，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什么都看不见了。” 贾涵冷的哼了一声：“没看到最好，但凡外面有一丝风声，你俩卷铺盖走人是最轻的，家破人亡时可别怪爷我心狠手辣！” 见贾涵说的厉害，二人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是是是！” “大爷说的哪里话……” “我也不是那种心狠之人，你俩报上名来，若是一直相安无事，少不了你们的好！” 二人已经被贾涵吓破了胆，听到贾涵问及姓名，都心下踹踹不安起来，眼神飘忽不定。 “回爷的话，我是刘……” 贾涵见二人眼神闪烁便料定其中有鬼，正欲再想办法，忽见一俏丽丫头自远处行来。 贾涵见了顿时大喜，忙招手喊到：“姑娘这边！” 那丫头微微一愣，接着快步走上来，微微屈膝行礼。 “涵相公安。” 自从贾涵进了秀才，一些丫头见了贾涵便以相公相称。 贾涵摆摆手笑道：“姑娘客气，请问姑娘，这二位你认识吗？” 那丫头瞧了一眼上前笑道：“这不是吴大娘，孙大娘吗？” 两个婆子面露尴尬之色，陪笑道：“彩霞姑娘好。” 贾涵深深的看了二人一眼，冷笑道：“你们两个可以走了，爷说的话好好记在心里，别叫爷哪天亲自找上门了！” “爷放心！爷放心！” 两个婆子忙不迭的发了誓，后退着仓惶离开，至于心里到底何种想法却也不得而知了。 贾涵这才回身对着彩霞拱手笑道：“今日多谢姑娘帮忙。” 彩霞奇怪道：“爷，这是怎么回事？哎呦，你身上这是怎么了？”她刚刚也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贾涵下身竟然湿透了。 贾涵淡淡一笑：“没事，刚刚踩小河里面去了，姑娘若是不忙还要劳烦姑娘带一下路，把我送回去换身衣裳，我这来的少，还不太熟悉。” 彩霞听了忙上前道：“爷说的哪里的话，快请跟我来，可千万别着凉了，这么冷的天，怎么能到河里去玩呢？” 看着贾涵满不在乎的样子，彩霞轻轻蹙眉，又道：“我妈经常说她小时候淘气，爱下河玩，后来就落下了病根，如今年纪大了总是说腿疼。爷就是贪玩也应该等天大热才行，现在这个时节水又凉，一不小心落下病根可怎么办！” 贾涵苦笑道：“我没下河玩，就是不小心踩下去了，不过今儿在下欠了姑娘一个人情，日后若有难处，可来寻我，必定不会推辞。” 彩霞轻轻一笑：“爷客气了，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 见几人走远，史湘云悄悄自柳树后探出身，四下并无人。 “阿弥陀佛！” 湘云暗暗念叨了一句，也亏得她跑出了不远，迎春的院门此刻还未关。 踮起脚尖飞跑了几步，离院子尚有一段距离，忽听墙角处有人嬉笑打闹着跑了过来。 “完了！” 湘云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全身湿透还好解释，这衣衫不整如何瞒得过去！ “你是不知道我们家的那个亭子比你们这的好看……啊！姑娘？” “史姑娘……你？” 湘云看着转过弯来的二人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一时感觉手脚都有些发软起来。 “我刚刚掉河里去了，快快扶我进去换衣裳。” 翠缕跟司琪赶紧上前扶住湘云，往院中跑去。 这个样子若是被人看到那还了得！ 翠缕皱着眉道：“姑娘，你的衣裳……” “被树枝挂了去了。” “啊？那怎么行，我去找回来！” “回来！” “姑娘，若是被人捡去那还了得？” “早被风吹走了。” “不会呀，今儿没风呢？” “被河水冲走了也未可知。” “可是今儿……” “没有可是！”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迎春房中。 迎春还在叹息没有完成林丫头交代的任务，忽见二人架着湘云进屋一时还有些懵。 “云儿妹妹……你？这是？” 湘云表情很淡定：“跑的太快掉河里了。” 迎春小手轻轻指了指湘云的衣裳：“你的……” “被树枝刮走了，又被风吹了去，活着是被河水冲走了，总之再也找不到了。” 迎春听了皱眉道：“那还了得，万一被哪个……” “阿嚏！” “阿嚏！” 连着两个喷嚏，湘云揉着有些发酸的鼻子道：“二姐姐，快别审我了，我先洗个热水澡要紧。” 迎春赶紧吩咐了一下小丫头烧水，又看着湘云笑道：“我说的可对了？乖乖在这陪我下棋，好多着呢。” …… 第62章 大家都笑了 …… 贾宝玉县试考了第一，在荣宁两府来说是一件顶了天的大事！自四月二十这日起，两府中便开始张罗。 四王八公等相交甚好的公府豪门世交；贾政，贾琏，贾赦等在官场上的同僚，两府的各支姻亲等都发了请柬，甚至远在金陵的故旧老亲，在山东的河道总督贾雨村处都送去了消息。 来不来是一回事，宝玉夺魁的消息一定要送到！ 年轻的子侄一辈来府上请安，最少也得一个刻着状元及第的小银锭，一时间但凡有些亲戚瓜葛的都纷纷来府中请安。 又有外出张罗戏班子的，置办流水席上瓜果菜蔬的，各位亲戚族人上门送礼的等等，一时间门前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其场面之阔大，用度之奢靡，直让人看了惊叹不已！ 全府上下得意洋洋！ 知道的是说荣国府出了个了神童，不知道的还以为府里出了个状元。 不过要说起得意之人来讲，贾宝玉尚算次之，现下最最得意之人当然非王夫人莫属了！ 这大半年来贾敏因记挂着远在扬州的丈夫，根本没心情理会王夫人的小心思，基本上每日里领着黛玉在贾母处请了安，随意说笑一回便回自己院子，或教黛玉念书下棋，或独自感伤，或跟前来的李纨凤姐闲话，深居浅出。 如此种种，皆让王夫人以为贾敏定是别有所图，又加上其女黛玉长了一副狐媚子的俏脸，每每引诱的宝玉魂不守舍，自以为看破，暗自冷笑：我儿岂是谁都配得上的？ 偏偏他的宝贝儿子也争气，最近一下成了‘文曲星下凡’（府里人都这么说的。）这可让王夫人更加得意忘形起来。 …… 此刻贾母院内。 贾母歪在炕上，旁边琥珀，玻璃站着伺候。 王夫人，薛姨妈，贾敏，凤姐，李纨，尤氏，秦氏，宝玉，宝钗，黛玉，湘云，迎春，探春，惜春等挤了满满一屋子。 薛姨妈一家其实昨日便来了，只不过府中近日事多，她们又是初来乍到，忙着安顿了一番，直到今早才空出了空闲来贾母处闲聊。 如此多的莺莺燕燕之下宝玉自然是如鱼得水，特别是今儿又来了一个不次于林妹妹的宝姐姐。 而且慈爱的薛姨妈不跟林姑妈一般，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让人不敢亲近。宝姐姐温柔大方也不跟林妹妹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王夫人搂着怀里正在撒娇的宝玉笑道：“如今你也算是有功名的人了，将来还要考举人，考状元，怎的还如此。”虽如此说，手中却是爱怜的摸着宝玉的大脸，说完还轻轻撇了对面的贾敏一眼，心中得意万分。 薛姨妈笑道：“我的儿，快过来让姨妈也看看，沾沾文曲星的才气儿。” 一时，贾宝玉腆着脸又钻入薛姨妈怀里作弄起来。 贾敏看了只是轻轻一笑，随手剥了一颗刚刚自南边运来的荔枝放入口中。 “嗯，不错，这荔枝甜。果然是‘一骑绝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王夫人得意的笑了：“那是自然，这个时节的荔枝千金难求，宝玉爱吃，还必须是新鲜的，我自南边要的，走了数千里，其味未变，已至京师！” 好一个‘味未变，已至京师！’ 贾敏吃着荔枝轻轻的笑了。 黛玉捂着脸偷偷的笑了。 薛姨妈跟着笑了。 宝钗刚来，情况不明，也随着笑了。 王熙凤皱着眉笑了，她能感觉出，贾敏不是在夸荔枝好吃…… 探春很无语的笑了……又是这样！ 这是一首讽刺诗！讽刺诗！讽刺诗！ “妃嗜荔枝，必欲生致之，乃置骑传送，走数千里，味未变，已至京师。”这是杨贵妃外传里面的一句话。 说实话，但凡能听懂的，都不是好孩子……可见探春跟着黛玉这半年学了些什么！ 最后，大家都笑了，其乐融融。 …… “涵大爷跟鸳鸯姐姐来了。” 听到小丫头传话，宝钗忙起身就要回避。 贾母笑道：“不用，宝丫头你坐着，都是一家人。” 随着贾雨村权势日益升高，最多一两年，入军机参赞朝政已是板上钉钉，作为四大家族在朝中的最强依仗，尤其是作为四大家族之首的贾家，必须要笼络住这个朝中的靠山，普通的连宗已经有些勉强了，联姻势在必行！ 关于这一点贾政，贾赦都跟贾母商量过，只不过究竟是迎春还是探春还未决定罢了。 当然，此事暂且只有他们三人知晓，尚未跟贾雨村商议……若是有个嫡女的话自然好说，只是现在嘛…… 宝钗听了只得落座，因见其余家中姊妹都未回避，也不再纠结，她也正想见识见识这位最才名满天下的‘梅柳君’！ 一时二人入的屋内，凤姐看着身着蓝衫，头戴方巾的贾涵微微一愣，接着指着鸳鸯笑了起来。 “哎呦，鸳鸯这请人的，自辰时就去请人，硬是请到了午时，就是上花轿都没你这么费劲？” 听到上花轿三字，一屋子少女顿时红霞染面，纷纷低下头去。 鸳鸯听了顿时蹙眉道：“老祖宗，你看看这像个奶奶说的话，你也不管管她，越发……” “咦？” “鸳鸯你衣裳都换好了？” 眼尖的凤姐未等鸳鸯说完便又一次发难。 众人都笑了，鸳鸯刚刚走时她们基本都在，可不就是换了衣裳。 鸳鸯听了脸一下红了，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却听身后贾涵轻轻咳了一声。 “平儿跟鸳鸯姐姐闹了两下，鸳鸯姐姐不小心歪水里去了，这才来晚了，还请嫂子莫怪。” 迎春听到歪水里顿时一乐，看向身边湘云，只见她正望着门口呆呆出神…… 第63章 要了一个寂寞 …… 一时，贾涵上前给贾母，王夫人，邢夫人等请了安，顺便看似不经意间的一个回身，屋内的众位金钗已经尽收眼底。 十二金钗之首的黛玉师妹虽然最近出落的越发妩媚多姿，不过已经很熟悉了，此刻时间宝贵，直接略过……（禽兽禽兽！） 温柔可亲的迎春，哎呀，皮肤真是白腻，如果能过去掐一把的话……（一个耳光。） 顾盼神飞，文彩精华的贾探春……话说探春妹妹这眼神什么意思？（你自己干的好事！） 黄毛丫头惜春……太小，还是算了，毕竟来日方长，毕竟她也会慢慢长大，毕竟涵哥虽然有些禽兽，不过多少也算是个正人君子！（才怪！） 娇俏可爱之湘云妹妹……可惜了，刚刚两个那婆子打扰了好事，否则可能还有机会多抱那么一会。（一个耳光。） 哎呦，这位不认识妹妹的莫非就是…… “这是薛姨妈。” 凤姐笑着上前介绍道：“姨妈昨儿个刚来，还不知道，这位是贾雨村大人的公子，涵大爷。” 薛姨妈忙上前拉着贾涵的手道：“好孩子，我在金陵就听说过你，今儿可算是见着真人了。” “姨妈客气了。” “好孩子，等有空去姨妈那里坐坐。你哥哥比你大不了几天，你们正好一起玩。” “一定一定！” 凤姐似笑非笑的看了贾涵一眼，拉着宝钗道：“这是宝钗妹妹。” 宝钗微微行礼：“见过涵大爷。” “妹妹无需多礼。” 贾涵单手虚扶，一本正经。 一时众人随意落座，贾涵笑着看了一眼另一边的黛玉，轻轻眨眼。黛玉当然明白什么意思，忙骗过头去跟湘云说话，装作没看到。 “看好了谁？一会我帮你要。”凤姐在旁边拉了一下贾涵的胳膊压低声音笑道。 贾涵收回目光，尴尬的笑了笑：“二哥近来可好？” 凤姐盯着贾涵嗔怪道：“被你这个小鬼骗得好惨，说好的是个河道主官，怎么成了个同知？” 贾涵忙道：“凤姐错怪兄弟了，我老师说了，再有一年半年的主官张秋季就要告老还乡了，到时二哥也差不多熟悉了流程，主官一职跑不了的。” “那好，等你二哥升了主官，再请你吃酒。”凤姐当然也知道主官一职权利大，责任同样也大，贾琏匆忙上任却未必是好事。先在河道同知上呆个一年半载最为妥当，她也只是想再提醒一下贾涵罢了。 想了想又笑道：“可看好了谁没？听宝兄弟说你对琥珀那丫头有意思？你若不好意思开口，要不要嫂子一会出手帮你？” “真的？那可多谢嫂子了。” “谢什么，把你哥哥的事记心里就成。” 这边贾母见凤姐跟贾涵聊的开心，便开口笑道：“凤丫头，鸳鸯好容易把你涵兄弟请来，你个破落户可别把他给吓跑了。” 凤姐哎呦一声，起身上前走了两步拉着贾母的手笑道：“老祖宗，涵兄弟现在还没要到想要的人，不要说我，就是咱们一起上人家也不会走的。” “哈哈哈……” 贾涵：“……” 满屋子人看着贾涵大笑。 黛玉，湘云，迎春，探春等都掩着嘴儿偷笑，她们都听宝玉说了，贾涵看上了贾母身边的一个丫头。 贾母看着贾涵笑道：“听说你身边的丫头有一个家里有事回家去了？” “是的，禾云家里有事回家了。” 想起禾云的不辞而别，贾涵颇有些伤感无奈，看来该走人的总是会走的。道终究不同！ 见贾涵似乎有些伤感，贾母笑着安慰道：“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要不放心就派个人去看看，若能帮上咱们也出一把力。” 贾涵笑着摇头道：“不用，她写信来了，过会子她家里事忙完了就回来。” “那就好。” 贾母看着贾涵又笑道：“既然你那里缺了人我就再给你补上一个，涵哥儿可有中意的？” “我知道！” 未等贾涵开口，凤姐抢先嘻嘻一笑：“涵兄弟跟我说他中意鸳鸯。” 刹那，一屋子人向着鸳鸯看去。 日！贾涵心中大骂不已。 鸳鸯脸色一下变得通红，指着凤姐嗔怪道：“二奶奶今儿就是要跟我过不去。” “我没有！” 贾涵也狠狠瞪了凤姐一眼，解释道：“我真没有……” “有也不给你。” 贾母拉着鸳鸯笑道：“我的事可全靠鸳鸯了，离不开，涵哥儿另选一个。” 凤姐又笑道：“老祖宗，我刚刚话没说完呢，涵兄弟说鸳鸯跟琥珀都好，既然鸳鸯老祖宗舍不得，琥珀这丫头我可要替涵兄弟先占下了。” 还在贾母身边的琥珀一下红了脸，转过身去不敢看众人，这件事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宝玉要翡翠时跟她提过。 对于跟着贾涵她心里还是高兴的，虽然贾母身边也不差，可贾母年纪毕竟大了，自己这些人迟早都会出去的。 琥珀在府中已经多年，对于府中的一些事还是很了解的。 鸳鸯，自己，翡翠，玻璃，珍珠，鹦哥等都是这几年新选出来伺候贾母的，在自己这些人之前还有好多。 她们年纪到了，有的放出府去嫁人了。有的不愿出府，找了个府里的管事嫁了，继续留在府里做了管事媳妇。有两个运气好的，长得标志的被府里的大老爷看中，要去做了姑娘，不过到如今也没能混上个姨娘。 眼下轮到她们了。 珍珠送给了宝玉，鹦哥送给了黛玉，翡翠也跟了宝玉，自己…… 自己也不差！ 虽然她也没见过涵大爷几次，不过从晴雯跟平儿来看，跟在涵大爷身边…… “你倒是会挑人，我身边总共就这么两个贴心的人儿了。”贾母拉过琥珀笑道：“琥珀这孩子我也舍不得，不过你既然说了，我就给你留着，如今她再跟我一两年，我才舍得放她过去。” 贾母有自己的考量，迎春，探春，不管哪个嫁过去都少不了陪嫁丫头，总要有两个能顶事的，琥珀先占了一个。 凤姐忙看着贾涵笑道：“哎呦，涵兄弟还不快谢谢老祖宗，她老人家亲自帮你调教两年，这事别人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多谢老祖宗……疼爱！” 感情我这是来要了个寂寞…… “哈哈哈……” 第64章 诱因 …… “恭喜师兄蟾宫折桂哟。” 眸光流转，巧笑倩兮。 夕阳西下。 黛玉院落外回廊尽头。 小小的一座假山上。 一石台。 两石凳。 一壶果酒。 两盏玉杯。 一俊美少年。 二窈窕淑女。 贾涵将杯中果酒一饮而尽，淡淡一笑：“这算什么，小试牛刀罢了。” 黛玉亦举杯轻轻小饮一口，这已经是第二杯了，虽然只是果酒，不过此时黛玉俏脸脸上已经微有了些许红晕。 雪雁上前给贾涵又斟满了一杯，接着看了看黛玉身前的空杯欲言又止。 “雪雁，快给你们姑娘也倒满，再喝一杯无妨。” 雪雁蹙眉道：“爷，姑娘她……” 黛玉笑着摆手道：“不行了不行了，今儿已经喝不少了，再不能喝了。” “不会，这可是你请我喝酒，你先不喝了算什么事？” “师兄，您现在可是堂堂秀才相公，怎么能跟我一个小小女子一般见识呢，我还是来给师兄斟酒，还要多谢师兄帮我把雪晴找了回来。” 贾涵端起酒杯，看着面前娇俏可人的师妹轻轻一笑，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又是一饮而尽，黛玉亲自上前斟酒。 “师兄，再来一杯。” “好！” “师兄，再来。” 一杯又一杯，贾涵也不自觉喝了个六七分。 见贾涵已有了几分醉意，黛玉眼珠微微一转，又上前添了一杯酒，轻轻拉了一下贾涵衣袖，娇声道：“师兄，不知……前日娘亲跟你说了些什么？” 这是她最近一直记挂着的事，已经两天没睡好了，几番思量下终于想出了一个‘妙计’。 贾涵听了随意摆摆手道：“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要我劝劝你，别伤心，官场上升迁贬降乃常有之事，你父亲虽然暂时被贬去了辽海做县令，不过也是一时珍珠蒙尘，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这我知道。” 黛玉轻轻一笑：“老师当年不也是被罢官去职，如今才能平步青云，我说的不是这个。” 好嘛，你这丫头倒是心大，被你母亲三言两语就给糊弄住了。 百万两盐税银被劫走，那可不是说着玩的，身为巡盐御史的林如海难辞其咎，这次要不是和珅在里面出了力，虽然不至于抄家灭族，最少也是一个流放三千里。 “还有就是辽海那边苦寒，你母亲不带你去也是为了你好，等过几年你父亲的事过去了，自然会……” 黛玉蹙眉打断道：“这些我娘走的时候都跟我说了，师兄你就不要再重复了，还有没有别的？” “别的？” 贾涵想了一下，哈哈一笑：“我记起来了。” “师兄快说。” “你娘说……” “师兄你快说嘛。” “你娘说今后她不在府里，你就得听师兄的话，她给你留下的钱不够了就来找师兄要，不可……” “这些我也知道，还有呢？” “还有就是……其实你娘私下里已经把你许配给我了……哎呦！” 黛玉狠狠的推了一把贾涵，拉起雪雁道：“臭师兄就知道胡说八道，我们走，叫他一个人在这山顶做美梦！” …… 夜幕降临。 梨香院内。 薛蟠跟贾蓉，贾墙刚刚在外喝了个大醉，正被一个清秀小厮扶着摇摇晃晃而回。 此刻酒劲上涌，正飘飘然如荡云端，偏偏这小厮又十分得情趣，手上不免一时发痒，胡乱作弄了几下。 “哎呦，爷，您轻点。”声音娇滴滴悦耳，直把薛蟠酥了个半倒。 薛蟠得意一笑：“哈哈，你个小蹄子味道真不错，改天爷把你要过来，你就跟了我。” 薛姨妈跟宝钗在屋里看了忍不住眉头紧蹙，来京大半个月，薛蟠非但没有长进，只是每日里斗鸡走狗，喝的烂醉，比在金陵时更不堪了。 宝钗叹道：“妈，哥哥天天这个样子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以前在家里就他自己，虽然胡闹，却也无事，现在……” 有些话她不好说出口，不过她相信母亲明白，贾府中的这些年轻一辈，实在没几个好东西了，比他哥哥还不如。 薛姨妈看着宝钗无奈道：“你哥哥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叫他老老实实在家呆着怕是比杀了他都难受，现在肯去贾族的义学读书总比在外胡混来的好，多少能有些进益。” 宝钗摇头道：“有没有进益不说，先别染上一些坏习惯最要紧，我看贾族义学不去也罢了。” 薛姨妈想了想道：“这几天你们姐妹一起玩，我看宝玉也时常跟着，涵哥儿却是不多见？” 宝钗听了笑道：“涵大哥自然不会跟我们在一起胡闹，这些天也只来过一次罢了。” 薛姨妈又道：“他人怎么样？总听人说他是梅柳君，才华横溢。” 宝钗面色微红，低头道：“妈，我都没跟他说过几句话，如何知道？” 薛姨妈笑道：“我是说改天让你哥哥把他请这里来吃酒，看看能不能让他把你哥哥也带到书院里，你看如何？” 宝钗听了眼睛一亮，笑道：“哥哥若能进入书院读书自然强过在义学里面百倍，也不指哥哥能学多少，只是少染一些坏习惯，少惹是非也就罢了。” 薛姨妈笑道：“我听你姨母说了，宝玉以前也是极恶读书，死了也不去书院，贾哥儿不过略劝了几次，他就去了， 看了看门外，薛姨妈又悄悄道：“前几天她问老太太要个丫头，老太太没舍得，咱们送他一个，不愁他不帮这个忙。” 宝钗愣了一下：“妈，你是说香菱？” 薛姨妈皱眉道：“你哥哥为她打死了人，我总感觉这丫头不吉利，趁早放出去的好，省的你哥哥总是惦记着。” “可是……” 宝钗稍稍犹豫了一下，蹙眉道：“哥哥怕是不愿意把？” 薛姨妈道：“别的事也就罢了，香菱绝对不能留下，那边的案子到现在还没个了结，是好是坏也不知道，看到她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宝钗忙上前安慰道：“妈，你也别太担心，舅舅不是说他已经派人去看了吗？我们只等消息就成了。” …… 第65章 八九不离十 …… 二月二龙抬头！ 秦淮河畔的一艘豪不起眼的画舫上，东方韵站在垂帘内眉头紧锁，一语不发。 禾云跟禾月手持宝剑，站在帘外纹丝不动。 半晌。 东方韵轻声道：“刘将军还未到吗？” 其中一位年纪较大的老者上前躬身行礼：“殿下，刘将军他……” “说！” “他说身体不适，所以……” “啪！” 东方韵手中茶杯捏了个粉碎，丝丝鲜血顺着纤纤玉手流淌而出。 “父皇在世时说过，众位若想离开不可阻拦，刘将军既然决定……” “哈哈哈……”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大笑。 众人一时皆是大惊，有的拿起武器准备迎敌，有的靠窗走了两步准备跳湖逃生，有的则已经开始思量是不是要先投降再某后路…… “吱呀。”一声，门开。 刘千里带着儿子刘太昂首阔步走了进来。 众人见此都松了一口气，纷纷上前行礼。 “刘将军好。” “刘将军来了。” “众位兄弟客气，刘某因病来晚一步，还请诸位赎罪。” “刘将军病中都能按时前来，我等佩服。” “哪里哪里。”刘千里很是谦虚的四下略一拱手，随后对着帘内女子躬身行礼：“臣刘千里参见公主殿下。” 其子刘太也对着帘内略一拱手：“臣刘太参见公主殿下。” 东方韵面纱下的绝美面容泛起一丝冷意，不过还是被其强行压了下来，轻轻一笑道：“刘将军不必客气，请坐。” 一时众人落座，刘千里皱眉道：“不知公主殿下这次招我等来此所为何事？老夫在大理那边大败夏军，已经恢复大半云滇地区，眼看大事将成！” “刘兄在云滇的辉煌战绩钱某虽在山东但也听过不少，实在大快人心也。” “有刘兄在，恢复我大明社稷指日可待！” “刘兄若准备北伐，张某在四川随时准备起义接应！” 一时间屋内马屁声四起。 好一会，众人才没了声息，都看着帘内人影默不作声起来。 “众位叔伯讲完了？” “哎呀，我等同僚就别重逢，甚是喜悦，一时忘了规矩，还请公主殿下责罚。” 刘太起身嘿嘿一笑：“臣也忘了规矩，实在该罚，劳烦公主殿出来……” “胡闹！” 刘千里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怎么跟公主殿下说话？还不快退下！” 刘太听了父亲的训斥毫不在意，回到座位上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刘千里起身行礼道：“还望公主殿下海涵，犬子……” “无妨！” 东方韵轻声道：“今日请众位来此乃是商量一件大事。” “不知是何等大事？” “根据可靠情报，一批满载百万两白银的货船将在三月中旬自大运河北上……” “百万两白银！” 屋内众人一时呼吸急促起来，就连刘氏父子也眼毛金光。 “是的，消息绝对可靠，不过递消息的人说了，他需要其中一半。” “什么！” 刘千里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递个消息就要一半？他以为他是谁！” 此刻的刘千里已经把这百万两白银视为自己的囊肿之物了，如何容得下他人染指。 “就是，不就是一个消息，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反正消息已经得到了，管他呢，咱们自己干！” 一时屋内又是一片嘈杂之声。 帘内的东方韵感到一阵的心累，她现在是真想一甩手走人！ 其实自她父亲去世以后，真正听她的人已经不多了，要么就是怀着什么不轨心思接近她，要么就是阳奉阴违，要么直接无视她。 毕竟她是个女孩儿。 大明朱家最后一丝血脉……断了！ …… 此次朝廷税银被劫一案震惊朝野，直到四月中旬事情的余波才渐渐平息。 关于此次税银被劫，那可真叫一波三折。 起先，押送税银官员李勤事先得到秘密情报，日月会秘密集结金陵城外运河码头，意图劫银。 偏偏李勤此人志大才疏，混了半辈子官场只混了个押运官，心中难免有些不服。 此次日月会来袭，他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机会就得把握住！ 他暗中联络了江苏总兵赵文明，说明利害关系，这赵文明也是个官迷，二人都是立功心切，一拍即合。 于是，在身边师爷农桂的建议下，赵文明用了‘暗度陈仓’一计，往码头上运去的通通都是石块，真金白银则从陆路提前两天便出发了。 江苏总兵赵文明也密密集结精兵强将埋伏于运河沿岸，只等着日月会反贼入网。 一切准备就绪，二人等啊等啊，终于等来了消息…… 税银被劫走了！ 自始至终，码头上连个日月会的人影都没出现。 二人这才明白中计，不过两天时间已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正悔恨不已…… 偏偏就在此时，情报传来，日月会内部分赃不均，在苏州吴江区一带发生内乱，甚至自相残杀起来。 二人大喜过望，当即点齐兵马昼夜兼程，一路杀向吴江区，由于时间紧迫，二人只带了五百骑兵前往，堪堪在殷家荡附近追上叛贼。 此刻的几方叛逆还在你争我抢，忙的不亦乐乎，看到官军骑兵追来，四下逃窜，大败，只顾的逃命，税银也丢了一地。 二人大喜，草草打扫战场，只留下百余骑看守，余者乘胜追击而去。 夜幕降临，二人满载而归，甚至叛逆大将刘千里都被赵文明射一箭，生死不明，二人请功的奏折都已经写好，偏偏又发生一件奇事。 看守银子百余骑没了，他们看守的百万两银子自然也是不翼而飞…… 几番争斗下来，银子弄来弄去，最后到底去哪了谁也不知道。 “哈哈哈……” 当贾涵得知这些时忍不住哈哈一笑，他只是知道税银被截了，却不知道里面竟有这么一些弯弯绕绕。 禾云蹙眉道：“爷，你笑什么？” “笑你们竹篮打水一场空呗，不过给你们提供情报之人还真是厉害，竟然连押运的时间，地点，人数说的一字不差。” “那是自然，此人神通广大，可惜没有算到我们竟然关键时刻发生……” “不！他算到了！” “什么！爷，你是说……” “八九不离十！” 第66章 月明星稀 …… 话说禾云自那日归来，姐妹三人重聚自是喜不自胜，这日晚间，给贾涵准备好了酒菜，三人便在一旁闲聊起来。 晴雯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笑道：“咱们爷倒也省事，上次我去找袭人姐姐那里拿样子，她们正伺候宝二爷吃午饭，十几个大小丫头，摆饭的摆饭，倒茶的倒茶，满满一大桌。” 晴雯一边说着一边伸着青葱般玉指数：“十几个菜不算完，又有老祖宗那里派人送来的两盘红烧鹿肉，太太那里派人送来的火腿肘子，那可真真叫一个热闹。” 平儿给贾涵添了茶，笑道：“这你可就大惊小怪了，咱们府上除了爷，谁不是如此，咱们这边还算不得什么，东府上珍大爷那里，我跟二奶奶去时见过几次，满满三十多道菜，十几个媳妇丫头伺候，他却只喝酒，菜一点也没动。” 贾涵美美的喝了一口果酒，笑道：“你们可别吓唬我了，三菜一汤吃着刚刚好，再多了看都看饱了，反而没了胃口。”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小丫头喊到：“宝二爷来了。” 接着就见宝玉风风火火的推门而入。 “大哥，快！” 宝玉跑的有的上气不接下气。 贾涵看着神情激动的宝玉笑道：“怎么了？你爹又考你了？” 宝玉轻轻锤了贾涵一拳笑道：“大哥你真扫兴，快快跟我来，今儿我认识了一个神仙般人物，正要求大哥一件事。” 贾涵不紧不慢的喝了口酒道：“什么事说来听听，太麻烦的事可别找我。” 见贾涵兴趣不大，宝玉上前拉起贾涵便往外拽：“大哥到了就知道了，我保证你见了也绝对喜欢。” 贾涵无奈，回身对着平儿道：“你们吃饭，不用等我了。” “爷，少喝点！” 晴雯犹自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今晚轮到她伺候了，实在是怕贾涵喝多了乱来。 却说宝玉拉着贾涵一路穿门过廊跑出府去，接着进了东府那边，随意拐了几个弯，穿过垂花门，义门，便进了内院。 莺莺燕燕的丫鬟媳妇见了宝玉跟贾涵也不认生，纷纷道： “宝二爷来了。” “这位小哥是……” “哎呦，这位是涵大爷，我去西府时见过。” 贾涵只得笑着点头问好，拉过宝玉狐疑道：“宝玉，咱们这是要做什么去？” 他现在还满心疑惑，神仙一般的人物，除了黛玉宝钗，那就只能是秦可卿了，难不成是去见秦可卿？ 想想当年那梦中的销魂滋味，贾涵嘿嘿的一笑，今儿难道还有机会重温旧梦…… “到了你就知道了！” 二人继续行了一段，到了内厅，宝玉推门而入，贾涵信步跟了进去。 “大哥，看，这次我可没骗你！” 内厅正中，一含羞带怯的少年俏生生立在桌前，眉清目秀，粉面朱唇，举止风流，见人未语面先红，女儿态十足。 好一个窈窕淑男兮，君子好逑。 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 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 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 一时各自见过面，丫鬟端上茶果，三人在里间小酌起来。 宝玉浅浅喝了一口，看着贾涵叹道：“小秦相公去年业师病故，偏他父亲如今年老体弱，公务繁忙，也没空教导，如今却在家闲着白白荒废了学业。” 秦钟忙道：“虽未曾忘记温习旧课，然读书一事，必须得有一二知己为伴，时常大家讨论，才能有益。” 贾涵放下酒杯笑道：“那秦相公的意思是？” 宝玉不待秦钟答话，抢先道：“大哥何不去求了苏山长，让他来书院跟我们一起读书习字，彼此之间也有个照应，如此一来岂不快哉？” 贾涵听了笑道：“这事又何必找我，宝玉你又不是不认识苏山长，去打个招呼问问不就行了？最多也就是给点束修，能有什么大事。”他知道，秦钟根本不是去读书学习的，这小子别的本事没有，惹事却很在行，在西山书院风流起来难保不会出事，自己当然不能牵连其中。 宝玉闻言苦着脸道：“大哥有所不知，前次苏山长来府里，我爹嘱咐了，要严加管教，那老东西现在见了我就问我的课业，最近我都躲着他走，哪里敢去找他。” 贾涵轻轻推了宝玉一下笑道：“你个小子，你不敢去我就敢去了？你是不知道，苏谦益那厮每次见了我先冷着脸训斥一顿，再出题考较，我现在见了他就想老鼠见了猫一般，如何敢主动找上门去？” 秦钟见二人相互推脱满脸失望道：“涵叔叔就不能想想办法？” 宝玉也拉着贾涵央求道：“大哥，帮帮忙嘛，刚刚我可在他姐姐面前说好了的，大哥如果办不到岂不是让人小看了去？” “什么！” 贾涵皱眉道：“谁让你拿我说事了？宝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为了朋友不两肋插刀也就罢了，还来插兄弟两刀，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没学过？” 宝玉听了满脸愧疚：“大哥，我……” 贾涵摆摆手道：“别你啊我了，自己的事自己处理，现在就看看在你心中朋友重要还是面子重要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贾涵说完也不再理会二人，起身离去。 “哎，大哥……” 秦钟伸手拉了一下宝玉道：“算了，宝叔叔，何必去求他，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他看出来了，贾涵对他一点也没兴趣，反而还带了一些疏远。 宝玉看着秦钟有些愧疚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叫你去书院的，实在不行……我就去找苏山长。” 秦钟满脸感激之色，上前拉着宝玉的手娇声道：“宝叔叔，我……多谢！” 宝玉满目爱怜的看着秦钟，柔声道：“哪里的话，咱俩一见如故，我为了你即便是粉身碎骨也……” …… 出了内厅门口，看了看夜色，已是到了二更时分。 月明星稀。 话说贾涵乃何许人也？自己家里都能迷路的主，仅仅来过一次的东府更不用说了，过了三两个义门，内门，垂花门之后已是分不清东西南北。 借着皎洁月光，只见四下各种奇花异草，绿柳成排，小桥幽径，潺潺流水。左侧山坡上一两间依山之榭，右侧池塘边处临水之轩…… 第67章 姑娘留步 …… “蓉哥儿！你干什么！” “干什么？” 装饰华丽的房间内，贾蓉嘿嘿笑着：“红姨娘，今儿晚上我看你往哪里跑！” 说着，却是直接欺身而上。 “你！你敢！老爷可就在书房……” “你知道的，我爹今晚已经把你赏我了，你可真真是把爷想死了！” 当然，他更知道，他父亲贾珍此刻没工夫搭理他，他父亲呵呵！ …… “夫君……” “娘子，我来了！” 洞房花烛夜，贾蓉很是兴奋，娘子简直比仙女下凡还漂亮三分！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夫君……我……” “哎呀，什么你啊我的。” 贾蓉此刻哪里听得进去，毛手毛脚的开始撕扯秦可卿的衣衫。 秦可卿眉头紧蹙，似是下定决心般狠狠咬了咬红唇。 这件事瞒不过去的，即便她不说也会露馅！ “夫君，我……李嬷嬷说我是白虎命……” “嘿嘿，都什么时候了，什么李嬷嬷王嬷嬷……你，你说什么？” 贾蓉的动作突然间停顿了一下，他怀疑自己耳朵好像出了问题。 “我……” 秦可卿面色苍白，微微低着头，犹豫良久才慢慢自口中挤出了几个字。 “我，好像，是……白虎命。” “哗啦”一声。 挑起红盖头的玉如意跌在床下，摔了个粉身碎骨。 “啊！……” 自那夜仓皇逃离，贾蓉感觉自己手也软，脚也软，全身都软。 如此足足半年时间才渐渐的重振了雄风。 不过自那以后他已经再也不想见到秦氏了！ …… 感受着贾蓉的动作，红姨娘嗔道：“哼，你们爷俩都不是好东西，如今把柳儿作弄够了，又惦记上我了！” “嘶啦！” 衣裙碎裂之声…… “哗啦啦！” 杯具落地声…… 惊呼声…… “咯咯！” 很不和谐的一声娇笑。 贾蓉气急败坏道：“你！笑什么笑！” 红姨娘不屑的撇了贾蓉一眼：“呸，银样镴枪头！” “你！” 贾蓉一时无语，也顾不得红姨娘的嘲笑，匆匆穿了几件衣裳夺门而出！ 刚刚不知怎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父亲的种种画面，关键时刻，他竟然又一次全身发软…… 这是魔怔了！ 如此想着，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往天香阁走去。 他要看看！他要把魔怔克服！！ …… 天香楼天香阁内。 秦可卿满面红晕，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扶着桌子。 “今儿不能再喝了，我弟弟还在下边……” “嘻嘻，你弟弟老爷自会安排妥帖的人送回去，咱们娘儿们难得空闲，放心，今儿老爷不在家，没人管着，咱们也高乐一回。” 秦可卿笑着摆摆手道：“今儿实在不行了，只能改日再陪姨娘喝了。” 说着她摇了摇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双手撑着桌子勉强站起身，恍惚间，一阵天旋地转，却是再也站不稳，歪歪斜斜往一边倒去。 早已在里间窥视多时的贾珍此刻心里一阵火热，他已经等不急了！ 多少个日夜，多少次思念，多少辗转反侧！ 他们父子俩宿有‘聚麀之消’在宁府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从一开始的兴奋刺激，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已经让贾珍有些提不起兴趣了。 他此刻的煎熬与火热只是因为她的身份！ 他一直不敢！ 他在宁国府里面就是天，就是皇！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顺我者生逆我者死！但是有一样东西他不敢去碰！ 求而不得！ 俗话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心旷神怡，思绪万千，夙愿得偿，始在今日！ “小心！” 在秦可卿将倒未倒之际，早已准备多时的贾珍自里间快步而出，一把将其轻轻揽住。 “怎的喝了这么多？” 贾珍一边说着，一边给一旁小妾打了个眼色。 小妾马上会意，悄悄的退了下去，守在外间，如果不出所料，她今晚应该还要伺候二人沐浴…… “老爷，我……” 秦可卿发现是被贾珍搂住，吓得酒一下醒了几分，挣扎着就要起身，无奈被贾珍死死的抓住，竟丝毫动弹不得。 贾珍看着怀中惊慌失措的可人儿嘿嘿淫笑道：“听蓉儿说你是白虎？” 事已至此，他已经不打算再装下去了，他心里奇痒难忍，他心里炙热难耐，他…… 他要直接进入正题！ 本来已经醉了几分的秦可卿面色变得有些娇艳欲滴起来，如此隐私之事被公公当面道出，她羞得几乎无地自容！ “媳妇你放心，蓉儿他不敢碰你，老爷我敢，我不怕……” “不！” 秦可卿不知从哪里恢复了几分力气，竟一下推开贾珍跑了开去。 她实在没想到向来有礼的贾珍竟如此禽兽不如，虽然她也知道，这父子二人经常干一些混账事，不过她可是明媒正娶的儿媳！ 他竟然敢！ 见贾珍面露不堪之色，秦可卿随手抓起桌上的一个茶碗护在身前，色厉内荏道：“我……我可要喊人了！” “嘿嘿，你喊，院子里丫头婆子今晚都被我打发出去了，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是……嘿嘿。” “救命啊！” “嘿嘿，媳妇，别怕，老爷我来救你来了，哈哈哈哈……” 飞扑而上！ “啊！” 惊呼！ …… 话说宁国府花园简直是大的离谱了，贾涵转悠半晌也未遇见一个丫头婆子。 还真是怪了！ 难不成今儿全体放假了？ 就在贾涵疑惑之际，忽然见前方小路上一丫鬟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贾涵大喜，上前迎了两步笑道：“姑娘……” “姑娘？” 那丫头却是根本没听到贾涵说话，闷着头往前一个劲跑。 眼看二人就要撞撞在一起，贾涵不得不往路边草丛挪了一步。 “日，这莫不是个贼？” 待那丫头临近，贾涵往前轻轻一伸手拦下：“姑娘留步！” “啊！” …… 第68章 天香楼闹鬼事件之爬着跑果然快 …… “爷，该休息了。” 贾涵将手中书卷轻轻放下，抬头看了一眼床边正在忙碌的平儿笑道：“今儿怎么换你了，难不成晴雯那丫头又偷懒去染指甲了？” 平儿将床铺好，来到书案前看着贾涵笑道：“今儿是我自个要换的，爷，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轻轻抬起右手，一穗长长的白纹昙花雨丝玉宫绦被她攥在手中，浅绿色的流苏顺着花坠飘散而下，像极了那‘万条垂下绿丝绦’的嫩柳。 我靠，这都能找到！ 贾涵微微皱眉，接着哈哈一笑：“没什么，回来路上捡的，看着挺好看就……” “还骗人！” 平儿轻轻一笑道：“女子什么都能丢，唯独这样不能丢。” 贾涵看着巧笑倩兮的平儿狡辩道：“怎么就不能丢了，神仙还有打盹的时候，千里马也有失蹄那一日，丢了能有什么办法？” 见贾涵还嘴硬，平儿继续笑道：“哦？这既然是爷捡的，那就说说是在哪捡的我才信。” 贾涵略一想笑道：“在大门外的路上捡的，今儿寿山伯家的太太姑娘们不是来寻我们老太太说话吗，说不得就是她们府上的姑娘小姐丢的也未可知。” 平儿听了一字一顿的笑道：“骗，人，这东西我认识！” “什么？！” 见贾涵吃惊的样子，平儿轻轻理了下鬓角的青丝笑道：“她虽不常戴着，去年端午时却戴过一次，我随二奶奶去那边府上玩，恰巧看见了！” 贾涵：“……” “好你个平儿，感情问了半天你一直在耍我，趁早给我拿过来。”贾涵一边说着就上前抓去。 平儿却是早有准备，咯咯一笑转身就跑。 不过她哪里跑得过贾涵，几步就被贾涵抓住按在了床上。 “嘿嘿，小美人你再跑啊！” 感受着贾涵身上的力道，平儿忍不住微微皱眉道：“爷，你攥疼我了！” 疼？不疼你还能知道爷的厉害？贾涵不自觉手上又稍稍加了点力气，嘿嘿一笑：“趁早给我拿过来……” 平儿将手藏在身下，看着近在咫尺的贾涵笑道：“我好心瞒着她俩来问你，你倒赌狠，你只管赌狠，明儿个我就拿了去找林姑娘。” 整日里帮着贾涵打掩护，她们几个早已看明白，贾涵跟林姑娘绝对不是普通的师兄师妹，更说不准早就私定终身了。 贾涵笑道：“明日你尽管拿去，不过……你得先过了今儿这一关才好！” 说着便伸手在平儿胳肢窝下乱挠起来。 “咯咯咯……” 平儿一边笑个不停，一边不住的歪着身子躲闪。 “看你还敢不敢！” 只一会平儿便发髻散乱，娇喘连连的求饶起来：“再不敢了，爷可饶过我这一回。” 贾涵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手，看着歪在炕上一动不动的平儿笑道：“还不快些拿来，难不成还要爷再给你点厉害的尝尝？” 平儿爬起身子，稍稍理了理乱成一片的发髻，将手中的宫绦往贾涵递了过去。 口中笑道：“给……给我倒下！” 贾涵刚要伸手接过，不防平儿居然用力一推，将他推到在床上。 “这可是我一生的把柄了，日后好就好，不好就把这事抖露出来。” 一边说着就往外面跑去。 待贾涵爬起身来，平儿早已跑到了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爬起的贾涵，又是咯咯一笑，伸手拉开门就要跑出去…… 却说禾云跟晴雯听见里面二人嬉闹之声那里还睡得着，早就躲在门边缝里偷瞧了。 平儿这一拉门，禾云还好，晴雯却是直接一头撞进了她怀里，二人同时哎呦一声便歪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 贾涵大笑，忙上前跑了两步，趁平儿不注意将宫绦抢了回来。 禾云将二人扶起，看着贾涵嗔怪道：“爷，你也不来帮忙，就知道看笑话。” 贾涵将宫绦收进怀中，嘿嘿的笑道：“我还帮忙？你们俩今儿晚上在外面都把耳朵捂好了，爷今晚要事不把平儿治的叫天不灵叫地不应，明天爷亲自给你们铺床叠被！” 平儿闻言白了贾涵一眼嗔道：“你别不识好人心，他们那边府上乱的很，爷又何必去掺和。” 晴雯拉着平儿笑道：“好姐姐，什么是一生的把柄，快说说我也听听，到时好也就罢了，不好咱们一起抖露出来。” 她俩虽然在外面听了好一阵子，不过也是听的云里雾里，仅仅是知道贾涵把人身上的宫绦拿了来罢了，具体是谁的贾涵平儿两人一直在打哑谜，二人自是不知。 平儿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戳了晴雯额头一下，蹙眉道：“这叫什么话，我刚刚也是说着玩的，这事千万不能说出去，爷的名声可不能被我们作践坏了！” 晴雯吐了吐舌头撇嘴道：“我又不是那不知轻重的，如何会对外人说，人家就是有些好奇嘛。” 平儿道：“好奇也不行！” 贾涵摆摆手笑道：“平儿你就知道瞎想，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平儿哼了一声：“连贴身之物都要来了还能有假，爷想糊弄我可不容易呢。” “看，我就知道你是误会了。” 贾涵看了看外面天色，已是三更十分，刚刚被平儿一闹，几人也没了睡意，索性向三人招了招手道：“你们过来坐下，我就跟你们说说今晚的事，省的你们睡不着觉。” 晴雯眼睛一亮：“爷，快说快说！” 禾云也满脸好奇。 平儿微微蹙眉，她认为这样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见三人坐好，贾涵嘿嘿的笑道：“今晚东府里面闹鬼的事你们也听说了？” “噗嗤！” 晴雯笑了一下，道：“听说了，好些人都跑过去看了，听说那边府上珍老爷吓的昏死过去，蓉大爷也似乎被什么畜生鬼附身了，只会在地上爬，不会走路了。” 平儿见贾涵一脸坏笑，想了想道：“爷，难不成竟是你在那边弄得鬼？” 贾涵冷笑一声：“其实嘛，事情是这样的……” 贾涵娓娓道来，面前三人听的眉头紧蹙。 …… 第69章 宫绦 …… 贾涵用十分简练的语言将经过草草叙述一番，只将自己用定身符定住贾珍改成他自己突然间中邪。 “呸，禽兽！活该！” 晴雯对贾珍父子一时间狠的咬牙切齿！ 平儿笑道：“爷，你还没说这宫绦如何来的呢？”她可没那么好糊弄。 贾涵轻轻一笑道：“还能怎么来的，我救了她，她一时感激就给我了呗，根本没有别的事情发生好。” 平儿：“……” 禾云：“……” 晴雯：“……” “哎，给你你就要了？”平儿叹了口气，蹙这眉道：“爷，你可知道这是多大的一个麻烦？” 贾涵无所谓摆摆手道：“这能有什么？” 晴雯嘻嘻笑道：“爷，这事大了，你被赖上了！” 禾云笑道：“爷，你也不想想，你俩这叫私相授受！” “而且她可是有夫之妇！”平儿接着补充道。 “你们这是危言耸听！” 贾涵知道自己肯定说不过她们三个，索性起身将晴雯跟禾云拉起来往外推：“都三更过了，你俩赶紧去睡觉，还有，别偷听！” “呸，稀罕！” “哼，你们就在里面弄鬼！” 禾云，晴雯二人各自出了房，却不知有没有睡去。 贾涵顺便将房门插好，回身对着平儿轻轻一笑。 此刻平儿早已躲在墙角，伸出纤纤玉手晃了晃，表示手里什么也没有了。 “爷，东西我可还你了，完璧归赵！” 贾涵道：“你都拿过了，再还给我就算完了？” 平儿道：“那还能如何？” 贾涵一边搓着手一边嘿嘿淫笑着往前走：“衣服我给你脱了，再给你穿上，算不算完璧归赵？” 平儿听了脸色一红，嗔道：“爷，你这叫无赖！” “哈哈，没错！” 贾涵往前一扑，不料平儿竟反应极快，只堪堪碰到了衣角。 大感丢了面子的贾涵回身指着平儿，故意恶狠狠道：“你跑，我看你能跑哪里去，一会被我抓住有你的好！” 平儿扶着桌子笑弯了腰，一边摆手道：“再不敢了跑了，爷可绕过我这一回！” “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绝对完璧归赵……”贾涵循循善诱。 “啊！” 平儿一声惊呼，却是已被贾涵横抱而起。 一时，窗幔低垂…… “嘶啦！” “爷，你干嘛！” “太难解了，撕了省事……” “哼哼，那还能完璧归赵吗？” “完璧归赵？你又不姓赵！” 衣衫飘落。 贾涵轻轻的吻了上去。 “爷，不嗯……” …… 清晨，天还未亮。 禾云跟晴雯很早就起来了。 二人相视一笑。 一人准备清水，一人准备衣衫，她们准备早早地进去瞧瞧。 轻轻推门，二人一愣，只见平儿已经坐在镜前梳了妆，依旧是平日里的双丫髻。 “平儿姐姐早啊。” 平儿见二人进门轻轻一笑，看了还在睡梦中的贾涵一眼。 “走，咱们出去说话。” …… 宁国府天香楼闹鬼很快在两府传的沸沸扬扬。 一时间人心惶惶！ 仅仅一夜时间，已经有了三四只各式各样的鬼怪在宁府内肆虐。 有婆子说亲眼见了一只勾魂牛头恶鬼，长着青面獠牙，高丈二，八个眼睛六条腿。 有丫鬟说亲眼见了一位身穿红衣的女鬼，漂亮的像个仙女，却喜欢生吃人肉，小嘴一张，舌头能伸出一丈。 有小厮说亲眼见了一只附魂女鬼，专门找英俊男子附身，吸其阳气…… 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仿佛一夜之间，宁府被鬼怪包围了一般。 宁国府贾珍房内，王太医开了一副药方，笑道：“只是受了些惊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吃了这两计药也就差不多了。” 尤氏道了谢，又遣人将王太医送出府。 “老爷，要不要请些高僧作作法事，园里面怕是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贾珍想了想昨夜离奇的一幕幕，深深的皱眉道：“一会我写个帖子，你赶紧让人送去，请城外万安寺的高僧跟玄真寺的道士前来驱鬼！今日就要来！” 未及午时，寺中神僧道士已带着各自法器纷纷而至。 有提着禅杖的，有背着桃木剑的，有抬着香案的，抱着炉鼎的，拿着木鱼的等等不一而论。 会芳园天香楼前，七七四十九位神僧念咒驱鬼，九九八十一位道士手持桃木剑作法驱邪，更有一百零八位年轻佛童摇头晃脑的敲着木鱼，一时间园内梵音袅袅，回响不绝。 …… 与此同时，贾蓉手持一根自万安寺主持那里求来的一秉‘万年’桃木剑在屋内来回劈砍了两下，信心十足！ 这可是他花了整整一千两银子才弄来的。 虽然他也感觉有些贵了，挺舍不得，不过听那和尚细细算下来也就了然了。 万年桃木何等珍贵？ 一千两银子算进去的话，一两银子就能买十年，简直是赚大便宜了…… 来来回回舞弄了一番，贾蓉感觉差不多了，这才猛的一个回身，剑尖指着旁边冷笑秦可卿道：“呔！妖孽，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秦可卿：“……” “好好！没想到你竟如此难缠！” 见秦可卿毫无所动，贾蓉眉头紧皱想了想又继续在一旁卖力舞弄起来。 “啊呀呀啊呔！” 贾蓉猛的一个回身，不过却是有些后劲不足，脚步没能跟上，右腿一下拌着左腿…… “嘭！” 狠狠的在摔地上，手中桃木剑哗啦啦滑到了秦可卿丫鬟瑞珠的足下。 瑞珠本想躲，脚却一不小心踩到了剑身之上…… “咔嚓！” 一声脆响。 万年桃木剑由一变二！ 一个剑柄，一个剑身…… “啊！” 贾蓉大惊，起身指着瑞珠恶狠狠道：“你敢毁我法器！” “我……我没……” 瑞珠吓得忙躲到了秦可卿身后。 贾蓉看着主仆三人道：“好好，今日高僧云集，我就不信你能逞出什么威风！” 秦可卿冷笑一声：“你自个心里有鬼，就是把满世界的高僧请来也无用！” 她昨晚当然看到了贾蓉在门口偷窥的身影，一瞬间她甚至崩溃了…… 因为身体原因，贾蓉不待见她，她认了。 家里人流言蜚语说她不能生养，她也认了。 贾蓉父子的‘聚麀之好’她恶心，也认了，毕竟大家族这种事不新鲜！ 谁知还有这贾蓉样的……他怎么能看下去！他怎么能！ “好好！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叫人！” 贾蓉留下一句狠话气急败坏的走了…… 瑞珠看了下自家小姐道：“要不要我这就去找涵大爷来帮忙？” 想起了昨夜那旖旎一幕，秦可卿轻轻摇头道：“这事他不好来，我们就在这坐着，看他们表演，权当是看戏罢了。” …… 第70章 完璧归赵 …… “东府那边是怎么了？” 薛姨妈领着宝钗到贾母处玩时，里面王夫人，邢夫人，李纨，凤姐也在，正谈论着昨夜里天香楼闹鬼一事。 王夫人听了贾母的问话皱眉道：“听说闹得挺厉害，咱们这边也传的沸沸扬扬。” 邢夫人犹豫道：“要不咱们也请人作作法？”俗话说得好，越是心中有鬼的人越怕鬼！ 凤姐笑道：“不当什么事，等一会子叫他们一起过来，随便作作也就罢了，咱们这边有老祖宗镇着，什么妖魔鬼怪的敢来？跑都跑不迭呢！” 众人听了都笑了。 贾母也点头笑道：“那这事你就去办……” 一语未了，宝玉自外面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先给众人请安，然后便钻进王夫人怀里道：“今儿东府里热闹，我想去看看……” “你不能过去！” 王夫人皱眉道：“那边现在不干净，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你去了还了得？” 薛姨妈也在一旁笑道：“你薛大哥今日也没去学堂，正在家里正无聊，你去找他玩。” 宝玉闻言一下跳了起来：“姨妈一说我才想起来，前日里薛大哥说要请我跟涵大哥一个东道，这就去！” 薛姨妈记挂着薛蟠上学的事，听到贾涵也要去，因笑道：“你们先一起去玩，待会我回去准备一下，晚间都一起过来，姨妈请你们。” 宝玉听了大喜，看着宝钗笑道：“宝姐姐，上次你拿出的那种果酒还有没，我就尝着那个味道极好。” 宝钗笑道：“有是有的，不过那酒年份长，喝多了容易上头，可不能多吃。” “哈哈，好，涵大哥也说喜欢那味道，我这就去叫他。” 说完便匆匆而去。 这边薛姨妈因记挂着回去准备，略略坐了一会便带着宝钗告辞离开。 …… 一辆马车在路上飞快的行驶着。 贾涵强忍着颠簸的不适道：“薛兄，你这个东道要请到哪里去？难不成还要跑到城外？” 宝玉也点头道：“是啊，薛大哥，咱们晚上还要回去吃酒呢，随便逛逛也就罢了。” 薛蟠在旁边得意一笑：“我去的这个地你俩肯定没去过，里面好乐子多着呢。” 薛蟠能有什么好去处？在贾涵看来不外乎是青楼楚馆，要么就是茶楼赌坊。 宝玉嘿嘿一笑，很自豪的说道：“这我却是不信，京城里我们俩什么地没去过？烟雨楼薛大哥知道不？我们俩去年就去过了。” 贾涵也笑道：“不错，要是去什么楼，什么阁的就不必跑这么远了，我带路，兄弟只管做东道就行。” “哈哈，今儿不去什么楼啊阁的，实话告诉你们，今儿我没去上课是因为跟人约好了去骑马打猎。” “骑马打猎？” 贾涵来了这么多年，不是没骑过马，只不过实在难受，颠簸的想吐，试了一两次也就放下了，这一点他不如宝玉，宝玉不说能策马狂奔，但也能来回窜那么几下。 宝玉听了哈哈一笑：“这个有趣，只是可惜了涵大哥不会骑马，只能在一边看了。” “什么！”薛蟠一愣，随即看着贾涵嘿嘿笑道：“涵兄弟竟还不会骑马？” “切。”贾涵满脸不屑的切了一声。 伸手抽出折扇，啪的一下打开，轻轻扇动两下道：“本秀才需要骑马吗？坐轿他不香？”天已经逐渐转热，折扇乃是他装逼必备神器，尤其是有了秀才功名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几乎扇不离身。 另外，此折扇可不简单，乃是和珅宝库中的珍藏，他只不过是借来用用顺便装逼罢了，当然，什么时候还可就没期了。 几人说着话已是到了城外一小山坡脚下，红砖绿瓦在山脚建起了几栋阁楼，围墙甚是高，大门前面已经有了七八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另有十几匹骏马栓在一侧草棚里。 “聚友别苑。” 没想到城外竟然还有这么一处好地方！ 薛蟠虽然刚来京不久，不过显然是这里常客，门口的几个门子见了都喊了一声：“薛大爷。” 薛蟠也不加理会，带着贾涵跟宝玉进了门。 “嘿嘿，两位老弟放心玩，没人敢在这里惹事的。”薛蟠四下指着笑道：“那里是骑马打猎的地方，那边是休息的地方，那边是玩乐的地方，那边是……嘿嘿。” 宝玉笑道：“薛大哥，是什么呀？” 薛蟠低声嘿嘿淫笑道：“那边可都是好货，男声女相，个个温柔似水，包你快活似神仙，走，我带你们去见识见识。” 真是日了！ 贾涵忙拉了二人一把笑道：“你们俩去，我还想到处转转看。” 二人知道贾涵不喜此道，这种事也勉强不得，自去寻乐子去了。 贾涵看了看左侧一栋小阁楼，门上匾额题着四字。 “春花秋月。” 一看这名字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贾涵迈步而上，白天里面人不多，只有几个姑娘在无聊的转悠。 “呦，小哥来玩呢？” 一位风骚的妈妈扭着身子走了过来。 “来几个小菜，几个果盘。”贾涵抽出折扇轻轻一笑：“再来两个姑娘伺候。” “小哥楼上～请。” 一时二人来到雅间，妈妈笑问道：“我们这姑娘分为甲，乙，丙，丁四等，不知爷要那一等的？” 贾涵在座位上轻轻一坐笑道：“那还用问？自然是最好的甲等了，速去叫两个来陪爷喝酒，可说好了，若是爷不满意……银子可没那么好拿。” 妈妈笑道：“哎呦，爷，甲等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只唱曲弹琴亦或者……” “去去去，别啰嗦，赶紧的叫人来！” 他昨夜刚把平儿给糟蹋了，年纪又小，自然不能无节制的纵欲，今儿来此也只是为了喝酒打发时间罢了。 一时妈妈来到楼上最顶层，将几个正在玩耍的姑娘叫了过来。 “楼下来了位秀才相公，点名要你们‘梅兰竹菊春夏秋冬’八香去伺候，你们谁去？” 梅香笑道：“妈妈没查查那人的底？” 妈妈笑道：“没来得及呢，不过是跟着薛家那位爷来的，你们谁去稳住他，我派人去查。” 冬香笑道：“既然是位秀才相公，那我去会会他。” 妈妈笑道：“好，还有一个呢？人家可是点名要两个去伺候。” 竹香上前笑道：“我去，跟薛蟠那呆头一起来的说不准就是四大家族中的公子哥……咦，秀才？前些日子王爷提起的那位在荣国府的贾雨村之子不是才中了秀才？” 妈妈听了眉头一皱，道：“你俩先去好生伺候，我马上派人去查，若真是他……” 第71章 城外别苑 …… 春花秋月雅间内。 竹香踩着轻盈的步伐在房间内旋转跳跃，翩翩起舞。 她一来就拿出了自己最拿手的胡旋舞！ 万邦来朝时，惊艳万国使节的她！ 这一点当她知道来人可能是贾涵时就决定了！ 虽然只是个可能，她敢赌！ 她一向是果断的！ 她们的情报很是流畅，各位达官贵人，青年才俊的信息应有尽有，关于贾涵的信息自然也不少，他自己才华横溢，他有一个位高权重的父亲，他有一个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老师……他能保住自己！ 各种原地转，平转，上部转，起身转，后仰转等信手拈来，起承转合间如行云流水般细腻。 她有自信！ 作为宫廷御用舞女之首，她虽然名声不显，不过她相信，她不比当世花魁柳如是跟东方韵差。 虽然她们这些人年纪稍稍有些大了，被遣散出宫，不过她们的技艺依然是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 别的且不提，单单就胡旋舞来说，她可是让太皇太后都赞不绝口的！ 她表演的很认真，很仔细，一如宫廷宴会，万邦来朝时那样的用心！ 如果他心动了，如果能顺利留在他身边的话……也算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而且对于贾涵，她还有一‘杀手锏’…… 不同于其他姐妹的逆来顺受。 竹者韧也！ 她不想在这任人摆布！ 那位胆大包天的王爷靠着自己的权势将她们这些本该遣送回原籍的宫廷歌女私自留下，其目的别人或许不知，她却是一清二楚！ 在这里，与其说她们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不如说她们是达官贵人甚至皇亲国戚之间礼尚往来的最佳礼物。 为何？ 自然是因为她们多多少少都知道那么一点儿皇宫内部的消息！ 皇帝喜欢听什么曲？太后喜欢看哪出戏？哪位妃子经常跟皇帝一起看戏？哪位公公嬷嬷在哪位妃子底下受宠？小公主跟小皇子们……等等零零碎碎的一些不起眼的消息。 这是恰恰最重要的一点！ 许多位高权重的大人为此趋之若鹜！ 而且作为宫廷舞女之首，她知道的事更多！想要她的人更多！只不过那位王爷一直不放她罢了，也可能她早已被某个大人预定了？ 她想离开这很难，而贾涵恰恰可以！他的老师，他的父亲，以及他自己都是那位王爷需要极力去拉拢的！ 与其被人选，不如主动选！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的‘杀手锏’只对贾府的人有效…… 贾涵嘛，也勉强算了！ 机会往往只有一次，她决定抓一下看看！哪怕抓错了人她也认了！ 一曲舞完，竹香轻轻坐在了贾涵身边，她看见了正在弹奏的冬香那诧异的眼神，不过她已经不在乎了！ “公子，敢问可要婢子相陪？” 贾涵微微一愣，他还沉浸在刚刚此女轻盈的舞姿中有些无法自拔。不得不说，他被转的有些晕头转向了！ 不过……不是只能看不能碰吗？ “姑娘抬爱，在下受宠若惊了，先干为敬！”贾涵一饮而尽。 竹香看着贾涵继续道：“敢问公子可是‘梅柳君’贾涵？” “姑娘如何得知？” “敢问公子可愿带我走？” 直接了当的三句敢问！丝毫不拖泥带水！ 说实话，贾涵感觉自己有些被问懵了！ 连续三问之后，竹笋果断抛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她靠近贾涵耳边悄声道：“我是宫里遣送出的舞女，在宫里时跟元春姐姐相熟，她最近可能会封妃了！” 贾涵：“……” “公子？公子？” 竹香轻轻推了推贾涵，她知道，她递出这个消息对方肯定会愣神的，不过她需要快！需要在妈妈调查完之前让贾涵答应下来！ ‘元春封妃’！ 只此一句，贾涵便信了大半。 “你们这里的规矩……” “公子您可以的！”竹香未等贾涵说完便肯定道！ “赎身……” “赎身银钱我自己有！”竹香再一次肯定道。 如此还考虑个屁，贾涵觉得自己再婆婆妈妈下去会被这个干脆果断的女孩看不起…… “那行，我就收下你了！” 贾涵也不得不干净利落了一把，这是被逼的…… 也就恰在此时，妈妈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 “呦，涵公子大驾光临，妾身……” “她我要了！”贾涵用手中折扇轻轻指了指竹香很干脆的说道。 “啊！公子，这个……” “行不行，说痛快话！” 妈妈此时有些不知所措了，她得到的消息是尽量满足贾涵的要求，别人倒也罢了，竹香可是被刚刚升任九省统制的王子腾预定下了…… “公子有所不知，竹香已经被九省统制王大人看上了，只等过两日就来接了。” 王子腾！ 贾涵跟王家人接触不多，不过此刻既然已经答应了竹香，自然不能食言而肥，而且竹香既然在宫里面混过，日后自然有大用处，眼下先把人抢了再说…… 想罢，贾涵一边用扇子漫不经心的拍着手心一边嘿嘿笑道：“妈妈此言差矣，看上有什么用？你这里面的姐姐我都看上了，你都给我留着吗？” “这个……”妈妈感觉有些无言以对。 “那不就是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竹香的身契文书在你这吗？” “这个……” “在的！”竹香紧紧凭借贾涵几句话便判断出自己没跟错人！ 妈妈恨恨的瞪了竹香一眼，不过已经被后者无视了，她现在不需要看这位妈妈的脸色了！ 没错，从现在开始她已经不是她妈妈了！ “公子，此事妾身怕是做不了主……” 贾涵听了当即冷下来来：“怎么？你们不给我面子？” “不不，公子不要误会。” 眼看就要惹怒贾涵，妈妈十分头疼，王爷可是说了，万不可得罪贾涵…… 思量一番，妈妈想起王子腾是四大家族王家的家主，贾涵算是贾家的人，他们内部的事自己何必掺和进去，弄个里外不是人！ “既然如此，公子请随我来。” 一时，三人到了三层客厅，妈妈取出一份文书递给贾涵笑道：“公子，人我就交给你了，厉害关系我也说了，以后有什么事……” “有事再说，现在不是还没事吗？竹香，给钱我们走了。” 竹香赶紧自衣袖间抽出一张银票： 一万两整！ 妈妈：“……” 第72章 抢了再说 …… 匆匆而出，贾涵拉着竹香上了马车。 “去刘府！” 薛蟠的小厮刘二一脸懵逼：“涵大爷，我们家大爷跟宝二爷还在里面……” “听我的，先别管他们，一会你再回来就是了。” 虽然很是不情愿，不过刘二还是驾起马车而去，毕竟涵大爷是秀才相公。 车厢内贾涵看着竹香叹道：“竹香姑娘，我不得不说，你挑了一个很好时机！” “涵大爷，竹香只是花名罢了，我走了还会有另一个竹香，其实我叫媖落。” 贾涵听了默默的点点头，其实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所知道的消息！ 这一年来他也考虑的差不多了，上了和珅那条贼船已经下不来了，荣华富贵的日子过惯了也舍不得丢开，索性干他一场。 既然已经确定跟新皇对上，他决定先来一个狠的！ 先发制人！ 即便不成事也无妨，毕竟现在还有和珅在前面顶着，他还有机会失败！ 以前无凭无据他自然不好在和珅面前提及元春之事，现在嘛，有了此女相助，再跟和珅细细谋算一二，先知先觉下利用元春给新皇背后来那么一刀子还是不难的…… 周媖看着贾涵一直眉头紧锁的样子也未敢打扰，她清楚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她也清楚她只是一颗棋子罢了，既然已经卷入了漩涡，她也只能是尽量趋吉避凶罢了！ …… 一间隐秘的密室内。 二人相对而坐！ 中间桌上有有一小小字条。 “竹香已被贾涵带去刘府。” “真是天助我也！看来大势在我！” “本想钓个小虾米，谁想一下来个条大鱼，恭喜了！” “皇叔见笑，无心插柳罢了，王子腾那边也要处理好，最好能离间一番。” “此事简单。” 将手中茶碗轻轻放下，起身来来回回走了几步，口中喃喃自语了几句。 “斗，可别让我太失望了……” …… 临近傍晚，梨香院内。 薛姨妈已经准备好了满满一桌子饭菜，薛蟠跟宝玉风流了一天也已回到家，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皆无言。 此刻他俩都知道了，贾涵硬抢了舅舅王子腾看好的一个歌姬，这胆子，无敌了简直！ “涵哥儿怎么还不来？” 薛姨妈还不知道贾涵抢了她哥哥的人，她只记挂着薛蟠上学之事。 “涵大哥他……” “涵兄弟他……” 二人异口同声，说完又相互看了一眼。 “他怎么了？” 薛姨妈意识到他俩表情有些不对，不过也未很在意。 “涵大爷来了。” 未等二人再说话，贾涵已经踏进了屋子，依旧是蓝衫方巾的秀才装束，手持折扇，气定神闲，丝毫没有看出落荒而逃的狼狈样子！ 二人忙起身道：“哎呀大哥（涵兄)，怎么才回来？” 贾涵先给薛姨妈问好，又转身对着二人笑道：“有点小事耽搁了一下，待会我自罚三杯。” 一时三人落座，薛姨妈稍稍嘱咐了两句便出去了，宝玉因笑道：“自罚可不行，今儿宝姐姐特意拿出了自酿的四季花果酒，总共就一这么小坛子，我估么着一人也就能分一两杯，大哥你自罚三杯我们喝什么？” “哦，难道就是上次喝的那种？” 贾涵拿起桌上的小坛子看了看，巴掌大小，精致玲珑，轻轻揭开封口，一股浓浓的花香混着酒香扑鼻而来。 见贾涵神情，薛蟠得意一笑：“这酒如何？” “好是好，就是少了点。” 轻轻放下酒坛，贾涵看着薛蟠笑道：“宝钗妹妹小气，这么点大的一个酒坛够谁喝的，老薛，你别愣着，赶紧去拿几大坛子来，咱们喝个痛快。” 薛蟠尴尬的笑了笑：“涵兄弟，这酒比不得别的，只我妹妹会酿，我……没有。” 贾涵听了却是不信，嘿嘿的笑道：“没有你就不会去偷偷拿几坛子？我不信区区几坛子酒你妹妹还能当嫁妆似的天天点点数，少个十坛子八坛子的怎么了？” “噗嗤！” “咯咯。” 宝玉跟薛蟠暴汗，贾涵刚来，还不知道宝钗跟黛玉，湘云其实就在里间玩…… 我靠了，竟然有人！ 别的不说，第一个笑的肯定是黛玉无疑了。 贾涵很是幽怨的看了二人一眼，爷们之间喝个酒不就是吹吹牛，聊聊美女，你俩安排几个千金小姐在里面偷听几个意思？ 这也亏得是还没喝酒，若是喝了个八九分，说出来的话就不是这样了…… 薛蟠跟宝玉也很无奈，刚刚贾涵来的急，竟忘了提醒一二…… 贾涵有些尴尬拿出扇子随意扇了两下：“这个，其实嘛……一坛也不少了……” 话音刚落。 “吱呀。”一声。 门开。 莺儿红着脸端着两个小酒坛子走了出来，轻轻放在桌上，随即撇了贾涵一眼便转身就跑进房里。 …… 薛蟠，宝玉，贾涵三人守着满满一桌子好酒好菜满身尴尬。 喝酒三要素：天时地人和也。 天时还行。 地利也行。 人和嘛…… 三人聊起来倒是很投机，再加上里面一群偷听的金钗…… 这酒不喝也罢！ …… 房间内。 宝钗，黛玉，湘云三人虽然各自忙着手中的活计，耳朵却是一直仔细着外面。 “他们怎么不喝了？没动静了。” 湘云有些不解。 黛玉笑到：“八成准备把酒带回去藏起来。” 宝钗奇道：“这是何意？” 黛玉将手中针线放下，看着宝钗掩着嘴轻轻笑道：“因为这酒不一般嘛。” 宝钗闻言反应过来，上前在黛玉腮上一拧，忍不住笑道：“好个没羞没臊的丫头，看我怎么治你！” “咯咯……” “咦，他们搬出去了。” 雪雁看着窗外说了一声。 黛玉，宝钗，湘云三人忙停下打闹，回身往窗外看去。 只见三人抬着桌子已经走到了院子正中的大柳树下。 “哈哈，还是这里好！” “来来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是极是极。” 几杯酒下肚，三人来了状态，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涵兄弟，不是哥哥说你，两条腿的女人多的是，你那边要是缺人尽管跟哥哥说！” 宝玉也劝道：“薛大哥说的不错，何必去抢舅舅看上的人呢，万一他要是捅到了你父亲那里……” 贾涵很随意的笑道：“无妨，理他呢，你俩怕他我可不怕。” 薛蟠宝玉二人自是不信，都笑道：“果真不怕，何必急急忙忙跑了，也不等我们。” 贾涵不想再多解释，喝了一口酒笑道：“这事你俩不用管，我自有分寸。” 二人见贾涵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再多劝，都转移话题聊起了别的。 第73章 第七十三掌 棋子 …… 月上柳梢头。 三人也喝了差不多八九分。 宝玉更是已经抬不起头来了…… 贾涵看了嘿嘿一笑，又特意换了一个大碗给宝玉倒满。 “来，宝兄弟，咱们再喝一大海！” 宝玉看着面前大碗脑袋直晕，胃里面也跟着翻滚起来。忙歪歪斜斜的起身道：“不行不行，今儿实在喝不了，改日我做东，一起去我那……” “呕……” 吐了一地…… 袭人跟金钏二人早在里面等候多时了，眼见宝玉被贾涵灌了个伶仃大醉，还吐了，忙上前扶住宝玉嗔怪道：“涵大爷真真是个坏，我们爷都这样了你还不饶他。” 金钏的脾气看来也没那么好。 贾涵看着她哈哈笑道：“金钏姑娘你先别在这跟我急，你还欠我一顿好酒呢。” 金钏闻言蹙眉道：“我何曾欠爷什么了？” 贾涵继续笑道：“为什么等宝玉醒酒了问他去，总之这酒我是非喝不可的。” 只有袭人隐隐明白此意，王夫人身边的金钏来了，还是贾政老爷指给宝玉的房里人，其中最难受的便是她了，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这时，在里间的薛姨妈等人也看到宝玉吐了，赶忙一起从屋里出来道：“我的儿，怎么喝这么多？” 因贾涵三人一直在院内喝酒聊天，黛玉湘云二人也没离开，一起在薛姨妈这里一起吃了饭。 宝钗在一旁看着桌边横七竖八的十几个酒坛很无语，这么多，不醉了才怪。 黛玉一笑，在宝钗耳边低声道：“姐姐莫不是心疼了？” 宝钗也轻笑一声，拉着黛玉道：“我心疼什么？待会你师兄也吐了你别心疼就好！” 黛玉看着没事人一样的贾涵冷笑一声：“谁心疼他！”她是看出来了，贾涵今晚来此‘醉翁之意不在酒’！且留在这看看师兄又要作什么妖。 看着宝玉几人远去，薛蟠笑道：“涵兄弟别急着走，咱俩继续！” 薛姨妈上前拦住笑道：“今儿暂且别喝了，我还有事跟涵哥儿商量，咱们先屋里去。” 贾涵今日其实也有事找薛蟠跟薛姨妈，否则也不会如此‘作践’宝玉了。眼下虽然黛玉跟湘云还一直赖着未走，不过问题不大…… “正好今日有一件事求姨妈跟薛兄，一直没好意思开口，今儿趁着酒劲说不得要厚颜相求了。” 薛姨妈笑道：“都是一家人，能有什么求不求的，涵哥儿若是再说这话，可见把姨妈当了外人。” “就是，涵兄弟若是再说这样的话可见不拿我当兄弟！” 贾涵忙摇头赔罪道：“不敢不敢。” 一时几人进了屋内，湘云看着没事人一般的贾涵笑道：“刚刚我可看出来了，分明是涵大哥你把二哥哥给灌醉的，必是有个缘故？” 湘云是个大气聪明的姑娘，那天的事之后她明白当时是事从权急，并未在心里停留很久，只是感觉涵大哥更亲切了。 在坐几人都是聪明人，哪一个没看出来，此刻湘云问出恰好道出了众人的疑惑。 薛姨妈笑道：“涵哥儿有事尽管说，能帮上忙的姨妈肯定不会推辞。” 一时满屋子人都看着贾涵。 以贾涵现在的名气，地位，他的父亲，他的老师，能让他开口求人的事怕是不简单…… 薛姨妈跟宝钗虽然面上淡淡，不过心里还是不停的打鼓，从来没听说过涵哥儿开口求人，今日却求到她们身上…… 只有薛蟠毫不在意，他认为他猜到了，无非是要他母亲去求王子腾，告饶罢了。 只见贾涵郑重的对着薛姨妈行了一礼。 “我想见一见香菱！” 一时，满屋子人震惊了！ 又是灌醉宝玉，又是开口厚颜求，感情是为了个丫头……果然是趁着酒劲。 宝钗脸色一下就羞红了，虽然她一向大度……香菱暂时是她的丫头。 薛蟠脸色一下就垮了……他是真喜欢那个丫头。 薛姨妈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区区一个丫头，而且本来就打算送出去，顺水人情！窃喜中…… 黛玉蹙眉，脸色渐冷…… 湘云好奇，她刚刚在里间见过香菱……确实是个美人胚子。 里间的香菱莫名其妙。 薛姨妈上前拉着贾涵喜道：“一家人何必多礼，你身边人少，香菱本来也打算送过去伺候你……香菱，快出来见过涵大爷。” 一时香菱犹犹豫豫的走了出来，面色含羞，我见犹怜！ 众人都还在感叹，却见贾涵上前看着香菱满目温情到：“姑娘受苦了，弟之过也。” 一时间…… 所有人目瞪口呆…… 宝钗脸上顾不得羞了…… 黛玉脸上顾不得冷了…… 薛蟠脸上顾不得垮了…… 湘云脸上顾不得笑了…… 薛姨妈脸上顾不得喜了…… 香菱脸上顾不得呆了…… 喝醉了！ 这是所有人心中所想…… 薛姨妈尴尬笑道：“涵哥儿，莫不是……” 贾涵见众人表情淡淡一笑，自怀中掏出一张绢纸。 “姨妈莫急，且看此画。” 轻轻展开，一美人跃然纸上，描画的惟妙惟肖，眉心的一颗米粒大小的胭脂痣尤为明显。 活脱脱一个香菱。 “这是……” 见众人不解，贾涵看着香菱笑道：“英莲姑娘，可还记得小时候的事？” 香菱眉目紧锁，只是不住地摇头。 “可记得娇杏？” “可记得贾雨村？” “可记得你娘亲！” ‘娘亲’二字似是击破了香菱心中最后一道防线，眼中泪水打着旋往外流。 “涵大爷，我娘她……” 贾涵微微一笑：“据我所知，你娘过得尚可。” “啊，真的吗？” 有妈的孩子是个宝，香菱已经做过很多年梦了，母亲的样子都有些模糊了。 贾涵接着笑道：“娇杏可还有印象？” 香菱想了想道：“杏姐姐待我最好，自然还记得。” “噗！” 贾涵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那个……她现在是我姨娘。” “噗嗤！” 黛玉在一旁实在忍不住掩嘴而笑。 贾涵恶狠狠看了过去，怎么就你笑点低，别人都…… “哈哈哈……” “咯咯……” “咳咳，英莲啊，我告诉你，当年你还太小，有些事记错了也未可知，娇杏是你姨，知道不？” 薛姨妈跟宝钗满脸愧疚道：“涵哥儿，实在对不住，我们也没想到香菱她……” 贾涵忙摆手道：“还要多谢姨妈带她来京，否则怕是永无再见之期。” 贾涵看了看四周笑着解释道：“当年我爹也是一穷困潦倒是书生，还是多亏了英莲的爹爹甄士隐救助才得以上京赶考。可恨英莲小时竟被拐子拐走，平白无故受苦这么多年，今日既然已经找回，那么……英莲姑娘就是我姐姐！” …… 第74章 姐姐 …… “英莲就是我姐姐了！” 贾涵说的斩钉截铁。 香菱听了忙道：“大爷，这如何使得！奴婢万万不敢。”一边说着就要下跪。 贾涵慌得忙上前扶住：“这不是敢不敢，这是事实！姐姐这一跪却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了。” 又劝说道：“古人云：‘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当年士隐伯父对家父的知遇之恩？” “没有当日的姐姐，就没有今日的贾涵。” “姐姐今儿若不认我这个弟弟，弟说不得要长跪不起了。” 一边滔滔不绝的说着，忙给宝钗黛玉湘云几人打了眼色。 湘云反应最快，几步跳上前微微一礼：“云儿见过英莲姐姐。” 黛玉已听明白事情的原委，拉着英莲道：“姐姐这可不能推辞，否则师兄也难做人。” 宝钗也拉着英莲愧疚道：“竟不知姐姐原是名门之后，这些天实在委屈了姐姐，请受小妹一拜。” 说着竟真的拜了下去。 她这几天一直将香菱当做普通丫头对待，眼见贾涵对香菱如此态度，心中着实愧疚不已。 几人姐姐姐姐的一阵乱叫，慌得香菱不知所措。 “姑娘，我……我……” 薛蟠见自己竟然把兄弟的姐姐抢了来心中实在难受，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道：“我真是该死，竟抢了涵兄弟的姐姐来，今儿我给英莲姑娘赔不是了！” 贾涵笑道：“薛大哥，正所谓‘不知者不愠，不亦君子乎。’这实在怪不得……” 薛蟠皱眉打断道：“什么晕？什么乎？我好着呢，你都没醉大哥我还能醉了！” 贾涵：“……” 宝钗赶紧用手捂眼。（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众人捂着嘴偷笑不已…… 薛姨妈上前推了薛蟠一把道：“连我都知道这是孔夫子说的话，你快别在这丢人了！” 说着上前搂住英莲道：“可怜的孩子，打小离了娘，也不知受了多少苦，你若是不恼我，今儿就认我做了干娘，我有了你这么一个干女儿这辈子也知足了。” 宝钗也笑道：“你若是不嫌就喊我一声妹妹，若是嫌弃我们却也不必喊了。” 英莲实在无法，看了看贾涵，见他鼓励的眼神，只得上前搂着宝钗低低的喊道：“妹妹。” 宝钗笑着后退微微一礼：“姐姐。” 薛姨妈看了笑道：“这下可好了，我又多了一个女儿。”她当然也有想法了，看贾涵对英莲的态度，说不得以后能靠上这层关系也未可知。 薛蟠醉熏熏的腆着脸笑道：“也喊我一声大哥……” “你别在这说醉话了，快离了这里我们也清净！”薛姨妈眉头一皱，连推带拉的拽着有些醉醺醺的薛蟠出了屋子。 看着英莲终于认了，贾涵感激的看了一眼宝钗。 宝钗轻轻笑着摇头。 二人的‘眉来眼去’立刻落入黛玉眼中，眉头轻轻一蹙。 贾涵现在高兴，也没理会，看着英莲笑道：“我送姐姐个表字怎样？” 英莲低头道：“但凭涵弟做主。” “就叫‘香菱’二字如何？” 湘云拍手笑道：“妙极。” 宝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黛玉蹙眉哼道：“师兄倒是会借花献佛，这会子不会自己想一个？” 