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图风云录》 第一章 突围 五代后晋天福三年,云州节度使府中,节度使沙彦珣召集众将在府内议事,原因是后晋高祖石敬瑭当年为了和契丹借兵与后唐末帝李从珂作战,已经将幽云十六州割给了草原上的契丹人,如今契丹兵临城下,来接收云州,沙彦珣决定升帐召集将领商议出城迎接。 沙彦珣道:“前日已接到京城圣旨,圣上已将云州割让给了契丹人,如今契丹国皇帝耶律德光收兵北撤已临城下,等待接收云州,各位将军请随我出城迎接?” 副将屠逐禄道:“大帅明鉴,圣上已经将城割给契丹,吾等正该出乘迎接,圣上的旨意,吾等定当全力执行。” 沙彦珣起身令众将跟随,正待说话,忽听一人高声道:“我等皆属礼仪之邦的汉人,怎能向夷狄称臣,将城池轻易拱手让出!”说话的是云州判官吴峦,此话一出,众将议论纷纷,各说长短。 副将屠逐禄喝道:“大胆吴峦,竟敢公开抗旨,末将恳请大帅将其推出处斩!!” 此言一出,忽听一人怒喝道:“逐禄贼子,胡说八道!!即使圣上有旨,吾等亦不可糊涂行事,将满城百姓拱手相让!!还请大帅对吴判官之言见谅,一定要三思而行啊。”说话之人,姓张名敬遵,乃后唐大将张敬达之堂弟,现任云州副将,此人为人嫉恶如仇,与吴峦交好,戍边多年,非常痛恨胡人的骚扰,加之数年前其兄张敬达被契丹军队围困后兵败自杀殉国,家仇国恨,此人对割地之事深恶痛绝,心中打定主意要与契丹决以死战。闻听屠逐禄之言勃然大怒,于是出言力争。 屠逐禄被张敬遵喝骂,心有不甘,啐了口吐沫,横眼道:“吾等皆为圣上臣子,君言臣行,天经地义,一城百姓让与契丹又如何?你个莽夫,有何资格言战!” 张敬遵骂道:“逐禄贼子,大言不惭,君子之行,应顺天地,圣上竟然公开向契丹称儿皇帝,置我中原百姓与不顾,你若愿当儿臣子,你就当,这城我是不会跟着献。” 沙彦珣见状,道:“住嘴!都别争了,就让吴判官和张将军守城,其余将士随我出城迎接,就这么定了”。吴峦正欲进言阻止,被张敬遵使了个眼色,没有开口,于是,沙彦珣率领众将出城迎接契丹军队,吴峦与张敬遵留在城中守卫,大约半个时辰,忽听城外高呼万岁,有小校来报说沙彦珣一干出迎人员都被契丹人扣押了,军队正准备进城,吴峦二人闻报大怒,急登城楼观望,只见城外旌旗挥舞,契丹将士正在城外耀武扬威,阵前一人在向城上高喊叫开城门,张敬遵凝目望去,正是副将屠逐禄,心中大怒,取过硬弓,搭上雕翎箭,瞧的仔细处,嗖的一箭正中屠逐禄咽喉,毙于城下。 吴峦见射死了屠逐禄,拍手道:张兄好箭法,眼下只有誓死抵抗了,还请兄长与我出城大杀一通,如何? 张肃坚闻言,绰戟在手道:“咱们兄弟二人不可同出,我带五百健卒出城冲杀一阵,还望吴兄在城内为吾掠阵!”言罢奔下城楼,飞身上马,领五百军士,拥出城去。 这边,契丹军中见城前射死了屠逐禄,群情哗然,纷纷鼓噪,将欲攻城。 忽见云州城门大开,拥出一队人马,为首一将白马银袍,舞一杆亮银青龙戟,正是射死屠逐禄的云州副将张敬遵。 契丹将士见云州城内有人马杀出,纷纷请战,耶律德光闻报,命令先锋大将萧天猛去迎击,萧天猛得令后,催马摇斧直奔张敬遵,拦住了张敬遵的来路,迎面立劈华山,照张敬遵的头顶砍落,张敬遵见一虬髯大将冲来,用斧直劈,双膀用力,手中青龙戟横过,来架萧天猛的大斧,兵器相交后,大斧登时从萧天猛的手中飞脱,张敬遵眼疾手快跟上一戟,将萧天猛刺于马下。 吴峦等人见张敬遵得胜,心中甚喜,但是那五百士卒已经被契丹兵围在垓心,死伤甚重,只剩下百余人左冲右突。 张敬遵见敌方势大,自己的随从已剩不多,拨转马头,冲入人群,抬手间刺死四名契丹兵,引着百余名随从趁乱突出重围且战且退。 吴峦在城楼上见状,急命守军弓弩满张,严阵以待,打开城门,放众人进入。 说话间,张敬遵引众人飞奔到城门,退入城中,吴峦见张敬遵得胜回来,连命守军严密监视城外契丹兵动向,自己亲自率众将迎张敬遵道贺。张敬遵道:“胡虏势大,吾等宜率众死守待援,不可轻易出战!”吴峦点头道:“张兄所言甚是,眼下只宜坚守,速动员全城百姓,上城共同御敌!”言罢,请张敬遵率军守城,自率副将带人动员百姓拆屋运石扛木到城上,准备物资待敌恶战。 忙活了一整天,张敬遵见城外的敌军没有发动攻城,转眼行将黄昏,忽然想起一事,急忙到吴峦府中,见吴峦在家中正在来回不停踱步,面有焦急神色,问道:吾兄可有心事,道于吾听,可否?吴峦闻言,低声道:“张兄随我来,内堂详谈。拉着张敬遵进到内堂。只见内堂床上有一女童正在沉睡,别无他人,吴峦指着那女童道:“吾忧之事,正是小女吴黎,正值髫年,未及豆蔻,不忍让其殁于战火,指望张兄能带吾女并汝子肃坚突围成功,回复中原,还望兄台能不负所托。”言罢,屈膝要跪,张敬遵见状急忙扶起,道:”原来是此事,我也正想和兄台商量送出孩子的事情呢!咱们是不谋而合啊!哈哈哈!这事包在兄弟身上了,你大可放心!” 于是两人商议,在当夜三更时分,由张敬遵护送两个孩子突围出城。 转眼三更已到,张敬遵披挂完毕,将张肃坚和吴黎与自己绑在一起,同骑一匹战马,打开南门,飞奔而去。 白天时候,张敬遵已经观察过,辽军围城时,南门的兵力最少,张敬遵拨开鹿角,跃马舞戟,冲进辽营,围困南门的辽军主将察勒,号称契丹第一猛将,武功了得,自恃勇力过人,对于防备敌军趁夜劫营的事情,根本没放在心上,待听得营中一乱,察勒急忙披挂上马,张敬遵已经趁乱冲过了营围,扬长而去,察勒闻报,暴跳如雷,也只能暗自懊恼, 既然没有阻挡,张敬遵带着两个孩子,一鼓气跑了十余里,天已破晓,到了寅时,来到一个镇甸,由于时逢战乱,人烟稀少,破败不堪,只有一个客栈挂着幌子迎风飘荡,张敬遵远远望见,心道:正好歇歇脚,吃点东西,补补力气。于是策马到客栈前,将两个孩子放下马,把马栓在客栈前带着孩子走进了客栈。 客栈里只有一个伙计守在柜台前,见有客人到,热情的招呼着迎上前来,张敬遵挑了个靠窗户的角落和两个孩子坐下,由于连日来忙于战事,昨夜又单骑突围,肚中早已饥肠辘辘,自然挑着牛肉、肥鸡点了几样,让伙计速速上来。 正等待间,忽听客栈外有马蹄声,但听一人朗声道:“这里正有一家客栈,我等进去讨杯酒喝!说话间,脚步声响,进来四人,在大堂中间落座,只见上首之人,一身契丹人打扮,鹰鼻尖嘴,眇一目,腰挎单刀一把,其余三人对其很是尊敬之意,左首之人长发披头,头上束着一个铜发箍,是个头陀,手中拎着一对戒刀,右首之人,身穿鹤氅,三绺短髯,后背背着一把宝剑,背对之人,头带斗笠,虎背熊腰,背着两个山羊角,张敬遵细致打量完这几个人,心中暗自吸口凉气,心道:真是冤家路窄,刚出重围,又遇到这伙强人,看打扮,多半是胡人的细作。 这进来的众人,那契丹打扮的,名叫兀欲,是耶律阿保机长子东丹王耶律倍的儿子,由于少年顽皮,不慎眇了一目,落下眼睛残疾,此番出现在客栈,是契丹军队南进时,耶律德光委派的清扫队,为专门剪除沿途抵抗契丹军队的组织,这支队伍的人员主要是用金钱招揽的北方一带的武林高手,僧,道,匪不论出身,统统招用。头陀打扮的是契丹族,姓萧名秋霜,绰号通臂头陀,道士打扮的姓韩名疾风,绰号铁指道人,这二人都是燕山一带着名的武林高手。 但听那头陀高声喊道:“酒家,好酒好肉只管端上桌来,速速上来!!” 张敬遵皱皱眉头,忽听吴黎嘀咕道:“和尚还吃肉喝酒啊?!”张敬遵急待阻止,话音已落。吴黎虽然声音极低,但那头陀武功了得,再轻的声音,也听的清清楚楚,行走多年,哪里听得旁人半点非议,高声断喝:“哪家的黄毛丫头在此胡言乱语!!” 话音未落,一双筷子已直射而来,张敬遵一手按下吴黎避过,筷子穿出窗外。 张敬遵操起亮银戟,冲两个孩子道:“快走!”吴黎和张肃坚心领神会,同时越窗而出,此时,那戴斗笠的已舞着一对山羊角砸将下来,张敬遵自恃力大,横戟硬接,“当”的一声响,对方的山羊角竟然没有弹开,心中不禁暗暗惊奇! 这下正面交锋,张敬遵才看清,那斗笠客手中的山羊角竟然是精钢打制的类似钢鞭的兵器,和山羊角形状相同,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这使羊角钢鞭的斗笠客复姓公羊名信,是契丹招揽的中原武士,此人当年是晋北巨盗,自恃勇力过人,打制一对羊角弯鞭,打劫当地富户商贾,名噪一方。 张敬遵用的是亮银青龙戟,属于长兵器,在大堂里空间有限,无法施展,于是瞧准时机,寻个破绽,飞身越出窗外,那公羊信与头陀等人也追了出来。 公羊信挥舞着羊角弯鞭直取张敬遵,通臂头陀萧秋霜亦抽出一对戒刀攻了上来,张敬遵眼看两人的步伐稳健,很有章法,心道今天是遇到了厉害的对手了,自己是马上将,长戟在手,骑马还可以和这二人周旋一段时间,眼下马匹栓于契丹众人的身后,对方尽数都是步下高手,实在是没有多少胜算的把握,但是为了两个孩子,也只有舍命力拼了。 心下打定主意,张敬遵大喝一声,奋勇突前,亮银青龙戟直刺萧秋霜,萧秋霜刚刚已经见识到张敬遵的勇力,见之来势凶猛,侧身避过,未曾想,亮银青龙戟一边有月牙刃,就势横扫,做砍刀用,直奔其胸口削到,萧秋霜心有忌惮,不敢硬接,使出全力将一对戒刀递出格挡月牙,上身后仰让过戟锋,勉强接过此招。 公羊信眼看萧秋霜疲于应付,这群同来的契丹人中,萧秋霜和韩疾风的武功最高,其他人都是徒有勇力,武功平平,公羊信不知萧秋霜是忌惮张敬遵的膂力过人,心中未战先怯,因此一交手就畏首畏尾,落于下风。 公羊信一向自恃拥有神力,所向披靡,刚才张敬遵横戟接下了他的全力一击,极大的打击了他的自信,此时见萧秋霜同样狼狈不堪,登时踌躇不前,不想向前助战。 一旁观战的兀欲,看到张敬遵如此勇猛,冲一旁的铁指道人韩疾风道:“还得有劳韩道长出手了!” 铁指道人闻言,抽剑在手,朗声道:“萧大师,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说话间,长剑挥舞,一招白虹贯日,刺向张敬遵左胸,张敬遵逼退萧秋霜,还未跃回缓口气,猛见一道白光闪到,急忙后跃,未曾想,韩疾风知他亮银青龙戟长大,不适合近战,疾步紧贴,出指点他左胸,这韩疾风人送绰号铁指道人,招牌武功就是穿心指,这一指点到,刚猛无比,当时便点穿了张敬遵所穿的皮甲透入肌体,张敬遵大叫一声,心道不好,胸口剧痛,跌倒于地上。 只听一个孩子哭道:“爹爹!” 众人循声望去,正是刚才越窗逃走的张肃坚。 只见,张肃坚和吴黎站在十于丈外,身旁站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身穿皂袍,背着把宝剑,面色凝重的望着躺在地上的张敬遵, 萧秋霜见铁指道人一击得手,抢了头功,正好张肃坚现身,上去擒住,正可邀功,挺着戒刀,迈开大步,几个起落,窜到张肃坚身前,手起刀落,砍向孩子 未曾想忽感一股劲力袭到,但听当的一声响,戒刀被磕起,险些脱手,定睛一看,出手的是那鹤发老者,用剑架开了戒刀。 萧秋霜一击不中,恼羞成怒,撇开张肃坚,把戒刀舞得如风轮一般,扑向鹤发老者,这招铺天盖地,是萧秋霜平生武功绝学,不遇到万不得以的境地,是不会使将出来,但见鹤发老者不慌不忙,避开刀锋,瞧准空隙,刺向萧秋霜右胸,深入寸许,萧秋霜惨叫一声,双刀撒手。 这几下兔起鹘落,萧秋霜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兀欲等人看的是目瞪口呆,自从潜入中原以来,多次出手剪除抵抗契丹的地方武装,一般只要通臂头陀和铁指道人出手,对方都很容易就料理了,今日陡然遇到如此高手,通臂头陀竟然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在场之人,人人都惊得非同小可。 铁指道人韩疾风平时与萧秋霜关系甚笃,看到其狼狈落败负伤,提剑在手,向那老者问道:“不知前辈尊姓大名,还请报来?” 那老者朗声道:“老夫陈抟,字图南,号扶摇子,道长听口音乃中原人士,怎可和胡虏为伍,伤害我中原黎民?” 被陈抟如此质问,铁指道人无话辩解,又没有听过陈抟是何许人也,回头看了看兀欲等人,几人的表情除了惊谔和愤怒,再无其他。 铁指道人正一脸茫然,不知所措之时,陈抟已将张敬遵扶到张肃坚和吴黎身旁,陈抟查看了一下张敬遵的伤口,幸亏身穿重甲,韩疾风的那一指撮得尚浅,没有立即毙命,但是伤到要害,显然难以救治,经陈抟点了伤口旁的止血穴道,张敬遵竟缓缓清醒过来,张肃坚见父亲清醒过来,关切的问:“爹爹,伤口还疼么?刚才是这位陈爷爷救了我们,我和黎妹都没事。” 张敬遵闻言欣慰的露出笑容,看着陈抟缓缓道:“多谢道长相救,在下还有个请求,不知道长能否应允?” 陈抟摆摆手,意思不用道谢,问道:“将军在此受困,老夫能够出手相助,乃平民百姓都应做出的善举,只是不知,你们怎么能来到此地?” 张敬遵于是将如何与吴峦拒不献城,如何护送孩子出城,如何和兀欲等人狭路相逢等等一并讲述了一遍,说完这一切,恳请道:“道长,今日能遇到您,是这两个孩子的福分,我的伤看来能要了我的性命,还请道长能收下这两个孩子,烦劳您照顾教导,让他们能成为栋梁之材,为百姓的平安日子做些好事。” 陈抟端量了一下两个孩子,略微沉吟,点头到:“既然如此,我就答应你,将军和吴判官能为了大义,拼死拒敌,老夫没能上阵,这点绵薄之力还是当尽的,将军就放心,老夫不能尽心,也当将两个孩子,交与德才兼具之人教导。” 只见张敬遵欣慰的眨了下眼睛,目光便渐渐变暗。陈抟无奈的摇摇头,心道,那道人的功力够深厚啊,一指能将张敬遵如此强壮之人撮毙,这是何等刚猛的指力。待会儿交手时候,一定要注意此人的指力。 张肃坚见张敬遵不在言语,摇了摇父亲,呼喊几声,没有反应,心知不好,放声大哭,吴黎见张肃坚大哭,也在一旁抽泣。 陈抟执剑起身,踱向兀欲等人,此时众人正围着通臂头陀给其包扎,疗伤,全没顾上刚才陈抟与张敬遵的对话,忽听有小孩的哭声,回头望见陈抟正向这边走来。 韩疾风急忙起身,仗剑迎上陈抟,喝道:“老匹夫,伤我好友,且来让我领教你的高招!!”言罢,挥剑刺向陈抟右肩的两个大穴。 陈抟面带微笑,肩头微侧,低头前窜用剑直刺韩疾风肋下,韩疾风一招使完,突见陈抟反击,心知这一击若被刺中,必将被穿一个通透的血窟窿,急忙向斜次里飞出,避开了剑锋。 韩疾风惊得一身冷汗,暗运内力,左手点出穿心指,他平生行走江湖,全依仗这一手穿心指神功,隔空点人,力发千钧,每遇敌手,无不取胜,这一指点出,指力直刺陈抟左胸。 陈抟已见识过韩疾风穿心指的霸道,心中早有准备,已运起无极玄功的真气,左手使出四灵拳的玄龟势,这玄龟势是四灵拳中最重防御的招数,以浑厚的真气运于全身,集中于左掌,做盾牌状,抵御对方的杀招,就如龟甲御敌一般,陈抟早知穿心指的霸道,运起了十成的功力,接下了韩疾风这一指。 韩疾风眼见自己的指力点出后被对方用掌接住,如石沉大海般没了丁点效果,依仗行走江湖的武功绝学一朝被破,心中顿时气馁, 陈抟破了韩疾风的穿心指,精神大作,变玄龟势为苍龙势,四灵拳变守为攻,通体无极玄功真气激荡,杀招频出,打得韩疾风汗流浃背,疲于应付,半柱香的工夫,已被踢了三脚,中了两拳, 此时,兀欲等人也已起身观战,眼见韩疾风全落下风,受制就在须臾之间,兀欲急忙拔刀在手,呼喊公羊信等人上前搭救,公羊信舞起羊角钢鞭,接住陈抟激斗,韩疾风见机脱身逃走。 公羊信武功本就不如韩疾风,上前相助,本是逞一时之勇,几招过后,便力不从心,兀欲在旁见壮,扯开硬弓,搭箭瞄向陈抟,公羊信用余光瞥到兀欲张弓欲射,急攻几招,猛然向旁侧跃开,但听弓响,一支羽箭奔陈抟飞去,陈抟早有提防,挥剑拨开,就在这一分心间,兀欲等人已飞身上马,逃之夭夭。 第二章 投董昭 陈抟见兀欲等上马逃走,也不追赶,回过头来照看张肃坚和吴黎。 两个孩子看着张敬遵的遗体抽泣,陈抟走到张肃坚的面前,低声道:“孩子,别哭了,好好安葬了你的父亲,然后跟我走。”张肃坚点点头,与吴黎协助陈抟将张敬遵抬到附近的树林中妥善安葬,完毕后,两个孩子大哭一通,磕了头,跟着陈抟离开,一路南下。 一路平安,两天的时间,已经进入到河南,路上所见,尽是荒草丛生,杳无人烟,往日百姓安居乐业,平静生活的景象,全成过眼云烟,陈抟恨恨的道:“契丹胡虏,乱杀无辜,野蛮至极,吾中原人士,当团结一致,将这些猪狗之徒尽数逐出中原,肃坚,黎儿,你们当记住眼前这些景象,对于鱼肉百姓之恶徒,不管是契丹人还是汉人,定当铲除干净。” 张肃坚用力点头道:“谨遵爷爷的教导,可是眼下,我和黎妹白丁一个,有心无力,如果爷爷能把你的武功传授给我们,我们一定会替天行道,惩恶扬善!” 陈抟哈哈大笑:“你个小娃娃,鬼主意不少啊!既然开口了,而且我也答应了你父亲要照顾你们,那就把我的无极玄功和四灵拳传授给你们!不过,你们身负武功后,一定要谨遵教导,不可以以此作恶,恃强凌弱,如有违背,爷爷定当严惩!” 张肃坚和吴黎高兴的点头应允。当下,陈抟在路上将无极玄功和四灵拳的心法口诀传授给了张肃坚和吴黎。二人用心记下,时刻揣摩。 这一路颠簸,又辗转数日,眼前出现一座大山,陈抟见两个孩子兴高采烈的说笑玩闹,道:“你们俩都过来,我们到地方了。” 吴黎瞪着大眼睛,好奇的问:“爷爷,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陈抟望着前方若有所思道:“这里叫百合谷,是我一位挚友的住所所在,他名叫董昭,以后大概是你们的师父!” 张肃坚闻听,心知可能要与陈抟分别,一同相处这些时日,早已对陈抟有了感情,哽咽道:“爷爷是要和我们分开了么?” 陈抟微微一笑,道:“爷爷是有事情要去办,会回来接你们的。你们俩暂时在这里生活的,董昭师父是个好人,为人厚道,重情重义,你们好好跟他修习武功,参悟德行,争取早日成材!” 说话间,已经来到谷口,只见面前的路径已经被乱石和荆棘截断,明显是有人故意砍了树枝荆棘塞住道路,防止外人随意进入谷中。三人跳下马,陈抟双臂夹着两个孩子,纵身一跃,轻点乱石,借力续跳,如此几个起落,轻松跳过乱石和荆棘,进到谷中,张肃坚抬头望去,这百合谷,高山环绕,四周都是立陡山崖,中间一大片开阔地,开满了橙色的百合花,煞是好看,开阔地偏南有一处茅屋,四周围了篱笆,此时有炊烟缓缓飘出。 陈抟放下两个孩子,牵着他们来到茅屋院外的篱笆前,高声喊道:董兄弟可否在家? 只听屋内一声“谁呀?”,茅屋木门轻启,走出个和张肃坚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头上扎着双髻,面色略黑,眉眼俏丽,瞪着双水汪汪的眼睛,问道:“你们找我爹爹什么事啊?” 陈抟见到这个女孩,乐呵呵的道:“原来是婉姝在家啊?” 小女孩一听有人知道她名字,定睛打量一下,开心道:“哦,我还道是谁来了呢,原来是睡伯伯啊!快进屋。” 原来这陈抟最有名的神技是睡功,可以一睡数月,不食不醒,以前到百合谷会董昭,曾经在此长睡一个月,所以董婉姝叫他睡伯伯。 陈抟推开篱笆门,领着两个孩子跟随董婉姝走进茅屋,却不见董昭的身影,于是好奇的问:“婉姝,你爹爹去哪里了?” 董婉姝道:“爹爹出去打野味了,不久就回来了,睡伯伯莫急。”说话间,给三人倒好了三碗水。 陈抟缕了缕胡子,笑眯眯的点点头,忽听门外一段爽朗的笑声,边笑边喊:“婉姝快来帮爹把野味收拾一下!”只见董婉姝闻声飞快的奔出屋外,边跑边说:“爹爹,你可回来了,睡伯伯来了。” 陈抟领着张肃坚和吴黎也跟出门外,只见一个40多岁的中年汉子站在院中,面色红晕,模样儒雅,略微消瘦,手里邻着一只獐子,正是董昭。 董昭见到陈抟,分外高兴,急走几步,拉住陈抟双手,道:“老兄几年没有来了,想煞兄弟我了!”陈抟微笑道:“今天来找你,是给你填麻烦,劳烦老弟一点事。” 然后陈抟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将如何在路上出手相救张敬遵,如何受其托孤,答应收留了张肃坚和吴黎等等一并讲给了董昭。 董昭当年在后唐担当李从厚的侍卫队长,因李从珂兵变夺位,李从厚求助石敬瑭被出卖,最终惨遭李从珂毒杀,董昭人单势孤,无能护主,只能伺机刺杀李从珂,反被被李从珂派人追杀,家破妻亡,董昭带着女儿董婉姝侥幸逃脱,路遇陈抟出手相救,最后隐居百合谷,才得以过上世外桃源的生活。 陈抟提出由董昭照顾张肃坚和吴黎,好好调教,授艺学武,自己继续云游天下,董昭的性命本是陈抟搭救,陈抟有事相求,自然痛快应下,当场收了两个孩子为徒。 于是,陈抟在谷中又住了两日,与众人话别,董昭带着三个孩子与其依依惜别。 董昭幼年读过书,识文断字,有一定的文化,有了陈抟的嘱托,对张、吴二人,自然青眼有加,不但将自己的武功倾囊相授,一有闲暇之时,便教三个孩子识字,还到百合谷外寻些书籍,拿来给三个孩子阅读,因此,三个孩子虽然身在山谷之中,文化达不到秀才举人的程度,看本书,写封书信,还是可以的。 第三章 学艺 董昭当年师从一位西域高人,习得一身过人武功,那高人身负一门耐力奇好的轻功,名曰“夸父逐日”,传授给了董昭,董昭见张肃坚身体资质上乘,于是决定将夸父逐日轻功传授给他。 这日,吴黎和董婉姝在旁观看张肃坚修炼轻功,见其健步如飞,低矮灌木和山石上掠过,如履平地,速度奇快,心中自是非常艳羡,董婉姝问董昭道:“爹爹,你教授肃坚哥那么快的轻功,那我和黎妹还不会呢!” 董昭莞尔道:“那轻功不太适合你们两个小丫头练,看看我这个步法,你们也许会喜欢。”说话间,腾身而起,窜出三丈多远,只见他速度奇快的前后左右跳跃行进,闪避开所有行进中的障碍物,树枝、石块,飞虫都没有碰到他的衣服,动作轻盈的就好似花间飞舞的蝴蝶一般,飘逸轻灵。 董婉姝边看边欢喜道:“爹爹教我这个,这个好,是什么轻功?” 董昭几步跃到她身边,答道:“这是当年我师父传给我的轻功,叫穿花蝶舞,旨在用变幻莫测的奇诡步伐迷惑敌人,用以迅速的击倒对方,同时也可以作为危急时刻逃跑的办法。” 董婉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喊来吴黎,两人用心的听取董昭传授“穿花蝶舞”口诀和心法。 吴黎聪明伶俐,加上不知父亲的生死,心中时刻惦念,对武功修习更加用心,因此在穿花蝶舞的习练上进展的要比董婉姝更加快,提升的也更加明显。 转眼三年有余,张肃坚和吴黎两人在百合谷悉心修炼,武功已略有小成,这三年里,董昭将自己的银龙笔法传授给了张肃坚,同时,又为吴黎打造了一对外型怪异的兵器,叫做弯月刺,前端为矛头尖刺,手柄处有一个月牙型的护手,刀刃向外,手柄末端另呈尖刺状,董昭见吴黎耳聪目明,触觉机敏,因此传授了一手打暗器的武功给她,董婉姝也出落的非常俊俏,学会了一套打穴的手法,董昭给了她一支金箫做为武器,这金箫是当年李从厚所赐,乃西域进贡之宝物,董昭因功获赐,此物做工精美、价值连城,董婉姝甚是喜爱,三个少年整日用心亲学苦练,用心领悟心法要诀,逐渐有所提升。 张肃坚在练银龙笔法的同时,还在暗自揣摩陈抟相授的无极玄功和四灵拳的心法,潜心修炼内力,平时有疑难的地方还请教董昭点拨,董昭对陈抟的无极玄功也有过切磋和琢磨,颇有心得,只是由于触及尚浅,忙于照顾三个孩子,无心专于此功,因此在无极功和四灵拳的造诣上,反而被亲学不辍的张肃坚慢慢超越。 吴黎专心于穿花蝶舞的习练,又会无极玄功心法口诀,平时勤修不辍,武功以快速迅猛为特点,一对弯月刺走的都是险招,配合穿花蝶舞的步法,真如采蜜蝴蝶穿花舞,快如闪电把命取,令人眼花缭乱,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着了她的道。另外,吴黎还精于接打暗器,弯月刺内装有机括,里面装了二十四根绿焰针,这绿焰针有一寸多长,在毒花毒草的汁液里浸泡,通体绿色,发射后伴有绿色荧光,被击中后,伤处会有火焰一般灼烧感,因此得名,由于吴黎身手敏捷,体态轻盈,善于发暗器,董婉姝送她个绰号,叫“舞毒蝶”。 董婉姝虽然也学了父亲传授的穿花蝶舞步法,然而由于她身体不够敏捷,所以没有吴黎那样出神入化,她善于打穴,精心研究中医疗伤,化解毒物等技艺,在医伤解毒方面有很高的造诣,平时三人出现任何小伤,她都可以轻松医治。 一日,董婉姝在自己的花圃内伺弄百合花,发现有几棵百合花的花头不见了,于是,就先躲藏起来,守株待兔。 傍晚时分,只见花圃里窜进一动物,走起路来,一弓一窜的,象黄鼠一般,跑到花丛前,将百合花的花头从萼部咬断,叼着跑走了。 董婉姝非常好奇,找来张肃坚和吴黎,把自己看到的情形说了一遍,吴黎瞪着大眼睛,童心大起,道:“咱们三人,配合着把那家伙抓来。” 张肃坚道:“也好,也可以试试咱们的身手是否有所进步。” 翌日傍晚,三人准备妥当,守在门口监视花圃,果然看到一只黄鼠模样的动物一弓一弓地跑进花圃,一对小眼睛提溜乱转,鼻头嗅来嗅去,又跑到几棵百合花前,照例将花头咬断,叼着逃走。 吴黎见那小动物逃走,第一个冲出屋子,跟在后面,张肃坚紧随其后,两人跟不远,见那小家伙钻进一个石洞中,吴黎占在那小石洞前,问张肃坚:“肃坚哥哥,那小贼进了这石洞,怎么办?” 张肃坚想了想,道:“那只好把洞挖开了。别无他法。” 正欲动手,董婉姝赶到,制止道:“可使不得,我还想活捉这家伙呢。” 说着,她拿出一支熏香,继续道:“用这个试试,既然它那么喜欢百合花,我就用这百合花香的熏香逗引它再出来。” 吴黎奇道:“这办法好用么?” 董婉姝笑道:“管不管用,试试再说。” 说完,用火折将熏香点着,这熏香一着,飘起一股百合花香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沁人心脾。 只见董婉姝将熏香伸到洞口,那香烟慢慢的飘进洞内,过了不久,果然洞口探出一个小脑袋。 张肃坚正守在洞口,一把将那小家伙的头按住,掐着脖子拽出洞来。 那小家伙身子乱扭,龇牙咧嘴,不停的示威,好像气得不行。 三人兴高采烈的回到住处,把那小家伙拿给董昭看,董昭看后道:“这家伙叫香鼬,还是个母的,这种动物在产仔后,会向窝里衔有香味的花朵,它既然在花圃里叼百合花回洞,说明窝里一定有一窝仔,你们去挖挖看,还有,这家伙,野性实足,你们再逗弄一天,它就好气死了。” 三人听说还有小香鼬的存在,急忙把那母香鼬放到笼子里,拿着镐铲,去挖石洞,经过半天的忙活,果然在石洞内捉到一窝的香鼬幼崽,一共五只,董婉姝异常喜爱,将这几只幼崽悉心的养护起来。 几天后,那母香鼬果然不吃不喝死去,那小香鼬在董婉姝的照看下,也没有全部成活,只有一只体格健壮的慢慢长大,董婉姝正好从一本前代的医书上查到如何炼制百合摄魂香,于是,就按照书上的方法炼制,并一起训练仅存的一只香鼬的追踪能力,让其能追踪百合摄魂香的味道,以备日后好有用处。 花开花落,春去春来,五载的时光又转瞬即逝,这年暮春,董昭将张肃坚三人安排妥当,出谷办事,在外盘桓月余才回,回来后越加叮嘱三人亲练武功,此时的张肃坚已长成身体壮实的少年,身高七尺,淡眉细眼,鼻直颌尖,略微消瘦,额头有一道很深的横纹,董婉姝与张肃坚同龄,身材纤细,出落的亭亭玉立,虽然皮肤略黑,也掩不住其美艳,似娇艳的牡丹一般,而吴黎与二人相比略小四年,小瓜子脸,明眸皓齿,肤如凝脂,气质淡雅,更似一株深谷幽兰,三人中,吴黎性格最急,董婉姝沉静,张肃坚温和。 由于是青梅竹马,吴黎最喜与张肃坚一起,跟在其身边,读书练武,很少分开,董婉姝性格沉静内敛,一心钻研医伤解毒的技艺,倒反而与二人很少待在一起。 一日,吴黎随张肃坚到谷内的泉眼打水,正值谷中山花盛开,张肃坚心情大好,让吴黎看着盛满水的木桶,自己跑到山上,折了些山花,编成花环,给吴黎戴在了头上,吴黎看着张肃坚满脸笑容的样子,想起在云州的日子,有父亲相伴,无忧无虑的,何等惬意,如今,只剩下张肃坚陪在自己身边,自己父亲不知生死,不禁黯然神伤。 张肃坚忽然看到吴黎表情伤感,一怔,问道:“黎妹,你是嫌这花环不好看么?” 吴黎回过神来,摇摇头,道:“不是,这花环很好看,我是想起爹爹了。也不知他是否还在?” 张肃坚听了吴黎的话,沉吟许久,道:“哦,我想吴叔叔应该还活着?你是不是没有梦到过他?” 吴黎望了望天空,幽幽道:“恩,我伤感的是,我一直没有梦见他,不象肃坚哥哥你,还梦到过张伯伯了。” 张肃坚走到吴黎近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缓缓道:“黎妹,那就是说,吴叔叔健在,我听师父说过,许久不见的亲人,如果突然在梦中看到,说明已经不在人世了。你别伤心,我不是一直陪在你身边么?有什么事,哥哥帮你。” 吴黎听到这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道:“我爹爹可能没有了,昨天晚上我梦到他了,他让我今后好好活着,跟着你,别给他和张伯伯丢脸。” 张肃坚把吴黎揽到自己身前,轻拍她的后背,道:“黎妹,等咱们武功成了,出谷到云州寻一寻,去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吴叔叔的消息,今后你就跟着我,如果咱们遇到意外走散了,你可以回到百合谷里等我。”边说边给吴黎擦干眼泪。 吴黎眼神坚定的看着张肃坚,颔首道:“恩,如果我们走散了,就回百合谷汇合,不管哥哥你去哪里了,我都会在这里等你的。” 说完,两人破涕为笑,拉钩约定,张肃坚拎起装满水的木桶带着吴黎回家。 这日傍晚,董昭带着三人在院子里练功,忽见谷口进来十数人,手拿兵器,急匆匆奔住处而来,董昭远远望见,心中一凛:“来的好快啊!”,急忙招呼三人说:“肃坚,你带着婉姝,小黎到屋子里躲藏起来,没我的招呼千万不要出来,婉姝,你一定要藏好我给你的那个东西,好好保管。”说完,领着三人回到屋里,让三人拿好各自兵器,都躲藏在正对院子的窗台下桌子旁。 三人中,张肃坚性格谨慎,没有和外人交过手,对自己的武功高低,没有确切的认知,不敢轻举妄动,董、吴二女也没出谷踏入过江湖,因此,主意都由师父和师兄拿,听师父让躲藏,师兄也没异议,便都在屋字里安安静静的,没寻思要出去帮帮师父的想法,但是,又不放心,三人把窗户纸润个小洞,便于观察院子里的动静和事态的变化。 第四章 夜袭(上) 董昭将张肃坚三人藏到里屋后,捻着银龙笔来到院子里,只见院子中站着四个人都十七、八岁年龄,右首那人,面孔棱角分明,身材颀长,双臂各戴一只金灿灿的金属爪子,映着满月的白光,令人不寒而栗,在他身旁的大汉,身材魁梧,戴着方巾,拎着一把短柄的三尖两刃刀,面部似笑非笑看着董昭,左首是个不高的公子,面若冠玉,清袍玉笛,宛如八仙中的韩湘子,公子身旁是个道士打扮的汉子,方脸豹眼,握着一支凤尾单钩。 董昭见四人成扇型围拢过来,笑道:“还请四位通个姓名,董昭也能好好招呼各位!”那道士郎声道:无极门杀人从不暗箭伤人,我们四人是四象堂堂主,在下赵鹤玉!董昭闻言虽早已料到,也心中一惊:果然是无极门!这么快就行动了,既然能摸到百合谷找到我,看来今夜对方是有备而来了,也不知三个孩子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呢?这四象堂堂主都是厉害的角色,此番将有一场恶战! 正盘算间,只听那俊朗公子道:别和这老儿罗嗦,我先领教下董老贼的功夫,先受我一招冰凌寒掌!说话间,如鬼魅般团身而上,挥左掌向董昭的面门拍来,出手之人正是无极门玄武堂主关汉麟,关汉麟自恃自己的冰凌寒掌功力深厚,先冲上强攻。 这关汉麟本是黑水靺鞨人,久居北方苦寒之地,得高人指点,习得冰凌寒掌,体内寒冰真气着实了得,后唐末年,投入无极门,被邵神通任命为玄武堂堂主。此人功夫独到,知识渊博,对江湖的各派武功均有所研究。 董昭猛觉一股寒气扑面,扭身闪过一旁,探手一钩直取关汉麟的手腕,另只手的银龙笔已点向他的左胸,这银龙笔通体银白,纹着二龙戏珠的图案,笔尖甚是锋利,一旦点中,必将关汉麟胸口撮个窟窿不可。 关汉麟左手急收,右手的玉笛一撩,点向董昭的咽喉,力图以攻为守,化解对方的抢攻,董昭一看对方玉笛点来,手法迅猛,脚下急蹬地面,向后跃出丈余,算是避开了关汉麟的攻击,关汉麟看对方没有着了自己的道,心道这老家伙,身手不错,今日定使出全力,让你知道我冰凌寒掌的霸道。身体急射而上,又去纠缠董昭,双方你来我往,拳掌相交,战在一处。 两人交上手后,董昭心中一凛:“这俊朗公子的功力不在自己之下,实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如此看来剩下三人也必不是泛泛之辈,四象堂堂主的实力比八卦坛看来高出一截。” 大约拆了二十个回合,那道士赵鹤玉见关汉麟一时难以拿下董昭,大喝一声:“马大哥、王二哥咱们一起帮衬下关老弟,操家伙上啊!”说话间,三人各亮兵刃冲向董昭,将其围在陔下。 那青龙堂主马当先,绰号掣电手,出手速度被江湖人形容如风驰电掣一般迅速,两支熟铜豹爪,上面布满了钩刺,施展开成名绝学黑豹闪击手,走的是快,准、狠的路子,一路强攻,招势毒辣,直取要害,加上其他三人的从中协助,董昭以一敌四,在攻势上逐渐落入下风,只是疲于防守。 白虎堂堂主王镇岳就是提着短柄三尖两刃刀的大汉,人高马大,身材魁梧,使开白虎拳,劲风实足,刮得董昭脸皮火剌剌的疼,朱雀堂主赵鹤玉的得意功夫是祝融火手印,纯阳真气催动,掌带热风,四人联手,实力远在董昭之上,迫得董昭疲于闪避,一不留神就被踢了三脚,印了两掌,幸亏没有拍中要害,不至于无力续战。 赵鹤玉见有机可乘,右手凤尾钩趁机挂住董昭的银龙笔,急声喊道:“曲坛主还不下手,更待何时!”董昭正纳闷间,猛觉一物钉在右肋间,登时感到身体右边从胳膊到腿都麻木起来,心道:“不好!中招了,今日吾命休矣!”渐渐力不从心,步伐散乱起来,马当先凑准机会,趁势抓了董昭背部两爪,董昭晃了两晃,终于支撑不住,栽倒在地。 原来无极门在院子外的树上早伏下了擅射弩箭的兑泽坛坛主曲海鲲,趁四人缠住董昭之际,伺机偷袭,董昭疲于应付四人的攻击,没有分心的余地,因此中招。 关汉麟眼见董昭中弩箭倒地,心道此时不了断更待何时,于是一个箭步,催动真气,运在玉笛之上,点向董昭百汇穴,这一招若是得手,董昭势将当场毙命。张肃坚在窗口瞅的亲切,长啸一声,破窗而出,飞跃间,双手掷出五枚铜钱,其中一枚飞向关汉麟的手腕,但听“啊”的一声惨叫,关汉麟手腕正被铜钱打中,这铜钱的出手力度,张肃坚用了十成功力,他担心如果对方带了铁制护腕,铜钱投掷力度过轻,起不到让对方兵器撒手的效果,哪知关汉鳞自视武功颇高,不屑于戴护腕等护具保护,铜钱结实的打在手腕上,破皮入肉,击伤腕骨,登时玉笛撒手。 那玉笛虽脱手而出,但劲力未衰,继续奔董昭头顶射落,张肃坚的撒出的五枚铜钱的其中一枚,正是对准玉笛而去,一声当的脆响,玉笛被铜钱击落于地。 这一瞬的兔起鹘落,出乎四象堂的各堂主的计划之外,剩下三人拨开飞来的铜钱,急忙跃向关汉麟身旁相救,张肃坚趁对方无暇攻击自己的工夫,走到董昭身旁,拾起银龙笔,插入腰间,将董昭拖入屋内。董婉姝见父亲受伤颇重,赶忙上前帮忙照看,检查伤情,只见董昭肋部嵌着一枚弩箭,伤口处正咕嘟咕嘟冒血,董婉姝急忙拿出怀里的止血药粉,倒向伤口,但是由于弩箭未拔除,血涌甚急,药粉落上即被血冲走,急得董婉姝哭了起来。 吴黎本就性格急躁,眼见董昭奄奄一息,又听到董婉姝的哭声,更是怒火上涌,冲两人道:“这弩箭定是外面的贼人偷袭使用,你们照看好师父,待我先把放弩箭的畜生揪出来!”话为说完,径直奔到窗前,扬手对准院外的大柳树上发出暗器,只听几声嗖嗖的细声,几道绿光应声从弯月刺内喷射而出,高速向柳树树冠飞去 吴黎在董昭的指导下,将弯月刺的尾端做了改动,钻了小孔,内装括机,放有暗器“绿焰针”,这绿焰针有寸余,喂有毒虫和毒草提炼的异毒,全针通体萤绿,高速射出,伴有绿光,百步之内可伤人,中针后,毒发有烧灼感,异常疼痛,痛苦不堪。 但见绿光射入树冠中,传来一声大叫,跌落一人,一边惨叫,一边翻滚,正是偷袭董昭的曲海鲲。 张肃坚见吴黎得手,抽出腰间另一支银龙笔,回顾董、吴二人道:你们照看好师父,我出去应付那帮贼人。言罢,推门而出。 第五章 夜袭(下) 此时,关汉麟已被众人扶出院子外,树上跌落之人,也已得到救治,但效果并不太好,兀自在院外嚎叫,不绝于耳,周围立着数人,一边议论一边咒骂。 张肃坚走到院子中间,心中纳闷,自从来到百合谷,已九载有余,一直平安无事,为何突然便来了这么多贼人,痛下杀手呢?百思不得其解。 四象堂剩余三堂主听见有人从房内出来,回头看到出来的是个少年,马当先认出是刚才发铜钱救董昭之人,走进院子,高声道:“这位兄弟,有何见教?!” 张肃坚面无表情道:“谈不上见教,想请问诸位缘何围攻我的恩师?!” 马当先狠狠道:尊师伤了我们的兄弟,拿了我们的东西,否则,我们也不会大老远的来这穷乡僻壤找你师父的晦气。” 张肃坚又道:“是何物,导致贵派如此大动干戈啊?!” 话音未落,忽听院外一人高声喝道:“老马,少他妈和这小子黏牙,看我先料理了他!” 只见一人,头裹红巾,手舞一根熟铜棍冲了进来,这人正是无极门八卦坛的离火坛坛主周自横,此人性格暴躁,见张肃坚伤了己方两人,兀自在那喋喋不休,怒火中烧,挥着熟铜棍跳将进来,来与张肃坚拼命。 张肃坚见周自横舞着熟铜棍扑向自己,深知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如果不和对方贴身对战,一定讨不到半点好处,于是提气在胸,欺身而上,逼到周自横身前,与其缠斗在一处。 周自横习得一套五龙暴风棍法,以攻代守,真如狂风暴雨般袭来,猛冲猛打,大有扫平一切之势,张肃坚刚一交手,没有摸清对方路数,疲于招架,只有展开四灵拳的玄龟势,稳稳守住自己的周身要害,耗费周自横的体力,三十几招过后,周自横渐露疲态,张肃坚发现,对方的招数也是之前用过的,于是,改用麒麟势,守中带攻,渐占上风。 马当先在旁观战良久,一直没有参战,想多了解张肃坚的武功路数,四十回合后,周自横眼见要败,马当先却待要上前相助,只见一个身影跃到院中,如铁塔般站在那里,大声高喝:“这帮贼子,以众欺寡,好不要脸!来与怀谷爷爷走几个回合!!!” 马当先被这一声断喝,惊得后跃一丈多远,定睛一看,来人身高八尺有余,头戴金冠束发,面色黝黑,两眼圆睁,目光如炬,方口大耳,虎背熊腰,手持一柄长杆宣花斧,那装扮真如巨灵神下凡一般。 无极门众人被这神兵天降般的人物着实吓了一跳,大家稍微一愣,毕竟都是行走江湖多年之人,马上都恢复镇定,白虎堂主王镇岳身高体壮,自恃可以和那大汉周旋,提着短柄三尖两刃刀便跳进了院子,朗声问道:“这位兄台,请问高姓大名?!” 那黑大汉道:“你爷爷姓戚,双字怀谷,景教红衣左护法是也!你也报个名字!” 王镇岳听对方自称爷爷,心下甚是气恼,回敬道:“你爷爷我姓王,双字镇岳,无极门白虎堂堂主,兄台何必趟这淌混水呢,那董昭伤我派兄弟,抢我派宝物,我劝兄台还是退下最好!!” 戚怀谷听王镇岳的话,哈哈大笑,啐了口吐沫道:“呸!那游龙图难道写了无极门所有了,你这厮好不要脸,让我退下,还得问我手中这柄宣花斧!!” 王镇岳听罢大怒,暴吼一声,舞刀劈向戚怀谷,戚怀谷横斧挡开,挥斧斜劈,王镇岳闪身避过,两个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由于戚怀谷用的是长杆大斧,在兵器上占了上峰,王镇岳无法迫近,被戚怀谷挡在外围无法近身攻击其要害,一直处于劣势,战了十余合,王镇岳虚晃一招,跳出圈外。道:“且住,你兵器长,我兵器短,你胜之不武,咱们比划比划拳脚如何?” 戚怀谷是个性格爽朗的人,哈哈笑道:“也好,戚某不和只拿个刀头当兵器的小子计较,也叫你知道爷爷的手段!” 王镇岳把三尖两刃刀丢到一边,浓眉肃立,肌肉暴起,运气在胸,使开白虎拳,这白虎拳是王镇岳习练多年的外家武功,开手便是气势如虹,威风凛凛,全套拳法,大开大阖,刚猛异常,使将开虎虎生威,开碑裂石,不在话下。 戚怀谷见对方丢了兵器,亮开架势,于是撇了宣花斧,不慌不忙得亮开个马步,一招“气吞山河”,等待王镇岳进招。 这戚怀谷在景教位居红衣左护法,仅在教主长孙豪之下,天生神力,曾上西域天山拜师学艺,习得外家神功,一柄宣花斧,横扫西北武林,闯出了名头,后来投身景教,被长孙豪所器重,成为其所倚重的左膀右臂。 王镇岳看到戚怀谷的架势,泰然自若,威风凛凛,心中不禁一凛,心道:“这家伙,来者不善啊,如此架势,毫无怯敌之意,实是劲敌,恶战难免啊。” 想罢,一声虎啸,一招“恶虎扑食”,重拳直取戚怀谷中路,这一招用了王镇岳十成功力,本以为可以一击得手,怎料到,戚怀谷竟然不躲不闪,抬掌迎拳而上,一招“针锋相对”,拍在王镇岳的拳头上。 王镇岳只觉一阵排山倒海的怪力袭来,手腕突如其来剧痛,闷哼一声,眼前顿黑,一口鲜血喷出,颓然倒地。 戚怀谷引以为傲的当家武功是巨灵神掌,刚刚这一掌刚猛之力更胜一筹,将王镇岳的手腕手臂一并震断,骨头断了数节。多亏王镇岳身体强壮,只是痛得昏厥过去,没有因此丧命。 马当先急忙跃到王镇岳身边,扶着王镇岳退后,赵鹤玉舞着凤尾单钩,上前掩护,直取戚怀谷,戚怀谷一招得胜,信心大振,也不拿兵器,直接肉掌应战,运起体内真气,双掌功力倍增,真如巨灵神将一般,掌力拍出如巨浪般源源不断涌出,逼的赵鹤玉节节败退,赖以成名的祝融火手印,根本没机会施展出来,一招不慎,被戚怀谷结实的一掌印在后背,当时口喷鲜血,扑倒在地。 戚怀谷转眼间连败四象堂两大高手,心中自信满满,也不屑上前补上一掌,落井下石。站在院子中间看着无极门众人手忙脚乱的救人,独自仰天大笑。 无极门此次来到百合谷的人中,不乏高手,但是能力超过四象堂主的好手实在难觅,剩余人员只是在旁呐喊叫骂,却没有一个敢继续上前挑战的。 此时,张肃坚也已将周自横击败,一拳打在周自横的麻穴上,铜棍脱手,复加一拳,击在周自横右胸,将其打出三四丈远,被无极门众人急忙救起 第六章 追逃敌大意受伤 马当先是无极门此次行动的指挥,眼见本方人员已折损数人,心知不妙,急忙招呼众人救下伤员,组织撤退,由乾天坛坛主赫锐和巽风坛坛主鞠天柱带领十数人殿后掩护,其余众人带着伤员有序的撤退。 赫锐、鞠天柱带着众人抢占有利位置,横在退路正中,一边叫骂,一边命人拖着事先砍下的树枝在远处来回拖跑,弄起遮天的灰尘,让戚怀谷和张肃坚不知对方虚实,不敢轻易追击。 戚怀谷行走江湖多年,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张肃坚初出茅庐,毫无经验,加上对方打伤恩师,心中愤怒,打定主意要捉个人来,问个究竟,给师父报仇,让对方如此轻松撤退,心有不甘。 张肃坚在院中拾起铜钱,揣到怀中,回到屋里察看董昭的伤情,还未进门,只听董婉姝放声痛哭,吴黎也轻声抽泣,原来董昭伤势过重,已经咽气。 张肃坚想起几年来,师父的谆谆教诲,细心照料,传授武功,尽心竭力,悲从中来,鼻子一酸,眼泪涌了出来。 戚怀谷进屋道:“董长老是为了游龙图被害的,他不会白死的,景教早晚会把无极门彻底铲除,教主不会忘记他的功劳的,一定会为长老报仇的!” 吴黎嗔道:“那帮贼人都跑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再遇到,今天他们伤了几个人,我去追击一下,抓个回来,祭奠师父!” 张肃坚听了吴黎的话,正合心中所想,又怕吴黎有闪失,劝道:“黎妹,你陪着婉姝,我去追他们。” 戚怀谷见二人执意要追击,劝阻道:“自古穷寇莫追,张兄弟莫要急燥!待得殷护法和援军到了再从长计议。” 此时张肃坚主意已定,哪能因一句话善罢甘休,跨出门外,展开轻功“夸父逐日”一路追出山谷 出了山谷,张肃坚窜上一棵大树,向远处眺望,只见一队人匆匆向东奔走,料想必是无极门众人,于是跃下继续追赶。 跑了约有一盏茶的工夫,张肃坚隐约可以看到前面的人影,转进一片小树林中,于是加快脚步,也跟着进入了树林,借着树木的遮挡,紧紧跟在人影后面数丈远的距离,只见人影来到一片林中开阔地,里面站着能有数十人,为了防止被对方发现,张肃坚一纵身上了身边的大树,拨开眼前的枝叶,借着月光观察里面的动向,只听有人道:“大家都保持安静,今晚的行动虽然没有成功,但是我们起码将董昭那老贼打伤,给骆兄弟报了仇,也不枉大家兴师动众一回,以后和景教的梁子算结下了,大家以后出外办事,都一定要多加小心!”说话的是个身材矮小的汉子,手里拎着一把鬼头刀。 众人听他讲完话,应了一声,只见一个公子打扮的人,摇着个折扇走到那矮汉子前,道:“鞠老弟,你声音小点,别把那董昭的徒弟招来了!” 张肃坚心道:你不大声说话,我也跟来了,看你们往哪里走。 只听那矮汉子道:“赫兄,那小子来了也不用怕,咱们哥俩对付得了,你的缠丝蜘蛛掌和狼蛛钉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还有这帮弟兄们在场呢!”说话间,用手掂了掂鬼头刀。 众人一阵哄笑。 那姓赫的公子嘿嘿一笑,诡异的说道:“说不定人家已经来了呢,鞠老弟,你先带着大伙去汇合地休整一下,我来应付追敌,酒肉给我多留些,我随后就到!” 只见那矮汉子一挥鬼头刀,叫道:“兄弟们,跟着我,撤退,烦劳赫兄断后,一定要小心为上,不行就三十六计走为上!” 张肃坚闻听二人对话,知道已经藏不住了,于是拔出银龙笔,纵身跃到空地。 这赫公子正是乾天坛坛主赫锐,带人走的那个矮汉子是巽风坛坛主鞠天柱,二人率众掩护,没遇到任何追击,于是领着大伙跑到小树林汇合,正开玩笑间,没成想追兵又至,一句玩笑话诓出了张肃坚。 赫锐忽见跳下一人,也吃惊不小,急忙展开右手中折扇,护住胸前要害,左手做爪状,暗自催动真气,准备完毕,问道:“通个姓名上来,赫某手里不杀无名之鬼!” 张肃坚留心观察了对方的一举一动,心道此人又是一个高手,手中的折扇扇骨都是精钢所制,前端打制成刀刃状,在月光下映着寒光,观察细节小动作,瞬间做出防御之势,此人小心谨慎,一定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于是也暗暗催动真气,以备与之恶战,当听到对方问话,答道:“我叫张肃坚,董昭的徒弟,阁下怎么称呼?” 赫锐点点头道:“鄙人上赫下锐,人号蜘蛛公子,乾天坛坛主,是你打伤的关汉麟?”这赫锐系黑水靺鞨人,本是赫舍里部落人,投入无极门后,为了便于行走江湖,自己起了汉名赫锐。在无极门与关汉麟、鞠天柱私交甚笃,百合谷里亲眼看到关汉麟被一青年投掷暗器打伤,但由于夜深晦暗,光线不好,没有看清面目,因此首先问这问题,想确认下自己的猜测。 张肃坚道:“我是用铜钱打伤了那个用笛子的公子,有何不妥么?” 赫锐闻听此言,怒发冲冠,狠狠道:“既然你已承认,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言罢,左掌拍向张肃坚面门。 张肃坚话音未落,猛觉一股浓香夹着劲风袭来,急忙屏息登地后跃,避开掌风。 这赫锐的的当家武功是缠丝蜘蛛掌,是一种类似擒拿手的毒掌,每天用毒蜘蛛的毒液浸泡手掌,出掌时候,用内力将手掌上的毒液逼入对手体内,造成伤害,那毒液有不小的异味,赫锐是个爱干净的人,所以用香料涂手,掩盖毒液的味道,这就是掌风中有浓香味道的原因。 赫锐武功以快打为主,出手攻击速度奇快,招招拿要害,真如蜘蛛缠丝一般,十分难缠,张肃坚催动无极玄功真气,施展四灵拳的玄龟势,全力防守,总算能和其相持,难分胜负。 赫锐见张肃坚防守严密,用钢骨折扇向其咽喉虚晃,抬腿越出圈外,张肃坚见状欲追,忽见赫锐一抖手,射出两个暗器,直袭张肃坚前胸和腹部。 张肃坚未料对方如此快使用暗器,提气跃起,一个鹞子翻身,避开暗器,还未落地,只听赫锐大喝一声“招家伙”,张肃坚只觉脚踝一凉,心道不好,落地不稳,跌倒一旁。 张肃坚翻身坐起,冲赫锐方向掷出铜钱,渐感脚踝麻木,知道已中毒,这暗器正是赫锐赖以成名的独门暗器“狼蛛钉”,钉上喂了岭南狼蛛剧毒,这狼蛛剧毒十分霸道,见血后迅速起效,张肃坚迅速感到眼前模糊,头晕眼花,不省人事。 第七章 唐紫烟 也不知多长时间,张肃坚从昏睡中恢复意识,感觉身下软绵绵的,好似躺在棉褥之上,缓缓睁开双眼,模糊中看到一个人影在眼前站立。 缓了好一会,眼前清晰起来,一张俏丽俊美的面庞映入眼帘,原来是个少女,扎着双髻,额前留着刘海,眼睛清澈灵动,樱桃小口,眼含微笑,略显羞涩。 张肃坚瞬间脑中一片凌乱,我这是在哪里?怎么会有个美貌女子坐在近前?那赫锐又哪里去了呢? 那女子从张肃坚迷茫的眼神中,读到了他的疑问,开口道:“你终于醒了,我叫唐紫烟,紫色烟雾中的二字,你中了那个赫锐的狼蛛钉,恰好被我遇到,把你救下了,正好我从岭南归来,刚刚炼制出治疗岭南狼蛛毒的解药。也算你福大命大,遇到了本姑娘我,看你面相不是个坏人,就顺便把你的毒给解了,也算试试我独门解药的疗效如何,经我观察这数日,你伤处已消肿开始生肌愈合,脚上的毒气也渐消,应该是没有什么事了。” 听她说完,张肃坚心道,这姑娘的口齿着实伶俐异常,这段解释如此快速流利不停顿说完,得有如何聪明伶俐的头脑和悠长的丹田之气,听到提起所中之毒,下意识动了动脚踝,虽然还有点微痛,但已没有麻木感,知道所中之毒已解,心中暗道:“真是侥幸,真是侥幸”。 揉了揉睡眼,张肃坚问道:“我在这里多长时间了,多谢姑娘相救,还请教下您是何来历?” 唐紫烟微笑道:“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了,我猜到你就会问我的来历。”言罢咯咯一笑继续道:“你也别姑娘姑娘的叫我,就叫我紫烟,我是四川唐门分支中刃宗传人,我们这支以善于使用暗器出名,和四川本家的使毒擅长不同,我们喜欢研究医治剧毒的解药,治病救人,悬壶济世,救你的解药,就是我自己研究练制的,因为近两年,在江湖上突然出现一个专门用狼蛛剧毒喂暗器,伤人性命的人物出现,也就是赫锐,传说中了他的狼蛛钉,三日必死,无药可解,我就一向对这样夸大其词的吹嘘向来不屑,因此只身到岭南寻找克制狼蛛毒的解药,经过,四个多月的苦苦寻找,机缘巧合,终于在罗浮山中的狼蛛洞穴旁找到了几种草药,搭配炼制出了解药。大功告成后,那日我往回返,在楚国境内突然遇到了我的表兄唐墨翟,他一直在四川本家修炼用毒之术,怎么会出现在楚国境内,看摸样,他鬼鬼祟祟的在跟踪一群人,出于好奇,我也一路跟踪,就到了百合谷,在百合谷中看到无极门的众人围攻你们,后来又落败,为了探个究竟,就一起来到了那树林中,出手救了你。然后就在这里了。” 说完,唐紫烟倒了碗水,扶张肃坚坐起来,打趣道:“照顾你这么多天,还救了你的命,你怎么醒了就问这问那,一句感谢的话也没说?” 张肃坚闻言,知道自己失礼,赶忙抱拳道:“是我失礼,还请姑娘原谅,在下有恙在身,这厢道谢了,不能扣头施大礼,请恩人恕罪!” 唐紫烟看到张肃坚的窘态,扑哧一笑,道:“好啦,好啦,我说笑而已,你也别姑娘,恩人的叫了,就叫我紫烟,我看咱们年龄相仿,还是这么称呼方便,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张肃坚”张肃坚答道。 “那就叫你肃坚了,知道名字喊着方便,不过你这名字好拗口啊,有什么说道么?。”唐紫烟打趣道。 张肃坚一听唐紫烟问自己名字的来历,正色道:“我的名字是爹爹起的,意在希望我长大后可以肃奸除恶,惩恶扬善,做个行侠仗义的好人。” “那为什么不是奸邪小人的奸?” “这个嘛,因为奸邪小人的奸不好看,用坚强的坚,意在想我能性格坚毅,可成大事。” “哎呦,还有这些说道啊!有点意思!好了,不和你多聊了,你好好养伤,等痊愈后再做打算!” 张肃坚点头称是,于是安心养伤。唐紫烟的解药非常有效,通过用心的医治,又过了半月有余,张肃坚可以脚落地行走,虽然还有些吃不上力气,但是可以不用拐杖,一瘸一拐的慢慢走路已不在话下。 又过了两月有余,张肃坚已经可以行走自如,一般人伤筋动骨,怎么也得个月才能好,张肃坚习练无极玄功,全身气血运行通畅,又有神功护体,自然痊愈较快,这时已可以打一整套的四灵拳,闪转腾挪,行动自如,夸父逐日施展开,也健步如飞。 看着身体已恢复如初,张肃坚又挂念起两个师妹的安危,于是和唐紫烟商量回百合谷看看,唐紫烟去集市牵了两匹马,二人上马并肩疾驰了半天,终于来到百合谷口。 此时,谷口的路障早已被清楚干净,张、唐二人策马驰入谷内,异常顺利,待得进入谷中,远远望见以前居住的茅屋,张肃坚感慨不已,来到近前,茅屋院子篱笆依旧,但是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院子中间多了一揆坟冢,立着块木牌,上书:慈父董昭之墓,字迹正是董婉姝所书,张肃坚看着眼前的一切,寂静的周遭,只是传来几声鸟鸣,数月过去,物是人非,变故之快,着实让人黯然神伤,不禁鼻子酸楚,清泪夺眶而出,喃喃道:“也不知婉姝和黎妹现下身在何处,是否平安?” 唐紫烟望着张肃坚悲怆的神情,心中也甚是不忍,安慰道:“她们应该是和什么人离开了,那夜既然有人来搭救,我想,她们也会是平安的,你也不要太过悲伤,注意身体!养好身体,早晚会有机会遇到她们的!” 张肃坚听了唐紫烟的话,心道,眼下之计,也只能如此了。此时张肃坚已心志成熟,加之九年前遭遇的那场变故,比之百合谷一夜要惨烈百倍,亲眼目睹父亲被害,仇人逃之夭夭,那种伤痛更是痛彻心扉,当年那样遭遇都挺受过来了,如今学艺已成,身负绝学,没有理由因为如此变故,消沉下去。 唐紫烟见张肃坚沉思不语,问道:“你今后有和打算?去找无极门的麻烦么?” 一语问醒梦中人,张肃坚心道:我正是应该去探下无极门,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啊。于是擦干眼泪,高兴道:“紫烟你这话真如醍醐灌顶一般啊!咱们下一步就去探询无极门!” 唐紫烟通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发现张肃坚为人憨厚善良,相处很是融洽,早已将其当作好友相待,本以为他伤心之余,会与自己分别,寻找师妹亲人,正有些黯然神伤,猛然听到张肃坚相邀一起探询无极门,心情顿时大好!小姑娘一个人出来一年有余,一直独自行走,如今有个好友结伴,心中如五月艳阳照耀,明媚爽朗,煞是开心。 张肃坚下马在董昭坟前拜了三拜,起身上马,和唐紫烟骑马飞驰出谷。 第八章 幽州城 两人回到这几月所住之处,张肃坚想起一事,问唐紫烟:“紫烟,说是咱们去探询无极门,可是也不知他们的落脚之处,如何寻得线索啊?” 唐紫烟眨了眨眼睛,自信道:“这个不妨,我早已打听到无极门的门户所在,无极门是近几年在江湖中崛起的门派,门户坐落于辽东凤凰山上,他们的掌门姓邵,双字神通,以一手六合掌崛起于江湖,传说此人除了掌法之外,剑法也十分了得,一套太乙剑法,曾一战击败少林达摩堂首座弘泽,那弘泽何许人也,达摩堂高僧,是少林寺一等一的高手,曾号称剑法天下第一,邵神通击败弘泽,因此名噪天下。此人琴棋书画均有涉猎,而且造诣颇高,尤其弹得一手好古筝,平时一筝一剑,堪称双绝,江湖人都称其“风雅剑圣”,无极门有四象堂和八卦坛等组织架构,四象堂堂主和八卦坛坛主都是带艺入派,每个都身手不凡,各怀绝技。” 张肃坚听了唐紫烟的一番介绍,惊的眼睛圆睁,嘴都合不上了,叹道:“按你刚才所说,咱们没必要去探询了,你几乎了如指掌了!” 唐紫烟笑着摇摇头,道:“我只是留意了下江湖的掌故而已,近几年关于无极门的传说比较多,至于详细情况,还是需要仔细探询的。” “多亏有你在身边啊,否则我就如同个瞎子一般,什么都做不了,有了你知道的线索,咱们可以有的放矢,事半功倍了。”张肃坚不停的感叹。 唐紫烟摆摆手,道:“哥哥你言重了,咱们出发,边走边说。” 听得唐紫烟唤自己作哥哥,张肃坚心中莫名的一阵窃喜,赶快收拾细软,拿好唐紫烟收拾的东西,二人一起上马,离开住处,缓缓北上。 一路上,两人晓行夜宿,不断打听关于无极门的讯息,没有打探到有价值的东西。这日,来到了幽州,此时的幽州已经划归契丹制下,由于,契丹正与后晋开战,东路军已经攻入山东境内,幽州已经变成大后方,没有战事骚扰,一片太平景象,与中原地区的情景大是不同,中原频遭战火蹂躏,百姓困顿,饿殍千里,人迹罕见。看着幽州的太平景象,张肃坚回顾唐紫烟道:“看幽州景象,胡虏也不是想象中的一无是处,百姓也可以安居乐业啊!” 唐紫烟道:“我们眼前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实情况,听说契丹人很蔑视汉人,边贸繁荣是对契丹国有好处的事情,人家不必破坏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啊!” 张肃坚若有所思,幽幽道:“我幼年在云州生活,边贸繁荣的景象,也有记忆,当时百姓安居乐业,或农或商,都有自己维持生计的营生,都怪那天杀的石敬瑭,为了夺皇帝位,向契丹人称儿皇帝,还把幽云十六州献给胡虏,从此以后,以前的太平生活算是到头了。”说到这些,张肃坚义愤填膺,按理说当年随其父亲逃出云州,他才十岁,对于时事并不是太懂,关于石敬瑭向契丹人献幽云十六州的往事,都是从董昭那里听说的,董昭当年是李从厚的侍卫,李从厚在李从珂兵变时候,去投奔石敬瑭,哪成想,石敬瑭本是李从珂的部下,哄骗了李从厚,稳在驿站,竟然以平叛的名义,去与李从珂汇合,后来派人毒杀了李从厚。董昭对石敬瑭可说恨之入骨,把石敬瑭的种种恶行一骨脑的告诉了张肃坚,张肃坚只知道当年父亲坚守云州的,却不知缘由,听说了背后的始作俑者就是石敬瑭后,更是恨的咬牙切齿,对这些事情都记忆深刻。 说着说着,张肃坚感到肚中咕噜咕噜响,时值午时,正是该吃饭的时间,于是,张、唐二人就近找了家酒家进去,一进屋,看到大厅内,人声鼎沸,划拳行令,推杯换盏,好不热闹。二人和老板打了招呼,直接上了二楼,只见二楼要比楼下冷清的多,只有一个人在东窗角落独自吃饭,两人选了个靠西窗的雅座坐下,唤来店伙计,点了些酱牛肉、蒸鸡,外加一坛烧酒,等着上菜,张肃坚看着窗外的闹市,忽听一段细细的声音在喊自己,用心细听,原来是唐紫烟用内力使用隔空传音之法和他说话:“肃坚哥,那个吃饭的是我堂哥,叫唐墨翟,咱们可要小心了。” 听了唐紫烟的话,张肃坚调整了下姿势,斜靠着椅子,向东窗边看了一眼,只见那人,束发没戴帽子,由于低着头,眉眼没有看到,椅子边放着一把绑着的雨伞,伞头是金属枪头,还有红缨,一看便不是普通的雨伞。 张肃坚冲唐紫烟比画了一下手势,意思是问什么来头,唐紫烟传音道:“他外号竹叶青,可不是水酒竹叶青,是毒蛇竹叶青,心狠手辣着呢,最善于使毒,咱们先别招惹他,他那雨伞是兵器,上面都是毒,还善于打暗器,是我们刃宗的佼佼者,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跑这里来了。” 这时,伙计把酱牛肉,蒸鸡端了上来,放在桌子上,唐紫烟摘下头上的发簪,在菜内沾了沾,那发簪是纯银打制,可以用来试毒,看那发簪没有任何变化,唐紫烟冲张肃坚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张肃坚心领神会,也不谦让,正是肚中饥饿,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大块朵颐。 正吃间,忽听楼梯有脚步声响,抬头一瞥,只见上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个女子,面庞清秀,眼中含笑,手中拿着把长剑,后面跟着两个汉子,都是十七八岁的模样,一个颌下尽是落腮胡子,一个面若冠玉,每人手中拎着一把单刀。 那落腮胡子上楼后,高喊道:“老板,好酒好菜按照咱们以前的惯例捡最好的上,兄弟我已经肚子咕咕叫了,快些拿来!” 只听楼下的伙计应了一声,“噔噔噔”跑上楼梯,手里托着个大托盘,上面放着各色佳肴,迅速的摆在桌子上,落腮胡子也不谦让,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自顾自的吃起来,那女子微笑的看看他,也一起吃起来。 张肃坚很快吃饱了,抹了抹嘴,正要和唐紫烟提议结帐走人,忽听那落腮胡子冲那女子道:“当家的,今天幽州城里和往日情形不太一样,来了好多陌生人,听说无极门要公布个大秘密。”那女子小声道:“咱们就是走镖的,别管那些江湖上的事。”落腮胡子点点头,对面若冠玉道:“郑兄弟,咱们看好镖,交了镖之后,你有何打算?!” 面若冠玉道:“潘老兄你莫不是又心痒难耐了,如果,当家的允许,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看看热闹。” 络腮胡子哈哈笑道:“反正镖已安全送到,咱们不必着急返程,去看看热闹,没准会遇到些江湖的朋友呢,无极门近些年在江湖上颇有些名号,既然要放什么大消息,必定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也许有意外收获呢,老郑。” “潘兄你言之有理,要不咱们就叫上当家的一起去凑凑热闹,没准这好事就砸到咱们夏家堡的头上了呢!”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 这三人原来是山东青州太平镖局的人,那当家的女子叫夏茗,是太平镖局的掌柜,那落腮胡子叫潘达,面若冠玉叫郑迅,都是太平镖局的镖头,太平镖局在江湖上小有名气,由于时局战乱,民不聊生,夏茗家是当地的大户,她性格爽朗,为人豪气,有男子气概,召集本村青壮年,组建镖局,修筑庄园,把周围的百姓都搬迁进庄园之内,形成类似两晋南北朝时期的坞堡模式的兵民一体的庄园体系,江湖上称其为夏家堡,与辽东的藏龙庄,凤凰庄齐名,在江湖上占有一定地位。夏茗钻于经营,喜欢结交好汉游侠,所以,太平镖局的生意一直比较顺利,不断壮大,这次接了趟镖,是从南唐国送往契丹的幽州。这酒楼是太平镖局的固定落脚点,那潘达性格粗犷,为人好打听江湖消息,看看热闹,这趟镖一路上,听到不少江湖消息,主要都集中到无极门的身上,最近几天又听说在农历九九重阳日无极门要在幽州城外的狼嚎峪公布江湖的一大秘密宝藏所在。这个消息,不光沟起了潘达的兴趣,也把江湖搅的沸沸扬扬,各路豪杰都对财富宝藏垂涎三尺,群集幽州城。 当听到九九重阳日在狼嚎峪公布秘密,张肃坚看了一眼唐紫烟,只见唐紫烟用眼睛斜了下东窗方向,张肃坚瞥了一眼,东窗口的座位已空空如也,那把雨伞也不见了,只听唐紫烟传音道:“我堂哥都出去有一会儿了,咱们跟着他,应该能寻到狼嚎峪的方位。” 张肃坚点了点头,二人起身结帐下楼,出店上马直奔北城门而去,唐门的弟子善于使毒,身上有特殊的药味,彼此之间容易嗅到,张肃坚对这些细节没有觉察到,唐紫烟是很熟悉的,寻着唐墨翟的气味,一路跟了下来。 跑了大约一个时辰,依稀可以看到前面有一人骑马前行,远远望去,正是唐墨翟的身影,此时眼前也出现一片山峦,二人快马加鞭,弛入山内,只见到一匹马拴在路旁,唐墨翟已没了踪迹。 二人跳下马,唐紫烟道:“看来堂哥是想迷惑我们,咱们就寻着气味跟踪,她逃不出我的掌心。”说罢,从腰间拔出两把匕首,一手握着一把,猫着腰潜行进路边的树林中,张肃坚这么多天,头一次看到唐紫烟亮出兵器,料想这树林内必定危险重重,于是也抽出腰间的银龙笔握在手中,在后面紧紧跟随。 走了一会儿,听到前面有哗哗的水声,唐紫烟停下脚步,回顾张肃坚传音道:“前面有瀑布,这水声好大,咱俩注意安全,离的近点,别让我堂哥偷袭了。” 张肃坚点点头,靠近唐紫烟道:“咱俩找棵大树,上去观察,可以看得仔细些,而且视野范围也广” 唐紫烟将匕首握在一只手中,拉着张肃坚,二人一起跃到附近的一棵大树上。 拨开眼前的枝叶,视线格外开阔,只见二十几丈远,果然有一个大瀑布,流水从悬崖直下,水花四溅,飞瀑射入水潭,水流向南蜿蜒流走,那瀑布前有数十人,来来往往运着木头,好象在搭建台子,不远处的一大块巨石后面躲藏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观察着瀑布前的一举一动,看身影正是唐墨翟。 第九章 狼嚎峪大会(上) 二人观察了许久,发现那些人确实是在搭建平台和芦棚,唐紫烟算了算日子,轻声道:“明日就是重阳,看来这里就是集会的地点,肃坚哥,咱们明日再来,看看热闹,不但可以了解无极门的一些情况,而且有可能遇到你的师妹呢。” 张肃坚点头道:“那样甚好,那咱们先回去。” 二人蹑手蹑脚下树,按原路返回,骑马回幽州,找了家客栈,租了两间房休息。 翌日,二人,早早起来,唐紫烟担心被堂哥认出,用心给自己易容化装,一番打扮后,张肃坚也看不出什么破绽,面前俨然就是个俊美少年,张肃坚也沾了胡须,扮作农夫摸样,二人准备妥当后,上马出城,直奔狼嚎峪。 一路上,各色打扮的人络绎不绝,小的队伍成群,大的队伍也有几十人,有的沉默不语,有的边走边说笑,人群中果然见到了潘达,郑迅,令人意外的是,张肃坚还看到了夏茗也一同前往,前日酒楼看她表情,并无想去看热闹的兴致,今日却也现身,这女子果然有亲和力。夏茗身后跟着一个身型壮实的汉子,背着根钢鞭,意气风发,龙行虎步,给张肃坚留下深刻印象。 转眼间,来到狼嚎峪山口,二人下马,把马栓在林子里,悄无声息的爬上棵距离会场不远的大树。 只见瀑布前已经聚集了不下千余人,人头攒动,沸沸扬扬,连瀑布的水声都被压了下去,搭建的木台上坐着些人,座位背后都有旗帜标识,无非是无极门、藏龙庄等一些帮会的旗子。 唐紫烟一边看,一边轻声念叨着:“这次无极门的动作不小啊,辽东一代的门派几乎都聚齐了,连藏龙庄的人都到了,听说藏龙庄庄主苏远韬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人长得风流倜傥,武功又高,一套霸王狂拳,威镇辽东,而且此人和东丹王私交甚笃,垄断了整个辽东的药材生意,成为辽东地区最有影响力的巨贾。” 张肃坚心道:如此人物,无极门都搬得来,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公布,预备一场恶战。大概与景教有关系。喃喃道:要公布的是什么呢,至于费这么大的周章?! 唐紫烟笑笑:“哥哥你忘了数月前百合谷一战了?无极门出动重兵,眼看事情要成,却被景教一个左护法横空出世,大败而归,仓皇逃窜,你想想,这梁子结下了,折了无极门很多面子,邵神通岂肯善罢甘休。” 唐紫烟又顿了顿,继续道:“另外,据我所知,此事的根源也在你师父身上,今年端午,无极门坎水坛坛主傅波澜与副坛主骆应物二人,在淮河上劫船,意外获得一副叫做游龙图的地图,据说是当年黄巢乱唐时候,劫掠各地财宝,秘密藏到了一座大山里,这游龙图就是指示宝藏所在的地图。” “二人中,骆应物为人机智,一看到这图,就料定必有大用,与傅波澜商量后,由旱路北返,哪成想,途径青州,在酒楼歇脚用饭时,骆应物醉酒后,胡言乱语,就把游龙图的事情,也一起张扬了出去,正好你师父在场,就留意了此事,当夜袭击了二人,骆应物被打伤,傅波澜将其救走,那图也就落入了你师父手中。” 张肃坚用心听着,心中疑窦顿生:“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紫烟?” 唐紫烟嫣然一笑啊:“我一路跟踪我堂哥,结果,他一直觊觎那游龙图,上面说的事情都是我亲眼所见,没半分虚假。” 张肃坚在唐紫烟回答的时候,目不转睛,一直紧盯着她的眼睛,没有半点闪烁,知道她说的是真话,满意的用力点点头。 唐紫烟会心一笑,拍了下张肃坚脑门。 此时,瀑布前的众人略有骚动,只见木台上一人从坐椅上起身,走到台中央,高声道:“非常感谢各位武林朋友的捧场,今天咱们无极门在狼嚎峪邀请大伙来聚集一堂,主要是为了声讨邪恶的景教这个异类组织,今年端午前后,景教长老董昭伤我无极门兄弟,抢我无极门至宝游龙图,种种恶行,令人发指。朗朗乾坤,光天化日,此邪教倒行逆施,蒙骗百姓,武林有识之士,理应群起而攻之,剿灭干净,以泄心恨!” 这一番话,声音铿锵有力,虽然有瀑布的水声隆隆,但是,张肃坚在树上依然听得十分清晰,心道:此人内功十分了得啊,实力非常雄厚,如果交手,必是劲敌。 只听唐紫烟在旁边轻声道:“你看他的座位旁,倚着把古筝,此人想必是风雅剑圣邵神通了。” 张肃坚叹道:“此号正符该人之风骨。” 台上话音未落,只听一声断喝:“景教是邪教,你无极门又是什么东西,还把游龙图硬说成是你们的宝贝,也不知是何来路,天下之宝,为天下强者据之,我景教来与你无极门较量个高低,也叫尔等心服口服。”余音未了,只见一大汉分开人群,提着柄宣花斧飞奔台前。远远望去正是戚怀谷。 戚怀谷身后跟着一队女子,穿着各色衣裳,正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张肃坚定睛细数那些女子共计八人,有两人穿着相同的颜色。 唐紫烟嘀咕一句:“原来湲漪也是景教的人,不怪她行踪那么诡异。” 张肃坚问道:“湲漪是谁?” 唐紫烟道:“我的一个朋友,以后慢慢和你说,先看事态变化。” 张肃坚点点头,扭头继续看,只见那八名女子身后转出一人,此人昂首阔步,气宇轩昂,身形矫健,远远望去风度翩翩,很有大家风范。只听戚怀谷指着来人朗声道:“这位便是我教教主,他老人家听闻贵派要联合中原诸派声讨我教,十分震惊,因此亲来见教。” 邵神通站在木台上,斜了一眼来人,只见此人约莫五十多岁的模样,留着五绺长髯,面色红润,背着一把琵琶,泛着金灿灿的光芒。 这人正是景教教主长孙豪,此人原系贵胄,是大唐开国功臣长孙无忌后人,僖宗年间,黄巢起义,攻破长安,长孙豪时年五岁,随父母西奔蜀中,由于兵荒马乱,仓皇奔逃,其父母将长孙豪遗失,被当时云游的景教教主所救,见其聪明伶俐,骨骼精齐,于是收养并传授武艺,二十年后,长孙豪成人后,凭借武功卓绝,精明强干,顺利接任景教教主位置,在他的努力经营下,景教不断壮大,逐渐脱离以前零散地下活动的模式,在巫山神女峰建立了总堂,广招教徒,发展成了拥有左右红衣护法,黑衣尊者,七星阁等组织机构严密的江湖宗教体系,最近逐渐在江湖上崛起,成为一股新兴的武林力量。 长孙豪看出邵神通对自己很是不屑,面有愠色,道;“今天正好各路豪杰都在场,大家给做个见证,我景教和无极门做个了断,双方公平比试,若有伤亡,一切天定。” 众豪杰一片叫好!众人此次来到狼嚎涧,大部分是觊觎无极门所要公布秘密宝藏的,今日到场发现并未按期公布,景教又突然搅局,正好看看热闹,何乐而不为呢! 邵神通道:“既然长孙教主提议了,我们无极门没有理由不接下了,那咱们如何比试?” 长孙豪自信满满,道:“三局两胜,咱们比试的奖励为游龙图,胜者便可拥有游龙图。” 游龙图三字一出,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群豪顿时议论纷纷,有自视武功卓绝者,便跃跃欲试。 忽听一人高声叫道:“既然涉及游龙图的归属,我们这些见证的也不能袖手旁观了,景教与无极门比试完毕,大家可以分别向获胜者挑战,打败对手就可拥有游龙图!大家意下如何?” 大家寻声望去,说话之人,是个青年,印堂泛着淡淡紫气,笔直口方,眉心长了颗黑痣,五短身材,手里握着把枪头雨伞,正是竹叶青唐墨翟。 他这一番话,机关算尽,不说先上台比试,要待景教与无极门双方拼斗之后再挑战胜者,他料双方必定拼的你死我活,胜者也不会占多少便宜,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也,正可获渔翁之利。 长孙豪与邵神通听闻此言,碍于群豪纷纷响应,不想惹众怒,二人心中也另有计议,于是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第十章 狼嚎峪大会(中) 于是,双方各回本方队伍,商议三局比试出场人员,过了会儿,长孙豪来到台前,说道:“我景教第一场由戚怀谷护法出场!” 忽听一人高喝一声:“我替无极门出战第一场可否?” 众人望去,只见此人二十五六岁模样,一张通红的脸,酒糟鼻,目光略直,醉醺醺的样子,原来此人是辽东藏龙庄二庄主苏远略,平生最嗜饮酒,整日酒葫芦不离身,有闲暇便拿出喝几口,解解馋,长此以往,便长成一张红彤彤的面皮,此次前来参加大会,在台上也没有忘记喝上一口,出场前已经有半斤酒下肚,周身气血激荡,微醺尽现,眼神略带迷离。 长孙豪见此人面貌,哈哈一笑,道:“阁下如何称呼,怎么能为无极门初战?!” 那人呼的一声,从座椅上站起,手中拿着一把长杆九耳八环刀,大刀在木台上一戳,铁环叮叮当当脆响,甚是好听。 邵神通不等那人答话,抢先道:“此人是藏龙庄二庄主苏远略,苏侠士,是我请来帮忙的。不知长孙教主介意否?!”话语中带着轻蔑。 长孙豪哈哈大笑,点头道:“来的好,久仰,久仰!!” 说完话,冲戚怀谷使个眼神,戚怀谷心领神会,暴喝一声,轮斧跳上木台,也不搭话,与苏远略战在一处。两人长处都是膂力过人,刀来斧往,火星四溅,看得台下群豪连连叫好,大呼过瘾。 转眼五十几合过去,两人兵器上未分胜负,斗的兴起,索性把手中的兵器都扔到一旁,不约而同的斗起拳脚,戚怀谷自恃自己的巨灵神掌威力巨大,定可胜过对方,哪成想苏远略家传武功霸王狂拳,自幼习练,早已功成,使将开来,同样刚猛异常,威风八面,这霸王狂拳,创立此拳法之人,有一身横练之神功,外功能力超群,勇力非常人能及,自比秦末的西楚霸王项羽的能力,勇冠三军,令人生畏,所以,霸王狂拳的重点全在以硬碰硬,针锋相对,与少林的金刚掌有异曲同工之意,此拳得成,使将开来,真可谓威风尽显,霸气十足。 戚、苏两人都大开大阖,打的激情四射,少有躲闪,基本上都是硬碰硬,那苏远略有半斤酒浆入腹,更是把霸王狂拳的狂放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戚怀谷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斗到十五合上,戚怀谷一招天雷轰顶,苏远略回应一招霸王举鼎,拳掌相交,两人都用足了内力,啪的一声响,两人各自退了八步,周围观战的人,离的近点的,感觉被掌风和拳风扫到,脸庞火辣辣的疼。 长孙豪见戚怀谷用了全力,只堪堪和苏远略战了个平手,于是高声道:“第一场权且到此,双方平手,未分胜负。”顿了顿又道:“第二场我景教由红衣右护法殷鉴展挑战,” 双方第一合打平,邵神通一阵窃喜,心道:这藏龙庄二庄主果然名不虚传,战平了勇力出奇的戚怀谷,去掉了一个大敌,甚好,甚好。可是一听到第二场景教出场的人物同样是红衣护法,听来级别和戚怀谷是一样的,心中不免忐忑,此人不曾交手,派谁出战好呢? 思忖良久,招赫锐近前,一番商量,这赫锐精明过人,满腹计谋,平时常有良策,是邵神通身边很好的军师,今日正值为难之时,商议一番,果有精谋,赫锐在邵神通耳畔耳语几句,定下第二场应战之人为青龙堂堂主马当先,马当先武功套路以快为主,铜爪和手臂合而为一,手臂即武器,若两人肉掌相斗亦不吃亏,不管殷鉴展路数如何,都可以应付一番,应无败局。 马当先得令由自己出战,心中大喜,要知在无极门众人当中,除了邵神通武功在其之上,其他的堂主和坛主,能出其右者,基本没有,在下面看热闹,早已按捺不住,心中技痒难耐,飞身上台,冲长孙豪问道:“哪位是殷鉴展,请上台赐教。” 话音未落,一声清啸,跳上台一人,只见此人,一张长脸,两道剑眉,面庞略显清癯,身材颀长,着身红袍,左胸绣了个十字图案,此人没带兵器,空手上台,抱拳道:“不才便是殷鉴展,阁下徒手还是用兵器,随意。” 马当先闻听此言,怒火顿起,心道:“这厮好生狂妄,没把我放在眼里,叫你尝尝爷爷的厉害,也知道马王爷三只眼。”提气在胸,疾射而出,袭向殷鉴展。 殷鉴展是长孙豪嫡传弟子,身负长孙豪成名绝学镇元功,此功有成,周身有罡气护体,殷鉴展自恃神功已成,又有八十一路玲珑掌神技,因此,没把马当先放在眼中,目标更是指向邵神通。 殷鉴展见马当先出招奇快,心中一凛:此人决非平庸之徒,当须认真对付。当下全做守势,与马当先周旋开来,战在一处。马当先戴着铜爪,招招抓向殷鉴展周身要害,殷鉴展用肉掌相迎,催动镇元功,罡气护体,使开玲珑掌,没落下风,这八十一路玲珑掌,攻守兼备,秘密全在其诡异奇绝的步法,正所谓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周身防守,闪转腾挪,密不透风,马当先在十几招内,只战攻击上的优势,却并无胜势可言。 邵神通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心知马当先的闪击手重在快速攻击,如果对方防住了前几招,两人进入相持,体力消耗迅速,绝无多少胜算,眼见二十几招已过,殷鉴展掌法依然绵绵不绝,层层递出,步伐毫不紊乱,急忙回顾赫锐,此时赫锐也看得心焦,正好瞥了一眼邵神通,两眼一交,心领神会,摸出一枚狼蛛钉扣在手中,伺机待发。 此时马当先正背朝木台,挡在殷鉴展和赫锐当中,忽听一声哨响,马当先往旁一躲,让出空挡,赫锐狼蛛钉已发,直射殷鉴展,殷鉴展听到哨响,心道不好,急忙转身,后背朝向木台,只听当的一声响,竟然毫发无损,与此同时,马当先寻到破绽,一爪撕掉殷鉴展右肩的衣服,留了几道血槽。 殷鉴展跳出圈外,愠道:“怎么还用暗器,胜之不武!胜之不武!” 邵神通上前一步,诡笑道:“生死相博,一切由天,输了就输了,不必借口,还蒙阁下承让!” 殷鉴展轻蔑一笑,摇头退到一边。 。 第十一章 狼嚎峪大会(下) 赫锐甚是不解,明明狼蛛钉打在后背,却只听一声清脆响声,不见殷鉴展中毒倒下。 原来殷鉴展后背一直背着自己的兵器,一个镔铁打制的棋盘,这棋盘分开是一对兵刃,合在一处负于背后,方便携带,刚才急中生智,闪过后背,正好抵挡暗器。 长孙豪见殷鉴展一招失机,败下阵来。心中懊恼,但是两军对垒,又不好表现出来,依然面带笑容,只是笑的有些僵硬,说道:“无极门胜了第二局,这第三局还非打不可了,我景教第三局出场的是黄星阁主江湲漪!” 话音一出,只见头戴大斗笠的女子走出人群,此女子,一身淡黄色的衣裳,斗笠上也戴着淡黄色薄纱,垂到胸前,看不清面目,双手各握一柄长剑,剑身寒光冷冷,在阳光下,闪出七彩的光芒,她走上木台,用左手的剑挑开了斗笠,一张清秀俊美的面庞显露出来,真是增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气质中透着一股仙气,不怪江湖上会称其为“飞天剑仙”。 观战的群豪不约而同的惊呼一声,是被其的貌美所惊艳。更有轻佻者竟打起了口哨,不清不楚的议论起来,什么“这么俊俏的小妞捉回去洞房正好之类的”混话不绝于耳。 忽听一声断喝“要命的都闭住自己的臭嘴,你奶奶的!!”正是戚怀谷听得议论不堪入耳,心烦怒喝。戚怀谷在景教里,除了教主长孙豪,就属他年龄稍长,七星阁众女都比她小,因此都如妹妹一般善待,此时听到群豪中轻佻者出言轻薄,正触怒了他的神经,顿时暴吼还击。 这一声的震慑力还是起到了作用,群豪登时安静。 邵神通见对方提剑上台,明白对方是要比剑,纵观无极门众人,用剑最有把握取胜的也只有自己了,于是提把长剑上台道:“这局我来打。”言毕,亮开架势,横剑待敌来攻。 江湲漪面无表情,自顾自的在台上舞起剑来,边舞边向邵神通靠近。台下群豪见这阵势,莫名其妙,有性急的高声叫了起来,这是来比武的,还是来跳舞的,景教难道是要用美人计献媚无极门,台下一片轰笑,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江湲漪舞到邵神通附近,突然一招凤舞九天,只见数十朵剑花将邵神通裹住,邵神通沉着抵挡,用太乙剑法周旋。 这江湲漪是公孙大娘传人李十二娘的关门弟子,李十二娘不但秉承了公孙大娘的剑舞,还是一个剑术高手,武林名宿,把公孙大娘的剑舞改成了剑法,还自创了飞天缥缈剑法,江湲漪深得李十二娘的剑法精髓,把剑舞与剑法溶于一体,那招凤舞九天正是飞天缥缈剑法一记妙招。 江湲漪见一击不中,立刻变招,舞起西河剑器,步法曼妙,双剑上下翻飞,光芒环绕,霓裳飘飘,真如飞天起舞一般美伦美奂,围观的群豪无不被其剑法吸引,目不转睛,慨叹能将剑法练到如此俊美曼妙之程度,当世也只此一人了。 邵神通毕竟混迹江湖多年,虽然对江湲漪的剑法赞叹不已,但是其深知两人相搏,来不得半点马虎,于是凝神用太乙剑法全力防守,伺机反击。 斗了二十多合,两人互有攻防,江湲漪又使出裴将军满堂势,此剑法原系当年公孙大娘的剑舞裴将军满堂势,根据裴旻将军独到的舞剑技艺改编的一部舞蹈,其间地位调动很大,满场飞舞,惊心动魄,是猛厉无比的剑舞,由李十二娘潜心钻研,创为剑法。 邵神通猛见对方变招,神出鬼没,满台跳跃,提丹田之气,运力于剑上,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 忽听台下琵琶音起,正是长孙豪看着江湲漪剑法美妙,一时兴起,拿过铜琵琶,弹起古曲“十面埋伏”,边弹边吟唱:“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与余问答即有以,感时抚事增婉伤。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洞昏王室。梨园子弟散如烟,女乐余姿映寒日。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萧瑟。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这首正是当年诗圣杜甫,观看李十二娘剑舞后所写的《剑器行》,描写了公孙剑舞的曼妙俊美,飘逸出尘,感慨盛世已过,事过境迁,对盛唐无限怀念的情怀。 在琵琶曲的伴奏下,江湲漪攻势抖增,裴将军满堂势更加气势磅礴,所用的一对长剑,名曰虹霓,雄剑为虹,雌剑为霓,雄剑比雌剑略长三寸,双剑虽为铁器,寒光凛凛,但在阳光映照下,更有七色采光萦绕,煞是好看,剑名亦由此而来。 只见邵神通,被一团七彩光芒所围绕,叮叮当当全是金属撞击的响声,邵神通在江湲漪的猛攻下,狼狈不堪,堪堪能防守一阵,将近五十回合,江湲漪放个破绽,一剑刺空,佯装用力过猛踉跄而过,邵神通看在眼中,反手一剑刺向江湲漪背心处,江湲漪不待其送到,左手霓剑回扫,邵神通手臂正递到,剑锋扫过,手臂顿感微凉,邵神通收剑回跳,站于台中,颓然道:“好剑法!,果然人外有人,我输了。” 江湲漪见对方认输,轻声道:“承让了,邵掌门也好剑法,小女子胜的侥幸。” 言毕,飘然下台,闪入景教人群中。 众豪见邵神通坦然认输,心中都竖起大拇指,一位新崛起门派的武学名宿,败在一个十七、八岁姑娘的手中,而且输在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术之上,何止丢了面子而已,那是江湖一大丑闻,能如此坦然面对失败,却有大家风范。众豪也鸦雀无声,静观其变。 张肃坚远远望见台上的比试,心中无比惊讶,想想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的功夫上去比试,也不知能撑多久,尤其江湲漪的剑法,让其彻底开了眼界,回顾唐紫烟道:“那女子是谁?” 唐紫烟笑道:“那黄衣少女就是我说的湲漪,她姓江,怎么,想认识下?” 张肃坚被问的脸腾下就红了,心事被说中,喃喃的道:“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知道是谁,剑法那么厉害,以后别结下梁子,不好纠缠。” 唐紫烟俏皮的轻拍下他脑门,道:“想结识,就说实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是我朋友,有机会,我给你引见。” 张肃坚听了唐紫烟的回答,满心欢喜,道:“看来,今天的事情就要到此结束了?” 唐紫烟摇摇头,道:“哪那么容易,无极门表面认输,不会善罢甘休的,否则,头几天那么大张旗鼓的张罗,就是为景教做陪衬的?继续看下去,没准咱们还能救几个人呢。” 只见台上果真走出一人,是无极门乾天坛坛主赫锐,只听他高声道:“今日三场比武结束,未分胜负,现游龙图在景教手中,那图关系着一个极大的富贵,谁若得到,谁将富可敌国。众位豪杰可以找景教众人讨要,天下奇物应由天下强者所据,这是戚怀谷说的!” 这一番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众豪觊觎财富,野心勃勃者大有人在,也不乏为钱财而甘心亡命之徒,大伙一呼百应,把景教众人团团围住。 张肃坚在树上听得清清楚楚,心道:这赫锐好歹毒,这景教再厉害怎么可能斗得过天下武林的众豪杰呢,今后景教将离覆灭不久了,这游龙图,谁也没看到过,就能让大伙今后疯狂角逐,这人都怎么了呢? 唐紫烟拍了拍张肃坚,道:“坚哥,我没说错,用得着咱们了,下去蹚这趟混水,你结识湲漪的机会来了。” 两人同时跳下大树,拿出兵器,猫腰潜行,径直奔向众人。 此时,众豪与景教众人已经交上手,有亡命之徒挥舞兵器杀向景教众人,戚怀谷狂舞宣花斧,三下五除二,几下就给放倒了,众豪有胆大者高声呼喊,继续围攻,毕竟好虎架不住群狼,人越围越多,长孙豪高声道:“怀谷开路,鉴展断后,云珠、素馨护住两翼其余人随我辅助冲杀出去!”话音刚落,景教众人已排好队型,戚怀谷宣花斧舞得如蛟龙出海,上下翻飞,碰到斧刃的众豪非死即伤,鬼哭狼嚎,这一阵混战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战得正酣之机,忽听有人高喊:“靼子来了,要命的散了!!” 只见西南方向人群异动,果然是有一哨人马冲来,张肃坚凝目细看,为首一人舞着一对羊角弯鞭,正是九年前那群仇人之一公羊信。 原来无极门放出的消息,江湖震动,连契丹人也知道了,于是,兀欲派出公羊信带了五百骑兵为前锋,前来抢图,正赶上群豪大乱,公羊信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登时精神大振,挥舞着羊角弯鞭策马杀入了人群,五百骑兵也紧随其后,砍杀众人。 众豪突然腹背受敌,登时大乱,夏茗和潘达,郑迅前来,只是看热闹的,没有想参与争夺,不过是在外围起哄吆喝而已,没承想公羊信率契丹兵杀到,转眼冲到眼前,潘达,郑迅还没反应过来,公羊信的双鞭已经朝两人头顶砸落,千钧一发之际,两人忽感头顶劲风扫过,当的一声脆响,躲过一劫。 潘达定睛一看,是一同前来的印展图挥鞭挡了公羊信的羊角弯鞭。此时正与公羊信大战,公羊信被拦,恼羞成怒,跳下坐骑,与印展图步下战在一处。 潘达心道:看来人不可貌相啊,这印老兄,来镖局数月,一直默默无闻,用心做事,谁想到还有这一身好俊的功夫。 印展图一边抵挡公羊信,一边大喊:“潘老弟,你和郑老弟护送总镖头回幽州,别停留,直接回家!别管我。” 潘达知道自己的武功平平,上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正好交代自己和郑迅护送总镖头,于是找到夏茗和郑迅,把印展图的话转达,三人观战一会儿,发现印展图和公羊信相斗,还占有上风,于是退走回程。 第十二章 印展图偶遇景教黑衣尊者 这印展图就是张肃坚在来的路上看到那个背着钢鞭的青年汉子,原是崆峒派玄虚子的徒弟,玄虚子是崆峒派名宿飞虹子关门弟子,专攻飞龙掌和外家硬功,自创武功碎骨掌,印展图学艺八年,得其真传,下山刚刚一年,为了便于行走江湖,于是投身于青州夏家堡的太平镖局,充当一名趟子手,没想到,这次镖走完后,随着总镖头夏茗等人来到狼豪峪看热闹,竟然会有如此离奇的遭遇。 印展图自从下山,这是第一次与人交手,看着公羊信的气势,本以为是个难缠的对手,于是全力相斗,几个回合后,发现公羊信只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除了有点膂力以外,武功平平,只要抵得住对方的蛮力,应付起来也颇为容易。 斗了二十合,印展图信心大增,卖个破绽,公羊信双鞭砸落,印展图侧身闪过,回手一计碎骨掌拍在公羊信肩头,公羊信惨叫一声,扑倒在地,羊角弯鞭甩出几丈远。 印展图打伤公羊信,回头望了望景教众人的方向,只剩下受伤的群豪在地上不断呻吟惨叫,景教众人早已趁乱突破重围,不知去向。 印展图见契丹骑兵还在砍杀残留的众豪,心道此处不可久留,挑了一个离自己近的骑兵,纵身一跃,将那骑兵踹下战马,他骑着马,飞骑奔向幽州城方向。 回到落脚的客栈,问了老板,夏茗与潘达、郑迅及太平镖局众人已结帐离开,走的很匆忙,但是给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展图兄,我们先行返回夏家堡,你回到客店后,可以直接回夏家堡,我们在堡里等你相会,路上保重。”。印展图谢过老板,出店上马,策马南行,出了幽州南门,一路无事。 行了约十余里路,远远望去路边有个酒幌子在风中来回飘荡,印展图正好肚中饥饿,纵马奔到跟前,翻身下马,进入酒家,酒家只这一栋房,陈设简陋,店内大厅正中一柱擎天,撑着房顶,印展图冲老板要了只蒸鸡,一壶水酒,寻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菜未上来,印展图凝目观察了一下店内的情况,只见店中间的座位,坐着两个青年公子打扮的人,在对饮,面朝自己的那人一张方脸,面色憔悴,目光坚毅,头顶银冠,一身玄色锦袍,背向自己的人,头顶银冠,身材略矮,背后背着一对好似镰刀的武器,两人推杯换盏,喝得很是开心。 只听背对那人道:“老沈,咱们俩没有及时感到狼嚎峪,教主不会怪罪下来么?” 方脸公子先呷了口酒,若无其事道:“怪罪就如何,咱们俩本就在扬州,且有任务在身,今天能赶到这里,已经是快的了,再说教主最近很是器重七星阁那几个妞,这两月,自从新进两个阁主,把七星阁阁主填满后,她们的地位明显超过了咱们哥俩的黑衣尊者身份,狼嚎峪大会不带她们去带谁去,我琢磨现在架也打完了,咱们俩收拾残局都可能赶不上了,还是在这里安心喝酒,先把肚子填饱,晚上再到幽州城里去打探下消息,顺便快活快活!” 说完看了一眼印展图,见其形单影只的坐在角落,看着自己这边,那方脸公子又道:“那位兄台,可否赏光,同桌畅饮一番?!”同时向印展图招了招手,印展图也有心结识朋友,见此人如此爽朗,而且面无恶意,于是起身来到近前。 那背朝印展图之人,也起身回头,一张面如冠玉的面孔,浓眉大眼,精神十足,同样着一身玄色锦袍,冲印展图抱拳行礼,裂嘴一笑,露出一对虎牙。 印展图回了礼,拉椅子坐下,两桌并做一桌,三人同饮,攀谈起来,那两人倒是爽快,也不遮掩,通报姓名,那面色憔悴者,姓沈名自逍,那长虎牙者姓王名问鼎,都是景教的黑衣尊者。 那沈自逍为人爽朗,王问鼎话语谨慎,略显圆滑,印展图心中道,此人名为问鼎,定不会是甘于久居人下之士,想起师父当年曾讲过,问鼎的典故出《左传?宣公三年》,说的是楚庄王率军来到洛阳,在周天子眼皮底下检阅军队。周定王派大夫王孙满去慰劳,楚庄王借机询问周鼎的大小轻重,遭到王孙满的斥责。王孙满说:“政德清明,鼎小也重;国君无道,鼎大也轻。周王朝定鼎中原,权力天赐。鼎的轻重不当询问。”楚庄王问鼎,大有欲取周王朝而代之的意思,此人以此为名,当有身藏不露之才,如羽翼丰满,定有野心。 几碗酒下肚,三人热血沸腾,话题也多了起来,那王问鼎道:“印兄,可知老沈师从何人?” 印展图道:“愿闻详情。” 王问鼎道:“老沈可是剑魔寒梅先生的弟子,剑法超绝,还有神功玄冰指,可化酒成冰。”言罢,拿过一碗酒道:“咱们适才喝的是西域葡萄酒,这美酒最佳的饮用风味是冰镇,口感极佳,甘甜醇美。老沈现在就可以把此酒制成冰葡萄酒。”言罢,将酒递给沈自逍。 沈自逍,微笑接过,用手掌托住酒碗,只见其眉毛微蹙,似在催动体内真气,半柱香的工夫,将酒碗递给印展图,笑道:“雕虫小技,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印展图接过酒碗,只觉手掌寒气逼人,碗外已经挂满了一层薄霜,心中一凛,此人果然内功深厚,不是寻常人物。举碗一饮而尽,哈哈大笑:“沈兄奇功,佩服佩服!!” 沈自逍摆摆手,道:“我这只是雕虫小技而已,哪有老王的三十六路螳螂拳厉害,奇招叠出,攻防自如,你看他后背那对锯齿镰,是他独门兵器,双镰齐出,取人性命,易如反掌。” 印展图露出钦佩的目光,道:“二位怎么没有参加今天的狼嚎峪大会呢,我看两位兄台的装束,一定不是突围而出。” 王问鼎道:“突围?教主他们被算计了?” 印展图道:“是啊。”于是讲在狼嚎峪所见,原原本本的给两人讲了一遍,讲到江湲漪剑胜邵神通的段落,沈自逍叹道:“湲漪的剑法,已入化境,我是自愧不如啊!”说到群豪受赫锐蛊惑围攻景教众人,两人同时拍案而起,大骂无极门阴险毒辣,群豪无知盲从。 正在此时,进来个少年,一进门,被两人的破口大骂吓了出去,印展图正好看到,见那少年再次进门,冲其招手,让你来到桌前,只见那少年满脸混画,都是灰泥,看个头也就十三四岁的摸样,眼神怯生生的看着三人,但是扫到一桌子菜,立即两眼放光,应该是饿极的难民。 第十三章 义救韩凝 印展图初入江湖,看到各地因战乱,民不聊生,饿殍千里,深知百姓的水深火热,对这少年心生怜悯,关切道:“小兄弟,饿了,一起吃点东西,不用怕他们,大家都是好人。” 那少年感激的点点头,赶快拿了把椅子坐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王问鼎想起印展图讲的事情,对沈自逍道:“老沈,咱们去看看教主他们?” 沈自逍点点头,于是沈、王二人起身告辞,和老板结了饭钱,出门扬长而去。 印展图送走沈、王二人,回桌继续和那少年吃饭,过了片刻,将要吃完,只见一人头戴斗笠,拿着把弯刀,走进店内,径直奔向老板,阴沉的问道:“老板,你可见到个脏西西的小孩进来?” 老板还没回答,只见那吃饭的少年手一抖,把筷子掉到了地上, 那斗笠客寻声望去,阴森森的笑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小崽子,你死期到了!”话音未落,斗笠飞出,本人飞步跃来,弯刀劈向那少年。 此人一进门开口,印展图就听出口音是个女子,飞出斗笠一看,果然是个年轻女子,脸色煞白,看着象女鬼一般,印展图听她问少年的踪迹,就有所察觉,从背后拔钢鞭在手,见到此女子身手敏捷,对少年痛下杀手,弯刀劈来时,他钢鞭递出,将女子的杀招抵住。顺手将少年抓到自己身后,那女子一击不成,楞了一下,阴森森的叫道:“好大的胆子,飞鸾社的事你也感阻拦,活腻了?!” 印展图初入江湖,对飞鸾社没有什么了解,心道:此女子也太猖狂,飞鸾社就可以杀小孩了。正色回应道:“我不知道你是谁,反正乱杀无辜就不行,何况他是我朋友!” 那女子一听,气急败坏,怪叫道:“纳命来!小贼!”舞着弯刀,扑向印展图。 印展图看这女子一进门就行事乖张,强凶霸道,心中早已十分厌恶,没有了手下留情的念头,毅然挥鞭迎上,印展图的手中钢鞭是由西域秘传之法用精铁混合其他稀有金属物质打造,钢鞭把手尾部雕了个独角螭龙的头,因此得名螭龙钢鞭。 钢鞭和弯刀相交,崩得火花四溅,数合后,印展图发现对方的武功路数是西域风格,招数诡异,如不用全力,必陷入缠斗,于是,运真气于钢鞭之上,猛击对方的弯刀,但听一声响,弯刀刀头断裂飞出,扎在对面墙上,那女子见弯刀已断,疾越几步,跳出店外,临出去前,高声道:“火曜白炎鸮有仇必报,你等着以后受死!” 印展图怕有埋伏,没有追赶,心道:这女子性格张狂狠辣,下次遇到,一定不能让其轻松逃脱。 回头一看,那少年吓得躲在桌子下面,瑟瑟发抖,印展图走到桌子前,蹲下道:“小兄弟,别怕,她跑了,如果没有别人陪你,你就和我走!” 那少年一听,钻出桌子,高兴道:“此话当真?那就一言为定啦!我就跟定你了。” 印展图站起身,拍拍少年的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个你得告诉我。” 那少年被拍脸颊,羞赧道:“我叫韩凝,你呢?” 印展图笑道:“我叫印展图,你面皮还挺薄,脸还红了,以后要有点爷们样,别象你的名字,那么秀气。” 那少年欲言又止,点点头。 印展图看着韩凝,想想得有落脚的地方,也不能不停的赶路,于是问老板有没有可以住的地方,老板说柴房有地方,印展图寻思,安全起见,柴房也是个好去处,就和韩凝当夜在店里的柴房过了夜。 一夜无事,翌日清晨,印展图从睡梦中醒来,不见了身旁的韩凝,起身到店里寻找,只见一少女在厅里帮忙擦桌子,印展图就问道:“姑娘,看到我那小兄弟了么?” 那少女抬头笑莹莹地道:“我不是在这里么?” 印展图定睛一看,那少女的一张鹅蛋脸,双颊白里透红,双目含情默默,眉眼间不是韩凝又是谁。 印展图心中一怔:自己真是个粗人,人家一个姑娘,和自己睡了一夜,自己竟然全无觉察。登时羞红了脸,一直红到脖子。 那少女道:“哥哥,这事情不怪你,我女扮男装,你没认出,这很正常,我的命还是你救的呢,哥哥,我就跟着你走了。” 印展图下山不久,除了在太平镖局认识总镖头夏茗是个女人外,结识的都是男人,突然出现个少女小妹妹要跟随自己,心里也斗争了好久,后来看到韩凝楚楚可怜的眼神,心一横,就点头答应了,好歹到哪也有个伴。 韩凝见印展图答应带着自己走,欣喜万分,蹦蹦跳跳的进到店内厨房打了盆水,端给印展图洗漱,完事后,又和老板说好,自己在后厨忙忙活活做好了饭菜,两人吃了饭,结帐离开,印展图牵过抢来的马匹,让韩凝坐在前面,自己坐在后面,两人同乘一骑,一路南行,奔向夏家堡。 一路上,韩凝说说笑笑,心情大好,向印展图讲述了自己的身世,原来韩凝的母亲祖籍即墨,青年时被强盗掳走成为女盗贼,长大由于武艺高强,成了盗贼的首领,领了一群人,在伏牛山落草,那年有个道人路过,说自己姓韩,被韩凝母亲劫住,没想到,那韩道人几招便击败了韩凝母亲,韩凝母亲,在盗贼中几乎没有敌手,被韩道人击败,自然非常仰慕,非留下韩道人上山长住,后来两人日久生情,就成就了好事,有了韩凝,韩凝二岁时候,韩道人借口师父召唤,离开伏牛山,一去不返,韩凝母亲独自养育韩凝,转眼十一年过去,韩凝母亲,由于思念丈夫,日久成病,积劳成疾,撒手人寰,临时前告诉韩凝一定要找到父亲,于是韩凝独自下山开始了寻父之旅。 印展图对韩凝的身世深表同情,问道:“那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呢?” 韩凝道:“妈妈告诉我说父亲叫韩疾风,其他就不知道了。” 印展图道:“咱们先去夏家堡,总镖头他们走南闯北,对江湖上的掌故比较了解,武林高手也基本都知道,和他们打听下,应该能打听到下落。” 韩凝高兴道:“那再好不过了!哥哥遇到你可真好!” 印展图笑道:“举手之劳而已。” 又走了两日,来到夏家堡,正值中午,夏家堡在阳光下一片静谧。这坞堡位于一片丘陵环绕的盆地中,面积有大约五百亩地,四周围高墙壁立,墙高十余丈,堡墙上箭楼林立,旌旗飘飘,上面有堡丁各执刀枪,一队巡逻,戒备森严。 两人来到堡门外,印展图冲城楼上高声通报,请求开门,过了片刻,城楼上探出一人,正是潘达,冲下问道:“来人可是印展图印老兄?” 印展图答道:“正是,快些开门,我回来了!”说话间,拔出螭龙钢鞭挥了挥。 潘达点点头,缩回头去,只见堡门慢悠悠的打开,印、韩二人策马进堡,韩凝进堡后左顾右盼,发现这城堡是用巨石块垒成,分内城和外城,看情形城墙十分坚固,外城里住这避难的庄户百姓,内城里是夏家和天平镖局所在。 潘达从城楼上跑下来,对印展图嘘寒问暖,极是关切,狼嚎峪的救命之恩自是难忘。 印、韩二人下马步行,在潘达的引领下进入内城,内城库房两排,中间一条甬道,通向夏府大门,甬道上人来人往。来到夏府门前,接到堡丁通报,夏茗率早已等在门口迎接。 见到印、韩二人来到近前,夏茗连忙上前拉住印展图,道:“前些日,多亏印兄的出手相救,潘、郑两位镖头和我才能安然无恙全身返家。” 印展图满面笑容,摆了摆手道:“我在镖局承蒙各位多方照顾,出手帮忙,不足挂齿。” 夏茗引众人把印、韩二人请进府中,大摆宴席,为印展图接风洗尘,席间,众人聊起狼嚎峪遇险,哈哈大笑,潘达郑迅频频举杯,表示谢意,又要向印展图请教武功,以提高自己能力。 韩凝在旁见此场面,对印展图更加敬佩,想起寻父之事,急忙捅了捅印展图。印展图回顾韩凝一眼,心领神会,于是问起夏茗:“总镖头,可曾听说江湖上有个叫韩疾风的道士?” 夏茗一听,登时醉眼圆睁:“你说韩疾风??” 印展图看到夏茗的表情,明白她一定知晓此人。点了点头。 夏茗继续道:“韩疾风绰号铁指道人,以穿心指名动江湖,几年前曾在开封一带做过大案,名噪一时,此人心狠手辣,是个十分难缠的家伙,最近听说投靠了契丹人,具体做什么不太清楚。印大哥问他做甚?” 印展图听了夏茗所言,表情略显尴尬,回头看了看韩凝,只见韩凝头部低垂,默不作声,眼泪如断珠滴落。眼看是心情不佳。 直到酒席完毕,韩凝也一言不发,独自垂泪,夏茗等人看到,问起原因,印展图摆摆手,意思没事。众人也就不再追问。 夏茗命人把韩凝安排在府内厢房居住,韩凝执意要与印展图同去看看他在夏家堡的住所,夏茗不解,后来明白,这小姑娘十二三岁,一路定是和印展图生死相随,心生依恋。于是也不阻拦,随她意愿。 印展图带着韩凝,来到住处,眼见韩凝坐在床边一直闷闷不乐,又不知如何安慰,急得直搓手。 正好夏茗亲自送茶进来,见此情景,问起原因,印展图便将韩疾风是韩凝父亲的真相和盘托出,夏茗毕竟是女人,心思细腻,登时明白了韩凝情绪低落的缘由,于是微笑的走到韩凝身边坐下,温柔的把韩凝搂到怀里,温柔道:“凝儿妹妹,别想太多,父母好坏是由不得咱们自己的,咱们只要把握自己的品行,多做好事,不做恶事,一样会得到大家肯定的。” 韩凝听了夏茗的话,哭的更伤心了,喃喃道:“我对父亲一直抱着美好高大的形象,哪里是你说的摸样啊,太失望了。” 夏茗听她说话,明白了韩凝真正的伤心所在,是因为父亲实际名声与自己幻想的形象落差太大。继续安慰道:“这确是一件很伤心的事,但是,既然你是他的女儿,就多做好事弥补他的过失,别太伤心,今后有你印大哥和我们照顾你,别人不会欺负你的。” 一提到印展图和大伙能帮助她,韩凝登时破涕为笑。 夏茗见其面现笑容,拍拍她的后背,打趣道:“咱们凝儿妹妹还是高兴时候好看,哭起来就不讨印大哥喜欢了!!” 韩凝羞赧的推了下夏茗,偷偷瞥了眼印展图,发现他正在关切的望着自己,赶忙道:“哥哥,我没事了,以后你可不能丢下我啦!” 印展图用力点点头,韩凝高兴地随着夏茗去参观夏家堡。 第十四章 南行走镖 二人在夏家堡住了一个多月,印展图不但继续修炼自己的内功,还教授了潘达、郑迅、夏茗等人一些崆峒派的武功,三人认真习练,日日不辍,武功都分别有所提升,韩凝也在旁讨教,有所收获,原来韩凝也会些粗浅武功,都是从母亲那里学来,这次从印展图处学的,大大不同,有人点拨,进展也快,飞龙掌已经可以打得有摸有样,只是欠些内功修习,火候不到。 这日,已将近冬月,堡内突然接到一趟走镖的活儿,镖主是个女子,送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把弯刀,去南唐国国都江宁府,镖银预交了一百两,点名叫印展图护镖,夏茗接了镖,嘱咐一番,把盒子交给印展图,印展图把护镖的事情告诉了韩凝,韩凝倔劲上来,一定要跟着,夏茗苦口婆心的好顿哄,总算把韩凝稳住,留在了夏家堡,印展图见韩凝安心留在了夏家堡,于是背着盒子,拿上螭龙钢鞭,骑马离开夏家堡,单骑奔向南唐国。 在晋国境内,战祸所迫,百姓流离失所。印展图心道:我空有一身武功,不能为百姓造福,还有何用,他日寻志同道合之人,定要扫平乱世,还百姓一个太平人间。 行了三日,进入南唐国境内,此时的南唐皇帝是李璟,他延续前朝的政策,保土安民,劝课农桑,境内倒是一番繁荣景象,百姓安居乐业,田间稻浪滚滚,农人劳作间欢歌笑语,村落里炊烟袅袅,印展图心情大好。 这日,来到淮北重镇楚州,正值晌午,找了家城内的酒楼歇脚,这酒楼可不是幽州城外酒家的那般萧条,店内客人爆满,划拳喝酒,谈天说地,好不热闹。印展图摸了摸怀里,临走时带的银两还在,于是挑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这座位已经坐了一个年轻人,年龄与印展图相仿,绾个发髻,发髻上裹着青巾,面容白皙,淡眉小眼,额头上有条明显的横纹,穿着一件蓝衫,见印展图在对面坐下,冲其点头笑了笑,算是打个招呼,印展图也抱拳回了下礼,道:“这位兄弟,实在没座位了,只好和你拼个桌子了。” 那年轻人道:“不妨不妨,你自便,我正觉得无聊呢,敢问兄台怎么称呼?” 印展图答道:“印展图,阁下呢?” 那年轻人道:“不敢当阁下,不才张肃坚,咱俩一印一章,官府的事情包了!哈哈哈!” 印展图闻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道:这年轻人倒是风趣,很能解嘲。 这年轻人正是张肃坚,一个多月前,在狼嚎峪与唐紫烟奔向乱战的人群,正好赶上公羊信领骑兵杀到,冲乱了人群,景教众人趁乱突围出去,张、唐二人亦紧随其后,后来追赶上景教众人,戚怀谷识得张肃坚,江湲漪与唐紫烟相识,另外,董婉姝、吴黎也已加入景教,成为七星阁阁主,于是大家将二人介绍给教主长孙豪,众人合并一处,回返神女峰总堂,不料,唐墨翟也一路尾随,在汉中对众人下毒,唐紫烟发觉不妙,出手与唐墨翟恶战,不幸被唐墨翟毒砂击伤,后经吴黎发射绿焰针将唐墨翟打退。众人才躲过一劫。 唐紫烟中毒被送上神女峰,经董婉姝查看伤情,发现中的是竹叶青毒,给其服用了镇毒散,暂且将毒控制住,但是要想彻底去毒,需到雁荡山一带采集特有的回天紫萼才能有奇效,江湲漪和张肃坚于是自告奋勇,前来雁荡山采药。 两人起初结伴而行,没想到,一路遇到多路人马劫杀,一个个都是冲着游龙图而来,都被二人击退,为了防备被人下毒偷袭,江湲漪提议,两个人分开走,相距不超出视线,一前一后,有个照应。后来倒一路平安,今日才来到楚州在酒楼歇脚。 张肃坚又问道:“兄台一个人?” 印展图道:“正是。” 张肃坚道:“兄台帮忙盯一下我身后那女子,看着她周围是否有异常。” 印展图心道:此人有些古怪。虽然不解,但看张肃坚面相憨厚,不像奸险之人,便也点头答应了。 这时,伙计把酒菜上齐,二人用餐,张肃坚吃几口菜,就不停的回头瞄一眼身后的女子,印展图很是纳闷,张肃坚抬头看了一眼,正好见到印展图惊奇的看着自己,知道对方心里好奇,说道:“印兄,你很奇怪,我老回头回脑的看那姑娘?” 印展图点点头。 张肃坚继续道:“我和她相识,我们是一起的,路上遭遇歹人劫杀,为了安全,我们分开走,分开坐,但是我还是放心不下,担心有人袭击她,所以会时不时地回头看看。” 印展图听完,笑了,道:“信得过我的话,我帮你一起保护她!” 那女子正是江湲漪,剑法超群,为人谨慎,谈不上需要人保护,但是张肃坚为人谨慎,遭遇了一次唐墨翟下毒,自然警惕心倍增,生怕江湲漪再重蹈覆辙。 印展图的一句帮忙的话,感动了张肃坚,眼前这青年汉子,不管身手如何,肯出言相助,眼神诚恳,自是可交之人,于是,感激的举起酒碗道:“有印兄这句话,兄弟万分感激!”言罢,一饮而尽。 印展图把酒喝完,见到江湲漪起身出店,低声道:“那姑娘走了,跟不跟着?” 张肃坚道:“少等一会,看看有没有人跟踪。” 二人坐着继续吃,没有动,果然看到,中间一桌的六个人,起身拿着兵器,跟在江湲漪后面出去了。 张肃坚掏出几十文铜钱,放在桌上,和印展图起身跟了出去。 两人距离那六人十几步远,紧紧跟随,远远可以看到江湲漪的背影,过了一趟街,只见江湲漪一纵身跃进一个院子,那六人快行几步,也跳了进去,张肃坚、印展图紧随其后,来到院外,只听几声闷哼,接着就是有人倒地的声响。 两人跃到墙上,但见江湲漪立在院子中央,双剑藏于身后,四周躺着六人,每人身下都有一滩血迹。眼看是死了。 江湲漪冲二人笑了笑,道:“那游龙图的魅力真大,连衡山派都盯上了咱们,不过,都是不禁打的货色。” 张肃坚抱歉道:“湲漪,我又迟了一步,没帮上忙。” 印展图听了两人的对话,心中一凛:这女子莫不是狼嚎峪一战击败无极门掌门的那位剑术高手江湲漪? 当日,印展图站在人群外围,没有看清面目,只记得那女子一身淡黄衣裳,用一对阳光下五彩斑斓的长剑。此时眼前这姑娘的模样与当日那女子一般无异。 印展图轻声问了句张肃坚:“这姑娘,莫不是景教的江湲漪?” 声音虽小,江湲漪早已听到,答道:“正是区区小女子。”说话间,嫣然一笑,继续道:“肃坚兄,你不用介怀,早晚有高手相扰,就有需你帮忙的时候了。”说完,纵身跃出院外,继续前行。 印展图看着院内的尸体,倒吸口凉气,冲张肃坚道:“此地不可久留,咱们继续跟着!” 张肃坚点头称是,二人跳下墙,继续跟行。 出了楚州城,三人都买了马匹,继续一前两后,缓缓而行,路上,张肃坚问了印展图的行程,听说是江宁府,正好顺路,两人聊的很投机,成了好友,于是约定到江宁府再分道扬镳。 印展图问起关于景教的事,张肃坚把从江湲漪处听来的掌故给他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原来这景教源于大秦的基督教,传到叙利亚出现了分支,名曰聂斯脱里派,聂斯托里派与当时作为大秦国教的基督教正统派分裂后,逐渐向东方传播,进入波斯。于大唐贞观九年,由景教僧侣阿罗本将此教传入中原。十二年,唐太宗李世民诏称“波斯僧阿罗本,远将经教来献上京”,并命令在长安城中义宁坊建寺一所,度僧二十一人,许其传教,景教是信奉此教的汉人信徒所起的名字。 唐高宗也加以保护。当唐人亦称景教寺为波斯寺。唐玄宗即位之初,景教颇遭非难,但靠罗含等教士的努力和玄宗的保护,未遭厄运。唐天宝四载(745)玄宗下令改称为大秦寺。 景教的寺院不仅建于长安,地方府州也有。唐肃宗即位,在西北地区建立寺院,信奉者不仅是来唐的西域人,也有本地汉人,并有翻译的经典。如阿罗本时代翻译的《序听迷诗所经》《一神论》等。唐武宗会昌废佛,景教同时被禁止。随即衰微,逐渐转入地下结社传播,传至长孙豪一代教主,适逢战乱,政权更迭频繁,无人限制宗教之事,经其苦心经营,才壮大到如今规模。 印展图听了张肃坚的讲述,惊讶道:“景教原来盛唐就已经传入了中土,渊源颇深啊。” 张肃坚点点头,道:“听说那长孙豪教主还是贵胄之后呢,竟然也投身异教,也不知此教有何蛊惑人心之术?” 印展图道:“如今乱世之秋,时局波诡云谲,权势之人,个个恋权弄事,尔虞我诈,荼毒百姓,搞得战事频起,国无常宁,黎民朝不保夕,不信异教,有何寄托! 张肃坚若有所思,道:“印兄,如今契丹侵入中原,涂炭汉人,如此凶悍异族,我等武学之士不可袖手旁观。” 印展图道:“待我将镖送到,咱们兄弟二人,去做件大事,找找耶律德光的麻烦,意下如何?” 张肃坚心中正想此事,父亲张敬遵死于契丹高手的手里,心头恨到极点。此时正想找找契丹人的麻烦,听印展图的言谈,也是个智勇双全,是非分明之人,听了印展图的话,自是非常赞同。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紧随江湲漪,一路南行。 第十五章 半路遇袭 这日上午,来到长江北岸的采石,没有发现渡船,于是三人凑到一处休息,张肃坚和江湲漪在岸边找了个空地拾柴生火,由印展图放哨。 印展图背着盒子找了个大石头坐着,四处观望,突然,远处扔过来个小石头,打在印展图身边,印展图闻音转头,只见几丈远站着个女子,头顶斗笠身穿黑衣,手里拿着一把弯刀,一只胳膊抬起冲他勾勾手,意思叫他过去,印展图发现只是一人,便冲了过去,那女子看到印展图冲来,转身就跑,顺着小路,一路狂奔,印展图脚程快,追了五十米,前面一片林子,看看要追上,那女子一头钻进了林子里,随即林中就飞出两支羽箭,直奔印展图飞来。 印展图突见射来两支羽箭,侧身一闪,避过一支箭,扬起左手,抓住一箭,随即停住脚步,只听一声喝彩:“好身手!”林中走出三位女子,印展图定睛一看,三人都顶着斗笠,穿着黑衣,衣服上绣着一只红色的大鸾鸟振翅飞翔。其中左边有个身材略高的,拿着一支齐眉的金色长矛,矛头尖锋侧面有个带刃的钩刺,中间最矮的女子左手里拿着个燕尾盾,右手拿着把宽刃剑,那剑擦的锃亮,透着寒光。右边身材高挑那女子,手里拿着一对紫金环,边缘带着尖刃和锯齿,那矮个女子,上前两步,问道:“阁下可是印展图?” 印展图正纳闷这几人为何袭击自己,愠道:“正是,你又是谁,什么来历?” 那女子冷笑道:“可听过飞鸾九曜?我们就是其中的三人,我是金曜孟云雕,拿环的是日曜高灵鸢,用矛的是木曜邢林鵟,今日我们三个就是来取你性命的。” 印展图纳闷道:“我又没有招惹你们,为什么这么兴师动众的来取我性命?” 孟云雕道:“一个多月前,你是不是救过一个小姑娘,还震断了一个女子的弯刀?” 印展图依稀记得救韩凝的情景,确实把追杀韩凝那女子的弯刀震断,那女子临逃跑前说了一句什么“火曜白炎鸮有仇必报”的。登时恍然大悟,拔出螭龙钢鞭,道:“想起来了,那女鬼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啊!来,进招。” 孟云雕一声清啸,怪叫道:“小子别狂,让你尝尝青蛭剑的厉害!”舞着手中的宽刃剑直刺印展图左胸,这剑极宽,足有四寸,要是没有剑尖,还以为是把刀,不细看还真像一只青色的水蛭,此剑是飞鸾社主马翎的珍藏神兵之一,一把出了名的利器,但是,锋利只是相比与普通铁制武器,印展图手中的螭龙钢鞭也是西域秘法所精练的神器,因此和青蛭剑碰撞,竟毫发无损。 孟云雕出道以来,凭借力量惊人,拿着这把青蛭剑与人交战,无往不利,一般兵器都非折即断,今日突见对方的兵器毫发无损,着实心慌,急忙叫道:“妹妹们快来帮忙!” 那两个女子,听了召唤,各挺兵器,跳进圈子,参与围攻。三人中,邢林鵟使用长杆的金钩矛,专攻击印展图上三路,孟云雕专攻击下三路,高灵鸢手持紫金环猛攻中路,三人配合默契,进退有序,攻势不断,印展图出道以来,还头一次,遇到如此配合默契,迅猛凌厉的围攻,登时疲于应付,险象环生。 抵挡了二十多回合,印展图心知如此继续下去,必将难逃厄运,遂运真气在左掌,一计碎骨掌拍向孟云雕,孟云雕用燕尾盾遮挡,这一掌正拍在燕尾盾正中,只听啪的一声闷响,孟云雕感到重力袭到,左手一沉,急忙顺势后滚,翻了几翻,卸去掌力。左手腕部微痛,有些吃不住力,气急道:“青鹞妹妹,用飞矢招呼他!” 此时,林中又窜出一女子,手拿一把弯刀,正是那女鬼白炎鸮 白炎鸮补上孟云雕的位置,三人依然用原来的方式进攻。印展图一看到白炎鸮现身,心中愤怒,拼尽全力,把攻势都集中到白炎鸮身上。 突然,林中弦响,两支羽箭射向印展图,印展图正凝神攻击白炎鸮,余光猛觉有箭飞来,赶忙躲闪,已来不及,两箭正钉在印展图左臂上。 印展图中箭负痛,无法用心周旋,白炎鸮见有机可逞,舞弯刀滚到印展图腿前,横削其双膝,哪知印展图佯装败相,螭龙钢鞭早已落下,正砸在白炎鸮天灵盖上,登时脑浆崩裂,一命呜呼。 白炎鸮瞬间身死,惊呆了配合攻击的邢、高二人,两人怔了一下,邢林鵟最先清醒,暴吼一声,金钩矛舞出几十朵金花,刺向印展图。 印展图刚才一招,是险中求胜,一击而中后,自己伤口鲜血直涌,此时金钩矛宛如金花朵朵开在眼前,眼看刺到,双眼一闭,甘心受死。 忽觉一人推了下自己,印展图仰面倒地,瞬间睁眼,只见一女子站在自己面前,肋部露出金钩矛矛头,矛头上鲜血直滴。 只听那高灵鸢道:“怎么是康鹫姊姊?” 印展图听得仔细,心中一惊,眼前之人竟是自己的师妹康鸠。这康鸠和印展图当年一同投入玄虚子门下学艺,可以说是印展图的青梅竹马,印展图稍微年长些,是师兄,康鸠一直对师兄钟情有加,两人感情很好。但是,学艺六年头上,康鸠下山采买东西,便一去不返,没有了音信。玄虚子和印展图在崆峒山下和甘州找了遍,也没有结果,后来不了了之,今年印展图下山时候,玄虚子还嘱咐其多多打听师妹康鸠的下落。 此时突然在自己危难时候出现,印展图悲喜交加,悲的是看康鸠被金钩矛刺透,眼见是不能活了,喜的是失踪多年的师妹突然出现,印展图想要起身,可是流血过多,浑身无力。 忽听一声清啸,听得刚才来的路上有人打斗的声音,高灵鸢也奔过去帮忙,邢林鵟握着手中的金钩矛,没敢抽回,毕竟康鹫是其组织中的一员,相处也非三天两日,不忍痛下杀手。 印展图听着打斗声音渐进,望到是江湲漪和张肃坚赶到,心中大慰,知道有救了。 原来张、江二人点好篝火,却不见了印展图的踪影,于是寻着小路一路找来,正好遇到孟云雕,话不投机,就斗了起来。 只见江湲漪双剑起舞,迫得高灵鸢和孟云雕连连后退,张肃坚飞奔过来,点了邢林鵟的穴道,扶起印展图,印展图道:“快看看我师妹。”言罢,走到康鹫面前,由于邢林鵟一直没拔金钩矛,康鹫没有颓然倒地,邢林鵟一直握着金钩矛,被点穴后也没有松手。印展图扶住康鹫,康鹫还有口气,轻轻道:“师兄,你没事就好。咱们下辈子见。” 印展图急忙点了康鹫的止血穴道,一手托着康鹫后背,一手握着她的手,后背托着的手一直源源不断给康鹫从穴道输入真气,为其续接元气。 张肃坚拣起地上的弯刀,用手把住矛杆,用力齐背砍断矛杆,康鹫呻吟一声,回转过来,睁眼看了看印展图,印展图关切道:“没事了,师妹,你可让我和师父找得好苦啊!” 康鹫闭了会眼睛,缓缓道:“那年我去买胭脂,被人掳去,成了楚国飞鸾社的一员,他们把我的名字从康鸠改成了康鹫,在飞鸾社做杀手,都会被首领喂了一种毒药,那药得半年服一粒解药,方能不死,否则,全身腐烂而亡,上个月,我从白炎鸮口中得知你的消息,高兴极了,知道她们要找你麻烦,我就主动请缨,跟着一块来了,今天袭击你的一共五人,不算我,林子里还有个陈青鹞,她的箭法奇准,你要当心,刚才她们攻击你的阵法叫三才夺命阵,有个窍门,盯住一个打垮,就破了,”说着把右手放到了金钩矛矛头上,继续道:“师兄,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替我问师父他老人家好,我走了…………”言罢,突然拔出金钩矛头,鲜血喷涌,气绝身亡。 印展图没料到康鹫会拔矛自绝,回过神来,为时已晚,失声痛哭,学艺八载,相知相伴,往事历历在目,伊人独自仙逝,那心伤痛彻心扉。 此时,江湲漪已经击退飞鸾社众女,来到二人身边,指了指被点穴的邢林鵟问二人:“怎么处理这家伙?” 印展图道:“放她走,都是受害者。” 张肃坚于是解了邢林鵟的穴道,让其自行离开。邢林鵟拜了一拜,转身欲走,印展图正看到那金钩矛头,从康鹫手中取出,喊住邢林鵟,将矛头扔还给她,道:“这个你带走,以后再做坏事,想想我师妹!” 邢林鵟拜谢,转身逃走。 第十六章 南汉五毒(上) 印展图抱着康鹫尸体又痛哭一场,然后与张、江合力将其葬于树林之中,张肃坚见印展图肩头带箭,兀自垂泪,安慰道:“印兄,故人已逝,终不能活,不可过于沉痛,你肩头有伤,还是先医治箭伤重要,其它的事再做计议。” 印展图想想也有道理,点点头:“兄弟你说的有理,咱们先治箭伤。” 于是,张肃坚在林中给印展图拔除箭镞,拿出金疮药,给其敷上,三人在一起商议了行程,印展图已经知道此次托镖是飞鸾社众人设的一个局,意在半路劫杀自己,至于去不去江宁府,也没有多少意义了,于是冲二人道:“多谢两位搭救,江宁府送镖既然只是个圈套,我去不去都没有什么价值了,张兄弟,你们的行程继续,我得返回夏家堡了。” 张肃坚道:“印兄,你箭伤未愈,且独自一人,那飞鸾社诸人未必就此退去,还是和我们同行最好,浙东吴越国境内的雁荡山一带,听说风光旖旎,景色秀美,何不同往一观。” 印展图本就是喜欢游山玩水,加之张肃坚所虑之事也有道理,思量一番,决定与二人乘船渡江,直奔吴越国。 一路无事,三人合在一处,有说有笑,江湲漪性格爽朗,为人有豪气,虽是女子,倒与印、张二人相处甚是融洽,也未感有何不便,张肃坚生性谨慎,为人随和,印展图性格粗犷,乐观练达,三人在一起相得益彰,一路谈天说地,议论时局,聊聊武林掌故,一个多月的路程在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吴越国雁荡山。 经过与当地人打听,才知,这回天紫萼确是奇草,能解竹叶青蛇剧毒,但是如今已入深秋,天气已凉,山中已不好找,需到山中名医蔡琮的家中才能弄到。这蔡琮号称妙手书生,医术通神,但是为人有些孤僻,平民百姓求助,分文不取,富户商贾礼聘,日收百金,江湖之人求医,需传神技。 三人听了相视一笑。问了蔡琮的住所位置,策马缓缓而去。 走了半个时辰,来到蔡琮位于半山腰的住所,只见一个茅庐周围都是篱笆,掩映在苍山翠绿间,雾霭萦绕,颇有点世外仙居的感觉,印展图低声道:“此人倒颇有眼光,寻了这个好地方居住。” 江湲漪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陶渊明当年的诗境也不过如此!” 张肃坚道:“正是应景之句啊!还不知那妙手书生是何模样?” 说罢,三人下马,张肃坚推开柴扉,高声问道:“蔡公子在家否?” 只听一声回应“在家”,从茅庐里走出一人,五短身材,头裹青巾,面色白净,眉清目秀,笑容可掬的迎了上来。 张肃坚一抱拳,道:“蔡公子,在下是从蜀中来的,为救好友所中蛇毒,求神草回天紫萼,还望公子仁心相赐。” 只见蔡琮笑了笑,道:“这回天紫萼可不是普通草药,岂能白送,拿金子来。” 印展图忙从怀里掏出一定五十两的金子,递给对方,蔡琮看着金子两眼放光,指了指篱笆下的一株开着白花的紫叶植物,道:“那就是,自己取,恕不远送。”说完,转身回屋。 张肃坚走到篱笆下拔了那植物,放入怀中,道了声谢,三人出院子上马离开,走了一段,江湲漪笑道:“没想到这公子只是贪财而已!什么需传神技,都是妄言!” 印展图沉思了片刻,道:“你们俩注意没有,那公子打扮和身份不符啊,而且,咱们付钱买了,他的反应太没礼数,也不相送,不像是书生所为,,好像屋里有什么急事一般。” 张肃坚道:“我也觉得不太对劲,不好,这里一定有蹊跷,咱们三个回去看看,别惊动屋子里,提前下马,摸到窗口看看。” 三人掉转马头,折回蔡琮家,距离二十多米,便下马步行,拿出兵器,悄悄摸向院子,印展图潜到屋子的后窗下,张肃坚和江湲漪一个在前窗下,一个守在门旁,张肃坚用舌头润湿了手指头,轻轻在窗户上捅个洞,凝神一看,吃了一惊,只见屋子里一共站了五个人,地上还绑着一个人,只听一个身材高大的人阴森森的道:“这小子,牛皮吹的漫天飞,还可解普天下之毒,我就下了点迷药,他就中招了。” 旁边一个矮子道:“老大,还是你厉害,别老二的蛇就没能奈何这小子。” 只听对面的瘦子道:“少放屁,朱老五,你拍大哥的马屁也不能埋汰我啊,操你奶奶的!” 这时,刚才带青巾的男子道:“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咱们南汉五毒可不能先起了内讧,还有大事要办呢!” 张肃坚听了他的话,心中一凛:原来你们叫南汉五毒啊,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江湖上擅于使毒的都是奸邪之徒,性格阴鸷,心狠手辣,从不手下留情,这是师父教导的。 屋里对话的几个人正是南汉五毒,那高个子是老大,天南神蝎晁镇之,那矮子是蝎虎子朱继兴,瘦子是五步蛇别亦农,青巾男子是多趾金蟾周吉,还有个没露面的,叫夺命蜈蚣尚松弛。这几人,自从结拜之后,横行岭南,做尽了坏事,在南汉国内几乎没有敌手,因此非常自大,听说吴越国有个擅于疗毒的妙手书生蔡琮,号称可解天下各种奇毒,传到这五人耳中,老大的不愿意,哥五个号称南汉五毒,竟然天下还有能解奇毒之人,这不是直接就说把他们灭了么。因此,南汉五毒一商量,决定找找这个吹牛皮的柴书生的晦气,于是就结伴来到雁荡山蔡琮家里,用迷香先放倒了蔡琮,还没下手折磨蔡琮,就赶上张、印、江三人讨药。晁镇之让周吉出来应付了一下,把三人对付走后,正在屋里商量怎么折磨蔡琮。 晁镇之听了周吉的话,摆了个手势,看着是不让乱讲的意思,只听屋里一个道士打扮的人道:“大哥,咱们先把这书先炮制炮制,然后让他自生自灭。” 张肃坚一听此话,准备动手,突然飞来个小石子,原来是江湲漪扔过来的,只见她摆摆手,退到院子里,高声喝道:“屋里的畜生们,都给我出来,让我来炮制炮制!” 这一声断喝,犹如晴天霹雳,把屋里的南汉五毒惊出了一身冷汗,那夺命蜈蚣尚松弛性如烈火,最喜打斗,第一个冲了出来,一看是个女子站在院子当中,冲屋里高喊一声:“朱老五,有个美艳的妮子,快出来啊!” 只听一声应“真的么,老四?那我倒要瞧瞧!!” 话音未落,从屋里又窜出一个矮子,双手拿着一对八棱铜锤,一双色眯眯的小眼睛,直盯着江湲漪,足足楞在那里好一会儿,口角都流出了口水。 此人正是蝎虎子朱继兴,他原是后梁遗孤,其母是后梁末帝朱友贞的宫娥,一次末帝酒醉,将其临幸,怀上了朱继兴,后来这宫娥将孩子偷偷生下,后唐灭后梁时,朱继兴被母亲趁乱带出都城,逃到岭南,后来拜在一位江湖奇人坐下,修习毒功,混得了蝎虎子的名号,成了南汉五毒的一员。 这朱继兴,虽没有遗传上辈人的枭雄气概,但是风流好色的习性却全数照搬,一听到哪里有漂亮美女,便心中痒痒的不行,势必拿下,自己享用。 此时,一看到江湲漪的美貌,登时无法自持,呆看了好久,吞了口水,冲尚松弛道:“这丫头是我的了,你看我怎么把他拿下,老四!!” 言罢,舞动双锤,扑向江湲漪,江湲漪一看此人,相貌丑陋不说,还口吐污言秽语,一脸猥琐之相,心生厌恶,杀心顿起,使开裴将军满堂势,舞得如旋风般迅疾,杀招频出,“落叶秋风”、“千里横行”等杀招接连递向朱继兴,朱继兴没想到会遇到如此凶猛的攻击,被迫得手忙脚乱,疲于招架,不过,这小子,也很倔强,身上被虹霓剑划破多处,硬是没有投锤认输。 第十七章 南汉五毒(下) 尚松弛在一旁观战,都看呆了,突然听到朱继兴的求救声,才缓过神来,舞着一对蜈蚣刺,跳进圈子,尚松弛兵器上的造诣要比朱继兴高一些,两人围攻,相较朱继兴单独迎战好上许多,尚松弛的蜈蚣刺,打制的如同两个铁制蜈蚣,前部的蜈蚣触须作刺头,刺身旁边都是向前弯的钩刺,异常锋利,如同蜈蚣足一般,攻击时不但可以划伤对方,还可以索拿对手的兵刃。 江湲漪见尚松弛的武器如此怪异,几次挂住自己的虹霓剑,幸亏自己动作迅速,抽出了虹霓剑,才没有着了尚松弛的道,暗自运行体内的镇元功真气,集于双剑之上,在尚松弛的蜈蚣刺再次挂住虹霓剑之时,顺着蜈蚣刺的刺身一挑,这虹霓剑本就是利器,又有镇元真气相辅,登时将尚松弛右手的蜈蚣刺刺钩全部削掉,光秃秃成了光杆,尚松弛高喊一声:“哎哟!我的宝贝蜈蚣刺啊!”一个后跃,跳出了圈外。 尚松弛对自己这对蜈蚣刺钟爱有加,一直细心保管,用着趁手,在岭南一带,从未失手,此时被江湲漪的虹霓剑削没了钩刺,分外心疼, 越看江湲漪越是可恨,恶向胆边生,从怀中摸出四枚蜈蚣镖,这镖上都喂了苗疆大黑蜈蚣的剧毒,只有尚松弛有解药,尚松弛瞅的亲切,看到朱继兴闪开了空挡,一抖手,四枚蜈蚣镖飞向江湲漪,此时,张肃坚才发现尚松弛用暗器偷袭,急忙甩出铜钱,打在尚松弛的背部几个大穴上,尚松弛哼了一声,倒在地上。但是蜈蚣镖径直向江湲漪射去。 江湲漪正在和朱继兴酣斗,突感有暗器飞来,使出西河剑器的一招天罗地网,把自己用双剑的剑花围绕成铠甲一般,剑光环绕,只听当!当!当!当!四声响,四枚蜈蚣镖都被双剑击中,四散飞出,有一枚不偏不倚正钉到朱继兴的右胸,朱继兴负痛低头一看,是枚蜈蚣镖,破口大骂:“周老四,操你祖宗的,拿毒镖打我,你奶奶的!” 这时,屋里又走出一人,接话道:“朱老五你且退下,我来收拾这小娘子!” 此人正是五步蛇别亦农,江湲漪定睛一看,此人,一张驴脸,眼露四白,穿身白色袍子,左手戴着个皮质手套,右手拎着个蛇钩,背后背了个大竹篓,一看就是个捕蛇人的打扮,离着一丈远,就闻到从其身上飘过来的雄黄酒味道。 江湲漪抬手用衣袖掩了下鼻子,别亦农笑了笑,尖声道:“小娘子,别嫌雄黄酒刺鼻,一会你就知道它的奥妙了。”蛇钩一摆,疾窜一步,攻向江湲漪。 这蛇钩是别亦农平时捕蛇的常用工具,用着十分趁手,别亦农非常喜爱,经过精心打磨,那蛇钩前段打制的非常锋利。 江湲漪屏住呼吸,右手虹剑一招闲庭信步,拨开攻来的蛇钩,左手霓剑递出,一个跨步,直刺别亦农的右胸,别亦农就地转身,左手顺势向背后竹篓捞了一下,捞出一物,甩向江湲漪。 江湲漪突见一物飞来,矮身一闪,避过来物。凝目一看,地上一条两米多长的灰花五步蛇,毒口大张,露出长牙,怒气冲冲的冲其吐着芯子。 江湲漪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此人真是毒辣,竟用活着的五步蛇做暗器,这五步蛇毒如其名,被咬中着,不出五步便性命不保,这驴脸是个难缠的对手,好恶毒。 猛然又嗅到雄黄酒的气味,顿时明白了这味道的作用,蛇类最怕雄黄的气味儿,别亦农一身雄黄酒气味儿自然是为了克制毒蛇,防止毒蛇愤怒伤己。 江湲漪回身一剑,将五步蛇斩为两段,别亦农高声大叫:“哎呀,杀我爱宠,必将受诛!”左手又捞出一条五步蛇,这条比先前那条更长,将近四米,别亦农左手戴着长及肩头厚厚的皮质手套,是兕皮所制,坚硬厚实,毒蛇的毒牙无法穿透,自然也就伤不到他,只见他抓住蛇尾,口中呼哨,轮起长蛇,当做软鞭使用,甩向江湲漪。 江湲漪本就厌恶蛇类,此时又看到对方甩出的毒蛇,长芯乱颤,毒牙上毒液横流,看着份外恶心,双脚点地,向后疾射,飘出丈余,这招御风归兮,正是飞天缥缈剑法的妙招,意在强敌围歼之际,可随意抽身而退,动作从容飘逸,真如飞天轻舞,飘然而至。 张肃坚看在眼里,忍不住一声赞叹:“好俊的身手!”虽然和江湲漪相识已久,但是,看到如此从容飘逸的身手,也忍不住心生敬慕,脱口而出,赞叹不已。 这一句,惊动了屋里的两人,晁镇之双手一扬,两条铜链射出窗外,铜链的前段分别连着一个尖锐的钩子和嵌满尖刺的锤子,张肃坚话一出口,就心道不好,立即离开窗户,闪到一旁,那铜链扑了个空。 紧接着,窗户哗啦一声响,碎得四分五裂,窜出一人,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站起,正是天南神蝎晁镇之。 晁镇之能成为南汉五毒的老大,全凭借其成名已久的蝎子毒功,南汉五毒其他人,都走的是暗器喂毒或者直接用毒物的旁门左道,只有晁镇之是把毒物练成了深厚的武功,毒人合一,而且此人出手毒辣,精于谋划,性格阴鸷,因此,其他四人虽然性格各异,各怀鬼胎,无不对之敬畏有加。 那铜链是晁镇之的独门武器,叫蝎尾钩,铜钩和刺锤上面都浸过蝎毒,是种非常毒辣的兵器。 晁镇之站稳之后,定睛一看,眼前是个少年,笑道:“娃娃,你和那小姑娘是一伙的么?” 张肃坚点点头,道:“是又怎样!” 晁镇之道:“伤我弟兄,既然是同伙,就得陪葬!”话未说完,左手刺锤铜链射出,直取张肃坚天灵盖。 张肃坚右手一抬,银龙笔拨开刺锤,身体一闪,晁镇之右手蝎尾钩早到,张肃坚让过铜钩,左手抓住铜链,运起无极玄功,用力一抖,想要将铜链从晁镇之手中抖脱,不想那晁镇之膂力甚大,一见铜链被锁拿,也运起内力,与之相挣,那铜链登时崩得僵直。 晁镇之没想到一个少年有此力量,高声喊道:“老三,出来帮忙!” 这老三是叫多趾妖蟾周吉,晁镇之原指望这一声喊,能喊出个帮手,没想到,周吉没有回应,从屋里走出一个大汉,手里拿着根钢鞭, 张肃坚满脸笑容道:“印兄,你把那厮收拾啦,干得真漂亮!” 印展图哈哈一笑,道:“那小子移动到窗口,被我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我再给这个大个子一钢鞭,你就也轻松了!!”一边说一边靠近晁镇之。 晁镇之一听印展图的话,顿时吓出一身冷汗,眼看印展图拎着钢鞭慢慢靠近,急忙用力拉了一下铜链,在张肃坚用力拉夺之际,猛然一松手,回头拍出左掌,扑向印展图,印展图早有准备,已运足内力于左手,用碎骨掌结实的接下了晁镇之的这一掌,两掌相交,晁镇之惨叫一声,捂着左手,狼狈逃窜。 原来,印展图这一掌,用足了十成功力,当时便震折了晁镇之的腕骨。 张肃坚被晁镇之晃了个跟头,翻身起来,见到晁镇之一路惨叫着逃走,看到那边江湲漪被别亦农用五步蛇迫的连连后退,急忙赶了过去帮忙,忽见篱笆外窜进一只毛绒绒的动物,似猫非猫,象貂还大,竖着一身黄毛,扑向别亦农的左手,别亦农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手中四米长的五步蛇的蛇头已经被那动物一口咬住。 别亦农心中着慌,连忙撒手,把蛇扔掉。掉转头撒腿就跑。 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把江湲漪也看愣了,呆立在院中,四处扫视,只见篱笆外此时站了两个女子,着装一紫一红,红的美艳,紫的清秀,两女笑盈盈的看着她,其中那身材高挑的清秀女子一张鹅蛋脸,面色白皙,宽额头,一双大眼睛,穿着淡紫色衣裳,身后背着个竹篓,手里拿着一把长剑,指了指那动物,道:“这家伙是我养的宠物,蛇獴。专门对付毒蛇的。你不用害怕!” 江湲漪点头笑了笑,抱拳表示感谢。站在高个女子旁边的美艳红衣女子笑道:“姑娘你不用谢我们,我们也是来对付那个驴脸的。” 这时,张肃坚赶过来,仔细打量二女,见那红衣女子面容妩媚,笑颜如花,热情的点头示意,于是抱拳道:“多谢两位姑娘帮忙,还请告诉在下二位芳名,日后好登门重谢。” 那红衣女子指了指身边的清秀女子,笑道:“这是我师姊卓小蚕,我复姓贺兰,名朗月,我们俩是大理境内点苍派弟子,那驴脸坏蛋,用蛇害死了我们的师伯,我俩是来追杀他的。” 原来这两人确实是点苍派的弟子,两人都师从画眉剑慕容鸾,那卓小蚕性格沉静,喜欢养小动物,大理地处西南,蛇虫出没,于是就养蛇獴用于防蛇,那贺兰朗月性格爽朗,喜欢热闹,两人得知师伯遇害后,非常愤怒,和师父慕容鸾说了一声后,贺兰朗月提议下,卓小蚕带着蛇獴,两人一路追了下来,但是别亦农一直和其他四人在一起,两人没有机会下手,遂一路尾随来到了雁荡山。看到江湲漪三人诱斗南汉五毒,观察好长时间,确定不是诱敌之计,才现身帮忙。 卓小蚕见蛇獴在撕咬五步蛇,打了个呼哨,那蛇獴抬头看了她一眼,恋恋不舍得回到卓小蚕身后,窜进后背的竹篓里,卓小蚕走过去把死蛇拾起,丢进竹篓中,只听几声“吱吱”的欢叫,显然是给卓小蚕听的。 卓小蚕拍了下竹篓,轻声到:“乖,宝贝”竹篓里便安静了好多,应该是那蛇獴正在大快朵颐。 江湲漪看到这段情景,心中暗暗称奇!小动物可以训练的如此听话,真可通神。 四人站在院子中聊了起来,只听印展图叫了一声“哎呦!都跑了!” 四人寻声望去,只见印展图急急忙忙跑到屋里,垂头丧气的走出来。 原来朱继兴和尚松弛趁乱逃走后,又折回茅庐后窗,将周吉的穴道解开,三人一同逃走了,屋里只剩下被捆的如粽子一般的蔡琮。 四人这才想起正事,和印展图又走进屋子里,将蔡琮解开,张肃坚向蔡琮讨要回天紫萼,果然有,放在簸箕里的干品,原来是开着紫色花的全草。 张肃坚要付银子,蔡琮坚决不收,说是答谢救命之恩,理当相送,张肃坚见对方言语诚恳,就坦然收下。 卓小蚕和贺兰朗月急着追赶别亦农,待了一会儿,就和众人话别,寻着踪迹继续追赶。 张肃坚三人见回天紫萼已经拿到,也起身答谢告别,蔡琮亲自送出雁荡山,再三感谢,依依惜别。 第十八章 聚首夏家堡 三人离开雁荡山,由于回天紫萼已得到,心中挂记唐紫烟的情况,江湲漪提议自己先回神女峰总堂,张肃坚留下和印展图准备他们商量的大事。张肃坚沉思许久,考虑到江湲漪行事沉稳,武功高强,回去的路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况且,时下契丹入主中原,鱼肉百姓,民心思变,此时正是可以做件大事,将鞑子逐出中原。 再三思量,觉得江湲漪的提议可行,于是,渡过长江后,决定由江湲漪独自带药草回神女峰,自己和印展图同回夏家堡。 江湲漪就此告别,向神女峰方向行进,张、印二人继续北上,一路上两人详细商量如何做件大事,最后,印展图提出:“咱们俩势单力薄,最适合的就是找机会刺杀鞑子皇帝耶律德光,一旦得手,必可挫败对方锐气,造成群龙无首,鞑子军队必将溃退。” 张肃坚道:“印兄你说的确有道理,不过,契丹人用兵之际,对皇帝保护也很严密,如何下手呢?” 印展图道:“百密必有一疏,老天佑我,必有机可乘。” 张肃坚道:“恩,那咱们到夏家堡再好好商量。” 来来回回,两个多月的光景,转眼就过去了,这日,终于走到离夏家堡还有十里的地方,路中央围了一群人,挡住了去路,印展图天生好奇,叫住张肃坚策马缓缓而行,离着两丈多远观望。 只见人群中被围着两个人,包围的人都是平民打扮,带着帽子,中间的人身穿黑袍,正是景教黑衣尊者沈自逍和王问鼎。 张肃坚观察了一会,道:“印兄,咱们过去帮忙,那些平民都是契丹人扮的。”当年突围,遭遇兀欲他们的清扫队,他们都是汉人打扮,今天的这帮平民,虽然戴着帽子,但是由于打斗,有人帽子掉了,露出了契丹人特有的发式,张肃坚一眼就认了出来。 印展图道:“既然是鞑子,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动手!” 两人拔出兵刃,催马冲进人群,如砍瓜切菜一般好一顿砍杀,杀了个契丹人措手不及。 突然间,滚过来一个头陀打扮的人,正是那通臂头陀萧秋霜。 萧秋霜正在指挥手下围攻沈、王二人,突然见到有人骑马冲进包围圈,一顿乱杀,打得自己人死伤甚重,心中大怒,舞着戒刀便冲了过去,去砍张肃坚的马腿。 张肃坚一纵身,跳下坐骑,展开双拳,打倒两人,定睛一看,便认出了萧秋霜是当年劫杀父亲三人的帮凶,恨不得生吞了对方,使开四灵拳苍龙势,周身无极真气催动,扑向萧秋霜。 八年的变化,萧秋霜万没料到,能遇到冤家对头,而且,八年前的孩童已经成长为精壮少年,变化太大,萧秋霜一点也没有认出张肃坚。 萧秋霜见到只是个少年面带愤怒的冲自己扑来,根本没放在心上,戒刀入鞘,赤手空拳,要试试自己多年来的修炼。这就年来,萧秋霜一直勤修苦练自己的通臂拳,不但招数有了新的变化,而且内力也与以前大有进步,今日看到一个少年要和自己动手,心中暗喜,正好可以小试牛刀。 张肃坚奋勇向前,看准萧秋霜的天灵盖,一招万兽授首,使出了十成功力,张肃坚对杀害父亲的众人恨到极点,所以一出手便全力以赴,不留一点余地。 萧秋霜侧身避过,探手击打张肃坚手腕,张肃坚缩手撤拳,飞起一脚,踢在萧秋霜肋部,萧秋霜双脚点地急退,闪过这一脚,心头一惊:这少年的功夫不同凡响啊,攻防自如,衔接迅速,且招招饱含杀气,看来要认真对待。 萧秋霜的通臂拳以快、准、灵着称,全力打出,速度奇快,身形如长臂猿般轻灵迅速,加之内力深厚,拳拳暗藏杀机,张肃坚眼看萧秋霜变守为攻,动作凌厉,换苍龙势为玄龟势,动作虽缓,但招招到位,见招拆招,用防守之势尽力应对,也算自如。 两人一快一慢,酣斗五十余合,竟未分胜负。 此时,沈自逍和王问鼎被解围后,压力顿减,结果了剩下的几个契丹随从之后,望见萧秋霜和张肃坚酣斗,沈自逍认出萧秋霜是率人围攻自己的首领,心道:这鞑子头陀,追杀我和老王甚久,今日我就先结果了他,省得还纠缠不休。瞅个时机,一个箭步,窜到萧秋霜身侧,催动内力,一招玄冰指,正点在萧秋霜肋下。这几下,速度奇快,在眨眼之间,萧秋霜用余光看到一个黑影迫近,肋部一痛,暗运内力,感觉有股寒气进入经脉,心道:中了暗算了。急忙虚晃一招,一纵身跃上一匹骏马,快马加鞭,独自逃走。 张肃坚正全力酣斗,没料到对方突然逃窜,楞了一下,他刚刚也看到了一道黑影闪过,迫近萧秋霜,但不知是否得手,因此没有变守为攻。这才让萧秋霜成功逃脱。 只听一人道:“沈兄,好俊的玄冰指神功啊!”说话的是印展图,印展图早已将剩余的契丹杀手解决完毕,正好看到沈自逍用玄冰指偷袭萧秋霜,不禁喝上一彩。 沈自逍摆摆手,笑道:“雕虫小技而已,那厮率人纠缠我们一路,甚是讨厌,幸亏今日遇到印兄你们二位,承蒙解围。” 印展图道:“我们是旧相识了,遇到此事,理应帮忙,你们二位不是去幽州了么?怎么出现在此处?” 沈自逍摇摇头,道:“一言难尽啊!还是让王老兄讲给你听。” 王问鼎接话道:“那日咱们分别,我和老沈潜入了幽州城,打听景教众人的消息,结果一无所获,晚上我们到花仙居喝酒,酒到中途,那头陀领着个牛鼻子和两个契丹人进来,非要让我们桌的陪酒花魁过去陪他们,”啐了一口痰,继续道:“操!我们哥俩哪里受过这样的鸟气,当然不肯了,话不投机,就动起手来,老沈一出手就放倒了那两个契丹人,结果,那头陀又喊来了好多人,我和老沈舍命死战,终于侥幸逃脱,出了幽州城,当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寻思神女峰也不能回了,得找个落脚的地方,我就想起当年一起学艺的师姊夏茗,听说她在山东建了个夏家堡,生意红火,可以到那里暂住,于是一路辗转,寻到这里,我们俩本以为到了这里可以平安。哪成想,那该死的头陀,领着人一路上纠缠,在这里还设了埋伏,要是没遇到你们,今天还真就要交代了。” 张肃坚狠狠道:“那头陀是鞑子的帮凶,家父就是被与他一伙的道士所害。他们武功都挺高的,下回遭遇一定不能留下活口。” 印展图见沈、王好奇的看着张肃坚,道:“这位兄弟叫张肃坚,我的好朋友。”然后又指了指沈、王二人,冲张肃坚道:“这两位也是我的朋友,沈自逍沈兄和王问鼎王兄。” 双方抱拳致意,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且都是前往夏家堡,于是合在一处,一同前往。 没过多长时间,四人已来到夏家堡前,一通报守堡人员,传到堡内, 夏茗引着潘达、郑迅、韩凝等众人出堡迎接,将四人迎入堡内,夏茗为人豪爽,王问鼎又是同门师弟,沈自逍自然是好朋友,张肃坚和印展图相识,当然也该款待,于是在府内大摆宴席,为众人接风洗尘,宴席上众人互相介绍认识,印展图又将走镖的遭遇讲给大家,如何遇到张肃坚,如何在长江边遇险受伤,如何雁荡山击退南汉五毒,众人听到遇险一段,无不捏把汗,听到最后脱险一段,都松口气,哈哈大笑,酒到酣处,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沈自逍喝的兴起,更是为大家舞了段剑,这段舞剑气势恢弘,变化多端,看得大伙赞叹不已,喝彩不断! 看着沈自逍的舞剑,张肃坚忽然想起了江湲漪:也不知平安回到神女峰了没有,紫烟的毒祛除了么?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王问鼎见沈自逍一段舞剑完毕,心中技痒,起身道:“老沈的剑舞得出神入化,非常精彩,下面我也给大伙献个丑,打套螳螂拳,助助兴!” 大家一听,齐声喝彩! 王问鼎走到大厅中央,摆了个开式,耍起了三十六路螳螂拳,这螳螂拳拳法,以模仿螳螂捕食的动作,讲究的是快准狠,王问鼎自从拜师从艺,此拳法也练了十余年,基本达到了人拳合一,出招迅猛,拳风凌厉,打到兴起,满场飞奔,闪转腾挪,动作奇快,看得大伙如痴如醉,纷纷叫好! 印展图扫视了下所有人,大家都专注于王问鼎的拳法,突然看到一双火热的眼睛在笑盈盈的盯着自己看,正是韩凝。 第十九章 夺湛卢 目光相遇,韩凝害羞的低下头。印展图面带微笑,心道:“凝儿的眼神好奇怪,为何我看她她又低头不看我呢。”原来,印展图自幼上山学艺,师父玄虚子一心清修,从未告诉过印展图关于儿女情长的事情,因此在情爱方面非常木讷,不解风情。 过了会儿,王问鼎一套拳法使完,回归座位,大家继续畅饮,张肃坚坐在印展图身边,碰了碰印展图道:“印兄,今日所聚英雄甚多,何不邀请诸位一同行刺契丹人。” 印展图听了张肃坚的提示,点点头,端起酒盏朗声道:“在座的各位英雄,如今契丹人入侵中原,纵兵烧杀淫掠,把黎民百姓搞的水深火热,生灵涂炭,我等七尺男儿,身怀绝技,就应为民造福,抗击敌虏。” 此言一出,席间众人群情激奋,潘达嫉恶如仇,性如烈火,大骂道:“草原上的鞑子最没人性,屠戮我汉人,凌辱妇女,不计其数,老子早想杀他几个狗贼解我心头之狠!” 王问鼎为人冷静,插嘴道:“契丹人控骑几十万,咱们几个人能搅和出多大的浪花呢?” 沈自逍听了王问鼎的话,表达了不同的想法:“老王此言差矣,有道是擒贼先擒王,我们有武功在身,进出行宫可说易如反掌,行刺契丹皇帝,让其群龙无首,必乱阵脚,早晚退出中原。” 听了沈自逍的建议,印展图、张肃坚齐声称赞,正和二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于是众人在席间用心商议一番,定好了计划:夏茗带潘达、郑迅留守夏家堡,作为落脚点。印展图、张肃坚、沈自逍、王问鼎四人为一组,易容化妆到洛阳行刺契丹皇帝。 翌日,众人着手按计划行事,派出探子,打探消息,半月后,探子陆续返回夏家堡,回报消息:晋军主帅杜重威勾结契丹,率军投降契丹,晋国门户大开,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率军长驱直入,已经攻进晋都大梁,俘获晋主石重贵并满朝官员,入主中原,正式代替晋国统治中原,同时通告天下契丹改国号为辽,正式入主中原。 听了这些消息,印展图大怒,道:“契丹非我族类,生性野蛮残忍,入主中原,百姓必将更加遭殃,此时正是我等出击之时,耶律德光觊觎中原已久,如今得尝所愿,必会得意忘形,我们可迎头痛击,灭其威风!!” 于是,印、张、沈、王四人各带好兵器,收拾细软,一起出发,奔赴大梁。 一路无事,四人晓行夜住,快马加鞭,第七日晌午便到大梁。 此时的大梁,已完全被辽军控制,换上辽国旗帜,进出城盘查甚严,四人见状,没有入城,决定在城外找户农家暂歇,来到城外一里多的一个村庄,寻了户农家,与主人商议妥,借住两晚。 这家男主人姓涂,叫二牛,三十多岁,是个壮汉,靠给别人干活维持生计,带着老婆一起生活。印展图四人在涂二牛家吃了中饭后,与夫妇二人拉起家常。 印展图道:“老哥,辽人进了大梁,百姓眼下如何生活,可有变化?” 涂二牛道:“鞑子皇帝没有人性,纵兵打草谷,可坑苦了大伙。咱们这村庄就遭遇了两次了,死了不少人,我和老婆,是躲在地窖里,才免遭屠杀。” 王问鼎怒道:“这帮畜生!叫老子遇到杀他个片甲不留!” 涂二牛道:“可别这么说,那群家伙可厉害的很呢,特别凶残!” 沈自逍道:“无妨无妨,爷爷比他们凶残的多!叫他们有来无回,老哥,你大可放心。” 涂二牛张大了嘴,吓得说不出话来。 忽听屋外战马嘶鸣,人声嘈杂,涂二嫂惊道:“来了!来了!那帮畜生来了! 四人一听,来了劲头,印展图高声道:“说曹操曹操到了,真有给咱们兄弟几个祭刀的!”拎起螭龙钢鞭,第一个冲出门外,其余三人也拿起兵器,陆续冲出,张肃坚最后一个出去,临走前,冲涂二牛道:“两位快快藏好,我们出去大杀一通!” 印展图挥着钢鞭冲到院子里,只见外面乌烟瘴气,邻近的房子都着了火,有几十个辽军骑兵在外面往来穿梭。 有两个辽兵瞥到院子里有人,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拨马冲了进来,舞刀直取印展图。 印展图不待其靠近,两大步冲到辽兵跟前,钢鞭挥舞,一招横扫乾坤,将两人全部打下马来,坠地而亡。 此时,沈自逍、王问鼎、张肃坚三人陆续冲出,四人找到来时的马匹,纷纷上马,冲出院子。 来到外面,只见村落里能有百余个辽兵,都骑着马匹,正在烧杀抢掠。见到四人出现,喊叫着围了上来。 张肃坚看到辽兵,登时精神大振,一个辽兵舞着铁戟刺来,张肃坚侧身避过,顺手捞住戟杆,单臂用力,将辽兵拖离战马,挺起铁戟把辽兵刺死。 沈自逍手握一柄长剑,策马冲进辽兵人群,长剑飞舞,剑锋过处,人仰马翻,辽兵皆是断喉而亡。 印展图钢鞭所及,王问鼎锯齿镰所碰,辽兵尽皆授首,无人生还,鞭打镰削,死伤无数。 张肃坚一杆铁戟在手,如鱼得水,其父兵器便是亮银青龙戟,从小经父亲传授使戟的技法,熟恁于胸,此时夺戟在手,策马扬威,奋勇拼杀,杀得辽兵鬼哭狼嚎,非死即伤。 百余名辽兵,在四人的奋力搏杀下,须臾之间,便全部毙命。 四人击毙百名辽兵,心中畅快,相视大笑。 忽听一人尖声道:“没想到这荒山村落,也有世外高手!”话音未落,转出一人,面色淡黄,颌下一绺山羊胡子,身材干瘦,大约四十多岁的模样,手里拿着把古色古香的宝剑。 张肃坚看着这个人眼熟,猛然想起,这人似乎是八年前在客栈遇到的契丹高手中的一个,只是这人当时没有参与围攻。于是问道:“阁下何人?” 那山羊胡晃了晃脑袋,道:“某家宁公谔,有个诨名,千里横行。” 王问鼎一听,乐了,打趣道:“那不就是宁螃蟹么,哈哈!” 宁公谔眉毛一挑,恶道:“一群不知死的娃娃,吃我一剑!”宝剑出鞘,寒光一闪,削向王问鼎。 张肃坚铁戟一送,去挡宝剑,只见月牙如白菜叶一般被那宝剑削断。张肃坚心中一凛:这家伙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是有利器在手啊。 只听沈自逍好奇道:“你手里的家伙不错啊!!” 宁公谔一听有人夸自己的宝剑好,得意道:“那还用说,湛卢剑可不是徒有虚名的!” 沈自逍一听是湛卢剑,心花怒放,宁公谔刚拔剑时,他就关注了这利器非同小可,所以送上句称赞,就是为了勾出对方报上剑名。 这湛卢剑相传是春秋时越国铸剑名师欧冶子所铸,是应越王允常所铸的五把宝剑之一,也是排在第一位的神器,被后人誉为五金之英,异常锋利,剑身通体乌黑,剑刃闪有光芒,确是剑器之精华。 沈自逍最擅用剑,自然对宝剑情有独衷,各种宝剑都烂熟于心,一听是湛卢剑,自是喜上眉梢,一纵身跳下马,来到宁公谔面前,笑嘻嘻道:“老兄,你这剑卖不?多少银子都行。” 宁公谔道:“你想什么呢!给多少钱不卖!” 沈自逍见好说好商量不行,森然道:“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让在下试试你配不配拿这把湛卢剑。” 宁公谔一听,一剑刺出,道:“你是找死,我不配拿这把剑,难道你配不成?” 沈自逍见对方刺来,拧身避过,右手长剑一抖,抖成数十朵剑花,把宁公谔的上半身都罩在了剑花里。 宁公谔被剑花迷得眼花缭乱,惊道:“幻虚封喉剑!你是寒梅子的什么人”话未说完,咽喉一凉,一腔鲜血喷溅,仰面而亡。 第二十章 行刺耶律德光(上) 沈自逍一剑封喉杀了宁公谔,叹口气道:“身无胜人神技,莫显宝物,此杀身之祸端!死有余辜!”言罢,拾起湛卢剑和剑鞘,挂于腰间,归为己有。 张肃坚和印展图虽在夏家堡见过沈自逍舞剑,但实战中用剑招,出手之快,动作之潇洒,还是头一次见,如此眼花缭乱,杀人于抬手之间,着实令两人叹为观止,心中无不赞叹有嘉。 印展图想到宁公谔临死前的问话,好奇道:“沈兄,寒梅子又是谁啊?” 沈自逍道:“我的恩师,我的剑法就是蒙其所授,玄冰指也是他的绝技,一般江湖上都称其寒梅先生,绰号‘剑魔’。他老人家已经退隐江湖多年了,竟然还有人记得他。” 王问鼎道:“当年老爷子的威名远播,玄冰神指诛巨盗,剑魔齐名十二娘,同时代的人,大都如雷贯耳,连我都从师父那里有所耳闻。” 张肃坚看看了被削掉月牙的铁戟,摇摇头,扔到一边,感叹道:“没想到,这武林高手层出不穷啊,以后得多和你们打听打听江湖上的掌故,神功配利器,相得益彰!恭喜沈兄啊!” 沈自逍按了按宝剑,笑道:“在下只是喜欢宝剑而已,至于神功,还谈不上相得益彰,太过奖了!” 四人查看了自己,毫发未伤,经此一战,歼灭了百余名辽兵,精神振奋,对行刺计划也更加有信心。 印展图胸有成竹道:“今天杀得痛快,看来行刺的计划,还是可行的,咱们四个定可成功。” 张肃坚当年见识过辽兵的凶悍:“咱们信心得有,不过,一定要谨慎为上,不可大意,契丹人中也不乏高手。”这句提醒,正符合他谨慎小心的性情。 王问鼎不以为然,说道:“要都如宁公谔这身手,也不足为虑,有些蛮力而已。” 张肃坚摆摆手道:“契丹人也网罗了一批高手,据我所知,就有通臂头陀和铁指道人两个高手,这些年,我琢磨还会有新的高手被收买,成为辽人的爪牙。” 沈自逍同意张肃坚的说法:“张兄说的有理,咱们不可轻敌,” 四人收拾好辽兵尸体,返回涂二牛家,涂氏夫妇从藏身的地窖出来,为四人准备了吃食,四人边吃边聊,商议了半夜,最后决定在两日后进洛阳城行动。 转眼两日即过,这日清晨,四人收拾整齐,分别做了打扮,印展图和张肃坚都扮作市井无赖的摸样,沈自逍和王问鼎扮作公子摸样,四人与涂氏夫妇话别后,骑着马,来到洛阳城外。 此时的洛阳城,失陷有数月,守城军队都早已换成了辽兵,洛阳初定,民心不稳,耶律德光深知此时随时会发生民变的可能,守城检查非常严格,四人远远望去,城门口堵了能有几十人,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是想进城的。 四人来到近前,看到辽兵正在对进城的人员逐个进行搜查,心道不好,如此细致的检查,兵器如何能带得进去呢。 突然,人群出现躁动,只听辽兵叽里咕噜说着契丹语,听语气是在斥责,四人凑到近前看看热闹,见有个汉人在给翻译,意思是有两个百姓是卖艺的,带了些各式兵器,守城的辽兵检查完了不让进城。 卖艺的两个汉子和辽兵争吵起来,辽兵有十余人呼啦就围了上来,卖艺的瘦高汉子操起一柄三股托天叉,就和辽兵斗在一处,另一个精壮汉子,身材伟岸,长得鼻直口阔,天庭饱满,气度不凡,手中拿着根齐眉棍,也加入了混战,一动起手来,四人发现这两个卖艺的并非泛泛之辈,两人与十余个辽兵酣斗,丝毫不落下风,虽然看不出有多么高深的内力,但是身手上伶俐敏捷,套路丝丝入扣,毫无破绽,打得辽兵鬼哭狼嚎,狼狈不堪。 要知道,这些辽兵都是刚刚参加了灭晋战役的士卒,虽算不上武林高手,个个也都是精兵,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一击。 守门辽兵吃了亏,带头的马上招呼城里的辽兵增援,转瞬间,城里就涌出了百余名辽军将士,为首的戴着头盔,身穿铠甲,拎着一杆砍刀,奔到人群前,张肃坚看清此人的面目,最重要的是鹰钩鼻子,眇了一目,正是耶律兀欲。 耶律兀欲勒挺坐骑,冲卖艺二人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在此捣乱,报上姓名。”兀欲带队伍进过中原,所以会说汉话。 那高瘦汉子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雷破天!!”说着指了下那精状汉子道:“这位是我兄弟,赵匡胤。” 耶律兀欲将手一招,新上来的辽兵弓箭手呈扇形列开,张弓搭箭,对准了雷、赵二人。 原来,兀欲看到二人周围都是被打倒的辽兵,明白二人功夫了得,不是可以轻取的对手,所以,布置弓箭手,准备对二人下毒手。 兀欲高喊道:“听我号令,放箭!”话音未落,只见眼前人影一闪,雷、赵二人已经不在眼前。箭矢也没有射来。 回头一看,排开的弓箭手,齐刷刷的成扇形躺在地上,看情形是被人袭击后死亡,兀欲心中一凛,冷汗顿出,急忙拨马逃回城门内。 两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不见,原来在千钧一发之际,印展图和张肃坚纵到雷赵二人身边将二人拉出了人群,而弓箭手是被事先移动到辽兵附近的沈、王二人突然出手杀死的。 这一瞬间的配合,可谓天衣无缝,唬的兀欲以为天神下凡,几乎肝胆俱裂,狼狈逃窜。 四人救人完毕,趁着辽兵愣神的空隙,带上雷、赵二人上马逃离洛阳城门。 跑了能有十余里,回头看看没有辽兵追赶。印展图道:“咱们先停下歇息片刻。” 六人下马,找了个桃树林钻进去歇息,雷破天和赵匡胤拱手道:“承蒙恩人相救,还请教诸位姓名?” 印展图还礼道:“都是江湖兄弟,出手相助,理所当然,无须挂怀。”顿了顿,继续道:“在下印展图,那位是张肃坚,还有沈自逍,王问鼎。”边说边引见了剩下三人。 张肃坚看着赵匡胤道:“我看赵兄相貌堂堂,并非久居人下,街头卖艺之人啊!” 赵匡胤笑而不语。 雷破天道:“这赵兄弟出身可不一般,其父历仕唐、晋两朝,赵兄弟是将门之后,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印展图道:“那你们二人为何要扮做卖艺的进城?其中必有蹊跷。” 雷破天哈哈大笑,道:“印兄弟果然精明,我是太原王手下的一员副将,奉命来洛阳刺探军情的。路上偶遇赵兄弟的。” 张肃坚道:“这太原王又是何许人也?” 雷破天表情立即凝重,缓缓道:“太原王刘知远你竟然不知道?他可是本朝一个大英雄,太祖皇帝生前倚重的大将,如今镇守河东,拥兵几十万,我看驱除辽人的重任,也就在他的肩上了。” 张肃坚听了雷破天的回答,点了点头。印展图又道:“赵兄弟,我看你身手不错,应该如雷兄一般投身戎马,创一番事业!” 赵匡胤点头道:“正有此意。若他日有求,还望众位仁兄相助。” 印展图道:“不在话下!”其余三人也纷纷点头。 众人边休息边聊当下的局势,印展图和赵匡胤的很多看法都不谋而合,相谈甚欢,聊到到以后的打算时,雷破天道:“帮助太原王平定天下,封侯拜将,这就是我的目标。” 赵匡胤道:“他日若有实力,当荡平天下,结束分裂,还给黎民百姓一个如盛唐般的太平世界,不知几位有何打算?” 印展图听了赵匡胤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钦佩的道:“我等江湖之人,随行事粗鄙,但是也懂些大义,如赵兄有出头之日,定当全力相助,为百姓搏得太平天下,对了,二位打探消息,对契丹人有何印象?能否给我们透漏一下?” 雷破天听了印展图的问话,怔了一下,转念一想:今日这命是人家救的,告诉他们也无妨,悄声道:“这契丹人啊,生在草原,有个爱好,就是喜欢打猎,春蒐、夏苗、秋狝、冬狩,一年四季都喜欢打猎,现在正值初冬,冬狩时节,听说为了庆祝成功攻下大梁,这几天,耶律德光在城外连续狩猎,乐此不疲。” 赵匡胤听了雷破天的话,看出他很信任印展图四人,眼前这四人虽然不知根底,但是经过交谈,也看出是为人正直有大义的人物,于是诚恳道:“今日有幸能和几位相识,匡胤颇感欣慰,总觉得咱们他日定能在一起做番大事,若有朝一日我带兵驱除辽人,还请几位能铭记刚才的话,鼎力相助。” 印展图哈哈大笑:“大丈夫一言九鼎!绝不做食言之事。我们现在暂居夏家堡,赵兄有什么事情,尽管到夏家堡来找我们。” 张肃坚、沈自逍、王问鼎同声附和,表示赞同,众人击掌为誓。 六人又聊了一阵,最后,雷破天和赵匡胤与四人道别,返回河东报信。 印展图望着两人的背影,喃喃道:“赵兄弟气度不凡,定非凡人,难道天下真的应在他身上平定统一?” 第二十一章 行刺耶律德光(下) 沈自逍道:“是与不是,日后必见分晓,咱们还是商议下如何行刺。” 王问鼎道:“刚才你们注意没有,他们俩说耶律德光喜欢狩猎,咱们明日到洛阳附近的猎场一试,也许会有收获。” 印展图拍手道:“王兄心思缜密,此言甚好,明日咱们去猎场一试。” 四人商议妥当,找了个破村落里的空房过夜,一夜无事。 翌日,天气晴朗,适逢初冬,正是冬狩的好时节,四人准备停当,策马北行,路上捉了个辽兵,打听到猎场所在的位置,位于洛阳城北三十里的洛源甸,新开辟的一块百余亩猎场,此时,兵荒马乱,人迹罕见,到处荒草丛生,动物自然就多起来,围个猎场,也很容易。 四人快马加鞭,来到洛源甸,果见方圆百亩,已经被辽兵把守,远处旌旗招展,人吵马嘶,好不热闹。 四人提前下马,带好兵器,悄悄放倒几个外围站岗的辽兵,换上辽兵的服装,拿起他们手中的长矛,佯装卫兵站岗。 远远望见一群人从林中赶出十几只野鹿,在草地上飞奔,远处的人群中突然窜出一骑,上面一人,快马加鞭,紧紧追赶鹿群,后面跟着一群骑兵紧随其后,一路呼喝! 沈自逍道:“那前面领头的,最有可能是耶律德光,皇帝狩猎,很少有人敢擅自在前面领骑,后面跟着的都是护卫和将领。” 印展图道:“沈兄言之有理,咱们待其靠近,再伺机而动,我和张兄弟一组,沈兄和王兄一组,咱们互相策应,定要小心行事。” 张肃坚点头道:“我打头阵,印兄给我策应。”言罢,绰枪在手,展开轻功夸父逐日,直奔那领骑而去。印展图随后跟上。 张肃坚心系杀父之仇,看到辽人仇恨顿生,尤其判断领骑之人是耶律德光,更是分外眼红,步伐更是加快,恨不得马上手刃了这鞑子狗皇帝。 那领骑之人,确是耶律德光,自从率军进入洛阳以来,其招降晋国各路藩镇的节度使,起初都是捷报频传,但是好景不长,过了一个多月,由于其对麾下辽人不加以节制,纵兵打草谷,各地辽兵滋扰中原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激起百姓群起反抗,各地起义不断,起初投降的藩镇也都蠢蠢欲动,搞得耶律德光寝食难安,心烦意乱,前几日,近臣提议外出狩猎,借以驱除心中烦郁,耶律德光本就喜欢狩猎,当即高兴答应,连续狩猎数日。 今日率众围猎,兴致颇高,群鹿一出,耶律德光当即越马冲出,紧紧追赶前面的鹿群,身后护卫和群臣还没反应过来,耶律德光早已骑马驰出几十丈远,耶律兀欲也陪同狩猎,突见皇帝一骑飞驰,早已突前,急忙招呼大家紧随其后,陪同护驾。 耶律德光跑出百余米,眼见赶上鹿群,搭弓准备射鹿,忽见鹿群中奔来一个少年,手中握着根长枪,向自己投来,耶律德光从小学习骑射,弓马娴熟,算得上半个马上皇帝,看到长枪飞来,急忙蹬里藏身,长枪贴着战马的脖子掠过,耶律德光躲过一劫。 此时,后面的辽军将领和护卫看到皇帝遇袭,纷纷向张肃坚放箭,张肃坚使开穿花蝶舞的步法,避开来箭,耶律德光躲过张肃坚的袭击,战马继续奔跑,没有停下脚步,与张肃坚越来越近,耶律德光拔出配刀,借着战马奔跑的冲劲,挥刀向张肃坚头顶斩落。 张肃坚正在躲闪箭矢,忽见耶律德光策马挥刀斩来,一猫腰,向前急窜,顺势抓住战马的马鞍扣,紧紧贴在马腹,这样一来,既躲过了刀砍,又可避开飞箭,试想,护卫谁敢冲皇帝的坐骑放箭。 耶律德光一击不中,对方身形一闪,没了去向,心中正纳闷,忽然肋间一麻,颈部同时被人拿住,手中的刀也被夺了去,只听耳后有人道:“马上喝退护卫和将领!否则我先结果了你!”说话之人正是张肃坚。 耶律德光刚想反抗,钢刀已架到脖子上,急忙勒停坐骑,拨转马头,朝向护卫追来的方向,高声道:“都给我退下!” 辽兵护卫和众将领闻声都勒停了坐骑,张弓搭箭,对准张肃坚,但是谁也不敢擅自放箭,只是张着弓定在那里相持。 正在这时,印展图赶到,他放倒的辽军卫兵,正好拿着的是圆盾和短刀,印展图带上圆盾,提着螭龙钢鞭,紧随张肃坚,赶了上来,拦在马前。 张肃坚冲印展图道:“印兄,怎么处置这鞑子狗皇帝?” 印展图道:“先留着他,完事就杀掉。” 耶律德光吓得一哆嗦,张肃坚道:“这么胆小,还没动手呢,就哆嗦了!” 耶律德光动了动嘴唇,用汉语轻声道:“我如果活着,你们可以活着离开,如果死了,你们也别想活着离开!” 耶律阿保机当政时,对汉人的文化非常崇尚,因此,耶律德光作为次子,学过汉语,会说汉话。 印展图耳尖,听到了耶律德光的话,心道:这狗鞑子皇帝说得有理,我们来行刺,不但要成功,还得全身而退才是上策。 正寻思对策时候,只见对面辽军护卫中闪出一骑,高声道:“我说那两个汉人小贼,快快放了我们的陛下,有什么事情可以冲我们来!” 说话的人,正是耶律倍之子耶律兀欲。 耶律兀欲突见耶律德光被擒,心中窃喜:耶律德光的皇位正是代替兀欲的父亲耶律倍继承,当年耶律阿保机与述律平育有三子,长子耶律图欲,也就是耶律倍,次子耶律德光,三子,耶律李胡,阿保机生前比较喜欢耶律倍,因为是嫡长子,就立为太子,而述律平嫌耶律倍过于文弱仁慈,没有契丹人剽悍的作风,因此比较喜欢次子耶律德光和三子耶律李胡。 耶律阿保机死后,述律平使用高压的手腕,胁迫朝中大臣将领同意了其立次子耶律德光为皇帝的想法,耶律倍由于羽翼未丰,无法和母亲的势力抗衡,因此顺水推舟,将皇位让给了二弟,自己偏安东丹国,后来,因为耶律德光即位后,为了控制住局势,不断欺压耶律倍,耶律倍逃离东丹国,投奔后唐李存勖。最后死于李从珂之手。 耶律兀欲对父亲与祖母和叔父的权力纠葛往事了然于心,非常气愤,但是迫于寄人篱下,有心无力,只能韬光养晦,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等待机会,便宜行事。 今日突遇耶律德光被袭,心中感到机会来临,正好可以试探下群臣对自己的拥护程度,是否可以成就自己的梦想。于是便挺身而出,与印、张二人谈判。 耶律兀欲回顾身后,通臂头陀和铁指道人都在,还有卫士群臣共五百余人,心中有底,对付两个刺客绰绰有余,而且皇帝的性命并不必太在意,于是道:“二位侠士,挟持本朝君王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如若马上收手,还可保尔等性命,否则,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印展图哈哈一笑,道:“尔等夷狄,侵我中原,涂炭百姓,杀我同胞,我们只是中原百姓一员,实在忍无可忍,才出此下策,既然来了,也没想着能活着回去,你们的狗皇帝在我手中,别想耍什么诡计。” 耶律兀欲又道:“如此看来,咱们就不得不战了,” 张肃坚低声对耶律德光道:“看来你的臣子也不是很关心你的死活!” 耶律德光嘟囔道:“兀欲这小子想落井下石!我要是活着回去一定先杀了他!” 张肃坚听到耶律德光的话,心中一动:看来这个鞑子皇帝不能急于杀掉,留着活口,让他和耶律兀欲为了皇权争个你死我活,无心治理中原,契丹人早晚因为他们的争斗会退出中原。 辽军阵中,铁指道人韩疾风在兀欲的授意下,提剑奔到印展图面前,舞剑和印展图斗在一处。 两人剑来鞭往,酣斗三十余合,未分胜负,张肃坚和耶律德光都被吸引了目光,突然飞来一箭,正中耶律德光右胸,耶律兀欲见状,大声鼓噪辽军护卫,全力冲击,张肃坚见耶律德光中箭,心道不好,割了其一刀,没伤及要害,将耶律德光点了大椎穴后,弃于马下,策马奔到印展图身旁,扯其上马,二人拨马奔逃。 第二十二章 路遇接应 印、张二人同骑一匹马,跑的速度就不及单人独骑,辽兵见皇帝被弃与地上,分出一部分人护架营救,有百余人,骑马舞刀追了上来,边追边放箭,印展图坐在后面,将手中的圆盾后置,遮挡飞箭。二人竟未被射中。有个别辽兵赶上,也被印展图用钢鞭打落马下。 两人跑出近将近一里地的距离,来到猎场外围,沈、王二人在那里接应,看到仍有数十辽兵紧追不舍,沈自逍从背后的皮囊中摸出四枚如玫瑰花一般的东西,扬手打出,正中为首的四人,将四人射落马下。 这四枚玫瑰花样东西,是沈自逍独门暗器,玫瑰刺,由精钢打制,非常漂亮别致,犹如刚从植株上剪下的顶花玫瑰枝,甚是好看。 沈自逍打落四名辽兵,抽出湛卢剑,呼号一声,招呼着王问鼎,两人一同出手,冲向追兵,一阵冲杀,转眼间,剩下的数十名辽兵纷纷落马,死于非命。 第一拨追兵消灭干净,四人各自上了坐骑,拨马按原路逃走。 路上,印展图问道:“张老弟,为何将那狗皇帝放了?要知道,咱们能擒住他可不容易啊!” 张肃坚道:“我看那狗皇帝和耶律兀欲有嫌隙,兀欲想落井下石,德光中箭明摆着是辽军中射过来的,我把他活着放回去,让他们狗咬狗,岂不更好,如今,中原百姓群起反抗,藩镇也纷纷响应,鞑子上层再发生分歧,互相斗杀,必将实现把他们赶出中原的愿望。” 印展图拍手道:“原来如此,此计甚妙!” 沈自逍插嘴道:“那狗皇帝中了一箭,我看也活不长久了,过不了多久,辽军一定会退出中原的。” 四人快马加鞭向南跑了三十余里路,寻思也甩开了辽军能控制的范围了,正值晌午,历经恶战,腹中早已饥肠辘辘,途经一片杏林,忽然闻到一股毛皮烧着的气味扑面飘来,四人立即下马,寻着味道的来源方向走去,穿过杏林,中间是一片开阔地,开阔地里有个院子,院中三间茅庐,院子中烧着一堆篝火,篝火烧的正旺,四个少女正嘻嘻哈哈、手忙搅乱的拨着火。 张肃坚定睛一看,四个少女竟然都认识,小巧玲珑的是唐紫烟,气质若兰的是吴黎,美艳动人的是隋云珠,身材丰满的是武素馨。 张肃坚见到四人,喜出望外,高声道:“嗨!你们在这里放什么火啊?” 四少女闻言齐寻声望来,吴黎高兴道:“肃坚哥哥,可找到你了,快来帮忙啊,我们不会烤猪拉!!饿着肚子呢!~” 张肃坚一听有吃的,顿时来了劲,紧跑几步跃进院中,问道:“这篝火里烤的是猪?” 吴黎点点头,道:“我和三个姐姐捕了头野猪,可是大伙不会做,索性就点了堆火,扔到里面烤上了。”说完,羞赧的一笑。 张肃坚一听,哈哈大笑,道:“烤也不能整只放到火堆里啊,”说话间,撸起衣袖,接过吴黎手中的长杆拨火,继续道:“几位仁兄,咱们有午饭了,快来帮忙!” 印展图三人,早已跟着进院子,四个少年一起动手,把篝火弄灭,果然在灰烬里看到一头完整的大猪,看情形少说也有三百斤左右,四人到房子里找了刀具,给烧后的猪退毛,忙活了半个时辰,终于完成。 然后,张肃坚到房子里拿了一张矮桌子,和印、沈、王三人将大猪放于桌子上,用清水洗净,开膛破肚,取出内脏,又把整猪分割成大块肉,重新点上篝火,吊好大锅,锅中盛水,将猪肉放入锅中煮, 干活的过程中,张肃坚同吴黎聊天,才知道她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原来,江湲漪带着回天紫萼顺利回到神女峰景教总堂,董婉姝用回天紫萼煎了解药,将唐紫烟的蛇毒医好。当听到江湲漪提起张肃坚要和印展图去行刺契丹皇帝一事,吴黎面露担心之色,打定主意要到洛阳帮忙行刺,这被唐紫烟看在眼中,于是,二人一商量,一拍即合,便决定禀报给景教教主长孙豪,要去相助张肃坚,长孙豪满口答应,为了保证二人的安全,另外委派隋云珠和武素馨,一同前往。四人启程比较晚,所以才刚刚赶到距洛阳猎场三十里的杏林。 又过了半个时辰,锅里的猪肉炖得差不多可以吃了,众人从屋子里拿了碗筷,盛肉开吃。由于都饿了很久,个个狼吞虎咽,大快朵颐,其实野猪肉肉质非常硬,但是足足炖了半个时辰,也早已软烂好嚼,加上腹中饥饿,吃着煮熟的猪肉,格外香甜。 张肃坚边吃边想:这林中的屋子,一定有人居住,否则,怎么会有这么齐全的炊具,于是问唐紫烟道:“紫烟,你们来到这里,屋子有人住?” 唐紫烟摇摇头,道:“这屋子,我们来的时候,就空无一人,看似主人刚刚离开不久,屋子里的铺盖齐全,叠得整整齐齐,我琢磨应该是看林子的人!” 张肃坚又问道:“湲漪和婉姝怎么没来?” 吴黎插嘴道:“她们俩被教主派到南唐国处理点事情,临行前还叫我和紫烟姐姐给你带个好呢!” 听到南唐国,沈自逍和王问鼎同时“咦”了一声,沈自逍急问道:“南唐国可是扬州分堂出事了?” 唐紫烟道:“好像是扬州分堂出事了,和无极门有关。” 沈自逍一听,面容焦急,这扬州分堂正是他主管的据点,离开扬州分堂也是收到景教全体参加狼嚎峪集会的消息,才与王问鼎结伴驰援。此时听到扬州分堂出事了,自是焦急万分,坐立不安。 张肃坚瞥到沈自逍脸色焦急,捧着碗肉在院子里来回转悠,心中纳闷,道:“沈兄,有何急事,不思吃肉呢?” 沈自逍道:“扬州分堂是我主管的地界,出事了,我能不着急么?” 王问鼎道:“我说老沈,既然出事了,咱们俩也别在这里吃肉了,快赶回去收拾残局!” 沈自逍点点头,把手中的肉碗放到桌子上,对众人道:“各位慢用,兄弟我有急事,必须赶回扬州去,老王与我同往。” 印展图和张肃坚齐道:“我们也一起去!” 沈自逍道:“景教的内部事物,两位仁兄还是不参与为上,兄弟先谢过了。” 张肃坚道:“也好,正好我们得先回夏家堡报个平安,完事我们随后就赶往扬州!” 印展图也点头同意,沈、王二人与众人道别,上马飞奔扬州。 送别了沈、王二人,众人草草吃完饭,转眼已至傍晚,众人就在茅庐内休息,留宿一晚。 第二十三章 南下扬州 翌日,众人早早起床,景教三女和唐紫烟商议一番,决定跟随印、张二人一同前往夏家堡,众人合在一处,到集市添置了几匹马,骑马直奔夏家堡。 行了几天,已进腊月,众人到达夏家堡,进堡后,但见堡内处处张灯结彩,洋溢着过节的气氛,人们喜气洋洋,夏茗带着潘达、郑迅将众人安置妥当,大排宴席款待,不在话下。 席间,众人聚居一堂,同围一大桌,各式佳肴齐备,互相介绍一番后,众人被庖厨端上来的一品菜肴吸引:只见庖厨端上一个铜制的锅,坐于碳火盆之上,锅中盛着热汤,内下白肉和菘菜丝,锅边围着暗红色肠状食物,锅中菜肴在碳火的热烤下,汤汁沸腾,咕嘟嘟冒着热气,直翻白花,香气四溢,看得大伙口水直咽。 夏茗看着大家诧异的表情,道:“这道菜是我在黑水靺鞨人的部落贸易时候,尝到的一道他们的地方菜,叫白肉酸菜火锅,虽然做法不甚细致,但有独到之处,新宰杀的黑猪,将肉煮熟后,切片和腌渍好的菘菜切丝下入肉汤内,用炭火煮沸,那上面围着的是猪血肠,这猪血肠是用鲜猪血配上调料调和热肉汤灌入猪小肠内煮熟而成的,下在火锅内,吃起来非常鲜美。现在正值隆冬,天寒地冻,这道菜正是御寒佳品,大家不用客气,动筷品尝。” 众人一来颠簸数日,二来腹中正值饥饿,也不互相客套,纷纷举箸,夹取肉片血肠,蘸了酱料,趁热食用,香气四溢,菘菜丝是腌渍出酸味的,入口后酸翠爽口,有开脾胃之功效,非常可口,身上顿生暖意,纷纷赞不绝口。 安定几日后,印展图将沈自逍和王问鼎的事情和夏茗说明了一下,二人商议后,决定由印展图和张肃坚二人带领唐紫烟和景教三女共同前往扬州,夏茗率潘达、郑迅守卫夏家堡。 大家要出发时候,韩凝得知消息,执意要跟随,印展图见其去意坚决,而且此次同往,有众女相随,也有照料,就同意了。夏茗一算,此行共计七人,吩咐潘达选好马七匹,分给众人骑乘,众人告别后,即日启程,直奔南唐国扬州。 一路南奔,也不停歇,转眼有二十余日已过,众人来到南唐国扬州城内,虽是腊月,扬州温度比之夏家堡要暖和一些,眼看要到除夕,城内已满载节日氛围,灯笼高挂,喜气洋洋,不时传出几声爆竹的响声。 众人中,隋云珠和武素馨知道景教的分堂所在,于是,大家便按其所说,寻找一处叫做笑仙阁的场所,经当地人指点,转了几条街巷,终于来到了笑仙阁门前,只见眼前一座四层高的楼阁,门棂上高挂一匾,上书“笑仙阁”三个大字,隋、武二女领着众人径直进入楼内,只听一人道:“众位客官,大驾光临,小店蓬毕生辉!”话音为落,只见门帘一掀,闪出一人,身材高挑,亭亭玉立,头顶云鬓,目光流盼,是个美艳的女子。 隋云珠走在最前面,冲那女子做了个十字手势,那女子在胸前也双手摆了个十字手势,然后双方点点头,那女子使了个眼色,引着众人上了楼。 来到二楼,都是设计好的雅间,那女子挑了个僻静的位置给众人,道:“诸位先休息,我去禀报尊主。”说完转身出去。 隋云珠示意众人坐下,张肃坚问道:“隋姑娘,这女子是何身份,你可相熟?” 隋云珠摇摇头,回道:“扬州的教中事物,由沈公子全权负责,分堂我也是头一次来,不认得此人。” 韩凝古灵精怪,冲印展图道:“印大哥,那位姊姊好俊俏,你看肃坚大哥问个不停。” 吴黎听了,抢白道:“问个女子是否认识,怎么了,不认识的人,自然要问,你个小妮子,就会多嘴!” 吴黎和韩凝年纪相仿,性格都很爽朗,这一路上两个小丫头唧唧喳喳,象两只花喜鹊一般闹个不停,斗起嘴来,互不相让,此时,吴黎听出韩凝话语间颇有嘲讽张肃坚之意,自然不肯答应。 韩凝也不示弱,讥讽道:“那姊姊本来就俊俏,肃坚大哥不中意的话,怎会向云珠姐问起,你个丫头的心思,我还不知,怕肃坚大哥被人勾走!” 众人一听韩凝东拉西扯的乱说一气,被逗的哄堂大笑。 正在此时,忽听有人道:“谁被谁勾走拉?” 话音未落,门帘掀起,一人探身进来,正是一个月未见的沈自逍。 只见沈自逍早已换下漆黑的长袍,今日穿着一件通体雪白的皮裘,做工精致,颈部围着一个大毛领,长大的身材,在白裘的衬托下,更显着富贵气派,风流倜傥。 印展图与众人起身施礼,道:“沈兄多日不见,更显贵气无比啊!另有佳人陪伴左右,甚是逍遥!” 沈自逍大笑道:“哪有什么佳人相伴,月初回来,分堂确有江湖宵小滋事,幸亏湲漪、婉姝两位阁主相助,将众宵小清除,这几日笑仙阁才有些许轻闲。” 张肃坚道:“没事就好,刚才引我们进来的……难道不是沈兄的佳人??” “哦?哪位佳人?”沈自逍似乎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吴黎抢道:“就是刚才去找你禀报的那个姊姊是谁?” 沈自逍拍了下脑门,莞尔道:“你问如薇姑娘啊,她是我们分堂的堂主,也就是笑仙阁的管事,叫李如薇,是笑仙阁的头牌,扬州城有名的蔷薇仙子。” 印展图一听头牌,不解道:“沈兄你这笑仙阁是什么去处?” 沈自逍目光惊异的看了印展图一眼,道:“老兄竟不知笑仙阁是什么去处?” 韩凝插嘴道:“不但印大哥不知,在座的众人,我想都不大清楚。” 沈自逍哈哈大笑:“笑仙阁是达官贵人喝花酒的逍遥乡,景教经武宗年间灭佛所波及,不敢公开传教,都改作地下结社,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在扬州开了这笑仙阁作为分堂,一来可以了解江南局势,二来可以拉拢南唐国的官员富豪入教,为我所用。” 印展图听了沈自逍的解释,心中甚是佩服:此笑仙阁有如此用处,无怪乎景教近些年能如此快速壮大,长孙豪如此布局,苦心谋划,真乃景教中兴之主。 韩凝一听沈自逍的话,羞赧道:“原来是喝花酒的地方啊,那我们到来岂不打扰了沈大哥的生意??” 沈自逍摆摆手,道:“无妨,无妨,大家都是好朋友,既然来了,就好好休息,那群宵小虽然暂退,还不知背后的黑手是否会再次来犯,另外,马上临近除夕,这大过年的,一起好好过个节。” 韩凝一听可以好好过春节,高兴道:“那再好不过。”回头看了眼吴黎继续道:“小黎,我头一次来扬州,咱们一起出去逛逛!” 吴黎道:“那是最好,我也是头一遭来扬州,听说扬州美景甚多,肃坚哥哥,我们俩去逛逛,你不去么?” 张肃坚摇摇头:“你们俩去,我和印兄留在这里有事情要说。你们俩出去注意安全,黎妹,你照顾点韩凝妹妹。” 吴黎满口应承,两人蹦蹦跳跳下楼而去。 唐紫烟一同进来,光顾着听张肃坚他们说话,没插上嘴,环视了周围,没看到江湲漪,开口问沈自逍:“沈公子,湲漪现在何处?” 沈自逍道:“刚才你们进来之前,她和婉姝姑娘出去打探消息了。” 唐紫烟道:“既然她不在,我也去街市上逛逛。”说完,起身下楼而去。 隋云珠、武素馨见众女子纷纷离开,也悄悄退出,下楼帮忙去了。 三人在雅间内好一番叙旧,沈自逍把分手后的遭遇详细的讲述了一遍:当日,沈、王二人与大家话别,飞骑奔回扬州城,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到达笑仙阁时,围攻的宵小早已被提前赶到的江湲漪和董婉姝击退。 原来沈、王二人离开后,笑仙阁一直无事,进入冬月后,突然来了批江湖人,频繁到笑仙阁捣乱,李如薇带领着一帮魅姬,对付达官贵人,自是手到擒来,但是遇到一群打打杀杀的江湖宵小,便无法周旋,他们各门各派的都有,显然是有备而来,进门便要人,问游龙图的下落。双方话不投机,便比划起来,众宵小中也不乏各派的高手,大家进行车轮战,笑仙阁自李如薇以下,都武功平平,李如薇独木难支,被对方打伤,众魅姬见头领吃亏,急忙派人送信给神女峰总堂,把分堂的遭遇添油加醋的陈述了一遍。 总堂收到消息,自是非常重视,长孙豪亲自点将江湲漪和董婉姝二人前往救援。 江湲漪和董婉姝到达扬州后,没费吹灰之力,便清除了众宵小。但是,江湲漪心思缜密,发现众宵小组织有序,背后必有黑手,况且来人都称是无极门的人,更让江湲漪觉得蹊跷,便与后回来的沈自逍商议后,自己前去打探消息。 听了沈自逍的讲述,张肃坚和印展图如释重负,感叹幸好没有大事发生。 三人正聊着,门帘掀起,进来一人,正是李如薇端着茶盘上来奉茶,沈自逍给大家相互引荐认识,李如薇靠近沈自逍耳语,沈自逍面色顿变,起身道:“二位仁兄,随我来。”二人起身跟着李、沈二人急匆匆下楼。 只见一楼大堂内涌进约有二十多人,正在骂骂咧咧的叫嚷。 第二十四章 蔷薇仙子显神通 沈自逍走下楼梯,高声道:“哪位要找掌柜啊?” 但听一人道:“大爷我找掌柜的,怎么地!!” 沈自逍寻声望去,仔细打量,说话的是个二十多岁的汉子,一张方脸,两只小眼睛,虬髯戟张,头顶青巾,身材魁梧,手中拿着一根铁锏。看那铁锏的粗细有别于寻常的铁锏,更加粗重,一看此人就颇有膂力。 沈自逍道:“阁下请报个姓名,在下好有所安排。” 那汉子朗声道:“我叫李独雁,无极门震雷坛副坛主。今日来你们这破地方,是要人的。” 沈自逍听对方出言不逊,强压怒火道:“阁下想要谁,我这阁中有的是美艳的姑娘可以给你消遣,但是可不是随便人可以进来撒野的!!” 李独雁道:“谁要你这里的婊子,我们要的人叫董婉姝,是不是在这里?” 沈自逍还没出声,忽听一女子道:“小女子便是董婉姝,有何贵干?!” 印展图、张肃坚寻声望去,说话的是李如薇。 只见其轻飘飘的跃入大堂中间,距离李独雁一丈多远,笑颜如花,双目眼波流动,异常妩媚,搞得一同前来的汉子们都心跳眼热,直咽口水。 那李独雁虽心意坚定,可一看到李如薇的眼神,也不禁心中一荡。语气也和缓下来:“既然董姑娘在,就和在下走一趟。” 李如薇嫣然一笑:“那可不行,我还有事在身,没法和阁下走一趟。”说话间双眼直视李独雁。 李独雁看着李如薇的目光,心中直发毛,身体却已不听使唤。此时李独雁身后转出一人,道:“少废话,叫你跟我们走,就跟我们走,痛快点,否则老子不客气了!”众人一看是个秃头和尚。 李如薇一看有人捣乱,冲李独雁使了个眼神,李独雁突然挥手一掌将那和尚拍出大堂。 “是谁打我徒儿?!”只听大堂外一声虎吼,话音未落,冲进一个大和尚,手中挺着一柄月牙铲。 李如薇见冲进来一个大和尚,笑道:“我还以为谁呢,原来是弘生大师啊,是这个汉子打的。”说着指了指李独雁。 原来,月初来笑仙阁闹事要人当中,就有这少林和尚弘生参与,李如薇当时和弘生交过手。这弘生虽是少林僧人,遁入空门之前却是个盗贼,被官府追捕的无路可逃,只好投身少林寺,出家为僧,被当时的戒律院执事僧智清收留,但是此人劣性不改,在智清圆寂后,无人约束,恶性重拾,为人贪图享乐,喜恋钱财,经常背着方丈在外为非作歹,这次是应了无极门的钱财所驱使,带上徒弟,跟着李独雁前来滋事。 那李独雁掌击弘生徒弟,是中了李如薇的摄魂术,任由其指挥,此术单独使用颇为有效,人声嘈杂或者对方定力太高,容易被反制,此次李如薇也是冒险一试,没想到却轻易成功。 原来那摄魂术对精神容易集中之人最为有效,而李独雁正是这样的人,他一眼看到李如薇的美貌,便盯着对方双眼没有移开,正好着了李如薇的道儿。 那弘生一听是李独雁击伤自己徒弟,当下暴怒,大喝一声:“枉我师徒二人前来帮你们无极门出头,你个畜生竟然残害朋友,好生可恶!别怪贫僧开杀戒了!”双膀一震,一招“韦陀试杵”挺月牙铲向李独雁用力戳去,李独雁刚回过神来,猛见月牙铲戳来,急忙挥铁锏格开,两人你来我往,酣斗起来。 李独雁本要解释,无奈弘生心悲徒弟被其所伤,怒火在胸,一味猛攻,狠不得平吞了李独雁,不给一点喘息机会,李独雁本就是个霹雳火,暴脾气,起初还一味招架,斗得回合一多,发现弘生不依不饶,用的都是杀招,心中也压不住怒火,心道不能一味忍让,也要给这秃驴些颜色看看,防守之余,铁锏上的招数攻势顿增,全力反击,两人起初在笑仙阁里打斗,搞得一片狼藉,弘生打得兴起,毫不示弱,将李独雁从堂内逼到堂外,相互用出杀招,俨然一对仇敌,打得难分难解。 印展图和张肃坚已走下楼梯,站在李如薇身边,两人都纳闷李独雁为何会突然掌击弘生的徒弟,颇有些匪夷所思,用好奇的眼神看了看李如薇,李如薇斜了一眼二人,轻声道:“这是个秘密。”同时做了个鬼脸。 沈自逍在身后轻轻地拍了拍李如薇的肩头,赞叹道:“蔷薇仙子,摄魂神术,名不虚传!” 张肃坚奇道:“为何叫蔷薇仙子?” 沈自逍指了指李如薇头发上的饰物,莞尔道:“蔷薇是她最爱,你看如薇,模样妩媚,皮肤白皙,身材高挑,但是不能轻易碰得,如此厉害,就如蔷薇,花美,乱摘会扎手的。蔷薇仙子的称号正适合她,恰如其分。” 张肃坚凝目望去,李如薇云鬓上果然插着一朵绽放的黄色蔷薇花,衬托出李如薇更加娇艳美丽。 印展图在旁听了沈自逍的解释,心中好生佩服,随口道:“水晶帘动威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此语一出口,李如薇肩头一震,回头笑盈盈的看了印展图一眼,目光欣赏的点了点头。 笑仙阁外弘生与李独雁斗得正酣,把跟来的喽罗和笑仙阁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弘生虽然位列少林寺四僧末位,但是实力毕竟不俗,一柄月牙铲,在他手中上下翻飞,将李独雁裹挟在冷风中,李独雁手舞铁锏和月牙铲头相碰撞,火星四溅,叮当作响,斗了百余回,李独雁在力气上渐渐有些力不从心,眼看要吃亏。 忽然一人高喝道:“自己人都能打起来,丢不丢人!” 只见一人跳进圈子,用鬼头刀隔开了两人的兵器,众人凝目一看,是个个头矮小的汉子,张肃坚一见此人,“咦”了一声,嘀咕道:“原来是他,果真是有备而来。无极门看来蓄谋已久,真是煞费苦心啊!” 沈自逍道:“这矮汉子是谁?谁有备而来?” 第二十五章 文斗定胜负 张肃坚道:“他姓鞠,是无极门的一个坛主,既然他也到了,那就是说无极门是有备而来。” 沈自逍道:“眼看除夕了,还免不了一场恶战。这无极门还真是烦人。” 李独雁和弘生被那矮汉子隔开罢斗。那矮汉子正是鞠天柱,鞠天柱狠狠的横了两人一眼,冲沈自逍等人道:“今日,我等带领江湖群豪,是专为游龙图而来,识相的快把董婉姝交出来,否则,今日让这笑仙阁化为焦土。” 话音未落,人群后闪出数十弓箭手,一字排开,拉弓搭上火箭,瞄准楼内众人。 这群弓箭手正是离火坛的火鸦军,邵神通开派以来,就觊觎天下,野心不小,分设八卦坛后,便着力打造可以群战的攻坚队伍,八卦坛制下,除了坛主和副坛主都是武功高手之外,手下走卒也都是受过专门训练的精壮军健,纪律严明,战力超强,实是战场斗杀之劲旅。 沈自逍一看局势突变,心道:今日这笑仙阁难道毁于我沈自逍之手? 心下一横,正待拔剑挑战,忽听一人高声制止道:“鞠坛主且慢,那游龙图想必也是见火易燃之物,这火箭乱射,笑仙阁被焚,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说话的是藏龙庄二庄主苏远略。 原来,此次来扬州,无极门纠集了藏龙庄、少林派、衡山派等数个江湖大派的各路豪杰。这藏龙庄更是对游龙图垂涎三尺。临行前,庄主苏远韬更是特意嘱咐二庄主苏远略若有机会,一定要不择手段,将游龙图据为己有,千万不可任其落入无极门手中。 因此,眼看鞠天柱要下令放火箭烧笑仙阁,苏远略当即出头反对,他盘算,这大火一起,董婉姝不能幸免,那她身上的游龙图自是一同毁掉,如此一来,一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鞠天柱听了苏远略的阻拦,寻思言之有理,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喝退火鸦军,同苏远略商议一番,决定文斗,冲沈自逍道:“你们谁是这里的头,咱们商量下事!” 沈自逍一听,正中下怀,向前一步,道:“我就是这里的头,有什么好商量的?” 鞠天柱道:“今天我们要人,如果不分个胜负,你们也不会答应我们轻易带走那董姑娘。我的意思是,咱们文斗比武,决不以多胜寡。如何?” 沈自逍一听,认为比乱战烧楼的结局要好,语气缓和道:“怎么个比法?” 鞠天柱道:“第一局比力量,第二局比轻功,第三局比技法,三局两胜,我们输了,各派群豪回家过年,你们输了,交出董姑娘和游龙图。” 沈自逍沉思一会,心道:眼下唯有应约下来才能多拖延时间,再做计议。道:“咱们都是江湖豪杰,说到做到,一言为定,不可反悔。” 苏远略一听,上前道:“这里这么多人,都是见证,如有食言,天诛地灭,永无颜面再入江湖。” 沈自逍道:“那好,咱们开第一局,比力量,如何比?” 苏远略走出人群,紧了紧腰带,指着笑仙阁门前的一对石狮子,道:“今日咱们第一局就是先举这石狮子,举起后,向远处投,谁投的远,谁赢!” 这苏远略天生膂力超群,自恃自己的勇力,在江湖上足可独步天下,今日又没看到和自己打个平手的戚怀谷,因此更加有伺无恐,提出如此比法。 沈自逍看了一眼那两个石狮子,起码也有千斤重,自己是决无神力举起,更别提扔出,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印、张二人,眼中透着询问之意,印展图被苏远略的规则勾起兴趣,高声道:“就按你说的办!”说完,走下台阶,来到石狮子旁。 苏远略此时已举起左侧的石狮子,高高举过头顶,面色不改,围观众人,齐声喝彩,鼓掌呼哨, 苏远略向前走了几步,举到大柳树旁,双膀一较力,将石狮子扔出一丈多远,只听砰的的一声闷响,石狮子把地面的石板击的粉碎。 众豪见此情景,看得都呆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许久闭不上,心道:“如此神力,此人以后还是躲着为妙!” 苏远略看看大伙竟然都没反映,面子上好没光亮,心中甚是不悦。鞠天柱看出苏远略表情不悦,连忙高声道:“苏二庄主威武,神力惊为天人,大伙都看呆了!”带头鼓起掌来。众人听到鞠天柱的大声称赞,这才缓过神来,大声叫好。 苏远略看到众人喝彩,心中大悦,眼神不屑地斜了印展图一眼,用手指向右侧的石狮子,轻蔑道:“轮到你了。” 印展图紧了紧腰带,径直奔向苏远略扔出的那个石狮子,哈腰将那石狮子慢慢举起,按照来路搬回,轻轻放在石狮子的原位。 然后,又走到右侧的石狮子旁,将其举起,走到大柳树旁,双膀用力,将石狮子掷出,不待石狮子落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石狮子接住,慢慢放到比苏远略所掷距离稍远的地方。 这几下举重若轻,面色如常,令在场之人惊得目瞪口呆,要知那石狮子重逾千斤,平常慢举都非凡人能办到,况且用力掷出后能稳稳接住而面不改色,和苏远略的比试,高下立分,群豪怔了许久,爆发出热烈的喝彩。 印展图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现场比试,不要破坏周围的环境,石板被击碎的话,官府好追究了。” 沈自逍眼见印展图轻松应付第一局的比试,高兴道:“诸位有目共睹,我方印兄的手段更胜苏二庄主一筹。” 苏远略虽心有不甘,但也无法不承认自己已败,低头道:“第一局贵方胜出。” 印展图见苏远略亲口认输,抱拳道:“苏二庄主神力,小可胜得侥幸,承让了。” 苏远略听了此话,见印展图胜出仍给足自己面子,称赞自己,毫无轻蔑狂妄之意,心中自是十分佩服,脸上挤出笑容,退到一边。 沈自逍见己方拿下第一局,心中有底,信心大增,继续道:“第二局轻功如何比?” 鞠天柱向前一步,高声道:“巽风坛健卒何在!”话音未落,涌来一群带甲健卒,约有四十多人,每人背后均负着一个木箱,箱上插着十二把柳叶飞刀。 鞠天柱继续道:“第二局在下出场,这里有十九名飞刀健卒,一字排开,十丈内,让这十九人一齐放飞刀,我拿木板来接取,如有一枚飞刀遗漏,我就算输。” 众豪“啊”了一声,无不佩服鞠天柱的勇气,竟然在如此场合,夸下海口,不管你轻功多好,十九人齐放飞刀,如何能全部接得住。 鞠天柱说完,身形一闪,奔到十余丈外,飞刀健卒在其站稳后同时放飞刀,只见飞刀齐出,射向对面。 只见鞠天柱身形闪动,犹如点水蜻蜓,横向疾走,两手中的木板高接低挡,须臾间,便接完了全部飞刀。没有一把遗漏。 苏远略领着众人齐声喝彩。连沈自逍等人也心中佩服,不住点头。 苏远略见鞠天柱展示完轻功,朗声道:“鞠坛主果然身手不凡,轻功了得,下面就请景教的朋友们挑战了。” 张肃坚刚待走出楼外应战,,但听一人朗声道:“我来接受这个挑战。”只见一个绿影从人群外跃入。 众人望去,只见此人头扎双髻,额垂刘海,瓜子脸,杏核眼,面容娇媚,一身嫩绿衣裳,腰间插着一对弯月刺,正是舞毒蝶吴黎。 张肃坚一见是吴黎,心中大慰,他知道吴黎的看家本领就是接打暗器,而且身负轻攻“穿花蝶舞”,灵动异常,正是应战第二局的绝佳人选。 张肃坚看到吴黎回来,抢上几步,拉住吴黎的手,道:“黎妹,你回来的太及时了。” 吴黎冲他眨了眨眼睛,嫣然道:“我听街上行人说笑仙阁出事了,就和韩凝姊姊急忙赶回来了。” 张肃坚回头看了看印展图,果然见到韩凝立在其身旁,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吴黎轻声对张肃坚道:“肃坚哥哥,我去吓他们一吓,你给我掠阵。” 张肃坚轻轻拍了拍吴黎的脸颊,嘱咐道:“一切小心,莫要逞强。” 吴黎点点头,昂首道:“鞠坛主的轻功着实超群,小女子今日也露露身手,不用十丈,八丈即可,我不用木板,弯月刺就行。” 言罢,走到飞刀健卒的对面八丈远站定。 鞠天柱一听这小姑娘如此托大,忍不住笑了出来,道:“姑娘,大话吹的震天响,看好了,放刀!” 众健卒得令,飞刀齐发,白光闪闪,但见吴黎脚步一措,绿影闪动,动作飘忽,真宛如一只花间飞舞的蝴蝶一般,所过之处,飞刀的白光全无踪影。 众人被晃得眼都花了,突见绿影定住,吴黎金鸡独立站于八丈外,双手的弯月刺刺身分别套着一串飞刀,原来飞刀的柄尾都制成一个铁环,便于钩拿,吴黎心思细腻,刚才在看热闹时就观察到了这一特点,心下便打定使用弯月刺串住飞刀这一险招。 围观众人齐声喝彩,无不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俏丫头,不但轻功了得,用弯月刺穿拿飞刀,更显示出了功夫的精准和老到。 吴黎一出手,当时便把鞠天柱的表演比了下去,鞠天柱脸腾得红了,如火烧云一般,抱拳道:“姑娘轻功了得,在下输的无话可说。” 苏远略眼见又输了一场,脑羞成怒,操起长杆九耳八环刀,将刀鐏在地上一跺,嗔骂道:“今日看来不打群架都不行了!”众人纷纷亮出兵器,大有一涌而上的气势。 沈自逍等人见这阵势,也亮出兵器,准备应战。 忽然一阵清香袭来,只听一人道:“你们不就是要游龙图么?苏二庄主,给了你便是。” 沈自逍等人寻声望去,来者正是董婉姝。 只见董婉姝款款走到苏远略面前,从怀中取出一张皱的羊皮,递给苏远略,然后回身走进笑仙阁。 张肃坚看到董婉姝从身边走过,拉了下她胳膊,刚要开口说话,忽然伸来一只手掩住了他的嘴,扭头一看,是唐紫烟,不知何时,她已经回到了笑仙阁中,站在众人身旁。 唐紫烟冲张肃坚摆摆手,意在不让他开口问话。 苏远略游龙图一到手,围住笑仙阁的众豪顿时乱成了一片,大家都是冲着游龙图而来,人人都有贪婪之心,此时游龙图现身,且已落入苏远略之手,立时都围了上去,要一观真颜。 苏远略哪里肯答应,推开众人,冲撞而出,扬长而去,众豪能拦得住他的也没有几人,只好离得远远的跟着,伺机而动。 没过多大工夫,笑仙阁前已门可罗雀。 二十六章 劫后庆功 沈自逍等人都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莫名其妙,正纳闷间,只见门口转进一人,却是江湲漪。 李如薇看到江湲漪笑盈盈的面庞,恍然大悟,笑道:“婉姝姐姐刚才是嫁祸之计,一定是湲漪出的主意?!。” 众人一听,回想刚才董婉姝送图后的一幕幕,顿时解开了心中的疑窦,张肃坚回顾身旁的唐紫烟道:“紫烟你刚才就猜到了?为何不让我问。” 唐紫烟道:“适才我一出门就遇到了湲漪和婉姝,我们三个看到了无极门纠集各派宵小来要人,便躲在暗处商量如何击退他们,眼见他们人多势众,硬拼的话,两败俱伤,大过年的,不划算,还是湲漪想出了嫁祸之计。”说完,冲江湲漪竖了竖大拇指,继续道:“幸亏我及时封住你的嘴,否则门外那些人听到你和婉姝的对话,还不起疑。” 张肃坚拍了拍自己脑门,道:“原来如此,妙计,妙计!” 沈自逍如释重负,赞道:“多亏几位用计退敌,好歹保住了笑仙阁分堂,今日咱们齐聚一堂,我做东,大家好好畅饮一番。” 众人一听,齐道:“正该如此!” 正说笑间,门口又进来一人,正是一直未露面的王问鼎,张肃坚上前道:“王兄适才哪里去了?” 王问鼎笑道:“你们来到分堂后,老沈吩咐我带人去集市采买些食材,眼看要除夕了,大家也好在这里过年。难得有这种机会,又正值佳节,有老沈做东,你们尽管吃喝。”说完把采买的清单递给了李如薇,李如薇拿着清单,出去引着伙计,把食材送到后厨,开始料理。 沈自逍引众人重上二楼,找了个大点的房间坐定,众人七嘴八舌,攀谈起来。有的叙离别之情,有的讲刚才比试之惊险,有的说吴黎动作之矫捷,有的说湲漪舍图计之甚妙。 张肃坚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游龙图给了苏远略,那教主不会怪罪么?要知那可关系着黄巢当年的宝藏啊,非同儿戏。” 董婉姝嫣然一笑道:“师兄,你放心,我早已详细看过那图,临摹了一张备用。咱们完全可以用这张图找到宝藏所在地,其他门派让他们去为了一张羊皮图斗个你死我活。” 张肃坚竖起拇指称赞:“我们怎么没想到可以这样轻松的解围呢?婉姝你们真是立大功了。” 沈自逍道:“正是,正是,今晚一定要多敬你们几杯松花酒。” 印展图和张肃坚齐问:“何为松花酒?” 沈自逍道:“这个二位仁兄就有所不知了,城郊的山上有马尾松,每年花期,我们这里当地人都去扫些花粉回来,用作养生之物,泡在白酒中饮用,不但强身健体,而且延年益寿,确是一种难得的佳酿。” 还未说完,李如薇传禀:楼下宴席已摆好,请大伙落座。 沈自逍一听,招呼大家一起下楼入席。 大家落座后,张肃坚用心看了看,印展图左侧坐着韩凝,右侧空着,自己左侧是唐紫烟,右侧是吴黎,江湲漪在唐紫烟左侧,依次排下去是沈自逍、董婉姝、王问鼎、隋云珠、武素馨。 李如薇招呼伙计上好菜,席上无非是扬州附近的特产,太湖三白、清蒸蟹粉狮子头,扒烧整猪头等等,都是李如薇特意安排庖厨做的。 中原地区连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而南唐国由于一直相对稳定,时局太平,农业得到良好的发展,一些食材倒不难找到,供应相对充足,所以笑仙阁众人得以在席上见到平日不曾见过的菜品。 这时,李如薇手中拿了个白瓷的酒壶过来,沈自逍道:“李姑娘,今天你得代表我招呼好大家。印兄第一局比试旗开得胜,大大的打击了对方的士气,先给他满上。” 李如薇笑颜如花,附和道:“公子言之有理。”说着就拿酒壶款款来到印展图身后,继续道:”印大哥劳苦功高,投狮子,接狮子,让小妹佩服的五体投地。”边说边给印展图的酒碗斟满。 印展图本想推迟,一看李如薇如此热情,就欣然接受,道:“李姑娘言重了,” 韩凝见李如薇对印展图如此热情,急道:“如薇姐姐,我也得斟满啊!咱们今天能过了一劫,正应该开怀畅饮。”说话间,起身把李如薇拉到自己身边倒酒。 吴黎插嘴道:“韩凝竟然主动要酒喝,还是怕印大哥被抢走?” 张肃坚连忙捅了下吴黎,众人听了吴黎的话哄堂大笑。 韩凝也不示弱,反唇相讥:“死丫头,好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肃坚哥哥就在你身边,你不得多喝点。” 吴黎拿起酒杯,痛快道:“喝就喝,咱们俩一块喝。” 众人被二人的对话逗得笑声连连,此起彼伏,气氛非常欢愉。 一会工夫,李如薇把在坐的各位酒都斟满。在印展图右侧坐好。 沈自逍起身端酒碗道:“值此新春将近,我等有缘在此相聚,承蒙大家厚爱,前来笑仙阁鼎立相助,沈某不胜感激,先干为敬。”言罢,一饮而进。 众人一片叫好,纷纷端起酒碗,把酒喝完,张肃坚松花酒下肚,感觉这酒甘冽醇厚,确是佳酿。 其实,连日奔波,没有安稳的好好用餐,今日能开怀畅饮,大快朵颐,众人哪还在意酒食如何,粗茶淡饭也是各种珍馐佳肴,何况席上真的都是货真价实的特色菜肴,谈笑间,风卷残云,席上的菜肴吃得差不多了。 李如薇刚要去后厨通知填菜,印展图起身道:“淮扬菜太偏甜了,今天我就露一手,下厨给大伙弄两道下酒菜。”说完,步履蹒跚的进了后厨。 此时,大家都喝至酒酣,兴致迫高,张肃坚见印展图到后厨施展厨艺,起身道:“印兄给大家做菜,那我就趁这空当来一套四灵拳,如何?”。 吴黎一听,鼓掌道:“肃坚哥哥这还是头一回呢,你要是打拳,我就耍一套弯月刺!”大家闻听,纷纷叫好。 张肃坚道:“既然如此,婉姝还可用金箫吹段曲子,给大家助兴。”话音未落,便起身走到大堂空处,拉开架势,自顾自的打起拳来。 起首便是苍龙势,这苍龙势气势恢弘,大开大阖,以进攻为主,正如苍龙在天,张牙舞爪,狂风暴雨骤至,苍龙势共计七招,每招有七种变化,演化出四十九种各不相同的招势,看得众人喝彩不断。 董婉姝见张肃坚下场打四灵拳助兴,拿出金箫,坐在椅子上吹起曲子,平常箫曲都是低沉惆怅,可董婉姝吹出的却让人听着不那么忧伤,唐紫烟侧耳细听,恍然大悟道:“春江花月夜!我说听起来如此欢快,婉姝的箫吹得真美!” 董婉姝听她点出了曲名,冲唐紫烟眨眨眼,目光透着欣赏。 只听江湲漪轻声吟唱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纹。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这一段吟唱的内容,正是唐朝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全诗,配合着董婉姝的箫曲,相得益彰,丝丝入扣,听得令人陶醉。 在坐的众人,陶醉于箫曲和歌唱之中,纷纷鼓掌称赞。 张肃坚在诗曲的映衬下,打起凤凰势,凤凰势动作阴柔,头四招演化出二十八式以防守为主,后三招演化出二十一式以进攻为主,看似平淡无奇,实际蕴含得都是拼命为主同归于尽的杀招,暗与凤凰涅盘,浴火重生之意契合。 吴黎见张肃坚打到凤凰势,鼓掌道:“肃坚哥哥打完,我就出场了,给大家献丑了。” 张肃坚迅速使完凤凰势的四十九招,收势退场。 吴黎操起一对弯月刺,跃入场中,施展开“穿花蝶舞”步法,起先动作舒缓,翩翩如彩蝶,逐渐加快速度,最后但见绿影闪烁,白光飞舞,全然看不清吴黎的面目。 也不知多长时间,突见三道绿光从白影处射出,钉在堂内一根柱子上。吴黎也停了下来,慢步走到柱子前,将三枚绿焰针拔出,放回弯月刺内,回座位落座。 众人看的出神,缓过神来后,齐声喝彩。 忽听后厨一声喊“上菜喽!”只见印展图用托盘端着两盘菜进了大堂,小心翼翼的把菜放到了席上。 众人定睛一看,一盘肉片炒青笋,一盘清炒肉。都是家常菜。虽然没有名菜那么令人惊艳,但是香气四溢,直勾人食欲。 韩凝看了看菜,问道:“印大哥,这是你的手艺?” 印展图还没回答,正好后厨的庖厨出来取托盘,抢道:”可不是么,正是印兄的手艺,我们都没插上手。” 李如薇大奇道:“没想到印大哥还有如此手艺,能嫁给你可有口福了!” 印展图面色红润,只是微笑,却不言语。 众人纷纷举箸,品尝两道菜,赞不绝口,又痛饮了一个时辰才散席,各自回房休息。 翌日,天气回暖,阳光明媚,印展图早上刚睁眼,就听门外有人敲门,下床开门,一人急急冲进,撞了个满怀。 定睛一看,正是韩凝。 第二十七章 韩凝被掳 印展图一看是韩凝,道:“妹子,什么事啊,这么急三火四的?” 韩凝道:”哥哥是不是不喜欢韩凝了?” 印展图甚为惊奇,满脸懵懂,还以为韩凝昨日酒喝多了,导致大早晨还胡言乱语:“何出此言?” 韩凝面色急切,委屈道:“我听如薇姐姐和紫烟姐姐聊天,说你为人憨厚,武艺又高,还会烹饪手艺,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紫烟姐姐说要给牵红线。”还没说完,就哇的哭了起来。 印展图听了,哈哈大笑,道:“你个小丫头,她们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不要当真。” 韩凝闻言,破涕为笑,道:“那哥哥你得告诉我你的立场啊,反正韩凝是喜欢你。” 印展图一怔,心道:“这小丫头今天是怎么了?突然连续追问这样的问题。”竟不知如何回答,一时语塞。 韩凝见印展图迟迟不回话,眼泪又流了出来。 原来,早上起来后,韩凝在笑仙阁里闲逛,来到唐紫烟和李如薇的房间外,听到里面两个人说话,好奇心顿起,听起了墙根,听到唐紫烟要给李如薇和印展图牵红线,登时便急了。 要知韩凝自与印展图结识以来,结束了孤苦无依的生活,把印展图放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相处这段时间,逐渐在心里产生依赖感,心仪已久,哪容得别人有机可乘,所以,急忙跑到印展图房间,探听下印展图的心思。 一见印展图迟疑,韩凝心中大恸,僵站在原地,独自流泪。 印展图虽然感情木讷,但是对韩凝的热情,也是有所察觉,只是觉得韩凝尚小,没有把对她的情感,直接表达出来,就如哥哥照顾妹妹般纯洁,没有其它想法。今日突然被韩凝如此追问,真的措手不及,心思登时乱了。不知怎样开口是好。 思索良久,终于捋清了思绪,有了主意,回过神来,只见韩凝兀自在那里伤心流泪。 印展图看着心疼,将其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道:“凝儿,哥哥一直很喜欢你,只是觉得你尚年幼,不敢和你开口。” 韩凝被印展图搂住,身体一软,听着印展图的回答,心下甚喜,柔声道:“凝儿已经长大了,知道谁对我好,哥哥你既然喜欢凝儿,就把凝儿当做要一辈子生活的人,别为其他人动心。好么?” 印展图心中一颤:自己何尝没有对李如薇心生波澜,若唐紫烟真来牵线,难道真的能够拒绝。但是做为一个男儿,既然有韩凝在身边,心心相印,自不该再有什么非分之想。轻声道:“凝儿你大可放心,哥哥今后心中只有你一人,再不会为任何女子动心。” 韩凝闻听此言,大喜,挣扎着在印展图脸颊亲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心情大好。 其时已值寅时,众人都已起床,张肃坚来到印展图房间,推门而入,正值印展图和韩凝相拥而笑,急忙退出,印展图听到门响,抬头问:“是谁?” 张肃坚道:“印兄在么?” 印展图赶忙和韩凝分开,整理下衣衫。韩凝也擦干眼泪,坐于床前。 印展图道:“张兄弟进来。” 张肃坚重新推门而入,道:“印兄昨夜睡的可好?” 印展图道:“昨日酒醉,睡得很沉。沈兄的松花酒果然佳酿,今日起来头脑清醒,也不昏沉,甚好。” 张肃坚道:“韩姑娘来的好早,料理印兄起居,有劳了。” 韩凝面颊一红,道:“那是份内之事,肃坚哥哥莫要客气。” 印展图见张肃坚尽说些没着没边的闲话,心中好笑,猜到他刚刚一定看到了自己和韩凝亲昵的一幕,笑道:“老弟不要不自在,凝儿与我互相倾慕已久,今早定情。被你撞见了?” 张肃坚被一语点中,哈哈大笑:“此事甚好,紫烟托我来给说媒,既然印兄有人了,那就不用我开口了。今日天气甚好,我们打算一起去城里转转。二位去否?” 印展图和韩凝相视一笑,韩凝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道:“出去好啊,正好闷得慌。” 印展图点点头,道:“好!那就一起出去透透气。” 两人收拾一下,和张肃坚一同出来与其他人汇合。 沈自逍领着景教众人以及唐紫烟都一准备妥当,在一楼大厅内等着,见三人下楼,合在一处,大家谈笑着出发,来到扬州街上。 其时正值腊月末,扬州城内一片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氛,南唐国自李璟即位以来,一直奉行不争战事的原则,与中原王朝以及周边国家睦邻友好,南唐国内经济得以持续发展,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繁荣祥和的景象。 众人在沈自逍的引领下,成群的边逛边看,张肃坚走在唐紫烟和江湲漪的身边,听到二人在聊天,只听唐紫烟道:“湲漪,那游龙图给了藏龙庄,回到神女峰怎么向长孙教主交代?” 江湲漪道:“咱们过完年,先去藏宝之地把宝物起出,然后运回扬州分堂。就可以向长孙教主交代了。” 唐紫烟点头道:“这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张肃坚听到两人对话,碰了碰身边的印展图,低声道:“印兄,湲漪说年后要去起获宝物,咱们是不是得通知夏堡主,提前准备车辆马匹,先赶到扬州分堂,以备运输之用。” 印展图道:“此提议甚好。一会回去就飞鸽传书。” 韩凝和吴黎年纪尚小,虽经历颇多,但仍稚气难脱,对集市上的节日用品非常感兴趣,说说笑笑的,一会看看这,一会看看那,这时跑到一个年糕摊子边,看人家制作年糕,唧唧喳喳的要买,那摊子的主人,戴了个方巾,颌下都是虬髯,说话的声音反倒比较纤细,给韩凝切了块年糕,伸手接韩凝的钱。 唐紫烟比较眼尖,见那摊主露出的手腕上刺着一只鸾鸟,嘀咕了一句:“一个卖年糕的,刺那么漂亮的鸾鸟,好生奇怪。” 印展图耳灵,正好听到,怎么都寻思有些蹊跷。灵光一闪,脑中突然闪出康鸠临时时候的模样,手腕上也刺着一只鸾鸟,心道不好,冲口而出:“要出事,张兄弟,快帮忙。”说话间,一个箭步,奔向韩凝,喊道:“凝儿小心,快走,离那人远点。” 此时韩凝正伸手给钱,忽听印展图喊自己,扭头看了一眼,猛的感觉递钱的手被对方抓住,身体随之立不稳,被对方拽了过去,吴黎距离韩凝最近,但想要援手,已来不及。 韩凝被摊住出其不意的拽到身边,刚待出掌反抗,突感身上各处大穴被点,无法行动自如,嘴上被人蒙上一个手帕,登时感到眩晕,昏厥过去。 印展图奔过来的瞬间,这一幕全看在眼中,怒火中烧,没想到自己和韩凝刚刚把感情确定,便突遭此横祸,对手还不知是谁,眼下便是要在对方还没逃走前将其制服。 三步并做两步便抢到摊住身边,运足内力,一掌向对方面门劈去。 忽见青影闪动,一人伸手接做了印展图的杀招,印展图大奇,原来对方还有帮手,定睛一看,接招的人是个青年,面庞瘦削,眉间现出紫气,身后背了把伞,自己却不认识。 只听吴黎喊道:“印大哥,小心此人的毒掌,他是唐墨翟!” 印展图听了吴黎的提示,猛然想起张肃坚曾提过,那唐紫烟有个堂兄,出自四川唐门,专攻毒物与暗器,是个难缠的对手,有个混号,唤做竹叶青。想到此处,便收了招势。 只见唐墨翟镇静自若,道:“阁下是印展图?早听飞鸾九曜说过你的身手如何厉害,今日我就用青蛇掌会会你。” 此时,张肃坚、唐紫烟等人都已赶到。 唐紫烟道:“你不用和他比试,咱们俩的事情还没解决呢。”说完,扯出腰间的一对匕首,就攻了上去。 相识以来,张肃坚还头一次看到唐紫烟如此冲动的主动攻击,只见唐紫烟手中的一对匕首,寒光飞舞,以灵动的步法攻击唐墨翟,唐墨翟以一对肉掌招架,招势十分怪异,犹如一条灵蛇般轻柔迅猛,不落下风。 原来这就是唐墨翟自创的青蛇掌法,唐墨翟出身于唐门刃宗,但是对暗器机关却没有多大兴趣,一心专研用毒的技艺。因此便自己偷师四川唐门的毒功,常年观察竹林中竹叶青蛇的捕食,防御等动作,自己研创了一门新的掌法,青蛇掌,加之其长于用毒,把竹叶青蛇毒浸于双掌内,用内力控住,与敌人过招时候,将蛇毒运于掌中,伺机拍在对方身上,致使敌人中毒,是一门非常狠辣的武功。 唐紫烟虽然有双匕在手,与唐墨翟酣斗一阵,并未占多少便宜,双方知根知底,也不试探,加之汉中一战,唐紫烟被唐墨翟的毒砂击中,唐紫烟一直耿耿于怀,今日一交手也心有提防,而唐墨翟早看到吴黎在旁,他前次失败,全因被吴黎的绿焰针惊退,心有余悸,时刻观察着吴黎的一举一动,实际上,唐墨翟的武功本就在唐紫烟之上,对吴黎的忌惮使唐墨翟的武功没有完全发挥,勉强和唐紫烟战个平手。 唐墨翟边打边用眼睛扫视了周围,发现景教众女围了上来,心知不妙,当下卖了个破绽,腾出右手来拽背后的铁伞,唐紫烟岂能放过这个机会,双匕递到,在唐墨翟的左臂上划了条口子,唐墨翟负痛,铁伞抽出展开,只听啪的一声响,伞上机关扣动,一把毒砂喷射而出。 唐紫烟对他这招早有防备,见她铁伞抽出,早就窜到一旁的屋顶上,那毒砂一颗也没有打中,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毒砂打中的不下二十人,瞬间倒地,一片哀号。 唐墨翟发毒砂之时,便抽身逃窜,那绑架韩凝之人,早已负着韩凝趁乱逃走。 二十八章 赫锐借剑 印展图眼看唐墨翟逃走,哪里肯罢休,紧紧追赶,张肃坚也紧随其后,只听董婉姝高喊一声:“师兄莫急,我已有办法。” 张肃坚停下脚步,回到董婉姝身边,问道:“有何办法,快快道来。” 董婉姝嫣然一笑,道:“绑架韩姑娘那人,被我偷偷弹了一些百合摄魂香,用我养的香鼬,就可以追踪到他们。” 原来,董婉姝在百合谷时候,潜心研究百合摄魂香,同时捉到了一种专门采集百合花花蜜的香鼬,这种香鼬对百合花的香气异常敏感,会寻着香味找到百合花。 今日董婉姝将摄魂香弹于绑架韩凝之人的身上,用香鼬追寻踪迹,确是最好的办法。 张肃坚佩服的点点头,道:“还是师妹你的办法好,可是印兄独自去追赶唐墨翟,也不安全啊。” 只听唐紫烟在屋顶道:“他回来了,看来是明白了追我堂兄也是白追。” 没过多久,印展图走了回来,面色焦急,张肃坚上前安慰道:“印兄,莫急,我师妹有办法找到韩姑娘。” 印展图奇道:“用什么办法呢?” 张肃坚就把怎么用香鼬追踪的办法告诉了印展图,印展图听罢大喜,急道:“那就赶快放香鼬,跑远了好跟不上了,” 董婉姝笑道:“十里以内,跑不脱的。”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毛融融的小家伙,通体黄色,脑袋乱晃,鼻子不停在嗅,董婉姝摸了摸香鼬的脑袋,将其放在地上,那香鼬一路前窜,向着唐墨翟等人跑走的方向追去。 张肃坚拉起印展图,二人紧紧跟随。 董婉姝等众人随同张、印二人,徐徐而行,大家赶了一段路程,也不知多长时间,张肃坚和印展图跑出了城外,来到一个村落,只见那香鼬跑到一户人家的大门前,哧溜一下就钻了进去。 二人来到门前,只见门涂红漆,建有门斗,俨然是个大户人家的府邸摸样。印展图瞥见围墙旁栽着一棵大柳树,正可用的上,于是和张肃坚做了个手势,二人一纵身都上了树。 大树上的眼界开阔了很多,印展图隔着枝叶向院子里了望,发现这户人家的院落非常宽大,一共套了三层院子,但是没有人影,空空荡荡的。 张肃坚跳下大树,拣了块小石头,重新上树,把小石头扔进了院子里,意图试探下是否有人埋伏在暗处,等了许久,也没有动静,印展图道:“咱们俩进去,慢慢查找,别惊动了里面的人。” 张肃坚点了点头,轻声道:“我先进去,你后进去,一切小心为上。” 言罢,纵身跃过围墙,落于院中。 张肃坚跳进院子,猫腰来到房子前,听到房子里有说话声,于是轻手轻脚的靠近窗户,用手指蘸了点吐沫,把窗户纸润了个小洞,向里观察。 只见屋里坐着两个女子,一个正是上次袭击印展图的三女之一邢林鵟,另一个不认识,两人正在聊天,只听邢林鵟道:“今天捉住的那个小丫头,社主会怎么安排?” 那神秘女子道:“听说社主非常看中那丫头的资质,有意收为徒弟,要不也不至于如此死缠不放啊。” 邢林鵟又道:“社主这次能亲自出马,全都因为那丫头?” 那女子道:“白炎鸮的死,让社主痛心疾首,连三才夺命阵都没奈何了那印展图,更何况还有两个帮手功夫了得,社主不想咱们飞鸾九曜再有闪失。” 邢林鵟继续道:“我参与了那次伏击,那印展图武功着实了得,云雕姐的手腕都被他一掌震断,后来康鹫又出来捣乱,我们才没有得手,后来他们又来了帮手,那女的一身黄衫,双剑飞舞,三两招就把云雕姐和灵鸢妹子击退了,青鹞妹妹连面都没敢露。我没留神,直接被那男的点了穴动弹不得,后来总算是拣了一条命。” 那女子道:“真有那么厉害么,青鹞妹妹可是有两下子的。” 邢林鵟道:“你是没遇到,你要遇到,也会不出头。” 那女子道:“我郭冰鹗可不是那种临阵退缩的主,你看今天对方那阵势,我不也把那丫头擒回来了么。” 张肃坚心道:“终于知道你的名号了,也不枉我听你们俩聊天这么长时间,原来飞鸾社倾巢而出了,连社主都出动了。” 又听邢林鵟道:“冰鹗,你是没处在那种环境,反正我是理解青鹞妹妹。” 郭冰鹗讪笑一下,表情轻蔑,摆了摆手。 只听门扇吱扭一声响,进来一女子,皮肤白净,面容清丽,正是高灵鸢。 高灵鸢道:“两位姐姐,社主有请。” 两人起身,随同高灵鸢一起出门而去。张肃坚冲树上印展图招招手,印展图随之跃入院中。 两人商议一番,决定从房顶探查,分别跃上屋顶,前后院的房子是连在一起的,正好可以走到后院的房子上,二人伏在前屋顶,观察一番,见那三人进入到后院的房子里。二人从右边的厢房房顶,慢慢爬向后院正房的房顶。 来到后院的正房房顶,张肃坚轻轻揭开两片琉璃瓦,向屋内看去,只见屋内是个大堂,正中坐着一个女人,左右各立着三人,左边的柱子上绑着一个少女,正是韩凝。 只听正中那女子道:“冰鹗,你确定没有人跟踪来?” 郭冰鹗道:“我带这丫头回来时候,观察了后面,的确没有人跟来。” 张肃坚心中暗笑:我师妹的跟踪利器岂是你能轻易观察到的。 忽听堂外脚步声响,一人道:“禀告社主,院门外有人求见。”正是高灵鸢。 正中女子道:“叫什么名字,是何来历?怎么不问明白。” 高灵鸢道:“那人说他叫赫锐,是无极门的坛主。” 那女子道:“无极门的蜘蛛公子来了,不知有何贵干,有请。” 高灵鸢应了一声,转身出去。过了不久,只见其引着一人进入大堂,正是蜘蛛公子赫锐。 赫锐道:“不才无极门赫锐拜见马社主。”说着抱拳施礼。 那马社主端坐如初,也不还礼,道:“蜘蛛公子大架光临,有何贵干?” 那赫锐对马社主的傲慢态度也不见怪,道:“我是奉邵门主之命前来飞鸾社相借兵器。” 马社主道:“笑话,我这里哪有什么兵器能被邵门主看上眼的。” 赫锐道:“江湖上谁不知飞鸾社社主马翎喜爱兵器成痴,手中有各种上等的神兵利器,别人不知,我们邵门主可是了如指掌。” 张肃坚心道:“原来这飞鸾社主叫马翎,也不知和那邵神通有何渊源?这赫锐竟然敢当面直呼其名讳。” 果然有人高喝一声:“我飞鸾社社主名讳岂是你这鼠辈直呼的!”说话的是郭冰鹗。 郭冰鹗话音刚落,飞鸾社堂内所站六人纷纷亮出兵器,赫锐只是微笑的扇了扇手中的折扇,道:“还请马社主恕在下无礼,我们邵门主,这次是诚心相借神兵,并无恶意。”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继续道:“他老人家让我带来了长白山的千年山参孝敬马社主。” 高灵鸢走上前接过那锦盒,返身送给马翎。马翎看了看锦盒内的山参,脸现笑容,道:“难得他还记得我,还拿这好东西给我,赫公子,你就直说,你们想借什么?” 赫锐道:“邵门主嘱咐我和贵社相借凤仪剑,不知马社主可否应允?” 马翎一听“凤仪剑”三字,脸色顿变,表情严肃,道:“他竟然还记得这宝贝,当年我主动送他他都不屑一顾,今日为何又来相求?” 赫锐见马翎脸色有异,赶忙道:“不知社主是否听说去年重阳日,狼嚎峪大会之事?” 马翎道:“略有所闻。但不知详情。” 赫锐道:“当日我无极门和景教比武,邵门主亲自上阵,结果被景教一个叫做江湲漪的女子胜了,那江湲漪拿着一对放着七色光芒的宝剑,在比武中占尽优势,否则邵门主也不至于输给那小女子。” 马翎道:“那对宝剑是七色光芒的,在阳光下?” 赫锐道:“正是!” 马翎喃喃道:“那是我师父的虹霓剑,那女子可是长于剑舞?” 赫锐道:“社主难道当时在场?” 马翎道:“原来师父又收了徒弟,她老人家看来已经仙逝,否则,这对虹霓剑也不至于落于一位少女之手。” 张肃坚听了二人的对话,心中一凛:“难道这马翎和湲漪也有渊源?且听下去,弄个明白。” 只听赫锐又道:“社主知道那对宝剑的来历?” 马翎若有所思,幽幽答道:“那是我恩师的宝剑,我恩师是盛唐剑舞大师公孙大娘的传人,我师祖唤作李十二娘,我师父是她老人家收养的一个孤儿,长大后得到了师祖的全部真传,行走江湖,因为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和出身,所以一直使用李十二娘这个名讳闯荡江湖,我十岁时候,外出与其相遇,被其收为弟子,成了她的大弟子,由于师父醉心于传播剑舞之术,而我天生学剑的资质愚钝,师父没有授我剑法,仅把她老人家的自创掌法传授于我。当时,我就见过她的那对虹霓剑,在阳光照耀下泛出七彩的光芒。后来,我艺成下山。师父送我一把凤仪剑作为留念。就再也没能见到她老人家。” 听着马翎缓缓道来,张肃坚捋清了关系:看来江湲漪是马翎师父的弟子,她们实际应该是师姊妹关系。 赫锐道:“原来如此。那社主遇到那江湲漪,定有办法对付得了。” 马翎道:“她是我师妹,我为何要对付她?” 赫锐道:“你师父偏爱她,把虹霓剑传给了她,而没有传给你,你就不恨她?” 马翎被赫锐一语戳中,她本身出身贵胄,家中溺爱,想要的东西哪有得不到的,唯有那虹霓剑一直未得偿所愿,人就是那样,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也就对拥有它的人心生嫉妒。 心中妒火一起,自然失去理智,马翎道:“那小妮子未必胜得过我。我也不会为你们无极门去得罪她。” 赫锐实没料到马翎会如此回答,道:“那江湲漪一战成名,风头早已盖过了社主你的威名。” 马翎猛然起身,道:“借把凤仪剑而已,哪那么多废话,灵鸢,把我的凤仪剑拿给赫公子,送客!”话语透着斩钉截铁,显然是被赫锐的一番话激怒。 第二十九章 飞鸾社主 高灵鸢忙接过马翎的佩剑,交给赫锐手中,道:“赫公子,社主今日有要事,恕不奉陪,还请赫公子回去。” 赫锐本想再说什么,动了动嘴唇,没有开口,接剑时候,看到高灵鸢的葱指,白嫩如玉,心中难耐,顺手摸了一下。 那高灵鸢双颊一红,目光微愠,瞪了赫锐一眼。 赫锐面不改色,微微一笑,冲马翎众人施礼道:“在下告退,还请马社主能小心为上,别被景教有机可乘。”言罢,扬长而去。 马翎看着赫锐的背影,喃喃道:“神通哥手下有此等人物,无极门能不兴旺?可惜飞鸾社的姑娘们怎么就没有能让我放心的呢?” 郭冰鹗众人听到了马翎的自言自语,心中不悦,孟云雕道:“社主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飞鸾九耀虽不能算上江湖顶级高手,但是也可在江湖上横行一时,社主分派的任务,不也是都圆满完成了么。” 马翎想想也是,点头道:“那倒也是,现在的任务是谁能把这韩姑娘劝降,投身到咱们飞鸾社,我便把红鸾剑法传授于她。” 只听韩凝道:“要我归降你们,别痴人说梦了,等我印大哥来了,非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不可。” 马翎一听,笑了起来,径直走到韩凝面前,回手一掌劈出,把刚刚所做的椅子劈的粉碎,飞鸾社众女齐道:“社主神掌无敌,好一招惊鸿一瞥!” 马翎嫣然一笑,冲韩凝道:“这惊鸿照影掌比之你那印大哥如何?” 韩凝心中抱有希望,心中笃定印展图等人定会来救自己,所以心念一动,决定不激怒马翎,道:“各有千秋,印大哥的飞龙掌和社主的惊鸿照影掌有的一拼,分不出胜负。” 马翎听了韩凝的话语有所松动,心中一喜,道:“可惜青鹞不在,否则,让你看看她的雪泥鸿爪,更有独到之处。” 忽听一人高声道:“社主的惊鸿一瞥好俊啊!” 张、印二人寻声望去,正是在集市上截住唐紫烟厮杀,后来逃走的唐墨翟。 唐墨翟拿着铁伞,径直走进大堂,冲马翎道:“你们还在这里闲情逸致呢,追兵要到了!” 马翎一惊,道:“追兵不是被你给引走了么?” 唐墨翟道:“我是引诱他们追赶我,但是人家没有上当,一个也没有跟上我。所以,我寻思他们一定是在想策略。” 马翎哈哈大笑,道:“唐公子也小心过度了,别说他们找不到这里,就是找到这里,又能怎样,飞鸾社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话音未落,忽听大门咚咚之响,听着甚急。 高灵鸢和郭冰鹗前去开门,还未走到门前,忽见墙上已跃上两人,定睛一看,两个都是女子,一个一身绿衣裳,一个一身蓝衣裳,那蓝衣裳女子拿着一对匕首,那绿衣裳女子双手各执一把怪异的兵器,有着月牙护手的矛头一样的兵刃,,蓝衣女子跃入院中,拦住高、郭二女,绿衣女子跳下后,径直去开院门。 拦住高、郭二女的是唐紫烟,开门的是吴黎。 高、郭二女见有人拦住,同时抽出兵器,郭冰鹗双手各执一个金钹,边缘都磨得非常锋利,高灵鸢依然使用趁手的紫金环,两人清啸一声,同时向唐紫烟攻去。 唐紫烟双匕一舞,欺身而上,将两人截住厮杀,唐紫烟兵器短,走得都是快速急攻,奋力搏命的路子,郭冰鹗和高灵鸢从未遇到过如此搏命厮杀的对手,竟被迫的疲于应付,一时间无法冲到院门前。 三人一番酣斗,唐紫烟越战越勇,斗至三十回合,突然一个鹞子翻身,向后急跃,双匕脱手,向郭冰鹗和高灵鸢头部疾射而去。 只听一人高声道:“好俊的身手!”原来是马翎带着手下从内院来至外院,正看到唐紫烟飞匕打人,脱口称赞。 郭冰鹗和高灵鸢突见匕首飞至,赶忙缩头,匕首贴着二人的头皮擦过,钉在身后的柱子上。 唐紫烟双匕脱手,一瞬间从腰间扯出一根精钢打制的九节鞭,这九节鞭由钢条连接,能有一米多长,前端连着一个钢制枪头,配有红缨,拿在唐紫烟手中,犹如铁链软鞭或绳索。 马翎见唐紫烟发射匕首的技法,又拿出九节鞭做武器,郭、高二女被逼迫的狼狈异常,赶忙道:“姑娘且住手,你可是湖南唐门刃宗的传人?” 唐紫烟正待继续攻击,忽听对方一人问起自己来历,收了架势,定睛一看,问话的人看模样也就三十多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极长,五官适中,容貌标致,虽称不上沉鱼落雁,也可算上雍容端庄,艳丽照人,气质不俗。一身粉色长裙,更衬托出此人的华贵气质。 唐紫烟道:“我是唐门传人,那又如何,您是哪位?” 马翎面带笑容,还未回答,只听一人道:“大名鼎鼎的飞鸾社主,你难道不知?”说话的是缓过神来的郭冰鹗。 唐紫烟虽然久居楚国,但是一直没有留心当地的掌故,至于飞鸾社虽略有耳闻,却不甚清楚,更不晓得飞鸾社主是何许人也。 忽听身后一人道:“原来是飞鸾社马社主啊!久仰久仰。”说话的是王问鼎。 此时吴黎早已打开院门,沈自逍、王问鼎等景教众人早已进入院内排开,王问鼎一听对方报出身家,他对江湖各派各组织的掌故了解颇多,因此便接话应下。 只见王问鼎上前几步,抱拳道:“在下景教黑衣尊者王问鼎,参见武陵公主。” 马翎一看有人识得自己,心情颇好,道:“罢了罢了!难得你还知道我。” 王问鼎道:“我们今日前来拜见,是为了找一个姑娘,就在这院子当中,还请殿下能帮忙查找。” 王问鼎这番话是有算盘的,所谓先礼后兵,以求先稳住对方,摸清底数之后,如果对方拒绝,再动手不迟。 马翎听了王问鼎的话文质彬彬,可是到后边,那是绵里藏针,重点是要找韩凝,面沉似水道:“我们一直待在这院子里,没有看到任何姑娘进来。” 王问鼎笑道:“我们的人眼看着绑架韩姑娘的人进了这个院子,怎么可能没有。” 马翎嗔道:“难道你们还想诬赖不成,原以为你是个知书达理之人,看来不过是个强词夺理的匪徒而已。” 王问鼎道:“殿下你言重了,既然你矢口否认,看来只好得罪了。”边说边亮开架势。 马翎眼看王问鼎亮招,心道先下手为强,纵身一跃,隔空劈出一掌,道:“让你尝尝我的飞鸿孤音掌,看招!” 王问鼎万没料到马翎毫无征兆突然发招,急忙出拳招架,事出仓促,螳螂拳内力未用足,猛觉一股掌风掠倒,勉强接下,体内顿感翻江倒海,后退两步才卸去掌风。 王问鼎站稳后,喉头一热,心知已受内伤,暗运内力,强行把要喷出的鲜血咽下。 沈自逍眼看王问鼎吃亏,急忙抢上一步,挡在王问鼎身前,冲马翎虚点一招玄冰指,关切问道:“老王,没事?” 王问鼎低声道:“还挺得住,老沈,你要小心,她内力不在戚怀谷大哥之下。” 沈自逍一听,已心知肚明,景教中人,内力最深厚霸道的要属戚怀谷,自己若是偷袭还可勉强走几个回合,如果正大光明比拼内力,势必败北,今日这马翎的内力不在戚怀谷之下,那王问鼎必受重伤。 沈自逍素来与王问鼎交好,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在江湖混出了黑衣双骏的名号,今日王问鼎一招便吃亏受伤,登时点燃了沈自逍的胸中怒火,运起内力,浑身寒气逼人,暴吼一声,向马翎扑去。 马翎继续施展飞鸿孤音掌与之周旋,两人你来我往,缠斗一处。 沈自逍内力催动体内寒冰真气,手指连戳马翎周身大穴,以攻代守,完全一副搏命的态度,马翎遭遇如此冲击,并无准备,眼看对方要与自己拼命,心中已先有三分怯意,虽然内力远在沈自逍之上,却也没占多少上风。 二人酣斗三十几合,未分胜负,早有人看得心焦,那吴黎还惦记着营救韩凝的事情,双手弯月刺微扬,对准马翎,准备用绿焰针偷袭。 眼看两人缠斗一起,又怕误伤沈自逍,迟迟不敢发射。 飞鸾社阵中,唐墨翟慢慢挪到前排,偷偷展开铁伞,对准了景教众人。 景教人群中,隋云珠一直注视着飞鸾社众人的动静,发现唐墨翟开伞,拉着武素馨走到前排。 原来隋、武二女各有一个荷叶型盾牌,精钢打制,用于护身遮挡箭矢暗器,正是好家什,二人用荷叶盾挡在身前,护住身后的景教众人。 唐墨翟见对方识破自己的企图,又退回阵中。继续观战。 此时马翎飞鸿孤音掌已使尽,换了一套惊鸿照影掌接上,沈自逍的玄冰指奋力施展,招数也渐尽,眼看要不敌。 忽听一人高声道:“飞鸿孤音,惊鸿照影,孤芳自赏,凤仪南楚,可是师姊?” 第三十章 调虎离山 马翎听到这几句话,心中一动,虚晃一招,道:“罢手,先歇上一歇。”跳出圈子,游目四望。 沈自逍得此空隙,正中下怀,收了招式,回归本阵。 马翎观察一番,只见景教人群中走出一黄衣女子,容貌清秀,杏目含笑,冲自己施礼道:“社主可是师从李十二娘?” 这人正是江湲漪。原来江湲漪在人群中观战,看到马翎所使的功夫是飞鸿孤音掌和惊鸿照影掌,忽然想起自己学艺时候,师父李十二娘曾在自己面前展示过这两套掌法,还和自己提起,这两套掌法传授给了自己的大师姐,叫做马翎。是楚国的武陵公主。嘱咐自己如在江湖中遇到,就提李十二娘,便可相认。 江湲漪眼看沈自逍要落败,便说出了那几句当年马翎下山时候,师父送给马翎评价她的话,没想到,果然有效。 马翎一听江湲漪喊自己师姐,心下一怔,也猜到这女子八成是自己的小师妹,也就是赫锐提起过的江湲漪。于是满面堆笑道:“你是?” 江湲漪道:“我叫江湲漪,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你的小师妹。” 马翎一听,佯作恍然大悟,道:“哦,师父又收弟子了?她老人家可好?虹霓剑安在?” 江湲漪道:“师父她老人家已经仙逝了,虹霓剑在此。”说着扬了扬手中套在剑鞘里的宝剑。 马翎一看,双目放光,道:“拿来我看看。” 江湲漪一看马翎的表情变化,顿觉不妙,她听过师父提过,这大师姐从小出身深宫,家人百般娇宠,性格非常乖戾、阴鸷,但凡感兴趣喜欢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据为己有,当年便对师父的虹霓剑觊觎许久,由于李十二娘发现其性格缺陷,一直不将剑法传授,虹霓剑也不相赠,致使其心生怨恨。掌法学成后便悻悻下山。 马翎见江湲漪有所迟疑,已知无法得尝所愿,道:“师妹看来是心有顾虑?” 江湲漪道:“这是师父她老人家的遗物,她临终前嘱咐我,这对虹霓剑不能给师姊你看,我得谨尊师命。望师姊能体谅。” 马翎一听,登时火起,愤愤道:“我想看得东西还没有不能如愿的,今日我就领教下你的剑法。”说话间回身从身后的石隼手里接过一把长剑,抖出数朵剑花,刺向江湲漪。 马翎虽然没有得到李十二娘亲授剑法,但与之学艺多年,耳濡目染,见过师父舞剑,自己偷师也领悟一些,下山后,机缘巧合,遇到了邵神通,又向邵神通请教过剑法的要诀,通过多年的浸淫,武功精进,不断攀升,自己也创造出一套剑法,起名红鸾剑法,自认虽不一定及得上师父的飞天缥缈剑法,但也可算上江湖上出类拔萃的剑法了。今日遇到江湲漪,正好施展一番,试试威力如何。 江湲漪突见马翎取剑便刺自己,向旁一闪,虹霓剑同时出鞘,立即使开飞天缥缈剑法,与马翎周旋,两人一粉一黄,斗在一处,动作飘逸,长发飞舞,白光闪动,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喝彩不断。 交上手后,马翎才发现,自己在用剑方面和江湲漪的差距还是不小的,虽然表面上没分出胜负,自己的剑法攻过去后,都被江湲漪轻易出招破解,而江湲漪只是防守,一直没有转守为攻,分明是给自己一些情面。 马翎想到此处,妒火更起,暗运内力于长剑,想用内力制胜,一剑斩去,只听当的一声响,自己的长剑和虹霓剑一碰,断成了两截。 原来江湲漪也运气在剑上,两人内力比拼,虹霓剑自然要比普通的长剑更加锋利,剑锋一碰,马翎的长剑被虹霓剑斩为两段。 马翎一愣,心中好生沮丧,忽听院门外有人喊道:“景教的兄弟姊妹们,别和他们纠缠了,人已救出,都撤。” 景教众人闻声回头一看,喊话的是印展图,身旁站着韩凝。 众人大喜,沈自逍道:“湲漪,莫与马社主纠缠,一起走。”说完,便指挥其余众人撤退,由隋云珠、武素馨二人持盾断后。 江湲漪双脚点地,纵身后退,跃出院门外,道:“师姊承让了,咱们姊妹来人再切磋,后会有期。” 这一瞬的变故,大大出乎马翎的意料,缓过神来,景教众人已退出院子走远了。 原来,马翎带人来道前院迎敌,自恃在飞鸾社的地盘,也没有派人看守韩凝,前院斗得正酣之际,后院房子上的印、张二人偷偷下来,把韩凝解绑,翻墙跃出了院子。三人跑到前院的院门处,印展图不想景教众人有何闪失,就喊了一声,招呼大家撤走。 唐墨翟眼看景教众人从容撤走,心中焦急,但是他心知只凭一己之力,无法与景教众人抗衡,冲马翎道:“马社主,他们跑了,为何不追?” 马翎刚回过神来,讪讪道:“凭我一人也没有把握拦得住他们,唐公子也没放毒砂阻止他们,和我的想法一样?” 唐墨翟脸色一红,没有继续言语。 马翎看了看身边飞鸾社众人,道:“都回去忙自己的事情。” 飞鸾社众女知道马翎喜欢手下人对她言听计从,没有言语,各自去办自己的事情。 印展图、张肃坚与众人回到笑仙阁,王问鼎猛然一口鲜血喷出,沈自逍急忙将其扶住,董婉姝上前搭住手腕切脉,脸色凝重,过了一会儿,缓缓道:“他被马翎的内力所伤,经脉受损,脉象混乱,需要先静养,稳定住,找个名医治疗,我应付不来了。” 张肃坚关切道:“眼下咱们先想点办法,稳定住王兄的状况。”众人点头称是,将王问鼎扶进卧房,由印展图、张肃坚、沈自逍轮流用内力为其疗伤,控制伤情。 每个人疗伤一次,需一个多时辰,三人运完功,眼看天色暗了下来。隋云珠平时与王问鼎交情不错,问沈自逍:“如此往复也非长久之计,还需请来名医诊治。” 沈自逍心中同意,点点头,但对附近诊疗的名医,自己却不甚了解,道:“这附近的名医却不相识,急煞人。” 李如薇在旁边听到二人对话,插嘴道:“我倒是有个人选,听说江南名医智去病正在扬州义诊,住在城北瘦西湖畔。明日咱们带上厚礼去请。” 沈自逍一听有名医在扬州,眉眼舒展,如释重负道:“多亏如薇平时留意扬州时事,今日才能提供如此重要的信息。” 张肃坚道:“明日我陪沈兄同往,去请智神医,如何?” 沈自逍点头道:“甚好。” 当夜无话,王问鼎在董婉姝喂服下丹药后,伤情还算稳定。 翌日,李如薇备好礼品,给沈自逍和张肃坚备了马,两人带上礼品,飞马直奔瘦西湖畔。 一路顺畅,很快到达。 这瘦西湖,在扬州以北,沿岸景色秀美,虽时逢腊月,但仍绿意盎然,湖面波光粼粼,沿湖大户人家的园林比比皆是,映衬在湖光中,让人有种步入了画卷般的错觉。 张肃坚完全被眼前的美景陶醉了,冲沈自逍道:“沈兄,此地如此美不胜收,以后我们完全可以在此定居,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 沈自逍道:“眼下先请到智神医把老王医好才是正事,这种人间仙境江南甚多,天下稳定后,自可拣个好地方定居。” 张肃坚道:“沈兄言之有理。” 两人转了一圈,没发现智神医的住处,沈自逍道:“真是急煞人!” 两人游目四顾,发现一个小丫鬟擓着个篮子奔这面走来。 张肃坚急忙下马,招呼道:“小妹妹,借问一下,智去病智神医的住处在哪里啊?” 那小丫鬟停住脚步,道:“你们找智神医什么事啊?” 张肃坚道:“我们有个兄弟被人打伤了,想请智神医去救治一下。” 那小丫鬟微微一笑,道:“你可找对人了,我正是智神医的徒弟。” 张肃坚一听,心中大喜,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妹妹怎么称呼?” 那小丫鬟道:“我叫苗素问,今天师父接诊了一个重毒掌的姐姐,正在医治,不知能否出诊。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张肃坚道:“我叫张肃坚,这位叫沈自逍。我们俩是一起的。” 说着指了指刚下马的沈自逍。 苗素问与两人施礼后,道:“你们随我来,我可以领你们见师父。” 二人牵着马,随苗素问来到一座道观前,把马栓在外面的树旁,进了道观中。 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女子,一身红衣裳,背对着观门,苗素问回头冲沈、张二人“嘘”了一声,蹑手蹑脚的走到那女子身后,拍了一下那女子肩膀,道:“贺兰姐姐,怎么不进去?” 那女子被吓得一哆嗦,回头看了一眼,道:“你个小丫头,吓我一跳。” 张肃坚正看到那女子回头,凝目细看,正是贺兰朗月。 第三十一章 神医智去病 贺兰朗月也看到了张肃坚,两人打了招呼,寒暄几句,张肃坚问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卓姑娘呢?” 贺兰朗月听张肃坚提起卓小蚕,眼眶登时盈满泪水,哽咽道:“师姐被晁镇之的蝎子毒掌打伤了,正在里面医治。” 张肃坚一听,忙道:“到底怎么回事?” 贺兰朗月含着眼泪原原本本把她和卓小蚕的遭遇讲了一遍:自从雁荡山同印、张、江三人分别,贺兰朗月和卓小蚕一路追踪着南汉五毒的踪迹,来到了扬州,落脚于扬州城南的兴隆客栈,前日中午,二人到大堂吃午饭,客栈大堂来了三个客人,听三人说话,一个是藏龙庄的二庄主,叫苏远略,一个是无极门的坛主,叫鞠天柱,还有个也是无极门的叫关汉麟的,三人边喝酒边聊天,那关汉麟和鞠天柱一再提什么游龙图,要看一看,苏远略不答应,两人就轮流给苏远略灌酒,边灌酒,边夸赞苏远略如何如何了得,名震辽东,天下闻名……最后三人喝了四大坛酒,都醉倒了,苏远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关汉麟迷迷糊糊的从苏远略的怀中偷出一张羊皮,但是,没走多远就倒在了地上,恰好,南汉五毒的别亦农路过,低头想拾起,贺兰朗月从三人的话语中听出门道,这羊皮一定有什么大用途,于是一个箭步跃过去,用长剑把那羊皮挑起,接住,放入怀中,别亦农本以为那羊皮已是囊中之物,没承想在毫无防备之下被贺兰朗月抢了先机,一同出现的南汉五毒老大晁镇之看在眼中,怒火暴起,忽施毒手,拍向贺兰朗月一掌,贺兰朗月本已躲闪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卓小蚕在其身后出手接下了晁镇之的毒掌,二人得以逃走。 晁镇之自恃毒功了得,交手中探得对方内力平平,心中有底,卓小蚕必会在三日内毒发而亡,也不追赶。 卓小蚕与贺兰朗月脱身后,发现卓小蚕接掌的手开始由青变紫,心知定是中毒,于是打听当地人,得知瘦西湖有个智神医在寻诊,就来到了观中,智神医一看卓小蚕的情况,急忙施针救治,让苗素问出去采购解毒药材。 听完贺兰朗月的讲述,张肃坚面现焦急,问苗素问道:“素问妹妹,解毒的药材办齐了么,你师父有把握?” 张肃坚天性热心,对于帮助自己和朋友的人,都要多份关心,何况在雁荡山,卓小蚕放蛇獴给江湲漪解了大围,张肃坚对卓小蚕印象颇佳,听到卓小蚕中毒垂危,心中很是着急,狠不得能马上帮忙,让其转危为安。 苗素问白了张肃坚一眼,没好气的道:“我师父不把握,难道你把握?放下你的心!” 张肃坚意识到自己口误,急忙抱歉道:“妹妹莫怪,是我心急乱讲,并无它意,包涵,包涵。” 苗素问道:“蚕姊姊和张公子是什么关系啊?如此关心,不一般啊!” 张肃坚一听,面色顿红,心道:“是啊,我和卓姑娘只见了一面,是何关系?怎么如此担心?” 贺兰朗月见张肃坚面容甚窘,道:“都是好朋友,你个小丫头,嘴尖舌快,好难缠!” 苗素问,咯咯一笑,道:“一句玩笑,贺兰姐姐还认真了,我进去看看,师父应该用完针了。”说完,走进房内。 张肃坚感激得冲贺兰朗月点头微笑,以示感谢。 没过多久,苗素问从房内出来,轻声道:“师父忙完了,蚕姊姊没事了,调养几日就会好起来。”说着,冲张肃坚眨了眨左眼。 张肃坚听了苗素问的话,眉头舒展,转身接过沈自逍手里的礼品,道:“景教黑衣尊者沈自逍前来拜见智神医!”说完,把沈自逍推到身前,二人一同施礼,候在门外。 过了一会儿,只见门里踱出一位老者,鹤发童颜,满面红光,头上绾了个发髻,身披青袍,见台阶下站着两人正施礼,道:“老夫隐居于此,竟然也被景教黑衣尊者寻到,甚是荣幸。” 沈自逍道:“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智神医妙手回春,声明远播,天下英雄谁人不知,在下今日有事相求,还望神医应允,随在下走一遭,前去救人。” 智去病道:“尊者过奖了,老夫只是略知雕虫小技,为百姓错爱,江湖误传,名不符实而已。沈尊者既然来了,有话但讲无妨。” 沈自逍道:“我有一挚友,昨日与飞鸾社主马翎邀斗,被其掌力所伤,特来相请智神医能前去医治。” 智去病脸色略变,道:“中的可是飞鸿孤音掌掌力?” 沈自逍道:“正是。” 智去病幽幽道:“那马翎内力深厚,飞鸿孤音掌阴寒至极,极难祛除,你那朋友如果有武功在身,我施以金针,佐以还阳之药,调养数月,还有复原希望,如果半点武功没有,那可就凶多吉少了。” 沈自逍听了智去病的话,顿时心头乌云驱散,道:“我那朋友虽内力比不上马翎,但也是个武学高手,按智神医说法,是有救了。” 智去病道:“那样甚好!我们就启程,不可耽搁,”说完又冲贺兰朗月道:“贺兰姑娘,卓姑娘的毒我已经用金针通脉祛除了,你把素问办来的解药,按照我的方子煎好。按时给其服下,便可慢慢痊愈了。” 贺兰朗月拜谢,接过素问手中的篮子,进屋照看卓小蚕。 智去病叫苗素问牵过来一头驴,背着药箱带上苗素问,随沈、张二人出了道观,缓缓向扬州而去。 走了一个时辰,四人到达笑仙阁,沈自逍将智去病请进楼上,进入王问鼎的屋子,智去病在床边坐好,把了把王问鼎的脉,发现王问鼎的脉跳得微弱,胳膊凉得吓人,所中内伤颇重,于是眉头紧锁。 沈自逍见智去病双眉紧锁,心头一紧,急切问道:“智神医,有何问题么?” 智去病道:“此人自身习练的武功内力偏阴寒,中了飞鸿孤音掌后,便是推波助澜,使其本身的平衡经脉破坏,造成阴寒损伤内脏,而后,好象有人给他又输入真气,而这几股真气,要么均衡,要么阴寒,而且还有玄冰真气,致使其体内所受寒毒雪上加霜,幸好,有懂医的人下了补阳的方子,才令其没有立时发作身亡。” 沈自逍一听,惊得一身冷汗,那玄冰真气正是自己的内力修为,本来想助王问鼎脱困,没想到,却帮了倒忙,心中好生懊恼,问道:“智神医,那可如何是好,还能医得好么,还有回天妙术么?” 智去病道:“办法倒是有,不过,也比较难,我听说,要解如此寒毒,必须用赤脚火鳖做原料,佐以鹿茸、山参等药材一起烹煮,连肉带汤喝下,再辅助以金针通经络,才可痊愈。” 沈自逍道:“那赤脚火鳖到哪里才能弄到?” 智去病道:“相传此物只产于东丹国凤凰山内的长流溪中,长流溪畔有个当地有名的村庄,江湖上称做凤凰庄,那凤凰庄庄主李昭骏所练的朱雀掌,掌力炽热,全因食用此物,常年摄取热量,运于内力之中,才产生惊人的炽热掌法,若要找赤脚火鳖,必须找李昭骏方可求得。” 沈自逍道:“素未谋面,李昭骏如何能轻易相送?” 智去病道:“我听说,此人为人豪爽,乐于相助江湖落难之人,而且此人痴迷于垂钓,沈尊者可以投其所好。” 沈自逍道:“多谢神医指点迷津,我这就前往,老王的性命就先托付智神医多加调理,一定要让其能坚持到我回来。” 智去病道:“老夫尽力而为,沈公子务必早去早回。” 沈自逍冲智去病拜了又拜,退出房间,正好张肃坚等众人立在门外,见其出来,七嘴八舌的询问情况,沈自逍把智去病的话复述了一遍,和众人商议一番,最后决定由沈自逍和张肃坚两人带上礼物,结伴前往东丹国凤凰庄,求取赤脚火鳖。 两人说走就走,当下带上礼物,与众人分别后,跨马北上,离开扬州。 第三十二章 凤凰庄主 出了南唐国国境,已过了除夕,两人也顾不得那许多,正月里,快马加鞭,一路急驰,越往北走,天气越冷,半个月的时间,进入契丹境内,已有雪花飘舞,待到东丹国,北风呼啸,寒气刺骨,两人都拿出备好的棉衣穿上,好歹抵得住那如刀般锋利的寒风,两人一路打听,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抵达东丹国凤凰山脚下,通过当地土人的指点,来到凤凰庄外,只见这村庄幅员能有两千亩地,倚河而建,外面围有木栅,村庄核心部分筑有城郭,但是建筑规模没有夏家堡宏伟壮观,看模样应该是庄主的住所所在。 两人策马到庄前,有守卫庄丁迎了上来,叽里呱啦的说话,大致问道:“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东丹国的国民,主要以靺鞨人为主,所以说的语言是靺鞨语。 沈自逍的师父剑魔寒梅子,文武双全,纵横于大江南北,对于靺鞨语也非常熟悉,所以当年传授沈自逍武功的时候,也教了些沈自逍靺鞨语。 两人听到问话,跳下马,沈自逍施礼用靺鞨话答道:“这位大哥,我们是来求见李庄主的。” 那庄丁打量了两人一番,道:“你们是什么人?报个姓名。也好通报。” 沈自逍道:“我叫沈自逍,这位是张肃坚,我们两人是景教扬州分堂的人,李庄主的故友。有要事求见李庄主。” 那庄丁叫二人等在门口,吩咐另一个庄丁守卫,自己进入庄内通报。 过了不久,那庄丁出来,道:“两位真是不巧,庄主到长流溪垂钓去了。” 沈自逍道:“长流溪在何处?” 庄丁指了指远处的一条河流,道:“就是庄外那条河流,如今天寒地冻,垂钓之人甚少,整条溪可能也就庄主一人,你们到溪边就可找到他。” 张肃坚一听,如此寒冷的天气,此人仍在溪里垂钓,心中颇为惊讶,此人对垂钓之事竟如此痴迷。 二人谢过庄丁,上马直奔长流溪。 跑了一会儿,来到溪边,游目四顾,溪边果然有一人在独自垂钓,二人跳下马,牵着马走近那人,只见此人全身罩着一件虎皮衣,蹲在溪边,手中拿着一根钓竿,如雕像般一动不动,身边的地上插着一柄长杆蛇矛。 二人来到近前,还未开口,只见那人也不回头,用汉话问道:“二位有何贵干,扰我垂钓。”听声音,中气实足,内力雄厚,声如洪钟,应该是个内功高手。 沈自逍施礼道:“尊驾可是凤凰庄李庄主?” 那人将钓竿插进泥中,站起身来,转身面对二人,边打量二人边问道:“正是,二位是……?” 张肃坚定睛看去,只见此人,面庞硬朗,淡眉细眼,单眼皮,目光炯炯,鼻直口方,右下颌有一道疤痕,看上去英气逼人。 张肃坚看着对面这人的脸庞出神,总觉的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以前应该很熟悉,脑海里努力在翻找这面庞的记忆碎片,竟没有想到该回答那人的问话。 沈自逍道:“在下是景教黑衣尊者沈自逍,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张肃坚。” 那人道:“张肃坚?!”脸色微变,肩膀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继续道:“可是云州人?” 张肃坚刚回过神来,点点头道:“在下正是云州人。” 那人又道:“肃坚表哥,我是老虎啊!不记得我了?” 张肃坚被一句话点醒,猛然记起,当年自己有个小表弟与自己同龄略小,乳名老虎,是自己舅父的独生子,六岁以前自己随母亲到过舅父家与其玩耍过,后来由于战事频繁,再也没有机会到辽东的舅父家,就此失去了联系,自己只记得表弟的乳名,却不知其真名唤做李昭骏。 这些记忆都是年幼时的事情,如果对方不说,张肃坚早已淡忘,想不起来。此时被李庄主提起乳名,如当头棒喝,登时解开了自己觉得李庄主眼熟的谜底。 张肃坚忆起幼年往事,与李昭骏拥在一起,两人分外高兴。好一番畅谈,回忆幼年时光,后来各种遭遇,一会大笑,一会凝重,全然忘记了周遭的一切,沈自逍急忙在后碰了碰张肃坚,张肃坚才想起此行的目的,问道:“表弟,我和沈兄此行的目的,是向你来求赤脚火鳖救人。” 李昭骏道:“说什么求,我正好家中养了几只,拿去便是,表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沈自逍大喜,送上带来的礼物,道:“李庄主如此爽快,在下十分感谢,这里有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庄主笑纳。” 李昭骏道:“来了就是朋友,还拿什么礼物,表哥的事,我一定鼎力相助。” 沈自逍一再相送,张肃坚也劝其收下,李昭骏才收下礼物,转身收拾渔具,拔起蛇矛,道:“跟我回庄里休息一下,去取赤脚火鳖。” 张、沈二人拿着礼物,与李昭骏一路说笑同回凤凰庄。 没多久,三人到了庄内,李昭骏领着二人,来到后厨,在收拾水产的屋子里,有一口大缸,缸内养着六只赤脚火鳖,张肃坚和沈自逍走过去,凝目细看,那赤脚炎鳖,能有面盆大小,后背一个青色的鳖甲,四肢都是粉红色。 李昭骏道:“这赤脚火鳖,被江湖人奉为补阳神物,我看倒也没什么,不过,我从小每年吃一只,现在的内力倒有很大的积累,只是体内总是燥热,有使不完的劲,这确是真的。” 张肃坚拍了下李昭骏的肩膀,感到其体温也无异常,道:“我说我们以前摔跤,我总是摔不过你,原来门道在这里啊!” 李昭骏嘿嘿一笑,道:“正是如此,你们要这东西有何用处?” 张肃坚道:“我们一个好朋友,被飞鸾社主马翎偷袭打伤,中了寒毒,是智神医向我们推荐赤脚炎鳖的,用以疗伤,祛除寒毒。” 沈自逍道:“李庄主若能同往最好,用你体内的纯阳内力相助,定可事半功倍。” 李昭骏道:“也好,我正好近日没甚事,也可南下看看。” 张肃坚拍手道:“你若同去,真是幸事。” 李昭骏捞了四只赤脚火鳖,让庄客装好,冲张、沈二人道:“正值晌午,你们也一路辛苦,我让庖厨做道红焖黄雀鱼,咱们一起喝点热酒暖暖身子。” 沈自逍道:“那就有劳李庄主了,我俩听从安排。” 李昭骏安排二人在厢房休息,厢房中打有火炕,炕面上铺着羊毛毯,三人坐在上面,喝茶聊天,张肃坚道:“表弟,这火炕是从当地土人那里学来的?” 李昭骏点了点头,慢慢道:“咱们这里叫东丹国,以前叫做渤海国,主要的国民是靺鞨人,自渤海国被契丹人攻灭之后,虽然契丹皇帝大量迁移契丹人到我们这里,但是在长流溪附近仍保留好多靺鞨人在此居住,我们这附近现在就有不少的靺鞨人居住,他们祖上就久居辽东,非常适应这里苦寒的恶劣气候,保有家中打火炕取暖的习俗,咱们跟着他们学会了打火炕,这东西在辽东,抵御严寒最为实用,大冷天的,坐在上面热乎乎的,多舒服。” 沈自逍呷了一口茶,道:“这火炕真好,还是你们会享福。” 李昭骏笑道:“当今乱世,能保命就不错了,人生苦短,活着就要好好过活,兄弟我虽名为一庄之主,对经营之术却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有吃有喝,能钓鱼,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满足了。” 张肃坚道:“能有此豁达想法,表弟你也心够宽的了,就不想有番作为?” 李昭骏道:“谁不想天下太平,安居乐业,我对什么功名利禄没多大兴趣,只要有可安居之地就可以了,不过,好人有难,我也会出手相助。” 沈自逍敬佩道:“李庄主为人豁达,好善乐施,在下佩服。” 此时,庄客通报,鱼已焖好,酒桌摆在客厅内。 三人来到客厅,只见客厅内放了一个八仙桌,桌上摆着一大盘焖好的鱼,能有六条,汤汁粘稠,香气扑鼻。 三人落座,沈自逍道:“这不就是鲶鱼么?” 李昭骏笑道:“非也,这就是黄雀鱼,也有地方叫黄颡鱼,长得和鲶鱼很象,但是这鱼肉质要比鲶鱼紧实,不像鲶鱼那样肉质发卸,这黄雀鱼肉质细嫩,甜香可口,是进补的佳品。快动筷尝尝。” 三人举筷品尝,张、沈二人将鱼肉送入口,果然如李昭骏所说非常滑嫩可口,味道极好,都树起大拇指。 李昭骏拿过桌上一个白瓷的小酒壶,给两人斟满酒,道:“这是我们庄客自酿的高粱酒,非常醇厚,二位尝尝。” 二人端起酒碗,嗅着酒的醇香,赶紧和李昭骏碰杯,沈自逍道:“李庄主,我敬你,先不论你是不是张兄的表弟,就冲你的这份热情,豪爽,你这个朋友我就交定了,我先干为敬。”言罢,一饮而尽。 李昭骏和张肃坚也饮尽碗中酒,三人推杯换盏,好是开心。 三人吃了半个时辰,都有些微醺,张肃坚道:“今日咱们且吃到这里,赶快往回赶,王兄弟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沈自逍道:“张兄言之有理,感谢李庄主款待,咱们即刻出发,赶回扬州。” 李昭骏道:“你们说的有理,救人要紧,那咱们就出发,我随你们一起去。” 庄客听到李昭骏的吩咐,给备好马匹、盘缠,带上赤脚火鳖,三人带了兵器,催马南行。 第三十三章 失而复得 途中平安无事,一个月返回,到达扬州已是春花烂漫,微风拂面,回到笑仙阁,众人见张、沈二人不但平安带回赤脚火鳖,还多了个帮手,甚是欢喜。 智去病见赤脚火鳖取到,急忙叫苗素问炮制,一个多时辰,鳖汤炖好,盛了碗给王问鼎服下后,智去病趁热打铁,马上施针,金针用过,又请李昭骏用内力辅助输入治疗。 一套完整的疗程结束,王问鼎脸色略显红润,浑身也不打冷战了,智去病道:“王公子的寒毒已驱尽,只需继续喝几顿赤脚火鳖汤调养一段就可痊愈了。” 众人大喜,纷纷道谢,沈自逍更是拿出黄金五百两相赠,智去病推辞不受,道:“能结识众位英雄乃老夫之幸,王兄弟的伤势,老夫只是略施金针,尽了医者的本分,功劳全在李庄主,没有李庄主送的赤脚火鳖,老夫也是回天乏力啊。” 沈自逍道:“没有神医指点迷津,我们至今定是束手无策。老王的命是您救下的,你一定要收下这酬金。”说完单膝跪地将盛着五百两黄金的托盘双手举过头顶奉上。 智去病见沈自逍竟跪下奉上黄金,有道是男儿膝下有黄金,这男人的双膝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跪给别人的,心中颇为感动,实在推辞不下,勉强收下了五百两黄金,与众人话别后,带着徒弟苗素问返回道观。 王问鼎遵照医嘱,继续坚持服用火鳖汤,加上李昭骏每天从旁用内力治疗,身体一天天好转,众人甚是欢喜。 王问鼎的伤势痊愈后,沈自逍把探寻游龙图宝藏的事提上了日程,大家聚在笑仙阁的暗室里,把董婉姝临摹的地图拿出来详细的研究了一番,王问鼎看过后,说道:‘’咱们探寻藏宝地点的事情,我个人认为比较容易些,关键是就这么几个人,即使找到了宝藏,如何能把宝藏运回到笑仙阁呢,而且不大张旗鼓,不引人注意呢?” 印展图听了王问鼎提出的问题,答道:“问鼎兄所言甚是,我也在想这个问题,琢磨了好多天,我想咱们可不可以,先分批去探寻藏宝地,摸准了位置,搞清了状况,然后准备好车辆人手,以打柴的名义,将宝藏运回到笑仙阁,反正笑仙阁也得生火做饭,每月的柴火的用量也颇多,大家意下如何。” 隋云珠插嘴道:“那车辆和帮手怎么解决?” 印展图自信地微微一笑,似乎成竹在胸:“车辆和帮手嘛,我早有安排,大家大可放心。” 沈自逍看到印展图的表情,明白他必定有了准备,笑道:“既然印兄已有安排,那咱们大家就定下此事,如薇,你负责购买些马匹,预备咱们探宝时候做代步使用,其他人都回去准备准备。”众人齐声同意,各自出去收拾行囊。 又过了半月,忽然夏茗带着潘达、郑迅及十几个车夫赶着马车到达笑仙阁。原来,在沈自逍和张肃坚赶往辽东的第二天,印展图便飞鸽传书夏家堡,将他们召集来的,江湲漪和沈自逍等景教众人听到夏茗等人的来意后,很是高兴,正为如何运输宝藏而发愁呢,这帮手就到了,纷纷称赞印展图未雨绸缪,有谋略。 数日后,贺兰朗月赶到笑仙阁,与众人汇合,原来卓小蚕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二人觉得游龙图在手,太不安全,想到张肃坚为人憨厚,比较可靠,卓小蚕提议贺兰朗月投奔张肃坚,将游龙图交给其手上,自己回大理国向师父慕容鸾回报出来后的遭遇。于是,贺兰朗月向智去病问明了笑仙阁所在,一路打听,终于寻到张肃坚众人。 张肃坚把贺兰朗月让入笑仙阁,见其孤身一人,问道:“贺兰姑娘,卓姑娘哪里去了,怎么就你一人啊?” 贺兰朗月道:“师姊不喜热闹,自己回大理找我们师父去了,就我们二人对付南汉五毒,非常吃力,只有师父亲来才有把握取胜。” 张肃坚道:“原来如此,贺兰姑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贺兰朗月压低了声音,轻声道:“张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张肃坚颇为好奇:“何事,在我能力范围,但说无妨。” 贺兰朗月道:“我手中的游龙图,师姊让我交于公子手中,公子意下如何?” 张肃坚怔了一下,心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可是她为什么要交给我呢?”问道:“为何要放在我这里?” 贺兰朗月道:“我和师姊商议过了,和公子接触,发现公子性情温和,比较憨厚,决定把游龙图交你保管,应该没错。” 张肃坚听了贺兰朗月的话,脸现尴尬,摆手道:“贺兰姑娘过誉了,这样,你留在笑仙阁,我们这里人多,正好可以给你提供庇护,至于游龙图,你可以自己先保存。” 贺兰朗月道:“我武功平平,如有危险,被人算计,那游龙图比被奸人所得,我看那游龙图是个宝物,还是放在张公子身上比较稳妥。” 张肃坚听贺兰朗月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实在不好再推辞,便点头答允。 贺兰朗月非常开心,从怀里取出游龙图,递给张肃坚,张肃坚接过游龙图,看了看,谢道:“贺兰姑娘,承蒙你对在下的信任,我就把这游龙图的秘密告诉你。” 贺兰朗月好奇道:“有何秘密,尽管说。” 张肃坚道:“这张图关乎着当年黄巢起义时,黄巢军埋藏的财宝,图中指示着宝物埋藏的位置,笑仙阁众人都已知道这秘密,贺兰姑娘你就随我们一起去寻找。” 贺兰朗月道:“哦,原来就是钱财埋藏的地图啊,谢谢你告诉我。” 贺兰朗月生性好热闹,虽然对财宝没有什么太大野心,但是听到众人要一起去找宝物,对这样的热闹事登时有了兴趣。 此时,正好王问鼎众人来找张肃坚,张肃坚就给大家一一引见了贺兰朗月。 又休整了一个月时间,众人准备停当,江湲漪与沈自逍商议好,找来印展图、张肃坚,通知二人准备按之前商议的计划率景教众人前去找寻黄巢宝物的埋藏之所。 张肃坚又提出了新的问题:“可知藏宝之处就此一处?且容易取得宝物?” 江湲漪道:“事先问鼎兄不是说过吗,咱们可先不带车辆,大家先去探路,找地方,看看取之容易否。” 印展图道:“这倒是稳妥。困难和阻力我们都想到了,现在就差行动了,定个日子动起来。” 四人又详细商议了计划,把剩余众人召集一起,做了通知,决定在寒食节后行动,对现有众人做了详细的分配,李如薇带领众魅姬留守笑仙阁,沈自逍、王问鼎与张肃坚,印展图、李昭骏、夏茗、潘达、郑迅、唐紫烟、江湲漪、隋云珠、董婉姝、吴黎、贺兰朗月、韩凝等众人一起前去寻宝物,图上说画的位置在扬州以北天长境内的落马谷。 第三十四章 一波三折 转眼便过了寒食节,众人准备妥当,一大早用过饭食,带上称手的兵刃,骑上马匹,一组,陆续出发。 这个主意还是王问鼎提出的,因为现在笑仙阁人员众多,目标太大,暗中注意众人动向的人不在少数,最怕被南唐国的统治者盯上,如果有军队介入,事情办起来可就困难了。于是,董婉姝和江湲漪、唐紫烟、吴黎一组作为先锋头一拨出发,然后是张肃坚、印展图、李昭骏、韩凝四人第二组紧随其后,沈自逍、王问鼎、隋云珠、武素馨、夏茗、潘达、郑迅等人一组为第三拨,在后面勘察路况,记录路线。 张肃坚四人远远跟着前面的江湲漪诸人,行了一段路程,前面映入眼帘的是座小山丘,只见江湲漪众人在前面突然都下马,好像被拦住了,张肃坚冲印展图道:“印兄,前面好像遇到麻烦了,咱们赶上去看看。” 印展图道:“事不宜迟,凝儿,你跟上我。” 韩凝和李昭骏听了两人的对话,急忙催马向前,紧随二人,四人快马加鞭赶到江湲漪身边,只见江湲漪诸人面前拦着一群人,各个面貌凶恶,为首一人顶盔贯甲,手里操着一柄铁镋,面皮焦黄,高声叫道:“听我的话,留下钱财和好看的小娘们,就饶你们不死。” 张肃坚心道:“这家伙好贪心啊,面前这几个姑娘要说漂亮的话,都得给你留下。”刚要催马上前,身旁一骑冲出,大喝道:“你这厮臭不要脸的东西,好贪心啊,吃我一矛!”正是李昭骏飞马挺矛而出。 拦路的这群人,是当地的一群贼人,为首的叫雷坤,拥有一身蛮力,使得好一手铁镋,纠集恶徒在附近剪径作恶,今日伏在路边已久,见路上过来几个美女,姿色各有千秋,当即冲出,拦住去路。 那雷坤忽见冲来一骑,马上人挺蛇矛刺向自己,急忙横镋格挡,哪知李昭骏早料到他有这招,蛇矛迅速抽回,拧出数朵矛花,刺向雷坤的头部,雷坤跳到一边,李昭骏蛇矛横扫,雷坤低头避过,两人一个马上,一个步下斗了起来。 李昭骏本想几招内制住对方,显显自己的本领,可没料到自己在马上战那雷坤,不甚灵活,施展不开,于是一纵身,飞身下马,这下没有了战马的束缚,动作灵活多了,李昭骏挺手中蛇矛抢上又攻,这蛇矛此时抖得如出洞蛟龙,银光闪烁,虽然没有丈八蛇矛那样长,也能有六尺有余,抖起来如银龙飞舞,直取雷坤。 雷坤自伺力大,瞅准机会,一把抓住刺来的蛇矛,想把蛇矛折断,没料到那蛇矛乃通体精钢打制,矛杆坚硬异常,不似木杆的蛇矛那么易折。 李昭骏趁此机会,单手握矛,突然左手一掌拍向雷坤,雷坤本想用手中的铁镋偷袭,猛然感到一股炽热的掌力压来,还没来得及躲闪,面门中掌,颓然倒地,一命呜呼。 雷坤带来的喽啰一见头领被杀,一哄而散,瞬间逃得无影无踪。 李昭骏抽回自己的蛇矛,哈哈笑道:“这帮喽啰轻功都不错啊,跑得好快!” 诸女被他一句话逗得忍俊不禁。印展图道:“既然拦路的贼人被解决了,咱们继续赶路。”众人纷纷上马,还按照出发的顺序,江湲漪四人在前开路,印展图四人远远跟着。 转过了山丘,眼前一条河流映入眼帘,河岸边有一队人,在忙忙碌碌,江湲漪四人骑马来到近前,看装束,原来是一队南唐国的兵马,那队人中,跑出一骑,手中提着一把长杆大刀,看摸样应该是个将领,那人拨马来到近前,细细打量一番江湲漪诸女,嘀咕一句:“雷坤个废物,这样的美女都拿不下,还得我动手。” 江湲漪何等高手,再细微的声音,她也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一动:“原来刚才那莽汉恶贼和官军是一伙的。” 那将领拦住四人的去路,喝道:“官军前面公干,你们绕道而行。” 江湲漪道:“军爷,我们有急事要办,这条路是必经之路,还请您通融一下。” 那将领正色道:你一句话,我就能通融的话,我还拦你作甚!上面却有命令,官军公干,这条路已经被封锁了,不许通行。 唐紫烟在江湲漪身后,发现那些官兵捆了一些人,路中间停的都是拉大箱子的马车,车边还有几具尸体。 唐紫烟道:“军爷,我们是奉了上面的旨意,前去送信的,也有公干。” 唐紫烟听说对方说官军公干,于是灵机一动,也用同样的借口,想蒙混过去。 那将领道:“有通行令牌么?我们是奉了冯延鲁冯将军的命令出来公干的。” 此时,第二拨人和第三拨人都已赶到,只听王问鼎道:“哎呀,我还以为是谁能,原来是冯延勇将军啊!”说着,催马来到那将军近前。 那将领正是冯延勇,此人是南唐宰相冯延巳的堂弟。有了堂兄在朝堂之上当官,自己也鸡犬升天,谋得一个偏将职位,此人未当官前只是个乡间的恶霸,有了职位,也恶习难改,去笑仙阁喝花酒快活自然不在话下,所以王问鼎对此人印象颇深。 冯延勇定睛一看,是王问鼎,笑道:“原来是王大哥啊!好久不见,想煞兄弟了。” 王问鼎笑道:“是啊,冯将军也不去笑仙阁了,哥哥我也非常思念!” 冯延勇道:“哥哥今日怎么到了这里?” 王文鼎道:“不瞒冯将军,我们前去参加个武林大会,时间将到,只有走这条路才能准时到达。”说话间,把马和冯延勇并排,伸手递向冯延勇。 冯延勇低头一看,王问鼎手里托着一锭金子,足有五十两,顿时两眼放光,满面堆笑,道:“原来如此,他们要是早像王大哥这么爽快,我就放行了。”伸手接过了金子。 王问鼎道:“他们都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还望冯将军包涵。” 冯延勇哈哈大笑,道:“王大哥是自己人,小弟公干在身,就不多耽搁了,你们都过去。” 王问鼎抱拳道:“多谢冯将军,咱们后会有期,常去笑仙阁快活啊!”言罢,手一挥,示意众人催马通过。 众人鱼贯而过,路过那一群被官兵绑的人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大喊道:“我们不是贼人,救命啊!我们只是押镖的!” 唐兵见要控制不住,在那喊叫人旁边的一个唐兵,手起刀落,眼看那人要人头落地,忽然飞来一直弩箭,将那唐兵射倒,周围喊声大作。 景教众人催马疾走,涌上附近的一座土丘,居高临下,观看局势。。 只见河里的一艘大船上,涌下一批壮汉,约有几十人,为首一人手里提着一根竹篙,后背背着一张弩,率众人扑向南唐兵,这群人与南唐兵一交手,就看出是训练有素的,南唐兵根本就不堪一击,三百多人,被这几十人不大功夫打得落花流水。 那使竹篙的刺死了身前的一个唐兵,直奔冯延勇冲去,冯延勇一看被袭,倒也镇静,催马舞刀扑向那人,两人一动手,冯延勇就后悔了,那人的身手远远在自己之上。 那人竹篙前端有个倒钩,两人战了三个回合,冯延勇手中的大刀刀头被倒钩挂住,两人一较劲,冯延勇哪里是对手,被那人一下就拽下了马,周围都是那人带来的手下,一涌而上将冯延勇捆了起来。 