贾涵轻轻一笑：“我哪里有那等才华，像‘颦颦’这等高雅的名字可取不了。” 湘云听了娇笑一声，推了黛玉一把道：“姐姐听听，看来刚刚涵大哥吃酒吃多了，把那一碟子醋一并喝了也未可知。” 说的众人都笑了。 湘云说完忙回身就跑。 黛玉面色羞红，指着湘云道：“好你个云儿，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说着就要跑上去追，却被宝钗拉了住：“好妹妹，饶了她这一回，刚吃了饭，跑多了不好。” 见宝钗将黛玉拦下，湘云料定黛玉不能追来，立刻住了脚，回身娇笑道：“好姐姐，可饶我这一回。” “哼！” 黛玉小小的哼了一声，却不再追赶。 旗开得胜，湘云眼睛笑成了月牙，又道：“好姐姐，我刚刚说涵大哥吃了一碟子醋，他不来追我，你却追着我做什么？” 黛玉听了顿时气急，推着宝钗道：“今儿我若饶过云儿，再不活了。” “咯咯……” 看着黛玉又跑了过来，湘云赶紧又跑到贾涵身边笑道：“涵大哥，你看你师妹疯了，我没说她，她一个劲的追我。” 贾涵一手捂着腮道：“这会子来找我也没用，帮不了你，刚刚醋喝多了，酸的牙疼。” “噗嗤。” 宝钗，香菱忍不住笑了。 “咯咯。” 湘云也笑了。 “呸！” 黛玉对着贾涵轻轻啐了一口。 如果贾涵装作没听见，不出声，她可以跟湘云一直闹下去，‘贾涵吃醋’的事情也就这么掩盖过去了。 她在帮他！帮他！帮他！ 谁知一向挺聪明绝顶的师兄竟然没有识破云儿的‘奸计’，直接承认‘吃醋’了，虽然是玩笑居多，不过她已经羞得满脸绯红，哪里还顾得上在一旁偷偷笑的湘云？ 黛玉尽量低着头，拉起雪雁道：“我们走，他们越发疯起来了！” 脸上好热好热啊！ 落荒而逃…… 她虽然败了，不过完全是败在师兄的无能之下，否则她绝对可以大败云儿的！心中如此想着。 真真是可气！可恨！ 又气又恨之余，不知为何，心中却始终萦绕着一丝甜蜜与娇羞挥之不去。 师兄吃醋了！ 第75章 醋 …… 几人又说笑了一会，眼见天色已晚，贾涵起身告辞道：“多谢姨妈款待，今日已晚，等明日我再来接香菱姐姐。” 薛姨妈笑着起身道：“涵哥儿放心，香菱今后就是我女儿了，断不会亏了她。” 宝钗也拉着香菱笑道：“今晚你跟我一起睡，咱们姐妹好好说说话儿。” 香菱看了看贾涵低低的嗯了一句。今晚对她来说就像做梦一样，她有些怕了，怕又是一个梦！ 娘亲……那是她内心最深处的温暖。 贾涵看了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推门而出，忽又想起一事，贾涵回身道：“关于香菱姐姐那件案子不劳姨妈费心了，我自会妥善处理！” 薛姨妈跟宝钗闻言对视一眼，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地，王子腾一直没有回复，她俩最近可一直提心吊胆的。 “多谢涵哥儿了，改天姨妈再做东请你。” 贾涵摆手道：“这个不必了，不过纵奴行凶之事日后万不可再有了，京城不比别的地方，还有，那几个打死人的恶奴我要带走！” 薛姨妈忙道：“他哪里还敢，再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我也不饶他了！” 宝钗叹道：“那几人如今还跟着哥哥，我劝了几次……” “糊涂！那是草菅人命！如何还留在薛兄身边？明天我就来带走！” 虽说被贾涵打断，还训斥了一句，不过宝钗姑娘毕竟大气，且又是为了他哥哥好，也未放在心里，只点头道：“涵大哥我听你的。” 贾涵想了想又笑道：“如今族学里面一片乌烟瘴气，薛大哥何不跟了我一起去书院就读，虽不说能有多少进益，却不至于跟着一些人学坏。”（跟着你能学好吗？） “我的儿，你说的真的？我早就想叫他跟你去了，一直没好意思开口，今儿你既然提了，姨妈也就不客气了，也不指着他能有多大进益，少惹些事非也就罢了。” 一时贾涵告辞离去，湘云看着贾涵背影笑道：“哎，刚刚涵大哥认真起来的样子竟有几分戏文里包青天的风采，连宝姐姐你都挨了训，吓得我心都跟着跳了两下。” 宝钗戳了湘云额头一下笑道：“死丫头，你的心跳别跟我说，跟颦儿说去，看她饶了你！” 湘云拉着宝钗道：“今晚我只跟着宝姐姐你睡，还有香菱姐姐。” 说着又拉过香菱的手来。 香菱一时间却是难以适应，低头道：“姑娘，我还是……” “再叫我姑娘就是看不起我了，你现在是我姐姐！来，这里有我的几件新衣裳，你先穿了试试。” “对呀，香菱姐姐……” …… 信步回到自己院子，这些天贾涵别的长进没有，路倒是认的基本齐全了。刚进院门，见晴雯早已在院子等待，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哎呦，这是怎么了？哪个又惹着咱们家大小姐了？” “呸，爷嘴里没好话，又喝了不少酒？” 贾涵嘿嘿笑道：“快把她们几个叫来，爷有大事要说。” 不一会，平儿，禾云，晴雯便俏生生站在桌前。 禾云笑道：“爷，什么事呢，是不是平儿姐姐好事将儿只低着头不语。其实她感觉这件事她做的有些不地道，虽然是贾涵用了手段，不过面对禾云跟晴雯时总有些理亏…… “你们平儿姐姐的事以后爷自有安排，今儿是告诉你们，爷给你们找了一个姐姐！” “什么！” 晴雯的反应最大，有鉴于贾涵跟平儿鬼混以后，她一点也不想再来个姐姐了…… “哈哈，是我认了个姐姐。” “哦？” 三人虽面上不显，心中却悄悄松了口气…… “香菱你们都认识，明天打扫出旁边的屋子来，她来以后先将就住着，晴雯，你手下的小丫头给香菱两个。” 晴雯听了狐疑道：“爷，你认了香菱当姐姐？” 平儿跟禾云也是满脸不解，香菱她们都是知道的，姨太太从南边带来的，还为她打了人命官司。模样气质自然是没的说，一般人家的姑娘小姐也不及。 贾涵一边喝着茶道：“香菱一家对我爹有恩，此事说来话长，明日再细细说与你们听，今儿个你们先知道这个事就成。” 平儿笑道：“竟是老爷的恩人，那可真是怠慢不得，不过……爷，她住在我们这不合适！” 禾云也笑道：“既然爷是认的姐姐，最好不要跟爷住在一起，这府里面的一些婆子媳妇本事且不提，嘴厉害着呢。” “却是我考虑不周了。”贾涵想了想道：“等我明日跟师妹商量一下，先叫她在师妹那里住着如何？” 平儿笑道：“这主意好。” 晴雯嘻嘻笑道：“反正平儿也要照顾着那边，多一个人想必也不妨事。” 平儿蹙着眉拧了晴雯俏脸一把，嗔怪道：“可见平日里我是白疼你了。” …… 夜已深。 平儿跟禾云都去休息了，只留了晴雯在一旁伺候。 贾涵坐在床上，看着一脸纠结的晴雯笑道：“今儿必是有个缘故，说，什么事？”进门他就感觉出了晴雯不对劲，毕竟她是有事都写在脸上的那种。 晴雯低着头，双手绞在一起，扭扭捏捏的，咬了咬红唇道：“我……” 好半天终于挤了一个字…… “到底怎么了？莫不是平儿的事？放心，你还小……” “爷，你想什么呢！” “那是怎么了？” 晴雯想了想叹道：“赖嬷嬷今儿来寻我，说赖大哥他……他不想在山东了。” 这件事已经让她难受了大半天，赖嬷嬷对她有恩，求到她这她实不忍心拒绝，她又怕贾涵难做人，毕竟这不是小事，难受…… “哈哈，弄了半天就这事？”其实赖尚荣能在那待大半年已经出乎贾涵的预料了…… 听了贾涵说话的口气，晴雯一下放下心来，上前拉着贾涵笑道：“爷，这件事好弄吗？” “哎，当然不好办！” “啊？” “但是……” 晴雯拉着贾涵的胳膊一边轻轻摇晃着，一边娇声道：“爷，到底行不行嘛？” 贾涵捏了捏晴雯的俏脸笑道：“咱们晴雯大小姐都开口了，不行也得行！” “真的？”晴雯笑颜如花。 “那是自然，不过明日你去告诉赖嬷嬷，再等会，在山东待满一年，我想办法把他调到别的地方，这一年想必也历练出来了，在南边给他找个好缺。” “哎呀不行啊，赖嬷嬷说，赖大哥在那边惹上了一帮悍匪，随时可能性命难保，最好能马上调走。” …… 第76章 山东之事 …… “放心，我有数。” 贾涵安慰道：“他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再厉害的悍匪只要不想造反不敢动他，改天我亲自去找赖大说说。” 晴雯听了笑道：“爷去说最好了，这事我也不懂，这次我帮了他，以后再也不会答应这样的事了。” 看着晴雯的娇俏模样，贾涵反手一拉将晴雯按在床上，府下身嘿嘿笑道：“你这么乖，我奖励你点什么好呢？” 晴雯发丝凌乱，微偏着头，双手使劲推着贾涵的肩膀，娇声道：“爷，别闹！” “哈哈，吓唬你呢！” 贾涵将晴雯拉起来笑道：“赶紧去睡觉，明日早起来去师妹那里帮我传话。”他可不敢再闹下去了，昨夜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平儿，谁知一时竟没忍住…… 哎，造孽啊！ …… 贾涵认姐姐一事在两府闹的很大，贾政第一个赞贾涵情义无双，君子坦荡，府中的清客相公詹光，程日兴，单聘仁等一时间也都对贾涵赞不绝口。 贾母，王夫人，薛姨妈等都纷纷派人来道喜，并把香菱叫去美美的夸赞了一番，又给了两个丫鬟婆子在身边伺候。 因为贾涵的原因，府中从上到下都不免高看了香菱几分。 贾涵又劝解了两次，答应日后有时间带她南下寻母，再有黛玉，宝钗，湘云，迎春三姐妹每日里陪她玩闹，香菱也渐渐适应了新的身份。 一时香菱真个的成了府中的千金小姐，每日里或跟着黛玉读书吟诗，或跟众姐妹嬉笑玩闹，一时倒也心满意足。 众人满心祝福者有之，羡慕嫉妒者有之，冷眼旁观者有之…… …… “意思确有，只是措辞不雅，皆因你看的诗太少，被束缚了，把这首丢开，再另作一首，只管放开了。” 艳阳高照，绿竹成荫，石台畔，潺潺流水，鸟语花香。 黛玉香菱二人比邻而坐。 自从香菱搬来跟她住在一起，每日里黛玉又多了一个活计，教香菱学诗。 香菱闻言有些闷闷的，本来她觉得自己作的这一首挺不错的。 “看来我还是诗读的太少，好姑娘，再给我几本诗书看。” 黛玉笑道：“你把李青莲的七言绝句读个两三百，老杜的五言律诗读连三百……” 话音未落，只听门口处有人笑道：“你可饶了她。” 二女抬头一看，却是贾涵自外面走来，忙起身相迎。 “涵弟。” “师兄。” 贾涵走进院中，看着香菱笑道：“欲速则不达，作诗一事也是靠的日积月累，我看着姐姐今日越发呆了，可别成了诗呆子。” 黛玉轻轻一笑：“说的也对，今日就先休息下，师兄今日怎么有空来玩？”贾涵很少主动前来住处找她，一般都是平儿或者禾云，香菱前来传话。当然，她明白，师兄这是避嫌。 贾涵略一拱手：“今日特来向姐姐，师妹辞行！” “啊？涵弟要去哪？” 黛玉轻轻笑道：“师兄莫不是要去书院闭门苦读？待明年的秋闱金榜题名？” 贾涵尴尬的笑了笑，道：“我都跟老师说了，近三年不打算参加科考，暂时积蓄实力，待三年之后连中三元给你们瞧瞧。” 黛玉微微蹙眉道：“那师兄是要?” 贾涵轻轻摇晃着手中折扇，来到石台旁坐定：“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哼，想出去玩就直接说，这句话我可是从小听到大了，师兄，能不能换句别的？”黛玉已经猜到了，贾涵八成要准备外出游历了一番了，前些日子他说过，考上秀才以后就去游览天下名山古迹，以增长学识！ 她实在是……羡慕，羡慕，羡慕嫉妒！说出的话也不免有些酸溜溜的。自从来了京都，她再没有出过这深宅大院。 有些事就是这样，若是从未外出过也就罢了，自然能习惯这种侯门深似海的生活，可她不是，她已经被师兄深深毒害过了！ 想想扬州瘦西湖的美景，‘夜桥灯火连星汉’的夜色，二十四桥古迹，她的心好想跟着师兄一起去看看，看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塞外美景；‘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波澜壮阔；她明亮眼睛看着贾涵轻轻眨了眨，充满了期待，向往。 看着黛玉的娇俏模样跟醉人眼眸，贾涵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不过这次却是要让她失望了。 贾涵苦笑一下，道：“师妹这次可是猜错了，今年北方雨水增多，黄河形式不容乐观，家父在那边每日愁的焦头烂额，我打算过去看看，还有赖家的那位公子……哎，不知惹上那位山大王，硬是被绑票了，事情一团糟，说不得我要亲自去一趟山东了。” 听贾涵如此一说，黛玉心中一惊，也顾不得再胡思乱想，忙问道：“老师那里没事？”赖家的事已被她自动忽略。 “现在问题还不大，就怕老天爷一场雨接着一场雨连着下，到时怕是神仙也治不了啊。”即便是到了贾涵前世所处的年代，遇到这种天气也毫无办法，更不要说当下了，现在只能是听天由命罢了…… 黛玉安慰道：“老师在治水一道上举世无双，师兄也别太过担心，到了那边还是要多多保重身体，赖家的事自有朝廷去处理，你可莫要去找山贼逞强。” “那是自然，我就是去看看，能顺便帮忙就帮下，实在没办法……那小子也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一时雪晴倒了茶来，贾涵突然想起一事，笑道：“听说晴雯说雪雁前两天病了？现在如何了？” 雪晴笑道：“昨晚刚发了汗，今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贾涵喝了口茶起身道：“那就好，替我问个好，今儿我就不去看她了，明日就准备走。” “这么急？” 黛玉，香菱二人都有一丝不舍。 贾涵点头道：“自然是越快越好，你们有事就去找平儿商量，雪晴，你随我来，你禾云姐姐找你有点事。” “师兄，见了老师代我问好！” “知道。” 贾涵走到院门，想起刚刚黛玉的神色，突然回身笑道：“听说城东梅园里梅花二月里开的正艳。”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黛玉听了顿时甜上心头。 …… 第77章 辞行 …… “我走了以后，你可要看好师妹跟香菱姐姐，哪个不开眼的招惹她们你暗中给点教训，尤其是宝玉，敢去打扰师妹休息你就直接打出去。” 自从贾敏走后，宝玉这厮顿时又活络起来，时不时就去黛玉那里转悠，如今香菱也住在那，他去的更勤快了。 雪晴笑道：“爷，这事你都嘱咐好多遍了，有我在他不可能进里面的，对了爷，前几天我小小的捉弄了一下紫娟，把她吓坏了。” 贾涵摇头笑道：“紫娟是个好姑娘，毕竟她是府里面的丫头，宝玉要进去她不敢拦的。” “知道啦爷。” “对了，老师府上有一个叫媖落的姑娘，等我走了，你去和府把这个交给她。” …… 回到小院，只见早上发了牢骚的晴雯正歪在院中椅子上闭目养神。 这丫头，今早上也不知那根铉搭错了位儿，无缘无故的脾气上来了，把刚刚起床贾涵跟平儿怼了一顿。 平儿脾气好，没跟她吵，贾涵却是气坏了，不由分说把晴雯拖进屋里就是一顿打，哎，也不知她屁股现在还疼不疼。 想起早上一时生气也没手下留情，现在贾涵心疼了……悄悄走过去挨着晴雯坐下，轻轻拉了一下她的纤纤玉手。 “还疼不？” 晴雯翻身起来，微微侧着身子道：“何苦来，又来招惹我！” 贾涵感受到晴雯小手的挣扎，不过他没有松手，反而攥的更紧了，因笑道：“你的性子也越发娇惯了，你就看看，屋里哪个不把你当千金小姐一般的惯着，你还发脾气，也亏得平儿脾气好，反正我是不能忍。” 晴雯自知理亏，也不接茬，只蹙眉道：“这么热的天，拉拉扯扯做什么？叫人看见了像什么？我可不是……” 说着又想起了什么，偏过头去不言语了。 贾涵嘿嘿的笑了笑，凑近她柔声道：“那里还疼不？” 晴雯瞪了贾涵一眼嗔道：“爷，你自己说呢？用那么大力气！” “我帮你揉揉？” “呸，不害臊！” “那……气可消了？” 晴雯听了顿时两眼含着泪，委屈的偏过头去：“为什么平儿跟禾云都可以跟你去见老爷，单单把我留在这，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她感觉贾涵这是要把她抛弃！ 贾涵摆手打断道：“你要想去不会好好说，非要夹枪带棒的把我跟平儿乱说一顿？” 见晴雯低着头不言语，贾涵笑道：“不如这样，这次带着她俩，下次出去单单带你一个人怎样？” “哼，我哪里就能够呢，我就是个丫头的命，爷您只要不撵了我出去，我就阿弥陀佛了！” “好啊，你又来！” 贾涵将晴雯一把拉进怀里，在她耳边柔声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当丫头，那你就一辈子在我身边当丫头！谁也不能撵你！我爹不能，将来奶奶也动不了你！” 晴雯刚要挣扎，闻言突然怔了一下，看着贾涵漆黑的双眸，她低下头，轻轻的的嗯了一声道：“爷，我愿意！” …… “涵大爷，人都在这了！” 赖大指着前面十几个黝黑老汉说道。 贾涵看了默默点头，不愧是跟着老国公爷上过北边战场的，虽然大部分年纪大了，不过眼神中依然含着锐利锋芒。 摸了摸口袋里的五万两银票，贾涵嘿嘿一笑：“行了，赖总管回去等我好消息！” 赖大还是有些不放心道：“涵大爷，若是贼人嫌少不肯放人……” “没事，不够我父亲还在那边，我找他先添上，回来再跟你要。” “多谢涵大爷。” 赖大走后，贾涵看着前面十几人笑道：“听说你们当年都是国公爷的亲兵？不知现在可还能拿得动大刀否？” 半晌，一个四十来岁的大汉自后面走出，上前双膝跪拜在地上道：“给涵大爷请安……” “滚起来！” 贾涵皱眉道：“以前跟着你们国公爷就这样？见人就跪？” 那大汉抬头呆呆的看着贾涵不明所以。 一年纪大的老汉听了贾涵的话突然浑身一震，上前两步躬身答道：“末将以前跟着国公爷身穿甲胄，见天子亦只单膝拜见！” 没去理会还跪在地上的傻小子，贾涵看着面前这位脊梁依然笔直的老汉子笑道：“不知将军名讳？” 老汉笑答道：“哪里是什么将军，只不过曾经是老公爷手下的亲兵队长，黄大忠。”他们当年作为国公爷的亲兵时自然风光无限，不过国公爷去世以后府里没人能继承他在军中的位置，他们这些私兵也就毫无用武之地，都变成了府里的家奴…… 黄大忠！ 这名字好！ 贾涵笑道：“就凭你的名字，以后跟了我如何？” “但凭公子差遣！” 说着，他狠狠地一脚将还跪在地上的那人踹飞了出去：“小顺子，还不快起来拜见公子！” 看那劲头，果然老当益壮！ 那人连滚带爬的翻身而起，对着贾涵躬身行礼道：“小的吕顺，见过公子。” “吕顺？” 贾涵轻轻一笑：“名字不错，看你只知道下跪请安，不知大刀还拿不拿得动？” 提起大刀，吕顺得意道：“小的十岁跟着老公爷上战场，如今那把二十斤的大刀还在家里藏着，抽空拿出来刷几把过过瘾。”他刚刚第一个出来可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最擅长刀，尤其是大刀！ 贾涵笑骂道：“好好的武艺你不勤加练习，藏起来干嘛？”能刷动二十斤大刀已经是了不得的高手了，毕竟一般人单手拿二十斤大刀已经困难了，更不要说刷了…… 吕顺苦着脸道：“若不是小的藏的好，刀又太重家里婆娘拿不动，怕是早就被拿出去当了换钱花了……” “速速去拿了来，跟我去山东耍耍，若是表现的尚可，少不了你的好。” 一边说着贾涵又道：“还有，自称‘小的’的人一般都没什么本事，自己先看不起自己，别人如何看你？想跟着我混，这点头一个要改，日后不管在谁面前，用‘我’自称！” 吕顺听了精神一震，狠狠攥了攥拳道：“公子，我去拿刀了！” 说完急匆匆而去！ 眼见吕顺被贾涵看上，其余几人眼睛发热，都是国公爷身边的狠人，他们也不想一辈子喂马！一辈子自称小的！ “公子，我会长枪！我的枪也有二十斤！” “公子，我能拉开两石之弓！” “公子，我会打火铳，百发百中！” …… 不愧是老国公爷的亲兵，都有几样看家的本事！贾涵哈哈一笑：“好！愿意跟我去山东的每人先来领十两银子，回家带好你们吃饭的家伙，今儿下午在这汇合！” 第78章 准备 …… “驾！” “驾！” 一行十几人，一人双马，自官路上急奔而过。 “驾！痛快！” “哈哈，张二哥，你挑的这十几匹战马没的说。” “爷八十两一匹买的，能不好？我只不过是给爷出了点门路罢了。” “胡楞子，一路上就听你叨叨，马上就要到山东了，到时可别拿不动你家那把祖传的胡尖枪了！” “嘿嘿，区区几个山匪，我只怕这次不能尽兴，二十多年了，老子早做够了马夫！” “哼！谁想受那个鸟气，若不是家里婆娘等着每月的一吊钱买米买盐，老子早跟赵疯子一起跑了去当山大王，听说他在平安州那边闹得挺大。” “他孤家寡人一个……” …… 京杭大运河上。 一艘二层楼船自北向南漂流而下。 东方韵，禾云，禾月三人在阁楼内细细交谈。 “姜不辣自从父亲去世就一直对我献殷勤，这次咱们去也要小心一点，可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禾月冷笑一声：“他是司马之心昭然若揭！姑娘不知道，上次我去山东，他竟然敢对我动手动脚的，言语更是轻薄，若不是顾及大局，我早就一剑就把他的狗头砍成为两半！” 禾云嘻嘻笑了一声，起身走到东方韵身侧，轻轻搂住她的纤细的腰身笑道：“姑娘，有贾涵相助，此次杀姜不辣不难，他父亲在河运总督府上还有两万河兵，完全能牵制住姜不辣手下那几千人，到时候姑娘总算有了这几千微山湖上的水军，关键时刻也不至于无兵可调了。” 东方韵笑了，回身捏了捏禾云的面颊道：“你们家老爷贾雨村先生也趁机拿了姜不辣领赏，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禾云面色微红，嗔道：“姑娘，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我们家老爷！” …… 此刻的姜不辣还在微山湖畔的一栋民宅中大肆饮酒取乐，身旁几位刚刚从别处抢来的妙龄女子瑟瑟发抖的伺候着。 当年替天行道的义军自从台州兵败以后群龙无首，大家各自为政，其中不免有些已经堕落的不成样子。 “主公，此次若能跟公主殿下成就好事，则大事成已！”大厅内，一位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抚着胡须笑道。 “这还多亏了子周先生之妙计，吾得先生，如鱼之得水也！” “主公过奖，赖尚荣的家人来信，已经准备好钱财，五万两虽不多，亦可再招些兵马。” “哈哈哈哈，好！好啊……” 姜不辣猖狂大笑。 当然，打死他都不会想到，他不但被朝廷惦记上了，还被自己人惦记了，最重要的是……贾涵也惦记上他了，惦记他那自台州兵败带走的五千水军。 …… “涵兄弟请！” “二哥请！” 京城运河衙门后院。 贾涵，贾琏二人正开怀畅饮。 “怎么样二哥，在这可还习惯？” 贾琏哈哈笑道：“比在家里无所事事强多了，近一年来学了不少，张大人对我也很是照顾，可能明年就能晋升主官！” 贾涵拱手笑道：“那就先恭喜二哥即将高升。” “同喜同喜，兄弟这次去山东探望雨村叔，别忘了代我问个好。”说着贾琏拿出了一个小包袱递给贾涵笑道：“这是侄子的一点敬意……” 贾涵忙摆手拒绝道：“都是自家人，何至于此，倒是显得生分了。” 贾琏见他拒绝赶紧又说道：“兄弟说的哪里话，这是侄子的一片孝心，还请兄弟务必传到。” “可别了，父亲要是见我收了二哥的东西怕是要训我一顿狠的，我可不找这个头疼，不过我这里还真有一件事得麻烦二哥帮忙。” 见贾涵执意不收，贾琏只得收回，又听贾涵如此一说，忙笑问道：“不知是何事？兄弟尽管说，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贾涵笑道：“就是以前跟着老国公爷身边的那几个人，如今不是在府里面喂马？今儿我带了去山东当护卫，他们的奴契能不能给我？” “小事！” 贾琏随意一挥手道：“家奴的身契都在你嫂子那，改天我回去找找叫她给你送过去。” “多谢二哥！” “这算什么！” 二人闲聊一会，突然有人来报：“柳相公来了，程日兴相公正在那边陪着。” 贾琏听了大喜，忙道：“快快有请！”又看着贾涵笑道：“他也来的是个时候。” 柳湘莲！ 贾涵在赖尚荣上任时匆匆见过一面，神仙一般的风流人物。 长得自不必说，武艺也高，且为人豪爽，朋友极多，什么三教九流都认识一些，这次八成是要去山东救赖尚荣！ 一时柳湘莲进屋，各自见过，贾琏又命人添了酒碗，三人边喝边谈，一时倒也尽兴。 酒过三巡，柳湘莲突然笑道：“涵兄弟此次去山东莫不是也要去会会那日月会匪首姜不辣？” 贾涵轻轻一叹道：“顺便罢了，主要是近来雨水增多，黄河形势严峻，一个不好千万家庭毁于一旦，家父每日殚心竭虑，吾身为人子亦自当前去略尽微薄之力！” “涵兄大义，柳湘莲佩服！” “柳兄要去山东救赖兄弟？” “正要去领教日月会匪首姜不辣的手段！” 贾涵笑道：“那却是不急，他们只是要钱罢了，赖兄弟暂时没有危险，柳兄何不跟我一起去山东，先看看几处黄河险要，若无问题，咱们一起去救赖兄如何？” 柳湘莲想了想道：“如此，还要麻烦涵兄了。” “柳兄客气了，实在算不得什么。” …… 第79章 路上 …… 贾涵前世坐过船，只不过是坐的轮船，楼船虽然宽大，比起轮船那简直是萤火与皓月。 天色渐晚。 宽阔的河面上，几艘小船已停泊在水驿站旁，贾涵他们也准备停泊，夜间行船的危险性比较大，没有特别紧急的事一般都会找水驿停泊，顺便还可以补充新鲜瓜果菜蔬。 跟柳湘莲在船头又喝了一回酒，探讨了一下江湖中事，贾涵感觉头微微有些晕，便告辞回到二层阁楼上。 昏暗的烛光下，平儿正坐在床沿做着针线，双眸虽看着手中绣帕，思绪却已飘散。 贾涵此次支开禾云，又把晴雯留下，单单带她去山东见他父亲贾雨村，其意她当然懂，这是在安她的心，同时也是在确定她的身份！ 她那夜虽然半推半就的从了贾涵，却没有争的心思，好在禾云看样子根本就不介意，晴雯虽然发牢骚，却没有坏心，这份姐妹情义她很珍惜！毕竟她跟了贾涵最晚。 “灯这么暗，小心看坏了眼睛。” 平儿正想着事，不防被唬了一跳，侧身看去，只见贾涵已挨到近前，自己只顾着胡思乱想，一点都没发现。 “爷，你……快坐下，怎的又喝成这样了？” 平儿刚要说些什么，却见贾涵满身酒气，站的也有些歪歪斜斜的，赶紧起身扶着贾涵坐下。 贾涵摆摆手笑道：“不多，还没醉，就是感觉船有些晃，晃得头也跟着晕。” “还不多，多少才算多？我看……啊！” 一声惊呼，却是被贾涵拉了一把歪在了他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贾涵手顿时不老实起来，一边使坏一边哈哈笑道：“先别说我，你刚刚在想什么呢？我已经看你半日光景了，一动不动的发着呆。” 平儿挣扎了两下站起身，又往前跑了两步，这才回身美目盼兮看着贾涵一边晃着头轻轻笑道：“反正不是想你！” “好好，我看你又要反了！” 俗话说饱暖思淫雨，酒后加一倍！贾涵不仅吃饱了，还喝了酒，不仅喝了酒，还喝了不少！ 看着平儿娇俏的模样，他心里猫爪一般痒痒的，又想起了那夜她的妩媚风情，一时间心猿意马起来。 真是个撩人的妖精！ 一手扶着床沿摇摇晃晃的起身，贾涵嘿嘿的淫笑着扑了过去：“小美人，乖乖的别跑，从了爷好多着呢！” “咯咯……” 平儿一个闪身躲到桌子后面娇声笑道：“爷，就你现在这样子，想追上我怕是不容易呢。” “哼哼，你等着罢！” “咯咯……” 一刻钟之后。 贾涵靠在桌子上，喘着气。看着巧笑倩兮，美目流转的平儿一时恨得牙痒，这小妮子最喜欢撩完就跑！ 摇摇晃晃的路都走不稳，追是肯定追不上了，看来得另想办法……贾涵眼珠微微一转，心生一计。 “哎哟！”一声。 摇摇晃晃的贾涵直往船板滚去…… “噗嗤。” 平儿往前轻轻挪了几步，指着躺在地上的贾涵笑个不停，直把腰笑弯了。 “爷，咯咯，你歪的太假了，咯咯……快爬起来真个的歪一次，我就去扶你！” 贾涵：“……” “你……好！” 贾涵愣了半天自牙缝挤出两个字。 被刷了一顿，贾涵非但没有偃旗息鼓，反而更加心痒难耐起来，发誓今晚抓住她定要好好‘折磨’一番。 看着平儿因自己歪在地上放松了警惕，只在那弯着腰，扶着桌沿不停的笑，贾涵一边故意苦着脸，一边神不知鬼不觉悄悄的往平儿处挪蹭了两下。 谁知看似已经笑坏了的平儿居然警惕异常，贾涵稍有异动她便往后接连跳了两步，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贾涵也笑了，指着平儿道：“你可真是刁，今晚千万别给爷抓住了！” 平儿闻言立刻做出了一副怕怕的表情：“我好怕呀，爷若是再喝两碗酒人家才更怕呢！” “好！” 贾涵刚说完一字便就地往前一个翻滚，伸手向着平儿裙角抓去。 “啊！爷，你……” 平儿大惊，往后又跳了一下，堪堪躲过贾涵的大手。她实在是没想到贾涵会如此耍赖，堂堂秀才相公居然在地上打滚…… 不过现在已经容不得她多想，眼见贾涵又一次伸手抓了过来，她转身就要跑，无奈，已经晚了！ 连续两个翻滚，贾涵大手往前一探，刚刚巧抓住了平儿的一只小脚。 “嘿嘿，你给我过来！” 轻轻一拉，平儿惊呼一声，不由自主的身子一歪，“哎呦”一声趴在了贾涵身上。 贾涵趁机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娇颜好一会才嘿嘿一笑：“你跑，你再跑一个爷看看。” 感受着贾涵身上霸道的灼热气息，平儿早已换了一副委屈的神色：“爷，我再不敢了！” “现在知道不敢了？” 贾涵伸手轻轻扯开平儿腰间的系带，轻轻一笑：“晚了！” “不！” 平儿双手紧紧抓住贾涵欲探入其中的大手，满面含羞着摇头道：“爷，我……我今天……” “嘶啦！” 身上的衣衫也被贾涵撕了一块，他已经被平儿‘折磨’的有些急不可耐了！他要报复回去！ “什么你啊我的，今天爷一定叫你好看！” 平儿紧紧拉着贾涵的大手满脸乞求道：“爷，我……那个……今天身子不舒服……”刚刚说完，她面上红霞已染到了脖颈，微微偏过头去不敢看贾涵，身子也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般酥软了下来。 贾涵动作一下停了，呆呆的看着身下的娇俏人儿，脑袋一阵阵的发晕，这算什么事！！？ 见贾涵呆呆的望着她，平儿还以为贾涵不明白她的话，又含羞补充道：“爷，我们女孩儿家每月里……” “我知道！” 贾涵爬起身，将平儿一把抱到了床上，拉着她的纤纤玉手嘿嘿一笑：“我知道的比你多，你只管听我的就成。” “嗯！” 一时帷幔低垂…… “呸，爷不正经！” “刚刚怎么说的？听我的！” “我不！” “好，你可别后悔！” “嗯……” …… 第80章 娇俏平儿 …… 山东济宁，河流总督府衙门。 后院书房。 贾雨村将手中各地奏报看完，轻轻松了口气。 北方雨季已过，各地接连传来好消息，这让他连日来一直阴沉着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就如现的这天气一样，雨过天晴。 虽然近来北方地区接连大范围暴雨，黄河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两处决堤，柳渊镇跟涝洼镇数百里地段一片汪洋，不过已是预料之中之事，损失微乎其微。 毕竟此二处去年已经被大水淹过，死的死，走的走，迁的迁，基本已经没了人烟，淹了也就淹了。 甚至去年年底他就已经按照贾涵来信中所给的建议，动用工部修筑黄河的银两，从灾民中招募了大量‘临时工’修筑‘柳渊’‘涝洼’两湖。 一旦雨水增多，黄河形势不妙，它们将成为最佳的泄洪地，大旱时又可以取水灌溉，一举两得！ 现在看来果然是成效斐然，保住了黄河没有出现更大险情！ 当然，贾雨村最得意的是他此举不但得到了太上皇的褒奖，还在山东一地竖起了崇高的威望。毕竟他此举养活了近十万的山东受灾百姓。 临时工，工钱每日一结算。 青壮年管二餐，每日另给十文钱。 洗刷做饭妇人，管二餐。每日二文钱。 做衣服鞋袜的妇人，管二餐，每日三文钱。 …… “看来洪水退去，还要再招募一批临时工修筑两湖，只是不知朝廷给工部拨下的银两什么时候到……” 正思量间，忽门外管家说道：“老爷，刘统领求见。” 贾雨村眉头一皱，略略思量一下道：“叫他进来。” 一会，刘利军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拱手道：“见过大人！” 贾雨村忙起身道：“可是有了贼人消息？” 刘利军叹道：“卑职摔众追出一二十里，无奈湖中芦苇密布，因怕中了贼人埋伏，未敢追的太深。” 贾雨村听了轻轻一挥手道：“也罢，微山湖乃是贼人老巢，不可轻举妄动，你回去加派人手，守好运河沿岸，莫要再被贼人抢走货物了！” 事实上，若不是因为近来反贼姜不辣连续在运河两岸劫掠，他都不想管这事，毕竟抓捕反贼可不是他这个河流总督的责任，仅仅黄河一事就够他焦头烂额了！ 赖尚荣……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区区一个知县，还妄想着抓贼立功，活该被绑票！ “还有，柳渊镇跟洼镇逃出来的灾民要妥善安置，一旦有人借机生事，从严处置！” “是！” 刘利军躬身领命而去！ 算算时间，贾涵应该快到了，可别遇上什么危险，还有户部拨下的一百万两修筑黄河的银两，也差不多该来了…… …… “公主殿下此话当真！？” “哼，本宫可说过假话！” 济宁城内，一家颇具规模的客栈密室中。 姜不辣此刻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他紧紧的盯着东方韵面上的轻纱道：“真有一百万两？” 东方韵轻轻一笑：“姜护法不信就算了，本宫可以再去找别人合作。” “哈哈，怎么会不信！” 姜不辣上前两步，看着东方韵嘿嘿一笑：“公主殿下难得来一次山东，且在这好好住几天，下官也好略尽地主之宜啊，哈哈。” “放肆！” 旁边禾云提着宝剑上前拦住姜不辣，蹙眉道：“你敢对公主不敬？” “哪里的话，禾云姑娘多心了！” 姜不辣眼神闪烁两下，后退几步笑道：“此地是我亲信多年经营的酒楼，绝对安全，公主殿下且放心住下，待我取了那百万两白银回来，再来跟公主殿下共同商议大事。” 东方韵蹙眉道：“银钱如何分？送消息的人可说了，他要一半，另外，我需要二十万两！” “哈哈，当然可以！” 姜不辣答应的非常痛快，他心中早有打算，此刻东方韵即便说全要他也没有意见。 毕竟人财两得才是他的目的。 东方韵跟禾云轻轻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禾云自袖口抽出一张字条，递给姜不辣道：“那人的本事姜护发想必也知道，这上面的时间地点人数乃至数量分毫不差，这次可没人跟你争了，若是还取不回来……” “哈哈，禾云姑娘放心！若取不回来某甘愿受罚！” 姜不辣抓过字条，急不可耐的看了两眼，哈哈一笑。 “真是天助我也！” …… 济宁城西十里外的一片密林里。 “你们几个就是涵大爷安排的人？” “不错！敢问姑娘可是月侍者？” 禾月也不搭话，轻轻一拉马缰，拿出半块玉佩在手心晃了晃。 为首的黄大忠看了立刻会意，将一月白色荷包往禾云一抛。 禾月轻轻伸手接住，打开荷包，亦露出半截玉佩。 轻轻放在一起，两片玉佩严丝合缝！ 禾月看了点头笑道：“果然不错，委屈几位先将兵器马匹藏好，暂时扮作我的下人。” 黄大忠几人拱手道：“姑娘哪里的话，我们十人但凭姑娘安排。” “好，一定要扮的像，万不可露了破绽！”禾月回身继续叮嘱了一句。 “姑娘放心，这个我们擅长。” 几人根本不用装，只拿出了在荣国府里面养马时的那一副唯唯诺诺，低声下气的奴才神情。 禾月看了满意的一笑，点头道：“好，大家跟我走。” 一时，众人入城，七拐八拐跟着禾月来到城内的一家客栈内。 店小二见来人起身笑道“哎呦，这位姑娘真是对不起了，小店今日……” 禾月未等他说完，自袖中抽出一块玉牌，在手中轻轻晃了晃，随即收起。 店小二一惊，忙道：“啊……姑娘，您楼上请。” 禾云轻轻一笑，回身指了指黄大忠笑道：“他们几个养马的你给随便安排个住处。” 待禾月上楼，店小二随意回头瞥了一眼几个老弱病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自己去下边马棚找地方。” 他在这可是有重要的任务，可没工夫跟几个马夫打交道。 第81章 准备 …… “主公大喜！” “主公大喜啊！” “哦，子周先生，不知喜从何来啊？” 姜不辣其实也想大笑三声，不过他觉着他的身份马上就要不同了，不能喜形于色，要内敛！要稳重！ “主公，天大的好消息，咱们在朝廷的内线传回消息，一百万两白银已经顺河而下，即将到山东济宁，咱们……” 姜不辣摆摆手笑道：“这我知道。” “主公知道了？” 子周先生一愣，他是刚刚接到的飞鸽传书…… “哈哈，我不仅知道，还知道船上装的不是银子，只是一块块石头罢了。” 姜不辣喝了口茶，看着已经愣住的子周先生得意的笑道：“而且我还知道真正的银子已经到山东了，就在……” “在哪里？”子周先生很是配合的说道。 姜不辣突然神秘一笑：“哈哈，天机不可泄露！” “主公真乃神人也！” “传我的命令，风，雨，雷，电四大金刚带领所有兄弟后天一早全部在南岸集合！追魂剑跟在我身边随时待命！” …… “柳兄请！” “涵兄请！” 楼船上，贾涵跟柳湘莲二人又喝起了小酒，说起了江湖，谈起了美女…… 这也是实在没办法的事，古时候没什么娱乐项目，呆呆的在船上五六天，不喝酒还能干什么。 而此次的话题： 江湖榜上的三女侠！ “哦？听柳兄的意思，这位‘月女侠’在江湖中的排名可不低啊？” 柳湘莲喝了口酒，慢悠悠道：“那是自然，月，云二位女侠乃是传承于武林中的泰山北斗风前辈，一身剑术出神入化，前金陵应天府总捕头钱森何等人物？一双铁手打遍南北稍有敌手，还不是被二人联手削去了脑袋，就在应天府的大门前！” 居然这么厉害…… 贾涵笑道：“那她们俩排名第十五，第十六就如此厉害了，排名前几的岂不是……” “哈哈，没有涵兄想的那样。” 柳湘莲摆手笑道：“其实武艺到了我们这种地步，除了前三的老前辈，差距都不大，在下虽然排名第十二，不过……排在第九的追魂剑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同样，排在第十六的云女侠我不一定打得过，天时地利人和，输赢一瞬间的事，上次我在南岭……” 眼见柳湘莲又要滔滔不绝的讲下去，贾涵忙道：“柳兄我不是说你，你打得过谁打不过谁跟我关系不大，我是说这江湖三侠女最后一位乃何许人也？居然能直接排名第四？直追江湖三位前辈。”这才是他最感兴趣的！ 柳湘莲叹道：“这位玉女侠乃是位出家人，见过她的人很少，我也没有见过，她之所以她排在第四，那是因为她的师傅‘太云仙姑’。” 贾涵狐疑道：“江湖中排名第一的太云仙姑？柳兄不是说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是风前辈吗？为什么他排在第二？” 柳湘莲轻轻一笑：“因为‘太云仙姑’极精演先天神数，号称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她排在第一无人质疑，她的弟子玉女侠排在第四也就理所当然了，跟武艺不相干。” 原来如此…… 二人又聊了一会美女，贾涵突然话题一转：“那日月会里面风，雨，雷，电四大金刚排名全在前五十，护发追魂剑甚至排在第十一，柳兄单枪匹马前去似乎有些莽撞了。” 柳湘莲神秘一笑：“兄弟不用担心。” 他说完左右看了看，悄悄靠近贾涵压低声音道：“四大金刚他们跟我有些交情，只是救人问题不大。” 果然如此！ 看来这几天的酒没白喝，连这种事情都在贾涵面前透露出来了！ 柳湘莲嘿嘿的笑道：“兄弟猜到了？” 贾涵笑道：“前天柳兄说起江湖风云榜上的人物时在下就有所感，只是不好说出口，这两天柳兄拿我当亲兄弟，在下也就不顾及一些事情了，听闻日月会近来名声不好，经常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 “哎，这我知道，日月会这两年给姜不辣带的越发不堪了，内部也是矛盾重重，如果不是追魂剑的压制，估计早就反了。” 贾涵嘿嘿一笑：“我想抓了那姜不辣，柳兄可愿帮忙？” 柳湘莲面色一变，看着贾涵道：“兄弟这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他的父亲是朝廷命官，他有些后悔自己莽撞了，不该跟贾涵说如此多！ 贾涵当然看出了柳湘莲的心思，也不介意，不紧不慢的说道：“本来嘛，日月会里面好汉居多，在江湖上颇有名声，在下也甚是佩服，可恨被姜不辣这厮给糟蹋坏了，整日就知道打家劫舍，柳兄放心，只拿了姜不辣为赖兄出口恶气，其余不动！” 柳湘莲皱眉道：“涵兄此话当真？” “那是自然，别的且不说，日月会里面在下也是有几个好友的。” “哦？不知是谁？”柳湘莲还是有些不相信。 “谁嘛，就先不说了，柳兄请看此物。” 贾涵自衣袖中摸出一块圆形玉佩轻轻放到桌上。 此玉佩通体碧绿，上面雕刻着一个太阳，一个月亮交相辉映。 柳湘莲见了面色大变，看着贾涵结结巴巴道：“涵……兄……这是……” 贾涵轻轻一笑：“柳兄不会不认的此物？” 他当然认得，日月配！ 这是只有前朝皇室才有的物件！ 他猛的抬头看向贾涵，狐疑道：“难道涵兄也是……” “哈哈，这柳兄就不必多问了，总之这次必须生擒姜不辣。” “既然涵兄有此物，想必也不是外人，但凭涵兄吩咐就是！” “好，其实也没多大事，你跟四大金刚相熟，姜不辣被抓以后你要尽量稳住他们四人，别让他们手下趁机作乱就行。” 柳湘莲想了想道：“只要不是投降朝廷应该没有问题。” “放心，不会！其实，我也精演先天神数” 柳湘莲：“……” …… 山东济宁，河流总督衙门。 贾涵看着有些陈旧脱皮的院墙很无语。 河流总督有钱吗？ 当然有！ 这可是个大大的肥差！ 但是有钱归有钱，衙门不能修，只要没有倒下，它就是再破也不修。 反正一任最多三年，谁爱修谁修。 也就造了成现在这个样子，几乎所有的衙门都有些破旧不堪！一旦有贼人寻来，一攻就破！ …… 第82章 先天神数 …… 贾涵带着平儿走进总督衙门，里面倒也没有想象中的破旧，花柳成荫，回廊曲折，很有江南的园林风格。 “一会你去见见我姨娘，她人很好。” “嗯。” 平儿低低的答应一声，尽管她平时行事大气，温柔端庄，贾涵也数次说到贾雨村不管他这些，姨娘很好说话之类的话语，到了此刻她依旧是心跳的厉害。 书房内，贾涵跟贾雨村父子二人久别重逢，自是欢喜。 贾雨村看着一身秀才装扮的贾涵忍不住点头笑道：“不错，你的八股制义我看了，中规中矩，可见没有偷懒。” 能让贾雨村这个进士评价中规中矩已经很难得了，贾涵忍不住嘿嘿笑道：“算不得什么，还是父亲当年教的好。” 见贾涵嬉皮笑脸的模样贾雨村顿时又来了气：“哼！你若是把心思用一半到上面也不至于差点打到二等，三年后秋闱要是落第，有你好看的！” 果然，古时候父子就是‘天敌’话没说两句，贾雨村已经拉下脸来。 “刚刚那女孩子怎么回事？年纪轻轻不学好，寻花弄柳你倒是无师自通！” “咳咳，哪有……” “哼！别以为为父不在京就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烟雨楼逛的挺好？还‘梅柳君’！” “我就去过两次而已……”贾涵感觉很冤枉，梅柳君管他什么事！ “两次？你以为你是谁？唐寅十岁夜宿青楼，人家考了个解元，你能考什么？你要是也考个解元回来，从此住在青楼里面我也不管！” 一顿训斥之后，见贾涵已经低头无言，贾雨村感觉也差不多尽到了一个严父的责任，于是转移话题道：“这次怎么回事？你在信中说的含糊。” 好容易挨过去了！贾涵轻轻的送了一口气。 “是这样的，老师说在日月会里面的探子发现姜不辣此贼子已经众叛亲离，现在正是除去此獠的最佳时机！” 一听此话，贾雨村顿时来了精神，如果他能抓住反贼头目，天大的功劳就在眼前，今年说不准就能入军机处！ “快快细细道来！” “此贼子……” …… 夜幕降临。 跟贾雨村小酌了几杯，贾涵回到早已准备好的院落，平儿已经在里面收拾好了床铺。 看着在里间忙碌的娇俏身影，贾涵顿时感觉有些醉了，其实刚才没醉，现在却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嘿嘿，如何？” 贾涵随意问了一句，接着拿起茶碗吃了口茶，冲淡了口中的酒气。 在里间的平儿停了停手中动作，撇了一眼贾涵，嗔道：“没头没脑的话，什么如何？”其实她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今下午杏姨娘问了她好些话，有些事情已经说开了…… 贾涵一笑：“自然是姨娘怎么跟你说的？” 平儿故做平静道：“还能有什么？不过是要我好好照顾爷罢了。”那些羞人的话她是肯定不会说出口的。 贾涵大笑：“哈哈，那好，我问你，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呸，什么男孩女孩的，爷不正经！” 贾涵站起身，拨开垂帘进了里间，上前拉住平儿笑道：“放心，你既然跟了我，日后必会给你一个交代，刚刚我已经跟父亲说了，你日后就跟在我身边……对了，你家哪里的？” 平儿轻轻摇了摇头道：“家里人在我很小就把我送出去了，如今到底还在不在都不晓得了，我也早忘了家在哪。” 平儿一边答话一边被贾涵推着往后倒退，她知道，再有两步脚跟就碰到自己刚刚收拾好的床铺了。 一步。 两步。 “嘭。” 一声轻响。 她双腿笔直的贴在床边，退无可退。 然儿贾涵依旧在往前推自己！ “本来还想着改日去拜见一下岳父岳母大人，如今倒也省事了。” 平儿腰身微微后仰，一手轻轻推了推贾涵嗔道：“爷，你就知道拿我开玩笑，我只是个丫头……啊！” 一声惊呼，平儿半歪在床上，一手强撑着床沿，一手护住胸前，眉头紧蹙，秋波流转…… “哈哈，爷就喜欢丫头！” 贾涵调整了一下姿势，饿虎扑食，欺身而上…… 千钧一发之际，平儿看准时机，腰身轻轻一扭，自贾涵臂膀下钻了出去。 “哎呦！” 美人没有扑倒，扑到了一床被子。 “咯咯，爷你又喝酒了。” 贾涵爬起身嘿嘿的笑道：“这次可没喝醉，你敢跑我就抓住你，不信你试试！” 平儿娇笑道：“我哪里敢跑，只是爷，你浑身酒气，又是汗，能不能先洗个澡。” 贾涵眼睛一亮，笑道：“也是，一会你也洗洗。” 平儿忙摆手道：“我不用，今下午就洗好了，爷你先休息着，我让人准备去。” 一时贾涵沐浴更衣完毕，神清气爽，平儿面色微红，眉目如画。 “夜深了，咱们休息。” 平儿低着头，不敢去看贾涵的眼神，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感受着怀中人儿的柔顺，贾涵伸手轻轻摸了摸她如瀑般青丝，目光变得有些灼热。 “今儿你跑不了了！” 双手微微一用力，将她横抱而起，又轻轻放在床上。 “可还记得我那天说过的话？” 平儿偏着头，双手捂着面颊，耳边传来贾涵一本正经确又很不正经的声音。 “爷说什么？我不记得了。” “哦？那我帮你想想？” 感受着贾涵的动作，平儿面色一变，忙含羞带怯求饶道：“爷……我记得了！” “嘿嘿，那就好，如今你就兑现承诺……” 一夜缠绵，温柔婉转，平儿的心悄悄的丢了，丢在了贾涵心里。 …… “主公，全部弃舟登岸会不会有些不妥？” 子周先生看着远处岸边已经排列整齐的队伍面色有些担忧。 姜不辣摆摆手笑道：“确实不妥，舍长取短，除非我是个傻子！” “那咱们这是……”子周先生都感觉自己有些迷糊了。 “哈哈，他们都认为我不傻，自然不可能干出傻子才能做的事，可我偏偏就干了！” 姜不辣晃着脑袋笑道：“这叫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子周先生也一下反应过来，直呼：“主公高啊，实在是高！属下佩服！” “哼！” 姜不辣冷笑一声：“以为从陆路运银两我就没了办法？真是可笑！” …… 第83章 虚实 …… 微山湖地处山东，江苏两省交界处，由微山湖，朝阳湖，南阳湖，独山湖四大湖泊组成，面积巨大，河流密布，湖中芦苇层层，岛屿众多，其中以微山岛面积最大。 微山岛上原也有十几个大小村落，几千微山湖渔民在此繁衍生息，每日靠打渔为生，日子倒也过得去，不过那已经是以前了，自从反贼姜不辣到来以后，大部分人都拖家带口跑了，少数被强逼着加入造反行列，还有些人不知所踪（死了)…… 经过几年的经营，此岛已经被姜不辣打造的铜墙铁壁一般，几条重要的通道上甚至架起了十几门火炮。 凭借火炮之威，他已经打退了朝廷官兵十几波的攻势，近年来官兵也学乖了，再不敢主动进来挑衅。 姜不辣轻轻抚摸着一尊小型弗朗机火炮，面上流露出自得神情。当年台州战败，他早有准备，将城墙，战船上的火炮通通拆卸，带着手下并十几名葡萄牙俘虏率先逃离。 因为早有准备，他见势不妙，逃跑的最早，损失并不大……其实他不但没有损失，还赚了，宝库里面的东西他趁机弄走了大半！ 在一旁的子周先生见姜不辣带了一群人上岸眉头一皱，低声道：“主公，此地不宜让外人知晓，不是说只带公主殿下跟她的两个丫头来吗？”尤其是现在这个敏感时期！毕竟手下人大部分都被派出去抢银两……一百万两银子可不是百八十人能运回来的。他们岛上现在人手有些不足了。 其实自从姜不辣把人全部派出去截银时他就有些不安了！ “无妨！” 姜不辣摆摆手笑道：“任何人都可能投降朝廷，包括你我，独她不可能，再说了，不过区区几个马夫，一会派人盯住也就是了。” “主公所言极是。” 这么多年了，子周先生很了解姜不辣为人，他只负责关键时刻提点一二，再多了就会引起他的不满，得不偿失，因此小小的拍了一句马屁也就不在多言。 “还有，上次弄来的牛羊通通杀了，抢的那一船给皇帝老儿的贡酒也不用留了，全部拿出来，待将士们凯旋，我要犒赏三军。” …… “公子不可啊！” 船头，河兵统领刘统领苦口婆心的劝道：“贼人虽然大部分已经调离此地，余者也不容小觑，更有十几门火炮，万一……”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不过他相信贾涵能听明白，火炮可不长眼睛，不管你是总督公子还是公府少爷，一颗炮弹过来都得见阎王。 “无妨无妨。” 贾涵轻轻挥了挥手中羽扇，淡淡一笑道：“刘统领，你看我这一身装扮怎么样？” 为了今天的行动，他特意置办了一身行头，羽扇纶巾，好不潇洒。 刘统领闻言面色凄苦，唉声叹气的劝说道：“公子，咱们这不是玩闹，打仗是要死人的，死很多人！……” 他实在是怕了这小祖宗，软硬不吃，也不怕吓，现在是什么时候？ 是战争！ 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你特么弄一身‘羽扇纶巾’就真以为自己成了周公瑾了？ 万一贾涵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个河兵统领也算是当到头了！ “刘统领何必危言耸听，区区几个毛贼，哪怕有几门火炮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贾涵起身，遥望微山湖宽阔的湖面，吟道：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 一曲吟罢，贾涵手中羽扇对着前方轻轻一指。 “点火！” 刘统领十分无奈的叹息一声：“来人，点火！” 几桶火油泼到芦苇荡里，一时间火光冲天，鼓声隆隆，喊杀声四起！ …… “来来来，公主殿下请看。” 姜不辣指着河道前方两尊庞然大物得意洋洋道：“此乃红衣大炮，为了把它弄到这里，老夫也是花费了大功夫的，前几次官兵来犯，只开了两炮，嘿嘿，全部落荒而逃！” 见东方韵今日表情总是淡淡的，姜不辣微微皱了皱眉道：“公主殿下可是担心此地安危？放心，别的不敢保证，十万大军来犯也管教他们有来无回，将来公主殿下若肯搬来一起住在此地……” “隆隆隆……” “杀！” 远远的，一阵阵擂鼓声夹杂着喊杀声传来…… 姜不辣微微一愣。 “报……” 一名哨兵飞快奔跑而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四面发现大量官兵围拢而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 姜不辣面色铁青，伸手抓起哨兵的衣领怒道：“你给我再说一遍！” “好……好多官兵围过来了……” “嘭！” 哨兵被狠狠地丢在地上，姜不辣急忙转身看着东方韵解释道：“公主殿下，你听我解释，这绝对是个意外……” 他觉得这件事必须解释清楚，官兵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东方韵一到，官兵接着就到，简直就像是他安排好的一样！ 他好冤枉…… “够了！” 已经跟姜不辣虚与委蛇了半天，东方韵早就受够了，刷的一下拔出佩剑，指着姜不辣道：“姜不辣，你竟敢勾结朝廷鹰犬！” “不，不，误会……” “杀了他！” 禾云，禾月二人早已等候多时，东方韵话音刚落，二人已经执剑冲到姜不辣近前。 “叮！” “叮！” 两声清脆的声响传来，二人各自后退一步，只见姜不辣身前已经站了一人，一手持长剑的俊秀青年。 能让她们二人联手之下还退步的人不多，此人名讳呼之欲出！ 追魂剑张扬！ 一如他的名字，他很张扬，他确实有张扬的资本，年纪轻轻已经位列江湖榜前十，除开那几位隐世不出的前辈，他已经罕有敌手了！ “公主殿下，此刻官兵来犯，正应该同心协力，万不可起内讧啊。”姜不辣见张扬将人拦下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忙又道：“我们人虽少，确有火炮支撑，一会儿援军回来，绝对可以大败……” “姜不辣通敌卖主，罪无可恕！” 说完，东方韵宝剑直指姜不辣咽喉而去，禾云，禾月二人一左一右联手牵制追魂剑张扬。 几人“叮叮当当”打成一团。 原本老老实实的十几个马夫此刻面色一变，各自拿了武器一边到处放火，一边大喊：“姜不辣投敌，官兵打来了……” 微山岛上一时大乱。 自己人整自己人就这么简单…… 第84章 羽扇 …… “啊！” “叮叮铛铛！” “嘭！” “嗖！” 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弓箭破空声，火铳铅弹呼啸声…… 鲜血横飞，断肢残臂…… 人间修罗场！ “主公快走！” 危机时刻，子周先生带了十几个亲兵把姜不辣接应而出。 眼见十几门火炮一声未响，朝廷官兵已大举登入，跟自己的亲卫杀成一团，姜不辣恨恨的看了一眼东方韵三人，真是竖子不足以谋！区区女子难成大事！ 直到现在，他从未怀疑东方韵…… 几人匆忙上了一艘小船，追魂剑张扬急急的挥了几剑，挡开禾云禾月的攻势，几个跳跃间落在了小船之上。 “走！” 大事去矣！ 姜不辣满心不甘。 不甘又能怎样，跑是必须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转眼间又可卷土重来…… “诸位且慢走！” 几人心中一惊，抬头看去，只见一翩翩少年站在船头，迎风而立。 羽扇纶巾，好不潇洒！ 这是……？ 姜不辣几人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 一边是腥风血雨的战场，一边是英俊潇洒的翩翩少年，画面转的太快，太不协调！ “在下贾涵，江湖人称‘梅柳君’，今日与众位好汉一见实在三生有幸……” 是他！贾涵！ 姜不辣自然知道贾涵，他还知道贾涵是贾雨村的儿子！ “真是天助我也！” 他此刻心里乐开了花，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跟身边的追魂剑悄悄对视一眼，两人配合久已，后者显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几人不退反进，向着贾涵所在快速驶去。 “公子小心！” 还在远处指挥战斗的刘统领差点被贾涵的举动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现在只想说：“大爷，您行行好，安分安分……” 不过他此刻距离贾涵颇远，想救已是来不及了！ 完了！大事休矣！ 禾云显然也看到了贾涵的处境，急急的挥了两剑，抽了个空隙飞身而上，可惜也离得太远，根本赶不上！ “嘿嘿，小子，算你运气不好！” 眼见距离已经差不多了，‘追魂剑’张扬双足狠狠蹬了一下船板，小船儿一下沉了三分，而他则整个人飞跃至半空，而后轻飘飘落在水面。 “噗，噗。” 又是两声，脚踩水面滑了几步接着一个小跳，他本就是以速度闻名，此刻更是发挥到了极致，短短两个呼吸，他已横跨十余丈宽的水面，‘铁掌水上漂’不过如是！ “嘭！” 稳稳落在贾涵对面，‘追魂剑’张扬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不过……当他看到贾涵脸上笑容时他笑不出来了！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竟然还笑！ 他决定叫他笑不出来！ 下一刻…… 他懵了。 他不能动了！ 他眼睁睁看着他拿出了一把小手弩。 他还用手擦了擦，似是嫌弃上面落了一丝丝灰尘。 然后他看着他一笑。 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来着？ 意识已经渐渐模糊…… 好像是…… 一路走好！ …… “嘭！” 胸前被手弩射成筛子的‘追魂剑’歪倒了，倒在了贾涵脚下。 他双眼睁大大大的，死不瞑目。 “啊？！” 不远处，姜不辣大惊失色，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追魂剑的武功有多高没人比他清楚了，多少次面临官兵围追堵截，多少次化险为夷，多少次反败为胜，他就是他的主心骨！ 只一个照面就将追魂剑张扬杀死！ 难道面前青年竟然是……传说中江湖榜排名第五的布衣神相？亦或者神卦玉女侠？ “撤！赶紧撤！” 思索间，他猛然发现自己的小船竟然还在往那边靠拢，眼看就要对接了！ 亲兵其实早就开始奋力转向了，无奈，此时已晚！ 刚刚他们逃跑时出其不意，官兵船只尚未围拢，有一线生机，现在…… 刘统领看着面前被团团包围的贼首姜不辣大喜过望，狠狠一挥手：“来人，拿下！” 一众亲兵跳下船，将目瞪口呆的姜不辣绳捆索绑了一个结实！ 姜不辣怕死吗？ 他当然怕死！ 眼见已无力回天，他马上跪地求饶起来。 “我投降，我要戴罪立功，我知道大明公主……” “嗖！” 一只小箭正中姜不辣脖颈！ 姜不辣歪歪斜斜的倒下，又一个死不瞑目…… “哼！雕虫小技。” 贾涵轻轻摇晃羽扇，对着刘统领笑道：“他在拖延时间，速速打扫战场！” 刘统领经过刚刚贾涵斩杀追魂剑张扬一事已经对他深信不疑，闻言心里一紧，吩咐道：“反抗者格杀勿论，速速……” “轰轰！” 仿佛为了印证贾涵的话语，远处湖面忽然传来两声炮响！ 贾涵心中暗暗一笑，来的正是时候！ “快！快！” 贾涵伸手指着炮击相反的方向大声道：“往那边撤退！” 刘统领眉头一皱，看着贾涵道：“公子先走！末将带人前去阻敌！” “刘统领，敌人带有火炮，万不可大意，咱们已擒到贼首，大功到手，速速离开要紧！”贾涵很焦急。 刘统领正义凛然道：“公子安危胜过一切，公子先走，末将粉身碎骨也必将敌人阻挡在外！” 沃日！ 贾涵闻言顿时被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现在真想说：“你特么给我消停消停。”一如刚刚刘统领心中所想…… 炮声越来越近，贾涵急得团团转，无奈刘统领这厮脑袋一根筋，一门心思上前阻敌！ “好！今日就跟刘统领共生死！” 贾涵知道，劝是肯定不行的，只能以自身安全为砝码了！ “公子乃千金之躯，不可啊！” “不行，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刘统领咬了咬牙道：“好！今日就跟公子大干一场，末将纵然被万炮粉身亦死而无憾！” “来人，擂鼓进军！” 贾涵：“……” “刘统领，我想，我们还是……” “公子，对不住了！” 贾涵一愣，还未反应过来…… “嘭！” 脑后重重挨了一击，眼前顿时一黑。 刘统领将贾涵递给身边亲卫，决然道：“你们几个，速速带公子离开！” “大人！” “去……” 贾涵：“我xxxx你妹！” 这是贾涵晕倒前最后一丝念想…… 完了！ 果然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更何况，自己不是智者！ 第85章 纶巾 …… “哈哈哈哈……” 大明宫内传出了乾元帝久违的大笑声。 这些年，山东叛贼一事已成为他的心病，几次派兵镇压皆无功而返，叛贼姜不辣甚至越发猖狂起来，公然绑架朝廷命官！！ 大笑过后，乾元帝将身前奏书轻轻划了一笔道：“贾雨村不愧是朕之肱骨，此事办得好！” 刘珅在一旁躬身笑道：“确实厉害，巧借户部押送银两一事，引蛇出洞，一举荡平其老巢，擒贼擒王，一桩桩一件件，用计之奥妙，计谋之深远，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乾元帝叹道：“确实是叹为观止啊，贼酋龟缩于微山湖内，朕空有十万大军却拿他无法，引蛇出洞一招实在厉害，却不知贾雨村如何让贼酋对那百万两银子深信不疑，情愿冒险派手下上岸的。” 刘珅笑道：“这个臣也不知，怕是要贾大人回京时亲自跟皇上说了。” 乾元帝喝了口茶，想了想又看着下面的刘珅道：“听说其子也立了大功？最后还重伤昏迷了？” 刘珅闻言忙上前道：“贼首妄图假意投降拖延时间，以待援军，被其子贾涵当场识破，一举击毙！” 说完，他又笑了一下道：“贼酋姜不辣刚死，援军就携带火炮而来，结果发现主帅已死，顿作鸟兽散，可见贾涵亦立了大功。” “至于最后重伤昏迷……奏书上只草草提了一句被炮弹波及，具体的……”他说到这里故意停了，其实他也只知道贾涵无事！别的不重要了。 乾元帝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才道：“好！果断机智，该有的封赏不要吝啬，给雨村封的二等伯改为世袭三代，也算对他有个交代了！” “这……” 文臣封爵，还一直世袭到贾涵的孩子，说实话，刘珅都有些微微的嫉妒了！ 夏朝开国至今，文臣封爵屈指可数！ “怎么？” “就怕阁臣那边……” “哼，前年赵胜奉旨平乱，杀了一大堆没用的虾兵蟹将，有用的一个没有，朕看在他老子的面上封了他个三等伯，如今贾雨村的功绩不够？” “吾皇隆恩！” 刘珅深深一拜，太上皇对那种有能力的臣子实在没的说！ 谈完了正事，乾元帝看着刘珅笑道：“刘爱卿，今日还有一喜事，你收的那名义女果真了得，淑妃的病好了！” 刘珅面色也是一喜，道：“真的？臣还一直为此事担心。” 乾元帝摆摆手笑道：“朕以前只知道她歌舞好，谁知竟还有这份本领，早知道朕可舍不得放她出去。” “皇上赞谬了。” “如今朕先把她留在宫里，等淑妃病彻底好了再让她回去。” “皇上哪里的话，莫不如就叫她住在宫里，万一哪位娘娘公主们伤了风寒，她也好替微臣略尽些孝心。” “哈哈哈……刘爱卿言之有理，不过毕竟是你认的义女，朕可不夺人所爱，有空叫她常来宫里走动也就是了。” …… 贾涵有事吗？ 他当然有事了！ 他已经昏迷整整三天了！ 刘统领也在门前跪了三天，他后悔了！谁能想到贾涵竟如此不经打，他不过是轻轻一下，谁知贾涵就这样了…… “刘统领，此事也与你无关，你起来！”贾雨村有些无奈的叹道。 刘统领坚定的说道：“不！此我一人之过，涵公子若醒不了，我自当刎谢罪！” “吱呀。”一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门开。 一名身穿儒陕的老者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 贾雨村赶紧上前一步问道。 刘统领也满脸紧张的看着老者。 此老者先前乃是宫内的首席御医，只是如今年纪大了，告老还乡。恰巧他的家乡就在济宁。 贾雨村无事时经常找他闲聊，二人关系不错。 李岳时轻轻笑道：“看着无事，具体为何现在还未醒……想来应该是累了，再睡两天必醒。” “多谢李兄。” “雨村兄客气。” ……… 太虚幻境。 “咯咯，夫君，看到没，过了这道门前面就是‘瑶池宫’了。” 贾涵看着高大的山门愣了愣神，笑道：“真的？我正想领略一下瑶池的美景，可卿快快带路。” 可卿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道：“夫君可不能进去，妾身只是带你来见见瑶池宫的宫门罢，里面男子万万不可进入的！” “我若是进去了呢？” “这个……” 她只知道瑶池宫男子不得入内，具体的进去了会怎样……她还真不知道！ “你们俩在这做什么！” 二人一惊，回头看去。 却是警幻仙子自远处飘飘而来。 “姐姐，夫君想要去瑶池看看，我……” “胡闹！” 可卿话尚未说完便被警幻训斥了一句。 “马上就要到仙女节了，里面各界的仙子齐聚瑶池，你怕他死的不够快吗？” “姐姐，他没进去，就在外面看看……” “外面也不行，贾涵，你三番五次来骚扰我妹妹……” 说了一半，警幻仙子定在当场。 贾涵上前，伸手捏了捏警幻的俏脸笑道：“别以为我怕了你，你既然把她许配给我了，她首先是我媳妇，其次才是你妹妹！懂不？” 看着警幻双目欲喷出火来，贾涵嘿嘿一笑，又捏了捏另一边的脸颊笑道：“老子骚扰自己的媳妇你管得着？” “夫君！” 可卿在一旁拉着贾涵的胳膊，不依的嗔怪道：“夫君，你怎么可以欺负姐姐？” 贾涵叹道：“我也不想欺负她……” “贾涵！我要杀……” 警幻仙子面色铁青，手刚刚抬到半空，捏了一个手印，却又一下子停住了。 “你看！我不想欺负她，她自找的……”说完，贾涵又上前捏了警幻俏脸一把。 “夫君！你在这样我可生气了！” “好了，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夫君就饶她一次，下次再来找茬……嘿嘿嘿。” 眼见警幻眼里冒火，可卿忙推着贾涵道：“夫君快走，姐姐生气了！” “哼！我怕她？” “快，快，快！走，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夫君再不回去怕是……” 糟糕，竟忘了此事！ …… …… 第86章 昏迷 …… 贾涵这次一昏迷就是半个月之久。 其间，前来宣旨的太监带来了宫中的太医，看了直摇头说道：“这是癔症，说不准明天就好，也说不准睡一辈子……” 跟李岳时的说法大同小异，自从贾涵昏迷了十几天开始，这位前首席御医也没了先前的从容，只说是癔症！ 整个河流总督府衙门都沉浸在郁郁的气氛当中，连贾雨村封爵这样的大事都显得有些无味。 贾涵是他的嫡子，身负厚望，如今成了这么一副活死人模样，怎不令他痛心疾首！ 平儿更是每日里衣不解带伺候在贾涵身边，整个人憔悴了很多。 “爷啊，好好的日子你不过，非要跑去见识见识，如今可倒是好了，也不用到处乱跑了。”她一边用手帕擦拭贾涵的面颊，一边悠悠的自语道。 说着说着，眼中泪水却是情不自禁的溢出，顺着光滑如玉的面颊流淌而下，轻轻滴落在二人之间的衣衫之间…… 其实她是最难过的那一个，她刚跟贾涵有了情分，贾涵的父亲也认可了她，心中正有着无限憧憬，她甚至在心中已经暗暗想好了，等贾涵娶了正室以后，她也要为贾涵生个一子半女…… 可叹！可叹！ 可悲！ …… 大明宫。 传旨太监跟王太医将在山东所见贾涵情况细细秉明，龙椅上乾元帝眉头微微一皱。 对于贾雨村这个嫡子，他还是关注了一些的，比起他父亲贾雨村……怎么说呢，典型的虎父犬子！ 正事几乎不会干，调皮捣蛋，考试作弊，喝花酒，逛青楼，调戏小丫头，勾引千金小姐，真真是个全面型的“人才！” 想到自己暗探搜集到有关贾涵的信息，他忍不住想笑！ 真是不知道贾雨村是怎么教出来的这么一个“极品”！ 随即他又想到了他最喜爱的老七，也是正事不干一点，斗鸡走狗，遛鸟玩鱼样样精通…… 想必这正是为人父母的通病，儿孙越是一团孩子气，调皮捣蛋反而越喜欢，整日里一本正经，老谋深算的反而看着就烦！ 装什么？ 你心里所想真当为父不知道？？ 为父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 想着，乾元帝抬头不经意间看向新皇所在乾清宫方向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可惜了。” …… 京都荣国府。 贾涵被鬼怪附身，昏迷不醒的消息已经在府中传开，本来准备大肆庆贺贾雨村封爵一事也停了下来。 一时间府内暗暗叹息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感伤命运者有之，伤心欲绝者有之。 黛玉院落内。 黛玉跟香菱在房内书案旁相对而坐，默默无言，二人眼睛都有些湿润，黛玉双眼更是肿的桃儿一般，也不知这几天流了多少泪珠儿…… 犹记得师兄临走那天前来告别，自己撒娇，师兄许下二月里带自己出去看梅花……二月十二自己生辰，师兄一直记在心里！ 如今……竟是物是人非！！ “姑娘，该吃饭了。” 雪雁将几碟精致的饭菜摆在桌上，轻轻安慰道：“姑娘，怎么我就不担心涵大爷，他的本事别人不知道，姑娘也该晓得，如何会给鬼怪附了身去，也可能现在已经醒了，只是消息尚未传到。” “我哪里是担心他了，怎么你就会瞎猜，你倒是说说，师兄如何就不怕鬼怪附身了？”这些天她们担心的要命，晴雯也哭的稀里哗啦，独独雪雁没事人一般，她也很奇怪。 雪雁嘻嘻的笑道：“若是别的也就罢了，独独鬼怪涵大爷却是不怕的，姑娘你忘了？涵大爷可是有仙家之物护身的，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姑娘可是亲眼见过，亲手拿过的，实在不该如此模样。” 是了！ 黛玉突然记起那年贾涵给他看的那“小蘑菇头。” 往日一幕幕清晰可见： “量你们几个黄毛丫头也不懂，这可是传说中的神物，驱鬼辟邪，逢凶化吉无所不能。” “仙家之物？我看你可要仔细了，老师最近对你对你弄那些烧丹炼汞之事很不满意，等挨了打你再拿出你那仙家之物，看看能不能给你逢凶化吉。” 仙家之物！ 驱鬼辟邪！ 逢凶化吉！ 无所不能！ 仿佛心里有了主心骨一般，黛玉拿起手帕擦了擦眼中泪珠道：“去拿我的钥匙来。” 闺房内。 黛玉将一个紫檀木盒自床底（跟谁学的？）搬出。 插入钥匙。 “咔嚓！” 盒子轻轻打开。 里面仅有两物。 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绢纸。 一只长长的千里镜。 …… 凭窗而望，一如当年。 只是当年自南向北而望，如今自北向南而望。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 史湘云这几天刚刚被贾母接过来，贾雨村封爵，本来是要大办宴席，请她来高乐的，谁知发生了这样的事。 她也很担心贾涵，其实她对贾涵的心是最纯洁的，虽然二人有过一次亲密接触，不过她并未多想，她只是单纯的欣赏他罢了。 对，就是欣赏！ 欣赏他的才华， 欣赏他的洒脱， 欣赏他的处事不惊， 欣赏他的谦谦君子。（这四字贾涵他配吗？） 轻轻的跑过垂花门，转过回廊，她要去找黛玉，看看她有没有哭鼻子…… “哈哈，咱们府上涵大爷以前那可是了不得，我跟吴永家的可是亲眼见过，哎呦呦，光天化日之下，就在二小姐门前的那条小溪里，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的。” “真的？是哪个丫头？” “嘿嘿，看那穿着肯定不是丫头。” “什么？难道是……” “看着那衣服像是！后来我俩合计了一下，还别说，真猜了个八九分……” “是谁呀？” 两个婆子高谈阔论由远及近…… 湘云面色一变，左右看了一下，悄悄掩藏到一棵大槐树身后。 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两个婆子后来的话语她已经听不到了！ 完了！这事若是被捅出去…… 怎么办！ 怎么办！ 她哪里有什么办法！ 贾涵啊贾涵，你再不来就完了！ 你完了，我也完了！ …… 寒梅傲雪图。 探春轻轻抚摸着画上的题诗。 风过留痕，雁过留声。 有些事虽然过去了，印记却留下了。 她怕他！她一直回避着他。 即便姐妹在一起玩，他来了，她也是淡淡回应，她有她的骄傲…… 她知道，那夜贾涵是无心的。 那落在自己脖颈上的一吻是无心的！ 既然他无心，她又何必多情！ 以他的本事，若想查，肯定能查到她，可他没有，他以为这幅画足以弥补过失！他以为事情过去了…… 自以为是！ 他欠她的！她一直记得。 如今看来啊……他还不上了！ 一滴泪珠儿自眼角轻轻滚落，滴在了价值万金的寒梅傲雪图上，从此，凌寒独自开的梅花上多了一滴露珠儿。 …… 第87章 造孽啊 …… 却说平儿在屋内看着呆呆的贾涵又独自伤感了一回，胡乱用衣袖擦了下眼泪，这才放下手帕，将贾涵轻轻扶起，又拿了一个小被褥垫上，让贾涵舒服的倚在床头。 这些天以来她习惯了，贾涵双目虽然睁着，却像是没了灵魂的躯壳，不言不语，没有表情。 醒着的时候喂一些简单的汤药他还是会下咽的，有时候贾涵手指无意识的动了一下，她都会兴奋好半天。 “爷，乖哦，一会要喝药了。” “前几天你手指会动了，李太医说是你快醒了，今日若是能再动一下胳膊，也不枉我拜了一晚上的菩萨佛祖。” “昨儿个药没喝完你就睡了，今日可再不能够了。” “悄悄告诉你，昨儿个你没喝完的药我尝了尝，好苦，今早我特意加上了些花蜜，一定要喝完哦。” 絮絮叨叨中，平儿已经将冷好的汤药端到贾涵身边的小凳子上，轻轻舀起一小勺，细细的吹了吹。 苦涩的药味加上一点点花蜜的清香。 当然，贾涵是不会觉得苦的，以往喝药，哪怕再苦，贾涵也没有表情，她这样只是想欺骗一下自己罢了，她认为甜一些，贾涵可能会喜欢一点。 轻轻送到贾涵唇边，她愣了。 两行泪珠顺着贾涵面颊流了下来，恰巧流进了汤匙之中。 平儿手上力气仿佛被一下剥离…… “当啷。” 汤池掉落在地。 “爷……爷，你醒了？” 数不清的泪水自平儿眼中滚落，她呆呆的望着贾涵，多少个日夜，多少次梦中惊醒。 她不敢动！ 她怕了，怕梦会再次醒来…… “平儿，你，好，……”贾涵的话语说的有些艰难。 处女泪都流给你了…… 他一把狠狠的搂过面前变得有些呆滞女子，低头把眼中的泪水擦在她的衣衫上…… 自从来到这个世间，他从未流过眼泪，或许只是一种游戏人间的心态，或许他根本没有融入这个世界，或许他就是铁石心肠，今生根本没有眼泪…… 他想着，或许他不配有眼泪，他只是这个世间的一个匆匆过客，他只想没心没肺的玩下去…… 今天，他刚刚醒来。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他听着她絮絮叨叨了许久。 他不知怎的，眼睛控制不住泪水了…… 擦了又淌，擦了还淌，怎么也擦不净。仿佛要将这十几年没流过的泪水一次补齐。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不是伤心！ 他是心疼！ 不知不觉，这个世间已经有了不可割舍的人，生死相依的人，需要自己照顾的人，愿意跟他生同眠死同穴的人，有了牵挂，有了羁绊，有了不舍…… 他竟然迷失在仙界的美好幻境中无法自拔！ 实在可恨！ 假作真时真亦假， 无为有处有还无！ 一切都是虚幻。 眼前之人才是需要珍惜的！ 轻轻推了一下贾涵，平儿低声道：“太用力了，疼！” 她终于知道，这不是梦！贾涵真的醒了！其实她不想打破现在的这种静谧，只是她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听到平儿的话语，贾涵赶紧将她轻轻扶起，看着那如花娇颜，他感觉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要流出来，赶紧又一次将她狠狠搂进怀里，这次却轻柔了许多…… 不能让她看到自己又哭了…… 平儿也顺势趴在贾涵胸前，二人互相感受彼此心跳，一时没了话语。 这是心灵的交融。 此时无声胜有声！ 良久，贾涵感到自己胳膊有些酸了，轻轻推了一下平儿，却见她已经安然入睡，眼角依旧残留着两行泪痕…… 这是自己要用一生来守护的姑娘！贾涵心中暗暗发誓。 待要将她放下，又恐将她惊醒。 稍稍往后靠了一下，就这样搂着她闭目思索起来。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几天，东方韵，禾云她们怎么样了，柳湘莲领着四大金刚回来有没有跟刘统领打起来，贾雨村有没有…… 诸事繁杂，对于造成这一切的刘统领，他已经想好了，绝对会给对方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 “这么说来，你们根本没打起来了？” 刘统领身边的一个亲卫点头道：“我们大人刚要带人前去阻截叛匪援军，大爷您在叛匪中安插的内应突然跑来说知道一条隐秘的水道，直通外面，我们便一起跟着他逃了出来，贼匪因群龙无首，只乱放了一通火炮，并未追击。” 好嘛，虚惊一场！ “对了，你们家大人怎么样了？”贾涵突然记起一事问道。 那亲兵闻言眼中顿时流下泪来：“公子，我们家大人打伤了您十分自责，在门前跪了七天七夜，滴水未进，晕了过去，如今还没醒来。” 贾涵：“……” “涵大，爷，老爷，叫你过，去。” 贾涵还要问些什么，却见一小丫头跑了来，上气不接下气道。 贾涵点点头对着那名亲兵道：“回去跟你们大人说，此事我不怪他，想必他就醒了。” 匆匆跟着小丫头来到后厅，贾雨村跟杏姨娘都在，刚一进门，还未开口，便见贾雨村冷着脸道：“这次可长记性了！” “长了。”贾涵低着头答道，有些时候该怂还得怂，尤其是这个年代，儿子在老子面前装怂就对了！ “哼！连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也不懂，我看你的书也白读了！回去就以‘君子不立危墙’为题，做一篇八股，明日就给我看！” “啊！？”贾涵脸立时变成了苦瓜一样。 “老爷，涵哥儿才好，太劳累了可不行，好孩子，快来姨娘这里让我看看，这些天越发的清减了。”杏姨娘摸着贾涵的头笑着说道。 贾雨村看了皱眉道：“你就知道惯着他！” 娇杏轻轻叹道：“当年姐姐去时把他交给我，一转眼这么大了，我却是没照顾涵哥儿几天，辜负了姐姐所托。” “姨娘哪里的话，我妈走的时候我还不懂事，在我心里，您早就是我娘了。” 贾涵这一世没见过母亲，他是三岁以后才有的记忆，娇杏对他却是跟母亲一般无二。 犹记得小时候自己调皮被贾雨村责罚，杏姨娘总是在一旁替自己开脱。 贾雨村虽然也有几房妾室，却始终对当年慧眼识英雄的娇杏情有独钟，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有扶正，却一直当正式夫人对待，只要她替贾涵求情，事情一般就过去了…… 娇杏看了有些无奈的贾雨村一眼，拉着贾涵笑道：“却还有一事要问你，甄老爷家的千金英莲姑娘你真给找着了？” 贾雨村闻言也是眉头一皱，看向贾涵。他对贾涵大张旗鼓的认亲心里有些矛盾，既有不满，也有骄傲。 不满是因为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不同了！当年的糗事他不喜欢有人提起。不过也只能是他自己在心里想想罢了，总不能教育孩子为了面子可以忘恩负义？ 所以，贾涵这样做他心里又有几分骄傲。 …… 第88章 眼泪 …… 还是那家客栈，不过如今已经改了名字。 ‘明月几时’客栈内。 贾涵，柳湘莲，东方韵，禾云，禾月几人相谈甚欢。 “涵兄，追魂剑张扬我可是领教过的，不得不承认，他强过我不少，如何竟在涵兄手上走不过一招？”柳湘莲看着贾涵眼中流露出莫名的神采，他怀疑贾涵深藏不露，他甚至怀疑贾涵就是那位传说中的‘玉女侠’。 不只是柳湘莲，东方韵三人对此也是一脸疑惑，要说贾涵什么水平，她们三人可是了如指掌，不要说一招杀死追魂剑了，一招被他杀死还差不多。 贾涵放下手中茶盏神秘一笑：“你们听说过‘气’没有？” “气？” 四人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 柳湘莲突然一惊，看着贾涵难以置信道：“难道是像风前辈那种以气驭剑？” 气冲丹田，以气驭剑！ 传闻中，江湖第一高手风无形前辈于十余年前悟得武学之最高境界‘先天气境。’能够以气驭剑，杀人于无形…… “非也，非也。” 看着四人不可思议的目光，贾涵轻轻摆手笑道：“他那是小气之境，而我是大气之境，其中差别如云泥之别！” “大气之境？” 禾云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的问号，她们师傅的那种境界是可遇不可求的，天下也仅仅他一人，如何还有比之更高的境界？ 贾涵起身，手中折扇轻轻扇动，摇头晃脑道：“所谓大气，天地间应运而生。清明灵秀，天地之正气，仁者之所秉也，其漫无所归，遂为甘露，为和风，洽然溉及四海……” 啰里啰嗦一通，眼看几人昏昏欲睡，贾涵摇头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柳湘莲尴尬的笑道：“涵兄大才，恕在下才疏学浅，不知涵兄能不能说的简单通俗一点……” “简单的就是……霸气！懂不？” “霸气？”四人异口同声道。 贾涵点头笑道：“对，王霸之气也，那追魂剑张扬刚刚接近，便被我周身所散发的王霸之气所震慑，心神不得控制，只得乖乖束手就擒。话说姜不辣那老贼不也是如此？任他一世枭雄，还不是乖乖跪地求饶！” “原来如此！” 柳湘莲听了连连点头道：“原来是被涵兄的王霸之气所震慑，说实话，最后若不是姜不辣畏惧涵兄的王霸之气，当众跪地求饶，以至于多年形象毁于一旦，他那一群桀骜不驯的属下还没那么容易降服。” “哈哈，柳兄过奖。” 几人又说笑了一回，贾涵话题一转，笑道：“柳兄既然被推选为新的义军首领，不知今后有何打算？” 柳湘莲看了东方韵一眼道：“承蒙公主殿下厚爱，自当誓死追随左右。” 东方韵苦笑道：“我哪里还是什么公主，如今不过是大家一起寻个活路罢了。” “公主殿下何必妄自菲薄，如今不管是朝中还是民间，很多人还是心向大明……” “心向大明又能如何？” 东方韵轻轻摇头道：“当年由我父亲领着尚且节节败退，如今连栖身之地都没了……” “公主殿下但请放心，有我在这微山湖一日……” “停！” 贾涵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柳湘莲道：“感情你就打算在这微山湖上当个水大王？” 柳湘莲眉头一皱，看着贾涵道：“涵兄放心，今后有我在，断不可能让人再去劫掠运河，也不会去做那些打家劫舍的勾当……” “那你们吃什么？喝什么？” 柳湘莲犹豫半晌道：“我看着宝库里还有很多银两，也能用上些年了。” “吃完了呢？领着他们打鱼？还是跑出去种地？”贾涵继续追问道。 “这个……”柳湘莲一时无言。 东方韵叹道：“涵兄，如今我们就是出去跟朝廷拼命怕也是以卵击石，还不如躲在这……” “苟延残喘？”贾涵接口道。 “虽不想，却也只能这样了。”柳湘莲叹息一声道。 东方韵看着贾涵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眼睛微微一亮，笑道：“不知涵兄有何高见？” 贾涵摆手笑道：“高见不敢当，只有上中下三策。” 三策！ 东方韵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她们想了几天，一事无成，贾涵随便一想居然有三策！ “涵兄快快请讲。” 贾涵在屋内走了几圈，缓缓开口道：“想要成就大事，必须得有一块好的根基，而这里……” 贾涵指了指脚下笑道：“这里不行，离得京城太近，施展不开手脚，动作稍微大了就引起注意。” 柳湘莲皱眉道：“离得远些？去湖广？” 贾涵摆手道：“别总盯着家里看，抬起头看看外面广阔的天地。” “外面？” 柳湘莲抬起头看向窗外，不明所以。 没有理会柳湘莲，贾涵轻轻一笑道：“首先说下策，三宣六慰你们可知道？” “当然知道。” 东方韵叹道：“当年也是我大明的领土，后来被南缅侵占。” 贾涵笑道：“既然他们能占去，我们自然可以抢回来。” 柳湘莲微微一愣：“涵兄的意思是……” 贾涵循循善诱道：“那一片可是个好地方，早年受我大明王朝统治，有民众基础，水稻更是一年三熟，可作为根基。如若能恢复故土，甚至趁机攻占南缅，则大事成已！” 东方韵蹙眉道：“涵兄，我们堂堂礼仪之邦去欺负蛮夷……” 贾涵看着东方韵目瞪口呆道：“你都成丧家之犬了，还礼仪之邦？等你建立起强大的大明帝国再谈‘礼仪之邦’四个字好吗？” 一句话把东方韵臊的低头不语。 “不过现在谈这里为时尚早。” 柳湘莲急道：“为何？”他心中已经跃跃欲试了。 “因为实力不够！” 贾涵道：“选这里为根基乃是上上之选，之所以是下策，那是因为你们现在打不过南缅，现在去了也只是瞎闹腾，当然肯定比在这闹腾强了不少。” “那中策呢？”东方韵急忙问道。 下策已经让她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了，她很期待贾涵的另两条计策。 “中策嘛……台州！” 第89章 三策 …… “台州？” 东方韵听了蹙眉道：“台州更难，当年我还小，但是也知道父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攻下台州，也因此弄得元气大伤。涵兄有所不知，那些西洋人虽然不多，手中火器却是非常厉害，更有战船火炮相助……” 贾涵摆摆手笑道：“硬来是不行的，打他们得需要天时，我之所以说它是中策，乃是因为你们曾经在台州经营过，在那里有民众基础，但是现在并不是很适合直接攻取台州的。” “那涵兄的意思是……” “上策！” 贾涵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道：“与其在这里胡作非为，不如去海上称王称霸，请看此图。” 自衣袖中取出一张草图，只大约画了目前大夏的两京十三省及沿海。在长江入海口的崇州岛上单独有一个红色的标记。 贾涵用手点了点道：“这个地方虽然小了点，然土地肥沃，兼之进可攻退可守，遇到朝廷大军围剿可以退到大海中暂避锋芒，遇到大海上的强硬对手可以乘船沿江而上撤往内陆，作为一开始的根基，此处在合适不过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此地离得京城远，又是海中岛屿，朝廷一般不会费那个力气去讨伐，我查了一下，岛上也无重兵把守，轻轻松松便可收入囊中。” 柳湘莲皱眉道：“若是官兵总去围剿又当如何？总不能次次都跑进大海？” 贾涵嘿嘿一笑，轻轻拍了怕柳湘莲的肩膀道：“枉你走南闯北这些年，莫非管菲一家亲的道理都不懂？只要银钱到位，谁闲的没事去招惹你们？即便上面真有命令下来，多半也会提前通知你们，随便做做样子了事，宝库中不是尚有一些财宝吗？别留着，拿出来花大价钱买通周围的一些官员，也不需要他们投靠，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实在遇到那种刚正不阿的告诉我，我想办法把他调离。” 一时间几人听的楞楞的，心中却是越想越觉得可行，无论如何，总比在这困在一潭死水中强了不少。 半晌，东方韵悠悠开口道：“若是能在那处安顿下来，每日里耕织种田，捕鱼……” 贾涵脸色当即垮了下来，感情自己谋划了大半年就是给你们弄了个地方种田去了？ “种田？你在开玩笑？你种的那几两水稻够干什么的？给官府打牙祭都不够。” 东方韵：“……” 柳湘莲道：“难道还要劫掠附近渔船？” “劫掠渔船？看你那点出息！你是去做海上霸主的还是去做海上绵羊的？” 贾涵大手一挥：“大海上那些载满黄金白银的西洋鬼子货船，倭国人的货船，去抢。”说完又看着柳湘莲冷笑道：“怎么？难道就会在自个家里逞威风，抢百姓，当大王，见了外面那些肥的流油的外国人就成了狗熊？” “当然不是！”柳湘莲冷笑一声：“我最恨那些倭人！” “那不就是了，抢来的东西可以交给我，我换成真金白银，粮食，布匹再给你，先如此发展几年，等势力大了再去收拾台州跟南缅。” “一旦拿下此二处，细心经营数载，若天下有变，则以“台州”，“南缅”两地为基，各自出兵整个东南亚地区，横扫六合，重建南大明帝国。到时在那里开科取士，教化万民，为我华夏民族再夺一块江山，岂不美哉？” “有了这几百万里的广大地域，或是与大夏南北守望，相互制衡，或是直接挥师北伐，问鼎中原……”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贾涵唾沫星飞溅，直说的口干舌燥，给几人成功的画了一个大大的馅饼。 看着眼神激动的几人，贾涵有种“隆中对”里面诸葛亮给刘备画馅饼的感觉，不过他可不打算参与进去。 总之馅饼已经画好了，这么大一个馅饼，到底能不能做，好不好做，做出来能不能吃，已经不管他的事了，他现在的身份是“小伯爷”。 他要回京里继续花天酒地，调戏小姑娘，照顾师妹去了…… 当然，如果这个天大的馅饼真做出来了，而且很好吃的话他也不介意分一块尝尝，毕竟馅饼虽然不打算做，可总归是他画的…… ……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贾涵绘制的大馅饼中度过，几人过得也算充实，大将军柳湘莲已经迫不及待的去准备南下事宜了，有贾涵提供的河流总督腰牌，顺利抵达崇州岛应该不是问题。 密室内，此刻仅有贾涵东方韵二人。 “涵兄果然有经天纬地之才，若将来有一天事成了……涵兄可愿来助我？” 东方韵轻轻给贾涵斟了一壶酒，面上带了一丝柔弱之色。复国的压力落在她肩上，他父亲临死前的一句‘不愿做亡国之君’尤在耳畔响起…… 她承受的太多，她想找人分担一下！ 贾涵轻轻一笑：“东方姑娘客气了，将来我要是在这边混不下去了，还望姑娘收留呢。”这条精心策划的后路肯定是要留下的，万一他们真成了大航海时代的一方霸主，自己也跟着沾点光。 东方韵闻言面露惊喜之色，连忙说道：“若涵兄前来，小女子自是欢迎之至，还有，东方是我当年的封号罢了，现在也不必再提起，我叫朱霞儿，涵兄若不嫌弃……” “‘翠影红霞映朝日，鸟飞不到吴天长。’这名字好，跟你的封号挺相配。对了，我今天来其实还有一事要问你。” “涵兄请讲。” “你们在京里的靠山是谁！” 贾涵很早就想问了，一直犹豫不决，此时二人关系已不同往日，相信东方韵……朱霞儿应该不会隐瞒才对！ 朱霞儿悠悠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若说我也不知道是谁涵兄可相信？” “什么？” 贾涵有些吃惊的望着朱霞儿，不知道对方是谁就敢跟他们合作？ 看着贾涵吃惊的表情，朱霞儿轻轻道：“只知道他是一位亲王，具体是哪一位亲王却不得而知了，涵兄也清楚我的身份，他虽敢跟我合作，真实姓名怎么可能告知！” 贾涵听了默默点了点头，想想也是，毕竟是跟反贼合作，一旦查出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肯透露真实身份也在情理之中，若他真的告诉了朱霞儿真实身份，怕也是假的…… “不过我却知道，京城大部分青楼茶园都与太上皇的八弟忠顺亲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我可以肯定，跟我合作的那位王爷不是忠顺亲王！” …… ， 第90章 这个馅饼有点大 …… “那……他对你们有什么具体要求呢？或者他要你们具体做那些事情？” 朱霞儿想了想道：“也没有什么具体要求，也没有什么具体事情，只不过是他给我们提供消息，我们抢来的钱财分他一半。” “就像这次，户部运银两修黄河，押送人数，路线，交接地点，都交代的一清二楚，而且他知道这次运粮走的水路，陆路不过是诱饵。” “嘶……” 贾涵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这次陆路的诱饵是临时起意的！！银两出了京才开始具体策划，没想到居然被人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然了，此事涉及人员太多，京城到山东路又远，走露一些风声在所难免，他所担心的是……经过此事之后，这位隐藏在暗处的王爷可能会对自己起了疑心，私通反贼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好处是贾雨村对此毫不知情，他还是“清白”的，那人即便怀疑也是先查贾雨村，自己毕竟还只是一个孩纸，没理由越过贾雨村去查自己…… “你们下一步打算如何？继续在京里还是去南边主持大局？”贾涵皱眉问道。 朱霞儿轻轻笑道：“我又不懂军事，去了也是添乱，我还要回京里，毕竟那位王爷还是挺大方的，我们出手一次最少也有十万两银子，又能让朝廷焦头烂额，何乐而不为呢？” 贾涵点头笑道：“确实大方，不过对方所图甚大，霞姑娘不可不防啊。” “涵兄放心，我晓得。” 朱霞儿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有一件事她没对贾涵说，当日那位亲王找到她时便说过，一旦他坐上皇位，就封她为皇后，以后江山由他们的儿子继承，否则她也不可能如此放心的在京里待下去了…… 她知道这是与虎谋皮。 她也知道，这只是对方哄骗她的手段罢了，历朝历代，国破家亡后公主的下场没一个好的！要么赏赐给有功之臣，要么收入新君后宫郁郁寡欢。 她更知道，那位亲王小看她了，她作为朱家的最后血脉，可以死，却不能从敌。她只是亲自想参与进他们父子之间的自相残杀而已！ 可惜了，上次铁网山打围本已安排妥当，乾元帝恰好病了没到场，否则…… …… 微山湖中的一座小岛上。 芳草萋萋，怪石嶙峋，绿柳成荫，亭台楼阁…… 此处原是反贼姜不辣修建的秘密园林，内藏财宝无数，不过现在所有财宝都已经被运往南方，只剩下这个风景优美的花园。 贾涵在凉亭中望着台下十人笑道：“恭喜诸位初战告捷，为诸位请功的文书也已发往工部衙门，以这次诸位立的大功来说，每人一个总旗跑不了的。” 台下十人具是一脸兴奋之色，虽然以前他们跟着老国公爷统帅过千军万马，不过那都是以前了，自从老国公爷去世以后，十几年如一日的养马，喂马，迁马，做下人，他们早就受够了！如今能重回军中，心中自然是兴奋不已。 “多谢公子爷。” “俺吕顺这条命就交给公子了，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我也是！” “还有我！” 众人纷纷向贾涵行礼拜谢。 贾涵摆摆手笑道：“这都是诸位自己拿性命拼搏而来，眼下还有更大的一份前程，不知几位可有想法？” 张飞龙上前一步毫不犹豫道：“我只听公子爷的吩咐，公子爷说去我就去！” 胡大楞也上前一步道：“但凭公子爷吩咐！” 其余众人也纷纷上前行礼道：“只听公子爷吩咐做事。” “好！” 贾涵轻轻一笑道：“眼下东南沿海地区的江浙，福建一带正遭受倭寇屡屡侵犯，百姓苦不堪言，诸位都是跟着老国公爷在北地打过鞑子的，应该不会惧怕区区倭寇？” “怕他个鸟！” 吕顺嘿嘿一笑道：“就怕他们人太少，不够我练刀的！” 张飞龙接着笑道：“公子爷有所不知，当年我是跟着国公爷打过一次倭寇的，他们忍术尤其厉害，擅长刀，善偷袭，且打起来不怕死，非常难缠。” “哦？你见识过？”贾涵微微一愣道。 张飞龙满脸自豪道：“就交过一次手，我一人杀了八个大忍。” 黄大忠忍不住上前，自后面轻轻提了张飞龙一脚笑骂道：“公子爷别听他瞎吹，他那是捡了八个漏，那几人都已是强弩之末，被他火铳一下一个脑袋打的稀烂，我都差点吐了。” 吕顺恨恨道：“还抢了我两个人头！” 贾涵在一旁哈哈一笑道：“你们都有经验那最好了，以后见了狠狠地打，但凡倭寇不要活的，不要俘虏！” 胡大楞嘿嘿的笑道：“公子爷但请放心，我们几个绝对不会给公子爷丢脸！” “绝不给公子丢脸！” 声音响彻云霄！ 贾涵哈哈一笑，将厅中石台上的一个大木箱子轻轻打开，满满一大箱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我已经帮你们安排好了，两个月以后去南京兵部报道，然后立刻出战浙江沿海地区，或各自为战，或相互协助，自由选择，我能保证的的是诸位的军功不会被贪墨，谁第一个升千户，奖励……奖励美女一位。 “哈哈哈……” 众人大笑。 贾涵也笑了，指着箱子里的银子道：“等你们上任以后，各自手下自己去军营里挑选，稍微花点银子打点，挑几个真材实料的。” “另外，自己身边总要有几个亲卫，每人拿五百两，去找以前的兄弟也行，去临时招募也行，自己把握。” “公子爷。” 吕顺上前一步道：“我有几个好兄弟，杀敌都是一把好手，只是……” “怎么？有事直说！婆婆妈妈像个娘们！” “哈哈哈……” 众人看着吕顺大笑。 吕顺被贾涵说的老脸一红，尴尬道：“我那几个兄弟都在东府珍大爷那里养马，不知爷可不可以……” 贾涵听了一笑：“这事简单，你们有谁需要从两府里要人，把名单交给黄大忠，明日一早给我送来。” 众人大喜，纷纷去找黄大忠报名。 第91章 放养 …… “明日你便启程回京，莫要在这贪玩，耽误了学业。” 贾雨村虽然喝的有些多了，不过仍然没有忘记嘱托贾涵在书院要好好听教习讲课，刻苦研究八股学问，不可懈怠，不可胡作非为，再去寻花问柳就打断腿云云。 絮絮叨叨，一如所有天下父母，望子成龙。 贾涵当然是跟孙子一样满口子答应，连连保证今后一定发奋苦读（才怪），多看四书（四大美女外传），多看八股制义（八股制义哪有漂亮丫头好看！）…… “行了，别说一些没用的，三年后秋闱，若不中……哼哼，有你好看的！” 杏姨娘见贾涵已经开始低着脑袋不言不语，忙上前劝道：“老爷好啦，涵哥儿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秀才相公了，别人家羡慕都来不及呢。” “你就知道宠着他。” 贾雨村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道：“明日就要回京了，你去嘱托一下那个叫平儿的丫头。” 杏姨娘略略看了一眼贾涵，轻轻点了头，便出去了。 这是…… 贾涵心中疑惑，杏姨娘刚刚的眼神，什么意思？…… 贾雨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对着贾涵笑道：“如今咱们父子俩也算是光耀门楣了，平齐伯府虽还没定下来，不过依为父看来大约有两处地方，各有优劣。” 放下心中疑惑，贾涵笑道：“不知是哪两处？” 终于要有自己的家了，一直寄人篱下，虽然贾涵跟贾雨村二人都面皮超厚，可以‘很不介意’的将别人的家看作是自己的，不过终究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一处是城东北的前‘忠诚伯府’面积大，里面也算齐整，不过此处有些不祥，前忠诚伯跟着义忠亲王坏了事，败露之后满门抄斩，此处宅邸也空闲了下来。” 又抿了一口酒，贾雨村继续道：“另一处嘛，则在城北武勋贵族圈子内，南面紧挨着荣宁二府，西面则是神武将军府，再往北就是大雨山附近，地有些偏远了，再有就是此处当年不知为何只修了一大半便草草了事，若选此处为府邸的话，入住不免还要再等一年半载的。” 贾涵听了笑着接口道：“等倒是无所谓，父亲大人这两年怕是暂时离不开此处，等父亲回京，府邸也应该能顺利完工，岂不比‘忠诚伯’府强了百倍？” 其实贾涵知道，贾雨村心中已有了计较，‘忠诚伯府’虽然大，里面也齐全，不过一句‘家宅不祥’已经完全否定了。 家可以小，也可以破，但不能不祥！他只不过需要贾涵再次肯定一下罢了。 果然，贾涵说完之后贾雨村非常满意，撸着胡须，面带微笑道：“不错，这里为父暂时还还离不开，等‘涝洼’‘柳渊’二湖彻底完工，黄河下游也能有几年平稳了，大旱之时也有了保障，为父也算对得起这一任河流总督了！” 说起此事，贾雨村非常得意，太上皇跟新皇都已经下旨褒奖过几次，直夸‘雨村马下治天下，马上安天下，国之栋梁也！’ 二人又细细商讨了一番，宅邸之事也就这样定下来了！ “有空你在京城那边看着，有精通宅邸风水的老先生帮忙规划一番最好，工部的能工巧匠随便调用，为父现在身为工部左侍郎，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工部尚书周岩即将告老还乡，他即将升任工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 正是平步青云，意气风发之时！ “还有一事要跟你商量一二，眼下平齐伯府即将建成，府中迎来送往不可失了礼数。” 贾雨村看了下窗外，稍稍顿了顿又叹道：“杏姨娘终归是丫鬟出身，做当家主母怕是有些力不从心……” 自从他封爵以后，已经有很多豪门侯府注意到他这个皇帝的新宠还没有一个正室。 年仅四十六岁的贾雨村已经几乎位极人臣，确实算得上是一个“金龟婿”了，怎能能不让人眼红？毕竟只要嫁过去就是妥妥的一个伯爵夫人！ 原来如此！ 贾涵刚刚还在不停琢磨杏姨娘临走时的眼神，问题原来出在这里！ 贾雨村有意续弦…… 当然，在这个时代来说，以贾雨村今时今日的地位，娶个身份高贵的千金小姐不难，而且还会有大把大把的人抢着送自家女儿来当这个伯爵夫人！ 不过这对贾涵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首先，一个比贾涵大不了多少的女娃娃做‘娘’，想想就别扭！ 而且这个“娘”可不跟‘杏姨娘’一样，算是贾涵真正的“娘”了，有权利干涉贾涵的一切事物，还要晨昏定省，诸事请安孝敬，甚至婚姻大事都有一定的话语权！ 看着贾涵微微有些不自然，贾雨村笑道：“放心，你是吾之嫡子，将来爵位也是你的。” 其实贾雨村也明白，虽然他这个伯爵可以世袭三代，不过上面早已透了口风，下一代平齐伯必定是贾涵的！这也是对贾涵这次‘以身冒险’擒王的奖赏。 “父亲大人，儿子觉得此事暂时不宜。”思虑良久，贾涵还是决定坚决反对。 为自己乃是其一，他虽然并不在意贾雨村这个平齐伯，别人可不这么想，万一有了个小弟弟，娘家人又特别强大，出些幺蛾子也很烦。当然，想这些有些杞人忧天了，贾雨村已是快到知天命之年，播下的种子能不能发芽是个很大的问题…… 杏姨娘多年来的照顾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先表个态，此为其二。 其三嘛，自然是不忍哪家千金小姐被贾雨村这老色胚来个‘一枝梨花压海棠’！ 综上考虑，虽然明知是螳臂当车，贾涵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 “啪！” 酒杯被贾雨村摔了个粉碎！ “逆子！反了你了！” 贾雨村根本没想到贾涵会如此，他认为他已经说的够明白的了！ 事实上若不是有爵位这一层顾虑，贾雨村根本不可能跟贾涵商量此事。老子娶妻续弦需要儿子指手画脚？ 尤其是最近已经有好几家豪门侯府书信来谈及此事，他这几天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年轻了许多，此刻嘛，心情瞬间变坏，无比的坏！…… “滚！” …… 灰头土脸的贾涵回到自己院中。 平儿跟杏姨娘已在房中等候，她们已经知道贾雨村大发雷霆，贾涵挨训之事。 “涵哥儿你也太莽撞了，怎么可以反对老爷续弦呢。”娇杏有些无奈道。 贾雨村续弦这件事二人都无法反对，一个是妾室，一个是儿子…… 事实上她看贾涵那一眼只是想着以后若新续弦的夫人很强势，她又没有娘家人的扶持，可能要依附贾涵了，至于自己做伯爵夫人一事她想都不敢想！ …… 第92章 贾雨村又怒了 …… 人生三大喜，升官发财换老婆…… 贾雨村本来好好心情全被贾涵一句话给毁了！ 大家都是男人，你年纪轻轻就已经开始找小丫头，老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如今老子我正是意气风发之时，想续个弦，你这个做儿子的不恭喜也就罢了，还来个“暂时不宜”煞风景！ “啪！” 想到气处，又一个杯子被贾雨村摔在了地上。 “老爷，有九省统治王子腾大人寄来的书信。” 一个小厮在门口弱弱的说道，他还没见过贾雨村发如此大的火，生怕殃及鱼池。毕竟舍不得打儿子，拿下人出气的事在大户人家时有发生。 “拿来！” 王子腾他多少了解了一些，以往太上皇都是用贾家的人，不过自贾代善死后，贾家实在无人可用，只得提拔了跟贾家关系亲厚的王子腾出来做事。 将信件轻轻展开，只看了一半，贾雨村便‘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把那个逆子给我绑了来！”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啊……是是……” 小厮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 “姨娘放心，这事没完！”房间内，贾涵说的义正言辞！ “涵哥儿，不可胡闹，老爷这么多年都未续弦，如今终于这个念头，咱们都应该恭喜才是。”杏姨娘苦口婆心的劝道。 平儿也蹙眉道：“老爷续弦可是件大喜事，咱们……” “不好了！不好了！” 平儿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贾雨村身旁小厮的声音。 “哐啷！”一声门被推开。 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下跪倒在地，上气不接下气道：“大……大爷，老，爷要……你赶紧，过，过……去！” 贾涵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轻轻一笑道：“别慌，又有什么事？” 小厮先顺了顺气，忙道：“九省统治王子腾送来一封信，老爷看了大发雷霆，要把爷你绑了去！” “什么！” 贾涵不淡定了，一下自座位上跳了起来。 王子腾那厮不早不晚的，这个时间来信告状……他可真是刁啊！ 虽然抢了王子腾看上的美人，不过他一直没把此当一回事，毕竟贾雨村乃是进士出身，如今更是高居工部左侍郎，河流总督一职，王子腾一个区区武将，就算是靠着关系进了九省统治，也根本不被进士出身的贾雨村放在眼里。 文臣看武将就是这样！任你品级再高，见了面先自降三级再说话。 既然贾雨村不把他放在眼里，贾涵自然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本来嘛，也确实没什么事，可能贾雨村还会嘲笑王子腾两句：“跟一个小辈抢女人，你丢不丢人？ 现在嘛…… “涵哥儿，我跟你去……”杏姨娘有些焦急。 “不用！” 贾涵挥了挥手，对着地上的小厮道：“你先回去，就说我马上到。” 待小厮走远，贾涵对着杏姨娘笑道：“这事好办，姨娘放心，不就是要来个伯爵夫人吗？听话也就罢了，不听话，哼哼，咱们岂是好惹的？” “涵哥儿，不可胡来！” “知道知道……” 一路来到贾雨村书房前，贾涵揉了揉面颊，努力让自己露出一副兴奋至极的笑容。 “哐！”的一下推门而入。 “爹，大喜啊！” 贾雨村眉头紧皱，冷声道：“还想左顾而言他，看看你干的好事！”说完，将王子腾的书信狠狠甩到贾涵身上。 贾涵连看都不用看，无非就是告自己的刁状罢了，他不动声色的将书信收进袖口，准备着以后有时间再好好跟王子腾算计算计。 麻溜的上前给贾雨村倒了一杯茶，这才嘿嘿的笑道：“爹，此事儿子等会再解释，现在有一件大大喜事却是不得不说。” 自己的儿子什么脾性他如何不知，看着贾涵嬉皮笑脸的模样，贾雨村轻轻端起茶杯抿了口，冷笑道：“说，什么事？” 贾涵兴高采烈道：“自然是爹您的大喜之事，儿子刚刚说暂时不可操之过急，回去后细细想了想，顿觉不妥的很，眼下伯爵府虽然还未建好，然亲事却可以先定下，将来府邸建好亦可以直接搬过去……” “再者，以爹您现在的身份，正妻之位一般小家小户也配不上，将来伯爵府上诸事繁杂……” 贾雨村得意一笑：“那还用你说？我昨夜看了一下，还真有一个挺合适的人家。” 贾涵一愣：“谁家？” 贾雨村慢悠悠的说道：“保龄侯史鼐的妹妹……” “什么？！” 贾涵目瞪口呆…… …… 保龄侯府。 史湘云正在院中阴凉处做着针线，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绿竹出神。 贾涵跟府里面‘某位小姐’有染一事具体传的如何她不知道，这种消息一般只是在下人之间传扬，若不是那日恰巧听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传到她们这些小姐耳中的。 听说贾涵已经醒来，即将回府，自己是不是应该把事情告诉他呢？……还是算了，反正他们俩清清白白的，自己行得正坐得端，谣言自会不攻自破…… “想什么呢！” “啊！” 史湘云不防被唬了一跳，回身看去，却是姑姑史淑英款款行来。 “姑姑，你吓死我了！” 史淑英轻轻笑道：“这次怎么不多住几天就回来了？” “还说呢，你看看这么多活计都攒成小山了，我再不回来秋日里怕是没得穿了！”史湘云指着面前一大摊衣衫布料委屈道。 这个家里，她也只有跟姑姑能说两句知心话了。 “找我诉苦也没用。” 史淑媖在旁边坐下悠悠叹道：“自小我最烦这个，也没学过女红，现在更不打算学了。”语气中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念头。 看着姑姑微微有些没落的神色，湘云不由得稍稍感慨了一下。 造化弄人！ 她的姑姑虽然自幼从不碰女红，然而当年却是京中出了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及笄那年，前来府上提亲的公子王孙不知凡几…… 然，造化弄人！ 先是自己父母相继去世，婚事被耽误了一二年，接着她的父亲去世，守孝三年，刚满，母亲又去世，又是三年…… 其间家中人也劝过几次，叫她不必在意这些，以免耽误了年华，她却执意不肯，十载光阴转眼即逝…… 青春年华已不再！ 当年的小小才女摇身一变，二十六岁的“老”姑娘一枚。这几年再无人上门求亲…… “罢罢，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儿，我叫姒瑾今晚去帮你，想必……” “姑娘姑娘……大……大……” 话音未落，一个小丫头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来到史淑英前来着她双手激动道：“姑娘，大……” “大什么大？慌慌张张的，多早晚才能有点长进！”史淑英轻轻戳了一下姒瑾的脑袋道：“有什么事慢慢说。” 姒瑾是去年才跟了她的丫头，以前几个丫头年纪大了，自己嫁不出去也不能耽误了别人，索性都放出去了。 姒瑾急急的喘了两口气道：“姑娘，有人来提亲了！” “真的！？” 史湘云听了姒瑾的话将手中的针线一丢，原地跳了两下，一脸兴奋。 “什么！” 史淑英却是眉头紧蹙，冷声道：“若还是嫁于武安侯为妾一事休得再提，我宁愿丫角终老也不与人为妾！” “不是不是！” 姒瑾连忙摆手道：“我听老爷身边的小厮李小毛说，是新进的平齐伯贾雨村，他的夫人十年前便死了，一直没续弦，老爷差人前去说和，没想到对方一下便相中了姑娘……” “什么？贾雨村？” 湘云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不可思议。 史淑英一愣，也顾不得害羞，看着湘云道：“你认得他？” 湘云轻轻一笑：“自然不认得，不过贾雨村的公子姑姑肯定听说过，‘梅柳君’贾涵便是了。” “是他！” 对于这个诗名满天下的“小辈”她自然也听说过，不管是卜算子咏梅，还是临江仙寒柳，都堪称传世佳作，他的父亲……据说很得太上皇宠信！ 湘云嘻嘻笑道：“恭喜姑姑，啊不，恭喜伯爵夫人……” 被侄女打趣，史淑英面色微红，伸手便要去抓史湘云：“好你个丫头，找打！” “咯咯，姑姑饶命！” “咳咳！” 几人正自嬉闹，身后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声。 二人一惊，回身看去，却见史鼐自远处大踏步而来，刘夫人则面带笑意跟在身侧。 史湘云赶紧撇下姑姑上前微微一礼道：“叔叔，婶婶。” 史鼐点头笑道：“那边府里来接你了，快去准备准备。” “啊？” 湘云一愣，她昨天才刚刚回来。 “啊什么？那边府中近日有大喜之事，叫你去凑个乐闹。” 刘夫人也对着史湘云笑道：“快去，接你的人还在侯着呢。” “哦哦……” 看着史湘云走远，保龄侯史鼐当即沉下脸来，瞪着史淑英道：“都多大了？就知道闹！” 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史淑英对这位哥哥还是心存几分敬意的。 “哥哥，我保证，以后一定在家乖乖的……” 史鼐未等史淑英把话说完便连忙摆手道：“我的姑奶奶，你可别再折腾我跟你嫂子了，你再待下去，我跟她的脊梁骨都快被人戳烂了。” “刚刚姒瑾都给你说了，要么就去给武安侯当妾，要么就去平齐伯府当伯爵夫人，你自己有脑子，我也不帮你选了。” 这还用选吗？ 史淑英听了只得低头道：“全屏哥哥嫂子做主。” 史鼐这才转怒为喜，撸着胡须笑道：“这不就对了，哥哥还能害了你不成？放心，贾雨村哥哥还是见过两面的，生的相貌魁伟，言语不俗，又是进士出身，又有爵位在手，偏偏正式夫人没了十多年也未有续弦。” 说完又自得一笑，压低声音道：“伯爵夫人的位置大家都盯着呢，也就是哥哥我下手快，要不然早被人抢了去了，哪里还有你的好事！” 至于贾雨村已经年近五十则根本不在史鼐的考虑范围之内，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贾雨村在他看来其实还很年轻……他只怕贾雨村嫌弃她妹妹史淑英太“老”了。 “哥哥！” 一席话说的史淑英面红耳赤，跺了跺脚逃也似的跑了。 “哈哈哈……” 身后传来保龄侯史鼐的大笑声…… 刘夫人看着远去的小姑子轻轻叹道：“好歹先出去了一个姑娘，嫁妆我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云儿我打算早早的给她找个好人家，万不可再这样了，好好的姑娘，平白无故被人耻笑了去。” 史鼐嘿嘿一笑，摆摆手道：“云丫头你先别急着管，我自有主张。” 想了一会又道：“即便淑英嫁过去，贾雨村的爵位也轮不到她孩子的头上，平齐伯必定非贾涵莫属。” 刘夫人一愣，笑道：“老爷的意思是……” “嘿嘿，自然是亲上加亲最好，我都查了，咱们家云儿跟贾涵年纪刚好相配。” 刘夫人皱眉道：“可是……就怕到时有了变故，再耽误了云儿的婚事。” 史鼐得意一笑：“这点你不用担心，淑英嫁过去可就是贾涵的嫡母了，贾涵娶谁为妻还不是她说的算？” 刘夫人听了眼睛一亮，笑道：“还是老爷英明！” …… 第93章 续弦 …… 去时夏日炎炎，再次回到京都时已经初秋临近。 夕阳的余晖已经渐渐淡去，只留下朵朵火红的彩云漂浮在天际，安静而又祥和。 蜿蜒曲折的河流上灯光点点，无数小船儿已停泊靠岸，河岸码头上人来人往，车马簇簇。 河岸两边，酒肆客栈，青楼茶馆，当铺赌坊，金银店铺，应有尽有，其繁华比之秦淮也不遑多让，素有“小秦淮”之称。 这里便是离京城最近的一处港口。 天津卫港口！ 过了此处便是京都。 “三岔口，停船口，南北运河海河口；货船拉着盐粮来，货船拉着金银走；九河下梢天津卫，风水都在船上头。” 一曲小小的天津民谣，唱出了天津卫延续千年的中华风采。 不论是外出公干的达官贵人，还是富甲一方的豪商巨贾，亦或是进京赶考的士子，走亲访友的外乡人，入京前总不可避免的在此地歇歇脚，喝喝茶，饮饮酒，谈谈诗，“顺便”逛逛青楼…… 闻名天下的‘扬州瘦马’在此地尤为盛行。 自唐代以后，人们的审美观点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开始以瘦为美。 不论是闺阁千金，还是小家碧玉，都以瘦为美，要身材瘦削，腰肢细美。 再到后来，“瘦”之一字已经不仅仅要体现在人身上了，“马”也以瘦为美。 着名元曲作家马致远诗云：“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他当然不能说：“古道西风胖马”，一是意境不通，二则文人骑一匹大肥马，自感大折风景。 再往后，因士大夫阶级扭曲的心理作怪，“美人”跟“马”瘦已经满足不了他们“骚包的内心”，自己也以瘦弱不堪为美，认为只有粗鄙的武夫才会高大强壮，虎背熊腰，文人就应该多愁善感，弱不禁风。 出行要坐轿，下轿要人扶，即便要骑马，也得事先准备一匹劣马，再饿它十天半月，眼看就要走不动了才能骑，否则便会图遭人笑话。 此等情形之下，对“瘦马”的要求更是到了吹毛求疵的程度！ 维扬居王下之中，川泽秀媚，故女子多美丽，而性情温柔，举止婉慧。固因水泽气多，亦其秀淑之气所钟，诸方不能敌也。然扬人习以为奇货，市贩各处童女，加意装束，教以书画琴棋之属，以邀厚值，谓之‘瘦马’！ 为了能卖出高价，他们的主人一般都严格限制她们的饮食，要是一副长成丰乳肥臀的模样，那么价格肯定会大打折扣… …… “停船靠岸。” 站在楼船上举目远眺了一会，贾涵对身旁小厮吩咐了一声，随即轻轻掀开帘子，进了船室内。 上次乘船进京，刘珅遇刺，也没了在此停歇的兴致，匆匆而别，今次可要好好领略一番“小秦淮”的无限风光。 据说此处桃月楼里面的姑娘虽不及金陵秦淮河畔的几家，却也别有一番风姿，“扬州瘦马”可是此地的招牌！甚至有传闻，各地犯了事的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亦有被发卖到此地的…… 至于贾雨村当日的嘱托……贾涵摸了摸脑袋，他说的什么来着？忘了！ 昏暗的烛光下，平儿正收拾着床铺，见贾涵进来便开口笑道：“明天想必就能回京了，爷，听说朝廷已经赐下了府邸，带我们去看看如何？” 虽说在荣国府那么多年也已经习惯了，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跟了贾涵，自然还是想看看自家的宅子。 贾涵轻轻一笑道：“自然没问题，不过先说好，那府邸只建好了一半，即便现在开始动工，马上就要入冬，又得停，我估计最早也得明年这个时候或者后年才能入住。” 平儿将衣物放在床头柜子上，晃了晃头娇声道：“住倒是不急，只是想看看咱们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眼见平儿娇俏模样，贾涵顿时又心痒难耐起来，上前几步搂住平儿纤细腰肢嘿嘿的笑道：“那好，过几日叫上晴雯，咱们先去看看宅子。”大手已经开始…… “哼！爷又不老实！” 平儿轻轻一个扭身跑开，嘻嘻的笑道：“姨娘说了，你还小，要保重身体！不能乱来！爷，要乖哦！”得到老爷跟姨娘的肯定，她心中有了着落，贾涵又对她百般疼爱，自然是越发的娇俏讨人爱。 贾涵狠狠的攥了攥手，强笑道：“哪里就乱来了，还有，他们的话你也别太当真，爷身体好着呢！” “不～行，爷，你还小……” 又是这一句！ 贾涵上前一把拉过平儿，看着她的樱桃小嘴嘿嘿的笑了好一会。 “干嘛！” 平儿面色羞红，使劲挣了一下，不过没有挣开。 “你又不是没试过，要不今晚……” “呸！” 平儿轻轻啐了一口，微微别过头去，不敢看贾涵灼热的目光：“爷好不正经，今后再别想了！” “哈哈。” 贾涵得意一笑，感受着怀中人儿又想跑，双手不由得加了点劲儿使劲箍着平儿娇躯：“你还敢说那个字儿不？” 感受到贾涵的力道，平儿蹙了蹙眉，故意扁着嘴儿道：“哪个字？刚刚说了那么多，我怎么知道爷您说的是哪个？” 好一个勾人的“小妖精”！ 贾涵俯身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要不要爷帮你回忆回忆？”一边说着，手已经开始不老实起来。 他手一动，平儿却是得了个空，轻轻一个扭身躲了开去，一边跑一边回头咯咯笑：“爷，可不是我说的，是杏姨娘说的！” 眼见平儿不好糊弄，贾涵也不强求，今晚其实另有一番打算，真要在这跟平儿闹起来，可能仅仅捉住她就得废一番功夫。 轻轻打开折扇扇了两下，去了去内心的火气，又拿扇子指了指不远处巧笑倩兮的平儿道：“你等着！等爷得了空，总有你的好。” 平儿闻言立刻做出了一副惊恐的表情，双手护在胸前，轻轻往后退了两步贴在墙角，柔声道：“爷，人家好怕呀。” “怕？” 贾涵嘿嘿一笑：“活该，今晚爷要去外面找个地方以文会友，饮酒谈诗去了，你自个在这，小心河里出来一个水鬼，专门吃你这样的小姑娘。” …… 第94章 瘦 …… “专门吃你这样的小姑娘。” 平儿却是不吃这一套，嗔道：“就知道吓唬我，我这就去换衣服。” “不用不用。” 贾涵轻轻摆手笑道：“这次爷真的是自己去，你在这乖乖的。” “啊？我自己？” 平儿立刻苦着脸，眉头紧蹙，来回这些天贾涵也下船游玩过几次，每次都是带着她一起的，虽然船上有贾涵带的护卫，不过大晚上的没了贾涵在身边，她还真有些害怕。 “哈哈，放心，你禾云姐姐家里事应该忙完了，说好的在此地等我们，一会船靠了岸，她自会过来的。” “禾云姐姐来了？那可太好了，有禾云姐姐在，水鬼来了也不怕！”平儿对禾云的本事多少了解一些，闻言顿时放下心来。 说完她看着贾涵微微歪着头笑道：“爷，出去玩不要紧，可别把人家的东西一起带了回来。” “什么手帕了，衣服了，玉佩了，宫绦了，哼哼，箱子底快压塌了！” 平儿一边伸着手指一边数，感觉自己一只手有些不够了。 贾涵淡淡一笑：“你好好收着，将来都是把柄，但凡我对你一点儿不好，尽管往外拿，不过，此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话音未落，却听门外一声娇笑传来：“哦，什么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说来本公子也听听。” 二人忙回身看去，却是一蓝衫公子哥走了进来，头戴方巾，手持折扇，竟于贾涵有七分神似。 “禾云姐姐！” 平儿上前拉着禾云左看右看，惊奇道：“姐姐是怎么做的？”若不是禾云声音未变，她绝对不敢相认。 贾涵对禾云会易容之术已经见怪不怪了，若非如此，他也不敢叫她跟在身边。 禾云晃了晃手中折扇笑道：“雕虫小技罢了，改天我教你。” “真的！” “当然，你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咦，这个是……” “嘻嘻，百变面膜。” …… 看着二人已经在梳妆镜前摆弄起来，贾涵轻轻笑道：“好了，今晚你俩在船上，爷去住客栈了睡个好觉了，这些天总在船上，睡得不踏实。” 禾云百忙之中回头咯咯一笑：“今日我在茶馆里也待了半日光景，里面的人都说，前几日有一个白衣白裙的女子投河自尽，化作了一个绝色女鬼，每到夜间就会出现在河边，专门喜欢吸人精血，尤其是准备进京赶考的书生，爷可要小心哦。” 贾涵轻轻一笑：“这你就不懂了？白衣白裙的都是温柔善良的女鬼，就像聂小倩，红衣红裙的才是厉鬼。再说了，即便真是红衣厉鬼，我也不怕！” 平儿听了微微蹙眉，看着贾涵道：“爷，聂小倩是谁呀？” “改天有空再给你们讲……” 丢下一句话，贾涵急急的下船而去，至于禾云编造出来吓唬他点白衣白裙女鬼……就怕她不出现，涵哥除了喜欢仙子就是女鬼了。 …… 月上柳梢。 运河两侧的街道上灯火通明，大大小小的马车，轿子，直排出去了半里地。 因秋闱将近，各地士子在此聚集，一些路途遥远的举人甚至已经提前半年来京，准备参加第二年的会试。 文人才子聚在一起做什么？ 自然是饮酒谈诗，风花雪月。 今朝不同前朝，要是聚在一起议论国事，抨击朝政……那简直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文字狱！”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前些年因言论不当而丢官罢职，杀头流放，甚至抄家灭族的不在少数！ 国朝定鼎百余年，依旧有许多忠于前朝的士人百姓，除了当初夏朝得位不正以外，其实在广大士子心中，并不十分得人心。 这也是至今为止，各处叛乱不停最重要原因。 …… 聚贤茶园内。 宽敞的大厅内已座无虚席，叫好声此起彼伏。 正面台上正唱着一出戏，看样子应该是“大闹天宫”这一出，“孙猴子”在台上又是翻跟斗，又是舞枪弄棒，一时间将天兵天将打的落花流水…… 贾涵当然对听戏看戏没什么兴趣，他进来只是因为发现了一位熟人。 “赵先生好雅兴。” “咦，竟是涵小友，快快请坐。” 贾涵将手中折扇轻轻合起，在赵天祥对面坐定，撇了一眼在赵天祥身边浅笑盈盈的赵婉君一眼，故意笑道：“这位公子是……” 赵天祥见自家女儿脸上像是笑开了花，顿时眉头一皱：“你的‘规矩’去哪了？还不快快见过涵叔？” ‘规矩’二字被他加重了口音，显然对自家女儿表现非常不满。 他这次去山东微服私访，主要是想看看去年冬救灾司救助的灾民现在如何了，本没有打算带人，却经不起自家这个宠坏了的姑娘苦苦哀求，只得一起带了出来，不过事先也有“约法三章”！ 赵婉君当即苦着脸，不情不愿的起身行礼：“见过涵叔……” “哈哈，开个玩笑！” 贾涵摆摆手嘿嘿的笑道：“刚刚太黑，一时竟没看清，咱们同窗一载有余，君兄如此大礼实在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呸！还受之有愧，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赵婉君心中暗骂，不过父亲在此，她可不敢胡闹。 赵天祥尴尬的咳嗽一声，笑道：“原来你们认识，涵，涵……”他一时也不知如何称呼贾涵了。 贾涵很大方的笑道：“赵兄，咱们各论各的也就罢了，君兄在书院帮我不少，不瞒赵兄，我这个秀才没有君兄的细辛指点，拿不拿的下来下来还未可知。” 一连串的“赵兄”，“君兄”，直把赵天祥说的晕头转向，感情叫你弄了半天自己跟自己闺女成兄弟了？ 赵天祥轻轻咳嗽一声道：“那个，涵，涵……” 他还是没弄明白应该如何称呼贾涵。 要叫涵贤侄，以前都认了这个忘年交，一直称呼小友，总不能见了自家“闺女”一面就直接给人家降了辈分。 要继续叫涵小友，他又怕贾涵仍然“赵兄”，“君兄”，一通乱叫。 赵先生表示好难受…… “叫我小涵就成。”贾涵感觉很善解人意…… “啊，哈哈……小涵啊，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听说你在山东受伤了？” 赵天祥虽然感觉“小涵”二字很怪异，但是现在也只能如此称呼了。 唯有赵婉君在一旁拼命的咬着牙不让自己笑出声。 贾涵实在可恶，竟然三言两语把他父亲整迷糊了。 ‘小涵’，那是极为亲近的自家人才能称呼的！ …… 第95章 小涵 …… “哎，实在是一言难尽！” 贾涵感觉，此事可能成为他一生的“污点”…… 赵天祥皱眉道：“实在太莽撞了，须知，君子不立危墙，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方是我辈读书人……” 应该是喝了点酒的缘故，絮絮叨叨了一番，贾涵听的头大，赵婉君却是习以为常一般，还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点头。 从贾涵的角度看去，恰巧发现这丫头眼波流转，面上虽一副谦虚受教的样子，心里还不知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当然，极有可能在嘲笑贾涵被打晕一事…… 真是日了！ 早知道打死他也会不过来受这份“洋罪”！ 在船上调戏自己的漂亮丫头不香吗？ 桃月楼里搂着漂亮小菇凉喝酒不香吗？ “或春苔兮始生，乍秋风兮暂起。是以行子肠断，百感凄恻。风萧萧而异响，云漫漫而奇色。舟凝滞于水滨，车逶迟于山侧……” “好！” “好！” 一阵喝彩声传来，打断了赵天祥的滔滔不绝。 贾涵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赵天祥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四书五经，诗词歌赋信手拈来。 从贾涵受伤讲到君子不立危墙，从孔孟讲到诸子百家，从诗词讲到歌赋，引经据典，滔滔不绝。 赵婉君则在一旁很是默契的凝神细听，只有眼中偶尔流露出的狡黠之色证明，她只是在想着看贾涵的笑话罢了。 被人打断赵天祥似是有些不悦，不过想了想自己所处的场合也就释然了，接着又继续开口道：“有如故……” “好！” “好！” “赏！” 又是一阵喝彩声传来，原来孙悟空此时已经打破了托塔李天王的宝塔，正追着李天王一顿好打，众人群情激奋，纷纷叫好不迭。 “阿弥陀佛！” 贾涵心中不由得念了一句佛号，赶紧起身道：“赵兄请了，我突然想起船上还有点事……” “涵小……小涵有事先去忙，去年冬天救助灾民一事还要多谢雨村兄帮忙，等见了你父亲帮我道谢……” “一定，一定。” 望着贾涵落荒而逃的身影，赵婉君蹙眉道：“爹，你跟他说那么多干嘛？” 此刻的赵天祥哪里还有刚刚微醺的模样，轻轻拿起茶碗吃了口茶，不悦道：“爹自然有爹的用意，你管那么多作甚，忘了来时怎么说的？” 赵婉君将身前的茶杯一推，娇声道：“爹，我突然又不想去山东了，你找人把我送回去。” “什么！” 赵天祥差点没被一口茶呛死。 “嚷嚷着要去看黄河的是你，如今才出来几天你就要回去，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 赵婉君拉着赵天祥的胳膊使劲的摇了两下：“我不管，反正当初‘约法三章’里面没说不能半路回去，女儿就要回去！” “罢罢。” 赵天祥一甩衣袖道：“你回去我更省心，明日我就派人送你回京。” “不麻烦爹爹了，贾涵明日肯定是要回去的，我可以做他的船。” 赵天祥闻言眉头一皱：“你……” “爹爹放心。” 赵婉君低下头轻轻的说道：“我跟涵兄之间只是君子之交，明年我自会遵循爹爹嘱托，嫁太子为妃，悉心劝导……” 看着女儿有些暗淡的眼神，赵天祥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要怨恨爹爹，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 一口气跑出茶楼，贾涵轻轻松了口气，怪不得赵婉君能出口成章，八股文信手拈来，原来有这么一个爹！ 比贾雨村还能叨叨叨！ 顺着人流信步前行，不一会便来到桃月楼门前。 贾涵看了一下门口高高挂起的牌匾，轻轻一笑，刚要进门，便有一体态风骚的妇人并一个师爷打扮的中年人急急的迎了出来。 “涵大爷大驾光临，恕罪恕罪。” “涵大爷难得来一次，今儿可定要尽兴。” 贾涵微微一愣，随即开口笑道：“二位认得我？” 师爷模样的中年男子点头哈腰的行礼道：“不敢瞒涵大爷，码头上的水驿长官正是本家的侄子，爷您拿的是河流总督的通行牌，小的一猜准是涵大爷驾临。” 微微抬头看了一下贾涵面色，见贾涵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悦之意，师爷又接着笑道：“小的已准备好了一桌上好的酒菜，想着为大爷接风洗尘，也好略进一番孝心，只怕贸然前去有所唐突，一直未敢去请，如今……” 贾涵听了忙摆手笑道：“不用不用，随便来两个酒菜也就罢了。” 师爷大喜，忙道：“涵大爷说的是，快快里面请。” 又转身给妇人打了个眼色道：“刘妈妈，快去给涵大爷准备几个精致的小菜。” 一时进的大厅内，刘妈妈给贾涵沏了一壶茶，笑道：“爷，您在这稍等片刻，奴家去去就来。” “刘妈妈请便。” 贾涵喝了口茶，看着身边躬身而立的师爷笑道：“不知你们东家是……” “哎呦，涵大爷，我们也就是在楼里面招呼客人罢了，那里能知道东家的事。” “哦？你们掌柜的呢？” “我们掌柜正是户部尚书赵志明大人的外甥……” 二人正说着话，只见刘妈妈笑着走来道：“已经准备好了，涵大爷请随我来。” 贾涵点了点头，起身随着刘妈妈‘噔噔噔’一路上了三楼雅间。 轻轻推门而入，房间内颇为宽敞，装饰柔美，在外间设有一小桌，已有四五个精致的小菜摆在其上，里间用纱帘隔断，隐隐见得有个人影站在床边…… “涵大爷看看这酒菜可还合口味？” 贾涵随意扫了一眼点头道：“还行。” “那就好，那就好。” 师爷一边看着贾涵脸色，嘿嘿的笑道：“爷今日来的巧了，今儿中午外面送来了几个好的，原是打算过几日送到苏杭一带，爷今日既然来吃酒，少不得要个伺候的……” 见贾涵没有反对意思，师爷递了个眼色，刘妈妈会意，二人默不作声的退出了房间。 …… “怎么是她？” 关好房门，师爷皱着眉头低声问道。 刘妈妈轻轻笑道：“这几个里面就数她最标致，不选她选谁去？” 师爷点点头道：“标致是不差，就是脾气不好，你也不拿出点厉害管管。” 刘妈妈听了得意一笑：“这你就不懂了，我在这楼里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有人喜欢温柔似水的，有人喜欢精灵古怪的，还有人喜欢尖酸刻薄的，不一而论，若都把她们管束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反而不美。” 师爷听了眼睛一亮，伸出拇指比划了一下道：“刘妈妈高啊！” “哼！” 被人夸耀了一番，刘妈妈很是得意，忍不住又卖弄起来：“像这种大家族的公子哥，身边丫鬟多的是，哪个不是漂亮齐整，温柔似水的？早就腻了，给他换换口味，他才有新鲜感！” “佩服佩服，怪不得主子一直把桃月楼交给刘妈妈你打理，今儿算是知道了。” 刘妈妈听了轻轻一笑，伸手戳了戳师爷的胸口，柔声道：“那是自然，我刘月这一双眼啊，只要是个男的，都能看透！” 师爷身子顿时酥了一半…… “这十几个女孩子卖到姑苏少说也得一万两银子？有我多少？” 师爷眼都快直了，嘴里含糊不清道：“这不好说，还得具体看买家……” …… 第97章 上架感言 …… 看着二人识趣走开，贾涵淡淡一笑，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只饮了一小口，便放下酒杯，又吃了几口菜肴…… 就这样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偶尔喝口小酒，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跟自己想象中的喝花酒有些不一样。 话说这丫头也太不懂事了？不出来赶紧伺候着，呆呆的在里面站着算什么？难道还要自己去请？ 不都说扬州瘦马个个被调教的温婉动人，善解人意吗？ “姑娘不饿？” 思虑良久，贾涵决定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里面女子微微一愣，似是没料到贾涵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的，好半晌才回了一句。 “不饿。” 声音清脆悦耳，婉约动听，细听之下却也透露着一股清冷的小小孤傲。 有个性！ 这个时代！这种身份下能有这种小骄傲的不多见，可见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贾涵随便擦了擦嘴角，自己拿壶倒了一杯酒笑道：“姑娘在里面不闷吗？何不出来走动走动？” 其实他本想说：快出来给爷端茶倒酒，想了想感觉有点粗鄙，不符合现在自己的身份，只好稍微委婉的提醒了一下里面的这位“小高傲”。 女子微微走动两步，轻轻道：“里面外面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在牢笼里面罢了。” 贾涵拿酒的手不由得一滞，苦笑道：“姑娘，我是来饮酒谈风月的，不是来谈哲学的。” 虽然不明白贾涵口中哲学是何物，不过话里面的意思她懂。 “酒逢知己千杯少，公子有心谈风月，奈何小女子却并无此心，既心不同，则不为知己，如何饮酒谈风月呢？” 厉害了！ 贾涵暗暗叹息了一下。 没想到第一次出来喝花酒居然遇到这么一个难缠的，看来想一亲芳泽少不得要拿出点真本事来了。 想了想刚刚此女又是‘里面’又是‘外面’又是‘牢笼’的一番话语，结合一下此女目前处境…… 将杯中剩余酒一饮而尽，贾涵笑道：“姑娘说的不错，在下有一言，姑娘若觉得在理，可否当在下一回知己，畅饮一杯？” “哦？公子请讲。” 贾涵起身走了两步，手中折扇啪的一下打开，一边轻轻摇动着走向窗前，正逢月中，圆月高挂。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帘内女子听了呆立当场，只口中喃喃低语：“两者皆可抛，两者皆可抛！” 贾涵回到自己座位上，又自己倒了一杯酒，笑道：“如何？可算的是知己？” 门帘微动，一纤细女子莲步而出，对着贾涵轻轻行礼道：“多谢公子指点迷津，小女子晓得了！” 说完便向着门窗走去…… 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面薄腰纤，袅袅婷婷…… 贾涵还沉浸在女子似曾相识的姣好面容中，她已然走到了窗前，身子往外探去…… 难道是……两者皆可抛？ “姑娘不可！” 说时急那时快，贾涵一个纵身跳至窗前，伸手便要拉向女子衣衫…… 可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那女子身子前倾，臀部微微翘起，轻轻探出双手将两扇窗子闭严…… “夜深了，小心着凉……公子？你怎么了？” “啊……哈哈，没事，没事……你看这是一只苍蝇！”贾涵正满脸尴尬之际，忽然见一只苍蝇飞了过来。 那女子一愣，点头道：“确实是一只苍蝇。” 贾涵一本正经道：“你看，它虽然被关在这屋子一样的牢笼之中，可还是嗡嗡嗡飞的欢快，为什么？” 女子狐疑的看着贾涵道：“为什么？” “因为它的心中充满了自由！” “它的心？” “对！” 贾涵轻轻一笑道：“天地有灵，万物有心，小小苍蝇也有一个向往自由的心。” “只要心中有一片广阔的天地，哪怕身处牢笼，依然是自由自在，就像这只苍蝇。” 女子看着贾涵眼中充满了迷茫，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但是如果它心中没了自由呢？就会这样！” 贾涵话音刚落，原本飞的欢快的苍蝇突然停了下来，自空中一个跟斗掉在了地上…… “啊！？” 女子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不可思议！ 掉在地上摔的七晕八素的苍蝇表示很冤枉，你们两个神经病在那胡说八道也就罢了，老子又没去打扰你们，干嘛拿我取乐！ “懂了？你还小，等再大些也就明白了，来来来，不管这些了，咱们喝酒。” 贾涵将目瞪口呆的女子拉到座位上，亲自倒了一杯酒笑道：“来，满饮此杯！” “公子，我不善酒……” “先喝一杯……就喝一杯如何？” “这个……好！” 女子端起酒杯，轻轻皱了皱眉，扬起修长玉颈一饮而尽…… “咳咳，我……咳咳！” “哎呦，慢点！哪有你这样喝酒的。”贾涵一边说着又给她添了半杯，嘿嘿笑道：“慢慢来……” 女子脸上此时已升起一团红晕，看着贾涵又要倒酒，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真不能再喝了。” 贾涵深知此事不能急，自己倒上一杯轻轻饮了一口笑道：“还不知姑娘芳名？” 女子缓了缓冲头而上酒劲，轻声道：“没有名字，公子可以叫我龄官。” 没有名字，叫我龄官。 自相矛盾的一句话。 其实她可以说她叫龄官，她的花名龄官，不知为何，她觉得面前之人问的是她本名，爹爹娘亲给的名字！ 龄官…… 怪不得有几分熟悉的感觉！细看之下确实跟黛玉有五六分相像。 今世的黛玉因为父母双亲健在，少了几丝多愁善感的病态，多了些许娇俏妩媚的风姿，眼前这位楚楚可怜而又孤傲清高的少女反而更像一些原书中的“林妹妹。” 若叫禾云帮忙易容一番，怕是直接可以以假乱真！ 比真的还真！ 这位红楼梦中多次出场的小戏子个性十分鲜明，虽身份低微，却真真是一个‘心比天高’，连贵妃娘娘的账都不买，没想到还未被转卖到苏州便被自己‘截胡’了来。 “没有名字？” 贾涵啪的一下打开手中折扇，轻轻扇动两下笑道：“不可能，名字乃父母所赐，人人都有的。” 龄官抬头看了贾涵好一会才悠悠开口道：“今日公子一番话语令小女子茅塞顿开，实在感激。公子若能救我出了这牢笼，日后自会相告，若不能，现在告诉也是无用。” 第98章 生命诚可贵 …… 贾涵听了面色不由一滞，叹道：“你倒是信我，可惜今儿出来玩，带的银子不够，怕他们不肯放你。” 他出来只带了二百两，原本也只打算喝喝花酒，倒也够了…… 今年开春，老色鬼贾赦豪掷一千二百两，买了个叫柳绿的小姑娘，想来这位“龄官姑娘”价钱怕是更高。 以自己老爹现在的权势，若是公然受贿，把她要了也无不可，不过……拿人手短，免不了又是一番事情。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桃月楼”他不明底细，不比贾琏，赖大他们，很容易受人权柄。 若一直无事也就罢了，一旦刘珅，贾雨村出事，他这就是一桩罪证，强取豪夺，强抢民女…… “怎么？小女子薄柳之资难入公子眼睛？区区八百一千两银子拿不出？公子放心，只要公子救我出了这牢笼，今生愿永远跟随公子。”龄官起身对着贾涵深深的拜了下去。 “钱有，不过出门急，现在没带着，你这有吗？” 龄官：“……” “公子，我也是刚被人卖了来，哪里有钱。” 说着，龄官自发髻上拔下一根金钗道：“只有这一个值钱的了，公子看看值多少？” 贾涵随手接过，细看了看道：“这个不好说，看这做工百十两银子不难卖。” “才百十两？” 这可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曾经母亲亲口说过，此价值连城！万不可遗失…… “你以为呢？算了，歇息一晚，明早上我找个人去拿钱也行。”他现在得考虑一下回去如何跟平儿解释，毕竟这次已经不是把东西带回去了，直接把人都一起打包带了回来。 龄官面色微红，指了指里间道：“那……我伺候公子歇息？” “不急，再喝一点儿。” …… 清晨时分。 码头上早已开始了忙碌的一天，初升的太阳将早起的人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贾涵跟新收的小丫头龄官自桃月楼大门走出，师爷跟刘妈妈一路点头哈腰的把二人送了出来。 看了看外面湛蓝的天空，龄官逐渐从姐妹分离的伤感中恢复过来。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当然了，她还是不能乱飞，只能跟着她的公子飞…… “别伤心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若是有缘，你们姐妹还是会聚到一起的。” 龄官听了悠悠叹道：“一个天南，一个海北，如何还能再相聚呢？” 贾涵轻轻一笑：“缘分就是这样，我们俩也是一个天南，一个海北，如今不也遇在一起了？” “公子说的是……” 贾涵在前，龄官拿着一个小包袱跟在后，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一会已到了船边。 未及上船，却见旁边走出一年轻公子哥来。 “涵兄！” 贾涵一愣，上前走了两步笑道：“赵兄瞒得在下好苦。” 赵婉君面色微红，低头道：“不是有意要瞒着涵兄的，实在是……” “没事。” 贾涵摆摆手笑道：“跟赵兄开玩笑呢，亏我还一直奇怪赵兄小小年纪如何诗词歌赋，八股制义信手拈来，原来有天下第一才子赵先生在一旁指点……对了，你爹呢？” 贾涵四下看了看，附近似乎只有赵婉君一人…… “啊？我爹他啊……临时有事去山东了，叫我跟着涵兄先回京，不知方便否？” 原来如此！赵天祥竟然对自己如此放心，嘿嘿，自己也不能让他失望不是？ 贾涵轻轻一笑，上前搂住赵婉君的肩膀道：“咱们兄弟，哪里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赵兄请！” “涵兄……” 赵婉君很是尴尬，想推开贾涵，无奈贾涵力气比她大，推不动！ “唉，愣着干嘛，走啊。” “啊？好……” 三人上的船来，禾云跟平儿早已等候多时。 “这位是赵天祥大人家的千……咳咳，公子，不是还有一间客房吗，禾云去收拾下。” 禾云的易容术何等高明，只一眼便看穿了赵公子的伪装，也不点破，上前笑道：“公子请随我来。” 赵婉君趁机一下脱离贾涵魔爪，拱手道：“多谢涵兄。” “哈哈，赵兄客气，一会去找你饮酒谈诗……” 一时禾云领着赵婉君收拾房间，平儿则撇了贾涵一眼，轻轻一笑，拉着龄官手道：“这位就是龄官妹妹吗？来了这里可千万不要拘束，就当是回了家。” 见了人她可算是明白了，贾涵为何急急要了一千两银子买个丫头！不过……嘻嘻，日后见了林姑娘，看看爷如何糊弄过去！ 贾涵自然明白平儿的意思，也不十分介意，对着龄官笑道：“你日后就跟在你平儿姐姐身边，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她。” 龄官闻言对着平儿轻轻一拜：“见过姐姐。” 平儿拉着龄官笑道：“妹妹不必多礼，快进来，我这有个好东西。” 刚进屋说了两句，却见禾云也进了屋内，二女对贾涵的心意自然是一清二楚，都搬出百宝箱，一人取了几件头面首饰于了龄官。 龄官一时泪眼朦胧，扑进平儿怀里低低哭泣：“姐姐真好，就像我以前家里的姐姐一样。” 禾云笑劝道：“妹妹只管把我们当做亲姐姐，有什么委屈千万别憋在心里。” 平儿一时也受到感染，搂着龄官安慰道：“今后我们就是你亲人。” 三人一时间其乐融融…… …… “赵兄最近也没去书院？” 贾涵一边吃着茶，随意的开口问道。 赵婉君看了贾涵一眼笑道：“听说你受伤以后身子怯弱不堪，被被鬼怪趁机夺了心智，我就好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恰巧前几日我爹要去山东暗访，我便求着跟了去，看看你到底什么样了。” 贾涵尴尬一笑，忙岔开话题道：“都是谣传，其实我好的很，对了，我的一个兄弟去了书院，不知宝玉跟他最近如何了？” 赵婉君摇头叹道：“快别提了，你那兄弟宝玉，还有刚刚入学不到半月的秦钟，薛蟠，三人都被撵回家了。” “什么！？” …… 第99章 回程 …… “什么？被撵回去了？” “对啊。” 赵婉君低声道：“他们外出喝酒彻夜未归……” “即便如此也不应该撵回去？”贾涵打断了赵婉君的话语，皱眉道。 “近来他们几人在书院里也不知搞什么名堂，传的一阵阵风言风语出来，因此惊动了山长，恰巧他们外出喝酒被苏山长撞见，直接便撵了回去！” “多谢赵兄，此事我知道了。” 只是被撵回去了，又不是开除，想来问题应该不大。 …… 至下午，船已到了京都码头，早已有人在岸边等候多时。 赵婉君辞别贾涵，坐轿回府暂且不提，且说自从那日元春封贤德妃以来，荣宁两府上上下下无不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又因太上皇恩典，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跸关防之处，不防请启内廷鸾舆入其私第，庶可略尽骨肉私情，天伦中之至性。 此旨一下，谁不踊跃感戴？ 凡是皇亲国戚之家，已有别苑的则重新修缮，没有别苑的则去城外踏看地方，准备盖园子。 贾府也不例外，不过因这些年维持国公府的排场，开销实在巨大，几处庄子收成却日益减少，已经开始啃起了老本，若去城外盖园子不说贾政贾赦贾珍，就连贾母都知道，怕是把家里的老底都拿出来都不一定够了。 于是两府中人商议，自东面起，借着东府花园转至北面，其间亭台楼阁，假山溪流一应俱全，只需稍加改造便可成园，而且园北面就是新进齐平伯贾雨村的府邸，都是同宗，商量一二将那边府上东南边的一片地方“借来”，一起划入园中想来问题不大…… 如此一来，园子规模有了，排场也够，用作省亲别院再合适不过。 虽然花费仍是一个天文数字，不过总算是可以接受，不至于一场省亲下来就精穷了！ …… “晴雯姐！” “晴雯姐！” 晴雯在里间刚睡了午觉，贾涵，平儿，禾云三人走后她也没了事情，院子里面的针线活计全都指派给了小丫头，她整日里不是去黛玉院子里找紫娟玩就是去贾母院子里赵琥珀鸳鸯玩，若不是贾涵昏迷不醒的消息传来，她想着她可以一直没心没肺的玩下去…… 那天她大哭了一场便病了，直到前几日提前回京述职的赖尚荣带来了消息，贾涵已经清醒，不日即将回府，她才略好了一些。 晴雯挣开有些恹恹的双目，看着闯进来的丫头蹙眉道：“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小丫头兴奋的上前拉着晴雯道：“咱们爷回来了！” “什么！” 晴雯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激动道：“你说谁来了？” “涵大爷回来了，如今被府里的大老爷，二老爷叫去问话了……”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门口一阵笑语连连，禾云，平儿，龄官每人抱着一个箱子走进院子。 “晴雯，你个懒丫头还不快出来接着我们？” 平儿笑道：“八成又不知道哪里躲懒去了？” “晴雯姐姐病了，在里面睡着呢……” 晴雯见此当即来了精神，哪里有睡意，在床上一个翻身爬起来，怒道：“你们两个跟着爷出去，没把人伺候好也就罢了，还恶人先告状，今儿我就要找你们两个好好算算账！” 说着匆匆挽了个发髻，跳下床随便拖拉着绣鞋就要找平儿禾云二人算账！ 平儿笑道：“瞧瞧，我就说她肯定是攒了一肚子火气等着咱们，快些进去请罪。” “哎呦，奴婢给晴雯姑娘请安。”禾云一边说着将手中箱子放在桌上，从中取出一个玉镯笑道：“这是奴婢孝敬姑娘的。” “哼哼，这么点东西就像打发了我，你们几个在外面逍遥快活，我自个在家担惊受怕，流的眼泪都不止了！” 平儿笑骂道：“我们当时都吓死了，哪里就逍遥快活了，晴雯，快给这位妹妹拿几件你的衣裳来，我看你俩身量差不多。” 平儿试图让龄官来转移晴雯的注意力，果然，晴雯见了龄官的模样顿时一愣，疑惑道：“她是？” 龄官上前盈盈一礼：“见过晴雯姐姐。” 禾云上前笑道：“爷刚刚收的丫头，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咱们这一季的衣服还有余下的吗？” 晴雯闻言尴尬的揉了揉眉心，笑道：“好姐姐，这几日我也病了，咱们秋日里的衣服还没开始准备呢。” “看，我就说她指望不上。”禾云轻轻戳了一下晴雯脑袋笑道：“亏得我们回来得早，我们也就罢了，随便穿点去年的将就一下，爷难道也跟着我们穿去年的旧衣衫？” 晴雯轻轻一笑道：“爷今年长了那么多，怎么还能穿的上去年的衣裳，我早就给他改好了，只是咱们的还没开始做罢了。” “呸！” 平儿轻啐一口笑道：“可见咱们是白疼她了，爷临走那天给了她一顿厉害的，她就涨了记性，咱们也不能这么惯着她了……” “啊！” 平儿话音未落，晴雯突然惊呼一声，围着平儿跟禾云转了两圈，仔细打量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二人被看的红了脸。 晴雯嘻嘻笑道：“看看你俩有没有挨打！” 平儿推了晴雯一把笑道：“可见这两天在家病糊涂了，好好的，我们挨什么打？” 晴雯委屈道：“姐姐可冤枉我了，我在家可一直担心着你俩呢，快说说，咱们家老爷跟姨娘厉害不？有没有给你们两个弄了鬼的小蹄子一顿厉害的？” “呸，我看你才是弄了鬼呢！”禾云轻啐了一口，拉着一旁看热闹的龄官道：“咱们去换衣服去，她们两个都弄了鬼，正好可以聊到一块儿去，咱们可别掺和。” “姐姐，什么是‘弄鬼’啊？”龄官跟了禾云进了里间，满脸疑惑道。 禾云嘿嘿一笑：“你说呢？爷不是在你那里住了一晚？快跟姐姐说说，你俩有没有趁机弄鬼？” 龄官顿时满面绯红，赶紧摇头道：“没有没有，爷喝了不少酒，一躺下就睡了过去，第二日还是被我叫醒的。” “真的？” 禾云显然不相信贾涵会放过这么一颗水灵的小白菜。 “真的！” 龄官狠狠的点了点头道：“后来喝的趴在桌子上，路都走不了了，还是我扶着他躺下的。” …… 第100章 回府 …… “平儿姐姐，快和我说说老爷跟姨娘厉害不？” 平儿故意板着脸道：“可厉害了，你这个性子以后可要小心了！否则……哼哼，好多着呢！” 晴雯显然不信这一套，推了平儿一把笑道：“姐姐别吓唬我，真要那么厉害，你还能好好的回来？屁股不给你打烂了才怪！” 平儿轻轻坐到椅子上，笑道：“说了这么多，有些渴了，先倒杯茶来再说。” 晴雯赶忙倒了茶来，递到平儿身前行了一礼，娇声道：“姑娘请喝茶～” 平儿端起茶碗吃了一口，也不再吓唬晴雯，轻轻一笑道：“老爷我只见了一面，看着很是和善，姨娘性子却是真的好！不过……” “不过什么？” “夫人已经去了十年了，老爷要准备续弦，听说是保龄侯史鼐的妹妹。” “保龄侯家？” 晴雯笑道：“那岂不是史大姑娘的家里吗？” 平儿点头笑道：“是史大姑娘的姑姑，前几年府里老太太过寿，我还见过她一面。” “还有一个好消息！” 平儿晃着脑袋看晴雯，却是不再继续说下去。 晴雯果然冰雪聪明，马上懂了，笑着上前拉着平儿的手道：“好姐姐，那天是我不对，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姐姐绕我那一次。” “噗嗤！” 平儿笑了一声道：“那事我早忘了，咱们老爷封了平齐伯，府邸已经建的差不多了，就在这北边，爷说改天带我们一起去看看！” “真的！？” 晴雯拍手笑道：“终于要有自己的家了！” “是啊，要有自己的家了！” “平儿姐姐你是不知道，爷昏迷以后这府上的人嚼舌根的多着呢，有说爷被鬼怪附了身，再也醒不来的。有往爷身上泼脏水的，说爷行为不检，光天化日跟府上小姐丫头卿卿我我……” 平儿一惊，皱眉道：“竟有这事？” 晴雯气愤道：“好几个婆子在传，我听不惯就跟他们骂了几句，谁知传到了太太耳中，商量着把我赶出去呢！” 说着说着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要不是爷快回府的消息传了回来，说不准这会子都被赶出去了！” “她们敢！” 平儿拉过晴雯搂在怀里，笑着安慰道：“你是咱们爷的人，谁也不敢赶你走！你快说说是哪几个？一会有的是法子要她们好看！” 晴雯摇头道：“我也不是好挑事的那种人，如今他们府里出了个贵妃，越发张扬起来，连个不字都不能说，况且那几个婆子在府里都是有头有脸的，我骂了几句也出了气，何苦在这个关头让爷难做人。” “是谁呀？”平儿悄悄的问道。 晴雯低头道：“我把孙四家的跟吴永家的骂了……” 平儿：“……” “你还真会骂！这两个人在太太身边做事，如今太太的女儿成了贵妃，她们两个还真不好直接直接翻脸，而且孙四家的是周瑞家的表妹，吴永家的跟吴新登家的是妯娌，你这一下就得罪了一大群……” …… 荣国府正厅中，贾政，贾赦，贾珍，贾琏，贾涵以及几位清客相公，卜顾修，程日兴，单聘仁，詹光，胡在斯来等正一起侃侃而谈。 贾赦笑道：“雨村兄回信说此事可行，具体的位置还要请人看了以后再定夺，到时也不必再另行通知他了，涵贤侄便可定夺。” 贾涵点头道：“来京时家父提过此事，本就是同宗，何必见外。” 贾政喝了口茶，淡淡的笑道：“那就这么定下，等下饭后我们一起审查各处地方，一会还有詹光相公的一位好友山子野前来帮忙筹画起造。” 詹光闻言忙起身笑道：“我这位好友虽名声不显，然少时便游遍大江南北，胸中自有丘壑，请他帮忙筹画老世翁且放心，也请涵兄弟放心，绝对出不了差错的！” 贾政点头笑道：“山子野的名号我还是听说过的，城东沈阁老的梅园不就是他设计的？” 贾涵也笑道：“詹光兄的好友在下也是放心的，等着我还要请他帮个忙呢。” 几人又闲聊一阵，贾政传了饭，众人一起饮酒谈笑，直到未时。 …… “诸位且看，此处的一股活水正是妙处，可贯通园中各处，既然那边现在已是平齐伯的府邸，亦属自家人，我看这院墙可拆去，一直连通大雨山的源头，河两岸可建造参差楼阁，亭台轩榭，游览时亦可乘小船而下，细赏沿途风光……” 贾珍看了贾涵一眼，见他未反对，便对着身旁小厮道：“找几个人把墙推了。” 众人稍稍歇息了一番，待小厮将路整理平整，众人迈步而过，前方豁然开朗。 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自不远处两山之间流淌而过，河流两岸绿柳成荫，花开遍地，已有几座尚未建成的小巧阁楼伫立在花柳之间。 原来此处府邸因较为偏僻，北侧，东侧皆为茫茫大山，无人愿来此处，因此只建了一半便停了工。 