张肃坚远远望去,见河里的大船上飘着大旗,上面画着一团白云,云里露出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不知是何意思,回头问李昭骏:“那船上的龙旗是哪里的旗帜?” 李昭骏定睛一看,道:“藏龙庄的旗,没错,就是藏龙庄的旗帜。” 张肃坚道:“藏龙庄?和你凤凰庄有什么渊源?” 李昭骏道:“我的凤凰庄可不敢和藏龙庄高攀,人家垄断了中原的药材生意,富可敌国,庄主苏远韬武功高深,霸王狂拳霸道之极,一根金顶槊打遍辽东无敌手,是个非常了得的杰出人物,不过,我看砍杀唐兵的那群人,训练有素,身手倒更像是无极门的人。” 张肃坚道:“如果真是无极门的人,咱们还真的回避一下,他们一直觊觎游龙图,非常难缠。” 那群人还真是无极门的人,使竹篙的是兑泽坛坛主曲海鲲,此人水性极好,善于水战,背后所背的那弩叫做伏蛟弩,是非常霸道的武器,当年射死董昭的便是此人,只是此人躲在暗处,张肃坚师兄妹三人并不识得此人,曲海鲲被吴黎的绿焰针所伤,回去后经过无极门的名医叶殊全力诊治,终于痊愈,此次被邵神通派来护送藏龙庄的货物。 无极门怎么会趟藏龙庄的这趟浑水?原来,苏远韬控制了整个中原的药材生意,想要把触手伸向黄河以南,乃至岭南,所以,就派人在南唐国都城开了分堂,结果运药材的船只到了扬州附近就莫名其妙的被打劫,有活着回去的伙计告知,劫匪看起来是官兵打扮,苏远韬非常震怒,但是藏龙庄的伙计有限,大都布置在各处经营生意,怎么凑也凑不出能对付了官兵的人数,于是他就想到了无极门,一封求助书信发给了邵神通,藏龙庄和无极门素有来往,交情甚好,邵神通接到求助书信后,很爽快的拨出兑泽坛曲海鲲率手下水军精锐七十人供藏龙庄调遣,用来保护运货的船只。 出发后,果然一路无事,到了扬州地界,正在码头卸货,突然出现这批官军,非说奉命检查,藏龙庄的人争辩了几句,还被砍杀了数人,余者都捆了起来,曲海鲲与手下藏在船舱没有出来,观察情况,弄清了官军的人数后,突然发力,杀将出来,官军措手不及,全军覆没。 曲海鲲叫手下把被捆的藏龙庄众人解开,刚才喊叫那人马上拣了把钢刀跑了过来,冲冯延勇的脑袋踢了一脚,忿忿道:“说,谁指使你干的?” 冯延勇瞪了那人一眼,道:“你爷爷我不会说的。” 曲海鲲把竹篙顶到冯延勇的肚子上,道:“你说不说,不说的话,我拿这家伙刺进去,再慢慢把你的肠子一块钩出来。”说着,作势要刺。 冯延勇一看那竹篙,通体黝黑,明摆着是精铁所制,顿时冷汗直冒,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张口道:“我们是扬州节度使冯延鲁将军的手下,是他看中了你们的货,要留下,识相的快给我放了,我是他的堂弟,把我伤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曲海鲲笑道:“说了就好,吴大哥,你处理他把。”说话间冲那吴大哥使了个眼色。 那姓吴的唤作吴戎,是苏远韬手下最能干的掌柜之一,察颜观色最是拿手,看到曲海鲲的眼神,手起刀落,将冯延勇的首级斩下。 景教众人在土丘上看到冯延勇被斩杀,沈自逍道:“这群人如此胆大,竟敢光天化日之下,砍杀南唐国的官军将领。” 王问鼎道:“老沈莫管,那冯延勇本就是个恶霸出身,也没做过什么好事,此次被杀,必有因果,死有余辜。” 沈自逍道:“既然如此,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专心办理咱们的事情为妙,继续出发。” 众人拨转马头,下了土丘,继续赶路。 第三十五章 龙惊天 又行了大约一个时辰,前面耸立着两座山峰,眼看道路直通到两峰之间的峡谷中,众人催马来道谷口,但见谷口的崖壁上刻着几个大字:“落马谷”。 印展图看着崖壁上的字,道:“这名字好蹊跷,怎么叫做落马谷呢?” 张肃坚道:“也许进这谷中不能骑马,必定会落到马下。” 沈自逍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都牵马进谷。以免摔伤。” 众人听了沈自逍的话,都跳下马,印展图、张肃坚、李昭骏牵马走在前面,其余诸女居中,沈自逍和王问鼎殿后。 进谷后,众人所牵的马匹略有躁动,走不不远,便拽着缰绳不前,众人纳闷,突然贺兰朗月叫道:“此谷莫非有猛兽出没?” 众人被她的话唬得停住了脚步,纷纷看着自己所牵的马匹,果然每匹马不停的打着响鼻,头一扬一扬的,想往回走。 李昭骏道:“有猛兽又如何,咱们这么多人手,有何惧怕的,都把马匹放出谷去,应该不会走丢,我和表哥、印兄继续进谷,各位在谷口少等。” 听了李昭骏的话,众人把马都放了,只见马匹稀溜溜打着响鼻,跑出谷去,只留下一片烟尘。 李昭骏提着蛇矛,大步向前行进,张肃坚、印展图紧紧跟随,谷内的路越走越宽,原来里面是一片开阔地,长满了一尺多高的杂草。 忽然一声长啸,草丛中跃出一只金钱豹,两眼死死盯着三人,作势要扑。 那金钱豹周身土黄,布满黑色斑点,好似一枚枚铜钱布满整个豹身,两眼怒目而视,嘴里发出低吼。 李昭骏猛然看到眼前冒出一只豹子,也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双腿半蹲,手挺蛇矛,对准那只金钱豹。张肃坚、印展图也分别做出防御姿势。 那金钱豹忽然怒吼,震得周围山上的树叶哗哗响,后腿蹬地,向李昭骏猛扑过来,李昭骏身子一低,让过金钱豹,手中蛇矛顺势刺向豹腹,那金钱豹一声闷哼,腹部被刺穿,鲜血喷溅。 金钱豹扑落地面,张肃坚,印展图手疾眼快,同时跃上前去,拳掌同时落在那金钱豹的头顶,将头骨打碎,七窍留出血来,那金钱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颓然伏在地上没有了气息。 李昭骏把蛇矛从豹身下拽出,蹬了一脚豹身,喘口气道:“这豹子来的突然,惊我一身冷汗,幸亏有你们俩相助,否则必有一场恶战。” 张肃坚亦惊魂方定,苦笑道:“若没有表弟那一矛,这家伙也不会这么轻松就范。” 忽听一人高声喝道:“是谁如此大胆,伤我家豹!” 三人心中一凛,心道:“这下可惹了大乱子了,原来这金钱豹是有主人的,且看那厮怎么说。” 只见由远及近,走来一人,身材魁梧,长发散乱,须髯过腹,身上穿着兽皮制的衣服,手里拿着把猎叉。 李昭骏仔细打量下此人,低声道:“这厮也太过邋遢,如此打扮,也不修剪下须发,难道是野人?” 印展图待那人走近,见其须发斑白,心道:“此人应该有些岁数了,不过身体还算健硕。” 那人距离三人约有两丈远站定,目光坚毅的扫视三人,道:“尔等何人?竟敢擅闯此谷?” 李昭骏见此人形象,甚不喜欢,调笑道:“我等听说此地有猛兽出没,受人之托,前来除害的。” 那人一听,火冒三丈,吼道:“猛兽是我所养,怎会成为危害,再说,此谷不是平常人可以擅自进入的,此谷是大齐制下,我乃谷主,擅闯者格杀勿论。” 李昭骏道:“此乃南唐国境内,哪来的大齐?你是何方神圣,报个姓名!” 那人道:“我乃大齐皇帝手下御前侍卫统领龙惊天,在此谷守卫,你个娃娃,也报个姓名,我手里不死无名之鬼。” 李昭骏心中一动,回头与张、印二人相视一笑,心道:“既然此人自称是大齐皇帝手下御前侍卫统领,那就是说此人是当年黄巢手下,那此谷必有蹊跷。今日不虚此行。” 印展图听对方报了姓名,也是心中一喜,可是听对方说话谈吐,中气实足,内力深厚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心下决定先稳住对方,于是走上几步,拍了下李昭骏的肩膀,示意其先别说话,抱拳道:“这位龙统领,我等是误入此谷,刚才被金钱豹突袭,才将其打伤,绝无冒犯之意。” 龙惊天道:“我问他姓名,与你何干,出来聒噪什么?!” 印展图道:“这位是辽东凤凰庄庄主,李昭骏,在下印展图,那位是张肃坚。”分别指了下自己和李昭骏、张肃坚。 龙惊天道:“报了姓名就好,我就可以动手了!老夫有几十年没有活动筋骨了,今天就拿你们试试腿脚!” 李昭骏一听对方口出狂言,怒火早起,蛇矛一拧,拧出十几朵矛花,登时把龙惊天整个人罩在了银光中,好似巨蟒缠身一般。 龙惊天也不含糊,猎叉上下翻飞,就听叮叮当当的一阵响,火花四溅,把李昭骏的攻击一口气都格挡开来,两人你来我往,缠斗起来。 这龙惊天,本是当年黄巢手下最为得力的护卫统领,武艺超群,深受黄巢的信任,龙惊天这名字是黄巢所起,意指惊天之龙,必有所为,龙惊天也对得起黄巢给起的名字,一直跟随黄巢左右,誓死效力,毫无二心,当年黄巢一路北上,攻破长安,掠得金银财宝不计其数,为了留条后路,黄巢命最忠心的龙惊天率领五百人押送着金银财宝一百余车,运到起义军起义后所经过的路线的高山幽谷,藏匿起来,以备以后如果军费不足或者作战失败使用。 龙惊天率着运宝的队伍辗转数处,来到落马谷,挖了山洞把财宝藏好后,用毒酒毒杀了那五百人,自己放心不下,就留在了这里,一直守护着宝物,以打猎为生。 几十年来,龙惊天寸步不离这山谷,自然不知道外面朝代的更迭,黄巢兵败虎狼谷被杀,大唐苟延残喘了几十年后灭亡,朱温称帝等等一切种种变故,一概不知,还以为天下已是黄巢统治下的大齐。 这落马谷,常有猛兽出没,龙惊天守宝的第二个年头,便打死了一只母豹,捉了一窝豹崽,为了排遣寂寞,以养豹为伴,几十年间繁殖了四代,由于谷中有金钱豹出没,过往客商的马匹路过此处,往往被金钱豹的气息吓的乱跑乱跳,搞得人仰马翻,因此被冠上落马谷的名称。 龙惊天与李昭骏酣斗三十余合,突然虚晃一叉,转身就跑,李昭骏见其败逃,挺着蛇矛追赶,张、印二人也紧随其后。 龙惊天跑出不远,突然回身,将猎叉对准李昭骏掷来,李昭骏早有防备,用蛇矛将飞来的猎叉打落,此时,龙惊天手上已经多了一对铁戟。这对铁戟,是跟随了龙惊天南征北战最应手的兵刃,刚才拿着猎叉与李昭骏对战,多有不便,所以卖个破绽,转身飞奔,为的是拾取自己称手的兵刃。 有了铁戟在手,龙惊天如虎添翼,重整旗鼓,舞着铁戟扑向李昭骏,两人再度厮杀。 印、张二人也收住脚步,站在旁边观战,两人心知江湖规矩,两人酣斗,若己方人不招呼围斗,不可随意冲入参战,既是尊重对手,也是尊重自己,讲究江湖信义,是江湖人信奉的原则。 两人又斗了四十余合,未分胜负,两人都是大汗淋漓,龙惊天突然跳出圈子,道:“小伙子,咱们今日暂且斗到这里,明日继续斗拳脚如何?老头子我今天算打尽兴了,一把年纪了,体力不支,先罢斗,你们且回。若何?” 李昭骏本就是个爽快之人,听对方提议今日暂且罢斗,哈哈一笑道:“就依老人家的,明日再斗,老人家武功了得,晚生佩服。” 言罢,抱拳施礼。 龙惊天道:“还是后生可畏啊!几十年了,能在我手上走这么多回合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张肃坚和印展图见两人未分胜负,龙惊天如此年纪,身手如此了得,着实令人佩服,英雄惜英雄的心思顿起,于是施礼后,与李昭骏一起走出山谷。 三人走出山谷,与景教众人汇合,众人问起谷内的事情,张肃坚把遇见金钱豹,李昭骏恶斗龙惊天的遭遇给大伙讲了一遍,听到龙惊天自称大齐的统领,沈自逍拍手道:“看来游龙图所标记的不假,咱们不虚此行啊,明日可带车辆马匹前来。” 第三十六章 黄雀在后 翌日,众人带上车辆伙计跟随,赶往落马谷,有了前一天的探路,此时轻车熟路,没费多少工夫,就到了落马谷前。 众人下马,准备进谷,突然看到旁边的草丛中趴着一人,印展图走上前去,翻过那人,并不认得,取下其手中钢刀,只见刀面上刻着几个字“无极门赵镇廷”。 印展图心中一凛,道:“谷里一定出事了,无极门也盯上这里了,死的这个人是无极门的人。” 王问鼎道:“快些进去看看,别被那帮贼人捷足先登了。” 众人拴好马匹,急忙冲进山谷。 只见山谷里一片尸横遍野的景象,大家逐个查看尸体,大部分都是无极门喽啰的尸体,突然,李昭骏在一处靠崖壁的地方找到一人,正是龙惊天,只见龙惊天身上插了能有十几支箭,肋下还嵌着一支弩箭,龙惊天浑身是血,奄奄一息,李昭骏急忙将其后背托住,点了他几处止血的大穴,用真气给其疗伤。 过了片刻,龙惊天嗯的一声,缓缓睁开眼睛,扫视一下周围的人,看道李昭骏,苦笑道:“小兄弟,我得失约了,昨夜来了群贼人偷袭,以多打少,还趁我不备,放箭射弩,老头子我怕是要把这条老命交代了。” 李昭骏轻声道:“老人家,你的伤情比较重,不要多说话,我们会好好给你医治的,你放心好了。按年龄体力论,晚生昨日就已经败在你的手下了。” 龙惊天抬手从怀里取出一物,道:“其实,我心里明白你们来的目的,就是冲着这谷里埋藏的金银财宝。我也不怪你们,不管你们能否成大事,我希望你们能把这些财宝散发给苦难的百姓,昨日一战,我很喜欢小兄弟性格,朴实,坚毅,如果我活下来,一定交下你们这帮小朋友,你们是有信义的后生,我就把财宝托付给你们了,我手里这东西是开石门的钥匙,务必保存好,以后你们用的上,还有一件事,当年的宝物,不只落马谷一处,据我所知,一共藏有七处,七人分别把守,至于这些地方的位置,我只知道当年此事归尚让处理。你们如果有游龙图的话,可以在上面查到地点,至于我的伤,老夫已经多赚了几十年的时光,比起当年被我毒死的手下弟兄们,我已经多活了很多日子了,我该去见他们了,太对不住他们了…………”言罢,嘴角鲜血涌出,头一耷拉,已然逝去。 李昭骏被龙惊天说的鼻子直酸,泪水盈眶,接过其手上的石门钥匙,回头看了看大伙,张肃坚冲其摇了摇头,示意龙惊天已死去。 李昭骏见龙惊天死在自己怀里,将其尸体放好,起身后对着崖壁突然拍出一掌,恨恨道:“无极门卑鄙小人,以后遇到,绝不轻饶!”沈自逍看着李昭骏拍过的崖壁,印出一个掌印,那崖壁是花岗岩的实质,坚固异常,随意一掌拍出掌印,谈何容易,沈自逍心中暗暗佩服李昭骏的深厚内力。 王问鼎看着龙惊天的尸体,沉思一会儿,道:“湲漪,吴黎,快去谷口看看,看好马匹和车辆,云珠和素馨也一同去谷口做好防御。” 四人听了王问鼎的嘱咐,一起向谷口走去,带领夏家堡的伙计在谷口挖陷坑,做鹿角,设障碍,防备无极门的人返回。 印展图看看去得四个都是女的,道:“咱们一起来的,都去帮帮忙!”众人一起响应,都奔到了谷口,马匹和车辆都赶进谷口,又用石头垒了道墙,留隋云珠和武素馨率领夏家堡的伙计预备弓弩藏在石墙后。 众人准备妥当,一起查看谷中的情况,江湲漪看到龙惊天临死前的位置,灵光一闪,道:“是不是在看守人背靠的位置?” 众人一听,都赶到那崖壁前,只见上面除了一个掌印外,并不出奇,李昭骏看着龙惊天的尸身道:“先把他埋葬了,入土为安,咱们也算做件善事。” 众人纷纷点头,一起帮忙,把龙惊天埋在崖壁的旁边。完事后,李昭骏发现刚刚龙惊天躺着的地方有个突出的石块,上面的凹陷处于自己手中的石门钥匙形状相同。于是,把石门钥匙放了进去,用力一扭。 只听轰隆隆的一阵响,那崖壁突然慢慢对开,出现一个入口,能有两丈多宽,可容马车进入。 李昭骏抬步进入,张肃坚道:“表弟,小心有暗器。”言罢,一个箭步赶上,拉住李昭骏的胳膊,李昭骏停下脚步,回头示意众人跟着一起进入,众人紧随其后。 李昭骏刚待继续前进,被张肃坚拽住,只见张肃坚扔出一枚铜钱,听了一会,没有动静,才放心道:“走,这埋宝藏的地方,多有机关暗器,防止盗宝之人进入,咱们要多加小心。” 李昭骏点点头,哈腰拣了几块石头,边走边向前面投掷,没想到,并无任何变化。 原来当年龙惊天率人埋宝藏,由于时间匆忙,并没有来得及设计机关暗器,只是石门比较费了些脑筋,其它的设施什么也没有安装,这山洞只是个存宝物的仓库而已。 众人通过一段通道,来到山洞开阔处,只见此处是个非常宽敞的洞穴,类似厅堂,乃天然形成,里面堆积着如山的金银财宝,看得大伙目瞪口呆,如此多的财富,也不知当年得有多少百姓遭殃。 沈自逍回头看了看带进来的车辆。突然想到一事,道:“大家赶快装车,一会留出一辆车,给我。” 王问鼎奇道:“为什么要留一辆车?” 沈自逍笑笑道:“既然无极门能夜袭这里,杀死龙老爷子,难道不会派人监视这里?” 众人恍然大悟,又听沈自逍继续道:“我留辆车,不是装财宝,而是要引开监视的人,好让运财宝的车能顺利返回笑仙阁。” 印展图佩服道:“沈兄考虑的周到,此计真是调虎离山的好办法,不过,要想让对方深信不疑,我建议还是多留几辆车,装上石块,这样,可以扮得更像。” 王问鼎道:“印兄说的是,要做就做的像,没有破绽。” 于是,众人纷纷动手,把财宝装车,经过清点,一共装了十六车财宝,留了六辆车装石块,还余下了一些财宝,众人商议一番,决定剩余的财宝留在山洞中,把石门封上,待以后风声过了再取不迟。 众人收拾妥当,赶着马车出了山洞,又在外面把六辆车装满石块,沈自逍自告奋勇,决定自己率人赶着六辆装石头的马车先行,出谷后奔北走,其余众人拉着财宝回笑仙阁。 计议完,沈自逍带上部分夏家堡的伙计,赶着装石头的马车率先出谷,行了不远,沈自逍果然发现车队后面有人骑着马远远的跟踪。 沈自逍命人加快速度,六辆车的马匹跑得四蹄腾空,后面跟踪的人也催马紧随,跑了一个时辰,前面是一片树林,沈自逍命人把车赶进林子里,将手下伙计遣散,化整为零,分散逃走,自己守在车子上,等着追兵到来。 不久后面跟踪的人赶到林外,却没敢擅自闯入,等待一段时间,聚集了能有百余人,为首的一个汉子正是曲海鲲,旁边还有个女子,是坤地坛坛主范姬。 沈自逍在林子里看着外面的动静,拔出湛卢剑,准备好一场恶战。 三十七章 金蝉脱壳 只见林外的人在曲海鲲和范姬的带领下,慢慢的走进林子里,曲海鲲手中托着那张伏蛟弩,弩箭对准沈自逍。 沈自逍定睛打量了一下为首的两人,那范姬双手各握一把宽面的短刀,扎了一双髻,面庞妖媚,眼睛秋波荡漾,身上穿着一身黄色的衣裳,领口微开,露出一对酥胸的上缘,若隐若现。 沈自逍心中一凛:“这女子不简单,看打扮和装束,应该会些媚术,我得提防点。” 那曲海鲲冲范姬使个眼色,范姬心领神会,纵身跳到沈自逍近前,道:“我来问你,你这车里可否装着宝物?” 沈自逍一听,笑了起来,打趣道:“你又不是没长眼睛,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范姬知道自己问话有些不妥,嗲声嗲气道:“我想从你嘴里得知,你说是不说?” 沈自逍淡淡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你是何人,如此无理?” 范姬眉眼一笑,轻轻道:“我是无极门坤地坛坛主范姬,你也通个姓名。” 沈自逍心中一动,朗声道:“你就是江湖上传说的索命媚娘范姬?我嘛,风流剑煞沈自逍。” 范姬一听对方报出自己的绰号,显然是对自己早有耳闻,心中不禁有些傲气油然而生,之后又听沈自逍报自己的名号,沈自逍在江湖上闯出风流剑煞的名号,范姬也听过江湖的传说,对于风流二字颇有偏爱,早已神往,心中一荡,自己对风流剑煞的名头耳闻已久,今日见到了本尊,果然风流倜傥,相貌虽比不上卫玠、潘岳之流,但也自有风采,英俊里透着一份不羁,嘴角露出一丝坏笑,邪得令人不禁有些欢喜,心中自然生出好感。 范姬柔声道:“沈公子大名如雷贯耳,小女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让姑娘我好生欢喜。” 沈自逍心道:“操!这就开始了,这娘们果然不是善类,我得保持头脑冷静,大爷我今天偏不吃这套。”跳下马车,摆摆手道:“范姑娘过奖了,这才说了几句话,就不吝溢美之词,夸奖在下。” 曲海鲲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越听越不对劲,怎么还套上近乎了。 不耐烦道:“媚娘,别和他啰嗦,你夸奖人家,人家也不会领情的。” 范姬回头白了他一眼,嗔骂道:“你懂个屁!” 沈自逍一脸坏笑,大声道:“这范姑娘想用媚术惑我,你莫着急,兄弟。” 范姬一听,知道自己的设计被对方看穿,舞着双刀就扑了上来,忽然一物激射而来,侧身避过,用手中刀拨落,原来是朵铁制的玫瑰花,只听对面沈自逍道:“范姑娘,咱们之间没有过节,我就不展示我的剑法了,送你朵玫瑰花,收好了,也许日后会有用的。” 话音未落人影已在另一侧的林子外。 范姬拾起那铁玫瑰花,制作精良,栩栩如生,心道:“此人不怪人送绰号风流剑煞,用的暗器都不同凡响,如此好看。” 曲海鲲在不远处,一没留神,见只剩下范姬一人,急忙招呼手下冲进了林中,翻看六辆马车,只有石块,哪有什么财宝。 曲海鲲十分懊恼,骂道:“被这帮邪魔歪道骗了,我们白追了,什么也没有。” 范姬表情平静,道:“我不让你追赶此人,你非不听,怎么样,被我说中了。” 曲海鲲上前搂了下范姬的肩膀,赔笑道:“还是媚娘目光独到,我是个粗人,就伺候你还好,心眼啊,少的可怜,这事你可得看在咱们的情谊上,帮我瞒着点。”说着,用手捏了下范姬的屁股。 范姬扭了下腰身,佯嗔道:“刚才你那气势,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样,现在有事相求,就嬉皮笑脸的,死相。你放心,我肯定为你保密周旋。” 曲海鲲高兴的亲了一下范姬的脸颊,调笑道:“多谢娘子啦!” 范姬脸一红,羞道:“也不分场合,周围有人哪。” 曲海鲲道:“有人怎么的,咱们俩的关系哪止这一点。” 范姬一把将其推开,骂道:“你个天杀的,又在这里胡言乱语,正事要紧。” 曲海鲲和范姬领着喽啰逐个检查完车辆,一无所获,在林子外点了个信号烟花,然后带着喽啰悻悻而去。 沈自逍在树林里摆脱了无极门众人的围捕,独自一人向北而行,原本打算兜个大圈,返回扬州,与众人汇合,可走了两个多时辰,来到一个三岔口,道口路边开了一处酒家,一排瓦房,四周围着一圈石头垒的围墙,一股肉香若有若无的飘进沈自逍的鼻子里。。 沈自逍一大早和众人出来,匆忙吃的早餐,经过一上午的折腾,肚中早已饥肠辘辘,闻到肉香,脚步一转,进了院子,来到店内,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人站在柜台前,看到沈自逍,满脸堆笑道:“客官,您吃点什么啊?” 沈自逍道:“有好酒好肉尽管上,公子我腹中饥渴的紧。” 那人高喊一声:“牛肉二斤,白酒一坛啦!”边喊边奔后厨跑去。 沈自逍捡了个座位坐定。没过多久,那人托着个大托盘来到沈自逍桌前,将一盘熟牛肉放在桌子上,又拿来一坛白酒。 沈自逍独自斟上白酒,举筷大吃,边吃边琢磨今天的遭遇:这趟宝藏寻得有些太过轻松,虽然自己骗过了无极门的追兵,可是留在落马谷的众人能否安全返回扬州,还未可知,不过,大家都是精英,聚在一处,战斗力和应变能力应该不差,只是自己暂时有些形单影只,在荒村野店独自吃酒,不禁有些惆怅。正没趣时,眼睛余光瞥见一人进到店内。 沈自逍还未看此人,便闻到一股香气扑面袭来,定睛细看,果然是个女子,只见那女子,头裹粉巾,身穿白衣,瓜子脸,高眉骨,丹凤眼,鼻子高挺,樱桃小口,粉唇皓齿,海棠标韵,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第三十八章 仆骨娜依 那女子一眼看到沈自逍独自进食,来到桌前,轻声道:“公子,小女子可否能同桌一聚?”听口音比较生硬。 沈自逍看着对方出神,忽听那女子问话,急忙道:“姑娘自便,我正愁一个人独自吃喝烦闷呢。”沈自逍闯荡江湖多年,最不怵的就是和女人打交道,此时正觉得独酌无聊,没想到转眼间便有佳人送到眼前,心中都有些飘忽了。 那女子从腰间拿出一把小刀,独自把玩,却没动手吃东西。 沈自逍回过神来,一看那小刀的尺寸,认出来是游牧民族用来吃肉的餐具,那女子显然是没好意思,自己动手拿吃的。笑道:“姑娘别客气,这桌子上的东西,你尽管用,不用太矜持。” 那女子脸一红,面庞更加娇艳,羞道:“不瞒公子,两天没吃东西了,既然公子有话,小女子就不客气了。”扎了一片牛肉送入口中。 沈自逍看着那女子的吃相,问道:“,看模样,姑娘不是中原人?恕在下唐突,姑娘芳名能否相告?” 那女子把口中牛肉嚼烂咽下后,道:“公子好眼力,我是西州回鹘人,名叫仆骨娜依。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沈自逍道:“在下沈自逍。姑娘你慢慢吃,别噎着了,来喝口酒润润喉咙。”说着,给仆骨娜依倒了一碗白酒。 仆骨娜依也不客气,举起酒碗一饮而尽,道:“我看公子比我年长?” 沈自逍道:“我今年虚度十八个春秋,姑娘呢?” 仆骨娜依道:“我十五岁,那我叫你哥哥了,你也别老叫我姑娘,你叫我小美。” 沈自逍道:“也好,小美这称呼,正符合你的美貌。” 仆骨娜依道:“那是我的乳名。只有最亲近的人才可以那样称呼我的。” 沈自逍笑道:“那我岂不是很荣幸!小美。” 仆骨娜依道:“哥哥这么大方,请我填饱肚子,是小美的荣幸。” 沈自逍道:“一顿饭而已,何足挂齿。”说着摆摆手,继续道:“妹妹你既然是回鹘人,怎么会出现在扬州附近呢?” 仆骨娜依眼睛圆睁,惊讶道:“这里都是扬州拉?” 沈自逍道:“正是!” 仆骨娜依道:“我独自离开西州,一路东行,原打算是到少林寺拜谒高僧,学习佛法的,也不知具体方向,就跑到这里了。” 沈自逍笑道:“这混乱的世道,你竟然独自来到中原,人生地不熟的乱跑,也真是胆大包天啊!” 仆骨娜依道:“我会武功的!”说话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背,低声道:“我出来时,带了把弯刀护身的。” 沈自逍看着仆骨娜依神秘兮兮的表情,扑哧一笑,道:“你看你,和我刚认识,就把你的秘密都说了,真是老天护佑的你啊!” 仆骨娜依道:“我脑袋灵光着呢,我一看哥哥就不象坏人,所以才和你说真话。其他人很难接近我的。” 沈自逍笑道:“多谢小美对我另眼相看。” 仆骨娜依道:“客气啥,我也吃饱了,哥哥你结账。” 沈自逍一看桌面,一大盘的熟牛肉,早已被仆骨娜依在两人聊天的时候一顿狼吞虎咽的吃了精光,苦笑一下,道:“好,我结账。” 沈自逍唤来店里的掌柜,把饭钱结了,与仆骨娜依一同离开了酒家。 两人来道三岔路口前,沈自逍道:“小美你下一步如何打算?” 仆骨娜依道:“既然走过了,我得返回去,去少林寺,哥哥能陪我同去么?” 沈自逍心中想着景教众人的事,犹豫了一下。 仆骨娜依拉了拉沈自逍的胳膊,撒娇道:“哥哥,求你了,陪我同去,我也好有人保护。” 沈自逍看着仆骨娜依请求的眼神,水汪汪的湛蓝色眼睛中满是期待,心中一软,道:“好,我就舍命陪小美走一遭。” 仆骨娜依听到沈自逍答允随自己同去少林寺,高兴的欢呼雀跃,道:“我就知道哥哥能答允我。哥哥你真好!” 沈自逍道:“那我们就出发。” 两人选了西北方向的路口走去,走了一段路程,沈自逍领着仆骨娜依在附近的市集买了两匹马,骑着马奔向少林寺。 两人一路向西北方向进发,也不着急,行了半月的路程,来到少室山脚下,沈自逍想起一事,道:“小美,你还是化妆成男人。” 仆骨娜依奇怪道:“为什么,我这个打扮不是很漂亮么?” 沈自逍道:“非也,少林寺里都是男人,有清规戒律的,不准女人擅自入内的。” 仆骨娜依眨着一双大眼睛,若有所思道:“哦,原来如此,那我就装扮一下。” 二人在山脚下的一户农家,要了些面粉和水,仆骨娜依自己装扮起来,不长时间,重新出现在沈自逍面前的已经变成了一个俊朗的回鹘少年,看得沈自逍竖起大拇指直夸赞:“小美的装扮真是可以以假乱真。” 仆骨娜依调皮道:“化妆是女孩子的天性,我从小就喜欢化妆,扮成不同的样子和家人玩。女扮男装容易的很,我这次从西州出发的时候就是扮成了男孩子的模样,所以,一路上并没有人注意我,在扬州附近遇见哥哥的时候,是因为我扮男人扮的腻了,想恢复下女装模样,结果就撞见了哥哥你。” 沈自逍笑道:“当时如果你是男人打扮,我还真不会注意到你呢。” 仆骨娜依道:“那当然了,小美的化妆术也是顶尖的。” 沈自逍点点头,道:“咱们上山去。” 两人一起来到少林寺山门下,顺着台阶往上走,上到半山腰,忽然听到路旁的林子里有打斗声,仆骨娜依天性好奇喜欢看热闹,拉住沈自逍,低声道:“哥哥,那边好像有人打斗,咱们过去看看。” 沈自逍轻轻点了下仆骨娜依的脑门,笑道:“你个爱看热闹的小妮子,走,去瞧瞧。” 沈自逍其实已经注意到附近有打斗声,心中早想去探查一番,仆骨娜依的提议,正合他的心意,于是痛快的答应下来,牵着仆骨娜依的手,二人悄悄循声靠近。 走了不远,只见前面的林子里,几个和尚正在围攻一个女子,那女子身材高挑,全身红衣,拿着一把通体赤色的长剑,沈自逍看道那女子,嘀咕一句:“怎么会是她?” 第三十九章 少林寺 仆骨娜依听到了沈自逍的话,问道:“哥哥你认识那女子?是谁啊?怎么会同和尚打架?” 沈自逍道:“她叫陈蘅,是我们景教的赤星阁阁主,至于怎么会同和尚打架,就不清楚了,我也纳闷,她怎么会到少林寺来。” 两人对话间,打斗的人中又多了一个女子,只见那女子一身蓝色衣裳,舞着一对双钩,把围攻陈蘅的众僧逼开。看身手武功也很了得。 仆骨娜依又道:“多了个蓝衣女子,她又是谁啊,哥哥也认得么?” 沈自逍道:“这个用双钩的,叫陈灵犀,是我兄弟王问鼎的好友,景教蓝星阁阁主,她手中双钩是她的招牌武器,因为这对钩得了绰号,鸳鸯钩。” 那陈蘅有了陈灵犀的相助,精神大作,把围攻的和尚全部刺伤。两人见众僧倒地,也不加害,转身离去,消失在树影中。 仆骨娜依道:“这两位女子也不算太坏,把和尚打伤后并未加害,手下留情,也不错了。” 沈自逍道:“江湖上以信义为江湖人的原则,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有点操守的人都不会落井下石,以杀戮为乐,况且少林一派,乃中原第一大派,达摩开创少林武功以来,该派人才辈出,蓬勃发展,我景教是不会轻易与其结下梁子的。” 仆骨娜依道:“哦,哥哥你知道的真多。” 沈自逍嘱咐仆骨娜依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给那群和尚止下血。” 仆骨娜依道:“好,哥哥注意安全。” 沈自逍独自来到众僧身边,给他们一一点了止血的穴道,众僧纷纷道谢,为首一个僧人道:“多谢施主相救。” 沈自逍道:“在下路过,听到有打斗声,前来查看,见诸位受伤,才出来出手救助,不必客气。诸位怎么会受伤如此重,是谁下的毒手?” 那僧人道:“我等奉罗汉堂首坐弘苍师父的命令,围捕前来藏经阁盗书的窃贼,也就是伤我们的那两个女子,那女子的剑锋好锋利,把我们的武器都削断了,还划伤了我们,如果她没有那把宝剑,加上同伴相助,此时早已被我们擒住了。” 沈自逍还未答话,忽然听到一洪亮的话音传到:“惠善,出家人最忌说谎,没擒住对方,就是我们武功不行,不用找借口遮掩,那岂是出家人的作为。” 沈自逍心中一凛:“此人内力非同小可,听话音,这距离起码也在百步之外,声音能如此洪亮传到,内力雄厚异常,此人必是少林寺一等一的高手。” 话音刚落,一个身型健壮的大和尚出现在眼前,只见此人笔直口方,颌下虬髯戟张,身披大红袈裟,项上挂着一串硕大的佛珠,龙行虎步,好似一个金刚一般。 那唤做惠善的为首僧人见到大和尚出现,双手合十,道:“弘苍师父,我们没拦住那两个窃贼。” 弘苍道:“不妨,技不如人,怪不得尔等,本来应该我带领你们追赶他们的,被耽搁了一下,他们有接应的,接应的人被我的推山掌打伤,负伤逃遁,被她一耽搁,我就来晚了一步。” 沈自逍道:“拦住大师的可否是个女子?” 弘苍奇道:“施主怎么知道是个女子?” 沈自逍道:“我从刚才伤人的两个女子猜到的,那女子可曾报了名号?” 弘苍道:“看来施主认得这些人,那女子自称木芙蓉任月晴,用的是一对梅花枪,还会一手武功叫什么芙蓉天煞手。” 沈自逍心道:“果然是她,教主难道要有什么动作?” 弘苍继续道:“这几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陆续有人前来藏经阁盗书。全寺上下不胜其烦。” 此时仆骨娜依来到沈自逍身边,沈自逍忽然想起来少林寺的目的,冲弘苍道:“敢问弘苍大师,方丈可在寺内?” 弘苍奇道:“公子找方丈何事?” 沈自逍看了仆骨娜依一眼,仆骨娜依心领神会,道:“是我找方丈有事,不是他。” 弘苍闻声看去,是个胡人少年,道:“小施主何事找我方丈师兄?” 仆骨娜依道:“我是从西州回鹘来的,奉命来少林寺抄写经书,带回回鹘。” 弘苍听罢,面有难色,道:“近日偷书贼颇多,抄经之事,还真得和方丈师兄商量。” 言罢,弘苍招呼众僧集合,带着沈自逍和仆骨娜依一起回到少林寺内。 弘苍引着沈自逍、仆骨娜依进了寺内,来到大雄宝殿,见到住持方丈。 只见住持方丈约莫五十多岁,身材不高,瘦骨嶙峋,看着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走路却步履轻盈,双目深邃,炯炯有神。 这主持方丈,法号弘恩,是少林寺继任不久的方丈,接替上任方丈智渊禅师,这智渊禅师有四大弟子,都是弘字辈,恩泽苍生,弘恩排行最长,为人沉稳持重,擅于经营管理,最得智渊禅师青睐,弘恩从小进入少林寺,修炼的是二指禅神功,指头上有千斤之力,可穿厚甲,功力之深,当世武林中能与之匹敌的,没有几人。 自从三年前智渊禅师圆寂以后,弘恩继任少林寺方丈,逐步整顿寺规,由师弟弘泽,弘苍分别出任达摩堂、罗汉堂首座,配合其管理全寺,少林寺终于出现了自天下大乱以来首次欣欣向荣的气象。 仆骨娜依瞪着一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少林住持方丈弘恩,道:“方丈大师,小生有理了。” 弘恩双掌合十,笑道:“阿弥陀佛,姑娘的易容术真可以假乱真啊!” 仆骨娜依和沈自逍都吃了一惊,仆骨娜依奇道:“大师何以说我是女子,难道我不象男人?” 弘恩道:“姑娘睫毛之长,非一般男子所能及,况且说话的声音,听来也是特意装扮的。” 仆骨娜依恍然大悟,笑道:“大师慧眼,小女佩服至极,” 弘恩道:“姑娘这副扮相,混进少林寺,有何企图?” 仆骨娜依道:“大师别误会,我听沈大哥说,少林寺都是男人,有清规戒律,不允许女人随便进入,小女不敢造次,因此扮作男人混进来。” 弘恩道:“原来如此,姑娘易容进入少林寺,必有事相求,不知贫僧所言属实?” 仆骨娜依道:“大师英明,小女是来为母亲求取佛经的,我母亲在西州笃信佛教,但是西州现有的佛经着作实在有限,小女听说少林寺藏经阁内佛教经典甚多,因此想手抄一套,带回西州。” 弘恩听后,微笑道:“姑娘孝心可嘉,但是敝寺近几日连遭贼人骚扰,所为也是经书,所以,抄经一事,实难让你如愿。” 仆骨娜依本来以为此事出口,会痛快如愿,没想到却被弘恩一口回绝,非常失望,她在西州回鹘本就是公主,凡事她一出口请求,无有不随心的,因此被人当面回绝,心中十分懊恼,冲弘恩道:“大师,真的一点余地也没有?” 沈自逍在旁边也帮腔道:“大师,这姑娘千里迢迢而来,就只是为了抄份经书而已,您就答应了!” 弘恩只是微笑摇头。 仆骨娜依见弘恩坚持不允,眼神坚定,毫无松口之意,嗔道:“哥哥,不用求他,既然人家那样坚决,咱们也不必太不要脸,走!” 说完,拉着沈自逍,把弘恩晾在那里,两人走出少林寺。 第四十章 隔岸观火 沈自逍本想多说几句,劝动弘恩改变主意,没承想仆骨娜依脾气上来了,直接将其拽出少林寺。 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两人已经出了山门,走到了上下山台阶的半山腰处,回过神来后,沈自逍问道:“小美,你怎么这么匆忙就把我一块拽出来了,那抄经的事,怎么办?” 仆骨娜依面现坏笑,道:“哥哥,我自有办法,咱们等着晚上再来。” 沈自逍道:“你要盗书?” 仆骨娜依眨了眨眼睛,道:“借书而已,咱们正大光明的当面请求不允,那只好想点别的点子了,现在少林寺看守的一定严密,我只是想趁有外人盗书的时候,去凑凑热闹,浑水摸鱼。” 沈自逍笑道:“你个鬼丫头,这么办也好。晚上我陪你一同进寺。” 仆骨娜依握紧沈自逍的手,感激道:“有哥哥同往,我就更有底了。” 二人下山寻了家农家暂住,当夜用过晚饭,收拾停当,仆骨娜依换上短衣打扮,戴了方巾,拢住头发,带上弯刀,与沈自逍顺着山路摸着黑重新来到少林寺。 此时正值四月初一,夜空无圆月,沈自逍看了看夜色中的少林寺,隐没在黑暗中,庄严中透着一丝诡秘。 沈自逍拉起仆骨娜依,两人顺着山路,一路小跑奔向山门,还未到山门,忽听附近一阵沙沙的声音,沈自逍和仆骨娜依都穿着黑衣,在黑暗中停下脚步,对方也很难发现他们, 沈自逍低声道:“小美,别做声,附近好像有人,”说完,拉着仆骨娜依隐藏到路边的一棵大树后。 过了不久,果然见有两个黑影从不远处出现,看身形,一高一矮,那二人走到沈自逍二人隐藏的树前,只听一人道:“蘅姐,咱们打着景教的旗号白天硬闯少林寺,被教主知道了,不得处罚咱们么?” 另一人道:“我们又不是景教的嫡传弟子,马社主才是我们的主人,你别忘了我们进入景教的真正目的。” 沈自逍听了二人的对话,心中一惊,听声音,二人正是白天闯少林的陈蘅和陈灵犀。 可是听二人的对话,好像二人来少林寺并不是受长孙豪的吩咐而来。中间似乎有什么隐情。此时,那高个的陈蘅又道:“灵犀,别瞻前顾后的,把马社主交给的任务完成了,才是我们三人加入景教的最大责任,把景教搞散了,乱了,才好。” 陈灵犀道:“这个我倒心知肚明,只可惜问鼎大哥也要受到牵连了。” 陈蘅道:“难道你和王问鼎有私情了?萍水相逢而已,不可当真。” 陈灵犀道:“没有的事,他只是待我很好,我不想因为我,给他造成麻烦。” 陈蘅道:“大不了以后把他拉到飞鸾社。” 陈灵犀道:“也是个办法。一会咱们进寺后,一定要小心。” 陈蘅道:“恩,白天一闹腾,那帮和尚一定加强了警卫,不过,我把金刚经内有游龙图的说法散播出去了,今天晚上一定不止咱们一拨人前来。” 两人边聊边上山,沈自逍听出二人的话里有话:原来这两人是混入景教中的细作。 沈自逍拉着仆骨娜依,紧紧跟随二陈,见二人绕到少林寺后院,翻墙而入。 沈自逍亦拉着仆骨娜依一同跃上墙边的松树,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只见院子内,二陈与少林寺的和尚打斗起来,原来少林寺由弘泽、弘苍二僧带领着护寺武僧早有埋伏,此时,把二陈团团包围,火把将院子里照的如白昼般通明。 陈蘅和少林寺达摩堂首座弘泽正在圈中斗剑法,陈蘅手中一把赤霞剑,火光照耀下,一抹残阳般鲜艳,弘泽手中握着一把龙泉剑,剑身闪耀着刺眼的剑芒,施展的是达摩剑法,此剑法秉承着达摩武功刚猛威武,大开大合的宗旨,迫的陈蘅连连后退。沈自逍一看便知二人功底已分高下,那弘泽催动内力使宝剑剑身闪耀剑芒,此等内力,不是一般人能做到。而陈蘅全靠赤霞剑锋利,剑法轻灵与之周旋,沈自逍观察着陈蘅的剑法,似曾相识,猛然想起,这剑法正是当日马翎与江湲漪比剑之时使出的红鸾剑法。二人如果再斗几回合,陈蘅剑招用尽,必将束手就擒。 陈灵犀在旁眼看陈蘅显露败象,舞起一对鸳鸯钩便扑了上去,二人双战弘泽,少林众僧却没有一人上前相助,完全对弘泽的武功剑法有信心。 那弘泽见对方又上一人双战自己,精神大振,把手中的龙泉剑舞得白光闪烁,剑花飞舞,一人独战二陈,依然占据上风。 沈自逍看在眼中,不禁感叹,少林派武功之强,名不虚传,果然是博大精深,陈蘅与陈灵犀虽然算不上景教中顶尖的高手,在江湖中也可算武功上乘的人物了,竟然二人双战弘泽,还占不到上风。少林派作为江湖第一大派,绝对是实至名归。 仆骨娜依却看得沉不住气了,轻声问沈自逍:“哥哥,你不出手相助么?” 沈自逍摆了摆手,道:“先看会热闹。”他刚刚听了二陈的对话,早已猜到二人的真实身份,心中对二人早已没有了同门之情,现在倒是想看看后面会有什么变化。 三人又斗了二十多招,只见弘泽对陈蘅面门刺去一剑,挥手一掌拍向陈灵犀肩头,陈灵犀没料到对方攻击陈蘅的同时突然拍向自己一掌,这一掌是弘泽钻研多年的少林绵掌,弘泽在此功夫上浸淫十几年,加之内力深厚,挥洒自如,轻轻一拍,陈灵犀顿时感到肩头一紧,使不动鸳鸯钩,急忙跳出圈子,包围的众武僧兵刃齐上,想就此将陈灵犀擒住。 忽然一声弓弦响,三个围住陈灵犀的武僧应声倒地,每人后背都钉着一支雕翎箭。 与此同时,一根绳索从院墙上飞入,卷住陈灵犀的腰部,将陈灵犀拉上了院墙,弘泽等众僧猝不及防,眼看陈灵犀如此轻松脱险,非常惊愕。 与此同时,陈蘅亦虚斩一剑,趁乱纵身跃到墙上。 弘苍缓过神来,凌空一记推山掌劈去,正拍在陈蘅左肩头,只见陈蘅立足不稳,摔下墙去。 沈自逍望去,在火光照耀下,救走陈灵犀之人,看装扮是个女子,一身青衣,背着张硬弓,模样却不认得。 弘泽和弘苍正要带领众武僧越墙捉人,忽然间墙外飞进数十支火箭,箭如飞蝗,众武僧用兵刃拨打雕翎,有武功根基稍差的也倒地十余人。弘泽和弘苍迅速带领剩余之人逃到墙根避箭。 沈自逍定睛细看,才发现,墙外伏着数十弓箭手,在黑暗中自己和仆骨娜依竟然没有被发现,心道实是侥幸。 陈灵犀与那青衣女子已趁机跳下墙,隐没在树林中。 那群弓箭手又射了两拨箭,亦陆续撤退。 仆骨娜依见伏兵退去,轻声道:“哥哥,刚才好险。你知道那些弓箭手都是什么人么?” 沈自逍摇摇头,道:“今天从白天到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很蹊跷,看情形,弓箭手和那青衣女子应该是一伙的,前来接应的人。” 仆骨娜依道:“哥哥你不探个究竟么?” 沈自逍道:“我是有此想法,但是你盗书的事不就耽误了么?” 仆骨娜依道:“你看院子内,少林寺早有防范,咱们进去也是自投罗网,还不如放到一边,先跟踪那帮人,查个明白。” 沈自逍道:“小美言之有理。” 于是,二人蹑手蹑脚的下了地,顺着那群弓箭手逃走的方向跟了下去。 少林寺内的众僧躲在墙脚下,守了一段时间,发现再没有箭矢射入,陆续跃上院墙,发现外面早已人迹全无,弘泽和弘苍商议后,担心是对方另有调虎离山之安排,决定不追击,继续伏在寺中保卫藏经阁。 第四十一章 意外收获 沈自逍和仆骨娜依寻着踪迹,一路跟踪下去。摸黑走了也不知多久,东方渐渐泛出鱼肚白,仆骨娜依突然道:“这附近一定有人在烤肉吃,摸过去看看。” 沈自逍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可什么味道都没闻到。” 仆骨娜依道:“我从小就吃烤肉长大的,对于烤肉的香味非常敏感,况且这次离开西州回鹘,能有近半年没有尝到烤肉的滋味了,刚刚我嗅到一丁点肉香味,你随我一起前去探查一番,没准还会吃顿早饭呢。” 沈自逍竖起大拇指,道:“难为你个小馋猫了,走。” 两人顺着肉香飘来的方向走去,只见前方的林子中有火光若隐若现,两人摸进林子里,发现那火光是源自一堆篝火,上面架着一只已经剥了皮的全羊,火堆周围围了能有几十人。 远远望去,几十个人每人都背着弓箭,沈自逍心道:“这些人必是昨夜偷袭之人。” 仆骨娜依停下脚步,回顾沈自逍道:“哥哥,咱们是远远观望,还是潜近了探查?” 沈自逍道:“听我的,咱们挨近了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二人游目四顾,发现树林的东侧有一大丛蒿草,两人绕到蒿草丛处,钻了进去,沈自逍拉着仆骨娜依跃上一棵大树上,一棵一棵的跃到距众人接近的树上。 破晓之时,太阳还未升空,虽然露出鱼肚白,但是仍然昏暗,二人借助光线不好,在树木枝叶的遮挡下,竟然能顺利摸到离众人接近的位置,没有被察觉。 在篝火的火光照耀下,沈自逍看清了火堆周围众人的面目,里面有陈蘅、陈灵犀和那青衣女子,剩下都是精壮的男人,约有数十人,看穿戴,正是年前要火烧笑仙阁的无极门火鸦兵,里面指挥的是那矮汉子鞠天柱,旁边和他聊天的人拎着一根铜棍,背后背着一个铁葫芦,却不知是何人。 沈自逍看到在场的这些人,心里犯了嘀咕,这陈蘅和陈灵犀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会同无极门的人混在一处,还有那青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一切都是谜团。 忽然,仆骨娜依轻轻捅了沈自逍一下,道:“哥哥,你看那青衣女子给了那高个女子一包东西,具体是什么不知道。” 沈自逍凝神细听二人的对话,隐约听到“这孔雀胆得之不易,此事一定要万无一失,毁灭景教在此一举。” 沈自逍听到对话,惊出一身冷汗:“这些人不但要引起少林等门派和景教结下梁子,还要毁灭景教,如此险恶用心,我一定要设法通知教主。看来二陈是别有用心的帮派安插进景教的细作,而且和无极门有很大的关系。” 过了一会儿,只听那鞠天柱道:“昨夜我们的行动非常顺利,多亏了飞鸾社陈姑娘的飞鸽传书和陈蘅、陈灵犀两位姑娘的深入虎穴,吸引少林寺的那帮秃驴。” 陈灵犀抱拳道:“多谢鞠坛主、周坛主率人救援,还有青鹞妹妹及时赶到,助我和蘅姊姊脱身。” 鞠天柱道:“陈姑娘客气了,咱们是有共同目标的,景教夺图之恨,无极门有血性的汉子绝不会忘。” 话音未落,一人道:“说的好!我关汉麟没有看走眼。鞠老弟,你可说到我的心坎上了,来咱们兄弟俩先痛饮一番。” 鞠天柱循声望去,林子外走进一人,身材不高,相貌堂堂,手中握着一支玉笛,正是玄武堂堂主关汉麟。 鞠天柱一看是关汉麟,笑道:“关老兄,是不是烤羊的香味把你引来的?” 关汉麟笑眯眯道:“叫你说的,我除了吃就不对别的感兴趣了?” 鞠天柱道:“这里倒是有几个美女,但是好美女这口,和你和搭不上边,那是赫锐的特长。” 关汉麟还未回答,只见人影晃动,一人闪到鞠天柱面前,道:“老鞠,你就取笑我有一套。”来者正是蜘蛛公子赫锐。 鞠天柱道:“我说的是事实,你老兄别不承认。” 关汉麟插嘴道:“老鞠的说法我比较苟同。”说着,嘴冲着陈蘅和陈灵犀的方向努了一下,继续道:“老赫你看那边,发挥你的特长。” 赫锐白了他俩一眼,道:“掌门随后就到,别在这里乱开玩笑。” 关汉麟和鞠天柱相视一笑,喊来周自横,召集手下的众人集合,列好队伍,等待着掌门的到来。 过了不久,马蹄声近,只见林子外跑来四匹马,从马上下来四人,正是邵神通和马当先、王镇岳、赵鹤玉四人。 邵神通领着三人进入林子,冲关汉麟道:“汉麟啊,我让你去探查契丹人的动向,有何信息啊?” 关汉麟道:“禀告掌门,我绕道洛阳,发现辽兵在陆续撤出,经打探,才知是辽主耶律德光驾崩,洛阳风传,去年辽主冬狩,在猎场被不明身份之人行刺,受伤后,因为惊吓染病,至今年三月日益沉重,于四月十二日驾崩,契丹在洛阳的众臣推举东丹王耶律倍之子耶律兀欲继任辽主。辽军遵照耶律德光的遗愿班师北还,撤出中原。” 邵神通面现喜色,道:“此事甚好,听说太原王刘知远在并州起兵抗辽,中原各藩镇纷纷响应,搞得耶律德光焦头烂额,他也是急火攻心,不死才怪呢。” 关汉麟又道:“我还听说道一件有趣的事情,很有意思。” 邵神通道:“说来听听。” 关汉麟道:“契丹人在耶律德光死后,担心其尸体腐烂,不利于运输北还下葬。把耶律德光的尸体制成了所谓的帝羓,就是说把皇帝制成了肉干,可以防腐。” 邵神通笑道:“胡虏行事就是不拘礼仪,如此安置帝王的尸身,属大不敬,与畜牲何异!” 鞠天柱插嘴道:“掌门,黑水靺鞨算不算胡虏?” 赫锐骂道:“放屁,放屁,老鞠闭上你的臭嘴!”原来赫锐正是黑水靺鞨人。 邵神通表情严肃,道:“以后不许对本门的兄弟,乱说乱道。影响彼此交情!天柱,以后谨记,不可信口胡说。” 鞠天柱面色涨红,抱歉道:“在下谨记就是。” 邵神通道:“飞鸾社的人到了么?” 鞠天柱道:“到了,那位陈姑娘。”说着指了指那青衣女子。 那青衣女子走到邵神通面前,施礼道:“陈青鹞拜见邵掌门。” 邵神通笑道:“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青鹞姑娘是飞鸾九曜的哪一曜?” 陈青鹞道:“小女不才,位列月曜。” 鞠天柱道:“陈姑娘身怀百步穿杨绝技,武功亦甚是了得,昨夜救援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邵神通道:“马社主麾下果然有强手。青鹞姑娘,那你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回去替我感谢马社主的鼎力相助,日后无极门必将登门拜谢。” 陈青鹞拜退,与陈蘅、陈灵犀结伴离开。 仆骨娜依看到陈青鹞三人离开,轻轻碰了碰沈自逍道:“哥哥,咱们不用跟踪那三个女子么?” 沈自逍道:“先不管她们,留在这里,看看无极门到底要干什么,聚集了这么多人,一定是有所动作的。” 仆骨娜依“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此时,东方破晓,天已大亮,无极门众人息了篝火,将全羊分食后,邵神通命令四象堂各堂主,放出信号,召集附近的人员。 过了一个时辰,林外聚集了约有千余人,看旗帜无极门的八卦坛全部到齐。各个坛的坛众服装颜色各异,同一个坛的都是统一颜色,穿戴整齐,远远望去,气势实足,训练有素。 后来的各坛坛主、副坛主纷纷进到林子中拜见掌门,邵神通回顾关汉麟道:“汉麟,八卦坛的人都到齐了么?” 关汉麟清点下人数,回报道:“八卦坛只有坤地坛坛主范姬和兑泽坛坛主曲海鲲没有带领本坛人马到达。” 邵神通点点头,道:“他们去扬州配合藏龙庄办事,还没回来。有情可原,不用召集。” 关汉麟继续逐一点名,乾天坛坛主赫锐,副坛主雷铁牛,巽风坛坛主鞠天柱,副坛主高山石,震雷坛坛主唐月鸮、副坛主李独雁、离火坛坛主周自横、副坛主刘韦陀,坎水坛坛主傅波澜、副坛主骆应物,艮山坛坛主齐厚顶、副坛主叶殊一共十四人,悉数到齐。众人都站在本坛人马的最前面,等待邵神通训话。 邵神通来到队伍前,道:“今天咱们在这里集结,主要是为了到少林寺寻求合作,一起对付景教那帮杂种,夺回游龙图。可是和少林寺合作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呢,我们必须向他们展示一下无极门的实力,这样,他们才会觉得和我们一起合作对付景教有信心。一会儿,我们出发去少林寺,各位坛主一定要管理好自己本坛的弟兄们,不要胡作非为,损坏我们无极门的形象,如果哪个人违反了我说的规矩,格杀勿论。现在出发。” 讲完话,邵神通和四象堂堂主陆续上马,在前按缰慢行,八卦坛众人紧紧跟随,旌旗招展,队伍排出很远。 沈自逍和仆骨娜依望着无极门走远的队伍,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跳下树。 沈自逍叹道:“没想到无极门发展的如此迅速,景教虽然人才济济,但是按规模和训练有素来讲,和现在的无极门没法比。” 仆骨娜依道:“哥哥,下面你又何打算?” 沈自逍道:“回少林寺去看看,看他们如何勾结的,然后,我们回神女峰去报信。” 仆骨娜依道:“好,你到哪里我都陪你。” 沈自逍心中一动:这丫头盯上我了,还从来没有女孩子愿意到哪里都陪着我呢。他拉过仆骨娜依的手握得紧紧的,两人并肩往少林寺赶去。 第四十二章 景教惊变 二人按着原路快速返回到少林寺,无极门的队伍已经停留在少室山下。 为了防止被少林寺和尚认出,沈自逍用剑把外衣划得一条一条的,头发也散开,遮住脸,用土把脸抹得脏兮兮的,和一个乞丐无异,仆骨娜依看着眼前沈自逍,被逗得格格直笑,一激动,把自己的头发也散开,扮成了女叫花的模样,然后打趣道:“哥哥,这样咱俩才般配。” 沈自逍也被仆骨娜依的模样逗笑了,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个鬼丫头,扮成这样羞不羞。” 仆骨娜依笑道:“哥哥知道我好看就行,有什么羞的。” 沈自逍本来是花间穿越的浪子,什么样的女孩子没见识过,可是被仆骨娜依这句话说的,老大的激动,脸颊竟然不自觉的红晕起来,热剌剌的。 两人打扮妥当,来到少林寺的山门前,隐藏在树后,暗中观察山门处的一举一动。 不久,少林寺内走出一队人,偷眼望去,正是弘恩率着弘苍、弘泽及护卫武僧。 只见山下邵神通带领四象堂各堂主,沿着台阶缓缓上到山门,邵神通走到山门,抱拳道:“邵某率无极门全体人马前来拜山,承蒙弘恩大师亲自出迎,荣幸之至。” 弘恩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邵施主率无极门众高手驾临敝寺,少林寺蓬荜生辉,贫僧理当亲自出迎。” 邵神通道:“今日邵某前来贵寺,是有要事与大师相商,烦劳贵寺帮忙。” 弘恩奇道:“贫僧听闻近几年在邵施主的统领下,发展迅速,人员充足,会有何事需要求到少林寺头上。” 邵神通道:“大师一定听到了敝派和景教的过节?景教系由西方传入的异教,却公开抢夺我无极门获得的游龙图,据为己有。无极门派别微小,影响不够,斗不过景教那帮恶徒,因此前来相求,少林寺是当今江湖第一大派,有着超凡的影响力,邵某今日到此就是请少林派为我无极门主持正义,也好追回游龙图,以免中原宝藏落入异域胡虏之手。” 弘恩沉思一会儿,道:“原来如此,贫僧对贵派和景教的过节,已有耳闻,那游龙图到底是何来历,有什么用处,还请邵施主明示。” 邵神通缓缓道:“游龙图据说是当年黄巢乱唐时,黄巢手下贼兵抢劫各地方府库获得大量财宝,黄巢为了防备失败,听从手下尚让的建议,派心腹把财宝送到各处进行埋藏,后来根据藏宝的位置,请丹青高手画了一副游龙图,用来标示各个藏宝的地点和进入路线,实际就是个地图。” 弘恩听着邵神通娓娓道来,心中对游龙图有了了解,回头看了看师弟弘泽和弘苍,轻声道:“你们二位意下如何?” 弘泽点点头,意思可以介入此事,弘苍性格比较直爽,道:“天下苍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此游龙图所载的宝藏,也可为百姓解一时的生活之急。我佛慈悲,心怀众生,我等向佛之人,应当为百姓的福祉出力,可以帮助无极门对付景教。” 弘恩听了弘苍的一番话,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冲邵神通道:“邵施主的一番话颇有道理,近日,我少林寺藏经阁也屡遭景教恶徒的骚扰,昨夜还有护卫武僧遇难身死。既然今日邵施主驾临敝寺,要与少林寺联手对付景教,我少林派当伸张正义,相助无极门夺取游龙图。” 邵神通没想到此行如此顺利,非常高兴,跨上几步,伸出右手与弘恩击掌为誓。 沈自逍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道:“无极门与少林联手对付景教,今后还不知有多少所谓的名门正派会加入其中,抢分这一杯羹。我得快些将此消息送给景教的兄弟姊妹们,有所防范,以免在不知情的时候遭人毒手。”想到这里,也不继续偷听,拉着仆骨娜依悄悄离开。 二人迅速下山,找个市集买了马匹,上马直奔蜀国巫山神女峰。 仆骨娜依跟着沈自逍赶路,心中纳闷,问道:“哥哥,怎么突然下山,后面可能还有重要的信息呢。” 沈自逍道:“小美啊,你有所不知,哥哥我就是景教尊者,听到关系本教存亡重要消息,你说我能不着急赶路,回去报告么?” 仆骨娜依道:“原来如此,那咱们俩得快马加鞭。” 二人催马疾驰,跑了七日换了七匹马,赶到阳平关,也不停歇,直奔川中,此时,蜀国在后主孟昶的统治下,由于远离中原的战乱,经济得到长久的稳定发展,蜀国内百姓得以安居乐业,社会一片太平景象。 沈自逍二人也没有心思闲逛,马不停蹄,过了剑阁直奔巫山而去。 又行了两日,终于来到神女峰下,沈自逍指了指被烟雾缭绕的山峰,道:“小美,那在雾气里若隐若现的便是景教总堂所在。上山的路要多加小心,山路崎岖,十分难行。” 仆骨娜依掩口轻笑,道:“哥哥也太小瞧于我,虽然小美生在西州,可是天山我也爬过数回,武功也是有些功底的,这里的山路,吓不到我。” 二人顺着山路,一路上行,来到半山腰,忽然从山路旁窜出一人,沈自逍定睛一看,此人身材颀长,面庞清癯,正是红衣右护法殷鉴展。 沈自逍问道:“殷兄,你怎么在这里?教主可好?” 殷鉴展面色凝重,道:“老弟你怎么才回来?出事了!” 沈自逍道:“是不是和陈蘅有关?” 殷鉴展道:“刚才你没看到她们么?教主喝了陈蘅给沏的茶后,突然七窍流血,戚大哥在总堂照看教主的遗体,我查找陈蘅,结果和她交手后,陈灵犀和任月晴与她是同伙,上来围攻我,被我打败后,三人往山下逃窜,我就一路追了下来。结果,在这里遇到了你。” 沈自逍拍了下大腿,道:“本想马不停蹄,前来报信,结果还是晚了一步。我俩一路只顾低头赶路,没看见有人过去。” 殷鉴展道:“那可能是藏到树林里了,既然兄弟你是回来报信的,咱们快些回去总堂看看,和戚大哥商议下下一步的对策。” 沈自逍道:“也好,就依殷兄所言。” 三人一路快走,赶到神女峰总堂,只见戚怀谷身体半蹲,托着长孙豪的后背,正慢慢给其逼毒,头上已累得冒出淡淡的蒸气,汗流浃背。 三人上前,沈自逍看到长孙豪的面庞,眼睛,鼻子,嘴都留出血来,面色狰狞,甚为恐怖,仆骨娜依看到长孙豪的面色,心中一凛,冲沈自逍道:“哥哥,这人好凶恶啊!” 沈自逍道:“不用害怕,孔雀胆之毒非常凶猛,中毒之人,七窍流血,痛苦异常,所以面目狰狞,非常吓人,小美别怕,教主已经死了。” 殷鉴展道:“这陈蘅三人也忒歹毒,用如此剧毒对付教主,也不知是何原因。” 沈自逍道:“我前几日,在少林寺,遇见陈蘅、陈灵犀、任月晴三人,听她们的对话,三人好像是飞鸾社伏在我们景教里的细作,专门为对付教主预备的。” 殷鉴展道:“真有此事?” 沈自逍道:“亲耳所闻,绝无虚假。而且,无极门和少林寺结盟,要全力对付我们景教,今后,咱们景教的日子不太好过了。” 戚怀谷道:“如今教主新亡,景教群龙无首,七星阁众阁主大半在外,我等不能在总堂坐以待毙,应迅速飞鸽传书,通知在外的黑衣尊者,七星阁阁主,以及散落在各处的景教传教人员召集回神女峰。大家商议下对策。” 沈自逍道:“戚大哥所言甚是。眼下,应通知在外的高手和教徒,聚集到神女峰,把教主妥善安葬了,然后大家推举新的教主,共御外敌。” 三人商议妥当,分头派人飞鸽传书,给各地景教人员送信,召集众高手返回神女峰总堂。 第四十三章 山雨欲来 时光如梭,转眼半月已过,王问鼎与扬州分堂的众人最先赶到。 沈自逍能与众人有两个月未见,见到王问鼎,急忙询问所起获宝藏的去向。 王问鼎道:“我们当日安全回到笑仙阁,本以为一切平安无事,没承想,第二日,南唐国扬州节度使冯延鲁带兵包围了笑仙阁,声称要捉拿盗宝贼,我和蔷薇仙子前去交涉,也没有成功,只好固守,最后,经过商议,由印展图,张肃坚,李昭骏三人与夏家堡众人带了几辆马车趁夜突围,吸引了南唐兵的注意力,我们剩余的众人护着余下的车辆随后掩杀出去,三日后,大家在夏家堡汇合,众人都受了伤,前些日,收到总堂的飞鸽传书,事情紧急,就商量着先把财宝存于夏家堡,我与众阁主及扬州分堂人员赶回了这里。” 沈自逍点点头:“原来如此,那印兄、和张兄二人怎么没同来?” 王问鼎回道:“他们二人在突围时候,不幸中箭,虽然伤情不重,但是需要调养,才能痊愈,现在夏家堡养伤,唐姑娘也留在了那里。” 沈自逍道:“哦,没事就好。东西放在夏家堡,眼下是最安全的场所了。” 王问鼎道:“夏家堡的人都很可靠,不过,我们往回赶的时候,在途中,遇到了不少少林和尚和无极门帮众,还有一些衡山派的人,听他们的对话,明显是冲咱们神女峰来的。看来无极门纠集了江湖各门派不少人前来兴师问罪。景教此劫不小啊。” 沈自逍道:“总堂召集大伙回来,主要就是为了对付他们,如今,教主新亡,强敌压境,景教群龙无首,大家必须同仇敌忾,方能渡过此劫。” 王问鼎道:“教主武功高强,性格缜密稳重,怎么会遭毒手呢?” 沈自逍道:“陈蘅下的手,教主没有丝毫的防备,他老人家喝的茶里竟被陈蘅下了孔雀胆。” 王问鼎道:“真是防不胜防啊,谁能料到陈蘅能下此毒手。” 沈自逍道:“陈蘅、陈灵犀、任月晴三人都是飞鸾社派到景教里的细作,我也是在少林寺碰巧听到她们的对话才知道的,马上赶回来报信,可惜没来得及。” 隋云珠插嘴道:“我说陈蘅她们三人怎么平时总喜欢围着教主转,原来是有企图的。” 王问鼎恨道:“飞鸾社恶徒,早晚要把她们剿灭了。” 沈自逍道:“此次围攻景教,飞鸾社一定会参与的。马翎也会出现,咱们一定要小心。” 殷鉴展道:“马翎又是谁?” 沈自逍就把在扬州如何遇到马翎,王问鼎被其打伤的事宜给详细讲了一遍。 殷鉴展道:“如此看来,这马翎内力不在戚大哥之下。对了,我还想说一事,如今,景教没有教主,群龙无首,如果以眼下的状态,与敌人硬拼,一盘散沙,如何有取胜的机会。我提议,暂时由戚大哥代理教主之位。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听了殷鉴展的话,议论纷纷。 沈自逍道:“如今景教大难临头,大家都能赶来,说明大伙对景教的信仰还是很坚定的。当务之急,是保住景教,大伙共推戚大哥为代教主,是眼下最好的选择,别犹豫了。“ 王问鼎高声道:“我同意推举戚大哥为代理教主,大家都别耽误时间。” 隋云珠道:“我也同意,素馨,你和我的想法一样?” 武素馨点点头,表示同意。 江湲漪、董婉姝、吴黎、李如薇等人也纷纷同意推举戚怀谷为景教代理教主。 戚怀谷虽然对任代理教主一事,没有什么野心,但是看到大伙众口一词,纷纷拥护,而且目前景教正临大难,作为职位最高的红衣左护法,责任心陡增,没法推辞,于是顺应众意,接下了代理教主的位置。 教主既然顺利接任,下一步就是安葬前教主长孙豪的事宜,大家商议一番,决定将长孙豪安葬于神女峰后山上。密不发丧,以免影响教徒护教的决心。 将长孙豪安葬后,戚怀谷调派众人,由沈自逍和王问鼎下山打探各派的消息。江湲漪、殷鉴展负责山口防御,隋云珠、武素馨负责带人守卫半山腰,董婉姝、吴黎接应救治伤员,戚怀谷在总堂坐镇。 沈自逍与王问鼎接到任务后,带上仆骨娜依,三人一同下山,来到山下的一个镇甸,随便找了家酒家进去落脚打个尖。 一进酒家发现小小的店铺内,竟然坐满了人,各种衣着,操着不同地域口音的人在聊天喝酒,三人找了个空座坐下,留心听这些人的对话,只听正中桌子围着的一群人,其中一个大胡子道:“咱们衡山派,与景教原无什么梁子,掌门却非要蹚这浑水,说什么给无极门和少林派帮忙。可苦了咱们这些弟子了。” 对面靠墙角一张桌的众人中传出一个声音道:“谭行健,你们来浑水摸鱼,还有理了,衡山派真是没有管教。” 那大胡子谭行健一听,“霍”的一下站起身,骂道:“去你妈的,老子说话,关你屁事,操!” 对面桌说话之人也站了起来,道:“闭上你那喷粪的臭嘴,小心老子揍你!” 沈自逍循声望去,此人正是无极门的李独雁。此人生性暴躁,脾气点火就着,在笑仙阁就曾与少林寺弘生因误会恶斗一次,此时又出现在巫山脚下的酒家,自是受了掌门邵神通的吩咐,前来围攻景教。 谭行健也是个霹雳火,听到对方口出狂言,骂道:“操你妈的,老子领教你两招。”说话间,操起桌子上的酒碗就飞了过去。 李独雁一闪身,避过飞来的酒碗,顺势跳过桌子,飞起一脚,踢在谭行健的胸口,谭行健立足不稳,平平飞了出去,摔在酒家门口处。 李独雁正欲抬步跃上前去痛击谭行健,被人拉住了胳膊,回头一看是坐在旁边的鞠天柱,只听鞠天柱道:“大事要紧,不要因为小过节,误了掌门的大计。” 李独雁听了鞠天柱的劝告后便罢手,不再上前。 店里众人本以为这场风波已过,忽然听到酒家门口一人道:“谭胡子,你怎么坐在门口了?” 谭行健道:“掌门师叔,那无极门的臭小子,欺负咱们衡山派没人。我是被他踢到这里来的,操他妈的。”这家伙出口成脏,似乎已经成了习惯,说话必会骂骂咧咧。 只见门口走进一人,众人望去,此人头顶紫金冠,身着锦袍,面如傅粉,两道剑眉,双目带威,大约三十几岁的年龄,背后背了一把不知什么兵刃,只露出一个手柄。 沈自逍看到此人,心中感叹,当世真有如此相貌的璧人,玉树临风,飒爽英姿,形容此人,一点也不为过。 那人面沉似水,道:“是哪位无极门的朋友,教训了我们衡山派的弟子,还请站起来。” 只见鞠天柱起身抱拳道:“滕师叔,天柱这边有理了,全是误会,是我错手打了谭师弟。” 那人道:“哦,我道是谁如此大胆呢,原来是你啊,听说你入了无极门,当了坛主。” 此人正是衡山派现任掌门,玉面神刀滕瓒,是鞠天柱的师叔,此人名震天南,三十六路祝融刀法强横威猛,是潇湘一带有名的高手,刚刚接任衡山派掌门一职,这鞠天柱原是衡山派弟子,师从铁面飞龙戴瑾,后来投入无极门,被邵神通任命为坛主。 鞠天柱冲滕瓒施礼道:“此事过错全在天柱,还请滕师叔能以大局为重,包涵天柱的不是。” 滕瓒没有理会鞠天柱,伸手拽起了谭行健,缓缓道:“谭胡子,今后管住你的臭嘴,不要动不动就开口乱骂,丢了咱们衡山派的脸面。” 谭行健没敢做声,红着脸点头称是。 鞠天柱从滕瓒的态度看出了事情解决的态度,急忙道:“多谢滕师叔大人有大量,以大局为重,不计较在下的过失。” 滕瓒道:“不要一个劲的恭维我,你们邵掌门什么时候到?” 鞠天柱道:“邵掌门与少林寺弘恩大师一起在阳平关和飞鸾社社主马翎汇合后,不日就到。” 滕瓒点点头,道:“昨日我在不远的一个镇甸,看到你们无极门的和一群景教的香主恶斗,无极门的叫做刘韦陀的,武功也不错,身手矫健,手段毒辣,看来你们无极门发展壮大的很快啊。” 鞠天柱嘿嘿一笑,道:“滕师叔过奖了,无极门再怎么壮大,也只是后起之秀而已,哪能及得上咱们衡山派源远流长,人才济济。你看,遇到大事了,邵掌门自然还得请衡山派帮忙才行。” 滕瓒听了鞠天柱的话,心里很是受用,这说明衡山派在他的率领下还是有着很喜人的发展,在江湖上的影响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莞尔道:“此次行动,除了联合了少林派,衡山派,楚国飞鸾社,还有什么帮派会参与?” 鞠天柱道:“据我说知,还请了点苍派和蜀国的天师道,另外蜀中唐门也会派人参与。” 滕瓒沉吟半晌,道:“如此看来,景教在此次行动中,将会彻底覆灭了?”说着,突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景教近年来发展迅速,长孙豪在江湖上的影响力也与日俱增,此人镇元功,玲珑掌都是江湖闻名的绝技,另外,听说景教还有一套密不外传的神功,传说是当年的第二代教主罗含所创。叫做无元神功,练成后招数诡异,内力深不可测。也不知长孙豪是否早已练成?大家一定要当心。” 鞠天柱还未答话,一人接话道:“滕掌门所言极是,但是我听说长孙豪已经因为教内内讧,被属下毒杀了。” 接话的是玄武堂主关汉麟。 听了关汉麟的话,沈自逍和王问鼎均是心中一惊:“消息传出的好快,看来陈蘅三人是有接应的,而且把消息已经传回了无极门,得快些通知神女峰的众人知道。”沈自逍冲王问鼎使了个眼色,二人同时起身,拉上仆骨娜依,一起走出了酒家。 三人迅速返回神女峰,把在酒家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戚怀谷,戚怀谷道:“教主英明远播,至于无元神功倒是没有听其提起过,而今的权宜之计,不是硬拼,敌众我寡,如果硬拼,势必将前来护教的这帮兄弟姊妹的性命一同葬送,可是,强敌集于巫山脚下,我等护教人员数目又多,无法悄无声息的撤退,可如何是好。” 王问鼎踱了几步,道:“教主,在下有一计。” 戚怀谷道:“快快讲来。” 王问鼎道:“长孙教主他老人家生前曾对我说过这神女峰早就开有密道,可通往后山的半山腰,咱们可以通过密道带大伙撤走,如果一切顺利,应该不会有伤亡。” 戚怀谷道:“王兄弟的想法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我们撤到何处呢?” 沈自逍道:“先投夏家堡,然后再定去向。” 仆骨娜依插嘴道:“去西州,我们回鹘境内也有景教的传教人员,回鹘人并不排斥景教教徒。” 沈自逍道:“撤出中原也好,如今中原乱局,民不聊生,江湖各门派互相倾轧,虽然是发展本教的好机会,但是有无极门勾结少林诸派排挤我教,不如退而求其次,返回西域,重整旗鼓,待有新的时机,再图重返中原。” 戚怀谷道:“也罢,只好这样了,一会召集众人回山,把这些想法和大家商议一下,再做定夺。” 王问鼎转身出了总堂,下山召集守卫的殷鉴展、江湲漪等人。 第四十四章 全身而退(上) 没过多久,王问鼎把殷鉴展、江湲漪、隋云珠、武素馨等人召集回神女峰总堂,戚怀谷把当前的局势和王问鼎的想法和大家说了一下。 众人沉默良久,隋云珠最先说道:“王兄弟的想法说来也挺好的,不过,我个人想法是,怎么也得和敌人接战一下,挫挫他们的锐气,再行撤退,只是可惜了咱们经营了多年的神女峰总堂,定会毁于一旦。” 沈自逍沉吟许久,缓缓道:“你的想法也不错,如果咱们一战都不打,直接逃遁,就会被人家看了笑话,以后在江湖上想再抬头,可就难了,不过,如今无极门联合了少林、衡山、天师道、点苍、唐门等数个名门大派,重兵压境,咱们还被人家飞鸾社安插的细作毒杀了前任教主,新教主刚立,兵少将寡,虽然单打独斗还可撑撑门面,无极门前后吃了几次亏后,这次绝不会给我们单打独斗的机会,就说,湲漪的剑法独步当今武林,可是让她对付百余名训练有素的火鸦兵,我想硬拼的话,也很难全身而退。” 王问鼎听了沈自逍的话,点点头,道:“所以,现在不能考虑江湖面子的事,生死存亡之时,切不可意气用事,总堂的一砖一瓦都凝聚的大家的心血,但是紧要关头,一定不能贪恋这些身外之物,咱们保住了教众,大家活着,还有重新东山再起的机会,否则的话,虽然留了个玉石俱焚的名声,对于景教今后的延续发展没有什么好处可言,咱们作为骨干,应该多为景教的未来着想,而不是一时意气用事,如今强敌来围,眼看形势迫在眉睫,一定要寻求最稳妥的办法,保住景教的火种,别让它熄灭了,有了火种就有希望。我建议即使要留人吸引敌人的注意,也要多留几个腿脚快的,七星阁阁主以上的人员才可以担任,香主以下的都先随教主撤退。” 江湲漪道:“那我留下,神女峰的地形我比较熟悉,可以轻易逃脱。” 吴黎道:“我陪湲漪姐姐,最好婉姝姐也留下。” 董婉姝点头道:“可以,我也留下诱敌。” 戚怀谷见众阁主纷纷要留下诱敌,道:“那就这么决定,我和你们留下,让王兄弟带着香主以下的人员撤退。” 沈自逍道:“这样也好。老王,我求你件事,你带领大家撤退的时候,带上小美。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 王问鼎道:“你别小瞧了我,既然大家都要殿后,我也没有理由先走。” 戚怀谷又道:“大家别争着留下,剩下的教徒也不能没人统领,我看就由王兄弟带着他们撤退,你的心计多,他们也好有个主心骨,我们殿后拦一拦敌人,随后就会赶到。” 王问鼎沉吟半晌,道:“既然教主坚持,那我就服从命令。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咱们下山后在白帝城汇合。” 戚怀谷道:“那就这么安排。” 商议妥当,戚怀谷布置留守的人员和香主以下的人员趁敌人还没有集结进攻之际,赶修防御的工事,滚木雷石、鹿角蒺藜都准备妥当。 殷鉴展又在总堂的库房翻出硝石、硫磺、木炭等拌匀的物料。叫大家装到十几个竹筐中,戚怀谷和大家看到这些东西,有些纳闷,问道:“此物有何用处?” 殷鉴展道:“这是长孙教主生前派人采买的东西,听其说,此物用火点燃威力惊人,可以伤人,当时我问他有何用,他告诉我说如果今后景教有大难时候,可以用来掩护大家撤离。” 王问鼎拍了下脑门,道:“既然用火攻,何不再去采买些爆竹放进去,可以助燃,炸一炸敌人。” 众人纷纷叫好。赶忙让王问鼎下山去买爆竹。 一切准备停当,三日已过,戚怀谷令王问鼎带大部人员从后山密道撤退,自己与沈自逍、殷鉴展、江湲漪、董婉姝、吴黎、隋云珠、武素馨、李如薇等人及少数武功略高的香主共约四十余人留在神女峰防御敌人来犯。这日,殷鉴展和江湲漪带着十名香主在山口处警戒,忽见山下一支队伍飞速向山口袭来,远远望去,旗号上书着“衡山派”三个大字。 殷鉴展看到旗号,道:“没想到连衡山派都参与进来了。” 江湲漪道:“一张游龙图,让多少有野心之人露出了狐狸尾巴。衡山派新换了掌门人,听说新掌门人滕瓒,人号玉面神刀,三十六路祝融刀法,名震天南,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殷鉴展道:“这人的名号我听说过,不过,衡山派的祝融火手印更加有名气,不知这滕瓒练到了什么火候。衡山派这次能参加围剿景教,一定是冲着游龙图而来的。无极门能联合到如此多的帮派参与进攻咱们景教,也是颇费了一些苦心的。没有共同的目的,谁会甘心出人出力。这游龙图倒底是什么东西?” 江湲漪道:“长孙教主如果不是为了争夺游龙图,我想也不会这么轻易死于陈蘅之手。当年大唐的盛世,咱们没有赶上,不知是什么样子,能让长孙教主如此眷恋,想借游龙图的宝藏来夺取天下,重现大唐盛世。” 殷鉴展道:“以前经常听师父提起他家祖上的先人,曾历贞观之治,在当时是大唐太宗皇帝的重臣。就是在凌烟阁有画像的长孙无忌,师父小时候与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师父的父亲常和他提起当年开元盛世的繁荣景象,百姓安居乐业,府库银钱充盈,四海臣服,五夷进贡,与如今天下乱世完全是天壤之别。所以师父念念不忘。” 江湲漪听着殷鉴展的话,看到滕瓒带人逼近,道:“此事以后再说,咱们迎战。” 殷鉴展点点头道:“你先给我掠阵,我去会会玉面神刀,探探虚实。” 江湲漪道:“殷兄你要小心,切记别恋战,记住咱们的任务。” 第四十五章 全身而退(下) 殷鉴展从后背取出铁棋盘,分开后,双手各执一半,道:“放心,还信不过我的身手。”说话间,迈开大步,向滕瓒扑去。 滕瓒正带人奔山口冲来,猛见一人拿着一对奇形怪状的兵刃冲了下来,此人身材颀长,一身红袍,双手拿着一个长方的兵器,边缘嵌着尖锐的钢尖。 滕瓒舞着手中的紫金龙麟刀便迎了上去,两人也不搭话,接上便斗,滕瓒施展祝融刀法,将殷鉴展罩在一片刀光中,本以为一交手后,对方必定会几招内败于自己手上,没料到,殷鉴展手中的一对铁棋盘防御严密,宛如一对盾牌,把滕瓒的刀锋一一挡开。 原来,殷鉴展早已将玲珑掌的招式融于这一对铁棋盘之中,玲珑掌的招数最擅防御,把铁棋盘融于其中,更是威力倍增,殷鉴展自伺有镇元功护体,玲珑掌使的纯熟,其实心中早有底数,与滕瓒酣斗,可保不败。 滕瓒自出道以来,单凭一套祝融刀法横行湘楚,从无败绩,因此心中早有自负情绪,对于殷鉴展根本没放在眼中,此时一交手,才看出眼前之人虽然一直处于防守,但想急于拿下,却几乎难如登天。 周围都是衡山派弟子,见掌门人和对方红袍人酣斗,没有滕瓒的招呼,也不敢擅自上前帮忙。只好在旁观战喝彩。 二人斗了二十几合,殷鉴展忽见不远处又拥出一彪人马,心道不好,卖个破绽,跳出圈子,长腿飞奔,向山口跑去。 滕瓒正琢磨如何取胜,别丢了面子,猛然见对方虚晃一招,转身逃脱,急忙拎刀随后追赶。 衡山派众人中,谭行健眼看红袍人突然逃窜,大喊一声:“掌门把那竹竿子打跑了,大家冲啊!”说着,撒腿就追赶师父。 衡山派众人听到呼喊,一拥而上,冲向山口。 殷鉴展在前面飞奔,回头看了看,见滕瓒紧紧追来,于是放缓了脚步,两人相距约有三十步,殷鉴展从腰间的皮囊内,取出两个棋子,都是精钢所制,瞅得真切,回身向滕瓒打去。 滕瓒正低头追赶,忽觉一道劲风袭到,心道不好,急忙侧身闪避,一个棋子擦着他的鼻尖飞过,刮的滕瓒鼻子凉飕飕的。 滕瓒被惊的一头冷汗,行走江湖以来,他也遇到过打暗器的高手,心知对方一放暗青子,通常都是接二连三,此时,第二颗棋子飞到,滕瓒急中生智,将龙鳞刀刀面挡在面前,只听“当”的一声脆响,火花四射,那棋子打在刀面上迅速弹开,只震得滕瓒拿刀的手微微发麻。 殷鉴展见一击不中,加快脚步,奔进山口,江湲漪见殷鉴展奔回,急命众人向山下的衡山派众人放箭。 滕瓒看到山口放箭,用刀拨打雕翎后,躲到旁边的一块巨石后。 其余衡山派众人,冲在前面的谭行健肩头中了两箭,另有武功根基浅的,躲闪不及,要害中箭,当场殒命。 正在此时,斜刺里拥来的那彪人马增援上来,滕瓒定睛一看,原来是无极门的鞠天柱和周自横带了三百火鸦兵前来帮忙。 鞠天柱拎着鬼头刀,看到衡山派在山口有多人死伤,急令身后的火鸦兵列好阵势,向山口内放火箭,三百火鸦兵,排成三列,拉弓射箭,那羽箭如飞蝗一般铺天盖地的扑向山口内,射在木头上的火箭,当即将木材点燃,燃起熊熊烈火,山口顿时笼罩在浓烟之中。 此时,殷鉴展、江湲漪等众人早已在李如薇的接应下,撤至半山腰的第二道防线,无人员伤亡。 鞠天柱等人待大火烧完,冲进山口,才发现早已空无一人,滕瓒怒道:“景教贼徒,狡诈异常,竟然金蝉脱壳。气煞我也!” 鞠天柱倒不惊奇,无极门数次与景教争斗,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今日虽然人多势众,也不见得有更大的把握能占得多少便宜。鞠天柱早已心中有数,所以并不嗔怒,只是笑笑,督促大家快些上山。 滕瓒总想在神女峰上显显自己的本事,在江湖上也好扬扬衡山派的威风,提着紫金龙鳞刀,带领衡山派弟子冲锋在前,直奔半山腰的景教第二道防线。 滕瓒率人冲到第二道防线前,遇到的抵抗不如山口的猛烈,却发现防线角落放着十几筐黑乎乎的东西,衡山派里谭行健虽然肩头中箭,但是也一起冲了上来,此人好奇心中,拿着刀拨弄筐上的油布,发现湿漉漉的,嘀咕道:“这是搞什么鬼?放这些湿漉漉的破筐在此。” 话未说完,突然飞来一支火箭,钉在那盖筐的油布上,那油布忽的一声燃烧起来,谭行健还未反应过来,那筐突然闪了一团光亮,燃起大火,紧接着噼里啪啦的爆响。 原来这筐里装着拌和的火药,还掺有爆竹,戚怀谷在百步外射了一支火箭在盖筐的油布上,这一筐物事见火就着,顺便把爆竹点燃,谭行健对此变故,毫无准备,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大火吞没了。 滕瓒与众人上前急救,将谭行健身上的火扑灭,发现其已被烧的须发全无,满脸漆黑,惨不忍睹。 此时周围的十几筐火药全部被引燃,登时浓烟滚滚,火焰冲天,衡山派弟子又有十几人躲闪不及被灼伤,在地上翻滚哭号,乱作一团。 滕瓒眼看衡山弟子的惨状,心如刀绞,怒火中烧,喊道:“鞠天柱何在?” 此时鞠天柱正好率人赶到,应道:“天柱在此,滕掌门何事唤我?” 滕瓒道:“你看衡山派众弟子的惨状,你于心何忍,怎么不阻止我们靠近这些火仗。” 鞠天柱道:“掌门你们追的太快,我哪里喊得住你们!” 滕瓒被鞠天柱一句话噎住,再无质问话语,召集剩余的衡山派弟子集结,将受伤和阵亡的弟子抬到山下。 鞠天柱指挥带来的火鸦兵迅速扑灭火势,将半山腰的防线彻底清除完毕后,已经过了一个时辰。鞠天柱带着众人越过防线,奔峰顶冲去。 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抵抗,鞠天柱心中纳闷,怎么会没有景教人员出来抵抗,待到峰顶,亦没有一个人的踪迹。 滕瓒憋了一肚子火,领着剩余的衡山弟子挨间屋子搜人,结果忙活了近一个时辰,一无所获,景教众人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影踪。 不久,邵神通携少林寺弘泽、飞鸾社马翎、天师道宗政戬、唐门唐惠施等各派此次领队的首领赶到神女峰顶。 邵神通听说峰顶没有景教众人的踪迹,很是纳闷,嘀咕道:“难道他们长了翅膀飞了?” 马翎摆摆手,道:“神通兄,我听陈蘅说过,这神女峰上有密道通往后山,可以从山后栈道赶到山下的滴翠峡码头坐船顺流而下逃走。” 邵神通与众人恍然大悟,急忙命人在峰顶全力搜索,寻找密道的入口。 神女峰上各帮派正搜索密道入口,此时的景教众人已经在戚怀谷的率领下,坐着大船顺流而下,进入了长江水道。 第四十六章 力战苏远韬 仆骨娜依头一次坐大船,高兴的哼起了回鹘民歌,悠扬的歌声伴着流水的声音在峡谷中回荡。 吴黎听着仆固娜依的歌声,道:“娜依姑娘,你好奇怪啊,我们现在是在通过水路逃跑,你还有心情唱歌?” 仆骨娜依停顿下来,道:“起码咱们成功的撤退了,没有伤亡,保存了有生力量,这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吴黎听了仆固娜依的回答,噗呲一笑:“这么说我们不但应该唱歌,还可以跳舞呢,的确值得高兴。” 戚怀谷听了二人的对话,道:“我们这招金蝉脱壳,只能瞒得一时,况且教主遇害的事情,去西域办事的鸿雁还不知道消息,待她获悉消息后,如何安抚她,还是件棘手的事情。” 沈自逍道:“教主所虑之事,我也很是担心。鸿雁护法回来后,一定会争夺教主之位。” 二人提起的鸿雁,是长孙豪所收的养女,长孙鸿雁,此女深受长孙豪喜爱,为人性格傲慢,颇有心机,办事手段毒辣干练,一直是长孙豪比较倚重的心腹,隋云珠素与长孙鸿雁有隙,发狠道:“她回来争教主之位又如何,戚大哥是我们大家共同推举的,众望所归,要是长孙鸿雁想争,我第一个不答应。” 江湲漪道:“云珠姐说的好,如果长孙鸿雁回来夺位,我们会支持戚大哥的,近日保卫神女峰,组织大家全身而退,戚大哥都是以教众的利益为先,我们都看在眼中,这教主的位置非你莫属。” 戚怀谷听了大家的话,异常感动,道:“这教主的位置,对我来说,当不当都可以,只要大家能开心的在一起就行,咱们暂且不提,当下最重要的是到夏家堡把东西拿了,去西域落脚,慢慢东山再起。” 众人点头称是。 一行人乘船出了三峡,来到荆州下船,改走旱路,其余的教众都遣散回来处,只剩下戚怀谷、殷鉴展、王问鼎、江湲漪、吴黎、董婉姝、隋云珠、武素馨、李如薇等加上顺路的个别教众共十余人。 一行人骑马疾驰,途经襄阳,一路东行,走了半月,到了夏家堡前,远远的望见夏家堡浓烟滚滚,有喊杀声震耳欲聋。 戚怀谷等人大惊,沈自逍道:“你们在此少等,我去探查一番。”说完,策马跑上一处山丘。 来到山丘,眼前的景象令沈自逍心惊不已,只见夏家堡正门正被一队人马攻击,堡墙上搭满云梯,攻城的人正在向上攀爬,城墙上的堡丁在奋力抵抗。 看旗号,攻城的人是藏龙庄和无极门的人。 原来,曲海鲲和范姬被沈自逍调虎离山后,又带人返回到扬州,辗转找到笑仙阁,结果,笑仙阁已经被冯延鲁带兵放火烧为焦土,经打听,得知笑仙阁众人带这十几辆马车突围逃走。 曲海鲲和范姬商量一番后,决定将此消息告知藏龙庄庄主苏远韬,苏远韬收到消息后,马上带了一千庄丁前来与兑泽坛和坤地坛的人汇合,经过商议后,料定宝藏就在夏家堡,于是组织人马攻击夏家堡。 此时夏家堡中,只剩下张肃坚、印展图、夏茗、潘达、郑迅、韩凝、李昭骏、唐紫烟等人,景教众人已经收到消息赶回了神女峰。 张肃坚与印展图及李昭骏的箭伤刚愈,与众人带领夏家堡的堡丁对藏龙庄的猛烈进攻,进行了顽强的抵抗。 沈自逍他们到达的时候,双方已经鏖战了七日,夏家堡人员有限,眼看要抵挡不住。 沈自逍赶快回到景教众人身边,把看到的情景讲述了一遍。 戚怀谷道:“夏家堡众人对咱们是有情有义的,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大家振奋精神,上马带好兵刃,冲击一下藏龙庄的阵型,减轻堡内众人的压力!” 众人齐声应和,拿出兵器,在戚怀谷的率领下,纵马向藏龙庄的人马冲去。 藏龙庄的人马,在庄主苏远韬的率领下,正组织庄丁攻城,忽然看到一彪人马冲来,呼哨着砍杀。苏远韬让曲海鲲和范姬继续组织攻堡,自己急忙横槊调转马头,率庄丁迎击景教众人的冲击。 戚怀谷一马当先,舞着宣花斧,直取苏远韬,苏远韬横槊在手,擎过头顶,挡住戚怀谷劈下的宣花斧,一交手,两人心中都是一惊,不禁赞叹对方的膂力出众,苏远韬号称打遍辽东无敌手,膂力过人,之前手中这杆金顶槊,只要和对手的兵器一接触,没有几人能抵挡住他的力量,兵器不脱手,今日和戚怀谷接招,竟然对方没有兵器脱手,实在令其惊诧万分。 戚怀谷出道以来,也是以力大势沉着称,刚才一劈,用了全力,按以往的经验,对方势必被连人带兵器劈为两段,可是这次却被对方横槊挡开,自己虎口还被振的微微发麻,眼前这人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原来苏远韬这柄金顶槊的槊杆是精钢所打制,不似普通的长杆兵器都是硬木所制,所以没有被戚怀谷的斧刃劈断,这精钢槊杆虽结实,但是与对方兵器硬磕之时,反震的力量也颇大,如果没有一定功力,虎口会被震裂,兵器脱手,苏远韬敢用这样的槊杆,正是艺高人胆大,对自己的实力颇有信心。 苏远韬发现对手膂力过人,登时精神大作,这么多年,没有遇到实力相近的对手了,兜转马头,挺槊刺去,戚怀谷忽感背后有冷风袭到,身体急忙伏在马背上,躲过槊头的锐锋,趁苏远韬抽槊换招之际,回手一斧撩起,苏远韬的坐骑没有来得及躲开,正砍在前腿上,那马匹嘶鸣一声伏倒地上,苏远韬已有防备,见坐骑马失前蹄,一纵身从马头上跃于地上,挺槊步战, 戚怀谷斗得兴起,也跳下坐骑,舞宣花斧与苏远韬步战,两人你来我往,斗在一处。 斗到酣处,两人双膀较力,兵器别在一处,分解不开,二人索性弃了兵器,徒手续斗,戚怀谷催动体内真气,施展巨灵神掌,奋勇向前,苏远韬气涌周身,使出霸王狂拳,努力进攻。二人武功都是勇猛势大着称,拳掌相击,啪啪震得直响,距离近的人被激起的罡气刮的脸皮火辣辣的疼。 短兵相接后,戚怀谷终于心服口服,对手的实力果然了得,内力雄厚,要比自己高出一大截,两人斗在第二十四招,苏远韬一招“冲城锤”,打在戚怀谷肩头,戚怀谷虽然罡气护体,也被震得左臂脱臼,使不出招数,跳出圈外。 苏远韬与戚怀谷酣斗这许久,早有惺惺相惜之心,他心知此人功力在己之下,所以没用全力,因此,戚怀谷肩头只是被震得脱臼,没有伤及骨头。 戚怀谷败于苏远韬之手,肩膀脱臼,咬牙将脱臼的左膀用力复位,然后抱拳道:“阁下武功了得,戚怀谷十分钦佩,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苏远韬见其自己咬牙给左膀复位,很是佩服,要知肩膀脱臼,虽不是重伤,可疼痛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戚怀谷忍住疼痛,自行复位,那份坚毅和勇气是十分令人钦佩的。 苏远韬听对方报了姓名,答道:“辽东苏远韬,藏龙庄庄主。兄弟你后生可畏啊。” 戚怀谷道:“苏庄主过誉了,戚某带本教兄弟姊妹回去继续修炼几年,来日再战。” 此时景教众人正与藏龙庄庄丁混战,被藏龙庄的盾牌阵围在中间,沈自逍、王问鼎、隋云珠、武素馨、江湲漪、吴黎、董婉姝、李如薇都不同程度带伤,不过藏龙庄的庄丁也伤亡数十人。 苏远韬看这局面,自己带的人马不过千余人,攻城数日,已伤亡过半,如果再与这帮人硬拼下去,自己虽可立于不败,但势必将所带手下拼光,如此一来,攻城之计就成泡影。 权衡再三,于是决定放过景教众人,高声道:“藏龙庄众兄弟听令,让开道路,放这些人走。” 藏龙庄庄丁听到命令,闪开一条大路,将沈自逍等人放走。 戚怀谷道:“多谢苏庄主行大义,义释我等。我等回去修炼功成,必不负约。”言罢,再三拜谢,转身带众人上马离去。 第四十七章 解围 走出不远,沈自逍道:“戚大哥,不能就这么走了啊,夏家堡的宝藏怎么办?” 吴黎跟着道:“沈公子说的对,我和婉姝姊留下来相助肃坚哥哥,教主。” 董婉姝也捂着胳膊上的伤口点头表示同意。 戚怀谷看了看大家的伤势,双眉紧蹙,缓缓道:“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我和肃坚兄他们也有交情,不是不想帮忙,咱们刚才不也奋勇冲击了藏龙庄的阵脚么?藏龙庄人马众多,现在大家就这几个人,而且都有伤在身,若死命硬拼,我担心一个也不会生还,夏家堡兄弟们好歹还有城墙可以庇护一下,负隅顽抗,应该不至于马上城破,宝藏的事还是从长计议,此次不行,还可改日。我们刚才冲击了藏龙庄的阵型,杀伤了对方的人员,也算尽力了。刚才我和苏远韬交手,此人功力远在我之上,咱们若不早点放弃,恐景教骨干就此全军覆没。至于夏家堡众人,我听问鼎兄弟说过,他们的堡丁训练有素,守城应该可以应付得来,咱们是景教仅存的骨干了,不能把这一点火种都熄灭了。今天,我们只能尽这点微薄之力了。” 沈自逍道:“原来如此,那戚大哥此举英明,愿老天保佑印兄和张兄他们能平安无事。” 言毕,景教众人拨马到一高岗上,远远观望夏家堡,驻立良久后,在戚怀谷的率领下,向西北方向走去,奔往西域。 苏远韬见戚怀谷众人退去,重新组织人员攻击夏家堡,眼看已到黄昏,忽见西北方向杀来一彪人马,远远的旗号上写着硕大个“汉”字,苏远韬一看大惊,这队人马看装束更像是汉军,攻击夏家堡的事情,如何会惊动新立的朝廷官军? 原来,印展图、张肃坚众人回到夏家堡后,接到了太原的来信,是那次在洛阳城外救过的赵匡胤和雷破天,二人已经在刘知远帐下升为副将,此时刘知远已经在太原称帝,国号汉,号召各地藩镇共抗契丹,赵匡胤和雷破天被派往景州收复州府,现驻军景州,离夏家堡所在的青州不远。 此次被藏龙庄围攻,印展图想起在景州驻军的赵、雷二人,于是与张肃坚、夏茗等人商议后,由印展图单人独骑避开藏龙庄的人员,前往景州搬兵。 赵、雷二人见到印展图后,马上发兵三千,由赵匡胤亲自带人马前来救援。 三千汉军虽不算多,但是喊杀声也震天动地,苏远韬远远看到,急命兄弟苏远略和范姬、曲海鲲鸣金收兵,仓皇撤退。 赵匡胤和印展图率兵又追击了藏龙庄残兵五里,方才罢兵回夏家堡。 夏茗率众人打开堡门,出堡迎接。赵匡胤命三千汉军在堡外扎营,自己和印展图同众人进夏家堡。 张肃坚带着唐紫烟、贺兰朗月从堡墙上赶下来,与赵匡胤叙旧,感谢赵匡胤带兵解围,赵匡胤道:“在洛阳那次,多亏印兄、张兄解围,我和雷大哥才能躲过一劫。今日之事,不过举手之劳,去年的救命之恩,理当相报,张兄客气了。” 印展图道:“肃坚兄弟,这赵兄现在是郭威将军麾下的猛将,可不是在洛阳时候的一介草民了。” 张肃坚道:“你看看,我当初就觉得赵兄器宇不凡,必成大事。我看赵兄的面相,远不止将军这么简单。” 赵匡胤微笑道:“张兄过誉了,你这话我那年和一个叫陈抟的真人下棋时候,也听他说过。” 张肃坚奇道:“陈抟?你在哪遇到他老人家的?” 赵匡胤道:“是在华山脚下,他还和我赌棋赢华山呢,结果我输给了他,他是个很风趣慈祥的老人。张兄难道认得他?” 张肃坚道:“他老人家是我授业恩师。我的无极玄功和四灵拳,都是从他那学来的。他老人家可好?” 赵匡胤道:“原来如此。他身体很好,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的很。” 张肃坚道:“你是什么时候见过他老人家的?” 赵匡胤道:“两年前,他好像就住在华山。” 张肃坚“哦”了一句,点点头,喃喃道:“那我应该去看看他老人家,还有很多要诀得请教他呢。” 赵匡胤在众人的陪同下,参观了夏家堡的内部详情,之后,为了感谢汉军解围之情,夏茗设宴款待赵匡胤,同时给驻扎在堡外的三千汉军也安排了酒菜,又潘达,郑迅二人陪同宴饮。 堡内的筵席上,赵匡胤喝到中途,道:“今日多谢夏堡主款待,当今圣上派我和雷将军镇守景州,而今战乱刚过,民力疲乏,我们汉军的军费紧张,我和雷将军也不忍征取重赋,拖累百姓,可是,周围盗匪频起,骚扰百姓,汉军也不能袖手旁观,比如今日的藏龙庄围攻夏家堡一事,作为州府军队,就不能坐视不管,然而,军士马匹,都需要粮草军需,兄弟我因为此事也是整天愁眉不展啊。” 夏茗何等聪明,起身道:“我夏家堡不会令将军和军士兄弟们空跑一趟,夏家堡出军费十万两,粮草四百车送给汉军兄弟,以解燃眉之急!” 赵匡胤一听此话,哈哈大笑,谢道:“夏堡主真乃女中豪杰也,深明大义,出手大方,爽快之人,巾帼不让须眉!赵某先干为敬,感谢夏堡主解我燃眉之急。”言罢,举碗一饮而尽。 张肃坚在下面拉了拉印展图的衣袖,轻声道:“印兄,此次赵将军带兵相救,我们不也得表示一下么?” 印展图道:“咱们从哪里出钱?” 张肃坚道:“落马谷啊。” 印展图恍然大悟,道:“老弟说的有理,此事需让李庄主出面。” 张肃坚听了回答,点点头,回顾身边的李昭骏,道:“表弟,这赵将军率领的汉军,为咱们解围,此人面相气宇不凡,以后必成大器,如今军费吃紧,咱们拿出落马谷的部分财宝,送于他们做军费,若何?” 李昭骏沉吟半晌道:“也好,我看此人也不差,就听表哥你的主意。” 张肃坚道:“那你就以凤凰庄的名义相送。” 李昭骏点点头,起身道:“赵将军深明大义,率兵解围,救我们众兄弟于危难。我凤凰庄亦提供军费白银十万两,另外印兄和我表哥张肃坚由我代出军费白银十万两,送于赵将军。” 赵匡胤喜出望外,没想到只是酒后发发愁绪,却真的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一时兴起,与夏茗、李昭骏、印展图、张肃坚四人在宴席上击掌为盟,今后结为盟友,互相帮助,结为异性兄弟,赵匡胤在五人中年龄较长,被推为大哥。 宴毕,赵匡胤在堡中歇息,夏茗请求赵匡胤率汉军留守夏家堡一个月,以防藏龙庄返回袭击。赵匡胤应允。 次日,张肃坚早起,与众人商议后道别,去华山寻找陈抟,唐紫烟道:“肃坚,我随你同去?” 张肃坚道:“也好,路上有个伴,正合我意。” 贺兰朗月叮嘱道:“张公子,如果路上遇到我师姊,你就告诉她我在夏家堡了。” 张肃坚点点头,道:“贺兰姑娘,你在这里多多保重。” 张肃坚与唐紫烟收拾停当,骑马出堡,二人按绺慢行,一路向西,朝华山而去。 第四十八章 唐门四刺客 二人也无急事,一路上缓缓而行,走了七日到达洛阳,找了家客栈落脚,忽见一群无极门的人涌进客栈,为首的正是关汉麟,张肃坚急忙拉着唐紫烟上楼避开。二人来到自己要的房间,唐紫烟道:“肃坚,这些人大概是围攻神女峰的人?” 张肃坚道:“我看也象,一会看看他们住在哪间房,我去探探虚实。” 唐紫烟道:“也好,我在他们的人中看到了四川唐门的人物。看来他们是勾结在一起的,咱们也打探一下景教的情况如何了。” 张肃坚道:“就依你的想法行事。” 二人先偷偷探查了无极门和唐门众人居住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待到日落,转眼到了二更天,换上夜行衣,趁着夜色,走出房间,唐紫烟先上了房顶,张肃坚紧随其后,摸到唐门众人的屋顶,唐紫烟还未揭开屋顶的瓦片,突然一人道:“紫烟妹子,我们候你多时了。” 唐紫烟也不答话,朝话音处一扬手,甩出暗器,只听对面人道:“紫烟妹子出手还是这般狠辣,用梨花针招呼几位堂兄,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客气了。” 唐紫烟回顾张肃坚道:“肃坚快走,有埋伏!是唐门四刺客,你要小心!”说话间刚待从屋顶跃下逃走,忽然感觉有人欺近,身上要穴被点,登时不能动弹。 张肃坚听唐紫烟提起过,四川唐门有被誉为当代四大刺客的高手,是兄弟四人,分别以战国四大刺客命名,老大唐专诸,老二唐要离,老三唐豫让、老四唐荆轲。四人都擅于打暗器,功夫均在唐墨翟之上。 眼看唐紫烟话未说完就被擒住,心道不好,一抖手掷出四枚铜钱,向唐紫烟身旁的四个身影射去。 本以为会有人被击中惨叫,只见四人并未有异样,一人道:“这位兄弟,你在我们兄弟面前放暗器,那不是班门弄斧么!!哈哈”说话的是老大唐专诸, 唐要离接口道:“让你见识下我的透骨钉”说完就听嗤嗤两声,发了两枚透骨钉。 张肃坚在黑暗中看不清到底飞来的是什么,只有下意识的躲闪,心中一凉:“看来今天要交待在这里了。” 忽然一身影挡在身前,道:“肃坚兄快走,我掩护!” 张肃坚听声音很熟悉,定睛一看,那黑影身材丰腴,是个女子,手拿盾牌,不是隋云珠却又是谁。 隋云珠用荷叶盾挡住了唐要离的透骨钉,唐门四刺客非常惊讶,唐豫让比较精明,朝剩余三人道:“人家有援军,咱们也找到紫烟妹子了,任务完成了,不与他们纠缠了,走。” 唐专诸心领神会,招呼几人带上唐紫烟,转身跳下屋顶,只留下“后会有期”的余音在夜色中回荡。 张肃坚见唐紫烟被唐门四人掳走,心有不甘,抽出银龙笔想要追赶,被隋云珠一把扯住,道:“别急着盲目追击,小心有埋伏。” 张肃坚心中思忖有道理:想想那四刺客都是唐门中人,既然叫唐紫烟妹子,说明和她也很熟恁,不至于伤害她。心中也就没有什么不放心了。 隋云珠带着张肃坚从客栈的屋顶下到地面,打了个呼哨,从角落里又闪出一个女子,正是碧玉双蝶的武素馨,张肃坚问隋云珠道:“隋姑娘,神女峰现在如何了?” 隋云珠道:“现在神女峰总堂怕是已被各派焚毁了,我们在戚教主的带领下,金蝉脱壳,从密道逃到后山下的码头,从水路逃走了。数日前,我们在夏家堡外遇到藏龙庄的围兵,戚教主带我们冲击了一下敌阵后不敌败退,撤往西域,前些天,途中我和素馨遇到了无极门和唐门的人,为了打探些消息,就和戚教主请示后,一路跟踪他们到了洛阳,今天看到你和唐姑娘进了客栈,在房顶听到你们夜里要有行动的对话,我就和素馨商量好晚上前来帮忙。还好,来的刚刚好。” 张肃坚道:“多谢你们二位及时出手,景教能避过此次大难,真是万幸,怎么戚大哥当上教主了,景教的变化好快?” 隋云珠道:“长孙教主被陈蘅毒杀,少林、无极门、衡山、天师道、唐门、飞鸾社等帮派联合趁机围剿,我们从夏家堡回到神女峰后,大家紧急推选新教主,戚大哥众望所归,顺利继位教主。” 张肃坚道:“原来如此,陈蘅不是一向受到长孙教主的偏爱么?” 隋云珠轻蔑一笑,意味深长道:“很多时候,老缠在你身边奉承你的人,不一定是真的对你死心塌地的人。” 张肃坚道:“也许是另有所图!” 隋云珠道:“聪明,那陈蘅,听沈公子说,是飞鸾社派到景教里的细作。还有那个陈灵犀和任月晴,以前我很奇怪,她们三个整天围着长孙教主转,原来是为了博得长孙教主的信任,好下手加害。” 张肃坚道:“飞鸾社竟如此阴险,那陈蘅三人能当上景教七星阁阁主,入教也不会太晚,马翎此人心机真重。” 隋云珠道:“肃坚兄,你有所不知,七星阁阁主,是新设不久的职位,当初景教只有红衣护法和黑衣尊者五名骨干,长孙教主大力收新成员,规模迅速壮大,红衣护法中长孙鸿雁趁机也培植自己的势力,被长孙教主发觉,为了制衡教中骨干压制长孙鸿雁的势力扩充,长孙教主才设立了七星阁的职位,并加以重用。” 张肃坚道:“我以前听过湲漪介绍景教的内部情况,但是怎么又冒出个长孙鸿雁?何许人也?” 隋云珠啐了一口,道:“此人是长孙教主的养女,生性阴鸷,出手毒辣,依仗自己是长孙教主的养女,作威作福,和我们七星阁的众人,关系最恶,所以湲漪没有提起她很正常。” 张肃坚道:“哦,原来如此。景教里看来也不是白板一块。” 隋云珠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多了,自然是非就多,如今长孙教主新亡,戚大哥即位,神女峰总堂也没了,全教骨干迁往西域,待到长孙鸿雁得知消息,还不知会出什么乱子呢,她觊觎教主之位已久,必定不肯善罢甘休。” 张肃坚道:“那景教可就危险了,一个组织最怕就是窝里斗。” 隋云珠道:“如果长孙鸿雁得逞,我大不了破身出教,不干了不行么?!” 张肃坚道:“如果真有那天,你可以和素馨来夏家堡,我们欢迎你们加入。” 隋云珠拍手道:“那倒是不错的去处。肃坚,你下一步要去哪里。” 张肃坚道:“我和紫烟原打算去华山探望我的恩师扶摇子,可是紫烟被擒,我得先去救她。然后去华山。” 隋云珠道:“哦,那我和素馨帮你。” 张肃坚感激道:“那多谢了,只是我们得费些周折找寻他们的落脚之地。” 隋云珠道:“这却不难,我和素馨跟踪他们多日,早已探到他们的落脚点,除了你们住的那家客栈,他们另有去处。” 张肃坚道:“那就叨扰二位,先行带路了。” 隋云珠道:“你真心急。”说完,转身喊了武素馨,三人一起掉转方向,上了洛阳的正街,径直奔西门而去。 四十九章 碧玉双蝶 出了西门,不知多长时间,来到一个古刹前,隋云珠和武素馨一纵身上了围墙,张肃坚紧随其后,三人观察一会儿,发现刹内没有什么异样,一起跃到院内。 三人循着灯光,来到一栋房子的窗户前,张肃坚蹑手蹑脚润湿窗纸,从破洞处看去,只见屋子内坐着五人,其中一个女子,正是被擒的唐紫烟,其余四人全是夜行衣打扮,三十多岁的模样。 只见一个大胡子的人道:“紫烟妹子,你可莫怪哥哥们手重,我们收到墨翟老弟的飞鸽传书,说你与景教异徒沆瀣一气,恳请我们帮助劝劝你,这才动手擒你的。” 唐紫烟道:“专诸哥哥,你不用解释,紫烟不会怪罪四位兄长的。不过,你们总这样绑着我,也不是为兄之道?” 唐专诸急忙道:“老三,你把紫烟妹子松绑了。” 唐豫让上前将唐紫烟的绳索解开。 唐要离道:“大哥,这丫头古灵精怪,不能松绑!” 唐专诸摆摆手,道:“老二,你还信不过自己的身手么?咱们四人合作,对付这丫头,绰绰有余。” 唐紫烟道:“还是专诸哥哥仁义,怎么也不会欺负柔弱的紫烟妹子,要离哥哥太不厚道。”说完,开门要出去。 唐要离道:“慢着!松完绑你还得寸进尺了,要逃走么?” 唐紫烟轻蔑道:“我去小解,难道你们还不让么?” 唐专诸道:“去去,老二,你少说两句。” 张肃坚碰了碰隋云珠,意思让其去与唐紫烟接头,隋云珠心领神会,蹑手蹑脚的转过房头,跟上出来的唐紫烟。 过了一会儿,隋云珠回来,拉着张肃坚要走,张肃坚不动,正好看到不远处的唐紫烟的身影,正冲自己挥手,示意离开。 张肃坚随着隋云珠、武素馨离开古刹,走出不远,张肃坚问道:“紫烟和你说了什么,你拉着我离开?” 隋云珠道:“唐姑娘让我告诉你,她很安全,但是脱不了身,得回楚国唐门一趟,学习对付唐墨翟的武功。让你放心。”说话间递给张肃坚一个物件。 张肃坚低头细看,正是唐紫烟的暗器梨花针,隋云珠道:“这针是唐姑娘让我交给你的,她让我告诉你别惦记她的安全,后会有期,武功练成,她会来找你的。” 张肃坚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走,我明天出发去华山,你们有何安排?” 隋云珠道:“我和素馨能和你顺路走几天,然后就奔神女峰,回去看看总堂的情况,戚大哥让我们俩顺路探查下总堂是否安在。为以后返回好打个基础。” 张肃坚道:“好,那明日就同行。” 三人一同回到住宿的客栈休息。 翌日,三人早早起来,买了马匹,一同出城,路过西门外的古刹,张肃坚在马上按绺驻望许久,不愿离去。 隋云珠道:“肃坚兄走,紫烟姑娘没有闪失,一切安好,她冰雪聪明,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就放心。” 张肃坚喃喃道:“想我腿中狼蛛钉时,多亏紫烟相救,才保住性命,这一路多亏有她相伴,才不至于觉得寂寞孤单。如今她被迫返回楚国,虽然性命无虞,我心中总是有所挂念。” 隋云珠笑道:“肃坚兄,你倒真是个多情之人。” 张肃坚面色微囧,辩解道:“都是好朋友,情同手足,挂念不足为奇。” 隋云珠追问道:“哦,仅止于友情?” 武素馨插嘴道:“云珠就别逼问了,你看肃坚兄脸都涨红了。” 张肃坚尴尬道:“被你们取笑了,好了,走,不在这里耽误了。” 三人提绺催马,顺路急行,一路向西。 行至潼关,在路旁一农田旁,只见数人围在路边吵吵嚷嚷,好像是在争论什么事情,三人行至近前,在旁观望。 只听一大汉道:“人都要饿死了,也不给舍口饭吃,你们刘家也太狠了!” 一个公子打扮的人,手里挺着口单刀,骂道:“臭要饭的,还反了你们了,刘家的粮仓你也敢哄抢!今天要了你们的命,正好还省粮了!” 那大汉又道:“为富不仁,欺压百姓,外面都饿殍千里了,你们竟然不管不顾,依然享乐奢侈的过活,还想乱杀无辜,也太没有王法了。” 那公子道:“当今皇帝便是我们刘家远亲,我们就是王法,杀你又如何。”言罢,手起刀落,那大汉促不及防,一颗人头应刀而落,在地上滚出好远,项上鲜血喷溅,洒了一地。 张肃坚眼看此景,怒火顿起,正要上前干涉,只听一人高喝道:“光天化日下,口出狂言,草菅人命!该杀!”一身影窜出,扑向那公子。 张肃坚定睛一看,那身影是武素馨,武素馨性格火暴,嫉恶如仇,听到那公子出言不逊,出手害人,早已按捺不住。 那公子是潼关当地豪强刘正德的儿子,叫做刘知道,刘家在潼关富甲一方,刘知远起兵抗契丹时,刘正德主动提供军饷,因此拉上关系,得到刘知远的嘉奖后,自称是刘知远的远亲,在潼关一带更是横行一方,不可一世。 那刘知道从小习武,飞扬跋扈,父亲刘正德也不加约束,因此养成了欺男霸女的恶习,鱼肉乡民,无恶不作。 今日,有饥民耐不了腹中无食,迫于无奈,哄抢刘家粮仓,被刘知道得知,带人追赶出来,话不投机,决定杀鸡儆猴,出手加害。 刘知道忽见一女子扑来,左手持盾牌,右手拿一莲花钢杖,知道来者不善,把单刀横在身前,拉开防守的架势,护住要害。 武素馨也不答话,莲花杖一挥,冲刘知道劈头打去,这钢杖乃精钢打制,前端做成含苞待放的莲花摸样,栩栩如生,实际非常沉重。这若是实成的打在头顶,必定脑浆迸裂。 刘知道也是练家出身,闪身避过,此时,刘家众多家奴一拥而上,把武素馨围在垓心,刀枪并用,意欲乱刃分尸,这边隋云珠哪里容这些恶奴在自己朋友身上逞强,清啸一声,杀入人群,两人会合一处,背靠背抵众人的围攻,施展开共练的武功“神女莲花斩”,配合的宛如一人,直杀得刘家恶奴鬼哭狼嚎,死伤大半。 隋云珠和武素馨二人,在景教里被称为碧玉双蝶,二人自小便在长孙豪的调教下配对习练“神女莲花斩”,这“神女莲花斩”是长孙豪在神女峰荷花池养神之时所悟到的双人配合击杀敌方的战法,二人一共一守,配合默契,颇有章法,双人进攻,如旋风般迅疾,双人防守如铁壁般坚固,两个荷叶盾,可挡箭矢,可防暗器,隋、武二人习练十几年,如今已是功夫大成,二人配合默契,罕有破绽,遇到武林名宿,也不至于短时间内落败,更何况,对付的是一般的宵小无赖之徒。 刘知道眼看不好,转身就跑,被隋云珠瞧个正着,手中铁莲蓬对准刘善林,扣动括机,啪的一声响,前端的莲蓬头的圆孔内射出数颗铁莲子,正打在刘知道后脑上,刘知道闷哼一声,扑在地上。 众家奴一看主子已亡,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 隋云珠看了看武素馨,二人会心一笑,受命出来跟踪数日,头一次如此痛快的酣斗一番,心中直呼过瘾。 张肃坚看着二人,笑道:“筋骨活动开了,感觉怎么样?” 武素馨道:“我最看不惯欺压百姓的恶霸,今天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隋云珠道:“还没怎么出力呢,他们就落花流水了。有点不尽兴。” 张肃坚道:“二位姑娘,快些赶路,还有正事要办呢,别耽搁在这里了。” 二人收起兵器,复上坐骑,三人继续赶路。 这日,眼看要到长安,前面出了岔路,隋云珠道:“肃坚兄,我们就此别过了,你一路顺风,保重。”武素馨亦抱拳道别。 张肃坚抱拳道:“多谢二位相伴这一路,你们也保重,日后若有变故,一定要去夏家堡。” 隋云珠道:“好的,后会有期。” 言罢,隋、武二人拨马南行,走汉中,奔巫山而去。 第五十章 华山见陈抟(上) 张肃坚与隋、武二人分别后,单人独骑径往华山而去。 一路无事,转眼就到了华山脚下,张肃坚下马步行登山,看着巍峨的山峦,绵延也有数百里,张肃坚心道:“如此大的华山,找个人得多么难啊,也不逊于大海捞针。” 正好有当地的乡民拾柴路过,张肃坚上前询问:“这位大哥,请问你可知道这华山上居住的一位练睡功的老道人的住处在哪里么?” 那乡民道:“你说得可是陈抟?” 张肃坚道:“正是。” 那乡民道:“就在这道山梁的半山腰处,有处茅庐,那就是他的住处。” 张肃坚谢道:“多谢这位大哥指点。” 有了具体位置,张肃坚加快了脚步,须臾之间便到了半山腰,果然前方出现一处茅庐,张肃坚喊了两声,没人应答。 张肃坚心中纳闷:“怎么没有人应答,难道又出去了?” 推门走进茅庐,屋内一片寂静,来到里屋,只见地上睡着一人,一头银丝,呼吸轻柔,正是陈抟。 张肃坚也不敢上前叫醒陈抟,生怕搅了恩公的清梦,就坐在屋内打坐练功,运行体内无极玄功真气。 如此修炼许久,经脉内真气激荡,全身好不舒坦。自从与陈抟分别后,历经十年未见,所经历的种种事件,也是张肃坚之前所未曾想到的,一张游龙图引得江湖频起波澜,连自己的师父董昭也卷入其中,丢了性命,自己虽然结识了众多的朋友,但是每个人都涉及到游龙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落马坡的宝藏如何分配又是个新的问题,景教众人的份额如何定夺,也是未知,今后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心中会有点期待,但是还有些许担心。 想到这些,张肃坚的脑海内久久不能平静,也出现很多问题无法解答。 忽听道:“小伙子,你倒是很乖,进来多久了?” 张肃坚回过神来,发现是陈抟在说话,正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自己。于是道:“爷爷,你不认识我了?” 陈抟愣了一下,道:“哦,你认得我这个老头子?” 张肃坚微笑道:“当然认得,爷爷你猜猜我是谁。” 陈抟仔细端详了张肃坚的面庞,似曾相识,突然脑中闪现出一个画面,正是当年带着两个孩子去百合谷的情景,道:“你可是肃坚?” 张肃坚拍手道:“爷爷慧眼!”说着,双膝跪倒,就给陈抟叩头。 陈抟赶忙起身扶起,道:“多年不见,你都长成大小伙子了。吴黎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张肃坚道:“都有十年了啊,爷爷身体还如此健壮,真好,黎妹现在是景教中人,和景教一同迁往西域了。” 陈抟道:“哦!景教我听说是从西域传进来的宗教,行踪诡秘,不过,教中高手颇多,吴黎怎么会进了此教?你们董师父没有劝说?” 张肃坚道:“爷爷你有所不知,董师父就是景教中人。婉姝和黎妹是在董师父去世后,加入景教的。” 陈抟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说董老弟当年对景教的掌故了解颇多,这就不奇怪了。”哈哈一笑,继续道:“肃坚,既然如此,你也别轻易加入景教,此教非我中原教派,行事诡异,教规不明,蛊惑人心,定不会长久。” 张肃坚道:“我结识了些景教中的朋友,虽然个性不同,但是却也真性情中人,不矫作,为人也有正义感,倒是我中原各派之人,良莠不齐,很多人言行不一,为了一张游龙图互相倾轧,尔虞我诈,明抢暗夺,无所不做。” 陈抟捋了捋胡子,笑道:“肃坚长大了,知道明辨是非了,老夫刚才的话也略有偏颇,你小子说的有道理。” 张肃坚道:“爷爷取笑了,小子只是胡说,冒犯爷爷,还请见谅。” 陈抟点点头,话锋一转,道:“你适才说董师父去世了?什么病?” 张肃坚摇摇头,面现悲色道:“董师父夺了无极门的游龙图,还打伤了无极门的两个副坛主,那年端午夜,被无极门高手突袭百合谷,中了对方的弩箭,不治身亡。” 陈抟叹了口气:“没想到,董昭兄弟竟然会死在无极门的手里,哎……”随即眼睛一亮,转话题道:“无极门?可有邵神通?” 张肃坚道:“爷爷你也识得邵神通?” 陈抟苦笑一下,幽幽道:“此人是我的弟子,当年我在云游的途中捡到他,他才六岁,我见他头脑聪慧,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就把他带回了华山,将我初创的无极玄功和太乙剑法传授与他,他倒很是勤勉,长到二十岁时,功力已不容小觑,达到了武林顶尖高手的行列,可是,这小子长大后,自伺武功有成,傲气顿长,觉得老夫的能力已不及他,离我下山,远走辽东,自己去开山立派,建立了一个无极门,此人野心勃勃,对权利有着很强的欲望。今后一定是个武林枭雄人物。” 张肃坚听了陈抟的话,对邵神通有了些许了解,道:“原来邵神通也与爷爷有渊源,那也算是我的师兄了,今后如果遭遇,一定先礼后兵。” 陈抟道:“肃坚,你记住我的话,如果邵神通带人危害武林,你切不可与其先礼后兵,有机会就清理门户。如果没有,就另当别论。” 张肃坚道:“谨遵爷爷的教诲。我还有些武功上的问题要请教爷爷。” 陈抟道:“你尽管说。” 张肃坚道:“我使四灵拳的时候,在麒麟势上,总有地方感觉真气跟不上。攻防转换不及,怎么办。” 陈抟笑道:“你是怎么用的?打打给我看看。” 张肃坚在屋里打了套四灵拳的麒麟势,一套麒麟势使尽站定。 陈抟道:“你想过麒麟势的要诣所在么?四灵拳之所以叫做四灵拳,关键在于一个灵字,用身形的灵动,调动对方,避实就虚,击败敌人。你刚才所用的麒麟势,勇猛有余,灵气不足,太讲究气势和力量了。把真气都用于对抗上了,哪还有余付供给自己闪转腾挪呢。” 第五十一章 华山见陈抟(中) 张肃坚拍了下脑门,恍然大悟,道:“爷爷指点的是,肃坚今后谨记,肃坚还有一事相求。” 陈抟道:“何事?尽管说。” 张肃坚道:“我用的兵刃是董师父的银龙笔,用来点穴很好用,如果与多人过招,就显得短小了些,杀伤力太有限,我想请爷爷传我一套兵刃的功夫。” 陈抟哈哈大笑,道:“恩,有几分道理,老夫这几年钻研了一套刀法,你去把门后那把刀柄是狼头的刀拿给我,老夫给你演示下招式。” 张肃坚到门后按照陈抟所描述拿了一把刀,递给陈抟,二人来到茅庐外,陈抟亮开架势,使起刀法。 只见陈抟把刀舞得一片银光,步法严谨,踏着方位,防守时,要害全部覆盖,攻击时秋风扫落叶,势如破竹,异常猛烈。 张肃坚看得不禁连连喝彩,道:“爷爷,这是什么刀法?” 陈抟道:“无极破军刀法,这刀法和四灵拳用法迥异,讲究的是防守严密,攻击凌厉,针锋相对,你强我亦强,你快我更快,处处先人一步,你以后要多加研究各们各派的武功,寻找漏洞,自己的灵活度要更加提高,否则这刀法的威力便会减弱。” 张肃坚用心记下陈抟的话,道:“肃坚一定努力钻研,将爷爷的绝学传承下去。” 陈抟道:“光传承是不够的,要用于正义之事上,匡扶正义,除暴安良才是,切不可用于满足私欲,为虎作伥之上。如果,我得知你胡作非为,一定亲自废了你的武功!” 张肃坚道:“爷爷你大可放心。我这名字,父亲就是取意肃除奸邪,后来觉得奸字不好,就改为了坚,你老的话肃坚会记在心上,时时警醒自己。” 陈抟哈哈笑道:“原来还有这个典故,对了,这把刀赠与你了。”说着,把手中的刀递给张肃坚,又道:“这刀是一位叫吕洞宾的道长所赠,叫做贪狼刀,异常锋利,也是一柄宝器,老夫既然把无极破军刀法传授与你,自然要有好刀相配,拿去。” 张肃坚跪接贪狼刀,激动异常,道:“多谢爷爷,肃坚一定牢记您老的教诲,匡扶正义,除暴安良。” 陈抟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千万不要食言,对了,你如何知道我在华山的?” 张肃坚道:“我是从赵匡胤赵兄的口中得知的。” 陈抟道:“哦?你认得此人?” 张肃坚就把如何与赵匡胤结识,如何刺杀耶律德光等事给陈抟详细讲了一遍。 陈抟听完张肃坚的叙述。点点头:“你们做的好,惊吓了耶律德光,放大了契丹人高层的内部矛盾,迫其退兵,为我中原百姓谋得了一时安宁,我和你讲,这赵匡胤,老夫相过他的面相,此人有帝王之气,今后天下一统,就靠他了,肃坚你要和你的朋友们尽力协助此人,也算给天下百姓造福了。” 张肃坚道:“既然爷爷也劝我帮助赵匡胤,那我就放心了。” 陈抟道:“你都做过什么事情了,有什么可以放心的?” 张肃坚道:“不瞒爷爷,我们找到了当年黄巢派人埋藏的宝藏。拿出了30万两送给赵兄做军饷。” 陈抟道:“哦?还有此事。做的好,赵匡胤日后必成大事,太平日子就靠他登大位了。你们这军饷出的好。赵匡胤是讲信义之人,你们帮了他,他不会让你们白帮的。” 张肃坚道:“我们只是觉得和他很投缘,夏家堡被藏龙庄围困,他肯出兵相救,我们出点军饷犒军,理所应当,不图私利。” 陈抟点头道:“肃坚,你长进不少,爷爷没看错人。” 张肃坚莞尔道:“爷爷过誉了,当年你的教导,我一直记着呢。” 陈抟满意的拍拍张肃坚的脑门,道:“这孩子,孺子可教也。回去后,你要照顾好小黎,她性格有些急躁,沉不住气,日后遇大事容易吃亏,你是他的哥哥,要保护好她。” 张肃坚道:“我一定会照顾好黎妹的。你放心!” 陈抟又道:“以后武功要勤练不辍,江湖险恶,做什么事还要多留个心眼。要多了解江湖掌故和各门各派武功套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张肃坚道:“这方面我倒是想多了解些,可是在百合谷学艺多年,也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外界,到了江湖后,结识的人有限,还请爷爷给我讲讲江湖上的掌故。” 陈抟捋了捋胡子,缓缓道:“那我就给你讲讲我所了解的一些江湖掌故,当世武林第一门派,当属嵩山少林寺,现在的住持,法号弘恩,最拿手的武功是二指禅神功,这弘恩内力深厚,佛法的研究也颇有功底,虽然刚入知天命之年,但是已位列当世高僧的行列,老夫与弘恩有些交情,以后有事找少林寺的话,你可以提起我,我想他会给你有所帮助的。” 张肃坚道:“如此看来,少林寺是我们必须结交的门派。” 陈抟点头道:“那是自然,少林寺位居武林第一大派,高手众多,派中高僧,多为得道之人,心地仁慈,坚持正道,是可以依托之人,不过,恩泽苍生,这四人中的弘生,切不可相信,此人原是大盗出身,避祸遁入空门,对于积德行善之事本就不放在心上,为人狡猾,会花言巧语,巧言令色,只是他敌不过三位师兄,才委曲求全,他日若有机会,必定会兴风作浪的。” 张肃坚点头道:“爷爷对此人很是了解啊。” 陈抟又道:“这些都是我从弘恩大师的口中得知的。那年我到幽州云游,还遇到过此恶僧行凶,被我出手制住,其苦苦哀求,我看在弘恩大师的面子上,将其放了,后来听说此人恶习不改,继续为祸一方。” 张肃坚道:“弘生现在与无极门勾结在一起,争夺游龙图。” 陈抟毫不惊奇,缓缓道:“邵神通也只是利用他而已,如果事情办成了,弘生迟早会死在无极门的手上。” 第五十二章 华山见陈抟(下) 提到邵神通,张肃坚心念一动,道:“爷爷,给我讲讲邵神通。” 陈抟坐了下来,道:“也好,我就给你讲讲我这个当初的爱徒,邵神通头脑聪慧,为人傲气,心思缜密,善于谋划,喜欢附庸风雅,江湖上人称风雅剑圣,他赖以成名的太乙剑法,是老夫传授于他,邵神通也会无极玄功,四灵拳他不会,当年他弃我而去的时候,曾扬言他已尽得老夫的真传,无极玄功,六合掌,太乙剑法一个不剩,老夫于是在十二年前新创了四灵拳,专门克制六合掌的一套拳法,肃坚,四灵拳的凤凰势,你尽量不要用,那招数中有涅盘之意,多数是同归于尽的绝招,如果你没有决死的想法,切记不要使用凤凰势,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邵神通的六合掌,多说能撑到你用完麒麟势。” “太乙剑法是大巧若拙的思路,看似慢悠悠,实际上防守非常严密,以慢制快,但是需要雄厚的内力支撑,邵神通练过无极玄功,四十多年的浸淫,功力应该有不错的提升,所以,与他过招,切记不要硬拼内力,需找破绽寻机取胜。” 张肃坚道:“去年邵神通在狼嚎峪大会上,被景教一女子双剑击败,我看太乙剑法,也没有多少优势啊,爷爷。” 陈抟一惊,道:“用双剑的女子?飞天飘渺剑法?!” 张肃坚道:“爷爷猜得不错,那女子用的飞天飘渺剑法。” 陈抟道:“那就没错了,老夫在江湖上行走这么多年,最佩服的就是李十二娘,她的飞天飘渺剑法,真可谓举世无双,技惊天下,你说的那女子,一定是李十二娘的弟子。” 张肃坚道:“那女子叫做江湲漪,是李十二娘的关门弟子,一对虹霓剑,光华耀眼,剑舞轻灵曼妙,就好似飞天下凡一般。” 陈抟听着张肃坚的描述,陷入沉思中,幽幽道:“那李十二娘,老夫在二十年前曾见识过她的剑法,那年我去蜀中云游,路过东川,正遇到李十二娘和天师道的掌门比剑,当时天师道的掌门张云羡号称天下剑法第一,那李十二娘实际是真正的李十二娘的弟子,用其师父的名号行走天下,新李十二娘也就二十出头,正是为人好胜的年华,听说天师道掌门张云羡号称天下第一剑,便送了名帖,约好在东川阳平关比武,我获悉此事,也前去阳平关观战。” “当日,天下武林的知名人士悉数到场,张云羡更是带着天师道的人马倾巢而来,而李十二娘是形单影只,二人在阳平关外大战了五十六回合,张云羡的正一乾坤剑法剑输半招,终于不敌李十二娘的飞天飘渺剑法,张云羡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天下第一剑的名号,觉得折损了天师道的面子,当场折剑,发誓再不用剑,天师道剑法从此一蹶不振。” 张肃坚道:“还有这么一段往事,那张云羡还健在么?” 陈抟道:“张云羡自那次一战后,退隐江湖,把掌门之位传给弟弟张云慕,自己隐居起来专心研究剑法,天师道毕竟是道教正统,在张云慕的经营下,不断扩张势力,如今成为蜀中,乃至中原地区属一属二的门派。” 张肃坚听着陈抟的讲述,心中波澜起伏,想到李十二娘和张云羡的阳平关一战,仿佛就在眼前,陈抟讲的精彩,张肃坚听得用心,师徒二人就这样聊了两天没有合眼。 就这样,张肃坚在华山住了下来,白天潜心练四灵拳和无极破军刀法,晚上和陈抟聊天,听其讲江湖的掌故和武功心法的要诀,如此盘桓,竟在华山待了半年有余。 这日,张肃坚突然想起怀中所带的游龙图,记挂着图上宝藏如何找寻,就把心里所虑之事讲给了陈抟,陈抟接过游龙图,看了看,道:“当年黄巢起兵,逼得僖宗西逃川中,这些宝藏应是黄巢军攻下各地州府所劫掠的银钱财宝,实际都是民脂民膏,如今乱世之下,百姓疲惫,生灵涂炭,肃坚你们要好好帮助经营夏家堡,找机会把宝藏找到,分一部分给赵匡胤做军饷,剩下的陆续分给周围的百姓,周济贫苦百姓,也算积德了。” 张肃坚道:“爷爷说的是,肃坚一定照做。算来我到华山已半年有余,也该下山回夏家堡了,爷爷您保重身体,肃坚就不能继续陪伴您了。” 陈抟点头道:“正事要紧,你就不用挂记我了,去,你性情太实,今后注意灵活点,江湖险恶,多长心眼。” 张肃坚满眼含泪,自从云州突围后,得到陈抟相救,张肃坚就把陈抟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这半年的相处,陈抟言传身教,不亚于至亲长辈的教诲,更增进了爷孙俩的情谊,此次离别,不知何时还能相聚,张肃坚自是恋恋不舍。 陈抟拍了拍张肃坚肩膀,道:“小子,有缘自会相见,回去坚持练功,别荒废了爷爷的这些武功,做一番大事,也不枉老夫当初救了你们。吴黎还小,你再遇到她,要多多帮衬,照看好她,别误入歧途了。下山,以后找赵匡胤,一切好自为之。” 张肃坚听了陈抟的话,想到今后也许很难相见,泪流满面,跪下给陈抟磕了几个头,收拾好贪狼刀和包袱,转身下山。 走到山脚下,张肃坚回头望了望半山腰,远远看到陈抟挥着手,张肃坚坚定地冲已成黑点的陈抟挥手告别,昂首阔步离开华山。 来到一个集市,张肃坚买了匹骏马,用来代步,有了马匹,速度就比较快,一日便奔到潼关。 进了潼关关内,已值正午,正是饥肠辘辘之时,张肃坚寻了家酒家准备歇脚买点酒食充饥,行到正街一处大酒楼的门前,正要进去,忽见屋内飞出一人,张肃坚急忙上前接住那飞来之人,仔细一看,原来是个饥民,蓬头垢面,嘴角淌血,手里拎着一个熟鸡腿。 张肃坚把这饥民轻轻放在地上,只听一人道:“还真有多管闲事的!那该死的扰了大爷喝酒的兴致,赏他一脚,是瞧的起他,奶奶的!” 张肃坚闻声望去,只见屋内走出一人,黑漆漆的一张脸,身形高大,非常壮硕,一脸横肉,张肃坚一看此人形象便知来者不善。于是抱拳道:“这位兄台,此人有何大恶,劳烦兄台如此殴打?” 那人道:“唉!这世上真有不知死的人,没听过辣手无常么?老子就是。” 张肃坚心中一凛:“辣手无常的名号,刚刚听陈抟提过,是中原武林一个作恶多端的家伙,本名雷连光,依仗自己在少林寺习过武功,专门做些欺男霸女,横行乡里,伺强凌弱,打家劫舍的勾当,今天在这里遇到,正好为民除害。” 张肃坚面现不屑,道:“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恶徒,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雷连光一听这话,飞身而起,左腿向张肃坚踢去。 忽然半空中飞来一物,正击中雷连光的肩头,将其击出两丈多远,就算雷连光非常健硕,也被打得惨叫连连。 张肃坚定睛一看,打中雷连光的是一个如意,看颜色,应该是紫金打制,约有一尺多长,造型非常精致。 张肃坚向紫金如意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少女,满脸怒容的看着这边,一双大大的杏核眼,鹅蛋脸,面容姣好,身着一身青衣,奇怪的是她背着一把宝雕弓。 番外篇 汇合一处 景教众人在教主长孙豪的率领下,成功从狼嚎峪趁乱突出重围,一路上并不停留,买了马匹和雇佣马车代步,经过幽州,一路西行,要返回蜀国神女峰总堂。 这日,来到晋州,长孙豪命殷鉴展在城内找家酒馆打尖,殷鉴展寻了晋州城内一家比较有名的酒馆叫做聚贤居的落脚,引着长孙豪、戚怀谷、江湲漪等人前往。 一进酒馆,长孙豪仔细打量了下环境,只见酒馆的大堂比较宽敞,摆了十张桌子,由于是下午未时,大堂里面冷冷清清,没有几个人。 长孙豪冲戚怀谷和殷鉴展道:“怀谷,鉴展,你们二人与我一桌,湲漪、云珠、素馨、吴黎、婉姝你们几个女孩子一起一桌,怀谷,你去点两桌子酒菜,让大家伙好好吃一顿,完事休息一会儿,咱们好继续赶路。” 戚怀谷听到教主长孙豪的吩咐,应了一声,径直到酒馆的前台,冲老板道:“老板,给上两桌你们酒馆里上好的酒菜,再来两坛好酒。来!大家按照教主的安排,分两桌坐好!” 戚怀谷是个大嗓门,声音一出口,震得老板浑身一哆嗦,抬眼看了看,眼神怯生生的看着戚怀谷,只见戚怀谷脸色黢黑,非常魁梧,身材高大,双目圆睁瞪着自己,就如天神下凡一般,吓得有些傻了,竟然忘了招呼店里的伙计安排酒菜。 戚怀谷等了一小会儿,看老板没有任何反应,心里有些纳闷,又问道:“老板,你没有听到我点菜吗?怎么如此木讷?” 老板被戚怀谷问话问得回过神来,小声道:“这位壮士,你形象魁伟,不同凡人,刚才被壮士你惊呆了,还请见谅,马上上菜,马上上菜”说话间,冲戚怀谷拱手以谢怠慢之罪,又喊道:“伙计,马上上两桌上等的好菜,外带两坛汾酒。” “好咧!”只听后厨一声高喊,小跑着出来一个十几岁的伙计,进了大堂,把两张空桌拿着干净的抹布擦了又擦。顺口问道:“各位客官,酒菜都要什么?点了吗?” 戚怀谷看了一眼那伙计,道:“你就挑你们店里烹得有特色,味道好的菜,什么鸡鸭鱼肉啊,尽管上,咱们正饿着呢,不挑嘴。”说完,掏出五两银子扔给了酒馆老板。 老板接过银子,冲伙计道:“听明白没,挑咱们店里的最有特色的,鸡鸭鱼肉,置办两桌,速速上菜!别废话!” 银子的作用,果然不同凡响,景教众人落座后,没出半柱香的功夫,两桌酒菜便上齐了,戚怀谷冲教主长孙豪道:“教主,还请你先动筷!” 长孙豪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了块豆腐放进嘴里,说道:“大家都别坐着看啦,动筷吃菜!” 其余众人正要动筷,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哎呀!可算追上你们了,湲漪,累死我们啦!” 江湲漪他们女子的桌子靠近酒馆的店门,循着声音看去,江湲漪惊讶道:“你怎么来了?紫烟?”与此同时,只听一旁的吴黎也开口说道:“肃坚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啦?” 原来是唐紫烟和张肃坚二人前后脚进了酒馆大堂。 唐紫烟首先冲江湲漪道:“湲漪,我们也参加了狼嚎峪大会,看到了你在比武中胜出,我这个朋友,张肃坚,对湲漪你非常仰慕,所以,我就带着他来见你啦!哎呀,肃坚,这里还有你的熟人啊?” 身后的张肃坚一听唐紫烟开口便开门见山,把一路追来的用意直截了当说了出来,心里好生尴尬,毕竟他在百合谷待了多年,出来后,还不太适应如此直白的将自己的内心想法在众目睽睽下表达出来。一张脸登时红得如关公一般。只能尴尬的冲看着自己的江湲漪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他看到了旁边的吴黎和董婉姝,关切道:“黎妹,婉姝,你们别来无恙啊?一切都好?” “肃坚哥哥,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那日夜里,我们把师父的遗体埋了之后,就跟着戚大哥一起投奔了景教,我和婉姝姊姊已经是七星阁阁主了。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没想到,你还有个好看的姊姊陪着呢!”吴黎性子比较直,没有等董婉姝开口,便将百合谷被夜袭后的遭遇简单说了一下,顺便还打趣了一下张肃坚。 吴黎从小和张肃坚突围逃出云州,在百合谷一同拜师董昭,把张肃坚当做自己的亲哥哥一样看待,所以,他在张肃坚面前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有啥说啥,也不在意张肃坚的想法。 董婉姝听了吴黎的话,嫣然一笑:“黎妹,你别调笑肃坚啦,多日不见,今天能相遇就是件大喜事,肃坚当日一定是遇到事情了,才没有能及时回到百合谷的。” “二位别站着说话啦,快一起落座,咱们边吃边聊。”邻桌的戚怀谷见张肃坚和唐紫烟一直站着说话,急忙招呼二人落座。 张肃坚听到戚怀谷的话,冲唐紫烟道:“紫烟,咱们就别站着了,你看你是和我一起坐,还是和黎妹他们一起坐?” 唐紫烟看了眼戚怀谷他们那桌,又看了看江湲漪他们那桌,冲张肃坚道:“我还是和湲漪他们凑凑热闹!姑娘家在一起也热闹方便。” “好!那我就和戚大哥他们一桌了。”说完两人分别到两桌落座。 张肃坚挨着戚怀谷一坐下,戚怀谷便问道:“老弟啊,你那日怎么追出去就再没有回到百合谷呢?是不是遇到埋伏了?” “不瞒你说,当夜,我意气用事,没有听戚大哥你的劝告,一意孤行,去追赶无极门的众人,在一片小树林里被无极门的那个赫锐发现,我便从隐蔽的树上跳下,和赫锐单挑。结果,没有想到,那赫锐身手不凡,还会发暗器,我一招不慎,被他的狼蛛钉打中了脚踝。昏迷了过去。”张肃坚缓缓地讲述那夜追出百合谷的遭遇。 唐紫烟听到这里,哈哈笑道:“肃坚啊,你太傻了,那夜在小树林里,赫锐察觉到的是我的行踪,实际上他并没有看到你,他喊的那句话,应该是说给我听的,我犹豫了一下,没有出去,结果,他把你给诈出来了。” 戚怀谷听了唐紫烟的话,忍俊不禁,冲张肃坚道:“老弟啊,你江湖经验太少了,你中了狼蛛钉后,又怎么样了?” “他倒地昏迷后,我在暗处放了梨花针,把赫锐给吓跑了,然后,我就把他给背走了,弄到附近一个空闲村子里的闲房子处,帮他疗毒,在那里养伤近一个多月,后来,肃坚伤好后,我们俩还一起回百合谷来着,可惜只剩下一个草庐和一座新坟。也不知道你们到底去了哪里,后来,我就和肃坚提议,去无极门的老巢查一查。我们就到了幽州城。”唐紫烟性格活泼,听到戚怀谷又追问后面的遭遇,便替张肃坚给回答了。 长孙豪在一旁听着戚怀谷和唐紫烟的对话,微笑着看着唐紫烟,开口道:“姑娘你是唐门的弟子?” “是啊,小女子是唐门刃宗的弟子。”唐紫烟回道。 长孙豪听到唐紫烟的回答,若有所思,又道:“刃宗?哦,那你是擅长打暗器喽!精通机关暗器和使用各种技法。对?” “长孙教主过奖了,紫烟学艺不精,谈不上精通,只会一点点技法而已。”唐紫烟听到长孙豪的夸赞,急忙回道。 长孙豪哈哈一笑,举起酒碗,说:“好了,大家开怀畅饮!别光顾着聊天了,菜都凉了。” 众人纷纷举起酒碗,将碗中的酒浆喝干,然后正式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众人赶路颇紧,一路上没有好好吃喝,腹中正饥,满桌子的酒菜,不长时间便被风卷残云般吃得见了盘子底。 长孙豪吃饱喝足,坐了片刻,发话道:“都吃好了,那咱们就马上出发,路上慢慢消食。” 众人应了一声全部起身,跟着长孙豪出了聚贤居。 番外篇 南郑遇袭 戚怀谷、殷鉴展骑着马在前面开路,后面是长孙豪坐的一辆带轿棚的马车,江湲漪、隋云珠、武素馨、吴黎、董婉姝几人骑马围在马车周围同行,张肃坚和唐紫烟二人各骑一匹马跟在后面。 景教一行人离了晋州,过了潼关,又走了几日到达汉中,此时汉中归后蜀所有,景教众人进了后蜀境内,警惕心稍有松懈,因为到了这里就基本属于是自己的地盘了,长孙豪一行人进了南郑城,找间大的茶楼歇脚,众人在自己的地盘,都认为没有什么危险了,放松下来,众人分了两个桌子坐定,男子一桌,女子一桌。 戚怀谷负责点了茶水和点心,众人一边聊天一边等着茶博士上茶水和点心。 戚怀谷坐下后,对长孙豪说道:“教主,狼嚎峪之行,咱们也算圆满,起码无极门的阴谋没有得逞,咱们也全身而退了,结果还是不错的。” 