此次贾雨村封伯，将此处宅邸赐给贾雨村，另外也将大雨山周边的两处小丘陵划了进来。 “妙极！妙极！” 山子野抚掌大笑：“此处源头恰巧可为另一处，两座小山上趁势建起一应亭台楼阁，月夜赏景再妙不过！” 贾赦皱眉道：“此两处以前尚未动工，亭台楼阁一应建起怕是花费甚巨！” 贾珍也点头称是，如此一来排场是大了，只不过…… 贾涵上前笑道：“虽然省亲别苑是为了娘娘建的，不过这边仍然算是伯府的地方，朝廷会出钱修缮的，这点家父临行前已经交代清楚，不需要府上出银钱的。” 贾赦几人对视一眼悄悄松了口气，若是这么一大段河流加上两个小山一起修缮，最少几十万两银子，把这地方白送给他们怕是也要不起…… 第101章 修园 …… “林姑娘在吗？” 平儿刚走进黛玉院中，迎面恰巧遇上了一个端着玛瑙盘丫头，正低着头自顾自的走路，她问了一句，那丫头竟像是一点儿没听到。 “喂，雪雁，想什么呢！”平儿不得不拦在前面大声喊了一句。 “啊！” 雪雁不防，被唬了一跳，抬头看去，却见平儿笑盈盈的站在路边，手中还提着一个鸟笼子…… “平儿姐姐你回来了，姑娘在里面呢。” 平儿笑道：“想什么呢，一惊一乍的。” 雪雁苦着脸叹道：“史大姑娘来了，昨晚闹了一夜，没睡好，姑娘拿着的这是什么？” 平儿轻轻提了提手中鸟笼子无奈笑道：“我们爷给林姑娘带的礼物。” “哈哈哈哈……” “啊？谁……”一阵怪笑，雪雁又吓了一跳。 平儿叹道：“还能是谁？自然是这学舌的鹦哥了！好的学不会，坏的一学就会！” “史大姑娘来了，闹了一夜！” “史大姑娘来了，闹了一夜！” 雪雁：“……” 平儿笑道：“你这是要干嘛去？” 雪雁忙道：“给三姑娘送盘子去，我们姑娘就在里间，你自个进去。” 一时平儿提着鸟笼进了屋内，黛玉，湘云，香菱三人正在书案前读书写字，紫娟，翠缕在一旁磨墨伺候。 “平儿姐姐来了，快请坐！”紫娟翠缕忙起身让了座。 湘云看着平儿手中的鸟笼子笑道：“这是拿的什么？难道是涵大哥迷上了遛鸟玩猫的，你们当丫头的也跟着学会了？” 平儿将手中鸟笼轻轻放到桌上，笑道：“可不是，每日早起第一件事就要照顾这几个小祖宗，如今可算是少了一个，林姑娘，爷给你解闷的，拜托了哦！” 黛玉还未答话，鹦哥在笼子里噗噗飞了两下。 “七月双星会有期……” 香菱一下跳了起来，指着鹦哥道：“它还会作诗！”可怜她也学了月余，又有黛玉，湘云两个“大诗人”指点，至今一首好的未得。 湘云皱眉道：“怎么就一句？七月双星会有期？是写七夕的七言律诗了，然后呢？”她满目期待的看着鹦哥。 黛玉轻轻笑道：“它能懂得什么？八成是师兄教了来捉弄人的！” 果然，心有灵犀的鹦哥下一次开口闹了湘云一个大红脸。 “史大姑娘来了，闹了一夜！” “史大姑娘来了，闹了一夜！” 史湘云：“……” “噗嗤！” 黛玉掩着嘴儿轻笑，心中暗道：“这鹦哥果然是个好的，日后少不得要悉心照顾一番了。” “不管纷纷乱乱丝……” “又一句！” 香菱拍手笑道：“可惜好像不是连在一起的。” 平儿笑道：“爷教了好几天了，总是教了上句忘下句，还有时候乱说一气，这些天也没了耐心，想来是要姑娘帮忙教导了。” 黛玉用手摸了摸鸟笼子笑道：“今儿给它吃了吗？”七月双星会有期……这难道是师兄给她的七夕节礼物？去年是一首七夕词“鹊桥仙”。 “今天已经喂过了，明早再喂它就行。” 湘云笑道：“也真难为你们了，去山东一趟那么多事，还不忘了这个。” 平儿摆摆手叹道：“再别提这事了，活活的把人吓死，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些做丫头的怕是死也难赎了。” 黛玉闻言蹙眉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上了战场呢？火炮岂会长了眼睛，连君子不立危墙都不懂，可见这些年书也白读了……” “对啊！” 平儿叹息道：“爷的性子姑娘又不是不知道，认上的事儿任谁劝了也没用，老爷都说不听，想那战场上能有什么好看的？他非说要去见识见识，说好的藏在大军之中偷偷看一眼就回来，谁知竟跟反贼头子对上了。” “若不是老天保佑，这次恐怕……” 看着几人眼睛湿润，潸然泪下的模样，史湘云轻轻一笑道：“你们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我就佩服涵大哥这一点，他是男子汉，将来要撑起伯爵府的一片天地，整日里在府中跟丫头嬉戏打闹倒是安全的很，将来呢？又能指望什么？” 黛玉听了也不哭了，看着湘云跟香菱笑道：“你倒是想的长远，他撑不撑的起伯爵府又管我什么事？你们俩一个他姐姐，一个他表妹，自然是可以一起住进去的享福的，人家可没那福分……” 湘云的姑姑即将嫁给贾雨村的消息已经在府上传了开来，主要是湘云的姑姑年纪也不小了，最近更是成了大家族中的笑柄，这次终于有了人家，还是去当伯爵夫人，保龄侯史鼐很是大肆宣扬了一番，现在满京城里已经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嘿嘿。” 湘云起身推了黛玉一把，哧哧笑道：“你们二（爱)人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你又是他师妹，将来说不准……啊！咯咯。” 一边说着转身就跑！ 她就喜欢跟黛玉闹，为什么？因为黛玉身子弱，跑两步就开始喘，追不上她！ “今儿我就看你这个‘二’‘爱’不分的咬舌子还能往哪里跑！” 黛玉毫不示弱，“哗”的一下站起身来，装模作样的挽了挽衣袖，追着湘云一阵的疯跑，不一会已是娇喘微微…… 湘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黛玉，见她离得尚远，也不怕，嘻嘻的笑道：“好姐姐，再绕我这一遭。” “哈哈哈哈……” 正嬉闹间，一阵怪笑传来。 屋内几人顿时吓了一跳，看向笼子里的鹦哥，这笑声谁教的啊？ 好难听！ “七月双星会有期。盈盈一水隔相思。何如满树垂杨线，不管纷纷乱乱丝。” “哈哈……” 湘云大笑，看着黛玉不住的点头道：“这七夕诗写得好！盈盈一水隔相思！果然如此！” 黛玉如花娇颜上顿时染了几朵红云，就像朝霞映红的天空一般…… “啊！我突然想起来了，二姐姐今天找我有事呢，不能在这跟你们疯了！” 没去理会笑的正得意的湘云，黛玉低下头提着裙裾跑出了屋子…… “咯咯……” 身后传来湘云更加得意的笑声…… 可恶的师兄！ 该死的鹦哥！ 先饿你一天！ 不！饿两天……还是三天！ “姑娘你怎么了？” 恰巧雪雁送盘子回来，看着满面绯红的黛玉很是不解。 “她们都疯了，我们快跑！” 拉着雪雁落荒而逃…… …… 第102章 鹦哥 山子野一路侃侃而谈，不多时，一个有山石，有河流，有湖泊，有阁楼的园子已然成型，跟随在山子野身边的小童边走边画，已经绘制出了大致的轮廓。 剩下的便是依照图样开始建造，哪里需要挖塘，哪里需要种树，哪里需要建楼，哪里需要堆山自由得山子野一一统筹。 转了小半日，大家也都乏了，方案已定，荣宁二府这边该采买的采买，该挪动的挪动，该拆的拆，该建的建。 安排完大致事项，贾政撒手不管，贾赦无心此事，贾琏还要回河道衙门，只由得贾珍，贾蓉，贾墙并两府中的几个有头面的管家，清客相公出来做事。 贾墙领了下姑苏聘请教习，采买女孩子，置办乐器行头等事，还带着赖管家的两个儿子，单聘人，卜固修两位清客相公一同前往。 贾蓉则单管着金银器皿的打造。 另有杂事则贾珍安排府中管家诸如林之孝，吴新登，赖大，来升，程日兴，胡斯来等一一办理。 伯府这边也需要拿出一个章程，好在这边已经建了大半，又有工部派人主持，两下分工倒也省力不少力气。 贾涵打算近几日去一趟工部衙门，再调用一批人手跟物资过来，另外他爹还有一封私信要交给工部尚书周岩…… …… 再次回到自己院子时已是掌灯时分。 看了看大门边的一颗老槐树，贾涵轻轻一笑，再住不多时日总算是有了自己的小窝，自己收了这么一堆漂亮丫头，日后没有一个大大的宅子怎么能行？ “还不进来，在门口看什么？” 晴雯俏生生站在门内，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贾涵。 贾涵轻轻一笑，上前摸了摸晴雯的双丫髻：“看着你像是又矮了些。” “是爷长高了。” 晴雯眼睛微微有些湿润，一别几个月，其间贾涵有段时间还生死不明，那时，她真恨不得有一双翅膀飞到山东看一看。 “多吃些好的，你看看，这里就数你最矮了，龄官都比你高。” “我才不要很高呢！”晴雯一点不介意，因为世间女子都以小巧玲珑为美。 贾涵哈哈一笑，拉着晴雯纤纤小手走进院中，边笑道：“最近这些日子我们都不在，你过得可逍遥快活？” 晴雯哼了一声道：“爷你说呢，都快把人吓死了！府里面还有人说你被鬼怪附了身，再也醒不过来了。” “鬼怪？嘿嘿，向来都是鬼怪怕我，我啊，这次是被几个仙子缠住了，实在躲不开……” “仙子？好看不？” “好看！” 晴雯嘻嘻一笑：“有林姑娘好看不？” 贾涵一把将晴雯搂进怀里，低低的笑道：“还是我家晴雯好看！” “呸！” 晴雯一下挣开了去，嗔怪道：“花言巧语的，人家又矮，又不懂事，还爱发脾气……” “嘻嘻，还会做针线。” “长得还漂亮。” “还会撒娇。” 平儿，禾云，龄官三人笑嘻嘻的从门内走了出来。 贾涵看着几人笑颜如花的模样心中感慨一番，笑道：“今儿人这么齐整，都去屋里找地方坐好，爷再给你们讲一段‘唐伯虎点秋香’的故事！” “真的？” “爷，那次讲了一半停了，说好的以后再讲，如今一拖就是一年多了！” “唐伯虎点秋香？” “什么是唐伯虎点秋香呀？” 禾云跟晴雯惊喜万分，平儿跟龄官还从未听过，也一脸期待…… 一时人进了屋内，贾涵看了一眼笑的：“我们这屋子小了，改天伯爵府修的差不多了我们就搬过去，这次趁着宫里贵妃娘娘的东风，咱们的府邸应该也能修个差不多！” 晴雯闻言忍不住的惊喜道：“什么时候修好呢？” 贾涵轻轻一笑：“大约正月里省亲，腊月之前应该能完工！” “真的！” 平儿也欢喜道：“虽是同宗，终归不是自己的家，不方便的很！” 她跟晴雯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不给贾涵添麻烦，大事化小。毕竟自己这些人都算是寄人篱下，奴才是别人家的，实在不好说话！ 贾涵笑道：“想来明日也无事，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宅子建的如何了？” 晴雯拍手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龄官蹙眉道：“远不远啊？” 贾涵笑道：“就在这府东北不远，挨着呢！今下午我还去转了转。” “爷，还讲不讲故事了！” 禾云倒是显得有些无所谓，她再有不到一年就到期了，想来即便搬过去也住不了多久…… “哈哈，都坐好，马上开始！” 待众人坐定，贾涵看着面前做了一排的漂亮丫头轻轻一笑，万恶的旧社会！ “平儿跟龄官都没听过，从头开始？” “好啊好啊，再听一遍！” “一次讲完哦！可别再弄得不上不下的！” 贾涵手中折扇轻轻摇动，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轻轻咳了一声，开口讲道： 话说唐伯虎于成化六年庚寅年寅月寅日寅时出生，固名唐寅，又因属虎，固叫唐伯虎。 …… “就在此时！” 贾涵一边说着，双掌合在一起，轻轻一个旋转，十指分开朝外…… “龟～波～气～功！” “龟波气功？” “对！你们没有听错，正是传说中的超级神功——龟波气功！” 被逼无奈之下，唐伯虎终于用出了“杀手锏！”其战斗数值一下便增加到了几百万之巨！ 刹那间，天地为之变色，日星隐耀山岳潜形…… “轰！” 一声巨响传来，众位新娘接连被震得飞起…… “秋香找到了？” “没……” 贾涵叹道：“都带了面具！” “啊？那可怎么办？杀手锏都用了！” 几女满脸紧张之色，生怕唐伯虎没有点中丫头秋香。 “哈哈，这可难不倒唐伯虎，他……” “爷快说啊，他怎么了？”晴雯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他……” 贾涵折扇轻摇，嘿嘿一笑：“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晴雯：“呸呸呸，爷耍赖！” 龄官：“就是！” 禾云：“今晚不铺床了，自己收拾去！” 平儿：“走走走，咱们去睡了。” …… 第103章 故事续 …… 自己收拾床铺那是不存在的，不知哪位乖巧勤快的丫头已经收拾妥当，贾涵晚上很少起夜，其实也用不着她们伺候。 静静地躺在床上，贾涵略略思量一番此去山东一事。 此去山东，目的已经基本达成，帮朱霞儿建立了自己的势力，顺便培养了一下自己的势力。 无数的事实证明，拳头硬说话才有底气，趁着自己年纪小不引人注意，悄悄的发展才是硬道理！毕竟现在有贾雨村跟刘珅在前面顶着…… 等改天还要去宁国府上要几个人，在那些大爷们看来都是一些无关紧要之人，想来问题不大！ 另外……元春封妃！ 新皇对贾家为首的四大家族开始施恩拉拢！ 其目的不言而喻，稳固自己的统治！ 而贾家也欣然接受新皇的拉拢，从贾雨村的态度来看，他也不反对此事。 自今年开春以来，太上皇无故昏迷两次，靠着“黄山仙人”所炼制的灵丹才得已苏醒。当然，此事本极为隐秘，具体为何会传出不得而知！ 因此，朝中诸事发生了些许微妙变化。 而且此次赵天祥暗查山东，怕是大有文章，贾涵估计八成是去找贾雨村的！还带了他闺女一起掩人耳目？？ 还有王子腾，大概率已经暗中投靠了新皇……想起王子腾，贾涵觉着自己还有件事情要跟他好好‘算计算计’！ 最后就是赖尚荣也救了出来，已经回京述职，既然人已经救出，那几万两银子贾涵已经毫不客气的笑纳了……此次赖尚荣也是因祸得福，平叛时算了他一份小小的功劳，只是他未参加科考，知县已是极限，哪怕有些功劳，也再难前进一步。 听他的意思像是要弃文从武，用军功再往上搏一搏，贾涵估计是他看着贾雨村轻轻松松弄了个伯爵心中羡慕难耐，想着日后也弄个爵位，封妻荫子。 夜已深，诸事在脑海中过滤一遍，贾涵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像是喜鹊在鸣叫，又像黄鹂在歌唱。 贾涵自睡梦中醒来，朦胧中看见几个俏丽身影正在梳妆镜前嬉闹。 “禾云姐姐，快帮我也弄一下。” “你就不用了，我跟平儿扮作公子，你跟龄官当我们丫头，正正好。” 龄官在一旁笑问了一句：“那……公子呢？” “他啊？” 禾云笑道：“只能先委屈一下咱们爷了，暂时没有丫头分给他了。” 平儿拍手笑道：“都拿钱去，龄官刚来，我做主先给她半年的月例银子，另外再拿十两金子给妹妹做两件头面首饰。” 晴雯悄悄上前拉着平儿的胳膊笑道：“好姐姐，也先支给我半年的月钱，好容易要出去一趟，我怕我的银子不够了……” 平儿轻轻推了她一下，笑道：“胡说，爷每月给我们二两银子，逢年过节还要赏个十几二十两，一年下来最少五十两了，平时一应吃穿用度又用不上咱们的，哪里就不够了？” 晴雯面色一红，低头道：“前些天你们都不在，爷那么多衣衫要缝制，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少不得找紫娟，雪雁，还有鸳鸯，琥珀帮了把，琥珀自然是不用给的，雪雁也没要，鸳鸯跟紫娟两个小蹄子可恶，每人要了我二两！” “这才四两呢。” “还有……” 晴雯稍稍犹豫了下道：“我嫂子拖人进来说家里没有米了，少不得帮了十两。” “还有呢？”禾云似笑非笑的问道。 “还有就是……前几天不知怎的，摸骨牌竟也输了两吊钱。” 平儿听了奇道：“你平日里不是赢多输少吗？” “谁知道呢！” 晴雯叹了口气，又忽然想起一事：“对了，还有件事！” “还有？” “嗯！” 晴雯点头道：“你们最近一直在外不知道这事，茜雪那丫头恶了宝二爷，被撵出去了，大家好歹姐妹一场，都多少送了点东西给她，我也替给你俩一人给了二两。” 一说这话几人都沉默了，她们这种心高气傲，有头有脸的大丫头最怕什么？ 一是拉出去随便配个小子。 二是直接撵出府去。 看着几人有些沉默，禾云轻轻笑道：“你们几人小蹄子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样做什么？咱们爷可不是宝二爷！哪里舍得下你们几个？” 晴雯哼了一声道：“谁多愁善感了？我就是替茜雪不值罢了，又不是她犯的错，你们没见，那日太太亲自找了两个婆子去拿的人，一口一句把她的宝玉挑唆坏了，‘顶撞乳母’一事竟成了茜雪一个人的错！任凭她跪在地上求饶，最后还是被几个婆子连拖带拉推出了外面。” 平儿叹道：“你知道她去哪了？咱们有空了也拖个人去看看她。” 晴雯点头道：“她哥哥还在府里面做事，找个人问问不就知道了。” 禾云摆手笑道：“好了，先不说这个了，爷听了半日怕是快烦死咱们了，晴雯跟龄官去伺候爷梳洗，咱们准备出去玩去喽！” 贾涵翻了个身，看着几人笑道：“看宅子还是出去玩？看你们这一身装束是打算抢了爷的风头去？” 平儿笑道：“后天正是乞巧节，这几天外面都有庙会，先出去玩，再去看宅子怎么样？” 禾云啪的一下打开手中折扇，轻轻摇动两下，指着平儿笑道：“平儿姑娘穿上公子这一身秀才装扮简直是貌比潘安，说不得可以给爷带哄骗回一个小姑娘来。” 贾涵嘿嘿一笑：“真的？此事就交给你俩去办了，若骗不回来……禾云负责把人打昏了抢过来如何？” “爷还真想要啊？什么样的呢？” “这个爷真的不挑，千金小姐，小家碧玉，江湖侠女，青楼花魁，天上的小仙女，人间的狐狸精，荒野的温柔女鬼，只要是漂亮，都可。” “呸，不害臊！” “饿死鬼投胎啊！” “上辈子肯定穷的没娶上媳妇……” 贾涵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看着晴雯笑道：“我还是低估你了，没想到你竟然能看出我前世穷的没娶上媳妇！” “没错，爷用前世三十年的单身换今生几个漂亮媳妇，不过分？” …… 第104章 三十年单身换来的 …… 小小的马车内坐了五人，显得略有些拥挤，贾涵自告奋勇来了外面跟驾车的王二坐在了一起。 “爷，咱们去哪？” 贾涵笑道：“先去庙会逛逛，咱们京城各地儿你熟吗？” 王二忙点头道：“小的六岁就在酒楼里当跑堂的，后来杂七杂八都做了一些，又到烟雨楼跑了两年腿，虽一事无成，京都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倒是跑了个遍。” “哈哈，那就好，你可知道京城薛家做金银器皿的铺子在哪？” 王二想都没想道：“庙会前面就有那么一家，老字号了！” “哦，那可正好顺路了！” …… 乞巧节的庙会由来已久，在京城这样人烟鼎盛的地方，每年都有许多本地的，外地的人跑来看热闹。 一些封建礼教不是特别严的家里，深处闺阁的千金小姐，年轻的小媳妇，小门小户里的小家碧玉，在家人的陪同下逛个庙会还是允许的。 离庙会尚有半里地，马车已经彻底行不动了，人群密集，万一撞着人可就不好了。 “王二，你在路边找个地方停了。” 一时几人下了马车，贾涵笑道：“二位公子，你们去逛的你们的，我今儿还要去一趟工部衙门，中午咱们在云来酒楼汇合，下午再一起去看宅子如何？。” 几女平日里深宅大院待惯了，此刻如飞鸟出笼，正喜不自胜，贾涵不跟着她们更自在了许多。 “爷，快去忙你的！” 贾涵笑道：“禾云公子，人我可是都交给你了，到时只能多了不能少了，知道不？” 禾云轻轻笑道：“知道知道，少一个包赔两个！” “走啦走啦！” “看那边，我先去买几串糖葫芦。” “咦，那个是什么？” “走走，瞧瞧去！” 眼看着晴雯，龄官二人连跑带跳的挤入人群，禾云登时头大如斗，急急的喊到：“晴雯，龄官回来，一会把你俩丢了大不了再去买两个丫头回来！” …… 几人嬉笑远去不提，贾涵带着王二也随着人流走入人群。 “薛家的金银铺子在此地开了很多年了？” “爷，这里有薛家在京城的总铺面，十几间阁楼，当铺，金银，古董，都有。” “这么齐全？” 王二叹道：“以前更多，现在这些年没那么景气了。记得我小时候西洋人的货车排的满满当当的，粮食，布匹也有，薛家老掌柜没了以后陆续都转出去了。” 二人说这话已经到了薛家铺子门口，看着人来人往的很是繁盛。 贾涵信步走进大厅，谁想迎面便是一位老熟人。 “刘掌柜，多日不见风采依旧。” 刘掌柜听着声音似是有些熟悉，偏过头来仔细一看，顿时大惊：“哎呦，竟是涵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二年没见，贾涵长高了不少，不过刘掌柜还是一眼认出了眼前之人。 当年贾涵出手大方，他曾经查过贾涵底细，知道他乃是贾雨村嫡子，如今贾雨村身居高位，权势通天，当然不可同日而语了！ 一边忙着叫店伙计看茶，一边点头哈腰的上前问好。 一时贾涵落座，押了口茶笑道：“刘掌柜不必多礼，好好的扬州不呆，怎么来京城了？” 刘掌柜笑道：“承蒙东家抬爱，如今跟着进了京管些事情。” “高升了哦，恭喜恭喜。” “涵公子过奖了，不过是为东家尽力罢了。” 贾涵今日另有要事，也不打算在此多留，寒暄过后开门见山道：“既然是老熟人那就好办多了，以前我定的玻璃瓶，五百个。银针器具……一百套。”兜里有钱，说话就是硬气！ 刘掌柜一惊，皱眉道：“这么多？可急着用？” “不是很急……” 话音未落，只听楼上传来一阵的大笑：“哈哈哈……走走，醉春楼喝酒去！” 接着好几个人笑哈哈的下了楼，却是宝玉，薛蟠，秦钟，还有二人贾涵不认识，不过其中一人生的貌似潘安，比秦钟还要俊秀三分，另一人也是相貌不俗，豪爽热情…… “咦，涵兄弟怎么到这来了？” 薛蟠首先发现了贾涵，惊喜上前拉着贾涵道：“兄弟来了也不说声，看我笑话不成？” 宝玉也笑着上前道：“本来打算今日叫着大哥一起的，因大哥刚回来，昨日听说又被叫了去看园子，怕扰了大哥休息，也就未敢去请。” 贾涵笑着摆手道：“我可不是特意来找你们的，只是巧合罢了，我来此是跟刘掌柜买些东西……” “哎呀，涵兄弟这是看不起我薛蟠吗？自家人还要来买！看上什么拿就是了！”薛蟠回身对着刘掌柜道：“这是我兄弟，他要什么尽管拿，敢收他钱财打断你的狗腿！” “啊……是是是！” 刘掌柜马上变成了一张苦瓜脸。 贾涵忙摆手道：“哪里是这意思，成了我来要东西的了，罢罢，你不卖我去别个地方一样。” 薛蟠见贾涵往外走顿时急了，上前拉着贾涵的胳膊道：“我哪里是这意思，咱们兄弟何必这么计较……” “那就亲兄弟明算账，如此才是长久之计。今儿我来了你送我，明儿我来了你还送我，这叫什么事？” “哈哈，涵兄弟说的在理，你说要什么，东西原价给你……” 贾涵推了薛蟠一把笑道：“你快一边去，别打扰我跟刘掌柜做买卖。” “刘掌柜，说说要多少银子，我今儿先付一半定金。” 刘掌柜看了看薛蟠，咬了咬牙道：“只收涵公子本钱价，五千两如何？” 众人听了大惊，五千两，确实是大买卖了！ 薛蟠也暗暗心惊，怪不得贾涵不白要，百八十两他自然不看在眼里，五千两…… “行，多久交货？” 刘掌柜眉头皱的老高，思量了好一会才道：“最快也要一个月。” “啪！” 三张一千两的银票被贾涵拍在桌上。 “一个月以后我找人来取货，质量方面还要刘掌柜多多注意，万不可有一丝疏漏！” 刘掌柜见了银票面露喜色，忙点头哈腰的再三保证：“公子放心，但凡一件不合格，银子一两不要！” 薛蟠笑道：“涵兄弟要做什么？用这么多钱？” 贾涵轻轻一笑：“一点小玩意，不说也罢。”又看着三人身后的二人道：“这二位是……” 第105章 打算 …… “哈哈，我来给涵兄弟介绍一下。” 薛蟠先指着二人笑道：“这位是神武将军府的冯紫英冯兄弟，这位是蒋玉菡蒋兄弟。” 又指着贾涵介绍一番：“至于他嘛，哈哈，想必二位也猜出来了，正是你们刚刚还念叨的‘梅柳君’贾涵是也。” 冯紫英蒋玉菡二人早就对诗名满天下的贾涵神交久矣，只恨无缘一见，没想到今日居然夙愿得偿，自然是兴奋不已。 “见过涵兄。” “见过……” 一时几人相互见礼客套一番，纷纷落座，店伙计重新换了茶水。 冯紫英吃了口茶笑道：“听闻涵兄弟在山东大展神威，一举斩杀江湖榜上位列第十一的追魂剑张扬，反贼首领姜不辣，真是令人神往！” 一边说着，冯紫英站起身来叹道：“我自小勤练武艺，就是想着有朝一日战场杀敌，建功立业，然祖母溺爱，至今还是只会跟纨绔打架斗殴，蹉跎二十载竟一事无成！” “冯兄说的哪里话，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本来只是想去见识一番，谁知姜不辣那厮居然认为我好欺负，只好拼了个两败俱伤，差点就醒不了了！”贾涵侃侃而谈，‘君子不立危墙’已经被他运用的如火纯情了！ “涵兄弟谦虚了，天下间能在追魂剑张扬跟姜不辣联手之下……” “哎呀，你们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咱们今儿快拟出个章程，去哪玩乐要紧！” 薛蟠不满的打断二人的滔滔不绝，嘿嘿的笑道：“依我看既然涵兄弟也在，醉春楼就不必去了，咱们不防去烟雨楼耍耍，涵兄弟也可以去会会老情人东方姑娘，大家看如何？” “咳咳！” 贾涵轻咳一声尴尬的摆手道：“烟雨楼再别提了，我爹已经说了，再去烟雨楼打断我一条腿，今日事多，你们去耍，改日小弟做东，来伯府高乐。” 薛蟠哈哈一笑道：“必须去叨扰两日。” “同去同去。” 于是众人议定，贾涵搬家时一起去庆贺一番，又闲聊一阵，贾涵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听说你们几个被书院撵回来了？到底怎么回事？宝玉，你爹没把你打死？” 宝玉尴尬的笑的：“这事我们还没来得及跟家里说……”哪里是没来得及，打死他也不敢跟贾政提此事！ 薛蟠忙拉着贾涵的胳膊道：“正要跟涵兄弟说这事，快快帮帮忙，我妈跟我妹妹若是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 贾涵皱眉道：“先说怎么回事！” 宝玉叹道：“也算倒霉，我们三人跟孙跃一起出去玩，回来时刚好被苏山长抓住。” “哼，肯定是李家琦搞得鬼，我就不信怎么会那么巧？” “李家琦？”贾涵疑惑道。 “涵大哥有所不知，这李家琪仗着自己是忠顺亲王的外甥，在书院里横行霸道，最近更是胆大包天，去招惹涵大哥您的赵君，我们几个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已经跟他吵过几回！” 贾涵闻言轻轻一笑：“哦？竟然是这样！” “就是！” “好，改天我忙完了带你们回书院，这事我来解决。” 宝玉惊喜道：“真的？多谢大哥！” 薛蟠笑道：“我就说，涵兄弟肯定有办法的！” 贾涵想了想道：“这几日你们先在家老实待着，别惹事，一人准备一两件古董字画，也不用很珍贵的，有那意思就行，改天给苏山长送去过目。” 薛蟠哈哈一笑道：“这没问题，你俩也不用准备了，我从家里随便拿几副字出来也就是了。” 众人又笑闹了一回方才散去。 被薛蟠宝玉等人一耽误，时间已是不早，贾涵也没有了继续逛庙会看美女的心思，叫上王二驾车向着工部衙门而去。 工部不同于其他几部，有内衙门，外衙门之分。 内衙门设在皇城内，是工部尚书，侍郎，办公的地方，等闲人不能入内。 这里其实只负责一些大事的策略，比如黄河哪一段需要维修，运河哪一段需要清理，官路哪一段需要铺设，战船今年需要建造几艘等等。 外衙门在皇城以西，占地极广。内设有火器司，军械司，造船司，原料司，修缮司等，在往外还有横跨数十里的大型仓库数百，是六部中占地最广，人员最多，事物最繁杂的一部。 贾雨村修黄河有功，即将升任工部尚书的事情在这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此刻，贾涵作为贾雨村嫡子，来到工部外衙门妥妥的衙内一枚。 工部十二主事之一的王周越跟孙子一样把贾涵请到厅内落座，自己在前面弯着腰笑道：“小公子今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贾涵轻轻笑道：“王大人客气了，父亲远在山东，一时不得空回来，让我来问问太上皇御赐的伯爵府如何修缮，是不是已经有了章程。” 王周越先是恭维了一番贾雨村一心为国，不辞辛苦，鞠躬尽瘁云云，又对着贾涵保证道：“小公子放心，已经准备妥当，只等一个黄道吉日就开工，一应所需全部使用最好的，各行能工巧匠也已备齐……” “我看明日就不错，要不明日就开工？” “啊……好好，明日正是黄道吉日，本也是打算明日开工的。”王周越忙不迭的点头应是。 贾涵哈哈一笑：“王大人也知道，皇恩浩荡，我们族里贵妃娘娘不日即将回家省亲，都赶着工期，园子已经划好，有一块在我们那边，自然不能拖了后退不是？” 王周越闻言更是恭敬了几分，低头陪笑道：“公子说的是，我多加派人手，保证到时能完工。” 贾涵起身笑道：“如此多谢了，另外你吩咐下去，但凡去伯府干活的，中午管饱，干的晚了另加一顿，都有肉。” “哎呦，何必破费呢，他们都有工钱的，实在……” “你只管吩咐下去，这是我爹的意思！另外，此次工钱不可克扣，他到时会亲自下来查看。” 王周越面色尴尬，不住的点头称是。 “还有，伯府建造的一切用具给我留一份底，等我爹回来查看。” “是是是！” “还有……” “是是……” …… 第106章 找事 云来酒楼雅间内。 平儿，禾云，晴雯，龄官四人已经叫上了满满一大桌酒菜。 逛了一个上午，几人早就饿了，无奈正主还没有来，只能干看着流口水。 “禾云姐姐，都晌午了，爷去哪了？”龄官有些担心的问道。 禾云笑道：“不是说要去工部衙门吗，八成事有些多，再等等。” 晴雯蹙着眉道：“也说不准在路上遇见了哪家千金小姐走不动路了……” 话音未落，却听门口有人说道：“是谁这么了解我呀。” 几人纷纷起身道：“爷，你可算来了！” 贾涵笑道：“遇上了薛蟠宝玉他们，耽误了一会，你们玩的可尽兴？” “爷，什么时候还能出来逛啊？” 晴雯龄官一脸期待。 “累死了，再不跟着出来了！” 禾云愁眉苦脸。 平儿笑道：“别说了，咱们快些吃了饭，去看宅子去！” 贾涵随便往座位上一坐：“来，给爷倒酒。” 平儿笑这招了招手道：“今儿我也是公子爷，晴雯，倒酒。” 晴雯笑着推了龄官一把：“去给三位爷倒酒。” 新来的果然要受欺负，龄官无奈，给几人各斟了一杯果酒。 贾涵看了笑道：“这个酒太甜了，换个？” 平儿忙摆手道：“不行，一会喝多了怎么去看宅子？再说了，终归是在外面，喝醉了不成个体统！” 贾涵无奈，果酒就果酒，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爷慢点喝！”晴雯实在怕贾涵又喝醉了，下午看宅子的事落空…… 贾涵摆手笑道：“无妨，刚刚我已经去工部问了，明天一早正式开始动工！” “真的！”众人听了顿时大喜。 贾涵笑道：“虽然已经建了个大半，想着正月之前完工的话，匠人们免不了要早起晚归的，我想着中午晚间管他们两顿饭，平儿，你可认识闲着的媳妇婆子，要会做饭的那种，给工钱。” 平儿轻轻笑道：“有的是，我一问怕是好多找着关系来的，至于会做饭……哪家的媳妇还不会做饭了呢？” 贾涵点头道：“那就好，到时候怕是来不少人，找二十个人来厨房里做饭，还要找人外出采买，平儿你认识的人多，今天回去就开始准备着，明天就要能到场。” “工钱什么的你看着给，银钱可够了？” 平儿笑道：“现银肯定是不够的，从现在到年，我估摸着爷要最少去兑至少一千两银子来。” “最少肯定不行，不能让人觉着我们伯爵府太寒酸，明儿我叫王二去兑五千两银子来，你看着办就行。” 平儿笑道：“既然爷这么信我，那我就接了这差事，不过，弄不好爷可别怨我。” 贾涵道：“再没人比你做得好了……晴雯，你什么表情？正好你平儿姐姐自己弄我还怕累着她，你就去帮她一起做事！” “啊？” 晴雯忙摆手道：“我还是伺候爷……” “不用，龄官刚来，她正好学学，你先你帮着平儿把这事做好，到时候有奖励！” “真的？什么奖励？”晴雯惊喜道。 “到时再说……” “哼，爷又骗人！” 一边商量着，也都吃的差不多了，贾涵一声令下，几人纷纷拿起买的东西上了马车，往伯爵府行去。 …… “咱们家这么大？” “房子好多啊！” “这河里还有鱼。” “那山上是什么？” 贾涵四下看了看笑道：“咱们现在看的这一块将来都会划进省亲的园子里，那天我看了下，连通东府，西府，正好成一个三角形。” “三角形？” 龄官道：“什么是三角形？” 贾涵笑道：“真是个笨丫头，三个角的图就是三角形了！” 晴雯蹙眉道：“给了他们家盖园子，那我们怎么办呢？难不成就白给了？” 贾涵又笑道：“你也是个笨丫头，爷是那种吃亏的人吗？省亲结束，咱就把那边大门关起来，这边还是我们的。” 禾云笑道：“真的？我喜欢山上那处地方！”虽然她住不了多久，不过总归是要先占下的。 贾涵哈哈一笑：“我已经想好了，在上面盖一个院子，几栋阁楼，种上梅花，栽上柳树，以后就叫‘梅柳山庄’！” …… 夕阳西下，逛了一天的几人终于回到了府中。 晴雯想去睡觉，无奈被平儿拉着不放手。 “说好的帮我的，你去睡觉算什么事？” 晴雯忙求饶道：“好姐姐，这事我实在做不来，要不我给你铺床叠被，晚上伺候你起夜也行。” 平儿叹道：“罢罢，你还是算了，别叫我起来伺候你就阿弥陀佛了。” 眼看着晴雯根本指不上，平儿只好自己去找了凤姐说明来意。 凤姐看着平儿笑道：“如今你也了不得了，财大气粗的，要不也把我招了去给你做事？” 平儿轻轻笑道：“奶奶可别笑话我了，快赏我几个人，我们爷肯定记得你的好。” “府里面在家闲着的婆子媳妇多的是，还用我赏？你出了钱，她们叭叭的赶着去，撵都撵不走。” 平儿笑道：“虽说如此，总归是要跟奶奶先商量的，如今既然奶奶准了，我就去找人去了？” 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凤姐忙走了两步拦下道：“哎，就这么急着走？留下来说两句话儿，你走了以后我可算是累的够呛，早知如此，打死我也不会放你的。” 平儿忙笑道：“不是不想留下来说话儿，实在是明天工部衙门就派人去修宅子，都等着吃饭呢！我得赶紧的找人，耽误了事，爷肯定第一个找我问罪，奶奶又不帮我挨罚。” “哎呦呦，他舍得罚你？我却是不信了！” “奶奶快回去休息，自个的身子最重要！”平儿发现最近二奶奶似乎憔悴了些许…… “知道知道，快去忙你的，有空来说说话。” 辞别凤姐，平儿径直来到了迎春院子。 第107章 招人 …… 却说平儿一路来到迎春院中，恰巧遇上了司琪在院中跟小丫头玩耍。 “平儿姐姐来啦？” 平儿停住脚步笑道：“司棋，上次你不是说你婶娘做的一手好菜吗，今儿给她找了个好差事。” 司棋抬头看着平儿喜道：“是什么好差事？” 平儿笑道：“我们那边府上的园子跟这边连在一起，正月里省亲用得着，也要修缮，时间短了点，少不得要匠人们早起晚归的，我们爷又是个心善的，每日里管两顿饭菜，一应采买烹制都要人手，我先想到你了。” “真的！” 司棋起身上前拉着平儿的手笑道：“多谢平儿姐姐，我婶子在家闲了大半年了，可怜我那弟弟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就盼着找个活计呢。” 平儿点头道：“我们爷说了，只要不是偷奸耍滑的，每月一吊钱。” 小丫头秀菊听了忙起身拉着平儿道：“姑娘我娘也在家闲着，她烙的饼子可好吃了。” “那就一起叫来，反正用的人多。”平儿又叮嘱道：“可先说好了哦，偷奸耍滑的月钱减半。” 二人忙道：“都是顶勤快的人，干净爽利，姑娘尽管放心！” “那好，就不多打扰了，我还要再去找几个。” “姑娘慢走……” 看着平儿匆匆离去，司琪跟秀菊忙去通知各自家人，每月一吊钱可不是个小数目，更何况在厨房里干活其实油水挺足。 主子姑娘们平日里免不了要加个菜什么的，自然不好意思白吃，每月里又是一两吊钱的“小费”，即便厨房里人多，平均到每个人身上也有一二百钱，再说了，自己的婶子娘在那边，自己没事去要一份好的吃也容易许多…… 宁荣两府里面在厨房里做工的可都是靠着关系进去的，想插个人进去实在难上加难。 …… “涵公子请看，这是此次前来匠人的名单。” 刘主事恭敬的把一个小册子递给贾涵。 贾涵接过册子细看了两眼，只见密密麻麻的写了足五页纸张。 砖瓦匠二十人。 雕刻匠二十人。 木匠三十人。 …… 粗略看去最少不下三百人！ 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古代劳动效率底下，一座伯爵府想要半年不到修缮完成，没几百人怕是做不到。 贾涵看了看主事笑道：“好，名单我收下了，一会按人提供两餐，有事跟王二商量。” “王二。” “爷，小的在！” 他最近是春风得意，贾涵地位高了，最初跟着贾涵的他自然水涨船高，连赖大在府里面都不免高看他几分！ “这几日你就在这边看着，小事找平儿商量，大事……也找她商量。” 平儿的能力毋容置疑，贾涵没有必要在里面指手画脚的，也乐得清闲。 …… 话说几府中人热火朝天的忙着修园子迎接元春归省，几乎脚不沾地，却也有几个清闲的。 贾政每日里回家便是领着诸位清客相公谈天说地，偶尔来了兴致也会到园子中勘察一番，对着各处指点一二。 宝玉更不用说，根本不把这当一回事，依旧每日里请了安便跑出去跟秦钟，薛蟠，赖尚荣花天酒地。 更有贾赦看上了一个清倌人，对方要价千量，偏偏前段时间修园子着实花费了不少，他最近手上一时竟拿不出，少不得叫邢夫人去凤姐那里暂时取了一千五百两…… 邢夫人如得了圣旨般跑了凤姐院中，张口就是老爷要两千两急用，直把凤姐气了个半死。 修园子花钱如流水，她没绕着一点儿好儿也就罢了，反而贴上去了些许，如果不是贾琏在运河上油水还算足，她都有去当私家的打算了。 白白丢了两千两银子，凤姐正心中不自在，偏偏听到门口的丫鬟传：“馒头庵的静虚老尼求见。” 凤姐心道：“她来做什么？”虽在府中见过两次，不过却未曾说过几句话，刚要找个理由打发了，随即想起了什么，坐在靠背上轻轻挥手道：“请她进来。” 一时老尼进了凤姐屋内，先请了凤姐安，又左右不住的扫视…… 凤姐会意，抬抬手笑道：“你们且下去准备着，一会老太太那里开饭了。” “是……” 见人已走干净，老尼笑着上前道：“我有一事，要去求了府里太太，先请二奶奶一个示下。” 凤姐不紧不慢的吃了口茶，笑问道：“何事？” 老尼忙压低声音道：“阿弥陀佛，只因当日我在长安县内善财庵内出家的时节，有个施主姓张……” 絮絮叨叨一番，原来是前长安守备之子于张财主家的女儿金哥自小有婚约，偏偏他们家这个小女儿被另一家权势更大的‘长安府太爷的小舅子’看上了，两家谁也不让，各自上京找关系…… 凤姐心中思量了一番笑道：“这事不大，不过太太再不管这样的事了。” 老尼见凤姐面色知道此事有戏，忙恭维道：“太太不管，奶奶也可以做主了。” 凤姐笑道：“我也不缺银子使，也不做这样的事。” 老尼笑道：“话虽如此，不过两家都是上京里找的门路，若被他们得了去了，咱们府上面子也不太好看不是？” 凤姐笑道：“既如此，你让他拿出五千两银子来，我给他出口气。” 老尼喜不自禁，忙说道：“有！有！这个不难！” 凤姐继续笑道：“我可不是图这区区五千两银子，来回长安路途遥远，还不够我们家小厮外出的盘缠，说不得我还得添上些许……” 老尼忙不迭的行礼道：“既如此，奶奶发发慈悲，明日就把这事了解了。” 凤姐蹙眉道：“家里贵妃娘娘即将归省，我这忙的脚不沾地，哪有功夫理会你这点小事？你且放心，既然答应了你，等我手下事忙的差不多了，自会处理的，对了，见了银子我才好使唤小厮去跑腿，你让他们家抓紧给我弄来。” 老尼面露苦涩，忙道：“啊，这一来一去怕是好几天，就怕被他们先找了关系……” “怕个什么？能找谁去？我们家贵妃娘娘怕了谁？” “是是是……” 老尼虽恨不得马上凤姐答应下来，以成全她能在国公府里说得上话的“美名”，无奈贵妃省亲事大，又嘱托了两句便告辞离去…… …… 第108章 老尼 …… 贾涵自那日以后也没有再去伯府看看，毕竟有平儿每日里回报情况，不想多此一举，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谋划。 实验室内，贾涵看着自己新培养成的近百分青霉素惊喜不已，青霉素的批量生产已经搞定！ 他招收的十名手下在江浙沿海杀倭寇，虽然也得了不少赏赐，甚至黄大忠跟吕顺还缴获了几艘倭寇的战船，升了官，不过随着人员扩充，花销实在巨大，根本入不敷出！ 指着朝廷的军饷……不要说培养嫡系了，饿都能饿死！ 而且既然是处在大航海时代，在陆地上发展实在没趣，从陆地到沿海，从沿海到大海深处才是正确的战略方针！ 仅仅靠缴获的几艘破船实在难成大事，夏朝对自己的地盘都有些顾此失彼，对海上更是没有丝毫兴趣，大批战船封锁在海港，实在有些让费了！ 得想办法弄出一批来！ 怎么弄？ 只靠着人情肯定不行，另外，拿人手短！ 所以说，‘买’还是比较靠谱的。 一艘大型战船的价钱可是天文数字，即便小型战船，只要带了火炮，铁定上万两银子开外！ 所以嘛，如何赚钱已经是迫在眉睫之事。 贾涵联系前世，想来，开医馆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有外挂般的青霉素在手，连锁医馆开遍大夏南北，金山银山还不是滚滚而来？ 随便叫了一辆马车来到老师刘珅府中，太上皇去了北边避暑山庄避暑，刘珅随驾，此时并不在家中。 贾涵到时平儿的好友思云恰巧自门前经过。 “涵大爷可是好久都没来了哦。” 思云自从有了‘贾涵妹夫’这座巨大的靠山以后，在刘府中已经无人敢惹，就连大管家刘全都有给她几分薄面。 贾涵哈哈一笑：“思云姐姐近来可好？” “不好，都被你吓死了！” 贾涵昏迷一事传进京中，刘珅破口大骂，差点叫人把贾涵从山东拖回京里，活活骂死！ 贾涵尴尬的摸了摸头，笑道：“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起了？我今儿是来找璎落姑娘的。” 思云一愣，随即笑道：“璎姑娘应该跟微微姑娘在后院玩，我带你过去。” 她并不知道璎落是贾涵买来的人，只以为璎落是刘珅流落在外的私生女，最近才找了回来。 二人一路来到后院，果然看到微微正跟着璎落正在湖边学弹琴，过了个年，已经快五岁的微微长高了不少……好一个“师妹才露尖尖角”！ 贾涵上前轻轻笑道：“二位姑娘好悠闲。” “啊？涵哥哥！” 微微将手中琴弦随意一拨楞，嗡嗡的几声乱响让一旁的璎落苦笑不已，看着贾涵叹道：“好容易耐着性子学了一会。” “她还这么小，别据着她了。”贾涵上前将微微轻轻抱起，笑道：“想涵哥哥了没有？” “想！她们说涵哥哥再也不会来看微微，微微都哭了好几天。” “怎么会！谁说的？我去打他！” “小姨说的，她说涵哥哥不知好歹，活该！”她早就等着涵大哥来告状了！ “好好，竟然敢如此，看我打她屁股！” 微微听了兴奋道：“真的？那天我偷偷拿了她一件衣服穿着玩，她打我屁股了，涵哥哥你帮我打回来，我要在一旁看着！” 微微竟然挨打了，难道是拿了李轻舞那丫头的肚兜玩，她恼羞成怒了？ “哥哥，你打敢不敢打嘛？”微微轻轻摇晃着贾涵的胳膊道。 “打，必须得打！她在哪？” 璎落听着二人越来越不像话的言语笑着打断道：“小姨回扬州去了，你俩可劲的说！反正她听不到。” 贾涵嘿嘿的笑道：“我从不背后说人，改天她来了，我再教训她。” “好耶，打她屁股！” …… 玩闹了一会，微微毕竟年纪小，有些发困，奶娘自抱着她去睡了。 贾涵看着璎落轻轻一笑道：“怎么样？璎神医最近可好？” 樱落对着贾涵行了一礼道：“拖公子的福，一切安好。” 说着又轻轻叹道：“只不过那神药已经没了，好几家王府，侯府的诰命来找我出诊，我虽有些家传医术，不过实在没有公子神药对伤寒杂病的效果，不敢前去献丑，只得按照公子吩咐，告知她们此神药价值奇高，已经在配置中……” 贾涵笑道：“好，我已经研制成了百份，够用一段时间了。” “百份！” 樱落吃惊道：“爷，真的有那么多吗？这神药不是很难研制的吗？” “只要找对了方法自然不难，有空我教你啊？”说实话，贾涵对她还有些不放心…… “不用不用，公子教我我也不敢学的……” 贾涵只是略微试探一下，随即笑道：“你多找几可靠的个人帮忙，专门去给公侯府上给各家诰命，千金救治，事前一定要做好实验……” 璎落点头道：“知道知道，体格不符的不能治。” “还有，诊金嘛，咱自己别开口要，只说神药难得，万金不换，叫他们随便给点就是了……” 随便给，多少是随便给呢？ …… 自刘府出来以后已是夕阳西下，贾涵突发奇想，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去看看伯爵府修的如何了，估计平儿已经要开始发牢骚了。 遂让车夫驾着马车往伯爵府行去…… 身子随着车身轻轻摇晃，贾涵已经习惯了这种行径。 “嘭！” “哎呀！” “你他吗的找死啊？不看路呢！” 驾车的孙三忍不住破口大骂。 贾涵也吓了一跳，揉了揉被车厢碰了一下的额头道：“怎么回事？” 他感觉应该在车厢里装上安全带了…… “爷不用管，有个醉汉，一会有人来给他收尸……” “下去看看！” “爷，不用，没打要紧，他自己一会醒了酒……” 贾涵钻出车厢，看着车夫冷声道：“给我下去看看！” “是是是……” 孙三见贾涵面色不好看忙下车前去看人。 …… 第109章 医馆设想 …… 孙三下车使劲拖了拖那人，又伸手扶起来看了会道：“爷，他醉晕过去了……” 日了，别是被撞死了！ 贾涵忙跳下车，走近细看。 只见那人身上穿着的丝质长衫已经满是泥土跟呕吐的污秽，面上几处淤青清晰可见，嘴中还在不停的叽里咕噜，正常人完全听不懂…… “快去找个医馆给他看看。” 孙三很是不情愿的将人抱上马车，调转马头向着城内得仁堂医馆而去。 看来今日伯爵府肯定是去不成了，不过这小子看着问题应该不大，只是有些皮外伤，包扎一下，再修养一阵也就差不多了。 也亏得是马车走的并不快，否则又是一起惨烈的车祸。 一时三人来到医馆，孙三跟医馆内伙计将人抬下，又找人细细诊治了一番，确定没什么大碍，贾涵这才留下些银两后放心离去。 回到家时已是掌灯时分，在伯爵府上忙了一天的平儿也已经回来。 果然，平儿见贾涵出去疯了一天不见个人影，刚一见面便蹙眉嗔道：“爷，怎么说也是自家的府邸，你也该去看看了。” 晴雯笑着附和道：“对啊，今日我们可是都去帮了忙，就爷不见个人影。” 贾涵听了笑道：“哦？今天你们竟然都去了？宅子建的怎么样了？”一边说着，径直来到桌前端起茶碗狠灌了两口。 提起这个晴雯一脸欢喜的表情，看着贾涵笑道：“今日我们去了趟东边园子，已经盖起了两座阁楼，小山上的亭子也盖了好几个，游廊……” 禾云笑着打断道：“好啦，先别说了，龄官找人去厨房拿饭菜了，想必爷也是饿了。” 贾涵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在外面吃？” 晴雯抢着笑道：“因为爷今天没喝酒！哪次外面吃饭回来不是喝的东倒西歪？今儿一看走路就知道，肯定没吃饭。” “哈哈，你们倒是了解我了，对了，你们几个吃了吗？” 龄官笑道：“自然是等爷回来我们再吃。” 贾涵点头道：“那好，多要几个菜，咱们今儿一起吃顿好的，还有，别忘了顺便拿几壶果酒……” 龄官刚要转身，便被晴雯拉住，向着她笑道：“我想吃豆腐皮包子，叫柳嫂子她们顺带着做一碟子来。” 龄官笑骂了一句：“就你吃的细！爷都没你这么挑！” 一时酒菜齐至，满满的一桌子。 贾涵一马当先坐在了主位，看着面前几位娇俏佳人笑道：“你们别看着了，都自己人，赶紧的坐下吃啊。” 禾云轻轻一笑道：“话虽如此，爷你不说句话，我们如何敢越礼？” 龄官点头道：“很是很是……” 贾涵无奈起身请道：“诸位姑娘快快请坐，这样行了？” 几人听贾涵如此一说具是一笑，也不再矫情，一起落座，晴雯坐在了贾涵边上，负责给贾涵倒茶倒酒。 众人边吃边聊倒也十分尽兴。 “过几日便是东府上太爷的寿辰，今儿那边府上来请了，爷去不去？”平儿笑着问道。 贾涵点头道：“自然要去，人家都来请了，不去岂不让人觉得矫情？” 禾云笑道：“爷准备好了贺礼没？” 贾涵又喝了口酒，摆摆手道：“随便拿一副字画去也就罢了，礼轻情意重嘛。” 晴雯这时却突然道：“说起字画，我倒记起一事。” 众人都问道：“何事？” 晴雯看着贾涵笑道：“大老爷念念不忘的《寒梅傲雪图》，爷不是说送人了吗？送给谁了？” 平儿也笑道：“对啊，烟雨楼回来那晚爷喝多了，还是我把爷送回来的，也没见拿着什么图呀？” 几人说起此事，让贾涵也隐隐想了起往事，心中暗暗一叹。也不知道当初那个被他小小欺负了一下的姑娘怎么样了，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任何言语传出，可见是个守口如瓶的心细人儿。 “爷？” “爷？魂丢了？” “啊……哈哈，没事，区区一幅画何足挂齿？我早就忘了。” 晴雯哼了一声道：“爷你倒是大方，千金难求的字画说送人就送人，叫我说肯定是哪家的姑娘也未可知。” 禾云笑道：“我看也是！” 贾涵尴尬的笑了笑，忙说道：“都吃饱了吗？吃饱了赶紧收拾收拾睡觉去正经。” 禾云起身拉着平儿，看着晴雯跟龄官笑道：“我们去休息了，爷今天喝了不少，你俩好生伺候着。” 两人一晚，今夜又轮到晴雯跟龄官了。 晴雯轻轻笑道：“还能怎么伺候？不过是铺床叠被罢了，龄官去铺床伺候爷休息，明早我收拾床铺伺候爷起床。” 贾涵很无奈，回到家人一多，再有晴雯这个鬼精灵在一边盯着，他再也没机会跟平儿胡闹了…… 眼见平儿被禾云拉走，临出门时平儿居然还笑着回头看了贾涵一眼。 好一个勾魂一笑！ 贾涵心痒难耐之下看着晴雯道：“你也出去休息，明早再来收拾床铺就行了。” “阿弥陀佛……” 晴雯心中暗暗念叨了一句，贾涵今晚喝了酒，喝酒不要紧，关键是贾涵喝酒后半夜容易醉，弄不好就起来胡言乱语一番，甚至吐一地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她最怕贾涵喝酒了…… “龄官辛苦辛苦了，明早再来看你嘻嘻。”一边说着，她也快步跑了出去。 “爷，已经收拾好了，你……” “别动！” 贾涵走上前，抬手抚了抚龄官的双丫髻笑道：“你的头发乱了。” 龄官扶着头无语道：“你这一弄岂不更乱了？” “反正要睡觉了，乱点就乱点？”说着贾涵轻轻搂住龄官小声道：“她们都在外面，今晚你也不要去小床上了，在这跟我一起休息？” 龄官一下羞红了脸，双手轻轻推着贾涵的胸膛道：“爷，这……不好？” 其实她那晚跟了贾涵后本来就已有献身的打算，实在没想到像贾涵这样的花花公子居然还谨守礼数，除了已有名分的平儿姐姐，其余几个丫头包括禾云都秋毫不犯。 感受着怀中人儿抗拒不是那么强烈，贾涵嘿嘿的笑道：“哪有什么不好的，你尽管放心，爷是正人君子，绝对不会随便欺负你的。” “再说了，你还小，爷可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 龄官又推了推贾涵，低头道：“我先给爷更衣？” “不用！我自己会脱～” 贾涵一把将龄官推到床上，三两下退去衣衫，只留了里衣。 龄官俯在床上一动不动，更不敢抬头看贾涵一眼，她只是心里小鹿乱撞一般没个注意。 …… 第110章 小鹿乱撞 …… “怕什么？爷还能吃了你不成？” 看着床上人儿瑟瑟发抖的紧张样子，他很是无语，难道自己就这么的可怕不成？ “我，我还是去……” “今晚哪都别想去！” 贾涵一步步来到床上，轻轻搂过龄官笑道：“别害怕，爷给你更衣。” “不用不用。” 龄官攥住贾涵的大手忙道：“我自己来。” “这……好。” 贾涵有些不舍的松开手…… 龄官大松了一口气，把身子缩进被子里，窸窸窣窣一阵子，待重新钻出来时已经退去了外裙跟中衣，只留了月白色亵衣肚兜跟亵裤。 温香软玉入怀，坐怀不乱自然是不可能的，无奈小丫头人太小，妥妥的一个有期徒刑十年，因此不敢过分，只是浅尝辄止…… …… 次日清晨。 平儿，禾云早早地就去了伯爵府，只留了晴雯跟龄官伺候。 贾涵美美的翻了个身，感受到身边佳人已经离去，只留下了淡淡幽香，如兰似麝。 “爷，快起来，有人找你呢！” 晴雯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看着还在呼呼大睡的贾涵道。 “谁找我？” 其实他已经醒了，只是闭目养神而已。 “我又没见，只是听说是什么长安守备家的公子，爷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长安守备家的公子？ 贾涵皱了皱眉，起身道：“我去看看，他在哪？” 晴雯蹙眉嗔道：“在前厅呢，好歹把脸洗了再去，头发也没绾起来……” 一时贾涵在晴雯的伺候下整理妥当，来到前厅。 只见昨日被撞的那名醉汉正站在屋里面局促不安的来回走动，脸上的淤青未减，只是衣衫已经换了衣衫干净的。 “这位兄弟请了，在下贾涵，昨日实在是……” “在下吴刚，昨日多谢涵兄救命大恩！”吴刚对着贾涵深深的行了一礼。 贾涵忙上前扶起，笑道：“哪里是救命，昨日是在下马车撞到了吴兄弟，送去医馆也是应该的。” 吴刚摇头道：“若不是涵兄相助，在下怕是早已醉死街头，说是救命之恩不为过！” 贾涵轻轻笑道：“不知吴兄为何那般……” 他话未说完，不过意思也明了，在外喝酒喝成那样也是个人才了！ “哎，一言难尽啊！” 吴刚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今早我听医馆之人说起涵兄，在下此次前来却还有一事相求！” “哦？吴兄且坐下慢慢说来。” 二人落座，贾涵吩咐丫头上了茶。 吴刚惨笑一声道：“我之所以喝的大醉实在是事出有因。” 贾涵喝了口茶道：“哦？不只是何缘故？” “涵兄有所不知，我父亲是前任长安守备，我于长安首富张万财家的小姐自幼便有婚约在身，连彩礼都给了，只因父亲前些年老了，退了下来，家中权势大不如前，张万财便有些看不上我了，竟然给他们家小姐令寻了一门亲事。” 贾涵听了笑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岂有此理，去告他们！你们有婚约在身，不怕。” 吴刚苦笑道：“那一家也是有权有势之家，乃是长安府太爷的小舅子，我们几家打了几场官司，谁都不服，张万财便来京里寻关系，找的正是涵兄本家。” “哦？找到这来了？” “是啊，我们家在京里面也有些门路，可是一听说是国公府出手，都不敢掺和进来，若不是涵兄昨日救了我，我也进不了这府中跟涵兄诉冤。” 没想到有些事没发生，后续也来了！他还以为秦可卿没死，铁槛寺那件事就不可能发生呢！ “兄弟放心，彩礼别退，直接来顺天府告状，我帮你写个状子。” 吴刚道：“可是就怕涵兄府中已经找了长安节度使，我爹肯定要服从的！” “没事，你就跟你爹说，拖着不退彩礼就行，长安节度使我会派人知会一声的。” 吴刚听了再次起身拜了一下：“多谢涵兄成全！” 贾涵这次没有阻止，哈哈一笑道：“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什么时候定下日子别忘了来信说一声。” “到时必定来给涵兄敬酒。” “好说好说，你快些回去把，可别你父亲一时害怕节度使的权势，把彩礼给退了，那就麻烦了。” 吴刚亦是心里面记挂着家里，遂忙告辞离去，临走时再三相谢，又言改日定要请个东道云云…… 吴刚走后，贾涵面色不太好看，他没想到，贾琏已经处在了那么好的一个位置，每年的油水够她们一家嚯嚯的了，竟然还干这种事！ 如此看来，印子钱她也没少往外放…… 还是那句话，兴旺之时这些都不是事，一旦哪一天败落了，众人推墙倒，树倒猢狲散，本没有的事还要捕风捉影的强加上，更不用说自己本就不干净！都是一条条的罪证！ 如今自己跟宁荣二府也基本上处在同一条船上，不过友谊的小船一般来说就是‘说翻就翻’，元春封妃已经让有些人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好了，更加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起来，凤姐的只是小事，贾涵隐隐听说，东府里面珍大爷参与进了北边走私军器！ 这他妹的真是不知死活了！ 国朝定鼎以来，跟北边诸部关系很僵，时不时还打上几场硬仗，跟那边的贸易也禁止了很多年，虽还有些来往，不过是盐米换牛羊，朝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走私武器军火……还真不是一般人敢干的！ 这事他既然能得到一丝口风，朝廷中自然也知晓一二，一旦查到依据，怕是真个的来个抄家也不是不可能！ 这种事他又不能劝，又不能说，所以嘛，还是划清一丝界限的好一点。 第111章 开始作 …… 话说贾珍自上次对儿媳秦氏用强，因天香楼闹鬼一事功亏一篑后，虽然心中有了些许忌惮，然还是那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心中一直饱受煎熬…… 还有她不得不提一句的高贵身份！以前，心中多少还有点忌惮，万一当年的太子余党真个把七皇子殿下扶上了皇位，秦氏怕是立刻摇身一变成为当朝公主…… 不过嘛，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 自元春封妃以后他们已经逐渐开始投靠新皇，毕竟明眼人都看出太上皇已经不太中用了！良禽择木而栖谁不会？ 贾敬出家，他就是宁国府的天，府里面一切都是他的，当然，也包括他儿子贾蓉的小妾……还有这位只有寥寥几人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小公主”！ 相信在如今新皇位置日益稳固的时候，没有人会想起这位前太子遗孤了！ 所以，近来他连伪装都省了，一天三次把秦氏叫到跟前请安。 几次之后，秦氏无奈开始了装病，谁知贾珍竟露出一副长辈关心晚辈的样子亲自去她房里探视起来！ …… 是日正是东府太爷贾敬的寿辰，早已有通知下到府中，贾敬自称乃方外之人，不能掺和俗世间的事物，因此不便回来，只让贾珍跟尤氏伺候好太爷太太们，贾蓉跟秦氏伺候好各位叔伯哥哥们，不可失了礼数云云。 一早，贾琏，贾涵，宝玉，薛蟠四人一起来到宁府，由贾蓉领着在各处游看闲逛。 一路从花园逛到大厅，又逛到游廊，贾琏顺手摸起桌上的一个洗净的大寿桃，随意咬了一口，感觉味道有些一般…… “嗖！” 被咬了一口的桃子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线。 “哐啷！”一声。 正中了倚在墙边的竹篓！ “好！” “好准头！” 几人纷纷喝彩不止。 薛蟠拍掌大笑，也摸起一个寿桃咬了一口，有样学样丢了过去。 “哐啷！” 偏生也是巧了，竟也一下命中。 薛蟠当即兴奋的喊道：“这玩意比投壶好玩，宝玉，涵兄弟，该你俩了，谁不中的话少不得一会要多灌几大海。” 见二人皆成了“神射手”，宝玉也一时心痒难耐起来，急急的道了一声“我先来”！ 说着便拿起寿桃咬了一口，对着墙边竹楼轻轻一抛。 “噔噔噔……” 却是用力太小，桃子自半空坠落，在地上弹跳着滚了出去，撞上竹楼，又歪歪斜斜的滚到了大门前。 “哈哈哈。” 引得众人一阵大笑，薛蟠拍着贾宝玉的肩膀笑道：“宝兄弟是不是今早没吃饭，就等着来着海吃一顿了？” 宝玉面色红涨，又要再试一次，众人拉住笑道：“每人只有一次机会的，我跟琏二哥还不是只投了一次？快来看涵兄弟的！” 贾琏也道：“咱们兄弟这一次比试也算公平公正，涵兄弟露一手咱们瞧瞧，输了的一会多喝两杯也就罢了。” 贾涵根本不想玩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纨绔把戏，他甚至感觉跟薛大傻子几人呆的时间久了智商都会弱化…… “算了，这我可不在行，我直接认输，一会多喝几碗。” 薛蟠嚷嚷道：“实在没趣，还没试就认输，蓉小子，你来试试！” 贾蓉在一旁早就跃跃欲试了，无奈辈分低，只能垂手侍立，此刻闻言哪有一分犹豫？ 当即对着手心吹了几口气，拿起一个寿桃咬了一口，用上吃奶的劲儿对着门口竹楼狠狠掷去。 他的想法也简单，即便都不进也不能跟宝玉一样半路就落地上！更何况他还是有几分自信的，投壶小能手岂是浪得虚名？ 无奈，在掷出去的一瞬间有些偏了，离着竹楼十万八千里呢…… 为何会偏那么多？ 自然是因为在掷出去的一瞬间贾蓉忽然察觉到了似乎有些不对劲，然儿用力太大，想收手已然来不及。 门外，贾珍听小厮说西府大老爷，二老爷并一家子爷们已经到了，急急的赶了回来。 “大爷，那边大老爷，二老爷都去了正厅，蓉哥儿在这陪着几位小爷。”来升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说道。贾珍近日因北边的生意不顺，脾气有些不太好，贾蓉都时不时的挨训，更不用说他了。 “知道，你不用在这了，去那边伺候着……” 一边说着贾珍迈步推门。 “吱呀……” “嘭！”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贾珍捂着一只眼痛苦的倒地，在地上不住地打滚哀嚎！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来升刚刚已经转身准备到那边去了，根本不明白贾珍此刻是如何了。 贾蓉面色剧变：“啊！爹！” 这寿桃是他扔的！ 宝玉眉头紧皱：“大哥！” 看样子眼睛八成是完了！ 贾琏满脸尴尬：“珍大哥！” 这事是他起的头！ 薛蟠强忍着笑：“珍大哥！” 管我什么事？ 贾涵一脸懵逼：“……” 纳尼？ 众人纷纷往前准备救人，若论谁跑的最快，当然是非贾蓉莫属了！ 一则，是本能反应，二则还是本能反应，他在考虑要不要赶紧跑路…… 依照贾珍的性子，他被活活打死的可能性最大！ 正在来回思量间犹豫不决，老天爷已经帮他做出了选择…… 惊慌失措的贾蓉哪里还记得刚刚宝玉丢了一个咬了一口的桃子在门边？一脚便踩了上去！ “啊……啊！” 贾蓉脚下一滑，直挺挺的往前扑去，想来一个狗吃屎是免不了的！ 然儿人在危机时刻的本能总会下意识让人做出一些自救动作，比如往前歪倒时会下意识用胳膊撑一下地面，避免面部受伤，后仰倒地时会下意识胳膊后撑避免脑后受伤，侧歪时…… 贾蓉此刻也是如此，他下意识的就抬了抬胳膊，虽然胳膊可能会断掉，然儿在人的潜意识里，胳膊属于次级保护对象。 “啊？小心！” “蓉哥儿……！” 众人惊呼声中，眼睁睁看着贾蓉携带这巨大的惯性一肘子击在了贾珍腹部…… “噗！” 贾珍一口鲜血喷出，单目圆睁……另一只已经没法睁了。 砸进去了！ “你你……你！” 话说一半，当即晕死过去！ “杀……杀杀……人了！” 来升看着贾珍吐血昏迷已经吓傻了，在原地胡言乱语起来。 贾蓉也呆了，他摸了一把被贾珍喷了一脸的鲜血，有些楞楞的。话说，刚刚他干了什么？ 贾琏上前一脚将还在胡言乱语的来升踢翻在地，怒道：“瞎了你的狗眼，还不快去找太医来！” 一时，府中乱作一团！ …… 第112章 我们干什么了 …… 王夫人，邢夫人，李纨，凤姐等已经到了，正在后厅中跟尤氏母亲玩笑。 王夫人因说道：“怎么不见蓉哥儿媳妇？听说前几日身上不大爽利，今儿还没好？到底是怎么样呢？” 尤氏皱眉道：“她这病说来也奇，面上看不出，只是懒懒的不想动，来来回回换了几波太医，有说无关紧要的，只需静养，有说不可大意的，吉凶难料，还有说是被不干净的跟了身上，要好好做法事的，各说各有理，前几日冯紫英荐了他从学过的一个先生，看了以后说应该不妨事，开了几副药，想来也快好了。” 王夫人皱眉道：“我倒是觉着再找人做做法事正经，宝玉的干娘马道婆向来有些门道，专治这种无妄之症，何不请他来看看？” 尤氏忙回道：“正是，改天把她请来。” 凤姐道：“我去看看她。” 王夫人点头道：“很是，我们都要去瞧瞧她，怕她嫌闹得慌，帮我们问个好！” 凤姐刚一转身，却听外面一阵的大呼小叫。 “不好了不好了……” “小蓉大爷杀人啦！” “珍大爷死啦！” 里面众人一下慌了，尤氏猛的站起来歪歪斜斜走了两步不自觉向着一边倒去……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银蝶眼疾手快，扶住了尤氏。 凤姐哗啦一下将门推开，指着几个乱跑乱叫的丫鬟小厮道：“把他们几个造谣生事的小蹄子抓起来活会打死！” 又对着身边的官儿道：“你去前面看看，有消息立马传过来！” 又回身对着尤老娘，王夫人，邢夫人，尤氏安慰道：“想来前面爷们喝多了耍酒疯，真要有事早就来人通知了，岂会让几个丫头小厮胡说八道！” 外面刚刚还咋咋呼呼的几个丫头小厮此刻满脸死灰跪在地上，一声也不敢吭了。 …… 怎么办！ 怎么办！ 贾蓉跪在地上，拉着几人衣角哭道：“叔叔们救我，我不是有意的……” 你当然不是有意的，不过看贾珍的样子，万一活不成了，弑父之名怕是稳稳的扣下，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其实没区别。 “蓉哥儿冷静冷静，眼下还不知珍大哥伤势如何，我看应该先……” “不！” 贾蓉突然猛的晃了两下头，起身道：“我要走，叔叔们帮我！” 贾琏忙劝道：“何至于此！” “我不想死！” 贾蓉眼睛一片血红：“他死了我要死，他活着我还是要死，我要走！叔叔们帮我！” 薛蟠想了想道：“走了也好，等过几年珍大哥想必气也消了，再回来就是了。” 贾蓉拉着薛蟠感激道：“多谢叔叔体谅，我也是不得已啊！” 贾琏跟宝玉想了想也觉得有理，设身处地的想想，若是他们俩把贾政，贾赦给弄这么一下，怕是也得落荒而逃…… 况且此事终究是他开的头，宝玉丢的桃，细查下来二人也脱不了干系，贾蓉只要一跑，岂不是万事大吉？ “好！” 贾琏咬了咬牙，自衣袖中抽出一物道：“我手上还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你拿去用！” 薛蟠也拿出了一百两银票道：“拿去用，买个院子住两年再回来。” 贾涵也拿出了一百两银票道：“去哪了好歹露个口风，等珍大爷气消了我们通知你。” 宝玉摸了摸袖中身无分文，遂解下了腰间的玉佩递了过去：“急用时当了也值个不少银钱。” “呜呜……” 贾蓉哭道：“果然是患难见真情，众位叔叔的好意侄子领了，改日必……” “别必了，当心一会人多了走不了了，赶紧从后门跑出去要紧。” 贾涵一句话提醒了贾蓉，忙拱手道别，转身匆匆离去。 原地贾琏，贾涵，宝玉，薛蟠四人看着地上生死不明的贾珍，面面相觑。 不过是一个游戏，何至于此？ 这特么也太巧了，就像泗水巷那边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讲的一样！ 无巧不成书！？ “咳咳，咱们……” 贾琏指着地上的贾珍小声道：“你们看还能救不？” 贾涵道：“这不重要，人一会就都来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咱们不能卷进这里面。” 薛蟠点头道：“涵兄弟说的是，赶快合计合计！” 宝玉道：“怎么说？照实说不行？” 贾涵恨铁不成钢的踢了宝玉一脚道：“你傻啊？蓉哥儿为什么会歪倒？你爹不把你打死才怪，我看你也抓紧收拾收拾跑路，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啊！” 宝玉一下慌了起来，拉着贾涵道：“大哥救我！” 贾琏也忙道：“涵兄弟快快想想办法。”真要查出来，他这个始作俑者也得不到好，最少被贾赦打个半死！ 贾涵叹道：“我看为今之计只有先消灭罪证在做其他打算。” “罪证？” 三人一时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罪证？在哪呢？” 贾涵指了指竹楼，又指了指地上被贾蓉踩成“小饼”的寿桃笑道：“自然是它们了，刚刚只有我们五人在场，来升自外面来肯定也不知详情，只要把它们消灭，此事自然与我们无关了。” 贾琏点头道：“涵兄弟说的有理，可是……怎么消灭呢？” “笨！自然是吃进肚子里面，赶紧的把自己丢的那一个找出来吃了，一会人来了不好解释！” “啊，这……” 宝玉指了指地上的“小桃饼”皱眉道：“怎么吃？” 贾涵漫不经心笑道：“吃不吃在你，到时候政老爷大发雷霆之怒可别带出我们来。” “快啊，一会人来了想吃都吃不了！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胯下之辱都能受了，今日扒竹楼吃桃子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贾涵感到自己都替他们着急了，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苦口婆心的劝，居然还在犹犹豫豫。 …… 第113章 吃桃 …… 贾琏忙跑了两步到墙边，低头扫了一眼竹篓内。 还好，垃圾不多，除了两个咬了一口的桃子就只有一个破碎的瓷器。 “呼……” 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伸手拿起两个咬了一口的桃子，回来递给薛蟠一个道：“我看了，里面不是很脏，赶紧趁热……赶紧吃了，一会来人了问起来咱们不好说话。” 薛蟠看了忙后退两步，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一般：“我不吃，又不管咱们什么事，怕个啥？” “真是靠了！”贾琏心中低低的暗骂了一句，你爹都死了，你当然不怕，老子的爹还活的好好的呢！ “薛兄，正所谓患难见真情，你看看宝玉都要吃……宝玉！你干什么！” 贾涵陡然声音提高的一句话把宝玉吓了一跳。 “大哥，那个桃子实在难吃，要不我吃这个？”宝玉指了指刚刚贾蓉袭击贾珍滚落在地的寿桃说道。 起码这个表面还算干净。 “蠢货蠢货，这个是证据，你吃了，你珍大哥的眼睛谁负责？你吗？” “可是那个……” “没有可是！再啰嗦你爹就来了！” 正说着话，只听外面有人急急的走来。 几人顿时大惊，也顾不得什么了，三下两下把手中桃子硬生生塞进了嘴里…… “快快快，就在这边，快把老爷扶进屋里去。” 来升指挥着一帮人匆匆而至，众小厮一拥而上把贾珍架起，匆匆往内室而去了…… 贾涵看了直眉头紧皱，贾珍现在这样子肯定是腹腔出血，他自己在那躺在不动虽然看着吓人，反而暂时没什么生命危险。 这么架着走一趟…… “我看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呜，什……么，最……咳咳。”贾琏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含糊不清的说道。 贾涵皱眉道：“就是珍大哥不行了该怎么办！” “啊！” 宝玉惊恐道：“好好的怎么会不行了？” “刚才确实还好，现在就难说了，咱们得先串串口供！这件事可能会惊动刑部！” 贾琏也明白其中厉害，国公府的继承人若是不明不白死了，肯定要派人来查：“涵兄弟说的是极。” 薛蟠听了皱眉道：“别跟我串，我左耳朵听右耳朵忘，实在难记，到时候乱了反而更坏。”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串口供可是一件技术活，一个弄不好反而破绽百出，更容易露出马脚，尤其是跟几个猪队友一起串。 “那你们可听好了，口供很简单，就只有一句话。” 宝玉奇道：“就一句话？” 薛蟠道：“问什么都一句话？” “对！” 贾涵笑道：“不管对方问什么，就一句，‘当时一紧张，忘了’！” 贾琏皱眉道：“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 贾涵笑道：“毕竟正主蓉哥儿已经跑了，即便问我们在场几人也是想查探当时具体细节，无关紧要的。” 当然了，主要还是几人的身份都摆在那，宝玉，贾琏，贾涵三人不用说，哪怕薛蟠也不是认人拿捏的主，打不能打，骂不能骂，吓也不能吓，这种耍无赖的手段刚刚好。 “而且只要我们隐瞒蓉哥儿丢桃失手一事，说不准蓉哥儿罪行不会判的那么重，毕竟后面之事外面人都看见了，蓉哥儿是救人心切……” “妙啊！” 贾琏拍手笑道：“如此一来，贾蓉那小子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几人一时喜笑颜开起来。 至于珍大哥……哎，实在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天妒英才！ 重要的事说三遍！ 老天无眼，老天何其不公也…… 几人正谈笑风生，却见凤姐身边的丫头官儿自院门处风急火燎的跑来。 “没规矩的东西，疯跑什么你？” 话说自从贾琏抛开家里杂事，去为官一方以后，每日里都是跟一些大大小小的官员打交道，逐渐养成了一丝官威，甚至平时说话起来不免带着官腔，有些颐气指使…… 像凤姐那么要强的人儿如何受得了这个？还不得整日跟他对着抗？ 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居然恰恰相反，凤姐反而比以前柔顺了许多，就连平日里待人接物都略略有了一丝不同。 官儿就是凤姐给贾琏找的通房丫头，这在以前是想都不用想的！ “二，二……爷……” 官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贾琏皱眉道：“爷平日里是如何教的你？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一边说着，贾琏抽出折扇轻轻摇了两下：“你看看爷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何等气魄？何等胸襟，何等……” 话音未落，只见贾赦，贾政急匆匆自外面走入院中。 “怎么回事！” “珍哥儿怎么样了！” 几人忙上前见礼，贾琏道：“珍大哥被蓉哥儿误伤了，现在去了内室，太医正在诊治。” 贾赦怒道：“什么！真是被蓉哥儿伤了！他人呢！” 贾琏犹豫道：“他，他……” 贾涵忙上前打断道：“蓉哥儿刚刚说他知道一位奇人，名曰：吴慈仁，素有起死回生之能。” 贾赦看了看贾政皱眉道：“吴慈仁？好像没听说过！” 贾政也一脸茫然道：“我也没听说过……” 贾涵笑道：“伯父没听说过此人倒也正常，我们也没听说过，不过蓉哥儿说吴慈仁这人医术虽然高明，却从不贪图功名利禄，行踪更是飘忽不定，因此名声不显。” 看着二人眉头紧锁的样子，贾涵又道：“蓉哥儿还说此人常以四海为家，或隐居山川，或游戏市井，或泛舟江湖，或大漠踏雪，实在难寻，今自知百死难赎，然父亲性命大于一切，愿孤身犯险，踏遍大夏山河，不找到吴慈仁誓不回家！” “哼！” 贾赦冷哼一声道：“你们也太好骗了，他这哪里是找人去了，我看分明是跑了，还不速速叫人抓了回来！” 贾政皱眉道：“不可，无论如何都是蓉哥儿的一片孝心，若他真能找到吴慈仁救了珍哥儿，也算造化！” 贾涵几人悄悄对视一眼，心领神会，贾琏上前道：“父亲，我看不防等几天看看消息再说，万一蓉哥儿真把神医找了来，咱们府上把他供养起来岂不好？万一将来有个灾病，也不用怕了！” 宝玉附和道：“此言大善，别的不说，老祖宗肯定会喜欢的。” 薛蟠突然一下跳将起来道：“我知道了！” 贾涵心里瞬间猛的一突，差点想破口大骂：“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贤侄知道此人？” 薛蟠哈哈笑道：“若说起他确实是位世外高人……” …… 第114章 吴慈仁 …… “今儿也不瞒着几位，我妹妹自小便有一种怪病，发作起来喘息难止，为这病请了多少大夫吃药，也不知花了多少银子钱，凭你什么明医仙药，从不见一点儿效。” “后来亏了一个秃头和尚，说专治无名之证，因请他看了。他说我妹妹这是从胎里面带出的一股热毒，幸而先天壮，还不相干。若吃寻常药是不中用的，他给了一张海上方，又给了一包药沫子做引子，异香异气的，也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他说发了病时吃一丸就好，说来也奇怪，吃了果然就好了。” 贾政捋着胡须道：“哦？竟有此事？不知这位秃头和尚乃何许人也？” 薛蟠笑道：“正是神医吴慈仁！” “什么！” 贾涵震惊了，他不过是临时胡诌了一下而已…… 看着众人目瞪口呆的模样，薛蟠得意道：“那秃头和尚确实一身的本事，开始我们问他名号，他只说方外之人，无名无号，也不收钱财，进门连茶水都不曾喝。” 贾赦皱眉道：“竟有这样的人？” 薛蟠笑道：“谁说不是，后来我再三拉着他央求，他不胜其烦，便说道：‘罢了罢了，你就叫我吴慈仁！’” 好一个无此人，原来是这样！ 贾涵笑道：“看来是我见识浅薄了，没想到薛兄交友竟如此之广。” “哈哈……” 贾政道：“既然真有此人，想必蓉哥儿不是撒谎，我看就由着他去。” “哼！” 贾赦冷哼一声道：“等他回来他父亲自会再与他计较……” 一语未了，只见又一小丫头匆匆忙忙而至：“王御医请几位太爷，老爷过去商议要事。” 几人忙停下交谈，跟着丫头匆匆往内室而去。 …… 却说贾蓉拿着贾琏几人给的三百两银票并几件玉佩簪子等物匆匆自后门跑出宁国府，因怕被人认出，遂往自己脸上狠搓了几把土，又往身上逛了一些，感觉还是不够，又往泥地里打了两个滚，这才觉得心中稍稍安定。 可怜他身为国公府大少爷，含着金汤匙出生，自小锦衣玉食，丫鬟伺候，小厮奉承，哪里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又想着将来颠沛流离的日子，顿觉得如此活着实在没趣。 然而回府他又实在不敢，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来到一家路边小酒馆。 这种地方，他以前看都不会看一眼！ “去去去，哪里来的叫花子，也不看看这是你能来的地儿？” 别看小酒馆规模不大，店里面掌柜眼睛可不是一般的高！不过也从侧面看出，贾蓉装扮的实在有些天衣无缝了。 “瞎了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贾蓉抽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啪的一下拍到桌上！ “啊……哎呦，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 掌柜自己抬手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陪着笑道：“爷您要点什么？” 