长孙豪看了看戚怀谷和其他人,微笑道:“游龙图咱们景教得手了,以后麻烦也不会少了,大家今后在江湖上行走,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心防备其他各门各派的偷袭。狼嚎峪的事,不算理想,咱们虽然胜了比武,但是无极门移祸江东的伎俩也得逞了。如今咱们景教已经成了众矢之的,怀谷,你还觉得结果圆满吗?” “这个,教主目光深远,不是怀谷能及的。怀谷只看到了胜负,没有细细权衡长远的影响,教主教训的是。”戚怀谷听了长孙豪的仔细剖析,不禁佩服道。 “茶来了,慢转身,小心烫着!”一声吆喝,茶博士拎着一个大茶壶来到景教众人落座的两张桌子前,非常熟练地给每个人倒茶,轮到唐紫烟时,唐紫烟突然说了一句:“你这茶里不会下药?” 那茶博士手轻轻地抖了一下,壶嘴里流出的茶水倒在桌子上一点儿,他急忙打圆场道:“姑娘,你说笑了!小店是正规茶楼,怎么会往里面下药呢,那不是砸自己的牌子吗?” 江湲漪在旁笑道:“茶博士,你不必认真,这唐姑娘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别介意拉!” 茶博士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唐紫烟见茶博士离开后,拔出自己头上的银簪子,插到茶碗里试了试,没有变化。 江湲漪拿起自己的茶碗,小心的放在在嘴边吹了吹热气,然后喝了一口,说道:“还是峨嵋雪芽香啊!喝了一口还想多喝几口。”说着,又连续喝了几口,隋云珠和武素馨都是嘴急的性子,也端起茶碗喝了几口,旁边桌的长孙豪、戚怀谷、殷鉴展也纷纷喝了自己茶碗里的茶。 张肃坚见大家都端起碗喝茶,刚准备端茶也跟着喝,突然看到唐紫烟迟迟没有喝茶,边放下了,问道:“紫烟,你怎么不喝茶啊?” “不急,不急,稍等一会儿,现在太热了,烫嘴。”唐紫烟边说话,边冲张肃坚眨了眨眼睛。坐在她斜侧方的吴黎眼尖,看到了唐紫烟眨眼,便没有动自己面前的茶碗,还伸手阻止了旁边的董婉姝喝茶。 张肃坚正在纳闷之际,突然,同桌的长孙豪、戚怀谷、殷鉴展陆续伏在了桌子上,邻座的江湲漪、隋云珠、武素馨三人也都趴在了桌子上,张肃坚看了一眼唐紫烟,只见唐紫烟使了个眼色,自己也趴在了桌子上,临趴下前她说了两个字“墨翟”。 张肃坚听到那两个字,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马上也装作昏了过去,嘴上嘟囔道:“黎妹,婉姝趴下。” 吴黎和董婉姝听到了张肃坚的话,心领神会,不约而同伏到了桌子上。 没多久,只听门口有脚步声传来,有人踱了进来,然后那人道:“客观,都麻翻了,我下的药量够,他们都倒下了。”张肃坚一听声音,原来是刚才的茶博士。 “干得漂亮!这五十两银子归你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赞赏道。 张肃坚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就明白了眼前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的身份,心道:他可真有毅力啊!跟了这么远才下手。可是转念一想:他也只有在蜀国出手才更得心应手,他就是蜀国唐门的人啊!这也也是他的地盘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竹叶青唐墨翟。 唐墨翟当日在狼嚎峪大会上也跟着群豪攻击景教众人,却没有上前与景教众人短兵相接,不是他觉得自己能力不济,而是想取渔翁之利而已,他看出一片乱战中,景教众人的战斗力之强,不是群豪能及的契丹骑兵冲来之际,一片大乱,群豪死伤不计其数,唐墨翟是个有了目标,就会盯住不放的人物,他在混乱中,一直没有把目光放到别处,紧紧盯着景教众人。 他一路尾随着景教众人的队伍,伺机下手,但是景教众人一致小心谨慎,令唐墨翟无从下手,到了晋州,唐紫烟和张肃坚又汇入到景教众人的队伍里,更加增加了唐墨翟出手的难度,因为唐紫烟对唐墨翟非常了解,唐墨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暂时收敛了想要偷袭景教众人的欲望,只是悄悄的跟着他们不下手。 进入蜀国境内,唐墨翟发现景教众人的警惕性减弱了,他的心思也活泛起来,到了汉中的南郑城,景教众人前脚进了茶楼,唐墨翟后脚就奔进了茶楼的后厨。 他用武功和毒辣的手段控制住了茶楼的老板和伙计,往要给景教众人上的茶壶里下了一包的蒙汗药。 为什么不用毒药呢?因为毒药能用银针试出来,蒙汗药只是麻翻人,与银针不会有所反应,,所以,银针试不出来。唐墨翟知道唐紫烟鬼机灵,上茶时一定会先试一试,因此,他在茶里下了蒙汗药,相对稳妥。 唐墨翟提着铁伞走到景教众人落座的桌子前,仔细端详了一番,嘟囔道:“以为到了蜀国就进了自己的地盘了,你们也太自大了,蜀国还有唐门,天师道,这里也是唐门的地盘,也是天师道的地盘。小样,还不是着了我的道?” “堂兄,你别高兴的太早!”唐紫烟听到唐墨翟自认得手后的狂话,没有忍住,霍的一下站了起来,手上也多了两把匕首。 唐墨翟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唐紫烟能识破他的毒计,竟然安然无恙,讪讪道:“哎呀!紫烟妹妹啊,我还以为你不在呢!吓我一跳!”说话间,他一个箭步欺到唐紫烟的身旁,一掌拍去,想先发制人。 唐紫烟早有防备,她一个空翻避开了唐墨翟的攻击,左手匕首划向唐墨翟的手掌。 唐墨翟知道唐紫烟匕首的厉害,急忙缩回手掌,正要用铁伞刺向落地的唐紫烟,忽然感觉一股劲风从身后袭来,唐墨翟暗道不好,一个转身避开,回头一看,原来是邻桌的张肃坚偷偷起身,从背后向唐墨翟打了一拳。 张肃坚一击未中,右手银龙笔点出,直取唐墨翟的膻中穴,唐墨翟急忙用左手来抓张肃坚的手腕,那边唐紫烟瞅到唐墨翟在忙着应付张肃坚的进攻,直接滚向唐墨翟的下盘,手中一对匕首向唐墨翟的大腿划去。 “咦!你们俩配合得还挺默契啊!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我这竹叶青的名号就没脸传下去啦!”唐墨翟边调侃了一句,边拨开张肃坚的攻击,纵身跳起,又躲开了唐紫烟的匕首。 唐墨翟知道,如果继续让唐紫烟和张肃坚联手和自己缠斗,早晚自己会吃亏,那样可以没有什么便宜可讨了。 想到这里,唐墨翟恶向胆边生,手中铁伞突然对准了还在地上的唐紫烟,扣动了括机,只听“啪”的一声响,铁伞绽开,伞褶皱里的毒砂突然喷射而出,打中了唐紫烟。 “肃坚,小心他的毒砂……”唐紫烟被毒砂击中,还不忘提醒张肃坚小心,只是因为毒砂的毒性太强,她只说了一半话,便晕了过去。 “唐墨翟,你个畜生,连你堂妹你都能下得去手!我和你拼了!” “小样,你小子还是个情种啊!和我紫烟妹妹进展到哪一步了?”唐墨翟看到张肃坚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他也达到了目的,去除了唐紫烟的在旁掣肘,他还让张肃坚心态失衡,这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 张肃坚怒火中烧,施展四灵拳苍龙势,一通暴雨般的出拳攻击,将唐墨翟逼到一个角落,唐墨翟眼看要被制服,催动真气,使出自己的青蛇掌募地拍出,张肃坚也不躲闪,此刻他已打红了眼,不知什么叫做躲闪,全力以赴的进攻,拳头正和唐墨翟的青蛇掌撞上,唐墨翟的手掌被震得生疼,向一旁跃开,得意道:“小子!你这般狂冲猛打,气势很足,可是你看看自己的拳头,是不是已经变得黑紫了?快停下来自救!要不你活不过三个时辰的。” “肃坚哥哥,你闪开!”吴黎在景教众女的桌子旁突然喊道。 张肃坚听到吴黎的喊声,心领神会,一个后空翻跳到一旁,唐墨翟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见两道绿光闪过,自己的耳朵边有灼烧感,原来吴黎趁乱冲唐墨翟发了两枚绿焰针,紧贴着唐墨翟耳朵擦过,一点点的毒素刮到了唐墨翟的耳朵上,令唐墨翟耳朵一阵火辣辣的疼,他也常用毒,知道这么反映不是好事,急忙转身跃出窗外,溜之大吉。 此时唐紫烟的躺在地上,身边已经多了董婉姝查看她的情况,只见董婉姝眉头紧蹙,若有所思,张肃坚看得有些心里焦躁,关切道:“婉姝,紫烟她中的毒能解吗?你有没有把握?” “唐姑娘的脉象散乱,有点危险,不过,我给她喂下了一些镇毒散,应该能控制住,不过,这毒好像是竹叶青蛇的毒液提炼的,要想根除痊愈,还得有回天紫萼做君药,搭配其他解蛇毒的草药,一起煎好服下,方能痊愈。”董婉姝给唐紫烟服下镇毒散后,见唐紫烟脸上的黑气不再漫延,方才松了口气回道。 “这回天紫萼到哪里能弄到啊?我们总得知道地方在哪里,婉姝,你别卖关子,一下都说完。”张肃坚急切地追问道。 “看把你急得,这唐姑娘很让你上心啊,肃坚哥,我真是见识了你为了一位姑娘头一次如此着急上火,那回天紫萼在雁荡山出产,书上记载吴越国雁荡山所产的回天紫萼功效最为神奇。好像那里有个名医,你到当地就可以打听到人了。”董婉姝看到张肃坚为了给唐紫烟解毒的事,火急火燎的模样,既好气又好笑,气得是张肃坚从来没有对她如此用过心,笑的是张肃坚急得抓耳挠腮的模样,让她忍俊不禁。 “张兄,那就别耽搁了,我和你一起去吴越国走一趟,咱们去找回天紫萼,紫烟是为了救咱们中的毒,我江湲漪责无旁贷。”一旁被吴黎用凉水泼醒的江湲漪,听到了张肃坚和董婉姝的对话,直接插话道。 张肃坚欣赏地看了江湲漪一眼,说道:“婉姝,紫烟就托付于你了,一定要保证她坚持到我们把回天紫萼取回来。拜托了!” “你就放心!婉姝姊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啊!我帮她一起照顾唐姑娘,你放心去!” 吴黎一边给被麻烦的景教众人泼水,一边说道。 张肃坚和江湲漪出了茶楼,纵身上马,飞驰出南郑城,向吴越国的方向跑去。 第五十三章 陈依罗 张肃坚朝那女子抱拳道:“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那少女摆摆手,道:“公子客气了,此种恶人,人人得而诛之。” 那雷连光毕竟身体壮硕,也是练家出身,忍痛站了起来,一边叫骂,一边冲那少女冲去。 只见那少女并不躲闪,一个箭步,跃到雷连光身前,左手探出,一掌拍在雷连光的肋下。 那雷连光闷哼一声,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张肃坚看得目瞪口呆,自己如果对付这雷连光,可能也要废点力气,这少女抬手间,竟然把雷连光轻松击倒。他突然想起陈抟同他讲过的一个江湖经验:凡行走江湖,如要与人为敌,必要提防三种人,一是孩童,二是女子,三是老人,此三人,如果公然出手比试,必怀绝技,不可轻敌。 今日这少女的身手,正好印证了陈抟的经验,让张肃坚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肃坚拾起那紫金如意,走到那少女面前,把紫金如意递给她,道:“姑娘真是好身手,在下十分佩服。还请问姑娘的芳名,日后张某登门重谢。” 那少女道:“我叫陈依罗,公子言重了,区区小事,不必介怀。” 张肃坚听了这名字,不象是汉人的名字,怔了一下。 那少女笑道:“这名字不像汉人名字,是?” 张肃坚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笑笑。 那少女道:“我家祖上是两晋时期迁入中原的胡人,后来与汉人通婚,遂有汉姓,但是起名字还是习惯沿用胡人的传统。公子尊姓大名啊?” 张肃坚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在下张肃坚。” 陈依罗道:“哦,公子的名字也好奇怪!肃奸除恶么?” 张肃坚竖起拇指,嘿嘿一笑:“姑娘聪明!” 陈依罗嫣然道:“居然猜中了,哈哈!” 此时有人围在雷连光身边,查看雷连光的伤情,一人道:“你看他肋间的伤情,这印记,周边泛白,中间一个鲜红的手印,是什么武功?” 只听另一人惊道:“雪泥鸿爪!这是雪泥鸿爪!” 又一人道:“这丫头是马翎的弟子!会雪泥鸿爪的也就马翎。” 陈依罗和张肃坚说话正旁若无人,突然听到有人提到雪泥鸿爪,双眼扫视了一下围观之人,冲张肃坚道:“张公子,走,这些人好聒噪!” 张肃坚也听到了那些人的对话,心道:“原来这姑娘是飞鸾社马翎的弟子,有点意思”。想到这,迈步随着陈依罗离开了酒楼。 两人一路向东出了潼关东门,也不买马匹,全凭脚力,陈依罗见张肃坚步履轻盈,看出其是会武功之人,道:“公子步伐矫健,轻功不错啊!” 张肃坚道:“哪里哪里,只是走惯了路而已,姑娘你是飞鸾社的人?” 陈依罗一惊,道:“公子怎么问这个?你也知道飞鸾社?” 张肃坚道:“飞鸾社名震江湖,社主马翎武功卓绝,谁人不知。” 陈依罗嫣然一笑,道:“公子知道的不少呢!不瞒公子,我是马翎的徒弟。” 张肃坚道:“哦,那你位列飞鸾九曜哪一曜?” 陈依罗一愕,道:“公子对飞鸾社了解颇多啊!” 张肃坚笑道:“略知一二,那紫金如意是你的兵器?” 陈依罗道:“我是月曜,这紫金如意确是我的兵器。” 张肃坚道:“你的兵器好别致,价值不菲?” 陈依罗面现得意之色,道:“这个……公子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师父最大的嗜好就是收集各种名贵兵器,这紫金如意是我师父的心爱之物,她传授我雪泥鸿爪后,赠给我的。” 张肃坚点头道:“看来你师父很喜欢你啊!也难怪,你生得如此乖巧可爱,惹人怜爱,你师父偏待你,也就顺理成章。” 陈依罗面带羞涩,道:“公子你真会说笑。” 二人一路说笑,不知不觉走出好远,走到一处山丘拐角,忽听马蹄声响,渐行渐近。 张肃坚循声看去,只见路上驰来六匹骏马,上面坐着六个青年,均着白袍。 那六人跑到近前,一长脸青年道:“咦!真是得来全不废工夫,陈青鹞,你纳命来!” 话音未落,六人纵身下马,手持长剑,把张肃坚和陈依罗二人团团围住。 张肃坚突见有人围住自己和陈依罗,上前一步,把陈依罗挡在身后,道:“你们都是什么人,光天化日,抢劫行人?” 那长脸青年道:“啊呀还真有不知死的家伙,还挡在陈青鹞那小妞的身前。你可知天师道四公子么?” 张肃坚心中一凛:“天师道四公子,可是听陈抟讲过,是天师道掌门张云慕门下有名的四大弟子,分别唤作祝信陵、伊孟尝、于春申、孙平原,这四人是天师道青年才俊,名震蜀中。” 张肃坚见四人手中均握有长剑,顺手将背后的贪狼刀拔出握在手中,心道:“这四人正好用来试试新学的刀法。” 张肃坚刚把贪狼刀拔出,身后的陈依罗已经和孙平原交上手了,那长脸的祝信陵也一声清啸,挺剑刺向张肃坚。 张肃坚一看对方长剑刺来,手中贪狼刀竖立,刀面正挡住刺来的剑尖,顺势一招“混沌初开”低头转身,贪狼刀斜上撩削,直取祝信陵胸口。 祝信陵一击不中,猛见对方钢刀削来,右脚轻点,身子后跃,避开刀锋。 伊孟尝见祝信陵一招没有占到便宜,“咦”的一声,仗剑刺向张肃坚,形成两人夹攻的局势。 张肃坚手中贪狼刀舞起,施展无极破军刀法,先封住自己的周身要害,劈、砍、削、剁,贪狼刀舞得一片银光,祝信陵和伊孟尝的双剑虽攻势凌厉,但是始终未能递到张肃坚的身上,只听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不断,煞是好听。 祝信陵和伊孟尝行走江湖以来,均是出招即胜,因此心高气傲,没把张肃坚放在眼中。此时交上手后,才发现眼前这小子不容小觑,两人一时难以得手,打得心焦,心浮气躁,自然也就使不好剑,破绽频出,张肃坚瞅得亲切,趁其破绽之际,避实就虚,一招天光四射,刀锋正扫在二人的肩头,登时皮开肉绽,鲜血飞溅。 张肃坚削伤祝信陵和伊孟尝二人,在二人负痛之际,飞起两脚,将二人踢倒在地,有了喘息的机会,回头照看陈依罗。 只见陈依罗被于春申和孙平原二人迫得连连败退,身上已多处着有剑伤,虽无生命之虞,一身青衣上也血迹斑斑,眼看凶多吉少。 张肃坚挺刀纵向于春申和孙平原,贪狼刀挡开向陈依罗身上刺去的长剑,回手一招“横扫乾坤”削在于春申和孙平原的腹部,二人负伤倒地。 陈依罗有了张肃坚帮衬,得到喘息的时机,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了,才感觉到浑身伤痛,双腿一软,眼看要摔倒。 原来陈依罗武功和那二人在伯仲之间,于春申和孙平原施展正一乾坤剑法,配合默契,攻势凌厉,招招毒辣,陈依罗有些招架不住,但是意志犹存,咬紧牙关,拼死抵抗,虽浑身被刺得伤痕累累,却也能坚持不倒,此时见二人被张肃坚砍伤,意志也成强弩之末,顿时松懈,身体随之摇摇欲坠。 第五十四章 我们结拜金兰吧 张肃坚眼看陈依罗要跌倒,赶忙跃过去搀扶。点了她几处止血的大穴后,陈依罗感激的看了张肃坚一眼,身子一软,晕了过去,张肃坚牵过那四人的骏马,将陈依罗放在马上,自己跃上骏马,快马加鞭离开山丘。 也不知过了多久,来到一个市镇,找了家药铺,抓些止血的药剂,又买了些食物,来到市镇边的一座破庙,给陈依罗上药处理伤口。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陈依罗缓缓睁开眼睛,道:“公子,多谢你相救。” 张肃坚微笑的摆摆手,道:“举手之劳,快休息,别多说话。” 陈依罗闭上眼睛,又昏睡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多长时间,陈依罗再次醒来,感觉身体已不那么疼痛和不适,慢慢转动脑袋,环视周围,屋子里空无一人,也不知张肃坚去了哪里? 忽然听到轻盈的脚步声,原来是张肃坚端了一个汤碗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张肃坚目不斜视,走到屋子里的桌子前,把汤碗轻轻放到桌子上。 陈依罗轻轻道:“公子,你去哪儿了?” 张肃坚猛听有人同自己说话,抬头一看,发现陈依罗正微笑的看着自己,喜不自禁,道:“姑娘,你可算又醒了。一切还好?” 陈依罗满眼感激道:“舒服多了,伤口也不疼了。多谢公子。” 张肃坚摆摆手,道:“你在潼关帮了我,我照顾下你,理所应当,不用那么客气。我奇怪的是那些天师道的四公子怎么会围攻你?” 陈依罗道:“这就说来话长了,半年多前,少林寺等各门派帮会围攻景教的事,公子听说了?” 张肃坚点头道:“略有耳闻,愿听详情。” 陈依罗道:“那次围攻景教,飞鸾社也参与其中,我被师父派为先遣,随同各派率先攻上神女峰,当时,景教众人不知为何,在神女峰全部消失,大家找了一天一夜,一无所获。后来就分别下山了。” “可是,天师道那四个淫贼,在下山的时候,频频纠缠于我。我起先为了顾全大局,不好和他们发作,处处忍让,后来,他们见我一味退让,竟然肆无忌惮,发现我是孤身一人,更是得寸进尺,公开调戏,我忍无可忍,发箭伤了他们,结果你就知道了,结了梁子,他们一直纠缠不休,想直接劫我回去。” 张肃坚道:“看他们四个仪表堂堂,原来只是群登徒子,豪无正派精英风范!可耻至极。” 陈依罗喃喃道:“这世道乱象丛生,有羞耻之心的人还剩下几个,可以说凤毛麟角了,” 张肃坚想到自出江湖以来所遇到的各色人等和发生的事情,乱世之下,人心险恶,确如陈依罗所说,真正不见利忘义的人,已属凤毛麟角,而自己何尝没有动过一丁点邪恶的念头,虽然只是转瞬即逝。 想到这半年多和陈抟相处,老爷子虽然名义上置身世外,可是时刻惦记着天下的和谐平安,这些想法也感染了张肃坚自己,把临下山前,陈抟的嘱咐时刻牢记脑海。 张肃坚突然想到马翎,道:“姑娘,你能给我讲讲你的师父么?” 陈依罗一愕,定睛看了看张肃坚的眼神,道:“既然公子问起,那我就给你讲讲:我师父马翎是楚国的武陵公主,她一手创建了名震江湖的飞鸾社,飞鸾社自创建始至今有十余年的光景,除楚国都城有总堂以外,在南唐国和蜀国都有分堂,当然了,那两处分堂的位置都非常隐秘。” “飞鸾社中除了师父是功夫高手以外,还有飞鸾九曜,除了月曜是我以外,日曜高灵鸢,金曜孟云雕,木曜邢林鵟,水曜郭冰鹗、火曜白炎鸮、土曜石隼,罗睺林鹰、计都康鹫,一共九个人,现在火曜白炎鸮死了,师父又提拔了一个金鸮顶替。” 张肃坚用心听着陈依罗的话,道:“飞鸾九曜的名字好古怪啊?” 陈依罗道:“这名字都是师父给起的飞鸾社内的代号,每人名字后都用的猛禽的字,因为师父觉得女人应该如猛禽般主宰自己的命运,不能任人宰割。我的飞鸾社名字叫陈青鹞。” 张肃坚道:“青鹞这名字杀气十足啊,不如依罗听着雅致。” 陈依罗嫣然道:“我也这么想的,所以,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告诉你我叫陈依罗,其实进入飞鸾社的姐妹们,都有以前自己的名字,比如,高灵鸢叫高思婵,孟云雕叫孟瑶璠,邢林鵟叫邢美贞,郭冰鹗叫郭云珠,原来的名字都挺好听。” 张肃坚又道:“我听说飞鸾社社主马翎,为了便于控制手下的杀手,给手下人都服了八味腐骨丹,每个人半年得从马翎那里求取解药,否则骨肉腐烂而死。是真的么?” 陈依罗一愕,道:“公子怎么知道这事情的?这是个不传的秘密啊。” 张肃坚笑道:“我的一个朋友是飞鸾社康鹫的师兄,康鹫临死前把这个秘密告诉他的。” 陈依罗道:“印展图是你朋友?原来如此。” 张肃坚点头道:“正是,对了,那你也服用了八味腐骨丹?” 陈依罗道:“没有,我是飞鸾九曜中唯一没有服药的。” 张肃坚道:“哦,那你师父还是很偏待你的。” 陈依罗道:“师父知道我对她的忠心,因为我是她从小养大的贴身丫鬟。对了,公子,我有个请求,不知你能否成全?” 张肃坚奇道:“何事?但说无妨!” 陈依罗道:“我们结拜金兰!这几日多亏公子的照顾,才能躲过此劫,小妹想认公子为哥哥。” 张肃坚道:“此法甚好!在下求之不得呢。” 陈依罗一骨碌从床上坐起,两人找了些蜡烛,果品等,放在屋中的桌子上,一切准备妥当,双膝跪地叩头,全当礼成。 结拜后,陈依罗微笑道:“哥哥,以后不要姑娘姑娘的叫我了,就叫妹妹。” 张肃坚道:“那甚好!妹妹!妹妹!有个妹妹挺好。” 边说边高兴的跳了几下,张肃坚的表现是真情流露,虽然之前有吴黎两小无猜,分明就是兄妹关系,可是吴黎性格中带着些许强势,也没有多少事情需要张肃坚来保护,自然就没有新收的这个妹妹令他兴奋。 陈依罗看着张肃坚快乐的神情,心中也很高兴,要知她从小到大,一直都跟随着马翎,周围除了飞鸾社的众姊妹,再没有什么亲近的人了。这几日与张肃坚的相处,对张肃坚很有好感,但她对于男女情爱的事,并无什么经验,性格也比较含蓄,只能想到结拜金兰,成为兄妹,以后也好见面。 陈依罗道:“哥哥,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张肃坚道:“我是准备回夏家堡的,妹妹你呢?” 陈依罗道:“既然身体康复了,我得回楚国飞鸾社总堂,这次任务完成了,回去和师父报个讯息。” 张肃坚神情黯然,道:“刚刚结拜,就得分开了。来!先把桌子上的鸡汤喝了,也好有力气赶路。”说完,给陈依罗盛了碗鸡汤。 陈依罗感激的看了眼张肃坚,接过碗,把鸡汤慢慢喝完。喃喃道:“味道真好!多谢哥哥,也不知以后能否再喝上哥哥炖的鸡汤。” 张肃坚鼻子略酸,道:“咱们都保重,一定会重逢的。再相逢,我还会给你炖鸡汤喝。”说着说着,含在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陈依罗拿出一张丝帕,上面绣着一只鹞子,边给张肃坚擦泪水,边道:“哥哥眼泪好容易掉哦,你可说话算数哦,这丝帕你留着,以后想起我,就看看它。” 说完,把丝帕放到张肃坚手中,转身把头扭了过去,略带哽咽的故作轻松道:“咱们俩都会好好的,一定会再见面的。小妹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言罢,拿起紫金如意和弓箭径直出屋。 张肃坚看着丝帕愣得出神,只听一阵马蹄声由近及远,渐渐没了声音。 第五十五章 入楚探查飞鸾社 回过神来,屋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了张肃坚自己。 张肃坚突然想起自己不能在此继续耽搁,应该早些回夏家堡,赶忙将剩下的鸡汤喝掉,收拾行头,出屋骑上骏马,一路朝东疾驰。 跑了几天,总算到了夏家堡,只见堡外戒备森严,堡门紧关,张肃坚策马来道堡门外,叫开城门,潘达识得张肃坚,急忙回夏府通报,夏茗引众人来迎。 半载未见,此次回来,众人皆喜,张肃坚把去华山的经过给大家详细讲了一下:唐紫烟回楚国,自己路遇隋云珠和武素馨援手以及归途相识陈依罗等等都没遗漏。 得知陈依罗是飞鸾社的人,印展图道:“兄弟啊,你怎么没把她诓到夏家堡来?” 张肃坚一愕,道:“我和她相处挺好,当时她也没有做什么恶事,况且就是个姑娘家,还很信任我,我如何下得去手把她骗来。” 印展图“嗯”了一声,失望的背过身去,与韩凝说话。 韩凝道:“肃坚兄,那陈依罗可否和你讲了飞鸾社的一些事情?” 张肃坚点头默认。 韩凝面现喜色,继续道:“印大哥前几日还说要等你回来后,一起去探查飞鸾社的虚实呢。” 张肃坚道:“我去华山这半年,堡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夏茗见张肃坚问起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事情,道:“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起先,有赵将军的军队卫护,一切还算平安无事,后来,赵将军留了一个月后,带队伍回了景州,不久,你表弟李庄主也回辽东了。江湖各派前来骚扰的人员就不断,不光如此,我们出去护镖的队伍也遇到了袭击,郑迅兄弟也被衡山派的人打伤,幸亏寻得名医,通过诊治,现在逐渐好转。” “飞鸾社前几日还送来了通牒,声称不把落马谷的宝藏交出,就联合各派要捣毁夏家堡。眼下,堡内全员戒备,随时提防飞鸾社带人前来偷袭,我们这几天正在商议对策呢,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出好办法来。” 张肃坚听了夏茗的话,心知不妙,说道:“那我们不能束手待毙啊,堡内做好防御,我们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擒贼擒王,把下通牒的飞鸾社给解决了,事情不就好办了么,其他派群龙无首,自然也就放弃攻打我们的想法了,这样,我和印兄去楚国走一趟,探探飞鸾社的虚实。” 夏茗道:“有你们俩去探查最好!” 众人把张肃坚让进大堂,庆祝其回来,喝酒筵宴不在话下。 翌日,张、印二人收拾好细软兵器,告别众人,结伴奔往楚国。 两人快马加鞭,并不耽搁,四日进入楚国境内,又过一日抵达楚都长沙。 两人进了长沙,寻找店家,询问武陵公主的住所所在,问了四家店,没有一个知道的,印展图灵机一动,心生一计,到州府衙门前,使银子找个守卫的士兵问路,才得知武陵公主府的位置,还探出其不长在府中居住,现居于南城外三里的飞鸾山庄。 二人探明位置,上马直奔南城外,出城后,一路飞奔,不久即望见不远处有一处庞大威严的建筑群掩映在山峦叠翠之中。 一阵催马疾驰,转眼来到那建筑群跟前。 眼前一座气势宏伟的牌楼,正中的横梁上书着“飞鸾山庄”四个大字,奇怪的是如此威严宏伟的建筑,门口竟然没有一个人守卫,大门敞开,不见一人。 张肃坚冲印展图使个眼色,轻声道:“印兄,咱们下马进去探查,切记多加小心。” 印展图点点头,低声回道:“放心,我心里有数,咱们俩配合,还能有啥闪失。” 二人跳下马,抽出自己的兵器,拿在手中,迈步进入大门。 大门内是宽敞的马道,通向不远处的一处宽阔场地,那里有处殿堂 马道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张肃坚上前一看,都是飞鸾社的装束,尽是女子。 两人正纳闷间,忽听几声爆响,前面的开阔地点,白光闪过,黑烟冒起,有几个人边惊叫边四散逃窜。 张肃坚拉着印展图矮着身子,向爆炸处摸去,只见大殿前的广场有数人围着一个高大的黑脸汉子在酣斗,远远望去,中间的大汉正是景教教主戚怀谷,围攻他的人分别是高灵鸢、邢林鵟、和孟云雕。 张肃坚心中好生奇怪:“听隋姑娘说,景教众人已经西迁回鹘境内,戚怀谷做为新任教主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眼看众人斗得正酣,忽听一声淸啸,堂内又冲出一女子,气质非凡,相貌雍容,持着一柄宝剑,跳进圈子,参与围攻戚怀谷,正是飞鸾社主马翎。 戚怀谷舞动手中的宣花斧力战四人,不落下风,斗了几个回合,忽然虚晃一招,跳出圈子,与此同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个类似坛子的东西落在圈中,四女还没搞明白什么状况,“轰”的一声响,那东西落地即炸裂开,瞬间白光耀眼,黑烟顿起,碎片纷飞,马翎与其余三女子躲闪不及,被炸得负伤倒地。 张肃坚凝神望去,扔那坛子的人隐藏于树后,正是景教红衣右护法殷鉴展。 原来神女峰顶找出了火药的配方,景教众人到了西州回鹘后,王问鼎按照爆竹的原理,研制了一种爆炸物,叫做坛雷,今日,戚怀谷和殷鉴展兄弟二人带着十几颗坛雷,做为秘密武器,前来飞鸾社报仇,以解神女峰总堂被毁之恨。 殷鉴展见坛雷奏效,伤了飞鸾社众人,从树后转出,得意道:“教主,王兄弟做的这玩意还真好用,杀伤力比弓弩要强的多!” 戚怀谷险些被爆炸的坛子碎片击中,心有余悸,道:“此坛雷果然了得,我也险些受伤,此物日后必有大用。” 殷鉴展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飞鸾社诸人,道:“我去把她们都结果了,不留后患,也算给师父他老人家报仇了。” 戚怀谷道:“随兄弟你的心意办。” 第五十六章 举钵罗汉 殷鉴展走向马翎,刚待出掌击下,忽然一人道:“施主且慢,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殷鉴展和戚怀谷二人均一怔,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位瘦小干枯和尚,眇一目,剩下一目,目光深邃,一身土黄色的僧袍,双手拿着一个硕大的钵盂,那钵盂通体金黄,也不知是黄金还是熟铜所制。 殷鉴展看那和尚,模样古里古怪,心中不屑,开口道:“哪里来的野和尚?好大的胆子,趟这浑水。” 那和尚笑道:“贫僧法号了然,到此化缘,见人有难,不得不出言制止。” 戚怀谷常在江湖上行走,见多识广,听那和尚报了法号,心中一凛:“这了然和尚来头可不小,江湖上盛传,有一独眼和尚,手持金钵盂四处化缘,惩恶扬善,普度恶徒,人称举钵罗汉。此人今日突然出现在此,与飞鸾社必有渊源,如此看来,今日飞鸾社罪不当灭。” 戚怀谷将手中的宣花斧立于树旁,抱拳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举钵罗汉金身到此,还请大师见谅。” 了然和尚见戚怀谷恭敬有礼,心中戒备也就松懈了,还礼道:“施主说笑了,所谓举钵罗汉,虚名也,贫僧只是独眼僧了然而已。” 戚怀谷道:“大师为何阻拦我兄弟二人剿灭飞鸾社恶贼?” 了然和尚道:“施主可知飞鸾社主何许人也?” 戚怀谷道:“马翎也,派人毒杀我景教前教主之人,我岂能不知!” 了然和尚道:“哦,施主你有所不知,马翎是楚国武陵公主,我与其父马殷交情深厚,我这手中的金钵盂便是马殷所赠,其父生前曾托付贫僧一事,他知道马翎生性阴鸷,喜欢在江湖上惹是生非,托付我日后在马翎有难,生死存亡之际,一定要出手保全其女性命。” 殷鉴展插嘴道:“原来是受人钵盂之赠,今日强出头啦!” 了然道:“施主此言差矣,马翎父亲是我故交,况且其曾经将女儿性命托付给贫僧,贫僧好歹要信守承诺,江湖之规,无非信义,没有信义,贫僧还如何苟活于俗世。” 殷鉴展知道今日这独眼和尚是要管到底了。道:“大师不是出家了么,还管这江湖恩怨做甚?这马翎,毒杀我师父,还勾结各派围攻我景教,杀我教徒。实在是罪孽深重,十恶不赦。” 了然看了殷鉴展一眼,缓缓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她起孽因,种下恶果,如今被你们击伤,实属咎由自取,施主不必斩尽杀绝?” 殷鉴展恨恨道:“马翎背后设计我景教,飞鸾社众人为虎作伥,他们死有余辜,今天我们就是要为师父和众位死去的教徒报仇雪恨,赶尽杀绝又如何!” 了然听了殷鉴展的话,一愕,道:“施主,你杀气太重,此乃罪孽之源啊,飞鸾社杀你师父及你教中兄弟,固然不对,然而互相报复,仇杀不断,何时是头?我劝施主就网开一面,放过她们,何况飞鸾社尽是女子,俗话说的好,好男不和女斗。” 殷鉴展见了然和尚继续喋喋不休,怒道:“你个不知死的家伙,你想怎样,别絮絮叨叨了,咱们比试一番!” 了然微微一笑,道:“今日我来这里,就是要把这些人救出,希望你们双方化干戈为玉帛,既然施主执迷不悟,那贫僧只好奉陪了。” 殷鉴展早已听得不耐烦了,使开玲珑掌,一纵身扑向了然和尚,向了然面门拍了一掌。 了然早有准备,右手持金钵盂格挡,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殷鉴展的手掌正拍在金钵盂上,震得虎口微疼。殷鉴展心中暗道:“这秃驴来者不善,有两下子。” 殷鉴展本没把了然和尚放在眼里,这一交手,才发现对方绝非泛泛之辈,于是周身运转镇元真气,把玲珑掌施展的眼花缭乱,利用步法和凌厉的动作与之周旋。 这了然和尚师出少林,是前任达摩堂首座智澄的弟子,当初这了然的俗家是后唐的一个将领,由于其父反对李从珂篡位,而被李从珂派兵灭门,了然奋力抵抗,身负重伤,眼睛被刺瞎一只,逃脱后,被下山办事的智澄途中出手相救,带回少林寺,收为弟子,智澄见其聪明伶俐,且只余一目,给其起法号了然,传授达摩十八手,了然一心练功,勤学苦练,武功有成,后来因为急于报仇而犯戒,被迫下山,只身在江湖闯荡,惩恶扬善,混了个举钵罗汉的名头。 了然和尚的达摩十八手炉火纯青,内外兼修,拳禅一体,招式简单实用,刚猛威武,了然右手以金钵盂为武器,左手施展达摩十八手,招招击向殷鉴展的要害。 殷鉴展依靠快速的步法,与了然和尚周旋,起初还应对自如,待到第七招上,被了然和尚抓个破绽,一招“金豹露爪”把肩头抓了几道血痕,之后便有些力不从心,步法渐渐开始散乱。 一旁观战的戚怀谷眼看殷鉴展渐落下风,高喝道:“大师手下留情,我来与你拆上几招!”言罢,挥掌跳进圈子。 了然和尚听到戚怀谷的叫声,虚晃一掌,舍了殷鉴展,来迎戚怀谷,殷鉴展心知戚怀谷亲自上阵为自己解围,道:“谢过哥哥援手!”,殷鉴展了解戚怀谷的习惯,与人对决不许己方人员插手帮忙,也不纠缠,跳出圈子。 戚怀谷接住了然和尚缠斗,斗了十几招,才发现,这了然和尚看似瘦小干枯,很羸弱的样子,实则蕴含着非常深厚的内力,每出一招都罡力十足,戚怀谷连续和了然和尚连对六掌,巨灵神掌的雄厚掌力竟然没有对了然和尚造成任何伤害,了然和尚反而精神倍增,越战越勇,没有退却之意,戚怀谷见在武功上不能快速压倒对方,于是边和了然和尚酣斗边开口道:“大师,今日之事你如何才能不管?” 第五十七章 江湖再无飞鸾社 了然和尚道:“只要二位施主放过马翎和飞鸾社诸女,贫僧自然再不插手。” 戚怀谷心道:“这和尚今天看来是要管到底了,不过,他身手不凡,所说的话虽然有点迂腐,却又不无道理,看来,只能想个折中的办法了。” 了然和尚也看出戚怀谷的武功要高于殷鉴展,而且功力深厚,自己想要取胜也是不是那么容易,道:“施主,咱们暂且罢斗,商量下如何解决当下僵局。” 戚怀谷听了了然和尚的话,正中下怀,收了招式,道:“就依大师之言。” 了然和尚跳出圈子,道:“咱们斗了这许久,贫僧还不知施主的尊姓大名。” 戚怀谷抱拳道:“在下戚怀谷,这位是殷鉴展兄弟。”说着用手指了下旁边的殷鉴展。 了然和尚道:“施主难道是被江湖上称作‘巨灵天将’的景教红衣左护法?果然是名不虚传,功力深厚,贫僧拜服。” 戚怀谷颔首道:“大师过誉了,还是大师武功卓绝,晚辈心服口服。” 了然和尚见戚怀谷态度有所缓和,决定趁热打铁,道:“戚施主,今日之事,是否可以折中方案,怎样可以让马翎和飞鸾社诸女不死?” 戚怀谷回顾一眼殷鉴展,征求下意见,殷鉴展伸臂冲戚怀谷向上抬了抬,同时颔首点头,意思由戚怀谷自己定夺。 戚怀谷沉思片刻道:“既然大师出面调停,我们也就不执意要取其性命了。但是,飞鸾社必须此刻解散,马翎把飞鸾社诸女遣散,发给解药。” 戚怀谷此言一出,躺在地上的马翎爬了起来,道:“大师切不可答应他的要求。” 了然和尚闻声看了眼马翎,道:“公主已经重伤在身,就别提什么条件了,如今这场面,若无贫僧插手,你已身首异处。” 马翎听了了然的一席话,无言以对,呆立在那里。 了然见马翎不再出声,继续道:“就依戚施主的想法执行,贫僧给做个见证,出家人不打诳语,戚施主大可放心。” 戚怀谷道:“一言为定,还请马翎当场给几位女子发解药。” 了然回顾马翎一眼,道:“公主,给飞鸾九曜发解药。” 马翎极不情愿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了然,了然伸手接过,逐一发给躺在地上受伤的飞鸾九曜诸女,同时告诉她们飞鸾社即日解散,大家可以各奔东西了。 戚怀谷目不转睛的看完了然和尚给九曜诸女发药,众女吞下,了然和尚将众女逐个扶起,送出飞鸾山庄。 殷鉴展见了然和尚依戚怀谷之言行事,看了眼戚怀谷,道:“大哥,今日之事难道就如此了结了?” 戚怀谷沉吟半晌,低声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你我均已退出景教,今日身入虎穴,原是为了给长孙教主复仇,如今对方有强援相助,你我二人如果与之纠缠过久,必定讨不到多少便宜,我看也就到此为之!” 殷鉴展心下盘算,戚怀谷的话确有道理,毕竟在人家的地头上闹事,这了然和尚又是个高手,绝非泛泛之辈,如果逼迫过甚,无非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己方势单力薄,如果惊动了楚国军队,别说胜算可言,连能否活着离开都尚未可知了。 殷鉴展道:“那就依大哥之言,咱们俩见好就收。” 戚怀谷点头道:“兄弟说的是,咱们也该走了。” 言罢,戚怀谷抱拳朗声道:“既然大师依言行事,我等亦不便纠缠,就此告辞!大师后会有期!” 了然和尚闻声望去,戚、殷二人早已没了踪影,只有戚怀谷的余音未绝,久久在耳畔回荡。 了然和尚仰望天空,轻叹道:“恶因结恶果!公主今后一定要吸取教训。”说着来搀马翎。 马翎满脸感激,道:“今日之事多亏大师周旋,本宫谢过了。”说完,脸色顿变,心中恶道:“散我组织,伤我身体,此恨日后必报!” 了然和尚眉头紧蹙,正色道:“公主,恕贫僧直言,冤冤相报何时了,今日飞鸾社之结局,难道您就一点错没有么?” 马翎满脸血污,也看不出她是惭愧还是心有不甘,只是嘟囔道:“我是大楚武陵公主,我能有什么错,这乱世江湖中能有飞鸾社的一席之地,我居功至伟,至于毒杀长孙豪,逼走景教那帮邪教异徒,不过是尽了些我的江湖义务而已。何错之有……” 虽然声音极小,了然和尚的耳力,听得也是真真的,但是看着马翎周身是伤,满面血迹的脸,他突然起了恻隐之心,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将马翎扶进大殿。 张肃坚和印展图隐在暗处看到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印展图叹道:“江湖中真是卧虎藏龙啊,那了然和尚竟然能力敌景教两大高手而立于不败,真令人佩服。” 张肃坚道:“既然飞鸾社都散了,马翎也重伤,你我也不见起能敌得过那了然和尚,咱们也走。” 印展图点头道:“好!回去。”两人悄悄潜出飞鸾山庄。 二人上马驰出长沙城,按着来路返回,几天后行到宋州,此时后汉立国,新帝登位,六合敬服,地方各节度使基本归顺,宋州也已恢复正常秩序,城中的百姓也出来活动。 印、张二人进城后,准备找个客栈歇息,正在街上四处寻找客栈,忽然有两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急匆匆擦肩而过,印展图瞥了一眼,道:“兄弟,你看那两个黑斗篷是什么人?” 张肃坚闻声回望,只见那两个黑斗篷,又与两个穿黑斗篷的人汇合,那两人胸前都绣着一个十字,于是低声对印展图道:“他们是景教的人。” 印展图道:“哦?你看他们行踪诡秘,象是有什么事情,有没有兴趣跟踪去一探究竟?” 张肃坚也正有此意,道:“我也有此意,他们同伙很多,还都不是我们认识的。前几日听戚大哥和殷兄的对话,他们都退出景教了,其中必有蹊跷。” 印展图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考虑的,走,咱们跟住他们。” 言罢,二人掉转方向,跟着四个黑斗篷,一直出了东城门,来到一户农家院外,只见那户农家院周围聚集了能有二十几个黑斗篷,各执兵器,有几个人正在叫喊,鼓噪。 忽然农家的门板飞出,同时从屋内滚出两人,两团绿影裹挟着寒光扑向那篱笆外的黑斗篷们。 第五十八章 景教内乱 张肃坚惊道:“碧玉双蝶!” 印展图看了张肃坚一眼,道:“隋姑娘和武姑娘?” 张肃坚点头道:“正是,这身手和穿着,就是她二人,我见识过她俩的神女莲花斩。” 印展图道:“景教围攻景教,有点意思了!” 只见黑斗篷们猝不及防,被碧玉双蝶突袭放倒两人后,马上围了上来,将二人围在垓心。 黑斗篷中有一人拿着一柄通红的剑,在日光映照下,发出如红霞般的光芒!迫得碧玉双蝶手忙脚乱,无法发挥神女莲花斩的威力。 相貌美艳,身形丰腴的隋云珠边斗边道:“陈蘅你个小贱人,你毒杀前教主,还到鸿雁那里恶人先告状,你不得好死!” 原来黑斗篷们的头领拿着通红长剑的正是原赤星阁阁主陈蘅。 陈蘅听到隋云珠的叫骂,森然道:“且让你先痛快嘴,眼下你和小武,很快就会身首异处,别以为鸿雁就是什么好人,她觊觎教主之位已久,此次机会,正是她发力之时,不逼走你们这些顽固分子,她怎么顺利登上教主之位!”说话间,手中的赤霞剑又递出三计杀招。 印展图远远望去,眼看隋云珠和武素馨要遭毒手,冲张肃坚道:“兄弟,上,不能再等了。”说话间,二人冲了上去。 张肃坚手中握着四枚铜钱,奔到与黑斗篷们还有十步远,一抖手掷出,打中了四人。 陈蘅正在与碧玉双蝶酣斗,猛听有人惨叫,回头一看,见两个男子冲到近前,已经和手下人斗在一处。 这一分神,攻势渐缓,碧玉双蝶有了喘息的机会,转守为攻,神女莲花斩威力又盛,陈蘅眼看自己落了下风,对方又有援兵,心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想罢,虚晃几剑,跳出圈外,高声道:“你们给我顶住!”话音未落,身形早已在十余丈开外。 四人大杀一通,将群龙无首的二十几个黑斗篷全部干掉,张肃坚问道:“这二十几人都是景教弟子,他们怎么会追杀你们二人呢?” 隋云珠喘了几口粗气,道:“你们有所不知,景教在西州发生内乱了,我和小武都退出景教了。所以这些人才追杀我们的。” 印展图道:“你们景教众人不是情同手足么?怎么会发生叛乱?” 隋云珠顿了顿,道:“这说来可就话长了。” 张肃坚道:“不急,慢慢道来,我们有耐心听你细细的说。” 四人隋云珠继续道:“上次在洛阳附近分手后,我和小武去神女峰走了一趟,探查完后,我们二人就直接回西州,到了西州不几日,教中原红衣中护法长孙鸿雁就召集大家集会,戚大哥带领我们都参加了。” “哪曾想,长孙鸿雁早有预谋,在大会上推出陈蘅三人,诬陷戚大哥是毒杀长孙教主的凶手,说什么戚大哥觊觎教主之位已久,苦于敌不过长孙教主的武功,才趁长孙鸿雁外出到西域办事,谋划实施了毒杀教主的计划,剩余的七星阁主和红衣右护法都是帮凶,长孙鸿雁在西州的势力庞大,教众都是她的嫡系,她一鼓动,群情激愤,非说我们是凶手,结果,戚大哥百口莫辩,心高气傲的他当时便宣布让出教主之位,退出了景教,殷鉴展,沈自逍,王问鼎,江湲漪,董婉姝、吴黎、李如薇和我们俩都支持戚大哥,就一同退出了景教,结果,长孙鸿雁接任教主之位,不顾多年的情谊,马上就吩咐手下,对我们退教一行人下了格杀令,真是蛇蝎心肠,咱们大家齐心合力,在戚大哥的率领下,杀出重围,逃出了西州,沈自逍和王问鼎得到仆骨娜依的帮助,躲到了西州回鹘的王宫中避难,我们剩下的人不想给人家添麻烦,就直接离开了西州,向东逃往中原,后来大家在戈壁走散,我和小武骑着一匹骆驼走出戈壁,没想到,长孙鸿雁的手下一直追踪下来,陈蘅也阴魂不散,在这里包围了我们。” 张肃坚听说景教内乱,心中又惊又急,急忙问道:“那其他人有消息么?” 隋云珠继续道:“沈自逍和王问鼎在一起,董婉姝和吴黎在一起,江湲漪和李如薇在一起,具体下落不清楚。” 印展图知道张肃坚挂念的人,拍拍张肃坚的肩膀,道:“江姑娘、董姑娘和小黎她们武功高强,头脑精明,应该不会有事的。” 张肃坚听了印展图的劝说,想想的确如此,悬着的心也就落了下来。 印展图冲隋云珠道:“你们退出景教,今后得有个落脚的地方?有何打算?” 隋云珠道:“去夏家堡啊,夏堡主宅心仁厚,一定会收留我们的。” 印展图拍手道:“那最好!如此一来,咱们夏家堡就会更加壮大起来。” 张肃坚道:“那咱们准备一下,一同回夏家堡。” 四人收集几匹骏马,一路奔青州夏家堡而去。 一路上马不停蹄,晓行夜宿,顺利到达夏家堡。夏茗得知四人到来,带着众人出来迎接,张肃坚在人群中看到了久未谋面的沈自逍和王问鼎,心中大喜,上前一阵寒暄。 夏家堡近几日有沈自逍、王问鼎、隋云珠、武素馨到来,大家都是老友,非常高兴,夏茗将四人的住处安排好,大摆宴席,在夏府的议事厅内宴请堡内众人。 席间,夏茗问起景教的事,王问鼎道:“如今我等都与景教没了关系,现在的景教,是长孙鸿雁治下的景教,信用奸佞,任用嫡系,打击异己,对原景教众人持赶尽杀绝的态度,实在让人寒心!” 夏茗与众人听了王问鼎的话,无不扼腕叹息,夏茗道:“既然如此,几位就安心在夏家堡安家,大家意气相投,相处融洽,正好在一起做番大事。” 沈自逍道:“多谢夏堡主收留,今后我和老王就在夏家堡扎根了。” 夏茗大笑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说话间端起酒碗继续道:“还有一件事,要和几位通报一下。” 隋云珠道:“堡主但讲无妨。” 第五十九章 一波才平一波又起 夏茗道:“上次在落马谷共起获财宝三百万两,我们擅自分配了一下,还请各位见谅,景教扬州分堂一百六十万两,夏家堡、凤凰庄、张兄、贺兰姑娘共计一百四十万两,这些财宝归你们所有,你们想怎么安排,就随意支配,随用随取。” 沈自逍与王问鼎、隋云珠、武素馨商量一番后,起身道:“至于财宝的事,既然我们投身夏家堡了,财宝就放到夏家堡,权当做我们入伙的见面礼,大家如今都是自家人,不分你我,扬州分堂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们就是夏家堡的人。” 王问鼎附和道:“老沈的想法,就是我们的想法,今后,我们和夏家堡的兄弟姊妹同气连枝,大家齐心协力,做好太平镖局的生意,壮大夏家堡在江湖上的声威。” 隋云珠道:“眼下中原初定,江南的南唐国较为稳定,我建议,咱们可以在江宁府开家分局,一来可以扩大生意,二来可以用来收集江湖消息,一举两得。堡主意下如何?” 夏茗点头表示认可,印展图起身道:“刚才隋姑娘的建议很好,我也说说我的想法,咱们夏家堡在不断壮大,但是江湖上也把我们看做一块肥肉,不说财宝的事,就游龙图一项,令武林群雄无不垂涎三尺,去年藏龙庄联合无极门围攻我们夏家堡,就是教训。我们必须联合强大的力量,才能更好的在江湖中立足,当今时局,我看好镇守景州的赵匡胤赵兄弟,此人宅心仁厚,有义气,日后如果有成就,也不会对咱们夏家堡不利,咱们夏家堡有了这个靠山,何愁今后还怕江湖各派的骚扰。” 张肃坚对印展图的看法也很赞同,道:“印兄说的有道理,今后我们要把游龙图的宝藏,陆续去起获,有了赵将军的军队护卫,对付江湖各派的骚扰更加游刃有余。” 潘达插嘴道:“那么多宝藏,谁知道朝廷是否会见财起意,利益面前,无动于衷的人还是少数。” 印展图听了潘达的顾虑,心道有理,道:“潘兄说的也不无道理,我说说我的想法,既然要找对方为靠山,必要予之以利,常言道,拿人手短,我们何不把宝藏的一部分送给赵兄弟做军资,以后有时求到,也好开口。” 夏茗道:“印兄所言极是,那咱们就这么定夺,将一部分藏宝的地方告诉给赵将军,让他们去起获,剩下一少部分,咱们自己去取。” 郑迅又道:“现下镖局业务量也增多,人手有些捉襟见肘,还得召集一些人员,比如车夫,趟子手,镖师等等。” 夏茗道:“郑兄弟说的是,明日咱们就发出告示,召集江湖好手进入镖局。为以后开展生意做好人员储备。” 不久,酒菜上齐,夏茗招呼大家吃喝,众人推杯换盏,详叙别来之情,酒酣处,郑迅和王问鼎还行起酒令,大家喝得酩酊大醉,到掌灯十分,宴席才散,各自回房歇息。 翌日,日上三竿,众人才陆续起床。 印展图、张肃坚、沈自逍三人找到夏茗,商议关于在南唐国江宁府开办分局事宜,沈自逍道:“今早醒来,我想了想,开办分局的事宜,咱们最好快些进展,最好是,我带着老王去,我们对南唐还是比较熟悉的,最好再开个喝花酒的酒楼,那样的话,招的人多,上到朝廷官员,下到江湖游侠,都会招揽进去一坐,收集江湖信息也就容易了。” 三人听了沈自逍的想法,点头同意,夏茗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沈兄和王兄了,你们二人前去江宁府筹备建立太平镖局分局事宜,那里的事情就有沈兄你全权负责。” 正说话间,只见潘达从府门进来,搀扶着一个女子,来到近前,众人看清,那女子正是蔷薇仙子李如薇。 沈自逍上前接过李如薇,关切道:“如薇,出什么事了?” 李如薇喘了口气,道:“咱们在西州回鹘被冲散,一路上我和湲漪结伴而行,后来在敦煌耽搁数日,湲漪在佛窟看到了飞天壁画,悟到飞天缥缈剑法的一些奥妙,我俩就留在那里耽搁了一个月,月初,湲漪说要到夏家堡来寻找大伙,我俩就收拾行头,一路东行。” “行到宋州,在城郊遇到一伙契丹人,其中有头陀和道士,湲漪听到他们要袭击少林寺和夏家堡,就让我前来报信,她只身一人拦住那些契丹武士。” 张肃坚一听有江湲漪的消息,眼睛一亮,道:“你是说湲漪在宋州?” 李如薇点了点头,道:“你们最好马上去救她,我看那几个契丹人不是泛泛之辈,湲漪招惹他们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夏茗见李如薇面现疲态,忙和沈自逍将其搀扶到屋内。 张肃坚冲印展图道:“印兄,劳烦你陪我走一遭,去助湲漪。” 印展图点头道:“不在话下!” 二人取了兵器,到马厩牵了两匹骏马,飞驰出堡,奔宋州而去。 宋州距青州不远,二人快马加鞭,半日便到,但是没有具体地点,线索全无,无从查找江湲漪的下落。 印展图见张肃坚面色焦躁,道:“兄弟勿急,江姑娘为人机智,不是莽撞之徒,你我二人也不及她,应该无事,若不放心,咱们到少林寺一探,从夏家堡出来未曾遇到契丹人打扮的武士,那些人应该是去少林寺了。” 张肃坚沉吟片刻,道:“就依印兄所言,咱们赶往少林寺。” 二人遂提绺疾驰,掉头奔往少林寺,夜晚也不休息,连夜赶路。 来到少室山下,已是次日上午,只见少林寺下果然聚集了好大一群人,正在向少林寺山门涌去。 张肃坚按绺驻马,冲印展图道:“敌虏势大,印兄,我们宜智取退敌,先下马在暗处观察动向,伺机而动!” 印展图低头道:“此为上策,就依你言。” 二人下马,拿着兵器,将马放走,隐入路边的林中。放开脚步,奔少林寺山门的方向飞奔。 寻声奔到山门处,只见山门前聚集了不下百余人,少林寺大门洞开,排着棍僧,守得水泄不通。 山门前的开阔地,两个人正在激斗,看打扮一个是头陀,一个是僧人,张肃坚凝目细看,那头陀正是当年的萧秋霜。 ” 第六十章 义助少林寺(上) 那位与萧秋霜对战的和尚正是少林寺罗汉堂首座弘苍,两人此时已经比完了兵器,正在比拼拳脚,但见萧秋霜施展自己赖以成名的通臂拳,好似一个猿猴般,上蹿下跳,在移动中寻找对方的破绽拍掌挥拳,那弘苍虽然身形高大,却不笨拙,动作也很迅速,用的是推山掌,气势恢宏,刚猛威武,与萧秋霜周旋。两人一个若猿猴,一个若金刚,斗得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张肃坚游目四顾,在契丹打扮的人群中陆续看到了铁指道人韩疾风、公羊信几个熟悉的面孔,一看到韩疾风,张肃坚就恨意抖起,怒火中烧,印展图在旁边瞟了张肃坚一眼,发现张肃坚双眼好像要喷火了一般,脸含愠色,急忙拉住他的手臂,关切道:“兄弟,怎么了?” 张肃坚狠道:“那道人叫韩疾风,是我杀父仇人,真狠不得冲上去立刻结果了他!” 印展图心中一凛,韩疾风这名字听着好熟悉,猛然间,想起韩凝曾提起自己的父亲叫做韩疾风,也不知是不是这个韩疾风。眼看张肃坚要按捺不住,道:“对方人多势众,不可义气用事。兄弟!” 被印展图这么一说,张肃坚犹如醍醐灌顶,清醒了许多,情绪有所缓和,道:“印兄说的是,咱们静观其变,徐徐图之。” 印展图听张肃坚语气缓和,面色恢复,也就放心了。回顾山门前的激斗,只见激斗之人已经变换,弘苍退在一边,显然是有伤在身,空地中已经是一个和尚和一个道士在酣斗。 原来,就在印、张二人对话之间,弘苍一招不慎,被在旁观战的韩疾风一招穿心指点中膻中穴,败下阵来。 少林寺方丈弘恩见对方偷袭得手,早已按捺不住,跳入场内,单叫偷袭的韩疾风下场一斗,韩疾风欣然应战。 两人也不试探,缠在一处。韩疾风对弘恩的二指禅早有耳闻,潜心研究过长处与弱点,所以可谓成竹在胸,当年败于陈抟之手,令韩疾风心有余悸,做事不敢造次,潜心练功,增强内力,提升修为,如今的穿心指神功早已和对战陈抟时不能同日耳语,这次进入中原来之前,韩疾风心知会与少林寺弘恩遭遇,因此专门研究了少林寺二指禅神功,做到知己知彼。 两人一交上手,韩疾风对自己有了信心,弘恩虽说是二指禅神功的顶尖高手,但是两人一斗上,韩疾风发现对方的内力修为远在自己之下,而且对方出招时候,总有犹豫,不够狠辣,没有完全发挥出来。想到此处,韩疾风辣招频出,招招搏命。 弘恩虽内功不及韩疾风,但凝心应战,凭四十多年的修为,一时间也不至于立败,怎奈心怀慈悲之心,不肯痛下杀手,被韩疾风洞察,韩疾风不想与弘恩耗下去,以搏命的心态赌弘恩投鼠忌器,因此,占了心理的上风,弘恩疲于应付韩疾风的杀招,立现败象。 二人斗在第四十二合,韩疾风虚左实右,左手虚点弘恩印堂,待弘恩举手格挡,门户大开之际,右手穿心指点到,正中弘恩右胸,这一指点到,非同小可,弘恩虽然体魄精健,右胸也感到如同被雕翎射中一般,一阵剧痛后,顿时浑身不适,口喷鲜血,跌坐于地上。 弘泽马上跃到二人之间,持剑拦住韩疾风,身后的护寺棍僧一涌而上,把弘恩搀扶回寺内疗伤。 韩疾风胜了弘恩,没把气势汹汹的弘泽放在眼中。忽听契丹武士人群中一人喝道:“韩道长,一鼓作气,把持剑的那个秃驴也结果了!” 一旁观望的张肃坚凝目望去,是个高大的胡人,头发剃得如斑秃一般,留着一块一块的扎着小辫,此人手中提着一柄铁瓜锤,看着似乎很沉重。 此人正是这次契丹前来中原攻击少林寺的众武士头领,叫做察勒,是契丹军营中的高手,此人自小与耶律兀欲交好,耶律兀欲继帝位后,经过战斗击败了受到述律平支持的耶律李胡的军队,平定了契丹,有留在中原的探子回报,说中原武林盛传,黄巢当年的宝藏被夏家堡起获,还有藏宝的游龙图遗落在中原武林。 于是,耶律兀欲传来亲信察勒和萧秋霜、韩疾风等人,通过商议,决定组织一个有契丹武士和武林高手的夺宝队,潜入中原,探查游龙图的下落,并夺取宝藏。 耶律兀欲委任察勒为夺宝队头领,一切事宜由察勒全权负责,萧秋霜、韩疾风辅助,其余有公羊信以及新招募的丰子维、呼延彰、薛端等人,同时还拨一百一十名契丹健卒,听候众人差遣。 一干人等准备就绪后,途径幽州进入中原,在宋州歇脚时,商议到哪里探查时候,韩疾风提议目标定为少林寺和夏家堡,察勒衡量再三,决定先攻少林寺,震慑一下中原武林,也好为以后夺图打下好的基础。 张肃坚眼看弘恩也已落败,韩疾风一副自命不凡的模样,按捺不住,回顾印展图道:“印兄,帮我掠阵,我去会会那狂徒。” 未等印展图答话,早已跃到空地中,契丹众人吓了一跳,不知从哪跳出个小子,插上一杠子,看形势是要从中作梗。 察勒打量了一番张肃坚,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问道:“小子,你要作甚?” 张肃坚朗声道:“看到你们在少林寺撒野,无名火起,要教训尔等一番。” 站在一旁的弘泽也非常诧异,不知这人的来历,可是听他说话,分明是要帮己方。打量一番,此人身材纤瘦,并无特别,于是道:“小施主,你的心意,贫僧心领了,此时乃性命相搏之际,开不得玩笑,你还是退到旁边!” 张肃坚一听弘泽的话,分明是对自己有所怀疑,摆摆手道:“大师莫忧,在下,虽然比不得少林神僧的功力深厚,但对付这帮胡虏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六十一章 义助少林寺(中) 此话一出口,契丹人群中群情哗然,也激怒了一人,正是新招募的呼延彰,此人性如烈火,一听张肃坚言语中透出看低己方的语气,早已怒火中烧,暴叫道:“啊哈哈,哪里来的不知死的,看我来结果了你!”说话间跳进圈子,手中舞着一柄狼牙棒,上面密密麻麻布满尖锐的铁钉,放着慑人的寒光。 呼延彰一阵咆哮着,将狼牙棒砸向张肃坚头顶,张肃坚看得亲切,向呼延彰近前窜去,跳跃间已将腰间的银龙笔握在手中,戳在呼延彰的肩头,呼延彰大叫一声,狼牙棒脱手,捂着肩头跌于地上。 契丹人中,公羊信见呼延彰受伤倒地,舞起羊角弯鞭抢到张肃坚跟前,拦住张肃坚缠斗,防止张肃坚继续攻击呼延彰。 公羊信自狼嚎峪被印展图打伤后,养了半年有余,身体康复后,勤于练功,一对羊角弯鞭的用法,有了长足的提升,眼看张肃坚并无出奇,心中也有把握不败,截住厮杀。 张肃坚对公羊信印象深刻,虽然不是当年的主谋,起码也是从犯帮凶,眼看公羊信一对羊角弯鞭舞得呼呼作响,面色狂傲,心中杀机早起,向后一骨碌滚走,再起身手中早已多了那把贪狼刀,银龙笔也已插回了腰间。 张肃坚几年间一直没有和公羊信照面,也对公羊信的功夫没有多少了解,两人一交手,才发现,此人膂力过人,那羊角弯鞭也颇沉重,如果自己单用银龙笔周旋,凭借身法,虽可不败,但想取胜对方,却也艰难,因此决定换刀藏笔,用无极破军刀法应付公羊信。 公羊信斗得正兴起,也不管对方换不换兵器,一对弯鞭夹着劲风把张肃坚裹挟其中,狠不得三下两下就平吞了张肃坚。 张肃坚没料到公羊信会如此兴奋,使开手中贪狼刀,护住周身要害,严密防守,水泄不通,要用体力耗掉对方的攻势。 两人正激斗中,忽听高处一人道:“嗨!那用羊角的胡虏,肩膀好得挺快啊!” 公羊信闻声瞥了一眼,面色陡变,立现惧色,虚晃一招,丢了一句:“不玩了,大爷且去歇息一会儿!”跳出圈子,钻进人群。 张肃坚只听到有人说话,一转眼,公羊信便逃了,好生纳闷,回顾声音传来之处,原来寺院围墙上蹲着一个人,正是与自己同来的印展图。 原来,印展图看到张肃坚与契丹武士激斗,离得远观望,觉得不过瘾,偷偷跃进少林寺,绕过守门的众僧,跃到空地跟前的围墙上观战。 公羊信一出场,印展图看着就面熟,想了半天,猛然记起这家伙是狼嚎峪被自己打伤的契丹将领。 眼见公羊信越战越勇,印展图决定分散一下公羊信的注意力,就放声打了个招呼,没想到,公羊信的记性很好,马上认出了他, 当年肩头那一掌,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竟然落荒而逃了。 公羊信退下,令察勒等人非常惊诧,萧秋霜站在公羊信身旁,道:“公羊老弟,形势不错,为何抽身败退?” 公羊信指着蹲在墙头的印展图道:“我肩头的伤就是那小子打得,我可不想再被打碎肩头的骨头。” 萧秋霜恍然大悟,道:“哦,在狼嚎峪冲你下毒手的人就是他啊。” 公羊信冷汗之冒,点点头,:“此人掌有万钧力,我不能敌。” 萧秋霜闻言,兴趣陡起,道:“我且会会他。” 言毕,拨开前面众人,走进空地,冲墙头上的印展图道:“小子,下来,咱们俩比划比划。” 印展图纵身跃下,示意张肃坚退到一边掠阵,然后道:“怎么个比划法?” 萧秋霜道:“咱们俩只比拳脚,不用兵刃,若何?” 印展图将螭龙钢鞭插入身后的鞭鞘里,紧了紧衣衫,道:“一言为定,两人单斗拳脚,不上兵器。”准备停当,继续道:“这位大师,我有一事想问?” 萧秋霜道:“何事?快快说来。” 印展图道:“尔等在宋州可否遇到一位用双剑的女子袭击?” 萧秋霜沉吟片刻,道:“哦,你说那使双剑的小丫头啊!剑法绝伦,可惜被韩道长的穿心指所伤,后来不知所踪了。” 张肃坚站在旁边,闻听后心头一紧,插嘴道:“印兄,如此,你不必留力。” 印展图听到张肃坚的话,知道其让自己不必手下留情,也不回头,道:“知道了,兄弟你兀心焦,我们还有要事得办。” 萧秋霜暗运真气,一个箭步,拳头直取印展图面门,印展图早有防备,身子微侧,让过来拳,探右手去拿萧秋霜来拳手腕,萧秋霜咦了一声,急忙收回拳头,右脚踢出,直奔印展图肋下,印展图双脚一点,后窜一丈远,避开萧秋霜的飞腿。 两人如此攻来避去,斗在一处,印展图未与萧秋霜交过手,过招前也心有提防,一斗起来,发现对方身手矫健,攻守速度奇快,实是劲敌,暗暗佩服这头陀功夫了得。 萧秋霜虽然从公羊信的表现上猜到面前的少年不是凡人,却也并未过于重视,他对自己的通臂拳还是有信心的,更何况近几年通过闭关苦练,有了新的提升。心里觉得对付这少年绰绰有余。没成想,一交手几回合,这少年应付自如,毫无惧色,心中顿时一凛,对这少年登时刮目相看。 两人正激斗中,忽听山下一声呼哨,顿时喊杀声起,张肃坚站在高处远远望去,只见山路上冲上一支人马,打着“衡山”的旗号, 山脚下仍然有人群聚集涌动。 原来契丹人入中原攻击少林寺一事,早已在中原武林传开,天师道、衡山等与少林寺交往深厚的门派,得到讯息后,纷纷派遣人马前来援助。 察勒听到山下杀声四起,回头一看,有人马涌上,赶忙指挥手下迎击。 此次衡山派最先冲到山门,带头的是戴瑾。 察勒拎着铁瓜锤,径直奔向戴瑾,此时,戴瑾已经砍倒两个契丹武士,察勒见己方手下伤亡,暴跳如雷,奔到近前,铁瓜锤砸向戴瑾头顶。 戴瑾猛见一个大汉冲来,头顶劲风压来,急忙闪身避开,手中钢刀顺势砍向察勒的握锤手腕,察勒铁瓜锤急收,格挡戴瑾的钢刀, 当的一声响,戴瑾手被震得发麻,险些钢刀脱手,戴瑾一凛,心道:“好大的力气!” 第六十二章 义助少林寺(下) 戴瑾身为衡山派大弟子,武功也很了得,祝融刀法和祝融火手印,不比现任掌门滕瓒差多少,此时一看察勒颇有力气,登时激起心中傲气,手中单刀施展祝融刀法的巧字诀,不与察勒硬碰硬,专门避实就虚,瞅准察勒的破绽攻击。 察勒膂力过人,功夫也不逊色,但是和戴瑾相比,灵活度就要逊色多了,单凭勇猛和戴瑾硬拼,险象环生。 一旁的公羊信眼看察勒陷入被动,舞着羊角弯鞭就扑了上来,截住戴瑾厮杀。 印展图与萧秋霜缠斗,眼看有援兵来助,精神大作,使出十成功力,萧秋霜见己方被动,印展图奋勇,心怯,自然力不从心,一招不慎,被印展图一掌拍在背部,口喷鲜血扑倒。 萧秋霜受伤倒地,一旁打斗的韩疾风用余光瞥见,急忙来救,连点两招穿心指,逼退印展图,扶起萧秋霜逃窜。 张肃坚眼看契丹众人被援兵围攻,跃到地面,帮忙给弘恩疗伤,韩疾风的穿心指虽然指力刚猛,弘恩亦身强体壮,再有张肃坚用内力周全,伤势控制得很好,已无大碍。 弘恩缓了口气,道:“多谢小施主援手。还不知施主如何称呼?” 张肃坚道:“在下张肃坚,师从扶摇子。现在夏家堡帮忙,此次是奉夏堡主之命,前来援手,大师可是方丈?” 弘恩双掌合十道:“贫僧弘恩,正是本寺方丈,贫僧替全寺僧众谢过小施主和夏堡主。” 张肃坚急忙还礼道:“大师客气了,驱除胡虏,保全中原武林正派血脉,是我中原武人的责任,理当来助。” 弘泽没与韩疾风战成,立在旁边,插嘴道:“施主过谦了,扶摇子老居士果然慧眼识珠,这弟子如此谦虚有礼,深明大义。” 张肃坚微笑摇摇头,道:“大师过誉了,在下不敢当,不敢当。” 弘泽又道:“空地上与那契丹头陀过招的可是你的朋友?” 张肃坚点头道:“正是,他叫印展图,是崆峒派玄虚子的弟子。” 弘泽颔首道:“都是武学大家的弟子,不怪都功夫了得。” 弘恩咳了一下,道:“弘泽师弟,你带领众武僧出去帮忙,留几个人在这里就可以了。” 张肃坚附和道:“方丈大师说的是,我在此帮忙照看,弘泽大师你放心。” 弘泽双掌合十道:“那有劳小施主了。”言罢,招呼护寺众武僧拥出山门。 山门外韩疾风和萧秋霜一逃,察勒也借机抽身,公羊信和剩下的人眼看对方援兵甚多,也撇下对手逃遁。所带的一百多个辽军健卒损失过半,剩余四十多人跟着头领逃窜。 戴瑾率领衡山派众人护住山门,天师道众人在宗政戡的率领下追击逃走的契丹武士,留下四君子在寺外帮忙。 张肃坚在寺内看到了天师道四君子的身影,不愿与几人照面,与弘恩等人道别后,招呼进入寺内的印展图一同跃寺墙而出,隐没在寺外的树林中。 过了片刻,来援各门派诸人齐聚少林寺内,弘恩整理下僧袍,与众僧感谢来援的各门派众人,双手合十施礼道:“贫僧与少林众师兄弟感谢各位江湖英雄冒死前来援手。阿弥陀佛!” 戴瑾与众人还礼,道:“大师见外了,虽然当下时局混乱,但是我们中原武林之人,本是一家,更何况少林寺是中原武林的旗帜,佛光普照,大家得到少林寺有难的讯息,岂能不来。” 弘恩苦笑道:“中原汉国新立,契丹人余孽未净,荼毒我中原武林,我听说前些时候,飞鸾社解散了,马翎在山庄遇袭重伤,今日,又围攻我少林寺。辽人也太猖狂了。” 戴瑾道:“我看今日辽人武士,功夫都很不错,虽然暂时被我们击退,一定会卷土重来。贵寺要小心防范。至于武陵公主被袭一事,未必是辽狗所为,虽然飞鸾社行踪诡秘,出事狠辣,却没听说与辽狗结什么梁子。我怀疑是另有其人所为。” 弘恩颔首道:“戴施主言之有理,如今时局波谲云诡,各国之间尔虞我诈,民间盗匪横行,百姓生灵涂炭,水深火热,我等中原武林人士,身负绝技,不可袖手旁观,能尽微薄之力,便尽微薄之力,惩恶扬善,一定要努力扭转民间暴戾横行,恶霸欺民的坏现象。” 戴瑾还未接茬,只听一人在寺外道:“大师所言甚是,如今时局纷乱,中原武林不能乱,大家一定要同仇敌忾,驱除胡虏,扛起责任。”声音浑厚悠远。 大家循声望去,走进来一位青年道士,大约三十多岁,一身白色鹤氅,器宇轩昂,玉树临风,英姿勃发,正是天师道大师兄宗政戡。 这宗政戡是天师道张云羡大弟子,深得张云羡正一乾坤剑法真传,是天师道弟子中的一号人物,位在四公子之上,长相英俊,为人正直,嫉恶如仇,常以天下事为己任,在江湖行侠仗义,颇有武林美誉。 弘恩看到宗政戡进寺,上前迎接,双方行礼后,宗政戡为弘苍查看了伤势,用乾坤真气,为其疗伤,并组织同来众人收拾残局,清理寺外的尸体,妥善安葬,不在话下。 张肃坚和印展图离了少林寺,径直下山,在山下的镇甸市集买了马匹,返回夏家堡。 路过宋州歇脚,在城外的一家客栈用饭,刚落座,就见走进两个女子,张肃坚背朝门口和印展图聊天,没有注意,印展图轻声道:“兄弟,进来一个熟人。” 张肃坚回头观察,只见临门的座位上坐着两个女子,面朝自己的是个五十多岁的道姑打扮的妇人,面色白皙,风姿绰约。背对自己的女子身形高瘦,一身紫衣,背着一个竹篓,虽然没有看到脸,单看身形,不是卓小蚕,又是谁? 只听那妇人道:“蚕儿,这里距夏家堡还有多远,也不知朗儿如何了。” 卓小蚕道:“师父,应该不远了,夏家堡的人都很好,朗儿应该待的不错,否则,她早回大理了。” 原来那妇人正是卓小蚕和贺兰朗月的师父“画眉剑”慕容鸾。 张肃坚正想起身和卓小蚕打招呼,印展图出手按了下张肃坚的手,张肃坚正纳闷,发现印展图压低了自己头上的斗笠,用手指在桌子上写了个字,张肃坚定睛一看,是个“毒”字,于是压低自己戴的斗笠,回顾身后。 第六十三章 孔雀七杀 只见门口此时已经站了一个人,身形矮小,面皮白净,正是南汉五毒的尚松弛。 张肃坚见到此人,心中一凛:既然这矮子到了,那四毒也一定在附近了。 忽见尚松弛冲门外招招手,又进来二人,一个是长脸的别亦农,一个是大脑袋的朱继兴,二人看到了座位上的卓小蚕,朱继兴开口道:“我说那紫衣小娘子,快快将游龙图交给大爷,否则休怪爷爷我把你先奸后杀!”说话间晃了晃手中的一对八棱铜锤,面露淫笑。 卓小蚕厌恶的瞟了一眼朱继兴,还未动手,只见那慕容鸾也不回头看,抬手拔出桌上的宝剑,向后一挥,朱继兴正兀自淫笑,猝不及防,只感觉嘴角一凉,登时鲜血直流,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瞬的动作,急如闪电,一旁的别亦农只见到清光一闪,再看朱继兴,已是满口鲜血,惊得他目瞪口呆。 慕容鸾这一剑,充分展示了她在剑术上的造诣,画眉剑的美誉不是妄言,朱继兴只是嘴角被划开,丝毫没有碰及牙齿,分寸拿捏的到位,实是令人匪夷所思。 别亦农回过神来后,一个疾跃,跳出门外,尚松弛也拉着朱继兴狼狈逃窜。 慕容鸾还剑入鞘,说道:“蚕儿,这几个宵小跟踪咱们有几天了,怎么张嘴和你要什么图?” 卓小蚕恨恨道:“他们是南汉五毒,就是毒杀师伯的人,至于那游龙图,我交到了夏家堡张肃坚手中了。” 慕容鸾一听几人是毒杀自己师兄的凶徒,怒道:“既然是凶手,那就必须诛杀干净,不必留情,蚕儿,咱们师徒出去会会他们,正好也试试我送你的雀翎剑和你新学的孔雀七杀。” 卓小蚕起身道:“谨尊师命。” 二人拿起各自的宝剑,走出客栈。 印展图和张肃坚也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窗口观察外面的动向。 慕容鸾和卓小蚕来到外面,此时,屋外的空地上已经站着六个人,卓小蚕认得其中的五人是南汉五毒,剩下的一个人有三十多岁,拿着一把铁伞,却不知是“竹叶青”唐墨翟。 看见二人出来,晁镇之恶狠狠开口道:“是你们出手伤我兄弟么?” 尚松弛道:“大哥,就是那个臭道姑用剑划伤的四弟。” 慕容鸾轻蔑一笑,没言语。 晁镇之怒道:“快报个名号来,我手上不杀无名小鬼!” 卓小蚕道:“不知死的家伙,这是我师父,点苍派画眉剑慕容鸾!” 晁镇之恍然大悟道:“我说嘛,原来是她,四弟嘴角被划,不委屈!” 身旁的尚松弛不干了,怒道:“什么画眉剑,我倒要玩玩这老东西,替四弟出出气。”说话间,抽出一对蜈蚣刺跃到空地中间。 卓小蚕一向对师父慕容鸾非常尊敬,听到尚松弛如此出言不逊,怒火早起,抽出雀翎剑在手,便攻了上去。 这雀翎剑剑如其名,通体颀长碧绿,剑身两面上都雕刻着一根风中摇曳的孔雀翎毛,在阳光下闪着绿幽幽的光芒,杀气逼人。 尚松弛只见过卓小蚕的蛇獴吞噬了别亦农的五步蛇,对她的功夫不甚了解,看着卓小蚕的身形瘦削,并不出奇,心中自有轻敌之意。 两人一斗上,尚松弛舞着一对蜈蚣刺便一通贴身猛攻,卓小蚕知道来者不善,手中雀翎剑舞得密不透风,毫无破绽,只听得叮叮当当的兵器撞击的声音,一阵紧过一阵,尚松弛却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二人正缠斗间,忽听旁边的慕容鸾道:“雀舞七杀!” 卓小蚕手中剑招陡变,脚下步伐变得跳来跳去,眨眼间连刺七招,尚松弛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右胸一痛,雀翎剑已透胸而入。 慕容鸾抚掌道:“刺得漂亮,这七招,蚕儿你已经可以运用自如,心剑合一了,为师恭喜你。” 卓小蚕抽回雀翎剑,回眸笑道:“还是师父指导的好,让我剑法精进很多。” 正说话间,多趾妖蟾周吉眼看尚松弛命丧卓小蚕剑下,想偷袭为其报仇,挺一把单刀跃到卓小蚕身后,挥刀劈下。 卓小蚕猛觉身后凉风袭来,身体一侧,避开刀锋,身子一扭,雀翎剑递出七招,刺向尚松弛。 “好俊的雀屏七杀!”慕容鸾脱口赞道。 周吉本以为可以偷袭得手,一击而中,没料到卓小蚕又出奇招,雀翎剑到处,顿时周吉身上多了七个血窟窿,一头栽倒在地上。 张肃坚亲眼目睹卓小蚕须臾间便结果了南汉五毒的其中两人,非常震惊,冲印展图道:“几日不见,这卓姑娘已不是吴下阿蒙了。” 印展图吐了下舌头,道:“令人刮目相看啊!” 原来卓小蚕独自回到大理后,向慕容鸾讲述了在江南的遭遇,提及南汉五毒如何厉害,难以对付,江湲漪的剑法飘逸凌厉,慕容鸾本就是原吐谷浑部的郡主,对自己的武功和剑法很是自信,见徒弟如此羡慕别人的功夫,心中傲气顿起,便决定把自己新创的剑法孔雀七杀,传授给卓小蚕。 这孔雀七杀,是慕容鸾平时观察大理当地的孔雀习性,动作,争斗等等所悟到的剑法,一共七式,每式七招,共计七七四十九招,此剑法以出手迅猛,招式怪异为长处,若配合慕容鸾的孔雀掌内力,威力更盛。 卓小蚕不辜负师父的美意,专心背诵剑诀心法,整日苦练静修,半年的时间,终于有所小成,剑法和掌法都有精进。此次北上带着师父慕容鸾来寻贺兰朗月,已是成竹在胸,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高手,也不会心中忐忑了。 卓小蚕扫视了对面剩余的四人,均是惊愕的眼神,得意道:“还有谁来赐招?”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雀翎剑,血迹顺着剑尖不断的滴落。 晁镇之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回过神来,看了眼唐墨翟,询问道:“老大,单打独斗可能没有多少便宜可占,咱们一起上?!” 第六十四章 救治慕容鸾 唐墨翟一挥铁伞,指挥道:“你们三个对付那年轻的,我对付那老道姑!” 张肃坚在屋里有些纳闷,唐墨翟和南汉五毒怎么会合兵一处? 原来各门派围攻景教之际,南汉五毒也前去凑热闹,结果遇到了唐墨翟,五人合力与唐墨翟较量,也一败涂地。因此便拜唐墨翟为老大,供其差遣。唐墨翟工于心计,正愁身单力薄,如今降服南汉五毒,正好解了他的难处。 六人回到蜀国,接到新的任务,务必找到游龙图的下落,重新出发后,在宋州与慕容鸾和卓小蚕不期而遇,晁镇之认出卓小蚕是当初半路抢走游龙图之人,便一路跟踪,尾随至此。 晁镇之将手中蝎尾钩甩出,打向卓小蚕,别亦农挺着蛇钩抢上进攻,朱继兴本想上前帮衬,无奈嘴上有伤,不便上前。也知自己上去帮不了多少忙,就站在旁边观战。 卓小蚕见晁镇之的蝎尾钩来势凶猛,知道来着不善,催动内力,仗剑拨钩,别亦农趁机把手中的五步蛇递到,那四尺多长的毒蛇,芯子直吐,张嘴咬向卓小蚕,眼看要躲闪不及。 忽然飞来一物,打在蛇头之上,将毒蛇击毙,别亦农一惊,定睛细看,蛇头上嵌着一枚铜钱,只露一半在外面。 别亦农赶忙跳出圈子,留晁镇之独自与卓小蚕周旋。四下扫视,只见屋门口站着两个人,正是印展图和张肃坚。 别亦农失声叫道:“大哥,她们有帮手,都很难缠!” 晁镇之正利用手中的蝎尾钩与卓小蚕酣斗,猛听别亦农的叫喊,瞥了一眼门口,正看到的是印展图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晁镇之边打边道:“好虎架不住群狼,咱们先扯乎。”言罢,虚晃一招,逼退卓小蚕,趁机跳出圈外,拉上朱继兴撒腿就跑。 唐墨翟正和慕容鸾激斗,勉强能够应付,突见晁镇之三人逃窜,知道突发变故,唐墨翟是何等聪明之人,好汉不吃眼前亏,铁伞一撑,毒砂喷出,射向慕容鸾。 慕容鸾本来见对方所用武器怪异,心有防范,但是拆了几招后,发现对方武功并不出奇,心中便生了轻敌之意,戒心渐松,毒砂射来,急用衣袖遮挡,但挡不住毒砂来的快速,胸前被毒砂击中。 须臾,眼前渐渐模糊,昏倒在地。 印展图眼看唐墨翟将铁伞撑开,待要呼喊,已来不及,一声断喝,扑向唐墨翟。 唐墨翟不敢恋战,拖着铁伞逃遁。 卓小蚕见师父倒地,喊了一声“师父”,三步并做两步奔到跟前,但见慕容鸾面如金纸,牙关紧闭,显然是中毒了。 印展图和张肃坚走近跟前,赶忙点了慕容鸾的几处大穴,防止毒气攻心,印展图道:“先莫慌乱,我这里有颗丹药,服下可以暂时镇一下毒,别伤及内脏。”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撬开慕容鸾的嘴塞入。 原来印展图和李如薇虽然没有定情,但关系尚好,李如薇喜欢钻研医治各种蛇毒,和董婉姝求教,配了些解毒的丹药,从中选了瓶克制蛇毒的送给印展图作为防身之用。 三人找到客栈老板,雇了辆乌蓬马车,将慕容鸾放在车里,卓小蚕在车里照看慕容鸾,张肃坚驾车,印展图骑匹马在旁陪护,赶往夏家堡。 到得夏家堡,张肃坚把慕容鸾的伤情告诉了夏茗,夏茗拉住张肃坚道:“肃坚兄你不必着急,几日前正好招来了一位名医,叫做伊难疾,慕容前辈福大命大。” 原来,自从夏家堡招收才俊的消息一放出,前来相投的人络绎不绝,先后收了镖师百余人,有一人唤做赵飞廉,河东一带着名御夫,本人善走,使地好一手枪棒,驾御马匹,技艺精湛。还有一人,便是伊难疾,自报是杏林高手,妙手会春,带着两个师妹唤做于菱、柏凌云。 夏茗见这几人各怀技艺,都大有用处,便一一留下,在堡中安排了差事,伊难疾三人作为护镖队伍的随行医师,给镖师诊病治疗,发挥作用,赵飞廉则充进了镖师队伍,作为御者。 伊难疾此时正在夏家堡,被唤来诊治慕容鸾,张肃坚一看此人,约有四十多岁,头戴青巾,身背药箱,非常稳重,走到慕容鸾床前先看了看面色,沉吟片刻,道:“此人所中蛇毒甚猛烈,幸亏有药克制,没有伤及内脏,用银针施治,性命应可无虞。”言罢,放下药箱,屏退诸人后,取出银针袋,拿针施治。 忙活了约有半个时辰,慕容鸾体内的蛇毒全部逼出,伊难疾给慕容鸾服下药丸,喊大家进屋看望慕容鸾。 贺兰朗月听到消息,急忙赶来与卓小蚕相聚,看望师父。 进得屋来,慕容鸾已苏醒过来。 慕容孪抬眼看到卓小蚕和贺兰朗月立在床前,微笑道:“朗儿,我们这是在哪里?” 贺兰朗月眼含泪花,道:“师父,这里是夏家堡,你中的蛇毒,多亏伊神医妙手回春,体内的残毒已经清除干净了。” 慕容鸾惨然一笑,道:“一定要替我谢谢伊神医,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们二人了呢。” 卓小蚕插嘴道:“师父你福大命大,所以我都没太担心。” 慕容鸾看了卓小蚕一眼,道:“蚕儿啊,你今后要帮助朗儿把孔雀七杀学会,朗儿贪玩好动,你多多督促。” 卓小蚕道:“不是还有师父你指导我们俩么?” 贺兰朗月道:“是啊,朗儿今后不会再贪玩了,一定和师姊好好练功。把你老人家的剑法发扬光大。” 慕容鸾微笑道:“为师不可能一直陪伴你们左右,你们二人今后都需锻炼行走江湖,积累经验,光大我点苍一派。” 卓小蚕和贺兰朗月点头称是。 如此,慕容鸾三人在夏家堡住下养伤。过了几日,又有人来投,此人唤做吴戎,正是原藏龙庄的掌柜之一,因柜上帐目出错,被苏远韬打发回家,此人无处可去,听得夏家堡招人,便只身来投。夏茗见吴戎颇灵通,身手也不错,使得好一口钢刀,便做为镖师留用。 第六十五章 北上护镖 岁月如梭,一晃过了三个月,太平镖局生意蒸蒸日上,这日,堡外来客人托镖,送些粮食到幽州节度使府,夏茗本不想接这趟镖,印展图在旁道:“堡主,这趟镖可接,咱们走镖之余可以探听辽人的动向,一举两得。” 夏茗闻言有理,道:“此言甚是,不过,要入辽境,还得印兄和张兄跟随走上一着。” 张肃坚道:“不在话下,堡主放心就是。” 夏茗见二人满口应下,非常高兴,便接下镖单,分拨赵飞廉、于菱、吴戎等人一同前往。 众人准备妥当,上马驾车,带着货物,一路北上。 在汉境,一路无事,过了汉辽边境,突然出现一群黑斗篷远远的跟随。 张肃坚招呼印展图到近前,道:“印兄,咱们的镖被人家盯上了。” 印展图回头看了看远处的黑斗篷们,道:“先提醒大伙注意,小心为上,待会找个僻静所在,咱们把后面的尾巴都割了。” 张肃坚点头道:“眼下也只有如此应对,你看那些人的装扮,眼熟不?” 印展图回首道:“好像是追杀隋、武二人的那伙景教人的打扮。原来是老对手了。” 张肃坚笑道:“如今景教众高手退教,只剩下陈蘅等人勉强支撑,威力大不如前。只是不知那长孙鸿雁身手如何?” 印展图按绺道:“虽然大不如前,但能用计逼着戚怀谷让位,自己独掌教主之位,此长孙鸿雁心计颇多,不是打打杀杀就能对付得了的主儿。” 张肃坚点点头,道:“如此看来,咱们得颇费些周章啊!” 印展图又看了看远处的黑斗篷,道:“此次被他们盯上,咱们一定要时刻做好防范。别失了镖。” 张肃坚沉吟片刻,抬头看看前路,正好路边一个酒幌子在微风中摇曳,眼看附近就有客栈,提议道:“印兄,招呼大伙快走几步,前面正好有家客栈,咱们进去歇歇脚,休息一下。” 印展图一听,正好腹中有些饥饿,大伙也均现疲乏之态,于是招呼大伙道:“大家加把劲,前方不远有家客栈,咱们紧赶几步到那里住宿用餐,好歇一歇。” 众人一听,精神大作,镖师和趟子手纷纷帮忙推车,一会工夫,便到了那客栈。 走进这客栈,眼前好大个院落,院门紧邻官道,大院中数排青瓦房。 张肃坚和印展图跳下马,叫停车队,只见一个胖大的汉子从院中的正房内走出,此人一身短打扮,硕大的脑袋,头裹包巾,扭着胖大身躯快步走到众人面前,笑眯眯道:“诸位,是吃饭还是住店?” 印展图看着这人的相貌,心道:“好一个胖大的汉子,这脑袋大的惊人,能顶我两个头。”接茬道:“老板,我们是青州太平镖局的,今天在这里住店。” 张肃坚插话道:“这位掌柜贵姓?劳烦将我们的镖车安排个安全的地方,还有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 那胖掌柜道:“在下免贵姓鄂,敝店安全问题客官不用担心,贵镖局也是小店的老主顾了。在下一定安排诸位满意。” 说完就给大伙安排客房,找伙计领着镖师把镖车推到后院,用铁链锁好。 一切安排妥当,张肃坚、印展图、带着赵飞廉等人到大堂用餐,那鄂掌柜早安排人上好了酒菜。 张、印与众人早已饥肠辘辘,看到桌子上的大盆羊肉,早已口水四溢,张肃坚边吃羊肉边道:“鄂掌柜,这羊肉是怎么做的,如此好吃?” 鄂掌柜晃了晃大脑袋,缓缓道:“这羊肉,是附近农家散养的山羊,放入当归、枸杞、干姜、陈皮等药材,在铁镬中大火烧开后,文火慢炖一个时辰,即可食用。” 赵飞廉吃得兴起,插嘴道:“掌柜好手艺啊,我们兄弟今天有口福,还有什么拿手菜,尽管端上来。” 印展图听了赵飞廉的话,道:“赵兄弟说的对,大伙都吃得口滑,鄂掌柜,拿手菜尽管上,银子管够给你就是了。” 那鄂掌柜听了高兴,道:“各位你们就擎好。”一溜小跑钻进厨房。片刻功夫,又端上来牛肉腱子,蒸鸡等数到荤菜,那香气四溢,直往众人的鼻子里钻,大家纷纷叫好! 张肃坚见大伙气氛热烈,暗暗对印展图道:“印兄,千万不可忘了一路尾随的黑斗篷,今夜更要提高警惕。” 印展图微微一笑,道:“兄弟提醒的是,我也没闲着,观察了周遭的情况,如今乱世,能在这荒野之地开这么大的客栈,这鄂掌柜必定是个人物,没有两下子,这店早就被土匪洗劫了。” 张肃坚心道不错,道:“印兄你能保证那鄂掌柜定能帮我们?” 印展图莞尔道:“我已先塞给他二百两银子,请他帮忙,他已答应。今夜如果有事,我看此人比较忠厚,不至于食言。” 张肃坚见印展图神情坦然,胸有成竹,也就放心。 众人正吃得热火朝天,忽见门外进来几个黑斗篷,冲鄂掌柜道:“掌柜的,给安排些酒菜,要六桌。” 鄂掌柜应了一声,招呼他们坐下,回到厨房里给安排酒菜,张肃坚一直留意着门口的动静,只见又陆续进来能有五十多个黑斗篷,大堂内登时人满为患。 过了半个时辰,夏家堡众人用完餐,个个酒足饭饱,印展图起身招呼大伙道:“诸位酒足饭饱,都回房间安心休息,别到处乱走,明天还要赶路。” 大伙应了一声,陆续返回客房。只剩下黑斗篷们满脸诡笑的继续喝酒。 印展图、张肃坚与众人来到客房,悄悄喊来于菱,道:“于姑娘,劳烦你把防迷香的解药分发给诸位。今夜睡觉要警觉些。” 于菱点头道:“我回房取来,逐一给大家发放,你俩就放心。”说完转回自己的客房取药,逐间发药。 张肃坚见印展图安排就绪,心里有底,拍了下印展图的肩膀,道:“你老兄深藏不露啊,有些心计。今夜咱们俩值夜。” 印展图笑道:“行走江湖久了,自然就会了,咱们俩掌灯时候就隐藏到镖车边的柴草堆里,那里比较隐蔽。”商量妥当,二人回屋准备。 转眼太阳落山,天色暗了下来。夏家堡众人在于菱的通报下,在房间里都准备好了兵刃服下解药休息,印、张二人也趁着夜色躲进了柴草堆里。 第六十六章 贼影初现 到了二更天,张肃坚突然看到一个黑影蹑手蹑脚从客房中走出,与此同时,客栈大门外也进来几个黑影。 屋内出来的黑影身材敦实,手里拎着个短柄武器,大门外进来的黑影一共三人,中间的走路动作婀娜,分明是个女人,背后背着不知什么东西。 四人先后走到镖车附近,那敦实黑影摸了摸镖车上的东西,轻声道:“还真都是粮食,夏家堡没有动手脚。” 那女子道:“我派月晴易容去送的镖单,由不得她们不相信。” 那敦实黑影恭维道:“教主英明,不过咱们这次行动是为了钓出张肃坚,我刚才和众兄弟挨个房间寻找,一无所获,也不知这小子跑哪去了?” 张肃坚听了二人的对话,猜出那女子应该是景教新任教主长孙鸿雁,至于那矮黑影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那女子的确是长孙鸿雁,那身材矮小的黑影,是长孙鸿雁新近提拔的景教十二长老之一,叫做张涌泉,此人善用一把破甲锥,工于心机,是长孙鸿雁的得力干将。 只听长孙鸿雁道:“把客房里的夏家堡众人都结果了,不信张肃坚不跳出来,不是听说他很讲义气么?” 张涌泉附和道:“教主妙计,那我这就去办。” 张肃坚一听长孙鸿雁吩咐人要杀夏家堡众人,登时按捺不住,便要出去阻止,一旁的印展图感觉到张肃坚的异动,急忙按了下他的肩膀,张肃坚心领神会,知其不让自己轻易行动,于是按下心中怒火,便不动弹,静观其变。 印展图也听得很清楚,长孙鸿雁要杀夏家堡众人,立时胸中火起,按住张肃坚,自己提着螭龙钢鞭从柴草堆中站起,走向长孙鸿雁诸人。 印展图挺身而出,是为了给张肃坚做掩护,留张肃坚在暗处,可以打铜钱援手,自己不会打暗器,如果放任张肃坚出去,自己在暗处有点帮不上忙。 长孙鸿雁和张涌泉正在说话,猛觉不远处有黑影出现,心中一惊,张涌泉急忙打着火折,问道:“谁?报个姓名!” 透过亮光,双方对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印展图不禁心中感叹:“这长孙鸿雁也真真是个美人!” 长孙鸿雁仔细打量了一番印展图,眼见此人眼神坚毅,不怒自威,身材魁梧,手握钢鞭,杀气腾腾的盯着自己。 张涌泉发现印展图连瞟都没瞟自己一眼,恼羞成怒,暴喝道:“你是聋子么,没听到爷爷问你名字么?”说话间,把手中的火折交给了身后的另一个黑斗篷。 印展图瞥了一眼张涌泉,不屑道:“你们要找谁,我就是谁!” 长孙鸿雁和张涌泉都一愕,张涌泉掂了掂手中的破甲锥,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遍寻你不到,还送上门来找死了。”说话间也不等长孙鸿雁的号令,舞着破甲锥就扑向印展图。 印展图见对方杀气腾腾,言语间颇为狂妄,看张涌泉的身材,必定是以勇力见长,心中笃定要打打对方的威风和傲气,催动真气,挥起钢鞭,硬接张涌泉的破甲锥。 鞭锥相交,火星四溅!张涌泉顿感虎口发麻,胸口内翻江倒海,心道不好,强压住涌到喉头的一口鲜血,没有喷出来。 印展图也感到对方力气不小,不过自己还不费力,看看了张涌泉的面色惨白,心知对方已受内伤,自己只想震住对手,所以没有补上一鞭,痛下杀手。 长孙鸿雁一看两人交手后的反应,便知张涌泉不是印展图的对手。取过自己身后所背之物,除去布套,抱在怀中。 印展图看到长孙鸿雁的动作,道:“看来长孙教主要出手了!” 长孙鸿雁笑了笑,示意身后的两人上前把张涌泉救回,道:“张公子的身手,果然名不虚传,一上来就伤我教长老。” 印展图哈哈一笑,道:“我也很意外,原本景教高手林立,没想到,这种身手的主儿都能混成长老,长孙教主真是掌教有方啊!” 长孙鸿雁脸涨的通红,森然道:“那就请张公子尝尝我的‘十面埋伏’!”说话间拨动了一下手里所抱的东西。 弦音一起,印展图才看清,原来长孙鸿雁的怀里抱着一个琵琶,所谓“十面埋伏”是琵琶古曲。 张肃坚躲在柴草堆里,听到长孙鸿雁说起“十面埋伏”,猛然想起江湲漪曾经和她提起过,长孙鸿雁当年把长孙豪的琵琶曲学会后,将自己的琵琶进行了改制,装了机括,内藏有暗器,弹奏“十面埋伏”时候,按照曲子的五音,可发射不同数量的钢针,叫做五音针,令人防不胜防,非常毒辣。 此时天色漆黑,看不出几米远,如此近的距离,五音针射出,印展图必遭毒手。想到这里,张肃坚急忙道:“老兄,小心暗器!” 话音未落,只听“当”的一声,印展图的钢鞭落地,原来印展图已经被五音针射中手腕的穴道,拿不动钢鞭,脱手落于地上。 张肃坚,一跃而出,冲长孙鸿雁撒出铜钱,拉起印展图就跑。 长孙鸿雁黑暗中听到金属落地声音,知道对方中招,忽然又有黑影窜出,出乎意料,猛然感觉有东西奔自己飞来,挥手用长袖一卷,将铜钱打落。 张肃坚拉着印展图跑动,惊动了客房中的诸人,鄂掌柜闻声带着伙计提着灯笼出来观望,正见张肃坚拉着印展图从后院奔出。 鄂掌柜道:“二位掌柜的,大晚上的在院子里跑什么啊?” 张肃坚边跑边道:“鄂掌柜帮忙,有贼人抢东西杀人啦!” 鄂掌柜把头上青巾抓下,叫道:“他奶奶的,哪来的不知死的,敢在老子的店里撒野,梁老弟出来帮忙,宋老弟快放信号,喊来老殷和老李!”说完,一头扎回屋内,拎了把斩骨刀重又出来。 张肃坚拉着印展图跑到鄂掌柜跟前,一看鄂掌柜的形象,差点笑出声来,只见鄂掌柜硕大的头上,油光铮亮,一根头发也没长,上身赤膊,胸前乌黑的一溜胸毛,浑圆的肚子鼓得象弥勒佛似的。 第六十七章 隐中五闲 原来这鄂掌柜正要休息,脱得上身赤裸,还没等躺下,便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来不及穿衣服,就奔了出来。 此时长孙鸿雁率人追到,见鄂掌柜带着伙计立在门口,便停住了脚,鄂掌柜晃了晃脑袋,断喝道:“都给我别动,你们就是贼人?报上名来!” 长孙鸿雁身后转出一人,道:“我们是景教的,这位是我们的长孙教主。”说着,用手指了指长孙鸿雁,听话音是个女子。 鄂掌柜乜斜了长孙鸿雁一眼,道:“哦,原来是景教的啊,我告诉你!就是玉皇大帝来了,也不能在这里撒野!” 话音未落,从鄂掌柜身后转过一个大汉,身型高大,虬髯戟张,手里拿着一根扁担,大声道:“老鄂,我帮你把这群贼人拿下!”言罢,抡起手中的扁担向说话那女子砸去。 那黑斗篷女子眼看扁担向自己砸来,知道不好,向一旁跃开,躲过扁担,顺手掀掉黑斗篷,从背后拔出一对梅花枪,左手枪一抖向那大汉的肩头刺去。 那大汉看着身型壮硕,移动却不笨拙,一击不重,立即抽扁担横扫,正打在刺来的梅花枪上,那女子虎口一麻,左手梅花枪脱手,径直飞向客店方向,扎在门框上。 鄂掌柜拊掌大笑:“虎贲樵,果然名不虚传!这小娘子岂是梁老弟的对手,哈哈哈!” 那女子一听鄂掌柜的笑声,恼羞成怒,催动真气,左手探出,以极快的速度跃到大汉身侧,一掌拍在大汉的右肩头。 一击得手后,女子得意道:“我任月晴的芙蓉天煞手也不是吃素的!” 那大汉撇了手中的扁担,砸在台阶上当的一声,原来是熟铜打制的。 大汉亮开架势,张肃坚惊道:“达摩十八手!” 鄂掌柜听到张肃坚的话,回头道:“你认得举钵罗汉?” 张肃坚道:“只有一面之缘,不愧被封举钵罗汉,实至名归。” 鄂掌柜轻声道:“那是我和老梁的授业恩师,我叫鄂将,下面的是我师弟梁百年。” 说话间任月晴和梁百年已经又交上手,任月晴的芙蓉天煞手,招式诡异,总是在常人没想到的方位出招,走的是邪道,梁百年刚才中招,便是没有防备对方的诡异招式,当梁百年使出达摩十八手, 好是金刚护法般坚不可摧,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邪不压正,任月晴处处受制,眼看破绽百出,就要落败。 长孙鸿雁没想到在这荒野客栈,竟然半路杀出个武林高手,急忙喊道:“灵犀,快助任月晴!”话音刚落,身后的另一个黑斗篷,抽出一对鸳鸯钩,跳进圈子,出招攻击梁百年。 此人正是“鸳鸯钩”陈灵犀,她与陈蘅、任月晴配合从中捣鬼,不但毒杀长孙豪,还掀起少林寺带领各门派围攻景教神女峰后,又潜入西州回鹘,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把一切的事情都栽赃到戚怀谷等人身上,造成景教内讧,险些分崩离析,最后由长鸿雁继任教主之位,她和任月晴、陈蘅都成为了新的十二长老之一。 梁百年自己对付任月晴绰绰有余,突然有了陈灵犀援手,登时有些招架不住。 忽然,半空中一声断喝,飞来一跟长矛,正扎在陈灵犀面前的地面上。 此时,屋内客房中的夏家堡和景教众人都已出来观战,大家点起火把,院子里被照得亮如白昼。 众人寻声望去,院子里又多了两人,张肃坚凝神细看,心中大喜,来的两人,一个是殷鉴展,另一个是凤凰庄主李昭骏。 只听鄂将哈哈大笑,道:“你们两个老鬼,跑哪里去了?也不来客栈坐坐喝一杯!” 李昭骏笑道:“我和老殷正下棋,眼看要赢了,忽然听到号炮的声音,连棋都不下了,马上跑来的!一会你老鄂得做几道好菜慰劳我们俩啊!”说着,紧了紧腰间的丝绦。 梁百年见来个帮手,喊道:“李庄主,快来援手,这两个娘们挺难缠。” 李昭骏道:“你虎贲樵都顶不住啦,好咧,看我朱雀掌给你解围!”说话间,一个箭步,窜到陈灵犀近前,左手一掌拍向其面门。 陈灵犀猛然感觉一股炽热的气浪袭来,心知来者不善,向后急跃,哪料到,李昭骏一击不中脚尖点地,右掌又拍到。 陈灵犀躲闪不及,扭身把右肩送了上去,丢车保帅,用肩膀抵挡来掌,所幸李昭骏见其是女流,没下死手,只用了三成功力,陈灵犀右肩骨断筋折,一声惨叫跌在地上。 长孙鸿雁手下的黑斗篷急忙上前数人,将陈灵犀救回。 鄂将站在台阶上见李昭骏一出手便将陈灵犀击伤倒地,喝彩道:“老李,你的朱雀掌功力又提升了,一会我亲自掌勺做两道好菜给你庆功!干得真漂亮!咱们隐中五闲这次算扬名了!哈哈哈!” 长孙鸿雁眼看陈灵犀须臾间便不敌李昭骏的猛攻,把怀中的琵琶一拨,对准了李昭骏。 张素坚刚欲开口提醒暗箭伤人,忽见殷鉴展持着一对铁棋盘挡在了李昭骏身前。 长孙鸿雁一招反弹琵琶,弹出角音,射出十五枚钢针,速度极快,只见殷鉴展棋盘护在身前,钢针悉数粘到铁棋盘上,原来殷鉴展的铁棋盘带有磁性,能吸各种钢铁,长孙鸿雁的钢针当然不在话下。 这琵琶五音针,是长孙鸿雁对战破敌之利器,此时看到被殷鉴展破掉,登时恼羞成怒,喝道:“师兄,你竟然帮外人对付我!”言罢手腕一翻,从琵琶里抽出一柄二尺有余的蛇形刀,叫做“冷月”,将琵琶交给身边的随从,挥手中的冷月刀向殷鉴展的面们刺去。 殷鉴展面无表情,淡然道:“从你诬告戚大哥毒杀师父,派人追杀我们起,咱们俩的同门情谊便烟消云散了。”嘴上说话,手可没停下,左手铁棋盘挥舞,正好挡开刺来的冷月刀。 殷鉴展和长孙鸿雁乃长孙豪的得意弟子,师出同门,彼此非常熟悉,殷鉴展精于玲珑掌和镇元功,长孙鸿雁略长于音律琵琶暗器和兵器,两人都学了镇元功和玲珑掌,步法和招数基本雷同,你来我往,缠在一处。 李昭骏拔出插在地上的蛇矛,退到圈外观战,一眼看到站在台阶上的张肃坚,便径直走了过来,发现印展图手腕中了钢针,从怀里拿了个磁石,将钢针吸了出来,张肃坚给撒了些药粉。 张肃坚拍了下李昭骏的肩膀,道:“老弟,你怎么在这里出现了?不是回凤凰庄了么?” 第六十八章 旧朋新友相见欢 李昭骏苦笑道:“别提了,我现在真成闲云野鹤了,去年回到凤凰庄,不久,辽国整合原东丹国的土地,便把我的凤凰庄收了,庄里也对抗不了辽兵,只好将庄丁和佃户都遣散了。来到幽州,恰好在老鄂这个客栈遇到了老殷,加上老鄂的朋友梁百年,宋庆忌,结义,起了个诨号,叫做隐中五闲,在此过活。” 张肃坚好生诧异,叹道:“真是世事无常啊,本以为你有凤凰庄,可以安身养命,没想到会遇此变故。” 李昭骏幽幽道:“原东丹国的大庄都是如此遭遇,连藏龙庄都南迁了,举庄迁移到南唐国了,苏远韬那样的能人,江湖豪杰,也掰不过大辽国啊。所以,我对这凤凰庄被征,没有什么遗憾的。毕竟咱们在契丹人的疆域过活,得听人管辖。” 张肃坚颔首道:“老弟你说的也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抗不过对方就变通一下,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而今夏家堡发展不错,你有意前往么?” 李昭骏沉吟片刻,道:“不了,现在我和他们四个平时钓鱼、打猎、下棋、喝酒,生活也很惬意,夏家堡就不去了,做个闲云野鹤,四处云游,倒也不错。” 印展图插嘴道:“李老弟的想法不错,能够过上安逸自由的生活,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张肃坚点点头,道:“待天下太平,我们也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一过安逸自由的田园生活。” 印展图叹道:“时局如此波谲云诡,也不知何时能真的天下太平。” 此时,殷鉴展和长孙鸿雁已经激斗百余合,玲珑掌和镇元功都是以稳中取胜为上,殷鉴展二人互相知根知底,招数克制都了如指掌,双方缠斗起来,仿佛戏台上的对戏,套路有余,精彩不足,你来我往中,殷鉴展体力占优,逐渐抢得上峰,长孙鸿雁毕竟女流之辈,气力渐渐不济,知道继续耗下去没有多少便宜可占,突然虚劈一刀,跳出圈外,道:“师兄,今天暂且放过你们,咱们后会有期!”言罢一声呼哨,率领任月晴和众黑斗篷退去,消失在夜色中。 殷鉴展也不追赶,回身来看台阶上众人。忽听一人断喝“贼人莫逃!”只见一大汉挺着一柄猎叉追了上去,殷鉴展高声道:“宋兄弟,穷寇莫追!小心有埋伏。” 出去追赶的大汉,正是隐中五闲的老五宋庆忌,此人性格莽撞,是个浑人,眼看长孙鸿雁等人逃走,自己还没上场比划施展武艺,心甚不甘,他是猎户出身,擅用一柄猎叉,挺着猎叉就要追赶逃走的众人,听到殷鉴展的话,只好停下脚步,退了回来。 宋庆忌一边走,一边嘟囔着:“我还没有动手呢,你们倒是玩过瘾了!” 鄂将听到宋庆忌的话,笑道:“哈哈哈,老弟,以后有用得着你出手的时候,别着急,你看,哥哥我不也没有出手么。” 听了鄂将的话,宋庆忌面露憨笑,去帮梁百年捡起铜扁担,随众人回到客栈内。 印展图捂着伤口,道:“所幸这钢针没有喂毒!” 殷鉴展拍了下印展图肩膀道:“长孙鸿雁一向自伺武功超群,不肯向五音针上喂毒。印兄的伤应该没有大碍。不过,日后遇到,就不知我这师妹会不会改变主意了。” 张肃坚叹道:“真是万幸啊!多亏殷兄出现,才解了此厄。” 印展图突然想起一事,道:“张兄弟,此次押镖经历可否似曾相识?” 张肃坚沉吟半晌,恍然道:“和上次印兄护镖去南唐如出一辙。难道景教和飞鸾社如今有勾结?” 殷鉴展在旁道:“如今的景教,虽然长孙鸿雁掌教,但是所依仗的正是陈蘅、陈灵犀、任月晴三个毒杀上任教主的元凶,所谓互相利用而已,这三元凶听沈兄弟说,正是飞鸾社伏在景教的细作。行事定然会有飞鸾社的痕迹。” 张肃坚颔首道:“这倒是,戚兄和殷兄大破飞鸾社之日,真是威风八面。” 殷鉴展一怔,道:“那日只有我和戚大哥前往,兄弟如何知道?” 张肃坚道:“印兄和我恰巧到飞鸾社探察,暗中遇到,还请殷兄见谅,恕我二人没有及时出手援助。” 殷鉴展摇摇头道:“哪里哪里,按戚大哥的性情,你们兄弟二人援手的话,他也会阻拦的。” 张肃坚道:“殷兄,你和戚兄一起离开,怎么戚兄不在这里?” 殷鉴展道:“戚大哥胸怀天下,一路上看到各地藩镇割据,民不聊生,途径宋州,正好赶上汉军招兵,便投了军,要做番大事业,殷某经景教变故,已心灰意懒,便没有跟随戚大哥投军,四处游历,上月来到幽州这里,遇到了这兄弟几人,义气相投,便留了下来,过起闲云野鹤般的逍遥日子。” 张肃坚听了殷鉴展的讲述,道:“人各有志,江湖险恶,殷兄的选择也不为错,与世无争的生活,的确自在。沈、王、隋、武四人现在夏家堡,如果殷兄哪日出游,可以到夏家堡一聚。” 殷鉴展还未答话,只听鄂将道:“今日咱们就可以大碗吃酒,大块吃肉,难得大家义气相投,我老鄂高兴,给大伙露一手。” 李昭骏附和道:“就等你这句话呢,还以为你把刚才说的话忘了呢。” 众人哈哈大笑,互相攀谈着在大厅落座,鄂将亲自宰杀了一头山羊,用调料腌好,点上碳火,为大家烤羊肉吃,宋庆忌把鄂将藏了多年的杜康酒搬了出来,供大家享用。 众人经过长孙鸿雁等人一折腾,腹中饥饿,加之鄂将厨艺超群,烤肉香气阵阵,杜康酒清冽绵厚,大家相谈甚欢,从三更天一直吃到日上三竿,才算作罢。 张肃坚和印展图率夏家堡众人在客栈修养数日,印展图的伤已好转,决定出发,继续把镖送到。 殷鉴展见众人要走,道:“诸位且慢,听我一言,你们这趟镖是谁所托?” 第六十九章 果然有埋伏 张肃坚道:“是一矮小男子所托,说是卖到幽州城的粮食。” 殷鉴展道:“我看这趟镖,很有可能是个阴谋,我那鸿雁师妹,工于心计,颇能谋划,前几天夜里被偷袭,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别中了圈套。” 张肃坚眉头微蹙,沉吟半晌,道:“殷兄言之有理,有道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言罢,看了看身旁的印展图。 印展图听了二人的对话,心里也犯合计,越来越觉得事有蹊跷,无奈太平镖局的信用不能破坏,中途弃镖的事情,上次去南唐做过一次,因为那次的镖,只是护送了一把破弯刀,无伤大雅,此次的镖是十几车粮食,东西没有什么不妥,无法轻易弃镖。 印展图拍了拍张肃坚,道:“夏当家的很重视镖局的口碑和信誉,就是真有危险,咱们也得去看看虚实,只是多加小心些!” 张肃坚颔首道:“印兄的顾虑,我也想到了,既然这样,那咱们还得走一遭。”说完,看了看出来相送的李昭骏。 李昭骏心领神会,道:“表哥,那就这样,反正你们去我也不太放心,我和老殷陪你走一趟,帮着照看点,心里有底。” 宋庆忌听到李昭骏要帮忙护镖,心头一痒,道:“我也要去!” 李昭骏看了一眼鄂将,鄂将道:“你们就带上他,他技痒难耐,客栈有我和百年老弟就可以了。” 李昭骏冲鄂将点了下头,道:“那我们就出发了。” 众人纷纷上马,赵飞廉和众镖师、趟子手赶着粮车,出了客栈,径直前往幽州。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眼看幽州城的城楼渐渐清晰,李昭骏问道:“表哥,这粮谁来接收啊?” 张肃坚道:“说是送到幽州南门外的契丹卫营。” 正说话间前面跑来一匹马,上面端坐一人,公子打扮,摇着一把折扇。 待跑到近前,张肃坚凝目一看,面庞好生眼熟!那公子微笑道:“肃坚哥,多日不见,一切安好?”说着,抱拳施礼。 张肃坚听到声音,恍然大悟,哈哈笑道:“原来是你啊!” 印展图等众人看得莫名其妙,面面相觑,李昭骏问道:“表哥,这位是……” 张肃坚回头笑道:“她是唐紫烟姑娘啊,你不认得了?!” 那公子咯咯笑道:“我这扮相还真给大家蒙住了。”说话间,把脸上的面具剥落,露出一张俊俏的面庞。 印展图道:“唐姑娘好手艺啊,这易容术惟妙惟肖,真是令人难辨真容。” 张肃坚纳闷道:“紫烟,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唐紫烟顿时面色凝重,道:“是来救你们的。在家里一心练功,太闷了,就决定到夏家堡去找你。结果在堡外,我看到你们押镖北上,还有一群黑斗篷一路暗中尾随,我就随着他们跟了下来。” “过了汉辽边境,那群黑斗篷又与同伙汇合,合兵一处,我暗中偷听他们的对话,才知道他们是要暗算你们,过了几日,他们果然在你们歇脚的客栈下手了,当时,我看到有人相助,便没有现身,继续跟踪落败的他们。后来真有大的收获,他们的头领派人去与辽军将领接头,双方核计在你们交镖之日下手加害。我已经在这条路上等了数日,就等着和你们报信呢。” 张肃坚听了唐紫烟的话,好生感动,道:“紫烟,让你费心了。” 唐紫烟道:“有话回去讲,此地凶多吉少,还是早点离开。” 忽然一声炮响,唐紫烟身后不远处,转出一彪人马,尽是骑兵,打着辽人的旗号,风驰电掣般涌来。 张肃坚等人纷纷拿起兵器,一边招呼镖师撤退,一边准备应战。 李昭骏眼看辽兵袭来,叫道:“宋老弟,你大显身手的机会到了,还不用弹弓射他们。” 宋庆忌哈哈大笑,道:“哥哥你就瞧好!要说打猎,还是兄弟我拿手!”说话间,取出弹弓,射出一枚铁弹子。 当先的一名契丹百夫长,正被铁弹子打在面门,惨叫一声,翻身落马。 宋庆忌一口气发了十多枚铁弹子,杀来的骑兵一一中弹落马,这宋庆忌猎户出身,常年出没山林,打鸟捉兽,练就了一身好本领,加之膂力过人,擅打弹弓,被人称作“神弹子”。 铁弹子发完,宋庆忌一声暴喝,挺起猎叉,催马冲了出去。 李昭骏见宋庆忌杀得兴起,一时技痒,叫道:“表哥,你带众人撤退,我和宋兄弟抵挡一阵。” 印、张二人组织众人折返,无奈粮车沉重,行动迟缓,还未折返停当,队伍后面又有一群黑斗篷杀来,为首的正是长孙鸿雁。 殷鉴展见长孙鸿雁率领景教黑斗篷出现,跳下马,与印、张二人去迎景教众人。赵飞廉,于菱与众镖师纷纷拿出兵器,准备应战。 张肃坚抽出背后的贪狼刀,甩开大步,冲进景教人群中,施展无极破军刀法,砍倒四人,瞬间又拥上来数人,殷鉴展在一旁截住长孙鸿雁厮杀,印展图和任月晴缠斗一处,转眼间,一片混战。 李昭骏和宋庆忌双骑阻挡辽军骑兵突袭,直杀得天昏地暗,辽骑兵人仰马翻,无奈人马太多,始终无法有喘息。李昭骏一柄蛇矛,如出洞银蟒,上下翻飞,矛尖所到之处,辽兵纷纷殒命,宋庆忌一杆猎叉在手,如神兵天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或刺或挑,杀得马上众将鬼哭狼嚎,不敢近前。 辽军主将是赵延寿,眼看第一拨冲锋的骑兵被两个壮汉杀得人仰马翻,恼羞成怒,冲身边的副将逄飞龙道:“逄猛子,你去给我把那两个小匹夫擒来,用来做下酒菜!” 逄飞龙道:“末将得令,您就擎好!”言罢,舞一口大刀,拍马扑向李昭骏二人。 李昭骏突见对面冲来一骑,马上战将全身铠甲,冲宋庆忌道:“老弟,用铁弹子打那家伙的眼睛!” 宋庆忌拿过弹弓和铁弹子,道:“你就瞧好!”瞅得亲切,拉弓射弹子,正中逄飞龙右眼,逄飞龙捂着右眼,滚鞍落马。 赵延寿眼看逄飞龙还没冲到,便中途落马,气急败坏,大叫道:“弓箭手何在?”手中令旗一挥,身后闪出三十名弓箭手。 赵延寿远远看着对面的李昭骏和宋庆忌,眼中都要喷出火一般,他身经百战,手下的骑兵和将领还头一次如此不堪一击,一支护镖的队伍竟然可以阻挡自己的精锐无法冲乱对方,在赵延寿心里无异于奇耻大辱! 李昭骏和宋庆忌拼死抵挡辽兵铁骑之际,张肃坚等人已经冲出了长孙鸿雁等人的包围,赵飞廉、于菱等人身被轻伤,印展图和张肃坚让赵飞廉骑马护送于菱逃走,二人和殷鉴展断后。 长孙鸿雁眼看众人要逃,叫道:“弓箭手准备!” 第七十章 化敌为友 话音未落,十几个黑斗篷撇了身上的黑斗篷,拿出弓箭,满弓待射。 忽然张肃坚听到弓弦声响,心道不好!却见对面的三名弓箭手应声而到,张肃坚好生纳闷,己方人没有带弓箭,如何能将对方射倒。 只听路旁的树林中一个声音传来“肃坚哥哥,小心!” 张肃坚闻声回头,林子里探出一张标致的面庞,水灵灵的大眼睛,精致的五官,令人看了不禁打心底里欢喜。原来是许久没见的陈依罗。 张肃坚看到陈依罗,喜出望外,道:“依罗妹妹你也来拉!!” 忽然唐紫烟推了张肃坚一把,把张肃坚推了一个趔趄。张肃坚站稳后一看,唐紫烟手中握着一支羽箭,原来景教弓箭手看到张肃坚回头,没注意己方,便突施冷箭,没料到被唐紫烟看到,出手将张肃坚推到一边,用手抓住了来箭。 林子里的陈依罗看到张肃坚险些因为和自己讲话而遭毒手,关切道:“哥哥,你不用理会我,你们先撤退,我自有办法拦住他们。”说话间在林子中又射出三支连珠羽箭,射中景教三名弓箭手。 张肃坚还想说点什么,正犹豫间,已被唐紫烟拉着手飞身上马加鞭而去。 唐紫烟在马上佯嗔道:“我说肃坚哥,这多日不见,你怎么还分不清轻重了,两军对垒,哪容你和朋友叙旧,何况咱们今天是中了埋伏,不要命啦?我算是服了你啦!” 张肃坚被唐紫烟说的满脸通红:“紫烟你教训的是!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我知错了。” 长孙鸿雁眼看张肃坚等人突围逃脱,气急败坏,大声道:“把剩下两个擒住,别放过林子里放冷箭的。” 众黑斗篷得令后,分成两队,一队去围攻李昭骏和宋庆忌,一队去林子里搜索陈依罗。 李昭骏二人眼见要腹背受敌,突见对面赵延寿的辽军阵型大乱。一彪人马从斜刺里冲进辽军战阵,搅得大乱,连赵延寿也在副将的保护下逃窜。 不久,辽军群龙无首,被冲散后败退。那彪人马在一人率领下缓缓走近前来。 李昭骏凝目细看,那带头之人,正是藏龙庄二庄主苏远略。 此时,长孙鸿雁看到辽军败退,心道不妙,早已率领手下的黑斗篷隐入林间遁去。 李昭骏看清是苏远略,抱拳施礼道:“多谢二庄主出手相助!昭骏这里感恩戴德,今后有何事能用的上李某的,随叫随到。” 苏远略莞尔,还礼道:“兄弟言重了,辽狗占我村庄,抢我土地,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如果我们被围,我相信兄弟你也会出手相救的。” 李昭骏道:“二庄主说的是,兄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远略道:“可别提了,赵延寿奉辽帝的命令,征收我们藏龙庄的田产,我哥哥经过权衡再三,认为东丹国不是久留之地,便决定将全庄南迁,到南唐国境内重建,我被任命料理庄内安全撤离后的一切事宜。南迁的事在数月前就已经开始,昨日,最后一支运送辎重的队伍启程后,我带领五百名庄丁于今早出发,一路接收前面走散的庄客,刚才在前面看到辽兵截住道口,便知有事发生。派庄丁打探,果然是设围攻击镖队。我对契丹人征收我藏龙庄的田产一事,就憋了一肚子火,反正以后也很难回辽东了,趁这次机会正好杀个痛快!出出心中鸟气!” 李昭骏拊掌笑道:“今日兄弟我也大杀一气,出了口恶气!兄长一会到前面有个客栈歇歇脚,咱们痛饮一番。” 苏远略点头道:“兄弟你说的对,正好腹中有些饥渴,此地也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些离开。” 一行人快速撤离,奔向鄂将的五闲客栈。 晌午时分,李昭骏、苏远略、宋庆忌一行人到达五闲客栈,鄂将早已搭好了烤架,将羊肉烤上,李昭骏帮忙给各位引见苏远略,张肃坚、印展图均是一怔,上次藏龙庄围攻夏家堡一事,两人记忆犹新,李昭骏看到二人表情异常,忙道:“今日多亏苏二哥出手相助,杀散了辽兵,我和宋兄弟才可以全身而退。” 苏远略也看着印展图面熟,忽然想起在扬州的往事,道:“这位老弟抛接石狮的神力,苏某甘拜下风,佩服佩服!” 印展图听了苏远略的称赞,看眼神没有丝毫敌意,笑道:“咱们是不打不相识,苏兄咱俩是旗鼓相当,不分伯仲。”说笑间,抱拳施礼。 张肃坚、殷鉴展等人也纷纷上前施礼相见,李昭骏一一介绍。 鄂将和梁百年带领伙计安排桌椅酒菜,招呼大家落坐。五闲客栈院内好不热闹,苏远略本人也喜交朋友,好酒热闹,席间与众人说笑,义气相投,十分融洽,提起围攻夏家堡一事,苏远略与众人哈哈大笑,一笑泯恩仇。 听说藏龙庄举庄南迁,印展图道:“南唐国虽然国内太平,不过官员倾轧百姓和商贾,你们也要多加小心啊!” 苏远略点头道:“印兄弟提醒的是,苏某谢过了,如今乱世,南朝汉人相对于辽狗鞑子还是好上许多的。” 张肃坚插嘴道:“听说把持南唐国朝政的南唐五鬼,非常难缠,景教扬州分堂就是被他们给毁掉的。” 苏远略撕口羊腿肉,边嚼边道:“恩,最近几年景教在中原江湖很活跃,扬州分堂被毁,我听说也和黄巢宝藏有关系。” 李昭骏瞟了一眼张肃坚,道:“这半年多,江湖被搅和的风起云涌,景教内乱,飞鸾社覆灭,少林寺被袭,凤凰庄、藏龙庄被征,都有契丹人参与其中,辽狗入主中原之心不死,无奈中原王朝更迭不休,难觅明主,一时很难稳定局面,咱们作为江湖豪杰,不能袖手旁观啊,苏二哥!” 苏远略呷了一口酒,道:“恩,老弟言之有理。等到南唐,我和大哥商量一番,以后一定为江湖稳定做点事。不过,不瞒你说,我还真见到过那游龙图一次,当时都装到我怀里了,结果,怪我贪杯,被贼人偷去了。”说着,懊恼的拍了下桌子。 张肃坚一笑,道:“江湖上这几年被那游龙图搞的血雨腥风,也不知道,此物如今身在何处?” 第七十一章 后会有期 苏远略醉意渐浓,道:“而今江湖上众说纷纭,有说在景教人手里,有说在夏家堡手中,还有说被少林寺藏到了藏经阁里,更有人说在我藏龙庄的手里,也亏着如今我藏龙庄的势力还算大,没有人敢轻易动我们,否则,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 印展图摆了摆手,道:“辽国此次征用贵庄的田产,是不是为了查找游龙图的下落?” 张肃坚连忙附和道:“印兄此言颇有道理,不然,辽国为何突然征收贵庄的田产呢?我听说贵庄庄主和原东丹王耶律倍关系甚笃,如今的辽帝是耶律倍的儿子,应该不至于对贵庄下此狠手?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征用田产。” 苏远略沉吟半晌,道:“那凤凰庄不也被征用了么?” 李昭骏拍了下自己的大腿,道:“原来,我凤凰庄是被藏龙庄连累了!辽帝不想暴露自己的目的,拿我们凤凰庄垫背了。” 苏远略恍然大悟,骂道:“辽狗皇帝用心险恶啊,行事如此工于心计,以后咱们得防着点,这事,我得回去和我哥哥好好商量下。” 印展图继续道:“前段时间,辽人派了武林高手进入我中原,到处滋事,袭击少林寺一事,我和肃坚老弟撞见了,与辽国高手过招比划过,都是身怀绝技的人物,以后诸位与他们遭遇,定要小心应付,不可大意。切记切记!” 李昭骏想起刚才被围之事,恨恨道:“今日被围之事,我看明显是景教与辽军勾结,设下圈套,看来他们已经早有预谋的。如今的景教已不是一年多前的景教了,多亏紫烟姑娘提前给咱们报信,否则真不敢想能不能撑到苏二哥的队伍杀到。” 唐紫烟听李昭骏提到自己,插嘴道:“景教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不是一年多前的景教了?” 殷鉴展一直在听着大家的对话,听到提起景教,幽幽道:“此事说来话长了,戚大哥率领我们一众人到达西州回鹘的都城西州,起先还好,长孙鸿雁在西州的分堂照顾的还算周到,可是好景不长,有一日,长孙鸿雁突然召集大伙在分堂的大厅集会,宴席上,董婉姝发现酒菜中有毒,吴黎起身与长孙鸿雁理论,长孙鸿雁见阴谋败露,便请出了陈蘅三人,在厅上诬告戚大哥与我们合谋毒杀前教主。” “当时,沈兄弟出来理论,携仆骨娜依当场指证陈蘅三人以景教名义袭击少林寺,毁坏景教的江湖名誉,造成各大门派围攻神女峰,她们趁乱毒杀长孙教主,但是长孙鸿雁拒不承认事实,坚持陈蘅三人的诬告没问题,局势相持不下,剑拔弩张,戚大哥不愿看到教内纷争,挺身而出,宣布让出教主之位,退出景教。江湲漪、董婉姝、沈自逍、王问鼎等我们神女峰众人,共计十人都对长孙鸿雁的颠倒是非义愤填膺,愤然退出景教。长孙鸿雁当场宣布继任教主,下令格杀我们退出景教的十人,她话音一落,大厅里就涌出很多刀斧手,原来她早已伏下人马,要对付我们这些人。戚大哥和我们齐心协力,总算突出重围,逃出西州回鹘,大家越过大漠,重返中原。哪知长孙鸿雁的手下依然阴魂不散,频频骚扰。如今又和契丹人勾结了,以后中原武林可热闹的紧了。” 唐紫烟听得出神,沉默许久,喃喃道:“几个月不见,景教发生了这么严重的变故,也不知湲漪和如薇都身在何方?” 张肃坚接茬道:“李如薇姑娘和沈自逍、王问鼎一起到南唐国开设分镖局去了,至于湲漪姑娘的下落,真得不清楚。不过她剑术一流,应该不会有多少风险的。” 唐紫烟道:“你说的也是,湲漪聪明伶俐,武功又好,虽然江湖险恶,她也有能力应付自如,不过,一个人行走江湖,很不容易。” 张肃坚点头道:“正是,我也担心的是这一点,在少林寺,听契丹高手说,湲漪被铁指道人击伤,出现个不明身份的人物救走了她,应该有人照顾她,关键咱们也没有她的确切下落,找不到她,只能祈求老天保佑她了。” 印展图道:“江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大家不用担心,这趟镖回去,咱们去南唐国,找老沈他们聚聚。” 张肃坚道:“印兄的提议最好。如今天气暖和,到江南去散散心,真心不错。” 苏远略听到三人的对话,插嘴道:“我们在南唐国的新庄建成后,欢迎诸位做客。以后大家都是朋友。” 李昭骏拊掌道:“苏二哥说的好,咱们以后都是朋友,有事情定要互相帮忙。建庄庆典,还请告知小弟,我隐中五闲兄弟一定前往捧场道贺。” 苏远略起身把手中酒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后,道:“一言为定,到时候在坐的都请赏脸。今天感谢诸位的款待,苏某急着赶路,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李昭骏等人起身相送,张肃坚、印展图也与夏家堡众人与隐中五闲道别,带上唐紫烟回返夏家堡。众人依依惜别。 一路无话,众人顺利到达夏家堡,夏茗率留守人员把众人迎入堡内。印展图把护镖一路上的遭遇详细讲了一遍,夏茗等人听得目瞪口呆,沉吟许久,夏茗道:“同一个伎俩,咱们镖局中了两回了,也太说不过去了,今后接镖,一定要再三查问,别中了小人的奸计。” 张肃坚看到人群中有个生僻的面孔,问道:“当家的,堡里又收新人了?” 夏茗回头看了一眼,道:“那倒没有,前些日来了位回鹘姑娘,找沈公子,说她叫做仆骨娜依,是沈公子的朋友,这不,就是她。” 说着把身后的那位姑娘拉到张肃坚面前,介绍给刚回来的众人。 张肃坚看眼前这女子,蓝眼高鼻,五官标致,皮肤白皙,模样明艳动人,散发着浓浓的异域风情,暗暗佩服沈自逍的眼光独到。 第七十二章 新任务 仆骨娜依给众人施礼道:“小女见过各位,这位就是张兄啊,之前听沈哥哥常常提过哥哥你,还有一位印哥哥,不知是哪位?” 张肃坚把身旁的印展图拉了过来,道:“这位就是印哥哥。” 印展图施礼道:“姑娘你好,幸会幸会。” 仆骨娜依还礼道:“不知沈哥哥有没有和二位哥哥一起前往幽州?” 印展图微笑道:“沈兄弟应该是被夏堡主派往江南去开辟生意了。难道夏堡主没有和你说?” 仆骨娜依面露失意之色,夏茗看仆骨娜依孤身前来,了解其与沈自逍的关系,担心仆骨娜依自己要去江南寻沈自逍,人身安全不保,打算留住仆骨娜依暂住堡中,飞鸽传书给沈自逍,从江南回到夏家堡,来见仆骨娜依,没承想被印展图一语道破了沈自逍的下落,急忙道:“娜依妹妹,风尘仆仆的来到夏家堡,还是在堡内歇息几日,我给沈公子飞鸽传书,招他回来与娜依妹妹相见,不是更稳妥么?” 仆骨娜依听了夏茗的一席话,觉得颇有道理,便点头应了下来。 于是,夏茗吩咐郑迅把去幽州全体人员都领到大厅清点人数,由潘达安排赵飞廉、于菱等人回各自房间,找大夫给受伤的人员包扎治伤,其余没有伤情众人领了赏钱后留在堡中继续休整,张肃坚和印展图等人终日习武不辍,在武功造诣上又上了新的台阶,仆骨娜依在堡中与众人也渐渐熟络起来,整日和韩凝在一起说笑玩耍,夏家堡的镖局生意也颇为顺利,不知不觉,半年的光景便悄悄流逝。 这一日,大家无事,忽听一堡丁来报,有宋州节度使副将来到,夏茗急忙有请,片刻工夫,只见堡丁带进一将军打扮的人,一身戎装,来到近前,抱拳道:“请问哪位是印展图壮士?” 印展图上前道:“在下便是。” 那军士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札,双手递给印展图,道:“在下潘美,奉赵将军的命令,给壮士送封加急信函,具体事宜详见信笺,赵将军嘱咐在下请印壮士,一定亲自过目,多多帮忙。” 印展图接过信札,撕去信封,拿出信笺详看,渐渐眉头微蹙。 张肃坚凑到身旁,问道:“信上有何交代?” 印展图道:“信上说,辽帝与南唐勾结,想趁中原初立,图谋南北夹攻,灭汉平分天下。派了使者前去结盟,由契丹高手和景教部分高手护送。赵兄弟请咱们前去南唐破坏此次辽唐结盟事宜。” 张肃坚沉吟片刻,道:“此事十分重要,人不能太多,否则会暴露目标,印兄你如何盘算的?” 印展图道:“你说的不错,我看咱们俩同往,带上紫烟姑娘,她唐门出身,擅于打暗器,身手敏捷,是个好帮手,另外,江宁府有赵兄的人接应,以玉扳指为信物。”说话间,从信封中倒出一个白玉制的扳指。 那潘美听两人的对话已经为行动选人,抱拳道:“在下还有急事,需马上返回,事情拜托众位义士了,告辞了。”言毕,返身出府上马离去。 夏茗看着潘美的背影,冲印展图道:“马上要动身么?还是在堡内休息两天,做下准备,再出发?” 印展图道:“此去南唐,任务颇重,咱们得好好商量商量,。” 夏茗道:“那咱们回屋再聊。”说完夏茗和印展图、张肃坚、唐紫烟四人来到厢房。 进屋后,四人落座,夏茗道:“此次南行,还请三位留意下游龙图的具体位置。” 张肃坚道:“那是自然,当家的你就放心!” 印展图道:“还不知去江南,会遭遇什么呢,事后再查询下落!” 夏茗道:“到时见机行事,勿要莽撞,如今我们在明处,容易被敌人盯上,一切要处处小心。前些日子,我派郑迅兄弟打探消息,回来说无极门近半年有异动,飞鸾社主马翎也因为楚国内乱,下落不明,中原武林虽然暂时平静,但是仍暗流涌动,大家对游龙图的野心,一刻也没有失去过兴趣。” 唐紫烟插嘴道:“我听说蜀国唐门也对游龙图下了夺取令,暗中派四刺客出动,四处打探。天师道也派人出阳平关,东来寻找游龙图下落。” 张肃坚面露诡笑,道:“这些江湖消息,能证明一点,也就是说各门各派都没有准确的目标,没头苍蝇一般乱撞,这和撞大运有何区别,哈哈!” 唐紫烟打断张肃坚的话,道:“肃坚你千万不可大意,须知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江湖上行走,大意不得,保不准在哪里就会中招。对了,这东西给你,一会再打开。”说话间,从背后取下个包裹,递给张肃坚。 印展图好奇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啊,紫烟姑娘?” 张肃坚慢慢打开包裹,只见里面是个黑色的东西,奇怪的看了眼唐紫烟。 唐紫烟道:“这叫黑兕甲,是用一种天竺的黑兕皮所制的护身甲,可以衬在袍内,用来防御暗器非常好用。” 印展图看着黑兕甲,露出艳羡的目光,催促张肃坚:“紫烟姑娘送你的,一定是好东西,快穿上看看。” 张肃坚用手摸了摸黑兕甲,感觉皮质甚厚,柔韧性也挺好,心知这甲的贵重,感激的看了看唐紫烟,脱了外衣,将黑兕甲套在身上,道:“还别说,这护甲挺合身,谢谢你,紫烟。” 唐紫烟嫣然道:“和我客气啥,一副皮甲而已。” 印展图在旁打趣道:“紫烟姑娘,可别这么说,这护甲一定是贵重之物,这是礼重情谊更重,肃坚老弟好福气啊。” 张肃坚道:“我自然要感谢紫烟送我如此贵重的东西,印兄看着好,可以找韩凝妹妹给你缝一件。” 夏茗和唐紫烟听到张肃坚抢白印展图的话,呵呵直笑。 印展图表情尴尬的摇摇头,道:“不识好人心。你们聊,我去看看韩凝去。”转身出屋。 夏茗看到张肃坚和唐紫烟相对微笑,知道二人有话要叙,起身道:“你们聊,我先出去安排下其余的兄弟姊妹。”说完,出了大厅。 第七十三章 初入江宁府 唐紫烟看到印、夏二人出去,冲张肃坚道:“肃坚,坐下说话啊” 原来张肃坚见屋里忽然剩下两人,自己本不擅言谈,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愣在了屋中间。 张肃坚被唐紫烟一句话把注意力拉了回来,坐下后道:“回到家中都做什么了?” 唐紫烟道:“我那四位堂兄,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只能把我送回楚国老家。这正中我的下怀,上次出来,我发现自己在武功上的不足,所以回去后,找父亲专门请教了武功,和暗器施放技法,学到了不少新功夫。” 张肃坚高兴道:“唐门的绝技暴雨梨花,你也学会了?” 唐紫烟拍了拍胸脯,笑道:“当然学会了,否则我也不能轻易出来啊,要对付我那竹叶青堂兄,没有两下真功夫哪行?” 张肃坚拊掌道:“那可太好了!唐墨翟上次和我们遭遇,把点苍派的慕容鸾师父用毒砂打伤了。真是个难缠的对手。你把黑兕甲送我了,以后你遇到打暗器的高手,怎么办?” 唐紫烟道:“我自然也有护身甲,你放心就是了。”说话间,从腰间的皮囊内取出一个小方盾,续道:“这是父亲传我的一个专防暗器的磁铁盾牌,能吸一切铁质的暗器,另外,我还学会了一些接暗器的技法,还有一副金丝手套,可以防止暗器割伤。这些够用了?” 张肃坚眼看唐紫烟接二连三的拿出各种物事,看得目瞪口呆,沉吟许久,道:“此次重出江湖,紫烟你真是有备而来啊!这装备,太齐全了。”说着,目光赞许的点点头。 唐紫烟得意的笑笑,道:“对了,在幽州被围时候,树林里那个姑娘是谁啊,好像和你很亲近。” 张肃坚道:“哦,你说那个射箭解围的姑娘啊?” 唐紫烟道:“对,就是她。” 张肃坚缓缓道:“她叫陈依罗,是我从华山回夏家堡的路上认识的一个姑娘,她原来是飞鸾社社主马翎的弟子,位居飞鸾九曜的月曜,九曜名字叫陈青鹞。回来的路上,我先是被她所帮,后来又击退了天师道四公子,救了她,帮她治伤。所以她和我结拜成了异性兄妹。” 唐紫烟诡秘一笑道:“这姑娘挺有意思,就结成异性兄妹,给我才不结拜异性兄妹呢!” 张肃坚一怔,道:“为什么不结异性兄妹呢?” 唐紫烟笑道:“你个木头,不告诉你。” 张肃坚有些莫名其妙,挠挠头,笑了笑,道:“那陈依罗本性不坏,只是跟错了师父,以后紫烟要是遇到她,千万别和她冲突。伤到谁我都会难受的。” 唐紫烟幽幽道:“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是不会主动出手伤她的。”说完起身独自走出了大厅。 张肃坚独自站在厅内,对唐紫烟的话琢磨半天,自云州突围后,虽然行走江湖多年,虽然遇到的少女也不少,但是对男女爱情尚处于懵懂阶段,并不明了,对自己好的,就以兄妹相待,也对人家好,保持交往,完全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对江湲漪、陈依罗、吴黎、董婉姝都是如此,唐紫烟也是,所以,对唐紫烟说自己是木头的话,百思不得其解。 琢磨累了,索性不去想,穿上外衣,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休养半月后,印展图三人准备出发,众人出来相送,韩凝想要跟随,被夏茗好言劝回,卓小蚕和贺兰朗月也出来送行,卓小蚕冲张肃坚道:“保重,安全回来。” 张肃坚点点头,道:“没事,我自有分寸,你和贺兰姑娘在夏家堡好好休养。” 唐紫烟拽了拽张肃坚的衣袖,嫣然道:“肃坚,不早了,咱们出发。” 张肃坚翻身上马,和印展图、唐紫烟同众人道别,出堡南下。 时值暮春,所经之地都已春色盎然,三人心中有事,也无心留恋沿途的风景,一路急行,不几日,便过了长江,到达南唐国都江宁府。 此时南唐国还是中主李璟执政,由于远离中原腹地,没有受到战乱袭扰,江宁府经济发达,百姓安居乐业,百业兴隆。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热闹异常。 印展图看到如此景象,道:“看这景象,江宁府要比洛阳繁华的多啊!” 张肃坚道:“没有战乱,经济自然繁荣,不过,我看一路上景象,如果中原出了明主,整备军力,发展几年后,南唐国必然被灭。” 唐紫烟一愕,道:“何出此言?” 张肃坚道:“一路上你们没观察么,唐兵纪律涣散,毫无多少战力,如此疲敝的兵力,如何能抵得住北方的虎狼之师。” 印展图道:“兄弟你好眼力啊!我也看到唐兵的弱点,就上回在扬州笑仙阁一役,那么多甲士,竟然被咱们跑掉,可见战力之弱。办完事,将情报一定告诉赵兄弟。” 唐紫烟道:“那些都是后话了,咱们还是先找到太平镖局分堂,让沈自逍,给弄点吃的。” 印展图道:“紫烟姑娘说的对,我这肚子也咕咕叫了,听当家的说,老沈开的分堂牌面叫什么逸仙楼。咱们打听下就能找到!” 三人一路寻路人打听逸仙楼的位置,辗转几条街,终于来到逸仙楼前,张肃坚一看眼前的逸仙楼,共有六层,气势磅礴,心中不禁感叹沈自逍的出手阔绰。 三人正站在门前观望,忽听一女子道:“哎呀,这不是印兄、张兄、紫烟么?别在外面站着,快进来坐。” 三人循声看去,说话女子杨柳细腰,身形婀娜,云鬓上插着一支蔷薇,正是李如薇。 李如薇来到近前,将三人请进逸仙楼,随后禀报给沈自逍。 沈自逍急忙从楼上下来,迎接三人。众人相见,分外高兴,相谈甚欢。 沈自逍道:“三位来的真是时候,春暖花开,风景如画,正是谈风月的好时节。” 印展图和张肃坚相视一笑,印展图道:“此来江宁府,有正事要办,无心风月。” 沈自逍忙将三人让到楼上的密室,问道:“有何要事?让你们三人同时到来?” 第七十四章 巧遇 印展图道:“几日前,我们在夏家堡收到赵匡胤兄弟的来信,说辽帝与南唐要结盟图霸中原,平分天下,派了使者南下联络,由契丹和景教高手护送。赵兄弟请咱们出手把这事给破坏了。我们商量了一番后,就由我们三人南下来到了江宁府,信上说,到这里会有人与我们联系,老弟,你这逸仙楼如此豪华,来此地消遣入住的定是些达官贵人和富商大贾,这几日,你留意下住店的人,看能不能发现南来的契丹使者,如果有收获,告诉我们,直接就地结果了,不是甚好?” 沈自逍道:“原来如此,那我让如薇好好查查。” 张肃坚没看道王问鼎的身影,问道:“王老弟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他呢?” 沈自逍道:“你说老王啊,他最近和一个叫郭云珠的姑娘好上了。整天在一起厮混呢。” 张肃坚笑道:“这可是个好消息,王老弟的桃花也开了。” 沈自逍道:“恩,可苦了我和如薇,忙着酒楼里的事,累得不可开交。” 印展图道:“那我和张老弟出去看看,找找线索。” 沈自逍点头道:“也好。早点回来,我让如薇准备酒菜给你们接风。” 印展图道:“好,转一转就回来。” 唐紫烟插嘴道:“那我就不出去了,陪如薇一起准备酒菜,忙活忙活。” 沈自逍道:“也好。” 印展图和张肃坚一起下了楼,上街四处转转。 来到街上,行人甚多,络绎不绝,二人汇入人流,不知多长时间,来到一个开阔地,只听一群人在喊叫“上啊,用力啄!”,两人循声望去,不远处围了一群人,不知在做什么,印展图二人奔过去,分开人群,探身看里面,原来是斗鹌鹑的,中间一个小空地,周围的人带着自己的鹌鹑,讲好了,捉对厮杀,看热闹的可以自愿押其中的一只胜,掏一两银子做本钱赌博。 原来这南唐国,经济繁荣,多年没有大的战事,达官贵人和纨绔子弟颇多,闲来无事,便找些斗鹌鹑,斗鸡,掷骰子等游戏进行赌博权当消遣。 此时中间有两只雄鹌鹑正在激斗,跳来窜去,互相钳咬对方的头冠,这鹌鹑雄性天生好斗,一旦相遇,就如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必争斗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人们正是看中雄鹌鹑的这一特性,才捉来用做斗禽消遣生活。 空地里的两个雄鹌鹑中,头冠稍大的正暂居上风,啄得对方节节败退,眼看要赢了,忽见银光闪过,那占上风的雄鹑悲鸣一声,颓然倒地,这一瞬间的事情,张肃坚常打暗器,眼神颇尖,才看到那银光瞬间闪过,围观的人,没有人注意这点变化,所以都蒙在鼓里。 印展图看到那雄鹑暴死,也很纳闷,看了眼张肃坚,见他面露微笑,便用手捅了捅张肃坚,轻声道:“老弟,发生什么事了?” 张肃坚把嘴凑道印展图的耳边轻道:“有人做手脚,发了枚银针暗器。把那雄鹌鹑射死了。” 印展图佩服的看了眼张肃坚,道:“这你都看清了?好眼力啊!” 张肃坚莞尔,摆摆手,道:“咱们看热闹就是了,别管闲事。” 