来他这的客人一般都是些做苦力的穷鬼，十个八个铜钱一顿饭还嫌贵的那种！一百两的银票，他只在梦中见过！ “好酒好菜通通给我送到雅间。” “额，这位公子，实在对不住，小店实在没有雅间，就只有这些……” 掌柜指了指屋内十几张桌子，其中已经有了三四桌客人在高声谈笑。 “前几日我去醉春楼，里面有几个面生的姐，长得那可真是，嘿嘿。” “我呸，你还去醉春楼，你怎么不去烟雨楼呢？回家把你爹卖了也不够你进去作弄一回的。” “哈哈，我当然进不去，可我能在外面看嘛，不瞒你们，里面有一叫小红的姐儿每次打开窗子见我在外面就对我笑，我发誓，有钱了，非给她赎了身不可！” “哈哈，你马上就可以了，赶紧的回家做梦去！” …… “行了，给我送那边去！” 贾蓉指了指墙角位置的一张桌子，随即走了过去。 “好嘞，公子您稍等。” 一会功夫，酒菜摆了满满一桌，贾蓉随意尝了一口，味道还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吃，又喝了一口酒…… “这位兄台，自己一个人？” 贾蓉放下酒杯，看着面前大汉皱眉道：“何事？” “无事。” 大汉拉了把椅子做到贾蓉对面，笑道：“兄台请我喝酒吗？” 贾蓉真一个人喝的没趣，当即豪爽的挥了挥手道：“尽管喝，我做东。” “哈哈！兄台爽快，在下庞正，今儿认你这么一个兄弟，敢问兄弟贵姓？” “贾……”贾蓉说了一半立时顿住，抬头警惕的看向庞正。 庞正毫不在意的笑道：“哦？兄台姓贾？那可是名门之后了！” “哎，什么名门之后，那是别人家的，我跟他们不熟，在下贾不归见过庞兄。”贾蓉笑着掩饰了过去。 “不归兄谦虚了，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准日后不归兄也会有一番作为也未可知！” “哈哈，借庞兄吉言。” 一时二人越聊越投机…… …… “庞爷，这姓贾的小子身上油水还真足，这把赚大了！”一个小喽啰在庞正面前点头哈腰的说道。 “嗯，不错，这一百钱赏你的。”庞正随手丢出一串钱。 “谢庞爷！谢庞爷赏。” 庞正一旁的师爷皱眉道：“庞爷，这人姓贾？有没有好好查查底细？” 庞正听了轻轻一摆手道：“师爷多虑了，有什么好查的？天下间姓贾的多了去了，总不能都跟国公府扯上关系？而且他自己都说了，他跟那边没关系！” 师爷上前仔细看了看贾蓉面上皱眉道：“我看此人大有问题，白白净净的一人，故意涂的脏兮兮的，肯定想隐瞒什么！” 庞正哈哈一笑道：“哈哈，任他再如何狡猾也逃不出我的掌心，不过既然师爷对他感兴趣那我也不好夺人所爱，就把他送给你了。” …… 第115章 贾蓉历险记 …… “今儿也不瞒着几位，我妹妹自小便有一种怪病，发作起来喘息难止，为这病请了多少大夫吃药，也不知花了多少银子钱，凭你什么明医仙药，从不见一点儿效。” “后来亏了一个秃头和尚，说专治无名之证，因请他看了。他说我妹妹这是从胎里面带出的一股热毒，幸而先天壮，还不相干。若吃寻常药是不中用的，他给了一张海上方，又给了一包药沫子做引子，异香异气的，也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他说发了病时吃一丸就好，说来也奇怪，吃了果然就好了。” 贾政捋着胡须道：“哦？竟有此事？不知这位秃头和尚乃何许人也？” 薛蟠笑道：“正是神医吴慈仁！” “什么！” 贾涵震惊了，他不过是临时胡诌了一下而已…… 看着众人目瞪口呆的模样，薛蟠得意道：“那秃头和尚确实一身的本事，开始我们问他名号，他只说方外之人，无名无号，也不收钱财，进门连茶水都不曾喝。” 贾赦皱眉道：“竟有这样的人？” 薛蟠笑道：“谁说不是，后来我再三拉着他央求，他不胜其烦，便说道：‘罢了罢了，你就叫我吴慈仁！’” 好一个无此人，原来是这样！ 贾涵笑道：“看来是我见识浅薄了，没想到薛兄交友竟如此之广。” “哈哈……” 贾政道：“既然真有此人，想必蓉哥儿不是撒谎，我看就由着他去。” “哼！” 贾赦冷哼一声道：“等他回来他父亲自会再与他计较……” 一语未了，只见又一小丫头匆匆忙忙而至：“王御医请几位太爷，老爷过去商议要事。” 几人忙停下交谈，跟着丫头匆匆往内室而去。 …… 却说贾蓉拿着贾琏几人给的三百两银票并几件玉佩簪子等物匆匆自后门跑出宁国府，因怕被人认出，遂往自己脸上狠搓了几把土，又往身上逛了一些，感觉还是不够，又往泥地里打了两个滚，这才觉得心中稍稍安定。 可怜他身为国公府大少爷，含着金汤匙出生，自小锦衣玉食，丫鬟伺候，小厮奉承，哪里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又想着将来颠沛流离的日子，顿觉得如此活着实在没趣。 然而回府他又实在不敢，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来到一家路边小酒馆。 这种地方，他以前看都不会看一眼！ “去去去，哪里来的叫花子，也不看看这是你能来的地儿？” 别看小酒馆规模不大，店里面掌柜眼睛可不是一般的高！不过也从侧面看出，贾蓉装扮的实在有些天衣无缝了。 “瞎了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贾蓉抽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啪的一下拍到桌上！ “啊……哎呦，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 掌柜自己抬手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陪着笑道：“爷您要点什么？” 来他这的客人一般都是些做苦力的穷鬼，十个八个铜钱一顿饭还嫌贵的那种！一百两的银票，他只在梦中见过！ “好酒好菜通通给我送到雅间。” “额，这位公子，实在对不住，小店实在没有雅间，就只有这些……” 掌柜指了指屋内十几张桌子，其中已经有了三四桌客人在高声谈笑。 “前几日我去醉春楼，里面有几个面生的姐，长得那可真是，嘿嘿。” “我呸，你还去醉春楼，你怎么不去烟雨楼呢？回家把你爹卖了也不够你进去作弄一回的。” “哈哈，我当然进不去，可我能在外面看嘛，不瞒你们，里面有一叫小红的姐儿每次打开窗子见我在外面就对我笑，我发誓，有钱了，非给她赎了身不可！” “哈哈，你马上就可以了，赶紧的回家做梦去！” …… “行了，给我送那边去！” 贾蓉指了指墙角位置的一张桌子，随即走了过去。 “好嘞，公子您稍等。” 一会功夫，酒菜摆了满满一桌，贾蓉随意尝了一口，味道还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吃，又喝了一口酒…… “这位兄台，自己一个人？” 贾蓉放下酒杯，看着面前大汉皱眉道：“何事？” “无事。” 大汉拉了把椅子做到贾蓉对面，笑道：“兄台请我喝酒吗？” 贾蓉真一个人喝的没趣，当即豪爽的挥了挥手道：“尽管喝，我做东。” “哈哈！兄台爽快，在下庞正，今儿认你这么一个兄弟，敢问兄弟贵姓？” “贾……”贾蓉说了一半立时顿住，抬头警惕的看向庞正。 庞正毫不在意的笑道：“哦？兄台姓贾？那可是名门之后了！” “哎，什么名门之后，那是别人家的，我跟他们不熟，在下贾不归见过庞兄。”贾蓉笑着掩饰了过去。 “不归兄谦虚了，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准日后不归兄也会有一番作为也未可知！” “哈哈，借庞兄吉言。” 一时二人越聊越投机…… …… “庞爷，这姓贾的小子身上油水还真足，这把赚大了！”一个小喽啰在庞正面前点头哈腰的说道。 “嗯，不错，这一百钱赏你的。”庞正随手丢出一串钱。 “谢庞爷！谢庞爷赏。” 庞正一旁的师爷皱眉道：“庞爷，这人姓贾？有没有好好查查底细？” 庞正听了轻轻一摆手道：“师爷多虑了，有什么好查的？天下间姓贾的多了去了，总不能都跟国公府扯上关系？而且他自己都说了，他跟那边没关系！” 师爷上前仔细看了看贾蓉面上皱眉道：“我看此人大有问题，白白净净的一人，故意涂的脏兮兮的，肯定想隐瞒什么！” 庞正哈哈一笑道：“哈哈，任他再如何狡猾也逃不出我的掌心，不过既然师爷对他感兴趣那我也不好夺人所爱，就把他送给你了。” …… 第116章 悟了 …… 秋雨连绵，一直下了整整七日。 宁国府上上下下一片愁云惨淡！ 贾珍昏迷不醒，贾蓉畏罪潜逃，刑部衙门李捕头问了几个当事人，没问出什么所以然，只好将此事当误伤，由着家族内部处理了。 儿子孙子一伤一逃，贾敬无奈，回来府中走了一趟，见贾珍模样摇头叹息。 “这是命！天道有轮回，谁都躲不过，且由着他去，我回去以后自会向三清祖师求个情，醒不醒的来就看他的造化了！至于蓉哥儿……他们父子看来是前世的孽障，顺其自然！还有，以后无要紧之事不可再去扰我修行……” 叽叽歪歪了一大堆没用的废话，贾敬坐轿重新去城外道观修行去了。 经此一事，贾敬感觉自己的道心又有所升华，以前虽也一心求道，心中总有些许羁绊，如今贾珍的意外让他一下顿悟了，原来世间一切都是虚幻，生与死，爱与恨，情于仇等等。 看来他以前仅仅是抛弃了功名利禄，高官显爵是远远不够的！也怪不得总是离得道飞升差那么一小步，他把自己的生死看得太重了！ 白日飞升何等境界？ 区区肉体凡胎也想得道成仙？ 怪不得古老之传说有“斩三尸”一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时间，贾敬悟了！ …… 且说宁府自贾珍昏迷，贾蓉潜逃，贾敬回观以后可谓是“精彩极了！” 三位正儿八经的当家主子都“没了”，两位当家奶奶，尤氏整日以泪洗面，哭个没完，秦氏倒是不用装病了，出面管了管，然儿毕竟年轻，以前也没有管理诺打一个国公府的经验，管事的丫鬟婆子都认不全，实在难以应付府中的那些老顽固，越发乱了起来。 “俞禄家的，你拿着什么？去哪啊？” 墙角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俞禄家的心里一紧，看了看怀中抱着的两个玛瑙花瓶正要想个什么理由唐塞过去，却见钱演家的笑嘻嘻自后面走了出来。 “呸，真吓死我了！” 俞禄家的指着钱演家的啐道：“昨儿个老爷房里的那东洋国的翡翠花瓶你当我不知道谁拿的？咱们‘乌鸦落到猪背上，谁也别说谁黑。’眼下这光景，哪个不趁机捞一把？” 钱演家的笑道：“可不是，今早上来升拉着满满一箱子字画从后门悄悄出去了，恰巧被我侄子撞见，还赏了他一个金元宝呢，哎呦呦，足足五两重。” 俞禄家的皱眉道：“哎，那咱们可得抓紧了，不几天等府里空了后悔也晚了……” 本来只是小偷小摸，你拿个茶壶，我拿个茶杯，你拿个鸟笼，我抬个小桌，不几天，已经越发的大胆起来，什么翡翠玉雕，玛瑙玉石，古董字画，更有甚者钱演家的见俞禄家的拿了本该属于她的玛瑙花瓶以后，干脆跑到正在建设的省亲别院中阁楼里抠下了刚刚装在墙上的琉璃美人图…… “你是谁？在这干什么！” 偏偏这一日贾政休沐日，在家无聊，遂带着门下众位清客相公看园子，正好撞上了兜了一怀琉璃玛瑙的钱演家的往外走…… 听到声音，钱演家的还以为哪个小厮想要好处，头也不回道：“别给我要，满园子里金山银山，自己拿自己的。” 说完就要走…… “混账！” “这是谁，太猖狂了？” “天啊，天底下竟然有如此贪婪的奴才婆子……” “不好了，昨儿个装裱好的琉璃美人图被撬烂了……” 乱七八糟的声音让钱演家的一下慌了神，手一松…… “哗啦啦！” 大大小小的琉璃玛瑙掉了一地，咕噜咕噜乱滚起来，其中一块还滚到了贾政脚下…… “啊？竟是被她撬了！” 卜固修当即扑倒在地，一手拉着贾政衣衫，一手拿起地上的一块琉璃碎片大哭道：“该死啊！琉璃美人图前前后后花了六千两银子！她……她！” “她实在是太好了！” 卜固修心中笑开了花，他这次滥竽充数，以次充好修了这琉璃美人图，本来还怕会露馅，现在嘛…… “老世翁，修有负重托，实在是……呜呜呜……” 卜固修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 贾政忙俯身拉起卜固修安慰道：“你何错之有？来人啊，给我把这无法无天的婆子给我拿下，查出来历，交给官府从严处置！”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我是东府管家钱演的……” 贾政一甩衣袖道：“哼，我管你是谁！去衙门说去！” 几个小厮上前将已经吓得失禁的钱演家的拿起，心中好不畅快！ 宁府那边的动静其实荣国府这边的下人早就知道了，只恨自己这边的主子怎么没死光，看着东府众人一个个盆满钵满他们也是羡慕妒忌恨。 尤其是这位钱演家的跟俞禄家的，拿的东西最多，却一毛不拔，连个铜子儿也不出！ …… “啪啦！” “你再说一遍” 荣国府东大院中。 贾赦将一只瓷碗丢在地上摔得粉碎！ 小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小的不敢隐瞒，因东府里面的太爷，大老爷，小蓉大爷都不在，两位奶奶病的病，娇的娇，底下的奴才们已经快府中东西都搬净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贾赦气的在地上来回走动一番，冷哼一声道：“搬净了？哼，全部给我吐出来！去顺天府衙门叫人，去宁府拿人！一个都不许跑了！” 他已经在贾敬面前提过，将他的庶子贾琮过继给贾珍，一旦珍哥儿跟蓉哥儿有个三长两短，贾琮便可顺利继承宁府爵位，宁府的百万家资那是他的囊中之物，岂容他人染指！！ 不一会，大队的捕快衙役匆匆而至，将宁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干什么干什么？谁叫你们来的！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恰巧贾蔷自外面喝酒归来，看着门口的捕快衙役皱眉道。一般的百姓怕他们，他们家可不怕！ 捕头里面的头儿李欧刚好认识贾蔷，二人还一起吃过饭…… “蔷兄弟，咱们俩的关系我也不瞒你说，这都是西府赦老爷的意思，府里丢了东西，要抓内贼！” “呸，我管他是个什么东西，我们东府人还没死绝呢！” 贾蔷本已经喝了不少酒，醉了个七八分，此刻晕晕乎乎，也没听清赦老爷三个字，只听到是西府里面的人指使的！ …… 第117章 藏 …… 是日，连日藏以来的阴雨终于过去。 雨过天晴，一道弯弯的彩虹挂在天边。 “爷，我看你最近几日总是偷笑，有什么好事说出来大家一起笑笑呀。” 细心的晴雯已经几次捕捉到了贾涵的神秘微笑。 “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是最近心情好。” 贾敬一个生日解决了这么一个大麻烦，能不高兴嘛！东府的危机直接解除了。 当然贾涵还不知道，贾珍走私军器的路子被贾赦已经全权接手了，而且他手中无钱却更喜欢穷奢极欲，肆无忌惮的嚯嚯，因此也更加缺钱，因此动作也比贾珍时大了些许，因此他已经进了很多人的眼睛，因此他还不知道他自己要完了。 而他还在做着美梦！ 贾涵轻轻放下手中纸笔，吹了吹纸上的字迹笑道：“听说昨日族中代字辈的老太爷齐聚宁府？你可去看热闹了？” 晴雯一边磨墨一边笑道：“自然是去看了看，我细细数了一下，老的小的加一起得有三十多人，咱们府上大老爷气的面红脖子粗，最后摔了袖子走了。” “他那叫活该，也太心急了些，人家贾蓉还活得好好的，贾珍也没死，他就先惦记上了，打量一家人都是傻子呢！不过贾蔷这小子厉害，竟懂得借势。”贾涵一边说着话一边手中笔走龙蛇，继续临摹起来。 自从回归之后贾雨村便给他布置下了作业，每日一赋，临摹小楷，他的字写的实在太差了！ 晴雯悠悠叹了口气道：“不过那些捕快还是进去拿了好些人，据说把他们家私都抄了干净！” 贾涵点头笑道：“也该着整治整治了，太不像话了，都有人把手伸进园子里去了。”一边说着，继续提笔开始写…… “嘻嘻，我知道，钱演家的，听说不但抄了家私，还要一家子流放到琼州去……”说是流放到琼州，数万里路途，又有几人能坚持到？基本病死累死在路上了！ 刷刷刷…… 一连十张写完，贾涵揉了揉发麻的手腕笑道：“平儿去拿字怎么那么慢，你去瞧瞧怎么个情况，马上就晌午了，赶紧送去驿站发给老头子过目要紧。” 晴雯将手中砚台往里面一推，笑道：“那我去看看了？” “去去……” 一时晴雯一路来到黛玉院中，只听闻里面嘻嘻哈哈欢声笑语不断。 这两天因湘云来了，跟着黛玉香菱一起睡，宝钗早上吃了饭便过来玩，又有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一起过来凑热闹，众人见平儿来拿字帖，当即把她硬生生扣了下来。 平儿也很无奈，字帖一个不慎被宝钗抢去，接着又被探春拿去，几人来回穿着看，她即便回去也只能是两手空空而回，只能在这边干等着。 “看看，又来了一个，把她也一起留下，看他急不急。” 湘云眼尖，晴雯刚进院门她就瞧见了。 黛玉抿着嘴儿笑道：“一会他恼了，来欺负你，我们可不管。” “他敢！” 湘云晃了晃手中一叠纸绢笑道：“他还等着这些救命呢，还不得好好哄着我了？” “晴雯，快过来，你紫鹃姐姐找你呢！” 晴雯进了屋内，看着紫鹃笑道：“你找我？什么事？” 紫鹃笑道：“我倒也没什么事，是湘云姑娘在逗你呢！” 湘云晃了晃手中纸绢，对着晴雯笑道：“是不是来要它？” 晴雯看了一旁一脸无奈的平儿一眼，点头道：“爷说了，很急的，要晌午之前送去驿站才好，老爷要过目，晚一天下个月就要加罚两张……” 探春看了黛玉一眼哼道：“有这么好的一个师妹，不要说加罚两张了，就是二十张，两百张都不是事把？”说着又嘻嘻的一笑：“也真难为林姐姐了，竟然练了一手跟她师兄一样的字迹，可怜从小替着师兄挨罚，将来啊……咯咯……” 黛玉急的上前要撕探春的嘴，嗔道：“探丫头最近这嘴越发刁钻了，看我不撕了她嘴儿她哪里知道我的厉害！” 迎春笑劝道：“云儿还是赶快给晴雯，叫她拿去，一会涵大哥急了可要真要找来了。” 湘云将纸绢往身后一藏，轻轻笑道：“就是叫他来，我一会藏个地儿，叫他找，你们都别说，他若找着了，我就……我就……” 黛玉停了脚步笑道：“你就如何？” 湘云眼珠微微一转，看了一圈屋内众人笑道：“就帮他找个好嫂子！” “呸！” “云儿不害臊！” “这丫头疯了。” 屋内众女纷纷嗔怪湘云口无遮拦，不害臊。 湘云却是不理会，拿着纸绢在屋内来回转悠一圈，口中喃喃道：“藏那呢，藏那好呢？” 这么一叠纸可不是那么好藏的，即便卷起来也要占不少地方，而屋子里面能藏东西的地方又不是很多…… “咦！有了！”湘云突然灵机一动，拍手笑道。 众人笑问道：“屋子就这么大，能藏那里？” 湘云将纸轻轻卷起成了一个筒状，然后递给宝钗道：“好姐姐，你就这么拿着，正所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越是一眼就瞧见的越不容易发现。” 宝钗笑道：“那你自己拿着岂不更好，干嘛给我？或者给他师妹拿着岂不更明显？” 湘云笑道：“我肯定不行，林姐姐也不行，太明显了，想来想去宝姐姐最合适了，一会宝姐姐就在这站着别动，也不用刻意去藏，咱们给他来一个灯下黑，看看我这小小把戏能不能难倒了秀才相公。” 探春笑道：“我看玄，一则怕林姐姐告密……” 黛玉轻轻哼道：“哼，我哪里会这么这么无聊！” “林姐姐既然不会也要把平儿跟晴雯看仔细了……” 二人也忙摆手道：“不会不会。” “好！” 探春拍手道：“今儿就比试比试，看咱们这些闺阁女子棋高一筹还是秀才相公更胜一等！” 湘云笑道：“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还斗不过他一个？三个臭皮匠还赛过诸葛亮呢！” 探春拉着宝钗的手道：“宝姐姐，你可要挺住啊，神态一定要自然，全看你了。” 宝钗无奈道：“我尽力……” 第118章 再入书院 …… “看，又来了一个！” “是禾云那丫头来了！” 贾涵手下一号丫头终于出现了，这也就代表着贾涵也快来了！ “咦，后面还有一个……” “他也来了！” 身着蓝衫，头戴方巾，手持装逼折扇的贾涵只比禾云慢了几步而已，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黛玉院中。 只看了院中的十几个小丫头贾涵就断定，屋里人不少，宝钗迎春湘云她们可能都在这…… 这时故意把自己引来？ “呵呵，正经的可算来了，大家自然些，别总看宝姐姐，会露馅的！”湘云见几人总时不时瞄几眼宝钗手中已经卷好的纸绢忍不住提醒道。 惜春蹙眉道：“感觉太明显了，一眼就看到了。” 探春拉了拉惜春的胳膊笑道：“若事先知道了自然是一眼看穿，若事先不知道，很容易被忽略的，不信咱就看看。” “嘘！要进来了！” 几人忙住了口…… 禾云上前掀起帘子，贾涵含笑而入，果然，一众金钗都在，只是…… “都看我作甚？我脸上有花？” 见众人奇怪表情，贾涵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颊。 湘云哈哈笑道：“涵大哥今儿来这里做什么？” 贾涵看了看旁边沉默不语的平儿跟晴雯，又转头看了黛玉一眼笑道：“自然是拿东西呗，师妹？” 黛玉无奈，指了指湘云笑道：“师兄所托我可按时完成了，不过刚刚被云丫头拿去了，现在你得问她了。” 湘云笑道：“对，东西我藏起来了！”说的理直气壮。 贾涵看着湘云轻轻一笑道：“藏起来了？这却是为何？莫非表妹想瞧瞧未来姑父脾气大不大，先拿我做个鱼饵试探试探？” “哈哈……” 众人忍不住掩嘴而笑。 湘云嘻嘻笑道：“涵大哥说的哪里话，你要的东西就在这屋子里藏着，而且藏的很隐秘，涵大哥若是能找到，我们在场的每人给涵大哥做一件东西，鞋子，丝绦，发带，荷包……” 贾涵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就在这间书房内？” 湘云笑道：“对！” 贾涵又道：“寻找有时间没？” 湘云道：“就一炷香如何？” 贾涵笑道：“那若是时间到了没找着呢？” 探春看了黛玉一眼笑道：“没找着也简单，要么辛苦你师妹再给写一遍，要么……今年八月十五赏月，宝玉跟贾环，兰哥儿都作了一首诗词，独独涵大哥藏拙，今儿补上一首也算过关了！” 黛玉点头笑道：“就是这样！” 宝钗一边晃着手中卷成长筒的纸绢笑道：“涵大哥可要想清楚了哦，是拿这宝贵的一炷香时间找东西呢还是干脆别找了，凝神想诗词要紧。” 一时香已经被丫头点燃，烟雾袅袅升腾…… 贾涵嘿嘿一笑道：“就这么大点的屋子还能藏出个花样来？我就不信了！” 湘云拍手笑道：“好，我们拭目以待呢！” 贾涵大手一挥道：“你们在这不方便我寻找，全部躲开，到那边去，看我如何找出来！” 湘云哈哈一笑：“走走，我们去那边看着，别打扰了涵秀才发挥……” 众人全部笑嘻嘻的到了屋门处站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贾涵上套。 贾涵一边来回巡视屋内桌椅花瓶一边嘀嘀咕咕，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与门口众金钗听。 “能藏的了那么大纸绢的地方本就不多，花瓶这里肯定不行，这个西洋镜子后面……太小！不对。” “桌子上……不是。” “桌子底下……没有。” “椅子底下……没有。” “抽屉里……没有。” …… 眼看着一炷香过半，贾涵皱眉道：“有意思了，看来不在这边，你们通通都来这边，待我去那边查探一番！” 一边说着话，悄悄看了一眼黛玉，黛玉却是只顾着笑，毫无一丝异样。 “他既然要来查这边，咱们就去那边躲躲？”黛玉开口笑道。 “咳咳！” 湘云轻轻咳嗽一声，撇了黛玉一眼道：“走走，咱们过去，让涵秀才查这边！” “不必了！” 黛玉如此明显的暗示他如果还听不出来那二人也真就白做了那么些年的师兄妹了。 ‘来这边查’跟‘去那边躲’已经十分肯定的告诉了贾涵，东西会动！ 东西是死的，如何会动呢？ 自然是东西带在人的身上，人动它自然也得跟着动…… 湘云蹙眉道：“却是为何？涵大哥已经找到了？” 贾涵笑道：“没有，只是诗词此刻却作了出来，晴雯快来研磨，顺便众位看一看在下的小楷临摹的如何了？” 湘云奇道：“这么快就有了？你要想随便弄一首来糊弄可是行不通的，宝姐姐，林姐姐可都是正儿八经的诗仙。” 贾涵拱手笑道：“众位诗仙面前岂敢藏拙，还请指教！” 手上提笔沾墨，一挥而就。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怎样，可入的宝姐姐眼？” 宝钗下意识点点头道：“好……” “那……东西可给我了？” “好……啊！” 却是贾涵来到身前，一把将纸绢抢了过去。 “哈哈，你们玩，哥哥去也……” 一边说着，贾涵飞跑出了屋子。 “别忘了还要给我做东西，改天我挨个登门去收哈哈。” 门外传来了贾涵很嚣张的声音…… 湘云回过神来，看着黛玉哼道：“你干的好事！” 黛玉轻轻笑道：“我怎么了？我不过就是说了一句话罢了。” 宝钗轻轻戳了黛玉额头一下笑道：“颦儿实在可恶！害咱们大家一起输了，今儿就在她这里赖她一顿东道如何？” “好就这么办！” …… 中秋已过，玩了大半年的贾涵终于准备收收心开始进学了…… “宝玉，收拾下，过几日准备去书院了！” “啊？不再玩几天？” “再玩先去你爹就准备揍你了，别忘了跟秦钟还有薛蟠说一声。” “好……” 想到去了书院也没人管，还可以天天出去玩，宝玉也欣然答应。 第119章 货物 …… “二奶奶，银子前几日就送到了，事儿到底怎么样了您给个回话也好？” 馒头庵的老尼在凤姐面前忍不住发了点儿牢骚。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可你拿了钱才不办事什么个意思？ 凤姐坐在炕上，懒懒的，身下焕然一新的鹿皮垫子格外舒适。 “事啊，我已经托人去了，想必这两天也该有个结果了？不是我说你，这点小事值得你一次两次来？你不烦我也烦了，这么大一坐国公府，贵妃娘娘归省在即，我先忙你的事儿？” 老尼见凤姐面色不太好看忙陪着笑道：“瞧瞧二奶奶说的这话，自然是宫里面娘娘的事要紧，也顺带着给我们说上句话也就罢了……” “去。” 凤姐一手揉着太阳穴道：“我这会子也乏了，就不留你了。” “哎哎。” 老尼满心不甘的出了院子，有心往王夫人处看看，不过最终还是没敢前去…… 老尼走后，凤姐招呼身边丫鬟一声道：“来旺儿给我叫来！” 不一会来旺儿进来，见了凤姐便跪下磕头道：“给奶奶请安……”他大概感觉出了一丝不妙。 凤姐喝了口茶慢悠悠道：“前几日我让你去长安办的那件事，你回来跟我说成了，如今人家又找上门了，你自己说怎么办！” 凤姐一向是赏罚分明，跟着她把事办好了自然有赏，办砸了，自然好果子也不少！别看现在凤姐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那是要发怒的前兆…… 来旺儿吓得有些瑟瑟发抖，磕头道：“奶奶息怒，奶奶息怒，信我确实送到了，长安节度使云老爷的回信奶奶也是看到的，如今却又不知哪里出了差错……” 想着自己当日确实收了长安节度使云光的回信，凤姐皱眉道：“速速再去一次，问问具体什么情况！” “是……小的这就去准备。” 看着来旺儿匆匆而去，凤姐微微蹙起了眉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这样的事她也是第一次做，里面的具体章程她也迷迷糊糊。 哎，不去想了，想来来旺儿去了定会查明白的，她稍微休息一会儿还要去一趟东府照料一番。 近来东府事多，家宅不宁，弄得有些人心惶惶，尤氏跟秦可卿商议着请了一帮子和尚做法事，已经连续七天了。 虽然至今也没见贾珍有转醒的气象，尤氏却乐此不疲，深信可以“超度”贾珍，让其快快醒来…… …… 西山书院。 贾涵，宝玉，薛蟠，秦钟四人一起笑哈哈走人大门。 薛蟠笑道：“今儿晚上我做东，咱们一起去新开的那家翠玲阁热闹热闹。” 宝玉笑道：“同去，同去。” 秦钟也在书院里混的长进了不少，不再说句话就脸红心跳，亦跟着附和道：“也算我一个。” 只有贾涵一直默默地走路未答话。 薛蟠皱眉道：“涵兄弟？今儿怎么了？” 贾涵笑道：“没什么，有件事要跟薛兄商议一番。” 薛蟠忙道：“哎，我当是什么事呢，咱们兄弟之间，什么商议不商议的，有事直接说就行。” 贾涵道：“现在也不急，晚上喝酒时再说。” “哈哈，好！” 一时四人进了住舍，薛蟠的在另一侧，不跟三人一起。宝玉现在已经跟秦钟住一间，贾涵自己住起了单间。 先去找苏山长说了一下，苏谦益看着笑道：“这一次外出游历可谓收获不小？不过以后还是谨慎一些的好，毕竟君子不立危墙……” 贾涵只得不住的点头道：“是是是，学生谨记……” 苏谦益对贾涵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又略略说了几句便把他放回去了。至于薛蟠宝玉他们的事……苏山长只是警告了一番，日后不可在书院胡作非为，还有一点最重要，孙跃已经退学了，所以此事已经无所谓了。 …… “来！喝。” “哈哈，满饮此杯！” 翠玲阁雅间内，四人正开怀畅饮。 薛蟠皱眉道：“实在无趣，不如叫两个姐来如何？” 贾涵忙道：“不急不急，还有一事要说，一会人多了不方便。” 宝玉笑道：“不知是何事？刚刚一直心痒难耐，就等着大哥你说了。” 贾涵随意吃了一口菜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一个在南洋的朋友，抢了两艘葡萄牙人的货船，上面珍珠玛瑙，玻璃翡翠什么的着急出售，薛兄有没有路子？” 薛蟠听了大喜，哈哈大笑道：“小事儿，就怕他的货不够多，我们家的店铺开遍大江南北，再有几条船的货也吃得下。” 说完他又嘿嘿笑了两声道：“尤其是西洋人的货，抢手得很，还不怕官府问来路，涵兄弟这是要帮我老薛啊！” 贾涵笑着摆手道：“双赢罢了，这样，市场价五折把货给你了，以后说不准还有很多。” 薛蟠听了当即不悦道：“涵兄弟什么意思？我薛蟠就是贪图兄弟便宜的人，五折收你的货我是没脸子再见你了，收一般人家的狠的也就是七折，如今……” “那就七折，再多我就不给你了！” 宝玉笑道：“你们两个谈生意的好，生怕对方吃了亏。” 贾涵笑道：“这才是长久之计，薛兄，最好能当场钱货两清，他们这种不能拖欠的。” 薛蟠笑道：“小事，这点都做不到也不用涵兄说了，我自己就不敢再要货了。” 薛蟠怎么说也打理过两年生意，基本的一些东西还是懂得，这种无本的海外赃物是各大家最喜欢的，便宜且不说，海外货物安全也有保障，不至于惹来官府注意。 贾涵笑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在京里有地方吗？还是让人直接运到金陵去？” 薛蟠想了想道：“运京里来，铺子里的老人都带着来京了，我们一家也在京，都来这里也省的除了差错，清点了货物以后再分往各地去售卖。” “我们家在城外运河边上有一处别苑，都放在在那里交易如何？到时我去看着，绝对不会让涵兄弟的朋友吃了亏。” 贾涵点头道：“我发信过去，过几日第一批应该就嫩来了，到时咱们一起去看看。” “哈哈，好！” 薛蟠很兴奋，若此事成了，他在母亲跟妹妹面前也终于有了说辞，再不是一无是处了！ …… 第120章 睡去 …… “走走走，回书院了！” 酒足饭饱，贾涵看了看天色已是不早，遂起身催促。 “你们回，今晚我……哈哈……” 薛蟠笑道很是淫荡，他刚刚已经‘被’安排上了。 秦钟一手扶着额头笑道：“我今晚也不回去了，喝多了，实在走不了。” 宝玉看了看贾涵，又看了看秦钟道：“那我也不回去了，在这将就一晚得了。” 靠！ 弄了半天就自己一个好人！贾涵对三人狠狠地伸出中指比划了一下。 “你们几个小心，风流一晚上不打紧，别染上病了！” 薛蟠得意洋洋的笑道：“嫉妒！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没有去理会几人，贾涵潇洒转身出门，对着门边薛蟠的小厮道：“快，把我送回去，你家爷今晚有事不回了，明早你再来接他们。” 小厮虽然心中骂娘，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恭敬异常的样子，以前跟着薛蟠的几个小厮被贾涵整去了西山挖矿，也不知道还活着几个？ 一路回到书院，住舍里灯光点点，不少同窗还在苦读…… “哎呦，真真是好久不见，涵大才子怎么记起来书院了？” 还未走进住舍，恰巧赵婉君在窗前读书，看到了走路歪歪斜斜的贾涵。 贾涵嘿嘿的笑道：“你竟然也来了，好不容易请了假，还不在家多玩几天，急着跑来书院作甚？” 赵婉君哼了一声道：“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就你这样？我看勉强考个秀才算了，中举是想也别想了。” 贾涵走到窗前，双手扶着窗沿一用力便爬了上去。 “哎哎，你干什么？” 贾涵站在窗上笑道：“当然是少走几步路，闪开，哥要跳下去……” 赵婉君蹙着眉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啊！” “嘭！” 一个空翻稳稳落地！ 贾涵起身轻轻一笑：“你看我刚刚这一套难度系数三点零的三百六十度空翻，外加旋转一百八十度，外加平稳落地能给多少分？十分？九点九分？” “零分！” 赵婉君嗔怪道：“真真吓死我了，怎么都说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看你是一点记性不长，这么高跳下来也就罢了，还空翻，一会磕着头又昏了。” “昏了也不打紧，只是可千万别在我屋里昏了，一会人家就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了。” 贾涵看着有些絮絮叨叨的赵婉君笑道：“你竟然有八张嘴？这么厉害？我怎么没发现？” “要你管！赶紧走！我要休息了。” 赵婉君嗅着满身酒气的贾涵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贾涵却在旁边床沿上轻轻一坐笑道：“我那边好几天没人住了，也不知被褥有没有发霉。” 暖暖在一旁咯咯笑道：“涵大爷放心，我们家公子前几日才叫我去看了，还没发霉，只不过好些天没动有些味道了，上面好像还有几只……” “什么！” 贾涵苦着脸道：“赵兄，好歹同窗一场，你也不帮我照看着点。” 赵婉君双眸狠狠地剜了一眼贾涵道：“哼，谁知道你还来不来？一开始我还叫暖暖帮你洗了一次，谁知你一去就是几个月不回来，暖暖也懒得再去给你洗了，就那样了……” 暖暖点头笑道：“涵大爷放心，只是稍稍有一点味道，将就一下还能睡的，至于小虫子什么的……涵大爷堂堂男子汉，应该不会害怕的？” “你还说呢，还不是你发懒，前几日我明明叫你给他拿出去晒晒的……” 贾涵听了哈哈一笑，对着暖暖道：“你看，你家公子说你懒，打算不要你了。不过嘛，我喜欢懒一点的，不如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如何？放心，我比你家公子好多了，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呸！” 赵婉君轻轻啐了一口道：“你还在做梦呢？赶紧清醒清醒！” “不了不了。” 贾涵摆摆手笑道：“已经不早了，不用清醒了，趁着迷糊就睡了。”说罢一个翻身歪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赵婉君跟暖暖看着面前之人无耻的模样面面相觑，还有这样的人？ “你给我起来！” 赵婉君上前狠狠地推了推贾涵，无奈，贾涵跟死猪一样呼呼大睡，一点挪动的意思没有。 “暖暖，快快帮忙把他推开！” 这像什么话！ 暖暖蹙眉道：“他……他好像醉了！” 赵婉君哼道：“管他醉了还是装醉，把他拖地上，叫他在地上睡！” 二人上前一人一只胳膊狠命的往下拉，无奈力气太小，不一会已是气喘吁吁，竟一点儿也也拉不动。 暖暖看着自家姑娘无奈道：“实在拉不动啊，怎么办？” 赵婉君忍不住抬起小脚狠狠的提了下床沿道：“这死人，睡得比猪还死！” 看了看四下叹道：“算了，过会再看看他能不能醒酒。” 暖暖蹙着眉点点头道：“涵大爷现在实在醉的厉害，我看也只能如此了。” 赵婉君戳了一下暖暖额头道：“谁让你吓唬他的，前几日他的被褥不是都晾晒干净了吗？” 暖暖吐了吐小舌头道：“谁知道涵大爷那么不经吓，我只是轻轻一说，他就那样了……” 赵婉君将书拿到桌前，点亮油灯，一边看书一边道：“你先收拾一下，实在醒不来咱俩在你的小床上将就一晚也行。” 一时暖暖去收拾床铺，赵婉君在灯下读书，夜渐渐深了…… “滴答滴答……” 不知何时，秋雨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夜风微凉。 赵婉君轻轻起身，走到窗前往外看了下，又将门窗关好。 回身看了看已经和衣而卧的暖暖，又看了看已经睡熟的贾涵，赵婉君轻轻摇头一笑：“真真是个冤家！” 将自己的一条被褥拿出，给贾涵盖了盖，又熄了灯，悄悄的走到暖暖床边爬了上去。 好在二人身量小，挤一挤倒也勉强能睡。 黑暗中，赵婉君不自觉叹了口气。 若是没有那件事该多好啊……自己跟他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 想着想着，沉沉睡去。 好在二人身量都不大，小床上挤一挤也能将就。 第121章 被子 …… 雨过天晴，秋高气爽。 夏日的炎热也在这一场秋雨后逐渐褪去。 嗅着床上淡淡的幽香，听着窗外的绵绵细雨，贾涵睡得很香，一觉睡到自然醒。 美中不足的是…… 耳边隐隐传来了赵婉君跟暖暖的窃窃私语，看来二人应该已经醒来，正在梳洗。 怎么办！ 怎么办！ 贾涵感觉自己今天这张老脸可能不保。 老子的一世英名啊！！早知如此，就算明知道自己床上有蟑螂他也认了。 不行不行，得想个办法把二人弄出去。 直接喊一声：你们俩先出去，我有点事处理下？不行，太明显了。赵婉君这丫头可不好骗。 直接‘定住’她们，把她们吓跑？ …… 时间在贾涵胡思乱想的煎熬中渐渐过去，一时间赵婉君，暖暖二人梳洗完毕，见贾涵还在呼呼大睡也未打扰，只又上前替贾涵盖了盖被子。 “咦，姑娘，他这是什么？” 暖暖突然指着贾涵嘴边的几根黑黑的软饮的毛毛说道。 随着年龄增长，进入青春期，第二性特征开始发育，贾涵的小胡子已然开始冒头。 赵婉君看了蹙眉道：“谁知道呢，我看八成是昨晚喝多了就弄上的脏东西？” 说着她用手帕在贾涵嘴角轻轻擦了下，哎，也不知道昨晚贾涵有没有不小心弄到她的被褥上…… “咦，擦不掉……”赵婉君有些奇怪。 暖暖笑道：“我看着不像脏东西，像是老爷嘴上的胡须。” 赵婉君俯下身仔细看了看，也点了点头道：“嗯，你说的有道理，应该就是它了。” 暖暖轻轻伸手碰了一下：“咯咯，好好玩……姑娘，你看他这也太短了。” 赵婉君红着脸道：“不害臊，什么东西都能碰？”一边说着她却是也想起了刚刚给贾涵擦面时那种透过手帕传来的刺刺的感觉，刺的心乱如麻。 暖暖嘻嘻笑道：“有什么怕好的，真是丑死了，好好的长上这几根黑毛。”说着又摸了摸自己光洁的脸颊担忧道：“姑娘，咱们会不会也长出这个？万一要是也有，那……那还不恶心死了？” 暖暖想象着自己满脸闹腮胡的样子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咱们是女子，如何会长出那‘脏东西’?” 暖暖听了笑道：“姑娘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对了，我拔一根下来看看如何？” 赵婉君轻轻一笑道：“有什么好看的，想来就跟咱们头发，眉毛是一样的，只不过短了一些罢了。” “不嘛，我就拔一根，想来涵大爷嘴上那么多，也不会介意少了一根的……” 一边说着，暖暖俯下身，看好了嘴角一根又黑又长的…… 两指用力夹住，用力！ “哎呦！” “啊！” “涵……涵兄，你醒啦？” 贾涵一手捂着嘴角，疼的一只眼直打颤：“干什么？你们俩？” 赵婉君尴尬的双手扶额，弱弱的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刚刚有一只小蚊子在涵兄嘴角，我们……” 暖暖也忙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帮着涵大爷打蚊子来着。” 贾涵感到十分……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二分不好意思，现在连一二分也没有了，反而有了几分理直气壮的意思。 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面颊，贾涵叹了口气道：“你们俩不用解释了，正所谓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我知道，我长得很帅，人见人爱花见花，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你俩深迷其中也说情有可原。” “涵兄，不是的，我们……” “涵大爷，我们真的是打蚊子。” 二人稍微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有种干坏事被当场抓包的感觉。 “切，我也不跟你们计较，一会儿去大堂里吃饭，我请客！” 趁着二人有些慌乱之际，贾涵赶紧起身下床，忍着不适，溜之大吉…… …… “姑娘？涵大爷走了？” 赵婉君回过神来，纤纤玉手狠狠地戳了一下暖暖额头道：“都怪你，想的什么坏主意！” 暖暖轻轻一笑，在赵婉君前伸开手，一根黑黑的，短短的胡须躺在手心！ 赵婉君精神一振：“啊！？你拿到了？” 暖暖拿着胡须搓了两下，笑道：“嘻嘻，就这么一根东西，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快给我也瞧瞧。” 赵婉君拿在手中，用食指跟中指捏起，仔细看了一会点头道：“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也就就像眼眉……” “啊！这是什么？” 暖暖一声惊呼吓了赵婉君一跳，贾涵的小小胡须也掉了。 “干什么？大惊小怪的！” “姑娘你看你的被子……” “怎么了？” “什么？” 赵婉君一时没有理解。 “是什么？” “是那个？” “哪个？” “呸！不害臊，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啊！” “是真的，姑娘。” “快！快把被子拿出去洗了！” 赵婉君如同见了洪水猛兽般往后躲了两步。 暖暖红着脸道：“我，我，涵……涵大爷的，我不敢碰……” 赵婉君蹙眉道：“你不碰，难道还我去？” 暖暖一咬牙，一闭眼，就跟上刑场一样，身子后仰，胳膊摸索着被角，慢慢的卷了起来…… “快把它放水里，多洗几次！” “姑娘，要不先泡两天？东西说不准就泡没了。” “好……先泡两天再说！” “当当当！” 敲门声。 “谁……谁啊？” “我，走了，吃饭去，我请客！” 门外传来了贾涵淡淡的声音。 屋内赵婉君，暖暖脸对视一眼，顿时双双红霞满面。 “怎么了？我进来了？” “啊……不不不，我们这就好，这就好。”若是贾涵进来发现她们俩把被子都给洗了，还能不能见人了？ 赵婉君小声道：“你赶紧把被子洗干净了！今天就要晒干了！” “啊？今天就晒干？” “对，晒干了你晚上盖！” “啊！不要啊，姑娘我怕……” …… 第122章 我是文明人 …… “三碗馄饨，一盘花生米，一盘麻辣凤爪。” “涵兄，一碗我吃不上……” “涵大爷，我也吃不了啊……” 贾涵看着二人哈哈一笑道：“放心，你俩吃一碗行了？剩下的两碗我都吃了！” 早上大堂里吃饭的人并不多，三人随意找了个角落开始用餐。 昨夜跟薛蟠三人只顾着喝酒谈事情，饭没吃多少，腹中空空的正难受，贾涵感觉即便赵婉君主仆二人不吃，他也能一人吃三碗！ “呼啦呼啦……” 一碗馄饨如风卷残云般吃完。 贾涵擦了擦嘴角，吃了两粒花生米，啃了块凤爪，骨头随意往桌上一丢。 “你俩吃啊，看我作甚？”贾涵突然感觉二人表情有些怪怪的，看他的眼神？？ 至于吗？不就是狼吞虎咽了一点儿？ “哦哦……” “我们在吃……” 赵婉君暖暖赶紧一起低下头吃饭。其实她们俩刚刚一直在看贾涵嘴角的一丢丢小胡子渣…… 那放荡不羁的眼神，俊俏的面颊，细细的胡子渣！ 呸呸呸，胡子什么的脏死了！真恨不得一根一根的全给他拔掉！ “咦，赵君兄，你怎么也在此吃饭？” 几人正吃的香，一俊秀青年突然自外面走来，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吃饭的赵婉君主仆。 “啊？李兄？”赵婉君见了来人眉头不由得轻轻一蹙。 “哈哈，赵兄，看来咱们真是有缘，走走走，今儿我请你去新开的王记饭庄吃全鱼宴，这里能有什么好吃的。” 那人嘻嘻哈哈的走上前来就要拉赵婉君的手臂。 赵婉君往一旁轻轻闪了下，淡淡道：“不必了，多谢李兄，我已经吃饱了。” “没关系，为兄今天来找赵兄也不是为了吃饭，我啊，给赵兄准备了一点小惊喜，你看……” 俊秀青年旁若无人的在赵婉君面前献起了殷勤。 贾涵很郁闷，好嘛，简直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或者说简直不把自己当个人看！ “啪！” 将手中碗筷狠狠放到桌上，汤汁哗的一下溅了那正在赵婉君身边滔滔不绝的公子哥一身…… 李兄？这……应该就是宝玉他们说的那位忠顺亲王的外甥李家琪了，呵呵，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来试探他的，也或者是只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亦或者还有什么其他的乱七八糟的目的…… 贾涵不想浪费一些脑细胞去想那么多，他只感觉自己微微的“狠”有些不爽，他突然想起前世上大学时自己的女友被一个富二代调戏，最后嘛，女友被调戏走了…… 既然不爽那就得搞事情，既然搞事情那就得往大里搞，既然决定往大里搞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我xx尼玛，哪里来的野杂种，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我看你简直是找死……” 李家琪当即暴跳如雷，指着贾涵破口大骂。他当然知道旁边之人就是贾涵，而且，贾涵的几个兄弟，薛蟠，宝玉之流已经被他略施手段整回家去了！ “老子是你爹！” 贾涵一把搂过那人的脑袋，狠狠往下一用力…… “哐啷！” 馄饨，烫水四溅， 那人的大脸已经被贾涵按进了一整碗混沌里，也亏得是已经吃了一会儿，没那么热了！ “啊！呜，咳……呜呜啊……” 叫声有些惨不忍睹。 “啊？……” 暖暖吓了一跳，赵婉君则看的有些目瞪口呆……这也太，太暴力了？ “涵……涵兄，手下留情，他是……” “啊，小子找死，快快放开我们家爷！”门口的两个小厮这才反应过来，急急的上前救人。 贾涵一边按着挣扎不休的“李兄”，一边对着赵婉君轻轻一笑：“无妨，我是文明人，也不想动粗，我这是在替李兄他爹给他点小小的教训呢，须知，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什么‘xx尼玛’什么‘野杂种’之类的简直是不堪入耳，有辱斯文，不成体统，今儿我不替他爹给他一点教训，大家还以为他是个有娘生，没爹教的狗杂种，如此岂不是给他爹脸上抹黑？赵兄，你不要多说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儿我一定要替他爹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涨涨记性！” 贾涵一口一个我是文明人，不想动粗，这是替他爹教训的云云……只把赵婉君听的想笑又觉得不合时宜，不笑又觉得憋得难受…… “涵兄，可是……” “赵兄，没有可是，你先回……” 顺手拿起眼前的一盘麻辣凤爪往前一丢，跑在前面的那个小厮猝不及防被盖到了脸上。 “啊！” 一声惨叫，小厮捂着脸歪倒在了地上。 另一个却是机灵很多，看着不妙就想着往回跑搬救兵…… “你给我站住！” 贾涵看着那人嘿嘿一笑：“乖乖站在那别动，动一下，一会我找人活活的把你打死！你主子我都不放在眼里，更不要说你了，不信你试试！” 小厮忙陪着笑道：“爷您请高抬贵手，我们家爷算起来可是忠顺亲王的外甥，事情闹大了……” 感受着手中“李兄”又有“抬头”的趋势，贾涵手上又加了一把力气…… “义忠亲王当然是位高权重万人敬仰，他的外甥嘛……算个屁？也值当的整日挂在嘴边？算起来我姐夫还是当今圣上呢，我这个‘国舅爷’也没整日吆喝不是？” 贾涵说的也没错，虽然关系有些远了，不过元春确实能算得上是她姐姐，那么，“国舅爷”一词也确实说得过去…… 两个小厮本不认识贾涵，一听贾涵是“国舅爷”顿时慌了，乖乖的站在门下动也不动。 “呜呜，咕噜咕噜……” “李兄”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挣扎。 贾涵还是比较有分寸的，刚刚一摔加上“李兄”用脸一撞，盘子里的汤已是不多，混沌也没几个了，虽然难受却不至于把他憋死…… 旁边吃饭的虽然不多，不过也有几人，此刻也反应过来，纷纷跑上前来看热闹。 毕竟李家琪背靠忠顺亲王府，也算是书院里的风云人物了。 贾涵呢，父亲乃是新进伯爵，太上皇的新宠，老师军机大臣刘珅，也不简单。 两个“官二代”纨绔对上了，好戏开场…… 不过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李家琪李少竟然一个照面就被贾涵给干了，脑袋按进盘子里爬不起来，总是跟着李少狐假虎威的两个小厮跟孙子一样站在门口，动也不动…… 第123章 思虑 …… “呜啊，我要杀……诛你九族……噗……呜啊啊！” “嘭……” 刚刚爬起一点头的“李兄”又被贾涵按进了碗里。 贾涵一边用力压着不让其抬头，一边滔滔不绝：“你看看，还是不长记性，我都说了，我姐夫是当今圣上，你还要诛我九族，难不成你要杀皇帝造反？你个目无王法弑君弑父的不孝子，黑了心的下流种子，没造化的……” “咳咳……” “涵兄？如何发如此大火气？” “是卫若兰公子来了！” “卫师兄好……” 卫若兰在书院人气还是挺高的，本身身为公子王孙，还平易近人没有架子，除了极个别的看他虚伪不顺眼外，基本都对他颇有好感…… “哎呦，卫兄来了？你看大清早就有人不学好，非要学狗狂吠，说不得我得替他爹教他做人了！” “呜呜啊！我要……啊呜！” “李兄”见卫若兰来了情绪更加激动，无奈趴在盘子里起不来，嘴里满是馄饨汤难以说话，只能呜呜了两声。 卫若兰尴尬一笑，上前说道：“涵兄且先住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贾涵轻轻一笑：“误会？没有的事儿，我刚刚都说了，我姐姐如今可是贵妃娘娘，我多少也算皇亲国戚，半个‘国舅爷’了，这畜生竟然还口口声声要诛我九族，可见是个目无王法的，说不准心怀叵测，图谋不轨，存了谋反之心，卫兄可莫要被他蒙骗了……” 卫若兰此刻心中暗骂不已，你算个屁的‘国舅爷’，即便真说起‘国舅爷’也是人家宝玉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虽然贾涵这个自封的‘国舅爷’很水……不，已经不是很水了，几乎就是水做的了，但是呢，毕竟擦上皇亲国戚的边了，擦上边了就不能无视，更不能胡言乱语，否则就是藐视皇权，藐视皇上…… “涵兄息怒，李兄我还是很了解的，绝无半分不轨之心，相信只是他一时口误……” 贾涵哈哈一笑：“卫兄说的是，我也觉得李兄只是一时口误，若真有谋权篡位之心就不是我在这里苦口婆心的劝导了，锦衣军早就去他家拿人了。” 说着贾涵拍了拍李兄的脑袋继续道：“只不过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祸从口出！’就是这个意思，今儿他运气好，遇上了我，也就罢了。他日要若是遇上了御史台的大夫们，也胡言乱语起来那还了得？” “是是，涵兄说的是……” 卫若兰也不得不顺着贾涵的话点头应是，他们这些公子王孙最怕“谋权篡位”四字了，尤其是当前的形势下…… “那些个御史言官没事还要找出点事来参奏一本，以证清名，更何况如今有了这么大一个油头？说不准明天早上皇上玉案前已经摆满了弹劾的奏章了……”贾涵越说表情越严肃。 “涵兄！涵兄！” 卫若兰打断贾涵的胡言乱语苦笑道：“还请涵兄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这一次，回去后我一定让他爹狠狠教训他。” “好！” 贾涵轻轻一笑：“既然卫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说不得今儿要给卫兄一个面子。” “啊！我要杀了你！” 贾涵刚一松手，李家琪猛的抬起头，看着贾涵状若疯狂大吼：“杀了你，杀了……” “李兄，你冷静冷静！” 卫若兰捉着李家琪死命的往外拉。 李家琪满脸不甘的看着贾涵道：“姓贾的，这事没完，今日之辱他日百倍，千倍奉还！” 贾涵抽出折扇轻轻摇晃：“李兄说的没错，这事没完，你意图不轨之事我会跟我老师细细详谈的，金殿之上李兄好好准备说辞哦？” “好了，涵兄不要吓唬他了。”卫若兰忙打圆场。 “你！你血口喷人！”李家琪气急败坏。 贾涵嘿嘿一笑：“宝玉跟薛蟠的事这次就一起揭过去了，卫兄，好好看好这傻二，别再叫我抓住什么，下次我可没这么好说话了。” 卫若兰闻言尴尬的笑了笑道：“宝兄弟跟薛兄弟的事我当时未在场……” 贾涵摆手道：“无妨，都过去了。” “什么过去了，没完！”他今日所受之辱那是一句过去了就能了结的？没完！没完！没完！ “你别说话了，快走！” 卫若兰满脸无奈的拉着李家琪快速离去，惹谁不好，惹贾涵那扫把星，没看到几个跟贾涵过不去的傻二都弄了一身骚吗？孙绍祖，李文滑，樟市才…… …… “涵兄？你原来是为了给兄弟出气了？”赵婉君看着狼狈不堪的李家琪悠悠开口道。 “是，也不是……” 贾涵的回答模棱两可。 他突然记起，卫若兰乃是当今皇上四子永和亲王外甥，而这位李家琪乃是当今皇上的皇叔忠顺亲王的外甥，按理说……李家琪应该比卫若兰的辈分高才对，为何卫若兰却称呼李家琪为李兄？还有，似乎李家琪对卫若兰有些言听计从的意思？？ 看来这位看似人畜无害的永和亲王不简单呐，跟忠顺亲王应该有一定的关系才对！是不是应该…… “涵兄？涵兄？” “啊？哈哈，什么事？” 贾涵思绪被打断很烦…… 赵婉君蹙眉道：“你刚刚在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不答应？” “在想啊……” 贾涵突然伸手摸了一把赵婉君俏脸：“想你为什么这么招人喜欢。” 赵婉君赶紧伸手挡开，嗔道：“动手动脚的像什么话？最近还越发油嘴滑舌的了！” “嘿嘿。” 贾涵笑的很贱：“你难道尝过？如何知道在下油嘴滑舌了？” “呸！不要脸！” 赵婉君立刻羞得红霞满面，拉起暖暖转身跑了…… …… “哈哈，痛快啊！” “涵大哥，多谢了！” “多谢涵大哥！” 薛蟠，宝玉，秦钟三人刚一进书院便听说了贾涵折磨李家琪一事，顿时乐的眉开眼笑，他们本能的认为贾涵这是在给他们出气。 贾涵随意一摆手道：“小事儿，那傻逼竟然大清早的搞事情，我也只好成全他了。” 薛蟠嘿嘿的淫笑一声：“听说涵兄弟你把他的脸按在盘子里干了半个时辰？哎呀，想想就爽！什么时候我也把他按着干一回死也值了！” “嘘！小声点！” “咳咳……” 贾涵吓得赶紧往旁边躲了几步：“那什么……你是谁？我们认识？” …… 第124章 要起飞了 …… 乾清宫内。 佳庆皇帝吃了口太监吴恩递来的茶，看着玉案上的一摞厚厚的奏折淡淡一笑。 已经坐上龙椅五年之久的他最近终于尝到了醒掌天下权的滋味。 多么美妙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抬头看了一眼大明宫方向，佳庆皇帝暗暗思量了一番黄山仙人最近所炼制的凝神丹……看着是不错，效果也尚可，他老爹‘太上皇’这几天明显精神了不少。 没道理啊，难道是‘回光返照’不成？ 事实上自从五年前他父皇传位与他，自己开始追求长生不老开始，他就在等着这一天了。 追求长生也就罢了，却迷恋凡世的荣华富贵，始终放不下手中大权……就这样还能得道成仙？趁早去投胎要紧！ 无数的事实证明，天家无亲情，为了那把椅子？是的，为了那把椅子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呵呵。 …… “八皇叔的外甥李家琪在书院被打一事你怎么看？” 佳庆帝将手中奏折往旁边轻轻一抛，似是不经意间问道。 在旁边小心伺候的吴恩不由得眼睛轻轻眯了一下，这句话问的有些怪异…… 怎么看？还能怎么看，不就是两个纨绔子弟争风吃醋打架吗？打架肯定是有输有赢，赢了的得意，输了的告状罢了。 “听说贾涵自称是皇爷您的‘小舅子’，很是狐假虎威了一番。”吴恩小心斟酌了一番说道。 他还是很了解这个跟了十多年的主子的，被太上皇压了那么多年，如今终于拨开乌云见日出，他迫切的需要肯定，而贾涵这一波借势恰恰从侧面肯定了他！ 借了他的威势！ 加上贾雨村如今正是他需要极力拉拢的能臣，四大家族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吴恩估计，贾涵可能要一飞冲天了！ 当然，现在飞的越高将来可能摔得越惨……吴恩很了解，新皇根本对这些醉生梦死的老旧勋贵势力很不爽，先利用一番，等没了价值再踢出去，这一手玩的如火纯情…… 林如海不就是这样的？ 林如海有能力吗？ 有！ 有忠心吗？ 有！ 但是他被踢到了苦寒的辽海边去当县令，冤吗？ 不冤！ 伴君如伴虎，任何人，包括他吴恩，都只是棋子罢了，把一颗没有用的棋子丢在一边有错吗？ 没有！ 皇帝能有错吗？ 不能！？ 更何况林如海贬到偏远地区能打消一部分人的疑虑…… 所以，林如海去了！ 贾涵呢？ 现在新皇很需要贾涵这颗‘棋子’。 首先，贾涵是军机大臣刘珅的弟子，拉拢贾涵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迷惑刘珅。 再者贾涵是贾雨村的独子。贾雨村其实还是太上皇的人，拉拢贾涵可以一定程度上影响贾雨村的立场。 最后，贾雨村跟荣国府本就是同宗同谱，如今又连了宗，贾涵其实也算得上四大家族中人了，拉拢贾涵也就相当于拉拢了四大家族…… 所以，现阶段而言，贾涵肯定要起飞了，至于飞的多高，会不会直接掉下来摔死……那是以后的事了！ 果然！ 佳庆帝哈哈一笑：“好一个狐假虎威……不过，也不全是，真算起来，他也确实算是元妃的弟弟了，罢了，今晚摆驾凤藻宫……” 皇帝的妃子多，小舅子也多，但是这样的‘国舅爷’是没有用的，只有被皇帝亲口承认的‘小舅子’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国舅爷’。 贾涵，可以的！ 就凭这一句话，贾涵摇身一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国舅爷’！ …… 凤藻宫。 元春跟抱琴已经在廊下准备着迎接圣驾了，二人心中都有些激动。 这是元春封妃之后第二次接驾…… 自她十五岁入宫做了女史至今已经五年有余，事实上再过半年她就应该被放出宫了，谁知，这这个关口，她竟然被新皇看中，封妃了！ 一个小小的女史官一下成了贤德妃，好比麻雀一下变成了凤凰，元春内心当然是欢喜的。 可各自问题随之而来，以前她一个小小的女史官，只负责在宫里给各位娘娘贵人跑个腿，传个话，自然无人注意到她。 如今直接越过了常在，才人，贵人，嫔妃，摇身一变成了贤德妃，嫉妒的人不在少数，好在娘家毕竟根基强大，一门双国公府，倒也是勉强应付的过来…… 不过在宫里，比后台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受宠的程度！ 自从她封妃以后，皇上就如同遗忘了一般，再也未来过凤藻宫…… 宫里面都是女人，是非极多。 不管是妃子，贵人还是才人，只要受到皇帝的宠爱，一家人都拼命的巴结。 同理，那种不受皇帝待见的妃子，即便是贵妃……被嘲笑挖苦再说难免！ 她就是众人嘲笑挖苦的对象！ 吴贵妃……甚至比较得宠的周贵人都敢时不时的拿她打趣一番！ 她已经感觉到了，这不是天堂，这是见不得人的牢坑！ 今天，皇上终于又记起她来了！ 庆幸呼？悲哀呼？！ “皇上驾到……” 小太监的声音传到耳边，元春当即收摄心神，躬身侍立。 “臣妾恭迎圣驾……” “爱妃免礼！” 佳庆帝上前轻轻扶起元春，边走边笑道：“近日国事繁忙，冷落了爱妃，朕之过也，爱妃不会怪朕？” 元春忙回道：“皇上爱民如子，终日为国事操劳，臣妾只恨自己竟帮不上一点儿，不能为皇上分忧。”她当然知道，皇上最近一直歇在周贵人那里…… 见元春如此乖巧听话，佳庆帝拉着她的手笑道：“还是朕的贾妃懂事知理，来人，赐贾妃东珠十颗，翡翠玉镯一对……” “臣妾谢……” “不必谢！” 佳庆帝自衣袖间抽出一支透明的簪子笑道：“这些本就是朕赏给你的，听说周贵人的婢女打坏了你的一支玉簪？朕特意从宝库里选了一支西西国进贡的玻璃玉簪，很是珍贵，今儿亲自给你带上……” 轻轻的插在元春发髻间，佳庆帝笑道：“果然只有爱妃才能配得上此物。” “多谢皇上……”元春受宠若惊。 …… 第125章 带头大哥 ……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李教习在学堂内摇头晃脑的读着中庸，下面众人都听得有些昏昏欲睡。 “哎，我今下午要跟薛蟠他们出去趟，不来了。”贾涵悄悄的对着身边的赵婉君说道。 赵婉君听了微微蹙眉道：“什么？才好好学了几天？你又要出去？” 贾涵嘿嘿一笑：“俗话说……”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能不能换个借口？” “换个？为什么要换？” 赵婉君轻轻一笑：“因为这句话被你曲解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立成鄄鄂。’可见‘读书’跟‘行路’二者正是相辅相成。而不是你所谓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随你……怎么想，我这次可不是出去玩的，有大事！关乎江山社稷，天下安危，亿兆黎民……” 赵婉君轻轻推了一下贾涵嗔道：“我信你个鬼！” 贾涵毫不在意，看着有些娇嗔的赵婉君笑道：“嘿嘿，城外绿柳山庄乃是薛家在京城的别苑，眼下正直秋高气爽，菊花盛开，赵兄可有意前往游览一番？” 赵婉君闻言眼睛顿时笑成了月牙，看着贾涵道：“涵兄你干嘛不早说，依我看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也是通的，你看看咱们书院周悠然跟张吉，跟个书呆子一样……不，他们已经成了书呆子了，无趣的很！” “咳咳！” 李教习看着学堂里众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乙字班就是已字班，比起甲字班差的远了！ 瞌睡的瞌睡，窃窃私语的窃窃私语，打情骂俏的打情骂俏，哪里有一个好好听课的？ “午时已到，都去吃饭，下午继续……” 教习话音刚落，贾涵一把拉起赵婉君道：“走走走，他们几个门口等着呢。” “门口等着？他们没上课？” “上什么课？我要不是为了陪着你，回住舍睡个午觉他不香？” “哼哼，就你这样，我看三年后的秋闱肯定落榜。” “落榜就落榜，不是还有下个三年？” “再落榜！” “再三年……” “还落！” “还三年……” “又落！” “又三年……” …… 城外运河码头上，三艘大船上装了满满的三十几个箱子，十几个船手正将箱子一一抬下，装到早已在岸边准备好的马车上。 车队浩浩荡荡的驶入离运河不远的一个山庄内。 绿柳山庄！ …… “风护发，没想到这次竞然是你亲自押送过来的。” 风护发本名张鲁风，为人豪爽，武艺高强，原来在姜不辣手下做事，后来姜不辣投敌被杀，他便名正言顺的归顺了“东方公主”，跟着大将军柳湘莲一起去了崇州岛。 “见过禾云姑娘！” 风护发对着禾云深深行了一礼。公主殿下的贴身丫鬟，此次代表公主前来，他自然不敢托大。 “风护发不必客气，这位就是‘公主殿下的代言人‘带头大哥’以后你们的事由他全权负责！”禾云指着身旁一名白衣公子说道。 他就是带头大哥！ 风护发看着面前带着鬼脸面具的人心中有些惊疑不定。 传闻带头大哥是公主殿下的代言人，武功出神入化不说，‘先天神数’更是一等一的厉害，号称前知五千年，后知五千年…… 比江湖榜排名第一的“太云仙姑”都厉害不止一筹……毕竟“太云仙姑”虽然也精演先天神数，也只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罢了。 带头大哥也确实当得起，他们本来困守孤岛苟延残喘，带头大哥轻轻掐指一算：大海上才是出路。 于是，他们去了海上，于是，他们雄起了！ 仅仅几个月的时间，从吃了上顿没下顿，到现在称王称霸风生水起…… 不愧是精通先天神数神的人物！ 他们都是神明的使者！ 轻轻一个推演，一个掐算！就可改变芸芸众生…… “属下张鲁风拜见带头大哥。”风护发怀着深深的敬畏！ “免礼。” 贾涵轻轻叹道：“听说雨护法不幸被火铳击伤，故去了？” 张鲁风咬了咬牙道：“西洋鬼子的火器很是犀利，但凡中者几乎必死无疑，雨兄弟……” 贾涵点头道：“这我知道，兄弟们虽然取得了不错的战果，然付出的伤亡也很大，我这里准备了一批神药，能有效治愈伤口感染，等过段时间给兄弟们送过去，伤亡就不会那么大了。” 张鲁风一下感动地热泪盈眶，他对公主殿下的代言人没有半分怀疑。 事实证明，带头大哥说的话都是对的！带头大哥说有神药那就一定会有！ 张鲁风忙跪在地上道：“多谢带头大哥！” “风护发快快请起，我还有一些那边事情要问你呢。” 张鲁风也不矫情，起身道：“不只是何事？手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贾涵轻轻一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们跟那边官府关系处理的怎样？有没有人去找你们麻烦？” 张鲁风闻言兴奋道：“再没有找我们麻烦的，还上门求我们办事呢！” 贾涵奇道：“还上门求你们办事？” 张鲁风笑道：“是啊，我们又不骚扰地方，也不糟蹋百姓，自然不会有人找我们麻烦，江苏总督还得拿着银钱上门求我们斩下倭寇首级呢！” “哦，竟有此事？” “当然，我们在大海上跟倭寇经常打，有时候还跟一些军官合作杀贼，那边一个叫黄大忠的千户厉害得很，倭寇的船都给他抢了好几艘。” 贾涵点头道：“也好，不管是军官也好，义军也罢，咱们其实都是炎黄子孙，关键时刻一致对外才是正经。” “哈哈，他们也是这么说的，我们自从去了海上，再没抢过百姓一粒粮食，海上肥的流油的西洋鬼子多的是，虽然损失很大，不过这些天愿意跟着我们的兄弟却是越来越多了。” …… 第126章 大事 …… 绿柳山庄后园门口处，薛蟠，宝玉，秦钟，赵婉君，暖暖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涵兄弟是去更衣了吗？”薛蟠再次不确定的问道。 宝玉点点头道：“说是去更衣，叫我们稍等片刻。” 秦钟皱眉道：“片刻！就算逛窑子也用不了这么久？我看……” “你看什么？” 贾涵手持折扇摇摇晃晃而来，看着秦钟笑道：“你一个三秒男能跟我比？你也不用装，宝玉都跟我说了，人家翠玲阁里的小姐姐还没开始叫喊，你就缴械投降了，无趣的很……” “啊！” 秦钟惨叫一声，拉着宝玉哭诉：“不是说好的不能往外说的！！” 宝玉尴尬一笑，扶着秦钟道：“涵大哥又不是外人，再说，你那次是失误了，发挥不好，不用耿耿于怀……” 秦钟：“……” 赵婉君表面上平静，心里早已暗暗把几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呸！这都是一些什么人！ “薛兄，这园子我们去玩就行了，你别跟着凑了闹了，该干啥干啥去。” 贾涵决定先把薛蟠这个电灯泡支开，一会宝玉肯定跟秦钟独处，贾涵跟赵婉君一起，几人成双成对一起游园岂不美哉？ “什么！” 我们等了你半天，你刚来就像撵我走？！ 薛蟠眼睛瞬间瞪得跟铃铛一样大小，嚷嚷道：“好，好！你们几个成双成对的欺负我一个孤家寡人，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叫两个……不，四个小兔儿来……” “你省省！” 贾涵义正言辞道：“你现在什么身份自己还不清楚？薛家当家人，外面这么大一笔生意，动辄十几万两白银，刘掌柜，王掌柜虽说都是薛家的老人，也不能尽数做主，我来时听店里的伙计们说已经去请你娘跟你妹妹了，你是不是该懂点事了？还要你娘跟你妹妹抛头露面的？” “什么……我妈跟我妹妹要来？” 薛蟠不淡定了…… “废话，十几万两银子，就你现在这幅样子，她们能放心吗？还不去前面照看着？！” “那……” 薛蟠看了看几人，又想了想他妈跟他妹妹，满心不甘道：“那你们先去玩着，我去去就回……” “去去！” 几人不耐烦的挥挥手…… 薛蟠：“……” 交友不慎啊啊啊！！ …… 薛蟠满脸不甘心的远去，贾涵宝玉相视而笑。 宝玉指着不远处黄花遍地的小山包道：“我看那边小山上风光不错，亭台楼阁，不如去那玩耍一番？” 贾涵摇头道：“我看那片小湖上风光不错，何不乘舟泛湖，游览水上风光？” 果然，秦钟这厮干别的不行，这方面很有天赋，他一下就听出了二人的弦外之音…… “我看要不这样，我同宝玉游山，涵大哥跟赵兄玩水，如此一来岂不两全其美？” 哈哈，好一个两全其美…… 贾涵轻轻一笑：“如此甚好！” “哈哈，大哥，我们先走一步了！” 看着宝玉跟秦钟顺着小路携手远去，贾涵笑道：“走，咱们游湖泛舟去！” “哼，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赵婉君不知怎的小脾气突然上来了。 “不去？” 贾涵看了看远处的宝玉跟秦钟方向皱眉道：“你也想去游山？” 赵婉君低着头，轻轻踢了一下地上的小石子道：“也不去游山。” 贾涵很无奈，小女生的心思，太多变了？ “那你干什么？在这罚站？” “回书院！” 一边说着，拉起暖暖就往回走。 “哎哎哎……” 贾涵三两步追了上去，苦笑道：“到底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谁跟你好好的了！” 赵婉君撇了一眼远处已经开始拉拉扯扯的宝玉秦钟二人，蹙眉道：“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贾涵感到自己冤枉极了，尴尬的说道：“我就是把你当兄弟，哪里还想别的了！”（嘿嘿，好兄弟。） “呸！” 赵婉君轻啐一口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刚薛蟠口中什么‘兔’什么‘儿’的，你！你是不是把我也当成了……当成了那什么‘兔儿’！” “冤枉！实在冤枉！” 贾涵忙道：“你千万别听薛蟠那大傻子的话……” “哼，他再不好也是你兄弟，你就叫他大傻子？可见‘兄弟’在你眼里也就那样！我才不要做你‘兄弟’。” 好嘛，赵婉君这丫头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刁钻了呢…… “嘿嘿，你知道薛大傻子为什么朋友很多？” “不稀罕知道！” 虽然赵婉君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贾涵还是厚着脸皮说道：“有两类人喜欢交他这样的朋友，其中一种就是因为薛蟠人傻钱多，所以朋友自然多。” 赵婉君不屑的哼了一声：“哼，可见你就是这样的人！” “切，我缺钱吗？说句不算吹牛的大话，他们家的那百万资产，我还真没看上眼。” “呵呵……” 赵婉君笑的很轻蔑。 贾涵并不介意，继续道：“第二种人嘛，自然是因为他有一个漂亮的妹妹，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他在众穿越小说里最多就是一反面的小龙套罢了……” 赵婉君虽然没有听明白最后“穿越”，“龙套”什么意思，但有一句话还是听懂了，薛蟠有一个漂亮妹妹！ “哼，想来你就是这种人了，酒色之徒！” “错了！” “我之所以跟他成为朋友，乃是因为……” “什么？” 贾涵抽出折扇轻轻摇晃两下，嘿嘿一笑：“来时不是说过吗？游山玩水只是掩人耳目罢了，我真正的目的其实是……” “哼！人财两得？” “胡扯（谁叫你说大实话的！)，是大事！事关江山社稷，国家兴亡，亿兆黎民……” “我信你个鬼！” “所以！你一定要帮我！” “你都那么厉害了，我还帮什么？” “帮我掩饰过去……” “噗嗤……” 赵婉君确实被这并不好笑的笑话逗笑了…… “来来来，赵兄请上船，一会在下高歌一曲，给兄台助助兴如何？” 赵婉君走到船边狐疑道：“哦？涵兄还会歌舞？” “哈哈，略懂一二。” “哎呀，那可真要领教一番了！” 第127章 诗词‘歌\’赋 ……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小船儿轻轻 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 贾涵站在船头，放声嚎叫，骚气十足。 好，刚刚处于变声期，声音确实没那么好听…… 好在听众不多，只有赵婉君跟暖暖二人。 “不像诗歌，不像词赋，也不像元曲，是涵兄新创作的吗？” 贾涵嘿嘿一笑：“自然是最新创作，诗词歌赋，知道？这就是‘歌’，人称‘歌曲’。” “歌曲？” 赵婉君第一次听说。 “是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怎么样？赵兄觉得我涵某人凭借‘歌曲’能不能风骚数百年？” 赵婉君轻轻一笑：“唐有诗，宋有词，元有曲，涵兄今日所作‘歌’将来说不准也会名传天下呦！” “哈哈，你是第一个见证人。” “咯咯，荣幸之至，我也有一歌曲，请涵兄点评。” 贾涵狐疑道：“你也有？” 赵婉君走向船蓬，纤纤玉手抚着窗纱。 “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 “哈哈，好！” 贾涵抚掌大笑：“你那天只大概听了一边，竟全记住了！” 轻轻一个转身，赵婉君白了一眼贾涵：“哪里像你，教了一遍又一遍，就是记不住，人家可是能过目不忘呢。” 小女儿态十足，差点把贾涵看呆。 “咳咳……” 贾涵轻咳一声掩饰道：“你能过目不忘？那是不是太累了，看到什么都记在心里？” “噗嗤！” 赵婉君掩嘴笑道：“哪里是看到什么都记着，只有用心去记的东西才能过目不忘……” 贾涵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婉君道：“哦？原来是用心去记了。” “哼，你这个诗歌太简单，我根本没有用心就记住了！” 赵婉君面上微微泛红，她当日确实是用心去记了。 …… “妈，妹妹，你们怎么来了。” 绿柳山庄前院正厅内。 薛蟠一脸得意的看着面前二人道：“我也大了，这些小事我一人足够应付，你们不必再抛头露面的了” 薛姨妈听了皱眉道：“还浑说！十几万两银子的货物，你怎么不早早跟我和你妹妹商量一下，万一被人骗了那还了得？” 薛家虽然有百万之富，然大部分都不能动，像宅院，田亩，铺子等等，真正能动用的银两也就三十万两左右，薛蟠不声不响的就一次用了一半，差点把她跟宝钗吓死。 薛蟠毫不在意的说道：“妈你放心，是贾涵的门路，你不放心我还能不放心他不成。” 薛姨妈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才多大？他一句话你就把咱们家给一起赔上了？” 宝钗在一旁劝道：“妈你先别激动，钱不是还没给吗？咱们先看看东西再说，真要是像王掌柜，刘掌柜说的那样，哥哥这次也算做了一件大事，日后说不得能扛起家业了。” 薛蟠感激的看了一眼宝钗，后者轻轻一笑。 “妈，你信不过我跟涵兄弟还信不过刘掌柜，王掌柜吗？他们可是咱们家十几年的老人了，一直忠心耿耿。” 薛姨妈听了宝钗的话心下稍安，看着薛蟠道：“若不是王掌柜，刘掌柜他们再三肯定，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你先别激动，我不是不相信你，这么大的一件事你有没有跟我提前商量？十几万两银子，全拿出来我们一家子吃什么？喝什么？” 薛蟠嘿嘿的笑道：“咱们家还拿不出区区十几万两银子吗？不几个月，货物全出去了，少说也能回个二十万，贾涵说了，玻璃镜子，玛瑙翡翠什么的，在我们大夏都是畅销货，这一波白白赚五万两不是问题。” 看了看自家妈跟妹妹眉头紧锁的样子，薛蟠得意道：“咱们家那么多田亩，铺子，一年下来才剩多少？去年都有些入不敷出了，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家着想……” “你能有这样的心可见是长大了，不过……”薛姨妈说着突然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妈，什么事？屋里就咱们娘三个，有什么不能说的？”宝钗笑着安慰道。 “哎……” 薛姨妈叹了口气道：“你们姨爹家贵妃娘娘回家省亲，盖园子的钱不够了，你姨妈给我借了十万两银子去……” “什么！” “什么……” 薛蟠跟宝钗大惊失色。 薛姨妈叹道：“你们姨妈数次找上我，说元妃娘娘省亲以后宫里的赏赐肯定金山银海般的落下来，到时按利还给我们。