只见一身穿锦袍的公子,走进了空地,嘴里骂道:“不争气的东西,眼看要赢了,忽然倒毙,怎么就能突然死了呢?”说话间,把死鹌鹑拎着脖子扔出了空地,继续叹道:“可惜了我的五百两银子啊!” 人群中又走出一个男子,得意道:“冯公子,愿赌服输,拿银子。” 张肃坚和印展图同时眼睛一亮,差点叫出来,原来说话这人,正是王问鼎。 那冯公子无奈,众目睽睽之下,只好认账,掏出了一百两银子递到王问鼎手中。王问鼎接过银子,拿起自己的雄鹑,道了声“回见!”和两个少女分开人群扬长而去。 张肃坚和印展图眼看王问鼎和两个少女离开,张肃坚道:“跟上老王,看他们做什么?”印展图点了头,二人一起挤出人群,跟上王问鼎三人。 二人看到王问鼎三人走进一家酒馆,也跟了进去。 一进门,看到三人坐在里面墙角靠窗户的位置,正好王问鼎面朝门口,张、印二人面带笑容的看着王问鼎,王问鼎抬眼看到二人,忙起身招呼道:“二位仁兄,怎么在此出现?”说着过来把二人让到自己的桌前。 张肃坚道:“王兄怎么还有斗鹌鹑的嗜好啊?” 王问鼎哈哈一笑,道:“是帮这二位朋友出头而已。”说着给双方介绍认识。 原来,那两位少女,一个正是郭云珠,另一个是郭云珠的师姐,叫做赵翠柳,二人都是武夷山璇玑师太的徒弟。 印、张二人落座,与王问鼎三人攀谈起来,王问鼎问道:“二位仁兄怎么跑到江宁府来了?” 印展图道:“已至暮春时节,我们俩来看看江南美景,顺便办点事情。” 张肃坚插嘴道:“刚才那枚钢针是二位姑娘发射的?好俊的手法!” 赵翠柳眼神一亮,正眼盯着张肃坚轻声道:“这位公子眼力不错啊,我的黄蜂针速度还是很快的,你居然能看到,佩服佩服!” 张肃坚微笑道:“在下恰好站的角度好,钢针反射了下阳光,晃了下眼睛,我才侥幸看到,赵姑娘手法精湛,实在钦佩。” 郭云珠插嘴道:“我这师姊最爱研究暗器,我可比不了她,还有她的一把雁翎刀,使得神出鬼没,招式诡异,深得我师父的真传,颇有威力,张公子一定没见过。” 张肃坚观察了郭云珠的模样,总觉得面熟,名字也很耳熟,猛然想起陈依罗,想起她曾提起过飞鸾社有个水曜,郭冰鹗,自己的本名叫做郭云珠,本想在席间询问下,后来脑筋一转,觉得不太适宜,便作罢了。 赵翠柳打量了印展图和张肃坚半晌,瞥到印展图拇指的玉扳指,轻声道:“二位可否听说契丹使者南来的消息?” 第七十五章 三个坛主 二人一听此话,眼睛一亮,张肃坚道:“赵姑娘对契丹使者有兴趣?” 赵翠柳微笑道:“难道二人没有兴趣?只是来游玩的?”边说边动了动右手的拇指,上面赫然套着一枚和印展图拇指上相同的玉扳指。 张肃坚莞尔,笑道:“既然赵姑娘如此爽快,我们也不必遮遮掩掩了。我们确是为此事而来。” 赵翠柳笑颜如花,道:“你们是赵匡胤请来的?” 印展图颔首,道:“正是,难道姑娘就是在此接应我们的人?” 赵翠柳点点头,轻声道:“我是赵匡胤的堂妹,你说接应的人是不是我?” 印展图笑道:“相逢不如偶遇啊,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张肃坚附和道:“正是!今天出来溜达是正确的决定。赵姑娘,你有什么消息可以给我们提供?” 赵翠柳呷了口茶,缓缓道:“我等你们到来,已经等了好几天了,至于辽国使者嘛,还没到呢。我只听说护送使者的是一个辽人头陀,还有个叫做丰子维的,另外两个人是景教的长老,名字叫仲清岚和范鸣蝉。而且有卫兵五十人。如果到达江宁府,会入住官驿内。” 印展图道:“赵姑娘提供的消息很重要,既然会入住官驿,我们就在官驿下手。还不会连累沈、王二位兄弟和分堂。” 张肃坚道:“在官驿下手好是好,问题是咱们不清楚官驿的地形啊,怎么摸到目标呢?” 赵翠柳嫣然道:“不是有我在么?能提供如此详细的讯息,我自然也了解官驿里的情况,你们放心!” 印展图重新打量了下赵翠柳的神情,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猜到她一定成竹在胸,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依赵姑娘之言,等你的消息,我们兄弟二人先回去了。” 赵翠柳颔首道:“好的,有新消息,我就让我师妹把信息传给你们。” 郭云珠插嘴道:“这里还有我的事啊?”说着看了看赵翠柳。 印、张二人起身与三人告辞,王问鼎道:“别啊,即来之,则安之,刚才赢了银子,正好请大伙好好品尝下江南的美味呢。” 印展图道:“老沈在逸仙楼备好了酒席,等着我们回去呢。” 王问鼎沉吟片刻,道:“那我就不强留二位了,劳烦你们二位回去通知下老沈,说我和云珠妹妹挺好,就不回去陪你们啦,实在对不住了。” 张肃坚莞尔道:“一定转告,那回见。”说完,两人走出酒店。 出了酒店,印展图冲张肃坚低声道:“这个赵翠柳,能信得过么?” 张肃坚道:“她讲话时候,我盯着她眼神看了好久,目光没有闪烁,应该没问题。” 印展图“扑哧”笑道:“这方法好用?她眼睛好看不?” 张肃坚斜了印展图一眼,道:“好不好用,不太清楚,不过,我和她说话,没有内心不安的感觉,盯着她眼睛看,我又没有邪念,你想哪去了,好不好看,你自己不也见到了么?” 印展图道:“听她说的内容,感觉她一切尽在掌握,也不知她是什么来路?” 张肃坚沉吟许久,道:“莫非她和赵匡胤有着颇深的渊源,刚才她自我介绍时候,我有些分神,有些内容没听清?” 印展图听这话,喃喃道:“都姓赵,还是什么堂妹,应该很熟悉,而且对咱们的事还如此了如指掌,一定是赵兄弟和她透漏的。” 两人走着,猛然见街边角落围了一群人,在指指点点,印展图好奇心重,道:“哎!那里的人在干嘛?” 张肃坚道:“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说完,两人向人群踱去。 来到近前,挤进人群中,只见里面是两个书生打扮的人,立在书案后,还有个青年汉子在一旁研墨,张肃坚仔细打量那两个书生,其中一人,手拿一支玉笛,面庞清秀,举止优雅,正是无极门的关汉麟。 张肃坚心中一凛:“真是冤家路窄,到江南还能遇到无极门的人。那旁边的汉子不是鞠天柱又是谁。只是另一个书生是哪位呢?” 只听关汉麟道:“既然大家肯赏光,我这高老弟,便要现在写字了,大家想要哪种字体,尽管说,写不出的我们甘愿奉上纹银十两。如果写出了,那么提出要求的人便要出纹银二十两将字买下,当然了,我这老弟的字,远远超出了二十两银子的价值,您买了字,保证不亏。” 另一位书生提起手中的毛笔,笑咪咪的看着大伙,张肃坚仔细打量那书生,面色净白,倒不十分出奇,看神情,透露出一股读书人的傲气。 人群中一胖大汉子道:“嗨!我就不信你夸下的海口,给我写一篇疯僧怀素的《自叙帖》。” 那书生哈哈大笑,道:“这位大哥,你还说着了,那我就写篇给你看看。” 原来这书生,是无极门巽风坛副坛主高山石,出身官宦人家,饱读诗书,六岁时,父亲被奸人所害,家道中落,他被一个路过的和尚带走,收为了弟子,这和尚的师祖,当年是疯僧怀素的挚友,常年观看怀素的狂草,悟得一套判官笔的使法,传于弟子,高山石得其师父真传,判官笔一套《自叙帖》使得极娴熟,那招式都是《自叙帖》里的内容,高山石心中记得滚瓜烂熟,为了提升武功,还特意临摹过《自叙帖》的狂草数年,自然是信手拈来。 只见高山石拿起案上的一个酒葫芦,喝了一大口,面现红晕,趁着酒劲,埋头奋笔疾书起来。 须臾之间,高山石写完,将笔投于案上,拿起酒葫芦,又饮了一口酒,狂笑数声。 一旁的关汉麟拿起纸张,给那大汉过目,只见白纸上洋洋洒洒百余字,有的如蛟龙出海,有的如猛虎下山,气势磅礴,跃然纸上,正是当年疯僧怀素的狂草一般无二。 那大汉看了纸上的自叙帖,登时瞠目结舌,要知那怀素和尚可是大唐时期与草圣张旭齐名的书法家,要论草书,这兵荒马乱之时,哪个人敢夸口能临摹出怀素的名篇,今日被高山石现场书写出,大大出乎了大汉的意料,只能哑口无言,尴尬而立。 第七十六章 怒打恶霸 关汉麟见那大汉脸涨得通红,张口结舌吭不出声来,得意道:“这位大哥,刚才咱们可是讲好的,写出了你要求的字体,你便要出银子的。”说着,便将手中的字帖递给了那大汉。 那大汉还未出声,忽听人群中一声大喝:“大胆酸秀才,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向太岁头上动土,要我大哥出银子,你是痴心妄想!” 这一声断喝,犹如半空中一声炸雷,围观的人瞬间都作鸟兽散,印展图和张肃坚也退到了一旁,远远观望。 原来那大汉带了帮手,能有六七人,都立在他身后,关汉麟似乎早已料到会有如此局面,脸上依旧微笑,道:“阁下少安勿躁,咱们有事慢慢说,生这么大的气干嘛,气大伤身啊!” 那断喝之人叫道:“你个不识好歹的臭秀才,这地界是我们江宁八虎的地盘,在这里卖字是要收税银的。”说话间,便挽起袖口,作势要打。 关汉麟笑道:“江宁八虎是谁啊?没听说过。”说着,冲高山石使了个眼色。 高山石眉尖一挑,摇摇头,道:“鞠兄,你可识得江宁八虎?” 鞠天柱依旧研墨,眼皮都没抬一下,道:“蝼蚁之辈,闻所未闻,不足挂齿!” 那断喝之人闻听,怒火顿烧,暴叫道:“他妈的!矮冬瓜!让你知道下山虎的厉害!”话音未落,飞起右脚,踢向鞠天柱胁下。 鞠天柱用余光瞥到对方攻向自己,待其腿势不能收回,突然抬腿踢向其来腿的膝盖,只听“喀嚓”一声响,那断喝之人的右腿登时从膝盖处折断。 那断喝之人,惨叫一声,坐于地上,不断哀号道:“大哥,这矮子把我的腿踢断了,你要给我报仇啊!” 那大汉见兄弟吃了亏,脸色更红,叫道:“他妈的,兄弟们给我上,往死里打,敢动咱们江宁八虎,真是不想活了!” 原来这群人是江宁府有名的恶霸,被百姓称为江宁八虎,那大汉唤做出林虎诸葛霸,那伤腿的叫做下山虎丁损,还有震山虎秦猛、发情虎毕勇、剪径虎车韶,拦路虎支三炮、啸月虎廖英,黑恶虎扬襄,这八人依仗有些勇力,会点武艺,依附冯延鲁门下,平时狗仗人势,欺压百姓,无恶不作,横行无忌,成了江宁府的祸害。今日见到关汉麟三人摆摊卖字,觉得有利可图,便上来滋事。 眼看下山虎丁损受伤,诸葛霸一声呼喊,其余六虎纷纷抽出短刀,围了上来。 关汉麟笑道:“高老弟,咱们一起活动活动筋骨!你送他们一套铁笔《自叙帖》!” 高山石哈哈笑道:“就依关兄所言,老弟开杀戒了!”言毕,从腰间抽出一对判官铁笔,跃过书案,冲向六虎。 双方短兵相接后,关汉麟单斗出林虎诸葛霸,关汉麟右手玉笛,专点人穴道,左手暗运冰凌寒掌,与诸葛霸周旋,诸葛霸本就是个江湖宵小,泼皮无赖,哪里是关汉麟的敌手,斗在前几回合,依仗蛮力,还可勉强支撑,到得十招之上,便力不从心,险象环生。 第十二招上,关汉麟玉笛点在诸葛霸腕部的穴道,待其一怔之际,转到其身后,左掌拍在诸葛霸背心,诸葛霸一口鲜血喷出,扑倒在地。 此时,高山石一双判官铁笔,独斗三虎,施展《自叙帖》,招式诡异,打得三人毫无招架之力,须臾间,便被点倒两人,只剩下啸月虎廖英苦苦支撑。 鞠天柱放倒下山虎丁损后,见六虎围攻高山石,徒手跳进圈子,截住三虎厮拼,鬼头刀没在手,鞠天柱只得运起体内火神炎气,施展祝融火手印,与三人的兵器肉搏,十几招内,将三虎一一拍倒。 半柱香的工夫,三人将江宁八虎全部打翻于地,令围观的百姓纷纷鼓掌叫好。 关汉麟走到出林虎诸葛霸近前,俯身道:“不识抬举的东西,银子你给是不给?” 诸葛霸身负重伤,没有还手之力,无奈从怀中取出一锭二十两的银子,递给关汉麟。 关汉麟把银子揣到怀中,起身道:“二位兄弟,这些不成器的东西都认输了,咱们也别过于纠缠了,走!” 鞠天柱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高山石二人随着关汉麟一起扬长而去。 三人顺着大街一路走到城西,恰好路旁有个酒馆,鞠天柱道:“刚才舒活筋骨,现在腹中饥饿,咱们去那酒馆坐坐!” 关汉麟笑道:“酒虫来劲了,想喝就喝!走,反正有银子,让你喝个够!” 鞠天柱道:“难道你不喝?” 关汉麟道:“当然喝了,凭什么我拿的银子,只你自己喝!” 鞠天柱道:“那就别说我,你的酒虫也上来了。我敢说,高老弟也想喝几口了!” 高山石哈哈笑道:“鞠兄言中了,要喝!要喝!” 三人说笑着进了酒馆。 进到酒馆内,找了间桌子落座,三人点了一坛花雕,六个小菜,对饮起来。 鞠天柱先干了一盅酒,道:“这花雕酒,就是没有咱们北方的小烧喝着甘冽!” 高山石夹起一块烧鹅肉,道:“所谓入乡随俗,在江南要想喝小烧,那可是难上加难啊!咱们有啥吃啥,这花雕也可解解一时的酒虫。” 关汉麟拿着酒盅,端详许久,道:“高老弟说的对,到什么地方脱什么鞋,这酒虽然寡淡些,可也毕竟入口还算绵长,就似江南的女子,窈窕白嫩,耐端详,温婉恬静,特舒服。”言毕,用眼睛瞟了瞟酒馆的老板娘。 鞠天柱莞尔道:“哎呦!老关一向不近女色,今天一盅酒下肚,也酸起来了。” 高山石回头看了看那老板娘,道:“关兄,好眼力,此女目带桃花,姿色妖媚,可不是稳重的女子。今夜如果勾搭她,应该有六成以上的成功把握。” 鞠天柱扑哧一笑,道:“我原以为,咱们无极门,就赫老妖好女色,原来高老弟也深藏不露啊!” 高山石摆摆手道:“那可不敢当,我只评论,说笑,不用行动。赫兄才是身体力行的高人。小弟佩服之极。” 关汉麟道:“别闲扯了,咱们作为殿后,已经落在了后面,要不抓紧时间,就赶不上掌门张罗的江南英雄结盟大会了。” 鞠天柱拍了下自己脑门,道:“还是老关知道轻重,还记得江南英雄大会的事儿。” 第七十七章 大闹驿馆(上) 高山石道:“这次江南英雄会,是咱们无极门迁入江南的一件大事,掌门非常重视,咱们初来乍到,也全当借此机会在江南武林树立下无极门的名声,咱们三个不能有任何借口不参加此次大会,听说举办这个江南英雄大会,掌门的师妹诸天清出了很多力,可以说功不可没,对了,二位老兄,也不知咱们掌门的这个师妹是什么模样,我有些好奇?” 关汉麟低声道:“我猜想和美艳关系不大,即使漂亮,也没有那马翎漂亮,否则,怎么会因为马翎的出现,造成了两人的分离。” 鞠天柱竖起大拇指,道:“老关此言有理!听说他们三人当年的感情纠葛,把江湖搅和的昏天黑地的,闹得满城风雨,最后不欢而散。” 高山石喃喃道:“要是给我的话,两个都拿下,享受齐人之福,岂不快哉!” 关汉麟道:“圣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高老弟你有点托大了,要知咱们掌门何等聪明的人物,尚且搞不定两女子,我就不信你有那能耐。未免太过自信了。” 鞠天柱道:“马翎性格乖张,内心阴鸷,诸天淸为人痴情,占有欲强,这两个人争东西,不闹个天昏地暗才怪呢!” 关汉麟盯着鞠天柱看了良久,道:“老鞠,你对咱们掌门的底细了解不少啊!小心被人告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鞠天柱道:“这些事都是过往的江湖掌故,世人皆知,而且,今天在座的就咱们兄弟三个,如果被告发,也不会有第四人做的。” 关汉麟道:“好了,咱们说说别的话题,辽国狗皇帝此次大肆强征辽东的田产,肃清各地门派,村庄,搞得咱们无极门也人心惶惶,掌门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倾巢而出,全派南迁,咱们三个做为垫后人员,一路安排掉队人员,本来计划的是悄无声息,偷偷进入江南,可是八卦坛人员众多,少说也有四千多人,如此大规模的迁移,怎么可能不惊动江湖呢?” 高山石道:“惊动江湖又如何?咱们不是分批迁移,一点点走,解决了声势浩大的弊端了么,关键在于,这掌门师妹诸天清的下落不好找啊,只告诉咱们哥几个到南唐境内的龙虎山内寻找,问题是,咱们到江宁府,便盘缠告罄了,还得卖字赚钱。让其他同门兄弟知道了,都会笑掉大牙。” 鞠天柱又干了一盅酒,道:“困难都是暂时的,到了江宁府,龙虎山就不远了,咱们一路打听,一定找得到。” 关汉麟点头道:“老鞠说的有道理,咱们就用笨法子,一样能到达龙虎山。我琢磨掌门不会丢下咱们几个垫后的,应该还有人员接应咱们。” 鞠天柱撕了只烧鹅腿,边嚼边道:“不知老赫南来的时候,那高姑娘能不能跟着一起来。” 高山石插嘴道:“老赫如果出马,高灵鸢必定跟随,人家是投奔老赫而来的。怎么能不跟着呢。” 关汉麟又给自己斟满一盅,调笑道:“还别说,我真挺佩服老赫的,人家总能有那么好的艳遇。” 鞠天柱把烧鹅腿吃完,道:“好了,别琢磨那些没用的了,咱们哥仨还是吃饱喝足,好好想想下面怎么找到龙虎山!” 关汉麟把酒一饮而尽:“恩,都吃好了,咱们是继续上路,还是回客栈歇脚?” 鞠天柱抹了下嘴,道:“酒足饭饱,当然是歇脚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时间咱们自己掌握,该休息就休息,该喝酒就喝酒。” 高山石道:“我同意老鞠的话。” 三人酒足饭饱,付了银子,回到之前订好的客栈休息。 一夜无话,翌日,三人早起洗漱完毕,用过早饭,取了兵器,结账离店。 出了客栈,来到街上,关汉麟游目四顾,只见街上行人星星点点,并无几人,忽听鞠天柱道:“老关,你看那两人。”用手指了指街上的两个行人。 关汉麟顺着鞠天柱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头陀和一个穿黑斗篷的人并肩而行,那头陀身材魁梧,长发披肩,一身锦袍,黑斗篷头戴束发,面色白净,手中拎着一柄凤嘴刀。 关汉麟轻声道:“那两人不过就是练家子,没什么出奇的。” 鞠天柱低声道:“那头陀走路的模样,身手一定在你我之上,至于那黑斗篷嘛,看情形,应该与你我在伯仲之间。另外,我想说的是,那头陀是辽国的高手萧秋霜。” 关汉麟听了鞠天柱的话,精神一震,道:“如此说来,咱们哥仨得跟上这二位,那萧秋霜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江南,我也想找找辽狗的晦气,出出心中的怨气。” 鞠天柱颔首道:“我也正有此意,走,跟上他们俩。”三人加快步伐,远远的跟着萧秋霜二人。 不知过了多久,关汉麟远远看着头陀二人进了一座大院子,三人来到近前,只见院门口有官兵把守,横额上写着“驿馆”二字。 关汉麟冲鞠、高二人道:“到对过的茶摊坐着喝茶,看看驿馆的动静,我琢磨辽国来大人物了。” 鞠天柱、高山石随着关汉麟在茶摊找个桌子坐下,点了三杯茶,边聊天,边盯着驿馆门口的动向。 过了不久,驿馆中出来一个黑斗篷,是个女子,径直朝茶摊而来。 到了近前,那女子道:“茶博士,给包一斤点心。”说完掏出几个散碎银子,放到了空桌子上。 那茶博士应道:“好嘞!稍等,马上好。”言罢,给那女子包裹点心,不久,拿着点心出来,递给那女子,又道:“听客官的口音,不是当地人啊?” 那女子抬头看了眼茶博士,道:“卖你的茶和点心,废什么话?” 茶博士又道:“哎呀,客官的火气好大啊!” 那女子白了茶博士一眼,转身走向驿馆。 鞠天柱看了眼关汉麟,轻声道:“那女子是景教的人。” 关汉麟眉毛一抬,疑道:“何以见得?” 鞠天柱道:“你没看她的斗篷左胸绣着个十字图案么?她的兵器也很特殊,是个金刚锉,刚才她听了茶博士的话,右手撩了一下腰间,露出了插在鞘里的锉。” 关汉麟冲鞠天柱佩服的点点头,道:“老鞠啊,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点,洞察力强,丝毫不错过细节,照你说,那女子武功应该是出手较快,近身攻击为主。” 鞠天柱道:“老关你分析的对,那女子看其动作轻盈程度,应该是景教长老级的人物,武功不弱。” 两个人正聊着,只听高山石道:“你们看,那头陀和那女子是同伙,他们在门口说话呢。” 两人向驿馆看去,果然早上那头陀萧秋霜正和那女子说话。 关汉麟道:“这就奇怪了,景教什么时候和辽狗勾搭上了?” 第七十八章 大闹驿馆(下) 鞠天柱道:“前段时间,江湖上风传景教内讧,长孙鸿雁当上了教主,而且与辽国往来频繁。有这个讯息,一切就不难解释了。” 关汉麟道:“景教是前仇,辽狗是新恨,咱们哥仨今晚就把他们一勺烩了。” 鞠天柱颔首低道:“就这么定了,捎带把驿馆也给点着了。” 三人打定主意,便付了茶钱,起身离开,在江宁府城中转悠,转眼月上柳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约莫二更天,三人重新来到驿馆前,趁着月色,寻得没有官兵把守的后墙陆续跳进驿馆院中。 关汉麟在前探路,鞠天柱在中间策应,高山石断后,三人摸到驿馆的主楼前,纵身跃上二楼,找了个僻静处躲藏。二楼房间众多,不知哪间住的是辽人,鞠天柱低声对关汉麟道:“我去抓个舌头看看,你们在这里躲藏起来,等我回来。” 关汉麟点了点头,以示同意,鞠天柱蹑手蹑脚的走下楼去。 鞠天柱刚离开,二楼上的一个房间门突然打开,出来一个女子,关汉麟示意高山石将女子引开,高山石转身跃下,发出响声。 那女子听到声音,抽出兵器,喝道:“谁?站住!”,快速奔着高山石下楼的方向追去。 关汉麟等了一会儿,见鞠天柱返回,二人轻声耳语,原来驿馆中住的是辽国使者,有四人护卫,契丹高手两人,景教高手两人。 两人正说着,突然有人喊道:“有人偷马了!快抓贼啊!” 刚才女子出来的房间门又大开,冲出三人,两人奔向驿馆的马棚方向,一人立在门口警戒。 鞠天柱打量了一番那守卫之人,身穿黑斗篷,拎着一根齐身长的凤嘴刀,看身形,正是早上和头陀萧秋霜一起走的人。 鞠天柱轻声告诉关汉麟道:“我下去引开那黑斗篷,你一会儿伺机而动。”言毕,拔出鬼头刀,跳到走廊上,冲那黑斗篷道:“我说那厮,咱们下去比划比划!” 那黑斗篷突然看到二楼的走廊出现一个人,大声叫道:“有刺客!”话音未落,挺着凤嘴刀就向鞠天柱冲来,鞠天柱不想在走廊上打斗,一跃而下,落在楼前空地上,那黑斗篷也随后跃下,两人你来我往斗在一处。 按正理,鞠天柱使得是短刀,应该在走廊内打斗有优势,那凤嘴刀是长兵刃,在走廊里不好施展,鞠天柱心有傲气,自信自己敌得住那黑斗篷,因此选择在院内空地与对方放对。 关汉麟见鞠天柱把黑斗篷引开,两人在空地酣斗,刚准备摸向那房间,突然发现月色下,有个人从对面的墙上跃到二楼,拿着兵器,走到了那房间门口。 只听那人“咦”的一声,说道:“原来里面还有护卫啊!”话音未落,一声金属撞击,房间里闪出道寒光,是刀尖刺出,那男子用手中兵器招架一下,房间里随之冲出一个头陀,原来是萧秋霜。 关汉麟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幸亏自己没有匆忙行事,否则必被头陀所害。” 此时,那头陀和男子也跃下空地,激斗起来。 关汉麟,眼看机会来了,跳到走廊上,来到房间门口,看到房间内站着两人,一个契丹打扮,一个分明是女子。关汉麟心里有了底,这两个人,看模样,自己肯定可以收拾了,迈步走进房间。 刚进房间,那女子突然窜到契丹人身后,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雁翎刀,架在了契丹人的颈上。 只听契丹人惊恐道:“赵长老,你想干什么。”话音未落,钢刀已经掠过其喉管,鲜血喷溅。 那女子把契丹人丢在地上,转身跃窗而出。 这一瞬的变故,大大出乎了关汉麟的意料,自己顺利的进了房间,还未动手,便看到契丹人被同屋的女子杀死,关汉麟一头雾水,刚要过去查看下契丹人的尸体,忽然窗口处飞进来一个燃烧的火把,正落在床头,把蚊帐引燃,房间里顿时燃起熊熊大火。 关汉麟心知不好,脚一点地,跃出房间,招呼道:“老鞠,勿要纠缠,快撤!”跳到空地。 鞠天柱听到关汉麟的话,卖了个破绽,趁那黑斗篷攻来时候,一刀削在了黑斗篷的肩头,然后抽空跳出圈子。 此时楼上房间的大火越烧越旺,驿馆的楼是木质结构,见火就着,越烧越大,须臾间,已经浓烟滚滚。 关汉麟见萧秋霜和男子还在酣斗,喝道:“那头陀,房间里的人已经死了,还不看看!”说完,和鞠天柱翻墙逃走。 萧秋霜被关汉麟一句话点醒,急忙舍了男子,上楼查看,那男子也不纠缠,看着大火,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关汉麟和鞠天柱跃出驿馆的围墙,看到高山石与那黑斗篷女子正在厮拼,高山石一对判官铁笔,那女子一支二尺长的金刚锉,二人都是短兵器,高山石的《自叙帖》笔法,狂放威猛,孔武有力,那女子动作奇快,以攻击速度见长,二人打得难解难分。 看到关汉麟、鞠天柱二人安全出来后,高山石道:“范鸣蝉,咱们今天先斗到这里。改日再约。” 那女子见高山石罢斗,求之不得,她早已看到驿馆院内火光冲天,照得周围如白昼一般,早想抽身回去看看,冲高山石道:“那就改日领教你的笔法。”言毕,转身快跑几步,跃入墙内。 关汉麟道:“高老弟,你行啊,这么会儿,就套出了那女子的姓名,佩服!” 高山石嘿嘿一笑,道:“她自己说的,我不想听都不行。你们俩把事情搞得挺大啊!烈焰滚滚的!大手笔!” 鞠天柱疑惑的看了关汉麟一眼,关汉麟摆摆手道:“与我无干啊,我一进房间,里面的一个女子就把身边的契丹人锁住用刀抹了脖子,然后跳窗逃走,还扔进房间里一个火把,将屋子烧着了。” 高山石道:“看来今晚来官驿的不单单是咱们哥仨,还有一拨人。” 鞠天柱搔了搔头,道:“也许不只一拨人,还有盗马的呢,我去抓舌头的时候,看到马棚里有个人偷骑一匹马跑走了,看身影很眼熟,但是就是没想起来。有可能是调虎离山的同伙。” 关汉麟点头道:“你们分析的都有道理,但是,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快些离开。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鞠天柱道:“老关说的对,赶快撤走。”三人小跑离开城西官驿后街。 第七十九章 茶寮合力逐捕快 三人趁夜色溜回位于南城门附近几天前居住的客栈,在客栈的柴房凑合睡了一宿,早上关汉麟最先醒来,看看天正蒙蒙亮,赶快叫醒二人,离开客栈。 高山石边走边揉着惺忪的睡眼,埋怨道:“天还没亮,着什么急啊!” 鞠天柱道:“昨天晚上官驿闹那么大一出,天亮肯定要查出城的人,咱们就没机会出去了。” 关汉麟赞许的看了鞠天柱一眼,道:“还是老鞠了解我的想法。现在能不能出去,还说不准呢。” 转眼来到南城门前,虽然有官兵把守,但是城门大开,与平日无异,关汉麟低声道:“天助我也,别和官兵纠缠,径直出去。” 三人也不理会守门的官兵,大摇大摆的从南城门出了江宁府。 原来前夜的官驿大火,虽然火焰冲天,却被及时赶到的官兵控制住火势,为了逃避保护辽使不利的责任,南唐宰相冯延巳压下了官驿大火的报告,没有上报给皇上实情,因此只是派人查看了下伤亡情况和火灾现场,便不了了之。 三人一路步行,走出约莫十余里路,前方路边出现个茶寮,鞠天柱大喜,道:“走了这许多路,天气炎热,口中干渴,正好前方有茶寮,咱们喝口茶水,去去暑气,若何?” 关汉麟道:“如此甚好,咱们就在茶寮歇歇。” 高山石抹了下额头的汗水,说道:“善。” 三人快走几步,到了茶寮坐下,点了一壶凉茶,一盘点心,边吃边聊。 正谈笑间,忽听马蹄声响,鞠天柱抬眼看去,江宁府方向的大路一前一后,跑来两匹马,上面坐着两个年轻人。 待到近前,二人跳下马,鞠天柱仔细打量,两个年轻人,一瘦削,一魁梧,那瘦削青年,淡眉小眼,额头一道横纹,牵着一匹青白色的马,那魁梧青年,方脸英武,牵着一匹黑嘴黑鬃的黄马。 鞠天柱低声对关汉麟道:“那两匹马可是日行千里的宝驹。” 关汉麟还未搭话,只听那魁梧青年道:“兄弟,我这踏云騧,果然名不虚传啊!” 那瘦削青年道:“印兄,我这雪花骢也一样奔驰如风。” 那魁梧青年笑道:“都是良驹,都是良驹,不分伯仲。” 两人相视大笑。 原来这两人正是张肃坚和印展图二人。 二人,把马散放在路旁吃草,进了茶寮,在关汉麟三人的邻桌坐下,张肃坚看到关汉麟和鞠天柱,面部表情一怔,冲印展图使个颜色,印展图回头看了看邻桌三人,并无什么异常,只见张肃坚蘸了点茶水,在桌面上写了无极门三个字,印展图心有灵犀,知道了三人的身份,点点头,用眼神示意张肃坚正常喝茶,不要有异动。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两人起身刚要付账离开,忽然不远处马蹄声响,又有人到。 张、印二人循声望去,只见又来了一群人,都是官府捕快打扮。 那群人来到茶寮前,为首一人道:“好雄骏的两匹良驹啊!这不是契丹使者带来的马匹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旁边一个人道:“屠神捕,咱们受韩大人的委托,彻查昨晚官驿刺杀辽使纵火案的真凶,有这两匹马的线索,不是得来全不废功夫么!” 为首之人嗔道:“胡说什么!还不快把茶寮给我围上。” 张、印二人还未搭话,只听邻桌的鞠天柱道:“那马匹是我们的,你们这帮泼皮,又换了张官皮,出来招摇撞骗啦!” 原来鞠天柱听到那群人对话,仔细打量,人群中正是江宁八虎中的七虎,那下山虎腿骨折断,没有随行。 看到江宁八虎众人,鞠天柱的火气便不打一处来,打定主意要教训他们一番,于是起身叫骂。 原来江宁八虎,依仗有些勇力,敢于亡命,投身在南唐大人韩熙载门下做门客,昨夜官驿大火,同样惊动了韩熙载,他一直对宰相之位觊觎已久,正想靠此事抢下头功,于是找来江宁府神捕屠正威,加上江宁八虎,对此案进行暗中彻查。 那屠正威不魁为神捕,在马棚里寻得蛛丝马迹,便率江宁七虎跟到了这里。 江宁八虎中的老大出林虎诸葛霸听到鞠天柱的叫骂,凝目细看,一眼认出了鞠天柱,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怒骂道:“哎呀,到处找你们不到,自己送上门了!”急忙抽出钢刀,对屠正威道:“屠神捕,这矮冬瓜就是打伤我二弟的元凶,看来案子是他们做的”。 屠正威打量了鞠天柱一番,道:“那还等什么,先拿下,带回去受审。” 话音刚落,屠正威和江宁七虎各挺兵器,围住茶寮。 关汉麟见对方围了上来,倒了杯热茶,拿在手中,一声喝:“高老弟!动手!”顺手一掷,将手中的热茶投向屠正威。 屠正威猛见飞来一物,急忙用手遮挡,虽挡住了茶杯,却不料热水四溅,喷了一脸,登时烫得他捂着脸哀嚎不断。 高山石听到关汉麟的叫声,拔出腰间的判官铁笔,翻身跃到江宁七虎近前,铁笔飞点,挥洒自如,一套《自叙帖》施展开,迫退七虎。 鞠天柱手中多了把鬼头刀,如虎添翼,舞起祝融刀法,直取出林虎诸葛霸。 诸葛霸虽有钢刀在手,哪里是鞠天柱的对手,只拼斗了四招,鞠天柱便在火神祝融这招上,斩断了诸葛霸的右臂。诸葛霸惨叫着颓然倒地。 张肃坚和印展图见双方拼斗起来,也跳进圈子,帮着三人对付其他江宁六虎。 江宁六虎对付高山石一人本已吃力,加上张肃坚和印展图,更是无法相敌,转瞬间,便被击倒四人,只剩下两虎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关汉麟最后走到屠正威近前,踢了一脚,道:“快滚,今天爷爷我高兴,不取你性命,下次遇到就不手下留情了。” 屠正威捂着脸屁滚尿流的匆忙逃走。 鞠天柱见收拾了江宁七虎中的五虎,张肃坚和印展图都帮忙出了力,抱拳冲二人道:“多谢二位壮士相助,在下看着二位好面熟。” 印展图还礼道:“几位是替我们兄弟二人挡刀,敢不出手帮忙。别客气,这帮官府爪牙,横行乡里,无恶不作,教训教训是应该的。” 鞠天柱看看不远处屠正威和七虎留下的马匹,跑过去牵了过来,分给关汉麟和高山石,三人翻身上马,鞠天柱冲印展图道:“我们三人还有急事要办,恕不奉陪了,二位后会有期。咱们以后见面是朋友了。” 印展图道:“好!恕不远送,我二人还要等人,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三人催动马匹,扬尘而去。 第八十章 谈笑风生马蹄急 张肃坚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道:“印兄,你知道他们都是谁么?” 印展图眉尖一动,道:“我只知道说话的叫鞠天柱,剩下二人不识得。” 张肃坚幽幽道:“另一个拿玉笛的叫关汉麟,是无极门的玄武堂堂主,当年在百合谷参与围攻我的师父,有他一个,后来,他也被我的铜钱打伤了手腕。” 印展图道:“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一言不发呢。可鞠天柱咱们是在笑仙阁打过照面的,他竟然不认识我?” 张肃坚摆摆手道:“那鞠天柱应该早认出了你我,只是装糊涂而已,他们好象有什么急事要办,不想和咱们发生纷争。” 印展图沉吟片刻,道:“如此看来,我们一路南行,得注意安全了,他们三人没准会暗中跟踪咱们。游龙图宝藏下落的事也不要轻易泄露出去,这关系到整个夏家堡的安危。” 张肃坚点点头,道:“放心,这个我自有分寸,咱们过去把马匹牵过来!这紫烟怎么还不到来?” 话音未落,一串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张肃坚抬眼望去,来的正是唐紫烟。 原来唐紫烟在逸闲楼和李如薇说话,耽误了些时间,让张、印二人在半路等她。 到了近前,唐紫烟道:“肃坚,你送我这云鬃骓,脚力着实不错,谢谢啦!” 张肃坚翻身骑上雪花骢,笑道:“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借花献佛的事,不足挂齿。你喜欢就好!” 原来昨日三人前去官驿行刺契丹使者,听到消息说契丹人带了数匹良驹做为结盟礼物,三人便定下了调虎离山之计,张肃坚和唐紫烟先到官驿马棚里偷盗了三匹马,骑着跑出官驿,印展图前去官驿内行刺。二人所盗的三匹马,一匹叫做踏云騧,一匹叫做雪花骢,一匹叫做云鬃骓。 印展图骑在踏云騧上,意气风发道:“既然唐姑娘到了,咱们就上路前往龙虎山!办点正事才最重要!” 唐紫烟拍了下坐下的云鬃骓,玩心大起,格格笑道:“那咱们赛马,看谁的马脚力更好!”话音刚落,早已一骑绝尘。 张肃坚也拍了拍雪花骢,奋蹄狂奔,紧随前面的唐紫烟而去。 印展图眼看二人绝尘而去,嘀咕道:“真赖皮,也不准备下,直接就跑,看我的踏云騧的速度,一会儿就追上你们。”说完,快马加鞭,向着二人的背影狂奔而去。 三人一路奔驰十余里,三匹马脚力依然雄健,印展图也追上了张、唐二人,印展图想起一事,道:“二位慢些跑,我想起一事,先前出发的无极门三人,怎么没了踪迹,我看他们所骑的是普通马匹,不可能甩我们太远啊。” 张肃坚拍了下脑门,道:“印兄,你不提,我还忘了此事,也许是有岔路,他们不与我们同路。” 印展图道:“恩,也有可能,不过,咱们要多加防备,别被他们算计了。” 唐紫烟按绺慢行,问道:“咱们被人盯上了?” 张肃坚道:“没有,我俩在那茶寮等你的时候,遇到些人,其中有三个无极门的老相识,合力打退了江宁府的捕头。印兄和我觉得无极门的人不太可靠,担心被他们跟踪,所以留意他们的行踪。” 唐紫烟道:“原来如此,刚刚我在茶寮看到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很是奇怪,本来想问问,被你们俩的话叉开了。无极门的人怎么会跑到江南来呢?真是冤家路窄。” 张肃坚道:“此去龙虎山,咱们也不熟悉当地的情况,一切行事都要谨慎,切勿莽撞。” 唐紫烟点头道:“这个你大可放心,我本来也不是性急鲁莽的人,对了,我提议,咱们三人要想安全,还是装扮下,前面要是有镇甸,去买些蜂蜜,面粉什么的,做几个假面具贴脸上。” 印展图拊掌道:“唐姑娘这个提议好!咱们就这么办。” 不知多长时间,来到一个镇甸,唐紫烟到附近的店铺买了些蜂蜜,面粉,找家客栈,要了些清水,在房间内,分别给三人做了易容,忙活了两个时辰,张肃坚和印展图对镜一照,不禁哈哈大笑,张肃坚笑道:“折腾这么会儿,咱们兄弟二人都变成了潘迅兄弟一般的虬髯客。” 印展图抹了抹颌下的髭髯,赞道:“唐姑娘手艺精湛,印某大开眼界了。佩服佩服!” 唐紫烟给自己装扮一番后,拿过一把折扇扇了扇,转眼已是一个书生摸样。 张肃坚笑道:“紫烟装扮的这公子摸样,不逊于当年的璧人卫玠啊,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唐紫烟白了张肃坚一眼,道:“肃坚的酸劲又上来了,别废话了,咱们用过饭继续赶路。” 印展图道:“唐姑娘说的是,咱们先把肚子填饱,然后继续赶路。” 三人在客栈的饭馆里简单吃了顿饭,又上了马前行,此次酒足饭饱,心无旁骛,便不着急策马疾驰,按绺慢行,边看一路风景,边谈天说地。 三马并驾齐驱,张肃坚道:“此次出来,带上韩姑娘就好了。” 印展图斜了张肃坚一眼,道:“此话怎讲?” 张肃坚笑道:“韩姑娘来了,印兄你也不会感到寂寞了。” 印展图哼了一声,道:“我一点也不寂寞,不是有二位在身边么?再说还有着踏云騧相陪呢。” 唐紫烟格格笑道:“肃坚的意思是,韩姑娘若一路相随,就不辜负了眼前的美景了,美景中,英雄佳人一路欢笑,多好的事儿啊!” 印展图挠了挠后脑勺,窘道:“唐姑娘见笑了。” 张肃坚道:“印兄,我问你件事。你要如实相告啊!” 印展图道:“但问无妨,知无不言。” 张肃坚笑道:“韩姑娘跟随大哥也有时日了,印兄何日将其娶过门啊?” 印展图嗔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没什么好话?又取笑我!” 印展图心中何尝不挂念夏家堡的韩凝,只是来到江南有正事要办,无心儿女情长,所以张、唐二人说笑,令其颇为不悦。 张肃坚没看出印展图的情绪不对,继续道:“这怎么不是好话呢,兄弟我是为哥哥你的终身大事操心啊。” 印展图缓和了下不快,摆手道:“不急,不急,大事办完后,再商量也不迟。” 张肃坚道:“恩,印兄你总想着大事,岂不知与韩姑娘的事更是大事。” 唐紫烟附和道:“肃坚所言不差,印兄你得用心考虑考虑。” 印展图被二人说的有些心烦,反诘道:“那你们二人的事,怎么考虑的呢?” 张肃坚摆摆手,道:“紫烟我可高攀不起,我们是好友而已。” 唐紫烟脸色绛红,附和道:“肃坚我们是好友,不谈风月。” 印展图莞尔,道:“既然你们都不谈风月,何来心思调笑于我呢。” 张肃坚、唐紫烟默然。 第八十一章 客栈投宿 三人相对无言又行了一段时间,眼前出现一座大城,三人策马来到城下,只见城门楼上写着“宣州”二字,印展图道:“有神驹坐骑,果然效率,已经到宣州了。” 唐紫烟道:“那咱们就在宣州找家客栈歇脚。” 张肃坚点头道:“就依紫烟,咱们进城找家客栈,先住下,正好腹中饥饿,叫些酒菜。” 印展图拍了拍肚子,道:“我看已人困马乏了,理应在宣州歇息。” 唐紫烟看了看天,道:“要下雨了,快进城。”言罢,率先骑马进了宣州,张、印二人紧随其后。 入得城来,三人一路寻找店家,唐紫烟道:“咱们在南城门附近找客栈,明天启程也近些。” 印展图道:“就在南城门附近找。” 来到南城门附近,果然有家客栈,叫做南城客栈,三人下马端详片刻,这客栈是三层楼,旁边有院门,看来是有后院,应该有马厩。 正在客栈门口观望,忽然听到客栈内一人高声道:“三位客官,到了本店,哪有不进之理啊!” 三人循声看去,店内走出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硕大的脑袋上顶着块湿毛巾,满脸堆笑的冲三人奔过来。 张肃坚低声道:“印兄,这老板看着眼熟不?” 印展图笑道:“倒有几分鄂将兄弟的影子,只是岁数大了些。” 那胖老板来到近前,道:“三人是住店还是喝酒啊?” 唐紫烟把缰绳递到那老板的手里,道:“我们三人是住店的,老板,劳烦你给选两间上房,然后给预备桌上好的酒菜。” 那老板接过缰绳,打量了唐紫烟一眼,嘀咕道:“三个男人住两间房?”言罢又喊来两个伙计,把张、印二人的马匹一同牵到后院。 印展图见老板把马匹牵到后院,道:“老板,弄些好草料喂马,银子我们多给。” 只听老板道:“客官你就放心,明早你的马匹定会长上一斤膘。” 三人相视一笑,进了客栈。 这客栈一圈客房,三人随着伙计来到最里面的房间,竟然没有看到几个房客,冷冷清清的,印展图问伙计道:“小二哥,店里怎么如此冷清?” 那伙计道:“哎……一言难尽啊!按理说,宣州地界是商贾经营的必经之地,往日都兴隆异常,今年,皇帝对闽国用兵,兵荒马乱的,商贾也不敢往来贸易了,这客栈的生意自然就一落千丈了。” 张肃坚又问道:“小二哥,那龙虎山与两国交兵之地有多远?” 那伙计道:“好像就在那附近!这个你得问掌柜的。” 话音刚落,就听一人道:“什么事得问我啊?”说话的正是客栈掌柜。 张肃坚见客栈掌柜到来,道:“掌柜你来的正好,我想打听下,唐闽两国交兵的地方,距龙虎山多远?” 那掌柜咦了一声,道:“龙虎山最近很招人啊,这几日尽是些打听去往龙虎山道路的人,我听回来的商贾说过,就在龙虎山附近集结的唐兵,至于战场,在闽国境内了。” 印展图听掌柜的话语有别的内容,急问道:“掌柜的,还有谁问起过?” 那掌柜道:“昨日,有两人来住店,一个公子打扮,风流倜傥,一个姑娘,长相甜美,雪肌玉肤,身形婀娜。” 张肃坚道:“那公子可是拿着一把折扇,扇骨前端都是利刃?” 那掌柜道:“你怎知道?” 张肃坚听了掌柜的反问,心里已知那公子就是蜘蛛公子赫锐,道:“那是我的老相识,你一说形象,我便猜到了。” 那掌柜哦了一声,不在言语。 众人来到房间,唐紫烟四处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然后打开了后窗,道:“这间不错,窗口正好对着后院的马厩,能看到咱们的马匹,甚好。” 张肃坚和印展图转头看向窗口,看到三匹马栓在马棚里,正在低头吃草料。 那掌柜道:“三位客官睡觉时要注意响动,近日常有盗马贼出没。” 印展图横了掌柜一眼,道:“在你店里过夜,难道还得客人自己看马匹?” 那掌柜道:“盗马贼都是杀人越货的凶徒,我们生意人怎敢出头阻拦。” 唐紫烟回头看了掌柜一眼,道:“宣州的盗马贼如此猖狂!都什么来头啊?” 那掌柜抹了一把额头,道:“官贼难缠啊,官贼难缠。”说完,摇摇头,和伙计退出了房间。 三人听了掌柜的话,一头雾水,唐紫烟道:“什么叫官贼难缠啊?” 张肃坚看了眼印展图,见其也是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唐紫烟望着后院的马厩,轻声道:“今夜你们俩先睡,我头半夜值夜。” 张肃坚抢道:“咱们三人一起,哪能让你值夜呢,我头半夜,印兄后半夜,就这么定了。” 印展图点头道:“行,就这么定了,唐姑娘你就安心休息,晚上有什么问题,我们哥俩顶出去。” 唐紫烟看了看二人,点点头。 转眼间,夕阳西下,三人在房间内用过了晚饭。张肃坚让印、唐二人分别休息,自己开着窗户,坐在窗前,手中拎着贪狼刀,目不转睛的盯着马厩。 一弯残月爬上枝头时,客栈伙计在马厩棚舍内点起了灯笼,马厩里的情况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张肃坚双眼圆睁,不放过马厩里的一点变化。 二更时分,忽然黑影攒动,后院马厩前多了几个人,看身手都是练家子,张肃坚没有行动,屏住呼吸,静观其变。 只听一个黑影喝道:“你们天师道的贼,快快交出偷到我们的秘籍!否则咱们教主出面,定取了尔等性命。” 另一个黑影回道:“你们景教好不要脸,捉人捉赃,你亲眼看到秘籍在我们身上么?” 张肃坚听这个声音,身子一动,如此耳熟!哦,原来是天师道四公子里的孙平原。 那站在他身边的三个黑影,定是四公子里的其他三人了。 先说话的黑影见对方如此强硬,怒道:“本以为好说好商量,你们会知趣,交出秘籍,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赵无害赵兄,咱们就别和他们啰嗦了,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话音未落,后院院墙就多了一个黑影,那黑影跳入院内,挺着兵器就扑向孙平原四人。那黑影正是景教十二长老之一的赵无害,此人颇有勇力,左手持圆盾,右手挺一把锯齿钢刀,舞得虎虎生风,迫得四公子纷纷倒退。 张肃坚看得颇纳闷,当初他击败四公子时,也是颇废些气力,今天如何一个景教长老便可逼得四公子节节后退? 原来,天师道四公子喝了些酒,正值微醺,个个都不在最佳状态,如此如何敌得过有备而来的景教长老。 正在四公子将要无路可退之时,忽然一个黑影跳进院内,手中一柄长剑敌住了赵无害的进攻。 赵无害口中大喝:“哪个如此大胆,敢搅和了爷爷的雅兴!” 第八十二章 盗马贼 那黑影高声回道:“天师道大弟子宗政戡在此,尔等休得猖狂!”说话间,瞅了个破绽,对准赵无害肩头拍了一掌。 赵无害躲闪不及,左肩头中掌,叫道:“我操,天师伏魔掌!圣贤兄,你来顶一下!这宗政戡武功了得!” 那圣贤兄就是和赵无害同来,先前要秘籍的黑影,景教长老白圣贤。 白圣贤手里捻着一支烂银笔,一个箭步冲向宗政戡,接连点出十几笔,宗政戡冷不防被白圣贤迫到近身,长剑施展不开,急忙后退躲闪。 白圣贤知道凭自己的能力想要胜过宗政戡几乎难于登天,于是迫退宗政戡之后,趁其不备,急忙跃上院墙,头也不回道:“咱们后会有期,秘籍的事,饶不了你们!” 四公子里的祝信陵眼看转败为胜就在眼前,对方却硬生生逃走了,急得直跺脚:“大师兄,你倒是追啊,别放过那两个家伙!” 宗政戡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你给我闭嘴!凭你们四人竟然被两个景教长老追杀的狼狈逃窜!哪里还有正派弟子的风范!丢死人了,赶快跟我回去,这黑灯瞎火的追个屁!” 祝信陵被宗政戡一顿骂,知道自己理亏,不再言语,乖乖的和另外三公子跟在宗政戡的后面离开客栈后院。 院子里又重新归于寂静。 一阵闹腾,张肃坚看得精神了许多,脑海里一直思考这天师道又偷了景教什么秘籍? 正琢磨间,后院里又多了几个蹑手蹑脚的黑影,一边慢慢靠近马厩,一边窃窃私语。只听其中一个拎单刀的人道:“老大,今天咱们可来着了,三匹良马啊,难得有这么丰收的一回啊。” 后来的三人中个头略高的道:“小点声,别惊动了房子里的人。” 那拎刀人道:“老大今天怎么这么小心呢,这宣州不就是咱们兄弟的地盘么?” 那高个道:“前些日,被那无极门的人打得还不痛心么?” 那拎刀人全身一机灵,道:“早晚要报这个仇,把那小白脸给弄死,让他也知道咱们南唐盗马寨的厉害。” 那高个道:“胡说什么,前几日那无极门的公子,就是横行辽东的蜘蛛公子赫锐,连我都和他走不上三回合,你们怎么弄死他,长个嘴就知道吹牛皮。” 那拎刀人不再做声,那高个道:“还不快些把马的缰绳解了,骑走!” 张肃坚本还想在听一会儿,眼看对方要骑马逃掉,心道不好,一纵身,从窗口跃到后院,道:“大胆狂徒,三更半夜来偷马,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大爷我的马,你也敢偷,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段!” 其余众人被这突入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当发现只有一个人时,那拎刀的人上前道:“呀嗨!还真有爱管闲事的主,大半夜不睡觉,出来闹腾,你是活腻了?我们南唐盗马寨没听说过么?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张肃坚嘿嘿一笑,道:“咋呼什么!大爷看你们折腾的挺欢,出来凑热闹,再不出来,我的好马都被骑走了,至于什么盗马寨,我倒没听过,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那拎刀的指了指身边的高个,道:“你个蠢货,这是我们大寨主,铁面蛟龙葛飞絮,我是顾三刀,其他人我就不一一介绍了,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报上名来!爷爷我不杀无名之鬼。” 张肃坚掂了掂手中的贪狼刀,森然道:“牛皮吹得很响,就不知道有没有那真本事,爷爷我叫张肃坚,来领教你的三刀怎么样!”言罢,将贪狼刀横在胸前,起手做防御状态。 那顾三刀听了张肃坚的话,喝道:“破逼名起的,难听死了,看爷爷怎么送你下地狱去重新回炉,看刀。”说话间,手中单刀劈向张肃坚面门。 顾三刀在南唐国也是混出了名声的快刀手,根本没把眼前的毛头小子放在眼中,心里琢磨这一刀就能让对方身手异处。 没料到,张肃坚右手贪狼刀举起格挡来刀,一个箭步蹿到顾三刀面前,左手拳头早到,打在顾三刀的右胸。 顾三刀猝不及防,感到胸前一痛,知道不好,身体已经腾空飞了出去,约莫有两丈多远,撞在牲口槽上才停住。 顾三刀缓了好一会儿,道:“老大,这小子下手挺狠,你得给我报仇啊!” 那高个的葛飞絮眼看顾三刀在一招内被张肃坚一拳打飞,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这小子身手不错啊,看出拳的速度,不在那蜘蛛公子之下,今天算是触了霉头了,咱们不能硬拼,好汉不吃眼前亏。”想到这里,抱拳道:“这位壮士,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今天错都在我们,壮士还请海涵,大家都是混江湖的,我们也是出于无奈,才出来干此勾当,您还是网开一面。” 张肃坚本想打算要厮拼一场,突然看到对方服软,当下一怔,忽听一人道:“一群鸡鸣狗盗之徒,出来犯案,还能搞出正当的理由,好不要脸!” 张肃坚听声音就笑了,说话的正是房间里的唐紫烟。 葛飞絮心中一凛,循声望去,模模糊糊的看到张肃坚身旁多了一个人,听声音应该是女子,心下道:“今晚要悬了,对方有帮手,可能人更多,江湖上行走,女人和小孩,肯出头的,都要防范,必定有两下子,不如趁早抽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想到这里,双手一翻,飞出两把飞镖,向张、唐二人疾射而去。 唐紫烟一直注意着葛飞絮的动静,见起手有动作,跨到张肃坚身前,用手中的方盾牌,将飞来的飞镖悉数挡下。 葛飞絮飞镖出手后,脚下一用力,跃向门口,转身就跑,也不去管身后的喽啰。 唐紫烟见葛飞絮发飞镖,早就料到他要趁乱逃走,挡住飞镖同时,手中甩出十余枚梨花针,向葛飞絮逃跑的方向射去,然而,葛飞絮的喽啰紧随其后逃跑,正挡住了葛飞絮的身形,梨花针悉数打在众喽啰的身上。 张肃坚提着贪狼刀,走到顾三刀面前,用刀背碰了碰顾三刀的脸颊,吓得他面部不断抽动,颤抖道:“壮士,别杀我,刀下留人,饶我一命!” 第八十三章 口舌之争 张肃坚道:“你们怎么被蜘蛛公子痛揍的?实话讲来,可以考虑饶你!” 顾三刀道:“前些日,我们在山寨下大路上剪径,正好有一对年轻男女经过,那男子是公子打扮,长相俊朗,玉树临风,另一个是位清秀的女子,鹅蛋脸,大眼睛,皮肤白皙,那手指白的跟莲藕似得,我家当家一眼便看中了那女子,要带回山寨做压寨夫人,话一出口,那公子不答应了,双方话不投机,便打了起来,没承想那公子一出手便将我们当家的打得狼狈不堪,当家的发了飞镖也被他接住,当家的知道遇到了茬子,好汉不吃眼前亏,当即跪地服软了,问起对方姓名,才知道是无极门的蜘蛛公子赫锐。” “那跟随赫锐的女子,叫做高灵鸢,听她自己讲,是马楚飞鸾社社主马翎的嫡传弟子,我当时挨了她一掌,说是什么惊鸿照影掌,受了寒气到现在也没有能清除。” 张肃坚听了顾三刀的话,好生奇怪,无极门远在辽东,如何会有这么多人出现在江南呢?看了看顾三刀的眼睛,目光中除了恐惧再无任何狡黠的内容。知道他口中所说属实,于是道:“你走,以后别做这肮脏的勾当了,如果再被我遇到,直接取你性命。” 顾三刀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感恩戴德,再三行礼道谢,踉踉跄跄的逃走。 唐紫烟看着顾三刀逃走的背影,看了张肃坚一眼,张肃坚轻声道:“一个小角色,放他一条生路。” 唐紫烟点点头,回道:“就你心善,忘了刚才他那嚣张模样了!” 张肃坚莞尔,道:“谁在不知深浅的时候,还没嚣张过。” 唐紫烟格格笑道:“肃坚你这话说的还挺在理。” 身后一个声音道:“你们俩配合的很好啊,我都没用出手,马贼都给吓跑了,既然这里不安全,咱们也结账走人。”说话的正是印展图。 唐紫烟听到印展图的话,道:“印兄,莫急,咱们怎么也得用过了早饭再走,这折腾了一会儿,眼看也要亮天了,哪差一顿饭的功夫呢。” 三人重新把马匹缰绳绑好,返回客栈房间,转眼天边泛起鱼肚白,客栈老板赶来敲门,道:“三位客官,昨晚可听到外面的动静了?” 唐紫烟横了掌柜一眼,道:“你也听到后院里的响动了?” 掌柜道:“是啊,三更天,我听到后院有声音,从窗户缝看去,又是盗马寨的那群匪徒,吓得我没敢出声。” 唐紫烟笑道:“掌柜的,要我说,你赶快带着钱财找个幽静之处隐居去。” 掌柜脸一红,道:“这位公子,你是在挖苦在下么?试想,在下身无半分武功,如何敢招惹那群亡命之徒呢?何况盗马寨的匪徒与当地的州府都有勾结,官府的人咱们哪里惹得起啊,要想苟活于世,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唐紫烟沉吟片刻,道:“掌柜的,如此说来,我刚才的话说的不妥,还请海涵。” 掌柜笑道:“公子言重了,我看三位也都是正直之士,应该是常在江湖行走,刚才店里来了十几个吃饭的人,看模样都是绿林好汉,在说什么龙虎山宝藏之事,不知几位有兴趣不?” 一听到龙虎山宝藏的话头,印、张二人同时咦了一声,印展图道:“掌柜的,那些人在哪里?” 掌柜道:“就在前厅用饭呢。” 张肃坚冲印展图使了个眼色,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递给掌柜的,道:“掌柜的,这些都是宿费,不用找零了。”说完起身直奔前厅。 印展图和唐紫烟紧随其后。 三人来到客栈前厅,就听有人道:“龙虎山如今正是南唐国征闽大军粮草大营所在,至于山中所埋宝藏之事,虽然江湖上已传扬开来,可是谁又能真的拿得到呢?” 三人径直进了大厅,寻了张空桌子坐下,张肃坚扫视了一下厅内,只见十余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七、八张,每个人都或背或挎的带着各式兵器。 中间的桌子有六个人正在大声喧哗,其中一个酱紫方脸的壮汉正在说书般的讲得头头是道,其他人都被他的话吸引,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张肃坚侧耳细听,刚才在门外听到的声音,正是此人,只听那壮汉续道:“我听说近几个月,北方辽国境内的无极门和藏龙庄陆续南迁,都是鞑子皇帝搞得鬼,今后,江南的太平江湖看来要永无宁日了。” 忽然一人道:“许方南,你少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江南武林,也不是没有响当当的人物,南海派的璇玑师太,名震闽国,手中的雁翎刀也不是吃素的。” 那许方南横了说话人一眼,道:“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踏遍岭南无敌手的魏相弼魏英雄。咱们先不说什么璇玑师太,就说魏兄的铁臂拳,对付几个无极门的四象堂堂主,也应该绰绰有余!” 原来这魏相弼出身南汉武林世家,靠一套铁臂拳立足岭南,号称踏遍岭南无敌手,在外家功夫上也是江湖上称得上名号的人物,那许方南是江南武林有名的江湖掌故搜集人,曾经与魏相弼有过节,两家明争暗斗,此次相遇,自然便逞口舌之威,争论起来。 许方南话音刚落,就听一人森然道:“谁这么大口气啊,还要对付几个四象堂堂主,那我马当先前来领教一番。”话音未落,店门口倏地闪进一人影,立在了许方南身后。 张肃坚定睛一看,心中不禁一凛:“他也到江南了。” 进来的这人正是无极门青龙堂堂主马当先。 魏相弼等人突然看到一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进厅站到了许方南背后,不禁暗叹此人轻功之绝,只见此人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身材纤瘦,一身青袍,背着个豹皮囊。 许方南猛然感觉背后立着一人,杀气袭人,心道不好,赶忙抽出桌上刀鞘里的单刀,也不回头看,直接刺去。 马当先早料到对方定会突下杀手,身形一侧,避开刀锋,左手呈利爪状,以迅雷般速度抓向许方南肩头。 第八十四章 芙蓉寺(上) 往日,马当先都是铜爪不离手,近日,他自创一套苍龙爪,已经功成,所以,铜爪放在了豹皮囊中,故意徒手相搏,就想看看自己的功力精进程度。 马当先这几下势如闪电,许方南以为自己能轻易得手,突然感觉到一只手如铁抓一般钳住自己的左肩头,随之一阵剧痛,惨叫一声,昏倒在地。 马当先一击得手,也不纠缠,轻蔑道:“原来都是些过嘴皮子生意的废物,我还道真有能耐呢。”言罢,扬长而去,声音久久在厅内回荡。 张肃坚起身探头看了看,只见店外还有两人等着,一个是赵鹤玉,一个是王镇岳,三人全没理会店里的其他人,谈笑着离开。 客栈大厅内的瞬间一片寂静,鸦雀无声,过了半晌,魏相弼缓过神来,道:“都楞着干嘛呢,赶快救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起身,一边救人,一边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什么“此人如此猖狂,日后必要乱刃分尸”“小瞧我江南武林之人必亡”等等叫骂声不绝于口。 印展图看着厅内众人的乱象,不禁莞尔,心道:“原来南唐国多的是此种争口舌之人,看来日后江南必被北国所灭无疑。” 其实客栈大厅内的众人大多只是些沽名钓誉的武林末位之人,喜欢凑凑热闹,吹吹牛皮,真正的高手一般都是深藏不露,北方武林之人如此,南方武林英雄也是一样。 三人相视一笑,摇了摇头,起身离开前厅,到后院牵了马匹,离开宣州,前往龙虎山。 三人出了宣州城,恰好看到了马当先三人,印展图冲张、唐二人摆摆手,示意不与马当先三人照面,二人心领神会,三人快马加鞭,绝尘而去。 跑了不知多长时间,前面出现个古刹,唐紫烟勒住缰绳,道:“跑了很久了,也人困马乏的,不如咱们到这古刹中讨碗水喝。” 印、张二人也感到有些疲乏,点头同意,按绺下马,把马放到附近的草丛中随意吃草。 三人信步来到古刹大门前,张肃坚上前叩门,不久,大门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一个光头来。 张肃坚抱拳道:“小师父,我们途经贵刹,人困马乏,来讨碗水喝。” 那和尚打量了三人一番,道:“施主稍等,我通禀下师父,马上就来。”言毕,缩回头去,大门重新闭合上。 张肃坚回头看了看印、唐二人,笑了笑,唐紫烟招招手,示意张肃坚到近前说话,张肃坚走到二人近前,唐紫烟低声道:“这路边古刹,咱们多加小心,以防不测。” 张肃坚看了眼唐紫烟,道:“我没看出有什么不妥啊?” 唐紫烟道:“我的哥哥呦,这乱世江湖,一定要防人之心不可无哦,否则很容易送了卿卿性命的。” 印展图附和道:“唐姑娘说的对,这江南虽然表面太平,可是暗藏杀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安全,千万不可大意。” 张肃坚沉吟半晌,颔首同意,转身回到大门前。恰好大门又开了道缝,刚才那和尚又探出头来,道:“三位施主请进。”言罢,将大门打开。 三人鱼贯而入,走进古刹,那和尚在前领路。张肃坚边走边环伺刹内的建筑和路径。古刹分前后院子,前面转过影壁墙,是个小院子,路两旁栽着木芙蓉,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张肃坚突然想起还没有观察这寺庙的名称,便问了句:“小师父,咱们这宝刹是何名称啊?” 那和尚随口道:“芙蓉寺,施主没看到这寺内到处都栽植着芙蓉花么?” 印展图道:“这寺名起得好雅致,住持一定是个儒雅之人。” 那和尚还没答话,忽听一人道:“施主过奖了,这寺名不是贫僧所起,乃是建寺之日,南梁时期的一位文人所起。” 三人闻声看去,原来是个约莫四、五十岁的和尚说的话。 那引路僧看到那和尚,双掌合十,道:“师父,讨水喝的就是这三人。” 那住持双掌合十微笑道:“贫僧这厢有礼了,三位施主,请。”言罢,将三人让入佛殿内。 印展图进到佛殿,端详殿内佛像许久,冲住持道:“请教大师法号?” 那住持道:“贫僧法号妙空,施主怎么称呼?” 印展图道:“在下印展图,崆峒派玄虚子门下弟子。” 妙空重新打量了三人,道:“原来施主是玄虚道兄的弟子,失敬!失敬!” 印展图用手指了指张肃坚和唐紫烟,道:“这二位是扶摇子的弟子,一位是张兄弟,一个是唐公子。” 妙空施礼道:“都是名宿的高徒,幸会,幸会。” 张、唐一起还礼,张肃坚突然想起这寺庙的名称,灵光一闪,问道:“大师,请教下,芙蓉天煞手与这芙蓉寺有没有关系?” 妙空眉尖一挑,瞬间恢复微笑,回道:“张施主为何如此相问?” 张肃坚一听对方回复,觉得有门,那就继续套套话:“我有个朋友是景教的长老,唤作任月晴,她擅长的功夫就是芙蓉天煞手,今日来到贵寺,听说贵寺叫做芙蓉寺,猜测也许有关联,就随口问一问,请恕晚辈冒昧。” 那妙空面带笑容,沉吟片刻说:“张施主思维敏锐,举一反三,既然问起,那贫僧就讲讲这些关联!” “哦?果然有典故?” “那任月晴是贫僧的弟子,芙蓉天煞手,是我的看家武功。” 张肃坚有些喜出望外,可是想到如果露馅了,会惹来麻烦,收敛自己的喜悦之情,表情平静道:“可是任月晴的芙蓉天煞手,一看就不是佛门的伏魔神通啊?” 妙空淡淡一笑:“我们这芙蓉寺并不是佛门寺庙,在唐僖宗年间便成了景教的寺庙,这里都是景僧。” 张肃坚听得心里咯噔一下,又问道:“哦,什么是景僧?这名字听着好陌生。” 妙空呵呵一笑:“景教自传入中土以来,为了快速融入汉人文化,将教义中一些生僻的文字全部向佛教靠拢,因为佛教在中土传播的好,教徒众多,受百姓欢迎,所以,景教的教徒,早期都被百姓称为景僧。” 第八十五章 芙蓉寺(下) 妙空呵呵一笑:“景教自传入中土以来,为了快速融入汉人文化,第二代教主罗含将教义中一些生僻的文字和内容全部向佛教靠拢,因为佛教在中土传播的好,教徒众多,受百姓欢迎,所以,景教的教徒,早期都被中原百姓称为景僧。后来,经历唐武宗灭佛后,景教也无辜受到牵连,纷纷躲避起来,销声匿迹,景僧的称呼也就不在百姓中传播了。” 印展图听得出神,突然插嘴道:“那大师你……?” 妙空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贫僧自然也是景僧了,呵呵,这芙蓉寺的主持,也就是贫僧的恩师,原是景教负责江南传教的长老,为了掩饰身份,藏匿在这芙蓉寺里,以传播佛法作为伪装,躲避官府的盘查。” 印展图“哦”的敷衍了一句,他心里明白,知道的越多,对他们三人越有危险,急忙打住妙空的话:“感谢大师今天给我们讲述了这么多关于贵寺的来历,我们赶时间,不便久留,就此告辞了!” 妙空正喃喃的说的起劲,突然被打断,心有不悦,面现愠色:“施主,听了这么多,哪那么容易就离开,贫僧有一个条件,如果你们三人能满足,我就不为难你们,放你们走。” 张肃坚闻听此言,忙问:“那大师什么条件?” 妙空呵呵一笑:“帮我对付一个恶徒!” 话音刚落,只听一个声音传来“妙空秃驴!怎么不出来接你师弟呢?” 印展图和张肃坚听了这话,顿时明白,一起看向妙空,那妙空淡淡道:“你们要收拾的人来了,贫僧拜托二位施主了。” 印、张二人同时回身查看,只见一个身形精瘦的中年道人已经立在了大殿门口。 那中年道人小圆脸,长发披肩,三绺青髯,满脸透着一副滑稽相,颇有些喜庆劲儿。 张肃坚一看这中年道人的模样,便觉得不太喜欢,也不施礼,直接问道:“阁下怎么称呼?报个姓名!” 那中年道人好像没听到一样,径直走向妙空,埋怨道:“你个小秃驴,没听到我喊你么?妙空?” 张肃坚一看对方根本没搭理自己,十分不悦,探出右手去抓那中年道人的左臂,那中年道人身体一侧,避开张肃坚抓来的右手,左手探出点向张肃坚的右手腕,试图反制住张肃坚的右手。 张肃坚急忙收回右手躲开了那中年道人的反制,这几下攻守都是在瞬间完成的,那道人见自己没有抓到张肃坚的手腕,“咦”了一声,说道:“这小子身手不错啊!” 妙空见中年道人直奔自己,叫道:“道长,你可饶了贫僧!” 说完,转身就跑。 印展图听了妙空的话,更加印证了这中年道人不是好人,喊道:“咱们别试探了,一起上!”言罢,一掌拍向那中年道人。 中年道人猛觉一股劲风袭来,脚下一点,跳出一丈多远,避开了印展图的攻击。 张肃坚也没闲着,一个箭步,逼近那中年道人,右手握拳,一招“万兽来朝”攻向中年道人的胸口。 中年道人见躲不过张肃坚的攻击,探出左掌,拍向张肃坚的拳头,拳掌相交,“啪”的一声响。张肃坚这一拳是试探,和对方的手掌一相交,马上就知道中年道人内功不弱。 中年道人也试出了张肃坚的功夫底数,心里盘算这两个年轻后生来者不善,好汉不吃眼前亏,走为上。 想到这里,虚劈一掌,从大殿门口一溜烟跑了出去。 印展图本来准备施展自己的碎骨掌把对方制住,没承想一不留神,中年道人,已经逃之夭夭了。哈哈一笑:“哎呦,这家伙开溜的速度倒是不错。” 张肃坚收了架势,缓了口气,笑了笑:“这道人武功不弱,只是不想和咱们纠缠而已。不过,我感觉他的招式好像和任月晴的芙蓉天煞手相似。” 唐紫烟自进来大殿,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眼看张肃坚和印展图击退了中年道人,开口道:“妙空大师,快出来,那道人被我们赶跑了。” 妙空听到喊他,从大殿的侧门探出了头,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谢道:“多谢二位施主!赶走我那捣乱的师弟。” 唐紫烟好生奇怪,一个捣乱的师弟,如何需要求外人帮忙赶走?于是张口问道:“你的师弟?他叫什么名字啊?” 妙空叹了口气:“他叫司徒百钧,常来贫僧寺中搅闹,我的武功不如他,因此劳烦你们帮我把他赶跑。” 张肃坚“哦”了一声,想起正事,问妙空:“大师,这里距离龙虎山还有多远路程?” “不远了,也就二十里的路程。施主可是去赴五月十五龙虎山无极门江南群英会的?” 印展图正在环伺佛殿,听了妙空的话,把头转了过来,“咦”的一声道:“龙虎山还有这么大的场面?有点意思!” 妙空道:“看来印施主也是从贫僧口中刚得知。这消息已经在江湖上传了几天了,昨日还有两个点苍派的弟子路过敝寺讨水喝,提起要去看热闹呢。” 张肃坚听到妙空提到点苍派弟子,道:“大师,可否知道那两个点苍弟子的姓名。” 妙空想了想,道:“一个好象叫杨怀璧,一个好象叫周奉璋,那杨怀璧满脸胡须戟张,周奉璋却很白净。” 张肃坚道:“无极门不是刚到江南不久么?” 妙空道:“是南迁不久,听说为了壮声势,所以弄个大场面,震动下江南武林,树立威信,贫僧感觉这大会来者不善。” 印展图插嘴道:“如此看来,咱们三人龙虎山一行算来对了。” 唐紫烟嫣然道:“有可能遇到我的堂哥哦,没准唐门四刺客也能到。” 张肃坚沉吟片刻,道:“恩,那可热闹了,我怎么会有点小小的兴奋呢。” 唐紫烟拍了下张肃坚的肩头,笑道:“老兄,克制下,这里是佛殿,别太嚣张了,让大师见笑。” 妙空莞尔,道:“看来张施主好胜之心甚重,自然是有绝艺在身了。不知能否敌得过无极门和江南武林的众位英雄?” 张肃坚嘿嘿一笑,道:“我是按捺不住去看热闹,并没有想参与争斗,隔岸观火岂不妙哉!” 妙空颔首微笑不语。此时正好那引路僧送来寺中水井提上来的井水,张肃坚接过水瓢舀了一瓢水,先递给唐紫烟,唐紫烟点头称谢,结果喝了半瓢水,把瓢又递给张肃坚。 张肃坚和印展图分别喝完水,把水瓢还给引路僧,冲妙空抱拳道:“多谢大师送水,我等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言罢,不等妙空还礼,三人径直出寺。 三人打个呼哨,把马匹唤到身边,翻身上马,径奔龙虎山。 第八十六章 到达龙虎山 一路上风景秀丽,气候怡人,三人边赏景,边赶路,也不觉得辛苦,转眼便到了一个市集,唐紫烟看看市集上人来来往往,心道:“我们三人初来乍到,向本地人问问具体路径比较好,少走冤枉路”于是下马,看到一个青年汉子站在路旁好象是在等人,走到近前问路道:“这位老表,请问龙虎山英雄会的具体地点在哪里?” 那汉子打量三人许久,道:“你还真问着了,我就是负责在这里迎接各位要参加英雄会的英雄好汉的,大会具体地点在上清溪的一处河滩地,叫白鹭洲,要去的话,前面不远有个码头,坐我们的船从上清溪可以到那里。” 唐紫烟又问道:“能劳烦您给引下路么?” 那汉子抬头看了看天空,道:“好,你们随我来。” 三人牵着马跟在那汉子的身后,穿过市集,来到一个河岸码头,只见码头泊着一艘帆船,船上有十几个人在来往搬运东西。 那汉子走近帆船,冲船上喊道:“卜兄弟!这有三位朋友要到龙虎山那边,你给带过去!” 只见一面庞清癯的瘦高汉子抬头应了句:“哦,傅大哥你就放心,我和老骆一定完成任务。” 张肃坚在那汉子身后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道:“这些人不会是无极门的人,我得探探身份。” 想到这里,问那汉子道:“这为仁兄,不知如何称呼啊?” 那汉子随口道:“在下傅波澜,那船上应声的是我兄弟卜惊涛,还有个瘦骨嶙峋的家伙叫骆应物,都是自家兄弟,你们放心上船就是了,不用担心。” 听了傅波澜的话,张肃坚心中咯噔一下,这几人正是无极门的八卦坛坛主或副坛主。 唐紫烟听到两人对话,回头看了张肃坚一眼,使了个眼色,左手轻轻捅了张肃坚一下。 张肃坚本待和唐、印二人商量一番,看到唐紫烟的眼神,又被捅了一下,早已心领神会,不再言语。 唐紫烟拱手道:“多谢傅兄帮忙,那我兄弟三人就不客气了。”说话间,跳进船内。 张肃坚、印展图也紧随其后牵着马匹上了帆船。 船上的卜惊涛热情的上来迎接,边走边喊道:“老骆,有傅兄的朋友搭船了,快出来认识下。” 就听船仓里应了一声“我这就来。”随着话音,从船舱里探出一个脑袋,张肃坚凝目看去,心中一凛:这人长的好寡,怎么如同有什么愁事在心头一般,一张长挂脸上,满脸的五官都挤到了一处,眼角下垂,一副无可奈何,一筹莫展的模样。 那人走出船舱,原来是个瘦骨嶙峋的身材,看样子,如果来阵强风都可以将其刮走。 那人走到近前,拱手道:“在下骆应物,无极门坎水坛副坛主。欢迎几位上船。” 卜惊涛在旁道:“我也通报下姓名,在下无极门兑泽坛副坛主卜惊涛,不知三位如何称呼?” 印展图还礼道:“我三人是崆峒派门下弟子,在下印展图,那二位是张二、唐三。” 卜惊涛打量了三人一番,冲骆应物道:“老骆,你把傅兄的这三个崆峒派朋友带到舱内,和那两个点苍派的朋友在一起。” 骆应物应了声,把三人引到船舱内。 这帆船个头挺大,船舱颇为宽敞,舱内放着两张八仙桌,只见一张八仙桌已经坐了两个青年在品茗,剩下的一张八仙桌空着,桌子上放着个茶壶,还有几个茶盏。 骆应物把三人请到空着的八仙桌落座,介绍道:“邻桌那二位少侠是点苍派的,也是去参加英雄会的。” 话音刚落,邻桌站起一人,大声道:“在下杨怀璧,点苍派掌门柳若烟大侠的弟子。” 张肃坚突然听到邻桌一声高喝,没有提防,心中一惊,凝目细看,只见站起那人,身材高大,颌下虬髯戟张,很是粗犷的装扮。 张肃坚拱手还礼,点头示意,道:“幸会,幸会。” 那杨怀璧见对方还礼,拉起同伴,道:“这是我师弟周奉璋!” 旁边的青年起身拱手道:“在下周奉璋,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张肃坚还礼后,仔细打量了周奉璋一番,此人眉清目秀,倒比那大胡子的杨怀璧受端量多了,那杨怀璧眼看便是个愣头青,感觉若论行事,周奉璋要比杨怀璧更加靠谱一些。 杨怀璧见大家都站在桌子旁,哈哈笑道:“都别站着啊,坐着聊,骆老兄,还劳烦你给叫壶新茶啦!”分明没有把自己当做客人。 骆应物一怔,随即满面堆笑,道:“哎呦,杨兄不提,我还真把这事给忘了,众位稍等,马上就来。”言毕,掀开门帘,出舱而去。 骆应物一走,船舱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不知从何说起,张肃坚开口道:“既然二位是点苍派的弟子,可否识得卓小蚕和贺兰朗月呢?” 只见周奉璋立时把脸转了过来,关切道:“张兄认得卓师姊和朗月师妹?”面色明显非常急切想听到她们的消息。 张肃坚还未接茬,杨怀璧插嘴道:“什么卓师姊,你是惦记朗月师妹?” 周奉璋顿时面色微红,瞪了杨怀璧一眼,道:“你先闭嘴,听张兄说话!” 张肃坚缓缓道:“此二人是我们的好友,现在山东青州夏家堡暂住,她们的师父慕容鸾前辈也在那里。” 周奉璋拊掌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几月前,掌门师父有事找我师伯,结果只得到一封书信,说她带着卓师姊北上去寻朗月师妹了,我和杨师兄向来与卓师姐、朗月师妹感情颇好,到处打听她们的消息,结果一无所获。” 张肃坚道:“那二位怎么会寻到这里了呢?” 杨怀璧插嘴道:“不瞒诸位,我们俩是路过信州办事,听到无极门搞了什么龙虎山江南英雄会的大排场,是来看热闹的。” 张肃坚莞尔,心道:“这杨怀璧倒是心直口快,颇爱说话。”点了点头,道:“我们三人也是路上听到的消息,前来看热闹的。” 忽听舱外一人道:“各位来看热闹可是来对了。”话音未落,舱门帘掀起,进来一人,正是出去准备茶水的骆应物。 第八十七章 江南英雄会(一) 骆应物提着茶壶进来,边给大家倒茶边道:“此次江南英雄会,咱们无极门可是为了一改江南武林四分五裂的混乱局面。整肃江南武林中的败类,推举一个可以主持大局的盟主,同北方群豪抗衡。” 印展图冷冷道:“莫不是邵掌门想当这个盟主?” 骆应物横了印展图一眼,道:“那有何不可,大家都可以凭个人能力竞争一下,能者居之,我想我们邵掌门当这个盟主也应该实至名归。” 印展图看了眼骆应物,满脸的傲慢神色,本想抢白几句,心念一动,想到是在人家无极门的船上,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 杨怀璧道:“那你们请了点苍派的掌门了么?” 骆应物道:“自然,江南武林的大门大派,都送到了帖子,什么衡山派,点苍派,南海派,还有一些分布于各个名山大川的武学名宿,都请到了。” 杨怀璧轻笑一声,道:“我们掌门师父可不见起能赴约。如果来了,那盟主的位置,必定拿下。” 骆应物把茶壶放到八仙桌上,眼神轻蔑的看着杨怀璧,道:“咱们邵掌门的太乙剑法,虽不敢说独步天下,也不至于输给你们点苍派的疾风剑法。” 周奉璋见杨怀璧一时语塞,插嘴道:“谁高谁低,明日校场一试便知,咱们何必在此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呢。” 骆应物赞许的看了一眼周奉璋,道:“这位周兄说的是,咱们在这里各逞口舌,实是无谓之举,明日比武,立见分晓。”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在船舱内感觉船已靠岸。 骆应物道:“诸位随我来,岸上有安排食宿的地方。”众人随骆应物出了船舱。 眼前好大一片沙洲不远处,有座新搭的木台,上面旗帜招展,被风刮的哗哗作响。 码头上迎来一队人,来到近前,只听骆应物对为首的那人道:“王堂主,人我送到了,下面的事,请您继续安排。” 张肃坚凝目细看,那为首的正是白虎堂堂主王镇岳。 王镇岳朗声道:“骆兄弟,辛苦你了,你回镇上码头继续接人。” 骆应物道:“这几位分别是大理点苍派的少侠,和甘州崆峒派的少侠,那我和卜兄弟回去了。” 张肃坚三人牵着马匹先下船,周、杨二人紧随其后。 骆应物和卜惊涛率水手调转船头,顺着来路返回。 王镇岳细细端量了眼前的五人,点苍派二人表情傲慢,崆峒派三人面部漠然,看不出是喜是悲,于是故作热情上前拱手道:“欢迎几位少侠莅临,在下王镇岳。” 张肃坚还礼道:“幸会幸会,我等江湖小辈,能得王堂主亲自来迎接,不胜荣幸。” 其实这王镇岳看模样也就和张肃坚等人年龄相仿,张肃坚恭维其几句,为了稳住此人,别过早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如此一来,可以平安的完成三人的任务。 王镇岳听了张肃坚的话,心里舒服了许多,满脸堆笑,道:“少侠过奖了,身为东道主,镇岳理应前来迎接,这都是掌门安排好的,在下份内之事。诸位请给我来。”说话间,转身而去。 五人跟着王镇岳,来到位于河滩不远处的山坡上,此处建了几间草庐,王镇岳将杨怀璧和周奉璋安排在左边的草庐,张肃坚三人住进靠右边的草庐。 王镇岳安排妥当后,拱手道:“三位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和在下说,我还有事情要办,就不奉陪了,一会请到山坡下的大院内用餐。” 言罢,转身下山。 唐紫烟最先进到草庐中,发现里面分里外间,喃喃道:“这住处虽然略显简陋,不过,倒也贴心,还分里外间呢。” 张肃坚跟在唐紫烟身后,接话道:“既然有里外间,那紫烟你住里间,我和印兄在外间。也方便些。” 印展图在外面把三匹马散放于山坡上吃草,自己跟着进了草庐,冲二人道:“一会儿咱们也别闲着,看看都有什么人参加了此次江南英雄会。” 张肃坚点头道:“印兄说的有理,咱们也结交下江南的武林朋友。” 唐紫烟拍手道:“肃坚你成熟了许多啊,刚才能那么耐心的和王镇岳说话,不动声色,实在是令我刮目相看。” 张肃坚微笑道:“一切以大事为重。这个我还是有分寸的。” 唐紫烟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许。 印展图插嘴道:“兄弟,咱们俩先下去看看,熟悉下环境。” 张肃坚看了唐紫烟一眼,道:“紫烟,那我和印兄去大院里看看,你要是不想去,就先在屋里休息。” 唐紫烟本来就有些疲乏,正好想休息一下,就点头同意。 印、张二人结伴下了山坡,远远看到下面的大院中聚集了好多人,事先放好的几十张桌子周围都坐上了人,声音嘈杂,好不热闹。 印、张二人缓步走到院子里,对面迎上来个人,正是朱雀堂堂主赵鹤玉。 赵鹤玉是被委派专门管理安排接待参加英雄会人员宴会的,见到印、张二人,由于两人都易容了,以为是江南门派的弟子。满脸笑容道:“这院子里的桌子,二位随便坐。一会就开饭。” 忽听一人道:“一会就开饭,我就已经听到过四遍了,难道骗人拖延是无极门的待客之道?” 这话语明显带着不客气,张肃坚循声看去,说话的是个书生,面若冠玉,玉树临风,左手拿着本书,右手握着根二尺长的戒尺,却不知是何人。 赵鹤玉尴尬的看了眼那书生,勉强挤出笑容,道:“阁下怎么称呼?” 那书生冷冷道:“赵堂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小生卜妙策,吴越人送个诨名“铁尺书生”便是。” 赵鹤玉哈哈笑道:“原来是卜公子啊,不是在下健忘,实在是人员太多,不好一一记住。” 卜妙策不屑的瞥了赵鹤玉一眼,拉过一个身材高瘦的青年,道:“这位徐义纵徐少侠,赵堂主应该不会忘记?” 赵鹤玉细细打量了那青年一番,道:“可是天师道的徐少侠?” 那青年拱手道:“正是,在下天师道徐义纵。” 第八十八章 江南英雄会(二) 赵鹤玉还礼道:“还好,赵某还能记住。卜公子勿要挑理,以后,在下不会再不认识公子你了。” 卜妙策冷笑道:“那我卜妙策可是三生有幸了。”言罢,踱到一旁。 这卜妙策起初只是个落第的举子,屡试不中,一气之下,弃文从武,投师学了使得好一把铁尺的本事,混了个铁尺书生的名头,因为他学问有底子,所以编撰了一本江南英雄排名册,让其在江南武林博得了不少名声。 赵鹤玉知道此人出言尖酸刻薄,是个难缠的主儿,但是在这种场合,无极门初来乍到,为了不影响大会顺利进行,不好发作,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笑容不改,去接待其他人,不再理会卜妙策。 张肃坚看到刚才的一幕,心中颇感好笑,回顾印展图道:“那铁尺书生伶牙俐齿,颇难对付啊感觉像个穷酸无赖。” 印展图莞尔道:“听说他不但口舌厉害,武功也颇有根基,而且是江南武林享有盛名的英雄排名册的撰写人,很有威望,看他对赵鹤玉的态度,明摆着是来捣乱的,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令人生厌。” 张肃坚道:“难怪他如此有伺无恐的对付赵鹤玉。”边说边环伺周遭,继续道:“印兄,你看,他也来了。” 印展图顺着张肃坚的目光看去,一个独眼的和尚映入眼帘,那和尚身材瘦小,左手托着一个紫金钵盂,正是举钵罗汉了然和尚。 印展图低声道:“赵姑娘也来了,就在了然和尚身边。” 张肃坚“哦?”的一声,望向了然和尚身边,却没看到有赵翠柳的身影,只看到几个戴着斗笠的人在人群中若隐若现。 印展图道:“那戴斗笠的人中,有个不是挎着雁翎刀么?她腰间挂着的玉佩,暴露了她的身份。” 张肃坚好奇心顿生,问道:“玉佩?什么玉佩?” 印展图道:“还记得幽州送粮那次遇袭么?灯火通明时候,我发现那几个景教长老都戴着相同材质的玉佩,好像是为了证明统一身份的。那个张涌泉有,任月晴也有,所以我就特别留意了下,结果,那天在江宁府遇到赵姑娘,她腰间也挂着那玉佩。” 张肃坚赞许的看了眼印展图,道:“印兄你好心细!如此说来,既然赵姑娘到了,那也就是说,景教也派人来参加龙虎山英雄会了。配得上那玉佩做标志的怎么也得是长老级别的,明天的场面一定很热闹。” 两人正聊间,忽听赵鹤玉道:“苏二庄主莅临英雄会,在下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印、张二人齐向院门口看去,只见藏龙庄二庄主苏远略带着几个随从,昂首阔步正向院中走来。 赵鹤玉紧走几步,迎上前去,与苏远略寒暄。无极门掌门邵神通在辽东一向与藏龙庄庄主苏远韬交情甚笃,此次英雄会,自然也发帖邀请藏龙庄捧场,苏远韬深知藏龙庄初到江南,立足未稳,不能撇了与无极门的旧情,起码有事相互照应,便派了苏远略带人前来捧场,也想趁机结交下江南武林的各路英雄。 苏远略的到来吸引了院内众人的目光,张肃坚和印展图借机仔细观察了院子中的各色人等,这一看收获颇丰,不但景教的赵翠柳在,连张涌泉、陈灵犀、范鸣蝉都现了身,衡山派的代表是滕瓒和戴瑾,少林寺露面的是弘生,天师道除了徐义纵之外,还有四公子也来了,张肃坚轻声道:“印兄,你看这院子中的人物,不光是江南英雄会啊,蜀国的天师道,楚国的衡山派,中原的少林寺,都派人参加了,明天的大会,无极门一定是有所准备的,不会象狼嚎峪那次混乱收场。” 印展图点头道:“恩,既然说是要在江南武林立威,哪能草率了事,邵神通也是老江湖了,同样的错误不会犯两次。此次大会,一定有什么新鲜的节目在里面,就是眼下院子中看到这些咱们认识和不认识的武林人物,一打眼看去都不是泛泛之辈,明天咱们就等着好戏上演,那群景教的人物,恐怕不是来捧场的,应该都是长老一级的,听说长孙鸿雁新任命了十二长老,今天来了如此多人,不知是不是景教长老,反正能和赵翠柳平起平坐的,应该都一样级别的,我看,明天长孙鸿雁也一定会露面的,现在不定藏在哪个隐蔽的地方想歪点子呢。” 张肃坚和印展图找了个空桌坐下,不久,陆续有人在桌子周围落座,张肃坚仔细打量了自己桌子周围落座的人员,有男有女,其中一个女子,高鼻梁,高眉骨,深眼窝,一双大眼睛,眼白都是海蓝色的,如同宝石一般迷人,分明是个西域胡人女子的模样。 张肃坚冲那女子微笑道:“恕在下冒昧,姑娘不是江南人士?” 那女子瞪着大眼睛,端详了张肃坚良久,道:“公子好眼力,我是从西域天山来的。” 张肃坚继续道:“那请教姑娘贵姓啊?” 那女子道:“免贵姓薛,薛冰莲,天山派弟子。我母亲是黠嘎斯人,父亲是汉人,我长得象我母亲,公子还有什么要问的?”那女子回答的很出乎张肃坚的意料,不但详尽,还把父母族别都报了下。 张肃坚面色微囧,低声道:“在下名叫张肃坚,还请姑娘恕罪,别无他意,就是想多认识些朋友。对了,薛姑娘认识仆骨娜依么?”张肃坚眼里,胡人长得相似,应该多少有些联系,所以直接提起了仆骨娜依。 薛冰莲眼睛一亮,关切道:“你怎么知道我师妹的名字?公子认识她?” 张肃坚一听对方说仆骨娜依是她师妹,心里知道可以结交到新朋友了。莞尔道:“不错,在下认识她,他是我一个兄弟的朋友。” 薛冰莲嫣然道:“既然都是师妹的朋友,那明天的大会上,还请多多关照,我就是奉师命来中原寻找师妹的。” 张肃坚点头答应,不久,终于开席,大家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酒足饭饱后,各自回去休息,张肃坚离席时,心中一动,想起唐紫烟还在草庐里休息,没有下来吃饭,于是跑到后厨,和庖厨讨了只烤鸡包在荷叶里,给唐紫烟带了回去。 第八十九章 江南英雄会(三) 翌日,张肃坚早早醒来,走出草庐,眼前薄雾袅袅,山坡下的上清溪清流激荡,耳边不时有飞鸟的叫声传来,令人不禁有种身临仙境的错觉。 张肃坚眺望了下不远处的大院,只见有百余服装统一的人员在忙忙碌碌,似乎在做大会的准备工作。 张肃坚正看得出神,忽然有人拍了下自己的肩头,张肃坚回头查看,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那不正是许久未见的江湲漪。 张肃坚激动的差点喊了出来,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只是忙乱的用手指了指草庐里,意思是去喊下唐紫烟,出来见面。 江湲漪面带微笑的摆摆手,轻声道:“紫烟昨天我们已经见过了,她很好。我是特意来见你的,张兄。” 张肃坚缓了缓神,开口道:“湲漪,能在这里看到你,而且好好的,真是欢喜的很!你不是在宋州被韩疾风用穿心指打伤了么?” 江湲漪淡淡道:“是,那日在宋州偶遇契丹高手,听得他们要对夏家堡不利,我告诉如薇报信,自己去阻拦他们,当时情况紧急,我为了拖住他们,就随便扯了个谎,说游龙图已经暗中送到了少林寺,契丹高手便追问我在少林寺谁的手上,我没法编排下去,便没有理他们,结果,话不投机,和契丹高手斗了起来,我和那个头陀酣斗之际,眼看要赢,没料到,那铁指道人韩疾风在旁突施毒手,一指点中我的左肩,我负伤不能力战,正在危急之时,多亏蔡公子出手相助,将我救下。后来就边疗伤边南行,到了雁荡山。” 张肃坚听江湲漪的遭遇,紧张的不行,有道是关心则乱,而江湲漪表情平静,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张肃坚道:“你的伤已经痊愈了?是?那蔡公子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得好好谢他。” 江湲漪脸颊羞红,道:“蔡公子你认得,就是送我们救命药材的妙手书生蔡琮。张兄,和你说件事,我决定和蔡公子隐居雁荡山了。” 张肃坚心头一紧,沉吟许久,缓缓道:“也好!那湲漪要保重哦!今后见面的机会会很少了。” 江湲漪看到张肃坚的表情感伤,拍了拍其肩膀,道:“我养了对鸽子,有事的话,可以放鸽子传消息啊,距离远了,可以想办法保持联络啊。你放心,蔡公子对我很好!” 张肃坚挤出笑容,酸酸道:“许久不见,见到了,就听到以后很难见面的消息,让人好难过。蔡公子为人谦和儒雅,湲漪你眼光很好,肃坚为你高兴。今后好好保重。” 江湲漪用拳头轻捶了下张肃坚胸口,故作轻松道:“哎呀!只是以后见面少了,怎么搞得像要生离死别似得。不说这些了,你们怎么来到龙虎山了?” 张肃坚被江湲漪一句话点醒,心中有些好笑:“江湲漪本来就有自己决定自己终身幸福的权利,自己干嘛要搞得非常伤感呢?说来两人只是好朋友而已,如今朋友有了好事,自然要满怀欣喜,但是自己怎么会有些酸酸的感觉呢?” 调整了下情绪后,张肃坚道:“我们来龙虎山是寻找藏宝地的。不瞒你说,那游龙图,辗转几手后,又落到了我的手中。我们是接了个任务后,完成了,顺便来龙虎山查看的,路上听说无极门今日在此召开江南英雄会,便顺路来看热闹。也摸一摸江南武林的底数。” 江湲漪看了看山下,道:“江南武林也是卧虎藏龙,如今无极门南迁,我想一定会搅混这并不平静的江湖,而且大家对游龙图都暗藏野心,都想夺为己有。今天免不了一场纷争。肃坚,咱们就耐心观望,不要轻易出手。” 张肃坚还未答话,忽听山坡下号角响,原来是召集大伙到山下空地集合的信号。“呜呜”的在河谷内回荡。 江湲漪向山坡下看了一眼,笑道:“走,一起下山看戏去!” 张肃坚忙道:“别急,先把你打扮一下,咱们再下去,要不,人多眼杂,被仇家认出了,好有麻烦了。” 江湲漪点头道:“张兄说的有道理。”二人一同回到草庐。 此时,唐紫烟和印展图都已被号角声唤醒,已经起床,看到张、江二人进屋,甚是高兴,双方寒暄片刻,唐紫烟听懂来意,便着手为江湲漪化妆打扮。 片刻工夫,大功告成,江湲漪已经变成了一个清秀的玉面公子,四人带好兵刃,有说有笑的走下山坡。 到达空地时,空地已经聚集了能有千余人。张肃坚环顾周遭,人头攒动,声音嘈杂,心道:“这江南英雄会,看来真把江南的绿林英雄召集来了不少。看这规模,应该不止江南人士。” 忽听一声锣响,木台上跳上一人,高声道:“欢迎诸位英雄莅临本次英雄会,在下无极门乾天坛坛主赫锐,奉邵掌门之命向大家禀明本次英雄会的各项事宜:第一、江南武林自唐末以来,一直与中原武林隔绝,大家各自为战,群龙无首,我无极门召开此次大会,目的是要共推一位江南武林盟主,率领各路江南英雄与中原绿林抗衡。大家比武决胜,最终胜者,为武林盟主。同时获得邵掌门赠予的凤仪剑。”言罢,回身从身后的书案上拿了一把宝剑展示给台下众人。 “第二、关于江湖上盛传的黄巢当年留下的游龙图,在江湖上现一段后,不知去向,此次江南武林盟主推举出后,要整合咱们江南英雄的力量,着手寻找游龙图的下落。我想说的就这些,闲话少叙,下面就开始第一项比武夺标。” 赫锐言罢,飞身下台。人群中安静片刻,忽见一人飞身跃上木台,张肃坚定睛一看,此人一身白衣,面孔白净,手里拿着一柄长剑,正是蜀国天师道四公子之一的祝信陵。 祝信陵冲台下拱手道:“在下天师道掌门座下弟子祝信陵,要说这江南武林盟主之位,伦资格应该由我天师道掌门来坐,一点也不过分。自古道教是我华夏的正教,而天师道又是公认的道教正宗,怎么说,这江南武林盟主也应是我天师道的。” 祝信陵这番话说完,台下一片哗然,议论纷纷,更有性子暴躁的,直接破口大骂,祝信陵倒不气恼,目空一切的站在台子上得意洋洋。 忽然一个身影飞身上台,喝道:“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口出狂言,好不知羞,姑娘我今天不争盟主,上来只为教训教训你这自大狂!” 第九十章 江南英雄会(四) 张肃坚循声细看,说话的正是前日刚刚结识的天山派薛冰莲。 张肃坚心道:“薛姑娘脾气好生火爆,这天师道四公子之一的祝信陵有他自大的资本,不知这薛姑娘能否对付得了他。” 祝信陵仔细打量了一番上台的薛冰莲,看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心道:“这妞长得可真俊俏啊!既然送上门来了,本公子我要慢慢炮制她。”想罢,淫笑道:“哎呦!这是哪来的小美人啊?可曾婚配?芳名报上。”一句话引得台下笑声起哄声顿起。 薛冰莲听说过天师道四公子的名头,今日得见真身,看打扮也说得过去,可是这一张嘴,分明就是个登徒子,实在令薛冰莲平静不了,目露杀气,森然道:“今天不让你尝尝我天山薛冰莲冰芒剑的厉害!我就自废武功!” 说话间,薛冰莲手中已经多了一对约莫二尺长的短剑,那对短剑剑身略微有弧度,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芒,一看就不寻常。 祝信陵把手中长剑横在身前,嬉笑道:“小美人,脾气好急躁哦,大话说得太绝了,在场的人这么多,不好收场哦!” 薛冰莲轻蔑一笑:“少废话!你就接招!”右脚点地,身体疾射而出,左手短剑递出,刺向祝信陵胸口。 祝信陵得到天师道掌门张云慕真传的正一乾坤剑法,眼见薛冰莲动如脱兔般攻来,却并不慌张,手中长剑轻拨,去格挡薛冰莲的左手剑。 不曾想,薛冰莲左手的短剑是虚招,看到祝信陵长剑来拨,身体侧移,右手剑迅速挥过祝信陵左肩头,登时鲜血染红了白衣。 祝信陵惨叫一声,跌倒在台上。下面迅速跳上两个穿白衣的青年赶来救助祝信陵。 又有一白衣青年持长剑拦住薛冰莲,那三人分别是四公子里的于春申、伊孟尝、孙平原。 拦住薛冰莲的于春申,在台下目睹薛冰莲用诡异的招式刺中祝信陵,他们四公子平时同进退,感情颇好,眼看自己的兄弟被伤,心中勃然大怒,抱定要为祝信陵报仇的决心,上台与薛冰莲厮拼。 薛冰莲一击刺伤祝信陵,心中正自得意,猛见眼前又多出一人,一身白衣,脸色黝黑,双目圆睁,怒气冲冲,薛冰莲猜到此人应该是祝信陵的同伙。 薛冰莲将手中的一对冰芒剑收到身后,道:“这位是天师道四公子的哪位?” 于春申表情严肃,道:“于春申便是,姑娘你出手便伤我兄弟,于某实在看不下去,定要讨个公道!” 薛冰莲嘴角一撇,讥讽道:“讨公道!被人教训了,就要讨公道,那么,被尔等欺侮过的姑娘们,又要如何讨回她们的公道呢?” 于春申脸色登时火辣辣的,涨得通红,原来,这天师道四公子,在武林中出道以来,倚仗天师道的声望,自己武功也不错,干了不少欺侮女子的丑事,在江湖上早已是家喻户晓。如今被薛冰莲一句话抢白,登时尴尬之极。 薛冰莲趁于春申被问得尴尬之际,继续道:“你们以为起了当年战国四公子的称号做名字,自己在江湖上的声望就可以同样蜚声海外了么?可别污了战国四公子的英明,本姑娘告诉你们,要想在江湖上受到称赞,先修好自己的德行,倚仗自己的功夫,恃强凌弱,即使你起个圣人的名号,你又与畜牲何异!” 于春申在四公子中,还是个比较注重德行修养的人,尽管对剩下三人的行为也颇有微词,但是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数落,面子上终究过不去,恶狠狠道:“薛丫头,你废话少说,我们天师道的弟子还用不着你们天山派的胡虏来教训。看剑!”一招“平沙落雁”刺向薛冰莲。 薛冰莲心中早有准备,左手冰芒剑轻拨,想将于春申的长剑荡开,没承想两剑一碰,并没有挡开于春申的长剑。 薛冰莲心中一凛:“看来这于春申有点真才实学,不是祝信陵那种货色能比的。” 原来天师道四公子中,武功以于春申最高,虽然祝信陵位居首位,只是他喜欢冒然出头,若论武功,远远不及于春申的功力,于春申性格相对沉静,很少与其余三人同流合污,即使出手,也是出于维护兄弟情谊。 于春申的这招平沙落雁,是正一乾坤剑法的起手式,刚才看到祝信陵吃亏,心中对薛冰莲的剑法也十分忌惮,所以第一招便用了十成的功力。 薛冰莲一挡没有拨开长剑,急忙变化步法,闪到一边,避开来剑。 于春申见对方退却,跃上一步,长剑横扫,削向薛冰莲颈项,薛冰莲“咦”了一声,上身后仰,避开剑锋。 于春申的长剑紧贴这薛冰莲的鼻尖扫过,薛冰莲趁其剑锋掠过,上身突然弹起,双手的冰芒剑分左右刺向于春申。 于春申精力集中,一击落空,急忙脚下弹地,立即后跃,躲过了薛冰莲刺来的双剑。 两人你来我往,斗在一处,台下的群雄起先看到祝信陵被薛冰莲轻易击败,无不感到震惊,要知天师道的声望在江南武林之中可是响当当的,张云羡、张云慕兄弟二人当年在江湖上的声望与少林寺众神僧并驾齐驱。到宗政戡,四公子一代,也是武林新秀中的顶梁柱的人物,备受推崇。天师道多少代表了江南武林的脸面,台下的群雄倒有多半支持天师道,此番于春申上台与薛冰莲缠斗,两人旗鼓相当,不分伯仲,台下群雄竟然看得呆了,一片鸦雀无声。 斗到三十余合,薛冰莲窥到于春申一处破绽,双剑交于右手,以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忽然跃到于春申身后,右掌拍到于春申后背上。 于春申背后中掌,一口鲜血喷出,踉踉跄跄没有摔倒。台下人影晃动,跃上木台一人,张肃坚在台下凝目细看,此人正是前日捣乱的铁尺书生卜妙策。 卜妙策在台上立稳,冲薛冰莲拱手道:“这位薛姑娘,既然你刚刚说你是为了教训祝信陵而上台的,如今你已经连伤两人了,而且你不是争夺江南武林盟主的,还请姑娘罢手。” 第九十一章 江南英雄会(五) 薛冰莲一掌将于春申拍倒,心中正自暗喜,原来这一掌是她下山前,师父刚刚传授给她的,到龙虎山后,才悟出其中的精髓,今日便用在了于春申的身上,出了效果。正得意间,忽听一人和自己说话,仔细打量了卜妙策一番,道:“这位公子,不知你是江南哪个门派的代表,难道也是天师道的人物?” 卜妙策摇晃着脑袋,慢悠悠道:“在下卜妙策,南唐人士,一介书生,略通武功而已,今日见薛姑娘在台上连败两位天师道高手,听说姑娘并不觊觎盟主之位,所以上台来劝姑娘别在此耽搁太久,扰了众英雄的兴致,在下也许出言略有唐突,还请姑娘见谅。” 薛冰莲看着卜妙策酸溜溜的说话模样,忍俊不禁,虽然有些迂腐,不过话说的也多少有些道理,既然自己不是争夺盟主之位,那就暂且作罢,下去歇歇看热闹了。 想到这里,薛冰莲收剑入鞘,冲台下众豪施礼道:“小女子刚才因祝信陵在台上出言不逊,出头教训此人,实不敢搅了大家的雅兴,既然卜公子出面说辞,小女子自不能不依不饶,那就没有礼数了,大家继续,大家继续。”言罢,腾身跃下木台,隐于人群之中。 天师道随从弟子,纷纷上台,将祝信陵和于春申抬下木台疗伤。 卜妙策自己留在台子上,看着台下的众豪,嘿嘿一笑,道:“在下要说在江南武林比武功的话也就是个泛泛之辈,但是要论起江湖掌故,我不是夸口,我说我是第二,还未必有人能说他是第一,既然今天上得台来,我就说说这江南武林的数一数二的高手,也给今天的盟主之争调剂一下。” “这论武功,在下愚见,武夷山南海派的璇玑师太首屈一指,那一柄雁翎刀,可以说独步闽中,仙鹤掌也功力深厚,更难能可贵的是,璇玑师太宅心仁厚,乐于助人,可作为盟主候选。” 正说间,忽然一人高喝道:“哪里来的穷酸,兀自在那里聒噪,请走了美娇娘,耽误大家的时间,看老子教训教训你!”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身影跃上木台,张肃坚看那身影五短身材,手里拎着一对八棱铜锤,正是南汉五毒的蝎虎子朱继兴。 台下众豪看清朱继兴的模样,有人哈哈笑了起来。卜妙策倒不在意,拱手施礼道:“不知阁下是?” 朱继兴朗声道:“岭南蝎虎子听说过没?” 卜妙策脸色顿变,正色道:“可是位列南汉五毒最末的蝎虎子朱继兴?” 朱继兴晃着硕大的脑袋,大言不惭道:“你个穷酸还不错,晓得你爷爷的威名!” 卜妙策眉头紧蹙,冷冷道:“岭南蝎虎子,横行南汉,无恶不作,江南武林的败类,今日你自己送上门了,我就不客气了。先诛了你这恶棍。” 说话间腾身而起,欺向朱继兴身前,左手铁尺削向朱继兴面门。 这几下动作凌厉,速度奇快,台下众豪“咦”了一声,无不为卜妙策喝彩。 朱继兴早有防范,左手八楞铜锤挥起,来格卜妙策的铁尺,右手的铜锤也没闲着,搂头冲卜妙策头顶砸去。 台下群豪“啊”了一声,心中不禁为卜妙策捏了一把汗。要知江湖上用锤、斧作为兵器的人,都是颇有些气力的壮士,兵器着落身上后,不死也得落下残疾。这朱继兴身形粗壮,硕大一颗脑袋,颇有气力,手中这对铜锤也有四十余斤,实力不容小觑。 卜妙策并不慌张,手腕一翻,铁尺绕过铜锤,打向朱继兴的左手腕,朱继兴出招时就是全力格挡,并未提防对方会中途变招,只觉得手腕处一麻,左手的八楞铜锤脱手,落于地上。 卜妙策见对方左手铜锤撒手,侧身避过朱继兴右手砸来的铜锤,顺势右手一掌印在朱继兴的胁下。 朱继兴“啊”的一声惨叫,瘫坐台上。 台下观战的群豪齐声喝彩,忽听一人冷冷道:“卜公子深藏不露啊,这一记点苍派‘和风绵掌’的‘咋暖还寒’,颇有几分功力,快快招来,你是什么来路!”话音未落,一个白影跃上木台。 张肃坚定睛一看,此人颌下虬髯戟张,虎背熊腰,手持长剑,正是点苍派的杨怀璧。 卜妙策猛见上台一人,凝神细看,心中一凛,心道:“他怎么也来了?”定了下神,笑道:“哈哈,杨兄也到这里凑热闹拉!” 杨怀璧表情严峻,冷笑道:“有你铁尺书生在,我们点苍二子,没有理由不到,贼到哪里,我们抓贼的就到哪里。” 卜妙策脸颊略为泛红,道:“杨兄你说笑了,哪来的贼,你又怎么成捉贼的了?” 杨怀璧听出卜妙策在装糊涂,嗔道:“不让你这贼子尝点苦头,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言罢,手中长剑递出,攻向卜妙策的左胸。 卜妙策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原来数月前,卜妙策到云南点苍派柳青烟掌门府上拜访,一日,卜妙策在柳府的花园里散步,忽然飞来一本书籍,打在他头顶,卜妙策四下观望,没有人扔东西,身前不远落着一本书,上前拾起查看,封皮上赫然写着“和风绵掌”四个字,卜妙策喜不自禁,原来他此次来柳府拜访,就是为了求教关于点苍派“和风绵掌”绝技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卜妙策顿起贪念,将掌法秘籍揣入了怀中。 哪知,没出半个时辰,柳府上下便叫嚷着说被盗了,要捉盗书之人。卜妙策心中有鬼,眼珠一转,便来了个不辞而别,离开了柳府东归。 柳青烟和府内诸弟子在府内逐人排查,最后独不见来访的卜妙策,便断定卜妙策定是盗书人,于是派弟子出府追赶,杨怀璧和周奉璋就是追踪卜妙策的,两人一路打探,一直没有卜妙策的踪迹,到得信州地界,听说江南英雄会的消息,便决定来看热闹,碰碰运气。 第九十二章 江南英雄会(六) 卜妙策眼看杨怀璧突施杀招,以迅雷不及掩耳般的速度刺来,他深知点苍派“疾风剑法”的威力,急忙侧身躲闪,避开刺来的剑锋,杨怀璧一击落空,顺势横削,扫向卜妙策的肋间,两招衔接连贯,速度奇快,卜妙策躲闪不及,剑锋正划过胸前,将衣服划破,只见一物从卜妙策的怀中掉落,众人正愣神的工夫,忽见一身影闪到,将卜妙策怀中的掉落物,快速拾了起来。 杨怀璧冷笑道:“卜公子,人赃俱获,你还有何抵赖!” 原来上来的身影是杨怀璧的师弟周奉璋,二人看到卜妙策上台后,便在台下商议好了如何让卜妙策着道的计划,由杨怀璧上台与卜妙策周旋,周奉璋在旁策应。 周奉璋高举捡起的物品,道:“这正是我点苍派的《和风掌法秘笈》,怎么会从卜公子的怀中掉落,大家自可有所明了。” 卜妙策大窘,争辩道:“这书是我在柳府后花园散步时拾到的,绝不是偷盗所得。” 周奉璋冷冷一笑,道:“怎么那么巧,便被你拾到了,而且柳府排查时候,卜公子你却不辞而别,踪迹全无,台下的众英雄一起来评评理,如何能解释通。” 台下群雄一阵哄笑,七嘴八舌的鼓噪起来,只听有人道:“卜妙策,既然都被抓现行了,就别死撑了!”又有的道:“点苍派剑法名震江湖,没想到还有掌法藏而不露。” 正混乱间,忽见两人跃上木台,每人手中挺着一柄梭镖,约有丈余,那二人十八九岁的年纪,个高者长着一对小眼,酒糟鼻,额角有道疤痕,个矮者一头卷发,小眼睛,鼻孔朝天,看着有些滑稽。 杨怀璧冲二人道:“不知二位上台有何见教?” 那个高者道:“我兄弟二人是闽国人,在江湖混出个诨号,被唤作闽中双骏,我叫鄂索骐,这位是我兄弟鄂索骥,咱们兄弟二人想参看下点苍派的和风绵掌的秘笈,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鄂索骐话一出口,台下登时鸦雀无声,都在等着点苍二子的回答。 杨怀璧忽见半路杀出程咬金来,一怔,回过神来,无名火起,厉声道:“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秘笈也不能给看!”话音未落,一个箭步,冲向鄂氏兄弟。 鄂索骐见杨怀璧仗剑来攻,挺手中梭镖,冲鄂索骥使了个眼色,二人一起向杨怀璧刺去。点头道:“算你没瞎了狗眼,老子正是你的天王老子!” 杨怀璧手中长剑相较梭镖要短了许多,剑锋还未够到鄂氏兄弟,对方的两杆梭镖早已奔胸前袭来。 杨怀璧突然矮身避过刺来的梭镖,用长剑左右荡开梭镖杆,顺势欺到鄂氏兄弟近前,把长剑拧出数朵剑花,刺向二人。 鄂氏兄弟同时向侧相向跃开,避过长剑,同时抽回梭镖横打,鄂索骐高大,梭镖打向杨怀璧上三路,鄂索骥略矮,梭镖打向杨怀璧下三路。 杨怀璧避无可避,被梭镖杆打中,闷哼一声,险些跌倒。 鄂氏兄弟抽回梭镖待再刺,忽见一白影掠过,将杨怀璧推走,正是周奉璋出手相救。 原来鄂氏兄弟出来搅局,周奉璋没搞清什么状况,见三言两语间,杨怀璧就和鄂氏兄弟斗了起来,他忙把手中的秘笈揣入怀中,提剑观战。 数回合后,眼看杨怀璧吃亏遇险,终于按捺不住,及时出手将杨怀璧推开。 鄂氏兄弟猛见周奉璋出手推开了杨怀璧,暴叫道:“那秘笈就在你手里,还不快快交出!”两杆梭镖齐抖,如两条蟒蛇一般向周奉璋袭来。 周奉璋挥舞手中长剑,想拨开梭镖,无奈气力不如鄂氏兄弟的气力大,并没有改变一对梭镖的轨迹,急忙低头,矮身躲避,两柄梭镖贴着肩头刺过。 鄂氏兄弟待要抽回手中梭镖,忽见一个身影闪到,唰的一声,两杆梭镖齐断。台下众人“咦”的一声,凝目细看,削断梭镖之人,正是无极门玄武堂堂主关汉麟。 原来,之前宣布比武开始后,薛冰莲在台上连败天师道两位高手,无极门还暗中窃喜,不用自己人出手,便去了在江南势力最大的天师道的青年才俊。可是从卜妙策上台后,这擂台上的争斗渐渐变了味道,再轮到点苍二子出场,夺回秘笈,加上鄂氏兄弟上台抢夺,事情的发展,已经偏离了无极门的预想,因此,邵神通赶忙唤了关汉麟来,面授机宜,上台清理秩序。 关汉麟跃上木台,一剑斩断两杆梭镖,立在周奉璋和鄂氏兄弟中间,目光冷峻,朗声道:“三位有什么过节,还请到台下自行解决,不要搅了今日的英雄会。” 鄂氏兄弟中的鄂索骥性如烈火,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把自己的兵器斩断,心中甚是不满,喝道:“你又是哪里来的小白脸,哪凉快哪去,别在这里打扰爷爷的雅兴!” 关汉麟听此人开口的言语,知道此人是个粗人,刚才在台下也看了对方的武功套路,眉尖一挑,一个起落,已经到了鄂索骥面前,左掌探出拍向鄂索骥。 鄂索骐在弟弟开口之时就心知不妙,忽见关汉麟欺近,左手推开鄂索骥,挡在关汉麟面前,硬接了关汉麟一掌。 关汉麟这一掌只用了三分功力,印在鄂索骐右胸,打得鄂索骐后退数步,跌坐于台上。 鄂索骥刚待破口大骂,看到哥哥冲自己摆了摆手,便闭上了嘴。 鄂索骐挣扎着起身,抱拳道:“多谢阁下掌下留情。我兄弟二人下去就是。”说着,便挣扎起身。 关汉麟走上一步,伸手拉起鄂索骐,在其胁下的穴道推拿一番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丹药,递给鄂索骐道:“鄂兄可以服下这颗丹药,祛除冰凌寒掌的寒气,兄弟我也是迫不得已出手,还请见谅。” 鄂索骐将丹药吞下,抱拳拜谢,招呼弟弟一起下木台,鄂索骥急忙过去搀扶哥哥,二人走下木台。 第九十三章 江南英雄会(七) 关汉麟这一出出掌击人后又医伤赠药,另在场的江南众豪颇为佩服,一是叹服其身手了得,二是佩服其赠药之举,颇有大家风范,德行很好,不盛气凌人,恃强凌弱,众人纷纷叫好,鼓起掌来。 关汉麟朝众人施礼道:“在下只是临时维持下秩序,还请众位英雄继续切磋。”说完,跃下木台,隐入人群。 台下骚动了片刻,人影晃动,跃上一人,是个女子,长相清秀,明眸善睐,身着黑斗篷,手中拿着一柄极细的长剑。 这女子上台后,冲台下施礼道:“小女罗飞燕,来自吴越国,不知哪位英雄上来赐教?” 张肃坚在人群中碰了碰身旁的印展图,道:“看这罗飞燕的装扮,明显是景教长老,景教的触角都延伸到吴越国了,他们胆子不小啊,在这里竟然一点也不易容,明目张胆的穿着景教的衣服。” 印展图低声道:“小点声,他们景教长老这次来了好几个,别暴露了咱们的身份,景教好像一直主要在中原和蜀国境内活动,在江南只是有分堂,应该在江南武林没有什么恶名。” 张肃坚压低声音,道:“如此看来,此次景教来龙虎山的人员,应该不止几个长老,长孙鸿雁也可能隐藏在暗处。” 印展图道:“应该后面有好戏看了,咱们静观其变。” 忽然一人道:“这位罗姑娘,我关汉麟陪你走几合!” 张肃坚这次用心打量了一番已经立在台上的关汉麟,在他印象中,关汉麟惯用的是一支碧玉笛,可是这次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寒光射眼,刚刚轻易斩断鄂氏兄弟的梭镖杆,看模样非普通的兵刃。 罗飞燕抖了抖手中的长剑,十几朵剑花将关汉麟裹在当中,这长剑剑身极细,弹性又好,原来是把软剑,这兵刃之中,软弹之类最难驾御,如果用得不娴熟,很容易伤了自己,还发挥不出威力。 关汉麟见对方一出手便拿出真本事,知道来者不善,急忙挥开手中的龙泉剑,施展太乙剑法,进行防御,但听丁丁当当的一阵金属撞击声,火星四溅,罗飞燕的攻击,被关汉麟一一化解。 原来,邵神通自狼嚎峪一战,败给江湲漪后,决定将自己的太乙剑法传授出去,培养出个出类拔萃的好徒弟,准备来日与江湲漪再战,于是,经过认真遴选门中精英,就挑选了关汉麟作为自己的剑法传承人,将太乙剑法倾囊相授。 这关汉麟天资聪颖,加之勤奋有余,经过一年多的苦练,已经可以熟练得运用剑法,达到了邵神通剑法的八成功力。邵神通为了鼓励关汉麟,将自己珍藏多年的龙泉剑赠给了关汉麟。 今日上台与罗飞燕比剑,关汉麟也是为了试一试自己剑法进展如何,能否与江湖中的剑客斗上一斗,在台下看到罗飞燕的兵刃,关汉麟心中便知道此人也是用剑的行家,江湖上敢提着把细剑上台求赐教的人,武林中没有几个,何况这场面是江南英雄会。 两人一交上手,关汉麟倒吸了一口凉气,罗飞燕一出招,便亮出了底,论身手,在无极门中怎么也是四象堂堂主级别的功力,这把软剑在她手上,就如罗飞燕的手臂一般,想怎样用就怎样用,由于剑身软弹,虽然用剑格挡了来招,可是剑身弯曲后,剑锋依然会刺来,如果躲闪不急,一样会受伤。 所幸关汉麟身手不凡,对于罗飞燕的软剑早有提防,总会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刺来的剑锋。 两人激斗三十余合,未分胜负,关汉麟心道:“这女子的手段颇高,不用点计谋不易取胜。”想到这里,使了个破绽,将左肩献出,罗飞燕一看有机可趁,手中软剑抖出数十朵剑花,刺向关汉麟左肩头。 关汉麟身体微侧,也不防守,舍了左肩,右手龙泉剑奔罗飞燕右臂飞速斩去,罗飞燕暗叫不好,急忙撤剑,手腕已经被龙泉剑剑锋划到,登时血花飞溅,虽然手腕着伤,罗飞燕手中的软剑却没撒手,心有不甘的看了关汉麟一眼,道:“关堂主剑法了得,小女佩服!” 言罢,跃下木台。 关汉麟看着罗飞燕的背影,道:“罗姑娘剑法也不俗,承让了!” 话音未落,又一个身影跃上木台,只见此人脸上罩了个面具,金光闪闪的,身形婀娜,手中并没拿任何兵器,分明又是个女子。 关汉麟仔细打量了一番,拱手道:“还请阁下报个姓名。”那面具女子森然道:“金灵圣母是也。” 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哄笑!金灵圣母乃上天斗母,专辖各路妖星的大仙,此人自称金灵圣母,不是哗众取宠,也是装神弄鬼之徒。 关汉麟也忍不住抿嘴笑道:“这位金灵圣母,有何见教?” 金灵圣母道:“拿回本属我的东西,领教下阁下的‘太乙剑法’!” 言罢,跃到放着宝剑的书案旁,将案上宝剑拿到手中。 这几个起落,关汉麟心中一凛:“这金灵圣母的身手好象一个以前认识的人!莫非是她?”正寻思间,那金灵圣母早已欺到身前,关汉麟刚待挥剑,已被对方点了身上大穴,身子一麻,动弹不得。 眼看关汉麟瞬间被制住,木台下的无极门众豪可坐不住了,赫锐和鞠天柱、高山石纷纷跃上木台,要救下关汉麟。 金灵圣母一声狂笑,道:“哈哈哈哈,神通大哥,你麾下的各位堂主、坛主都比你重情义,如今你到龙虎山投靠诸天清那怪物,连我的凤仪宝剑,都可以作为奖赏送给英雄会的得胜者,你也太没点良心了!” 跟随无极门众人上台的邵神通,一脸羞惭之色,欲说还休,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金灵圣母叹了口气,续道:“也罢,而今你们二人花好月圆,我的凤仪剑也该物归原主了,咱们后会有期了!”说话间,在关汉麟后背一拍,飘然下台,扬长而去。 赫锐看到金灵圣母下台而去,忙上前去扶关汉麟,关汉麟被金灵圣母拍了一下后解了穴道,道:“先别管我,用暗青子招呼她!” 赫锐摸出狼蛛钉刚待要打,忽听邵神通道:“且慢,不能乱打!随她去!” 掌门人发话,赫锐自然言听计从,目送金灵圣母离开。 印展图看到这一幕,低声对张肃坚道:“你猜此人是谁?” 第九十四章 江南英雄会(八) 张肃坚搔了搔头,道:“很眼熟,莫非咱们认识她?” 印展图笑道:“记不记得咱们在扬州救韩凝那次?” 张肃坚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她啊!死灰复燃了?不是受了很重的伤了么?” 印展图道:“伤可以痊愈啊,论心机,举钵罗汉哪里是她的对手。” 张肃坚叹了口气,道:“也不知依罗妹妹一切可好!”自从在幽州半路看到过陈依罗一面后,一直没有谋面,张肃坚对这位义妹心中免不了有些牵挂。 印展图拍了拍张肃坚肩头,笑道:“那妇人神出鬼没的,颇有心计,你放心!” 此时台上无极门众人多已退下了木台,只剩下后上台的傅波澜留在台上,邀请台下江南众豪切磋。 傅波澜提着把钩刀,二尺多长的刀头,更似一把宽剑,两边的锋刃分别嵌着三个倒钩,便于索拿对手的武器,刀头后有齐身长的刀杆,台下众豪对傅波澜的兵器,颇为好奇,在下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忽然,人群中一人跃上木台,朗声道:“晁镇之来领教傅坛主的神技!” 张肃坚看到晁镇之上台,轻声道:“连晁镇之也出马了,看来唐墨翟对此次的盟主志在必得啊。” 印展图在旁道:“静观其变。” 晁镇之上台后,手中链子锤抖手掷向傅波澜,傅波澜横刀胸前,将飞来的刺锤头荡开,兵器一接触,二人同时被震的双手微麻,心中不禁一凛,知道遇到了真正的对手,两人都是以力量见长,傅波澜是天生神力,晁镇之是后天苦练,两人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你来我往,缠斗一处。 二人斗至二十六合,傅波澜的钩刀挂住了晁镇之的链子锤的锁链,双膀一较劲,想将晁镇之的链子锤拉脱手,晁镇之早有准备,在对面也死命拉住,两人都颇有些膂力,登时把锁链崩得笔直。 台下群豪看得目瞪口呆,一片鸦雀无声。 晁镇之看出如此消耗下去,必将败给傅波澜,灵机一动,突然撒手,撇了手中的链子锤,傅波澜正猛力拉扯,被晁镇之一晃,站立不稳,向后退了十于步,坐了个腚蹲。 没承想,晁镇之链子锤一出手,立即前跃,窜到傅波澜身前,挥手一掌,向傅波澜胸前拍去。 台下众人“啊”的一声,都以为傅波澜必凶多吉少,只见傅波澜突然右掌拍出,硬生生接下了晁镇之的毒掌。 这傅波澜天生神力,一心钻研外家功夫“劈波掌”,右掌的力道有数百斤,此次危机时刻,千钧一发,容不得多想,使出全力劈出一掌,奋力一搏,晁镇之只感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连绵不绝的涌来,顿感胸前气闷,待要撤掌,已来不及。只听“啪”的一声响,晁镇之左掌剧痛袭来,眼前一黑,被掌力震倒在木台上。 晁镇之躺在木台上向台下乞求的望了一眼,嘴角流出黑血,原来这晁镇之身为南汉五毒之首,全依仗用深厚的内力控制身体的剧毒,与人打斗时候,催动内力用掌上的剧毒攻击对方,赢取胜利。没料到,今日与傅波澜恶斗,使了点伎俩,想用毒掌偷袭得手,却被傅波澜情急之下,奋力搏命一击,打了晁镇之一个措手不及,内力未运用充分,反被劈波掌的掌力震坏了经脉,压不住体内的剧毒,毒噬了自己的身体。 台下同来的唐墨翟急忙跃上木台,来到晁镇之身旁,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丹药,喂到晁镇之口中,用以压制其体内剧毒。 这边,无极门早有鞠天柱和卜惊涛上前救应傅波澜,卜惊涛边扶傅波澜边道:“没想到大哥你把这劈波掌已经练到如此高的境地!老弟佩服得五体投地!” 傅波澜摇摇头,轻声道:“我也是情急下的搏命一击,讨了点便宜。” 鞠天柱颇有心机,轻捅了傅波澜一下,示意其不要讲出实情,道:“傅兄的劈波掌掌力如此霸道,鞠某的祝融火手印甘拜下风!” 话音未落,一人道:“祝融火手印乃衡山派镇派绝学,鞠天柱你学艺不精,可别辱没了衡山派武功的威名!” 鞠天柱循声望去,木台一端已多了一人,三十多岁,身材不高,面庞英俊,目光坚毅,英姿飒爽,正是衡山派掌门滕瓒,此人在台下听到鞠天柱自认祝融火手印不如劈波掌,登时怒火中烧,出身衡山派的门人在英雄会上对衡山派的武功绝学不敬,做为衡山派掌门人,哪能容得下这口气。 鞠天柱冲滕瓒深施一礼,道:“不知滕师叔驾临,天柱有失远迎,还请师叔见谅。刚才我万万没有贬低衡山派武功的意思,只是天柱确实学艺不精,功力有限,无法发挥祝融火手印的真正威力。” 滕瓒对鞠天柱的话还算满意,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看看你的功力如何,咱们俩比划比划。” 鞠天柱摆摆手,道:“师叔说笑了,天柱哪敢与师叔动手,以下犯上,太无礼了。” 滕瓒莞尔,轻声道:“算你小子还识大体,今天咱们爷俩比划比划,我教你几招祝融怒炎掌的招式。” 按常理,作为一派掌门,不应在这么多人的场合要给门下的弟子展示本派绝学,何况,这祝融怒炎掌是衡山派镇派武功之首,鞠天柱当年在衡山戴瑾门下,天资聪颖,颇有悟性,深受衡山派各位长者喜爱,滕瓒对这位师侄更是青眼有加,因此,今日一时技痒,全不在意什么江湖规矩。 鞠天柱听了滕瓒的话,喜不自禁,道:“多谢师叔赐教,那天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请师叔先出手。”言罢,亮了个防守的架势。 滕瓒用右手在空中虚晃了一下,呈火焰图形比划,运行丹田之真气,催动到周身,过了不久,只见他面色慢慢变通红,好似不胜酒力之人饮酒后一般。 鞠天柱在对面看得张大了嘴巴,他早有耳闻,衡山派的内力提升到一定程度之后,运行体内真气到极致,便会变的脸色通红,好似火烧一般,达到如此程度之后,便可修炼祝融怒炎掌,威力大增。 鞠天柱冲身后的卜惊涛和傅波澜喊道:“卜兄扶傅兄快离开。” 卜惊涛听到警告,急忙搀扶傅波澜下了木台。 第九十五章 江南英雄会(九) 鞠天柱刚待亮招与滕瓒切磋,忽听台下一人道:“我尚家寨与滕掌门还有恩怨未了,我们今日上台与滕掌门切磋一番。”人随声到,木台上已经多了一个精壮的汉子,提着一柄亮银长枪。 张肃坚望着台上那汉子,心里嘀咕道:“这尚家寨又是什么来头?” 正琢磨间,只听身旁的人道:“尚家寨是哪一路啊?”另有人道:“归州尚家寨你竟不知道?!当年黄巢乱唐之时,黄巢手下得力大将尚让的后代,流落民间在归州建起了尚家寨,在长江流域颇有盛名,为首的唤做尚明月,一套黑云掌,技艺纯熟,颇有手段。尚家寨有名的被荆襄一带叫做尚家八杰。是荆襄武林中一股重要的力量。” 张肃坚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留着八撇胡子的中年人,摇头晃脑的在那里讲的吐沫星乱飞。也不知是什么来头,只是看着对江湖的掌故颇为了解。 鞠天柱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愕,旋即抱拳道:“不知阁下哪位,还请报个姓名。” 那汉子道:“我是归州尚家八杰的老七,尚玉衡,来领教衡山滕掌门的祝融怒炎掌。” 鞠天柱心中颇有不快,刚待说话,只听滕瓒道:“天柱你暂且退下,一旁观看我如何与这尚老弟切磋。” 鞠天柱何等聪明,猜到滕瓒的意思,便退到一旁观战。 那尚玉衡也不寒暄,突然欺到滕瓒身前,抬手一掌,击向滕瓒面门,滕瓒左手拨开尚玉衡来掌,右掌早拍出,尚玉衡顿感一股令人窒息的热气袭来,急忙运起内力,使出看家武功“黑云掌”,想与滕瓒抗衡,没料到,滕瓒的功力远在尚玉衡之上,两掌一接,尚玉衡叫道:“好烫!”旋即身形飞出,摔出丈余。 原来,这祝融怒炎掌,修炼到炉火纯青后,双掌运行怒炎真气后,就如火炭般炽热,尚玉衡仓促出手,毫无提防,加之功力远不如滕瓒,自然轻松落败。 鞠天柱暗赞滕瓒身手了得,急忙抢上前去,查看尚玉衡的伤势,只见尚玉衡与滕瓒对掌的左手,手掌完全是被烫伤的模样,掌心都是水泡。只是滕瓒无心杀他,没有使尽全力,仅仅受了点轻微内伤而已。 鞠天柱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丹药,喂入尚玉衡口中,道:“这玄武丹,可以压制你受到的怒炎真气的伤害。” 尚玉衡感激的点点头,道:“多谢鞠兄相救。” 此时,尚家寨的其余七杰早已上台,把滕瓒团团围住,为首的尚明月喝道:“滕瓒,你纵容弟子抢夺我尚家寨的游龙图不说,今日还出手伤我玉衡兄弟,今日我尚家寨众兄弟就和你新账老账一起清算!”说话间,便要挺手中的青龙戟上前厮拼。 滕瓒被尚明月的话搞得一头雾水,心道:“今日是那尚玉衡突然出手挑战,我无意伤他,至于纵容弟子抢夺游龙图,却又从何说起?”虽然满面诧异之色,却不忘面带笑容,这是滕瓒一贯的作风,眼含笑意,令人如沐春风,实则胸藏杀气,随时出招。 尚明月见滕瓒只是微笑不语,以为其无话可辩,高声道:“兄弟几个亮家伙!”说话间,台下扔上来六柄长枪,除了尚玉衡之外的尚家兄弟接住长枪,尚明月握着青龙戟立在中间威风凛凛,其余六人持枪将滕瓒围在垓心。 滕瓒眼看对方将自己围住,七柄长枪银光闪闪,杀气十足,顺手将背后的紫金龙鳞刀拔在手中,护住要害。 眼看一场恶战难免,突然一个声音道:“夺尚家寨游龙图的是无极门朱雀堂堂主赵鹤玉,与衡山派有何干系!要寻仇家也要寻对了人,别伤及无辜!岂不叫武林笑话!”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顿时令观战的群豪议论纷纷,场面乱成一团。 无极门众人也是惊愕万分,要知当时突袭尚家寨之时,派赵鹤玉带领傅波澜和骆应物等人,就是为了能嫁祸他派,安全脱身,外人根本不太可能知情。哪承想,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一语揭穿,脸面全无,无不愤怒。 王镇岳来到台前,高声喝道:“哪个畜生胡言乱语,还缩头缩尾的不敢出来!” 话音未落,传来一曲琵琶声,时而悠扬,时而灵动。 印展图用手捅了捅张肃坚,轻声道:“长孙鸿雁到了。” 张肃坚道:“这下可热闹了,长孙鸿雁一定来者不善。” 突然,一只手,拉了下张肃坚的胳膊,张肃坚回头看去,原来是唐紫烟,唐紫烟轻声道:“周围有埋伏,此地不可久留。”旋即,拉着印、张二人,慢慢退出台下的人群。 印展图和张肃坚一脸诧异,和唐紫烟来到一棵大树后,问道:“你怎知道有埋伏?” 唐紫烟道:“你们俩光看热闹了,我和湲漪出来的晚,就四处转了转,发现各处都有无极门的伏兵。担心你们二人中埋伏,赶快报信。” 张肃坚道:“那湲漪去哪里了?” 唐紫烟道:“她去找蔡公子了,一会和我们汇合。” 此时,比武木台上已经乱成一团,尚家寨与无极门众人打了起来,无极门伏在各处的伏兵也尽数现身,将台下众豪围了起来。 突然,唐紫烟道:“你们看,溪水中有船运着官军驶来。” 印、张二人顺着唐紫烟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有十余艘大船向白鹭洲靠近,船上旌旗招展,黑压压全是全副武装的官军,大旗上写着“唐”字和“葛”字。 印展图好生不解,道:“南唐的官军怎么到了,这也关系不到官府的事?” 唐紫烟道:“其中必有蹊跷。” 只见官船迅速靠岸,官兵放下踏板,一位将领模样的人大摇大摆的从船上踱了下来。那将领身后跟着四位黑斗篷,紧随其后一起下了船。 张肃坚看到四位黑斗篷,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景教搞得鬼,你们看跟在那将领身后的四人穿戴,不正是景教长老的打扮么?” 第九十六章 曲终人散 印展图点头道:长孙鸿雁好毒啊!搬来南唐官兵,这次可够无极门喝上一壶的。 张肃坚笑道:“我看不见得是冲无极门来的,咱们大闹官驿,偷了辽人的良马,他们岂肯善罢甘休!” 三人躲在树后,边看局势,边等待江湲漪二人。 只见台上打斗的众人都停了动作,与群豪躲在无极门围兵的身后,观看事态变化,那将领冲众人喊话道:“哪位是无极门的掌门邵神通?出来说话。” 邵神通分开人群道:“邵某在此,请问阁下是什么来历?” 那将领道:“南唐宣州副将葛飞云便是,我想请问邵掌门把我堂弟葛飞絮藏在何处啊?” 邵神通道:“葛飞絮杀人越货,危害一方,被百姓所痛恨,已经被我们无极门为民除害了。” 葛飞云听到此话,面部变色吼道:“你无极门初入南唐国内,不思进去,公开造反,乱杀无辜,看我今天把你们扫平了!” 话音刚落,邵神通一个箭步跃到葛飞云身前,右手扣住其咽喉要害,左手制住其手臂。慢慢退到己方阵营。 这几下就在众目睽睽下完成,转瞬间便将葛飞云锁拿制服,动作之快,令在场的人无不瞠目结舌,葛飞云身后的景教黑斗篷和卫兵,看到邵神通这身手之快,无不惊出一身冷汗。 邵神通胁迫着葛飞云回到己方人群后,马上就有艮山坛的盾牌兵在坛主齐厚顶的率领下围了上来,把唐兵和江南众豪分隔开来。 双方正僵持间,忽然又一阵琵琶声起,船上的唐兵纷纷搭起弓箭,对准岸上群豪,邵神通断喝道:“是谁故弄玄虚,还不快快现身!你十面埋伏能耐我何。” 原来那琵琶曲声,正是《十面埋伏》,邵神通颇通音律,因此听到那琵琶音,便想到绝非偶然,其中必有蹊跷,更何况,那琵琶声又起,唐兵群龙无首后并没有乱做一团,反而整齐划一的扯弓搭箭,必定是有人暗中指挥。他哪里知道,那南唐兵中,多半是景教江南分坛的教众,当然听从教主的指挥了。 邵神通话音刚落,只听一尖利的声音破空笑道:“无极门邵掌门果然名不虚传,出手之快,令晚辈颇为佩服,如今听懂我琵琶之音,真是晚辈之福啊。”说话间,唐兵人群中转出一女子,约莫二十左右,面容姣好,颇为娇媚,怀中抱着一个金灿灿的琵琶,正是景教教主长孙鸿雁。 邵神通并不识得长孙鸿雁,道:“哪来的妮子,报个姓名!” 长孙鸿雁嫣然道:“小女长孙鸿雁,久仰邵掌门威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邵神通恍然大悟,他对景教的动态非常关注,知道长孙鸿雁已经接任了景教教主之位,心里明白对方来者不善,森然道:“难得长孙教主亲自驾临,那今日咱们双方做个了断!” 长孙鸿雁回敬道:“既然邵掌门如此爽快,小女也不啰嗦了,大家听我号令,动手!” 话音刚落,琵琶音又起,弓弦声也起,船上万箭齐发,如飞蝗般袭来。 邵神通避在葛飞云身后,猛觉手腕一麻,暗叫不好,抽手回来观看的功夫,葛飞云已经被射成了刺猬一般。 艮山坛坛主齐厚顶,体格健壮,为人暴躁,看到唐军主动攻击,带领手下健卒用盾牌遮挡了唐军的箭雨,发现对方一轮箭雨过后,邵神通手腕负伤,己方人员也有个别中箭的,暴喝一声:“弟兄们,跟我上,杀她娘个兔崽子!”左手持龙纹盾,右手持一柄钢斧,身先士卒,带领三百盾牌坛卒转瞬间拥到南唐军的船前,大开杀戒,与下船的南唐兵战在一处。 无极门自从狼嚎峪一战失手后,邵神通痛定思痛,与门派各堂主和坛主经过商议,专门以八卦坛各坛勇健的坛主为主力,进行针对性训练,各自组建成战斗力非常强的战斗队,这艮山坛的三百坛主,都是坛中健壮精英,专练盾牌、刀斧近战之阵势,意在杀入敌阵中,不溃如大山,今日,与南唐兵交战,正是第一次实战,人人奋勇,毫不胆怯,坛主齐厚顶为人好胜,脾气暴躁,对于当日败于景教众高手之耻,切齿难忘,而今景教长孙鸿雁带人又来捣乱,还伤了己方数人,登时血灌瞳仁,扑进南唐兵阵中,在阵中来回冲杀,一身黑甲,就如一团黑气,左冲右突,钢斧到处,血肉横飞,杀得南唐兵鬼哭狼嚎,惨叫连连,艮山坛三百刀斧手见坛主如此神勇,精神大振,个个向前,舍命搏杀,长孙鸿雁所带的一千宣州兵哪里是他们的敌手,片刻功夫,南唐兵便乱做一团,横尸遍地。 长孙鸿雁眼看无极门艮山坛刀斧手如此凶悍,心知不妙,趁乱寻机转身放下小船,与长老仲清岚、张涌泉、赵翠柳、罗飞燕等逃之夭夭。 印展图在暗处看到无极门艮山坛大战南唐兵的场面,心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叹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张肃坚也看得张大了嘴巴,回过神来,喃喃道:“这无极门真下了功夫了。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别人说来,我定是不会相信。今后,无极门一定是武林中令人生畏的一股势力。” 剩余的南唐兵群龙无首,被无极门和江南群豪一鼓作气,杀得片甲不留。 江南群豪逢此一劫,无不痛骂景教的阴险和南唐将领的无能,纷纷感谢无极门的救命之恩,邵神通哈哈大笑,道:“无极门召开此次武林大会,旨在以武会友,今日宣州兵捣乱,实是意料之外。景教引兵来袭,是冲我无极门而来,我无极门理应为大家挺身而出,不必言谢,咱们来日方长,还请诸位豪杰今后能给无极门多多支持。邵某在此感激不尽。” 江南群豪听了邵神通的话,无不拍手称道,忽听一人高声道:“今日江南英雄会,我提议,就由无极门邵掌门来当咱们江南武林的盟主,大家意下如何?”群豪循声望去,正是天师道的宗政戡,要知天师道可以称得上是南方武林第一大派,既然宗政戡提议由邵神通来当江南武林盟主,其他各派也不便有何异议,衡山派的滕瓒首先附和道:“我赞成宗政公子的提议,我们衡山派拥护邵掌门来当盟主,今日景教带南唐兵来搅局,咱们全倚仗无极门的救护,才能得保全身而退,大家不能不知恩图报,赞成的出个声!”其余众豪纷纷表示赞同,于是邵神通便被推举为江南武林盟主。群豪随即陆续拜谢辞行,无极门安排骆应物带人驾驶大船送群豪出上清溪上陆路回家。 第九十七章 外生枝 唐紫烟看着陆续离开的江南群豪,道:“看来咱们也该离开了。” 张肃坚三人陆续打个呼哨,把三人的马招呼到身边,由唐紫烟引路牵着马匹来到事先与江湲漪约好的野渡口,只见江湲漪已经和蔡琮立在溪中的大竹筏上等候多时。 看到三人出现,江湲漪挥手示意,三人快步赶到水边,牵马跳上竹筏,蔡琮递给张、印二人两根竹竿,三人撑着竹筏,慢慢向远处漂去。 这上清溪溪水颇清澈,水面清可见底,水底铺满了鹅卵石,不时有鱼儿游来游去。 刚刚见识了惊心动魄的生死肉搏,张肃坚的思绪没有能很快的抽离出来,喃喃道:“无极门此次江南英雄会,显露了一下团队战斗的实力,如果他日我们陷入如此阵势,实难全身而退啊。” 印展图看了眼张肃坚,道:“兄弟,咱们也都是经历过大阵势的人,八卦坛的实力虽然有所提升,不过也不是坚不可摧,只要多动动脑子,还是有破解之法的。” 唐紫烟接着道:“印兄此话有理,万物皆有弱点,都可破解,多动动脑子,一定会有办法,关键是咱们先把自己变强大了,随机应变,自有保命之道。” 张肃坚点了点头:“你们俩的话,让我受益匪浅,对了,此次江南英雄会,怎么没有唐门的高手参与?” 唐紫烟搔了搔头,道:“唐门四刺客通常都神出鬼没,从不人前暴露自己的行踪,一定是隐没在人群之中,我们没有注意到。” 张肃坚又道:“对了,提起唐门四刺客,紫烟,你给我讲讲他们四人的特点。” 唐紫烟望了望远处:“好,我就给大家讲讲,老大唐专诸,手段最强,暗器手法第一,擅用雷公钻,专打厚甲,钻内三十六枚追魂钉,若被击中,伤者必死,威力惊人;老二唐要离,擅用一对匕首,喜用暗器鬼愁芒,实际就是一种锋利的针刺,上涂一种毒虫的毒液,被打中后,伤口奇痒无比,疼痛难忍,果真是人见人怕,鬼遇鬼愁;老三唐豫让,用一把鹤嘴镐,擅用暗器索命针,索命针只有寸余,发射毫无声息,非常难防。老四唐荆轲,一把短剑,神出鬼没,腰间二十一把飞刀,百步之内,百发百中。” 印展图在旁听得出神,插嘴道:“唐姑娘,这唐门四刺客被你说的神乎其神,也不知是否属实。” 