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们还在她们家住着，我还能说什么？只说了不用还利息……” “好哇，没钱了还顾着排场，整日的花天酒地找小老婆，原来是花了我们家的钱！”薛蟠当即有些不满的嚷嚷起来。 “嘘！你小声点！” 薛姨妈道：“他们家的贵妃娘娘何等尊贵？还能缺了我们这点钱？可怜你妹妹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内务府的李公公每次都只拿钱不做事，我看这事悬了，说不得要另做打算了……” 薛蟠急道：“哎呀，妈！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涵兄弟给咱们拉的线，如今货都到了，咱们钱却是不够，如何是好？你叫涵兄弟的脸往哪里放？” 宝钗也蹙眉道：“是啊，妈，经商信誉为本，信誉没了，以后即便是有涵大哥的面子在，人家也不一定会找上咱们交易了。咱们家现在还能拿出多少银子来呀？” 薛姨妈叹道：“我听王掌柜，刘掌柜说，此次货物需要十五万五千两白银左右，咱们家虽然还有二十万现银，一则还要维持各地当铺运转，二则还要日常开销，最多还能拿出十万两……” “还差五万两！这可怎么办？”薛蟠急得团团转。 薛姨妈满脸羞愧，这件事她有很大责任。 宝钗想了想道：“我们京城外面有三处宅子，反正现在也无用，不如卖掉一处。” 薛姨妈皱眉道：“卖宅子？卖掉哪一处？” …… 第128章 开团 …… 宝钗分析着说道：“别的也不值五万两啊，我看就卖这一处，等银钱周转过来咱们再买一处回来也是一样的。” 薛姨妈在屋内来来回回转了两圈，最后无奈叹道：“也只好如此了……”说完又有些担心道：“就怕我们急着出手，卖不出什么好价来。” 宝钗轻轻蹙眉，思索道：“最好直接把宅子作价抵押给他们，以后有钱了也好再赎回来。” 薛蟠听了却是哈哈一笑：“这好办，涵兄弟跟宝兄弟就在园子里游玩，晚上留下他们一起吃饭，顺便说说这事，一准能成。” 事情有了章法，薛姨妈也放下心来，笑道：“行，这事你要是办成了，薛家的家业我也能放心交给你了。” 薛蟠得意道：“你们就瞧好，咱们先去看看货，正好内务府前几日不是要采办一批上好的玻璃制品吗？这不恰巧用的上？” 宝钗轻轻一笑推门往门外走去：“你们去，哥哥既然已经当了家，我就不掺和了，这就去躲懒了。” “你哥哥刚有点长进，你不帮帮他？”薛姨妈急道。 薛蟠大手一挥：“叫她去！离了她我还能做不了事了？” “很是！” 宝钗回身笑道：“涵兄弟的人还能骗哥哥不成？再说哥哥已经大了，说不准哪天就有了嫂子，我也不能每次都跟着不是？” “是极是极！” 薛蟠对宝钗的话显然很是满意，不住地点头。 自正厅出来，叫上莺儿，宝钗打算去自家园子转转，毕竟今日以后这里姓不姓薛还未可知，来京以后她还没来逛过呢。 听说涵大哥跟宝兄弟也在……薛蟠未说其他人，她下意识的认为只有贾涵宝玉二人。 …… “嘭！” “啊……” 正在船头谈诗词，谈风月，谈人生的二人猝不及防撞在了一起。 温香软玉入怀，贾涵不得不感激了一下暖暖这一波神助攻。 这小船儿划的好！ 赵婉君忙推了一把贾涵直起身，强作镇定道：“暖暖？怎么回事？” 在旁边撑船累的满头大汗的暖暖早在心中将贾涵跟她家姑娘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好好的船娘不用，非要她一个丫头撑船，她哪里会撑船？ 这不，不知不觉间小船竟然进了一条弯弯的小河道，搁浅了！ “好像撞石头上了……”暖暖弱弱的回了一句。 赵婉君：“……” “那可怎么办？” 她四下望了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贾涵在一旁大笑：“哈哈哈，果然是，所谓伊人，宛在水中央！” “你还笑！现在可怎么办？” 贾涵淡淡一笑：“还能怎么办？跳下去呗，这里离着岸边不远，水肯定不深，走两步上岸了。” “啊？这……” 赵婉君犹豫了一番，推了推贾涵道：“你先跳？” “跳就跳！” 话音刚落，贾涵已跳入水中。 “噗通！” 水花溅了赵婉君跟暖暖一脸…… “啊！” 一声惊呼，赵婉君用衣袖擦了下脸，嗔怪道：“你干什么！”她还没有注意到，脸上的麻子被擦去了不少，露出了些许细腻的雪白…… 溪水并不深，尚不及膝，只不过河底泥沙颇多…… 怪不得会搁浅！ “啊！快看，一条大鱼！” 暖暖指着贾涵不远处的河面惊呼道。 果然是一条大鱼，红色的锦鲤，看样子足足有七八九斤重。 …… 一只超肥的小鱼人出现在河道视野内！ 足足七个人头，马上就能超神！ 辅助暖暖，adc赵婉君率先发现小鱼人的行踪，恰巧打野贾涵就在附近！ 团战一触即发！ 自家adc跟辅助就在不远处，虽然小鱼人很肥不好惹，不过也没必要怂，干就是了！ 贾涵先对着小鱼人一阵标记，他当然不是对着眼前adc跟辅助标记的，而是提醒上路莫甘娜，诡术妖姬别顾着拆塔了，速速前来支援！ “天音波！” 标记的瞬间，贾涵对着不远处小鱼人用出了拿手绝技，只要此击命中，呵呵…… “古灵精怪！” 千钧一发之际，小鱼人也用出了自己的绝技，堪堪躲过贾涵的必中一击。 好好好！ 看来只能用出绝招了！ 贾涵看了下自己跟小鱼人的距离，默默计算了一下，调整方向…… 就是现在！ 摸眼w闪现！ 没动…… “嘶！” 怎么个情况？ 贾涵极速检查了一下…… 哦，原来如此，眼忘在家里了！ 好，看来只能如此了！ 贾涵抬步一往无前的向着小鱼人走去，既然技能不行，眼也没有，直接走上去干也可，毕竟自家人马上就到了！ “我xxx” 在上路准备传送盲僧眼位的莫甘娜，诡术妖姬二人急得只想骂，盲僧你本来就瞎，还不带眼出门？找死不成？ 骂归骂，团战还是要去的，好在中路草丛也有一个眼，虽然远了点……哎，将就用了！ “唰！” “唰！” 二人传送开始！ 贾涵：“呔！拿命来！” 小鱼人：“看招！海石三叉载！” 贾涵：“天雷破！” 小鱼人：“淘气打击！” 贾涵：“催筋断骨！” 二人你来我往打了数个回合，无奈贾涵本来就是盲僧，又没带眼，技能乱丢一气之下自然是空了一大半，不过毕竟队友已经赶来，虽然有些不敌，却是越战越勇，气势十足！ adc赵婉君，辅助暖暖已经来到跟前，上路莫甘娜，中路诡术妖姬也已传送完毕，从河道另一头赶来。 五包一！哈哈，小鱼人你死定了…… 嗖！ 小鱼人一个闪现到了小龙圈附近，看样子是打算用“古灵精怪”逃跑了。 小样儿，在你涵师兄面前还想跑？ 看来是时候表现真正的技术了！！ r闪！ 贾涵大喝一声。 “神龙摆尾！” “嗖！嘭！” 小鱼人被贾涵狠狠一脚踹飞。 “啊！” adc赵婉君猝不及防被小鱼人装了个满怀，怒道：“贾涵你干什么！” 辅助暖暖在一旁破口大骂：“你个破盲僧，会不会玩？回家看孩子去！” “哈哈，鲨鱼！” “lendary!(超神)” 古灵精怪！ 杀人之后的小鱼人一下翻墙而去，临走时还看了一眼已经围在一起的四人。 他们在干嘛？为什么不来追？ 哦，是在救人…… …… 第129章 掩耳盗铃，刻舟求剑 …… 言归正传。 一条红色的大锦鲤出现在视野内。 “哗啦哗啦……” 贾涵在水中急走了两步，伸手就要抓。 “嗖！” 锦鲤显得异常灵活。 在水中贾涵哪里是鱼的对手？ “在后面在后面！” 船上二人指着贾涵身后喊道。 “哗啦哗啦……” 待贾涵转身，大锦鲤早已游开了一段距离。 “差一点，就差一点！” 赵婉君暖暖二人站在船头大呼小叫，丝毫没有意识到差一点就跟差十万八千里是一样的，就算再下去八个贾涵也不一定能抓住在河里活蹦乱跳的锦鲤。 “哗啦哗啦……” 待贾涵好不容易往前走了几米来到锦鲤身边，还未伸手。 “嗖。” “咯咯，在后面在后面……” 耳边传来了赵婉君咯咯的笑声。 贾涵一个奋力转身，无奈鞋子深陷淤泥，一时竟没挪动。 “咯咯……” 船上一阵欢声笑语传来。 好好好，竟然被两个小丫头小看了！ 给我定！ 刚刚还在戏耍贾涵的锦鲤一下停住了摇摆，身子直往下开始坠落…… 小样儿，还跟我斗？ 贾涵顾不得一只鞋子深陷淤泥，光着一只脚跑了两步，双手探入水中，将鲤鱼抱了出来。 好家伙，竟然低估了它，少说也有十斤重了！ 溪浅而鱼肥…… “啊！抓到了抓到了！” 赵婉君暖暖兴奋的拍手叫好。 “哈哈！” 贾涵大笑出声，看着船头欢笑的二人心中突然起了一点恶作剧之心，对着赵婉君道：“接好了！” 话音未落，贾涵便将手中十几斤的大锦鲤丢向赵婉君。 “啊！？” 赵婉君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接住，一下抱了个满怀，巨大的力道差点把她推倒，脚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干什么，吓死我了！” 贾涵嘿嘿一笑：“送你一只锦鲤，祝你今天好运气。” “这么沉，我抱不动了……咦，它怎么不动？难道你把它抓死了？” “啊！” 暖暖惊呼一声，指着贾涵道：“涵大爷，你太残忍了！这么可爱的小鱼你竟然杀了它！” “就是！它还这么漂亮。” 赵婉君附和着说道，不过她很快就不会觉得这条十几斤的“小鱼”很漂亮可爱了…… 就在赵婉君低头仔细观察的时候，锦鲤突然“活”了过来！ 鲤鱼跃龙门靠的是什么？ 尾巴拍打水面！ 力量大不大？ 很大！ 有多大？ 不知道！ 反正贾涵是不知道。 不过很快就会有人知道了， 鲤鱼打挺！ “啪！” 赵婉君脸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她被直接打懵了。 从小到大，她还没挨过打，更不用说结结实实挨一巴掌了！ “啊，姑娘！” 暖暖有些急得不知所措了。 “小心！” 贾涵看着歪歪斜斜的赵婉君心里一惊，难不成直接打昏了？这也太不经打了？ “啊！小心！” 刚刚转过回廊的宝钗跟莺儿远远的看到了一人被一鱼一个‘巴掌’打进了河里…… “噗通！” “噗通！” 面对对面上中下打野五包一，“可爱小锦鲤”成功反杀一人，而后轻轻松松落水离去，落水的一瞬间它甚至翻了翻身子淡淡嘲讽了一番。 打野你好，哈哈。 adc真菜。 一直看戏的辅助？你演的不错，差点都骗过我去了…… 哎呦，还有两个上路传送过来的小美女？话说你传送的位置是不是有点远？等你到达战场，我都回家了！ …… “咳咳！” “咳咳，救命……” 赵婉君呛了几口水，本能的爬出水面不住地扑腾，溅起水花一片片。 “赵兄，赵兄，别喊了，水浅，淹不死你。”贾涵不得不大声提醒道。好在赵婉君还能活蹦乱跳的叫喊，说明问题不大，起码没被打昏，这让贾涵放心了不少。 “快！快去找人救人！” 宝钗跟莺儿也赶到了，她有些急切的对身边莺儿说道。 “咳咳，救命！” 赵婉君扔在眯着眼不停地叫喊扑腾。 “赵兄！你冷静冷静！” 贾涵将满身淤泥的赵婉君强行拉起，伸手摸了一把她脸上淤泥。 “哈哈……” 看着赵婉君现在这幅样子，贾涵实在是忍不住了，笑了一下。 赵婉君听了身旁贾涵坏坏的笑声终于停下挣扎，用沾满泥水的衣袖擦了一下脸上不知是河水还是泪水连带着泥水……于是，脸上的泥水更多了。 “呜呜，贾涵你坏，你可恶，呜呜你还笑……”赵婉君一边拍打着贾涵的胸膛一边呜咽着哭道。 “好好好，哈哈，我不笑，我不笑了……哈哈。” “你！你……呜呜，贾涵你欺负我呜……” “别哭别哭，这次真不笑了……咳咳，宝钗妹妹你来的正好，有没有地方给赵兄梳洗一下，换件衣裳？” “啊……好，有！” 宝钗连忙吩咐一边的莺儿道：“快带这位姑娘……额，公子去清洗一下，换身衣服。” 虽然面前这位“公子”不论是从举止形态，还是外貌声音上，都应该是位“姑娘”，不过贾涵既然掩耳盗铃说是“赵兄”，她也没必要戳破，跟着贾涵一起掩耳盗铃一番也就罢了。 一时贾涵将赵婉君拉上岸边，随意将自己身上衣衫拽下给她披上，又嘱咐道：“快去换衣服要紧，千万莫要着凉了！” 赵婉君看了看自己身上满身泥水的衣衫也确实不像话了，伸手紧了紧贾涵给她披上的衣衫不在言语。 好在今天天气不错，加上秋老虎的到来使得气温略略有些炎热。 “公子请随我来。” 莺儿上前一步，领着赵婉君去更衣了。 …… “涵大哥，你也去换一下……啊？你……你的靴子呢？” 宝钗无意间一个低头，看到贾涵竟赤着一只脚，面上当即染了一层红云。 “哎！” 贾涵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别提了，陷进淤泥里拔不出来了，现在怕是不好找了……咦，对了，我记得刚刚跳下船时我在船上画了一个记号，哈哈，果然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说着又转身噗通噗通走进了水里。 宝钗：“……” 今儿算是长见识了，跟着涵大哥不但学会了一手掩耳盗铃，又学了一手刻舟求靴？ “涵大爷，我……我怎么办啊？” 船头，暖暖一脸不知所措。 “你？你怎么还在这？你家公子都那样了，你还不赶紧去找伺候着？” “我，我怕水，不敢下……” 岸上宝钗见了忙道：“我去找人！” 刚刚贾涵退去外衣时她就想走，更何况贾涵还赤着足……她在旁边若是被人看见如何是好？此刻趁着这个由头她赶紧逃也似的跑开了。 第130章 理想 …… “没想到姐姐竟然有如此一段往事，也怪不得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男扮女装去书院读书了！” 房间内，赵婉君已经恢复女儿身，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裙，只脸颊还有微微的一丝红肿，她拉着宝钗的双手笑道：“传闻汉唐时期，咱们女子也是可以入书院读书的，只可惜，自宋以来，人们开始信奉朱子理学，女子抛头露面都不行，更不用说入书院读书了，我想着总有一天，我们女子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入学堂读书习字。” 宝钗笑叹道：“姐姐你的理想太大了，我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哎！” 赵婉君也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哪里敢想，是有人这么告诉我的。” “有人说的？” 宝钗眼睛微微转动，会是谁呢？宝玉对女孩子还算尊重，可也绝对不会有什么男女平等的概念，难道是贾涵？…… 赵婉君到窗前，望着湛蓝的天空，轻轻一笑：“他说，终有一天，女子也会光明正大的走在闹市，会入学读书，会教书育人，会入朝为官，会……男女平等！” 宝钗狐疑道：“姐姐就信了？” 走在闹市也就罢了…… 入学读书？ 教书育人？ 入朝为官？ 男女平等？ 骗鬼呢？简直是痴人说梦！ “当然不信！” 赵婉君转身笑道：“虽然不信，可他能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从那时就服了他！” 宝钗也点头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当年戴圣公说的这句话，如今快两千年了，虽然直到现在也没看到什么‘大道之行’，也没看到什么‘天下为公’，不过，在人的心中却永远有这么一句话。” 赵婉君悠悠道：“是啊，有这么一句话就足以，虽然我们看不到，说不准几百几千年以后，真会有那么一天，咱们女子也能教书育人，入得朝堂，男女平等！” “男女平等哪里敢想，什么时候不用困于闺阁之中，能入学读书了，就是咱们女子最大的造化。” “这好说，改天我带你去西山书院玩。” “哎，我可没有姐姐这般勇气……” 二人正说着话，却听“吱呀”一声。 门开。 莺儿拿着两个盒子跟一面铜镜走了进来。 “姑娘，胭脂粉跟镜子拿来了。” 宝钗忙上前接过，放到桌前笑道：“姐姐快来，先抹上这个消肿的，保管什么都看不出，明儿消了肿也就好了。” 赵婉君摸了摸脸颊，苦笑道：“我今儿也倒霉透了，白白挨了一巴掌，找谁说理去？” 一边说着，走到桌前轻轻坐下。 宝钗将盒子一一打开，取出玉簪花棒递于赵婉君：“还能怪谁？只怪涵大哥太胡闹了，那么大的鱼，怎么能抱的住？” “姐姐先试试这个，我平日里不喜欢这些粉啊香的，很少弄，也不知究竟好不好。” …… 一下午时间，两女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果然，没有感情利益冲突的才女之间还是能相互吸引的…… …… 夕阳西下，宝玉秦钟二人告辞离开，乘坐马车一路往东，看样子应该不是回书院，八成是要回家去了。 “来来来，涵兄弟咱们不管他们，今儿这一顿酒你是一定要喝的！”薛蟠拉着贾涵死命的往里拽。 宝钗也在一旁劝道：“就是啊，赵兄弟我已经派人安全送回府了，涵大哥不用担心。” “他，额……没事？” 宝钗轻轻一笑：“没事儿，就是暂时不想见你！” “没事就好……” 薛蟠拉起贾涵哈哈笑道：“大热天的，去河里洗个澡怕什么？走走走，咱们喝酒去，一会还有件事要跟涵兄弟商量。” “什么事？货都点清了吗？” “哈哈，边吃边说。” 一时二人进了正堂，酒菜早已上齐，宝钗自去了里间，只留下两个小丫头伺候。 薛蟠，贾涵二人落座，各自先吃了一杯酒。 “涵兄弟看这绿柳山庄如何？”薛蟠放下酒杯突然开口说道。 贾涵不明所以，不过薛蟠此人之所以被称为薛大傻子就是因为没有心机，他说的话也不用细细去琢磨。 “环境不错，位置也好。”贾涵随口赞美两句。 听了贾涵的赞美，薛蟠嘿嘿一笑：“值不值五万两？” 贾涵一愣：“怎么？要卖宅子？” 薛蟠狠狠灌了一口酒，又叹了一口气道：“别提了，姨母家修园子，暂时借了我家十万两银子，我不知道，给兄弟耽误事了……” 贾涵轻轻摆手笑道：“这点小事何至于卖宅子，刚刚他们管事也说了，今年大夏各地风调雨顺，是个大丰收年，想收点粮食作为储备过冬，那些钱可以不用给现银，换做粮食布匹过冬时给他们送过去也就罢了。” “真的！？” 薛蟠哈哈笑了两声道：“害我担心了一下午，布匹我们薛家本来就有存货，粮食……这两年粮食的买卖不好做，退出来了，不过只是收粮也简单，粮食现在价位什么的我也不懂，你叫他们随便开……” “咳咳！” 里间传出了宝钗轻轻的咳嗽声…… 贾涵知道，宝钗是在替薛蟠把关。 “薛兄放心，他们管事早就说了，比市面上价格高一成收你们的粮食布匹，有货赶紧屯起来，这十五万两就当定金存在你们薛家了。” “什么？比市面上的价格还高一成？”薛蟠多少也管理过一些商事，自然明白这里面的利润有多大，现在秋收季节收的粮食肯定要比冬季春季便宜不少，到时再比市面上价格提高一成卖出…… 贾涵笑道：“薛兄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简单，贩卖粮食利润肯定有，不过没你想想的那么高，现在收的粮食确实比冬春两季便宜，但是呢，储存不易，中间消耗甚大，加上来回运输……当然，肯定不会亏！” 薛蟠又喝了一口酒，“啪”的一下放下酒杯。 “这还用涵兄弟说？前些年我们薛家也是大粮商，只不过那几年恰巧好几家大粮商打架，价格压的很低，收上的粮食卖不动，我们薛家也就抽身了。” 贾涵听了轻轻点头，打压异己，市场垄断罢了，古来有之。 “对了，金陵你们薛家有空闲的大宅院吗？” 薛蟠得意道：“有啊，好几处呢，金陵可是我们薛家的大本营。” 贾涵道：“空出两处没用的来，全部建成仓库，储存粮食布匹，到时粮食直接运到金陵，剩下很多路上消耗。” …… 第131章 王夫人的病 …… “二奶奶？” “二奶奶？” 凤姐正在屋内小憩，杏儿掀帘进来低声说道：“馒头庵的老尼又来了……”平儿走后，杏儿就成了凤姐的左膀右臂，虽然不怎么漂亮，不过胜在机灵懂事，深得凤姐信任。 “不见！” 凤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她很烦，怎么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就这么难办呢？ 在她想来，无非就是用贾琏的名义写一封书信过去也就完事了，谁知……一波三折，三波四折。 那长安节度使云光好死不死的竟然给贾琏送去了一封信，她现在还不知如何跟贾琏解释此事呢！ 哎，我太难了。 “二奶奶，不行啊，她嚷嚷着要去找太太呢！”杏儿蹙着眉道。 “呸，这个老东西！” 凤姐轻轻坐起身，挥了挥手道：“叫她进来！” “二奶奶！” “二奶奶！” 老尼风急火燎的走进屋子，见了王熙凤便开始哭诉道：“二奶奶，事儿到底怎么样了？那长安守备吴家竟然进京告到顺天府了。” “什么！” 凤姐心里安安后悔不该沾染此事，不过事到如今也顾不得其他了，只能硬着头皮道：“顺天府我们家也不怕，一会我写个条子送了去，保管他们家灰溜溜滚回长安去。” 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老尼也开始怀疑凤姐的能力了，毕竟只是个内宅妇人，外面男人之间的大事怕是力不从心！ “二奶奶，不若让二爷亲自去顺天府说下岂不稳妥？”老尼仔细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的说道。 凤姐瞪了老尼一眼，冷哼一声：“我们爷在运河那边忙着呢！如今河道主官即将告老还乡，他又要接手河道上的事，每天的公务都忙得脚不沾地，家都顾不得回了，理会你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儿？” “是是是，二奶奶说的是……” “去去，我也乏了。” 凤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那件事儿？” “好了自会找人通知你！” 说完，凤姐转身去了里间。 老尼满脸苦涩，看了看还在晃动不已的门帘，无奈退了出去。 里间。 凤姐自窗户看着老尼满脸不甘的离去冷冷笑了一下。 “吩咐下去，以后这老尼来了不能让她进府，若是哪个不长眼的门子把她放进来……重打四十板子！”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凤姐揉着太阳穴道：“对了，太太的病怎么样了？” 杏儿摇摇头道：“还是不怎么好，昨夜又烧的厉害，王太医开的药也不起作用，他们连夜把马道婆请来看了一会，又作了一会法，才好些了。” 凤姐蹙眉道：“去找‘天使’医馆的人来了吗？” 杏儿点头道：“找了，不过今早上有两个去了南安王府里给老太妃施针，又有几个去了宫里，还有的去了平原侯府，听说他们家有个姑娘也病的厉害，一时竟没了人手。” 凤姐催促道：“赶紧再去人催催，早上没人，现在说不准就有了，派人在那等着，人一到马上接过来。” “哎，这就去！” ……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三清道人，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阿弥陀佛无量寿佛……” 马道婆在王夫人屋内手持一枚奇怪的法器上下舞动，一边蹦来跳去，口中念念有词。 此刻大厅外间众人基本都到齐了，贾母，薛姨妈，邢夫人，赵姨娘，周姨娘，李纨，凤姐，宝玉，宝钗，黛玉，迎春三姐妹…… 众人都默不作声隔着帘子看马道婆作法。 “取佛祖赐下的圣水来！” 在一旁侍立的小尼姑忙将供台上的一碗清水断了过去。 马道婆一口尽数喝进嘴里，却不咽下，手中法器又是一阵上下舞动，快步走到躺在床上的王夫人跟前，对着她的面部…… “噗……” 刚刚被马道婆含在嘴里的“圣水”全部喷到了王夫人的面上。 高烧中的王夫人顿觉一阵清凉扑面，舒服的“嗯”了一声。 “遭了！” 马道婆却是惊呼一声，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屋内众人被马道婆突如其来的惊呼吓了一跳，都忙问道：“怎么了？” 马道婆此刻却是眉头紧皱，喃喃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此獠，竟是传说中的‘大头鬼’作孽！” 来来回回在厅内走了两圈，马道婆面色一变，有些焦急道：“快！快去准备纯金的金棒一根，普通法器对他根本不起作用，也不用太重，五斤也差不多了，当然，越重越好，最好十斤以上的！” 贾母闻言眉头一皱，看着身旁的凤姐道：“家里有没有？” 凤姐忙上前道：“金条金砖金首饰都有，唯独没有金棍棒……” “没有也不打紧！” 马道婆自里间走出，小声道：“看样子是被得了肺痨的大头鬼附身了，现在也只能做人事听天命，事不宜迟，赶紧把金砖金条凑足了十斤，我带回去献给大光明普照菩萨，或可有一二分的希望……” 肺痨！ 众人听了都一下慌了神。 “快……快扶我回去，宝玉你们也回去，凤丫头，快去拿金砖来！” 贾母唬的面色煞白，颤颤巍巍的就要站起来，鸳鸯，凤姐忙上前搀扶着往外走。 邢夫人紧随其后，她是最明白肺痨的可怕，贾赦的前妻刘夫人就是得了肺痨没了的，也是高烧三天，神仙难治，现在王夫人这个样子……太像了！ 众人都掩面而泣，抽抽噎噎的走了出来，贾母拉过宝玉哽咽道：“你这会子要好好听话，万万不可再过来了。” “我，我娘她……呜呜。” “好孩子，你娘她没事，过一点时间自然会好的。”贾母紧紧的搂着宝玉安慰道。 赵姨娘看了忙上前劝道：“老太太也不必过于悲痛，夫人已是不中用了，还是赶紧找几个丫头把她的衣服穿好，让她早些回去，一则免得她再受苦，二则万一过了病气给老太太或者宝玉也是不美，只管舍不得强留下她，这口气不断，她在那世也不得安生……” 第132章 天使 …… 贾母本来心情就不好，赵姨娘又过来一顿的叨叨，顿时怒了，一口唾沫吐在了赵姨娘脸上，骂道：“烂了舌头的混账老婆，说叫你来多嘴多舌的？你怎么知道她在那边不安生？你愿意她死了，有你什么好处？想扶正做太太？你别做梦，她没了，再找十个八个也轮不到你！” 赵姨娘顿时脸上羞臊难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贾母看了又喝道：“愣在那干什么？还不进去一旁伺候着！” 赵姨娘听了脸上唬的煞白，唯唯诺诺的回了王夫人屋子，却是远远的躲瘟神一样站在墙角，瑟瑟发抖。 这边马道婆拿了金子，贾母又细细嘱咐了一番，马道婆连忙保证，一定会尽力作法，求菩萨保佑太太平安，急匆匆离去。 她心里明白，王夫人高烧三天了，药也没停，若是一般的伤寒也该好了，如今还是高烧不退，怕是凶多吉少了，趁现在人还没死，能拿多少是多少…… 贾母院中，只有薛姨妈，邢夫人，凤姐，李纨跟了过来，宝钗跟众姐妹则去安慰宝玉了。 众人都有些沉闷，贾母眼圈泛红，拉着薛姨妈道：“你这个妹妹平时虽然话不多，却是个菩萨心肠，一大家子上上下下人没一个不夸赞的……” 薛姨妈擦了擦泪水，强笑道：“老太太不用难过，个人有个人的造化，她若是真个的没福气……”话没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凤姐上前拉着薛姨妈的胳膊安慰道：“老太太跟姨太太不用担心，天使医馆的人应该快到了，上次皇太后不也是高烧几天快不行了，御医都束手无策，照样给救活了。” 贾母听了精神一震，忙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还不快去天使医馆的人请来？” 凤姐忙道：“去请了，偏偏最近天气乍冷，染了风寒的不少，南安王府家里的老太妃也病了，宫里的一位娘娘也高烧不退，她们一时竟没了人手……” “再叫人去催！” 贾母皱眉道：“御医我们家都能请了来，几个女大夫请不了来了？” 凤姐无奈道：“听说她们的神药很难配置，而且会施针的‘天使’就那么几个……” “人来了，人来了！” 门口的小丫头一阵乱喊。 “怎么回事？”凤姐对着门外问道。 一小丫头掀开帘子进来，行礼道：“回老太太，太太，二奶奶……” 凤姐摆摆手道：“快说要紧的！” “天使医馆的天使来了，是……是……” “是什么？” “是茜雪姑娘……” “谁？”屋内众人一时感觉有些耳熟。 “是茜雪姑娘。”小丫头又重复了一遍。 是她！？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半年前茜雪因挑唆宝玉辱骂乳母一事被王夫人赶出府，家里还闹得沸沸扬扬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半年不见，人家摇身一变成了“天使”。 “快快去请她给太太瞧瞧。”贾母皱着眉说道。 鸳鸯答应了一声快步走出了屋子。 不管人家以前身份如何，现在她可是天使医馆的人了，而且听说天使医馆的“天使”们都有个古怪的规定，体质不符之人不能使用神药，否则轻则全身起疹子，呕吐不止，重则直接毙命…… 至于谁的体质符合，谁的体质不符合，那还不是她们天使的人自己说的算？所以，没人敢得罪她们，毕竟她们还有个很硬的后台…… 璎落姑娘！ 军机大臣刘珅的义女。 太上皇，皇太后的御用女神医！ 皇太后更是亲赐封号“天使”！ …… “茜雪姑娘，这边请。” 鸳鸯看着茜雪奇怪的打扮有些微微愣神，衣裙也就罢了，通体白衣白裙，面上还带了面纱？只不过此面纱只是遮住了口鼻，两条细细的丝带挂在耳畔，看起来有些奇奇怪怪的。 这就是天使的打扮？ 茜雪身后还有一个小女孩，文文静静的，穿着同样的衣裙面纱，肩上背着一个小小的药箱。 “鸳鸯姐姐，你怎么还跟我生分起来了。”茜雪上前几步拉着鸳鸯的手说道，虽然带着面纱看不到小嘴儿，但她的眼睛却笑成了月牙一般。 其实茜雪也已经忙了一天，到了休息时间，不过听说荣国府的太太病重，她还是坚持着来了。 她一直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虽然那日被王夫人赶出了府，不过她心中却是没有丝毫怨言，今日听说王夫人病了，她马上便带好药品，跟着荣国府的小厮来了。 感受到茜雪还是跟以前那样亲热，鸳鸯也笑道：“你们现在可是皇太后亲自封的‘天使’，我哪里敢放肆呢。” “姐姐又取笑我了！” 二人说话间已是到了王夫人的住处。 鸳鸯在茜雪耳边小声道：“姑娘快进去看看太太还行不行，前不久马道婆说是肺痨，可能快不行了，一会你给我个准话儿，我也好回了老太太。” 肺痨二字鸳鸯加重了一些语气，也是为了提醒一下茜雪。 “鸳鸯姐姐放心，我自会尽力而为，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很严重的肺痨，我们都能治的，前不久北静王家里的小千金得了女儿痨，璎落姐姐亲自出手，只三针便治好了。”茜雪有些自豪的说道。 鸳鸯好奇道：“就是太上皇，皇太后身边的那位女神医璎落姑娘吗？你见过她？” 茜雪轻轻一笑：“当然认识，璎落姐姐可厉害了，我这一身医术都是她教的。” “对了鸳鸯姐姐，你带上这个再进去。” 茜雪一边说着自后面丫鬟手中接过小药箱，轻轻打开取出一副面纱：“今年冬天的风寒尤其厉害，容易传染，接近病人带上这个就不怕了。” 鸳鸯接过面纱却是没舍得戴，细细的看了一下疑惑道：“这面纱能挡住风寒？” 茜雪笑道：“不是能挡住风寒，是能挡住已经生病的人的病气。” “那也很厉害呀……” “吱呀。”一声。 门开。 彩云，玉钏儿急急忙忙走了出来。 二人都是王夫人的贴身大丫鬟，别人可以躲，她们必须得伺候着，至于赵姨娘……早就肚子疼跑了！ “茜雪姑娘可还有这样的面纱？我们……我们……” 茜雪看着二人笑道：“两位姐姐怎么也生分了，我哪里就成了什么姑娘了。”她又取出了两件面纱：“来，我给你们带上。” …… 第133章 加班饭 …… 贾母院中，众人还在焦急等待，忽见鸳鸯走了进来，脸上还带了个奇怪的面纱。 “鸳鸯，你这是？” 鸳鸯笑着上前道：“老太太，茜雪姑娘说了，带上这个就不怕病人传染了。”说着她自手帕中拿出两副面纱递给贾母：“这是茜雪姑娘孝敬给老太太的。” “竟有这么好的东西？” 贾母拿起一个仔细瞧了瞧，又看了看鸳鸯笑道：“你进去看了？她说太太怎么样呢？” 鸳鸯笑道：“她说应该能治，今天施针一次，明天早上她还要去给南安太妃施针，中午再过来看看，还有，王太医开的药不能停，该吃还得吃。” “阿弥陀佛。”薛姨妈闻言松了口气道：“只要能治好，凭她诊金多少我们也给了。” 鸳鸯将面纱替贾母收好，又将自己的摘下收在手帕里，回身对着薛姨妈笑道：“刚刚二奶奶给她包了二百两银子的赏钱，她不要，说是施针三次，好了就按照医馆规定收一百两银子，治不好分文不取，赏钱就不必了，自家人，用不着见外。” 贾母叹道：“茜雪是个好孩子，等明儿她来了，你带她过来，我跟她好好说说。” 别的且不说，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神医是一定不能得罪的，不管以前茜雪是什么身份，如果王夫人的病真的好了，她就是王夫人的救命恩人！ 而且，她自己年纪大了，更害怕伤寒感冒之类的，需要茜雪这么一个女神医护卫周全…… 邢夫人笑道：“真真是个好孩子，那马道婆来了两次，每次一百两，最后捎着五十两金子走了，还嫌少，说是在菩萨面前不够分量，她说的话怕是也也难入菩萨法耳……” …… 闲云街平齐伯府。 经过工部半年的加班加点，伯爵府已经接近完工，主体建筑，偏房，回廊，庭院后花园等具已建好，风格多以稳重肃穆为主，标准的伯府建制。 伯府东南角另有二进小院，乃是贾涵单独跟贾雨村求来的，内有正厅三间，内厅三间，耳房三间，十几间厢房厨房等，与伯府有回廊相连，东面设有一仪门，出了门便是“省亲别院”。 天已经接近傍晚，众工匠还干的起劲，虽是寒冬腊月，一个个额头还是大汗淋漓。 “老六子，今儿不早回去看你家老娘了？”木匠李大牛嘿嘿笑着说道。 被称作老六子的年轻人……没错，就是年轻人，他之所以被称作是老六子，实在是因为他脸太黑了，又平日里又不修篇幅，头发团一团乱糟糟的，这才被众人称作老刘子。 此刻，他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叹道：“不用了，昨儿个早走了，吃了家里六个大馒头，可把俺老娘疼坏了，当时就气的肚子也不疼了，爬起炕来踢了俺一脚，今儿再早回去可能就是两脚了。” 旁边一大汉放下手中活计，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大声笑道：“哈哈，老六子，昨儿个你没在可是吃亏大了，秦显家的，就是厨房里那位刘嫂子，宰了两头大肥猪，每人一碗肉，一碗汤。” 老六子闻言顿时肠子都悔青了，脸上如同吃了苦瓜一样难受：“真的？” “哈哈！”众人见了大笑。 大汉笑道：“那还有假？而且还是跟上次一样，馒头管够，肉跟汤吃不完的还可以带回家，嘿嘿，俺一口都没舍得吃，都带回家给家里的那两个小子吃了。” “啊！我……哎！” 李大牛见老六子垂头丧气的模样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别听周小子瞎说，大肥猪今早上才买来呢，你正好赶上了！我猜今晚……” 话音未落，只见厨房里秦显家的走了进来，对着众人道：“平姑娘说了，活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今天都早回去休息，不用加班加点的干了。” “啊？” “刘嫂子，是真的？” “哎！” 众人都暗自叹气，不加班晚上就没饭了……今早上的大肥猪不少人都看到了，都幻想了一整天了！你来这一句？！ 老六子更是满脸失望，看来今晚又吃不上加班饭了，尤其是刚刚还想着给老娘带一碗肉回去补补身子。 见众人反应，秦显家的嘿嘿一笑：“看你们一个个什么样子，实说了，今儿平姑娘发了慈悲，叫人去买了几头大肥猪，回头每人二斤肉，二斤骨头带回家去，自己做了吃！” “啊！真的？” “多谢平姑娘……” “哎呀，平姑娘真是菩萨心肠。” “我回去要给平姑娘立个长生牌位。” 众木匠七嘴八舌的恭维起来。 秦显家的哼哼了一声道：“合着我累死累活的给你们这一群大老粗做了大半年的饭，没个谢我的？” “哎呦，瞧您说的，刘嫂子，我们大伙心里都谢着您呢！” “就是就是，这半年我婆娘都说我胖了一圈，都是刘嫂子您的功劳。” “哈哈，刘嫂子，就你这做饭的手艺，我就后悔十年前没上你家门里去提亲……” “我呸！” 秦显家的指着那大汉破口大骂：“周不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我家的门你进得去？” “哈哈……” 众人大笑。 “笑什么笑！” 秦显家的道：“还不赶紧收拾收拾去领肉？刚刚我看到泥瓦匠那边已经过去了，晚了大好的肥肉都领完了！” “哎呦！刘嫂子你怎么不早说！” “快快，别让那帮泥腿子占了先！” “走走走！” 一众木匠一哄而散…… “嘻嘻，婶子真威风。” 秦显家的忙回身一看，竟是司棋。 “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司棋笑道：“从园子那边顺路来的，婶子，听说这边杀了猪？我想吃红烧猪蹄了。” 秦显家的伸手戳了戳司棋的脑袋道：“你个小馋鬼，消息真灵，今上午才杀了猪，你晚上就想着红烧猪蹄了。” 司棋拉着秦显家胳膊的道：“婶子疼我一次，多做两个，我拿回去给莲花一个，给秀菊一个。” “好好好，姑奶奶等着，我这就去做。”她能得这差事还是靠了司棋的关系，当然对司棋是有求必应。 “多谢婶子了，我就在这等着。” 秦显家的确实有两把刷子，不多时，几个油汪汪的红烧猪蹄已然出锅。 司棋用食盒装好，笑道：“我回去啦？” “去去。” 司棋一个转身，刚要出门，却见贾涵跟平儿走了过来，当即唬了一跳，食盒不由得悄悄往身后藏了藏。 “还不快去，赖在这做什么？红烧猪蹄不够还要吃个红烧猪耳不成？”秦显家的笑着推了一把司棋。 “有红烧猪蹄？还有红烧猪耳？快快拿几个过来。” 秦显家的一见来人登时唬的面色一变。 “当啷……” 手中的小碗掉落地面，一只红烧猪蹄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 第134章 人与人 …… “涵……涵大爷，您怎么亲自来了。”秦显家的有些结巴着说道。 贾涵轻轻笑道：“在书院苦读了半个月，馋死了，还愣着干什么，来点大鱼大肉新鲜瓜果什么的摆上。” “哦，好好，涵大爷稍等。” 刘嫂子如蒙大赦，赶紧转身进了厨房。 平儿上前看着司棋笑道：“怎么有空来玩？” 司棋晃了晃手中的食盒小声道：“来看看婶子，顺便拿了点吃的。” 贾涵笑道：“既然来了，玩一会再走也不迟，一会正好我有点事问你，一会我们一起坐车回去。” 司棋一愣，问道：“爷有什么事？” 贾涵搓了搓手道：“天寒地冻的，进去再说。” 伯府新建，还没有烧暖炉，只在厨房边上有两间房子，因平儿，禾云经常来，里面收拾的很干净，火炉烧的正旺。 几人进了屋内，刘嫂子很快做了几样精致的小菜，红烧猪耳，红烧猪蹄都有。 贾涵坐在火炕上，看着司棋笑道：“司棋姑娘，听说府里面二太太病了？我在书院课业太多，一时没有回来。” 司棋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还好涵大爷不是追究她来“偷吃”。 毕竟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贾涵真要计较起来，她跟她婶子都没好果子吃，不过显然，涵大爷是秀才相公，怎会在意区区几个猪蹄！ 而事实上，贾涵也根本就未在意此事。 “喂，喂，爷问你话呢！” 平儿轻轻推了推身旁愣住的司棋，自从伯府开始修建以来，她的注意心思都在这边了，王夫人病重一事她有耳闻，不过并没有太在意，一则这边事多她需要一一过目，二则毕竟不是一家子了，没必要理会那边府上的是非。 “啊……太太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听说茜雪姑娘明天还来施针。” “茜雪姑娘？” 贾涵跟平儿都是一愣。 平儿奇道：“不是说茜雪被王夫人撵出府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司棋笑道：“说起这事，我们大家也稀奇的很，茜雪如今可了不得了，皇太后亲封的‘天使’璎落姑娘是她的老师，医术出神入化，连‘女儿痨’都能治！” 平儿听了轻轻笑道：“可见真是个人有个人的造化，做了‘天使’，她也算不枉此生了。” 司棋叹道：“茜雪姑娘也是真的大气，当日受了那般委屈，心里竟一点儿怨恨也没有，换做我，记一辈子，死了也不再进门！” 贾涵笑道：“所以，你只能当个小丫头，你们俩别看这了，一起吃，自己吃着没劲。” 平儿当然不会客气，因为私下里一起吃饭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司棋却是犹犹豫豫站着不动。 平儿拉着司棋一起坐下：“来，来了这里就别矫情了，赶紧吃饱了回府，这冷死了。” 司棋无奈只得坐下，她还真没经历过如此阵仗，略略吃了几小口便说吃饱了，站起身侍立一旁。 贾涵也草草吃了几口起身道：“我们走。” 他本来就没打算在这吃，只不过是见了司棋想打听一下王夫人的事儿罢了，他记得，王夫人不会这么早挂了的。 王二驾着马车，三人上了马车回府不提。 …… “茜雪今天来给太太治病了，你们去见过吗？” 贾宝玉院中，袭人，金钏儿，麝月，秋纹，碧痕五大丫头谈论起茜雪来。 “哎，我去见了。” 麝月轻轻叹道：“看着变化好大，她本来就是个大气的，如今看着竟比真个的小姐也不遑多让了。” 袭人手中一边做着针线，抬头笑道：“你们羡慕什么，那是她的造化，要我说咱们一心一意伺候主子也就罢了，多想一些也是无意。” 金钏儿把手中瓜子往旁边一丢，哼了一声道：“就你一个一心一意好？我们三心二意了？” 自从她来了宝玉身边，本以为很快会爬上宝玉身边第一丫头的位子，谁知袭人甚是了得，一直稳稳的压她一头。 她哪里服气！ 所以，只要袭人说一，她必定要说出个二来。 袭人蹙眉道：“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大家一起和和睦睦的不行？” “你说我故意挑事儿？”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别闹！”麝月不得不再次出来打圆场。 “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宝玉掀开帘子自外面走来，面带微笑。 袭人忙放下手中针线，上前接过宝玉的身上披着的红色大氅，笑道：“听说太太已经不烧了，是真的吗？” 金钏儿也丢下瓜子，上前整理了一下宝玉的衣衫笑道：“听说太太吃了一大碗米饭，是真的吗？” 袭人：“爷，您在那边吃了吗？我叫人送了你爱吃的竹笋炒肉。” 金钏儿：“爷，外面冷吗？我给你准备了手炉。” 袭人：“爷，想喝点点什么？这么冷的天，喝点热乎的暖暖身子？” 金钏儿：“爷，手炉还热吗？我再加点火？” 秋纹，麝月，碧痕三人习以为常，二人争第一丫头的位置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见怪不怪。 “哎，你们俩别忙活了，我不冷也不饿……”宝玉接过金钏儿的手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能不能不要这样！！！ 金钏儿大喜：“哼，听到了？二爷不饿！” 袭人蹙眉：“好像二爷也没说冷？” 金钏儿轻轻一笑：“这个还用二爷说？你会不会当丫头？” “我不会？你会？”袭人甩手进了房内。 “哎……”宝玉想上去安慰一下。 “爷，别理她，快跟我们说说太太怎么样了？”金钏儿拉住宝玉柔声细语的问道。 “这个……” 宝玉想先去安慰袭人，无奈金钏儿攥的紧，想强抽出手又怕伤了金钏儿的心。 麝月开口道：“爷快说说太太到底如何了，茜雪真的那么厉害？” 提起茜雪，宝玉顿时忘了袭人之事，他缓缓叹道：“当日是我对不起她，今日她来府上，竟未来看我。” 碧痕道：“爷，你管她呢，毕竟不是咱们这的人了，快说说太太到底如何了，有没有大好？” 宝玉却是未在意这些，他听着碧痕一句‘不是咱们这的人’一时竟有些痴了，潸然泪下！ 第135章 雏形 …… “多谢涵大爷。” 下了马车，司棋微微屈膝行礼，一手提着裙裾，一手提着食盒，飞也似的跑开了。 贾涵看着那身姿高挑的少女远去的背影嘿嘿一笑，道了一声：“不错，是个好丫头。” 平儿在一旁哼哼了一声道：“爷爱上她了？去跟二姑娘要一下呗，我看八成能遂了您的愿。” 贾涵走到院门前推门而入，回头笑道：“看你说的，爷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吗？” 这个还用问嘛，平儿轻轻白了一眼贾涵道：“这个嘛，你去问问晴雯，她最清楚了！” 贾涵肯定的点头道：“我猜她巴不得司棋能来。” 平儿一愣，忽然间想起什么恍然大悟：是的，晴雯最近快累死了…… “好啊，原来爷是早有预谋的！”平儿说着快步越过贾涵往屋里跑去。 “哎，回来！” 贾涵眼疾手快一把拉过平儿搂进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坏笑道：“在书院苦了几个月，甚是想念，今儿好容易挨到休假，晚上你来……” “呸，不害臊！” 平儿打开贾涵的大手，轻轻一个转身溜了出去，咯咯笑着跑进了屋内。 房间内，晴雯，龄官正吃着晚饭，可以明显见得，二人最近都瘦了一圈，尤其是龄官。 平儿刚一进门，晴雯便忍不住抱怨起来：“早知道我就去看着修宅子去了，看你一天天的往外疯跑，我们俩累死累活的做‘神水’，手上都磨出泡来了。” 龄官也放下碗筷诉苦道：“平儿姐姐，爷什么时候回来？晴雯姐姐还好，只是过滤‘神水’，我是再也不想看到那些发霉的东西了，最近一闭眼，到处都是霉烂的东西，饭也吃不好……” 平儿走上前轻轻一笑：“别念叨了，爷回来了。” “真的？！” 龄官话音刚落，便听到外面贾涵的大笑之声：“哈哈，都这么想我呢？” “爷！你再不回来我龄官就要累死了！”晴雯也不吃饭了，起身便跑到贾涵身边开始诉苦。 龄官也一脸委屈的看着贾涵道：“就是，爷，您可饶了我，起码给我个小丫头帮帮我弄那些发霉的东西也好啊，我自己太难了……” 贾涵忙对着瘦了一圈的二人作揖行礼：“辛苦二位姑娘了，请受小生一拜。” “噗嗤！” 晴雯忍不住笑了一下，轻轻推了推贾涵道：“不知我们这么的大恩情，公子打算如何报答呢？” 如何报答？ 贾涵上前一把抱起晴雯的柳腰，原地转了三圈。 “啊！” 晴雯惊呼出声。 落地之后顿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爷，你……哎呦！” 歪歪斜斜走了两步，一下撞进了平儿怀里。 “哈哈哈……” 贾涵大笑出声，看着龄官道：“也感谢一下你？” “不不不……” 龄官一边摆着青葱般的玉手一边后退。 “爷要感谢你你还想跑？好一个不知好歹的丫头，给我过来！” “啊……” 龄官一声惊呼，被贾涵横抱而起，原地转了五六圈。 “哐啷！” “哎呦……” “啊！” 贾涵被一个小凳子绊倒了，带着龄官一起歪在地上。 “哈哈哈……” 晴雯也不晕了，指着二人大笑。 平儿忙上前拉起二人道：“快别闹了，地上凉，快起来！” 二人虽然起身，却转的有些晕了，歪歪斜斜站不稳。 “晴雯别笑了，快去扶着龄官……” “啊！” 话音未落，龄官自己晕头转向的跪到了地上。 “哈哈哈……”贾涵又开始大笑。 龄官双手撑着地面，看着贾涵嗔道：“你还笑！” 经过这会子恢复，贾涵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推开平儿道：“嘿嘿，爷的这个奖励你俩喜不喜欢？” “不喜欢！” “不喜欢！” 二人异口同声道。 “那就换一个。” 贾涵变戏法一般自袖口拿出四个一模一样的金镯子，在手中晃了晃笑道：“这个如何？” “爷，这是给我的？” 晴雯赶紧上前自贾涵手中抢了一个，仔细看了一眼，顿时眉开眼笑。 龄官也上前看了一眼，只见手镯做工精致，上面雕刻着一圈细小的花纹，似花草，似虫鱼，栩栩如生。 “也有我一个吗？”龄官拿起一个在手上比划了一下笑道。 贾涵又递给平儿一个笑道：“你们三人一人一个，剩下一个给禾云留着，她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回家待几天，应该年后才回来。” 平儿将手镯收起，看着贾涵轻轻叹道：“禾云姐姐家里是有什么事吗？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咱们也出一下力。” 贾涵摇头笑道：“她家里的忙太大了，咱们帮不上，也不用挂念，晴雯，龄官，你俩这几天累？” “累，都快累死了！” 晴雯有些小情绪，虽然收了一个金手镯，但是呢，还是有些不满，无他，实在太累了太累了太累了！ 贾涵轻轻摸了摸晴雯的脑袋道：“这东西可是咱们今后幸福生活的保障，现阶段绝对不可以让别人参与进来，只能辛苦你俩了，这样，等禾云回来，伯爵府那边的事可以交给她，平儿帮你们。” 晴雯点头道：“爷上次说的那么厉害，我们自然知道的，整个制作过程只有我们俩在场，要不也不会那么累了。” 龄官蹙眉道：“爷，我倒不是怕累，我只想找人帮我弄那些发霉的东西……” 平儿轻轻笑道：“别急，爷已经给你找好了人。” “谁？”龄官兴奋的问道。 “嘻嘻，司棋……” “咳咳，别听她瞎说！” 贾涵忙说道：“真没有这意思，你们实在想要人帮忙，可以找琥珀或者雪雁过来帮下，但是一定要跟她们说好此事的利害关系。” “真的？太好了！” “哈哈，我要琥珀帮我！” 龄官蹙眉道：“雪雁是林姑娘的丫头，她会来帮我吗？”她来府上不久，而且深入浅出的，很少跟别的丫头接触，雪雁她接触的也不多。 “放心，没问题！” 晴雯拉着龄官轻轻笑道：“明天我带你去找她，她肯定会答应。” “真的，谢谢晴雯姐姐……” 看了下时间已是不早，又看了看一旁巧笑倩兮的平儿，贾涵心里痒痒的，伸了个懒腰笑道：“看你俩最近也累的不轻，快去休息，平儿你别跑，快来铺床……” 第138章 女子 …… 几人正说着话，忽听外面小丫头喊：“平儿姐姐跟龄官姐姐来了。” “哈哈，他们家人来了。”湘云大笑一声赶紧跑到了门口。 一则她跟平儿本来就相熟，二则她想见见贾涵从山东带来的丫头……龄官平日里除了贾涵院子哪也不去，来了大半年认识的人并不多。 黛玉轻轻一笑道：“他们家人来了，你急什么？” 湘云看着黛玉点点头笑道：“是的，我不该急的，我猜肯定是来找你的，说不准又是找你这个好师妹帮忙写字帖的。” 话音刚落，平儿跟龄官已经进了屋内。 湘云拉着平儿的手笑道：“今儿来做什么？若是要找人帮忙还请回，正主来了再说话。” 黛玉只轻轻笑了笑也不说话，贾涵找她帮忙的可能很大…… 平儿指着龄官嘻嘻笑道：“今儿的正主在呢，我就是帮忙递个话儿。” 龄官赶忙上前微微屈膝行礼：“见过香菱姑娘，林姑娘，史姑娘……” …… “见过老太太。” “快快起来，好孩子，这就是你的家，不必多礼，鸳鸯，快扶茜雪姑娘坐下。” 荣禧堂，贾母看着堂下亭亭玉立的少女感慨万千，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竟有如此气质呢。 茜雪忙摆手道：“老太太，鸳鸯姐姐，不用如此，这会子忙，太太也已无大碍，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鸳鸯拉着茜雪笑道：“你好容易来一趟，吃了饭再走不迟。还有好些个姐妹想见你呢。” 茜雪苦笑道：“非是茜雪不知好歹，推辞老太太的美意，实在是近来天气多变，偶染风寒者众多，医馆里忙的不可开交，这不，南安王府里的老太妃刚好，小郡主又病倒了，今晚上说不得要再去一次南安王府。” 贾府跟南安王府向来交好，贾母听说南安王府的小郡主病倒了忙道：“是那个叫烟儿的丫头吗？前不久我还见过她。” 茜雪点头道：“真是烟儿郡主。” 贾母忙道：“好孩子，那我们就不该耽误你了，治病救人要紧，你快些去。” 一时茜雪告辞离去，众人望着她背影感慨万千。 邢夫人叹道：“茜雪这丫头出息了，听说去了南安王府也是座上宾，就连老太妃都以礼相待。” 对于茜雪救活王夫人一事她其实心里难受的紧，不过又不敢得罪茜雪，万一自己也染了风寒，还需要她救命呢！ 凤姐笑道：“我听说了，‘天使医馆’只要心灵手巧的女孩子，还要识字，而且进了天使医馆每日除了治病救人，还有功课要做，却不知是为何。” 贾母笑道：“肯定是要认识字的，否则医书看不懂，如何治病救人？” 凤姐接着笑道：“哎呦，我就说呢，还是老祖宗见识的多，治病救人可不是要先看懂医书嘛。” 薛姨妈笑道：“我也听说了，天使医馆开了一个小学堂，只收五到十五岁的女子，管吃管住，学两年就毕业，及格的都可以留在天使医馆。” 凤姐听了哈哈一笑：“难道也学四书五经考试不成？” 薛姨妈笑道：“听说不学四书五经，只认字，学算数，学医理。” 凤姐听了轻轻笑道：“我就说嘛，若是真的叫我们女子学四书五经，那些朝堂中的士大夫早就把医馆拆了？” 薛姨妈笑道：“谁说不是呢，不过此事倒也无多少人反对，今年风寒来的凶猛，好多达官贵人家都请不到‘天使’，都想天使医馆的能尽快把人手招齐整。” 贾母笑道：“咱们家也送几个去天使医馆入学怎么样？万一有个能毕业留下的，咱们府上也有‘天使’了。” 凤姐点头道：“正是呢，回头我就去安排这事。” …… 其实不仅是贾府，经过今年冬天的一场寒流，大大小小的公爵王府，侯门大院中染了风寒感冒的不在少数，大家都知道了“天使”起死回生的神奇本领。 恰巧天使医馆招人，几乎每个大一些的家族都送去了人，多则十几个，少则个，甚至一些在城外普通的庄户人家有女儿的也送了去，学成学不成无所谓，重要的是管吃管住！ 当然了，大户人家只是把一些得力的丫头送了进去！自己的小姐还是要严格遵守礼仪的。 如此情况下，小学堂自然远远容纳不了如此多人。 “公子，地方选好了吗？” 媖落看着面前的年轻公子轻声问道，她现在对贾涵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女子书院！ 这是大夏多少女儿心中的梦啊！竟然就这么实现了！ 虽然只是识字，学医书，治病救人。 不过……这就够了！ “已经看的差不多了，明年开春就可以正式开学了。”贾涵淡淡的说道，他的声音很轻，很自然，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当然了，也确实是一件小事，他看好的地方是薛家在城外的一处院子，面积不小，屋舍也齐全，到时直接跟薛蟠要过来也就罢了。 “公子，给我们书院起个名字？” “就叫……‘白衣天使’”！ …… 梨香院。 贾涵轻轻叩门。 “咦，是涵大爷，您快请进。” 开门的是一个小丫头，贾涵并不认识。 “薛大哥在家不？” “啊……好像还没回来。” “那，算了，他来了你帮我说下，明儿中午我再来。” “好的。” 刚要转身回去，却见薛姨妈，宝钗从外面走来。 “咦，涵大哥，你来了？” “涵哥儿来了还不快进去？站在门口做啥？” 贾涵忙上前道：“见过姨妈，宝妹妹。” 薛姨妈笑道：“走走走，外面冷，咱们进去说话。” “这个……其实不用。” 宝钗上前笑道：“涵大哥，上次我哥哥的事还没谢你呢，今日既然来了，可没有不进去坐坐的理。” 美人相邀，当然推辞不的，贾涵顺势答应下来，随着宝钗进了屋内。 贾涵接过莺儿递过来的茶轻轻喝了一口笑道：“不知薛大哥最近忙什么？” 薛姨妈叹道：“谁知道呢，整日不见个人影，涵哥儿找他有事？我找人找他去！” 贾涵摆手道：“不用不用，一点小事。” 宝钗换了一身衣服自里间走出，看着贾涵轻轻一笑道：“涵大哥，今晚不如就在这吃了，我哥哥想必也快回来了。” 一身素色的衣裙，淡雅如仙，清香怡人，贾涵忍不住多吸了两口气，心中暗暗思量，应该是冷香丸？ “涵大哥？你看如何？”见贾涵呆了一下，宝钗面上微微有了几丝红晕。 回魂了回魂了！ “哦，行！” 好尴尬……贾涵根本没听到宝钗说什么。 薛姨妈笑道：“好好，你们先去里间说话，里面暖和，我去叫人准备饭菜。” 里间说话？ 准备饭菜？ 我刚刚答应了什么？ “涵大哥请……” 宝钗亲自掀开了帘子。 贾涵受宠若惊，处事不惊，风轻云淡的走进了里间。 一幅画。 一个书架。 书架下设有一炕，上面放着一个小茶几。 不是薛宝钗的闺房…… 贾涵松了口气，又小小的失望了一把。 只是一个小小的书房。 “涵大哥，请坐。” 宝钗显得落落大方。 “啊，这，好！” 不知为何，贾涵竟略略有些拘谨……不应该啊？！ 一时二人落座，宝钗顺手拿起了桌上的针线，贾涵随手抽了一本书架上的书册。 “聊斋志异！！” 正在悄悄观察贾涵的薛宝钗登时满面羞红。 为什么！ 我的老天，他为什么会抽到那一本！ 颦儿！你要害死我了！ 想起黛玉，她又想到了贾涵是黛玉的师兄，黛玉肯定不会自己出去买这样的书来看，八成是贾涵送给她的。 那么，贾涵肯定看过里面内容…… 哎！ 她现在只想跟贾涵说，我只看了聂小倩一篇而已…… 贾涵还未注意道宝钗的表情，他只想缓解一下自己现在的尴尬，随手翻了一页。 《野狗》！ 我滴个妹啊！说实话，贾涵刚看这一篇时还被吓了一个不轻。 “宝妹妹，你看了这个晚上睡觉害怕吗？” “啊？睡觉……害怕？” 宝钗不明所以。 贾涵指了指聊斋志异野狗篇道：“就是这个，你不害怕？” 当初给黛玉，赵婉君看时，他可是提醒过二人，有几篇不能看，虽然他也不知道二人有没有听进去，有没有偷偷看…… 宝钗低着头道：“涵大哥，我……其实我就看了一篇而已，这一篇写的什么啊？为什么晚上睡觉会害怕？” “这一篇是‘野狗’，写的很……怎么说呢，就是很吓人，聊斋志异这本书不错，不过里面有几处还是不看的好。” 宝钗点头道：“我没看，我只看了‘聂小倩’一篇。这篇‘野狗’上写的是什么？连涵大哥也不敢看吗？” “我？” 贾涵哈哈一笑：“我有什么不敢的，早就看了百八十遍了，毕竟再吓人也是假的，书上编出来骗人的。” “真的吗？涵大哥，其实我胆子也挺大的”…… …… 荣国府凤姐住处。 话说因贾琏近日高升河道主官，公务实在繁忙，已经进半个月未回家了，凤姐每日里只跟贾琏的小妾官儿草草吃了晚饭便睡，并无其他。 今日晚间，凤姐刚要休息，便听门外的小丫头道：“贾瑞大爷来了。” 凤姐的大丫头杏儿蹙眉道：“她来做什么？” 凤姐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上次去找东府里蓉哥媳妇说话，谁想半路上遇到这么一个畜生！言语粗俗，举止轻薄，今儿竟敢真的找了上来。” 凤姐将前次遇到贾瑞的场景以及贾瑞的言语一五一十的说了，旁边杏儿跟官儿一脸鄙夷的啐了一口道：“呸，什么东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能叫他好死了去。” “哼！” 凤姐冷笑一声：“今儿就给他点厉害的尝尝，杏儿，你去叫他进来。” 杏儿点头道：“好，我这就去。” 一时官儿也忙退了出去，凤姐坐在了厅前的贵妃椅上，一边喝茶一边思索。 “给嫂子请安……” 不多时，贾瑞进门，先是四下看了看……没人。 他的胆子不由得稍微大了一点。 自从那日去东府拜见贾珍，不小心见了王熙凤一面，他始终念念不忘。 无奈贾琏三天两头的在家，他实在不敢动，只心里煎熬的厉害，近日终于打听到贾琏多日不曾回家，他一下就认为机会来了！ 这日终于鼓起勇气，偷偷摸摸的来了…… “给嫂子请安。”见凤姐半眯着眼毫无反应，贾瑞又靠近了一些一脸讨好的贱笑着的对王熙凤行了一礼。 凤姐抬起眼帘撇了一眼贾瑞冷冷道：“哼，你还知道来看我？这都多久了？” 贾瑞听凤姐如此一说心里喜不自胜，抓耳挠腮道：“嫂子有所不知，我每日里朝思暮想，都得了病了，只怕嫂子年轻，不肯见我，今儿家父外出，我这才鼓起勇气来看看。” 凤姐听了继续冷笑道：“这么说你父亲不外出，你还不敢来喽？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贾瑞忙靠近凤姐身侧笑道：“早知道嫂子如此平易近人，就是被家父打死也要来的。” 凤姐眼中厌恶之色一闪而逝，侧身躲开贾贾瑞道：“你个没良心的，谁知道你哪句假的哪句真的？你们男人的话呀，我算是知道了，嘴里面一套，心里面一套，不能信！” 贾瑞嘿嘿笑着跟上，讨好道：“嫂子还信不过我？我心里可是只有嫂子一人，若是撒了谎，天打雷劈！” 凤姐蹙眉道：“好端端的发什么誓？像你这样的好人世间能有几个？” 听到凤姐如此一说，贾瑞忙拱手作揖道：“还是嫂子理解我……不知琏二哥最近去了哪里？好几日没见了。” 凤姐叹道：“谁知道呢，大半个月了也不着家……” 贾瑞笑道：“兴许被什么人绊住了也未可知，二哥身居高位，身边红颜知己也不少？” 凤姐狠狠攥了攥拳头，又轻轻松开，伸出纤纤玉手戳了一下贾瑞脑袋嘻嘻笑道：“今儿事多，人也杂，你明儿晚间再来，就在西边的穿堂等我……” 贾瑞惊喜道：“嫂子可说真的？” “哼，信不信由你，来不来也由得你。” “来，来，死了也要来！” …… 第139章 宝姑娘病了 …… 临近年关，宝姑娘病了。 据太医说是受了惊吓…… 大家都不明所以，薛姨妈甚至请高僧做了一场法事。 “爷，大家都去薛姨妈那里看宝姐姐，你不去瞧瞧？”平儿一边服侍着贾涵洗漱，一边开口说道。 作为罪魁祸首的贾涵感到有些惭愧，抹了把脸有些尴尬道：“我……那个，好像不太方便？要不你没事的时候替我去看看，就说……额，不如这样，我写一个字条，你帮我递给她。 平儿点头道：“好，那我一会去薛姨妈那边看看，顺便递……？？爷？你要给宝姑娘递字条？” 平儿用一种十分鄙视的目光看向贾涵，前不久才给林姑娘递，今儿又给宝姑娘递……太渣了？ “看你想歪了，爷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我这是没空亲自去探病，写一首小诗赠友人罢了。” 平儿掩嘴轻笑：“这我可不敢随便传，爷自己去。” “不去算了，不过嘛，那边就不用去了，你去帮龄官弄发霉的馒头去。” 平儿推了贾涵一把，嗔怪道：“爷，你这算不算公报私仇？” 伯爵府那边已经基本完工，只有少量工序还在进行，她也清闲了不少，恰巧贾涵休了年假，伺候贾涵的事情就落在了她一个人的肩上。 晴雯，龄官，雪雁，琥珀四人整日里忙的不可开交，过滤，培养，提纯，实验，每一步都容不得一点错误。 好在四人都是心灵手巧的心细之人，比贾涵做时还精细了不少，出的错也少。 贾涵收拾完毕，在西洋镜前照了照边说道：“你看看院子里谁可靠点，专门负责那些发霉的食物，只不过除此之外别的工序万万不可叫人接触。” 平儿轻轻笑道：“可不敢耽误爷的大事，还是我亲自去弄。” 贾涵笑道：“好，再坚持几天，你平日里也注意一下，有合适的人选跟我说下。” “好。” 平儿答应了一声，取来斗篷，斗笠，笑道：“爷带上这个，外面下雪了。” “不用。” 贾涵摆手道：“正要体会一把‘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你忙你的去。” “爷，不行啊，小心着凉了……” “没事儿……” 也不顾平儿在后面喊，贾涵飞跑入茫茫大雪中…… 一路冒着风雪前行，好在身上棉衣厚实，也不觉着冷，只耳朵冻得有些生疼。 想想这事终归是因自己而起，不过去趟实在不像话。自己此次冒着风雪前去探望，足可见诚意满满…… 也实在没想到，自称胆子很大的宝姑娘看了聊斋“野狗”一篇后直接吓哭了…… 当然，这事儿只有当时在场的二人知晓，宝钗当初也很快恢复过来，有说有笑的，贾涵也以为问题不大。 现在看来宝钗当初应该只是表面上恢复过来，心里怕是留下阴影了…… “涵大爷来了，快快请进。” 贾涵刚进院子便有小丫头迎来。 “哎呀，我的儿，怎么就这么来了？” 薛姨妈也看到了满面风雪的贾涵，忙从屋里面迎了出来，一边拍打着贾涵身上的雪花一边拉着他往屋里走：“快快，先进屋里暖和暖和再说。 香菱拍手笑道：“今儿人可真齐整了。” “瞧瞧，来了一个雪人儿，平儿那丫头莫不是还在睡懒觉，连主子都不管了？”黛玉上前打量着贾涵道。 “涵大哥，你今日也来看宝姐姐的？”宝玉也忙起身让座。 黛玉撇了贾涵一眼，轻轻一笑：“自然是冒雪看宝姐姐的，来这儿难道还能看别人不成？”她最近对贾涵颇有怨言，一则贾涵放了年假竟然没去她那儿转转，二则听说贾涵在书院里认识了一位“知己”，还冲冠一怒为红颜把忠顺亲王的外甥给打了！ 然而这个红颜知己显然不是她！ 这么多年了，黛玉的小脾气贾涵自然是一清二楚，此刻万万不能顺着她的话解释什么，得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只要装的好，理直气壮，她反而能放心。 贾涵看着宝钗笑道：“自然就是来看宝钗妹妹的，今日可好些了？” 端坐在炕上的宝钗淡淡一笑：“多谢涵大哥挂念，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又看着贾涵蹙眉道：”涵大哥怎么也不带个斗笠，披风的来，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办？” 表情自然，落落大方，连贾涵都没看出丝毫异样。 贾涵看了几人一眼轻轻笑道：“亏你们你个整日里饱读诗书，如此雪景竟然还闷在屋里玩，岂不知我这一路行来已有了一首好词。” 黛玉眼睛一亮：“师兄又填词了？” 宝钗笑道：“果然是梅柳君！” 宝玉喜道：“涵大哥快快道来。” 香菱笑嘻嘻上前道：“我刚刚也在想着写一首小诗，涵弟快把词说来听听，我也找些灵感来。” 贾涵四下略一打量，搓了搓手道：“莺儿，快去准备笔墨。”又看着黛玉几人笑道：“最近几个月闲来无事，我的字可是打有长进，就让你们一起瞧瞧。” 黛玉微微眯了眯眼笑道：“大有长进？如何个长进法？” 一时笔墨端来，贾涵看着黛玉笑道：“别多问，你赶紧给师兄磨墨是正经的。” 宝钗也笑道：“颦儿别噘嘴了，师妹给师兄磨墨，天经地义，赶紧去。” 黛玉蹙眉道：“呸，什么天经地义！要磨你给他磨，我可不会。” “我来我来！” 宝玉自告奋勇上前磨墨。 贾涵轻轻看了黛玉一眼，伸手比划了一下。 黛玉轻轻眨眼，一副我不懂的天真表情。 贾涵提笔蘸墨，笔走龙蛇。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 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半阙诗词一挥而就。 贾涵把笔轻轻一放，看着黛玉笑道：“字写的如何？” 黛玉点头笑道：“看来最近是真的发奋苦读了，字写的好了，诗更好。” 宝钗笑道：“好像只有半阙？” 宝玉搓了搓手叹道：“虽只有半阙，这磅礴无边的气势，豪情万丈的胸怀，指点江山的激情……要不我来续下阕？” “你？” 贾涵轻轻撇了一眼宝玉，笑道：“一边呆着去，就你身上的那点水平？胸中的那点墨水？眼中的那点见识？” “哈哈，我就是随口说说，我磨墨，磨墨还不行吗？”宝玉委屈道。 贾涵推了宝玉一把：“不行，一边待着去，师妹？想不想见识见识下阕？快来给师兄磨墨。” …… 第140章 刻意 …… 黛玉指着贾涵笑道：“宝姐姐你听听，整日里说我有一个好师兄，你却不知道，他最会欺负师妹了！” 宝钗听了轻轻一笑：“刚刚都说了，师妹给师兄磨墨天经地义，这算不得欺负。” 黛玉拉着宝钗到了桌前，笑道：“姐姐磨墨，涵师兄只管念，我来写。” 贾涵笑道：“你写？” “整日里给师兄作弊，不知不觉我也练了一手好字，不信你们瞧瞧。”黛玉换了一张纸绢，轻轻提笔蘸墨，只一会儿，刚刚贾涵写的半阙“沁园春，雪”便跃然纸上，看字迹，竟跟贾涵所书写一般无二。 这模仿的水平，简直绝了！ 贾涵伸了伸大拇指赞道：“不愧是师妹，厉害了！” “比起师兄来可差的远了，宝姐姐已经开始研磨了，下阕快快道来。” “好，诸位请听！” 贾涵负手而立，看着窗外轻轻吟道：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 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好！” 宝玉拍掌大笑道：“‘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这句我喜欢。” 贾涵看着黛玉轻轻一笑：“怎么样？师妹觉着如何？” 黛玉白了贾涵一眼，娇嗔道：“好好好，当然好，师妹自愧不如，行了？” “嘿嘿，难得师妹夸奖，今天得好好喝一杯才行。” 正巧薛姨妈端着果盘走了进来，听贾涵如此一说顿时眉开眼笑道：“那就在这喝，我叫人去准备酒菜。” 贾涵笑道：“本来是看宝姐姐的，如今赖上了一顿酒，今儿算是没白来。” 黛玉掩嘴笑道：“听说你前日已经来吃了一次酒了？今儿又要吃，宝姐姐有没有去点点数，看看还够不够？” 宝钗听闻‘点点数’一词顿时霞飞双颊，起身就去抓黛玉。显然她也想起了当日贾涵挤兑薛蟠的那句话……‘我就不信了，你妹妹还能把它们当嫁妆似的每天点点数？’ 几人笑闹了一回，薛姨妈便进来催促说饭菜已经摆好，只准备吃了。 于是众人去了外间各自坐好，贾涵很不要脸的靠近黛玉坐了。 “来，宝兄弟，先吃一碗。” “涵大哥请……” 二人举杯一饮而尽。 刚喝完，外面来了一老妈子，咋咋呼呼掀帘子进来。 “哎呦我的小祖祖，怎么还喝上了。” 宝玉忙央求道：“妈妈，我只喝了一盅。” 李嬷嬷忙道：“可了不得了，当着太太，老太太的面，你喝一缸也没人管，想那日我眼错不见一会儿，不知哪个没调教的，只图了套你的好，不管别人的死活，给你一口酒吃，害我挨了两日骂，姨太太不知道……” 薛姨妈见李嬷嬷开始叨叨叨个没完忙打断道：“你个老货，吃你的酒去，这有我看着他呢，也不许他们吃多了。” 李嬷嬷听薛姨妈如此一说只得退了下去，临走还不放心的往这边看了几眼。 宝玉见李嬷嬷出去顿时眉开眼笑，举着酒杯道：“来来来，涵大哥别管那老货，咱们接着喝。” 贾涵轻轻一笑，也举起酒杯道：“咱们喝。” 一时，碗酒下肚，宝玉已经喝了个半醉，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李嬷嬷早就在外面注意到了贾涵对着宝玉好一顿狠灌，心里把贾涵骂了个半死，如今实在忍不住又走进了屋子。 “小祖宗，我这才一回身，你就喝成了这样。” 宝玉结结巴巴道：“妈妈，在让我喝几口。” 李嬷嬷知道普通的办法怕是不中用，只得吓唬他道：“今儿个老爷在家，仔细提防他问你书。” 宝玉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自从中了童子试以来，他的书再没翻过，此刻早就忘了七七八八了。 宝玉求助的看向四周，贾涵吃着花生米，黛玉嗑瓜子，宝钗低头，薛姨妈见宝玉已经喝了不少也不再多劝，拉着宝玉的手道：“我的儿，今儿喝的不少了，外面下了雪不好走，不如吃杯茶算了。” 李嬷嬷仍是不放心，上前一步笑道：“还是算了，今儿吃多了，回去睡觉的好，万一老爷问起你我们也有个话说。” 贾涵抬头笑道：“宝兄弟先回去，万一政数要是真来了兴致考考你，你这一身酒气保不准……” 宝玉无奈，只得点头道：“那改日我做东，你们都去。” “好好好，都去。” 薛姨妈拉着宝玉送到了门口，又让丫头给宝玉穿上斗笠披风，直到看着宝玉被小厮扶着出了院门这才作罢。 屋内，贾涵，黛玉，宝钗三人重新落座，薛姨妈走进来笑道：“涵哥儿多待会，我再去温一壶酒来。”贾涵的酒量他们都知道，比宝玉不知高了多少倍。 贾涵摆手笑道：“姨妈不用了，她们俩又不喝，只我自己喝没意思，还是喝茶。” 宝钗拉着黛玉笑道：“看看，嫌弃我们俩了，一会我哥哥来了我们俩就进去，你们在外面只管喝。” 黛玉轻轻一笑，拿了拿酒杯道：“谁说我们俩不喝的，前次来姨妈这里，姨妈拿出的青梅酒我喝了两盅呢！” 薛姨妈一拍手道：“我怎么就忘了，你们都做好等着，我去温酒。” 贾涵看着黛玉笑道：“好啊，还说我经常来打秋风喝酒，你不也没少喝？话说宝姐姐准备了这么多好酒，你准备好了吗？” 黛玉听了顿时面红耳赤，对着贾涵啐道：“呸，我准备个什么！” 宝钗掩嘴偷笑。 “额，哈哈……” 贾涵自知失言，哈哈笑了两声掩饰过去。 一时薛姨妈温酒回来，几人各自倒酒喝了两杯，美人相伴，贾涵不自觉喝的有些多了。 夕阳西下，不知不觉已经在梨香院呆了一整天。 “师兄走吗？” 黛玉看着贾涵笑问道。 “正好一起走。” 贾涵也起身告辞，薛姨妈跟宝钗送至门口。 “涵哥儿没带斗笠，小心着凉。” 贾涵摆摆手道：“不用……” “什么不用，这是我叫紫娟回去拿的，你先带着。” 黛玉自紫娟手里接过一个斗篷，拉了拉贾涵的衣襟，亲自给贾涵带了上去。 贾涵一愣，心下微微一叹。 来了荣国府两年，他们师兄妹一直刻意避讳，这还是第一次在人前如此接近…… 第141章 什么…… …… 时至除夕，省亲别院终于如期完工。 大到假山湖泊，亭台楼阁；小到纱窗贴纸，花花草草，全部焕然一新，花费自然是海了去了！ 当然，省亲别院的建造离不开宁国府的大力支持，经过一些有心人的“精心”运作，诺大的宁国府现在除了还有一个空壳子以外已经空空如也。 而荣国府非但伤筋动骨，反而更加阔绰起来，甚至连王夫人借薛家的十万两银子都尽数还清。 “琮儿，王员外家的那副宋朝‘山水流云’画要价多少啊？”贾赦吃了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 一旁的贾琮赶紧上前陪笑道：“爹，我前儿个去问了，本来他少了三千两不卖，孩儿磨破了嘴皮子，最后他答应两千八百两现银就可。” “两千八百两？” 贾赦皱着眉嘀咕了一句，虽然他最近发了一笔小财，然儿两千八百两实在不是一个小数目…… 想想实在可恨，本来整个东府已经成为他的囊中之物，都是贾蔷那小子坏了好事！ 如今他为了让贾琮顺利过继给贾敬做儿子，不得不牺牲了大半利益，东府里的东西他根本没有分多少！ 不过嘛，等贾珍一死，贾蓉也畏罪潜逃，贾琮就可以顺利袭了东府的爵位，到时候整个宁国府就是他的了。 虽然他也知道，宁国府现在只有一个空壳子了，就连外面几个庄子都给人抓分的一干二净，不过只要爵位还在，他就是最大的赢家。 一群没见识的土包子，东府就是只剩下个院墙那也是国公府！ 老太太年纪也不小了，怕是也活不了几年，只要老太太归西，他就是荣国府的当家人，到时东西两府尽在掌握…… “哈哈哈哈……” 想到得意之处，贾赦哈哈大笑起来。 “爹？” “爹！你怎么了？” 贾琮眼见父亲听了两千八百两以后先是眉头紧锁，接着哈哈大笑，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事，两千八就两千八，马上给我买回来。” “是，我马上去……” 贾琮一脸兴奋的转身往外走去，这一波他最少赚五百两，可以去烟雨楼潇洒两回了！ “回来！” 得意中的贾琮一个吓了激灵，忙回身陪笑道：“爹还有事？” 贾赦喝了口茶，眯着眼睛道：“北边那件事你找人给我盯好了，出了差错打断你的狗腿！” “爹放心，都盯着呢！” …… 宁国府后院大花厅。 尤氏跟秦氏婆媳俩相顾无言。 在这个以夫为天的年代里，她们俩的夫君一个半死不活，一个畏罪潜逃，因此，诺大的宁国府里她们俩其实已经没有了话语权。 “媳妇，昨儿个老太太送来了一百两银子，你拿去用。”尤氏用一旁拿出一个小包袱递给了秦可卿。 秦可卿闻言苦笑了一下，伸手接过包袱叹道：“也就只有老太太还记得咱们娘俩了，好在如今府里面的丫头婆子也走的差不多了，这一百两应该能用几个月了。” 尤氏强笑了一下道：“不用省，这些是给你过节用的，过年了，下面的人该赏的还是要赏的，月钱什么的你不用操心，我这里还有呢。” 秦可卿犹豫了一下蹙眉道：“老爷的病……” “哎！” 尤氏轻轻起身，望着窗外所剩不多的积雪叹道：“太医说……能熬到雪都化了也就差不多了。” “雪化了就差不多了吗？”秦可卿在心中喃喃自语了一句。 其实她心里很矛盾，既想贾珍能醒过来撑起这个家，又恨不得他永远不要醒来。 “嘭！” 花厅的门被狠狠的推开，贾琮醉醺醺的自外面走了进来。 尤氏看着大醉的贾琮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秦可卿微微蹙眉，起身就要躲进内间。 贾琮嘿嘿的笑道：“来做什么？来给母亲跟嫂子请安那……” 一边说着歪歪斜斜的走到椅子上坐下。 尤氏蹙眉道：“我说了，一家人不用这么麻烦，以后晨昏定省免了罢。” “那怎么行？礼数不可费！” 贾琮翘起二郎腿，自倒了杯茶吃了一口，看了看旁边一语不发的秦可卿，又四下胡乱打量了几眼道：“母亲，怎么不见我那两个小姨呢？” 尤氏哼了一声道：“过年了，她们自然要回家去。”贾琮打的什么注意她自然一清二楚，根本不想给他好脸色。 贾琮嘿嘿一笑：“回那穷乡僻廊的乡下有什么好呆的，赶紧的一起叫来，咱们一家子热闹热闹……嫂子先别走，正好有事找你。” 秦可卿闻言住了脚步，也不回身，冷冷的开口说道：“什么事？” “嘿嘿，什么事？”贾琮起身慢慢走到秦可卿身后，一把抓住了她的纤纤玉手：“嫂子手里拿的是什么？” “你放肆！” “放肆！” 一旁的瑞珠上前狠狠的推开了贾琮，挡在了秦可卿的面前。 贾琮根本没料到一个小丫头居然敢推他，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撞到桌子才勉强止住。 “你……你找死！”贾琮一边说着就恶狠狠的上前抓瑞珠。 尤氏忙上前拦着，劝道：“那是老太太给你嫂子的，她过年要给下人发赏钱，你喝醉了就赶紧去歇着，不要在这里混来！” “走开！” 贾琮狠狠的推了一把尤氏，上前指着瑞珠哈哈一笑：“你个小蹄子，敢推我？看我不弄死你！” 秦可卿将瑞珠一把拉到身后，恨恨的盯着贾琮道：“你别忘了，我是你嫂子！你想干什么！？” 贾琮看着秦可卿啧啧了两声笑道：“我的好嫂子，我怎么会忘了你呢，我就是死了也想着你呢。” “你……” 秦可卿听的满面羞红，手指颤抖着指着贾琮道：“你……不要脸！” “脸？” 贾琮摸了摸自己的脸靠近秦可卿嘿嘿的笑道：“脸不是在这吗？不信你摸摸……” “你放肆！” 关键时刻，瑞珠又上前推了一把贾琮，不过这次贾琮早有准备，反而一下抓住了瑞珠的小手。 贾琮一边发着狠道：“嘿嘿，看我不把你这蹄子的手拧断了。” “你敢！” 瑞珠一点儿也没有害怕，反而低头狠狠的咬在了贾琮的胳膊上…… “啊……” 贾琮一声惨叫松开了瑞珠，酒也醒了大半，抬起手臂一看，两排牙印已经渗出了血！ “好你个丫头，今儿我先把你打个半死，再把你卖了……” 瑞珠见贾琮疯了一般向自己走来，索性把心一横，仰着头道：“卖了我？我可是贾涵大爷的人，想要卖我你得先去西府里面问问贾涵大爷再说。” ？？！ 