张肃坚抢道:“印兄,此言差矣,我和那四刺客交过手,如果没有碧玉双蝶的荷叶盾,我就见不到印兄你了。” 印展图变色道:“还有这事?!看来唐门四刺客的能力果然不同凡响。不知和长孙鸿雁的五音针相比,他们的暗器如何?” 张肃坚用力撑了下竹竿,称赞道:“自然是唐门的暗器更胜一筹。” 印展图倒吸一口凉气,叹道:“江南武林真是卧虎藏龙,今后倘若不期而遇,定要多加小心。” 唐紫烟笑道:“武林各派各有所长,只要做到知己知彼,相机而动,便可立于不败。”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竹筏靠岸,众人上岸,江湲漪道:“你们还有何打算?” 张肃坚答道:“我们三人还得在龙虎山附近盘桓几日,探查游龙图的事宜,湲漪你和蔡公子有何事?” 江湲漪道:“我们打算去江宁府走一趟,去找如薇办点事,就不陪你们三位了。” 一旁的蔡琮开口道:“听说龙虎山附近高手颇多,其中有个叫诸天清的更是武功卓绝,为人狠辣,加之无极门也驻扎在此。诸位一定要小心为上。” 唐紫烟看了眼蔡琮和江湲漪,道:“你们放心去江宁府,我们三个互相有照应,不会有问题的。” 江湲漪二人与三人道别,径往江宁府而去。 张肃坚三人各自骑上坐骑,寻找镇甸,又行了半个时辰,路边出现一个茶寮,印展图道:“折腾这许久,咱们在这里歇歇脚,吃点东西。” 唐紫烟赞道:“印兄这个提议好!”于是,三人下了坐骑,把马放在路边吃草,一起走进茶寮,一个茶博士赶忙上前,把桌子抹了抹,问道:“三位客官,吃点什么?” 印展图道:“一壶茶,一份点心,其他的有什么好吃的尽管拿上来。” 茶博士应了一声,飞快的跑进草芦内,片刻工夫,左手拎着一壶茶,右手托着一盘点心,急步走了出来,放到三人的桌子上,张肃坚拿了个点心,放到嘴里,边吃边道:“这点心味道很好,要是再上点肉食就更好了。” 茶博士接道:“小店有自制的酱鸭,味道可口,不知能合客官心意否。” 印展图一听有酱鸭,急道:“尽管拿来,饭钱少不了你的!” 那茶博士重又钻进草庐,端了一大盘切好的酱鸭肉,送到桌上。 三人早起没有吃东西,吃食一齐,便大快朵颐起来,那酱鸭肉果然香软,入口便回香无穷,令人食欲大开,片刻功夫,桌面上的食物便一扫而光。 三人吃饱喝足,张肃坚摸出两块散碎银两,放到桌子上,道:“多谢店主的美食,筹劳奉上。” 三人刚待起身离开,忽听一阵马蹄声响,烟尘中十几骑从草庐前驰过。 印展图捅了一下张肃坚,轻声道:“这不是尚家寨的尚家八杰么?” 张肃坚还未答话,又有两骑掠过,张肃坚只看到马上坐着两个身穿白衣的青年,面庞五官都没看清。 唐紫烟在旁道:“跟上去看看,听说游龙图和尚家寨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咱们跟上他们,看他们要干什么。” 张肃坚点头道:“紫烟说的对,咱们跟上探探动向。” 印展图应道:“那就快马加鞭追!犹豫不得。”言毕,打个呼哨,把踏云騧唤到近前,翻身上马,张、唐二人亦唤来马匹,上马紧随其后追赶下去。 三人的马快,不出一柱香的工夫,前方便出现了追赶尚家寨的那两骑。视线内远远的可以望见前面尚家寨十几骑。 跑着跑着,尚家寨十几骑突然拐进一个山口,追赶尚家寨的两骑放慢了脚步,其中一人拿着不知什么物事,用香火点了点,然后举向天空,只听一声尖利的响声划破天空,然后砰的一声在空中炸出一个大大的烟花。 三人看到两人的行为,不约而同按绺不前。 第九十八章 尚明月 唐紫烟道:“那两人在报信。” 张肃坚应道:“看尚家寨众人进入的山口,我猜应该是龙虎山宝藏的藏宝处,咱们那张游龙图上有标记。” 印展图插嘴道:“那咱们三人跟过来就对了。看来这个藏宝地暴露了。” 张肃坚想到藏宝地有可能暴露,心中焦急,道:“事不宜迟,咱们跟进去瞧个究竟。” 唐紫烟阻道:“且慢!既然人家径直前来此地,必有准备,咱们切不可莽撞行事,既然觊觎这龙虎山宝藏的人不止一拨,咱们也不必参与争斗,先坐山观虎斗。” 印展图拊掌道:“唐姑娘机智过人,在下佩服!” 张肃坚颔首道:“多亏紫烟你提醒,否则我的鲁莽真会坏了好事呢!” 三人一起下马,牵马藏进路边的树林中。 不久,大路上又奔来百余匹马,骑在马上的人全部穿着青衣,手持长矛。为首的眉清目秀,头裹青巾,手握虎头錾金枪,英姿飒爽。 印展图低声道:“是无极门的人,那报信的两人应该也和无极门有关系。” 只见报信两人看到这百余人到来,面带喜色,高声道:“刘副坛主,你们可算来了。” 那刘副坛主乃是震雷坛副坛主刘韦陀,他跳下马来,道:“崔兄弟,掌门收到你们的报警信号后,命我带三百本坛弟兄,前来增援,拖住对方,掌门带人马上就到。” 报信的两人一个叫做崔扶苏,一个叫做陶子龙,都是龙虎山神刀罗刹诸天清的弟子,原来,诸天清一直在龙虎山隐居清修,对于龙虎山的地形颇为熟悉,对黄巢宝藏的江湖传言也早有耳闻,如今和无极门合二为一,当得知尚家寨的人知道宝藏下落的信息后,便暗地里指派崔、陶二人一路尾随尚家寨众人,有情况就发信号报信。 崔扶苏指着山口的方向,道:“尚家寨的人都转进前面的山谷了,宝藏应该就在山谷中。” 刘韦陀翻身上马,道:“他们有多少人?” 崔扶苏沉吟片刻,道:“十几个人,尚家八杰都在,刘副坛主还是多加小心。” 刘韦陀自信满满,道:“区区十几人,我和三百弟兄,对付他们绰绰有余。”言毕,手中长枪一挥,一马当先,率领三百长矛健卒,杀奔山口。 崔扶苏招呼陶子龙道:“师弟,你在这里等待邵掌门和师父他们到来。我去看看山口里的情况。” 陶子龙颔首道:“师兄你尽管去,这里你就放心,多加小心,我看刘副坛主有些过于自负了,不一定是尚家八杰的对手。” 崔扶苏面现诡笑,道:“师弟咱们俩英雄所见略同,所以我要去帮忙照看一下。” 陶子龙嘿嘿笑道:“师兄小心,快去。” 崔扶苏双腿一夹,催动坐下马,奔向山口追赶刘韦陀众人。 转进山口,便见三百长矛健卒把出口封的严严实实,崔扶苏跳下马,拿着一柄直刀,挤进人群,观看山谷内的情形,只见山口内是一片开阔地,两侧是立陡的绝壁,尚家寨的十几人在对面一字排开,手里拿着兵刃,全神贯注的观看着空地中央两个人的酣斗。 刘韦陀挺着手中的虎头錾金枪抖得如一条金蟒,将对面的尚明月罩在金光之中,尚明月也不是泛泛之辈,手中一柄青龙戟,舞得滴水不漏,刘韦陀的枪锋只是在他身周徘徊,却没有一招刺中。 这青龙戟,与方天画戟不同,只是单面有月牙,虽然没有方天画戟沉重,却也是长兵器中比较势大力沉的家伙,没有气力之人,是舞不动这青龙戟的,要想像尚明月如此挥洒自如的舞动,那可不是三年五载的工夫就能办到。 斗到二十几合,刘韦陀明显气力不济,额头汗珠滴落,浑身湿透,那边尚明月看出对方攻势渐颓,心知有机可乘,突然向后佯败,故意露出破绽,吸引刘韦陀挺枪来刺,刘韦陀忽看对方败退,以为可以取胜,使劲向尚明月胁下刺来。 尚明月身形一侧,避开枪锋,顺着枪杆回旋身体,右手单手持戟向刘韦陀肩头刺去。 刘韦陀措手不及,肩头中戟,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尚明月眼看一招得逞,挺青龙戟又刺,刺向刘韦陀咽喉,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崔扶苏早已跃到近前,手中直刀格住青龙戟锋。 刘韦陀带来的坛卒趁崔扶苏抵挡住尚明月,急忙上前将刘韦陀救下。 尚明月一戟刺出,没有得逞,面前多了一个新对手,大是惊讶,要知他自伺力大,自认江湖上没有几人能轻易挡住他手中的青龙戟,今日突然出现一人用短刀格住自己的戟锋,实是意料之外。收回青龙戟,仔细端详崔扶苏。只见此人身材纤瘦,目光坚毅,气宇轩昂,手中紧握一把直刀,眼含杀气,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尚明月眉头蹙了蹙,道:“你是何人?报个姓名,尚某戟下不死无名之人。” 崔扶苏挺了挺胸脯,朗声道:“我叫崔扶苏,神刀罗刹诸天清弟子。这刘韦陀是我朋友。” 尚明月一听神刀罗刹的名号,不禁心中一凛,这神刀罗刹诸天清,他早有耳闻,二十年前的中原武林,也曾是叱咤风云的一号人物,此人性格颇为乖张,听说是风雅剑圣邵神通的同门,二十年前,邵神通、诸天清、马翎的感情纠葛,曾经搅得江湖一时风起云涌,诸天清与马翎长沙一斗败北,一气之下退隐龙虎山。已经是在武林中广为流传的故事。 尚明月熟悉武林掌故,对诸天清的名字如雷贯耳,因此,听崔扶苏自报门号,心中颇为忌惮,道:“可是当年名噪中原武林的那个诸天清?” 崔扶苏把直刀横在胸前,道:“那还能有谁!” 尚明月见崔扶苏身材不高,面黄肌瘦,颇为羸弱的样子,心里有了底气,道:“那尚某和阁下切磋切磋,看看你有没有得到神刀罗刹的真传。” 第九十九章 神刀罗刹诸天清 言罢,手中青龙戟早出,刺向崔扶苏胸前,尚明月天生神力,这青龙戟在他手中就如平常棍棒一般运用自如,刺向崔扶苏的时候,夹着劲风,崔扶苏心道不好,手中直刀格挡戟锋,顺势借力后跃,避开攻击。 之前,崔扶苏用直刀格挡尚明月的青龙戟,救下刘韦陀的时候,已经察觉到尚明月膂力过人,自己如果力战,也只能勉强保命,取胜的希望基本没有,但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想到此处,纵身前跃,抢到尚明月身前,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充分发挥短刀近身搏命的威力,想以此迫退尚明月。 尚明月早已料到崔扶苏会欺到近前搏命,手中青龙戟募地向回猛抽,月牙锋刃划向崔扶苏后脑。 崔扶苏刚待挥刀劈向尚明月,猛觉后脑冷风袭来,急忙低头避过,躲过了破头之噩。 崔扶苏刚避过一劫,猛听尚明月喝道:“小子,吃我一记黑云掌!着!”抬眼间,尚明月已经欺到身前,左掌拍向自己胸前。 崔扶苏匆忙抬掌接下,顿感胸口透不过气来,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也斜斜得飞了出去。 尚明月见自己一击得手,单手持青龙戟,走到崔扶苏近前,神采飞扬道:“小子,你说你是神刀罗刹诸天清的弟子,不是吹牛!哈哈哈哈!” 身后的尚家七杰也一起哈哈大笑。 正在此时,忽然一道黑影闪到,厉声道:“尚明月,你伤我徒弟,真是吞了熊心豹子胆,老娘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尚明月一愕,凝目细看,面前多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长发披肩,面傅厚粉,狮鼻红唇,目光凶狠,空手没带兵器,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神刀罗刹诸天清。 诸天清狠狠道:“震雷坛众人听着,把受伤的兄弟送回本门总堂,扶苏,尚明月那小子打了几掌?” 崔扶苏好容易缓过气来,道:“师父,他拍了我一掌,徒弟学艺不精,给您老人家丢脸了。” 言罢,被震雷坛众坛卒扶起送走。 诸天清凝视尚明月片刻,道:“小子,咱们是斗兵器还是斗拳脚?” 尚明月连败二人,正兴奋间,浑没把诸天清放在眼中,他也听说诸天清号称神刀罗刹,在用刀上一定有独到之处,兵器相拼,没有十足的把握取胜。灵机一动道:“我的青龙戟长大沉重,兵器上太占便宜!不如咱们俩都拳脚?” 诸天清面带冷笑,轻蔑道:“那就进招,早听说尚家寨的黑云掌威力惊人,名震两湖。老娘领教领教。” 尚明月把手中青龙戟一顿,插入地中,亮开架势,提丹田之气,一个箭步,一招“黑云压城”,右掌拍向诸天清面门。 诸天清见对方来势凶猛,知道对方实力不容小觑,脚下一错,闪到一旁,顺势探右手,点向尚明月胁下。 尚明月一击不中,赞道:“神刀罗刹,果然身手矫健,名不虚传啊!”说话间,又拍出三掌。 诸天清轻蔑的道:“老娘在江湖横行之际,你小子还在穿开裆裤呢!我看黑云掌也不过如此,让你也尝尝六合掌的威力,好知道天外有天!”言罢,回拍四掌。 尚明月浸淫于黑云掌多年,功力深厚,自认在江南武林乃至整个中原武林单论掌力自己也能进入前十之位置,没想到和诸天清斗了二十余合竟没有占到任何上风,心中顿感急躁,这位在近十年一直销声匿迹的前辈高手,竟然能和自己旗鼓相当,不落下风,令其不禁有些许沮丧。 诸天清在龙虎山隐居多年,并没懈怠,平时除了修炼心法,便是教徒弟,同时也收集一些江湖的动态和掌故,所以,不但没有脱离江湖,而且武功也有所提高,因此,此次甫一出山,遭遇强敌,毫无怯意,精神抖擞,竟和尚明月不分胜负,气势上还稍微占了些优势。 二人激斗到三十二合,尚明月飞起右腿踢中诸天清一脚,正窃喜间,不料诸天清不但没有受挫,连转数圈,顺着尚明月的腿转到其面前,一招天地六合,印在尚明月的左肩。 尚明月就算身体健壮,也感肩头疼痛难耐,虚晃一招,跳出圈子。 诸天清一击得手,招呼身后剩下的震雷坛健卒道:“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众健卒一拥而上,手持长矛将尚家寨众人围住。 尚明月拔出青龙戟,右手持戟,喝道:“兄弟们!布阵,防御!” 尚家七杰挺手中长矛,站成一圈,矛锋冲外,与震雷坛长矛健卒对峙相持,双方大战在所难免,一触即发。 正在此时,邵神通带领四象堂堂主赶到。尚明月一看敌方又有好手增援,心道不好,高声喊道:“尚家寨的故人,来了没有,我兄弟八人被围,还请援手。” 无极门众人听着很是纳闷,听这口气,尚家寨应该是有备而来,没有想象的那么不堪一击,不过毕竟己方人多势众,援兵尽数抵达,心中也不惊慌,有性格粗犷者,都狂放的大笑起来。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马嘶,谷内另一端飞来一骑,上面一人身披连帽红斗篷,手中拿着一弓,“啪”“啪”“啪”三声弦响,围住尚家八杰的震雷坛健卒应声倒地三人。 无极门震雷坛来的都是长矛健卒,哪里抵挡得了暗箭偷袭,那红斗篷箭手又发三箭,又有三个健卒应声倒地,围困尚家八杰的阵型登时有了缺口,尚明月持着青龙戟率领七杰,趁机逃向谷内。 邵神通眼看尚家八杰要逃,高声道:“都别愣着,跟我上!”说话间,三步两跃便追到尚家八杰跑得最慢的尚玉衡身后。刚待伸掌攻击,忽感劲风袭来,眼睛余光一瞥,只见迎面一把眉尖刀劈来,急忙向侧方跃开,避过刀锋。 邵神通定了下神,凝目细看攻击自己之人,同样是身披一件带帽子的红斗篷,面部表情僵硬,颌生短髯,骑在一匹白马之上,手中提着柄长杆眉尖刀。 第一百章 神秘人 邵神通看不出此人的底细,好生奇怪,本来认为尚家八杰已经是瓮中之鳖,没承想半路杀出程咬金,对方竟然有人接应,如此变故,令邵神通非常恼火,冷冷道:“阁下何方神圣?还请报个姓名!” 那骑白马之人道:“谈不上神圣,在下名字不值得一提,说了也不能入风雅剑圣的法眼。” 邵神通身后的赵鹤玉看到刚才一幕,早已压不住心中怒火,龙虎山现在好歹也可算上是无极门的地头,竟然有人敢公开射伤无极门弟子,并且攻击邵掌门,此时听到对方的回答也非常不敬,拎着凤尾钩便欺到那人马前,喝道:“你这厮好没礼貌!问你个姓名,还不老实相告。下马来,让老子看看你的能耐。” 那人也不推迟,嘿嘿冷笑一声,翻身下了马,拍了下那白马的屁股,白马向谷内的方向小跑几步,停在了距离那人有几丈远处等候。 赵鹤玉没有弄清对方什么意思,道:“你这厮算你有种!纳命来!!”言罢,挺凤尾钩攻向那短髯红斗篷客,短髯红斗篷客“哼哼”轻笑,舞动手中眉尖刀,撩向赵鹤玉,赵鹤玉侧身避开刀锋,用凤尾钩挂住刀头,发力想把眉尖刀拽住。 短髯红斗篷客见眉尖刀头被凤尾钩挂住,知道对方要发力钩住眉尖刀,双膀用力回拽,将眉尖刀拽回。 赵鹤玉一招没得逞,提凤尾钩跃到短髯红斗篷客近前,想以近身搏斗发挥自己短兵器的威力,短髯红斗篷客右手持眉尖刀突然横扫,随即前跃,左掌早已拍到赵鹤玉右肩头。 赵鹤玉矮身避过眉尖刀锋,没料道对方紧接着又施杀招,眼看自己要着道,右手凤尾钩还未挥出,肩头猛觉寒气逼人,随之一阵剧痛,凤尾钩使不动,掉在地上,人也跌在地上。 那短髯红斗篷客一击得手,也不恋战,回身跃到白马上,道:“无极门的各位英雄,后会有期!”言罢,拨马带领那射箭人追赶逃向谷内的尚家八杰。 邵神通众人见到赵鹤玉被打伤,急忙上前营救,所幸对方急于逃走,没有继续加害赵鹤玉。 关汉麟最先赶到赵鹤玉身前,用手一试赵鹤玉伤处,感觉伤处寒气逼人,心中好声纳闷,疑窦重重,独自嘟囔道:“这冰凌寒掌的功力远在我之上啊,难道师父还有别的弟子?” 邵神通在旁道:“汉麟,天山派岁寒三友,每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雾松和尚的霸王狂拳,紫竹道人的冰凌寒掌,寒梅先生的玄冰指,任何一个出来都是横行江湖的高手,紫竹道人二十年前名震西域,绝技冰凌寒掌当然不会只有你一个传人。” 关汉麟若有所思,续道:“掌门,那今天比武时候的那个天山派女子,应该是谁的门下?” 邵神通沉吟片刻,道:“依我所见,那薛冰莲的身手,多半是雾松和尚的门下。那对冰芒剑,是雾松和尚的武器,当年飞鸾社主马翎非常想得到那对剑,于是想尽办法,可是那雾松和尚不但武功绝顶,而且智谋极高,马翎费了很多心血,最后也没有实现愿望。” 关汉麟扶起赵鹤玉,道:“赵四弟这伤,只有掌门您出手,方能医治。” 邵神通查看了一下赵鹤玉的肩头,运起无极玄功真气,缓缓给赵鹤玉疗伤。 约莫半个时辰,邵神通额头有汗珠渗出,赵鹤玉突然喷出两口淤血。 邵神通眉头舒展,缓缓道:“鹤玉再将养月余就应无大碍了,汉麟,你负责把鹤玉送回无极观,让叶殊好好给调养。” 关汉麟点头称是,带人将赵鹤玉送走。 邵神通抬头看了看谷内的方向,叹道:“尚家寨的后援是谁呢?”忽见谷内跑来三人,跑到近前,才看清是诸天清,王镇岳和赫锐。 诸天清缓了缓急促的呼吸,道:“师兄,尚家八杰和他们的后援,从谷内的另一端出口逃了出去,马当先和我的徒弟陶子龙出谷一路追赶去了。” 邵神通沉吟许久,道:“希望当先和子龙会有所收获。看来我们低估了尚家八杰的智慧。师姊,刚才多亏你及时赶到,牵制住了尚明月他们。” 诸天清淡淡一笑,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套。我想这谷中必有玄机,否则,尚家寨众人也没必要倾巢而出,还找了援手,专门到这里探查。” 邵神通思忖良久,缓缓道:“师姊言之有理,我想这谷里的秘密必与游龙图上的藏宝地有关联,这个山谷由赫锐麾下的乾天坛和周自横麾下的离火坛各派五百坛卒,由本坛的副坛主率领下封锁。如再有人闯入,无论是谁先行擒拿,若敢反抗,格杀勿论。”说话间,环伺身周,白虎堂堂主王镇岳在身边,继续冲王镇岳道:“镇岳,封锁这山谷的事情,你负责安排人员。” 王镇岳点头称是,邵神通满意的笑笑,又道:“那我们回无极观,师姊,回去静候当先的消息。” 诸天清颔首道:“我也想知道那援手尚家寨的人都是什么来历,走。”边说边跟随邵神通走出山谷。 邵神通和诸天清率人回到无极观,四日内没有什么事情,第五日,马当先和陶子龙返回无极观,二人风尘仆仆,也不休息,径直来到无极堂,恰好邵神通在无极堂看书,看到马、陶二人平安回来,非常高兴,笑道:“当先,子龙,你二人辛苦了,一定有收获?”。 马当先缓了口气,道:“我们一直追到宣州城内,追上了尚家八杰和那几个神秘人物,原来那几个神秘人物在宣州有落脚点,叫做伏龙园,我和陶兄弟,等到天黑,趁夜色潜入了伏龙园,摸到他们的议事厅,在房顶听到他们的谈话,原来那短髯客唤作李千策,是神秘人物的头领,那射箭人唤做杜叔安,还有个身形壮实的汉子,叫作陈僧辩,他们有个组织,叫麒麟营,似乎专门接一些江湖援手,暗杀,刺杀的活儿,具体他们的来历就不大清楚了。” 第一百零一章 撒网布局 陶子龙接话道:“马兄和我后来抓了伏龙园里的一个下人,详加询问,确定了我们之前听到的内容都是真实的,那李千策是麒麟营的主公,相当于掌门的职位,杜叔安是麒麟营龙骧卫,陈僧辩是虎威卫。那杜叔安是个神射手,百步穿杨的射术登峰造极,箭不虚发,而陈僧辩则颇有勇力,是麒麟营第一神力勇士。擅用一根降魔杵。这三人都是麒麟营的骨干,不过,平时三人很少在江湖上露面,颇为神秘。” 邵神通听了两人的叙述,沉吟许久,道:“辛苦你们二位了,回去休息,对了,子龙,去把你师父叫来,我有事和她商议。” 不久,诸天清独自来到无极堂,见邵神通坐在坐位上沉思,慢慢踱到邵神通近前,轻声道:“你找我?有何事相商?” 邵神通抬头看了眼诸天清,示意其坐下,道:“师姊,你还记得当年贺兰山口的那次遭遇么?” 诸天清眉头微皱,道:“遭遇天山派紫竹道人那次?” 邵神通颔首微笑道:“当年的事,亏你还记得当事人,都过去十八年了,当时紫竹道人身边有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曾经扬言以后一定会找咱们二人较量。当时他腰间系了一个麒麟玉佩。是也不是?” 诸天清灵光一闪,道:“你是说,几日前那个使眉尖刀的短髯客是当年那个男孩子?” 邵神通淡淡一笑,续道:“我也是猜测,突然想起往事,和你商量商量,刚才当先和子龙回来和我说了这几天打探到的消息,其中就提到一个麒麟营的组织,加上那日伤鹤玉之人的武功正是当年紫竹道人的成名绝技,我自然就联想到那个男孩子。” 诸天清眉头紧蹙,道:“既然猜到了目标是谁,下一步有何打算?” 邵神通神秘一笑,道:“下一步就由四象堂主他们负责摸清麒麟营的真实底细。咱们一直在明处,总是处处被动,处处受牵制,如此下去,是办不成大事的!我想改变下思路,换个方式搞清游龙图的具体下落,暗中把网撒的大一些。上次听汉麟说游龙图在苏远略醉酒后被他和天柱盗得,结果半路杀出个使铁伞的给劫了去,具体来历不名,看来觊觎游龙图的不只是景教和咱们无极门两家。武林中各派都被吊起了胃口,毕竟当年黄巢乱唐时,所劫掠的财富不是凡人能想象得到的,谁能拥有那些财富,就算不能获得天下,也一定富可敌国,而游龙图便是打开这财富之门的钥匙。” 诸天清冷冷道:“富可敌国又怎样?马翎身为南楚的公主,身份何等尊贵,不也因为设计害死景教教主,而被景教两个高手搞得飞鸾社树倒猢狲散么!” 邵神通听了诸天清的话,怔了一下,叹了口气,道:“阿翎就是性格太招摇,她智计超群,设计除去了长孙豪,使景教群龙无首,几乎分崩离析,虽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可是也已实力大不如前,咱们无极门少了一个劲敌,这一功还是要算在她头上的。虽然飞鸾社如今散伙,阿翎也下落不明,可是我感觉她还活着,绝不是江湖上胡诌的已经死于非命。” 诸天清顿时脸色骤变,冷道:“我就知道你心里一直放不下她!既然如此又何必迁来龙虎山找我褚天清。正好飞鸾社散伙了,她如今落难,无极门出手相救,还可以续续前缘。” 邵神通话一说完,便已后悔,他素知诸天清心中深恨马翎与其争夺自己,两人不共戴天,今日自己不小心为马翎开脱,定会勾起诸天清的妒意,听了诸天清的话,知道其已经妒火中烧,急忙哄道:“师姊,都怪我口无遮拦,在我心中还是中意师姊你,否则此次就不会兴师动众把无极门迁来龙虎山,与你一聚了。师姊,你大人有大量,勿与弟弟我计较。如今无极门这么大一个摊子,今后还要仰仗师姊助我共同打理。咱们俩一家人别说两家话。” 诸天清听到邵神通说“咱们俩一家人别说两家话”,转怒为喜,面现笑容,说道:“听你这么说,我就原谅你了,不与你生气,咱们下不为例。” 邵神通满脸堆笑道:“不气就好,不气就好,那师姊你在无极厅等着,我去唤当先他们过来。” 诸天清白了邵神通一眼,努努嘴,示意其自便。 大约半柱香的工夫,邵神通领着马当先、王镇岳、关汉麟、赫锐四人来到无极厅,诸天清冲邵神通道:“都布置妥了?” 邵神通颔首道:“恩,当先和镇岳一组,汉麟和赫锐一组,鹤玉的肩伤没好,就由赫锐顶替他和汉麟去宣州走一遭。” 诸天清点点头,道:“我想让扶苏和子龙跟着他们,有事也好帮把手。意下如何?” 邵神通拊掌道:“就等师姊这句话呢,扶苏和子龙能一同前去,我求之不得呢,只是如果被尚家寨和麒麟营的人撞见识破,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啊。” 诸天清冷笑几声,道:“想让我出马,就直说,兜什么圈子,我领着他们去。” 邵神通哂笑道:“有师姊同往,我就大可放心了。” 诸天清径直走到无极厅外,高声喊道:“扶苏!子龙!何在?” 这一嗓子,高亢嘹亮,在山谷内久久回荡。 声音未落,崔扶苏和陶子龙早已跑到诸天清面前,诸天清冲二人道:“扶苏、子龙,带上家伙,随我到宣州去办点事。” 崔扶苏和陶子龙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拿上兵器,跟随诸天清左右,出了无极观,奔宣州方向而去。 邵神通见诸天清带着两个徒弟离了无极观,吩咐身边的马当先道:“当先啊,你和镇岳一组,紧随我师姊他们,保护好他们的安全。”接着又回顾关汉麟和赫锐,道:“汉麟,你和赫锐作为后援,不要轻易暴露你们的行踪,配合前两组的行动。” 关汉麟颔首道:“得令,掌门你就放心!”言罢,四人相继启程,马当先和王镇岳骑马先行,追赶先走的诸天清三人。关汉麟和赫锐随后骑马出发。 第一百零二章 巧遇薛冰莲 关汉麟和赫锐离了无极观,远远跟着马当先二人,行了十余里,赫锐按绺道:“汉麟兄,前面有当先兄和镇岳兄照应,我想也不会出什么差池,咱们兄弟俩缓缓而行。” 关汉麟微笑道:“兄弟你说的正合我意,那咱们俩便看看这周遭的风景。” 赫锐展开手中的折扇,扇了扇,笑道:“汉麟兄与兄弟颇有默契。不似那鞠天柱,处处与我做对。” 关汉麟摸出碧玉笛,擦了擦,道:“天柱老弟,脾气颇倔强,说话不懂变通,都是自家兄弟,兄弟你别和他太计较。” 两人边走边聊,悠闲的看着沿途的风景,忽然见路边有个女子匆匆而过,一晃眼隐约是胡人女子模样。 赫锐冲关汉麟低声道:“汉麟,你看那女子像不像擂台上的天山派薛冰莲?” 关汉麟急忙回头,看到那女子的背影,依稀便是薛冰莲,自从那日在擂台上看到薛冰莲的身手,关汉麟对其颇有兴趣。自己六岁时被一个道人带走授艺,只知道学的武功是冰凌寒掌,师父当年喜欢使用一个紫竹棒做武器,其他便一无所知了。 后来,在十三岁那年,师父自己下山后,再没回来找自己,关汉麟独自待了一年后,下山四处寻找师父,结果辗转入了无极门,从邵神通那里了解到自己的师父可能是天山派名宿紫竹道人。如今,薛冰莲声称自己是天山派传人,关汉麟自然想通过她了解更多关于师父的信息。 关汉麟刚待拨转马头追赶薛冰莲,忽然身边一个身影掠过,向身后的薛冰莲追去,只听那追赶的人边跑边喊道:“师姊,你别生气,沈大哥只是和你说笑,没有恶意的!等我一下,听我解释。” 关汉麟见有人追赶薛冰莲,自己不便上去搅扰,便断了上前询问的念头,冲赫锐道:“兄弟,咱们也别光看风景了,快马加鞭追上马大哥他们。” 赫锐好生纳闷,问道:“就这么错过那个薛冰莲?汉麟兄?” 关汉麟摆摆手,叹道:“咱们有任务在身,正事要紧,不可耽搁。” 赫锐颔首道:“汉麟兄言之有理,那就全听汉麟兄拿主意。” 二人双腿夹了下坐下马,两匹马四蹄翻腾,沿着大路撒开欢跑起来。 跑了不远,迎面又跑来一公子模样的少年。那少年一路狂奔,与二人擦身而过。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留守江宁府的沈自逍。 一定有人会纳闷,沈自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来,印展图、张肃坚、唐紫烟三人前脚离开了江宁府,仆骨娜依后脚就到了逸仙楼。 仆骨娜依在夏家堡待了几日,心中甚是想念沈自逍,在夏茗口中得知沈自逍在南唐江宁府经营逸仙楼,便打定主意前往江宁府寻找沈自逍。 在印展图、张肃坚、唐紫烟三人离开夏家堡的第二天,仆骨娜依便和夏茗等人辞行,赶往南唐江宁府。 辗转了月余,仆骨娜依到达江宁府,寻到逸仙楼,见到了沈自逍,二人相见甚欢,互叙离别相思之情,一日,仆骨娜依突然收到飞鸽传书,是其师姊薛冰莲找她到龙虎山一聚,沈自逍想起印、张、唐三人正是前往龙虎山,便决定随同仆骨娜依一同前往龙虎山,逸仙楼暂时有李如薇打理。 安排妥当,二人带了盘缠和兵器出发,一路上,仆骨娜依给沈自逍讲了关于自己和师姊薛冰莲的身世,原来,二人的师父是天山名宿雾松和尚,师姊薛冰莲是黠嘎斯部人,胡汉混血,雾松和尚将自己的珍藏宝剑冰芒剑传授给了薛冰莲,而仆骨娜依生性顽皮,不爱苦练武功,所以没有得到雾松和尚的真传,只修习了雾松和尚一些粗浅的武功心法。 雾松和尚是江湖上有名的武痴,对于江湖的各门派武功修习,无论内外功夫,都非常感兴趣,在一次机缘巧合中,获得了一本叫做《无元神功》的武功心法秘籍后,便沉迷于修炼此武功,堕入魔道,经常走火入魔,薛冰莲和仆骨娜依心疼师父深受走火入魔之害,听说过少林寺的洗髓经和易筋经可以化解一切邪魔武功,于是两人分头前往中原,想方设法要搞到洗髓经和易筋经,仆骨娜依径往少林寺,途中结识了沈自逍,而薛冰莲在中原盘桓许久,却一无所获,竟误打误撞的进了南唐国境内,还好二人一直保持着飞鸽传书的联系,此次仆骨娜依接到师姊薛冰莲的飞鸽传书,听说其要到龙虎山参加江南武林英雄会,仆骨娜依便如实告诉了沈自逍,两人一同奔向龙虎山,来寻找薛冰莲。 二人一路上边看风景,边赶路,走走停停,待进入龙虎山地界,江南武林英雄会已经散场了,路上遇到结伴返乡的各派好手,在一处集市上与薛冰莲不期而遇,仆骨娜依和薛冰莲相见甚欢,二人叽叽喳喳聊个不停,沈自逍见二人心情正好,随口插嘴开了个玩笑,结果,他不知那薛冰莲脾气火爆,登时面现不愉,和沈自逍拌起嘴来,沈自逍本是开玩笑,并无他意,以为仆骨娜依在侧,薛冰莲不会真动怒,也没有退让道歉,不料,薛冰莲竟起身拂袖而去。这才引得仆骨娜依从后追赶,苦苦相劝,而沈自逍懊悔不已,也一路追了下来。 沈自逍快赶几步,追上二女,冲薛冰莲一个劲赔不是道:“薛姑娘,还请息怒,在下刚才没有分寸,一时失言触怒圣颜,莫要与在下一般见识。”说话间,立在原地,弯腰施了个长稽。 仆骨娜依在旁帮腔道:“师姊,你看沈大哥都给你施大礼道歉了,他就是爱开玩笑,你别见怪。” 此时,薛冰莲被仆骨娜依劝说了很长时间,心中的怒气也消散了大半,看着沈自逍站在那里弯腰低头双臂前伸的样子,颇为好笑,嫣然道:“罢了罢了,看在师妹的情面上,我就不和你生气了。我看师妹对你颇为心仪,极力维护,以后你可不要辜负了她。” 沈自逍听出薛冰莲话语间态度早已和缓,知道误会已经烟消云散了,心下暗喜,陪笑道:“还请薛师姊见证,沈某定不负小美。” 第一百零三章 岁寒三友 薛冰莲听了沈自逍的话,心中好生羡慕仆骨娜依,眼前这公子模样的沈自逍,虽然了解不多,但是看他说话的表情,目光坚定,感觉不是冲口而出的敷衍话语。 薛冰莲突然想起那日比武前和张肃坚的对话,随口道:“沈公子,你认得一个叫张肃坚的么?” 沈自逍眼睛一亮,应道:“认得,认得,那是我的好兄弟,小美也认识他。你在哪里遇到他的?” 仆骨娜依也凑上来问:“师姊,你在哪里见到的肃坚哥哥?” 薛冰莲嫣然一笑,道:“看来他和你们的关系不错,我在江南英雄会上遇到他的,他主动和我说话,报自己姓名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 沈自逍颔首道:“那就是了,我那张兄行事一向谨慎,报姓名压低声音正是他的谨慎所在,我想,他一定是也改变了容貌,化了妆。” 薛冰莲若有所思,轻声自语:“我说看他表情不是很自然,原来如此。” 沈自逍又问:“英雄会散了后,你看到张兄他们去哪里了么?师姊?” 薛冰莲听了沈自逍的问话,思索了一会儿,脑海中再也翻不出之后和张肃坚有过交集的片段记忆,摇摇头,喃喃道:“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他,当时人员众多,我忙于看热闹,没有注意到他的行踪。” 话刚说完,几匹快马从三人的身边掠过,只听马上一人道:“那不是天山派的美娇娘么?” 话音未落,马上人勒住缰绳,兜转回来,拿着兵器,围了上来。 薛冰莲循声望去,围上来的众人,身穿白袍,手持长剑,都是天师道弟子的打扮。 仆骨娜依退到薛冰莲的身边,轻声道:“师姊,他们是什么人啊?” 薛冰莲眼神中杀气顿起,狠狠道:“天师道的一帮淫徒。” 这帮天师道弟子,是四公子的拥趸,都是些欺男霸女的恶徒,当日看到四公子被薛冰莲打伤,对薛冰莲恨之入骨,今日路边相遇,自然要群起攻之,为四公子报仇为快。 为首的名叫端木京的,正是那在马上第一个看到薛冰莲说话之人,他手持长剑,走在前面,领头围了上来。 仆骨娜依看了一眼端木京,只见此人尖嘴猴腮,一双鼠目露着淫光,满脸淫笑的盯着自己和薛冰莲,浑身被看得十分不自在。 端木京挥了挥长剑,高声道:“兄弟们,这两个美人,咱们分了,谁先拿下就是谁的!抓回去快活快活!” 薛冰莲一听此话,腾的一下,怒火顿起,冲对方这话,平日里在江湖上一定有很多良家女子被其祸害,双手从背后翻过来,早已多了一对冰芒剑,银闪闪的寒光慑人。 端木京率先扑向仆骨娜依,因为他看到仆骨娜依手上没有兵器,而且薛冰莲的身手之毒辣,早在英雄会的擂台上见识过,于是避重就轻,想擒下仆骨娜依,讨个便宜。 端木京长剑递出,眼看要刺到仆骨娜依,忽然一道白光闪过,端木京手腕一阵刺痛,长剑掉落地上。 出手之人正是站在一旁的沈自逍。 这几下交手只在转瞬之间,要说那端木京虽然算不上顶尖高手,也是天师道位在四公子之下的剑术好手了,结果只在眨眼间便扔剑负伤,实在是令在场的其他天师道弟子有些匪夷所思。 薛冰莲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禁叹道:“好俊的身手。” 薛冰莲冲剩下的天师道弟子晃了晃手中的冰芒剑,轻蔑道:“要命的还不快走,想要我的冰芒剑出鞘么?” 那剩下的天师道弟子群龙无首,急忙扶着端木京翻身上马仓皇逃走。 薛冰莲看着仓皇而逃的天师道众人,啐了一口,说道:“一群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偌大个天师道就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有德之人?” 沈自逍叹了口气,悠悠道:“天师道成派以来,多有德行之士,只是如今的掌门张云慕为人过于敦厚,没有好好管教下面的弟子,给弟子的行事空间过宽,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听说天师道大弟子宗政戡就是个德才兼备的武林翘楚。薛师姊,不要看事太偏颇。” 薛冰莲瞥了沈自逍一眼,说道:“刚才那招剑法,是从哪学的?” 沈自逍面现得意之色,说道:“恩师寒梅子,这招是恩师幻虚封喉剑剑法的一招,飞鸟衔梅。” 薛冰莲听了沈自逍的回答,面现欣喜,说道:“你是剑魔寒梅子的弟子?小美,沈公子是咱们师叔的弟子!” 沈自逍看到薛冰莲的反应,很是诧异,问道:“恩师确是剑魔寒梅子,可是如何又成了你们的师叔呢?从未听他说起啊?” 薛冰莲缓缓说道:“这个还得慢慢和你说起,二十年前,西域天山聚齐了三位武林高手。一个大和尚,法号雾松,一个道士,道号紫竹,一个儒生,自号寒梅。三人在武功造诣上各有所长,雾松和尚身形高大,内外兼修,出拳刚猛威武,一套霸王狂拳,至刚威猛;紫竹道人苦修寒冰真气,修习了一套冰凌寒掌,阴柔毒辣,伤人于举手之间;寒梅先生是个武痴,身负绝世剑法和玄冰指神功,曾名震中原武林。这三人当时互相欣赏,共同研习武功,后来情意相投,便结了异姓兄弟,创立天山一派,自号天山派岁寒三友。三人立派后,经过商议,决定多多收集江湖各派的武功绝学,加以了解和吸收,于是,雾松和尚坐镇天山,守卫门派,由紫竹道人和寒梅先生下山到中原江湖收集各派武功秘籍。结果,两人离开天山后,就再无音讯,至今已二十余年,不知生死。” 沈自逍听得入神,叹道:“原来恩师还有这么多的往事。当年他授我武功时,思维时好时坏,神情古怪,从未和我聊过薛师姊说的这些事情。” 薛冰莲若有所思,说道:“听我师父提起过,寒梅子师叔为人执拗,修习武功易入魔道,因此被他和紫竹师叔送个‘剑魔’的诨号。我猜想寒梅子师叔当年传你武功的时候,应该是刚刚走火入魔不久。我下天山来中原之前,师父还让我多多留意江湖上关于两位师叔的消息。” 第一百零四章 熟人偶遇分外眼生 沈自逍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已有十几年没有见过恩师的面了,他传我剑法和玄冰指神功的第三年,便不辞而别,再未露面,杳无音信了。”提到恩师寒梅子,沈自逍心底不禁勾起了想念之意,自己这一身武功全赖寒梅子所赐,如果当年没有遇到寒梅子,也成就不了如今的沈自逍,想到恩师十数年音信全无,不禁黯然神伤。 薛冰莲从沈自逍的目光中看到了伤感的情绪,叹了口气,说道:“既然都是天山派的弟子,那咱们就是同门了,以后互相多多照应点。至于寒梅师叔,他武功那么高,应该不会有什么闪失的。有可能隐居在哪个深山?” 沈自逍抬头看了看大路,忽见不远处又有数匹马疾驰而来,他随手拽过仆骨娜依到身旁,冲薛冰莲轻声道:“薛师姊,站到路边,小心有奔马。” 话音刚落,马匹已经从身前飞驰而过,薛冰莲已站到路边避开。 马匹掠过后,薛冰莲瞥到上面坐着几人都披着黑斗篷,看着有些面熟。刚待询问沈自逍,只见沈自逍竖着食指放到自己嘴前,做出“嘘”的口型,意思不要说话。 薛冰莲憋了片刻,忍不住问道:“这些人好面熟,到底什么来头,我想不起来了,沈师弟,你认识?” 沈自逍轻声道:“我认识几个,其中一个男的叫郁葱,一个女的叫罗飞燕,以前是景教的堂主,现在应该是长孙鸿雁那娘们麾下的十二长老之一,难道景教也参与江南英雄会了?” 薛冰莲“嗯”了一声,喃喃道:“不但到场了,还险些将参加大会的一干人等一网打尽,多亏无极门下属的盾牌兵骁勇善战,才救了大伙的命。” 两人正说话间,忽听仆骨娜依插嘴道:“那几个黑斗篷折回来了。” 说话间,跑过去的那几骑马已经停在距三人两丈处,沈自逍凝目打量马上众人,一共四人,这次看得亲切,为首的叫做白圣贤,以前是景教南唐分堂的副堂主,沈自逍当初作为黑衣尊者,排位在白圣贤之上,由于都在南唐境内,多有交往,白圣贤为人低调,心慈面软,做事周全,颇有人缘与沈自逍私交不错。 沈自逍冲白圣贤抱拳还未来得及施礼,只听白圣贤身后的罗飞燕说道:“白长老,我没看错?果然是沈自逍那叛贼。” 白圣贤好似没听到罗飞燕的话,冲沈自逍眨了眨眼睛,缓缓摇了下头,回顾身旁的郁葱道:“郁长老,哥哥我近日眼神不太好,劳烦你仔细端详端详,眼前这位可是咱们的黑衣尊者沈兄弟?” 郁葱假模假式地用力盯了沈自逍一会儿,摇摇头,淡淡道:“是有点象,但绝对不是,沈兄弟我们相识多年,咱们怎么能看走了眼呢?” 罗飞燕听了二人的对话,心里直“骂娘”,老大的不高兴,狠狠道:“两位是想存心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么?长孙教主对沈自逍众人恨之入骨,必除之而后快,我就不信我的眼力不如二位。” 白圣贤回头瞟了罗飞燕一眼,冷冷道:“罗长老,别忘了咱们还有任务在身呢,误了到宣州要办的事情,教主怪罪下来,你能兜着?何况你现在的腕伤未愈,就算此人是沈自逍,眼下我们几人的战力加起来怎么能敌得过沈兄弟。” 郁葱也在旁附和道:“白兄所言甚是,咱们办正事要紧,不要在此无端纠缠。”说完,冲沈自逍眨了眨眼睛。 沈自逍抱拳冲二人点点头,心道:“多亏这二位故交帮着周旋,看来这劫可安然度过了。” 罗飞燕知道自己的身手远不及沈自逍,况且还有伤在身,听白圣贤和郁葱的话,摆明了不会在此难为沈自逍,即使剩下的申屠亮肯帮自己,两人合围沈自逍,也讨不到多少便宜。既然如此,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脱身为上,于是拨转马头,向宣州方向驰去。 白圣贤和郁葱见罗飞燕独自离开,二人冲沈自逍点头示意后,喊上旁边的申屠亮快马加鞭追赶前面的罗飞燕而去。 仆骨娜依见黑斗篷离去,说道:“沈大哥,那白脸的书生和黄脸的汉子和你是故交么?” 沈自逍叹了口气,说道:“哎,那都是我还在景教里做黑衣尊者时候的朋友,那黄面书生叫白圣贤,惯用一支烂银判官笔,是个打穴的高手,那白脸精壮汉子叫郁葱,颇有些气力,使得好一对短柄乌金挝,二人当初都是景教南唐分堂的副堂主,受我管辖,多有往来。没想到他们都做了长孙鸿雁的长老。今天多亏他们两人帮忙,否则那罗飞燕定然会与我放对的。她的那柄软剑,颇有造诣,实是劲敌。” 薛冰莲淡淡一笑,说道:“那罗飞燕在江南英雄会上露了身手,不过尔尔,被无极门的关汉麟在第三十五招上一剑刺中了手腕,丢了软剑认输,不见得有什么厉害之处。” 沈自逍颇为惊诧,叹道:“罗飞燕虽然没有和我交过手,但是,据传当初整个景教中,除了江湲漪和我之外,用剑的也就属她了,连陈蘅都排在她后面,看来,无极门里也是有高手深藏不露啊,关汉麟虽然位居玄武堂堂主,只听说他擅用一支碧玉笛,至于剑法如何,并未耳闻,竟然能刺伤罗飞燕,迫其弃剑,难能可贵。” 仆骨娜依插嘴道:“沈大哥,咱们别在这里耽搁了,师姊既然说江南英雄会结束了,咱们就不用去了,找个落脚的地方,先解决肚子饿的问题。” 沈自逍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先回宣州,景教四长老同时赶往宣州方向,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薛冰莲天生好奇心重,喜欢凑热闹,听到有重要的事情发生,顿生兴趣,说道:“那还磨蹭什么,咱们快些赶到宣州。” 三人重新上路,在不远的集镇上买了三匹马代步,三人三骑向宣州方向进发。 第一百零五章 血溅山神庙(上) 一路无话,转眼一个多时辰已过,三人骑马来到宣州南城门前,进了城门,仆骨娜依有点饿了,于是三人在路旁的一个酒肆歇脚打尖。 酒肆不大,七八张桌子,有四张坐满了食客,余下三四张空桌,三人挑了张靠窗的坐下,点了一份酱牛肉,一份肥鸡,要了一壶花雕,围着桌子闲聊。 沈自逍抬眼环伺了四周,坐满的桌子围着的食客,看身型都是练家出身,衣着素白,都是天师道弟子打扮。 只听一人说道:“大家都吃饱喝足,一会到土地庙大家都精神点。那点苍派的两个小娘子虽然被擒,但不知身后是否有援手,大伙都机灵点,以防万一。” 沈自逍瞥了一眼说话之人,并不识得,只听一旁的薛冰莲低声道:“说话那人是天师道四公子之一的孙平原。好色之徒。” 沈自逍莞尔,轻声道:“四公子一向不重个人德行,江湖上早有耳闻,薛师姊怕是被他们调笑过。” 薛冰莲白了沈自逍一眼,佯嗔道:“你小子,给你点好脸色,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再取笑我,撕烂你的嘴。” 沈自逍赶忙掩住自己的嘴,说道:“师姊恕罪,小子以后不敢了,我看今日天师道定有大事,咱们快些吃完饭,跟踪他们,瞧个究竟。” 薛冰莲点点头,继续埋头用餐。 过了一会儿,天师道众人起身付了银两离开,薛冰莲怕被对方认出,佯装筷子掉落,俯身捡拾避过。 待天师道众人离店后,沈自逍叫上薛冰莲、仆骨娜依二人结帐出店,远远的尾随天师道众人。 不知多长时间,眼看天师道众人出了东城门,来到一座大院子,院子里有座庙宇,三人见天师道众人进了院子,快赶几步,来到院子附近,只见庙宇檐下匾上写着山神庙三个大字。 薛冰莲看了看院子周围的环境,树木茂密,郁郁葱葱,心中有了主意,拍了沈自逍一下,指了指院墙边的大树,沈自逍顿时明白,拉着仆骨娜依跃上了墙边的一棵树上,薛冰莲独自跃上了紧挨着沈自逍二人落脚的树。 拨开树叶,只见院子里站了二十几个道士,庙前的木桩上绑着两个女子。 木桩前站着两个青年,一个身着青衣,手提铁伞,一个一身白氅手提长剑。 那青衣男子正是唐门唐墨翟,那白衣男子是天师道宗政戡。 只听唐墨翟说道:“你们俩是嘴硬到底了?” 被绑在木桩上的红衣女子“呸”了一口,说道:“鬼鬼祟祟给人下毒的损贼,你没资格和我们说话!” 唐墨翟狞笑道:“哈哈哈!你都着了我的道了,还聒噪什么,既然你嘴硬,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说话间端起铁伞对准了二人。 一旁的宗政戡急忙拽住唐墨翟的胳膊,说道:“唐公子且慢动手,咱们爷们对弱女子动手,有辱名声。” 唐墨翟摆摆手说道:“宗政公子有所不知,这两人不是弱女子,她二人是点苍派慕容鸾的弟子,剑法十分了得,我的手下就是被那个紫衣的卓小蚕杀死的。那江湖盛传的游龙图也在他们手上。” 宗政戡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点苍派画眉剑确是剑术高手,她的弟子应该不会太差,但是那游龙图不是听说在景教手里么,怎么会在这二位姑娘手里呢?”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长啸:“既然天师道的大弟子认为那游龙图是我景教之物,那今日我们就将此二女子带走了!” 院中众人还未缓过神来,就见院门“砰”的一声巨响,门板粉碎,涌进来数人。 宗政戡和唐墨翟闻声看去,只见门口涌进来数个身着黑斗篷的人,当先一人,手拿两柄乌金挝,身形魁梧,威风凛凛。 宗政戡认得黑斗蓬上的十字符号,是景教教中的印记,细细清点了一下黑斗篷的人数,竟然有六人,心中不禁暗道不好,看那使一对乌金挝的人,身手应该在长老一级。今天竟然有六个长老突袭,一定是早有准备,来者不善,今天在场的天师道的人员必定会遭遇恶战。 宗政戡定了定神,问道:“请问几位是景教的什么人?报个姓名!” 那使乌金挝的黑斗篷身后闪出一人,手中拿着一根烂银判官笔,头上没罩黑帽,一张淡黄面皮,长相忠厚,朗声道:“咱们是景教十二长老中的六位,我叫白圣贤,使乌金挝的叫郁葱,用软剑的叫罗飞燕,那用三节棍的叫申屠亮,使梅花戟的叫任月晴,用鸳鸯钩的叫陈灵犀。” 身后的郁葱听着白圣贤一一介绍同来的五人,好不耐烦,插嘴道:“白哥,你也忒厚道,何必和一众死人报咱们的名号呢,别罗嗦,动手!” 说完,舞起手中的乌金挝,扑向近旁孙平原,奋力砸向其头顶,孙平原猛见黑影扑来,急忙挥剑抵挡,挝剑相碰,火花四溅,孙平原顿感持长剑的右手虎口剧痛,原来已被震裂,手中的长剑也断为两截,那郁葱在景教中本来就以勇力出名,以前是排在左护法戚怀谷之下的猛将,号称景教第二神力,此次和孙平原一交手,就让对方吃了大亏。 孙平原长剑震断,虎口撕裂,暗叫不好,还未及抽身,郁葱左手乌金挝早已砸在孙平原的肩头,挝头的尖锋破肉碎骨,孙平原惨叫一声,口喷鲜血,扑倒在地。 此时宗政戡已经被罗飞燕缠住,两人比拼剑术,罗飞燕剑招诡异,宗政戡一时并没占多少便宜,疲于防守,无暇顾及其他众师弟。 景教其余四长老各挺兵刃,猛攻剩余的十几名天师道弟子,祝信陵挺手中长剑接住白圣贤厮杀,斗了十五回合,被白圣贤一判官笔点在大椎穴上,跌倒在地,白圣贤跟上前去在其后脑勺补了一掌,祝信陵一命呜呼,伊孟尝被任月晴和陈灵犀双女围攻,疲于防守,一招不慎,被陈灵犀的鸳鸯钩挂住了手中长剑,拉扯中,门户大开,无法护住身上要害,任月晴瞅准机会,手中梅花枪刺中其左胸,倒毙而亡,只剩下于春申一个人苦苦支撑,与申屠亮缠斗一处,未分胜负。 宗政戡与罗飞燕斗了三十余合,逐渐摸清了罗飞燕剑法的路数,陡变剑法,使出天师道的正一乾坤剑法,扭转颓势,压制了罗飞燕的攻势。 景教众长老眼看罗飞燕渐落下风,正欲上前相助,忽有一黑影从院墙上跃下,手持一柄通体赤红的长剑,加入战团,与罗飞燕双斗宗政戡。 第一百零六章 血溅山神庙(下) 这人正是景教长老陈蘅,自从长孙鸿雁夺得教主以来,陈蘅成为其心腹,受到重用,此次得知天师道擒获卓小蚕和贺兰朗月二人,便是她将消息传给长孙鸿雁众人,长孙鸿雁得到消息,将其余十一个长老全部召集来,策划围攻天师道众人,意在夺取游龙图的同时全歼天师道中生代骨干力量,使其再无重新与景教抗衡之能力。 宗政戡眼看要胜罗飞燕,突然对方多了个帮手,而且陈蘅的红鸾剑法颇有造诣,与罗飞燕配合的相得益彰,迫得宗政戡疲于招架,自出道以来,宗政戡还是第一次陷入此等凶险的境地,平常只要施展正一乾坤剑法,无不胜券在握。斗到四十余合,宗政戡觅得一处破绽虚刺罗飞燕一剑,左掌探出拍在陈蘅肩头,这一掌是天师道闻名江湖的天师伏魔掌的一招“天尊驾临”,是败中取胜的绝技,陈蘅中掌的同时,罗飞燕的软剑也刺中宗政戡的肋下,宗政戡暗道不好,肋下鲜血喷溅,急忙虚晃一剑,跃出圈子,三步并做两步,窜到院墙边。 景教众长老哪肯放过如此好机会,一起追向宗政戡,全没注意一直站在一旁观战的唐墨翟,唐墨翟突然对准景教众长老展开手中的铁伞,铁伞上的毒砂喷射而出,飞向景教众长老。 景教众长老中罗飞燕距离唐墨翟最近,眼睛余光看到侧方的人打开了一个东西,心知不好,情急之下急忙将手中软剑抖出数个圆圈,挡住盾牌,用来阻挡飞来的毒砂。 就听噼噼啪啪的响声不断,罗飞燕突然感觉脸颊一痛,中了一颗毒砂,随即头重脚轻,一头栽到地上。 罗飞燕抖出的剑圈遮去了大半的毒砂,其余的毒砂打到景教长老的也寥寥无几,只罗飞燕被毒砂放倒,其余四长老并无大碍,跑动中突见罗飞燕扑倒,急忙收脚观察,白圣贤和申屠亮最先跑到罗飞燕跟前,仔细查看,只见罗飞燕面部青绿,已经不省人事。 白圣贤心知不妙,喊道:“罗长老中毒了!” 话音未落,山神庙院门口又闪进五人,分别是仲清岚、张涌泉、赵翠柳、范鸣蝉、赵无害五位景教长老。五人身后,一个面容姣白貌美的女子怀抱琵琶,步履轻快,飘入院中。 沈自逍在树上远远看得亲切,最后进来那人正是景教新任教主长孙鸿雁。 此次景教探得天师道联合唐墨翟擒获卓小蚕和贺兰朗月后,听说游龙图在卓小蚕二人手中,长孙鸿雁对此事是志在必得,飞鸽传书,紧急调集了十二长老,齐会宣州,突袭天师道众人。长孙鸿雁带领张涌泉、仲清岚、赵翠柳、范鸣蝉、赵无害五人守在山神庙院外准备伏击要逃脱的残敌,没想到罗飞燕在院内中了唐墨翟的毒砂,听到白圣贤的喊叫声,急忙带人进来相助。 赵无害左手拿着圆盾,右手挺着一柄锯齿钢刀,跃到唐墨翟身前,挡住唐墨翟,范鸣蝉紧赶两步跑到白圣贤和罗飞燕身边,查看罗飞燕的伤势。 范鸣蝉出身杏林世家,颇谙医术,钻研过解毒之法,是现在景教的疗毒高手。她看了看罗飞燕的情况,给罗飞燕点了护住内脏的大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琉璃瓶,从中倒出一颗丹药,喂到罗飞燕的嘴里,回头对长孙鸿雁说道:“教主,这毒砂的毒性好生猛烈,我给罗长老喂了九花护命丹并点了她可以护住内脏的穴道,暂时可以保住她免受毒攻内脏之苦,但是要想去根,还得从那姓唐的手里夺到解药才是上策。” 长孙鸿雁听了范鸣蝉的话,略微点了点头,抱着琵琶信步来到距离唐墨翟五步远的距离,说道:“西川唐门竹叶青,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我景教众人倾巢而出,十二长老齐聚于此,不是针对唐兄,只是要了结与天师道那帮臭道士的恩怨,还请唐兄不要插手,赐予解药。” 唐墨翟用余光瞥了瞥跑到院墙边的宗政戡,此时正在查看自己的伤势,看情况,伤口已经没有大量的血流出,表情也不是太痛苦,唐墨翟心道:“如今景教十二长老齐聚于此,加上教主长孙鸿雁,所谓倾巢而出也不为过,看当前的局势,定然是计划周全,院子外还有伏兵,即使自己使出所用毒药,也不一定能把所有人全部放倒。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硬拼的话自己和景教十三个高手周旋,也就支撑一会儿,讨不到便宜,往好了说是玉石俱焚,最坏的结果是把命丢在这里,自己夺取游龙图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怎能轻易把命扔到这破庙之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既然景教不是冲自己来的,那么今天做个人情又如何。” 想到这里,唐墨翟收起铁伞,交到左手,伸右手进怀里掏出装解药的小瓷瓶,扔向长孙鸿雁,说道:“黑的外敷,红的口服,长孙教主,眼下天师道众人只剩下宗政兄和于春申身负重伤,苟延残喘。还请教主和众长老看在唐某赠药的面子上,放二人一条生路。” 原来于春申与申屠亮酣斗之际,并未吃亏,只是后来看到天师道众人倒下,一时分心,被申屠亮的三节棍打中后背,吐了口血,并未丧命。 长孙鸿雁看了看手中的瓷瓶,打开嗅了嗅,心中思忖:这唐墨翟是江湖上有名的用毒高手,性情奸猾,也不知这解药是真是假,先和他讨价还价再说,于是说道:“唐公子今天是非要蹚这淌浑水了?也不知你这解药是真是假?我凭什么放了他们二人。” 唐墨翟嘿嘿一笑,说道:“今日此中局势,贵教大有优势,还怕在下使诈?我猜长孙教主在院外还伏有重兵?既然长孙教主不放心,那唐某可以留下,你们先放天师道二位师兄撤走。” 长孙鸿雁沉吟片刻,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形,唐墨翟身后的两个木桩上已经不见了卓小蚕和贺兰朗月的踪影,只剩下两个木桩光溜溜立在那里。长孙鸿雁冷冷道:“唐公子好有心机啊,趁乱转移了点苍派两个俘虏,是想要先蒙混过去后,自己慢慢问出游龙图的下落。” 唐墨翟一听,急忙回头观望,身后只有两个光溜溜的木桩,哪里还有两人的踪影,刚才景教众长老突袭,院子里乱成一团,唐墨翟的注意力也集中在天师道众人和景教众长老大战上了,全然没有留意身后的卓小蚕和贺兰朗月二人。 第一百零七章 一路追踪 唐墨翟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冲长孙鸿雁道:“既然那两人趁乱溜了,长孙教主,咱们也没在这里争斗了,一起找找,那点苍派二女子,是知道游龙图下落的,先抓她们才是上策。” 长孙鸿雁权衡一下,觉得唐墨翟的话颇有道理,此番前来土地庙,也是想在围剿天师道众人的同时搂草打兔子,抢得点苍二女,问出游龙图下落寻获宝物,光大景教。于是回头召集十个长老到身前,低声道:“清岚,鸣蝉,郁葱,圣贤,你们四人守在院中,别放跑了天师道那两个余孽,照看好飞燕和陈蘅。其余没受伤的长老都和我去庙里去搜搜,务必找到点苍派二女。” 吩咐完,长孙鸿雁带领申屠亮、陈灵犀、任月晴、张涌泉、赵无害、赵翠柳六人随着唐墨翟进了土地庙内。 土地庙内的事态变化,全被躲在大树上的沈自逍三人看的真真切切: 景教众人冲进土地庙院内后,院子里乱成一团,就在大家都被战局吸引的工夫,从土地庙中走出两个穿着蓝斗篷的人,给被绑在木桩上卓小蚕和贺兰朗月松了绑,领着二人悄悄进入了土地庙中。不久土地庙的后房顶上冒出了四个人头,并爬上房顶,逃了出去。 沈自逍拍了拍身旁的仆骨娜依,低声道:“小美,招呼你师姊,咱们不在这里看热闹了,精彩的都完事了,去跟踪房顶逃走的几个人。看看会有什么收获。” 仆骨娜依点点头,跳下树去,来到薛冰莲所在的树下摇了摇树干,树上的薛冰莲感觉到树在晃动,低头看到仆骨娜依在树下,于是也跳下树去,问道:“小美,你怎么下来了,什么事?” 仆骨娜依低声道:“沈大哥说院子里没有热闹可看了,咱们去跟踪逃走的那几个人。” 此时,沈自逍已经跳下树来,冲二人说道:“跟上我,别落下了。”说话间,小跑着向土地庙的后墙绕去。 薛冰莲拉上仆骨娜依紧紧跟着沈自逍跑向土地庙后院墙,一会儿工夫,便到了后院墙下土地庙后院外是一片树林,沈自逍没做停留,顺着看到的那四人逃走的方向一头扎进树林里追了下去。 薛冰莲猜到沈自逍应该是在树上观察到了什么感兴趣的情况,于是拉着仆骨娜依继续追赶,也进了树林中。 三人追了不知多长时间,跑出了树林,沈自逍停下了脚步,仔细观察道路,薛冰莲扯着仆骨娜依跑到沈自逍身边,看到沈自逍聚精会神的查看路面,仆骨娜依很是好奇,也看了看路面,没有发现什么端倪,问道:“沈大哥,你在看什么呢?” 沈自逍点了点头,面露微笑,道:“这路上有马蹄的印记,他们应该是骑马逃走的,咱们就顺着这脚印追,一定能找到他们。” 薛冰莲目光里满是赞许,夸奖道:“没想到师弟你还有这一手敏锐的洞察力,是个追踪的好手。” 仆骨娜依满脸自豪,插嘴道:“师姊你才知道啊,我就说我小美的眼光不会差的,怎么样?服气了。沈大哥的厉害之处多了呢!” 薛冰莲不屑的瞟了仆骨娜依一眼,嘲笑道:“呦!啧啧……看你那花痴样,眼中只有你的沈哥哥了。我这师姊哪还有位置呢。” 仆骨娜依脸颊登时绯红,用粉拳捶了薛冰莲一下,抢白道:“人家就是觉得沈大哥有过人之处,师姊你总取笑人家。” 沈自逍没有理会二人的对话,顺着马蹄走远的方向慢慢走了下去。 薛冰莲看到沈自逍独自走远,冲仆骨娜依道:“小美,你的沈哥哥走远了,咱们俩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跟上。”说完拉着仆骨娜依追了下去。 三人前后距离不过十几步的距离走了不知多长时间,路旁出现一个酒寮,酒寮前搭着一个草棚,木桩上栓着两匹马。 沈自逍看到那两匹马,脸上露出微笑,径直进了酒寮,找了张桌子坐下。 没多久,薛冰莲也领着仆骨娜依进了酒寮,坐在了沈自逍的桌子旁。 沈自逍扫视了下酒寮里的环境,一共摆了六张桌子,西南角的桌子围坐着四个人,两男两女,那两个女子,一着紫衣,一着红衣,正是在土地庙里被绑在木桩上的两女子。另外两个男子,一个颌下短髯,一个方脸大耳,颇为魁梧,却不认得。 沈自逍侧耳倾听四人的对话,但听那紫衣女子说道:“师妹,你就别想其他了,咱们就暂且留在两位侠士的麒麟营就是了,至于找寻张公子的事,以后有机会再说。” 那红衣女子轻声道:“可是,最近江湖上的传言颇盛,夏家堡里的镖队被袭击了数回,张公子还不知道,自己会身陷险境?对了,还得多谢二位侠士相救。” 沈自逍在夏家堡逗留的时日不多,虽然知道有点苍派的卓小蚕和贺兰朗月两人在堡中寄住,但始终没有机会谋面,因此对点苍二女并不十分熟悉。也没有主动上前招呼。 正凝神窥听邻桌的对话,忽然有两人嘻嘻哈哈的进了酒寮,其中一人颌下虬髯戟张,另一人面皮白净,正是点苍派的杨怀璧和周奉璋。 但听杨怀璧喊道:“酒家!来五斤熟牛肉,二斤花雕!速速上来!” 周奉璋捅了杨怀璧一下,道:“老杨你怎么今天发财了,叫了这么多酒肉。” 杨怀璧旁若无人,高声道:“老杨我今天高兴,咱们哥俩打得那卜妙策屁滚尿流,抱头鼠窜,还夺回了本派的和风绵掌掌法秘笈,难道不该庆祝?!一会老周你结账,哈哈哈!” 周奉璋还未答话,只听那红衣的贺兰朗月道:“你们二位离了点苍山还这么嚣张,真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啊!” 杨怀璧听了贺兰朗月的话愕在那里,周奉璋脱口道:“朗月师妹!你竟然在这里,可想煞为兄了!”说话间,紧赶两步,凑到贺兰朗月身边。 和卓小蚕同桌而坐的短髯客起身道:“这二位是?” 第一百零八章 灰头土脸杨怀璧 卓小蚕瞥了周杨二人一眼,道:“点苍派掌门人柳若烟大侠的弟子,周奉璋和杨怀璧。” 周奉璋听到卓小蚕说话,赔笑道:“原来卓师姊也在,请教这位起身的阁下,怎么称呼?” 那短髯客抱拳回道:“不才李千策,宣州人氏。” 杨怀璧走到那背朝外的壮汉旁,拍了下壮汉肩膀道:“这位仁兄,怎么称呼?” 手掌刚接触到那壮汉的肩头,猛觉一股内力反弹,震得杨怀璧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那李千策急忙道:“这位是在下的兄弟,陈僧辩。” 杨怀璧定了定神,感叹道:“陈兄功力深不可测,实力雄厚,险些跌了我老杨一跤。” 陈僧辩也不搭理杨怀璧,喊道:“酒家!酒菜点了许久了,怎么还不上来!” 酒家应了一声,小跑着端上来四盘熟牛肉和两坛黄酒。 陈僧辩拿起筷子,夹过牛肉片,扔进嘴里,旁若无人的大嚼起来。 杨怀璧自讨没趣,僵在那里,十分尴尬,想想心有不甘,说道:“陈兄也忒没礼貌,自顾自的吃肉,我老杨陪你一起!”言罢,用手去抓盘里的牛肉欲吃。 手还未触到牛肉,忽然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单臂将其扔了出去。出手的人正是陈僧辩。 杨怀璧身材高大,体重不轻,竟然被陈僧辩单臂直接扔出店外,而且没有起身,膂力惊人可见一斑。 杨怀璧被掷出二丈多远,跌了一身土,一骨碌爬了起来,奔到陈僧辩身旁,挥拳便打。 陈僧辩也不躲闪,任杨怀璧拳头落在后背,只见杨怀璧啊的一声叫,又被弹出一丈多远。 连吃了三次亏,杨怀璧灰头土脸的坐在地上有些懵,搔了搔头,奇道:“妈的,见鬼了!他不动任我打,我也会弹开,这是什么功夫?” 周奉璋被眼前发生的事惊呆了,呆若木鸡般张大了嘴合不上,卓小蚕对江湖武功还有些了解,也是好大的震惊,没想到会有如此深厚内功的人存在,回过神来,感叹道:“陈大哥竟然会少林金刚不坏神功?佩服佩服!” 一旁的李千策插嘴道:“陈兄弟是九华山安忍禅师的弟子,那神功是地藏十轮神通,当年名震江湖的九华山地藏比丘金乔觉,便是他的师祖,地藏十轮神通是地藏比丘祖师通过参悟地藏十轮经所创。” 卓小蚕听了李千策的话,不禁肃然起敬,道:“难怪陈大哥毫不躲闪,有神功护体自然有肆无恐,李先生对江湖掌故如此熟悉,小蚕佩服。” 陈僧辩面现笑容,说道:“卓姑娘,不用惊奇,我和李兄是十几年的兄弟了,他自然了解我的一切。” 杨怀璧坐在地上,忽然“哈哈”大笑,说道:“原来陈兄身怀如此神功,我杨怀璧还以为自己着了魔呢!自己学艺不精,差了一大截呢!惭愧惭愧!” 周奉璋回过神来,岔开话题,说道:“朗月师妹,你们怎么和这二位大侠在一起呢?” 贺兰朗月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杨怀璧,忍俊不禁,冲周奉璋笑道:“我和师姊出了夏家堡南下,进入南唐境内后,撞到了唐门的竹叶青唐墨翟和南汉的蝎王晁镇之,结果,没有提防他们,在宣州城里中了他们下的蒙汗药,被擒后运到宣州城外的山神庙,后来,景教半路杀出,与天师道和唐墨翟等人冲突,这两位大侠趁乱救了我和师姊,然后就到这里来歇脚了。周师兄,你们二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奉璋过去伸手拉起了杨怀璧,顿了顿,道:“我和老杨,听说师姊和师叔离开了点苍山,便去报告了师父,师父让我二人一路找寻你们的下落,我们俩一路追到楚国境内,便走错了路,一路边打听边寻踪迹,进了南唐。” 杨怀璧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插嘴道:“还不是你周师哥,心里惦记着朗月师妹,后来听说在龙虎山召开江南英雄大会,你周师哥说朗月师妹喜欢热闹,说不定在那里会遇到你们,我们就来到了龙虎山。” 贺兰朗月听说周奉璋一直惦记着自己,脸颊羞红,偷瞥了周奉璋一眼,恰巧周奉璋在偷偷看自己,两人登时都满面通红,把头转到了另一边。 杨怀璧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没想到,江南英雄会的场面挺大,人员众多,我们俩在人群中一直没有寻到朗月师妹的踪迹,庆幸的是,我们俩在擂台上遇到了卜妙策,顺带把师父被盗的和风绵掌秘籍给夺了回来。也算为本门派立了大功一件。” 卓小蚕听到《和风绵掌》秘籍的事,插嘴道:“那不是咱们点苍派唯一的掌法秘籍么,只有掌门师叔见过的。怎么会被盗呢?” 杨怀璧搔了搔头,续道:“可不,我和老周也纳闷,怎么会在卜妙策手里,而且他还修炼了掌法,在擂台上施展和风绵掌,打伤了人。” 贺兰朗月听得出神,叹道:“原来咱们点苍派还有这么一套神秘的掌法,我还以为只有剑法名震江湖呢。” 话音未落,忽听一人道:“也不见得,点苍派的剑法虽然有其独到之处,却也不至于名震江湖,天师道的正一乾坤剑法就可克制点苍派剑法。” 大家循声看去,门口立着一个书生,手拿一把铁尺,目露傲色,正是“盗书贼”铁尺书生卜妙策。 卓小蚕听了卜妙策的挑衅,当即冷下脸,阴恻恻道:“这是谁家乱吠的狗,是不是想把狗嘴豁开!”说话间,站起身,手按雀翎剑剑柄,作势要冲上去。 卓小蚕作为点苍派弟子,对本门的荣誉非常在意,当听到卜妙策说到天师道的剑法克制点苍派的剑法,哪里还坐得住。 卜妙策淡淡一笑,道:“哎呦,这妮子又是哪里来的聒噪乌鸦,在这里叽叽喳喳!有能耐出来一拼。”言罢,退出店外。 卓小蚕一个箭步跃出酒寮,手上已经多了那把雀翎剑,双脚轻点地面,也不停留,仗剑直取卜妙策的胸前,卜妙策见势不妙,右手铁尺拨打雀翎剑剑锋,脚下也不闲着,跃到一旁,躲到一个身影后,说道:“徐兄,救我!” 第一百零九章 按捺不住 卓小蚕被卜妙策激怒后,匆忙冲出酒寮,注意力都在卜妙策身上,并没有注意外面还站着其他人,此时忽见一个身影挡住了卜妙策,急忙收了剑招,跃后丈余,细细打量面前这人。 只见面前这人,一张淡黄的面皮,身材颀长,一身白袍,手执长剑,衣着和天师道众人并无分别,只是在山神庙并没有照面。 卓小蚕见识过天师道四公子的丑恶嘴脸,打心里对天师道弟子没有什么好印象,眼前这人既然是天师道的穿着,必定和天师道弟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此没好气道:“哪来的淫道士?出来装蒜!” 卜妙策躲在此人身后道:“徐兄,你看此妮子出言不逊,刚才你亲眼看到她出招毒辣,要致兄弟于死地。” 那道士被卓小蚕叫做“淫道士”,心里老大的不痛快,面颊涨红,说道:“姑娘是认错人了?怎么能光天化日之下胡说八道!” 卓小蚕还未搭话,只听一女子说道:“怎么会认错人,天师道没一个好东西,个个都是淫贼!” 说话的是贺兰朗月,原来酒寮里的众人都已经来到寮外站在一旁看热闹。 那道士面现愠色:“这位姑娘,你说的有些过分了,凭什么说天师道个个都是淫贼!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话不是乱讲的!”说话间,便挺剑做势要刺向贺兰朗月。 站在贺兰朗月身旁的周奉璋哪里肯,手拎长剑挡在贺兰朗月身前道:“休得欺负我师妹!让我手里的长剑先领教阁下几招。” 卜妙策在那道士身后插嘴道:“徐兄,他们是点苍派的弟子,你出手把他们都收拾了,为兄弟我出出气。” 那道士闻言道:“既然如此,就让尔等见识下我徐义纵的正一乾坤剑法!看招!”说话间,抖了数朵剑花,刺向周奉璋。 周奉璋也不示弱,挥起手中长剑护住周身要害,与徐义纵斗在一处。 周奉璋使出的是点苍派看家的“疾风剑法”,走的是快的路数,而徐义纵的正一乾坤剑法,起先是以快制快,十招过后变成忽快忽慢,又十招后,又渐渐变慢,虽然看似缓慢,但是每招使出,都成功的封住了周奉璋的攻击,令在场的各位不禁叹服,天师道也不是徒有虚名。 二人战至三十招上,徐义纵忽然剑势斗转,招数转守为攻,连刺数剑,只听一旁的卜妙策喝彩道:“好一个峰回路转五连刺!” 周奉璋正一味猛攻,忽然遭遇对方反扑,一时措手不及,右肩早中了一剑,惨叫道:“这厮诡计多端,突然变招,老杨,小心啦!” 周奉璋这句话是提醒一旁的杨怀璧上前帮忙,没想到,杨怀璧还未反应过来,倒是贺兰朗月按捺不住,挺手中长剑,挡住了继续进攻的徐义纵。 贺兰朗月在夏家堡刚刚习练了师父慕容鸾的孔雀七杀,还不知真正的威力如何,眼下周奉璋使用疾风剑法落败,正好上前试一试自己新学的孔雀七杀功力如何。 贺兰朗月也不答话,挺剑便刺,徐义纵虽然有所防备,但是对方速度颇为迅速,徐义纵横剑来格贺兰朗月的剑锋,忽见对方长剑突然划了半圆,避开自己的长剑,由刺向右胸转而攻击左胸,徐义纵“咦”的一声,双脚后跃,想要避开来剑,哪成想,贺兰朗月脚步也前跃,跟进续招,徐义纵暗道不好,眼睛一闭,就等着中招了。 忽然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贺兰朗月只觉得虎口震得微疼,低头一看,地上有一支玫瑰花,贺兰朗月哈腰拾起,那玫瑰花入手颇有些分量,原来是精钢打制,顶端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末端是尖刺形状,贺兰朗月的长剑就是被这钢制玫瑰花荡开,没有刺中徐义纵。 贺兰朗月眼看要取胜,被人搅了兴致,心中火起,骂道:“哪个不开眼的乱丢东西,装什么大瓣蒜!” 只听一人道:“还请姑娘见谅,这玫瑰刺是在下的暗青子。” 说话的人正是风流剑煞沈自逍。 原来,沈自逍和薛冰莲、仆骨娜依一同出来看热闹,周奉璋败在徐义纵的“峰回路转五连刺”上,徐义纵只刺了一剑,便没有继续下毒手,沈自逍看在眼里,知道对方不是凶恶之徒,如今看到贺兰朗月出剑用怪异的招数迫退徐义纵,沈自逍眼看贺兰朗月咄咄逼人,欲取对方性命,于是出手发射玫瑰刺,荡开了贺兰朗月的剑锋,救了徐义纵。 贺兰朗月一击不中,心中好生懊恼,挥剑又上,忽然一道身影闪到,青光过处,贺兰朗月手中的长剑已经断为两截,贺兰朗月凝目细看,出剑之人还是沈自逍。 贺兰朗月怒道:“你这厮是不是吃饱了撑的?非要强出头。” 沈自逍拎着手中的湛卢剑,抱歉笑道:“这位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适才徐道士已经手下留情,没有取你师兄的性命,姑娘为何还要纠缠不休呢?刚才事出仓促,在下没有把握好尺度,坏了姑娘的宝剑,还请姑娘见谅。” 贺兰朗月长剑断为两截,本就懊恼,这练武之人,称手的兵刃在心中最为重要,眼前这人虽然有些面熟,可是胆敢断了自己的长剑,自然就没有什么情面可讲,而且,在师父慕容鸾那里新学了孔雀七杀剑法,一心想看看自己剑法修炼的程度,哪里听得进沈自逍的劝说,回头看了看掠阵的卓小蚕,道:“师姊,把你的雀翎剑借我一下,这家伙手里的剑不是普通的长剑,把我的剑削断了。” 卓小蚕犹豫了一下,把雀翎剑扔给了贺兰朗月,说道:“师妹,那公子的话也不无道理,你还是别闹了。” 贺兰朗月倔劲上来,恨恨道:“那徐道人暂且饶过,但是他断我宝剑,我可不能善罢甘休,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敢出来强出头!” 言罢,手中雀翎剑一横,使出雀舞七杀的一招梦幻飞羽,向沈自逍刺了七剑。 沈自逍从贺兰朗月的言语中,已经嗅到了杀机,心知这场拼杀是躲不过了,莞尔道:“既然姑娘要玩玩,那在下就舍命陪君子了,陪你过上几招!”说话间,向后轻跃一步,手中湛卢剑舞出十多个圈,将贺兰朗月的攻击一一化解。 那湛卢剑是有名的剑中神兵,削铁如泥,这几下碰击,只听得叮叮当当的响声,却没有看到贺兰朗月的雀翎剑断掉。沈自逍心里明白,对手手中的长剑也非比寻常,同样是把神兵利器。 第一百一十章 冤家宜解不宜结 贺兰朗月有雀翎剑在手,更加信心百倍,频出杀招,孔雀七杀的怪异招数,尽数使将出来,想到沈自逍出面坏了自己的兴致,更是恨不得平吞了沈自逍为快。 沈自逍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施展开幻虚封喉剑,剑招眼花缭乱,防守得滴水不漏,化解了贺兰朗月攻击的各种怪异剑招。 仆骨娜依站在薛冰莲身旁观战,只见沈自逍一味防守,却不还击,好生纳闷,说道:“沈大哥,你为什么不还她一剑啊?” 薛冰莲拍了一下仆骨娜依的肩膀,轻声道:“你沈大哥是不想伤到那位姑娘,你想想,他的剑法叫做幻虚封喉剑,如果反击,必定一剑封喉,取人性命,他是不想伤人,不想在这里置人于死地。” 仆骨娜依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沈大哥敌不过那姑娘呢。” 贺兰朗月听到两人的对话,怒火更盛,既然沈自逍强出头,那么就要让自己在他身上找回面子。如今一味防守,且封的毫无破绽,滴水不漏,这算什么? 想到这里,贺兰朗月手中雀翎剑更是毫不留情,将沈自逍完全笼罩在剑影之中。 沈自逍本以为自己用密不透风的防守能够迫使贺兰朗月知难而退,陡见对方进攻更加凶猛,想到自己也是纵横江湖许久,武林也算有些名头的人物,今日竟然被一个女子纠缠到如此地步,面子上实在过不去,心中无名火起,手中湛卢剑在其催动体内真气的同时顿现剑芒,湛卢剑青光耀眼,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顿时破掉了贺兰朗月的剑网。 卓小蚕在旁看到沈自逍破掉了贺兰朗月的攻击,双眼露出杀机,急忙喊道:“师妹小心,他要出杀招了。” 话音未落,只见贺兰朗月手中的雀翎剑已经脱手,沈自逍觅得破绽,刺中了贺兰朗月的手腕,好在沈自逍只是一时被迫情急并未存心伤人,贺兰朗月的手腕只是些皮外伤而已。 卓小蚕看到雀翎剑飞出,右脚一点地,跃到雀翎剑飞行的方位,伸手接过雀翎剑,挡在了贺兰朗月身前,说道:“这位公子,好剑法啊!不知怎么称呼?” 沈自逍还剑入鞘,还未回答,只听仆骨娜依抢道:“这是我沈大哥,寒梅先生的弟子,刚才的幻虚封喉剑厉害!” 薛冰莲急忙捅了捅仆骨娜依,低声道:“不可胡吹,江湖上行走,切忌得意忘形,一切都加些小心。” 卓小蚕目睹两人拼斗的全过程,心知自己出手,也不一定能讨到多少便宜,于是还剑入鞘,打定主意,以和为贵,抱拳道:“沈公子出手相劝,并无过错,我这师妹刚才有些咄咄逼人了,还请见谅。” 沈自逍听了卓小蚕的话,知道对方不想继续纠缠,于是还礼道:“在下出手莽撞,过于唐突,冒犯了这位姑娘,还请多多包涵。”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续道:“这瓶是无痕散,涂在伤口,可保伤口愈合后无疤痕。”言罢,将药瓶扔给卓小蚕。 卓小蚕接过药瓶,给贺兰朗月手腕的伤口涂抹完毕后,谢道:“多谢沈公子赠药,今日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言罢,喊上贺兰朗月与李千策,陈僧辩二人一起上马离去。 杨怀璧和周奉璋见卓小蚕和贺兰朗月二人离去,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意思是跟着贺兰朗月二人,周、杨二人瞥了卜妙策一眼,狠道:“卜贼子,你等着,早晚收拾你!” 卜妙策得意一笑,回道:“卜某静候!”冲周、杨二人做了个鬼脸,续道:“徐兄,今后我得靠你罩着了,点苍派这二位仁兄纠缠不休,徐兄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让他们无从下手。”说完,又闪到徐义纵的身后。 周奉璋和杨怀璧齐向地面啐了一口,向卓小蚕和贺兰朗月离开的方向追去。 卜妙策站在徐义纵的身后,说道:“徐兄,咱们向他们相反的方向走,防止和他们再不期而遇。”两人一路向北而去。 薛冰莲见曲终人散,只有沈自逍独自站在场中,拉着仆骨娜依来到沈自逍近前,道:“师弟,咱们下一步往哪走?” 沈自逍沉吟片刻,答道:“刚才和我过招那女子,我总觉得面善,但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咱们还是跟着那个叫做李千策的一伙人走。” 仆骨娜依想到杨怀璧摔的灰头土脸,笑道:“刚才那个杨怀璧真滑稽,打人不成自己跌了一跤,还能笑得出来。” 沈自逍若有所思,悠悠道:“那陈僧辩内功深不可测,若真是安忍禅师的弟子,以后如果遭遇,确是劲敌,我感兴趣的正是他的来历,至于那个李千策,也颇为神秘,应该是个高手。” 薛冰莲眉头微蹙,说道:“那李千策提到的‘地藏十轮神通’,是什么玩意啊?” 沈自逍瞥了薛冰莲一眼,莞尔道:“那可不是什么玩意,地藏十轮神通相传是由大唐时期名噪武林的地藏比丘金乔觉所创的内功心法,其威力不亚于少林寺的易筋经和洗髓经,是二十几年前,江湖各路英雄竞相争夺的武林至宝。” 仆骨娜依插嘴道:“竟然有这么厉害?那金乔觉是何许人也?” 沈自逍抬头看了看远方,续道:“金乔觉据说是新罗的王子,此人天生拥有神力,生有慧根,盛唐时期来到中原学佛参禅,后来到了九华山,留在那里住下,传播佛法,被当地人誉为地藏菩萨的真身在世,他在武林颇有威名,位在少林寺神僧之上,是江湖上颇受尊敬的人士,据传,当年名噪一时的李十二娘,号称天下第一剑,前去九华山挑战,也被其击败,从此隐没江湖。” 仆骨娜依看了眼薛冰莲,道:“原来他这么厉害啊,难怪师父他老人家在天山和咱们说他老人家在江湖上最钦佩的人物便是九华山的地藏比丘。” 薛冰莲自顾自的叹道:“咱们师父也许更钦佩地藏比丘的佛法修为。” 沈自逍听到薛冰莲的感叹,拍了一下她的肩头,赞道:“还是师姊的话更有见地。咱们别在这里耽搁了,继续追踪那些人。” 薛冰莲被沈自逍夸的有些羞赧,低着头,拉上仆骨娜依随着沈自逍向卓小蚕等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路上遇见隐中五闲 沈自逍三人不紧不慢的循着马蹄的印迹,追踪着卓小蚕等人的下落,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路旁出现两个青壮汉子,在忙碌着建木棚,仆骨娜依好奇心重,松开拉着薛冰莲的手,跑到扶木桩的汉子面前,问道:“这位大哥,你们在干嘛啊?” 那汉子瞥了仆骨娜依一眼,答道:“这都没看出来?搭木棚啊。” 仆骨娜依继续问道:“搭木棚作甚?” 那汉子还未回答,只听半空中一人道:“天气这么热,当然是用来乘凉的,顺便卖点吃的喝的解暑的,供过往客人打尖。” 仆骨娜依循声看去,说话的是个光头的壮汉,好大一颗脑袋,剃得如琉璃般干净铮亮,此人正拿着工具在半空中给棚子固定支架。双腿紧紧夹着下面扶木桩壮汉手中的大木桩。 沈自逍在仆骨娜依身后,看到那半空中说话的光头壮汉,心中不禁感叹:“这位仁兄的下盘好有力量,应该是少林寺的弟子。” 薛冰莲用手碰了碰沈自逍,低声道:“这两个壮汉,都是高手,绝非凡夫俗子。” 忽然,一股烤肉的香味,飘进众人的鼻中,只听半空中干活那光头壮汉大声道:“我说宋老弟,让你和李老弟,殷大哥去砍树,你个夯货,就知道吃,快别自己独享,给我和你梁三哥拿点来。” 话音未落,只见木棚后的树林里,走出一个瘦高的青年,手中拿着两根三尺有余的木签,上面竟穿着大小不等的肉块,正滋啦啦冒着油,肉香正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那青年边走边道:“两位哥哥莫怪,李四哥让我去搞点吃的,我在林子那边的河岸放倒了一头水牛,剥皮切肉,在火上烤,好给哥几个尝尝,刚刚烤熟,来,接着!”说话间,丢给那光头壮汉一个木签。 那光头壮汉接过木签,从木桩上跳下,撸下签头的一块肉块,在口中大嚼起来,那扶木桩的壮汉也拿着木签肉大快朵颐。 沈自逍三人看着眼前的场面,肚子不禁咕咕叫起来,刚才在酒寮里,还没来得及吃饭,便去看热闹了,如今看到几个人在自己面前大口吃肉,着实让人口水横流,难以自持。 正难受间,忽听一人道:“哎呦,这不是沈兄弟么?” 沈自逍循声看去,林子中又走出一个瘦高的青年,长发披肩,面容瘦削,一身红袍,正是许久未见的原景教右护法殷鉴展。 沈自逍一见是故人,急忙抱拳道:“别来无恙啊!殷兄,你怎么在这里出现了?” 殷鉴展还礼道:“别提了,我和戚大哥把飞鸾社毁了之后,戚大哥去投军了,我对江湖上的尔虞我诈,争权夺利早已厌倦,就四处云游,到了幽州,结识了几个义气相投的兄弟,便同他们一起做了隐士,不久前,我们在幽州城外为帮助夏家堡的运镖队,得罪了幽州的赵延寿,这厮便派兵来围剿我们兄弟五人,我们得到消息,烧了客栈,南下来到了南唐境内,鄂将兄弟这不打算新建个酒馆,重抄旧业。” 沈自逍点头道:“原来飞鸾社的覆灭是戚大哥和殷兄的杰作啊!我说嘛,飞鸾社怎么会突然在江湖上失去了消息,马翎也没了踪迹,二位兄长干得漂亮!小弟佩服。” 殷鉴展续道:“可别提了!当日,马翎和她的手下被我和戚大哥投掷的坛雷炸伤,我本打算上前结果了马翎,没承想,半路杀出个举钵罗汉了然和尚,武功深厚,身手不凡,先后击败我和戚大哥,力保马翎,并提出让马翎解散了飞鸾社,以此换取我们留住马翎的性命,戚大哥和我权衡再三,知道合我二人之力,也不见得能在了然和尚面前讨到多少便宜,便答应了他的提议。” 沈自逍知道戚怀谷和殷鉴展在景教中的地位,武功实力应是武林中数得着的高手,他们二人合力都斗不过的人,自然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以前也曾听说过举钵罗汉的威名,但是没想到,竟然能够独力抵挡景教左右护法的攻击,实在是令人震惊。 还没待沈自逍说话,树林中又闪出一人,说道:“宋老弟,你拿着肉串出来,是不是不够分了,哥哥我又拿了几串。” 沈自逍闻声看去,说话之人正是凤凰庄主李昭骏。 沈自逍看到李昭骏的出现,不禁一喜,当初李昭骏千里奔袭,到扬州送赤脚火鳖救王问鼎的事,沈自逍印象深刻,非常感激。所以和李昭骏也比较熟络,急忙抱拳道:“别来无恙啊,李兄,好久不见。” 李昭骏仔细端详后,哈哈笑道:“你好啊,沈公子,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沈自逍笑道:“到这里办点事情,对了,李兄,你手中木签上可是烤肉呢?” 李昭骏手中拿了十多串烤肉,听到沈自逍的问话,忙道:“是啊,刚烤熟的,你没吃东西?来给你几串!尝尝。”说话间,递给沈自逍几串烤肉。 沈自逍腹中正饥饿,连“嗯,嗯”几句,急忙接过肉串,回头分给薛冰莲和仆骨娜依一人两串后,自己狼吞虎咽的先吃起来。 李昭骏看沈自逍的吃相,着实饿得不轻,笑道:“沈公子,慢着点,林子里还有,管够!”边说边走,又钻进林中。 没多久,李昭骏重又现身,右手里拿了个葫芦,左手拿着十几根肉串,来到沈自逍近前说道:“沈公子,来,喝口酒,润润喉咙。” 沈自逍刚刚把手中的肉串吃光,有些口渴,道了声谢,接过酒葫芦,仰脖痛快的喝起来。 李昭骏等沈自逍喝完,问道:“对了,沈公子,我得问下,我表兄可好?” 沈自逍喝了个痛快,缓了缓神,道:“你说张兄啊,前段时间来江宁府找我来着,后来和印展图、唐紫烟三人来龙虎山了。现在我也没有他们的消息呢。” 李昭骏喃喃道:“哦,我还以为看到了你,就能在这里遇到表兄呢。给他看看我新打制的陌刀。” 殷鉴展在旁插嘴道:“沈兄弟,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危险的消息 沈自逍顿了顿,道:“我和小美还有薛师姊,在跟踪一群人,他们带走了点苍派的两个女弟子,那两个女弟子之前被天师道的臭道士抓住了,好像要拷问什么,结果中途景教十二长老出来捣乱,那两个女弟子被人趁乱救走了,我看着蹊跷,就一路尾随下来。” 鄂将听了沈自逍的话,插嘴道:“大约半个时辰前,的确有几个人打马走过,两男两女,后面还有两个小伙子在徒步跟着跑。” 沈自逍急忙道:“就是他们。他们奔哪个方向而去?” 鄂将思忖片刻,道:“在前面的岔路,他们奔右手边的宣州方向走的。” 薛冰莲在旁道:“既然明确了方向,咱们事不宜迟,继续赶路。” 李昭骏看着三人,风尘仆仆,也没有马匹代步,说道:“殷兄,快去把林中咱们的马匹牵来两匹,送与沈公子三人代步。” 殷鉴展转身进入树林中,牵出两匹骏马,交到沈自逍三人手中,道:“快些骑马追踪,一切小心为上,勿要莽撞。保重。” 沈自逍翻身上马,说道:“多谢各位,咱们后会有期,多多保重。” 说完,三个人,两匹马,向宣州方向奔去。 一路上,沈自逍三人循着马蹄印,快马加鞭,转眼就到了宣州城。 从东门进了城,只见距城门不远的一个宅院门口,围着很多人,沈自逍三人骑马来到人群外,看到人群的中央有两个人双掌相接,正在比拼内力,一个是李千策,另一个正是风雅剑圣邵神通。 两人面色凝重,非常用心的相持着,头顶隐约可以看到有白气升腾,原来是拼到相持阶段,两人都拿出了全力,内力精华全部集中在双掌和臂膀,耗费了很多的元气,造成汗水蒸腾,头顶便罩上了白气。 众人鸦雀无声,都为两人的比拼捏了一把汗。 此时,忽听邵神通低声道:“李营主,咱们点到为止,我属三个数,一起收招?” 李千策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只听邵神通道:“三——二——一,开!” 两人同时收了内力,向后退了两步。李千策哈哈笑道:“‘风雅剑圣’果然名不虚传。无极玄功的内力已入化境,李某自愧不如,佩服佩服!” 邵神通听了李千策的赞誉,颇为悦耳,微笑道:“李营主寒冰真气功力深厚,后生可畏啊!承让承让。”邵神通顿了顿,续道:“不知紫竹道长与李营主有何关系?” 李千策面露微笑,答道:“邵掌门也知道恩师?” 邵神通抖了抖衣袖,道:“二十年前,我与师姊正是年少轻狂之际,在燕山南麓遭遇紫竹道长,与其切磋过武功,我二人合力也没有讨到半点便宜,双双落败,紫竹道长的冰凌寒掌威力惊人,我和师姊疗伤两个多月才恢复元气。” 沈自逍在旁听得真切,按江湖人的脾气,如此惨败之糗事,为了脸面,一般不会在外人面前谈起,何况是对手的徒弟,今天邵神通的做法实在令人琢磨不透。 李千策表情依然满面堆笑,道:“邵掌门今日驾临,必有要事,还请进府详绪。”说话间清退堵在门口的麒麟营诸人,闪开一条道路,请无极门众人进府。 邵神通抱拳道:“李营主果然眼如鹰隼,目光如炬,那邵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请。” 两人并肩进入麒麟营府院内,身后跟着马当先、王镇岳、关汉麟、鞠天柱等人。 沈自逍坐在马上正不知如何处置,忽然觉得背后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微微一疼,回头环顾,只见一个女子的身影匆匆闪进一条巷子里。 沈自逍翻身下马,冲薛冰莲和仆骨娜依道:“你们俩在这里别动,等着我。”话音未落,人已追到巷子口。 转进巷子,沈自逍拔出湛卢剑,暗运真气在左手,脚步加快,冲向巷子里面。 还未到对面的巷子口,突然对面闪进一个身影,格格笑道:“沈公子,好久不见啊,小女子这厢有礼啦!” 沈自逍急忙停住脚步,凝神细看,离自己十余步远,一个身着橙色衣衫,身材丰腴,相貌美艳,头扎双髻,正是隋云珠。 沈自逍对隋云珠出现在面前,颇感意外,还剑入鞘,道:“云珠!你怎么会在这里?” 隋云珠还未搭话,只听一人道:“光知道问云珠为何在这里,就不会想想还有没有别人同来!”话音未落,隋云珠身旁又闪出一女子,一身橙色衣衫,头扎双髻,面容清秀,正是与隋云珠形影不离的武素馨。 沈自逍与武素馨更加熟悉,笑道:“我还道是谁家的小娘子呢,原来是馨姑娘啊!” 武素馨白了沈自逍一眼,不屑道:“哎呀,难得沈公子还记得姑娘我,有两个高鼻梁蓝眼睛的美女相伴,能识得我这个旧人,姑娘我也是三生有幸了。” 沈自逍面色微红,笑道:“馨姑娘说笑了,那二位是沈某的师姊妹,途中偶遇。” 武素馨咯咯笑道:“哎呦,沈公子也会耐心解释人家的疑问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隋云珠拉了拉武素馨的胳膊,说道:“素妹妹,别挖苦沈公子了,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呢。” 沈自逍听了隋云珠的话,好奇心顿起,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快讲!” 隋云珠缓缓道:“前些日,我和素妹妹在南来的途中遇到戚大哥了,他说自己在跟踪一队契丹人,后来,我们在宣州城里看到了这伙契丹武士,能有十余人,于是就跟了上去,在一处酒家,听到他们用契丹语聊天,说要端掉夏家堡在江宁府的据点,也就是说沈公子的花酒楼。” 沈自逍脸色顿变,问道:“那些契丹武士都什么打扮?” 隋云珠想了想,道:“一个头陀,一个道士,还有个高大的精壮汉子,其余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沈自逍听隋云珠描述完契丹武士的形象,心中一凛,喃喃道:“原来是通臂头陀和铁指道人。” 隋云珠看出沈自逍神情凝重,知道那二人都是厉害的角色,便道:“沈公子,咱们得保住江宁府的分堂,不能出半点差池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找帮手紧急回援 沈自逍颔首道:“如薇自己留守逸仙阁,如果契丹武士倾巢而去,实在是凶多吉少啊,咱们马上回江宁府去,云珠,你和素馨先行,我还得搬取几位高手朋友相助,否则单凭咱们几个无法对付那通臂头陀和铁指道人。” 隋云珠和武素馨同道:“既然公子有事,那我们就先行回江宁府,你也别耽搁太久。” 沈自逍又道:“对了,戚大哥在何处?” 隋云珠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大院,道:“进了那个大院,说有事情要办,还没出来呢,叫我们俩在这里等着他。” 沈自逍“哦”了一声,又道:“那你们等戚大哥,我和师姊、师妹先去请帮手去,劳烦二位最好带上戚大哥一起去江宁府援手。” 武素馨插嘴道:“沈公子你就放心,戚大哥早就说会去帮忙的。” 沈自逍抱拳道:“那咱们江宁府再见!”言罢,转身走出巷子。” 出了巷子,看到薛冰莲和仆骨娜依,招呼二人到跟前,道:“咱们先赶到李昭骏他们的酒肆处,有急事要办。” 三人翻身上马,快马加鞭,驰出宣州城。 转眼间,沈自逍三人来到殷鉴展和李昭骏等五人搭酒寮的树林前,只见李昭骏和殷鉴展赤膊上身与另外三人在喝酒。 沈自逍跳下坐骑,奔到喝酒五人近前,刚欲说话,只听李昭骏问道:“咦!沈公子,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自逍抱拳深辑道:“兄弟有要事相求,还请李兄能出手相援。” 李昭骏见沈自逍如此大礼,颇为惊讶,连忙起身道:“沈公子今天这么见外,咱们当初在扬州连手抗敌时,颇有情谊,有什么事需要援手,只管说来,不必如此客气!” 沈自逍叹了口气,道:“李兄有所不知,我刚刚获悉有大批契丹武士要围攻我扬州分堂,其中有铁指道人和通臂头陀等顶尖高手。兄弟我特来相请李兄帮忙。” 李昭骏还未搭话,只听一人高声道:“契丹鞑子如此嚣张,竟然追到江南来闹事,我苏远略算个帮手,杀契丹鞑子一个干干净净!” 沈自逍循声看去,说话的是个精壮汉子,瓜子脸,小眼睛,赤膊着上身,左手拿着个酒葫芦,右手拎着一柄长杆九环刀,此人正是藏龙庄二庄主苏远略。 沈自逍看着面前这个人有些眼熟,似曾相识,正愣神间,殷鉴展在旁介绍道:“沈兄弟,这位是原辽东藏龙庄二庄主苏远略,是我们隐中五闲的朋友,苏二庄主对契丹鞑子非常痛恨,他如相助,必能马到成功。” 沈自逍一听又有好手能够相助,心中大喜,大步走到石桌前,拿起酒葫芦道:“今日得遇苏二庄主,是沈某三生有幸,若肯相助,沈某感恩不尽!今日借花献佛,敬苏二庄主,沈某先干为敬!”言罢,一仰脖,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酒水。 苏远略见沈自逍向自己敬酒,看出此人也是个爽朗之人,心中颇悦,将手中酒葫芦的酒一饮而尽,道:“事不宜迟,那咱们马上出发!” 殷鉴展招呼其他几人道:“哥几个抄起家伙,一起去给沈兄弟帮忙!” 李昭骏转身进到树林里,牵出了六匹马,苏远略和隐中五闲全部上马,与沈自逍、薛冰莲、仆骨娜依共计九人八骑,向江宁府驰去。 大约半日的时间,众人来到江宁府,进了城,直奔逸仙楼。 此时已是下午,逸仙楼前的开阔地远远的只见人头攒动,围的水泄不通,沈自逍心系李如薇和众魅姬的安危,翻身下马,手按剑柄,几个箭步冲到人群中,只听围观的人中有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这契丹人和那头陀好凶残,连那头戴蔷薇花的美丽娘子都不手下留情,打得重伤吐血,多亏来了个仙女一样的姑娘,手持双剑,救了那娘子的命。” 另一个人道:“光天化日之下,那群恶人公然到逸仙楼挑衅,出手伤人,官府就不能管管么?” 又一人答道:“官府不是和辽国示好,要结盟共图中原么,逸仙楼里杀几个人算什么!” 沈自逍听到李如薇受伤,心道不好,急忙分开围观众人,挤到了里面。 只见中间的空地,一黄衫女子,手舞双剑,和一个拿着金瓜锤的契丹壮汉激斗,一双闪着七彩光芒的长剑或刺或劈,招式诡异,黄影闪动,一阵阵叮叮当当兵器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那女子正是飞天剑仙江湲漪。 沈自逍环顾周围,只见手持金瓜锤的契丹人身后立着一长发头陀,一个青袍道士,正是萧秋霜和韩疾风,另有七八个身型矫健的壮汉在旁掠阵。 沈自逍看向逸仙楼的门口,只见李如薇眉头紧蹙,表情痛苦,单手捂着腹部,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直滴。分明是有伤在身。 沈自逍挤出人群,来到李如薇近前,关切道:“伤势如何?经脉没事?” 李如薇闻声看了眼沈自逍,低声轻道:“被那头陀一拳打中了胃脘,有些续不上气,应该没什么大碍,公子你要小心那个头陀,他功力颇高,手段狠辣,如果不是湲漪及时赶到,我就见不到大伙了。” 沈自逍颔首示意李如薇少说话,只听身后一人道:“如薇姊姊,把右手给我下,我给你把把脉。” 李如薇抬头望去,认得是仆骨娜依,把右手递给仆骨娜依。 仆骨娜依右手搭在李如薇的右手脉搏处,面色沉静的望着李如薇,须臾,仆骨娜依说道:“如薇姊姊尚无大碍,休养几日便可康复。” 沈自逍听了仆骨娜依的话,紧蹙的眉头顿时舒展,说道:“没想到,小美还会给人看病,实在是意料之外啊!” 仆骨娜依嫣然道:“我师父的霸道武功,尽数被师姊学了去,我没有那天生的惊奇骨骼,便学了他老人家的医术。” 薛冰莲立在一旁道:“怎么沈师弟竟然不知道小美会医术?这丫头竟然在你面前能深藏不露,难得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巨灵天将戚怀谷 沈自逍想想仆骨娜依心里藏不住事的性子,不禁莞尔,道:“师姊说笑了,小美确实没有提过她会医术的事情。” 薛冰莲哦了一声,目光投向空地里正在酣斗的二人,那使双剑的江湲漪已经反守为攻,一头小辫子的大汉,被迫的步步后退,眼看就要落败。 忽然,在旁观战的一个壮汉大喝一声:“察勒将军,呼延彰来助你一臂之力!”,挥舞着一柄狼牙棒,跳入两人战团参战,那契丹壮汉登时有了精神,两人双斗江湲漪。 江湲漪手中虹霓剑施展裴将军满堂势,迫得察勒疲于应付,此番对方突增一个援兵,且功夫不弱,虽没至于疲于防守,却也没有了之前的优势,那察勒本就是号称契丹第一勇士,双臂膂力过人,经过高人指点,手中一柄金瓜锤的用法颇有一番造诣,此刻有了呼延彰的帮衬,精神大作,把手中的金瓜锤舞得虎虎生风将江湲漪的身影整个罩在了一片金光之中。 薛冰莲看在眼里,心道不好,从腰间拔出冰芒剑,作势要上去相助江湲漪。 忽然间,人群中两道绿影滚到中间,只听一阵兵器叮叮当当的清脆碰击声,江湲漪和察勒、呼延彰被分隔开来,三人中间多了两个身穿绿衣的女子。 沈自逍被声音吸引,朝中间看去,高兴道:“碧玉双蝶到了,看来怀谷兄也来了。” 正高兴间,只见人群分开,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黑大汉,手拎一柄宣花斧,大踏步的走进人群中央,正是戚怀谷。 察勒和呼延彰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不知所措,本以为计划得非常周到,哪料到,中间竟出来这么多捣乱的人物,先是半路杀出个使双剑的女子出手阻拦,而今又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绿衣女子,更有一个气势十足的高大壮汉随之而到,看模样就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 站在察勒身后的萧秋霜迎着戚怀谷上前一步,道:“不知这位,怎么称呼?可否是当年名震蜀中武林的巨灵天将戚怀谷?” 戚怀谷哈哈大笑,开口道:“没想到,江湖上还有人记得在下的诨号,阁下定是通臂头陀萧师父了?” 萧秋霜颔首道:“正是老夫,戚护法看来今天要蹚这趟浑水了?!” 戚怀谷正色道:“此处与尔等对抗之人,都是我戚某的兄弟姊妹,戚某哪有袖手旁观之理!鞑子!纳命来!” 说话间,戚怀谷面现杀机,左掌募地向萧秋霜面门拍去。 萧秋霜只觉一股大力袭来,令人窒息,有如排山倒海般凶猛,心知来者不善,他对戚怀谷的武功也早有耳闻,不敢怠慢,急忙闪到一旁,避开来掌。探手去抓戚怀谷右侧肩头。 戚怀谷一击不中,也不着急,见对方单手变爪,来抓自己肩头,知道这一抓非同小可,右手宣化斧一撩,削向萧秋霜的手腕。 戚怀谷在江湖上成名已久,宣花斧使得得心应手,这一撩,本来是刀剑的招式,斧类兵器相对沉重,常人很难用一撩来攻击,因为很难使上力,造成的伤害有限,戚怀谷这一撩,看似轻描淡写,却让萧秋霜和旁边看热闹的人不禁惊叹一声,此人的膂力不是一般的过人,被唤作巨灵天将,正是名符其实。 萧秋霜急忙收回攻出去的右手,闪过宣花斧的一击,他对戚怀谷的威名是如雷贯耳,这一交手,虽然只是轻描淡写两下,已经窥到对方的实力,知道不能怠慢,否则一定会折在这逸仙楼前。于是抽出一对戒刀,舞得上下翻飞,护住周身要害,与戚怀谷缠斗一处。 萧秋霜一对戒刀,属于短兵器,做为江湖高手,虽然不在乎兵器上的长短,但是在伯仲之间的对手,兵器的长短自然在旗鼓相当中起了不小的作用,戚怀谷的宣花斧,长杆是精钢所制,平常人的长杆兵器大都是硬木所制,用起来颇有弹性,可以缓冲一部分震荡,防止脱手,戚怀谷艺高人胆大,腕力和掌力非常人可以比拟,用平常人的硬木杆甚不称手,所以找了一个川中有名的铁匠,新打制了一柄精钢长杆的大斧,约有六十多斤。 戚怀谷的武功与萧秋霜本不分伯仲,在兵器上,宣花斧占了很大的便宜,由于本身比较沉重,舞起来,劲风过处,刮得人脸凉飕飕的疼,萧秋霜手里的戒刀虽然也是精钢所造,可惜过于追求锋利,哪里经得住和宣花斧相抗,没出四招,萧秋霜左手的戒刀已经卷刃,右手的戒刀也磕出了缺口。 萧秋霜知道在兵器上讨不到多少便宜,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突然跳出圈外,道:“且住手,戚护法你的宣花斧太占便宜,咱们还是比划下拳脚!” 戚怀谷艺高人胆大,哈哈大笑道:“就依你老匹夫的话,不占你便宜。”说话间,把宣花斧扔给一旁的隋云珠,空手摆出防守的架势。 萧秋霜最近通臂拳的功力颇有精进,心中颇有自信可以在拳脚上占得上风,眼见戚怀谷弃了宣花斧,一个箭步,挥拳直去戚怀谷面门。 戚怀谷心中明镜似得,萧秋霜绰号“通臂头陀”,在通臂拳的造诣上已是登峰造极,不纠缠兵器,必定是在自己的拳法上胸有成竹,心中已经加了小心,戚怀谷在江湖上行走多年,靠这一套巨灵神掌,搏出景教三才护法的身份和名震江湖的巨灵天将的称号,自然对自己的巨灵神掌颇有自信,因此弃了宣花斧,决心要在拳脚上同萧秋霜比个高下,震慑一下对方。 眼看萧秋霜直取中路要害,戚怀谷并不闪避,右掌早出,迎着萧秋霜的拳头拍出,拳掌相交,萧秋霜心中一凛,叹道:“这黑铁塔果然身手不凡,没想到今日遇到对手了。” 戚怀谷右掌迎拳拍出,势大力沉,萧秋霜只感到有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涌来,此时撤拳已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战雷霆道人 戚怀谷出掌前,心知萧秋霜是契丹武林名宿,不能轻敌,所以运了十成的掌力拍出,这十成的掌力可非比寻常,巨灵神掌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霸道掌法,那力量足有千钧,即使萧秋霜这样的通臂拳名家,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硬接下这一掌,也觉得颇为吃力,只感觉胸中顿时翻江倒海,有血要冲口而出。 好歹萧秋霜多次经历生死大战,知道不能在此时露怯,硬生生把顶到嗓子眼的鲜血咽了下去。 戚怀谷见萧秋霜脸色苍白,料到对方已受内伤,他不想趁人之危,并没继续攻击,只是淡淡道:“萧头陀,你通臂拳的功力不浅,不过和我的巨灵神掌还有些差距。” 一旁观战的辽国武士人群中,忽听一人道:“那黑铁塔,不要目中无人,在这里出言不逊,我来会会你!” 戚怀谷定睛一看,人群中走出一个身型壮硕的中年道人,双眼充满杀气,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好像要平吞了自己一样。 那道人一身青袍,赤手空拳,狠狠道:“早听说江湖上有个什么巨灵天将戚怀谷,一手巨灵神掌,相当霸道,今日观战,果然够狂妄,今天我玄行子来会会你!” 玄行子为何会如此怒气冲冲?原来,此人与萧秋霜颇为臭味相投,而且,自认武功造诣上与萧秋霜略输半筹,而今天眼看萧秋霜在戚怀谷面前没有讨到半分便宜,还被对方出言贬低,他本来觉得自己比萧秋霜仅差一点点,现在又跳出个年轻人,说萧秋霜不如自己,那么自己就更不如那年轻人了,因此,按捺不住,毅然决定出来和戚怀谷比划比划,见个输赢,找找自己的面子。 戚怀谷在江湖上混迹多年,也识得不少江湖高手,眼前这人自报名号玄行子,却没有回想起在哪里耳闻过,抱拳道:“恕戚某眼拙,不知道长是哪派的前辈?” 玄行子乜斜着眼睛,撇了撇嘴,道:“崆峒派雷霆道人是也!” 戚怀谷心中一凛:崆峒派是甘凉地区有名的江湖大派,高手层出不穷,雷霆道人在数年前曾名噪一时,一套番天印掌法,在祁连山掌毙大盗罗铁腿,震动武林。 戚怀谷淡淡一笑,道:“雷霆道人,久仰大名,今日有幸得见,戚某幸甚!” 玄行子面现傲色,高声道:“废话少说,贫道和你比划比划,也让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言罢,募地飞起一脚,踢向戚怀谷中路。 这一招虽快如闪电,戚怀谷早有提防,脚下一错,早已闪到一旁,挥起右掌,拍向玄行子右肩。 戚怀谷刚刚用刚猛的掌法击退了通臂头陀萧秋霜,周围的看客眼看这一掌向玄行子袭来,都捏了把汗。 玄行子一击不中,瞥到戚怀谷掌风扑来,并不躲闪,抬起右掌,迎着戚怀谷的掌势拍出,只能拍的一声,两人各退三步。 戚怀谷和玄行子对了一掌后,倒吸一口凉气,对方的掌力不在自己之下,也以刚猛见长,可称得上是势均力敌,不分伯仲。 玄行子这边用了番天印掌法的一招雷霆神击,硬接了戚怀谷的巨灵神掌,虽然也迫得对方退了三步,自己已经探出对方功夫的深浅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暗道:“这黑塔果然名不虚传,功力之深厚绝不在我之下。” 玄行子缓了口气,没有贸然进招,暗暗运行真气,蓄力以备再攻。 戚怀谷见玄行子硬接下自己的一掌,面不改色,心知对方能力不在自己之下,但是当下不和玄行子分出个胜负,恐怕难以解了此次围攻,调了调自己的气息,哈哈笑道:“道长功力深厚,怀谷佩服!道长还要再战否?” 玄行子思忖片刻,他行走江湖二十多年,依仗一身番天印掌法的霸道凌厉,横行无忌,从未遇到敌手,今日和戚怀谷对掌,使出全力没有讨到半分便宜,心里打起鼓来,但是众目睽睽之下,面子还是得撑住,这江湖上有名有号的人物,都被一个“名”字所累,战死可以,面子不能折了半分,朗声应道:“我崆峒派雷霆道长,岂惧你一黑铁塔,再战就再战!”说话间,马步半蹲,摆开防守架势。 戚怀谷闻听此言,不禁有些佩服面前这个对手,虽说有逞强之嫌,不过也可算上是条汉子,换做奸邪小人,早就顺坡下驴,不肯接战。 戚怀谷虽然在对掌之时没有吃亏,但是也没有讨到多少便宜,连续恶战两个高手,虽身强体壮,但也有点吃不消,可是今日这形势,不容自己有退却之心。为了昔日的好兄弟们,还是决定拼一把。 想到这里,戚怀谷运起周身真气,聚集于右掌,全力一掌拍出。 玄行子在做好防守架势之时,就已猜到对方定会全力一搏,提起丹田气,运足十成功力,凝集在手掌,结结实实的接下了戚怀谷的巨灵神掌。 只听“啪”的一声,玄行子满脸通红,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射而出,但是人半蹲没有动弹,戚怀谷用尽平生之力一击,如泰山压顶一般,玄行子虽然攒足了力量擎住了掌力,但是要想灵活走动,却也没有了力量,只能僵硬的定在那里,好似被粘在了地上。 戚怀谷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嘴角流下了血迹,受了内伤,虽然没有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但是步伐也有些蹒跚。 铁指道人韩疾风见戚怀谷的神态,知道对方受了伤,此时不上前偷袭,更待何时,提气疾射而出,直奔戚怀谷,点出穿心指。 这一指若是点中,戚怀谷必定凶多吉少,一旁的沈自逍眼看戚怀谷无力躲避韩疾风的这下偷袭,要出手相救已经来不及了。 忽然一个身影挡在了戚怀谷身前,拍出一掌,拦下了韩疾风的偷袭。 韩疾风本以为此次偷袭可以大功告成,成功将戚怀谷重伤,没想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朝自己拍了一掌,只感觉一股炽热的掌风扑面袭来,犹如排山倒海的力量,令其胸口隐隐作痛。 第一百一十六章 肃坚中计 李昭骏逼退韩疾风,转身来看戚怀谷,只见戚怀谷面若金纸,嘴角流血,知道其受了内伤,急忙上前扶住,右手放于戚怀谷背心大穴上,催动真气,输入戚怀谷体内。 戚怀谷和玄行子连对两掌,伤了元气,眼看韩疾风偷袭无力躲闪,本以为在劫难逃,闭上了双眼,没承想有人会给自己输真气,只感到一丝暖意由背心处进入体内,瞬间便全身异常舒服。抬眼一看,原来是李昭骏为自己用真气疗伤。 “多谢兄弟,有劳你了。” “老兄,别多说话,你是我表哥还有鉴展兄的朋友,便是我老虎的朋友,朋友有难,出手相助,天经地义。你受了点内伤,我先输些真气给你,护住你的五脏,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一会好好休息一下。”李昭骏虽没有和戚怀谷照过面,但是从张肃坚和殷鉴展的口中也多少了解戚怀谷的名声,心向往之,今日见到遇险,所以及时出手相救。 戚怀谷轻轻点了点头,又慢慢闭上眼睛。 沈自逍和隐中五闲的殷鉴展、鄂将、梁百年、宋庆忌以及苏远略一同将戚怀谷和李昭骏围在当中。 那边厢江湲漪陷入察勒和呼延彰的夹攻之下,裴将军满堂势的招数用尽,眼看要吃亏,忽听半空中一人怒喝:“好不要脸的鞑子,两个男人欺负一个女子!” 一个黑影落到战阵当中,只听叮当一阵金属碰撞声,呼延彰被逼到了一边,沈自逍定睛看那黑影,原来是张肃坚。 原来张肃坚和印展图趁乱找到唐紫烟离开了龙虎山,无处落脚,略微斟酌,决定返回江宁府的逸仙楼。 一路上,三人没有听到逸仙楼被围攻的消息,没有快马加鞭,边走边赏景,晚了些时候到达江宁府,到逸仙楼所在的大街,远远望到围了好多人,三人便下马,钻进人群里看热闹。 当看到江湲漪被察勒和呼延彰两人夹攻时,张肃坚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拔出贪狼刀,从人群中凌空一跃,跳进了战圈之中。 一套闪电三连斩,张肃坚凭借无极破军刀法的快速猛攻,逼退了呼延彰的助攻,江湲漪陡然间少了一个对手,局面登时轻松不少,察勒虽然膂力过人,但是敏捷程度要差些火候,江湲漪剑招陡变,使出飞天缥缈剑法中的反弹琵琶,反身一剑刺中察勒拿金瓜锤的右手手腕,察勒“啊”的一声叫,金瓜锤脱手,急忙向后跃开,叫道:“对方有茬子,赶快撤退!” 说话间分开人群,隐没在人群里。韩疾风和萧秋霜、玄行子等人也一同撤进围观人群中,没了踪影。 江湲漪见察勒率领众人败走,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一眼看到受伤的戚怀谷,急忙喊:“蔡公子,还不快出手看看戚大哥的伤势。” 此时,蔡琮已经走到了戚怀谷近前,拿过戚怀谷的手腕,切了切脉,眉头舒展,冲江湲漪道:“戚大哥只是受了点轻微的内伤而已,调养几日就没事了。” 沈自逍听到蔡琮的话,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于是招呼众人进到逸仙楼。 众人撤入逸仙楼,沈自逍急忙安排房间让戚怀谷和李如薇等人休息。 江湲漪等人一心扑在照看戚怀谷和李如薇上,张肃坚见插不上手,便独自出了逸仙楼,刚出了楼门,就看到唐紫烟急匆匆的也从逸仙楼跑了出去,张肃坚喊了她一声,她都没有听到,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去。 张肃坚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打定主意,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唐紫烟,只见唐紫烟匆忙的赶路,偶尔三步并做两步还跑起来,不久便出了城门。 张肃坚眼看唐紫烟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急忙加快了脚步,施展自己的轻功“夸父逐日”,渐渐赶了上去,唐紫烟的身影,又慢慢的变得清晰起来, 只见唐紫烟走着走着,突然直接转进了路边的一个城隍庙。 张肃坚心中好生纳闷:“好好的,来城隍庙做什么呢?” 正好奇间,已经来到了城隍庙外。 张肃坚关心着唐紫烟的下落,也没多想,径直进了城隍庙内,只见唐紫烟背对着门口,站在那里也不出声。 张肃坚走上前去,抬起左手,拍了下唐紫烟的肩头,问道:“紫烟,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话来没说完,突然唐紫烟一个转身用手扣住了张肃坚的手腕,阴森森地尖声道:“唐公子的这个办法果然有效,没费什么功夫就把你小子给引到这里来了!” 张肃坚听到话音,惊得一身冷汗,才凝神细看,面前的面庞哪里是那个俊俏可爱的唐紫烟,一个从未谋面的面孔,正带着诡异的笑容,得意的盯着自己。 张肃坚心道不好:自己冒冒失失的以为这女子就是唐紫烟本人,也不仔细想想,紫烟怎么会自己在江宁府地面上乱跑,看来自己是稀里糊涂着了别人的道儿,这乱世江湖啊,一不留神,处处都有陷阱。 想到这里,张肃坚暗运无极玄功,试图挣脱那女子的控制,只听那女子森然道:“哎呀,内力不错啊,教主,快来帮忙,点了他的穴道。” 张肃坚一听对方还有同伙,心道不妙,哪承想,在他分神之际,那女子用极快的手法,点了他前身的几个穴道,让他瞬间动弹不得。 那女子点完张肃坚的穴道,得意地嘀咕着:“小样,就你那小心思,还能逃过我的法眼,落我手里,你就乖乖的待着。” 张肃坚好生懊恼:“进入江湖这么长时间,处处小心谨慎,今天还是防不胜防,怎么能这么没脑子呢!”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范长老,你的点穴功夫有两下子啊,能控制住姓张那小子,我唐墨翟佩服的紧!” 张肃坚一听这声音和自报姓名,气就不打一处来:“原来是唐墨翟这家伙,哪里都有他掺和,不知这家伙怎么和这女人勾结到一处的。” 那女子还未搭话,只听另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到:“鸣蝉,你把那张肃坚引到这里啦?” 张肃坚一听这女子声音,身体不禁打了个激灵,这话音不是别人,正是景教现任教主长孙鸿雁。 张肃坚心道不好,今日被诓到这里,眼看是无法逃脱了,也不知这些人有什么歪点子要用在自己身上?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失足落水 正盘算间,只听唐墨翟得意的笑道:“长孙教主,你看我说的不错,这小子最钟情我的堂妹紫烟,扮做紫烟,一定会把他引到咱们的局中来,果然如我所料,嘿嘿嘿!。” 长孙鸿雁格格笑道:“哎呀,要是没有鸣蝉的易容术,怎么能那么容易骗过那小子呢,不过,唐公子的消息也至关重要,咱们这次合作非常成功。” 张肃坚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又羞又恼:如果看到那女子的身影,直接上去拦下,就不会落入这圈套之中了,可自己为何看到唐紫烟急匆匆离开的背影,便会不假思索的直接跟踪到这里呢?要是穿上紫烟送的黑兕甲,应该就不会被点中穴道了,可是眼下穴道被点,想个什么办法逃脱呢?哎……既然已经落入这般田地,就先静观其变,慢慢找机会逃脱。 想到这里,张肃坚试着暗暗运行了下体内的无极玄功的真气,试图强行冲开穴道,但是没有见效,那女子的点穴手法自有独特的技巧,张肃坚连续试了三次都没有成功,最后,决定索性耗时间,等过了两个时辰,穴道自行解开。 原来,那扮做唐紫烟引诱张肃坚到城隍庙的还用独特手法点穴的女子是景教长老范鸣蝉,她拜在一位南海派高人之下,专门学了点穴的独门技法,所以,用普通的真气冲穴的方法是很难奏效的。 长孙鸿雁踱进院子里,吩咐道:“郁长老,白长老,过来把这小子抬进马车里。” 张肃坚背对着院门,看不到院门的状况,只听两个男子应了一声,快步走到自己身旁,把自己放倒,平平的抬出了院子。 张肃坚被抬上一辆停在城隍庙院子外的马车上,长孙鸿雁和唐墨翟合在一处,叫上诓骗张肃坚的范鸣蝉,还有埋伏在院子周围的其他景教长老,一行共十四人,大家各自上马,围着两辆马车,离开了城隍庙。 行了也不知多久,张肃坚在车内正发闷,琢磨骗自己的女子是谁:“唐墨翟叫她范长老,长孙鸿雁叫她鸣蝉,哦?她该是叫范鸣蝉,这厮最是可恶,待我逃脱,必须找她算账,哦,不对,如果让紫烟他们知道了,多丢人啊!到底怎么办好呢!” 正琢磨间,忽然马车颠簸了一下,只听外面有人说道:“哎呀!谁用石头投到了车轮的必经之路上,真他妈可恶。” 张肃坚听到这话,立即兴奋起来,与此同时,他所乘坐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只听外面声音嘈杂起来,有人在喊叫:“真他妈见鬼了,路中间怎么有个疯子?快把他赶走!哎!清岚长老,快与我一起把那疯子清走!” “哎呀我操!这疯子还有两下子,教主,我和仲长老治不住他!让郁长老和白长老来撘把手!” “教主!莫不是见鬼了啊!这黑灯瞎火的!哎呦!疯子踢了我的屁股!这该死的家伙!” 张肃坚正听着外面的吵闹声觉得好笑,忽然马车的厢帘一掀,钻进来一个黑衣人,张肃坚刚待问话,只见那黑衣人把手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然后轻声道:“大师兄,咱们走,我和师父来救你了,带你回家。” 张肃坚听得一头雾水,懵懵懂懂间,被那黑衣人搀扶下了马车,其实,张肃坚的穴道早就自行解开了,只是被点穴的时间较长,身体已经适应了僵直不动的姿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有些动作不协调得有人搀扶。 下了马车,张肃坚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仔细环顾四周,原来,早已黑了天,人马身处在山野小路之中,人声嘈杂处亮着点点火光,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正和六个黑影缠斗,那披头散发黑影动作矫健,身法变幻莫测,速度极快,非常诡异的周旋于六个黑影之间,看得令人匪夷所思,真好似见了鬼魅一般。 张肃坚看得有些发呆,身旁搀扶他的黑衣人轻声道:“咱们师父自从习练了无元神功,和乾坤功互为制衡后,功力大增,移动速度异于常人,如鬼魅一般,只是性情又变得琢磨不定,时好时坏的,此地不可久留,咱们俩先离开,师父他老人家应付景教这些人绰绰有余。” 张肃坚听了黑衣人再次开口说话,才留意到他的声音轻柔细腻,原来是个女子。 二人摸着黑走了几步,忽然听到马车的方向有人大喊:“不好啦,马车上的俘虏逃跑了!” 这一声喊叫就好似夜空里的一道闪电!沉寂中的一声响雷! 只听长孙鸿雁的声音传来:“其余的人手都别愣着啦,申屠长老,无害长老,翠柳长老,去周围找找人,别让那小子趁乱跑了!” 张肃坚心道不好!加快了脚步,那黑衣人轻声道:“师兄,你腿脚灵活啦?那咱们俩快些走!” “想往哪里快些走啊?”忽然一个犹如鬼魅般的声音在二人身后传来,听得张肃坚浑身汗毛直竖。 说话间,一股凉风从背后袭来,搀扶张肃坚的黑衣人推开张肃坚,回身一扫,手上已经多了一把长剑,只听“当”的一声响,火星四溅,原来是根三节棍凌空飞了过来。 那黑衣人喊了声:“师兄快走,别管这边!”后,便仗剑扑向三节棍飞来的方向。 张肃坚虽然被叫的一头雾水,但是心里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迈开大步,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路上疾走。 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身处不熟悉的环境,一会功夫,张肃坚就转向了,静下心来蹲着听了听周围的声响,似乎有潺潺的流水声。 张肃坚听到水声,顿时感到口中有些干渴,于是放开脚步,奔着水声而去,走了没几步,突然一脚踩空,跌了下去,只听扑通一声,浑身浸得冰凉,喝了几口水,才想起来,自己是只旱鸭子,赶忙扑腾几下,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水流带着向下游漂去,一着急,又喝了几口水,竟然筋疲力尽,晕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北宫新 一阵暖意,把张肃坚从昏睡中唤醒。 张肃坚思维有些凌乱,朦朦胧胧中,好像自己做了好多梦,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娘亲,父亲张敬遵,还有吴黎蹦蹦跳跳的和自己玩耍…… 这一觉也不知昏睡了多久? 张肃坚慢慢睁开眼睛,视线模模糊糊的没太看清,依稀面前坐了一个人。 他努力睁开眼睛,眼前这人的面孔清晰起来,是个穿着白衣的女子。 那女子一张白皙的脸,杏核眼,长相妩媚,看着聪明伶俐,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你醒啦?那天夜里让你自己逃走,怎么还掉河里了?看你身材高矮胖瘦挺像我师兄的,笨的也和他一般无二。”那女子张口便调笑道。 张肃坚一脸懵的看着那女子,缓缓道:“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是谁?” 那女子撇了撇嘴,说道:“我叫北宫新,这里是南唐国江北的采石村,你在五天前的夜里被我和师父救下,逃跑时,失足掉进河里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是啊!我叫什么名字啊?”北宫新的提问,让张肃坚脑海里不停的出现我叫什么名字的疑问。 北宫新见张肃坚眼神茫然,感到莫名其妙,摇了摇头,随口道:“看你呆呆傻傻的,就姑且叫你阿呆。” 张肃坚想了好久没想起自己是谁,只零碎的想到了坚字,便急忙喃喃道:“我叫阿坚,我叫阿坚,我叫阿坚……”’边说边流出了口水。 北宫新急忙拿丝帕,将张肃坚口角的口水擦去。无奈道:“本以为救出的是师兄,结果却误打误撞救出了你这个笨家伙,好了!以后就叫你阿坚了。可怜的笨家伙。” 北宫新说完这句,屋子里重新陷入了平静,张肃坚只是呆呆的看着北宫新的精致脸,傻傻的道:“真好看……” 北宫新被张肃坚盯得脸通红,佯嗔道:“看不出来,你傻乎乎的样子,骨子里还是个小淫贼呢,这点我师兄可赶不上你。”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新儿,你说你师兄啥赶不上那个臭小子啊?” “师父,你又清醒啦?” “是啊,这几天又时好时坏拉,没给你添麻烦?新儿?”话音未落,屋子里黑影闪动,进来个满头乱发的疯子一样的人。 那乱发人动作飘忽,头发灰白,穿一身破旧的道袍,筚路蓝缕的模样,虽衣衫不整,但是双眼却透着一股精气神十足的劲儿,让人看着有些不安。 北宫新回头看了看那乱发人,带着哭腔说:“师父,这个笨家伙醒了,不过好像被谁灌的太久,啥也记不清了,咱俩那天夜里黑灯瞎火的救错了人,也不知道师兄他在哪里受罪呢!” 那乱发人叹了口气:“这臭小子,和你师兄高矮胖瘦都很相近,怪不得你,新儿,别担心,你师兄作为我张云羡的大弟子,没那么容易死掉,做大事的人受点罪也算磨炼了,你别瞎琢磨了。” 北宫新低头不语,满眼焦虑。 张肃坚看着有些心有不忍,为了缓和下悲伤的气氛,张口轻声问:“姑娘,你们是什么人,你师兄是谁啊?” 北宫新抬眼看了看张肃坚,没有好气道:“一睁开眼就问这问那的,你烦不烦啊?” 张肃坚被北宫新的话冲得有些懵,不过,脑子里一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谁,也很郁闷,便回道:“姑娘你怎么不知好歹呢!我问你问题是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想让你别那么伤心,这也有错么?难道看着你难过就对了,再说,你也不是见不得人的身份,有何不能说的,恼什么恼!亏你长了张知书达理的脸呢!哼!” 北宫新被张肃坚一顿抢白,竟不知回什么好,定在那里,脸一会红一会白的。 那乱发人哈哈大笑:“臭小子,你还有点脾气呢!被我那徒弟宗政戡强得多,他只知道唯唯诺诺的让着新儿,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你想知道我们是谁啊,反正你也记不住多少东西了,那我就告诉你,我叫张云羡,一个山野道人,你面前的姑娘叫北宫新,是我的关门弟子,新儿,你别愣着了,继续介绍你自己,我看这臭小子不是奸猾之辈,咱们的身份告诉他也无妨。” 北宫新回过神来,白了张肃坚一眼:“我们都是天师道的人,我师兄是现在天师道的主事大弟子,叫宗政戡。” 张肃坚脑海里虽然想不起自己是谁,可是对天师道还有着印象,天师道四公子调戏陈依罗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随口道:“四公子都是伪君子,一群衣冠禽兽!” “骂得好!我那不争气的弟弟,从不严格管教弟子,才教出那群胡作非为的小畜生,给天师道丢尽了脸!可惜了我把掌门之位传给了他,唉……”说着,张云羡目带懊悔的蹲在了原地。 北宫新一看师父这般模样,生怕又急火攻心,勾起了张云羡的失忆症,急忙劝导:“师父,这怪不得你老人家,责任全在师叔,再则,你虽然不任掌门了,可是你能把乾坤功和无元神功完美得融合,武功登峰造极,不是你正想要的结果么?” 听了北宫新的话,张云羡顿时眉眼喜笑:“新儿,你说的太有道理了!如今我有正邪两大神功集于一身,如果再和李十二娘比试剑法,你说我是不是就可以轻松的拿回天下第一剑的名号了?” 北宫新一听张云羡提到李十二娘,便知道他的病症又犯了,顿时眉头紧蹙,哄道:“师父你早就是天下第一剑了,李十二娘早已不是你的对手了,师父乖,去外面树上休息一会。” 张云羡“哦”了一声,嘀嘀咕咕的自己出了门。 张肃坚看着张云羡听话的样子,忍俊不禁,微笑地望着北宫新不言语。 北宫新回过头来正好看到张肃坚微笑地盯着自己,突然脸颊羞得绯红,佯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好看的姑娘啊!既然你醒过来了,快下地活动活动腿脚,一口气睡了五天五夜,你也不嫌累的慌!起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速之客 张肃坚心中老大的不高兴,自己微笑看她,还能惹来一顿数落!真是一个脾气古怪的妖女! 张肃坚一用力,从躺着的床上坐起,只听一声惊叫:“啊……你把衣服穿上再起来!小淫贼!没羞没臊的!” 原来张肃坚落水后,衣衫全湿透了,被救上来后,张云羡为了防止他受风寒,把他里里外外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这一用力起来,身上的被子从身上滑落,一丝不挂的呈现在北宫新眼前。 北宫新被这一幕惊得不轻,脸红得如晚霞一般,热辣辣的,索性扭过头去不看张肃坚。 张肃坚被北宫新的尖叫吓得一哆嗦,低头一看,才知道自己春光乍泄了。赶忙把被子重新裹到自己身上,眼睛四处搜索自己的衣物。 找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自己衣物的影踪,只好嘀咕道:“我的衣物都没有了,穿啥啊?” 北宫新背着身体听到了张肃坚的话,喊道:“师父,你把臭小子的衣物都放哪里去了?” 不一会儿,张云羡小跑着进了屋,拿着几件衣物,放到了张肃坚的床前。然后嘟囔着:“好喽,我该睡觉去喽!”转身又小跑着出了门。 张肃坚看到张云羡猫着腰小跑进来的滑稽模样,抿嘴笑了笑,快速地穿上衣裳,下了床。 北宫新听到张肃坚下床的声音,仍背着身子,试探问道:“臭小子,你穿完衣服了?” 张肃坚一边整理自己的头发,一边“恩”了一声。 北宫新回过头,见张肃坚正在笨拙的整理头发,噗呲一笑:“瞧你笨手笨脚的,和我师兄一个样,来,坐好,姊姊给你整理!”说着,便把张肃坚按在一个凳子上,从桌子上拿了把梳子和一根布条,自顾自的给张肃坚梳起头来。 张肃坚坐在那里被北宫新梳头,心里有丝小小的感动,勾起了童年的些许记忆:小时候,娘亲也是这样,把自己按在凳子上梳头,一边梳一边说着话,还会给自己哼童谣,那场景真的就恍如昨日一般。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泪。 北宫新没多久便把张肃坚的头发梳好扎了起来,转到张肃坚正面,看到他脸上的泪痕,怔了一下,轻声问道:“给你梳梳头发,还能感动哭了?” 张肃坚回过神来,有些尴尬,摇摇头:“只是想起了我娘,小时候她给我梳头束发,还会哼童谣,想着想着就哭了。” “那你娘还在么?” “早就不在了,爹爹也不在了,现在就剩下我自己了。”张肃坚一边说,一股从未有过的孤独感突然涌上了心头,鼻子一酸,任泪水又夺眶而出,在脸颊上肆虐。 “原来你也是个孤儿啊?我也是,我是师父捡回来的,他亲口和我说的。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出了多少像咱们这样的孤儿。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能等来太平盛世。”看到张肃坚满脸泪水的讲述,北宫新也想起了自己的悲惨身世,不禁喃喃地感叹起人生。 张肃坚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不是还有你师兄么?哪像我这样,没人管!” 北宫新白了张肃坚一眼:“现在别提我那个傻师兄,这样,你以后就跟着我和师父,反正你也想不起什么了!咱们一起相依为命。” 北宫新的话,让张肃坚心中好生温暖,自己什么都忘记了,突然听到一个陌生人说出一起相依为命的话,就好像寒夜里身边燃起了一堆取暖用的篝火。顿时心里热烘烘的。 两人正聊得开心,突然一个声音在屋子外边喊道:“那个疯老道,来!你下来,咱们俩比划比划!” 北宫新嘀咕一句:“那个臭道士又来找事了!” 张肃坚听到北宫新的话,不禁有些好笑,张云羡穿着破道袍,北宫新骂臭道士,不是连他师父也连带一起骂了么,随口问了句:“那道士是谁啊?” 北宫新一边出门,一边道:“叫什么司徒百钧,一个怪人。” “司徒百钧?这名字听着好熟悉啊!”张肃坚急忙跟着北宫新出了门。 来到院子中,只见院门口立着一个道士,大约四十多岁的,三绺短髯,面相有些滑稽,正掐着腰和躺在院中树上的张云羡叫嚷。 张云羡好像没有看到人一样,闭着眼睛,侧身躺在大树碗口粗的横枝上悠然自得的享受着树枝被压得一颤一颤的乐趣。 那司徒百钧见张云羡不理自己,有些气急败坏,骂道:“你个挨千刀杀的臭道士!假装糊涂,不理我,那算了,宗政戡的下落我就不告诉你了!”骂完,脸上露出狡黠一笑。 张云羡仍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淡淡道:“又来骗我,我的徒弟都在屋里了,你个傻瓜,拿这来骗我!” 北宫新在张肃坚身前听到司徒百钧说有宗政戡下落的消息,身子一颤,刚待开口想问,听到张云羡的回答,失望的喃喃道:“哎……又犯病了,把臭小子当成我师兄了。” 张肃坚听着他们的对话,一头雾水,不过,看那叫司徒百钧的却特别眼熟,突然脑中灵光一现:“芙蓉寺!” 正在此时,司徒百钧也瞥到了门口的张肃坚,身体抖了一下,说道:“哎呀!这小子自己回来啦?不对啊,他是芙蓉寺里袭击我的两个后生之一!我说那天怎么上来就打我呢,原来是疯道士的人啊!” 司徒百钧见北宫新和张肃坚站在房门口四目紧盯着自己,心中不禁有种寒意升起,故作轻松道:“既然有外人,那我就先回去了,疯道士,咱们的事来日再算!”说话间,作势要走。 “嗨!司徒老儿,你先留下,把话说清楚!”北宫新担心师兄的安危,一听说有他的下落,哪里舍得让司徒百钧啥都不说便扬长而去。 司徒百钧立即转过身来,嘿嘿笑道:“哎呦,原来是北宫姑娘还有话说啊!” 北宫新低声冲张肃坚道:“臭小子,一会帮我个忙,咱们把那家伙控制住!你去把屋里桌子上的圆包裹拿来。” 第一百二十章 借蜂退敌 张肃坚转身回到屋子里,看到桌子上真有个包裹,随手拎了起来,急忙跑到屋子外。 此时,北宫新已经和司徒百钧缠斗在一起,北宫新手里多了一把长剑,司徒百钧赤手空拳被北宫新的剑光裹在当中,一边招架,一边叫骂:“你个小贼妮子,和你师父那疯子也学不到什么好的品行,怎么还能威逼人家说出你师兄的下落呢,哪里有什么名门正派的风范,真是臭不要脸!我祝你永远找不到婆家,烂在你师父这里!” 北宫新被骂得怒火中烧,手中的长剑剑招递得越来越快,恨不得一口平吞了司徒百钧,虽然场面上占优,但是却分毫没有伤到司徒百钧。 要知道,北宫新好歹也是天师道前任掌门张云羡的嫡传弟子,虽然剑法没有宗政戡使得纯熟,可也能有张云羡剑法的一半真传。竟然用这么快速猛烈的攻击,没有伤到司徒百钧分毫。张肃坚看得张大了嘴,好长时间没有闭上。 正有些出神,忽然北宫新喊了声:“包袱在哪里,臭小子!” 张肃坚一个激灵,急忙将手中的包袱向北宫新掷去,顺便喊了声:“接住了,臭姊姊!” 只见北宫新侧身让过飞来的包袱,顺势用长剑将那包袱外面的包布挑开,里面一个椭圆型的圆球露了出来,北宫新凌空就是一脚踢在上面,那圆球直直得向司徒百钧高速飞去。 司徒百钧正专心应付着躲闪北宫新的剑招攻击,突然眼前飞来一个圆球,也容不得他细想,一掌拍在哪圆球上,只觉得有点软趴趴的,便碎得四分五裂,然后就是“嗡”得一声响,黑乎乎一群马蜂振着翅膀,扑向司徒百钧。 “唉呀妈呀!你个小妮子,你不得好死!什么损招都有啊!你个妖女,你个妖孽!你等着啊!”被马蜂围攻的司徒百钧,一边嚎叫着一边咒骂着抱头鼠窜。 北宫新怎么会在屋子里藏着马蜂窝呢?令人匪夷所思。 事情还要从张云羡当年在阳平关与李十二娘比试剑法说起,张云羡落败后,虽然潇洒的折剑退隐,可是心理上的关一直没有过得去,一个叱咤江湖多年的正派顶级宗师级的武林高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败给一个女流之辈,张云羡怎么也过不去这个坎,他想不通,日子一久,就成了心魔,张云羡把掌门位置让给了弟弟张云慕之后,他有的是自由活动的时间,于是,张云羡一门心思寻找提高自己武功,破解李十二娘剑法的方法,最后,经过冥思苦想,他得出结论,自己天师道的乾坤功如果融合了景教的邪派神功无元神功,一定会爆发出无敌的力量! 就这样,张云羡便把盗取景教的无元神功当成了自己必须完成的任务。, 张云羡自己曾偷偷潜到神女峰顶,找寻无元神功的下落,后来,辗转得到消息,景教的无元神功藏于南唐国宣州的芙蓉寺内,由长老司徒百钧和他师兄秒空共同看管,于是张云羡带着北宫新一起到了南唐国。 到了芙蓉寺,张云羡和北宫新观察地形位置,看管人员等情况,用了近十年的光景,后来在北宫新的帮助下,利用秒空和司徒百钧的矛盾,成功盗取了无元神功秘籍,当然,也被司徒百钧发现了行踪。 司徒百钧为了找回无元神功,不断骚扰张云羡师徒二人,但是每次都因为武功不如张云羡,而以失败告终,可是他一直没有放弃,不管张云羡师徒二人藏到哪里,他都能辗转找到二人的藏身之所,然后,软硬兼施,想要回无元神功秘籍。 张云羡自从无元神功秘籍到手之后,便开始修习无元神功,但是由于正邪两个功法有点冲突,加上强行运转,没有很好融合两种真气,造成他患上了神志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怪病。所以他对司徒百钧的骚扰全不在意,大不了逼得太急就和对方大打出手,往往胜出的一方都是张云羡。 可是,对于司徒百钧的袭扰,最无奈的便是北宫新,师父神志忽好忽坏,就让他头疼不已,再加上司徒百钧动不动就恶语相向,破口大骂,或者调戏一番,所以一见到司徒百钧,北宫新就讨厌得不得了。 半月前,司徒百钧又来讨要无元神功,嘴上不干不净的戏耍了北宫新一番,北宫新用热油泼溅打发的司徒百钧,自那后她就打定主意如果司徒百钧再来,要让这个家伙吃点苦头,长长记性,但是自己的武功肯定赢不了那臭道士,只能想点更加旁门左道的办法对付司徒百钧。 思来想去,北宫新就想到了去搞了个树上的马蜂窝,用绸布包上,藏在屋子里,专等着司徒百钧来的时候,给他用上,赶的也巧,张肃坚从昏睡中醒来之前刚刚摘下的马蜂窝,放在桌子上备用,还没过半个时辰,司徒百钧就送上门来了。 看着司徒百钧被马蜂蜇得嗷嗷怪叫着狼狈逃跑的样子,北宫新格格地笑的前仰后合的喊道:“芙蓉天煞满脸包!”引得张肃坚也被逗得眼泪都笑出来了。 树枝上的张云羡嘿嘿一笑,轻盈的跳到地面,对北宫新道:“新儿,你和那臭小子配合得不错啊!那臭道士又能消停几天了。不过,靠些歪点子只能对付他一时,你的武功远远不是那臭道士的对手,我看这臭小子的资质不错,师父就传他武功,与你配合对付那司徒百钧,也可周旋一番。” 北宫新急忙喊道:“阿坚,快给师父跪下,他老人家要传你武功。愣着干嘛呢?” 张肃坚还没搞清楚状况,便被北宫新轻轻一脚踢在腿窝处,跪到了地上,膝盖被磕的生疼。 张云羡见状,哈哈大笑道:“恩,这臭小子,比你师兄机灵,能很好的传承我的乾坤功。”说着就踱到了张肃坚面前,伸出手掌。 张肃坚只感觉到张云羡将手掌轻轻放在自己的头顶百会穴上,然后就有暖烘烘的真气缓缓得向自己的百会穴输送。 约莫有一个多时辰,张肃坚只感觉自己浑身很是舒坦,浑身真气激荡,身体内好像有用不完的劲儿。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期而遇 张云羡把手掌收回,莞尔一笑:“哈哈,你小子有内功在身上啊!” 北宫新听了张云羡的话,颇有些好奇,问道:“师父,他身上有哪个门派的内功?” 张云羡喃喃道:“好像是无极玄功,好像是无极玄功……” 北宫新听张云羡的声音有些不对,急忙问:“师父,你怎么了?” 张云羡没有搭理北宫新,径直奔向屋门口,进到屋子里,再没出来。 北宫新看了一眼张肃坚,说道:“阿坚,你去看看师父怎么了?” 张肃坚站起身来,缓缓走进屋里,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冲北宫新道:“师父他睡着了。他老人家怎么了?不会有事?” 北宫新听到张云羡睡着了,面部表情有了舒展,思忖半晌,突然对张肃坚说:“阿坚,你能不能帮姊姊个忙?” 张肃坚随口回道:“什么事,尽管说。” 张肃坚本来是个热心肠,何况北宫新救了自己不说,还挺用心的照看自己,虽然嘴上从没表现得特别关怀,甚至说还有些戏谑和不太尊重,但是那都是小事,同龄人之间,嘻嘻哈哈,没有个正形,那是天性。所以北宫新一开口求自己,张肃坚就满口答应下来。 北宫新听到张肃坚的回答,非常满意,露出欣慰的笑容,嫣然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回绝我的,我想去寻我师兄的下落,你有没有胆量陪我?” 张肃坚莞尔一笑:“有啥不敢去的,你有谱就行,我就帮个忙而已。” 北宫新心里对眼前这个臭小子,突然生出一点点好感,虽然有些呆呆傻傻的,还记不起自己到底是谁,但是憨厚热心倒是显得他有些可爱。 “那咱们准备准备就走,别耽误时间,等师父睡醒了,咱俩就回来了。”北宫新边走边蹑手蹑脚的进屋拿了把长剑,她明白自己这个决定如果被师父知道,不管思维清晰还是糊涂的时候,都不会赞成,因为太过冒险。所以她生怕惊动了正在熟睡的师父。 北宫新和宗政戡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宗政戡年长北宫新四岁,为人端正敦厚,比较疼爱这个师妹,北宫新也对这个处处照顾自己的师兄非常上心,因此在听到司徒百钧的话后,就下定决心要亲自去救宗政戡。 北宫新从屋子里出来,拉上张肃坚就走,张肃坚喃喃道:“不用和师父说一声么?” 北宫新用力捏了一下张肃坚的手腕,轻声道:“别说话,不能告诉师父他老人家。你就跟我走。” 两人徒步走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长江边,虽然南唐国远离战乱,但是江边的人口也没有多少,他们落脚的采石村,也只是个村民都搬离的空村庄,这长江边,只看到大江东流,滚滚而去,江上却没有什么船只。 北宫新和张肃坚站在江边正无计可施之时,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嗷呜!嗷呜!”的类似狗崽的叫声,二人寻声找去,只见一只小狗哀嚎着在草丛中无助的张望,双眼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北宫新快步走到那小狗面前,哈腰将那小狗抱起,爱怜得摸了又摸小家伙的脑袋,张肃坚凑到她身前,仔细看了看,若有所思,说道:“师姊,快放下,这是只狼崽,小心拉!母狼应该就在附近了。” 北宫新一听这话,吓了一跳,急忙仔细端详那狼崽,身上竟然有血迹,急忙道:“那怎么办,把它扔了?” 张肃坚没有理会北宫新,低头一边在草丛中寻找什么,一边用鼻子嗅来嗅去,好像能闻到什么似得。 突然,张肃坚说了句:“原来在这里了!”便紧走几步,到了距离发现狼崽的草丛三丈多远地方,眉头紧蹙地哈腰拾起个东西。 北宫新抱着狼崽走近一看,惊得目瞪口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血淋淋的狼皮。 张肃坚叹了口气,伤感道:“这可怜的小家伙,它娘已经被扒皮了,我猜它也是死里逃生。”说话间,用鼻子嗅了嗅周围的气味。 北宫新抱着那小狼崽,摸了摸它的头,喃喃道:“可怜的孩子,以后你就跟着我们,你娘没了,我们把你养大,你说对不对,阿坚,咱们把它养大,听到没有?”边说边看了一眼张肃坚。 只见张肃坚把血淋淋的狼皮扔到一边,猫着腰蹑手蹑脚得向远处走去。 北宫新有点纳闷,张肃坚的动作诡异,好像还在寻找着什么,于是,抱着狼崽,也猫着腰跟上张肃坚的脚步。 大约走出二十多丈远,前面出现一个大石头,有袅袅炊烟从石头后面升起。 张肃坚回头看了看离自己不远的北宫新,用食指竖在嘴边“嘘”了一下,轻轻得爬上了那大石头上。 只见大石头后面一个身穿道袍的人正在一堆篝火旁烤着东西,一股烤肉的香味飘进了张肃坚的鼻子里。 那人一边烤,一边嘴里叨咕着:“今天真够倒霉的,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小死妮子,竟然用马蜂窝对付我,小妖精,不得好死,看我过几天怎么炮制她,哎呦,真疼啊!这几日算是毁容了,还好!捉了条母狼烤了吃,也不错,好歹肚子可以填饱了。” 张肃坚趴在大石头上,听着那人自言自语,心中一阵好笑,听声音就知道是被马蜂蜇得狼狈逃走的司徒百钧。 此时北宫新也已经悄悄的来到大石头下,张肃坚正琢磨怎么把司徒百钧控制住,突然灵机一动,赶忙轻轻脱下自己的外衣,双手撑着衣服,一纵身扑向司徒百钧。 司徒百钧正全神贯注的烤狼肉,根本没有在意会有人背后偷袭,感觉有黑影从天而降之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张肃坚的衣服正好包在他的头上,眼前突然一片漆黑,这冷不丁的一下,搞得司徒百钧也不知所措。 张肃坚跳下来的冲力,将司徒百钧一块扑倒,司徒百钧的左手,正好触到火堆上。 第一百二十二章 倒霉的司徒百钧 “哎呀妈呀!烫死我了!哪来的瘪犊子敢偷袭我!”司徒百钧一阵掺杂着惨叫的咒骂不绝于耳。 北宫新听到叫声,抱着狼崽快跑几步,绕过大石头,急忙将地上张肃坚身下正要挣扎的司徒百钧点了穴道。 看着司徒百钧动弹不得了,北宫新从怀里取出一段绳索,递给张肃坚,吩咐道:“快把这个老贼捆上。” 张肃坚很听话的将司徒百钧紧紧地捆成了粽子。然后将罩着司徒百钧头部的衣服拿了下来。 司徒百钧身体受制,脖子还可以转动,趴在地上回头瞅了瞅,大骂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兔崽子啊!你个小妖精!不得好死,用马蜂蜇我不说,还趁我烤狼肉派那傻小子偷袭我,把我的手都烫起泡了!作弄人也没有这么仅一个人收拾的啊,太欺负人了,呜呜呜!”骂着骂着竟然哭了起来! 张肃坚看着司徒百钧的模样,又好笑又可怜,那脸被马蜂蜇得肿得像个皮球,眼睛都要被封住了,肿胖胖的,哪里还能看出本来的模样。 北宫新噗呲一笑:“谁叫你老骚扰我和师父,对了,你如果告诉我师兄的下落,我就放了你还给你疗伤。”边说边蹲下身子,伸手用手指碰了碰司徒百钧的脸。 “哎呦,你别碰我的脸,我求你了,正疼着呢!”司徒百钧哀求道。 北宫新一看司徒百钧的反应,格格笑道:“呵呵呵呵!你想我不碰你的脸,那就告诉我我师兄宗政戡的下落,越早告诉我,我越早给你疗伤,否则的话,嘿嘿,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司徒百钧看到北宫新的目光里闪过一丝阴恻恻的光芒,浑身不禁一颤,他与张云羡和北宫新师徒俩纠缠许久,不止这一次吃亏,张云羡武功高,不屑于使用歪招对付他,可是北宫新可就大大不同了,由于武功上斗不过司徒百钧,北宫新只能依靠一些旁门左道的办法和他周旋,这丫头折磨起人来,歪招频出,鬼点子特多,在这次被马蜂蜇之前,什么滚汤泼,热油溅,连大粪都用上了,这些正常武林弟子不会用的方法,司徒百钧尝了个遍,所以一听北宫新说知道她的手段,司徒百钧一股绝望的情绪迅速蔓延开来,急忙求饶道:“哎呀我的姑奶奶,你可饶了我,我告诉你还不行么?” 北宫新听到司徒百钧松口缴械投降,脸上顿时充满阳光,摸了摸手中的狼崽毛茸茸的头,噘嘴道:“你早这么配合,何苦能遭这么多罪啊!快说,我大师兄在哪里?” 司徒百钧长出了一口气:“哎……你的师兄宗政戡在芙蓉寺了。” “芙蓉寺?芙蓉寺在哪里?师兄他现在如何?”北宫新听到芙蓉寺三字,可是她不知道具体位置,急忙一连串的追问,想要快点知道宗政戡的情况。 司徒百钧缓了缓气,幽幽道:“芙蓉寺在南唐国境内宣州城外八十里,我可以带你们去,不过,你们得先给我松了绑,否则我行动不便,怎么给你们带路。” 北宫新听了司徒百钧的话,觉得有点道理,如果他不给带路,自己和张肃坚万万是找不到芙蓉寺的位置的,可是又不放心,于是把狼崽放到地上,冲自己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个药丸,冲司徒百钧道:“张开嘴来,给你解蜂毒的药。” 司徒百钧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也没什么选择,于是老实的张开了嘴,把北宫新手中的药丸吞了下去。 北宫新见司徒百钧吃了药丸,诡异笑道:“既然你吃了药丸,那我就让臭小子先把你放了,阿坚,你先把他的双腿的穴道解开,然后把他身上绑着的绳索解开。” 张肃坚听得有些懵,他觉得司徒百钧诡计多端,不是个号控制的人,解开绳索,再解开穴道,无异于放虎归山。于是开口提醒:“那他不跑了么?” “阿坚,你不傻啊,难道我给他吃的是真的解蜂毒的药丸么?让他跑个试试!” 北宫新自信满满的回道。 张肃坚还没说话,司徒百钧哀求道:“臭小子,你就别添乱了,我胳膊都被捆绑得麻木了,快解开,我保证不跑!我算服了这个姑奶奶了。” 听着司徒百钧的哀求,张肃坚心里软了下来,慢慢地将绳索解开,然后解开了封住他双腿的穴道。 司徒百钧一骨碌从地上坐了起来,惨兮兮的说:“那个小姑奶奶,能不能让我吃口肉,我烤得狼肉还没吃呢,给你们带路怎么也得先让我吃点东西?” 北宫新本来想回绝他,可是转念一想,这家伙还有用处,于是吩咐张肃坚:“阿坚,你拿肉给他吃,我抱着小家伙到别处避一避。”说完抱起狼崽走到大石头的另一面。 张肃坚看了看地上的肉串,拾起一根,用嘴吹了吹上面的草叶和尘土,又拿到还没灭的炭火上烤了烤,然后将肉串伸到司徒百钧嘴前,说道:“张嘴吃,快点啊,别耽误时间。” 司徒百钧白了张肃坚一眼,冲嘴前的肉串吹了吹气,然后撸下块肉大嘴马哈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乜斜着眼睛瞄着张肃坚,打趣道:“臭小子,你不饿么?这狼肉挺好吃的,要不,你也来一块,咱们俩吃的话,够分,不给那个小姑奶奶留。” 张肃坚瞪了司徒百钧一眼,叹了口气:“哎……都成这样了,嘴还不老实,你要是不想吃的话,我就把肉串扔了!” “可别扔,我还没吃饱呢!你不吃拉倒,我都吃了,馋死你!哎呀!真香啊!” “你要吃,就安安静静的吃,别聒噪!再聒噪我就把炭火拨你脸上!你信不信?”张肃坚被司徒百钧的话痨烦得有些焦躁,直接放狠话吓唬吓唬他。 司徒百钧听了张肃坚的狠话,被唬住了,安静地吃肉,再不出声。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北宫新抱着狼崽转了回来,冲司徒百钧问道:“哎!我说臭道士,你是怎么过江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营救宗政戡(上) 司徒百钧此时吃饱了肚子,心眼儿也活泛起来,回道:“我是做江上的官船过来的啊!” “哎呦!这填饱了肚子就开始来精神头了,不老实啦,阿坚,把火炭扔他衣服里,贴肉扔!叫他不说实话!”北宫新满脸怒气的说。 “好啦,这个好玩!”张肃坚很听话的捡了两个小木棍儿,作势要夹火炭。 “别!别!别!千万别夹火炭过来!我说实话还不行么?”司徒百钧一看张肃坚要来真的,急忙求饶。 北宫新狠狠得白了司徒百钧一眼,嗔道:“你这贱货,就知道你不老实,快说,怎么过江的?” 司徒百钧经过试探,知道骗不过面前这个鬼精灵的俏丫头,只好老实的回答:“前面不远处的芦苇荡里,我藏了一支小船,可以方便往来过江。” 北宫新诡笑道:“就知道你会留个后手,阿坚,把他押着,咱们一起去找小船。” 说着便大步向前面河边的芦苇荡走去。 张肃坚起身将司徒百钧拎起来,因为司徒百钧身形瘦小,体重也轻,张肃坚没废多少力气,便拎起了他。由于上半身的穴道都被封住,无法解开,司徒百钧只好乖乖的被张肃坚半拎半搀扶着不远不近的跟在北宫新后面。 一会工夫,三人陆续来到芦苇荡边,北宫新把狼崽放到一边,到芦苇荡里查看,果然看到一支小船藏在其中,缆绳系在岸边一块大石块上。 北宫新用力拉过缆绳,将小船拽到岸边,将狼崽抓住,抱在怀里,一纵身跃到小船上,招呼张肃坚:“阿坚,快把臭道士带过来,上船!” 张肃坚把司徒百钧带到小船前,说道:“自己跳上去!” 司徒百钧倒也听话,轻轻一跃,便上了船,张肃坚见二人都上了船,也跳上了小船。 北宫新抱着狼崽坐在船头,冲张肃坚吩咐道:“阿坚,你有力气,你划船,我看着这臭道士!” 张肃坚很听话的划起水来,小船慢慢出了芦苇荡,漂进长江里。 也不知多长时间,小船慢慢地靠到了长江南岸,张肃坚累得满头大汗,司徒百钧跳下船后,不忘打趣张肃坚:“小伙子,你体格挺虚啊!划会儿船就出这么多汗啊!” 张肃坚斜了他一眼,没有搭理司徒百钧。 北宫新没客气,冲司徒百钧脸上就啐了一口吐沫,正吐在司徒百钧的面颊上。 没好气道:“再多嘴,就割了你的舌头!” 司徒百钧知道北宫新不是善茬,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三人路过一个集市租了辆马车,北宫新和张肃坚把司徒百钧连拉带拽塞进了马车轿厢里,让司徒百钧在车夫的身后给指引道路,那马车拉着三人在大路上飞驰,径直奔往宣州城外以南的芙蓉寺。 一路上三人无话,跑了也不知多久,太阳都下了山,眼前出现一个古刹,在漆黑的夜里,更显得庄严肃穆。 司徒百钧回头对北宫新和张肃坚说:“咱们到了,快下车!” 北宫新伸了伸懒腰,轻声道:“跑了这么长时间啊,我都睡了一觉了,阿坚,快点下车。”说完,自己抱着狼崽下了马车。 张肃坚看司徒百钧行动不便,扶着司徒百钧一起下的马车。 北宫新从怀里掏出十两碎银子,递给车夫,轻声嘱咐车夫道:“麻烦你先别走,在这附近等我们一下。” 安排好接应之后,北宫新和张肃坚跟着司徒百钧一起绕到古刹的北墙外,北墙的角落有一个隐蔽的角门,一般不熟悉地形的人根本不会注意这个位置会有一个角门,隐蔽在两大棵芙蓉花后面。 司徒百钧轻声轻语冲北宫新说:“把我手上的绳索解开,要不我打不开门,你放心,我吃了你给的药丸,想活命,不会有歪心眼的。” 北宫新叹了口气,轻声道:“阿坚,你把他手上的绳索也解开。” 张肃坚“恩”了一声,在后面把司徒百钧的绳索给解开了。司徒百钧解放了双手,身体舒服了很多,其实被封的穴道也早已自行解开,虽然不知道吃进去的药丸到底如何,但是他和这两个年轻人接触这么长时间,虽然一直受制,可是却多少处出了感情,这就是司徒百钧脾气古怪的地方,虽然对北宫新捉弄自己也心有不忿,但是对这两个年轻人却没有多少恨意,倒是觉得挺好玩的。 所以他没有因为双手和身体解放而翻脸报复,却抱着帮帮这两个年轻人想法,非常顺从熟练的把角门给打开了。 司徒百钧率先进了古刹,张肃坚紧随其后,北宫新把狼崽放进了从集市买来的布袋里面,最后一个进了古刹。 二人紧紧跟着司徒百钧在古刹里蹑手蹑脚的转悠,摸到一个窗口下,只听窗户里传出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师父,你把那个宗政戡和于春申关在哪里?” “他们俩啊,我给关在你师叔的卧房里,反正他总在外面疯跑,不常回来!” 张肃坚听到回答的声音,脑海中灵光一闪,原来是他。 自从张云羡通过手掌将一部分乾坤真气从百汇穴传给张肃坚后,他的记忆就回复了,也想起了自己是谁,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没有说破,在窗外听到窗子里的声音,那人分明是前些日子诱使自己和印展图攻击司徒百钧的妙空和尚。 “哦,师父,你说你把师叔赶跑了,用什么办法啊,你不是打不过他吗?” “呵呵呵,功夫上打不过他,我不是有脑子么?可以借刀杀人啊,前些日子,来了三个青年人讨水喝,我一照面就看出这三人不简单,于是三言两语就博得了他们的同情和好感,正好,你师叔回来了,我就冲其中两个男的说你师叔非常混账,常常来寺中捣乱,结果,那两个家伙,就信以为真,直接出手把你师叔给打跑了,只是很可惜的是,你师叔腿脚太快,没有被击伤。我猜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回来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营救宗政戡(下) 这番话一出口,张肃坚脑子里“嗡”的一下,原来这个妙空和尚不是什么好鸟,前些日子他是在装可怜,利用自己和印展图的善良袭击司徒百钧,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险恶目的。那么说这司徒百钧应该没有如他所说的那么不堪了? 想到这里,张肃坚同情的看了看司徒百钧的背影,只见他肩头微微的颤抖,分明是听了屋里的对话,气得发抖。 司徒百钧没有继续停留,越过窗口继续向前走,转过一个拐角,进了一间房内,北宫新和张肃坚紧紧跟随司徒百钧也转进了那房内。 司徒百钧径直奔向屋内的床榻,只见床榻上横卧一人,北宫新近前细看,正是师兄宗政戡。 宗政戡在床上正呼呼大睡,对进来人的事,毫无察觉,北宫新很是奇怪,嘟囔道:“怎么会这样呢?总算找到了,可是怎么还呼呼大睡,没有个警觉呢?” 司徒百钧轻声回道:“他可能被妙空下了昏睡散,没有解药的话,睡上半月也不会醒。” “那可如何是好?”北宫新焦急的问道。 “幸亏我知道那解药的配方,你就放心,咱们当务之急是如何把他运出芙蓉寺,不被察觉,你们先躲在这屋子里,等我到后厨放把火为号,乱起来了,你就叫那阿坚背上你的师兄,从咱们进来的角门出去,不用管我!” 北宫新鼻子一酸,突然眼眶中多了泪花,司徒百钧的“不用管我”让她心中一痛,这个看上去有些滑稽讨厌的臭道士,竟然会对捉弄他的人说“不用管我”摆明了是要帮她们,北宫新强忍着没让泪珠滑落下来,低声嘱咐道:“我们会看你的信号,准时行动,你也要注意安全!之前的事情,真的对不住啦!” 司徒百钧没有回头,摆了摆手,开门离去。 张肃坚沉思片刻,轻轻道:“师姊,他也没有那么可恶!怎么之前那么对他,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哎……以后再说这个事,你先把师兄背在背上!” “好的!”张肃坚痛快的应了一声,麻利得将宗政戡从床上扶起,背到了自己的后背上。 过了近一盏茶的时间,只听外面传来了喊叫声“着火啦!后厨着火啦!快来人啊!” 紧接着窗外陆陆续续跑过去十几个人,边跑边窃窃私语。 北宫新轻轻的把房门开了个缝隙,向外张望,等着长时间没有人经过后,回头低声道:“来,跟上我,趁乱快些走。” 张肃坚很听话的,背着宗政戡,紧紧跟着北宫新,沿着进来的路线快速移动到角门,成功出了芙蓉寺。 北宫新和张肃坚找到事先藏在芙蓉寺附近的车夫和马车,将宗政戡放到马车轿厢里后,两人也分别钻进轿厢里,马上吩咐车夫道:“此地不可久留,赶快离开!” 那车夫跳上车狠抽了驾辕的马几鞭子,那马负痛后,撒开四蹄,顺着大路狂奔起来。 张肃坚掀开轿厢门帘看了看夜幕中的芙蓉寺,火光冲天,在夜色中看着格外刺眼!突然想到司徒百钧,虽然几天相处的经历开始不是太愉快,可是在房间临走的那句话,对张肃坚也有几分触动,喃喃道:“也不知道那臭道士,能不能活着逃脱?” “哎呦!小子算你有良心!还惦记着我!” 话音未落,轿厢边缘探出一张脸,正是司徒百钧。 张肃坚吓了一跳,将轿厢门帘大开,笑道:“原来你藏在马车下面啊!你这身手怎么可能被我和师姊控制住呢?” 司徒百钧倏地一下,从轿厢下钻进轿厢里,表情傲娇的说道:“被你们控制住纯属意外,换作你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突然被人从背后蒙住了头,还顺带烫了手,被人点穴偷袭,不也是正常么?何况那新姑娘的点穴技法很独到,我也无计可施,我输得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北宫新看到司徒百钧进了轿厢,也是一惊,本想上去拍他一巴掌,当她听到司徒百钧夸自己的点穴技法好的时候,心里一软,便收回了想拍司徒百钧的想法,只是关切的说道:“今夜的事谢谢你了,之前捉弄你的事,本姑娘向你道歉了!你没受伤?” 司徒百钧一听北宫新话里话外关心自己,忙回道:“以前的事就别提了,咱们有来有往,我也骂过你小妖精,你也捉弄我了,扯平了,用不着道歉,至于受伤嘛,我从小便在芙蓉寺,不吹牛的说,闭着眼睛我都能来去自如,哪个能伤得到我。我给你们说啊,我把后厨里的柴火浇了桐油,都给点着了!我那个混蛋师兄,蛇蝎心肠,毁了芙蓉寺,让他没处藏!” 张肃坚一听,心中一凛:这家伙果然行事乖张,自己师兄好歹多少有些同门之情,竟然下如此决心,毁了容身之所。张肃坚有些不解,开口道:“司徒前辈,同门师兄弟,何苦如此绝情?” 司徒百钧眉毛一挑:“妙空那厮何时把我当过他的师弟好生相待,前有车,后有辙,我们景教教徒遵守知恩图报,有仇必报,妙空当年和我一起奉长孙教主之命,藏在芙蓉寺看护《无元神功》秘籍,他竟然勾结外人,把《无元神功》调了包,而且偷学芙蓉天煞手,还企图杀我灭口,那日阿坚你个臭小子和另一个青年在芙蓉寺大殿攻击我,是不是也是受到妙空的指使?” 张肃坚默默点了点头,幽幽道:“司徒前辈你猜对了,当日我们到芙蓉寺讨水喝,妙空和尚引我们到大殿,亲口说了芙蓉寺是景寺的真相,还说回来的你是胡作非为的歹徒,老欺负他,我们二人年轻气盛,就信了他,结果打错了人,还请前辈见谅。” 司徒百钧忿忿道:“我当日就纳闷,两个素昧平生的年轻人怎么会连个招呼都不打,上来就攻击我,后来我逃出芙蓉寺一琢磨,一定是妙空那秃驴捣的鬼!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说就他的种种作为,能不能换来我烧他的芙蓉寺?” 第一百二十五章 芙蓉寺的秘密 “叫我说!烧得对!烧得好!有仇必报,才是真正江湖儿女!臭道士,你做的对!啊呀,我说错了,应该是前辈!”北宫新听了司徒百钧的一席话,叫好道。 司徒百钧哈哈大笑道:“新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找你报仇么?因为我喜欢你的真性情,性情中人很可爱,阿坚那小子,过于憨厚,有点不分好坏,人啊,在这乱世,不能太过厚道,会吃亏的,如今这江湖,鱼龙混杂,什么豪杰鬼怪,魑魅魍魉都粉墨登场了,直来直去的人好防范,那些笑里藏刀的奸滑之徒防不胜防啊,新姑娘,你得好好教教阿坚这小子。对了,别以为我帮你们调虎离山救你师兄是无偿的。” 北宫新格格笑道:“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你就直说,你有什么条件?” “当然是《无元神功》秘籍了,你和张云羡盗走后一直没有还给我呢!今天我帮你救了大师兄,可以换回我们景教的《无元神功》秘籍了。” “你不是说都被人家调包了么?那就是说,我和师父拿到得不是原本拉?我们弄了个顶包的,还得还回去啊?”北宫新有点不服气的说。 司徒百钧摇了摇头:“你别小瞧那本调包的,那是妙空手抄的,和真迹没有什么区别的。所以,作为景教的看护秘籍的长老,我有责任把手抄本的《无元神功》秘籍找回。” 北宫新本来以为师父张云羡是因为练了调包的假秘籍而造成的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毛病的,听了司徒百钧的话,原来和真假没有任何关系,看来还是两种武功的融合有问题。想到这里,开口道:“秘籍的事情,回到采石村我试着和师父说一下,看他老人家能同意不?对了,那你说《无元神功秘籍》被调包了,是谁和妙空干得?” 司徒百钧叹了口气,幽幽道:“当年,芙蓉寺来了一个教书人,此人自报名号叫做寒梅先生,那时,我和妙空常年隐居在芙蓉寺精心看护《无元神功》秘籍,对江湖上的各类人物都不是很熟悉,后来出事后,经过多方查询,才知道,这寒梅先生竟是西域天山派的岁寒三友之一的''剑魔''寒梅子,那寒梅先生初到芙蓉寺还算老实,并没有什么异动,只是每天在寺中闲逛,偶尔和寺中的僧人聊聊天,后来,发现妙空喜欢练剑,便说自己可以教妙空剑法,但是需要妙空必须拿一样东西交换,妙空和我师出同门,一直与我比较,因为我在芙蓉天煞手上的造诣要比他高出许多,所以他非常想在兵器上的能力超过我,因此,对寒梅先生提出的条件,不假思索便答应了,他偷偷抄写了一套《无元神功》秘籍,想拿来换取寒梅先生的剑法,可是,那寒梅先生非常精明,并没有上当,而是趁其不备,盗走了真正的《无元神功》秘籍,剑法也只是教了他粗浅的口诀而已,实际上,用剑法换东西,只是寒梅先生投石问路的一个伎俩而已,而且这些把戏,都是趁我外出办事而使用的。” 北宫新听到这里,插嘴道:“你的意思,如果你在的话,就不会被寒梅先生钻了空子了?” 司徒百钧续道:“差不多!起码寒梅先生不会那么轻易得手。而且我和妙空也不至于关系成现在这个样子。” 北宫新听着有故事,又问了一句:“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关系破裂成如今的模样?” 司徒百钧无奈道:“哎……那妙空丢了真正的《无元神功》秘籍,知道惹了大祸,如果要是被教主得到消息,一定会大难临头,于是,他苦思冥想许久,想出一条栽赃的毒计,他写了封秘信发往神女峰总堂,诬告说我司徒百钧因为酒后胡说,引来了江湖高手,把《无元神功》秘籍给盗走了。” “这招太狠毒了,没想到妙空是这么阴险自私的家伙,那后来呢?”张肃坚听得入神,急忙追问。 “后来,总堂果真派了人来调查此事,妙空与徒弟任月晴互相配合,把诬告我的事情指鹿为马,敲成了铁证,我只好扮成疯疯癫癫,无赖的样子在外面到处疯跑,才躲过了抓捕。啊呸!”司徒百钧边说边啐了口吐沫,心中的愤怒溢于言表。 北宫新越听越同情司徒百钧,愤愤道:“如此说来,那妙空真是可恶至极,我说我们盗取《无元神功》秘籍之时,怎么没有任何防护呢,而且总觉得暗中有人指点,看来那是妙空在背后搞得鬼,目的就是把局面搞乱,让人无从下手追查,最后一切都推到你的身上,他说的假话也就成了事实了。” “前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啊!”张肃坚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急忙发问。 “你尽管说,我能说的,都会告诉你。”司徒百钧一通述说,感觉心情大好。 “既然正本的《无元神功》秘籍被盗走了,你为何要苦苦纠缠我师父和师姊呢,他俩手上明明是手抄本啊?” “这个啊,虽然手抄本不如真迹,可是那字迹却是妙空的手笔啊,熟悉他笔迹的人一目了然,自然可以还我的清白,所以,还请新姑娘务必和你师父好好商量,把那本手抄本的《无元神功》秘籍交还于我。” 北宫新思忖片刻,答道:“既然你今日帮了我们的大忙,那么,我就答应你,帮助你讨回《无元神功》秘籍,事成之后,各奔东西。” 马车跑了近一夜,才到长江边,三人下了马车,北宫新雇了一艘小船,张肃坚和司徒百钧将宗政戡抬上小船,一起坐船渡过长江。 上了北岸,张肃坚背起宗政戡,北宫新在前引路,司徒百钧跟在张肃坚后面帮忙扶着,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到采石村。 到了落脚的农家院子前,忽听院子里有呼喝声,北宫新在前面示意张肃坚和司徒百钧停下脚步。 三人改变路线,绕到院子的侧墙外,隐蔽在意可梨树后向院子里观望,只见院子中央,张云羡正和一个中年儒生在打斗,两人都是面带笑容,动作奇快,中年儒生腰悬一把宝剑,但是没有出鞘,只是徒手与张云羡纠缠,张云羡边打边喝彩:“老弟,你这玄冰指神功功力见长啊,和我的天师伏魔掌能斗上百余合不落下风,看来,这十几年的光景,你没有荒废了武功,为兄佩服你啊!” 那中年儒生莞尔一笑,说道:“张兄的乾坤功和天师伏魔掌也已入天人合一之境界了,兄弟我近日虽然勉强能陪张兄走上百余合,纯属侥幸,刚才你突施诡异的两招,恐怕不是天师道的乾坤功和天师伏魔掌的招数,我看像极了景教的无元神功的招数!” 第一百二十六章 剑魔寒梅子 张云羡“哈哈”大笑,十分得意:“这无元神功果然不同凡响,还蒙兄弟你指点迷津,为兄我才能如愿将秘籍拿到手上,为兄多谢了!”说话间,突然又向那中年儒生踢出了五脚,劈出六掌。 张肃坚看着两人的攻守缠斗,不禁心生羡慕,喃喃道:“我什么时候能达到师父和那儒生的程度就行了,那儒生是谁啊?怎么那么厉害?” “他就是盗走《无元神功》秘籍的元凶,‘剑魔’寒梅子,那个骗了妙空的寒梅先生。”说话的是司徒百钧。 “原来是他啊,这人武功相当高,能和我师父过上百余招的在当今江湖上不到十人,司徒前辈,你怎么还在这里看热闹,上去和师父双斗他啊,最好擒住他,你的冤屈也就大白于天下了!”北宫新知道自己的武功上去的话,也是给师父张云羡添乱而已,于是故意出言相激司徒百钧。 司徒百钧知道张云羡的功夫非同小可,自己想要讨回《无元神功》秘籍,怎么也得对其有帮助,他才能痛快的答应,想到这里,一纵身,跃入院中央,加入了二人的战阵,他伸出右手,呈鹰爪状抓向那寒梅子的肩头,速度奇快。 寒梅子正全身关注和张云羡缠斗,突然眼角余光瞥到一个黑影跃到近前,随即一股劲风袭来,他心知不好,急忙矮身避过,脚下一点,向后一跃,顺手将腰间的宝剑拔出,在身前舞动,划出一张剑网,护住自己。 “哎呦!寒梅兄弟,还拔剑啦!那为兄陪你也耍耍,别走啊,稍等!”张云羡一看寒梅子亮出了宝剑,来了兴致,全没把突然出现的司徒百钧没放在眼里,转身进屋拎了把长剑出来。 司徒百钧被视若无人的晾在院中央,心里那个别扭啊!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寒梅子,恨不得一口吞了寒梅子,把寒梅子看得浑身直发冷。 寒梅子定了定神,面现微笑道:“道长尊姓大名?与在下有何过节?要你突施毒手,偷袭于我?” 司徒百钧恨得牙根痒痒,切齿道:“景教芙蓉寺看护长老司徒百钧就是本尊,寒梅子,你有印象不?” 寒梅子听了司徒百钧自报门户,表情怔了一下,随即讪讪道:“哦……久仰司徒长老大名,如雷贯耳,可惜一直未曾谋面,甚是遗憾。” 司徒百钧仔细端详了一下寒梅子,只见此人头顶青巾,面目清秀,三缕短髯,一身青袍,书生气质颇重,看模样根本和阴险狡诈之人搭不上边,可是他偏偏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骗子,于是撇了一下嘴,高声骂道:“一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模样,看来,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 寒梅子故作无辜状,满眼疑问的问道:“司徒长老,你在骂我吗?” 司徒百钧斜了寒梅子一眼,不屑道:“难道这院中还有别人吗?当然是骂你啰!” “你们俩认识吗?怎么趁我取剑的工夫,还吵起嘴来了?”张云羡手拎长剑满脸不解的问道。 司徒百钧双目死死盯着寒梅子道:“对面这个伪君子,为了一本《无元神功》秘籍,骗了芙蓉寺妙空那傻和尚,害我背黑锅,如今又想来诓骗你了?张老兄!你知道么?你练得那本《无元神功》,是被那伪君子调过包的!” “哎呦!那我得找他问问了!寒梅子,你来解释解释!看剑!”张云羡一听说自己也被寒梅子骗了,登时便怒发冲冠!他本来性子就急,自从精神时好时坏后,脾气愈发急躁,司徒百钧挑拨的话语就如火星点到了鱼油,腾得一下就着起来了。 张云羡挺手中长剑,一招“千剑斩妖”,数十朵剑花带着道道寒光扑向寒梅子, 这是天师道正一乾坤剑法的一记杀招,一道剑锋化作十道剑锋,再化作百道剑锋、千道剑锋将对方最后裹挟到周身都是剑锋的局面之下。 寒梅子知道张云羡正一乾坤剑法的厉害之处,他也钻研了多年破解之道,这招“千剑斩妖”他心里已有对策,手中长剑直奔张云羡第一到剑锋出现的位置刺去!全不在意自己是否会被对方的千道剑锋所伤。 张云羡这招“千剑斩妖”的奥妙就在于快速抖转剑柄,不断划出剑锋的虚像,造成千剑袭来的假象,令对手眼花缭乱之下,不知如何回应,最后被刺中倒下,寒梅子的直刺第一道剑锋正是“千剑斩妖”剑招的破解之妙处,第一道剑锋就是真剑攻击的实处。 张云羡“咦”了一声!赞道:“剑魔果然名不虚传啊,破了我的‘千剑斩妖’,佩服!佩服!”边说边抽回了攻击的长剑,同时将寒梅子刺过来的长剑轻拨到一边。 寒梅子知道如果任由张云羡肆意进攻的话,自己也许也支持不了多久,于是向前一跃,手中长剑抖动,寒光点点,剑锋直取张云羡。 张云羡微微一笑:“哈哈!剑魔的魔劲终于显现了,有意思!好一招万物幻象!” 手中长剑上下翻飞,叮叮当当的一阵清脆的响声,火星四溅!寒梅子凌厉的剑招,被张云羡一一化解。 这一来一往的对决,看得张肃坚叹为观止,吐了吐舌头,叹道:“真是开了眼届了,原来长剑还可以施展到如此境界,湲漪的剑法大概才可以和他们二人比肩!” 北宫新耳朵很尖,好奇问道:“谁是湲漪?谁是湲漪?” “以前的一个好朋友!飞天剑仙!”张肃坚顺口把江湲漪的名号报了出来。 “哦!那个景教七星阁的阁主?飞天剑仙的名号,我早就听过了,可是没有见过,她什么样子,能和我讲下吗?” 张肃坚一听北宫新的问话,突然想起了陈抟讲过的:张云羡当年败在了江湲漪师父的剑下。赶忙装糊涂,挠了挠头,道:“我也和她没见过几次,反正好像挺美的,像仙女一样。” “哦,记不清拉倒!谁稀罕你说啦!”北宫新看着张肃坚目光又傻傻的样子,有些不太高兴的嘟囔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宗政戡醒了 两人对话之际,寒梅子已经又进了六记杀招,被张云羡手中的长剑一一化解,寒梅子心知对方的剑法造诣已入化境,不是可以轻易能够取胜的,灵光一闪,计上心来,手中长剑狂舞,剑花朵朵就如寒冬绽放的梅花一般,看得人不知哪里是虚哪里是实。 张云羡赞道:“好一招万朵寒梅开,寒梅老弟,你这是要撤啊?哈哈!” 寒梅子笑道:“张兄真是慧眼,什么都瞒不过你!我今日没有带来我的神兵凌霜剑,和老兄你切磋,不用神兵,太过托大,回去取一下,咱们来日再战!” 然后一声淸啸,左手发出三枚玫瑰刺,射向张云羡,人已经在十丈以外了。 张云羡哈哈大笑,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圈,正好剑锋陆续缠住三枚玫瑰刺的铁花瓣,那玫瑰刺就好似被吸住了一般,围绕着剑身不停的转动,却不跌落。 这兔起鹘落的几下,看得司徒百钧也不禁心中佩服之至,开口冲张云羡道:“张老兄,你真乃神人也?兄弟我算是服了,以前还以为你能胜我是因为你习练了无元神功,投机取巧的缘故呢,刚才那招缠住对方暗器的手法,真是叹为观止。服了,我是心服口服了!” 张云羡撇了撇嘴,眉毛微挑,说道:“我还以为景教长老都是自大无耻之徒呢!原来也会说人话啊,你小子的武功也不是很差的,芙蓉天煞手是很有些奥妙的邪门武功。司徒老弟,你能练到那种程度而没有走火入魔,已经是万幸了!” 司徒百钧一看张云羡心情不错,急忙趁热打铁:“张老兄,老弟想求一事,可否应允?” 张云羡眼神一丝亮光闪过,问道:“究竟何事,还这般客套,直说多好,这样文绉绉也不是你司徒百钧的风格啊!” 司徒百钧正要开口,张云羡又缓缓道:“看在你锲而不舍的精神上,加上你帮助新儿和阿坚到芙蓉寺救出我的大徒弟宗政戡的份上,我就把秘籍还给你!稍等。”说完,转身进屋子里拿出被黄布裹着的一本书籍,递到司徒百钧手里。 司徒百钧一脸惊愕,他万万没有想到,张云羡会如此痛快的把《无元神功》秘籍归还到自己手中,而且自己帮助北宫新和张肃坚营救宗政戡的事情,也没看到张云羡在场啊,他怎么知道的? 不容多想,司徒百钧满脸堆笑的接过那裹着黄布的书,将黄布揭开,果然是《无元神功》秘籍的手抄本。他识得秒空和尚的笔迹。急忙将秘籍重新包好,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的怀里揣好。 北宫新和张肃坚看到院子里恢复了平静,先后跃入院子中,来到张云羡身边, 张云羡急忙先检查了一下伏在张肃坚背上宗政戡的情况,用手搭了搭他的手腕的脉,闭眼琢磨了片刻,面容平静的说:“还好,阿戡只是被下了昏睡散,没有大碍,浑身真气通畅,身体无事。只是昏睡散的解药不好搞。” 北宫新刚待开口说话,只听司徒百钧在旁插嘴道:“这个好办,昏睡散的解药配方我有,解药我也有,把这个给他服下,就没事了。”说话间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丹药,送给北宫新手中。 北宫新接过丹药,急忙跑进屋子里端了一小碗水出来,顿了一下,喊张肃坚把宗政戡背进屋里,平放到床上,撬开宗政戡的嘴,把丹药放进嘴里,灌水服下。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宗政戡打了个哈欠,喊道:“春申,你快些走,不用管我,去无极门搬救兵!”然后揉了揉眼睛,缓缓睁开了眼睛。 北宫新见宗政戡醒了,满脸欢喜,急忙抓住了宗政戡的手,坐在床边连珠炮的问道:“师兄,你可醒了,你们在山神庙遇险逃出来几个人?你没受伤?怎么会到芙蓉寺呢?” 张肃坚一脸无奈的看着北宫新,提醒道:“大师兄才醒过来,你让他适应一下,别问那么多问题,师姊。” 北宫新眼带泪花,瞥了张肃坚一眼,说:“你说的对,可是我还是想问师兄问题,我想知道他这些天都经历了什么?” 宗政戡呆了片刻,回过神来,缓缓道:“师妹,你还是那样性急,我没事,你听我慢慢给你说,那日我们和唐墨翟擒住了点苍派的两个女子,听唐墨翟说那两个女子手中有江湖盛传的游龙图,我们就把她们绑在山神庙准备拷问,正在紧要的节骨眼,突然间景教的长孙鸿雁带领十二长老袭击山神庙,转眼间,四公子里就剩下了于春申一人勉强活着与对方缠斗,我也被两个景教女长老纠缠,那两个女长老的剑法都不错,尤其那个用软剑的,剑法颇有造诣,另一个手持一柄闪着红光长剑的女长老比她能稍稍逊色一些,在于春申支持不住的时候,我分心想救春申,卖了个破绽,用天师伏魔掌击倒那个用红光长剑的女长老,虽然成功打了她一掌,可是自己也被那用软剑的女长老刺中了肋下。” 北宫新听到这里,因为紧张,手使劲握了握宗政戡的手,关切道:“师兄,伤口深么?伤没伤到筋脉?” “新儿,别打断你大师兄说话。”张云羡急忙打断了北宫新的话,用手示意宗政戡继续讲。 宗政戡点点头,缓缓续道:“我急忙点了自己肋下附近几处止血的穴道,勉强止住了流血,此时,唐墨翟出言制止了景教长老的围攻,他们发现那两个点苍派女弟子已经没有了踪影。” 北宫新好奇道:“她们怎么会没了踪影,难道还有人来救她们?” 宗政戡“嗯”了一声,继续道:“于是长孙鸿雁和唐墨翟带着景教长老到山神庙里查看,听说只看到庙顶有个大洞,人可能是通过哪里被救走了。顺着洞出去找也没有找到踪迹。” “那长孙鸿雁不是气坏了?”北宫新又插嘴道。 宗政戡莞尔一笑,又道:“师妹你真聪明,回来后,长孙鸿雁气急败坏,想要继续杀了我和春申泄愤,被唐墨翟制止,唐墨翟和她耳语几句后,长孙鸿雁竟然放了我和春申。” “放你们肯定后面有埋伏的!”张肃坚又插嘴道。 宗政戡欣赏的看了一眼张肃坚,点点头道:“离开了山神庙,我和春申一路向北走,路过一处寺庙,那寺庙栽了好多芙蓉花,由于有伤在身,我和春申都很疲乏,就进到寺庙里想借宿一下,结果,那寺庙的住持和我们攀谈后,给上了一大壶茶水,请我们喝茶,我和春申非常口渴,春申想喝,我怕茶水有诈,没让他喝,自己先喝了一茶碗,后来果然不出我所料,那茶里有问题,在我感到不对劲的时候,那住持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我急忙让春申快逃,春申起身夺路而逃,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来龙去脉 “那住持法号妙空,他的徒弟是景教现在十二长老之一的任月晴,擅使一对梅花戟,妙空最是善用心机之人,笑里藏刀,和颜悦色中便可让人进入他的圈套之中。”司徒百钧在旁边淡淡道。 宗政戡听了司徒百钧的话,身子一抖,道:“妙空请我们喝茶的时候正是道长所说的面目表情,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城府如此深的人物。道长你挺了解那个妙空和尚啊!” “那是太了解了,司徒前辈差点被他害得身败名裂,要不是妙空自己作孽,司徒前辈还不会那么痛快的帮我们营救师兄你呢!”北宫新插嘴道。 宗政戡有些惊讶,详细端详了一下立在一边的司徒百钧,好奇道:“师妹此话怎讲?” 北宫新假装深沉,缓缓道:“那就听我慢慢道来:那妙空乃是这位司徒前辈的同门师兄,二人都是景教的芙蓉寺看护长老,你和于春申想借宿一夜的寺庙是景教的一个藏书寺庙,《无元神功》秘籍就藏在那里,妙空和尚和司徒前辈都是专门看护秘籍的景教长老,这就能说明,长孙鸿雁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放过你和于春申了,她知道你们向北逃一定会途经芙蓉寺,长孙鸿雁只要飞鸽传书给妙空和尚,提前设下埋伏,你们就定会着了道,束手就擒。” “哦,原来如此,可他们二人既然是同门,怎么会成为受害人呢?”宗政戡解开了一个谜团,可是又有疑问出现在脑海里。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司徒前辈,这是你们的家丑,我能不能讲给我师兄听?”北宫新先问了下司徒百钧,见其点头同意,便续道:“芙蓉寺里的《无元神功》秘籍不知怎么被天山派寒梅子给盯上了,便在司徒前辈不在芙蓉寺的时候,道寺里试了个计策骗妙空自己讲藏秘籍的地方暴露了出来,妙空和尚也不傻他怕出乱子,拿出事先誊写了一本《无元神功》秘籍想换取寒梅子的剑法,寒梅子根本没有上当,直接偷走了真的《无元神功》秘籍,当寒梅子盗走了真迹后,妙空和尚眼珠一转,想了个毒计,把丢书的事全推到司徒前辈身上,举报到景教总堂,害得司徒前辈装疯卖傻,四处躲藏才逃过一劫。你说妙空和尚坏不坏?” 宗政戡听了北宫新的讲述,摇了摇头,叹口气道:“这江湖险恶,我算是真的见识了,此次龙虎山之行,比之前哪次都凶险万分,可惜天师道中生代的精英,只剩下了我和春申,四公子其他三人悉数殒命山神庙,让人痛惜啊!师父我辜负了你老人家对我的期望啊。” 张云羡听到宗政戡自责的话语,知道徒弟对此次惨败是刻骨铭心,他是天师道一派今后的希望之所在,万不可在自信心上失了锐气,急忙安慰道:“阿戡,山神庙一败,怪不得你,景教是有备而来,你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只能保全你自己,剩下的人,只能怪他们学艺不精,不思进取,江湖儿女,都是刀尖上行走,修炼武功,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所谓的天师道四公子,死的那三个不过是酒色之徒,给咱们天师道丢尽了脸面,死了也是好事,今后,你掌门师叔也好警醒,一改往日纵容弟子的恶性,重新塑造天师道年轻一代的门派形象,天师道的未来是阿戡你们的,不要总自责,做好自己的事情,提高武功,光大门派,全赖你们后生了!” 张云羡的这番话说完,惊得北宫新瞪大了眼睛,好像不认识面前的这个师父一样,从她的记忆中,自从阳平关一战,败给李十二娘之后,张云羡再也没有如此语重心长的慷慨陈词过,就好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拘泥于失败的情绪当中,无法自拔,一门心思琢磨怎么找回颜面。刚刚的一番安慰之语,简直可以说是和以前判若两人。 宗政戡听了张云羡的安慰,情绪大好,振作了许多,起身道:“师父,我饿了,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 张云羡哈哈大笑道:“这就对了嘛,胜败乃兵家常事,不管如何,该吃吃,该喝喝,新儿,去把窗外的挂着的两只山鸡还有一只獐子,拔了毛,剥了皮,炖熟了,给你师兄补补身子,咱们也借光开开荤!” “好咧!阿坚,你和我一起收拾,给我打个下手!”北宫新听了师父的吩咐,急忙喊上张肃坚,一起跑出屋子外面,忙活起来。 宗政戡跳下床,趿拉着鞋踱到门口,看到干活的张肃坚,回头问张云羡:“师父,那小子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张云羡到门口探头看了一眼,微笑道:“怎么能不眼熟,他叫阿坚,那晚我和新儿听说你被景教擒住了,就跟踪了景教的车队,在山路劫车,结果误打误撞救下了他,因为他的身形和背影都和你非常相似,连新儿都认错了,他后来落入河里后,昏了过去,醒来后,把自己的全名都忘了,只是说叫阿坚,我们就管他叫阿坚,不过,这小子挺厚道的,和你的性子很相像,我很喜欢他,把乾坤真气传给了他,也算你的小师弟。” “哦,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啊,我说怎么眼熟,原来长得像我啊!恭喜师父,又得到一个好徒弟!” “好徒弟暂时谈不上,等他恢复记忆了,再看他的表现,我那天传他乾坤功真气时候,发现他体内有无极玄功的真气运行,他可能是扶摇子的弟子。” “您说的可是江湖上传说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陈抟老祖?那可是一位奇人啊!过几天我们好好问问阿坚,也许他能说实话,我看这小子不是奸猾之辈。”宗政戡一听提到扶摇子,马上想起了江湖上的传说,连忙告诉张云羡。 司徒百钧在一旁听着他们师徒二人的对话,当说到扶摇子陈抟时,他也插上一句:“扶摇子啊,我听说现在住在华山。” 第一百二十九章 盗书的那些事 “哦?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呢?”宗政戡好奇道。 司徒百钧顿了一下,得意道:“景教有着严密的消息系统,我和景教的消息主管很熟,能从他那里获得一些难得的江湖信息。比如扶摇子的去向,藏龙庄和无极门从辽国南迁的事,在他们启动南迁的两个月就知道讯息了。” “难怪你们景教能够从盛唐一直延续至今不绝,原来是因为组织严密,配置齐全,还有消息系统,我听说在西州回鹘内讧后,原来的精英骨干在戚怀谷的率领下退教十几人,损失很大,前几日突袭山神庙,还能调动出十二个武功高超的护教长老参加行动,如此人才济济,果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宗政戡羡慕的感叹道。 司徒百钧眼望窗外,若有所思,幽幽道:“想当初,长孙教主还在得时候,景教何止十二长老,当初一共二十四长老,加上三才护法,七星阁阁主,一双黑衣尊者,各地教众不下十几万人,神女峰顶终年有教众礼拜,好生兴旺,可惜啊,如今经历内讧,骨干退出,势力大不如前,长孙鸿雁作为教主,对于以往戚怀谷等人的属下,大量清洗,造成教内人心浮动,人人自危,如今人心散了,只有那由她亲自提拔的十二长老还能死心塌地围护她,除了这些人想再召集更多的教众,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张云羡用手拍了拍司徒百钧的肩头,摇了摇头:“往事如烟,这江湖不会有长盛不衰的门派,正所谓,人无百日好,花无千日红!咱们只能默默适应这波谲云诡的乱世江湖的变迁,一切还得靠咱们自己过心里这道坎啊!” “张老兄,我算是打心眼里佩服你了,如今你的心态境界已经和武功境界一样达到顶级了,人这一辈子啊,最难的是能看得开,我司徒百钧虽然活了四十多年玩世不恭,可是对于景教的局势变化,仍然无法释怀,心中如鲠在喉,还有《无元神功》秘籍的事,总是想着要讨回,不能被人诟病,哎……” 张云羡微微一笑,缓缓道:“我当年不也如现在的你一样么?输了阳平关一战,丢了天下第一剑名号,折剑为誓,把天师道掌门也让出去了,本以为远离纷扰可以安心武功,可是偏偏心魔难除,练功之余,脑子里还在纠缠着如何夺回天下第一剑的名号,于是就开始胡思乱想,琢磨如何修炼各派的顶级武功,与乾坤功融合,定能击败李十二娘,想到就做到,我就开始到处搜寻打听各派神功的下落,结果就被那寒梅子给利用了。” “哦?你到芙蓉寺盗书,是被寒梅子唆使的?”司徒百钧听到这里,顿时来了兴趣。 张云羡顿了一下,续道:“我那年带着新儿,到处打听各派神功的下落,有一日,突然在一个酒楼,遇到一个中年儒生,腰悬宝剑,气质不凡,在我们落座的酒桌坐下,上来就说他知道一个神功秘籍的下落,可以一试。” “是寒梅子?”司徒百钧插嘴道。 张云羡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说对了,正是寒梅子,他一说知道一个神功秘籍的下落,当时就勾起了我的兴趣,正所谓鬼迷心窍,也就没有细细思量他的居心,我和新儿当天夜里就在寒梅子的引导下,到了芙蓉寺,寒梅子引走了妙空和尚,没想到司徒老弟你却藏在寺里,我们白跑一趟,哈哈哈!” 司徒百钧“嘿嘿”笑道:“那天也是凑巧,我外出刚回到寺里,正好赶上寒梅子故意调虎离山,把妙空引走,我当时就觉得不对,藏在寺里没有去追寒梅子。其实,我知道,你当时没有尽全力,你如果使出全力,我是招架不住的,张老兄。” 张云羡莞尔一笑,摆摆手:“司徒老弟的芙蓉天煞手,出招怪异,破解起来也是颇废力气的,我那天尽力了,知道不能轻易将你击败,所以就退缩了,这不是谦虚,是真的。” “哎呦,那我司徒百钧太荣幸了,能得到张老兄由衷的夸奖,这是在整个江湖都可以显摆的一件事。哎呀,要是真心佩服,除了你张老兄之外,我更佩服,就是现在在院子里忙活着的新姑娘,她的鬼精灵,我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如果,当年不是她给你出主意,我也不会那么容易让你们把手抄本的《无元神功》秘籍盗走。” 宗政戡好奇问道:“师妹用了什么办法?” “哎呀,怎么聊到我了?说的是哪件事?快点接过去,好烫啊,师兄,”北宫新正好端着一大汤碗热气腾腾的山鸡肉走进屋里,听到说到自己,顺口插嘴道。 原来三人在屋子里聊天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司徒百钧接话道:“还不是你帮师父盗书的事,具体的经过,我就不说了,还是主谋自己讲!” 北宫新格格笑道:“呵呵呵!既然司徒前辈让我说,那我就不客气啦!我和师父起初去了两次芙蓉寺,都因为司徒前辈机智应对而没有成功。后来我发现司徒前辈有些孩童气,玩心较重,就想出了一个比试弹石球的游戏,让师父和他一起玩,结果,他果然着了迷,我就趁他们二人专心游戏的工夫,偷走了《无元神功》秘籍。简单的很。” “哦!原来如此,师妹的机灵劲儿,我是远远不及的,厉害!”宗政戡赞道。 “来了,炖獐子肉来啰,”张肃坚突然捧着一大盆的炖獐肉小跑的进了屋,放到了桌子上,屋子里顿时弥漫了令人直流口水的两种不同的肉香,北宫新也及时的把碗筷放到了桌子上。 张云羡招呼大家落座,拿起筷子给宗政戡先夹了个山鸡腿到碗里,说了声:“你刚刚恢复,多吃点,补补身子,”然后又给其余四人夹了獐肉,大家边吃边谈,场面非常和谐开心。 第一百三十章 探查尚家寨 吃了近一个时辰,大家吃的沟满壕平,满足的坐下来休息。宗政戡突然问张肃坚:“阿坚,你还记不起自己的姓氏么?” 张肃坚迟疑了一下,回道:“我叫张肃坚,云州人氏,云州副将张敬遵的儿子。” “哦?张肃坚,这名字如雷贯耳啊,就是那个知道游龙图下落的夏家堡的张肃坚?” “正是,我就是江湖上各派都在寻找的张肃坚。” 北宫新满脸惊讶的看着张肃坚,有点不敢相信,这个傻头傻脑的小伙子,竟然是江湖各派在寻找的游龙图的知情人。她想了想,问道:“阿坚,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啊?对了,游龙图是什么啊?” “那天,师父在院子里给我从百汇穴输入乾坤真气后,我就想起来了,至于游龙图嘛,是关于当年乱唐的黄巢四处掠地所获得的金银珠宝埋藏地的地图。” “那你手上到底有没有游龙图呢?都传夏家堡拿到了一部分宝藏,是真的吗?”北宫新听了张肃坚的回答,兴趣大增,又是以连串提问。 “我见过游龙图,不过现在那张应该是废图了,听说还有几张游龙图,好像和尚家寨有关系,咱们应该到尚家寨寻一寻剩下的游龙图,找一找其他的藏宝地。”张肃坚没有正面回答夏家堡是否拿到了宝藏,用剩余的游龙图下落岔开了话题。 司徒百钧插嘴道:“我通过景教消息网得知,好像碧玉双蝶和黑衣尊者都投奔了夏家堡了,而且夏家堡还和大汉的景州节度使赵匡胤拉上了关系,双方往来频繁,这夏家堡本来是个以走镖为营生的小村落,如今却崛起为江湖中不可小视的新力量。应该与那些宝藏有关系?” “司徒前辈,你可真不简单啊,咱们先别谈论夏家堡,一个太平镖局能在江湖里搅和出多大的浪啊,还是到尚家寨去寻一寻其余游龙图才是要紧的事情。”张肃坚一听司徒百钧紧盯夏家堡不放,急忙岔开话题。 “司徒老弟啊,阿坚说的对,咱们去调查下其余游龙图的下落,别紧盯着夏家堡,我听说夏家堡收留流民和饥民,给他们提供住处和土地,让他们能安居乐业,由此来看,夏家堡的堡主还是个仁义之人,咱们作为讲义气的江湖人物,应该明辨是非,给好人一条活路。”张云羡这些日子一直暗中观察张肃坚的一举一动,对于张肃坚的性情颇为喜欢,憨厚端正,有正义感,心里自然就有处处要维护的心思,所以听到司徒百钧的话,急忙出言制止。 司徒百钧听到张云羡的话,知道张云羡对张肃坚有偏爱,回应道:“张老兄你说的有道理,那咱们马上出发,前往尚家寨寻其他的游龙图,事不宜迟。” “新儿,咱们就听你司徒前辈的建议,赶快收拾东西,出发!”张云羡听了司徒百钧的建议,招呼北宫新道。 北宫新应了一声,开始收拾东西,没有多久,便收拾停当,屋子里也没有多少东西,随便打了几个包裹,带上兵器,就妥当了。 宗政戡也穿好衣服,和张云羡、司徒百钧、张肃坚、北宫新一起上路。 众人出了采石村,一路西行,路过一个集镇,买了四匹马,以马代步,一路向荆南国奔去。 行了几天,进入南平国境内,这南平国是个弹丸小国,辖有四州,由高季兴所见,虽然南平国国土较小,但是地处南北交通要冲,南方各国比如马楚和南汉要与中原王朝来往,都要经过南平国,所以此地颇为中原,中原王朝与南方各国都与其往来,保持了良好的贸易关系。由于没有什么战乱发生,国内的居民生活比较安定,国内贸易繁荣,经济也不错。 四人在南平国打听尚家寨的位置,得知尚家寨在归州境内的黑云山,于是四人直奔归州黑云山。 到达黑云山,远远望去,只见一座大山笼罩在云雾之中,黑漆漆的,看着特神秘,让人心中有些不安。 宗政戡看着黑云山有些出神,喃喃道:“好大的一座山,怎么看着有些瘆人呢?也不知道,尚家八杰回来没有,江南英雄会的时候,我和他们打过照面,应该能说上话。” 北宫新在一旁不屑道:“师兄,人家记不记得你还未可知呢,咱们是来寻找游龙图下落的,又不是看风景的,如果知道目的的话,不会有好脸色的。” 张肃坚听了北宫新的话,扑哧一笑:“师姊,谁会到人家地盘直接告诉对方是来拿他家东西的,多蠢啊!” “哎呀,报了真姓名后,你长能耐了,阿坚,敢直接笑话师姊了,你别说话!再插嘴小心我收拾你!”北宫新抢白道。 张肃坚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张云羡和司徒百钧互相看了一眼,微笑不语。 四人骑马来到山脚下,只见山脚下有大片的农田,田边有个大村落,四人策马进了村子,村子里竟然没有人出入。 司徒百钧四处扫视,突然见一个身影从一个院子里跑出,奔向远处。 司徒百钧喊了一声那身影,那身影没有搭理他,一直跑。 司徒百钧催马追了上去,看看马上要赶上,准备伸手抓住那身影,忽然那身影转过头来,一柄长矛刺向司徒百钧。 这一幕,着实惊了后面三人一身冷汗,但是司徒百钧毕竟是武林高手,他早有防备,看到长矛刺来,一纵身一个筋斗,翻身下马,站在地上。 那使长矛人见一击未中,挺长矛抖得如出动金蟒般,又刺向司徒百钧,司徒百钧并不慌张,身体微侧,避过矛锋,探左手抓住矛杆,顺势往自己怀里的方向一拽,把那人拽了过来。 那人一个趔趄,站立不稳,司徒百钧一个前跃,右手点中那人前身的穴道。 司徒百钧一击得手,微笑地冲那身影问道:“还跑吗?就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回马枪偷袭我,快说,谁派你来的?说了饶你不死!” 那人白了司徒百钧一眼,没有言语。 一百三十一章 没有撬不开的嘴 “哈哈!还挺倔啊!小样,不信还制不了你了!”司徒百钧看着对方傲慢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伸手点了对方的笑穴!那人马上“哈哈哈哈”笑了起来,无法停下。 司徒百钧得意的看着那人无法抑制的大笑,玩心大起,逗趣道:“哎,你说不说,小样,跟我嘴硬,老子我有很多办法收拾你!” “司徒前辈,你别逗他玩了,让他痛快说点有用的!”和张云羡三人一起赶上来的北宫新催促道。 司徒百钧回头看了一眼北宫新,回道:“新姑娘别着急,我慢慢炮制他,叫他不说,我还不信了!” 说话间司徒百钧掏出一个小锦囊,打开了锦囊,朝那人脖项处到了不知什么东西。 那人开始还在哈哈大笑,被倒了锦囊里的东西后,突然嗷嗷怪叫,掺杂不间断的狂笑声中,在村落潮湿的空气中回荡,让人听着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司徒前辈!你对他做了什么啊,让他这样怪叫不止?”北宫新好奇道。 司徒百钧得意的看着那人边笑边怪叫,轻声对站在他身边的北宫新道:“那是一种毒毛虫,弄到人身上,又痒有疼,像针扎一样!我轻易是不拿出来用的,只有遇到这种嘴硬还软硬不吃的人才放它出来,你放心,他一会就顶不住了,肯定会开口说话。” 北宫新心中不禁一哆嗦,怯怯地冲司徒百钧道:“司徒前辈,你狠招不少啊,当初怎么没有用在我们身上啊?” “我一个成名已久的武林名宿,怎么能和一个顽皮的漂亮女娃子较真呢?那毒虫是对付可恶之人的,不是用来对付你这样鬼精灵的俏丫头的!”司徒百钧瞥了一眼北宫新,得意的道。 北宫新好一阵感动,当初自己对于司徒百钧的纠缠不休,厌恶至极,各种上不得台面的招数几乎用尽,原来人家只是在和自己玩而已,根本没有起任何恶意,刚刚看到他的手段,如果认真的话,果然比自己要狠辣数十倍,幸亏他没有发起狠来,否则的话自己不一定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呢。 她感激的冲司徒百钧道:“司徒前辈,北宫新这里谢过您的大恩,没有用那毒虫来对付我!”说着,冲司徒百钧俏皮的一笑。 司徒百钧横了北宫新一眼,没好气道:“这下知道我司徒百钧的好了!你个小丫头,怎么突然这么矫情,不像是你的性情,张老兄,这是你教给她的么?” “啊呀,啊呀,嗷……嗷……我服了,我说还不行么?快把那玩意从我脖子里取出来!我是尚家寨的人!”那人终于熬不过,惨叫着开口说了话。 司徒百钧听到那人开口了,很是高兴:“算你识相,继续说,说完我把毒虫给你取出来。” 那人断断续续道:“啊……我们寨主外出参加江南英雄会还没有回来,啊……寨子里由小姐主持大小事务,我叫陆……延……问,是个小头领,奉命在这村子里放哨的,啊……求你了,快把那毒虫拿出来……我知道的都说了……” 司徒百钧双眼紧盯着陆延问的眼睛,尖声道:“你小子不老实,没说实话!不都说出来,休想骗我把毒虫拿出来。” “前辈……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撒谎啊……”陆延问极力辩解道。 “住口!你他妈的说话时候,眼珠叽里咕噜乱转,一定是心里盘算好了才讲的,敢和我狡辩,你再享受一会儿!”司徒百钧见陆延问矢口否认,非常不满,他在景教里做过逼供长老的职位,是逼供高手,对手的一丁点的表情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陆延问听到司徒百钧的呵斥,眼中充满了绝望,他一向以多谋擅辩闻名,是尚家寨内的铁嘴,今日本来以为能蒙混过关,哪承想遇到了逼供高手司徒百钧,克星在面前,哪还有他任意胡说的机会。 知道无法胡说了事,陆延问只好认命:“我说实话还不行吗?啊呀……这几日有人到寨子里袭扰,叫嚣着讨要游龙图,小姐让我带人在这里设伏……”说了一半,突然飞来一支雕翎箭,直奔陆延问的头颅而来。 眼看那雕翎箭就要击中陆延问的脑袋,突然一只手快速伸出,半空中抓住了那支雕翎箭。 司徒百钧凝目看去,捉住雕翎箭的手是张肃坚的。 原来,张肃坚下马跟着北宫新站在陆延问的附近,突然感觉到一股劲风袭来,眼睛瞥到一支雕翎箭冲陆延问的脑袋侧面高速飞来,他眼疾手快,下意识伸出右手,抓住了来箭。 “咦!好俊的手法啊!阿坚,你反应好快!”北宫新目睹了张肃坚小试身手,称赞道。 “那位小哥,你有两下子啊!”半空中传来一人尖利的喝彩声。 张肃坚循声望去,只见附近的屋顶上立着一个女子,一身戎装,满头黄发,凤眼细眉,一张娃娃脸,俊俏里带着几分英气,她左手里拎着一把弓,右手拿着一支雕翎箭,正准备再次弯弓搭箭。 宗政戡也看到那女子,他把手中长剑横在胸前,高声道:“在下天师道宗政戡,今日前来拜访尚家寨,事先未曾递上拜帖,还请见谅,请问姑娘芳名能否相告?” 那女子把弯弓的手放下,尖声答道:“哦,原来是天师道大弟子宗政少侠啊,久仰大名,那咱们是误会了,小女子尚玲珑,欢迎宗政少侠来访。” 说话间,那女子从屋顶跃下,来到众人近前。 宗政戡抱拳施礼道:“尚姑娘,今日寨中怎么如此警觉,还派人在村子里设伏啊?” 尚玲珑还礼道:“近日有数位强人前来本寨滋事,我一个小女子主持寨中事务,颇为不易,为了稳住局势,只好出此下策,设伏防卫,让各位见笑了。” “哎呀,既然大家都认识,司徒前辈,你就把那陆兄弟身上的毒虫取出来。” 北宫新一看那尚玲珑没有歹意,说话客气,赶忙提醒司徒百钧放过陆延问。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夜半鬼影 司徒百钧很听话从怀里掏出一副手套,戴在手上后,伸进陆延问的脖领子里摸了摸,一会工夫捉出一个黄绿色满身长毛的肉虫子,放回到锦囊中。然后,又掏出一个琉璃瓶,挤出了些药膏,给陆延问脖子里涂了涂,顺便把他的被点的笑穴也解开了。 一阵清凉感顿时令陆延问浑身说不出的舒坦,满头大汗的他被折磨的有些浑身无力,腿一软,险些跪倒。 尚玲珑狠狠地瞪了一眼陆延问,打了个口哨,附近出来两个男人,上前把摇摇欲坠的陆延问扶住。 北宫新瞟了一眼宗政戡,宗政戡心领神会,冲尚玲珑致歉道:“这位路兄弟受苦了,全是误会,还请尚姑娘见谅。” “没事,他办事不利,理应受些罪,口无遮拦,没要他命就不错了。”尚玲珑没好气的回道。 张肃坚看了一眼陆延问,只见他眼中充满了恐惧,仿佛马上就会丢了性命一般。心中对这尚玲珑没有了一丝好感,这姑娘心肠好狠毒,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尚家寨的事看来不太好办。 尚玲珑仔细扫视一下宗政戡几人,当看到张肃坚时,张口问道:“嗨!这位小哥,你尊姓大名啊?” 张肃坚灵机一动的,眼神直勾勾地随口回答:“俺叫阿坚,臭小子阿坚!” 尚玲珑看了看张肃坚说话时候傻乎乎的表情,满脸狐疑,嘟囔道:“看身手不像是个傻子啊,怎么会是这样呢?哎!你师父是谁啊?” 张肃坚徒手接住了她射出的雕翎箭,令她非常惊讶,因此对张肃坚印象颇深,想多了解些,没想到,一问话,发现张肃坚竟然有些傻乎乎的,心中颇为失望。 张肃坚冲张云羡努了努嘴,意思师父是张云羡,尚玲珑端详了好一会儿张云羡,眼前这老头,披头散发,长髯过腹,有些邋遢,一身道袍感觉像好久没有清洗过了。不过,这邋遢老道的眼神却格外精神,透着一股令人敬畏的气质。 尚玲珑怔了一会儿,冲宗政戡道:“既然宗政少侠等人光临,那就随我到寨中歇息!” 宗政戡看了一眼张云羡,想征求下师父的意见,张云羡缓缓摇了摇头,示意问下北宫新,宗政戡环顾了下村子里的环境,对了下北宫新的眼神,从目光中看出,北宫新比较中意这个村子。于是开口推辞道:“多谢尚小姐,我们就暂时住在这个村子里,这里环境很好,住着也自由些。” 尚玲珑其实也只是客套一下,尚家寨眼下的状况是,有外敌威胁,在没有各位兄长的照顾,她独自带领寨中的喽啰应对危险,很是有些力不从心,哪里还有心情接待造访的客人。听了宗政戡的回答,正中她的下怀,她嫣然一笑:“那好,我派人给你们送些过夜需要的被褥,再拿些饭食来,你们就在对面的房子里住,不过,需要提醒下你们,夜里不要轻易出来走动,有什么声音也不要好奇。” 说完,带领着喽啰搀扶着陆延问一起离开了村子。 宗政戡目送着尚玲珑众人离开后,冲张云羡四人道:“好啦,咱们就进对面的房子里看看!” 对面的房子有一个几十平的小院子,那房子是个全木结构房,屋顶铺着琉璃瓦,看着很气派,五人一起进入房子内,里面格局很简单,一个大床靠窗而放,房间中间有一个八仙桌,上面放着一个茶盘,里面有个青瓷茶壶和六个青瓷茶盏八仙桌周围放了八个木墩。 北宫新抢先坐到大床边缘,开心道:“这个床不错啊!我先坐一会儿,享受下。” 宗政戡莞尔一笑,说道:“师妹,那你先睡一会儿,休息好了,他们送来东西,咱们再一起吃饭。” 北宫新调皮的笑笑,冲张肃坚道:“阿坚,你一会儿负责叫醒我啊!要是忘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肃坚微笑地回道:“知道啦,你放心,师姊。” 张云羡、司徒百钧、宗政戡、张肃坚围着八仙桌边喝水边小声聊天,北宫新独自躺在床上睡觉。 过了半个多时辰,有尚家寨的喽啰先后送来了被褥和饭食,四人叫醒北宫新,先把被褥铺到床上,然后围着八仙桌开始吃饭,尚家寨送来的饭食有鸡有肉,还有鱼鸭和青菜,荤素搭配,四人大吃一顿,酒足饭饱后,各自休息。 大约在二更,张肃坚被屋子外的一阵响动惊醒,他一下子从自己铺在地上的褥子上坐起,四处察看,只见其他四人都已经趴在窗户前,向外窥探。 张肃坚蹑手蹑脚的猫腰走到窗户边,用吐沫润湿手指,点了个小洞,通过小洞窥视外面。 只见外面有两个黑影在缓缓得走动,看着是人,但是走路很僵硬,看着有些别扭,张肃坚看得有些脑后发冷,汗毛都竖起来了。 忽然,外面亮起火把,有好多人呼号着从村子里的各个院子里拥了出来,手里拿着各种武器,长枪,大斧,钢叉,长刀,花样繁多,他们把走路别扭的两个身影团团围住。 突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破空传来“哈哈哈,尚家小姐挺有谋略啊,预先设了埋伏在这里,既然这么不客气,那我唐惠施就亮亮我的本事,给你们尚家寨的喽啰看看!”话音未落,一阵惨叫声传来,围住那两个黑影的喽啰一下倒了数十人,包围圈立刻出了个大缺口。 张肃坚看得惊出了一身冷汗,瞬间放倒数十人,这哪里是人能轻易做得到的,这分明是鬼魅的杰作。 只听其他窗口的三人窃窃私语,北宫新轻声道:“师父,你见多识广,这是什么武功啊?能瞬间放倒数十人,太可怕了啊!” “我也头一次亲眼目睹,可能是传说中的唐门傀儡术?你们没听到那阴森森的声音自报姓名叫唐惠施么?” 宗政戡听了师父张云羡的回答,突然想起了点事,插嘴道:“唐惠施,我们围攻神女峰的时候,我见过此人,听说是唐门第一高手,地位要排在唐门四刺客之上,他的确是唐门傀儡术的嫡系传人,只是在神女峰上,他没有展示过那套神秘的技艺。” 第一百三十三章 唐门傀儡术 张肃坚听到宗政戡的话,好奇心大增,轻声问道:“什么是唐门傀儡术啊?听着怪怪的。” 宗政戡摇了摇头:“我也只是知道名字而已,具体怎么回事,不是太清楚。” 司徒百钧低声嘟囔了一句:“好像是操纵木偶使用兵器,暗器攻击人的一门高超技艺,是唐门的不外传的绝密功夫,威力惊人,匪夷所思。” 张肃坚一听,赞道:“司徒前辈了解的江湖掌故好多啊?佩服。” “阿坚,你别说话了,咱们还是专心看热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北宫新开口叫停了张肃坚继续说话。 此时,屋子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包围两个怪异黑影的喽啰已经没几个能站立抵抗的战斗力,损失十之七八,地上躺着的人横七竖八的兀自在哪里哀嚎惨叫。 那两个怪异黑影又发出声音:“打架不是靠人多就可以取胜的,真是一群没脑子的蠢货!哈哈哈哈哈!” 突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一掌拍向两个怪异黑影的其中一个,只听“啪”的一声响!被击中的怪异黑影一个趔趄,向前扑倒。 那黑影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朗声道:“唐门第一高手,也不过如此啊!” “是吗?阁下掌力深厚啊!”一个声音阴恻恻的道。 那被击倒的怪异黑影,募的立了起来,站起来的速度诡异异常。 那出掌黑影“咦”了一声,说道:“受了我尚明月的黑云掌重击还能快速起身的高手,你还是第一个啊!”原来出掌黑影是尚家寨寨主尚明月。 尚明月兄弟八人,被麒麟营营主李千策等人救走后,在宣州伏龙园停留了一日,便接到了尚玲珑的飞鸽传书求救,尚明月和众兄弟商议后,紧急启程返回南平国。 一路晓行夜宿,马不停蹄,用了半个月时间赶到黑云村,正好看到怪异黑影在村内大开杀戒,尚家寨喽啰死伤惨重,登时怒不可遏,出手痛击怪异黑影。 那怪异黑影,起身后突然挥舞着手臂冲向尚明月,尚明月感觉来者不善,急忙跃到旁边的矮墙上,避开了那怪异黑影的攻击。 那怪异黑影虽然行动看着别扭,可是速度却并不缓慢,只是和高手将比,稍微能慢一点点。 尚明月心里有些犯嘀咕:这个怪异黑影,不像是个活人,手臂挥舞的动作非常僵硬,可是却又不能么笨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得借火光看个清楚! 想到这里,尚明月瞥了一眼,矮墙下面,正好有个被放倒的喽啰的尸体边有个火把在持续燃烧,尚明月跃下矮墙,打了个滚,顺势拾起那燃烧的火把,一个激射,跃到哪怪异黑影面前,火把掠过那黑影头部,亮光照耀下,那黑影的脸清晰的亮了出来。 尚明月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凉气,面前那张脸,十分狰狞,血红的眼睛,张着一张鲜红的血盆大口,就好似要吃人的恶鬼一般让人心惊。 “果然不是人啊!我的天!看着好瘆人!”尚明月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武林枭雄,今夜看到这一幕,实在是他从未遭遇,前所未见的。 也亏他胆子比较大,没有被吓腿软,但是也会心中一怔,就在这一瞬间,那恶鬼脸黑影双臂突然一合,要搂住尚明月。 这一下兔起鹘落,只是在瞬息之间,尚明月感觉到劲风袭来,心道不好,飞起一脚,踢在那恶鬼脸黑影的腹部,借力后跃,恰好避开了恶鬼脸黑影双臂的合围。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恶鬼脸黑影的双臂撞击出火花,原来那双臂的前端是一对锋利的尖刀。 尚明月逃过一劫,心中正暗喜,只听呲呲喷射的声音,十数枚钢针从恶鬼脸黑影的肚脐中喷射而出,飞向尚明月,眼看尚明月在劫难逃。 正在万分危急关头,一个人影掠过,将尚明月推到一旁,同时,衣袖一卷,把高速飞来的十数枚钢针卷落在地上。 尚明月在地上滚了两滚,翻身而起,倒头便拜:“多谢大侠救命之恩!还请相告姓名,尚某好铭记在心。” 那人一头披散的头发,一身邋遢道袍,正是张云羡。他摆摆手,笑道:“山野老道,不足挂齿,老夫突发兴趣,想会一会唐门傀儡术。” 言罢,左手提着一柄长剑径直踱向那恶鬼脸黑影。 那恶鬼脸黑影不待张云羡靠近,突然舞着手中尖刀扑向张云羡,同时,血盆大口一张,又有十数枚钢针喷射而出,直取张云羡。 张云羡早有防备,手中长剑狂舞,尽数拨开飞来的钢针,脚下步伐也没闲着,忽左忽右,躲闪的靠近额鬼脸黑影。 “咦!这老道有点意思,天下武林能破我轮回针的人,最都不超过五人,老道,你报上名来!”那阴恻恻的声音又破空传来。 “哈哈!名号只是虚幻而已,姓甚名谁又如何,不过一个称呼,老夫只是一时兴起,想会会唐门傀儡绝技而已!” “老东西,你找死,今日让你知道我唐惠施的厉害!” “那最好!陪老夫走上几招,一定要尽全力啊,要不就不好玩了!看剑!”张云羡说话间,挺手中长剑直接刺向那恶鬼脸黑影的血盆大口,这一刺乃正一乾坤剑法的“寒气陡至”剑招,看似动作轻描淡写,可是送到半路,突然提速,那恶鬼脸黑影还没来得及动作,早被刺中了血盆大口,再也喷射不出钢针。 原来,这恶鬼脸黑影,不是其它,正是唐门傀儡术的木制傀儡人偶,巧夺天工,可像真人一样灵活做动作,更神奇处,是他可以舞刀弄剑,便便大腹中藏着机括,里面有操纵者特制的暗器,这唐惠施最喜欢用钢针伤人,针是用剧毒味过的,见血封喉,所以叫做“轮回针”意指中针者直接到地府轮回投胎,没有生还的可能。 那傀儡人偶的血盆大口,正是正面发射“轮回针”的机关之所在,口部被刺中后,便失去了发射“轮回针”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四章 击退唐惠施 那唐惠施见傀儡人偶的机关被破,恼羞成怒,大声叫道:“哎呀,正一乾坤剑法!你是天师道的怪老道张云羡!你个臭老道,破我傀儡,今天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话间,那傀儡人偶旁边的怪异黑影突然动起来,双手“啪啪”先后冲着张云羡掷出飞刀四把。张云羡听到声音响时,就知道没有好事,拔出傀儡人偶口中的长剑,回手轻拨,打落四把飞刀,与此同时,那傀儡人偶口中和肚脐突然又射出数十枚钢针,眼看张云羡是躲不开了。 忽然一块木板飞来,将那数十枚钢针全部挡住,之后,两个身影赶到,同时挡在张云羡身前。 张云羡定睛一看,身前两个身影,几乎一般高,一样胖瘦,他当时就猜到了,一个是宗政戡,一个是张肃坚。 张云羡心中顿时大慰,自己平生就收了三个徒弟,二男一女,如今挡在自己身前的是大弟子和三弟子,二弟子,是个女子,虽然武功不是太高,可是平时陪在自己身边,悉心照顾自己的起居,此刻一定也在赶过来的路上。 其实,张云羡突然现身救下尚明月,宗政戡和张肃坚就已经按捺不住,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张肃坚手中拎着一把单刀,想要直接上去帮助师父张云羡,被宗政戡拦住了,宗政戡深知张云羡的脾气,不允许弟子不听传唤随意出手相助自己,那样会折了面子,被江湖人耻笑。 在傀儡人偶机关被破的时候,二人还暗自喝彩,可是当另一个黑影出手偷袭张云羡的时候,二人知道不好,张肃坚在傀儡人偶发“轮回针”之时,他随手掷出从房子里出来时顺便拿的一块木板,挡下了数十枚“轮回针”。然后,宗政戡和他一起冲到张云羡身前,护住师父的安危。 张云羡佯怒道:“你们两个小鬼怎么出来了?我自己可以对付过来的。” “师父,对方有暗器,而且很是卑鄙,我和大师兄对付那个发飞刀的,你来对付那个笨家伙。怎么样?”张肃坚提议道。 张云羡点了点头:“也好!你们俩联手对付那个,我来对付这个傀儡人偶。” 张云羡的话还没说完,张肃坚已经挺手中钢刀劈向了那黑影,那黑影脚一点地,轻飘飘的后跃数丈,避开了张肃坚的攻击。 那傀儡人偶突然一个横跃挡在张肃坚身前,双手尖刀募地刺向张肃坚胸前,宗政戡一见不妙,手中长剑早到,格挡住傀儡人偶的尖刀。 张云羡在旁看出点门道,那黑影一动,傀儡人偶就不动,傀儡人偶一动,那黑影就不怎么活动了,两者好像存在着什么关联,于是,张云羡脚点地跃到傀儡人偶和黑影之间,手中长剑从下向上一撩,那傀儡人偶的手臂登时耷拉了下来。 那黑影,长叹一声,阴恻恻的道:“今日先放过你们,咱们来日再较长短!” 话音未落,黑影已经跃上附近的房顶,同时,冲张云羡三人又发了六把飞刀。 张云羡三人分别拨落飞刀,也不追赶。 张肃坚眼见黑影逃走,拎着刀来到那傀儡人偶面前,拾起一个火把一照,吓得一哆嗦,颤声道:“哎呀我的天,吓我一跳,这家伙的脸画的好瘆人。师姊,你快过来看看。” 北宫新此时已经站在了院子里,听了张肃坚的召唤,一路小跑着过来,当看到那傀儡人偶的脸,也是一颤抖,尖叫道:“啊……阿坚你个臭小子,竟敢来吓唬你师姊,看我怎么收拾你!”边说边踢了张肃坚屁股两脚。 张肃坚也不躲闪,任由北宫新踢自己的屁股,只是傻傻的笑,宗政戡看得忍俊不禁,说道:“师妹,你别老欺负阿坚,他只是觉得好玩,才喊你来看。” “师兄,你可别为阿坚开脱,他脑子里坏的很,不信你仔细看看这张脸!”北宫新恨恨的说。 宗政戡听了北宫新的话,走到傀儡人偶面前,也是吓了一跳:“哎呀!是挺吓人的,这唐惠施的爱好挺怪异啊,竟然在傀儡人偶脸上画这样的图画,好恶心!” “那是用来唬人的!!刚才我看到,也是心中一凛,如果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看了,一定会呆住的,高手对决的时候,分神的一瞬间,可能就分出了生死。”张云羡在一旁淡淡道。 宗政戡知道师父说的有道理,突然想起这附近应该还有个人,回头一看,正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尚明月,走上前去,抱拳道:“天师道宗政戡,见过尚寨主。” 尚明月刚刚看着张云羡三人大战傀儡人偶,非常震惊,他本来自认为自己是这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可是今晚遇到的对手非常难缠,而张云羡三人竟然给打败了,让他不得不心生佩服。 尚明月抱拳回礼道:“尚某久仰天师道大弟子宗政少侠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幸会幸会!对了,宗政少侠,那位前辈是谁啊?”说着,指了下张云羡。 宗政戡看了一眼张云羡,回道:“那是在下恩师,天师道前任掌门。” “哦!是当年名震天下的张云羡张前辈,久仰久仰!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多谢前辈刚才救命之恩。”尚明月边说边冲着张云羡又深施一礼。 张云羡听到尚明月恭维自己,莞尔一笑,说道:“尚寨主过誉了,老夫避世多年了,今日之事凑巧,一时兴起,才出来玩玩。对了,那唐门高手唐惠施怎么会来找尚家寨的晦气呢?难道两家结有梁子?” 尚明月叹了口气!说道:“不瞒您说,唐门和咱们尚家寨本来无甚么冤仇,还不是游龙图的传说惹得祸端。” “哦?此话怎讲?”张云羡好奇道。 “最近江湖忽然疯传,游龙图还有几张图存在我们尚家寨中,所以唐门也和其他门派一样蹚浑水,想把游龙图据为己有,陆续派了几批高手前来袭扰,今日这唐惠施是最厉害的。” “原来如此,这个江湖,向来是无风不起浪啊!作为唐门,一向行事诡秘,从来不莽撞胡为,也许真的是查到了什么?”司徒百钧突然插嘴道。 “宗政少侠,这位前辈是谁啊,怎么称呼?”尚明月眉头微蹙问道。 “在下司徒百钧,芙蓉寺一道士,闲云野鹤。”司徒百钧笑眯眯的插嘴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尚家寨 “道长是宗政少侠的朋友?”尚明月打量了一下司徒百钧,冲宗政戡问道。 宗政戡还没等回答,北宫新直接说道:“正是,我们是一起来的,都是朋友!” 尚明月忽然听到一个女子插嘴说话,心中有些不悦,他心道:我问宗政少侠的问题,你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资格抢着回答,横了北宫新一眼,问宗政戡:“这姑娘是?” “我是宗政少侠的师妹,北宫新,怎么?尚寨主不欢迎我这个小女子?”北宫新也白了尚明月一眼。 “岂敢,岂敢!尚某很是欢迎,还请各位随尚某到寨中一聚。咱们有话慢慢叙。” 说完,拉起宗政戡的胳膊,径往黑云山方向走去,北宫新来到张云羡身旁,问师父:“怎么办啊,师父,和他走吗?” 张云羡思忖片刻,道:“那还能怎么样,跟着去看看,随机应变!” 北宫新急忙招呼张肃坚和司徒百钧,赶快和张云羡一起跟在尚明月和宗政戡后面,一起前往尚家寨。 沿途陆续有尚家寨的援兵赶来,看到寨主尚明月之后,纷纷施礼后凑到近前,不久,半路上又遇到尚玲珑和尚玉衡等兄弟七人前来接应,尚玲珑与尚明月关系最好,紧跑几步直接抱住尚明月,关切道:“大哥,你怎么样,没有受伤?” 尚明月拍了拍尚玲珑的后背,笑道:“玲珑,有客人在,这样成何体统啊?大哥没事,只是擦破了点皮,没有大碍。你快让寨中掌上灯,准备好宴席,我要和宗政少侠和张老前辈他们好好痛饮一番!” 尚玲珑松开双臂,应了一声:“得令,我马上回寨中吩咐后厨备宴。”话没说完,便一路小跑着奔回山寨。 尚明月带领众人走了近半个时辰,来到尚家寨门前。 张肃坚抬头仔细端详,只见面前是一个由原木修建的木门楼,门楼房檐下悬着一个木匾,上书“尚家寨”三字,书法苍劲有力,颇有些欧阳询的书法风骨,张肃坚情不自禁赞道:“好字!” 尚明月在前面听到张肃坚的称赞,回过头来,微笑道:“这位小哥还懂书法?” “这么漂亮的字,摆在那里很是赏心悦目,不用懂,看着也舒服,当然要称赞!”张肃坚看到尚明月满脸堆笑,知道自己的赞字,让其很受用,于是又跟着称赞了一番,把之前的赞叹润得更加有声有色。 尚明月听得非常开心,谢道:“先多谢小哥的谬赞,这牌匾上的字,正是尚某所书。” 一边说一边把众人让进寨中。 这尚家寨建在黑云山的半山腰上一处平坦的坡地,方圆大约三十亩地,寨中分成三个阶梯,建有三层楼宇,颇为雄伟。 尚明月把大家让进第一层的会客厅,会客厅内灯火通明,尚明月吩咐尚玉衡亲自奉茶,自己拿起一个茶盏呷了口茶,开口道:“今夜承蒙张老前辈出手相救,宗政少侠和这位小兄弟联手退敌,尚某非常感谢!先以茶代酒,敬几位一杯,咱们边喝茶边聊天。” 张云羡莞尔一笑,回道:“尚寨主言重了,今夜之事,唤作他人,如心怀侠义之心,在紧急关头也会毫不犹豫出手的,何况,尚寨主在武林中的声誉颇佳,张老道出手相助,更是理所应当的。” 宗政戡附和道:“我师父的话就是我们几个弟子的心声,今夜之事,尚寨主不必过于挂怀,我想尚寨主如果当时使出全力的话,不一定会输给那个唐惠施的。” 尚明月被宗政戡这么一说,心情大慰,他本来因为没有能亲手击败唐门傀儡而有些沮丧,虚荣心受挫,宗政戡的说辞令他好似寒夜中迷路的船只忽然看到了灯塔一般,让他重燃了自信。哈哈笑道:“其实唐惠施的傀儡术,也不过如此,只不过用傀儡木偶消耗对手的功力和耐心,本人在旁边伺机而动,捡便宜而已,算不上英雄好汉!咱们武林正道,对如此下流的歪门邪道都是不齿的。” “尚寨主,最近江湖上的传说是真的?否则唐门也不至于为了一个捕风捉影的谣传而兴师动众啊,我听说唐惠施可是位列唐门四刺客之上的顶级高手啊!”坐在一旁的司徒百钧突然咄咄逼人的问道。 尚明月被突如其来的问话问得有些尴尬,沉吟片刻,觉得这几人,今夜既然救了自己,不妨就开诚布公的把事情讲上已讲,总比对方瞎猜,在寨中捣乱强,于是缓缓道:“司徒道长的问题很有意思啊,颇有些咄咄逼人,既然都是朋友,那我就把尚家寨和游龙图的关系简单的讲讲,” “哦?愿闻其详。”司徒百钧接了一句话。 尚明月清了清嗓子,又道:“尚某祖上出了两位能人,在唐僖宗年间都是名震大唐的枭雄,一个是我祖上的尚君长,一个是玉衡他们兄弟七人和玲珑的祖上尚让,也就是我的叔祖。尚君长和尚让在黄巢乱唐时候,一起拉了个队伍参加了黄巢的义军,由于他们有勇有谋,不久便因功成为了当时义军的骨干,黄巢在南方横扫各州之时,我祖上的尚君长就劝他要未雨绸缪,把一部分掠夺来的宝藏藏起来一部分,以防义军失败之时找出后可以用来东山再起。黄巢是个聪明人,他采纳了我祖上尚君长的建议,就让我祖上尚君长负责此事,于是,我祖上尚君长便着手办理埋藏宝藏的事,他带领一支队伍,专门在义军途经的各州选择一些风水独特的大山,派人凿山开洞,将部分掠夺来的宝藏藏在山洞里,然后又亲自画了宝藏地的地图,我了掩饰图里的位置和路线,便又按照路线的曲线,绘成了一条游走的飞龙,游龙图就是因此而来。” “原来游龙图还有这么个传奇的故事。那就是说,你们尚家寨保有当年你祖上绘制的游龙图了?”司徒百钧听完尚明月的讲述。紧跟着又问了句重点的问题。 第一百三十六章 灵魂出窍?! “司徒道长,你问得有点多了。”一旁奉茶的尚玉衡不耐烦的回道。 “我就想多点了解游龙图的下落而已,没别的……意思……”司徒百钧听到尚玉衡的话,知道不妙,急忙解释,可是话没说完,便顺着椅子秃噜到地上,软绵绵的不再动弹。 坐在旁边的张肃坚一看此种状况,心道不好,想要起身,脑子一昏,也倒在了地上。 眨眼间,宗政戡、张云羡和北宫新也陆续倒在了会客厅的地上。 坐在椅子上的尚明月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冲尚玉衡道:“尚家寨游龙图的事哪是呢么容易白听的,送尔等一壶蒙汗药茶,一会到笼子里睡觉去。” 尚玉衡满眼钦佩的看着尚明月,恭维道:“大哥,还是你足智多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几个货都收拾了,你怎么知道他们来者不善的?现在都放倒了,如何处理?” 尚明月收敛笑容,正色道:“那张老道,单凭自己个人能力便制住了唐惠施的傀儡人偶,而且那司徒道人,又特别关心游龙图的下落,你说我能信得过他们吗?最近咱们尚家寨频遭袭扰,不管什么人到来,都不要相信,至于他们几个,先关进笼子里,过几日沉到池塘里。” 尚玉衡冲尚明月竖起大拇指,听到尚明月的吩咐,听话的唤喽啰来,把宗政戡等五人抬出会客厅,分别关进五个木笼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由于茶水喝的少,张肃坚头一个醒了过来,天还没有亮,张肃坚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东西在月光下慢慢清晰起来,只见自己被装在一个木笼子里,旁边并排放着其它四个木笼子,紧挨着自己的木笼子里关着的是师姊北宫新,再远一点就看不清了。 张肃坚脑子里好一阵迷糊,还有些昏昏沉沉,突然有一个声音轻轻道“嗨!你想出来么?” 这声音一钻进耳朵里,张肃坚一个激灵,登时清醒了许多,分明是师姊的声音,可是刚才明明看到了师姊趴在隔壁的木笼子里,他转脸看了眼隔壁的木笼子,师姊还在。 “我和你说话呢,臭小子!在这边,快看这边。”那声音又传了过来。 张肃坚循着声音看去,自己的木笼子外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了眼帘,是那么的熟悉。 这一看,非同小可,那脸庞不是北宫新又是谁! 张肃坚身上的汗毛都惊得竖了起来,明明师姊北宫新趴在隔壁的木笼子里,可是自己却真真的看到了北宫新的脸庞和身影出现在关着自己的木笼子外面,那不是鬼魂又是什么? 张肃坚假装镇静,轻声道:“你在和我说话么?师姊?”” “不是和你说话那和鬼说话啊?”北宫新嗔道。 张肃坚听这回答的口吻,进一步认定是北宫新无二。他强忍悲痛道:“师姊,你可别来吓唬我,我胆子小,你都会灵魂出窍了,是师父传给你的神功吗?” “你胡说什么,快出来,我把锁头打开了,出来我说给你听。”北宫新催促道。 张肃坚急忙蹑手蹑脚把木笼子的门打开,钻出了木笼子。 此时,北宫新也悄悄地来到他的面前,张肃坚头一次遇到鬼魂,而且还在帮助自己逃脱,虽然有些害怕,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师姊,你是怎么灵魂出窍的?” “灵魂出窍你个头,臭小子,别问这问那的,快过来帮忙解锁头放人。愣着干嘛!”北宫新没有搭理张肃坚的问话,直接骂道。 张肃坚听到提醒,急忙跑到其他的木笼子,逐一撬开锁头,打开木笼子的门,将还没醒过来的张云羡,宗政戡、司徒百钧和北宫新的尸体拖出木笼子。 不久,张云羡和宗政戡先后醒来,二人看到北宫新的“尸体”和“灵魂”,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吩咐张肃坚背起司徒百钧,北宫新灵魂背起北宫新的尸体,几人悄悄地从尚家寨的一个侧门逃了出去。 张肃坚一路上脑子里很是混乱,北宫新“灵魂”能背起北宫新的“尸体”,实在是令人奇怪的很,太匪夷所思了。 三人随着北宫新一路小跑,不久,便回到了黑云村。 他们回到前半夜住宿的房屋,北宫新“灵魂”和张肃坚分别把北宫新“尸体”和司徒百钧放到了大床上,张云羡拿起桌子上的茶碗,分别给二人脸上都泼了碗凉水,北宫新尸体和司徒百钧分别醒了过来。 张肃坚看到北宫新“尸体”醒了过来,惊喜万分,抓起北宫新“尸体”的手臂,道:“师姊,你灵魂又回来啦?” 北宫新尸体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灵魂附体个屁,你是不是看到我妹妹北宫葵了?你个傻小子!” 张肃坚被骂得一脸懵,回过神来,赶忙回头看,果然后面还站着个北宫新。 原来,这北宫新被张云羡收养时候,一共是孪生姊妹二人,一个是姊姊北宫新,一个是妹妹北宫葵,两人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非常相似,只是北宫葵比北宫新的印堂上多长了颗红痣,这些特点张云羡和宗政戡都了解,只是没有告诉张肃坚,这才令张肃坚以为北宫新灵魂出窍,闹出了笑话。 北宫新和北宫葵,姊妹二人,长相相同,但是性格迥异,北宫新泼辣好动,北宫葵内敛沉着,而且妹妹北宫葵武功要比姊姊北宫新高出不少,功力和宗政戡在伯仲之间,两姊妹一明一暗,很少同时出现,此次探查尚家寨,张云羡故意没有让北宫葵跟着一起走,而是让她偷偷的跟在大家后面,暗中保护,果然,在尚家寨内发挥了作用。 北宫新看到北宫葵,很是开心,冲张肃坚介绍道:“阿坚,来见过你的另一个师姊,葵师姊,以后你就唤我新师姊,唤她葵师姊,她的两眉间有颗红痣,你新师姊我没有,记住喽!” 张肃坚仔细端详了一会北宫新的脸庞,又回头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北宫葵的脸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什么似得,喃喃道:“刚才吓了我一跳,原来是有区别的,这下真的记住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斗酒 “师父,咱们下一步该怎么打算?”北宫新活动活动了双臂,询问师父怎么安排后续的事情。 张云羡看了一眼宗政戡,又环视了下众人,他卸任天师道掌门人时间太久,对于做决定的事,早已习惯了别人的决定,所以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宗政戡。 此时,宗政戡正好也抬眼看了下张云羡,见师父好像没有主意,于是提议:“咱们暂且在黑运村这里住上一晚,我琢磨,天亮后,就会有动静了,咱们从木笼子里逃走的消息也会传出来,一定会有人查找咱们的行踪。这黑云村的位置,可以暂避几日,尚家寨的人都是聪明人,应该会认定咱们逃得远远的,短时间内不会想到咱们还敢藏在这里,这叫灯下黑。” “师兄说的对,咱们就暂时在这里避一避,而且可以看看尚家寨还会发生什么怪事?”北宫新听了宗政戡的主意,随声附和。 张云羡思忖良久,点了点头:“那就按照阿戡的主意办,咱们先在这里住下,伺机而动,不过,白天的时候,千万不要出去活动,先休息睡觉,慢慢改为昼伏夜出。” 北宫葵听完张云羡讲完话,招呼了一声张肃坚:“阿坚,你过来下。” 张肃坚走到北宫葵身前,问道:“葵师姊,什么事啊?” 北宫葵从背后解下一个包袱,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是一把带着刀鞘的短刀。 “我的贪狼刀!葵师姊,它怎么在你手上?”张肃坚看到那短刀,兴奋道。 北宫葵看到兴奋的表情,嫣然道:“那夜火烧芙蓉寺,我趁乱在妙空和尚的卧室里摸到这把刀,看到刀身上刻着‘张肃坚’三个字,感觉可能和你有联系,就带回来了,没承想,还真的和你有关,那好了,物归原主了。” “多谢葵师姊!”张肃坚一把拿过贪狼刀,爱不释手的看了又看。就好像失散多年的亲人相见一般。 贪狼刀怎么会出现在妙空和尚的卧室呢?原来,当日,张肃坚被范鸣蝉假扮唐紫烟骗到城隍庙的时候,身上携带着那把贪狼刀。 在被范鸣蝉偷袭点了穴道后,抬上了马车,那把贪狼刀便被景教长老白圣贤保管着,后来,张肃坚半夜被救走,匆忙中没有抢回贪狼刀,赤手空拳的离开了。 那贪狼刀便随着白圣贤被带到了芙蓉寺。当时芙蓉寺是景教教主长孙鸿雁和诸位长老的落脚点,妙空和尚作为芙蓉寺住持,是长孙鸿雁必须拉拢的对象,因为江南的景教势力,芙蓉寺是实力最强的,妙空和尚在江南景教的地位颇高。长孙鸿雁刚刚上位,成为景教教主,绝对不能忽视江南景教势力的支持,所以,当妙空和尚看到了长老白圣贤佩戴的贪狼刀后,提出要看看,长孙鸿雁二话不说,直接让白圣贤解下来送给了妙空和尚,妙空爱不释手,万分感谢后,便收下藏在了自己的卧房之中。 司徒百钧盛怒之下,火烧芙蓉寺,调虎离山成功,妙空和尚带着徒弟任月晴一起奔向芙蓉寺后厨救火。卧房里边空无一人,北宫葵偷偷潜入进去,发现了放在桌子上的贪狼刀,觉得不错,便顺手牵羊给带走了。 这北宫葵性情不像北宫新粗心大意,她心思缜密的多,她在暗处知道张肃坚的名字叫“阿坚”,当看到贪狼刀上刻着“张肃坚”三个字,就把两个名字联系到了一起,猜测这把刀一定与张肃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今夜便拿了出来,给张肃坚看看。 宗政戡看到张肃坚兴奋劲,笑道:“恭喜你啊,阿坚师弟,宝刀失而复得,赶快收好,好好休息。” 张肃坚听话的收起贪狼刀,拿过一套被褥,铺在地上,合衣而卧,其他五人也都各自歇息。 过了三个时辰,红日升起,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子内,张肃坚也从睡梦中醒来,他环视了下屋子里,只见司徒百钧、宗政戡和北宫新、北宫葵姊妹二人仍在沉睡中,张云羡却没了踪迹。 张肃坚有些纳闷,师父怎么又没影了呢?他轻轻地坐起,拿起贪狼刀,背在后背,蹑手捏脚的从后面窗户翻了出去。 张肃坚刚来到窗户外面,刚要走,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他的肩头一下,张肃坚心头一紧,转过头来看,原来是屋子里没见踪迹的张云羡。 张云羡“嘘”了一声,示意张肃坚跟着自己走,张肃坚步伐轻巧的跟着张云羡,绕过了连着的房屋,只听有人打斗的呼喝声越来越近。 二人悄悄地循着声音的方向,猫着腰靠近转过房角头,只见村路上有数十人围在那里看热闹,一半人身着黑色的斗篷,一半人服装颜色各异,这群人中间有两个人在空地上斗酒。 张肃坚凝目仔细端详,斗酒二人一个是无极门的巽风坛坛主鞠天柱,一个是景教的黑斗篷,具体是谁不认得。 只见二人每人身后都有五六坛佳酿,鞠天柱朗声道:“咱们名人不说暗话,斗酒是斗酒,不要耍赖。凭着真本事比拼,你意下如何?郁葱长老?” 那郁葱回道:“咱们虽然各为其主,但是江湖规矩还是要遵守的,我郁葱从来以信义放在第一,谁先喝下十坛花雕不醉倒,那边是胜者!大丈夫一言九鼎,绝不反悔!”说完,“咚咚咚”又干了一坛花雕酒。 鞠天柱也不示弱,痛快地仰脖喝下手中那坛花雕酒,兴奋道:“今日我鞠天柱终于遇到了敌手,往日喝到第七坛,对手都认输了,今天你郁葱竟然还可以喝,实在是令我钦佩!来来来!第八坛!”说话间,又开了一坛酒,痛快的抱起倒进嘴里。 郁葱毫不示弱,也开了第八坛酒,抱起大喝起来。 喝到一半,突然“哇”的一声,郁葱把喝进去的酒浆吐了一地。 “哈哈哈!看来今天的斗酒,是我鞠天柱赢了!”鞠天柱把手中的酒坛扔到地上,又道:“既然郁长老输了,那就请让开路,今日我们无极门先上尚家寨!” 第一百三十八章 酣斗长孙鸿雁 “鞠天柱!你别自以为是了,郁长老他自己答应的和你斗酒定胜负,又不是我们所有人都和你斗酒定胜负,咱们几个还没答应你呢,还是武功上见个输赢!来!我仲清岚先出场,谁能胜过我的凤嘴刀,我便放他上尚家寨!” “我雷铁牛和你走几招!”话音未落,一个身材矮小,身着蓝衣的瘦小男子,舞着一对八棱紫金锤跃到仲清岚近前。 仲清岚见对方模样,嘲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模样的对手,原来是个没长成的娃娃啊!快退回去,老子不欺负小孩!” 雷铁牛平生最恨人家笑他矮小,性子火爆的他,哪里能放过仲清岚,手中双锤舞动的滴溜溜直转,身法诡异,一个箭步钻到仲清岚怀里,八棱紫金锤照着仲清岚的肚子打去。 仲清岚暗道不好,急忙侧身闪到一边,避开雷铁牛的攻击。挥起手中的凤嘴刀一招黑龙出海,从斜下方向斜上方撩起,想要斜着砍到雷铁牛。 雷铁牛双脚一点地,轻飘飘的跃到空中,正好落在撩起的凤嘴刀的刀面上。 仲清岚一招撩空,刀头一沉,发现刀面上站着个小人儿,急忙抽回刀,不成想,雷铁牛好似粘在了那刀面上一般,竟然随着抽回的刀一起靠近仲清岚。 仲清岚恼羞成怒,双臂角力,把手中凤嘴刀轮了起来,想要利用大力将雷铁牛甩下去。 雷铁牛看出仲清岚的意图,突然双脚一点刀面,一个急速前跃,双锤抡起击向仲清岚的头顶。 眼看就要打中仲清岚的天灵盖,忽然一把刀架开了雷铁牛的八棱紫金锤,雷铁牛借力一个后空翻,跃出一丈多远。凝目细看,一个女子拿着一把蛇形刀架开了自己的紫金锤。 “哎呀,长孙教主驾临,赫锐三生有幸!铁牛兄弟,你先退后,我来会会这长孙教主!”同来观战的乾天坛坛主赫锐朗声道。 长孙鸿雁斜了一眼仲清岚,轻声道:“清岚长老先退后,我亲自会会他们。”说话间,手中的“冷月刀”已经连环劈出四招,攻击赫锐。 赫锐早有提防,手中钢骨折扇左拨右挡,悉数化解了长孙鸿雁的进攻。 长孙鸿雁一击未能奏效,赞道:“赫公子武功不错啊!我这手中的冷月刀还没几个人能应付了我的连环四击呢!” 赫锐莞尔一笑,回道:“长孙教主刀法娴熟,赫某佩服,看掌!” 说着,便冲长孙鸿雁劈出一掌,这招是缠丝蜘蛛掌的一招“猝不及防”,长孙鸿雁知道来者不善,急忙左手使出玲珑掌,催动体内镇元功真气,接下赫锐攻来的一掌。 两掌相接,只听啪的一声响,长孙鸿雁和赫锐同时向后一跃,赫锐多走了两步,长孙鸿雁笑而不语,胜负立判。 “哎呦!小娘子有两下子!我鞠天柱领教领教!”刚刚斗酒胜出的鞠天柱依仗着酒力,提着鬼头刀就奔向了长孙鸿雁。 长孙鸿雁“咦”了一声,挥舞手中冷月刀,直取冲过来的鞠天柱,她看到鞠天柱满脸通红,酒劲正盛,知道对方撑不了多久,冷月刀直刺鞠天柱的左胸。 这一刺要是命中,鞠天柱必定丧命当场,鞠天柱酒浓人不糊涂,身子一拧,转了一圈,避开刺来的冷月刀顺势将手中鬼头刀横扫,拦腰向长孙鸿雁砍去。 长孙鸿雁知道不好,身子突然后仰,那鬼头刀堪堪从长孙鸿雁的胸前扫过。 一刀没砍到,鞠天柱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脚下侧踢,踹向长孙鸿雁的右腿,长孙鸿雁上身刚立起,突然感觉脚下有劲风袭来,急忙点地,人跃到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又避开了攻击。 这几下兔起鹘落,动作连贯快速,看得周围观战的人忍不住喝彩! 鞠天柱打得兴起,大叫道:“尝尝我的祝融火手印!”说着,左手一掌拍向刚刚落地的长孙鸿雁,长孙鸿雁毫不示弱,嗔道:“没完没了啊,你有祝融火手印,我有八面玲珑掌,足以相抗衡!”话出掌到,硬生生接下了鞠天柱劈来的一掌。 “啊!好烫!”长孙鸿雁和鞠天柱对掌后,娇嗔道。 鞠天柱也被长孙鸿雁的玲珑掌震得退了几步,朗声道:“长孙鸿雁,我鞠天柱认栽!” 张肃坚躲在暗处看到长孙鸿雁力战赫锐和鞠天柱而没有落败,好生佩服,对张云羡道:“师父,这长孙鸿雁如何能力敌两位无极门的坛主,那两个坛主都不是泛泛之辈啊!” 张云羡淡淡道:“可别小看这长孙鸿雁,她作为前景教教主长孙豪的养女,深得其养父长孙豪的武功真传,镇元功和玲珑掌的修为都非常高,那两个无极门坛主,我看得出来,武功不如长孙鸿雁。长孙豪,我十五年前和他交过手,镇元功内力非常深厚,玲珑掌招式诡变奇异,非常难缠。是个劲敌,只可惜他没有敌得过可怕的阴谋。可惜啊!” 张肃坚对张云羡的回答非常好奇:“师父,你当时和长孙豪谁胜谁负?” “武功修为,切磋而已,不是非要分出胜负,当年我和长孙豪打了个平手,我的乾坤功和他镇元功匹敌,我的天师伏魔掌和他的玲珑掌也相当,所以只是平手,然后就各自回门派了,没想到,这十几年一过,他竟然已经不在人世了,真是世事无常啊,可惜了一个武学奇才。”张云羡的语气里透露着对长孙豪惺惺相惜的心情。 他二人对话之际,长孙鸿雁又与一个无极门的高手斗在了一处,张肃坚自己打量一番,原来是玄武堂堂主关汉麟,关汉麟眼见长孙鸿雁连败赫锐和鞠天柱,盘算着对方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轮到自己上前挑战,一定会有所收获,于是也不发话,直接一记“冰凌寒掌”拍向长孙鸿雁。 长孙鸿雁突感一股寒风袭来,知道不好,急忙侧身闪过,避开关汉麟的“冰凌寒掌”。 关汉麟看到对方示弱,绝不肯善罢甘休,连环劈出三掌,将长孙鸿雁裹在他的寒掌的冷风之中。 第一百三十九章 来者不善 长孙鸿雁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提起体内镇元功真气,左右掌上下翻飞将关汉麟眼看就要拍到自己身上的寒掌全部封住。 长孙鸿雁一阵全力防御之后,额头也冒出了细小的汗珠,不管怎么高深的武林名宿,被三个武功不错的江湖高手车轮战,想不出汗,也不气喘,着实很难。 长孙鸿雁平缓了一下气息,笑道:“今日能与无极门三位高手连番切磋,鸿雁不胜荣幸,还蒙三位承让,我们景教可先上尚家寨挑战。” 关汉麟用冰凌寒掌试探长孙鸿雁,发现亦不能取胜,知道自的能力想要奈何长孙鸿雁不是件能轻易办到的事情。于是抱拳道:“长孙教主,神功盖世,我们无极门车轮战不能取胜,当然同意贵教捷足先登!” 长孙鸿雁嫣然一笑,回道:“那就告辞了!” 说完,带领着跟随她而来的十二长老顺着山路赶往尚家寨。 鞠天柱眼看这长孙鸿雁和十二长老扬长而去,心有不甘,对关汉麟骂道:“老关,你就怂,放他们景教先上尚家寨,那咱们无极门光剩下卖呆看热闹的份儿了!” “鞠老弟,你先听我说,别着急!”关汉麟用话先稳了稳鞠天柱,继续道:“这黑云山尚家寨,就不是咱们龙虎山的无极观,随便咱们出入,传说那尚明月的黑云掌,功力不亚于咱们邵掌门的水平,虽然咱们今日有赫坛主压阵,可是联合咱们三人的力量,也不一定能将其制服,况且他们尚家寨还有其余的尚家七杰呢,北斗七星玲珑阵的威力也不容小觑的,咱们三个本来就不是长孙鸿雁那娘们的对手,既然他们想先去送死,那咱们先坐山观虎斗,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再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更好!” “让你这么一说,也是高明的选择,所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一会咱们带着队伍,悄悄摸上去,看看情况,再伺机而动。”鞠天柱被关汉麟的一番解释说的心悦诚服,再也不提之前败绩之事。 张云羡听到关汉麟和鞠天柱的对话,回头对张肃坚轻声道:“如今江湖之上,真是后生可畏啊,这两个年轻人都是胸有谋略之辈,可造之材,他们是哪个门派的后生?” 张肃坚回道:“那拎鬼头刀的矮个子,是无极门巽风坛坛主鞠天柱,那面目清秀的说坐山观虎斗的是无极门玄武堂堂主关汉麟,那拿着折扇的是无极门乾天坛坛主赫锐,都是近几年崛起于江湖的新生中坚力量。” “无极门,邵神通的无极门啊?”张云羡听了张肃坚的介绍,若有所思道。“当年,邵神通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时,何等狂傲,他和那个叫什么诸天清的女子,号称风神二圣,在江湖上掀起了多少风波,名噪一时,十年前突然没了消息,原来是自立门户了。这家伙是个人物,乱世枭雄啊!” “师父,咱俩别在这里闲聊了,看看景教上山后的动静?”张肃坚提醒道。 “你说的对,阿坚,咱们爷俩一起去看看热闹。” “好的师父,我在前面带路!”张肃坚转身顺着来路便走。 张云羡慢慢退回房后的路上,紧紧跟着张肃坚,顺着一条小路上山,这小路也许是黑云村的村民上采药时踩出的路线,也许是山上尚家寨的人下山时候所走的路,反正是不得而知,张云羡师徒二人,一前一后,猫着腰,一路飞奔,如履平地,不长时间,便到了尚家寨的山腰处,这里距离前夜他们逃出山寨时溜走的侧门不远。 张肃坚顺着寨墙朝尚家寨的正门赶去,跑了一会儿,只听寨门方向传来“咚咚咚”的鼓声,张肃坚心里明白这是两军对垒时擂鼓助威的战鼓声,急忙加快脚步,没多久,到了尚家寨正寨门附近,恰好有一个巨石挡住了门口人的视线,可以隐蔽在哪里观察门口的状况。 张肃坚躲在那巨石后面招呼赶上来的张云羡一起躲避在这里,悄悄的轻拨另一边的杂草,观察尚家寨寨门的动静。 只见尚家寨正门口的空地上,尚明月手持青龙戟威风凛凛的带着尚家七杰和刚赶到寨门前的景教长孙鸿雁众人对峙。 长孙鸿雁让十二长老一字排开,高声道:“我景教今日前来尚家寨拜访,就是要向尚寨主借游龙图一用。别无他意,还望尚寨主能允许成全。” 尚明月听到长孙鸿雁的说辞,怒发冲冠,心道:你这娘们好不知羞耻,说瞎话都不待脸红的。朗声回道:“长孙教主,我尚家寨与景教素我什么交情,你还是请回,即使咱们有交情,那游龙图是咱们尚家寨祖上留下来的至宝,怎们可能轻易借出去呢!我劝长孙教主还是早些下山,晚了的话,发生什么事,就不清楚了。” 长孙鸿雁见对方不给面子,声音尖利喊道:“既然尚寨主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就不客气了!众长老,列阵,准备进攻!” 尚明月心里明镜般,猜到对方之前的客套只是假象,自己拒绝后,便会凶相毕露,他把青龙戟一招,大喝道:“北斗七星玲珑阵伺候!” 尚家七杰得令后,迅速调整位置,摆出了北斗七星的图案,每人手里都挺着一柄长矛。 长孙鸿雁一看这阵势,知道对方已有准备,但是也不能就此作罢,既然来了,就对上一阵,试探下对方的实力如何。 “各位长老,一起上,我来对付尚明月,你们去攻击他们的北斗阵,注意了,一定要多加小心。” 一番嘱咐后,长孙鸿雁拔出冷月刀在手,一声长啸,脚点地,一个前跃,飞快的刺向尚明月。 尚明月听说过长孙鸿雁的名号,多少知道她的能力,,猛然间看到长孙鸿雁执一把蛇形刀以极快的速度刺向自己,并不慌忙,手中青龙戟一个单手横扫,戟侧面的单面月牙锋,闪着寒光扫向长孙鸿雁。 第一百四十章 重要信息 长孙鸿雁看到尚明月反击,并不慌忙,脚下轻点地面,加快速度,冷月刀刀锋直取尚明月左胸。 尚明月看出了长孙鸿雁是艺高人胆大,想在一招内将自己制住,他将轮起的青龙戟回拽,月牙锋回挂长孙鸿雁后腰。 毕竟回拽青龙戟的速度更快,长孙鸿雁手中冷月刀距离尚明月胸前还有两寸距离时,突然感到后腰有冷风袭来,知道不好,紧忙向右侧急闪,避开了青龙戟的月牙锋。 “尚寨主的青龙戟使得漂亮!佩服!佩服!”长孙鸿雁避开危险后,开口赞道。 “长孙教主的冷月刀招数狠辣,尚某也是开眼了!”尚明月礼尚往来,回了一句赞誉。说话间,又挺手中青龙戟抖成大蟒一般,向长孙鸿雁刺去。 长孙鸿雁知道如果这样斗下去,肯定会吃亏,因为尚明月的青龙戟是长兵器,有距离上的优势,自己的冷月刀是短兵刃,不靠近了的话,根本伤不到尚明月半根毫毛。 想到这里,长孙鸿雁右手冷月刀轻拨刺来的青龙戟,身体持续旋转,顺着青龙戟戟杆,迅速接近尚明月,左手玲珑掌拍向尚明月肩头。 尚明月道了声:“好俊的身法!”左手单手持戟,右手黑云掌迎着长孙鸿雁的来掌拍出。 双掌相交,二人都赞了一句“好浑厚的内力!”二人各退一步。 此时,景教其余的十二长老也与尚家七杰交上了手,那北斗七星玲珑阵,并不是固定不变的,是模仿四季北斗斗柄的方向而慢慢旋转移动的。 起初郁葱和白圣贤二人围攻斗柄最尖端的尚摇光,斗了一会后,却变成了尚摇光后面的尚开阳,又过了一会儿,变成了尚玉衡,如此循环往复,尚家七杰的七柄长矛,越使越有力量,而攻上去的景教长老却越来越力不从心,轮到申屠亮接战尚摇光之时,尚摇光长矛刺出之时,申屠亮忽听一声弓弦响,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自己肩头早已中了一支雕翎箭,负痛倒地。 一旁观战的范鸣蝉急忙上前把中箭的申屠亮拖到远离战斗的地方。 张肃坚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原来,尚玲珑躲在北斗七星阵的后面放得冷箭。他非常不屑于偷袭取胜,低声嘟囔:“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卑鄙小人!” “人家本来就不是英雄好汉,再说,两军对垒,取胜为上,孙子也说过,兵不厌诈嘛。”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张肃坚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自己背后竟然站着一个女子,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北宫葵。 原来,北宫葵醒来后,发现屋子里不见了张云羡和张肃坚,便从后窗跳出,顺着痕迹一路追到了这里。张肃坚自言自语之时,北宫葵已经在他身后看热闹看了将近一刻钟了。 北宫葵看到张肃坚回头看自己,便轻声道:“吓了一跳,以后留意身后。在江湖上行走,要处处小心为上,对了,愿不愿意和我到尚家寨里探探虚实,反正他们高手现在都在外面忙活着对付景教那帮人。” “好啊!马上动身!”张肃坚答应的很爽快。 二人拉上一旁的张云羡要一起去,张云羡正看热闹看得高兴,说道:“我再看一会,你俩先去,注意安全,我看出门道了,那北斗七星玲珑阵,摆阵的关键在尚玲珑,她躲在暗处,伺机放冷箭才是取胜关键所在。” 张肃坚和北宫葵没有理会张云羡的话,两人悄悄的跑到昨夜逃出的那道侧门,钻了进去。 此时,尚家寨内的喽啰也大都跑到正门去看热闹了,后面的内院并无人看守,张肃坚和北宫葵摸到会客厅,快速爬上了会客厅的房顶,二人伏在了会客厅正上方的房顶后侧,这样,前面回来的人就不会看到他们两人。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只听有人喧哗着进了会客厅。 张肃坚仔细望去,进来的是尚明月和尚家七杰还有尚玲珑,那尚明月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长孙鸿雁有多厉害呢!和我对了三掌就嘴角出血了,原来是个纸老虎!” “大哥,我和七个哥哥也放倒了四位景教长老呢!一个使三节棍的,一个使烂银判官笔的,一个使梅花戟的,一个使钩子的!咱们的北斗七星玲珑阵威力也不小,实战更好用。”尚玲珑兴奋地大声道。 尚摇光看了眼尚明月,问道:“大哥,那东西放在祠堂,安全吗?我怎么总觉得有点忐忑不安的?” “就你胆子小,胆小不得将军做,咱们的祠堂虽然不在寨中,也不是外人轻易能够找到的,”尚明月听到尚摇光的问话,有些不开心,直接教训道。 “二哥你就放心,我每天晚上都会到山下的祠堂看看的,那天那几个天师道的人就站在祠堂门口,都没发觉,咱们不说,外人啥也搞不清楚。” 尚玲珑看尚明月的表情有些不悦,急忙插嘴道。 尚摇光急忙摆摆手,提醒道:“玲珑,你小点声,记住了,隔墙有耳。那可是咱们尚家的传世之宝,马虎不得。你看,今天连景教教主都亲自带着长老前来索要,日后,还会有哪个门派登门,还不一定呢?” “怕什么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尚家八杰加上玲珑妹妹,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和他们拼了。”尚明月听了尚摇光的话,更加怒不可遏。 这尚摇光在尚家八杰中最是谨慎,性格多疑,所以尚明月最看不上他,认为他太爱杞人忧天,尚明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大大咧咧的,非常自负,对于尚摇光的提醒总是不以为然。 北宫葵听到尚家八杰的对话,拍了拍张肃坚,轻声道:“咱们等他们出去了再离开,别让他们发现了,听到重要的信息拉,很有价值。” 张肃坚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不久,会客厅里有喽啰来报告,说寨外有无极门的人拜访。 尚明月起身道:“摇光,你担心的事情来了,咱们再去走一遭。会会无极门的人。”说完带领尚家七杰和尚玲珑出了会客厅。 张肃坚轻轻把掀开的琉璃瓦复位,协同北宫葵一起蹑手蹑脚的下了房顶,悄悄潜出尚家寨。 第一百四十一章 火烧寨门 二人回到张云羡藏身的巨石后,只见张云羡还在静静的观看尚家寨正门的情况。 此时尚明月带领着尚家七杰和尚玲珑一起列在尚家寨门口。 尚明月高声道:“今日我尚家寨真是贵客盈门啊!刚刚击退了一批景教教众,又来了一队无极门的好汉啊!不知各位有何贵干?” 只见关汉麟上前一步,拱手道:“无极门别无他意,就是前来相借游龙图,如今无极门掌门邵神通被推举为江南武林盟主,如今江南武林一盘散沙,无力与北方中原武林抗衡,更别提与漠北辽人对抗了。邵盟主经过与江南各派掌门商议,决定将江南武林的至宝都由武林盟主保管,所以,尚寨主,劳烦你将尚家寨藏有的游龙图交出来,我们好拿回去复命。” “乱放狗屁!”尚明月还没回答,尚玲珑已经按捺不住,破口大骂:“这么多年行走江湖,见过许多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臭不要脸的,而且还理直气壮的臭不要脸,那江南武林盟主位置,是你们无极门自封的!我怎么没听说还有这事儿?” 关汉麟听到尚玲珑的骂声,微笑不语,打了个响指。 尚明月听到关汉麟打响指,心知不妙,急忙喊道:“快列北斗七星玲珑阵!” 尚家七杰得令后,迅速摆成北斗七星的阵型,严阵以待。尚玲珑也急忙摘下背后的云纹弓,开弓搭箭。 尚家寨的众人刚列好阵势,忽然一团飞矢呼啸而来,扎在尚明月脚前。惊得尚明月一身冷汗。 关汉麟身后的鞠天柱向前一步,表情傲慢说道:“尚寨主,这波见面礼是送给骂人的那位小姐的,如果你也坚持不交出游龙图的话,那我们可就不是指把箭射在你的脚前了。” 尚明月知道鞠天柱的话不仅仅是单纯的威胁而已,他是在逼迫自己,要识时务,不要把尚家寨葬送了,但是祖上长辈曾说过,那游龙图,必须誓死保卫,即使拼的只剩下一个姓尚的,也得保住游龙图。 他知道责任重大,眼下在门口迎敌,对方有人在暗处,对己方不利,不如先退到寨中坚守,于是大喊道:“快!都撤退回寨门里!”说完,急忙带着尚家七杰和尚玲珑快速退进尚家寨中。 鞠天柱突见尚明月带领众人退回尚家寨,急忙高声喊道:“快放火箭!周坛主!烧他们的寨门。” 话音刚落,一团火箭从鞠天柱和关汉麟的头顶呼啸而过,射在尚家寨的正门上,钉在木门上的箭矢由于前段有火燃烧,慢慢地将尚家寨的木制寨门引燃,但是火苗并不明显,因为没有助燃之物。 尚明月众人在寨内一看不好,急忙喊喽啰赶快打水灭火。 忽然,关汉麟和鞠天柱身后不远的林子里冲出一人,手里拿了个飞叉,飞叉前端套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团,那人跑到关汉麟身边,将那飞叉用力掷向被火箭引燃了小火苗的寨门。 飞叉正扎在那小火苗上,突然“砰”的一声响,火苗爆燃,火势登时剧烈起来,尚家寨寨门也急速燃烧起来,火苗窜起近一丈高。 原来那鼓鼓囊囊的布团是浸过鱼油的麻布,鱼油遇火,燃烧剧烈,立刻把没怎么烧着的寨门引燃。 尚明月看见寨门火势增大,心中焦急,恰好喽啰将水抬来两桶,尚明月提起一大桶水,从寨内向木制寨门泼去,火苗顿时被压了一下,然后又剧烈爆燃起来。 鞠天柱看到尚明月泼水救火,心知不妙,急忙喊道:“周坛主,再射两拨火箭,发到寨里面,射人!” “好嘞!鞠坛主你们就瞧好!离火坛的兄弟们听得我号令,放火箭,往寨门后面放,专门射人。”刚刚扔飞叉的周自横发令道 话音一过,两团黑乎乎的火箭直奔尚家寨寨门后飞去。 尚明月和尚家七杰在门后听到周自横的命令,知道有危险,急忙退后。但是抬水救火的部分喽啰都急着灭火,没有注意寨外的动静,突然两团火箭射来,被射到得尚家寨的喽啰能有十几人。 张肃坚在巨石后看到此番景象,对张云羡和北宫葵说道:“师父,葵师姊,我看大局已定,尚家寨也支撑不了多久,咱们还是下山办重要的事情!” 张云羡听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好奇问道:“这么一会儿功夫,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啊?” 北宫葵嫣然道:“师父别急,一会路上慢慢告诉你。我和阿坚刚才在寨内有了重要的收获。咱们先下山,让无极门和尚家寨先拼个鱼死网破!”说完,拉起张云羡的胳膊,猫着腰就往山下走。 张云羡素知北宫葵性格内敛沉稳,不似北宫新乱讲话,她说的话,一般都不会有什么水份,于是乖乖的随着北宫葵向山下走去,张肃坚跟在二人身后断后。 三人步伐轻快,没多久就到了黑云村,此时,房屋内的宗政戡、北宫新还有司徒百钧都已醒了过来,没有敢贸然走出房子外,只是躲在屋子里聊天,北宫新和宗政戡发现张云羡三人没了踪影,主张出去找一找,宗政戡认为三人行事谨慎小心,不会有事,一会就能回来,不同意出去暴露行踪,二人正在争论,张云羡三人从后窗户陆续钻入房内。 三人一进到屋内,北宫新就问:“师父,小葵,阿坚,你们三个跑哪儿去了?让我和师兄好生着急!” 张云羡神秘一笑,道:“我们三个去看热闹了,还挺精彩!” 北宫新一听看热闹,马上来了兴趣,问道:“什么热闹啊?师父你还卖关子。快说嘛!我也好找点乐子。” 张云羡冲张肃坚努了努嘴:“你问阿坚,他好像认得热闹里的所有人,再说,他的记性也比师父好,让他给你讲。” 北宫新白了张云羡一眼,冲张肃坚问道:“阿坚,你可别学师父,快快讲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张云羡冲张肃坚努了努嘴:“你问阿坚,他好像认得热闹里的所有人。” 北宫新白了张云羡一眼,冲张肃坚问道:“阿坚,你可别学师父,快快讲来!” 张肃坚微笑道:“一开始,是看无极门的巽风坛坛主鞠天柱和景教一个叫郁葱的长老斗酒,二人喝到第八坛时候,郁葱喝吐了,输给了鞠天柱,然后景教另一个长老仲清岚耍赖,不认输,就和景教另一个矮小的叫雷铁牛的斗了起来。两人未分胜负,景教教主长孙鸿雁又和无极门乾天坛坛主赫锐打了起来,然后就是打败赫锐后,又连续击败鞠天柱和关汉麟。” “关汉麟又是谁?”北宫新插嘴问道。 “关汉麟是无极门玄武堂堂主,一个面目清秀的公子哥。”张肃坚回道。 “那么说,赫锐、鞠天柱、关汉麟三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了?那长孙鸿雁能连败三人,武功不容小觑啊!”北宫新叹道。 “那是当然,长孙鸿雁作为景教前教主长孙豪的养女,深得他养父长孙豪镇元功和玲珑掌的真传,我看现在的功力已经和她师兄殷鉴展不相上下了。应该在伯仲之间。”张肃坚提到长孙鸿雁的武功,突然想到了殷鉴展。 司徒百钧听到张肃坚提到殷鉴展,开口问张肃坚:“景教红衣右护法殷鉴展你也知道?” 张肃坚点了点头,回道:“自然知道,现在和我是好友,而且他与我表弟成为了隐中五闲的成员。” “行啊,景教里的高手,你认识不少啊,还有谁和你有交情?一块说说!”司徒百钧续道。 “戚怀谷、沈自逍、王问鼎、江湲漪、隋云珠、武素馨、李如薇。这些都是我的好朋友,司徒前辈,你大概都知道?”张肃坚一口气把自己认识的景教前骨干成员几乎都说了出来。 司徒百钧听得入神,嘴巴张得大大的没有合拢,他没有想到张肃坚竟会认识这么多的景教前高手。 北宫新还在等着张肃坚讲他们看到得热闹,结果被司徒百钧岔开了话题,急忙插嘴道:“哎呀!别把话题扯远了,阿坚,你继续给我讲你们看到得热闹。” “好的,新师姊,我继续讲,长孙鸿雁得胜后,带着她领来的景教长老,一起上了尚家寨,我和师父抄小路赶到尚家寨正门口,藏在暗处,看到了长孙鸿雁率领众长老大战尚明月和北斗七星玲珑阵,然后好像长孙鸿雁和景教众长老败给了尚家寨,后来,我和葵师姊潜入到尚家寨会客厅的屋顶,偷听尚家八杰的对话,得到了一个神秘消息,恰好,无极门关汉麟他们带人造访尚家寨,我和葵师姊就摸出来找师父,顺便看了看无极门众人和尚家寨的争斗,无极门众人放火箭火烧尚家寨寨门,尚明月率领尚家众人退到了寨中救火。然后我们就下山了。就这些了。”张肃坚一口气把后面的事全讲了一遍。 “对了,你说你和小葵得到了一个神秘消息,是什么消息?”北宫新又问道。 张肃坚回头看了眼北宫葵,北宫葵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把听到得信息告诉大家,张肃坚缓缓道:“我和葵师姊在房顶,听到尚家八杰聊天说,那传家宝放在黑云村的一个重要的房子里,好像是什么祠堂。” “祠堂?是对面那个大屋子么?”宗政戡听到这里突然插嘴道。 说完话,他打开屋门,对面的场景映入众人的眼帘,对面正是一个大屋子,隐约能看到屋檐下正门处挂个牌子上写着尚家祠堂。 北宫葵走到门口仔细端详了下对面的大屋子,高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藏宝图的地方就在我们藏身房子的对面,难道这就是天意啊!” “葵师姊,先别激动,咱们还没进去查找呢,我想,不会那么容易找到的,怎么也会废些周折的。”张肃坚虽然心里也很开心,但还是谨慎发言。 “那咱们事不宜迟,马上行动!趁着他们尚家寨正和无极门的人纠缠之际,无暇顾及这里的状况,快些下手。”北宫新是个急性子,在旁催促道。 宗政戡和北宫葵先后出了房子,直奔对面的尚家祠堂祖屋,北宫新拉上张肃坚紧随其后,张云羡和司徒百钧最后出来,跟在四位年轻人的身后,待四个年轻人进了尚家祠堂,他们两人守在外面放哨。 宗政戡四人进到尚家祠堂内,只见大堂内靠背的正中间放着尚家先祖的牌位第三排上摆着两个牌位,上书两个名字,一个尚君长,一个尚让。 宗政戡看到尚让的牌位下面有个小盒,走过去一把拿到手中,北宫新和北宫葵一起上前查看,只听北宫葵道:“师兄,你打开小盒。” 宗政戡迟疑了一下,问:“这盒子不会有机关?” 北宫葵端详了一下,说:“这小盒非常光滑,应该常有人摆弄。我猜不会有事的。” “那好,我打开了。”说着,宗政戡一用力将小盒拉开,里面滚出一个蜡丸。 宗政戡接住蜡丸,掰开后,只见里面是一个纸团,把纸团展开,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对面屋子大床踏脚石板下。” 张肃坚凑在宗政戡身后,正看到纸条上的字迹。当时就猜到了意思,喃喃道:“原来在我们住的那间屋子里。” 四人急忙出了尚家祠堂,返回到之前藏身的屋子里,张云羡和司徒百钧站在外面放哨,突然看到四人急匆匆的出来,又进到藏身的屋子里,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也跟着一起回到屋子里。 北宫新第一个跑紧屋子里,来到睡觉的大床前,哈腰去搬动那踏脚的石板,一用力,果然能活动,她小心翼翼的把石板搬开,下面是个一尺见方的锦盒,拿出锦盒,轻轻打开盒盖,果然里面有几张黄帛铺在里面,北宫新把黄帛展开,看到帛上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还标有地名和山川的图案,看来就是游龙图无疑,那黄帛共有四张。 第一百四十三章 如何处置 北宫新喊了声“阿坚!你过来看下!”然后将盒子里的黄帛拿出了一张递给闻声凑过来的张肃坚,又道:“你好像是看过游龙图,过来鉴定一下,是不是真的。” 张肃坚接过一张黄帛图画,仔细看了又看,嘟囔道:“我见过那张是用羊皮画的游龙图,材质不同,不过,图画大体都相似,也是张牙舞爪的游龙上标注着山川和地名,应该是真的。” 北宫新仔细看了看,忽然问道:“为什么要在游龙身上标注山川和地名呢?”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们用过的那张游龙图,就是找的一个标记着大星号的山谷,叫做落马谷,在那里找到了宝藏,而且有人看守。”张肃坚看着手中的游龙图淡淡回道。 “哦,还有看守人啊,一定是个厉害的角色,传说守护宝藏的人物都是如鬼魅般的神秘的人物。”北宫新接过张肃坚的话茬,煞有介事的说道。 “那看护宝藏的人,叫做龙惊天,他自己说他当年是黄巢的侍卫统领,当时动起手来,果然武功不弱,我表弟李昭骏和他缠斗七十多回合,两人不分胜负。”张肃坚继续自顾自的讲着扬州落马谷寻宝的往事。 “黄巢称帝的侍卫,怎么也接近百岁了?那还能大战近七十多回合,果然是个高手啊!”宗政戡听了张肃坚的讲述,在旁感叹道。 “后来,我们讲好了先休战,第二天再道落马谷继续切磋,双方同意后,大家就返回了扬州,结果,第二天我们再次回到落马谷的时候,那龙惊天已经重伤倒地,奄奄一息了。” “怎么会这样呢?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北宫新好奇问道。 “无极门在我们离开的那天晚上,袭击了落马谷里的龙惊天,他们没有单打独斗,放乱箭招呼龙惊天,他身中数箭,硬是挺到了我们的到来。临终前,他告诉了我们关于游龙图宝藏的秘密。就是他透漏给我们说剩余的游龙图和尚家寨有关系。”张肃坚缓缓地讲完落马谷寻宝的事,咽了咽口水。 北宫葵在旁看道他吞咽口水,顺手从桌子上拿过青瓷茶壶,倒了一茶碗茶水,递给张肃坚,说道:“说了这么多,喝口水,阿坚。” “嗯,谢谢葵师姊!”张肃坚接过茶碗,一饮而尽。 宗政戡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张云羡和司徒百钧,问道:“师父,这游龙图被我们找到了四张,怎么处理?咱们今后怎么打算?” 张云羡沉吟片刻道:“江湖以后是你们年轻后辈的江湖,这游龙图的处理就由你们年轻人决定,以后我准备回到蜀南隐居,潜心专研乾坤功如何和无元神功融合的奥妙,新儿和葵儿要是愿意就陪我一起去蜀南,不愿意去,就随意云游江湖,司徒老弟,你有何打算?” 司徒百钧听到张云羡问自己,随口道:“芙蓉寺也被我烧了,我也回不去了,既然老兄你要隐居,那我司徒百钧陪你同去,咱们俩也做个伴儿,如何?”说完,从怀里掏出那包着布的《无元神功》秘籍手抄本,冲张肃坚说道:“阿坚,咱们相处这么多时日,我对你印象颇佳,也听说过你之前在夏家堡的作为,今天啊,我就自作主张一次,景教已经不是当初的景教,长孙老教主的愿望已经实现不了了,如今,我就把这《无元神功》秘籍手抄本送给你,你按照秘籍的口诀修炼一下此神功,一定对你的武功造诣会有帮助的,你小子,是个有责任心的年轻人,希望你以后会在江湖中匡扶正义,帮助真名天子扫平这乱世,还平民百姓一个可以安居乐业的太平盛世。” 张肃坚听了二人的话,有些脑子混乱,本来找到四张游龙图,是件很高兴的事情,两位前辈一说到以后的打算,竟然直接把话题引到了让人伤怀的内容上。