已经伸出手准备先打瑞珠几个耳光出出气的贾琮一下愣住了“你……你说什么？” 第142章 步骤 …… 秦可卿顿时唬得脸色煞白，忙拉过瑞珠道：“别胡说，他那跟你说着玩呢！” “我知道！” 瑞珠点点头，接着回身撇了一眼贾琮挑衅道：“说着玩也是说过，你敢打我？” 贾琮：“……” 他还真不敢。 毕竟，他现在只是贾赦庶子，他还不是宁国府名正言顺继承人。 “琮儿，你喝多了赶紧回屋躺着去，再混来我今儿非去找老太太要个说法！”尤氏被贾琮推了一把差点摔倒，如果不是顾忌自己身为母亲的颜面，她几乎就要当场气的哭了出来。 贾琮此刻酒也醒的差不多了，眼看着尤氏要翻脸，赶紧拱身作揖：“今儿是我的不对，在外面喝多了酒，给母亲跟嫂子赔罪了。” “哼！” 秦可卿一个转身转身进了里间。 “哎……” 尤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道：“你去。”泪水却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这日子，可怎么过！ “婆婆，好好的，怎么还哭了？” 秦可卿不知何时已经从里间走出，看着尤氏轻轻安慰道：“咱们娘儿们只过咱们的，其余任他们糟蹋去，反正是他们贾家的，凭他们糟蹋完了也就安静了。” 尤氏擦了擦眼泪叹道：“就怕他们糟蹋完了就看上我们那一份，我们娘俩在这府上也没个依靠，将来……将来说不准连个安身之地也……” …… 正月初十。 贾政领着众位清客相公并宝玉，贾涵，贾琏等最后一次察看园子，看有无疏漏之处。 “诸位且看，这处弯角略显得有些空荡，应再添点什么为好？”贾政捋着胡须指着假山的一处拐角笑道。 单聘任上前笑道：“老世翁所言极是，我看此处莫不如放一块石头？” 众清客相公听了纷纷摇头道：“俗，俗不可耐！” 又有人道：“放一盆梅花如何？” “更俗，孤零零一盆梅花……” 宝玉上前轻轻笑道：“空旷既有心胸开阔之意，何必再另行添堵？莫若在石壁上雕刻几株青竹。‘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竹的高贵品质与此处豁达的心境相结合，岂不美哉？” “妙啊！” “世兄不愧是童子试第一的少年天才，如此意境，如此心胸，如此品格，当之无愧！” “世兄如此才华将来科举连中三元怕也不难……” 众清客相公围在宝玉身边赞不绝口。 贾政也笑着点了点头，别的不说，宝玉童子试第一他还是满意的。 没有跟着众人，贾涵跟贾琏二人落在众人身后不远处。 “二哥，恭喜高升河道主官。” 贾琏颇有些后怕的感叹道：“总算是有惊无险，差点叫你嫂子坏了事，不过兄弟放心，我已经狠狠收拾了你嫂子，日后她再不敢牵扯官场中事情了。” “何至于此，嫂子也只是无心之失罢了，嘿嘿，听说嫂子有喜了？疼还来不及呢，怎么能狠狠的收拾呢？” 果然，提起这事贾琏得意非凡，对着贾涵笑道：“你嫂子要是给我生个儿子，兄弟你帮我带着，最少也要考个举人回来。” 贾涵轻轻一笑道：“怎么？二哥知道考个功名的好处了？” 贾琏看了看远处天空有些怅然道：“在河道衙门呆了这一年多才知道，像我这种捐来的一官半职实在算不得什么，处处受人冷眼，要不是上面有你父亲照看，又有国公府做后盾，我早被挤走了。” 贾涵摇头道：“功名只是一方面，自身能力也很重要，只要你能做出政绩，还怕手下不服吗？” 贾琏苦笑道：“话虽如此，可我站在一个举人面前说话时总感觉底气有些不足……” “慢慢适应，说句实话，我是真的烦四书五经八股制艺，死板的很，于家国无意，要不是现在还用得到，老子早一把火烧了。” 贾琏唬了一跳，忙小声道：“慎言，慎言，你怎么还跟宝玉学上了？” 贾涵哈哈一笑：“二哥，当了官胆子变小了。” 贾琏得意的一笑：“这叫慎言慎行，本官清正廉明，爱民如子……嘿嘿，最近老薛家又来了一批货，足足五大船，他派人给我孝敬了一批上好的龙井，等下我叫人给你送几盒过去。” “不会？老薛今年赚的盆满钵满，就给了你点子茶叶？”贾涵狐疑着说道。 贾琏靠近贾涵耳边嘿嘿的笑道：“这只是薛蟠孝敬河道衙门的，我随便拿了点，他上次运粮食去金陵，顺便给我带了两扬州的瘦马，正好一对姐妹。嘿嘿，我已经把姐姐收了，妹妹留给你……” 贾涵笑着摆手道：“算了，他送我的那两个还没处放呢，你还是自己留下。” 贾琏叹道：“你嫂子有喜了，我暂时也没把她们带回来，都养在外面呢，不过说真的，我那小姨子真真的天上地下少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还精通雌黄之术。而且我已经答应她姐姐了，给她找个好归宿，改天你去见见？” 贾涵奇道：“哦？这么厉害？还精通雌黄之术？” 贾琏压低声音道：“据她俩所说，她们家世代行医，父亲曾经是太医院的太医，后来犯了事……” 贾涵点头道：“那行，改天我去见见。” 天使医馆里的女学生太多了，大家族里面的丫鬟不说，小门小户也有许多把女儿送去谋出路的，毕竟天使医馆里面管吃管住，学个什么样无所谓，至少省了不少花费。 如此一来识字的女先生实在不够用，更不用说懂得医术的了，至今为止只有院长璎落一人…… 另外，随着天使医馆逐渐进入人们的视野，其巨大的利益价值怕是早已进入有心人的眼中，只是璎落乃刘珅义女，理论上来说，只要刘珅不倒，她就无人敢动。 贾涵遥望东南，心中暗暗决定，必须要在太上皇驾崩之前夺取属于自己的地盘！ 前几天去老师刘珅府上闲谈了一阵，对于老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实在疑惑。 眼下新皇已经逐渐掌握朝堂，兵权也渐渐收拢，贾涵也实在想不出刘珅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142章 步骤 …… 秦可卿顿时唬得脸色煞白，忙拉过瑞珠道：“别胡说，他那跟你说着玩呢！” “我知道！” 瑞珠点点头，接着回身撇了一眼贾琮挑衅道：“说着玩也是说过，你敢打我？” 贾琮：“……” 他还真不敢。 毕竟，他现在只是贾赦庶子，他还不是宁国府名正言顺继承人。 “琮儿，你喝多了赶紧回屋躺着去，再混来我今儿非去找老太太要个说法！”尤氏被贾琮推了一把差点摔倒，如果不是顾忌自己身为母亲的颜面，她几乎就要当场气的哭了出来。 贾琮此刻酒也醒的差不多了，眼看着尤氏要翻脸，赶紧拱身作揖：“今儿是我的不对，在外面喝多了酒，给母亲跟嫂子赔罪了。” “哼！” 秦可卿一个转身转身进了里间。 “哎……” 尤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道：“你去。”泪水却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这日子，可怎么过！ “婆婆，好好的，怎么还哭了？” 秦可卿不知何时已经从里间走出，看着尤氏轻轻安慰道：“咱们娘儿们只过咱们的，其余任他们糟蹋去，反正是他们贾家的，凭他们糟蹋完了也就安静了。” 尤氏擦了擦眼泪叹道：“就怕他们糟蹋完了就看上我们那一份，我们娘俩在这府上也没个依靠，将来……将来说不准连个安身之地也……” …… 正月初十。 贾政领着众位清客相公并宝玉，贾涵，贾琏等最后一次察看园子，看有无疏漏之处。 “诸位且看，这处弯角略显得有些空荡，应再添点什么为好？”贾政捋着胡须指着假山的一处拐角笑道。 单聘任上前笑道：“老世翁所言极是，我看此处莫不如放一块石头？” 众清客相公听了纷纷摇头道：“俗，俗不可耐！” 又有人道：“放一盆梅花如何？” “更俗，孤零零一盆梅花……” 宝玉上前轻轻笑道：“空旷既有心胸开阔之意，何必再另行添堵？莫若在石壁上雕刻几株青竹。‘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竹的高贵品质与此处豁达的心境相结合，岂不美哉？” “妙啊！” “世兄不愧是童子试第一的少年天才，如此意境，如此心胸，如此品格，当之无愧！” “世兄如此才华将来科举连中三元怕也不难……” 众清客相公围在宝玉身边赞不绝口。 贾政也笑着点了点头，别的不说，宝玉童子试第一他还是满意的。 没有跟着众人，贾涵跟贾琏二人落在众人身后不远处。 “二哥，恭喜高升河道主官。” 贾琏颇有些后怕的感叹道：“总算是有惊无险，差点叫你嫂子坏了事，不过兄弟放心，我已经狠狠收拾了你嫂子，日后她再不敢牵扯官场中事情了。” “何至于此，嫂子也只是无心之失罢了，嘿嘿，听说嫂子有喜了？疼还来不及呢，怎么能狠狠的收拾呢？” 果然，提起这事贾琏得意非凡，对着贾涵笑道：“你嫂子要是给我生个儿子，兄弟你帮我带着，最少也要考个举人回来。” 贾涵轻轻一笑道：“怎么？二哥知道考个功名的好处了？” 贾琏看了看远处天空有些怅然道：“在河道衙门呆了这一年多才知道，像我这种捐来的一官半职实在算不得什么，处处受人冷眼，要不是上面有你父亲照看，又有国公府做后盾，我早被挤走了。” 贾涵摇头道：“功名只是一方面，自身能力也很重要，只要你能做出政绩，还怕手下不服吗？” 贾琏苦笑道：“话虽如此，可我站在一个举人面前说话时总感觉底气有些不足……” “慢慢适应，说句实话，我是真的烦四书五经八股制艺，死板的很，于家国无意，要不是现在还用得到，老子早一把火烧了。” 贾琏唬了一跳，忙小声道：“慎言，慎言，你怎么还跟宝玉学上了？” 贾涵哈哈一笑：“二哥，当了官胆子变小了。” 贾琏得意的一笑：“这叫慎言慎行，本官清正廉明，爱民如子……嘿嘿，最近老薛家又来了一批货，足足五大船，他派人给我孝敬了一批上好的龙井，等下我叫人给你送几盒过去。” “不会？老薛今年赚的盆满钵满，就给了你点子茶叶？”贾涵狐疑着说道。 贾琏靠近贾涵耳边嘿嘿的笑道：“这只是薛蟠孝敬河道衙门的，我随便拿了点，他上次运粮食去金陵，顺便给我带了两扬州的瘦马，正好一对姐妹。嘿嘿，我已经把姐姐收了，妹妹留给你……” 贾涵笑着摆手道：“算了，他送我的那两个还没处放呢，你还是自己留下。” 贾琏叹道：“你嫂子有喜了，我暂时也没把她们带回来，都养在外面呢，不过说真的，我那小姨子真真的天上地下少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还精通雌黄之术。而且我已经答应她姐姐了，给她找个好归宿，改天你去见见？” 贾涵奇道：“哦？这么厉害？还精通雌黄之术？” 贾琏压低声音道：“据她俩所说，她们家世代行医，父亲曾经是太医院的太医，后来犯了事……” 贾涵点头道：“那行，改天我去见见。” 天使医馆里的女学生太多了，大家族里面的丫鬟不说，小门小户也有许多把女儿送去谋出路的，毕竟天使医馆里面管吃管住，学个什么样无所谓，至少省了不少花费。 如此一来识字的女先生实在不够用，更不用说懂得医术的了，至今为止只有院长璎落一人…… 另外，随着天使医馆逐渐进入人们的视野，其巨大的利益价值怕是早已进入有心人的眼中，只是璎落乃刘珅义女，理论上来说，只要刘珅不倒，她就无人敢动。 贾涵遥望东南，心中暗暗决定，必须要在太上皇驾崩之前夺取属于自己的地盘！ 前几天去老师刘珅府上闲谈了一阵，对于老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实在疑惑。 眼下新皇已经逐渐掌握朝堂，兵权也渐渐收拢，贾涵也实在想不出刘珅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143章 一上台州 …… 圣诞节前夕。 澎湖岛海岸上，禾云头戴面纱，素手持剑，朔朔寒风吹起了面纱一角，只见其樱桃小嘴露出了一抹迷人的微笑。 当然自台州岛上狼狈而逃，今天我给你们新春送礼物来了！ 哦，不对，贾涵好像说是什么圣诞节来着…… “准备出发！” 柳湘莲默默的点了点头，回身看着一众人沉声道：“诸位好汉，带头大哥说了，整个台州岛上五百荷兰鬼子，不分手段，不分男女，更没有老幼，杀一个赏银千两，取右耳为证。” “少废话，等不急了！” “对，赶紧把我们送过去。” “骷髅手，敢不敢比一比？老子这一去至少要拿五只耳。” “哼，拿不到十只耳老子不回家。” 一群江湖人开始了七嘴八舌的讨论。 柳湘莲也没要求他们遵守什么纪律，冲远处的船队打了个手势：“出发！”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论起战场厮杀这群江湖人自然不如训练有素的军队，不过要说用下三滥的手段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什么的绝对一个顶俩。 有他们在，生活在台州岛上的荷兰人，嘿嘿…… 这是此次登入台州最重要的计划之一，台州虽然有近五千兵力，然儿真正的荷兰人只有五百，其余都是在岛上强行征兵而来，据带头大哥的估算，只要荷兰人死个一半左右，荷兰军队就会不攻而破！ 两百艘小船顺风而行，因此速度极快，接近黎明时分台州岛已经遥遥在望。 “轰！” “轰轰轰！” 在台州岛附近海域上巡逻的的荷兰人发觉了远处的明军，最近半年以来，此股明军接连在台州岛附近疯狂抢掠，他们已经接连损失十几艘船的货物，因此，刚一见面荷兰人便毫不留情的开始了炮击。 然儿此次明军战船全是身轻体小的蒙冲船，灵活多变且速度极快，在宽广的海面上星星点点，一轮炮击下来竟然一艘没中。 “快！炮击！炮击！” 战船上的指挥官疯狂呐喊。 “不好，是火油船！” “快，快掉头！” 眼见十几艘冒着大火的小船飞速迎了上来，指挥官吓得面无人色。 这是明军对付他们大型战船惯用的方法，火油船上载满火油，船头有坚固的铁钉，一旦撞上他们大船根本无法躲避。 然儿此刻再想躲避已经为时已晚！ “轰轰轰”…… 十几艘燃起熊熊大火的火油船死死的钉在荷兰人战船之上，大火很快蔓延…… “快！跳船！跳！” 敌人实在太多了，蚁多咬死象，根本不是他这几艘巡逻船能抗衡的。 指挥官首先弃船逃生，他还要回去报信…… …… “冲啊！” “冲啊！” 八千明军趁黎明前最后一点夜色掩护一鼓作气冲上了台州岛，守城的荷兰人在港口匆匆放了两炮便全体撤进了台州城内龟缩起来。 …… 日出东方。 温暖的阳光散漫大地，为这个圣诞节的清晨带来了丝丝温暖。 荷兰驻台州最高长官耶斯卡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蜂拥而至的明军冷冷的笑了一下。 以现在台州城内的物资来说，坚守一年不是问题，而现实根本不需要坚守如此之久，只要守住台州城半月，荷兰东印度公司便会派来大量援军，到时候里应外合，全歼敌军不在话下。 只是可惜了，还有十几船的货物在城外码头上的仓库里没来得及运出去…… 圣诞节啊，还能不能好好玩了！ “司令官阁下，明军在挖壕沟，像是准备长期围困。”亲卫看着城墙下的明军动作有些担忧的说道。 “无妨。” 耶斯卡淡淡的说道：“刚刚已经派出信使，我们只要坚守半月，到时候圣诞节的假期再给你们补上。” …… “快，快，给我使劲挖！” 柳湘莲指挥着六千明军在护城河的外围又挖了一条深深的壕沟，又筑起高台，三十门弗朗基火炮对着城门一字排开…… “轰轰轰……” 护城河上的吊桥先被炸了个粉碎。 “都给我看好了！一个人不许放出城！从现在开始百人一组，沿着城墙巡视。” “大将军放心，保管出来一个死一个…… 看着台州城高大雄伟的城墙以及城墙外宽广的护城河，柳湘莲露出了一丝冷笑。 真是好一个作茧自缚。 …… 此刻风，雷，二护法则各自带领五百人在台州城周围展开了庞大的拆迁工作。 码头处的一座小型造船厂首先遭到了灭顶之灾，张鲁风带人毫不留情的将大门砸了个稀烂，众人蜂蛹而入。 里面竟然还有两艘刚刚建好的大型战船，甲板两侧各装有八门弗朗基火炮。 “好！好啊！” 张鲁风抚摸着炮身哈哈大笑，对着身后亲兵道：“吩咐下去，挖地三尺，能带走的通通带走，找几个人，先把船拖下海去试试。” “大人，抓到两个西洋人……” “hj’?;!” 叽里咕噜一顿，张鲁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带头大哥说了，西洋人一个不留，枭首示众！” “好嘞！” “等等！”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别忘了把耳朵割下来，我一会要拿去送个人情。” …… 风护发发了一笔横财，雷护发也没有闲着。 “砰砰砰！” “啊……” “嘭嘭！” “轰！” 码头仓库前，雷护发正指挥着火铳手对着仓库门口连续射击，仓库里面仍有二十几人在负隅顽抗，雷护发顾及仓库里的财宝未敢发动大规模进攻。 双方交手半个时辰，互有伤亡。 “给我打，狠狠的打！” 又是一轮交手，对方突然哑火，举起了白旗。 “大人，他们投降了，应该是弹药不足……” “屁！早干嘛了？打死了我们十几个兄弟，给我冲进去，全部就地格杀！” 众人提着大砍刀一拥而入，没了弹药的荷兰殖民者如同待宰羔羊，一个个跪地求饶不止。 雷护发嘿嘿一笑，挥挥手道：“全部割下右耳，人头挂在码头上示众。” 几天时间，台州岛码头以及台州城附近基本上搬运一空，放眼望去一片狼藉，连根完整的木头都找不到了。 呆在台州城墙上的荷兰人看的目眦具裂，他们几年时间修建的码头几乎毁于一旦。 …… “还有没有愿意跟我们一起走的？抓紧上船，时间不多了！” “叔叔，我们真的还会回来吗？”一个小男孩站在船边望着身形高大的柳湘莲弱弱的问道。 柳湘莲狠狠的点了下头，摸着小男孩的脑袋安慰道：“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用不了多久！” “叔叔，我也想跟你们一样打黄毛……” “好！有胆气！” 台州岛上的居民生活在荷兰统治者的压迫下早已不堪忍受，几次起义皆被血腥镇压，此刻大明王者之师再次降临，一时间向应者如云…… “大将军，人太多了，怕是再有两趟也运不完……”风护发看着码头是拥挤的人群皱眉道。 柳湘莲道：“无妨，带头大哥早就说过，物资什么的可以先放一放，我们大明的百姓最重要，实在不行老弱妇孺先走，青壮留下跟我们一起进山里‘打游击’。”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等等！” 风护发住下脚步问道：“大将军还有何事吩咐？” 柳湘莲道：“禾云姑娘那里怎么样了，那群江湖人安排出去了没？” 风护法笑道：“早就安排好了，禾云姑娘已经乘坐第一批船回去传消息了，相信用不了几日薛家的货船就能来装运货物，我们也能减轻一些压力。” “那好，还是那句话，先装人，后载物！” “晓得晓得！” …… 第143章 一上台州 …… 圣诞节前夕。 澎湖岛海岸上，禾云头戴面纱，素手持剑，朔朔寒风吹起了面纱一角，只见其樱桃小嘴露出了一抹迷人的微笑。 当然自台州岛上狼狈而逃，今天我给你们新春送礼物来了！ 哦，不对，贾涵好像说是什么圣诞节来着…… “准备出发！” 柳湘莲默默的点了点头，回身看着一众人沉声道：“诸位好汉，带头大哥说了，整个台州岛上五百荷兰鬼子，不分手段，不分男女，更没有老幼，杀一个赏银千两，取右耳为证。” “少废话，等不急了！” “对，赶紧把我们送过去。” “骷髅手，敢不敢比一比？老子这一去至少要拿五只耳。” “哼，拿不到十只耳老子不回家。” 一群江湖人开始了七嘴八舌的讨论。 柳湘莲也没要求他们遵守什么纪律，冲远处的船队打了个手势：“出发！”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论起战场厮杀这群江湖人自然不如训练有素的军队，不过要说用下三滥的手段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什么的绝对一个顶俩。 有他们在，生活在台州岛上的荷兰人，嘿嘿…… 这是此次登入台州最重要的计划之一，台州虽然有近五千兵力，然儿真正的荷兰人只有五百，其余都是在岛上强行征兵而来，据带头大哥的估算，只要荷兰人死个一半左右，荷兰军队就会不攻而破！ 两百艘小船顺风而行，因此速度极快，接近黎明时分台州岛已经遥遥在望。 “轰！” “轰轰轰！” 在台州岛附近海域上巡逻的的荷兰人发觉了远处的明军，最近半年以来，此股明军接连在台州岛附近疯狂抢掠，他们已经接连损失十几艘船的货物，因此，刚一见面荷兰人便毫不留情的开始了炮击。 然儿此次明军战船全是身轻体小的蒙冲船，灵活多变且速度极快，在宽广的海面上星星点点，一轮炮击下来竟然一艘没中。 “快！炮击！炮击！” 战船上的指挥官疯狂呐喊。 “不好，是火油船！” “快，快掉头！” 眼见十几艘冒着大火的小船飞速迎了上来，指挥官吓得面无人色。 这是明军对付他们大型战船惯用的方法，火油船上载满火油，船头有坚固的铁钉，一旦撞上他们大船根本无法躲避。 然儿此刻再想躲避已经为时已晚！ “轰轰轰”…… 十几艘燃起熊熊大火的火油船死死的钉在荷兰人战船之上，大火很快蔓延…… “快！跳船！跳！” 敌人实在太多了，蚁多咬死象，根本不是他这几艘巡逻船能抗衡的。 指挥官首先弃船逃生，他还要回去报信…… …… “冲啊！” “冲啊！” 八千明军趁黎明前最后一点夜色掩护一鼓作气冲上了台州岛，守城的荷兰人在港口匆匆放了两炮便全体撤进了台州城内龟缩起来。 …… 日出东方。 温暖的阳光散漫大地，为这个圣诞节的清晨带来了丝丝温暖。 荷兰驻台州最高长官耶斯卡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蜂拥而至的明军冷冷的笑了一下。 以现在台州城内的物资来说，坚守一年不是问题，而现实根本不需要坚守如此之久，只要守住台州城半月，荷兰东印度公司便会派来大量援军，到时候里应外合，全歼敌军不在话下。 只是可惜了，还有十几船的货物在城外码头上的仓库里没来得及运出去…… 圣诞节啊，还能不能好好玩了！ “司令官阁下，明军在挖壕沟，像是准备长期围困。”亲卫看着城墙下的明军动作有些担忧的说道。 “无妨。” 耶斯卡淡淡的说道：“刚刚已经派出信使，我们只要坚守半月，到时候圣诞节的假期再给你们补上。” …… “快，快，给我使劲挖！” 柳湘莲指挥着六千明军在护城河的外围又挖了一条深深的壕沟，又筑起高台，三十门弗朗基火炮对着城门一字排开…… “轰轰轰……” 护城河上的吊桥先被炸了个粉碎。 “都给我看好了！一个人不许放出城！从现在开始百人一组，沿着城墙巡视。” “大将军放心，保管出来一个死一个…… 看着台州城高大雄伟的城墙以及城墙外宽广的护城河，柳湘莲露出了一丝冷笑。 真是好一个作茧自缚。 …… 此刻风，雷，二护法则各自带领五百人在台州城周围展开了庞大的拆迁工作。 码头处的一座小型造船厂首先遭到了灭顶之灾，张鲁风带人毫不留情的将大门砸了个稀烂，众人蜂蛹而入。 里面竟然还有两艘刚刚建好的大型战船，甲板两侧各装有八门弗朗基火炮。 “好！好啊！” 张鲁风抚摸着炮身哈哈大笑，对着身后亲兵道：“吩咐下去，挖地三尺，能带走的通通带走，找几个人，先把船拖下海去试试。” “大人，抓到两个西洋人……” “hj’?;!” 叽里咕噜一顿，张鲁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带头大哥说了，西洋人一个不留，枭首示众！” “好嘞！” “等等！”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别忘了把耳朵割下来，我一会要拿去送个人情。” …… 风护发发了一笔横财，雷护发也没有闲着。 “砰砰砰！” “啊……” “嘭嘭！” “轰！” 码头仓库前，雷护发正指挥着火铳手对着仓库门口连续射击，仓库里面仍有二十几人在负隅顽抗，雷护发顾及仓库里的财宝未敢发动大规模进攻。 双方交手半个时辰，互有伤亡。 “给我打，狠狠的打！” 又是一轮交手，对方突然哑火，举起了白旗。 “大人，他们投降了，应该是弹药不足……” “屁！早干嘛了？打死了我们十几个兄弟，给我冲进去，全部就地格杀！” 众人提着大砍刀一拥而入，没了弹药的荷兰殖民者如同待宰羔羊，一个个跪地求饶不止。 雷护发嘿嘿一笑，挥挥手道：“全部割下右耳，人头挂在码头上示众。” 几天时间，台州岛码头以及台州城附近基本上搬运一空，放眼望去一片狼藉，连根完整的木头都找不到了。 呆在台州城墙上的荷兰人看的目眦具裂，他们几年时间修建的码头几乎毁于一旦。 …… “还有没有愿意跟我们一起走的？抓紧上船，时间不多了！” “叔叔，我们真的还会回来吗？”一个小男孩站在船边望着身形高大的柳湘莲弱弱的问道。 柳湘莲狠狠的点了下头，摸着小男孩的脑袋安慰道：“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用不了多久！” “叔叔，我也想跟你们一样打黄毛……” “好！有胆气！” 台州岛上的居民生活在荷兰统治者的压迫下早已不堪忍受，几次起义皆被血腥镇压，此刻大明王者之师再次降临，一时间向应者如云…… “大将军，人太多了，怕是再有两趟也运不完……”风护发看着码头是拥挤的人群皱眉道。 柳湘莲道：“无妨，带头大哥早就说过，物资什么的可以先放一放，我们大明的百姓最重要，实在不行老弱妇孺先走，青壮留下跟我们一起进山里‘打游击’。”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等等！” 风护发住下脚步问道：“大将军还有何事吩咐？” 柳湘莲道：“禾云姑娘那里怎么样了，那群江湖人安排出去了没？” 风护法笑道：“早就安排好了，禾云姑娘已经乘坐第一批船回去传消息了，相信用不了几日薛家的货船就能来装运货物，我们也能减轻一些压力。” “那好，还是那句话，先装人，后载物！” “晓得晓得！” …… 第144章 省亲 …… 转眼元宵佳节已至。 却说元春思归心切，心思早已飞到了荣国府，然儿皇家规矩森严，她又是两贵妃之一，礼数自然要周全。 在大明宫用过皇上赐下的晚宴，又同众嫔妃一起赏灯，直到戌时才准备起身领旨。 不过她还没有行动，身旁的吴贵妃已经起身笑道：“皇上，元春妹妹今日回家省亲，思归心切，您还是赶紧放了她。” 佳庆帝闻言微微一愣，笑道：“哦？竟是如此，朕近日忙于公务一时竟忘了此事，实在该罚，爱妃回家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元春轻轻看了吴贵妃一眼，笑道：“多谢吴姐姐记挂，皇上，您每天日理万机，为朝廷，为百姓，日夜操劳，臣妾别无所求，只盼着皇上万万保重龙体，福寿安康，咱们大夏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哈哈哈哈……” 佳庆皇帝开怀大笑，对着身旁的小太监道：“赐贾妃东珠十颗，绸缎百匹，黄金千两，玉如意两对……对了，听说朕的小舅子贾涵暂居在你家？” 元春点点头道：“家父曾经来信说过，涵弟年幼，父亲又远在山东……” “朕知道，黄河那边暂时还离不开贾爱卿，只能先委屈他了，听说他已经进了秀才？” 元春笑道：“涵弟去年进了秀才。” “哈哈，好，果然是少年天才，取朕的一套文房四宝来！” 元春听了心里一惊，忙上前劝道：“皇上不可……” “朕的小舅子有何不可？” 佳庆帝扶着元春笑道：“现在朕不方便见他，你回去正好替朕传句话，就说‘两年后朕要在金殿上考教他，叫他不要坠了他父亲的脸面。’” 这是直接钦点了贾涵进士吗？大庭广众之下他这一句话哪个主考官敢把贾涵着落！？ 吴贵妃默默地点了点头…… 周贵人暗暗皱了下眉…… 王贵人面带笑意…… 元春喜极而泣，跪下行礼道：“臣妾替涵弟谢过皇上隆恩。”她心中突然有些冷，很冷！ “爱妃快快请起。” 佳庆帝扶起元春一脸严肃道：“朕这其实是在督促贾涵刻苦读书，朕听说他中了秀才之后便整日里声色犬马，还跟他舅舅王子腾抢歌姬？你回去告诉她，若是金殿上的题答不好，朕可不会轻饶！” …… 戌时三刻，元春坐上凤舆在众多太监宫女的引领下出了皇宫，一路往荣国府行来。 一路过了荣国府大门，仪门，来到园子前，太监退下，只留了昭容，彩嫔等引领元春下了凤舆。 只见院内各色花灯灿灼，皆系纱棱扎成，精致非常，甚至还有五彩玻璃灯点缀其中，说不出的富贵风流，道不尽的人间繁华。 有了宁国府的全力资助，省亲别院又重新规划了一番，规模比之先前更大了三分，各处装饰亦添了加不知凡几。 太奢靡了！ 元春隐隐感觉有些不妥，不过她现在满脑子里都是如何跟贾涵说佳庆帝的话语以及其中蕴含的深意，也没心思理会这些，因此匆匆看了一遍便回到贾母院中。 她其实也想见见这位能耐不小的弟弟，对于贾涵的了解除了父亲书信中提到的只言片语，大部分其实来自于她在宫中的好友璎落姑娘。 “涵大爷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咱们女子以后可以入学堂咯，你不信？反正我信了！” “天使医馆其实是他一手开办的，我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女教习罢了。” “他说了，我们天使医馆将来要开遍全国各地，大夏千千万万的女子都可以来天使医馆读书习字。” “哎，我们女子识字的太少了，女教习实在不够，姐姐给我想想办法呀。” 想着想着，已来到贾母正室。 元春欲行家礼见过母亲，祖母，慌得贾母王夫人等人跪止不跌。 她只得上前一手掺着贾母，一手掺着王夫人，三人纵有千元万语，此刻却一句话说不出，只是呜咽对泣。一旁邢夫人，李纨，凤姐，迎春，探春，惜春环绕左右，垂泪无言…… 半晌，元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问道：“怎不见薛姨妈，宝姑娘，林姑娘？” 王夫人启曰：“外眷无职，不敢擅入。” 元春忙道：“快快有请。” 一时薛姨妈，宝钗，黛玉进来见过，众人互诉衷肠不提，元妃环顾四周，因问道：“宝玉，贾涵为何不进见？” 贾母启道：“无谕，外男不敢擅入，宝玉在外面侯着，贾涵……我这就派人去请。” 元春忙道：“快去请，皇上还有口谕让我传给他呢。” 她隐隐感觉到了，就这么“赐”给贾涵这个一个进士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必须尽快告诉贾涵！ 想想也是，她弟弟贾涵十二岁就中了秀才，拜师当朝军机大臣刘珅，诗词文章信手拈来，名正言顺的中进士乃是迟早的事情…… 自古文人相轻，以后贾涵即便真的凭本事考中状元，在一些人眼中怕也是凭着小舅子的身份“赐”下的状元…… 贾涵当如何自处？ 她又将如何自处？ …… “请听题！” 贾涵坐在窗前椅子上摇头晃脑道：“黄皮包着红珍珠，颗颗珍珠有骨头，不能穿来不能戴，甜滋滋来酸溜溜。 打一水果。” “这个我知道！” 晴雯嘻嘻笑道：“是橘子！” 贾涵哈哈大笑：“错了，是石榴，罚一杯！” 琥珀掩着嘴儿笑道：“这么简单都错，实在该罚！” 晴雯哼了一声道：“你聪明你不也喝了三杯？我这才第三杯呢！” “好了好了，晴雯赶紧喝酒，下一个谁出题了？”平儿今晚是监察御史，不喝酒也不猜灯谜。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怎么也要留一个清醒的，不能都喝醉了。 雪雁起身笑道：“大家听好，我这一题是：“姐妹一样长，进出总成双，酸甜苦辣味，总是它先尝。 打一日用。” 龄官笑道：“这个我知道，是筷子！” 雪雁无奈道：“答对了……” 平儿笑道：“答对了雪雁自喝一杯，下一个出题。” …… 元宵佳节，逛街，赏灯，猜灯谜。 白天贾涵已经领着平儿，晴雯，龄官出去逛了一天，实在累得不轻，晚上的赏灯也免了，索性把雪雁跟琥珀请来，众人随便吃了一点便猜起了灯谜。 “远看山有色， 近听水无声， 春去话还在， 人来鸟不惊。 打一字……” 贾涵话音刚落，雪雁就苦着脸道：“爷，我千字文都没读完你就出诗词迷……” 贾涵嘿嘿一笑：“当年咱们可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怎么我都中了秀才了你还没读完千字文？” 晴雯娇嗔道：“爷，雪雁多少还会千字文，我连千字文都没见过……” “没见过你不会学？以后每天晚上读一个时辰书，让龄官教你，平儿监督，读不完不许睡觉。” “啊？……不要啊！” “既然你们都答不上来，那么每人一杯……” 几人正玩闹间，忽听门外有人喊道：“涵大爷在吗？” “鸳鸯姑娘好，爷在屋里呢……” “哐啷！” 鸳鸯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看着围在一起喝酒玩闹的众人笑骂道：“我们这些天一个个忙的要死，你们倒是清闲，别的我不说，琥珀，你个小蹄子每日里往这边跑难不成就是干这个？” 琥珀已经喝了好几杯，面色桃红，起身拉着鸳鸯笑道：“你来的正好，咱们一起玩……” “我哪里有你清闲。” 鸳鸯推开琥珀道：“涵大爷，快随我去老太太那，贵妃娘娘要见你，还带了皇上的口谕来了。” “什么！” 贾涵心里一惊，歪歪斜斜的站了起来。他其实不算贾家人，因此他也知道元妃省亲跟他没什么关系，所以才在这跟他的丫头们喝酒取乐…… “我……我这个样子怕是有些不妥？” 鸳鸯看着醉醺醺的贾涵也蹙起了眉头，如此模样去见贵妃娘娘实在太失礼了，可皇上的口谕又不得不去聆听…… “快，平儿晴雯龄官你们三人快去给涵大爷沐浴更衣，雪雁去烧醒酒汤，我先回去通禀，一会琥珀带着涵大爷来……” “龄官快去准备热水呀……” “热水有……” “太好了！快，快给爷更衣……” “马上……” “哧哧！” “哎呦，怎么这就撕破了？” “晴雯，你干的好事！” “哎，反正也要换，破就破了罢……” 第144章 省亲 …… 转眼元宵佳节已至。 却说元春思归心切，心思早已飞到了荣国府，然儿皇家规矩森严，她又是两贵妃之一，礼数自然要周全。 在大明宫用过皇上赐下的晚宴，又同众嫔妃一起赏灯，直到戌时才准备起身领旨。 不过她还没有行动，身旁的吴贵妃已经起身笑道：“皇上，元春妹妹今日回家省亲，思归心切，您还是赶紧放了她。” 佳庆帝闻言微微一愣，笑道：“哦？竟是如此，朕近日忙于公务一时竟忘了此事，实在该罚，爱妃回家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元春轻轻看了吴贵妃一眼，笑道：“多谢吴姐姐记挂，皇上，您每天日理万机，为朝廷，为百姓，日夜操劳，臣妾别无所求，只盼着皇上万万保重龙体，福寿安康，咱们大夏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哈哈哈哈……” 佳庆皇帝开怀大笑，对着身旁的小太监道：“赐贾妃东珠十颗，绸缎百匹，黄金千两，玉如意两对……对了，听说朕的小舅子贾涵暂居在你家？” 元春点点头道：“家父曾经来信说过，涵弟年幼，父亲又远在山东……” “朕知道，黄河那边暂时还离不开贾爱卿，只能先委屈他了，听说他已经进了秀才？” 元春笑道：“涵弟去年进了秀才。” “哈哈，好，果然是少年天才，取朕的一套文房四宝来！” 元春听了心里一惊，忙上前劝道：“皇上不可……” “朕的小舅子有何不可？” 佳庆帝扶着元春笑道：“现在朕不方便见他，你回去正好替朕传句话，就说‘两年后朕要在金殿上考教他，叫他不要坠了他父亲的脸面。’” 这是直接钦点了贾涵进士吗？大庭广众之下他这一句话哪个主考官敢把贾涵着落！？ 吴贵妃默默地点了点头…… 周贵人暗暗皱了下眉…… 王贵人面带笑意…… 元春喜极而泣，跪下行礼道：“臣妾替涵弟谢过皇上隆恩。”她心中突然有些冷，很冷！ “爱妃快快请起。” 佳庆帝扶起元春一脸严肃道：“朕这其实是在督促贾涵刻苦读书，朕听说他中了秀才之后便整日里声色犬马，还跟他舅舅王子腾抢歌姬？你回去告诉她，若是金殿上的题答不好，朕可不会轻饶！” …… 戌时三刻，元春坐上凤舆在众多太监宫女的引领下出了皇宫，一路往荣国府行来。 一路过了荣国府大门，仪门，来到园子前，太监退下，只留了昭容，彩嫔等引领元春下了凤舆。 只见院内各色花灯灿灼，皆系纱棱扎成，精致非常，甚至还有五彩玻璃灯点缀其中，说不出的富贵风流，道不尽的人间繁华。 有了宁国府的全力资助，省亲别院又重新规划了一番，规模比之先前更大了三分，各处装饰亦添了加不知凡几。 太奢靡了！ 元春隐隐感觉有些不妥，不过她现在满脑子里都是如何跟贾涵说佳庆帝的话语以及其中蕴含的深意，也没心思理会这些，因此匆匆看了一遍便回到贾母院中。 她其实也想见见这位能耐不小的弟弟，对于贾涵的了解除了父亲书信中提到的只言片语，大部分其实来自于她在宫中的好友璎落姑娘。 “涵大爷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咱们女子以后可以入学堂咯，你不信？反正我信了！” “天使医馆其实是他一手开办的，我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女教习罢了。” “他说了，我们天使医馆将来要开遍全国各地，大夏千千万万的女子都可以来天使医馆读书习字。” “哎，我们女子识字的太少了，女教习实在不够，姐姐给我想想办法呀。” 想着想着，已来到贾母正室。 元春欲行家礼见过母亲，祖母，慌得贾母王夫人等人跪止不跌。 她只得上前一手掺着贾母，一手掺着王夫人，三人纵有千元万语，此刻却一句话说不出，只是呜咽对泣。一旁邢夫人，李纨，凤姐，迎春，探春，惜春环绕左右，垂泪无言…… 半晌，元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问道：“怎不见薛姨妈，宝姑娘，林姑娘？” 王夫人启曰：“外眷无职，不敢擅入。” 元春忙道：“快快有请。” 一时薛姨妈，宝钗，黛玉进来见过，众人互诉衷肠不提，元妃环顾四周，因问道：“宝玉，贾涵为何不进见？” 贾母启道：“无谕，外男不敢擅入，宝玉在外面侯着，贾涵……我这就派人去请。” 元春忙道：“快去请，皇上还有口谕让我传给他呢。” 她隐隐感觉到了，就这么“赐”给贾涵这个一个进士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必须尽快告诉贾涵！ 想想也是，她弟弟贾涵十二岁就中了秀才，拜师当朝军机大臣刘珅，诗词文章信手拈来，名正言顺的中进士乃是迟早的事情…… 自古文人相轻，以后贾涵即便真的凭本事考中状元，在一些人眼中怕也是凭着小舅子的身份“赐”下的状元…… 贾涵当如何自处？ 她又将如何自处？ …… “请听题！” 贾涵坐在窗前椅子上摇头晃脑道：“黄皮包着红珍珠，颗颗珍珠有骨头，不能穿来不能戴，甜滋滋来酸溜溜。 打一水果。” “这个我知道！” 晴雯嘻嘻笑道：“是橘子！” 贾涵哈哈大笑：“错了，是石榴，罚一杯！” 琥珀掩着嘴儿笑道：“这么简单都错，实在该罚！” 晴雯哼了一声道：“你聪明你不也喝了三杯？我这才第三杯呢！” “好了好了，晴雯赶紧喝酒，下一个谁出题了？”平儿今晚是监察御史，不喝酒也不猜灯谜。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怎么也要留一个清醒的，不能都喝醉了。 雪雁起身笑道：“大家听好，我这一题是：“姐妹一样长，进出总成双，酸甜苦辣味，总是它先尝。 打一日用。” 龄官笑道：“这个我知道，是筷子！” 雪雁无奈道：“答对了……” 平儿笑道：“答对了雪雁自喝一杯，下一个出题。” …… 元宵佳节，逛街，赏灯，猜灯谜。 白天贾涵已经领着平儿，晴雯，龄官出去逛了一天，实在累得不轻，晚上的赏灯也免了，索性把雪雁跟琥珀请来，众人随便吃了一点便猜起了灯谜。 “远看山有色， 近听水无声， 春去话还在， 人来鸟不惊。 打一字……” 贾涵话音刚落，雪雁就苦着脸道：“爷，我千字文都没读完你就出诗词迷……” 贾涵嘿嘿一笑：“当年咱们可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怎么我都中了秀才了你还没读完千字文？” 晴雯娇嗔道：“爷，雪雁多少还会千字文，我连千字文都没见过……” “没见过你不会学？以后每天晚上读一个时辰书，让龄官教你，平儿监督，读不完不许睡觉。” “啊？……不要啊！” “既然你们都答不上来，那么每人一杯……” 几人正玩闹间，忽听门外有人喊道：“涵大爷在吗？” “鸳鸯姑娘好，爷在屋里呢……” “哐啷！” 鸳鸯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看着围在一起喝酒玩闹的众人笑骂道：“我们这些天一个个忙的要死，你们倒是清闲，别的我不说，琥珀，你个小蹄子每日里往这边跑难不成就是干这个？” 琥珀已经喝了好几杯，面色桃红，起身拉着鸳鸯笑道：“你来的正好，咱们一起玩……” “我哪里有你清闲。” 鸳鸯推开琥珀道：“涵大爷，快随我去老太太那，贵妃娘娘要见你，还带了皇上的口谕来了。” “什么！” 贾涵心里一惊，歪歪斜斜的站了起来。他其实不算贾家人，因此他也知道元妃省亲跟他没什么关系，所以才在这跟他的丫头们喝酒取乐…… “我……我这个样子怕是有些不妥？” 鸳鸯看着醉醺醺的贾涵也蹙起了眉头，如此模样去见贵妃娘娘实在太失礼了，可皇上的口谕又不得不去聆听…… “快，平儿晴雯龄官你们三人快去给涵大爷沐浴更衣，雪雁去烧醒酒汤，我先回去通禀，一会琥珀带着涵大爷来……” “龄官快去准备热水呀……” “热水有……” “太好了！快，快给爷更衣……” “马上……” “哧哧！” “哎呦，怎么这就撕破了？” “晴雯，你干的好事！” “哎，反正也要换，破就破了罢……” 第145章 省亲二 …… 待贾涵沐浴完毕，随着琥珀匆匆来到贾母处，众人早已去了园子，只留了鸳鸯等几个小丫头在此等待。 刚一见面，鸳鸯便长舒一口气道：“阿弥陀佛，可算是来了。” 贾涵琥珀二人还跑的有些气喘，刚坐下便被鸳鸯强行拉起道：“都等着你呢，还坐？” 贾涵喘着粗气道：“反正都晚了，也不急在这一时，总不能弄一身得满头大汗去见娘娘？” 鸳鸯无法，只得依了贾涵，又看他吃了两碗茶…… 彼时元春正题匾额，忽有抱琴在她耳边小声道：“娘娘，贾涵求见。” “快请。” 一时贾涵进的正厅，先以国礼相见，元春忙命免礼，抬头看去。 只见贾涵身着蓝衫，头戴方巾，面目清秀，身材修长…… 好一个偏偏美少年！ 因笑道：“涵弟，皇上可是多次在我面前提起你，你且跪下，我宣读皇上口谕。” 沃日！贾涵心中暗骂。 不就是宣个口谕，还要老子下跪，要知道，今生今世父亲贾雨村贾涵都没跪过几次！ 然国有国法，此刻必须得跪，而且他以后做了官只会跪的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 也许很多年以后，自己跪着跪着就习惯了？？ 鸳鸯在身后轻轻推了一把贾涵：“爷，娘娘要宣读皇上口谕，赶紧跪下呀。” 看着贾涵不情不愿的下跪，元春轻轻一笑道：“皇上口谕‘两年之后朕要在金殿之上考教他，叫他刻苦读书，不要坠了他父亲的名头，若是题答得不好，朕可不会轻饶！’” 宣读完口谕之后元春看着表情淡淡的贾涵笑道：“你今后可要努力读书，莫要辜负了皇上的一番良苦用心！快起身！” 贾涵起身道：“学生领命！” 佳庆帝这是什么意思？ 发现了什么警告一下还是…… 金殿上考教，那岂不是要考状元？一屋子人不明所以，看着贾涵羡慕嫉妒恨…… 王夫人听了差点背过气去，宝玉才算是元春的亲弟弟，贾涵他算什么？凭什么！一瞬间，连见到元春的喜悦也降低了不少，暗自埋怨贾涵这是抢了原本属于宝玉的机缘！ 口谕宣读完毕，元春也长松了一口气，剩下的就看贾涵自己了。 “涵弟，刚刚你众姐妹已经一匾一诗各作了一首，只剩了‘潇湘馆’‘蘅芜苑’‘怡红院’‘浣葛山庄’四处，你跟宝玉各作两处，不拒诗词，传于我看。” 她听说过，“梅柳君贾涵”擅长词作。 贾涵一阵苦笑，勉强道：“弟近日苦练八股文章，诗词一道有些荒废了……” “无妨。” 元春摆摆手笑道：“涵弟还是要以文章为主，作诗随便应应景便可，你的惜春妹妹都作了一首呢。” 站在元春身边的惜春不好意思的依偎到了元春怀里，因为贾母的疼爱，家庭的巨变看似对她影响并不是很多。 一时笔墨纸砚端上，贾涵脑袋有些大……这题目，可如何去抄？ 看着贾涵愁眉不展的模样，不远处站着的黛玉轻轻一笑。 她这两年博然群书，在诗词一道上自觉进益很大，虽然前几天被贾涵的一首“沁园春，雪”的大气磅礴给小小的震慑了一下，然今日她着实有些诗兴大发，准备大展身手，谁知元春只让作了一首，未施展其抱负，自是有些闷闷不乐。 “师兄可是有了？” 正在绞尽脑汁思考的贾涵闻言眼睛一亮，刚刚一激动竟然把黛玉师妹也在这忘了。 “好师妹，你也知道，师兄近来苦读圣贤文章，诗词确实落下了不少……” 黛玉笑道：“那这样，你选一首，剩下的我来作，这次咱俩比一比。” “这……好。” 写一首总比两首好…… 黛玉悄悄问道：“你选哪个？” 贾涵想了想道：“潇湘馆罢。” “好，我早已有了，一会你只管抄上。” 好师妹，师兄太喜欢你了！ 贾涵赶紧随意糊弄了一首，又抄了黛玉一首“杏帘在望”。 有凤来仪。 潇湘院庭月一方，窗里灯光，帘外天光，深杯独酌耐微凉。 罗幛云屏，梦也难忘。 交枝竹影不成行，才下回廊，又上东墙，三更敲过夜何长。 诗尽枯肠，酒满愁肠。 …… 杏帘在望。 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 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 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 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 写毕，看了看宝玉那边，只见他也写完，不过并不甚满意，愁眉苦脸的样子。 宝钗在一旁气定神闲的跟迎春说着话，丝毫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 看了看她脖颈上挂着的金锁，贾涵心里奇怪，按理说这个时候金玉良缘已经在府中开始发酵，为何没听到什么消息？ 因为贾敏跟王夫人的种种不对付，黛玉跟宝玉几乎没什么交集，按理说金玉良缘应该进行的很顺利才对…… “涵大哥，你稍微让我一下，我只得了一首。”宝玉靠过来苦着脸悄悄的说道。 贾涵笑着安慰道：“放心，我也是胡乱弄了一首，另一首师妹帮我写的。” 宝玉抬头看了不远处黛玉一眼羡慕道：“林妹妹，也帮我……” “没了……” 林黛玉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探春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道：“哪一首还未得？” 宝玉大喜，上前道：“还有怡红院未得。” 探春想了想看着宝钗道：“我一时也得不出，宝姐姐，你不会也没了？” 宝钗看了黛玉跟贾涵一眼轻轻笑道：“倒是得了一首，只不过不好……” 其实她今晚也未尽兴。 宝玉如获至宝，提笔道：“不好没关系，赶紧念来我写上……” 深庭长日静，两两出婵娟。 绿蜡春犹卷，红妆夜未眠。 凭栏垂绛袖，倚石护青烟。 对立东风里，主人应解怜。 一时宝玉写好，二人一起程上交于元春鉴赏。 下面黛玉宝钗等几人相视一笑。 此四首恰巧贾涵一首，黛玉一首，宝钗一首，宝玉一首，只看谁能夺魁了！ 第145章 省亲二 …… 待贾涵沐浴完毕，随着琥珀匆匆来到贾母处，众人早已去了园子，只留了鸳鸯等几个小丫头在此等待。 刚一见面，鸳鸯便长舒一口气道：“阿弥陀佛，可算是来了。” 贾涵琥珀二人还跑的有些气喘，刚坐下便被鸳鸯强行拉起道：“都等着你呢，还坐？” 贾涵喘着粗气道：“反正都晚了，也不急在这一时，总不能弄一身得满头大汗去见娘娘？” 鸳鸯无法，只得依了贾涵，又看他吃了两碗茶…… 彼时元春正题匾额，忽有抱琴在她耳边小声道：“娘娘，贾涵求见。” “快请。” 一时贾涵进的正厅，先以国礼相见，元春忙命免礼，抬头看去。 只见贾涵身着蓝衫，头戴方巾，面目清秀，身材修长…… 好一个偏偏美少年！ 因笑道：“涵弟，皇上可是多次在我面前提起你，你且跪下，我宣读皇上口谕。” 沃日！贾涵心中暗骂。 不就是宣个口谕，还要老子下跪，要知道，今生今世父亲贾雨村贾涵都没跪过几次！ 然国有国法，此刻必须得跪，而且他以后做了官只会跪的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 也许很多年以后，自己跪着跪着就习惯了？？ 鸳鸯在身后轻轻推了一把贾涵：“爷，娘娘要宣读皇上口谕，赶紧跪下呀。” 看着贾涵不情不愿的下跪，元春轻轻一笑道：“皇上口谕‘两年之后朕要在金殿之上考教他，叫他刻苦读书，不要坠了他父亲的名头，若是题答得不好，朕可不会轻饶！’” 宣读完口谕之后元春看着表情淡淡的贾涵笑道：“你今后可要努力读书，莫要辜负了皇上的一番良苦用心！快起身！” 贾涵起身道：“学生领命！” 佳庆帝这是什么意思？ 发现了什么警告一下还是…… 金殿上考教，那岂不是要考状元？一屋子人不明所以，看着贾涵羡慕嫉妒恨…… 王夫人听了差点背过气去，宝玉才算是元春的亲弟弟，贾涵他算什么？凭什么！一瞬间，连见到元春的喜悦也降低了不少，暗自埋怨贾涵这是抢了原本属于宝玉的机缘！ 口谕宣读完毕，元春也长松了一口气，剩下的就看贾涵自己了。 “涵弟，刚刚你众姐妹已经一匾一诗各作了一首，只剩了‘潇湘馆’‘蘅芜苑’‘怡红院’‘浣葛山庄’四处，你跟宝玉各作两处，不拒诗词，传于我看。” 她听说过，“梅柳君贾涵”擅长词作。 贾涵一阵苦笑，勉强道：“弟近日苦练八股文章，诗词一道有些荒废了……” “无妨。” 元春摆摆手笑道：“涵弟还是要以文章为主，作诗随便应应景便可，你的惜春妹妹都作了一首呢。” 站在元春身边的惜春不好意思的依偎到了元春怀里，因为贾母的疼爱，家庭的巨变看似对她影响并不是很多。 一时笔墨纸砚端上，贾涵脑袋有些大……这题目，可如何去抄？ 看着贾涵愁眉不展的模样，不远处站着的黛玉轻轻一笑。 她这两年博然群书，在诗词一道上自觉进益很大，虽然前几天被贾涵的一首“沁园春，雪”的大气磅礴给小小的震慑了一下，然今日她着实有些诗兴大发，准备大展身手，谁知元春只让作了一首，未施展其抱负，自是有些闷闷不乐。 “师兄可是有了？” 正在绞尽脑汁思考的贾涵闻言眼睛一亮，刚刚一激动竟然把黛玉师妹也在这忘了。 “好师妹，你也知道，师兄近来苦读圣贤文章，诗词确实落下了不少……” 黛玉笑道：“那这样，你选一首，剩下的我来作，这次咱俩比一比。” “这……好。” 写一首总比两首好…… 黛玉悄悄问道：“你选哪个？” 贾涵想了想道：“潇湘馆罢。” “好，我早已有了，一会你只管抄上。” 好师妹，师兄太喜欢你了！ 贾涵赶紧随意糊弄了一首，又抄了黛玉一首“杏帘在望”。 有凤来仪。 潇湘院庭月一方，窗里灯光，帘外天光，深杯独酌耐微凉。 罗幛云屏，梦也难忘。 交枝竹影不成行，才下回廊，又上东墙，三更敲过夜何长。 诗尽枯肠，酒满愁肠。 …… 杏帘在望。 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 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 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 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 写毕，看了看宝玉那边，只见他也写完，不过并不甚满意，愁眉苦脸的样子。 宝钗在一旁气定神闲的跟迎春说着话，丝毫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 看了看她脖颈上挂着的金锁，贾涵心里奇怪，按理说这个时候金玉良缘已经在府中开始发酵，为何没听到什么消息？ 因为贾敏跟王夫人的种种不对付，黛玉跟宝玉几乎没什么交集，按理说金玉良缘应该进行的很顺利才对…… “涵大哥，你稍微让我一下，我只得了一首。”宝玉靠过来苦着脸悄悄的说道。 贾涵笑着安慰道：“放心，我也是胡乱弄了一首，另一首师妹帮我写的。” 宝玉抬头看了不远处黛玉一眼羡慕道：“林妹妹，也帮我……” “没了……” 林黛玉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探春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道：“哪一首还未得？” 宝玉大喜，上前道：“还有怡红院未得。” 探春想了想看着宝钗道：“我一时也得不出，宝姐姐，你不会也没了？” 宝钗看了黛玉跟贾涵一眼轻轻笑道：“倒是得了一首，只不过不好……” 其实她今晚也未尽兴。 宝玉如获至宝，提笔道：“不好没关系，赶紧念来我写上……” 深庭长日静，两两出婵娟。 绿蜡春犹卷，红妆夜未眠。 凭栏垂绛袖，倚石护青烟。 对立东风里，主人应解怜。 一时宝玉写好，二人一起程上交于元春鉴赏。 下面黛玉宝钗等几人相视一笑。 此四首恰巧贾涵一首，黛玉一首，宝钗一首，宝玉一首，只看谁能夺魁了！ 第146章 梅园 …… 时光荏苒。 转眼已是二月。 话说元妃自那日幸大观园回宫之后便命探春将那日所有题咏依次抄录妥协，自己编次，叙其优劣，又命在大观园中石勒石，以为千古风流雅事。 又想起大观园中景致，自己幸过之后贾政必定拘谨封锁，不敢使人进去骚扰，岂不寥落？遂命太监夏守忠传了一道谕，命宝钗黛玉等家中姊妹尽管在园中居住，不可禁约封固，命宝玉贾涵书院休沐时亦可进去读书。 贾政王夫人得了谕便开始安排打扫住处，只等天气转暖众人便一起搬进园中居住。 贾涵也开始准备了，大观园在平齐伯府这一块他早就安排人收拾完毕，五六处院落临河而建，又有两处建在山脚，一处建在半山腰。 他选了最东南角一处，当初元春乘船匆匆而过，赐名“明秀山庄”。 之所以选在这，无他，离的大观园中的众位金钗近罢了。 另外给自己的姐姐香菱选了旁边一处“落霞阁”，虽然听她的意思还是想跟黛玉住在一起研究诗词，不过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好。 看着不远处静静流淌的河水，贾涵轻轻叹了一口气。 佳庆帝此番作为很明显，他识破了贾涵贾雨村父子二人左右逢源的伎俩，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 贾涵尚在其次，其主要目的应该是为了拿捏贾雨村。 毕竟贾雨村是太上皇亲自起用的，算得上是心腹，即便曾经在赵天祥面前委婉表态，但是在此关键时刻佳庆帝可不敢掉以轻心。 若贾雨村乖乖听话也就罢了。 若贾雨村不知好歹恐怕贾涵就是深负朕望的那一个！贾元春就是妖艳惑人心的那一个！ 不过佳庆帝此次实在是多此一举了，贾雨村不是林如海，他更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太上皇几次昏迷之事在有心人的宣扬之下几乎人尽皆知，佳庆帝现已稳稳掌握了朝堂局势，在此情况下贾雨村是不会因为什么知遇之恩而效死忠的。 而事实不仅如此，紧紧依附太上皇的四大家族不也干净利落投入了新皇的怀抱吗？ 元春升贵妃，王子腾成为心腹升九省统制，忠靖侯史鼐作为心腹去了大同…… 结果虽是一样的，不过佳庆帝加了这么一道保险就让贾涵很不爽，他一旦不爽了就忍不住想搞点事情！ 他已经决定了，这两年就混在女人堆里破罐子破摔，在书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混日子，上课睡觉考试交白卷，没事儿逛逛青楼，有事儿听听小曲…… 你想让我好好学？ 我就偏不给你学！ 想着想着，贾涵不由得笑了…… …… 早春时节，在大地母亲的怀抱里冬眠的万物还未被惊蛰的雷声惊醒；河边柳树才刚刚抽出浅绿色的嫩芽；一岁一枯荣，春风吹又生的狗尾巴草还在泥土里悄悄努力着…… 城东梅园，梅花已开的正艳！ 作为京城最出名的三园之一，梅园每年二月初都会借着赏梅举办一场诗会，且沈阁老喜欢热闹，经常提拔一些年轻的后辈，因此来的青年才俊极多，其中不乏一些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哥。 “王兄请！” “赵兄请！” “哎呦，这不是苏兄吗？恭喜苏兄前月所作的一首‘元宵月夜’力压群雄拔得元宵诗会头筹。” “哪里哪里，在下虽然绞尽脑汁还是输了金陵秦淮诗会一筹，听说百鸟书院甄宝玉一连作了两首绝句，柳如是姑娘都对他赞不绝口！” “甄宝玉？就是江南甄家的那位甄宝玉？” “除了他还有谁？” “可恨，可恨，梅柳君贾涵那天没在场，否则哪有什么甄宝玉的事！” “贾涵？人家现在是皇亲国戚，将来的状元郎。” “可惜了，以他的才华……” “好了好了，大家还是好好游览一番园子找找灵感，待会沈阁老可要出题了。” 提起贾涵，羡慕嫉妒者有之，仰慕其才华者有之，不屑者有之，暗道可惜者有之，不一而论。 “师兄，他们在说你呢！” 不远处的小树林间，两位俊俏的年轻公子并肩而立，侃侃而谈。 “说呗，你师兄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他们羡慕嫉妒恨背后悄悄议论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嘛。” 黛玉蹙着眉轻轻啐了一口道：“臭师兄不害臊，哪有这么夸自己的！” 看着黛玉宜嗔宜喜的娇俏面容，贾涵靠近她嘿嘿的笑道：“害臊？什么东西？能吃吗？吃了能饱吗？吃饱了会饿吗？饿了还能吃吗？” “能吃你个鬼！” 黛玉纤纤玉手狠狠的推了贾涵一下，扭身跑了开去。 “小心……” “啊……” 话音未落，黛玉一声惊呼坐在了地上。 “没事？” 贾涵赶紧跑上前问道。 黛玉轻咬红唇道：“刚刚转身急了，没事儿……” “没事就好。” 贾涵松了一口气，上前扶着黛玉笑道：“快起来，还在地上坐着干嘛？非要等着师兄拉不成？” 黛玉红着脸低头道：“我……我好像……” “我好想？” 贾涵不明所以，低下头看去，却见黛玉双手紧紧捂住衣衫遮掩下的脚踝…… “我，好像脚扭伤了……” “啊……真的！？”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把师妹的脚扭伤了…… 黛玉泪眼汪汪道：“真的，我……我站不起来了。” “很疼吗？” “有点，不是很疼……” 不是很疼那就好办了，应该不严重才对。 贾涵四下打量一番，皱着眉头道：“此处人多眼杂，我带你去没人的地方看看要不要紧再说。” 黛玉看着贾涵蹙眉道：“我走不了，怎么去？” “抱或者背，你选一个……” 第146章 梅园 …… 时光荏苒。 转眼已是二月。 话说元妃自那日幸大观园回宫之后便命探春将那日所有题咏依次抄录妥协，自己编次，叙其优劣，又命在大观园中石勒石，以为千古风流雅事。 又想起大观园中景致，自己幸过之后贾政必定拘谨封锁，不敢使人进去骚扰，岂不寥落？遂命太监夏守忠传了一道谕，命宝钗黛玉等家中姊妹尽管在园中居住，不可禁约封固，命宝玉贾涵书院休沐时亦可进去读书。 贾政王夫人得了谕便开始安排打扫住处，只等天气转暖众人便一起搬进园中居住。 贾涵也开始准备了，大观园在平齐伯府这一块他早就安排人收拾完毕，五六处院落临河而建，又有两处建在山脚，一处建在半山腰。 他选了最东南角一处，当初元春乘船匆匆而过，赐名“明秀山庄”。 之所以选在这，无他，离的大观园中的众位金钗近罢了。 另外给自己的姐姐香菱选了旁边一处“落霞阁”，虽然听她的意思还是想跟黛玉住在一起研究诗词，不过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好。 看着不远处静静流淌的河水，贾涵轻轻叹了一口气。 佳庆帝此番作为很明显，他识破了贾涵贾雨村父子二人左右逢源的伎俩，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 贾涵尚在其次，其主要目的应该是为了拿捏贾雨村。 毕竟贾雨村是太上皇亲自起用的，算得上是心腹，即便曾经在赵天祥面前委婉表态，但是在此关键时刻佳庆帝可不敢掉以轻心。 若贾雨村乖乖听话也就罢了。 若贾雨村不知好歹恐怕贾涵就是深负朕望的那一个！贾元春就是妖艳惑人心的那一个！ 不过佳庆帝此次实在是多此一举了，贾雨村不是林如海，他更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太上皇几次昏迷之事在有心人的宣扬之下几乎人尽皆知，佳庆帝现已稳稳掌握了朝堂局势，在此情况下贾雨村是不会因为什么知遇之恩而效死忠的。 而事实不仅如此，紧紧依附太上皇的四大家族不也干净利落投入了新皇的怀抱吗？ 元春升贵妃，王子腾成为心腹升九省统制，忠靖侯史鼐作为心腹去了大同…… 结果虽是一样的，不过佳庆帝加了这么一道保险就让贾涵很不爽，他一旦不爽了就忍不住想搞点事情！ 他已经决定了，这两年就混在女人堆里破罐子破摔，在书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混日子，上课睡觉考试交白卷，没事儿逛逛青楼，有事儿听听小曲…… 你想让我好好学？ 我就偏不给你学！ 想着想着，贾涵不由得笑了…… …… 早春时节，在大地母亲的怀抱里冬眠的万物还未被惊蛰的雷声惊醒；河边柳树才刚刚抽出浅绿色的嫩芽；一岁一枯荣，春风吹又生的狗尾巴草还在泥土里悄悄努力着…… 城东梅园，梅花已开的正艳！ 作为京城最出名的三园之一，梅园每年二月初都会借着赏梅举办一场诗会，且沈阁老喜欢热闹，经常提拔一些年轻的后辈，因此来的青年才俊极多，其中不乏一些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哥。 “王兄请！” “赵兄请！” “哎呦，这不是苏兄吗？恭喜苏兄前月所作的一首‘元宵月夜’力压群雄拔得元宵诗会头筹。” “哪里哪里，在下虽然绞尽脑汁还是输了金陵秦淮诗会一筹，听说百鸟书院甄宝玉一连作了两首绝句，柳如是姑娘都对他赞不绝口！” “甄宝玉？就是江南甄家的那位甄宝玉？” “除了他还有谁？” “可恨，可恨，梅柳君贾涵那天没在场，否则哪有什么甄宝玉的事！” “贾涵？人家现在是皇亲国戚，将来的状元郎。” “可惜了，以他的才华……” “好了好了，大家还是好好游览一番园子找找灵感，待会沈阁老可要出题了。” 提起贾涵，羡慕嫉妒者有之，仰慕其才华者有之，不屑者有之，暗道可惜者有之，不一而论。 “师兄，他们在说你呢！” 不远处的小树林间，两位俊俏的年轻公子并肩而立，侃侃而谈。 “说呗，你师兄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他们羡慕嫉妒恨背后悄悄议论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嘛。” 黛玉蹙着眉轻轻啐了一口道：“臭师兄不害臊，哪有这么夸自己的！” 看着黛玉宜嗔宜喜的娇俏面容，贾涵靠近她嘿嘿的笑道：“害臊？什么东西？能吃吗？吃了能饱吗？吃饱了会饿吗？饿了还能吃吗？” “能吃你个鬼！” 黛玉纤纤玉手狠狠的推了贾涵一下，扭身跑了开去。 “小心……” “啊……” 话音未落，黛玉一声惊呼坐在了地上。 “没事？” 贾涵赶紧跑上前问道。 黛玉轻咬红唇道：“刚刚转身急了，没事儿……” “没事就好。” 贾涵松了一口气，上前扶着黛玉笑道：“快起来，还在地上坐着干嘛？非要等着师兄拉不成？” 黛玉红着脸低头道：“我……我好像……” “我好想？” 贾涵不明所以，低下头看去，却见黛玉双手紧紧捂住衣衫遮掩下的脚踝…… “我，好像脚扭伤了……” “啊……真的！？”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把师妹的脚扭伤了…… 黛玉泪眼汪汪道：“真的，我……我站不起来了。” “很疼吗？” “有点，不是很疼……” 不是很疼那就好办了，应该不严重才对。 贾涵四下打量一番，皱着眉头道：“此处人多眼杂，我带你去没人的地方看看要不要紧再说。” 黛玉看着贾涵蹙眉道：“我走不了，怎么去？” “抱或者背，你选一个……” 第147章 路漫漫 …… “师兄，我好像……” “又怎么了？” “好像不疼了。” 黛玉一边说着慢慢拉着贾涵的胳膊站起身来，自己试着往前走了两步惊喜道：“真的不疼了！” 贾涵：“……” “别逞强，我扶你去那边休息下。” “不用，真的好了……” 贾涵皱了下眉，吓唬道：“瘸了我可不管啊，铁拐李知道不？他就是不小心扭伤脚然后才瘸了的，你也想跟他一样一瘸一拐的走路？” “胡说！” 黛玉娇嗔一声道：“你还当我小时候随便编个故事就能骗了我？呸，我当时怎么就信了，还听了你的话吃了一碗狗肉！” 想起当日一幕，贾涵忍不住笑道：“不知狗肉香不香？” 黛玉嗤笑道：“香，神仙吕洞宾炖的狗肉，能不香吗？” “哈哈哈……” 二人一边说笑着挪到不远处小河边，找了个干净的石台坐下，艳阳高照，石台上竟还有些温热。 天气渐渐转暖，山涧积雪逐渐融化，小河中水流有些湍急，哗啦啦的清脆悦耳。 黛玉看着远处尚未融化的积雪，轻抚额前发丝叹道：“不知我爹跟娘什么时候能回京，如今你也要搬家了，外祖母家里虽然衣食无忧，却不如小时候在家里快活了。” 林如海是太上皇亲自定下的罪名，如果佳庆帝力保的话现在就可以回京述职，但是显然这不可能，起码太上皇在位期间不可能。 贾涵叹道：“这个急不来，我爹当年被贬也是三四年才重新复起的，师妹是不是想他们了？” 黛玉闻言眼圈一红，泪珠儿顿时滚滚而下。 想想当年在扬州一家人其乐融融，父亲的慈爱，母亲的温柔，老师的严厉，师兄的调皮捣蛋…… 如今父亲被贬苦寒之地，母亲不离不弃相随，师兄也要回自己家，而自己却只能继续寄人篱下，前路渺茫！ “别哭，别哭……” 贾涵轻轻揽过黛玉香肩嘿嘿笑道：“师兄虽然回了伯爵府也会住在园子里，你不是要住在潇湘馆吗？咱们离得也近，我照顾你不也是一样的？” 黛玉俯在贾涵怀里低低的哭泣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狠狠推了贾涵一把嗔怪道：“谁要你照顾？无亲无故的，你也犯不着照顾我！” “你娘让我照顾你的，这算不算？”贾涵说的理直气壮。 “哼！” 黛玉冷笑一声：“那你是如何照顾的？在外祖母家这几年你去过我那几次？你去山东遇险我哭过几回？宝姐姐病了你去看他，我病了你来看过我吗？让平儿每月里给我送银子，我很缺钱吗？……” 越说越伤心，越说越委屈，最后直接转过身背对贾涵低低抽噎起来。 一连串的反问直接把贾涵给整懵了，他还以为黛玉今生有父母的关爱，有自己罩着，有众姐妹陪着，一直过得幸福快乐无忧无虑…… “师妹，是师兄的不对，今后必定……” “不用今后！” 黛玉转过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冷笑道：“如今你是伯府贵公子，我是罪臣之女，可不敢扰烦你照顾！我就是病死了你也不用来。” 贾涵赶忙解释道：“误会误会，你病的病的那次我知道，当时我……” “当时师兄正在冲冠一怒为红颜？我也知道。”黛玉毫不留情的打断道。 贾涵：“……” 他竟发现有些无言以对…… 脾气上来的黛玉没有理还能找出三分理来，更不用说贾涵本来就理亏。 见贾涵不言语，黛玉自认为说中了他的心事，不由得更伤心了，跳下石台就要跑…… 可她忘了，她的脚还没有完全好。 “啊……” 一声痛呼，黛玉坐在地上双手捂脚，眉头紧紧促起。 贾涵赶紧上前蹲在地上道：“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一会扭了两次。” 还不是被你气的！黛玉心中暗骂，双手推开贾涵道：“我瘸了我愿意，不用你管！” “哎”！ 贾涵深深的叹了口气。 看了不论哪个时代，跟女孩都别想着讲道理，还是硬来实在一点。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喜欢别说话直接吻，不喜欢别说话直接滚…… “啊，你干什么？！” 黛玉一声惊呼被贾涵横抱而起，放在了石台上，脚也被贾涵拿在手中。 “干什么？给你看看脚有没有瘸！” 黛玉：“……” 太霸道太直接了？ 不应该是……师兄先连哄带吓唬一番，自己矜持一番，师兄再讲一番厉害关系，自己再坚持一番，师兄再劝慰一番，自己再装作已经好了，忍痛往回去吗…… “好像肿了！” 贾涵也不敢太放肆，隔着鞋袜揉了揉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啊？那怎么办？” 黛玉也顾不得羞了，四下看了看，“荒山野岭”的，难不成真要涵师兄背着？ “隔着鞋袜我也不是很确定，要不……” “不行！” 贾涵话未说完便被黛玉打断。 “不脱也行，比一比就好。” 比一比？黛玉尚未反应过来另一只脚已被贾涵拿了起来。 原来是这么比！ “不行！”“ 师兄说行那就行！” 黛玉挣扎一番，无奈她怎敌得过贾涵的力气，心中羞恼，不过随即想着反应已经被师兄碰到了一只脚，另一只也没那么“珍贵”了…… 暂时由他去？ 以后再算账？ “咦，好像没有肿。” 贾涵自细比了一会，又揉了半晌这才有些疑惑道。 黛玉已经咬着银牙忍了很久，闻言刷的一下把脚收到长衫底下，看着贾涵恨恨道：“你欺负我！” 贾涵笑道：“错，师兄这是关心你的身体……” “哼，从小你就欺负我，骗我吃狗肉，骗我看混账书，还骗我上花船，如今竟然……竟然……” 黛玉面色羞红，指着贾涵的大手有些难以启齿。 “竟然上手了？” 看着已经长得亭亭玉立的黛玉，贾涵知道，有些事情自己必须要说了，虽然肯定会惹得黛玉羞恼，不过得先给她吃一颗定心丸！ “师妹放心，我……” “噗通！” 贾涵话未说完，只听远处传来噗通声响，二人吓了一跳，转身看去，隐隐见一女子在冰凉的河水中挣扎不已…… 第147章 路漫漫 …… “师兄，我好像……” “又怎么了？” “好像不疼了。” 黛玉一边说着慢慢拉着贾涵的胳膊站起身来，自己试着往前走了两步惊喜道：“真的不疼了！” 贾涵：“……” “别逞强，我扶你去那边休息下。” “不用，真的好了……” 贾涵皱了下眉，吓唬道：“瘸了我可不管啊，铁拐李知道不？他就是不小心扭伤脚然后才瘸了的，你也想跟他一样一瘸一拐的走路？” “胡说！” 黛玉娇嗔一声道：“你还当我小时候随便编个故事就能骗了我？呸，我当时怎么就信了，还听了你的话吃了一碗狗肉！” 想起当日一幕，贾涵忍不住笑道：“不知狗肉香不香？” 黛玉嗤笑道：“香，神仙吕洞宾炖的狗肉，能不香吗？” “哈哈哈……” 二人一边说笑着挪到不远处小河边，找了个干净的石台坐下，艳阳高照，石台上竟还有些温热。 天气渐渐转暖，山涧积雪逐渐融化，小河中水流有些湍急，哗啦啦的清脆悦耳。 黛玉看着远处尚未融化的积雪，轻抚额前发丝叹道：“不知我爹跟娘什么时候能回京，如今你也要搬家了，外祖母家里虽然衣食无忧，却不如小时候在家里快活了。” 林如海是太上皇亲自定下的罪名，如果佳庆帝力保的话现在就可以回京述职，但是显然这不可能，起码太上皇在位期间不可能。 贾涵叹道：“这个急不来，我爹当年被贬也是三四年才重新复起的，师妹是不是想他们了？” 黛玉闻言眼圈一红，泪珠儿顿时滚滚而下。 想想当年在扬州一家人其乐融融，父亲的慈爱，母亲的温柔，老师的严厉，师兄的调皮捣蛋…… 如今父亲被贬苦寒之地，母亲不离不弃相随，师兄也要回自己家，而自己却只能继续寄人篱下，前路渺茫！ “别哭，别哭……” 贾涵轻轻揽过黛玉香肩嘿嘿笑道：“师兄虽然回了伯爵府也会住在园子里，你不是要住在潇湘馆吗？咱们离得也近，我照顾你不也是一样的？” 黛玉俯在贾涵怀里低低的哭泣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狠狠推了贾涵一把嗔怪道：“谁要你照顾？无亲无故的，你也犯不着照顾我！” “你娘让我照顾你的，这算不算？”贾涵说的理直气壮。 “哼！” 黛玉冷笑一声：“那你是如何照顾的？在外祖母家这几年你去过我那几次？你去山东遇险我哭过几回？宝姐姐病了你去看他，我病了你来看过我吗？让平儿每月里给我送银子，我很缺钱吗？……” 越说越伤心，越说越委屈，最后直接转过身背对贾涵低低抽噎起来。 一连串的反问直接把贾涵给整懵了，他还以为黛玉今生有父母的关爱，有自己罩着，有众姐妹陪着，一直过得幸福快乐无忧无虑…… “师妹，是师兄的不对，今后必定……” “不用今后！” 黛玉转过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冷笑道：“如今你是伯府贵公子，我是罪臣之女，可不敢扰烦你照顾！我就是病死了你也不用来。” 贾涵赶忙解释道：“误会误会，你病的病的那次我知道，当时我……” “当时师兄正在冲冠一怒为红颜？我也知道。”黛玉毫不留情的打断道。 贾涵：“……” 他竟发现有些无言以对…… 脾气上来的黛玉没有理还能找出三分理来，更不用说贾涵本来就理亏。 见贾涵不言语，黛玉自认为说中了他的心事，不由得更伤心了，跳下石台就要跑…… 可她忘了，她的脚还没有完全好。 “啊……” 一声痛呼，黛玉坐在地上双手捂脚，眉头紧紧促起。 贾涵赶紧上前蹲在地上道：“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一会扭了两次。” 还不是被你气的！黛玉心中暗骂，双手推开贾涵道：“我瘸了我愿意，不用你管！” “哎”！ 贾涵深深的叹了口气。 看了不论哪个时代，跟女孩都别想着讲道理，还是硬来实在一点。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喜欢别说话直接吻，不喜欢别说话直接滚…… “啊，你干什么？！” 黛玉一声惊呼被贾涵横抱而起，放在了石台上，脚也被贾涵拿在手中。 “干什么？给你看看脚有没有瘸！” 黛玉：“……” 太霸道太直接了？ 不应该是……师兄先连哄带吓唬一番，自己矜持一番，师兄再讲一番厉害关系，自己再坚持一番，师兄再劝慰一番，自己再装作已经好了，忍痛往回去吗…… “好像肿了！” 贾涵也不敢太放肆，隔着鞋袜揉了揉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啊？那怎么办？” 黛玉也顾不得羞了，四下看了看，“荒山野岭”的，难不成真要涵师兄背着？ “隔着鞋袜我也不是很确定，要不……” “不行！” 贾涵话未说完便被黛玉打断。 “不脱也行，比一比就好。” 比一比？黛玉尚未反应过来另一只脚已被贾涵拿了起来。 原来是这么比！ “不行！”“ 师兄说行那就行！” 黛玉挣扎一番，无奈她怎敌得过贾涵的力气，心中羞恼，不过随即想着反应已经被师兄碰到了一只脚，另一只也没那么“珍贵”了…… 暂时由他去？ 以后再算账？ “咦，好像没有肿。” 贾涵自细比了一会，又揉了半晌这才有些疑惑道。 黛玉已经咬着银牙忍了很久，闻言刷的一下把脚收到长衫底下，看着贾涵恨恨道：“你欺负我！” 贾涵笑道：“错，师兄这是关心你的身体……” “哼，从小你就欺负我，骗我吃狗肉，骗我看混账书，还骗我上花船，如今竟然……竟然……” 黛玉面色羞红，指着贾涵的大手有些难以启齿。 “竟然上手了？” 看着已经长得亭亭玉立的黛玉，贾涵知道，有些事情自己必须要说了，虽然肯定会惹得黛玉羞恼，不过得先给她吃一颗定心丸！ “师妹放心，我……” “噗通！” 贾涵话未说完，只听远处传来噗通声响，二人吓了一跳，转身看去，隐隐见一女子在冰凉的河水中挣扎不已…… 第148章 一肚子坏水 …… “丛云表妹莫怕，我来救你！” “噗通！” 又有一人跳进了河里。 刚准备起身救人的贾涵愣了一下，看着跳入水中的熟悉身影有些疑惑。 那声音，卫若兰！？ “师兄？怎么了？” “快来这边躲起来……” 贾涵一把抱起黛玉将她藏到石台后面，自己半弯着腰露头看去。 透过影影绰绰的柳枝，只见卫若兰已经抱着落水女子往岸上走去，河水其实不深，堪堪没到其腰部。 “是谁呀？你认识？” 黛玉也轻轻探出了半个脑袋。 贾涵轻轻一笑，把黛玉脑袋又按了下去：“你在这乖乖藏好，我过去瞧瞧。” 黛玉眼睛微眯，盯着贾涵狐疑道：“人家女子都落水了，衣衫尽湿的，师兄想去瞧什么？” “师妹你误会了，师兄我是那样的人吗？”看了看远处已经上岸的二人贾涵小声道：“实话告诉你，那个男的我认识，叫卫若兰，别看他长了一副人模狗样的，其实一肚子坏水，师兄我这是救人于水火……” 黛玉轻轻哼了一声嗔怪道：“一肚子坏水？有师兄你肚子里的多吗？” “跟我比？他差远了！”贾涵看着远处二人有些不屑的说道。 “我看也是！” “好了，你在这瞧好，看我去坏了他的好事儿！” “你敢去，今后再别来找我！” “师妹……” “别叫我师妹，你去，再别管我！” “好好好，我不去，不去行了？” “哼！” 哎！水灵小白菜又少了一颗…… …… “丛云表妹，你，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让为兄如何是好……” “若兰哥哥，咳咳我……我只是无聊出来转转，刚刚突然腿麻了一下，咳咳，不小心才掉进河里的。” 卫若兰紧紧的搂着怀中佳人大松一口气道：“你吓死为兄了，以后千万离的水远点，这次要不是我恰巧如果，为兄定会悔恨终生……” “若兰哥哥，我，我……” “丛云表妹，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此刻沈丛云全身湿透，卫若兰也湿了大半，二人在河边柳树旁紧紧抱在一起，二月的风虽有些凉意，然此刻他们却心里火热，身上也不觉得冷了。 卫若兰眼中淡淡一笑，松开怀中玉人，手脚麻利的解开自己身上长衫…… 轻轻披在了柳丛云身上：道“丛云表妹，快快回去换洗一番，可莫要着了凉。” 沈丛云双手紧了紧身上衣衫，看着卫若兰泪眼朦胧道：“若兰哥哥，你……你不冷吗？” 卫若兰先是打了个寒颤，又咬着牙强道：“为兄不冷，为兄不怕……阿嚏，阿嚏！” “若兰哥哥……” “丛云表妹……” 二人相互望着，又一次紧紧拥在一起。 半晌，卫若兰轻轻叹了口气道：“丛云表妹，咱们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好回去解释，这样，我来时看到前面有一间屋子，应该是为了今日赏园准备的，这个时候都去诗会了，想来里面也没人，咱们去看看有没有换洗的衣服。” “我……我听表哥的。” …… “哎，师妹，你跑什么？咱再看会呗。”贾涵一步三回头的说道。 “呸，不害臊，要看你自己看！” 黛玉双手捂着脸，只露出了眼睛，羞死人了，搂搂抱抱的！ “小心脚下，你还没好呢。” 看着黛玉越跑越快，贾涵不得不赶紧提醒一下。 “不用你管！” 黛玉头也不回，仿佛身后又洪水猛兽一般。 再次回头看了看远处温香软玉在怀的卫若兰，又看了看前面恼羞成怒的黛玉，贾涵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竟被卫若兰那厮比下去了！ “哎，师妹等等我……” …… “哎呀，李兄这一句‘梅飞雪舞落纸上，化作春天一点红。’实在妙极，想必今日夺魁不在话下了！” “哪里哪里，赵兄的咏梅词在下也是佩服的紧，想必早已成竹在胸了罢？” “哎哎，二位，别忘我伤口上撒盐了，我到现在一句还未得呢！” “哈哈，苏兄谦虚了，谁不知道苏兄乃是能跟江南才子甄宝玉一较高下的大才子，今日怕是早有佳句，只等一会沈阁老来了大显身手？” …… 二人打打闹闹兜兜转转绕了梅园一圈，最后才来到梅落殿前，众青年才俊已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议论不止。 “师兄，人家都作诗，你不去大展身手？” 贾涵摸了摸嘴角上的几根软毛，摇头叹息道：“老了，现在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遥想师兄当年，烟雨楼初至，折扇没有纶巾，谈笑间七步成诗。故地重游……” “哎呦，师妹，你掐我作甚？” 黛玉收回纤纤玉手轻轻笑道：“故地重游？师兄？你想去哪重游？” “这个……” 贾涵讪讪一笑：“这只是为了诗句的押韵，没有其他意思……” 黛玉冷笑道：“老师这两年不在你又开始了，当年那首‘玉环’挨的训斥还不够么？” 贾涵刚欲反驳，却听旁边一人哈哈笑道：“这位兄台请了，听闻刚刚兄台半阙‘烟雨楼怀古’实在大气磅礴，气势凌然，颇有当年周公瑾遗风，在下实在佩服，佩服！” 贾涵忙拱手谦虚道：“哪里哪里……” “不过……” “不过什么？兄台但说无妨。” “不过今日诗作都要求带一个‘梅’字，兄台的诗好归好却难免落了下乘……” “哦？” “还请“梅柳君”在再作一首，也好令我等开开眼界。” “哈哈哈……” 贾涵大笑一声，突然有了一种天下谁人不识君的感觉 “不知兄台名讳？” “涵兄勿怪，在下柳林，烟雨楼七步成诗赢得佳人芳心天下间除了涵兄实在再无他人，听了涵兄诗作在下才敢前来相认的。” “梅柳君贾涵来了！” “在哪呢？” “快，他要作诗了！” 众人纷纷而至，贾涵已经开始了他的表演。 “一片两片三四片。” 此句一出，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竟是数字诗！” “当年宋代诗人邵康一首《山村咏怀》连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组成一诗从而名传千古，看今天梅柳君贾涵能不能超越！” 在众人议论纷纷中贾涵再次开口道：“五片六片七八片。” “还真要超越！” 柳林点头道：“‘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邵康两句才数到五，他已经数到八了！” “九片十片十一片。” 黛玉：“……” 柳林：“……” 众人：“……” 虽然这么一直数下去数字肯定多，不过这还能叫数字诗吗？况且，今日诗句得有“梅”字…… “枝头，梅花已千万！” “好！” 柳林第一个拍手称赞。 “好好！” 众人也交好不止。 “哼！狗屁不通！” “就这？梅柳君不过如此！” “怎么这次没买到诗就敢来？” 几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几位是……” “在下苏岩，敢不敢堂堂正正的比一比？” “苏岩？没听说过。” 贾涵拍了拍身边黛玉的肩膀道：“师弟，你去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黛玉轻轻撇了贾涵一眼，终归不忍在众人面前扶了他的面子，况且自从元宵节省亲那夜夺魁，她信心大增，自认为不比师兄贾涵差了多少。 走上前轻轻提笔沾墨： 红艳艳、白雪飘香。 乍染裙裾，风露生凉。蟾影三更，广寒万里，谁酌甘露。 冬将半、寒梅细量。 夜深沈梦，仙姝淡妆。听彻清影。碧螺云屏，梦也难忘。 第148章 一肚子坏水 …… “丛云表妹莫怕，我来救你！” “噗通！” 又有一人跳进了河里。 刚准备起身救人的贾涵愣了一下，看着跳入水中的熟悉身影有些疑惑。 那声音，卫若兰！？ “师兄？怎么了？” “快来这边躲起来……” 贾涵一把抱起黛玉将她藏到石台后面，自己半弯着腰露头看去。 透过影影绰绰的柳枝，只见卫若兰已经抱着落水女子往岸上走去，河水其实不深，堪堪没到其腰部。 “是谁呀？你认识？” 黛玉也轻轻探出了半个脑袋。 贾涵轻轻一笑，把黛玉脑袋又按了下去：“你在这乖乖藏好，我过去瞧瞧。” 黛玉眼睛微眯，盯着贾涵狐疑道：“人家女子都落水了，衣衫尽湿的，师兄想去瞧什么？” “师妹你误会了，师兄我是那样的人吗？”看了看远处已经上岸的二人贾涵小声道：“实话告诉你，那个男的我认识，叫卫若兰，别看他长了一副人模狗样的，其实一肚子坏水，师兄我这是救人于水火……” 黛玉轻轻哼了一声嗔怪道：“一肚子坏水？有师兄你肚子里的多吗？” “跟我比？他差远了！”贾涵看着远处二人有些不屑的说道。 “我看也是！” “好了，你在这瞧好，看我去坏了他的好事儿！” “你敢去，今后再别来找我！” “师妹……” “别叫我师妹，你去，再别管我！” “好好好，我不去，不去行了？” “哼！” 哎！水灵小白菜又少了一颗…… …… “丛云表妹，你，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让为兄如何是好……” “若兰哥哥，咳咳我……我只是无聊出来转转，刚刚突然腿麻了一下，咳咳，不小心才掉进河里的。” 卫若兰紧紧的搂着怀中佳人大松一口气道：“你吓死为兄了，以后千万离的水远点，这次要不是我恰巧如果，为兄定会悔恨终生……” “若兰哥哥，我，我……” “丛云表妹，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此刻沈丛云全身湿透，卫若兰也湿了大半，二人在河边柳树旁紧紧抱在一起，二月的风虽有些凉意，然此刻他们却心里火热，身上也不觉得冷了。 卫若兰眼中淡淡一笑，松开怀中玉人，手脚麻利的解开自己身上长衫…… 轻轻披在了柳丛云身上：道“丛云表妹，快快回去换洗一番，可莫要着了凉。” 沈丛云双手紧了紧身上衣衫，看着卫若兰泪眼朦胧道：“若兰哥哥，你……你不冷吗？” 卫若兰先是打了个寒颤，又咬着牙强道：“为兄不冷，为兄不怕……阿嚏，阿嚏！” “若兰哥哥……” “丛云表妹……” 二人相互望着，又一次紧紧拥在一起。 半晌，卫若兰轻轻叹了口气道：“丛云表妹，咱们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好回去解释，这样，我来时看到前面有一间屋子，应该是为了今日赏园准备的，这个时候都去诗会了，想来里面也没人，咱们去看看有没有换洗的衣服。” “我……我听表哥的。” …… “哎，师妹，你跑什么？咱再看会呗。”贾涵一步三回头的说道。 “呸，不害臊，要看你自己看！” 黛玉双手捂着脸，只露出了眼睛，羞死人了，搂搂抱抱的！ “小心脚下，你还没好呢。” 看着黛玉越跑越快，贾涵不得不赶紧提醒一下。 “不用你管！” 黛玉头也不回，仿佛身后又洪水猛兽一般。 再次回头看了看远处温香软玉在怀的卫若兰，又看了看前面恼羞成怒的黛玉，贾涵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竟被卫若兰那厮比下去了！ “哎，师妹等等我……” …… “哎呀，李兄这一句‘梅飞雪舞落纸上，化作春天一点红。’实在妙极，想必今日夺魁不在话下了！” “哪里哪里，赵兄的咏梅词在下也是佩服的紧，想必早已成竹在胸了罢？” “哎哎，二位，别忘我伤口上撒盐了，我到现在一句还未得呢！” “哈哈，苏兄谦虚了，谁不知道苏兄乃是能跟江南才子甄宝玉一较高下的大才子，今日怕是早有佳句，只等一会沈阁老来了大显身手？” …… 二人打打闹闹兜兜转转绕了梅园一圈，最后才来到梅落殿前，众青年才俊已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议论不止。 “师兄，人家都作诗，你不去大展身手？” 贾涵摸了摸嘴角上的几根软毛，摇头叹息道：“老了，现在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遥想师兄当年，烟雨楼初至，折扇没有纶巾，谈笑间七步成诗。故地重游……” “哎呦，师妹，你掐我作甚？” 黛玉收回纤纤玉手轻轻笑道：“故地重游？师兄？你想去哪重游？” “这个……” 贾涵讪讪一笑：“这只是为了诗句的押韵，没有其他意思……” 黛玉冷笑道：“老师这两年不在你又开始了，当年那首‘玉环’挨的训斥还不够么？” 贾涵刚欲反驳，却听旁边一人哈哈笑道：“这位兄台请了，听闻刚刚兄台半阙‘烟雨楼怀古’实在大气磅礴，气势凌然，颇有当年周公瑾遗风，在下实在佩服，佩服！” 贾涵忙拱手谦虚道：“哪里哪里……” “不过……” “不过什么？兄台但说无妨。” “不过今日诗作都要求带一个‘梅’字，兄台的诗好归好却难免落了下乘……” “哦？” “还请“梅柳君”在再作一首，也好令我等开开眼界。” “哈哈哈……” 贾涵大笑一声，突然有了一种天下谁人不识君的感觉 “不知兄台名讳？” “涵兄勿怪，在下柳林，烟雨楼七步成诗赢得佳人芳心天下间除了涵兄实在再无他人，听了涵兄诗作在下才敢前来相认的。” “梅柳君贾涵来了！” “在哪呢？” “快，他要作诗了！” 众人纷纷而至，贾涵已经开始了他的表演。 “一片两片三四片。” 此句一出，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竟是数字诗！” “当年宋代诗人邵康一首《山村咏怀》连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组成一诗从而名传千古，看今天梅柳君贾涵能不能超越！” 在众人议论纷纷中贾涵再次开口道：“五片六片七八片。” “还真要超越！” 柳林点头道：“‘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邵康两句才数到五，他已经数到八了！” “九片十片十一片。” 黛玉：“……” 柳林：“……” 众人：“……” 虽然这么一直数下去数字肯定多，不过这还能叫数字诗吗？况且，今日诗句得有“梅”字…… “枝头，梅花已千万！” “好！” 柳林第一个拍手称赞。 “好好！” 众人也交好不止。 “哼！狗屁不通！” “就这？梅柳君不过如此！” “怎么这次没买到诗就敢来？” 几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几位是……” “在下苏岩，敢不敢堂堂正正的比一比？” “苏岩？没听说过。” 贾涵拍了拍身边黛玉的肩膀道：“师弟，你去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黛玉轻轻撇了贾涵一眼，终归不忍在众人面前扶了他的面子，况且自从元宵节省亲那夜夺魁，她信心大增，自认为不比师兄贾涵差了多少。 走上前轻轻提笔沾墨： 红艳艳、白雪飘香。 乍染裙裾，风露生凉。蟾影三更，广寒万里，谁酌甘露。 冬将半、寒梅细量。 夜深沈梦，仙姝淡妆。听彻清影。碧螺云屏，梦也难忘。 第149章 晕 …… “哈哈，好，好一个白雪飘香，好一个梦也难忘，在下卫若兰，家父礼部尚书卫忠，姨夫正是当今四王……” “哎哎，卫兄，不是查户口，不用说的这么细。”贾涵挡在黛玉身前打断了卫若兰的滔滔不绝。 “咦，涵兄也在？在下一时被这位兄台的诗作所惊艳，竟未发现涵兄，恕罪恕罪！”卫若兰对着贾涵连连拱手，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加上他本来就生的一副好皮囊，不觉让人好感顿升。 如果有先前那一幕，即便黛玉也挑不出什么毛病，然儿现在…… “哼……” 黛玉淡淡的哼了一声别过身去。 贾涵哈哈一笑：“为兄别介意，她就那样，看卫兄今日春风得意气色上佳，怕不是喜事降临？” 卫若兰也笑道：“涵兄，不知另师弟如何称呼？” “卫兄，今日跟谁来的？” “涵兄，另师弟才华当真不在你之下啊。” “卫兄今日可有佳作？” “涵兄，另师弟……” 二人驴唇不对马嘴斗了半日，旁边的人都看出来了，卫若兰似乎对贾涵的师弟有意思，而贾涵寸步不让，显然也跟他这个师弟不清不楚的…… 正准备给贾涵添点堵的苏岩冷笑一声：“两个皇亲国戚的纨绔斗一起了，也好，叫他们狗咬狗一嘴毛罢！” “嘘！小声点，苏兄慎言！” “哼，有什么好怕的？想当年，大宋时期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咱们文人何等地位？如今呢？动不动的文字狱，你再看看朝堂之上，忠顺亲王，雍亲王，瑞亲王，我呸，一群亲王治天下！别拦我……呜呜……” “走走走，苏兄刚刚喝醉了，我们走！” 百忙之中的贾涵回身轻轻看了一眼被好友拖走的苏岩，没想到居然是个愤青，不过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了当朝虽已立国百年，似乎不怎么得民心…… 大夏建国以来仗着强大的铁骑将大明余孽打的落花流水，然儿反夏复明的大明余孽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原因嘛，不必多说。 卫若兰也看了一眼那边，不过他并未在意，因为他知道，这个苏岩完了！ “哈哈，涵兄近来为何没去书院？功课可是落下了不少啊。” 眼看着贾涵防的滴水不漏卫若兰眼珠轻轻一转，不再询问有关“另师弟”之事，反而关心起了贾涵的功课。 贾涵警惕心大起，卫若兰这厮也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他问这个必是事出有因！ “搬家，最近顾不上。” 卫若兰笑道：“哦？那真是可惜了，涵兄一向与君兄弟‘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还曾为她‘冲冠一怒为红颜’如今她可是书院里众人吹捧的对象，我可是帮涵兄弟当下了好几波的追求者了！” 我靠！ 贾涵面色发黑，黛玉刚刚还为贾涵冲冠一怒为红颜之事恼过一回，如今刚好点卫若兰又提起！ 果然，黛玉听了以后轻轻蹙眉斜眼撇了贾涵一眼。 恰巧这时沈阁老自外面走来，众人纷纷上前见礼。 贾涵看着卫若兰笑道：“你岳爷爷来了，还不去拜见？” 卫若兰听了一愣，有些不解的笑道：“涵兄何意？” 贾涵嘿嘿笑道：“你岳父大人的爷爷啊？简称岳爷爷……” “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卫兄何必明知故问呢？” 卫若兰看着贾涵皱眉道：“你看到了？” 贾涵轻轻一笑：“看到了什么？卫兄什么意思？” 恰在此时，沈阁老后面跟着的赵天祥也走了进来。 沈阁老作为三朝元老乃是赵天祥的老师，众人见到也不奇怪。 卫若兰见之却是嘿嘿的笑了起来，当然不是因为赵天祥的到来，而是赵天祥身后竟还跟着一人。 赵婉君！ “哈哈，说曹操曹操就到，涵兄，你的君兄来了！” 贾涵回头一看，果然，赵婉君正巧笑倩兮站在门口。 一瞬间，贾涵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难道是血压高？ 自己还这么年轻，还没把师妹娶回家，还没把赵婉君收了，还有好几个漂亮丫头没…… 不行不行，不能胡思乱想了！ 必须要想个办法！ “师弟，我看此地危险，不宜久留……” “涵兄，过完年节怎么没到书院？” 话音未落，贾涵身后传来了赵婉君独有的声音。 “啊，这个，搬家，搬家……” 在此地见到贾涵赵婉君显得很高兴，轻轻笑了笑道：“涵兄这次可是因小失大了，搬家哪有读书重要？”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你赶紧走了最重要啊，悄悄看了黛玉一眼。 面无表情…… 糟糕！ “君兄，你爹好像叫你？” “我爹？他今天是来跟沈老喝酒的，哪里会理我，我就是跟来随便看看，有没有……咦，这是……” 赵婉君看到了桌上的诗句，字迹清秀淡雅，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 卫若兰哈哈一笑，上前道：“君兄弟还不知道，梅柳君贾涵还有个师弟，也是才华横溢，这‘月夜咏梅’便是他所作，可惜涵兄看的紧，连招呼都不让我等打一个。” 尼玛！ 贾涵暗暗将卫若兰骂了一个狗血淋头，硬着头皮笑道：“这个，我师弟腼腆，人一多就不会说话……” “这位就是涵兄的师弟吗？在下赵君。”赵婉君未等贾涵说完便上前行礼道。 黛玉轻轻点头行礼，她可没有赵婉君的本事，不敢开口说话。 二人虽然第一次见面，然儿同是男扮女装，虽不敢肯定，却也将对方的身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贾涵轻轻松了一口气，然儿气还没有送完，只见赵婉君看着桌上的‘月夜咏梅’笑道：“巧了，我今日也准备了一首，还请涵兄指点一下……” “今日忽然有些头晕，要不……” 贾涵还在说着，黛玉已经将身前的笔墨推了过去。 赵婉君也不客气，轻轻提笔沾墨写道： “门户深深掩。笑世间、浓脂腻粉，那般妆点。 认取朦胧明月下，不许东风偷飐。 昨日微阴今日雨，好春光有限无馀欠。 冰绡雾縠谁烘染？爱依依、柔条照水，靓妆清艳。 不是寒春情太薄，是盈盈梅花魂难忏。” “好”！ “好诗！” “此诗当的第一！” 众人都以为赵君乃赵天祥大人之子，眼下赵天祥在此，自然是大加吹捧。 黛玉看了轻轻点头，自提笔沾墨，纤纤玉手流动之下又是一首。 众人忙上前，只见： “晴新雪后。乍洗褪胭脂，缟衣妆就。。 嫩寒天气，正睡稳、乌衣时候。深夜静、银烛高烧，微香暗侵襟袖。 盈盈一点芳心，占多少春光，问卿知否？ 谁得似、净骨天然清瘦。神娟韵秀。雅称个、花仙为首。还要倩、流水高山，花前慢奏。” 眼见赵婉君又要起笔蘸墨，贾涵手扶额头歪歪斜斜的坐歪在了地上…… “啊，不好，涵公子晕倒了！” 第149章 晕 …… “哈哈，好，好一个白雪飘香，好一个梦也难忘，在下卫若兰，家父礼部尚书卫忠，姨夫正是当今四王……” “哎哎，卫兄，不是查户口，不用说的这么细。”贾涵挡在黛玉身前打断了卫若兰的滔滔不绝。 “咦，涵兄也在？在下一时被这位兄台的诗作所惊艳，竟未发现涵兄，恕罪恕罪！”卫若兰对着贾涵连连拱手，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加上他本来就生的一副好皮囊，不觉让人好感顿升。 如果有先前那一幕，即便黛玉也挑不出什么毛病，然儿现在…… “哼……” 黛玉淡淡的哼了一声别过身去。 贾涵哈哈一笑：“为兄别介意，她就那样，看卫兄今日春风得意气色上佳，怕不是喜事降临？” 卫若兰也笑道：“涵兄，不知另师弟如何称呼？” “卫兄，今日跟谁来的？” “涵兄，另师弟才华当真不在你之下啊。” “卫兄今日可有佳作？” “涵兄，另师弟……” 二人驴唇不对马嘴斗了半日，旁边的人都看出来了，卫若兰似乎对贾涵的师弟有意思，而贾涵寸步不让，显然也跟他这个师弟不清不楚的…… 正准备给贾涵添点堵的苏岩冷笑一声：“两个皇亲国戚的纨绔斗一起了，也好，叫他们狗咬狗一嘴毛罢！” “嘘！小声点，苏兄慎言！” “哼，有什么好怕的？想当年，大宋时期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咱们文人何等地位？如今呢？动不动的文字狱，你再看看朝堂之上，忠顺亲王，雍亲王，瑞亲王，我呸，一群亲王治天下！别拦我……呜呜……” “走走走，苏兄刚刚喝醉了，我们走！” 百忙之中的贾涵回身轻轻看了一眼被好友拖走的苏岩，没想到居然是个愤青，不过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了当朝虽已立国百年，似乎不怎么得民心…… 大夏建国以来仗着强大的铁骑将大明余孽打的落花流水，然儿反夏复明的大明余孽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原因嘛，不必多说。 卫若兰也看了一眼那边，不过他并未在意，因为他知道，这个苏岩完了！ “哈哈，涵兄近来为何没去书院？功课可是落下了不少啊。” 眼看着贾涵防的滴水不漏卫若兰眼珠轻轻一转，不再询问有关“另师弟”之事，反而关心起了贾涵的功课。 贾涵警惕心大起，卫若兰这厮也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他问这个必是事出有因！ “搬家，最近顾不上。” 卫若兰笑道：“哦？那真是可惜了，涵兄一向与君兄弟‘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还曾为她‘冲冠一怒为红颜’如今她可是书院里众人吹捧的对象，我可是帮涵兄弟当下了好几波的追求者了！” 我靠！ 贾涵面色发黑，黛玉刚刚还为贾涵冲冠一怒为红颜之事恼过一回，如今刚好点卫若兰又提起！ 果然，黛玉听了以后轻轻蹙眉斜眼撇了贾涵一眼。 恰巧这时沈阁老自外面走来，众人纷纷上前见礼。 贾涵看着卫若兰笑道：“你岳爷爷来了，还不去拜见？” 卫若兰听了一愣，有些不解的笑道：“涵兄何意？” 贾涵嘿嘿笑道：“你岳父大人的爷爷啊？简称岳爷爷……” “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卫兄何必明知故问呢？” 卫若兰看着贾涵皱眉道：“你看到了？” 贾涵轻轻一笑：“看到了什么？卫兄什么意思？” 恰在此时，沈阁老后面跟着的赵天祥也走了进来。 沈阁老作为三朝元老乃是赵天祥的老师，众人见到也不奇怪。 卫若兰见之却是嘿嘿的笑了起来，当然不是因为赵天祥的到来，而是赵天祥身后竟还跟着一人。 赵婉君！ “哈哈，说曹操曹操就到，涵兄，你的君兄来了！” 贾涵回头一看，果然，赵婉君正巧笑倩兮站在门口。 一瞬间，贾涵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难道是血压高？ 自己还这么年轻，还没把师妹娶回家，还没把赵婉君收了，还有好几个漂亮丫头没…… 不行不行，不能胡思乱想了！ 必须要想个办法！ “师弟，我看此地危险，不宜久留……” “涵兄，过完年节怎么没到书院？” 话音未落，贾涵身后传来了赵婉君独有的声音。 “啊，这个，搬家，搬家……” 在此地见到贾涵赵婉君显得很高兴，轻轻笑了笑道：“涵兄这次可是因小失大了，搬家哪有读书重要？”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你赶紧走了最重要啊，悄悄看了黛玉一眼。 面无表情…… 糟糕！ “君兄，你爹好像叫你？” “我爹？他今天是来跟沈老喝酒的，哪里会理我，我就是跟来随便看看，有没有……咦，这是……” 赵婉君看到了桌上的诗句，字迹清秀淡雅，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 卫若兰哈哈一笑，上前道：“君兄弟还不知道，梅柳君贾涵还有个师弟，也是才华横溢，这‘月夜咏梅’便是他所作，可惜涵兄看的紧，连招呼都不让我等打一个。” 尼玛！ 贾涵暗暗将卫若兰骂了一个狗血淋头，硬着头皮笑道：“这个，我师弟腼腆，人一多就不会说话……” “这位就是涵兄的师弟吗？在下赵君。”赵婉君未等贾涵说完便上前行礼道。 黛玉轻轻点头行礼，她可没有赵婉君的本事，不敢开口说话。 二人虽然第一次见面，然儿同是男扮女装，虽不敢肯定，却也将对方的身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贾涵轻轻松了一口气，然儿气还没有送完，只见赵婉君看着桌上的‘月夜咏梅’笑道：“巧了，我今日也准备了一首，还请涵兄指点一下……” “今日忽然有些头晕，要不……” 贾涵还在说着，黛玉已经将身前的笔墨推了过去。 赵婉君也不客气，轻轻提笔沾墨写道： “门户深深掩。笑世间、浓脂腻粉，那般妆点。 认取朦胧明月下，不许东风偷飐。 昨日微阴今日雨，好春光有限无馀欠。 冰绡雾縠谁烘染？爱依依、柔条照水，靓妆清艳。 不是寒春情太薄，是盈盈梅花魂难忏。” “好”！ “好诗！” “此诗当的第一！” 众人都以为赵君乃赵天祥大人之子，眼下赵天祥在此，自然是大加吹捧。 黛玉看了轻轻点头，自提笔沾墨，纤纤玉手流动之下又是一首。 众人忙上前，只见： “晴新雪后。乍洗褪胭脂，缟衣妆就。。 嫩寒天气，正睡稳、乌衣时候。深夜静、银烛高烧，微香暗侵襟袖。 盈盈一点芳心，占多少春光，问卿知否？ 谁得似、净骨天然清瘦。神娟韵秀。雅称个、花仙为首。还要倩、流水高山，花前慢奏。” 眼见赵婉君又要起笔蘸墨，贾涵手扶额头歪歪斜斜的坐歪在了地上…… “啊，不好，涵公子晕倒了！” 第150章 一言为定 …… 事实证明，才女之间除了相惜之外还会相斥！ 明明跟宝钗相处愉快的赵婉君跟黛玉刚一见面便开始了针锋相对。 二人你一首我一首，今日梅园诗会的风头全被她们夺去了。 无奈之下贾涵只得捂着头装晕。 “不好了，涵公子晕倒了！” 果然，一听贾涵晕倒二人顿时没有斗的心思了，忙回身看去。 此时贾涵已在众人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他双手捂着头道：“无妨，就是突然有些头疼，众位不必担心，过一会想必会好的。”其实这句话不假，他现在确实头疼得厉害。 赵婉君看了贾涵脸上夸张的表情当即明白了怎么回事，上前轻轻笑道：“涵兄，你现在怎么样了？头还疼吗？” 黛玉也了解自家师兄的性子，看贾涵这幅样子也不像有事，轻轻哼了一声站到一旁…… 卫若兰看着赵婉君跟黛玉二人眼中难以掩饰的火热，遂转头看着奄奄一息的贾涵笑道：“涵兄若身体不适不如先回家休息，放心，另师弟我会照顾好的，必定安全送回府上。” 贾涵点头笑道：“确实要回去休息下了，不过在下师弟也是要跟着我一起回去的，林兄，咱们走……” 贾涵话没说完便被卫若兰打断了：“哎，涵兄何必把林兄看的这么急，大庭广众之下我们还能吃了他不成？放心，我身边带了王府护卫，定会毫发无损的将林兄弟送回去，赵兄说是不是？” 赵婉君眼睛看都没看卫若兰，回身对着黛玉淡淡一笑：“今日匆忙，未得尽兴，改天再请林兄弟来府上切磋一回诗词如何？” 黛玉当然不会认怂，轻轻点头，回到了贾涵身边。 看着黛玉跟赵婉君如此听话，贾涵得意一笑，对着卫若兰笑道：“卫兄今日好意在下心领，改日必有回报！” 卫若兰毫不在意，看着贾涵叹道：“那真是可惜了，今日本想跟涵兄，林兄把酒言欢，现在看来只能下次了，赵兄，咱们去领略一下这梅园如何？” 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赵婉君发出了邀请。 “不了，今日家中有事，我也要回了，卫师兄请自便。” “涵兄，林兄，咱们同行？” 贾涵哈哈一笑：“同行，同行！” 看其得意之处哪里还有半分头疼的意思。 “哼！” 看着贾涵远去的身影卫若兰冷冷的哼了一声：“且再让你得意两年，到时候，你的还不都是我的……” …… 三人一路无言出了梅园，黛玉对着赵婉君微微点头，然后一语不发上了马车。 “涵兄……” 赵婉君径直走到贾涵这边。 “赵兄，还不回家？”贾涵眼中有了些许警告，你别给我惹事情！ 赵婉君丝毫不惧，反而看着贾涵轻轻一笑：“家父还在里面呢，我不好坐车回去，涵兄林兄如果不介意可否带我一程？” “这个……” “赵兄请进！” 马车内传来了黛玉清脆的声音。 “涵兄小气，还是林兄弟好。” 说完，也不理会贾涵，自己掀开帘子进去了。 贾涵苦笑，跳上马车也掀开帘子进去，却见黛玉轻轻笑道：“麻烦师兄去外面驾车。” 贾涵：“……” 看着似笑非笑的黛玉，贾涵心道：“忍了！今儿给你一个面子！” “王二。” “大爷，您有何吩咐？” “先去一下赵大人府上。” “好嘞，爷您靠后些，前面冷。” 夕阳西下。 京都城西的繁华街市今日显得有些拥堵不堪。原因无他，最近一段时间响彻京都的天使医馆明日开始正式招生。 虽然天使医馆的天使每次出诊都需要整整一百两，然儿神京城有钱人多的是，公府侯门，王宫贵胄，达官贵人，哪个会在乎区区百两？ 他们只在乎天使实在太少了，排队三四天都排不上号，除非是特别危急的情况，否则天使医馆只会按照顺序一一出诊。 天使医馆后台硬，没办法，只能慢慢等！ 如今趁这个招生的机会先把自家灵巧的丫头送几个进去再说，万一有个真的学成了当了天使…… “爷，前面人太多，走不动了。”王二驾着马车无奈道。 贾涵看着前面人山人海的街道奇怪道：“今日什么日子？庙会？” “嘿嘿，爷，您还不知道，明日就是天使医馆招生了，这些人都是提前来排队的。” “现在就排队？等一晚上？” “哎，爷您有所不知，虽然天使医馆门前的告示上写着‘五至十五岁女子，来者不拒’但是你看看，人太多了，万一来晚了人家不要了可不是要后悔终生？不瞒爷您说，我大哥今儿一早就领着他家那丫头来了，还排出去了老远。” 贾涵点了点头道：“咱们绕路。” 车厢内，自从赵婉君进来之后二人便相顾无言。 “他是你师兄？” 半晌，赵婉君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没有贾涵在场，为避免误会，她也没有掩饰，直接女儿声开口。 黛玉点头道：“是啊，他父亲就是我们的老师。” “有这么一个师兄你真幸福，如果我有这么一个师兄，我就嫁给他！” 黛玉一愣，似乎没料到赵婉君说话竟然这么…… “他竟然成功了！他不是说笑！他了不起！”赵婉君看着窗外人山人海的京都大街说道。 “姐姐是说？” 话题转的太快，黛玉蹙着眉，不明所以。他师兄除了会作妖还会什么？什么了不起？考了个秀才？ “他没告诉你？” 赵婉君轻轻一笑：“你们青梅竹马，问问他，他会说的。” 黛玉眼眸微凝，微微咬着红唇。 “停车，我要下去。” 赵婉君起身掀开帘子，刚要下车，又回身掀开帘子笑道：“别忘了，有空我去府上约你。” “好！我等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行了吗？再不走你家门要过了” 贾涵打断了二人的“依依惜别”。 赵婉君轻轻一笑：“涵兄，改日书院见，你的被子我都叫暖暖洗了晒好了，放心，没熏香！” 贾涵：“……” 沃日！赵婉君你给我等着！ 第150章 一言为定 …… 事实证明，才女之间除了相惜之外还会相斥！ 明明跟宝钗相处愉快的赵婉君跟黛玉刚一见面便开始了针锋相对。 二人你一首我一首，今日梅园诗会的风头全被她们夺去了。 无奈之下贾涵只得捂着头装晕。 “不好了，涵公子晕倒了！” 果然，一听贾涵晕倒二人顿时没有斗的心思了，忙回身看去。 此时贾涵已在众人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他双手捂着头道：“无妨，就是突然有些头疼，众位不必担心，过一会想必会好的。”其实这句话不假，他现在确实头疼得厉害。 赵婉君看了贾涵脸上夸张的表情当即明白了怎么回事，上前轻轻笑道：“涵兄，你现在怎么样了？头还疼吗？” 黛玉也了解自家师兄的性子，看贾涵这幅样子也不像有事，轻轻哼了一声站到一旁…… 卫若兰看着赵婉君跟黛玉二人眼中难以掩饰的火热，遂转头看着奄奄一息的贾涵笑道：“涵兄若身体不适不如先回家休息，放心，另师弟我会照顾好的，必定安全送回府上。” 贾涵点头笑道：“确实要回去休息下了，不过在下师弟也是要跟着我一起回去的，林兄，咱们走……” 贾涵话没说完便被卫若兰打断了：“哎，涵兄何必把林兄看的这么急，大庭广众之下我们还能吃了他不成？放心，我身边带了王府护卫，定会毫发无损的将林兄弟送回去，赵兄说是不是？” 赵婉君眼睛看都没看卫若兰，回身对着黛玉淡淡一笑：“今日匆忙，未得尽兴，改天再请林兄弟来府上切磋一回诗词如何？” 黛玉当然不会认怂，轻轻点头，回到了贾涵身边。 看着黛玉跟赵婉君如此听话，贾涵得意一笑，对着卫若兰笑道：“卫兄今日好意在下心领，改日必有回报！” 卫若兰毫不在意，看着贾涵叹道：“那真是可惜了，今日本想跟涵兄，林兄把酒言欢，现在看来只能下次了，赵兄，咱们去领略一下这梅园如何？” 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赵婉君发出了邀请。 “不了，今日家中有事，我也要回了，卫师兄请自便。” “涵兄，林兄，咱们同行？” 贾涵哈哈一笑：“同行，同行！” 看其得意之处哪里还有半分头疼的意思。 “哼！” 看着贾涵远去的身影卫若兰冷冷的哼了一声：“且再让你得意两年，到时候，你的还不都是我的……” …… 三人一路无言出了梅园，黛玉对着赵婉君微微点头，然后一语不发上了马车。 “涵兄……” 赵婉君径直走到贾涵这边。 “赵兄，还不回家？”贾涵眼中有了些许警告，你别给我惹事情！ 赵婉君丝毫不惧，反而看着贾涵轻轻一笑：“家父还在里面呢，我不好坐车回去，涵兄林兄如果不介意可否带我一程？” “这个……” “赵兄请进！” 马车内传来了黛玉清脆的声音。 “涵兄小气，还是林兄弟好。” 说完，也不理会贾涵，自己掀开帘子进去了。 贾涵苦笑，跳上马车也掀开帘子进去，却见黛玉轻轻笑道：“麻烦师兄去外面驾车。” 贾涵：“……” 看着似笑非笑的黛玉，贾涵心道：“忍了！今儿给你一个面子！” “王二。” “大爷，您有何吩咐？” “先去一下赵大人府上。” “好嘞，爷您靠后些，前面冷。” 夕阳西下。 京都城西的繁华街市今日显得有些拥堵不堪。原因无他，最近一段时间响彻京都的天使医馆明日开始正式招生。 虽然天使医馆的天使每次出诊都需要整整一百两，然儿神京城有钱人多的是，公府侯门，王宫贵胄，达官贵人，哪个会在乎区区百两？ 他们只在乎天使实在太少了，排队三四天都排不上号，除非是特别危急的情况，否则天使医馆只会按照顺序一一出诊。 天使医馆后台硬，没办法，只能慢慢等！ 如今趁这个招生的机会先把自家灵巧的丫头送几个进去再说，万一有个真的学成了当了天使…… “爷，前面人太多，走不动了。”王二驾着马车无奈道。 贾涵看着前面人山人海的街道奇怪道：“今日什么日子？庙会？” “嘿嘿，爷，您还不知道，明日就是天使医馆招生了，这些人都是提前来排队的。” “现在就排队？等一晚上？” “哎，爷您有所不知，虽然天使医馆门前的告示上写着‘五至十五岁女子，来者不拒’但是你看看，人太多了，万一来晚了人家不要了可不是要后悔终生？不瞒爷您说，我大哥今儿一早就领着他家那丫头来了，还排出去了老远。” 贾涵点了点头道：“咱们绕路。” 车厢内，自从赵婉君进来之后二人便相顾无言。 “他是你师兄？” 半晌，赵婉君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没有贾涵在场，为避免误会，她也没有掩饰，直接女儿声开口。 黛玉点头道：“是啊，他父亲就是我们的老师。” “有这么一个师兄你真幸福，如果我有这么一个师兄，我就嫁给他！” 黛玉一愣，似乎没料到赵婉君说话竟然这么…… “他竟然成功了！他不是说笑！他了不起！”赵婉君看着窗外人山人海的京都大街说道。 “姐姐是说？” 话题转的太快，黛玉蹙着眉，不明所以。他师兄除了会作妖还会什么？什么了不起？考了个秀才？ “他没告诉你？” 赵婉君轻轻一笑：“你们青梅竹马，问问他，他会说的。” 黛玉眼眸微凝，微微咬着红唇。 “停车，我要下去。” 赵婉君起身掀开帘子，刚要下车，又回身掀开帘子笑道：“别忘了，有空我去府上约你。” “好！我等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行了吗？再不走你家门要过了” 贾涵打断了二人的“依依惜别”。 赵婉君轻轻一笑：“涵兄，改日书院见，你的被子我都叫暖暖洗了晒好了，放心，没熏香！” 贾涵：“……” 沃日！赵婉君你给我等着！ 第151章 准备 …… 果然不出贾涵所料，回家的路上黛玉冷着脸，一语不发。 自后院下了马车，贾涵还在黛玉身边滔滔不绝。 “师妹，我跟你说，我跟赵君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种……” “师妹，今天出来玩开心不？” “师妹，明天就是你生辰了，师兄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绝对整个大夏找不出第二件……” 哎，心累！ 果真是……不怕你哭，不怕你笑，就怕你不哭不笑。不怕你说，不怕你骂，就怕你一语不发！ 不过，贾涵真的不怕，他还有杀手锏！ 抽了个四下无人的机会，三两步越过黛玉，一手撑墙将她堵在廊角。 “京都夏日里太热了，今年我打算去辽海那边避避暑。” 看着黛玉依旧不为所动，贾涵轻轻一笑继续道：“当然避暑在次要，主要是宁国府那边的几个庄子我买下了，打算去看看。” “当然，这也不重要，你爹正好在那边当县令，我打算先去看看叔叔婶子……” 看着黛玉微微动了一下身子，贾涵暗自得意，继续道：“顺便找人提一下咱们俩的事……” “哼，你是你，我是我，什么咱们俩的事！”黛玉听了贾涵此话虽然心里一团乱，不过还是冷着脸回了一句。 贾涵嘿嘿笑道：“现在自然还是‘你是你，我是我’等我找人去你家提了亲不就成咱俩了？” “你！你……” 黛玉眼圈一红，一手掩着嘴，一手指着贾涵又羞又气的哭道：“你跟我说这样的混账话，我成什么人了，就是任你轻薄的吗？” 好，终于哭了！ 贾涵感觉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 “好师妹别哭，是师兄唐突了，不去提亲了还不成？” 黛玉哭的更厉害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的事自然有爹娘做主，如今你是皇亲国戚，我是罪臣之女，我们高攀不起！你去哪里提亲也不管我什么事！” 贾涵忙上前想用衣袖帮黛玉擦眼泪，却被一把推开。 贾涵站着旁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脸忧愁道：“哎，师妹你常年深处闺阁之中，对朝廷大事所知不多，你可还记得元春姐姐省亲那夜？皇上看似对我颇有照顾，然儿宝玉才是元春姐姐的亲弟弟，为何不提拔他反而照顾我？” 黛玉一边手帕擦着眼泪一边哭道：“我哪里知道！” 贾涵靠近黛玉耳边压低声音道：“因为我父亲，因为我老师！” “说句不好听的话，太上皇一旦驾鹤西去局势怎么样还不好说，别看我老师跟我爹现在都位极人臣，俗话说一代天子一代臣，一个弄不好被贬个县令是最轻的，你爹说不准直接升了大学士呢！” “我只是一个小小女子，你说这些作甚？” “笨，你想想，你爹到时成了大学士，你就是大学士家的千金，多少王宫贵胄抢着上门提亲，而师兄我说不准已经成了一个落魄书生，到时怕是连你家门都挤不进去了。” 黛玉终于稍稍止住了眼泪，哼了一声道：“你说我爹嫌贫爱富？当年你跟老师一无所有，我们家还不是以礼相待？” “那不就是了，你们不是那样的人，你师兄我更是视金钱如粪土，视功名如浮云，不要说皇亲国戚了，皇帝在我眼里也不过是……” 话音未落，一只冰凉的小手捂在贾涵唇上。 贾涵愣了。 黛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轻轻说道：“这样的话怎能乱说，师兄慎言！” “师妹！” 贾涵鼓起勇气，伸手揽过黛玉腰身，黛玉也很自然的将面颊靠在了贾涵胸前。 他虽然自小就跟黛玉拉拉扯扯，然儿真正这样抱住还是第一次…… 激动！ 兴奋！ 然儿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一下怀中佳人便被狠狠推了开。 黛玉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痕道：“又要欺负我！你怎么不去欺负欺负你的君兄？” 贾涵讪讪一笑：“好好的，你提她作甚？再过两个月我就启程，你想要捎点东西去的话早准备。” 黛玉冷笑道：“不会因小失大？去辽海那有读书重要？” “你要是再提她师兄可别怪师兄不客气再欺负你！” “哪里提她了？我说句因小失大还不行了？”黛玉仰着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贾涵气势汹汹道：“不行！以后不能再说因小失大！” “欺负人！” 见黛玉有所缓和，贾涵上前握住她纤纤玉手笑道：“放心，即便你父亲不同意我也要先把咱们的事定下来。” 黛玉嗤笑一声：“这话不对，我爹不同意你怎么定？” 贾涵笑道：“你爹死板的很，还有些愚忠，我估计他肯定会因为我的身份而横加阻扰。还有一点，他可能还会害怕别人说他趋炎附势……” 黛玉听了轻轻蹙眉，贾涵说的话不无道理。 “不过你放心，即便再难我也会……” “我爹有时也听我娘的……”黛玉小声说道。 好嘛，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好师妹，最多年底就回来，等我好消息。” “年底，哎，那人家岂不是还要晒好几次被子？”黛玉叹了一口气道。 “还来！” “晒被子也不行了？” 第151章 准备 …… 果然不出贾涵所料，回家的路上黛玉冷着脸，一语不发。 自后院下了马车，贾涵还在黛玉身边滔滔不绝。 “师妹，我跟你说，我跟赵君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种……” “师妹，今天出来玩开心不？” “师妹，明天就是你生辰了，师兄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绝对整个大夏找不出第二件……” 哎，心累！ 果真是……不怕你哭，不怕你笑，就怕你不哭不笑。不怕你说，不怕你骂，就怕你一语不发！ 不过，贾涵真的不怕，他还有杀手锏！ 抽了个四下无人的机会，三两步越过黛玉，一手撑墙将她堵在廊角。 “京都夏日里太热了，今年我打算去辽海那边避避暑。” 看着黛玉依旧不为所动，贾涵轻轻一笑继续道：“当然避暑在次要，主要是宁国府那边的几个庄子我买下了，打算去看看。” “当然，这也不重要，你爹正好在那边当县令，我打算先去看看叔叔婶子……” 看着黛玉微微动了一下身子，贾涵暗自得意，继续道：“顺便找人提一下咱们俩的事……” “哼，你是你，我是我，什么咱们俩的事！”黛玉听了贾涵此话虽然心里一团乱，不过还是冷着脸回了一句。 贾涵嘿嘿笑道：“现在自然还是‘你是你，我是我’等我找人去你家提了亲不就成咱俩了？” “你！你……” 黛玉眼圈一红，一手掩着嘴，一手指着贾涵又羞又气的哭道：“你跟我说这样的混账话，我成什么人了，就是任你轻薄的吗？” 好，终于哭了！ 贾涵感觉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 “好师妹别哭，是师兄唐突了，不去提亲了还不成？” 黛玉哭的更厉害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的事自然有爹娘做主，如今你是皇亲国戚，我是罪臣之女，我们高攀不起！你去哪里提亲也不管我什么事！” 贾涵忙上前想用衣袖帮黛玉擦眼泪，却被一把推开。 贾涵站着旁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脸忧愁道：“哎，师妹你常年深处闺阁之中，对朝廷大事所知不多，你可还记得元春姐姐省亲那夜？皇上看似对我颇有照顾，然儿宝玉才是元春姐姐的亲弟弟，为何不提拔他反而照顾我？” 黛玉一边手帕擦着眼泪一边哭道：“我哪里知道！” 贾涵靠近黛玉耳边压低声音道：“因为我父亲，因为我老师！” “说句不好听的话，太上皇一旦驾鹤西去局势怎么样还不好说，别看我老师跟我爹现在都位极人臣，俗话说一代天子一代臣，一个弄不好被贬个县令是最轻的，你爹说不准直接升了大学士呢！” “我只是一个小小女子，你说这些作甚？” “笨，你想想，你爹到时成了大学士，你就是大学士家的千金，多少王宫贵胄抢着上门提亲，而师兄我说不准已经成了一个落魄书生，到时怕是连你家门都挤不进去了。” 黛玉终于稍稍止住了眼泪，哼了一声道：“你说我爹嫌贫爱富？当年你跟老师一无所有，我们家还不是以礼相待？” “那不就是了，你们不是那样的人，你师兄我更是视金钱如粪土，视功名如浮云，不要说皇亲国戚了，皇帝在我眼里也不过是……” 话音未落，一只冰凉的小手捂在贾涵唇上。 贾涵愣了。 黛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轻轻说道：“这样的话怎能乱说，师兄慎言！” “师妹！” 贾涵鼓起勇气，伸手揽过黛玉腰身，黛玉也很自然的将面颊靠在了贾涵胸前。 他虽然自小就跟黛玉拉拉扯扯，然儿真正这样抱住还是第一次…… 激动！ 兴奋！ 然儿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一下怀中佳人便被狠狠推了开。 黛玉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痕道：“又要欺负我！你怎么不去欺负欺负你的君兄？” 贾涵讪讪一笑：“好好的，你提她作甚？再过两个月我就启程，你想要捎点东西去的话早准备。” 黛玉冷笑道：“不会因小失大？去辽海那有读书重要？” “你要是再提她师兄可别怪师兄不客气再欺负你！” “哪里提她了？我说句因小失大还不行了？”黛玉仰着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贾涵气势汹汹道：“不行！以后不能再说因小失大！” “欺负人！” 见黛玉有所缓和，贾涵上前握住她纤纤玉手笑道：“放心，即便你父亲不同意我也要先把咱们的事定下来。” 黛玉嗤笑一声：“这话不对，我爹不同意你怎么定？” 贾涵笑道：“你爹死板的很，还有些愚忠，我估计他肯定会因为我的身份而横加阻扰。还有一点，他可能还会害怕别人说他趋炎附势……” 黛玉听了轻轻蹙眉，贾涵说的话不无道理。 “不过你放心，即便再难我也会……” “我爹有时也听我娘的……”黛玉小声说道。 好嘛，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好师妹，最多年底就回来，等我好消息。” “年底，哎，那人家岂不是还要晒好几次被子？”黛玉叹了一口气道。 “还来！” “晒被子也不行了？” 第152章 瘦了 …… 经过了半个月的准备，又找人看了日子，二月二十二日这天，宜动工，搬家。 一众金钗正式入住大观园。 原本空旷的园子立刻变得莺莺燕燕多姿多彩起来。 贾涵也跟着搬进了自家的明秀山庄，从此，寄人篱下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当夜，几人不免喝了不少酒。 平儿跟晴雯知道贾涵喝了酒喜欢乱来，悄悄的回了她们选好的房间，况且她们知道，龄官有事要跟贾涵商量。 而且这件事情关系到她们几个的幸福生活，也只能让龄官今晚牺牲一下了…… 龄官站在贾涵身前转了个圈笑道：“爷，我跟了你快一年了，你看看我有什么变化。” 贾涵不明所以，刚刚她们三人在一起窃窃私语他注意到了，不过并未在意，现在看来把龄官留下颇有深意啊…… “长高了？” “还有呢？”龄官撅起了小嘴，她已经够高了，不想再长了！ “漂亮了？” “还有呢？”龄官眉开眼笑，继续追问道。 “还有？” 贾涵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十来岁的小姑娘，前不凸后不翘的，衣裙遮掩之下除了腰儿细细在身材上来说别实在没什么能夸奖的了。 “还有腿长了。” “还有呢？” 龄官又开始不开心了，腿长了不还是长高了吗！！呜呜。 “还有你喝多了，赶紧收拾下睡觉要紧。” 贾涵感觉龄官可能真喝多。 龄官可怜兮兮的眨了眨眼道：“爷竟没看出来，平儿姐姐跟晴雯姐姐都说我比以前瘦了。” 贾涵一听顿时乐了，哈哈笑道：“瘦了好啊，你看看晴雯，不长高也就罢了，还横着长，你可不要学她。” 龄官：“……” “哐啷……” 门被推开，晴雯怒气冲冲走了到贾涵跟前转了一圈。 “爷，你说说，我哪里胖了！” 她明明削肩细腰瓜子脸，眉清目秀惹人怜，标准的瘦美人一个好！ 贾涵哈哈一笑：“你刚才不是喝醉了吗，怎么又醒了？” 晴雯嗔怒道：“气也气醒了，前几日我去老太太那里玩，鸳鸯姐姐都说我比以前瘦了！” 这是来诉苦的！ 贾涵当即明白过来，看着另一个房间笑道：“平儿你也别在里面偷听了，出来，爷看看你是不是也瘦了。” “吱呀。” 门轻轻推开。 平儿一脸不好意思的走了出来，看着贾涵委屈道：“爷，我是真的瘦了……” 果然，又一个瘦了！ 贾涵自到了一碗酒，一饮而尽。 “哐”的一下把碗放到桌上。 “有什么委屈说！” 三人悄悄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平儿叹道：“不止我们瘦了，爷您也比以前瘦了，这都是我们没照顾好……” 贾涵摆摆手道：“说重点，真要有什么地方不对我也认，晴雯，你来说。” 晴雯本来就有些跃跃欲试，贾涵话音刚落她便开口说道：“爷，我想给你铺床叠被洗衣做饭，什么都行，就是不想制药了。” 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纤纤玉手眼圈微红道：“而且我已经很久没涂指甲了，手上还起茧子了……” 平儿咬咬牙道：“爷，我们都是你的丫头，首先要照顾你要紧，现在药用的越来越多，我们整日里忙的脚不沾地，爷可是想打发我们去制药？” 龄官也忙伸出双手道：“爷，我手上也有茧子了。” 她们身为大丫头，半个姑娘的存在，本应该双手不沾阳春水，看看宝玉房里的袭人，金钏，麝月整日里做做针线，摸摸骨牌，她们呢，自从贾涵开始捣鼓神药，一下便从一等大丫头给降到了三等粗使丫头…… 不，比三等丫头还累！ 尤其是大家都搬进了园子，正在开心呢，贾涵居然又把“制药作坊”给搬了来！！ 还能不能好好玩了！！ 这必须要反抗了！ 这点贾涵倒是没考虑到，以前用药少也就罢了，她们几个轻轻松松完成，现在用药量大增，即便是加了琥珀雪雁工作量依然很大。 不过目前这个药的配方不能泄露，起码暂时不能泄露，贾涵能放心用的人又实在没几个，否则他也不想把自己的丫头当奴隶使唤…… 贾涵叹道：“行了，你们再坚持坚持，最多半个月你们禾云姐姐就回来了，到时候我把制药的活安排给她。” 龄官听了忙道：“爷，你想把禾云姐姐累死不成？她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做不来的。” 贾涵敲了敲龄官的脑袋笑道：“傻丫头，你禾云姐姐又不傻，她不会找人帮忙啊。” 龄官小声嘀咕道：“我也找了人……” 平儿看着龄官轻轻一笑：“你跟爷说说，我们出去了。” 说完拉着晴雯各自回房。 屋内只留下了贾涵龄官二人。 龄官看了一眼窗外轻声道：“爷可记得咱们当初见面时我说过，只要你就我出了牢笼我便告诉你名字？” 贾涵笑道：“自然记得，不过你没说我也没再问。” 龄官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只隐隐记得很小的时候母亲叫我青青，姓什么都忘记了，这些年一直跟着吴嬷嬷学唱曲，大家都叫我龄官也就习惯了。” 一边说着上前给贾涵斟了一壶酒，笑道：“前些天娘娘省亲，在台子上唱戏的那些我都认识，都是从小一起的，爷能不能把她们一起要过来制药？” 贾涵点头道：“人我可以要要试试，不过她们愿不愿意来呢？” 如果那十二个小戏子肯来制药那就再好不过了。 “爷，她们肯定愿意的！” “你们不都干够了？一个个都瘦了，手也磨上茧子了。” 龄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也没有那么累，我们主要是……主要是担心我们几个都不在身边，爷会再找上其他的丫头伺候嘛。” 原来如此…… 贾涵点头笑道：“那好，明天我去要要试试，如果成了你们负责教会，然后就不用去制药了。” “真的？爷可别骗人哦。” “放心，说话算话。” 龄官很兴奋，在贾涵耳边悄声道：“我先去跟平儿姐姐，晴雯姐姐说一下，然后再回来伺候爷休息。” “不用！” 贾涵一把拉住准备跑开的龄官笑道：“她们两个耳朵灵着呢，还用你去通知，咱们这就休息。” “那，我去铺床了……” 今天刚刚搬家，床铺被褥都是新的，龄官麻手脚利的铺完床铺，回身一看，贾涵已经站在身后。 “啊……爷，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出个声，吓死我了！”龄官不停的拍着胸口表示受惊不浅。 贾涵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嘿嘿一笑：“你刚刚说瘦了，我就不信，今晚给你好好检查检查，看看是不是在说谎！” 龄官歪在炕上，偏过头轻轻撇了贾涵一眼，双手捂在胸前可怜兮兮道：“没说谎，就是瘦了。” “那，咱们眼见为实。” “嗤啦……” “爷，你干嘛！撕坏了！” “没事，再叫你晴雯姐姐给你补一下。” “哧……” “呜呜，她懒死了，还不如我自己……” “哧……” “别撕，别撕，我自己来……” 第152章 瘦了 …… 经过了半个月的准备，又找人看了日子，二月二十二日这天，宜动工，搬家。 一众金钗正式入住大观园。 原本空旷的园子立刻变得莺莺燕燕多姿多彩起来。 贾涵也跟着搬进了自家的明秀山庄，从此，寄人篱下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当夜，几人不免喝了不少酒。 平儿跟晴雯知道贾涵喝了酒喜欢乱来，悄悄的回了她们选好的房间，况且她们知道，龄官有事要跟贾涵商量。 而且这件事情关系到她们几个的幸福生活，也只能让龄官今晚牺牲一下了…… 龄官站在贾涵身前转了个圈笑道：“爷，我跟了你快一年了，你看看我有什么变化。” 贾涵不明所以，刚刚她们三人在一起窃窃私语他注意到了，不过并未在意，现在看来把龄官留下颇有深意啊…… “长高了？” “还有呢？”龄官撅起了小嘴，她已经够高了，不想再长了！ “漂亮了？” “还有呢？”龄官眉开眼笑，继续追问道。 “还有？” 贾涵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十来岁的小姑娘，前不凸后不翘的，衣裙遮掩之下除了腰儿细细在身材上来说别实在没什么能夸奖的了。 “还有腿长了。” “还有呢？” 龄官又开始不开心了，腿长了不还是长高了吗！！呜呜。 “还有你喝多了，赶紧收拾下睡觉要紧。” 贾涵感觉龄官可能真喝多。 龄官可怜兮兮的眨了眨眼道：“爷竟没看出来，平儿姐姐跟晴雯姐姐都说我比以前瘦了。” 贾涵一听顿时乐了，哈哈笑道：“瘦了好啊，你看看晴雯，不长高也就罢了，还横着长，你可不要学她。” 龄官：“……” “哐啷……” 门被推开，晴雯怒气冲冲走了到贾涵跟前转了一圈。 “爷，你说说，我哪里胖了！” 她明明削肩细腰瓜子脸，眉清目秀惹人怜，标准的瘦美人一个好！ 贾涵哈哈一笑：“你刚才不是喝醉了吗，怎么又醒了？” 晴雯嗔怒道：“气也气醒了，前几日我去老太太那里玩，鸳鸯姐姐都说我比以前瘦了！” 这是来诉苦的！ 贾涵当即明白过来，看着另一个房间笑道：“平儿你也别在里面偷听了，出来，爷看看你是不是也瘦了。” “吱呀。” 门轻轻推开。 平儿一脸不好意思的走了出来，看着贾涵委屈道：“爷，我是真的瘦了……” 果然，又一个瘦了！ 贾涵自到了一碗酒，一饮而尽。 “哐”的一下把碗放到桌上。 “有什么委屈说！” 三人悄悄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平儿叹道：“不止我们瘦了，爷您也比以前瘦了，这都是我们没照顾好……” 贾涵摆摆手道：“说重点，真要有什么地方不对我也认，晴雯，你来说。” 晴雯本来就有些跃跃欲试，贾涵话音刚落她便开口说道：“爷，我想给你铺床叠被洗衣做饭，什么都行，就是不想制药了。” 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纤纤玉手眼圈微红道：“而且我已经很久没涂指甲了，手上还起茧子了……” 平儿咬咬牙道：“爷，我们都是你的丫头，首先要照顾你要紧，现在药用的越来越多，我们整日里忙的脚不沾地，爷可是想打发我们去制药？” 龄官也忙伸出双手道：“爷，我手上也有茧子了。” 她们身为大丫头，半个姑娘的存在，本应该双手不沾阳春水，看看宝玉房里的袭人，金钏，麝月整日里做做针线，摸摸骨牌，她们呢，自从贾涵开始捣鼓神药，一下便从一等大丫头给降到了三等粗使丫头…… 不，比三等丫头还累！ 尤其是大家都搬进了园子，正在开心呢，贾涵居然又把“制药作坊”给搬了来！！ 还能不能好好玩了！！ 这必须要反抗了！ 这点贾涵倒是没考虑到，以前用药少也就罢了，她们几个轻轻松松完成，现在用药量大增，即便是加了琥珀雪雁工作量依然很大。 不过目前这个药的配方不能泄露，起码暂时不能泄露，贾涵能放心用的人又实在没几个，否则他也不想把自己的丫头当奴隶使唤…… 贾涵叹道：“行了，你们再坚持坚持，最多半个月你们禾云姐姐就回来了，到时候我把制药的活安排给她。” 龄官听了忙道：“爷，你想把禾云姐姐累死不成？她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做不来的。” 贾涵敲了敲龄官的脑袋笑道：“傻丫头，你禾云姐姐又不傻，她不会找人帮忙啊。” 龄官小声嘀咕道：“我也找了人……” 平儿看着龄官轻轻一笑：“你跟爷说说，我们出去了。” 说完拉着晴雯各自回房。 屋内只留下了贾涵龄官二人。 龄官看了一眼窗外轻声道：“爷可记得咱们当初见面时我说过，只要你就我出了牢笼我便告诉你名字？” 贾涵笑道：“自然记得，不过你没说我也没再问。” 龄官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只隐隐记得很小的时候母亲叫我青青，姓什么都忘记了，这些年一直跟着吴嬷嬷学唱曲，大家都叫我龄官也就习惯了。” 一边说着上前给贾涵斟了一壶酒，笑道：“前些天娘娘省亲，在台子上唱戏的那些我都认识，都是从小一起的，爷能不能把她们一起要过来制药？” 贾涵点头道：“人我可以要要试试，不过她们愿不愿意来呢？” 如果那十二个小戏子肯来制药那就再好不过了。 “爷，她们肯定愿意的！” “你们不都干够了？一个个都瘦了，手也磨上茧子了。” 龄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也没有那么累，我们主要是……主要是担心我们几个都不在身边，爷会再找上其他的丫头伺候嘛。” 原来如此…… 贾涵点头笑道：“那好，明天我去要要试试，如果成了你们负责教会，然后就不用去制药了。” “真的？爷可别骗人哦。” “放心，说话算话。” 龄官很兴奋，在贾涵耳边悄声道：“我先去跟平儿姐姐，晴雯姐姐说一下，然后再回来伺候爷休息。” “不用！” 贾涵一把拉住准备跑开的龄官笑道：“她们两个耳朵灵着呢，还用你去通知，咱们这就休息。” “那，我去铺床了……” 今天刚刚搬家，床铺被褥都是新的，龄官麻手脚利的铺完床铺，回身一看，贾涵已经站在身后。 “啊……爷，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出个声，吓死我了！”龄官不停的拍着胸口表示受惊不浅。 贾涵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嘿嘿一笑：“你刚刚说瘦了，我就不信，今晚给你好好检查检查，看看是不是在说谎！” 龄官歪在炕上，偏过头轻轻撇了贾涵一眼，双手捂在胸前可怜兮兮道：“没说谎，就是瘦了。” “那，咱们眼见为实。” “嗤啦……” “爷，你干嘛！撕坏了！” “没事，再叫你晴雯姐姐给你补一下。” “哧……” “呜呜，她懒死了，还不如我自己……” “哧……” “别撕，别撕，我自己来……” 第153章 秋爽斋小聚 …… 既然答应了龄官，贾涵决定第二日一早便准备去找贾琏问问。 不过也不是很早了，龄官服侍下梳洗完毕已经日上三竿。 出了明秀山庄，沿河而行，正是春暖花开之际，河道两岸花红柳绿，姹紫嫣红，真是好一副早春花卷。 “涵大爷早啊。” 贾涵回头一看，身材高挑的少女巧笑倩兮。 “司棋？你怎么在这？” 司棋指了指前方轻轻一笑：“我们姑娘就住在紫菱洲，我当然得在这喽。” 河道拐角处，小院大门匾额上正写着“紫菱洲”三字。 “进来坐坐呗。” “不了。” 贾涵摆手笑道：“今儿去找琏二哥有点事，改天再进去找二妹妹玩。” 司棋拍手笑道：“好啊，我们可是都等着呢。” “一定一定……” 辞别司棋，一路行来又遇到了好些丫头，有贾涵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纷纷上来打招呼问好。 贾涵一一回应，丝毫没有读书人的架子。 “姑娘留步！” 转了半天贾涵发现自己还在园子里，不得已只得拦下了一个丫头。 有些面善，不过是谁的丫头确实想不起来了。 “涵大爷有事？” 贾涵笑道：“劳烦姑娘带一下路，我去琏二哥那里。” “这好办，爷请随我来。” 二人七拐八拐不一会出了园子，贾涵笑道：“多谢姑娘，到了这里我就认识路了。” “涵大爷客气了，有空去秋爽斋玩。” 贾涵轻轻一笑：“秋爽斋，你是探春的丫头。” “奴婢侍书。” 微微屈膝行礼，诗书转身跑进了园子。 探春…… 貌似那次她们打赌输了，答应每人送一样东西给自己，黛玉送了荷包，宝钗送了一个坠套，湘云送了绑头发的丝绦，迎春送了一双鞋，就连惜春都画了一幅画，独独探春什么表示都没有！ 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怨气。 一路胡思乱想，已经来到了贾琏院中。 “哟，今儿是什么风把咱们涵秀才吹来了。” 贾涵看了看小腹已经微微有些隆起的凤姐轻轻一笑：“当然是东风！” 凤姐笑道：“不管什么风，来了今儿就在这好好喝一杯再走，你二哥不在家嫂子陪你喝。” 贾涵一愣：“二哥不在家？” 他是算着今日贾琏休沐才来的。 “怎么？看不起你嫂子？你二哥不在家就要走？” “有事要跟二哥商量，当然，嫂子也是一样的。” 凤姐笑道：“若是外面官场上的事我自然不懂，家里的事尽管找我，你哥哥现在忙的厉害，也没空理会这些了。” 贾涵点头道：“那就直接跟嫂子说了，梨香院演戏的那十二个女孩子我想要了。” 凤姐听了忙掩嘴笑道：“十二个都要来，兄弟好大的胃口。” 贾涵苦笑道：“嫂子别笑，是正事呢！” “是是是，涵大爷的事肯定是正事。” 凤姐想了想道：“那几个女孩子现在是贾墙管着，也没什么用了，一会我跟他说下，让他把人给你领去如何？” “行！” 事情顺利解决，贾涵心情大好，看着凤姐笑道：“嫂子办事就是爽利，以后二哥若是跟你吵架，我一定坚定的站在嫂子这边！” 凤姐听了哈哈大笑，指着贾涵道：“你就不盼点好，现在他可是河道主官，我怕都来不及呢，哪里就敢跟他吵。” “反正嫂子这个人情我是记下了，改日……” “什么改日，就今天！” 凤姐往旁边吩咐一声道：“去宝玉请来，就说我请他喝酒。” 说完又看着贾涵笑道：“刚刚是说着玩的，我现在可是不敢喝酒，叫宝兄弟陪你，我在一旁看着。” 贾涵笑道：“不了，叫他来我好不如直接去他那，吃他一顿东道。” 凤姐笑道：“哈哈，也好，在家闷坏了，我正好也去散散步。” “对，嫂子确实应该多走几步，利于生产……” “呸，口无遮拦的，我还用你教？” 凤姐轻轻啐了贾涵一口，她已经生过一个娃娃了好。 “是是是，嫂子说得对！”贾涵连连点头。 于是凤姐带了两个伺候的丫头，同贾涵一起来到怡红院。 不想院内只有几个丫头在玩闹，一问居然都去了探春的秋爽斋。 凤姐轻轻一挥手：“走，去三丫头那里看看，我就不信今儿还吃不上饭了。” 贾涵嘿嘿一笑：“今儿我就只跟着嫂子，嫂子哪里吃我就厚着脸皮去哪里。” 凤姐听了咯咯笑道：“今儿就是豁出我这张脸也要带你吃了这顿饭。” …… 秋爽斋。 宝玉，黛玉，宝钗，迎春，惜春齐至。 探春轻轻笑道：“本来准备昨天聚聚来着，不过搬家实在太累，今儿我一叫，你们果真都来了。” 宝钗擦了擦有些朦胧的双眼道：“大早上的请我们来做什么？我可还没吃饭。” 宝玉哈哈笑道：“宝姐姐你几时起的？现在还没吃早饭？” “昨夜里不知怎的，睡不着了，天亮才迷糊了一会，对了，你们听说了吗？天使医馆招收识字的女先生，一个月十两银子月钱！” “什么？十两！？”探春大惊道。她们这些千金小姐每月才二两，加上胭脂水粉，吃穿用度最多不过四两。 宝玉奇道：“宝姐姐，你从哪听来的？咱们贾家学堂贾代儒每月才二两呢，我们西山书院点教习才区区一两。” 宝钗轻轻一笑：“我哥哥说的，天使医馆书院租用的是我们家在城外的园子，说了你们怕是不信，两千多个女学生。” 宝玉听了一脸兴奋：“是宝姐姐家的园子？” 探春点头笑道：“我说昨天搬家没有看到宝姐姐，你是不是去看了？” 宝钗笑道：“去看了，我还教了一节课。” 惜春拍手笑道：“哎呦，宝姐姐当女先生了！” 迎春叹道：“厉害，教的什么？” 探春上前拉着宝钗的手道：“姐姐改天带我也去看看，我当个学生也行。” 宝钗被七嘴八舌的一问顿时头大，推了推探春笑道：“让我喘口气，一个一个回答好。” 黛玉似有所悟，看着宝钗笑道：“先说说在她们天使医馆里面学什么呀？四书五经吗？” 宝钗摇头道：“天使书院禁止四书五经，大部分是认字，学医术，学算数，有时间也可以学点诗词，甚至还可以学点音律，作画，下棋，书法。” 探春笑道：“也就是说，除了四书五经，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可以学，对？” 宝钗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但是大部分时间都要用来识字，学医书或者算数。” “妙啊！” 宝玉拍手笑道：“我能不能去天使书院上学？” 宝钗早有预料，轻轻笑道：“天使书院好像只收女学生，女先生。” 探春笑道：“哥哥别想了，男子若能进去读书哪家人还会把女儿也送进去？” 宝钗叹道：“咱们女子能入书院读书何其艰难，天使书院能一举成功一则是因为她们禁止四书五经，二是因为……” “因为天使出神入化，起死回生的医术！” 门轻轻推开，李纨走了进来，侍书跟在身后。 “大嫂子，你了来晚了。” 李纨笑道：“还晚？侍书一来说我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气都没喘匀和。” 探春看着侍书奇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哎，涵大爷要去二奶奶那里，在园子里迷路了，我带他出去了。” “没错！” 屋外又传来了声音，众人一听却是却是贾涵。 “哈哈哈。” 接着凤姐一阵大笑：“不请自来，我们俩要做那不速之客了。” 众人一听忙起身迎了出来。 探春笑道：“分明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怕耽误涵大哥读书不敢相请，嫂子有了身子更不敢请了。” 李纨也笑道：“昨日刚刚搬家，今日人就齐了。” 众人进屋，先把凤姐让到炕上坐了，这才各自落座。 凤姐看着李纨笑道：“你这每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竟也知道了天使书院？” 李纨笑道：“前几日我不是回了一趟娘家吗，我都不敢相信，我爹竟然把家里的丫鬟送去了天使书院。” 什么？！ 众人大惊。 李纨的父亲曾经是国子监祭酒，老顽固一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坚定主义者。 看了众人的表情李纨轻轻叹道：“你们不知道，年前一家人都染了风寒，别人倒也罢了，太医开了药就好的差不多了，唯独我哥哥一直高烧不退，家里就他一根独苗，差点把我爹急坏了。” 众人沉默点头，他们这种有钱人家不怕偶尔风寒感冒，就怕高烧不退，很容易的烧坏脑子，轻则成了痴痴呆呆的傻子，重则直接一命呜呼。 “一向不信邪的父亲连道士和尚都请了，都说没救了，天使医馆的人又请不到，家里都开始准备后事了。谁知，茜雪姑娘听说是我们家，休息也顾不得了，连夜来施针，只用了三针就好了！” 提起茜雪，宝玉眼中泪水夺眶而出，想想当日她的好，又想想那日她的热情中带着疏远…… 不过现在众人都没理会他，纷纷说茜雪是个好姑娘，茜雪现在出息了，南安郡王的三子要娶她为妾。 “我爹送进去了六个丫头，可巧有一个识字，已经当了先生，一个天使的名额跑不了了。”李纨笑得很开心。 “哎呦，恭喜大嫂子了。” “咱们家送过去的有谁识字？” “好像……都不识字。” 第153章 秋爽斋小聚 …… 既然答应了龄官，贾涵决定第二日一早便准备去找贾琏问问。 不过也不是很早了，龄官服侍下梳洗完毕已经日上三竿。 出了明秀山庄，沿河而行，正是春暖花开之际，河道两岸花红柳绿，姹紫嫣红，真是好一副早春花卷。 “涵大爷早啊。” 贾涵回头一看，身材高挑的少女巧笑倩兮。 “司棋？你怎么在这？” 司棋指了指前方轻轻一笑：“我们姑娘就住在紫菱洲，我当然得在这喽。” 河道拐角处，小院大门匾额上正写着“紫菱洲”三字。 “进来坐坐呗。” “不了。” 贾涵摆手笑道：“今儿去找琏二哥有点事，改天再进去找二妹妹玩。” 司棋拍手笑道：“好啊，我们可是都等着呢。” “一定一定……” 辞别司棋，一路行来又遇到了好些丫头，有贾涵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纷纷上来打招呼问好。 贾涵一一回应，丝毫没有读书人的架子。 “姑娘留步！” 转了半天贾涵发现自己还在园子里，不得已只得拦下了一个丫头。 有些面善，不过是谁的丫头确实想不起来了。 “涵大爷有事？” 贾涵笑道：“劳烦姑娘带一下路，我去琏二哥那里。” “这好办，爷请随我来。” 二人七拐八拐不一会出了园子，贾涵笑道：“多谢姑娘，到了这里我就认识路了。” “涵大爷客气了，有空去秋爽斋玩。” 贾涵轻轻一笑：“秋爽斋，你是探春的丫头。” “奴婢侍书。” 微微屈膝行礼，诗书转身跑进了园子。 探春…… 貌似那次她们打赌输了，答应每人送一样东西给自己，黛玉送了荷包，宝钗送了一个坠套，湘云送了绑头发的丝绦，迎春送了一双鞋，就连惜春都画了一幅画，独独探春什么表示都没有！ 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怨气。 一路胡思乱想，已经来到了贾琏院中。 “哟，今儿是什么风把咱们涵秀才吹来了。” 贾涵看了看小腹已经微微有些隆起的凤姐轻轻一笑：“当然是东风！” 凤姐笑道：“不管什么风，来了今儿就在这好好喝一杯再走，你二哥不在家嫂子陪你喝。” 贾涵一愣：“二哥不在家？” 他是算着今日贾琏休沐才来的。 “怎么？看不起你嫂子？你二哥不在家就要走？” “有事要跟二哥商量，当然，嫂子也是一样的。” 凤姐笑道：“若是外面官场上的事我自然不懂，家里的事尽管找我，你哥哥现在忙的厉害，也没空理会这些了。” 贾涵点头道：“那就直接跟嫂子说了，梨香院演戏的那十二个女孩子我想要了。” 凤姐听了忙掩嘴笑道：“十二个都要来，兄弟好大的胃口。” 贾涵苦笑道：“嫂子别笑，是正事呢！” “是是是，涵大爷的事肯定是正事。” 凤姐想了想道：“那几个女孩子现在是贾墙管着，也没什么用了，一会我跟他说下，让他把人给你领去如何？” “行！” 事情顺利解决，贾涵心情大好，看着凤姐笑道：“嫂子办事就是爽利，以后二哥若是跟你吵架，我一定坚定的站在嫂子这边！” 凤姐听了哈哈大笑，指着贾涵道：“你就不盼点好，现在他可是河道主官，我怕都来不及呢，哪里就敢跟他吵。” “反正嫂子这个人情我是记下了，改日……” “什么改日，就今天！” 凤姐往旁边吩咐一声道：“去宝玉请来，就说我请他喝酒。” 说完又看着贾涵笑道：“刚刚是说着玩的，我现在可是不敢喝酒，叫宝兄弟陪你，我在一旁看着。” 贾涵笑道：“不了，叫他来我好不如直接去他那，吃他一顿东道。” 凤姐笑道：“哈哈，也好，在家闷坏了，我正好也去散散步。” “对，嫂子确实应该多走几步，利于生产……” “呸，口无遮拦的，我还用你教？” 凤姐轻轻啐了贾涵一口，她已经生过一个娃娃了好。 “是是是，嫂子说得对！”贾涵连连点头。 于是凤姐带了两个伺候的丫头，同贾涵一起来到怡红院。 不想院内只有几个丫头在玩闹，一问居然都去了探春的秋爽斋。 凤姐轻轻一挥手：“走，去三丫头那里看看，我就不信今儿还吃不上饭了。” 贾涵嘿嘿一笑：“今儿我就只跟着嫂子，嫂子哪里吃我就厚着脸皮去哪里。” 凤姐听了咯咯笑道：“今儿就是豁出我这张脸也要带你吃了这顿饭。” …… 秋爽斋。 宝玉，黛玉，宝钗，迎春，惜春齐至。 探春轻轻笑道：“本来准备昨天聚聚来着，不过搬家实在太累，今儿我一叫，你们果真都来了。” 宝钗擦了擦有些朦胧的双眼道：“大早上的请我们来做什么？我可还没吃饭。” 宝玉哈哈笑道：“宝姐姐你几时起的？现在还没吃早饭？” “昨夜里不知怎的，睡不着了，天亮才迷糊了一会，对了，你们听说了吗？天使医馆招收识字的女先生，一个月十两银子月钱！” “什么？十两！？”探春大惊道。她们这些千金小姐每月才二两，加上胭脂水粉，吃穿用度最多不过四两。 宝玉奇道：“宝姐姐，你从哪听来的？咱们贾家学堂贾代儒每月才二两呢，我们西山书院点教习才区区一两。” 宝钗轻轻一笑：“我哥哥说的，天使医馆书院租用的是我们家在城外的园子，说了你们怕是不信，两千多个女学生。” 宝玉听了一脸兴奋：“是宝姐姐家的园子？” 探春点头笑道：“我说昨天搬家没有看到宝姐姐，你是不是去看了？” 宝钗笑道：“去看了，我还教了一节课。” 惜春拍手笑道：“哎呦，宝姐姐当女先生了！” 迎春叹道：“厉害，教的什么？” 探春上前拉着宝钗的手道：“姐姐改天带我也去看看，我当个学生也行。” 宝钗被七嘴八舌的一问顿时头大，推了推探春笑道：“让我喘口气，一个一个回答好。” 黛玉似有所悟，看着宝钗笑道：“先说说在她们天使医馆里面学什么呀？四书五经吗？” 宝钗摇头道：“天使书院禁止四书五经，大部分是认字，学医术，学算数，有时间也可以学点诗词，甚至还可以学点音律，作画，下棋，书法。” 探春笑道：“也就是说，除了四书五经，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可以学，对？” 宝钗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但是大部分时间都要用来识字，学医书或者算数。” “妙啊！” 宝玉拍手笑道：“我能不能去天使书院上学？” 宝钗早有预料，轻轻笑道：“天使书院好像只收女学生，女先生。” 探春笑道：“哥哥别想了，男子若能进去读书哪家人还会把女儿也送进去？” 宝钗叹道：“咱们女子能入书院读书何其艰难，天使书院能一举成功一则是因为她们禁止四书五经，二是因为……” “因为天使出神入化，起死回生的医术！” 门轻轻推开，李纨走了进来，侍书跟在身后。 “大嫂子，你了来晚了。” 李纨笑道：“还晚？侍书一来说我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气都没喘匀和。” 探春看着侍书奇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哎，涵大爷要去二奶奶那里，在园子里迷路了，我带他出去了。” “没错！” 屋外又传来了声音，众人一听却是却是贾涵。 “哈哈哈。” 接着凤姐一阵大笑：“不请自来，我们俩要做那不速之客了。” 众人一听忙起身迎了出来。 探春笑道：“分明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怕耽误涵大哥读书不敢相请，嫂子有了身子更不敢请了。” 李纨也笑道：“昨日刚刚搬家，今日人就齐了。” 众人进屋，先把凤姐让到炕上坐了，这才各自落座。 凤姐看着李纨笑道：“你这每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竟也知道了天使书院？” 李纨笑道：“前几日我不是回了一趟娘家吗，我都不敢相信，我爹竟然把家里的丫鬟送去了天使书院。” 什么？！ 众人大惊。 李纨的父亲曾经是国子监祭酒，老顽固一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坚定主义者。 看了众人的表情李纨轻轻叹道：“你们不知道，年前一家人都染了风寒，别人倒也罢了，太医开了药就好的差不多了，唯独我哥哥一直高烧不退，家里就他一根独苗，差点把我爹急坏了。” 众人沉默点头，他们这种有钱人家不怕偶尔风寒感冒，就怕高烧不退，很容易的烧坏脑子，轻则成了痴痴呆呆的傻子，重则直接一命呜呼。 “一向不信邪的父亲连道士和尚都请了，都说没救了，天使医馆的人又请不到，家里都开始准备后事了。谁知，茜雪姑娘听说是我们家，休息也顾不得了，连夜来施针，只用了三针就好了！” 提起茜雪，宝玉眼中泪水夺眶而出，想想当日她的好，又想想那日她的热情中带着疏远…… 不过现在众人都没理会他，纷纷说茜雪是个好姑娘，茜雪现在出息了，南安郡王的三子要娶她为妾。 “我爹送进去了六个丫头，可巧有一个识字，已经当了先生，一个天使的名额跑不了了。”李纨笑得很开心。 “哎呦，恭喜大嫂子了。” “咱们家送过去的有谁识字？” “好像……都不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