看着司徒百钧送过来的秘籍,本想推辞,可是转念一想,今后在江湖上行走,自己多学一种武功利大于弊,既然答应陈抟爷爷要改变乱世江湖的局面,身怀绝世武功,成功的几率就更大些,起码可以多些胜算。 张肃坚接过司徒百钧手上的秘籍,开口道:“多些司徒前辈抬爱,肃坚一定不负前辈期望,专心修炼这无元神功,将来有大成后,用在匡扶正义的正道之上。可是,师父,你和司徒前辈要去蜀南,咱们找到得这四张游龙图怎么办呢?我有个想法,可以说吗?” “哦?你但说无妨。”张云羡回道。 “我认为,这游龙图宝藏是当年黄巢乱唐时候,劫掠各州的民脂民膏,如今适逢乱世,朝廷几年一换门庭,可苦了平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所待过的夏家堡一直以收留贫苦流民赈济百姓为己任,我想把这个游龙图带回到夏家堡,交给堡主,然后找到宝藏,用于救助贫苦百姓使用,师父,你看可否行的通?大师兄,你也说说你的看法。”张肃坚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张云羡点了点头,他卸任天师道掌门多年,对于名利已看淡多年,对于游龙图宝藏之事,也只是出于好奇才参加寻找,主要是出于猎奇的心理,对于张肃坚的品性,他这段时间也观察许久,觉得端正憨厚,不是狡诈阴险之人,所以,对张肃坚的说辞没有任何怀疑之处,随口说道:“阿坚你说的有点道理,夏家堡的声誉,我也多少有所耳闻,早想去看看来着,既然你说要用于救助贫民百姓,这是好事,阿戡,你就不用说什么了,一起同意。” 宗政戡本就对游龙图的宝藏没多大兴趣,他的性情很是淡泊名利,虽然蜀国后主孟昶派人交给蜀中唐门和天师道的任务是夺取游龙图,但是主要负责的还是蜀中唐门,天师道只是辅助帮忙的作用,既然师父张云羡让自己不用说什么了,宗政戡一直把张云羡当做父亲一样尊敬,师父说话就是金口玉牙,没什么可违背的,于是说道:“那就将这四张游龙图交由阿坚师弟处置。” 第一百四十四章 回到采石村 张肃坚一看大家如此痛快答应了,异常感动,满眼含着泪冲张云羡和宗政戡双膝跪地,叩头道:“师父,我替贫苦百姓感谢你老人家的恩德,还有大师兄,多谢你信得过我的为人。” 宗政戡急忙上前扶起张肃坚,说道:“咱们是师父的同门弟子,区区一点宝藏,不过尔尔,哪能抵得上咱们的同门之情呢,再说你送到夏家堡,也是用于正途,快起来,不用这样。” 北宫新在旁插嘴道:“阿坚,你记住了,我和你葵师姊会时刻注意你在江湖里的作为,如果,哪天你违背了今天所说的内容,我和你葵师姊一定会找你算账的!” “恩,我记下了。”张肃坚回头看了眼旁边的北宫新姊妹二人目光笃定应道。 “那咱们还是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司徒百钧提醒道。 张云羡同意司徒百钧的提议,吩咐北宫新和北宫葵:“你们姊妹二人护送阿坚回夏家堡,阿戡,你随我和司徒老弟去往蜀南。咱们就此分别。”说完,走到北宫葵身边,冲北宫葵耳语几句,北宫葵频频点头。 就这样,六人分成两组,张云羡带着宗政戡、司徒百钧先行离开,前往蜀南,张肃坚由北宫新、北宫葵姊妹护送一起东归前往南唐,然后再北上重返夏家堡。 不说张云羡三人的行踪,单表张肃坚三人东归,三人收拾好锦盒,由张肃坚把四张游龙图揣在怀里,徒步离开黑云村,看到尚家寨的方向浓烟滚滚,眼看着应是火势甚大,无法扑灭了。 张肃坚感叹道:“几张游龙图,又毁掉一个尚家寨,哎,看来无极门是不会对尚家八杰手下留情了。” 北宫新撇了撇嘴:“你还真挺宅心仁厚啊,那尚明月和尚家八杰,恩将仇报,用蒙汗药麻烦他们的救命恩人,火烧尚家寨是他们的报应,活该!” 北宫葵看了眼二人,只是微笑不语。 张肃坚知道北宫新心情不是太好,知道多说的话,定是自找没趣,便不再言语。 三人顺着来路,一路东行,出了归州,路上并无差错,过江到了江北岸,买了三匹马,作为代步,向东进了南唐境内。 不几日,来到江北采石村,三人乘马进了村子,来到之前居住的房屋,只听一阵野狗吠声,北宫新突然大叫道:“哎呀!坏了,临走的时候,把狼崽忘在屋子里了,快去看看,它还活着么?” 北宫新边说边狠抽了几下坐下马匹的屁股,那马负痛一扬蹄从院墙跃进了院子中,眼前的一幕映入北宫新的眼帘:只见三条野狗满眼怒火的围着一只半大的狼崽,那狼崽浑身是血,目光中透出一种不屈和倔强,呲着牙,恶狠狠地冲着那三只野狗在低吼,院子里还横七竖八躺着十几条野狗的尸体,都是满身血污。 北宫新骑马跃进院中,那狼崽看到北宫新,眼睛一亮,一个前跃趁其中一只野狗不备,一口咬住它的喉咙,将那野狗扑倒,剩下两只野狗一看同伴被扑倒,早已胆怯,撒腿就跑。 北宫新翻身下马,冲自己的布囊里拿出一块肉干,扔给那狼崽,狼崽夹着尾巴叼起肉干欢快的吃起来。 北宫新哈下腰,怜惜的摸了摸狼崽的头,喃喃道:“小家伙,几天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怪我,让你受苦了,是不是饿坏了?” 那狼崽大口的嚼着肉干,哼唧了一声,表示回应。 此时,张肃坚和北宫葵牵马走进院子里,张肃坚看到那狼崽,惊道:“哎呦!怎么搞得满身是血?”一眼瞥到院子里的野狗尸体,心里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赞道:“这小子,果然不同凡响,新师姊喂出来的小家伙,就是有泼辣劲儿,看看这放倒了多少只野狗!真厉害!” “阿坚,我是不是给你点脸了,现在敢当面打趣你新师姊了!给你个机会,快把那些死了的野狗,都收拾收拾,炖一大锅做为饭食犒劳我和你葵师姊,算你将功补过了。”北宫新佯装嗔怒道。 “好嘞,新师姊你和葵师姊就进屋等着。”张肃坚一句痛快的应和,赶快到屋子里拿出了铁锅,架起了灶台,铁锅里添好清水,把十几只野狗清洗了血污,卸下几条狗腿,去了毛扔到盛水的铁锅里,拾了些柴火,生火炖肉。 北宫葵也不言语,只是满眼含笑的看着张肃坚忙活着,狗肉炖上后,她默默的进到屋子里,把桌子擦干净,准备了碗筷,洗好了,摆在桌子上,等着张肃坚把狗肉炖熟。 北宫新也没闲着,等狼崽吃完了肉干,便到院子里的水井里打了一水筲的清水,把狼崽唤过来,将水筲里的清水泼到狼崽的身上,清洗它身上的血污,如此反复四五次,终于把狼崽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原来,它并没有受伤,身上的血迹都是那些野狗的血,喷溅了它一身。 北宫新轻轻抚摸了狼崽的头,嘟囔道:“应该给你起个名字了,叫什么好呢?阿坚啊,已经被人家叫了,对了就叫阿戡!阿戡!” 那狼崽好像能听懂似的,用头蹭了蹭北宫新的腿。 不一会,张肃坚喊道:“新师姊,葵师姊,开饭啦!快到屋里吃饭。”北宫新这才闻到一股肉香味直往自己的鼻子里钻。 北宫新把狼崽一把抱起,走进屋子里,拿了个手巾给狼崽擦干身上的水珠,然后冲北宫葵道:“小葵,我叫他阿戡,是不是挺贴切的?” 北宫葵抿嘴笑道:“新姊,你就拿师兄逗闷子!反正他也不在身边,你爱怎么用他名字给狼崽起名字,你随意,他也听不到。” “他在面前,我也敢这么用他的名字给狼崽起名。难道怕他不成?哼!” “不和你争了,反正师兄怎么都是你的一盘菜,随你怎么说。”北宫葵知道北宫新性子一上来,根本和她争论不出长短,只好口头认输。 张肃坚端着铁锅跑进屋子里,边小跑边说:“今天都是狼崽的功劳,否则也不会吃上这么香的狗肉!两位师姊,快坐好,准备开饭。”说完,把铁锅坐到桌子上,掀开锅盖,一股浓郁的肉香味弥漫的满屋子都是。 第一百四十五章 融汇贯通 三人拿起碗筷,趁着热乎劲儿,大口的吃起狗肉来,腹中正饥饿,哪还顾得上烫嘴,张肃坚先给两位师姊分别夹了条狗腿,自己也从浓汤里捞出一条狗腿,拿着大块朵颐起来。 正吃着高兴,突然有人道:“好香啊!这香味,我猜是狗肉!是谁在屋子里煮狗肉吃呢,不喊上我寒梅子一声啊!” 声音未落,一个中年儒士走到了门口,张肃坚吃得正高兴,猛然听到这有点熟悉的声音,登时一怔,还是北宫新头脑灵光,反应快,一眼瞥到寒梅子正迈进门来,左右无法躲闪,她也不说话,操起热汤锅里的勺子,舀了一勺热汤,直接冲寒梅子泼去! “哎呀妈呀,什么东西!好烫!”寒梅子全无防备的迈步进来,突然一勺滚汤招呼,烫得他只有惨叫的份儿。 有人会问,作为武林名宿,寒梅子怎么一点警惕性没有呢,其实他一直隐匿在院子附近,观察了许久,发现只有张肃坚和北宫新、北宫葵姊妹俩,都是年轻人,他心里有底,这三个青年人没有什么可能武功会能超越自己,所以全没当回事,干脆来了个硬闯。 他没有料到,三个年轻人里,北宫新虽然武功平平,但是智谋不凡,脑子随机应变,从来不按照常理行事,突然的一勺热汤招呼,恰好泼在寒梅子夹在门框,左右无法闪躲腾挪之际,批头盖脸的热汤,着实让其实实成成的吃了个暗亏! 寒梅子急忙一跃退出屋门外,可是热汤已经粘身,露肉的地方,脸,脖子和手臂都烫起了水泡,他一直都注重仪表,现在如此狼狈,实在是不宜见人,随口恶狠狠地骂道:“这帮小厮,着实该杀!等我换了衣服再来找你们算账!”边说边灰溜溜的离开了。 屋子里的北宫新格格地笑得前仰后合的,一边笑一边说:“这个道貌岸然的无赖,坑了咱们师父还有那个司徒前辈,今天这勺热汤招呼他都是轻的。罪有应得!” 北宫葵在旁抿嘴笑道:“姊姊,你是真有办法,要论武功单打独斗,咱们三个一起上,都不见得能讨到便宜,也就你能随机应变想出这办法对付他,对了,一会他再来,可怎么办?”说话间,看了一眼张肃坚,突然想起师父张云羡临分别前和她耳语的情景,急忙说道:“阿坚,你快过来,我告诉你点重要的口诀,” 张肃坚赶忙走近北宫葵,北宫葵慢慢道:“阴阳二气,分行左右,汇于丹田,沉气四日,打通任督,上行百会,二气合一,身轻如燕,融会贯通,无坚不摧……”四字一段,四字一段,北宫葵说了半个时辰。 张肃坚知道她说的是武功口诀,但是具体是什么武功的口诀,却不得而知, 于是开口问北宫葵:“葵师姊,你说的口诀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太明白呢?” 北宫葵表情严肃回道:“师父前段时间曾经传给过你乾坤真气,我刚刚念的口诀是用来运行乾坤真气的口诀,而且师父加以改动,利用这个口诀的方法,你可以同时修炼无元神功,将乾坤功和无元神功融会贯通,而且你已经修炼无极玄功,师父说,你如果同时修炼乾坤功和无元神功,也许进展的速度会更快,赶快试一试,看看修炼无元神功能不能速成。对付寒梅子那老贼,一会儿就全靠你了,阿坚。” “好的,葵师姊,我先试试。”说着,他从怀里摸出《无元神功》秘籍手抄本,翻看起来。 看了一会儿,他依照秘籍上的叙述,加上北宫葵提供的口诀,开始运转体内的乾坤真气和无极玄功,只感觉体内的真气先是翻江倒海般汹涌澎湃,体内真气膨胀,像要炸裂一般,约莫半个时辰后,这种感觉慢慢好转,好像是乾坤功和无极玄功已经互相融合后遍布于周身所有经脉。当身体恢复平静后,张肃坚开始习练《无元神功》,无元神功本来是魔性的功夫,此时,无元神功运行起来,被乾坤功和无极玄功的深厚内力所牵制,就好像有了控制一般,慢慢地不断提升积累,过了一个多时辰,已经有所小成。 张肃坚正想继续提升功力,忽然听到北宫葵小声说:“寒梅子又来了,阿坚,你该出场了,试试你的功力进展如何。” 张肃坚点了点头,起身走出屋子,他走出屋子这几步,让他不禁有些喜出望外,自己腿脚变得非常轻盈,仿佛能飘起来一般,身体异常轻快。 来到屋子外,只见寒梅子提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满脸怒气,眼中充满恨意的看着自己,喝道:“臭小子!快把那个泼我热汤的小妮子叫出来,我要先扎她十剑,以解我心头之恨!” “我在这里,你过来扎!”突然传来两个相同的声音应了一声,门口出来两个一摸一样的少女。 原来北宫新和北宫葵听到寒梅子和张肃坚要人,两人相视一笑,心有灵犀,一块走出了房门站于张肃坚身后。 看到面前容貌如同一人的两女子,寒梅子一怔,他虽然暗中观察三人进院子,却没有留心北宫新和北宫葵竟然就像一个人。他脑子里飞速转了好长时间,也没有想出用什么话对付二女子。 张肃坚看到寒梅子愣在那里,正色道:“寒梅子,你别猖狂,别把气撒在女人身上,现在我就和你切磋切磋,如何?” 寒梅子被张肃坚的话说得回过神来,心道:老子正在郁闷,你自己上来自讨没趣,那我就先拿你出出气。于是开口道:“臭小子,不知死,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玄冰指神功的厉害。”话音未落,脚一点地,欺到张肃坚近前,左手早戳向张肃坚胸口。 不想,张肃坚动作比他还快,身形一晃,早转到寒梅子背后,轻轻拍了下寒梅子的肩头。 寒梅子被张肃坚奇快的诡异身法,惊得一身冷汗,这么多年行走江湖,能以如此快的速度移动到他身后,轻拍他肩头的,也就张云羡曾经办到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惊退寒梅子 寒梅子一声淸啸,右手凌霜剑一撩,想利用近距离偷袭刺伤张肃坚,张肃坚早已料到他会有此杀招,一个后空翻,避开刺来的凌霜剑。 寒梅子回过身来,挺手中凌霜剑连进四招,对准张肃坚胸前的要害刺去。 此时,张肃坚早已抽出了背后背着的贪狼刀,一阵挥舞,将寒梅子的剑招一一破解,顺便还劈了寒梅子两刀。 寒梅子“咦”了一声,这四招杀招,虽然不能说每击必中,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是成功颇多,尤其是对付这么个年轻后生,寒梅子自信剑法应该高出眼前这小子很多,他根本就没把张肃坚放在眼里。 但是偏偏就是这个自己没瞧上眼的傻小子,竟然轻松破了自己的必杀招,而且还顺便劈了自己两刀,尽管没有伤到自己,但是寒梅子的自尊心也受到了伤害,他有些恼羞成怒!恨恨道:“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还对付不了你个臭小子了!” 说着,便施展出“幻虚封喉剑”,把手中凌霜剑舞得银光乱闪,如雪花漫天,寒气逼人。 这幻虚封喉剑剑法,最大的特点便是利用眼花缭乱的剑招迷惑对手,在对手琢磨自己炫舞的剑招会从哪里攻击自己的时候,出其不意,一剑封喉,这剑法是寒梅子在观看梅花傲雪时候,领悟的剑法,所以也叫寒梅封喉剑,不过,由于剑招虚虚实实,非常虚幻,因此在江湖上还是常常唤作“幻虚封喉剑”。 张肃坚与寒梅子的徒弟沈自逍是好友,他曾经和沈自逍私下切磋过剑法,沈自逍将自己苦练多年的“幻虚封喉剑剑法”优缺点都给张肃坚讲过,所以张肃坚对于寒梅子的迷幻剑招,根本就没有细看,他知道那银光乱舞,只是为了迷惑敌人的虚招而已,真正的杀招就在自己的咽喉处。他横贪狼刀在胸前。做好防御姿态。 寒梅子一看张肃坚一招以不变应万变,知道这小子不好对付,但是不攻击又会很没面子,索性攻上去试一试,看看效果。 他剑招一变凌霜剑横削张肃坚脖项,只听“当”的一声响,凌霜剑被贪狼刀格挡住了。 寒梅子见一招未中,心中着慌,他今日特意带了自己的挚爱“凌霜剑”前来,这“凌霜”剑削铁如泥,是难得的宝剑,可是却被贪狼刀轻易格挡,贪狼刀却没有被削断,寒梅子知道不好,对手手中的刀也是一柄利刃,应该和他的凌霜剑难分伯仲,自己说什么是找不到便宜了。 想到这里,他连续强攻,递出六记杀招,在张肃坚疲于防守之际,脚一点地,跃出院墙。朗声道:“今日本人有要事去办,暂且饶你一命,小子,咱们来日再战!”话音未弱,人已经在十余丈开外。 张肃坚收刀在背后,冲寒梅子的背影高声喊道:“前辈慢走,咱们来日方长!保重。” 话一说完,北宫新可不乐意了,抢白道:“阿坚,你真是没轻重,怎么还和那伪君子客套上了?” 张肃坚吐了下舌头,解释道:“新师姊,你有所不知,这寒梅子刚才和我打斗所用的剑法是幻虚封喉剑,这个剑法,我有个朋友叫沈自逍,他也会,我猜我那沈兄弟很可能是寒梅子的徒弟。所以,我必须得和寒梅子客套下。表示对朋友的尊重。” “那沈自逍品行如何?是不是个小伪君子?”北宫新追问道。 “沈兄弟啊,他有点放荡不羁,性格听豪爽的,比他师父强多了。”张肃坚想了想,回道。 “那就奇怪了,师父是个伪君子,徒弟却不是,不太可能啊!”北宫新听了张肃坚的介绍,有点不信。 北宫葵在旁插嘴道:“姊姊,你就别纠缠这些了,人的性格是天生的,不是跟着谁就学谁的,也有例外,咱们既然吃饱了,一会带上阿戡,护送阿坚回夏家堡。” “葵师姊,我有个主意,咱们先不回夏家堡,投奔太平镖局的江宁府分堂!那里离咱们这里路途近,而且我的朋友大部分也都在那里齐聚。”张肃坚提到沈自逍后,突然想起了江宁府太平镖局分堂就距离这里一江之隔,路途很近,不如到那里,把获得游龙图的消息告诉印展图和沈自逍他们。 北宫葵听了张肃坚的话,沉吟片刻,说道:“阿坚,你不是从江宁府被景教骗走的吗?还想回去啊!不会有危险吗?” “景教长孙鸿雁不是前些日子带着十二长老败给了尚家寨吗,我想他们不大可能会回江宁府了,再说,我有几个好朋友在江宁府的逸仙楼养伤,我出来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他们是否康复了,正好回去看看。” 来到长江边的江北码头,只见正好有个大帆船靠岸,三人付了几文钱的船钱,带着阿戡上了帆船,行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过了江。 上了南岸,南岸码头上要渡江的人也听多,张肃坚和北宫新、北宫葵领着狼崽“阿戡”挤入人流,快到江宁府北门的时候,忽然前方一个满头小辫的人,夹着一个小孩急匆匆的向三人跑来,北宫新在那人跑到近前时候,嘟囔道:“这人好奇怪,应该不是汉人,发型好怪异!” 张肃坚这才注意跑来这人,定睛一看,说道:“原来是他,两位师姊,帮我拦着他!” 此时那人已经跑到跟前,北宫葵眼疾手快,手中长剑出窍,突然一招刺向那人肩头。 那人正低头奔逃,猛然间感觉到一股劲风袭来,抬眼一看,一柄长剑已经刺到近前,眼看就要扎到肩头。 那人身子一歪,避开来剑,向旁边跃开,将夹在腋下的孩子,单手拎了起来,迎向北宫葵的剑锋。北宫葵见势不好,怕伤了那孩子,急忙收了长剑,不在攻击。 “察勒!你个鞑子,哪里走!”张肃坚一声大喝,扑向那拎着孩子的汉子。 原来低头奔来满头小辫之人,正是辽国第一勇士察勒。 第一百四十七章 救下苏皎 张肃坚偶遇察勒,想起当日察勒与呼延彰围攻江湲漪,怒火顿烧。 脚一点地,跃到察勒身后,探出右手呈鹰爪状,去抓察勒的大椎穴,如果这一爪抓中,察勒非死即伤。 察勒突然感到一股劲风向自己的后颈处袭来,心知不妙,急忙将手中的孩子向后一抛,护住自己的后背。 张肃坚这一抓是虚中有实,目的就是救孩子,看到察勒将那孩子抛到身后,他顺势抓住那孩子的脖领子,将孩子抢了过来,放在地上。 察勒手上一空,知道孩子被对方抢走,迅速转过身来,想看清抢孩子的人是谁。 定睛一看,这人识得,他记得张肃坚的模样,当日围攻逸仙楼之时,他和呼延彰双战江湲漪,眼看要取胜,突然半路杀出一人,挥舞单刀,将呼延彰逼退,自己才输在了江湲漪手上。 临走前,他特意偷看了一眼张肃坚,把张肃坚的牢牢记在了心上,今日冤家路窄,在江宁府城外,又遇到了张肃坚,还被他夺走了自己手上的小孩,更是气不大一处来。 察勒自恃自己是辽国第一高手,勇冠三军,到了中原也鲜逢敌手,根本没把张肃坚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他乜斜着眼睛,骂道:“那个蛮子,快把小孩子交还于我!否则,我让你死在这里。” 张肃坚轻蔑一笑,阴恻恻地回道:“今日有我在,你休想把孩子抢回,来!来!来!咱俩比划比划!” 察勒一向都还说上句的主儿,哪里听过这种傲慢的调笑,勃然大怒,喝道:“啊呀,你个臭蛮子,先尝尝我的拳头!”说话间,扑向张肃坚,挥起铁锤般的拳头,砸向张肃坚头顶。 张肃坚暗运乾坤功与无极玄功,并不躲闪,看准察勒无法抽回拳头,迎着察勒的拳头,将两种神功的真气聚于自己的右拳之上,全力一击,只听啪的一声响,张肃坚神色自若,察勒却已凌空平平的飞出三丈多远,重重的摔在地上。 察勒身体素质还是很过硬的,非常强壮,被张肃坚一记重击打中,手腕和手臂却没有受伤,他急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摇了摇头,嘟囔道:“真是见鬼了,一个少年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算了,不和他争了,走为上策。” 说完,头也不回,仓皇逃走。 张肃坚莞尔一笑,心道:这察勒虽然可恶,可是却也挺识时务的,知道自己不是对手,索性逃离,绝不纠缠使坏,有点意思。 “小叔叔,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功夫?把那恶大汉打得好狼狈!比我爹爹的霸王狂拳厉害啊!” 张肃坚低头一看,说话的原来是刚才救下的那个小孩。 张肃坚蹲下身子,温和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大汉为什么抓你啊,你爹爹又是谁啊?” 那小孩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说:“我名字叫苏皎,我爹爹是藏龙庄庄主苏远韬,那大汉好像是和我爹要《霸王狂拳》拳谱不成,趁他不备,把我给掳走的。” 原来,那察勒自从在逸仙楼被江湲漪用飞天缥缈剑法击败后,回到落脚的驿馆,和通臂头陀萧秋霜、铁指道人韩疾风、雷霆道人玄行子等人总结教训之时,听玄行子说,传说天山派有一门武功叫做霸王狂拳,是天山派雾松和尚所创的绝世武功,练成之后,定可与戚怀谷等人匹敌,那雾松和尚有个徒弟,叫苏远韬,是藏龙庄庄主,苏远韬就会霸王狂拳,而且功力颇深,应该手上有拳谱,可以前去索要,学会的话,必能独步武林。 察勒听了玄行子的介绍,顿时有了兴趣,他一心想快些提升自己的武功,好能横扫中原和江南武林,为大辽南下统一开辟道路。 虽然,号称大辽第一高手,但是,察勒的头脑却不甚灵光,徒有勇力,不会变通,也没有多少计谋,他想法很单纯,径直前往藏龙庄在江宁府的总堂,前去找苏远韬索要霸王狂拳拳谱,结果,不但没有成功,还被苏远韬骂了出来,察勒想打伤苏远韬硬抢,没承想,根本不是苏远韬的对手,十招以内,便被苏远韬击败,正在他沮丧的想离开时候,那苏远韬的六岁小儿子苏皎突然跑了出来,跑到察勒的身边,察勒一看有机可乘,抓住苏皎就跑,苏远韬急忙领人在后追赶,半路上被萧秋霜和韩疾风带人截住缠斗。察勒才得了机会跑出了江宁府。 张肃坚一看苏皎非常流利的回答了自己连珠炮般的问题,很是惊奇,这小孩的应变能力,超出了他的实际年龄,温柔的拍了拍他的头,夸奖道:“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那你家在哪里啊,能带我们回你家吗?” “好啊,我家就在江宁府北城门附近,进城不远就是了。”苏皎痛快的回答道。 张肃坚伸手牵起苏皎的小手,道:“那小叔叔带你回家找爹爹。咱们走” 苏皎毫不胆怯,抬头看了眼张肃坚,谢道:“好的,谢谢小叔叔,我爹爹一定会重谢你的。” 说完,就顺从地跟着张肃坚奔江宁府的北城门走去。 北宫新和北宫葵在一旁看到张肃坚一拳打飞那大汉,也没有什么惊奇,好像张肃坚能轻松击败察勒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然后,听完张肃坚和苏皎的对话,姊妹两人,便跟在张肃坚和苏皎的背后,一同走向江宁府北城门,狼崽“阿戡”也和北宫新形影不离,默默的跟在后面一路小跑着。 一会儿功夫,便来到了江宁府北城门附近,只听有人在呼喝,张肃坚凝目望去,一个四十多岁相貌俊朗的汉子,一身锦袍,正和一个头陀还有一个道士在缠斗,那锦袍汉子功夫很硬朗,打得虎虎生威,头陀和道士双人围攻,也没有占多少便宜。 “小叔叔,那个穿锦袍的就是我的爹爹,剩下两个人我不认识。”苏皎突然说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藏龙庄主 张肃坚早认出了头陀和道士,一个是萧秋霜,一个是韩疾风,既然苏皎说那个穿锦袍的是他爹爹,那当然是藏龙庄庄主苏远韬了。 其实张肃坚和苏远韬是打过照面的,也就是苏远韬率领庄丁攻打夏家堡那次,但是双方没有直接短兵相接,张肃坚在城墙之上帮助夏茗率领堡丁奋力抵抗,苏远韬则在城下队伍的后方指挥若定,所以双方只是照面,却并没有看清对方的面貌。 今日苏皎指出了自己父亲是哪一个,张肃坚才仔细打量了下苏远韬的模样,苏远韬与其弟弟苏远略有相似之处,但是形貌更加俊朗,气质儒雅,眼睛不大,但是目中含笑,体型结实,身材较高大,看着英姿勃发,威风凛凛。 张肃坚回头冲北宫新、北宫葵道:“二位师姊,帮我照看好这个小弟弟,我上去帮忙对付那两个恶人。”话音未落,脚下一点,几个跨步,早已冲进战阵,截住了铁指道人韩疾风厮杀。 北宫新牵过苏皎的小手,冲北宫葵感叹道:“这阿坚怎么突然杀气腾腾的,刚才打那大汉便不手下留情,现在截杀那道人,怎么还是急不可待的?” 北宫葵望着乱斗的战阵,缓缓说道:“我想,阿坚一定是和那大汉还有头陀、道士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过节!否则,他那么憨厚的人,怎么会突然如此莽撞呢?” “你说的有道理,这阿坚不简单,他应该有好多事没有和咱们说。这个臭小子。”北宫新感觉到张肃坚可能隐瞒了一些事情,随口骂道。 苏远韬有了张肃坚参战截住铁指道人韩疾风,单打萧秋霜,优势更加明显,萧秋霜心知不好,他刚和苏远韬交上手,就试出来对手不是泛泛之辈,内力在和他交过手的戚怀谷之上,但是为了掩护掳走苏皎的察勒,他没有其他选择,只能联手韩疾风,硬着头皮顶上来,缠住苏远韬不放。 苏远韬一开始没有施展拿手的霸王狂拳,只是用普通的长拳与萧秋霜和韩疾风二人缠斗,萧、韩二人还能应付过来,当苏远韬施展霸王狂拳后,萧秋霜和韩疾风就有些力不从心了,现在再加上张肃坚突然出现截住韩疾风单打,萧秋霜登时感到压力不是一般的大,他知道勉强支撑下去不会有好果子吃。 想到此处,他突然喊道:“玄行子,你快放暗器,打他的后背。”说着,又突然向苏远韬猛攻了几拳,苏远韬听他说放暗器,打后背,以为自己的身后还有萧秋霜的同伙,于是回头看了一眼,这一分心,给萧秋霜留出了空隙。 萧秋霜知道机会难得,一个箭步,退出一丈多远,再是两三个起落,已经在十余丈开外。 韩疾风听到萧秋霜的喊声,心领神会,这是他们之前商议好的逃跑策略,他顺手从怀里摸出一包东西,趁面前的张肃坚不备,忽然洒向张肃坚的正面。 一团烟雾弥漫,张肃坚心道不好,急忙屏住了呼吸,临时闭上了眼睛,一通乱打护住自己周身的要害。 韩疾风就在这一瞬间,轻松逃脱,和萧秋霜二人仓皇逃走。 过了一会儿,张肃坚睁开双眼,用手一摸,原来韩疾风洒出来的只是普通的石灰粉,粘了张肃坚一脸。 苏远韬回过神来见萧秋霜和韩疾风逃走,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原来就是拖延时间的两个恶贼,哎!我那皎儿要受苦啰。” “爹爹,皎儿在这里了!受不到苦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远韬喜出望外,寻声看去,那不是爱子苏皎又是何人。 苏远韬紧走几步,来到北宫新和北宫葵面前,哈腰一把抱起已经张开手臂的苏皎,疼爱地问道:“皎儿,都是爹爹不好,让你受惊了,是谁把你从哪恶人的手中夺回来的?” 苏皎小手指着张肃坚,大声道:“就是那个小叔叔,那个满脸白白的小叔叔。” 苏远韬回头看向张肃坚,赶忙把苏皎放到地上,自己走到张肃坚面前,拉住张肃坚的手,感谢道:“多谢这位兄弟将我的皎儿从恶人手中解救,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苏远韬尽力而为。” “苏兄你言重了,我能救下你的儿子,也是巧合,纯粹是歪打正着,那恶汉也是我的仇家, 他叫察勒,是个契丹人,和我结有梁子,你的皎儿是福大命大,正好遇到我要找那察勒的晦气,顺便把他救了下来,苏兄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张肃坚一听苏远韬要重谢,急忙推辞。 张肃坚救下苏皎,正如他对苏远韬所解释的那样,没有什么刻意为之,只是遇到了察勒,想要教训一下察勒,顺便救的苏皎,所以,他没有放在心上,而且他也觉得那苏皎比较可爱,心里喜欢,就顺便送了回来,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苏远韬,听了张肃坚的解释,反倒觉得这年轻人有点意思,他是生意人出身,认为有人帮他一般都是出于利益,所以,对于张肃坚他们把苏皎送到自己面前,一定是要讨些什么酬谢的,所以他感谢的同时,非常直爽的让张肃坚说出自己的要求,可是没想到,张肃坚很淡然的给他解释了救下苏皎的原因,根本没有提什么酬谢的事,他顿时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增加了不少好感,问道:“这位兄弟,你救下我的皎儿,不提酬谢,怎么也得告诉下我你的姓名?” “他叫阿坚,苏先生,你如果有心答谢的话,可否暂且记下,以后阿坚有事相求,你再出手帮忙,如何?”北宫新看张肃坚不提酬谢,实在憋不住,开口道。 苏远韬看了一眼北宫新,问道:“这位姑娘,你和他……?” “我们俩是阿坚的师姊,他的事,我们可以做点主”北宫新指了下北宫葵和自己,说道。 “哦,那多谢三位帮忙救下我的皎儿,那三位可否赏脸,到我家中小坐。苏某也尽下地主之谊,一来表达下感谢之情,二来,也详细了解下三位的情况,可否?”苏远韬听说北宫新姊妹可以做主,于是开口相邀。 第一百四十九章 苏府闲叙 北宫新看到苏远韬如此盛情,不好回绝,于是回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们三人就随苏先生同去。还请前面引路。” 张肃坚本不想到苏远韬府上一坐,可是看到北宫新已经痛快答应了人家的邀请,也不好执意回绝,既然盛情难却,那就随他去,于是尴尬一笑,同北宫葵跟在北宫新身后,一起前往苏远韬府上。 进了城门,走了不长时间,便到了苏府,这宅子原来是南唐重臣韩熙载的一个别院,苏远韬将藏龙庄南迁后,要在江宁府找处落脚的住处,便出钱买下了韩熙载的这处宅院,这宅院占地有十几亩,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充满了江南风情,景色美不胜收。 张肃坚一进苏府便被眼前的豪华气派所吸引,时下正值夏季,苏府中树木绿意盎然,院中鸟语花香,时不时有下人和丫鬟从身边擦身而过,纷纷向几人行礼问候,足见苏远韬对于苏府管理的非常井然有序,令人钦佩。 苏远韬领着三人左转右转过了两重院落,来到一个正房,是专门用来接待宾客的会客厅。 苏远韬将三人请到会客厅内,自己在主位落座,北宫新、北宫葵和张肃坚三人也依次在宾位落座。 不一会儿,进来两个丫鬟,给会客厅内的主宾分别端来一茶盘的茶水和糕点,茶水是新沏的绿茶,糕点则是夏日里解暑的佳品绿豆糕。两个丫鬟分别给主人和宾客都倒上了热茶。 苏远韬拿起丫鬟倒好的茶水,轻声道:“阿坚兄弟,两位姑娘,不要客气,来!请喝茶!” 说完,拿茶盏的盖儿,轻轻拨了拨水面的茶叶,吹了吹气,小心的吸了口茶水,张肃坚和北宫新、北宫葵也依样画葫芦小心地品了口茶,那热茶一进肚子里,起初有点温热,过了一会儿,热出汗来,有微风吹过,登时感觉一阵凉意,之前的热感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喝了口茶后,苏皎拿着几块绿豆糕送到张肃坚三人面前,满脸稚气说道:“请你们吃绿豆糕,这糕点可好吃了,我们来到这里在市集上买的,可甜了呢。” 北宫新笑咪咪的接过一个绿豆糕,笑道:“谢谢皎儿,我先尝一口。”说完,咬了一小口,赞道:“真的蛮甜的,好吃,皎儿没骗人,快,阿坚,小葵,你们快尝尝。” 张肃坚和北宫葵看到北宫新吃完绿豆糕的反应,知道味道肯定很好,分别从苏皎的手里拿了一块,尝了起来,品尝后,纷纷赞不绝口。 众人正吃的开心,突然一个壮汉走了进来,道:“大哥,你回来了?皎儿没事?” 张肃坚闻声定睛一打量,那人小眼睛,目光有些迷离,瓜子脸,酒糟鼻,正是藏龙庄二庄主苏远略。 苏远略也看到了张肃坚,上前好奇道:“咦?张兄弟,你怎么在我们家里?” 张肃坚起身还未来得及回答,苏远韬一脸迷惑,问苏远略:“二弟,你认得这位阿坚兄弟?” “是啊,他是张肃坚张兄弟,大哥,我不是和你提过咱们南迁时候,我押送最后一批物资断后,在幽州和那番将赵延寿干了一仗,在那里结实了一些朋友,其中就有这位张兄弟。” “哎呀,原来如此,刚才,皎儿就是你认识的这个张兄弟给救下来的。快搬把椅子来,二弟你也陪着几位贵客好好聊一聊。”苏远韬一听张肃坚和苏远略相识,非常高兴,赶忙让庄丁添把椅子,让苏远略作陪。 苏远略找了把椅子在张肃坚旁边坐定,开口道:“这些日子,兄弟你哪里去了?逸仙楼的众人正在到处找你呢。我也刚刚从逸仙楼回来的。” 张肃坚挠了挠头,苦笑道:“说来话长了,苏兄,我那日在逸仙楼闷得慌,就出去道街上透了透气,不料,一出门,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匆匆的在我身边掠过,向江宁府北城门走去。我看那身影,也没多想,便跟了上去。结果,在城外的城隍庙就中了埋伏,被人偷袭了。” “啊呀,是什么人偷袭的你啊?”苏远略好奇问道。 “景教的长孙鸿雁和她手下的十二长老。还有一个唐门的唐墨翟。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勾结到一起。”张肃坚呷了口茶,继续道:“后来就被这两位师姊和她们的师父连夜救了出去,然后就被带到了南平国,辗转了近一个多月,又回到了江宁府。” 张肃坚有选择性的把自己失踪的事简略的讲了一边,因为,他不知道苏远韬到底会是敌人还是朋友,他不想把所有的经历和盘托出,一旦事情有变,就不好回旋了,所以他把火烧芙蓉寺和尚家寨寻游龙图的经历隐瞒了。 苏远略是个实在人,听完张肃坚的叙述,深信不疑,回头又看了看旁边的北宫新和北宫葵,只见两人相貌一般无二,几乎没有区别,好奇道:“张兄弟,这两位姑娘怎么称呼?” 张肃坚指着姊妹二人介绍道:“她们是天师道前掌门张云羡的徒弟,北宫新和北宫葵,二人是孪生姐妹,苏兄没认出来,哈哈!” “你若不指点,我还真的很难分辨得了,太神奇了,这也太像了。”苏远略摇了摇头,无奈道。 苏皎在一边仔细端详了好久,突然说道:“二叔,她们俩有区别的,一个眉心有颗红痣,一个眉心没有红痣,你快看!” 苏远略经这么一提醒,仔细打量二人,果然如此,夸奖苏皎道:“皎儿好细心,二叔不如你。对了张兄弟,她们谁是谁,你快告诉我。” 没待张肃坚说话,北宫新开口道:“我眉心没有红痣,我叫北宫新,那个眉心有红痣的是我妹妹,北宫葵。弄清楚了,苏二先生,对了阿坚现在也是我们俩的师弟,他已经被我师父收为了关门弟子了。” “哦?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恭喜张兄弟啊,我听说张云羡张道长可是武林名宿,天师道的宗师级高人。他能看上的人,可是没有几个的。”苏远略竖起拇指赞道。 第一百五十章 返回逸仙楼 张肃坚笑道:“这也是意外之喜,也不知师父看中了我哪里好,就这么收下了我。对了,既然逸仙楼的朋友们在到处找我,那我得赶快回去报个平安,让他们也放下心。苏庄主,谢谢你的茶点,二庄主,咱们他日再叙。告辞了。” 说完,抱拳施礼,带着北宫新和北宫葵一起离开了苏府。 那狼崽“阿戡”进苏府后,一直蹲在府门角落,看到张肃坚三人出来后,屁颠屁颠的跟在三人之后,向逸仙楼走去。 走过一条街,拐过街角,便到了逸仙楼,张肃坚大步在前,领着北宫新和北宫葵径直进了大堂,此时李如薇正在大堂里,忽然见到张肃坚现身。急忙高喊道:“哎呀,沈公子,快出来,大家快出来,天大的喜事啊!肃坚兄回来啦!” 声音未落,从楼梯间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步伐非常急促,楼上跑下来三人,头一个是唐紫烟,跟在后面的是沈自逍和印展图。 唐紫烟下到大堂,定在张肃坚面前怔了好久,突然上前一拳打在张肃坚的胸口,含泪道:“你跑哪儿去了?一个多月没有消息,给我们都急完了!” 张肃坚咧嘴笑道:“出了点事情,我一会儿慢慢给你讲。” 沈自逍和印展图从后面上来,一起拍了下张肃坚的肩头,笑道:“哎呀我操,你可算是活着回来了,我们正商议要让夏家堡的消息网络寻找你的下落呢。来!咱们上楼慢慢聊!” 张肃坚回头看了眼北宫新和北宫葵,示意二人跟着一起上楼,众人在沈自逍的引领下上楼来到了一个大房间落座。 张肃坚坐定后,主动开口介绍道:“这两位相貌相似的女子,是我新拜师傅张云羡道长的徒弟,北宫新和北宫葵,也就是我的师姊。他们是孪生姊妹。二位师姊,这几位是我的好朋友,沈自逍,印展图,唐紫烟,李如薇。” 互相一一引荐后,双方施礼,算是认识。 大家重新落座后,沈自逍冲李如薇道:“如薇,劳烦你去吩咐人沏些凉茶,端些糕点来,款待客人。”然后好奇问道:“张兄,你这些时日,到底哪里去了,怎么会突然失踪了呢?” “此事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给你们讲!”张肃坚卖了个关子,缓缓续道:“那日,咱们共同击退辽人高手围攻后,大家都在忙活着救治怀谷大哥的伤情,我也帮不上忙,便独自走到逸仙楼前的大街上透气,不料,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从我眼前掠过,向江宁府的北城门外急匆匆的走去,我喊了两声,她也不搭理我,我觉得蹊跷,便远远的跟了上去。” “那是谁的身影啊?”唐紫烟在旁好奇插嘴道。 “当时我看到得,是你的身影,否则我喊两声,没理我,我也不会跟上去了。”张肃坚看了一眼唐紫烟,回道。 唐紫烟双颊一红,争辩道:“即便是我的身影,你也应该回楼里看看啊!我那日根本就没有出逸仙楼半步,一直在和湲漪聊天呢。” “你再说就不对了,我当时因为看到你的背影,就没有多想,心里担心大过了清醒,一直追出北门外,追到一个城隍庙,才发现不对,结果,被那女子偷袭得手,用怪异的点穴手法封住了我的穴道,动弹不得。”张肃坚红着脸继续道。 沈自逍思忖片刻,问道:“那女子是不是叫做范鸣蝉?” “咦!你怎么能猜得这么准呢?正是景教十二长老之一的范鸣蝉。”张肃坚一脸惊奇的看着沈自逍道。 沈自逍微微一笑,又说道:“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范鸣蝉的身型高矮和紫烟非常相似,而且会怪异的点穴手法,范鸣蝉的寒蝉封穴技法,在景教之内甚至于整个武林中罕逢对手,能轻易封了你的穴道,令你无计可施的,也只有她能办到。你继续讲” “后来我才看到对面城隍庙墙头上坐着的唐墨翟,原来是他给长孙鸿雁出的主意,让范鸣蝉扮做紫烟诱骗我上当,为了逼问我游龙图的下落。”张肃坚恨恨的续道。 唐紫烟听到这里,拍了下桌子,骂道:“果然是我那可恶的堂兄的主意,以后一定找他算账!” 张肃坚看了一眼愤怒的唐紫烟,又道:“我不能动弹,被两个景教长老抬上了马车运走,后来,在深夜里,我在马车里突然听到外面有声响,很嘈杂,原来是有人劫车,我正在好奇的时候,马车轿厢帘一掀,钻进来个黑衣人,把我救了出去。但是没有走远,就被人看到了,那黑衣人让我先走,她去拦住追来的景教高手,我摸着黑,啥也看不清,就听着水声奔了过去,一不小心落了水中。” ”唐紫烟忽然又插嘴问道:“那黑衣人是谁?是谁劫了马车?” “紫烟,你也不关心下我落水后的结果!”张肃坚嗔怪道。 “你不是好好的坐在我们面前么,结果可想而知,你活了下来。快讲下去。”唐紫烟催促道。 “你说的也在理哈!”张肃坚听了唐紫烟的回答,觉得没有什么能反驳的,于是继续道:“那黑衣人嘛,论身手和说话的习惯,我觉得是葵师姊,对!”说着,张肃坚看了一眼北宫葵和北宫新二人。 只见北宫葵抿嘴一笑,点头表示同意,而北宫新嘴一撇,白了张肃坚一眼。 张肃坚一看二人的反应,知道自己是猜对了,他莞尔一笑,又缓缓道:“落水后,我喝了几口水,昏了过去,后来,我醒来时候,已经是五天后,当时眼前坐着看我的是新师姊,然后我的新师父也出现了,也就是张云羡前辈,后来又个叫司徒百钧的景教长老才来纠缠,我帮着新师姊,用马蜂窝把司徒百钧给打跑了,蜇了那司徒百钧满脸的打包,可好玩了。” 说到这里,张肃坚咧嘴笑了笑,想到当时司徒百钧的狼狈模样,至今仍旧令人忍俊不禁。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失踪后的遭遇 “那司徒百钧是个奸人?”唐紫烟问道? 张肃坚摇了摇头,续道:“他不是坏人,是景教的看守秘籍的长老,他来纠缠师父和新师姊,是为了景教的《无元神功》秘籍,他和我师父,都是被人设计了的,你们还记得咱们去龙虎山时路过一处芙蓉寺讨水喝的事情吗?印兄和紫烟。” “记得啊!那个芙蓉寺的住持好像叫妙空,不过,前些日子,江湖上盛传宣州芙蓉寺因夜里失火被烧毁了,住持妙空和尚也不知所踪。”唐紫烟接口道。 张肃坚笑了笑,幽幽道:“那芙蓉寺是被司徒百钧给放了把火烧毁的,我当时和新师姊在场,他是为了掩护我们营救天师道大师兄宗政戡,利用在后厨放火,调虎离山,我和新师姊才能顺利的将宗政戡师兄运出芙蓉寺。司徒百钧是被其师兄妙空和尚诋毁和陷害了多年,那妙空和尚才不是个好人,当日,咱们三个被那妙空和尚骗了,出手攻击司徒百钧是个错误。” 印展图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骂道:“那个贼秃,我说嘛,他看到司徒百钧一进殿,就装可怜,博取咱们的同情,原来是在演戏。实在可恶至极!” 沈自逍瞥了一眼印展图,安慰道:“谁在年轻的时候,还没犯过错误,经验这东西,是需要磨练的,咱们以后别再轻易被利用,不就行了吗。” “沈公子说的有道理,亡羊补牢,为未晚矣。肃坚,你继续讲。”唐紫烟听得入神,不想让张肃坚的叙述被打断。 张肃坚看了一眼唐紫烟,继续说道:“后来,我们在江北的采石村,还遇到了天山派的名宿寒梅子,后来他被我师父击败后逃走了。” “我师父?我师父在南唐国活动?”沈自逍听到张肃坚提到寒梅子,一脸兴奋。 “沈公子,被打断肃坚的话。你师父的事一会儿再说。”唐紫烟又插嘴道。 张肃坚顿了顿,继续讲道:“然后,我们一起去南平国的尚家寨探查游龙图的消息,还遇到了唐门第一高手唐惠施,见识了他的唐门傀儡术,还过了几招。” “过山风唐惠施,他的唐门傀儡术相当厉害的,你们能和他过几招还活着,非常不简单了,肃坚。”唐紫烟听说提到唐惠施,不由自主的低声嘟囔道。 张肃坚莞尔一笑道:“天师道名宿张云羡,大弟子宗政戡可不是平庸之辈,他们联手之下,能击败唐惠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继续说,唐惠施利用唐门傀儡术,杀死了大批的尚家寨的喽啰,还差不点杀伤了尚家寨的寨主尚明月,多亏我师父和师兄联手,击败了唐惠施,救下了尚明月。可是尚明月却恩将仇报,给我们一行人下了蒙汗药,还关进了木笼子里,多亏葵师姊藏在暗处,利用对方防守松懈,救了我们一行人。后来,我们逃了出来,还机缘巧合,找到了另外的几张游龙图。” “游龙图!你们弄到了剩余的游龙图?”印展图兴奋道。 张肃坚点了点头,把怀里的四张黄帛游龙图掏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微笑道:“应该是意外收获,新师姊和葵师姊都帮了很大的忙,而且,他们听了我的建议,决定让我把游龙图送给夏家堡,用于寻找宝藏,赈济流民。” “这真是高风亮节啊,咱们得感谢下,张兄的两位师姊!”印展图听到张肃坚说到北宫新和北宫葵同意把游龙图送给夏家堡,连忙起身,拱手施礼。 沈自逍也起身向北宫新和北宫葵拱手施礼。 北宫新一看二人起身感谢,连忙道:“将游龙图送给夏家堡,是我师父和师兄同意的,我们也应该尊重他们的决定,你们不用这么客气。” “张道长真是一个淡泊名利的宗师,对了,张兄,你说遇到了我师父寒梅子,是真的吗?” 沈自逍称赞了张云羡后,还是更加在意自己师父寒梅子的消息。他虽然性情不像寒梅子,但是毕竟自己现在能纵横江湖一身武功,都是拜寒梅子所赐。所以他对这个授业恩师,多少有些想念。 张肃坚没有开口,他不知道该如何讲寒梅子的为人,毕竟寒梅子是沈自逍的师父,他担心一旦说出了寒梅子真实的为人,会刺伤沈自逍的自尊。 “寒梅子啊,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打扮,表面斯斯文文,尽干些背后利用他人的丑事。” 北宫新是个直性子,她好不留情的说道。 “北宫姑娘,你对你说的话要负责啊,不要随便信口雌黄。”听到北宫新的话,有些不悦。 “这位沈公子,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寒梅子是什么关系,不过,我北宫新说话,从来都是敢作敢当的,我没有说寒梅子是衣冠禽兽,已经是留了口德的了,如果你不信,你可以问问阿坚,他亲耳听到过关于芙蓉寺盗书的一切事情的背后主谋是谁,他的话你还不信吗,阿坚,你别为难了,直说!”北宫新看出沈自逍表情不悦,她的性情怎么能把说了半截的话生生咽回去呢,坚决把真话说了出来。 沈自逍被北宫新的一通抢白说的竟然不知如何回答,看了一一眼张肃坚,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张肃坚表情暗淡,点了点头。 沈自逍一看张肃坚点头示意北宫新的话是真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错怪了北宫新,急忙抱歉道:“北宫姑娘,还请见谅,那寒梅子时我的师父,刚才我有些失态,向你道歉,对不住了。” 听到沈自逍的道歉,北宫新面现笑容,说道:“沈公子言重了,不知者不怪,其实,好多时候,我们亲近的人,不一定是我们见到得样子,可能在别的人面前,是另一番模样。” “北宫姑娘说的有道理,沈某受教了。”沈自逍微笑道。 张肃坚看到两人的对话气氛缓和,悬着的心踏实了许多。突然想起了当日走的时候,还有人在逸仙楼,问道:“对了,湲漪呢,还有老虎和殷兄他们呢?戚大哥的伤好了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 新的消息 “湲漪和蔡公子回雁荡山了,走了有近一个月了。也就是说,你失踪的第二天她们就离开了,昭骏兄和隐中五闲的其他四人,一起回宣州开酒馆了,戚大哥他伤势痊愈了,返回宣州了。”沈自逍一口气把张肃坚询问的所有人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张肃坚点了点头,又想起两个人,问道:“那碧玉双蝶呢?她们也走了?” 沈自逍笑了笑,回道:“她们俩啊,去夏家堡报信去了,这不是你突然失踪了嘛,到处也找不到,云珠说可能你是回夏家堡了,就和武素馨一起回夏家堡了。” “哎呀,肃坚哥哥,你终于回来了,问了好多人,怎么不问问我的情况呢?”忽然一个柔美的女子的声音传来。 张肃坚听着有些耳熟,但是没有想起来是谁的声音。 只听楼梯传来脚步声,不大会儿工夫,房间门帘一掀,先探进来一张异常美艳异域面孔,好看的让人有些窒息。 张肃坚哈哈大笑,说道:“原来是娜依姑娘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别见怪啊,肃坚哥哥可没有怠慢你的意思,这刚要问,你就来了。” 仆骨娜依笑颜如花,格格笑道:“肃坚哥哥,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小美怎么能挑你的理呢,逍哥哥不让不说,紫烟姊姊也不会轻饶了我啊!”仆骨娜依看到张肃坚回来,心中一开心,自然话就多了起来,进到房间里,又回头招呼门口,说道:“师姊,快进来,认识下肃坚哥哥。” 说话间,门口处又进来一个女子,张肃坚仔细端详,那女子高鼻梁,蓝眼睛,生的更加美丽,看了能动人心魄,原来是薛冰莲。 原来,仆骨娜依和薛冰莲没有离开逸仙楼,只是今日赶巧出去上集市逛街看热闹去了。转悠了一会儿,觉得没有意思,就又回到了逸仙楼,上楼时候,恰好听到张肃坚向沈自逍询问众人的消息,调皮的仆骨娜依便高声接话打趣。 二人进到房间后,沈自逍给张肃坚介绍了一下薛冰莲:“张兄,这是我的师姊,薛冰莲。” “我们在江南英雄会上见到过。算是旧相识!”薛冰莲连忙说道。 张肃坚冲薛冰莲微笑道:“沈兄不知道咱们见过面,他也没参加江南英雄会,不知道咱们已经认识的消息。薛师姊,你好!好久不见。” 薛冰莲面现笑容,回道:“张兄好,你能安全回来,真是件让人开心的事。” “阿坚,既然你已经回到了逸仙楼,和朋友们团聚,那我和姊姊就放心了,可以回去和师父他们复命了。”北宫葵见张肃坚忙于和朋友们相见,她性格喜静,不好热闹,起身开口插嘴道。 “怎么这着急走啊,在逸仙楼多住些日子,顺便也看看江宁府的风光啊,两位北宫姑娘。” 沈自逍听到北宫葵的话,急忙回道。 北宫新知道妹妹北宫葵的性情,她也起身开口道:“我们姊妹俩就不麻烦沈公子了,我们的任务就是护送阿坚师弟安全回到这里,然后就尽早回去找师父他们复命,既然阿坚已经见到你们了,他也就安全了,我们就可以离开了。就此别过,阿坚,你有什么事,可以到蜀南去找我们。”说完便和北宫葵一起出了房间。 张肃坚知道二人的性情,不是强留能留得住的,只是嘱咐了几句路上要注意安全,便跟着下楼,将二人送出了逸仙楼,沈自逍等人也一起送出了楼外。 然后,众人回到刚才叙事的房间,重新落座,仆骨娜依开口说道:“刚才那两个北宫姊姊长得太像了,而且都很好看,肃坚哥哥,你艳福不浅啊,失踪了,还能遇到两个美女保镖。” 听了仆骨娜依的打趣,张肃坚摆摆手,笑道:“娜依妹妹,几天不见,你的嘴怎么这么厉害呢,专门调笑哥哥我了。” “我倒是觉得娜依妹妹说的有道理,肃坚你艳福不浅,那两位北宫姑娘看来对你照顾有加,挺欣赏你的。”唐紫烟插嘴道。 张肃坚假装白了唐紫烟一眼,道:“紫烟,你看你,也学娜依妹妹的调皮,和我逗趣。” “紫烟姊姊不是逗趣,她是吃醋了,你说你,一个多月没有了踪影,回来后,就带了两个美女保镖,换我,我也酸啊!哈哈哈!是不是紫烟姊姊。”仆骨娜依接过话茬调笑道。 唐紫烟被仆骨娜依的玩笑一说,脸顿时红如桃花,狠狠的白了仆骨娜依一眼:“你个死丫头,看我不搔你的痒痒肉!叫你笑话我!叫你胡说八道!”说着,便扑向仆骨娜依,身手去抓她的腋窝。 “哎呀,紫烟姊姊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不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了!啊呀,哈哈哈哈……逍哥哥快救我!”仆骨娜依一边求饶,一边格格笑着躲闪。 张肃坚等众人被二人逗得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儿,打闹完毕,楼梯间又传来脚步声,只听一男子声音传来:“哎呦,刚才气氛好热闹啊!我一上楼怎么变得这么安静呢?” 沈自逍一听着声音,直接骂道:“老王,你还知道回来啊?操!我还以为你也失踪了呢!” 原来说话的是王问鼎。 一阵笑声传来,伴随着笑声,王问鼎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看到张肃坚,王问鼎说:“我就说骂,张兄不会有事得,果不其然。”说着上前和张肃坚拥抱了一下。然后又续道:“我这次回来,是带着消息的。你们想听吗?” “什么消息?别卖关子,快些讲来!”沈自逍追问道。 “听说南平国尚家寨被无极门给灭了!这可是江南武林的一大新闻啊!”王问鼎放出了一个大新闻,说着还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缓缓道:“我听说一开始是有唐门屡次骚扰尚家寨,然后是景教在长孙鸿雁的带领下强攻尚家寨,都没有成功,全部被尚家寨寨主尚明月带着尚家七杰给击退了,后来,无极门的关汉麟、赫锐带领着鞠天柱和周自横还有五百多离火坛的火鸦兵围攻尚家寨,用火攻毁了尚家寨。” 第一百五十三章 商量寻找藏宝之地 “那尚家八杰的下落如何?有伤亡吗?”印展图开口道。 王问鼎想了想,回道:“尚明月他们兄弟几人,下落不明,好像被什么神秘人给救了,反正听说无极门打扫战场的时候,一个尚家寨的头领也没有抓到。” “那就是说,尚家寨的头领还都活着的,那咱们对这四张游龙图的宝藏地址,要尽快寻找位置,然后报信给堡里,尽快动手起获。防止尚家寨的残余势力先下手为强。”张肃坚插嘴道。 王问鼎听到张肃坚的话,眼睛顿时闪过一道光芒,问道:“四张游龙图?张兄,你这失踪一个多月,又有收获了?从哪里弄来的啊?” 张肃坚嘿嘿一笑,小声道:“我就是和天师道的新师父、师兄、师姊一起寻到得这四张游龙图。就在尚家寨弄到的,当人无极门关汉麟、赫锐、鞠天柱等人带兵火攻尚家寨,我也目睹了,只是没等战事结束,我们就下山找游龙图去了。后来,我们找到游龙图离开的时候,看到尚家寨方向浓烟滚滚,猜到肯定是被攻破了,但是没料尚家寨的人这么容易就被击败了,连老巢都被毁掉了。哎……” 王问鼎沉吟一会儿,接话道:“都是游龙图惹的祸,也不知道谁在半年前放出的风,说有游龙图藏在尚家寨中,黄巢宝藏,和尚家寨有很大的关系,结果,尚家寨就成为了武林的众矢之的,频繁遭到各门各派的骚扰和袭击,既然,现在那四张游龙图在咱们的手中,那咱们就不能观望了,事不宜迟,应该快速动起来,分组派人去按照已有的游龙图的标记的位置,分别寻找宝藏的具体位置和下落,然后回道逸仙楼,再商量如何将宝藏起获运到夏家堡。” 王问鼎一项心思缜密,擅于谋划,他的话一出口,众人都很赞同,沈自逍点了点头,开口道:“既然老王把话题引到这个事情上,我琢磨,咱们还是分成四个小组,印兄、张兄、老王、还有我各领几人分头去找宝藏的位置,咱们先研究下游龙图上的标识,看看宝藏的位置都在哪里,然后再制定寻找的计划。” 张肃坚把桌子上的黄帛游龙图每人分一张,大家仔细研究起来,印展图拿着自己手中的图,端详了许久,说道:“这个好像是在龙虎山附近的,上次江南英雄会完事后,紫烟姑娘,你还有我一起跟踪无极门和尚家寨的人去的那个山谷?肃坚。” 张肃坚和唐紫烟一起凑过去看印展图手上的图,仔细看了一会儿,唐紫烟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那个标识的位置的确是那个山谷,果然那里有蹊跷,我说的嘛,无极门和尚家寨不会无缘无故的去那个山谷,还能缠斗起来,一定是有秘密的,看来咱们得到那里看看了,肃坚。” 印展图一听唐紫烟没有喊上自己,打趣道:“看来我得自己一个组了,孤家寡人拉,哎……” “谁说你要一个人一组拉!凝儿妹妹这不是来了吗?”印展图刚刚抱怨自己可能得单独行动后,一个声音从楼梯间传来。 过了一会儿,李如薇掀门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俊朗的少年,印展图一看到,便眉眼喜笑的走上前去,道:“凝儿,你怎么跑来了?这下我可不用单独行动了。”说话间便把眼前的韩凝抱了起来, 原来这少年是韩凝所扮,她因为印展图出来许久,没有返回夏家堡,心里挂念,所以随着报信的隋云珠和武素馨二人一同从夏家堡赶来了江宁府。 韩凝见到印展图也非常开心,被印展图抱起后,一时忘了众人都在,回过神来,看到 大家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二人,登时脸羞得通红,挣扎道:“展图哥哥,快放我下来,大家都看着呢!” 印展图一听到韩凝这么说,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脸一直红道脖子,急忙轻轻地将韩凝放到地上,柔声问道:“凝儿,你怎么来到这里了,一路上都顺利?” “人家在夏家堡担心你,正好云珠姊姊和素馨姊姊感到夏家堡报信,我再她们二人要返回江宁府时,坚持要一起跟着她们来看看展图哥哥你,所以她们就把我带过来了,有她们一路保护,还算顺利。” “哎呦,看到了自己的情妹妹,连我们两个保镖都不搭理拉!”门口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印展图寻声看去,说话的是碧玉双蝶之一的武素馨。 印展图知道自己失礼,急忙抱歉道:“武姑娘见谅,是在下失礼,你和隋姑娘辛苦啦,把凝儿安全带回来。展图在这里谢过!” “印兄,你别和素妹妹认真,她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把凝儿妹妹带过来,我们是举手之劳而已,顺便为之,不用客气。”门口最后进来的隋云珠开口道。 张肃坚见又来了三个帮手,插嘴道:“咱们继续商量,印兄,你这下有帮手了,不用叹气说没有人和你一组了,凝儿妹妹可以和你一个组。” “咦?肃坚哥哥,你不是失踪了吗?”韩凝突然听到张肃坚说话,想起前段时间碧玉双蝶赶到夏家堡报信说张肃坚失踪了,一直找不到,现在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好奇问了一句。 张肃坚莞尔一笑,回道:“我是失踪了一段时间,今天才回来的,正好你就到了。” 韩凝格格笑道:“看来,我也是肃坚哥哥的福星啊,我来到江宁府,肃坚哥哥你就回来了,多神奇!” “有点道理,是这么回事,哈!好了,咱们继续安排探查藏宝地的分组情况,就由问鼎兄弟安排。”张肃坚附和完韩凝的说法,又把话题引回到正事上。 王问鼎听到张肃坚让自己安排人员分组,便接过话茬道:“咱们这么定,张兄和紫烟姑娘一组,印兄和凝儿妹妹一组,老沈和仆骨娜依、薛师姊一组,剩下我和云珠、素馨一组,怎么样?咱们兵分四路。同时行动,但是出发时候要陆续出发,别大张旗鼓的。我怀疑咱们逸仙楼的周围,有其他门派乃至辽人的探子隐藏在暗处监视咱们的一举一动。” 第一百五十四章 结伴同行走宣州 “那就这么定下来,咱们从明天开始,一波一波的出发,我和韩凝一起去龙虎山附近的那个山谷,你们去别的藏宝地,一会儿我出去先准备准备,你们继续商量。”印展图听完王问鼎的安排,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沈自逍点头同意,说道:“印兄,那你先去准备,给凝儿妹妹准备把好点的兵器,最好再买匹好马,代步。” “兵器我去置办,马匹就不用了,我的踏云騧足够了,它能驮动我和凝儿。”说完,印展图便领着韩凝一起下了楼。 二人来到街上,到东市买了把长剑,又置办了一套暗器——袖箭,给韩凝套在了左手臂上。一切准备齐当,二人兴高采烈的回到逸仙楼。 沈自逍与剩余众人商量完后,安排李如薇又摆了宴席,宴请众人,大家酒足饭饱后,各自休息。 一夜无事,翌日,印展图和韩凝早早的起床,收拾好细软,带上兵器,银钱,和众人告别后,牵了马匹,二人共骑踏云騧,出了江宁府南门,前往龙虎山。 韩凝自从结识印展图以来,头一次单独和印展图出来执行任务,开心的不得了,她坐在印展图的前面,感受着踏云騧轻盈的步伐下拂面而过的微风,透着一股清凉,如今恋人就在自己的身后,同乘一骑,人生的乐事也不过如此了。 也许恋爱中的女孩子,要的也只有这么简单。 韩凝情不自禁的哼起了小曲:风儿凉凉,拂过面庞啊!妹妹心儿好欢快!哥哥你就在妹妹心上。 印展图听着歌词挺有意思,在韩凝身后微笑道:“凝儿,你还会编小曲,写词啊?真好听!” 韩凝脸蛋微红,摇摇头,解释道:“哥哥,这不是凝儿编的,这是我娘当年唱给我听得,她教会我唱的。” 印展图点了点头,称赞道:“哦?原来你娘是这么有才的一个女子啊,在这乱世文武双全的男人都寥寥无几,更何况能文能武的女子了,我现在更觉得你爹真是瞎了他那双狗眼了!” “恩!我娘活着的时候,对我可好了,她最宠我了,可是她没了,哥哥,我有点想我娘了。你说我以后怎么办啊?”韩凝听了印展图的话,更加想念她的母亲,眼睛一红,带了哭腔。 印展图没看到韩凝的正脸表情,但是听她的话音不太对劲,急忙安慰道:“凝儿,别伤心,等这次任务全部完成,哥哥我陪你一起回趟伏牛山,去拜祭下你娘,以后,哥哥陪着你,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韩凝一听印展图的话,登时破涕为笑。回头深情地看了印展图一眼,回道:“哥哥,那一言为定,不要反悔哦!” 印展图伸出左手小指,坚定道:“哥哥一言九鼎,绝不反悔,咱们拉钩!” 韩凝也伸出左手小指和印展图勾了勾手,二人说说笑笑,边看风景,边赶路,没多久,就到了宣州。 进了宣州城,印展图找了家客栈落脚,二人把马栓在了客栈后院,找了间二楼的上房入住。 收拾好后,韩凝冲印展图道:“哥哥,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啊?” 印展图莞尔一笑,回道:“走!我马上带你去吃饭。”说完,带着韩凝下到一楼吃饭。 时值正午,一楼吃饭的人不少,印展图领着韩凝寻了个靠角落的桌子坐下,店小二见二人落座,小跑过来,用肩头的手巾赶紧擦了擦桌子,问道:“二位客官想吃点什么啊?” 印展图看了眼韩凝,说道:“凝儿,你想吃什么?小二,你把你们店好吃的都报一报,让我这妹子挑一挑。” “好嘞!咱们客栈可是宣州城里最好的馆子了,最拿手的就是蒸鲈鱼,那味道,真是鲜美无比。还有酱鸭,也是非常香甜的,吃了让您回味无穷。客官如果能喝酒的话,我们店里还有上好的女儿红陈酿。”店小二不吝赞美之词的把店里的好东西介绍了一番。 韩凝听完店小二的介绍,点道:“你说的蒸鲈鱼和酱鸭,一样来一份,再来坛女儿红,就这些了,快点上菜!” 店小二爽快的应了一声,唱了个喏,小跑着奔向后厨报菜单去了。 印展图二人点完菜,一边闲聊,一边环视着一楼饭厅里的情况,只见厅里一共六张桌子,不算他们二人落座的这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两桌,还有三张空桌,坐满的那两张桌子上的客人,看穿着应该都是过往的商贾,没有所谓的江湖客。 正看着,忽然门口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人高声道:“老板,挑你们店里最好的菜尽管上一大桌子,再来两坛上好的女儿红,大爷我今天高兴!请兄弟几个吃饭。” 印展图被这声音一下子吸引过去,定睛仔细端详了一下说话之人,只见此人,头顶青巾,身材高大,一张驴脸,侧面成弯月状,三十多岁的模样,手里拎着一柄长矛模样的兵器。 印展图一看清那人的模样,便笑着别过头来,韩凝看到印展图笑着转过脸来,一脸纳闷,轻声问道:“哥哥,你笑什么啊?” “你看到那新来的大个子没?”印展图轻声回道:“你看他那下巴长得像不像个锅铲子?” 韩凝一听印展图的形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轻声道:“你还别说,哥哥你形容的很贴切。何止像,就是锅铲子。” “好了,别取笑人家了,让人家听到不好!”印展图提醒道。 韩凝听到印展图的提醒,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不大工夫,店小二给端来了蒸鲈鱼和酱鸭,还有一坛女儿红,二人看菜齐了,埋头吃起饭来。 那驴脸大个子几个人在正中的一张桌子落座,大声聊起天来,只听一人道:“堂主,咱们这几日的买卖还不错,兄弟们没给您丢面儿?” 那驴脸大个子哈哈大笑道:“咱们图霸堂,在江南武林虽说不算大门大派,可也是小有名气的,不是吹牛逼,我苻威的名号,在吴越国也是数得上的,虽然现在咱们身在南唐国,多少他们也得给些面子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二虎相争 “苻威?这又是哪一号人物”印展图脑海里寻找着自己所知道的掌故,翻了好久,到最后,也没有想起来,吴越国图霸堂的苻威是哪一号人物。 恰在此时,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拎着把铁尺晃晃悠悠的进了厅里,印展图仔细一打量这书生,原来是哪个铁尺书生卜妙策。 那卜妙策环视了一下四周,把目光停在了印展图和韩凝的桌子上,面现微笑地踱了过来。 印展图看到卜妙策径直奔自己的桌子而来,低声冲韩凝道:“凝儿,一会那个书生过来,你别生气啊,我要和他打听点事。” 韩凝听到印展图的提醒,用余光瞥了一眼卜妙策。 此时,卜妙策已经自作主张坐到了印展图他俩的桌子边,讪笑道:“书生卜妙策,不请自来,还请两位见谅。” 印展图笑道:“不妨,不妨,我们俩正有些寂寞呢,” “啊!多谢这位仁兄如此有气量,还请教下姓名,如何称呼?”卜妙策听到印展图的回答如此豁达,心中对印展图又多了几分好奇感。 印展图顿了顿,回道:“在下姓印,双字展图,崆峒派弟子,卜先生是江南驰名的掌故大师,我想和你打听个人,不知卜先生可否了解?” 卜妙策被印展图的话一捧,心中非常受用。喜笑颜开的道:“印兄既然如此看得起卜某,那就说,江南的武林人物,我基本上可以说如数家珍般稔熟于心。” 印展图回头瞟了一眼中间那张桌子的众人,压低声音问不妙策:“吴越国图霸堂的苻威是什么人物?能给在下讲讲吗?” 卜妙策眼珠一转,说道:“这上好的女儿红,要用凤嘴壶慢慢小酌才有意境,不糟蹋美酒。”印展图一听,心领神会,喊道:“小二,来壶好酒!再添副碗筷,酒盏!” “好咧!”店小二一声应和,不一会儿,便拖着一个木托盘一路小跑着赶过来,站定后,将木托盘上的一壶酒,一副碗筷、酒盏放到了卜妙策的面前。 印展图急忙将酒壶拿了过来,给卜妙策往酒盏里斟了满盏酒,道:“印某是个粗人,不太懂雅兴,卜先生切勿见怪,先饮了这一盏在说。” 卜妙策眯着眼睛,拿起酒盏,“吱溜”一声,吸了口女儿红,开口道:“印兄言重了,我刚刚想起了,那图霸堂,是吴越国有名的一个帮派,堂主苻威,是个有名的铸兵宗师,说白了也就是个铁匠,他擅使一柄残月铩,使将开来,几十人近不了他的身,听说他当年师出崆峒派,好像是玄幻子的弟子,拿手的武功是飞龙掌法。据传是吴越国武林第一手。” “卜先生果然名不虚传,江湖掌故非常详细,原来是玄幻子师伯的弟子,那就是我的师兄了。” 卜妙策被印展图一夸,非常得意,又道:“今日和印兄很有眼缘,卜某就赠送一个掌故,权当见面礼。吴越国有个逐鹿阁,号称吴越国第二帮派,实力与图霸堂旗鼓相当,阁主桓鸢,也是崆峒派弟子,据说是玄行子的弟子,武功番天印掌法和太虚功,他和苻威好像天生的冤家,总是不停的争斗。所以图霸堂和逐鹿阁在江南武林成为令人难以理解的两个冤家帮派。” 卜妙策刚说完,忽听客栈外传来呼喝声,一人叫道:“苻威那胡虏崽子!快些出来,陪你家桓鸢爷爷走上几招!看看咱们谁是吴越国第一高手!” 大厅里的中间那桌子的驴脸大个子,霍得一下起身,提起那类似长矛的残月铩,道了一声“你们几个先吃,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说着,一个箭步跃了出去,只听一声大喝:“桓鸢小贼,吃我一铩!” 印展图一看有热闹看,急忙起身,将窗户打开,立在窗口观战。 只见外面的大街上,行人散去,只剩下那驴脸大个子苻威,和一个健壮的矮汉子两个人缠斗,那矮汉子手里也拿了柄长矛,但是矛头如剑身,上面好像刻了些花纹。 “桓鸢手上拿的是凤纹铍!也是一把神兵利器啊!”卜妙策在印展图身旁说道。 印展图没听懂卜妙策话里的意思,问道:“何为凤纹铍?有什么说道吗?” “看到那长矛的矛头了吗,如剑身一般长短,这种长矛叫铍,矛头上的花纹刻的是凤舞九天图案,所以就叫做凤纹铍,相传这是殷纣王用过的兵器。”卜妙策摇头晃脑道。 “那残月铩又有什么说法吗?卜先生?”印展图一看卜妙策了解颇多,决定趁热打铁。 卜妙策得意续道:“这残月铩啊,所谓铩,是带有双翅的矛,那双翅如残月的,便称为残月铩,这残月铩在使法上除了刺杀,还可以钩带,划杀,要想使得好,双臂必须膂力过人。” 印展图听着卜妙策的介绍,看着外面苻威和桓鸢二人的厮杀,更有兴趣,但见那二人,把残月铩和凤纹铍抖得如两条出洞巨蟒一般,互相缠绕撕咬,呼呼带风,两人斗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拆到五十招上,桓鸢的一招犀牛望月,将凤纹铍轮到了苻威的右肩上,苻威毫不示弱,卖个破绽,飞起一脚踢在了桓鸢的屁股上。 两人哈哈一笑,同时扔了手中的残月铩和凤纹铍,比划起了拳脚,桓鸢身材相比苻威短小,手臂长度要吃亏,但是他的优势是较为灵活,钻到苻威的近身攻击,苻威只好后跃试图拉开距离,找回自己的距离优势。 桓鸢哪能让他得逞,几个起落,欺到苻威近身,苻威见甩不开桓鸢,突然抬起左腿膝盖,踢向桓鸢的胸前,膝盖还未接触到桓鸢的胸口,劲风早到,桓鸢就地一滚,滚到了一边,躲过一劫。 “那大个子的飞龙掌打得很漂亮啊,图哥哥!”不知何时,韩凝吃饱喝足后,已经站在了窗口一起看热闹,还出口夸了苻威一句。 印展图看了韩凝一眼,赞道:“凝儿,你的飞龙掌练到什么程度了?看来进步不小啊,都能看出苻威的飞龙掌打得漂亮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崆峒派恩怨 “图哥哥,我的飞龙掌应该只是入门级,只是些花架子,那苻威的好像有内力支撑的,所以他的飞龙掌打得更加浑厚漂亮。我什么时候能达到他的程度,就行啦!” 此时,那桓鸢一个鲤鱼打挺后,两个起落,又跃到苻威近前,右手出掌拍向苻威的腹部。 苻威突然飞起左腿,踢在桓鸢的手腕,印展图在窗口看得紧张处,不禁叹了一口气,他认为桓鸢败局已定。 没料到,那桓鸢借势一个鹞子翻身,双掌又拍向苻威面门。 苻威急忙举掌相拒,啪的一声响,桓鸢借力一个空翻,落在了地上,苻威也紧紧退了半步。 桓鸢走上一步,准备再战。 忽听一人道:“桓阁主,今日你和苻堂主的切磋精彩纷呈,让卜某看得如痴如醉啊,不愧是吴越国两位响当当的武林枭雄啊!佩服佩服!” 桓鸢寻声望去,认得说话的是铁尺书生卜妙策,他知道卜妙策是江南武林有名的刀子嘴,如果不见好就收,今日不但在苻威这里不一定讨到便宜,自己的名声也许在江南武林会有所损伤。 这武林人物,最重视的便是名声,桓鸢刚刚虽然想上去继续进攻苻威,但是被不妙策出口一打断,权衡再三,回道:“今日看在卜公子的面子上,饶了你苻威这胡虏崽子一命,咱们来日再战。”言罢,拾起凤纹铍,扬长而去。 苻威见桓鸢独自离开,弯腰捡起自己的残月铩,冲卜妙策拱手道:“多谢卜公子出言相助。” 原来苻威刚才被桓鸢的凤纹铍打中肩头,有些力怯,在与桓鸢对掌时,已经败了半招。 卜妙策出言相劝,正好解了苻威的危急。因此他拱手相谢。 卜妙策莞尔一笑,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卜某不想看到苻堂主与桓阁主任何一方有闪失,那样的话,无论谁伤了,都是咱们江南武林的一大损失。另外,我还要给苻堂主介绍个人认识。” “哦?介绍个人给我认识?哪位?”苻威听到卜妙策的话,好奇道。 “就是这位,印展图,印兄。”卜妙策指了下身旁一起出来的印展图。 “苻师兄你好!师弟在此行礼了!”印展图抱拳道。 苻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怔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称我为师兄呢?还请讲明。” 印展图微笑解释道:“展图是崆峒派门下,恩师玄虚子。” “哦?原来是玄虚子师叔的徒弟啊,好啊!那就是说你是我的师弟。希望咱们日后会相亲相爱,被像那个桓鸢,和我成了冤家。”苻威听到印展图是玄虚子的弟子,很是开心,但是提到桓鸢却面现怨气。 印展图一看苻威的表情充满怨恨,不解道:“苻师兄,那桓鸢不也是咱们崆峒派弟子吗?你们怎么会大打出手呢?看模样竟然毫无同门之情。” 苻威叹了口气,幽幽道:“这就说来话长了,当年,祖师名下有三个弟子,玄幻子,玄行子,玄虚子,我的师父是玄幻子,桓鸢的师父是玄行子,我的恩师玄幻子生性刻板,玄行子师叔性格顽劣,行为不端,所以我的恩师玄幻子受祖师所托,处处约束玄行子师叔,玄行子师叔头脑比较简单,因为我恩师玄幻子约束他,令他很不舒服,所以在一次下山时,他出手偷袭了我的恩师玄幻子。” “啊,同门师兄,他也下得去手?玄幻子师伯被偷袭后怎么样?”印展图听到这里惊道。 “我恩师玄幻子的武功没有玄行子师叔的高,而且他的番天印掌法相当霸道,偷袭之下,震坏了我恩师玄幻子的经脉。令我的恩师瘫痪在床。我气不过,就去找玄行子师叔理论,没想到,玄行子师叔根本就没有理我,只派出那桓鸢应付我,而且给出指令是,格杀勿论,我当初武功在桓鸢之上,他没有打得过我,后来,他在败给我后,就回去找玄行子师叔求教,经过指点后,又来找我争斗,每次都是我赢,直到我师成下山。”苻威面容忿忿说道。 印展图听了苻威的讲述,有些气愤,骂道:“无故伤人不说,还纵容弟子无理纠缠不休,这玄行子师叔,果然是品行恶劣,我算明白为什么师父在我学艺时候,从来都不愿意提起他了。” 苻威点了点头,又道:“后来我回到吴越国成立图霸堂,安心打造兵器,也不知道,那桓鸢是如何用办法打探消息,竟然追到了吴越国,也成立了一个逐鹿阁,与我对抗,继续纠缠不休,令我不胜其扰。” 卜妙策看到两人在街道中央叙事,十分不便,于是提醒道:“二位别站着说话了,快回到馆子里边吃边聊。” 苻威听到卜妙策的提醒,想想有理,笑道:“卜公子说的对,咱们进屋边吃边聊。” 说完,拉着印展图的胳膊回到客栈一楼。 三人坐定,印展图看到桌子上的菜已经被韩凝吃的所剩无几,只有些盘底残羹,急忙喊来店小二道:“小二,再上盘蒸鲈鱼,酱鸭,和熟牛肉。”。 店小二须臾之间便给端来了新的酒菜,三人落座,继续边吃边聊,韩凝也坐下陪着听故事。 印展图继续苻威刚才的话头,说道:“苻师兄,咱们那玄行子师叔,是不是外号雷霆道人?” “是啊,他出手快如闪电,番天印掌法霸道异常,手法狠辣,所以江湖上混出了雷霆道长的名号。桓鸢现在只学了他一半的功力,现在已经不在我之下了,如此下去,再过一年,我就不是那桓鸢的对手拉!”苻威提到玄行子的绰号,再联想到桓鸢的进步,心中不禁有些沮丧。 印展图敬了一杯酒给苻威和卜妙策,道:“苻师兄,你不用担心,师弟我以后可以帮你对付桓鸢,我就不信了,好人没有好下场,我的碎骨掌也不是吃素的,全力相搏,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你就放心!”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拍即合 苻威一把抓住印展图的左手,紧紧握着,双眼热泪盈眶,感激道:“印师弟,有你这句话,师兄我感激万分了,今后有什么地方需要师兄我帮忙的,尽管说!我一定出手帮忙,在所不辞。” 印展图哈哈笑道:“苻师兄,你言重了,玄幻子师伯,为人厚重,我从恩师那里就听说过,我恩师也非常敬重玄幻子师伯,展图本人也对玄幻子师伯敬重有加,师兄,你是师伯的爱徒,深受师伯影响,我对你的品行有信心,所以咱们之间互相帮忙,理所当然。” “印兄说得好!对了,我插句话,苻兄,我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卜妙策听到印展图的回答,高声称赞道。 苻威拿过酒壶分别给卜妙策和印展图斟满酒,听到卜妙策的疑问,抬眼问道:“卜公子有何疑问?尽管开口。” 卜妙策拿起酒盏,呷了口酒,缓缓道:“那桓鸢为何呼你为胡虏崽子呢?这叫法必有缘由。” “卜公子,果然心思敏锐,我就把我们的身世与二位讲讲,我的姓氏,苻字,是草字头的苻字,这个姓氏,不知二位有所了解吗?”苻威脸色严肃的说道。 卜妙策沉吟片刻,说道:“难道是十六国时期的前秦的国姓?苻洪、苻健、苻坚?你是氐人的后裔?” 苻威抚掌道:“卜公子,你果然博学多识。在下正是前秦氐人的后人,我祖上是苻登的庶子苻去疾的后裔。”说话间,他又回头招呼中间桌子上的众人,说道:“文鸯,拓跋膺,段重楼你们三个过来下!” 被喊名字的三人站起后,一起走了过来。 印展图凝目打量那三人,一个面貌俊朗,一个满脸横肉,另一个满脸堆笑。 苻威用手指了指那面貌俊朗的青年,介绍道:“这位是我发小,也是氐族人,名叫吕文鸯,他家祖上是后凉吕光的儿子。”说着,又指了指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说道:“这位是我好兄弟,拓跋膺,他是鲜卑党项部的人,那位笑口常开的叫段重楼,他是神农医尊智去病的高徒,他祖上是鲜卑段部的头领也是我的好兄弟。” “啊呀,没看出来啊,都是当年十六国时期豪杰的后人!而今聚集一堂,你们是想有所作为?”卜妙策听了苻威的介绍,不禁感叹道。 苻威听了卜妙策的感叹,哈哈大笑,说道:“我们兄弟能相遇,都是机缘巧合,老天护佑,大家义气相投,才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互相扶持,至于作为,还得看天时地利啊,如今这乱世,虽然机会多,但是不是想象得那么容易成事的,先在武林站稳脚跟再说!” 卜妙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苻威,低声道:“几位想成大事不?我有个消息,可能会助大家成就大事。” 苻威一听,马上来了精神,忙问道:“公子请讲,咱们几人都是在等时机的,快说什么消息?” 卜妙策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说:“我听说,龙虎山附近有处宝藏,里面藏着当年黄巢乱唐劫掠来的部分宝藏。” “这龙虎山大着呢,连绵能有百余里,具体位置在哪里,知道吗?这倒是个让人兴奋的消息,但是没有具体位置的标记,咱们无异于大海捞针。”苻威兴趣大增,连忙追问。 卜妙策摇了摇头,续道:“具体位置啊,我也没有搞清楚,不过,听说无极门好像知道了些具体位置的消息,咱们盯住无极门的人,就能事半功倍了,印兄,你说说你的想法?” 印展图听到卜妙策提到龙虎山藏宝地的消息,心中一阵窃喜:没想到这半路投宿,居然能收获到意想不到的惊喜,自己正苦于无从下手,纠结于如何找到好办法寻到那宝藏的具体位置,这白送的礼物就上门了。 印展图听到卜妙策问自己,思忖片刻,说道:“苻师兄如果去寻找,我自然责无旁贷,一定要出手帮忙的。苻师兄,你的意思呢?” “那我就代表我这几个兄弟,做个决定,咱们就去找找这龙虎山的宝藏位置所在。争取有所作为。”苻威很痛快的拍板,将想法说了出来。 卜妙策端起酒盏,笑道:“既然苻堂主这么爽快,咱们干一杯!”说完笑眯眯的看着苻威。 苻威招呼吕文鸯三人,让他们把中间桌子的酒碗拿过来,然后,自己拿起酒盏满上酒后,和印展图、卜妙策、其余三人一起碰了下杯。然后一饮而尽。众人喝完酒,哈哈大笑,就这样,萍水相逢的一众人,组成了一个寻宝的队伍。 众人边吃边谈,将桌子上的菜风卷残云,酒足饭饱后,苻威与吕文鸯、拓跋膺、段重楼、卜妙策又定了几间上房,’在客栈内入住。 翌日清晨,众人商议后,决定离开宣州城,赶往龙虎山。 印展图和韩凝依然同骑踏云騧,苻威和卜妙策等人也买了马匹代步,众人催马疾驰,一路狂飙。 半日不到,便到达了那日印展图他们路遇尚家八杰的那个山谷的岔路口,印展图和韩凝的马快,遥遥领先,最先到达。 远远的望去,只见岔路上有两个人在争斗,印展图按咎让踏云騧缓缓而行,在距离那二人有十丈远的地方驻足观战。 仔细端详一番,印展图认出了其中一人,那个秃头竟然是芙蓉寺的住持妙空和尚。 印展图好生纳闷,那妙空和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原来,自从芙蓉寺后厨失火后,将整个芙蓉寺的寺庙全部引燃,大火烧了一日一夜,那日,长孙鸿雁其实也带着十二长老藏身于寺内的地下密室内,失火之时,长孙鸿雁带十二长老从密室的暗道逃走,临走前责令妙空和尚一定要打探到龙虎山宝藏的具体下落。 妙空和尚得到了指令后,不敢怠慢,悄悄乔装前往龙虎山,经过多日在暗处探查无极门的动态,他慢慢觉察出了宝藏埋藏地,很有可能与岔路附近的山谷有关。 于是他独自来到了岔路山谷,没想到,冤家路窄,竟然在岔路与寒梅子不期而遇。 ”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冤家路窄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妙空和尚一上来便用芙蓉天煞手偷袭寒梅子,寒梅子,感觉到杀气突至,马上侧身避开,仔细一打量,他放了心,原来是被自己坑过的那个傻帽住持妙空和尚,寒梅子非常自信自己可以轻松对付妙空和尚,因为他知道妙空和尚的武功底细,不过就会一种芙蓉天煞手,名字漂亮,但是妙空和尚的水平一般,比他师弟司徒百钧差得远了,不知一个层次的差距。 寒梅子连凌霜剑都没有舍得拔出来,单靠玄冰指神功就与妙空和尚周旋起来,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五十多回合,寒梅子越战越勇,笑道:“妙空老弟,多年不见,你的芙蓉天煞手,还是没有多少长进啊,和你师弟司徒百钧的功力相比,已经差得不是一个层次了。” 妙空和尚一听寒梅子竟然在嘲笑自己,他想到当年被寒梅子戏耍后丢了《无元神功》秘籍的糗事,怒火中烧,骂道:“寒梅子,你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当年用诡计骗我后,偷盗我景教的《无元神功》秘籍,你无耻至极!” “这乱世江湖,想获得任何一种想要的东西,不用些伎俩,怎么能行,你妙空和尚作为护书长老,贪念太过,奸计不辨,还把丢书的责任栽赃给师弟司徒百钧,你还有脸说我,实在是可笑之极!让人贻笑大方!”寒梅子听了妙空的谩骂,立即反唇相讥,毫不示弱。 这寒梅子文武全才,博览群书,口才极佳,妙空和尚哪里能在斗嘴上讨到半点便宜,妙空和尚气不过,突然反手一掌拍向自己的左肩,一口鲜血冲口而出,喷向对面的寒梅子。 寒梅子没想到妙空和尚会来这一手,心中一怔,已经躲闪不及,鲜血正喷在寒梅子脸上,寒梅子还没回过神来,妙空和尚已经紧跟着跃到面前,芙蓉天煞手的一招“诛天灭神”正抓在寒梅子的有胸,寒梅子也没束手就擒,毕竟是一代天山派绝世高手,他下意识得左手指力催动,点向妙空和尚的右胸,将寒冰真气注入妙空和尚的体内。 这下意识的一击,可没有留半分功力的余地,属于垂死挣扎的一击,指力催动了十层功力,妙空和尚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如一片树叶般飘落于地。 寒梅子被妙空和尚的一招“诛天灭神”抓中,伤得也不轻,咳了两下,嘴角也流出血来,他走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妙空和尚身边,无力地踢了妙空和尚一脚,骂道:“你个死贼秃,不识好歹,几日若没你半路杀出,给我捣乱,我就找到那宝藏的位置了,真是可恶!”说完,冲妙空和尚的身体啐了一口吐沫。 突然一人道:“那位先生,对方已经伤重倒地了,你就别落井下石了。” 印展图听到声音是从身后传过来的,回头一看,原来自己看妙空和尚和寒梅子对决入神,竟没感觉到苻威和卜妙策众人已经骑马停在了自己后面观战,说话的是那图霸堂堂主苻威。 寒梅子听到有人喝止自己,心中很是不悦,寻声看了一看,只见不远处有一小拨人马停在那里看着自己,一个驴脸大个子翻身下马,提着一柄长矛一样的兵器,走向自己,他博览群书,对兵器了解也颇多,嘟囔道:“残月铩!” 他一认出残月铩,便知道来者不善,能以残月铩作为兵器的武林人物都得膂力过人,一看这驴脸大个子的身型,一定不是个草包,走过来的步伐都虎虎生威,意气风发,看模样就是有些功底的人物。 寒梅子决定先咽下这口气,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自己负伤在身,无力再战,如何真和那驴脸大个子放対缠斗,恐怕真要把老命扔到这里了,自己还有重要事情要办,先忍一忍,留着气力办正事要紧。 想到这里,他突然腿一软,扑倒在地上,同时咬破嘴唇,令嘴角的血流出来的更多一些。 苻威被寒梅子的举动吓了一跳,他紧走几步,来到寒梅子近前,看了看寒梅子,用手指试了试寒梅子的鼻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眼见是死了。 苻威招呼段重楼下马,说道:“重楼老弟,快那些百花续命丹来,给那和尚还有这儒生的嘴里塞一个,别让他们都死了。” 段重楼翻身下马,跑到妙空和尚身前,从怀里取出一个白玉瓶,到处一颗丹药,塞到了妙空和尚的嘴里。 然后,又走到寒梅子的身边,倒出一粒丹药,塞道了寒梅子的嘴里。 起身对苻威回道:“威哥,给他俩都塞了丹药,应该不会死了。然后怎么处理他们。” 苻威看了眼地上的妙空和尚和寒梅子,叹了口气,道:“由他们去,咱们办咱们的事去,不必特意再关注这二位了。走。”说完,提着残月铩径直奔山谷而去。 印展图和卜妙策等人,也催马跟上,一起进了山谷。 来到谷口,前方突然出现了木栅栏门,门上插着一个大旗,旗上绣着一条苍龙。 苻威走到木栅栏门前,只见门内有人把守,那把守之人,穿着一身青衣,手里拿着一根铜棍。 苻威拱手冲那青衣把守道:“这位兄弟,我想入谷打猎,能进去吗?” “没看到已经拦上木栅栏了吗,这里现在是江南武林盟主无极门的地盘,已经封锁了,不许闲杂人等入内!”那青衣把守回道。 苻威顿了一下,有问道:“兄弟,不能给通融一下吗,我们就是常年在这山谷里打猎的猎户,为了口饭吃,前几日还没有封锁山谷呢,怎么今日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那青衣把守有些不耐烦道:“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吗?你速速离开,如果我们马堂主过来了,一定不会像我这样和气的,早要了你的命了,快滚,别自找没趣。” 此时,印展图等人也跟了上来,印展图道:“这位兄弟,我们要不是有急事,就不会来给你找麻烦了,还请你禀告下你们马堂主,将我们的详情转告一下。”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小试身手 “什么人找马堂主有事啊?”忽然一人大声道。 印展图循声细看,说话的是个穿红袍的汉子,手里拎着一把凤尾钩,原来是无极门朱雀堂堂主赵鹤玉。 卜妙策同时也认出了赵鹤玉,满脸堆笑道:“好久不见啊,赵堂主,在下卜妙策这厢有礼了!” 赵鹤玉横了卜妙策一眼,他还记得江南英雄会之时,卜妙策在大会前一天的宴席开始前傲慢无礼,尖酸刻薄的嘴脸。当时是为了江南英雄会能够顺利召开,赵鹤玉才忍让卜妙策的无礼,如今没有其他的事情牵绊,赵鹤玉自然不必理会卜妙策的搭讪,他假装没有看到卜妙策,对青衣把守道:“哎!什么人在这里纠缠?” 那青衣把守回身敬了个礼,回道:“赵堂主,有几个猎户模样的人,要进谷里打猎,我撵他们走,他们却赖着不动,你看该怎么办?” 赵鹤玉哈哈大笑,喝道:“这点事情还需要请示我吗?外人不听劝不是一概格杀勿论吗?难道是你听不懂人话吗?” 那青衣把守心领神会,突然一个转身,手中铜棍往地上一戳,人借势一跃,跳过了木栅栏门,顺势把铜棍扯过来,一个搂头盖顶砸向卜妙策。 这几下动作来的突然,卜妙策回过神来,要躲避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眼看那铜棍就要将卜妙策的脑袋打得开了花。 突然一根钢鞭格挡住了那落下的铜棍,那青衣把守被钢鞭震得双手发麻,仔细一看,格挡他手中铜棍的是一个青年壮汉手中拿着的钢鞭,那汉子正是印展图。 印展图瞪着眼睛怒目相向,看得那青衣把守心里直发毛,后背感觉冷飕飕的。 突然一柄长矛扎到那青衣把守双腿之间,向上一扬,直接把那青衣把守撅进了木栅栏里面,那青衣把守毫无准备,只感觉身体倏地一下腾空而起,然后忽忽悠悠的就摔在了赵鹤玉的跟前。 赵鹤玉眼看着青衣把守眨眼间跳到木栅栏外攻击卜妙策,没多久又突然飞了进来,心中大怒,高声叫道:“哪来的贼子,敢如此放肆,有胆你进来试一试!” 话音未落,苻威一个起落,轻松跃过了木栅栏,挺着残月铩立在了赵鹤玉面前。 赵鹤玉还未动手突然,一人高声叫道:“嗨!那驴脸大个子,我来陪你走上几个回合,着家伙!”说话间一个高大身影突然挺着一柄金钟铲冲了过来。 冲过来的是无极门兑泽坛副坛主卜惊涛,他站在不远处正指挥手下的坛卒在挖东西,突然回头看到有人跳进了木栅栏里,急忙几个起落冲到了苻威近前, 苻威也不搭话,手中残月铩一抖,一招“蟒蛇出洞”残月铩募地刺向卜惊涛。 卜惊涛并不慌忙,挺起手中的金钟铲,沉着应战,顺势一拨,将苻威的残月铩拨到一边。顺势一个转身,回手抡起手中金钟铲直接拍向苻威的脑袋。 苻威知道来者不善,急忙低头避过金钟铲,手中残月铩也没闲着,突然一个横扫,划向卜惊涛的腰间,卜惊涛就地一个打滚,避开了横扫而来的残月铩。 这几个攻守之间,两人在心里都暗暗佩服对方的反应之快,卜惊涛自投入无极门以来,鲜有机会与人缠斗对决,所以,今天有机会和苻威斗上几斗,非常兴奋。 卜惊涛抖擞精神,把手中的金钟铲舞得铺天盖地,铲影看得人眼花缭乱,苻威知道此人不是泛泛之辈,也使出了真本事,一柄残月铩,或刺、或挑,或削,或撩,和卜惊涛缠在一处,斗得高招频出,让看热闹的赵鹤玉都有些目不暇接了。 斗在第三十五回合上,苻威卖了个破绽,把后背暴露给了对方,卜惊涛瞅的亲切,手中金钟铲向苻威后背戳去,苻威突然一个虎啸满月,身体扭转,手中残月铩陡然刺出。 卜惊涛猝不及防,躲闪不及,被刺中了左肩头,手中金钟铲撒手,仰面跌于地上。 赵鹤玉急忙跃到卜惊涛身前,查看卜惊涛的伤势,只见左肩头的伤势不重,只是刺了个小洞,急忙点了伤口周围止血的穴道,把出血给止住了。 赵鹤玉关切地问卜惊涛道:“兄弟,你没事?” 卜惊涛咬紧牙关,轻声道:“还撑得住,问题不大,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苻威胜了卜惊涛,心中很是高兴,立在原地,大声道:“还有谁想和我苻威切磋吗?今日大爷我兴致颇高,可以奉陪到底。” “我来应战!莫要猖狂!”又有一人挺着一柄铁篙杀了过来。 这一个杀过来的是无极门兑泽坛坛主曲海鲲,他眼看自己的副坛主卜惊涛负伤倒地,早已按捺不住,要为副坛主和苻威拼命。 苻威忽见面前又冲来一人,满脸怒气,杀气腾腾的一副拼命的架势。但是那人却拿着一根竹篙,不禁笑道:“嗨!请你通报的姓名,我苻威可不想和一个撑船的过招。太丢面子了。” 曲海鲲啐了一口,道:“老子是无极门兑泽坛坛主曲海鲲,你个大驴脸,还挺猖狂。小心啦!看篙!”说完,一铁篙刺向苻威胸前,苻威横残月铩在胸前,铩杆正把曲海鲲刺来的铁篙挡住。 这一下险招凶险至极,如果不是艺高人胆大,是不敢如此铤而走险的,如果差那么分毫之间,铁篙就有可能没挡住,而自己的胸前有多了一个大窟窿。 曲海鲲眼见苻威在面前秀了下胆识,双手一拧,一柄铁篙拧出了十多个铁篙的幻像刺向苻威。 苻威并不慌张,说道:“好俊的技法,原来这是把铁篙啊!小看你了!”一个后跃避开了袭来的铁篙尖锋。 “小样,你才看出端倪啊,我还有你不知道的高招呢。”曲海鲲一边进招,一边说道。 印展图在木栅栏外和韩凝观战,看得紧张处,韩凝问印展图:“图哥哥,你说苻师兄和这个叫曲海鲲的争斗,有没有胜出的把握?” 第一百六十章 闪烁其词 “看眼下的战局,他们两人的实力在伯仲之间,一时间还看不出胜负来。”印展图摇了摇头说道。 “如果苻师兄败了,咱们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啊?”韩凝想到苻威有可能输掉争斗的话,心里不禁有些着急。 印展图莞尔一笑,道:“凝儿,你不用担心,胜败乃兵家常事,咱们今日只是来观察下状况,苻师兄即使赢了,咱们也不能怎么的,无极门在这里的人不少,咱们区区几个人,难道真的能对付得了如此多的兵力吗?所以啊,输了,赢了,咱们都得撤走,你不用担心。” “印兄说的对,韩姑娘,你不用杞人忧天,咱们初来乍到,只是误打误撞的看看这个山谷的地形情况,根本没有计划好的,怎么可能有所行动呢,后面的事情是要有详细计划的。”卜妙策突然插嘴道。 韩凝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白了卜妙策一眼,她自从见到卜妙策以来,就没有觉得他哪里有令人信服的地方,总觉得有些别扭,只是印展图一直没有表现出反感,所以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印展图,天天看着这个令她觉得讨厌的卜妙策。 过了一会儿,只见苻威在木栅栏里,虚晃一残月铩,冲着木栅栏方向连跃几步,几个起落便跳过了木栅栏,然后,大声道:“那位曲坛主,你的武功颇有功底,苻威佩服,咱们来日再战。”说话间,已经跃上了坐骑,拍马离开。 卜妙策、印展图、韩凝等人也纷纷上马,快马加鞭,离开了山谷。 大约跑了有两里多地,大家都把马匹放慢了脚步,韩凝忽然说道:“我怎么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儿的地方?” 印展图在韩凝身后也想了想,附和道:“是啊,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啊” 说着他又看了眼卜妙策:“对了,那个寒梅子和妙空和尚哪里去了?” “可能是我给他们二人的丹药发挥效果了,两人恢复元气后,起身离开了?”段重楼在一旁骑着马猜想道。 “也许,我总觉得,那寒梅子倒下的太突兀了,哪里有点不太符合常理。”印展图脑子里飞速旋转,在回忆刚才寒梅子倒下瞬间的一幕。“对了,按照他倒下的方式,他是装得受伤倒地,完全不是浑身无力倒下的样子。” 卜妙策看了看印展图的表情,摇头道:“印兄,你还是省点精力,咱们接下来的事情比寒梅子重要的多。” “那可不一定,我听过我的好兄弟张肃坚提起过,他了解了一些寒梅子的底细,那人打扮的道貌岸然,实际上却诡计多端,常常设计利用别人为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服务,是个阴谋家,非常狡猾奸诈。咱们再遇到他,一定要多加小心啦。” “恩,印兄你说的有些道理。这样,咱们在场几人都记在心里,以后多多防范刚才看到的那个中年儒生。”卜妙策听到印展图的提醒,心里也有些犯嘀咕,随口附和道。 韩凝坐在印展图身前,听到印展图提起张肃坚了解寒梅子,好奇心大起,回头问印展图道:“图哥哥,那寒梅子是什么人?” 印展图回道:“听你肃坚哥哥说,他是天山派的岁寒三友之一,咱们夏家堡太平镖局江宁府分堂主管沈自逍的师父,绰号剑魔,应该是个传说中的武痴。据说为了寻找各派秘籍,他穷尽各种办法进行收集,可以说诡计多端,毫无节操,坏事做尽。” “那不就是个大魔头了吗?自逍哥哥也太悲惨了。”韩凝听到寒梅子是沈自逍的师父,不禁有些为沈自逍感到些许悲哀。 印展图呵呵笑道:“师父做事不计后果,和徒弟没有多少关系,你自逍哥哥的为人还是不错的,他和他师父寒梅子是有区别的。” “也是,我现在觉得自逍哥哥的境遇和我也差不多了。”韩凝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印展图听得都有些突兀,好奇道:“何出此言,凝儿?” 韩凝顿了一下,轻声道:“你看啊,他师父是个诡计多端,阴险狡诈的骗子,我的父亲是个心狠手辣,助纣为虐的恶人,这不是很雷同吗?” “哦,你是在说这个啊,是有那么点相似,所以啊,凝儿,你以后就不要总为你父亲是铁指道人韩疾风而耿耿于怀了。” “恩,我知道了,我现在有图哥哥你陪在身边,就不会多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这就对了,你看我还有个师叔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人呢,不也是要受到连累吗?你看我不开心过吗?” “图哥哥,你真能胡说八道,那雷霆道人做坏事和你有什么相关的,不要乱往自己身上联系。”韩凝一顿抢白打断了印展图的话。 印展图话锋一转,问卜妙策道:“卜公子,对于咱们下一步的行动,你有什么打算?” 卜妙策思忖片刻,回道:“今日来看,觊觎这龙虎山黄巢宝藏的人不止我们一波人,还有寒梅子,妙空和尚,无极门,现在来看,无极门在明处,实力最为强大,但是看情况,他们好像还没有找到具体位置所在,所以,咱们还有机会,下一步啊,咱们得避其锋芒,悄悄的行动,趁他们麻痹大意的时候寻找机会。” 印展图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说的头头是道,可是我听着有些太笼统了,有没有具体的想法呢?我们现在最好有具体该怎么行动的计划啊。” 卜妙策摇晃了下脑袋,故弄玄虚的说:“这个嘛,先保密,山人自有妙计,咱们找个地方歇脚,然后慢慢讲。” 印展图听卜妙策闪烁其词,心里也有些不托底,但是自己和韩凝人手有限,又不能白白放走了这些帮手,虽然只是临时结盟组队,但是总觉得日后必有大用,所以,他便不再逼问卜妙策,安心的和韩凝骑着踏云騧,小跑着跟在苻威等人的后面寻找可以打尖的地方。 ”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五闲居(上) 苻威四兄弟骑马在前面缓缓而行,卜妙策、印展图、韩凝三人两骑跟在他们后面离开山谷,一路向北,缓缓而行。 大家行了大约一个时辰,路边出现一个崭新的酒寮,一个雕梁画栋的木质二层酒楼掩映在翠绿的树木之间,蓝色的酒幌子挑在半空中,分外显眼,苻威等人来到酒楼前,翻身下马,把马匹缰绳栓到酒寮边上的树干上。苻威说道:“斗了几十回合,肚子里早就咕咕的叫,正好有个酒寮,咱们进去大吃一顿,喝点好酒解解馋!”说着,大步在当先,领着吕文鸯、拓跋膺、段重楼、卜妙策、印展图和韩凝等人,进了酒楼。 苻威一进屋内,环伺周围,只见屋子里有六个支撑立柱,非常巨大,其中中间的两个巨柱连接的横梁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闲云野鹤”。 苻威看着四个字,觉得有点意思,回头冲卜妙策说道:“卜公子,这个酒寮的老板有点意思啊,可能是一个隐士。” 卜妙策还未回答,只听印展图抢道:“不只一个隐士,是五个隐士。而且都是武林高手。” “哦?这山野之间还有武林高手?师弟,你怎么会了解得这么多?”苻威回头看了印展图一眼道。 印展图用手指了下门口,微笑道:“苻师兄,你进门前没看到这酒店的横匾吗?这个酒寮的名字叫五闲居。一看名字我就猜到了这酒寮的老板是谁?” “五闲居?没听说过,南唐国我是初来乍到,不甚了解,这里的掌故,还得听你和卜公子讲讲。”苻威对于吴越国比较熟悉,在南唐国属于生人,印展图说的话,他根本没听懂。 “苻师兄,说隐中五闲,也许你卜先生都没有听说过,辽东凤凰庄庄主李昭骏,你们有过耳闻,还有原景教红衣右护法,举钵罗汉的弟子。这些人都多少知道点?” “李昭骏,武功朱雀掌,以内力雄厚着称,为人豪爽,任侠,殷鉴展,性格沉静,武功玲珑掌,内功镇元功,深得长孙豪的真传,已退出景教。这两个人,我知道的掌故颇多,至于举钵罗汉的弟子,我就不得而知了。”卜妙策听了印展图的提示,开口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如数家珍般说了一遍。 “金刚厨鄂将和虎贲樵梁百年,都是举钵罗汉的亲传弟子,还有个神弹子宋庆忌,五个人加到一起,便是隐中五闲。”一个声音传来,把卜妙策没有了解的人物姓名说了出来。 苻威众人循声而望去,只见一个瘦高的汉子,着一身红袍,从酒寮的后厨掀帘而出,那汉子面容清癯,铁冠束发,长发披肩,正是殷鉴展。 印展图看到殷鉴展出现,急忙上前拱手道:“殷兄,别来无恙,其他几位兄弟都在哪里?” “哈!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展图兄弟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们五闲居呢?他们几个啊,鄂将在煮羊汤,梁百年在劈柴,宋庆忌出去打野味了。老虎在打制陌刀。都没闲着,现在就我闲着,所以出来照看店铺了。”殷鉴展说完笑了笑,顺便拿起一支毛笔,在酒寮柜台上的一本账簿上胡乱划了几下。 “打制陌刀?啊呀,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有会打制陌刀的神匠啊?”苻威听到殷鉴展提到李昭骏在打制陌刀,登时勾起了他的兴趣。 “苻师兄,咱们先别忙着问这问那,点了菜开餐。”印展图提议道。 “是啊,老大,咱们是进来喝酒吃饭的,就别忙活别的事情上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吕文鸯附和道。 此时酒寮后面的院子里,飘来了一股浓郁的肉汤的香味,直往众人的鼻子里钻,苻威也深切的感到,自己的胃口正在默默的咕咕乱动,好像是在提醒自己必须先解决吃饭的问题。 苻威直接冲殷鉴展道:“殷兄,你就让后厨给咱们兄弟几个上一大盆炖羊肉,这暑气太重,湿热难熬,吃点羊肉除除湿气,就这么定了。” 殷鉴展抬眼看了苻威一眼,道:“好!稍等!”回头冲院子方向喊了一声:“鄂老弟,有客人点一盆炖羊肉,快让梁老弟盛好了,上菜!” “好咧!百年,拿个大盆来,快上菜。”后院一个洪钟般的厚重声音传来。 苻威一听那声音,暗自赞道:“好响亮的大嗓门。”不大一会儿,只见一个高大的壮汉,单手擎着一个大尺寸的木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大个的瓷盆,里面盛了满满一盆炖羊肉。 印展图看到那端炖羊肉的汉子,上前拱手道:“百年兄弟,你好啊!” 那梁百年冲印展图点头示意一下,说道:“印兄,稍等,我把菜放下的。”说完稳稳的将托盘放到了桌子上,又说道:“菜上齐,各位请慢用”。言罢,转身欲走。 印展图上前一把拉住梁百年,说道:“百年兄弟,且慢,还有殷兄,你们二人也一起和我们喝点,好久不见,叙叙往事。” 梁百年看了一眼印展图,笑道:“印兄,那怎么好,不合适?” 卜妙策插嘴道:“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咱们江湖儿女,印兄的朋友就是咱们的朋友,一回生,二回熟,这位苻兄是印兄的师兄,其余几位都是苻兄的好兄弟,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不是很好吗?” 卜妙策一看殷鉴展和梁百年都是印展图的朋友,心里边盘算这隐中五闲是可以利用之人,一定要结交下来,于是不等印展图开口,便插嘴邀请。而且话说得非常圆润,让人易于接受。 殷鉴展听到卜妙策的话,知道对方已经把诚意堆得满满,如果拒绝的话,就会令气氛过于尴尬,好歹印展图也是大家认识的朋友,多少有些面子得维护。 于是哈哈一笑,说道:“既然这位公子如此盛情,咱们恭敬不如从命,百年兄弟,快把鄂将兄弟和老虎一起喊来,大家一起叙叙旧。”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五闲居(中) 梁百年一听殷鉴展如此说,唱了个喏,高声喊道:“鄂将!老虎!你们快来一起喝酒,有旧友光顾,速速来到前面大堂!” 话音未落,只见酒楼连接后院的门,跑进来一人,硕大个圆脑袋,油光铮亮,他大巴掌里托着一个大碗,里面盛着刚刚砸好的蒜泥。印展图一眼就认出此人是鄂将。 鄂将一看大堂内站了许多人,里面有张见过的面孔,也就是印展图。他径直走向印展图,道:“哎呀,印兄关顾小店,欢迎欢迎,看,我给大家添道调料,这蒜泥啊,加点盐巴,调好了,吃羊肉时候,蘸着吃,特别香,既能解膻味,又能增加鲜味,实在是绝配啊!” 印展图哈哈大笑道:“多谢鄂兄弟想得周全,对了,老虎呢?怎么没看到他?” “谁在找我啊?这不是来了吗!”一人应道,印展图循声一看,说话的人上身赤膊,一眼看去满眼都是盘根错节的肌肉块,胸口纹着一只迎面扑来龇牙咧嘴的斑斓猛虎。正是张肃坚的表弟,凤凰庄主李昭骏。 印展图赶忙拱手道:“李兄弟好!一月不见,你还是那么豪放怎么光着膀子就出来了?” 李昭骏哈哈大笑,回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印兄啊,别见怪啊,我刚才在打铁呢,天气炎热,炉火烧得旺,打造上好的陌刀,必须把握好火候,所以,我直接赤膊上阵,干脆上身不穿衣服,干活也凉快!见笑了!”说着,一眼瞥见印展图身旁的韩凝低着头,不好意思看自己,又笑道:“哎呀,对不住了,韩姑娘,老虎失礼了,还请见谅!”说完,转头就要去拿衣服套上。 韩凝一听李昭骏向自己道歉,嫣然一笑:“昭骏哥哥不用介意我的看法,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不必过于拘泥于礼节,那些都是穷酸秀才的臭看法,这大热天的,你爱打赤膊就打赤膊,没什么的,韩凝能够理解。” “啊哈哈!我就知道韩姑娘你大量的很,不愧能成为印兄的爱侣,老虎这里谢过啦,那就不套上衣了,确实热得难受,既然大家都齐了,那就开席!来,老殷,一起入席!”李昭骏为人豪爽,不拘小节,听到韩凝不介意自己赤裸上身,便转身招呼大伙一起入席吃羊肉。 印展图也急忙招呼苻威和卜妙策等人一起入席,大家围桌而坐,梁百年又去后院开了一大坛陈酿的花雕,给大伙没人都倒满了一大碗。 大家拿起筷子,纷纷夹起软烂的羊肉,开始大块朵颐,卜妙策吃了块羊肉,又喝了口花雕酒,好奇问道:“对了,殷兄,我有点好奇?这馆子为什么叫五闲居啊?怎么不是竹林七贤的贤字呢?” 殷鉴展也喝了口酒,眯着眼睛,慢慢道:“因为我们是隐中五闲啊,我们这五闲,不是有德行的贤人君子,是闲云野鹤,被这乱世搞得有些心灰意冷的闲云野鹤,所以叫做五闲居,你看是不是很恰当?” “妙!妙极!卜某原以为隐中五闲是贤人君子的贤呢,原来是闲云野鹤的闲,朴实贴切,不矫揉造作,其实你们五位才是德行纯真的真君子啊,佩服!佩服!”卜妙策听了殷鉴展的解释,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虽然他一向工于心机,但是听到殷鉴展如此朴实的回答,心中不自觉的升起敬意,直接出口称赞。 “对了,印兄,你们来到这里要做甚么啊?”李昭骏边吃边问印展图。 印展图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听我慢慢给你讲,前几日,你表兄回到了江宁府逸仙楼,我们很高兴,你猜他带回来甚么好东西?” “哦,肃坚表兄回来啦,那可太好了,他带回来甚么好东西了?快讲。” 李昭骏听到张肃坚安全回到逸仙楼的消息,心里很是开心,催促印展图继续讲下去。 印展图刚要顺口说出张肃坚获得了尚家寨手中的四张游龙图,突然心中一动,虽然李昭骏他们隐中五闲是自己人,很可靠,可是卜妙策和苻威他们到底是怎么想得,还得有所提防,于是扯了个谎:“他带回了黄巢宝藏的消息,其中有一个位置就在龙虎山附近,我们就分了几波人,分头探查,这不就来到这里了。” “那你们找到具体位置了吗?”殷鉴展突然插嘴问道。 “距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山谷,我们发现了无极门的人在那里的谷口新修了木栅栏,好像在挖什么东西,我们去打草惊蛇,他们反击得非常厉害,好像怕被发现什么秘密似得,苻师兄连斗他们两个高手,也没有占多少便宜,我们就撤走了,准备商议下下一步的具体对策,就途经你们这里,进来打尖,补充下体力。”印展图继续把后面的事情简略的讲了一下。 殷鉴展听完印展图的讲述,沉吟片刻,又道:“你说的那个山谷,是那个岔路附近的山谷?” “恩,是那个山谷,你去过那个地方?”印展图一听殷鉴展的话,知道他一定对那里有所注意,如果能得到隐中五闲的帮助,探查宝藏的事情也许就更有胜算了,急忙问道。 殷鉴展点了点头,道:“我半月前和老虎还有宋庆忌一起打猎,误打误撞进了那个山谷,听说那个山谷被当地叫做什么蚰蜒谷,当地土人是不敢轻易进到那个山谷的。我们当日进去时候,也发现了无极门的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那里,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后来为了避免招惹他们,便偷偷离开了。” 说到这里,酒寮门口走进一个白衣人,一进门就说道:“五闲居,好名字,今日我徐正道就在这五闲居小酌一会儿,老板,来壶好酒,上几盘小菜。” 殷鉴展听到声音,立即起身道:“欢迎少侠光临,还请捡个空桌稍等,酒菜马上就齐。” “哎呀,徐少侠,别来无恙啊!过来一起喝一杯,都是朋友!”那白衣人还没落座,只听卜妙策起身邀请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五闲居(下) 那白衣人听到卜妙策的声音,看了过来,认清是卜妙策,哈哈大笑,说道:“哈哈,我说我怎么走到这酒寮外,突然就感觉饥肠辘辘,特别想喝一口,原来是卜公子在啊!那我徐正道就不客气了!” “卜公子,这位少侠是哪里的,快给大家介绍介绍。”印展图起身问道。 卜妙策把那白衣人让到自己身边,介绍道:“这位少侠是,天师道龙虎宗的弟子徐正道少侠,他的师父是天师道龙虎宗的名宿张秉一道长,江南第一剑痴,正一乾坤剑法,炉火纯青,顶峰造极,正道兄深得张秉一道长的真传,实力不容小觑。” “天师道龙虎宗,天师道不是蜀国那支才是正宗的吗?”印展图听到卜妙策的介绍,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他知道的情况是,天师道的宗堂在蜀国东川,张云羡、张云慕兄弟二人盛名在外,几乎成了蜀国天师道在中原武林的招牌,至于什么天师道龙虎宗,他是闻所未闻,当然会有疑问。 卜妙策看了眼徐正道,说道:“印兄的问题,还是得正道兄你亲自回答,有些事情,我也不是了解的特别多。 徐正道撇了撇嘴,道:“蜀国天师道,哼!名不符实的一帮货色,给我们天师道丢尽了脸,他们才不是正宗,我们龙虎宗才是天师道正宗,以清修养生为主,顺便惩恶扬善,伏魔抓妖,维护正道。不像蜀国天师道,一帮沽名钓誉之徒,喜欢哗众取宠,不务正业。” “徐少侠的言论有些过激了?蜀国天师道,主事大弟子宗政戡,气度不凡,武功卓绝,被誉为正派武林少壮派的楷模,天师道四公子也是名噪武林。”印展图出言反驳道。 “宗政戡不过是行事谨小慎微唯唯诺诺之徒,天师道四公子则是恃强凌弱、欺男霸女的伪君子、登徒子!我徐正道对四公子嗤之以鼻!”徐正道听到印展图提到天师道四公子,明显气不打一处来,义愤填膺,破口大骂。 印展图一看那徐正道满脸愤愤之色,知道再和他争论下去,势必会大打出手,无法收拾,于是笑了笑,不再言语。 卜妙策眼睛瞥了一下印展图后,冲徐正道劝道:“正道兄,印兄只是被天师道四公子的虚假名声所蒙蔽了,不要认真,龙虎宗如今才是天师道正宗,这个无可厚非,大家都能认同。来!来!来!咱们坐下边吃边聊。” 徐正道“嗯”了一声,落座后打过殷鉴展新给添置的一双筷子,道:“多谢各位不嫌弃,在下就不客气了。” 印展图和其他人也都拿起筷子,重新继续大吃羊肉,吃了一会儿,卜妙策突然问徐正道:“正道兄,你对龙虎山地区的地形熟悉吗?” 徐正道把嘴里的一块羊肉赶快嚼烂了咽下,回道:“你算问对人了,这龙虎山方圆百余里。基本上都走遍了,还算比较熟悉。” “那蚰蜒谷你知道吗?那里的地形熟悉不?”卜妙策又追问了一句。 徐正道停住了筷子,顿了一顿,道:“你们要去蚰蜒谷啊?那里最近好像被无极门盯上了,谷口已经被木栅栏封住了。能有几百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正道兄,你有没有可以进入蚰蜒谷的另一条路?”印展图在旁问道“而今蚰蜒谷被封锁了谷口,想进去非常困难,正道兄你说你很熟悉龙虎山一带的地形,那你有没有别的路径进入蚰蜒谷啊?” “你们要进蚰蜒谷做什么?小时候,我师父曾经警告过我,不许我乱进蚰蜒谷,里面好像有秘密。后来,我成年后,自己背着师父壮着胆子进去了一次,发现谷里有个地方有大量的人的尸骨,特别吓人,后来听周围百姓说,蚰蜒谷常常闹鬼,至于其他进谷的路径,好像谷对面有条小路可以进入谷中。”徐正道边想边道。 “对了,正道兄,你可知道,这蚰蜒谷名称的来历吗?”卜妙策又有新的疑问。 徐正道想了想,说道:“听当地百姓说,这谷里传说以前有个蚰蜒精居住,危害当地,后来被一个道士给封印在这里了,所以,这谷里时常可以看到有手指长短的蚰蜒出没,百姓说是那妖精的子孙。还有人说,这山谷形状从高处看似蚰蜒形,有好多小峡谷联通,如果第二个说法是真的话,那进谷的路径就不止一条。” 苻威在旁一直专心听着徐正道的讲述,看看徐正道说到这里停顿了,开口道:“既然徐兄知道路径,咱们也别耽搁了,一会吃饱喝足,休息一会儿,咱们就动身,劳烦徐兄前边引路,我们随后跟上,咱们从徐兄知道的路径进谷,如何?”说完,赶忙起身给徐正道倒满了一碗酒,然后他拿起自己的酒碗,说道:“接下来的事,拜托徐兄了,苻威先敬你一碗酒,我先干,你随意!” 言罢,一仰脖,把一碗酒一饮而尽。 徐正道微微一笑,也端起苻威给倒满酒的酒碗,一饮而尽,喝完,抹了抹嘴,说道:“你们都是卜公子的朋友,就是我徐正道的朋友,咱们不必过于客套,那样就显得生分了,带路的事,包在我身上了。你们放心。” 徐正道虽然性子上有些酸急,也只是遇到令他不开心的人或事情上才容易嘴上不饶人,其实他是个处事单纯的人,刚才和印展图争辩,也只是为了天师道龙虎宗的名誉而强出头,争论完毕,对于之前的不愉快也就忘到了脑后,所以他很痛快的就答应了苻威的请求。 印展图听到徐正道答应的这么痛快,对于刚才和他不愉快的对话,心有有些过意不去,于是起身抱歉道:“徐兄,刚才印某有些唐突,抱歉了,还请徐兄海涵!” “印兄说笑了,刚才我也有些过激了,印兄别往心里去,咱们只是就事论事而争论。”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群追宋庆忌的粉骷髅 印展图听到徐正道的回答,好生佩服,拿起酒碗直接干了,然后把酒碗碗底亮给徐正道,道:“我先干为敬,徐兄咱们今后来日方长,好好合作!” 徐正道又倒了一碗酒,回道:“印兄爽快!我撵一碗!” 李昭骏拿过酒坛,不屑道:“你们喝酒真是婆婆妈妈,用什么酒碗啊,爽快如我,抱坛喝!”言罢,“咚咚咚”仰脖把酒坛里剩余的酒全部喝光,喝完后,拍了拍鼓起的肚子,笑道:“真是过瘾啊,接着打制我的陌刀去!”说完,大踏步地奔后院而去。 苻威一听,急忙道:“我也去帮忙!等我下,老虎兄弟!”苻威本就是打制兵器出身的,所以李昭骏一说要打制陌刀,他马上来了兴趣,这陌刀当年是大唐军队标准配置的基本武器,单尖双刃,好似宽剑一般,传说大唐的陌刀队,对付敌人的骑兵冲锋,非常犀利,陌刀劈砍下,敌人骑兵人马俱碎,杀伤力非常惊人,是令草原游牧民族骑兵闻风丧胆的兵器,苻威一听到李昭骏在打制陌刀,就好似老饕看到了美食,马上被吸引了过去,紧随其后,到了后院。 其余众人看到苻威的模样,都忍俊不禁。正笑间,忽然有人在酒寮外,由远及近,边跑边喊:“四位哥哥!救命啊!有一群粉骷髅抓我啊!殷大哥,鄂二哥,梁三哥,李四哥,快出来救命啦!” 卜妙策听到喊声,第一个出去,只见一个瘦高的青年汉子,边跑边喊,边拿着弹弓向身后不远处射击弹丸,他身后有二十几个全身披甲的女子,左手持藤牌,右手持短钩,紧紧追赶。 此时,鄂将和梁百年、殷鉴展,徐正道几人也闻声走出了酒寮看热闹。 鄂将挠了挠铮亮的光头,打趣道:“庆忌老弟,你今天怎么走桃花运啦?这么多姑娘从后面追赶你,是不是要抢着嫁给你啊!看把你吓得!换作哥哥我,就全部照收,一个不放过!” 原来那跑过来的瘦高青年是隐中五闲之一的神弹子宋庆忌。 殷鉴展是个直觉敏锐,做事谨慎的人,他远远看到追赶宋庆忌的二十几个女子,一看装扮,个个来者不善,赶紧喊道:“百年老弟,操家伙,准备迎敌!” 说着,殷鉴展便从后背拿出一个铁棋盘,一较劲,分开了,左手一半,右手一半。 梁百年听到殷鉴展的提醒,也迅速跑进屋子里,拿了自己称手的铜扁担出来。 不大会儿的工夫,宋庆忌就跑到了酒寮前,他气喘吁吁道:“可算到家了!这群粉骷髅,真可怕。” 殷鉴展上前拍了下宋庆忌的肩头,关切道:“庆忌老弟,你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还能把你吓成这样?快和我说说。” “可别提了,我不是踅摸要捉几只野兔,獐子什么的野味,给咱们的五闲居增加点食材吗,就独自进了龙虎山,没想到,误打误撞,在追一只獐子的时候,无意间就闯进了蚰蜒谷的一个狭长入口。那入口被灌木覆盖,我一边用猎叉和柴刀披荆斩棘开路,一边追赶那獐子,没承想,追到宽敞处,突然冒出那群粉骷髅,非说我闯入了她们的私人领地,还冤枉我调戏她们,话不投机,上来就要打我,还用她们手里的短钩子把我的猎叉给钩了去,差不点连我的人也钩了去,幸亏我机灵,转身就跑,才逃了回来。”宋庆忌边说边喘气。 鄂将急忙回道酒寮内取了碗凉茶端出来递给了宋庆忌,出来时候,腰间别着一把剔骨尖刀。 鄂将看着宋庆忌接过凉茶,大口的喝起来,提醒道:“你慢点喝,老五,别没被粉骷髅追得累死,再因为喝凉茶太快呛死了!” “哎呀,噎死我了,今天真不顺,喝凉茶还能被水噎着了!鄂二哥,咱们的普通兵器对付不了那群粉骷髅的短钩的。”宋庆忌由于喝凉茶太急,被水噎了一下,难受道。 “那我进去给他们备点好东西,一会让她们尝尝滋味。”鄂将边说边转身又进到了屋子里。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幺蛾子。 那群女子跑到殷鉴展他们近前两丈远的距离,其中一个貌似头领的女子高声道:“识相的快闪开,别阻挡我们捉拿那个贼人!” 殷鉴展听那头领女子出言不逊,知道不是什么善类,但是先得问清这些女子的来历,所以他压住了心里的不满,朗声道:“你们是什么人,通报姓名!” “咱们是无极门坤地坛坛卒,我是坤地坛副坛主史湘竹,别那么多废话,大水老鹳!” 水老鹳!殷鉴展一听这称呼,一开始有些不解,后来,脑子一转,原来那史湘竹是在说自己呢,瘦高个子,腿细长,不像水老鹳又像什么? 殷鉴展打量了下史湘竹的模样,身材矮小,腿极短,穿着一身皮甲,臃肿得活脱脱一个肥硕的鼹鼠。刚待开口反唇相讥,忽然觉得不妥,便诡秘一笑了之。 那史湘竹看到殷鉴展端详了一会自己后,脸上诡秘一笑,猜到不是什么好事, 开口骂道:“你个水老鹳,别傻笑,快把那个偷我们无极门宝物的贼子,交出来!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句话一出口,可惹恼了提着铜扁担站在一旁的梁百年,他大吼一声:“你们这群可恶的粉骷髅!跑到五闲居来撒野,看爷爷给你们店颜色看看!”说话间,抡起铜扁担便向那史湘竹的头顶砸去。 史湘竹猛然间一根铜扁担夹着劲风呼啸着向自己的头顶砸来,心道不好,身子一扭,闪到了一边,避开了梁百年用尽全力的一击。 梁百年的铜扁担收不住,直接砸在了地面上,只听“啪”的一声响,地面被砸出一个碗口大的坑,泥巴四溅。 说时迟那时快,史湘竹趁梁百年没有拽回铜扁担之际,突然一跃,正跳到那铜扁担上,几个起落便到了梁百年的近前,手中短钩一扫,直取梁百年的太阳穴。 第一百六十五章 勇猛的虎贲樵 看热闹的众人一看梁百年要遇险,这一短钩要是扫到他的太阳穴上的话,梁百年必死无疑。众人都张开了嘴。 殷鉴展毕竟是高手,他为防万一,早将右手的半个棋盘交于左手,腾出来的右手里已经捏了一个象棋棋子,眼看史湘竹的短钩扫向梁百年的太阳穴的时候,他手中象棋子早已出手,径直奔史湘竹的钩头飞去。 梁百年感觉到劲风袭来,知道不用点飞正常的招数,看来是躲不过这一劫了,情急之下,顾不得那么多面子,突然向后一倒,右手松了握着的铜扁担。 铜扁担突然没有了支点,直接落到地上。梁百年倒地后一个罗汉侧卧的姿势,一只胳膊拖着脑袋,模样非常好笑。 与此同时,殷鉴展掷出的象棋子也飞来打中了史湘竹的短钩钩锋。将短钩荡开。 史湘竹也不是庸碌之辈,手中的短钩被荡开扫空,没有击中梁百年的太阳穴,她在铜扁担下落之前,轻点一下,借力而起,一个后空翻,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梁百年用非常规招势躲过一劫,侧卧在地上后,肘弯一点地,突然站起,被他肘弯点到得地面,直接出现一个小坑,这一个微小动作,体现了梁百年深厚的内功修为,他也借此动作向在场的人宣告,自己并不是个无能之辈。 史湘竹平缓了下气息,气愤道:“怎么两人切磋还会有人在一旁发暗器偷袭呢?好不要脸啊,大水老鹳!” “那你们刚刚还一群人围攻我自己呢!根本算不上爷们的行为!”宋庆忌在旁恢复了精神抢白道。 “我们本来就不是爷们,一起小女子围攻你个男人,有什么不妥的啊?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史湘竹一脸坏笑的回答。 这一番话,说的在场的人只剩下了气愤,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话来驳斥,梁百年弯腰拾起铜扁担,大骂道:“你这话说的实在太无赖,作为一个女子,这话说的也是欠揍!今天我梁百年就教训教训你这个无赖的小女子,来,你们这群粉骷髅,尽管一起上!” “你说什么啊?你叫我们粉骷髅?”史湘竹听清梁百年对她们的称呼后,大叫道:“你个没气量的臭爷们,今天就冲你这话,我们就得把你碎尸万段!” 卜妙策在一旁听得很好奇,问梁百年道:“梁兄,何为粉骷髅?” 梁百年也不回避,大声道:“蛇蝎心肠的女子,勾引男人,心狠手辣,作恶多端,难道不是粉骷髅吗?” “梁兄,你这比如恰如其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才!”卜妙策竖起大拇指赞道。 梁百年哈哈一笑道:“卜公子,你赞错人了,这个比喻是殷大哥教我们的。你应该称赞殷大哥。我们隐中五闲的名号也是他的手笔。” “哎!我说那姓梁的汉子,要打就快点,别耽误事,在那里闲扯什么没用的!”史湘竹不耐烦地喊道。 梁百年冲卜妙策道:“卜公子,咱们一会儿再唠,我先把她们料理完事,太聒噪了!” 说完,梁百年抡起铜扁担舞得如风轮一般,冲向史湘竹她们。 这次出击,梁百年加了小心,不再用全力猛砸,因为刚才吃了亏,险些被史湘竹顺势反击成功。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梁百年再次进攻改了套路,攻中带守,以稳为主。 如此一来,史湘竹只看到金光飞舞,如风轮般滚向自己,她手中的短钩,藤牌,在应付铜扁担的方面没有任何优势可言,所以,她只能一味闪避,以求避开梁百年的锋芒,她身后的两个坛卒心有不服,冲到她身前,试图格挡下梁百年的铜扁担,结果,兵器一接触,两个坛卒手中的短钩和藤牌都脱了手,被震出了好远。 那两个坛卒一看不好,转身要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梁百年手中的铜扁担已经拍下,眼看就要扫到两人的头顶。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人断喝道:“你个没有风度的臭樵夫,连女子都舍得打!好不要脸!” 话音未落,一个镔铁棒早到,将梁百年落下的铜扁担荡开。兵器相交之时,梁百年感觉到用镔铁棒之人的膂力不俗,应该和自己相当,在伯仲之间。 这电光火石之间,那两个坛卒捡了条命,逃归本阵。 梁百年见面前多了一个人,仔细打量一番,只见此人,身型健壮,个头不高,头戴方巾,大眼睛,狮鼻,一张方嘴,两片厚嘴唇,一身短打扮,手中一根镔铁棒,满脸怒气,杀气腾腾的盯着自己。 梁百年把铜扁担拽回来,冲那人道:“阁下怎么称呼?请报个姓名!” “无极门震雷坛坛主唐月鸮是也,你这大汉也忒没气量,和几个小女子较什么真!有本事冲我们爷们来!对了,你也通个姓名,我唐月鸮棒下不死无名之鬼。” 梁百年听了对方报出姓名,朗声道:“隐中五闲之一,虎贲樵梁百年就是在下。” 唐月鸮表情非常不屑,笑道:“樵夫就樵夫呗,还虎贲樵,真不自量力,实在可笑!” “你知道什么,你就信口胡说,梁某曾经在南唐国虎贲军里当过兵,叫做虎贲,有何不可?”梁百年听到唐月鸮的不屑的话语,有些愠色在脸上浮现。 “原来如此,既然你敢夸下海口,那我唐月鸮就试试你的武功成色!” 这虎贲军在军队中属于威猛之师,非常受到民间的敬仰,所以,梁百年对于自己当过虎贲军的经历,非常骄傲,至于唐月鸮,他心里也明白虎贲军的实力之所在,梁百年自称是虎贲樵,无意中触动了唐月鸮逞勇斗狠的兴致,既然你是虎贲军出身,今天我就要让你丢丢丑,我要试试你的根基如何,如此想来,他别无他念,挥舞着手中的镔铁棒,向梁百年的头顶砸去,说道:“一个砍柴的,有什么值得到处炫耀的,当过虎贲军也不代表你有虎贲军的实力,今天唐爷爷就让你知道什么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第一百六十六章 无极门援兵 言罢,手中镔铁棒抡起,直接向梁百年的头顶砸落。 梁百年感觉到劲风袭来,手中铜扁担向上一擎,只听“当”的一声响,铜扁担将镔铁棒架开。 这一下硬碰硬的对决,唐月鸮试出了对方的能力,他自恃膂力过人,从不把人看在眼里,今日遇到梁百年,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不禁赞了一句道:“好大的力气!有点意思!” 说话间,撤棒换招,突然横扫梁百年腰间,梁百年早已料到,手中铜扁担往地上一竖,正好把横扫来的镔铁棒荡开。 梁百年好歹也是师出举钵罗汉了然和尚,他虽然天资愚钝,但是勤于苦练,勤能补拙,练成了一身横练的功夫,尽管灵巧敏捷上不如其他高手,但是单讲拼力气,硬碰硬,他还没有怕过谁,此次遇到的对手唐月鸮恰恰就是个刚猛有余机智不足的对手,想凭自己一身天生的勇力,加上不凡的气力,将对手拼倒取胜。 两个人几招过后,就变成了硬碰硬的猛打猛攻,你给我一棒,我还你一扁担,镔铁棒和铜扁担相碰,震得当当直响,火花四溅,劲风阵阵,二人踩在地上的脚印也越踩越深。偶尔有小石子被踩到了脚下,转瞬间便成了齑粉。 两边观战的众人,被这二人勇猛的对决吸引的连声叫好。宋庆忌看得兴起,回道五闲居的后院,找了把猎叉重新出来,哇哇大叫着冲向坤地坛的史湘竹等人。 史湘竹一看宋庆忌挺着一把猎叉冲来,知道来者不善,但是眼下只有自己和本坛坛卒,要论武功的话,也只有自己能拿得出手,与宋庆忌一搏,于是拿着藤牌和短钩就迎了上去。 宋庆忌一看对面迎上来的是那个领着他心中的粉骷髅追赶自己的小个子女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虽然他脑袋不是太灵光,但是他起码知道谁对自己好,谁在害自己,其实他的思维很简单直接,既然带人拿着兵刃要抓自己,那一定就不是什么好人,刚才在山谷里是因为猝不及防,一时慌乱,不知所措下,没有反抗,连猎叉都丢掉了。 现在后面有自己的兄弟观战,有了靠山,他的慌乱早已丢到了九霄云外,大喝一声,骂道:“小鼹鼠!识相的,快快投降,我饶你不死。” 史湘竹轻蔑一笑,回道:“你个浑人,怎么?有帮手靠山了,胆子大了,要秋后算账了?来!姊姊陪你比划比划!” 话还没说完,一个起落,欺到宋庆忌近前,左手藤牌荡开宋庆忌手中的猎叉,右手短钩直取宋庆忌面门,宋庆忌并不慌乱,他脚下一点向旁边一侧,避开史湘竹攻来的短钩,顺势探出左手突然抓住史湘竹的手腕,直接大力甩了起来,那史湘竹身材矮小,本就轻盈,被宋庆忌抓住手腕后,无力挣脱,双脚悬空,使不上力,也是无可奈何,任由宋庆忌抡了三圈,一松手,扔到了坤地坛其他剩余的坛卒人群中。 宋庆忌一松手,史湘竹就知道自己有救了,她眼看自己被扔向坤地坛坛卒中,用手扶了一下其中一个坛卒的肩头,借力后一个空翻,轻盈的落到地上。 坤地坛坛卒看到自己的副坛主被宋庆忌扔出后,没有受伤,还安全落地,毫无损伤,士气大震,呼啦啦拥上前去,把宋庆忌团团围住, 宋庆忌看到看到史湘竹没有被自己伤到,叫了一声:“哎呀!小鼹鼠,有两下子啊!”一会咱们俩再比划比划,我先把这些粉骷髅清理干净! 说话间,手中的猎叉一阵刺挑,须臾间,那二十几个坤地坛坛卒便被打得落花流水,丢盔弃甲,东倒西歪。 忽然只听一声尖利的声音划过天空,随后一个烟花在空中绽开。一旁注意力全放在梁百年和唐月鸮激斗的殷鉴展被焰火炸开的声音拉回了注意力,他环视四周,发现史湘竹手里拿着一个还在冒着烟的竹筒,这焰火是她刚刚放的,应该就是求救的信号。 果然,没多久,远远就有支队伍拥了过来,来到约有十余丈的距离,那支队伍为首两人命令队伍散开,那队伍的人员都拿着一柄长矛,矛锋齐刷刷的朝向五闲居众人站立的方向。 殷鉴展用心端详了一下那带头二人,一人身穿青衣,头裹青巾,身材魁伟,相貌俊朗,手中拎着一柄虎头錾金枪,英姿飒爽,另一人一张长挂脸,五官紧凑,眼角下垂,一副无可奈何、一筹莫展的样子。手里拎着一柄笔管枪。 史湘竹见援兵到来,高兴的跑到那头裹青巾的汉子跟前,说道:“刘韦陀,骆应物,你们怎么才来啊?我的手下都被那个浑小子给打伤了,快点收拾那个浑小子,他还笑话我是小鼹鼠。”说着用手指了指对面得意洋洋的宋庆忌。 那满脸苦瓜相的骆应物一听史湘竹告状,提着笔管枪便冲宋庆忌而去,一边走一边叫道:“嗨,那个大个,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们湘竹副坛主,你也敢欺负?来!和我骆应物比划比划,看看你的斤两有多少。” 宋庆忌一看对面来了个瘦骨嶙峋的家伙,根本就没把骆应物放在眼里,他轻蔑道:“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有力气和我比划吗,快回去多吃点补品,把身体补强壮了,再回来和我斗上一斗!”’ 骆应物一听宋庆忌的浑话,登时眼露杀气,挺手中笔管枪刺向宋庆忌,骂道:“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纳命来!” 宋庆忌看到对方笔管枪刺来,手中猎叉一抖,拨开骆应物的笔管枪,然后顺势将手中猎叉回刺骆应物的肩头,骆应物赞了一声:“没看出来啊,有两下子!”身子一侧,避开刺来的猎叉,一个转身,手中笔管枪又刺向宋庆忌的肋间,宋庆忌不敢怠慢,手中猎叉及时撤回用力一拨,格开骆应物的笔管枪。 如此你来我往,两个人缠斗在一处,这宋庆忌在隐中五闲五人中,排行最末,武功也位列最末,但是和骆应物相比,还是有得一拼,更何况,他刚刚自己把坤地坛坛卒打伤了二十余人,锐气正盛,胆子最壮,所以,他与骆应物斗了三十余回合竟然没有露出破绽,丝毫不落下风。 第一百六十七章 范姬来了 那和骆应物一同赶来的刘韦陀眼看骆应物和宋庆忌缠斗了三十余合,竟然没有拿下宋庆忌,他心中老大的不高兴,大声喊道:“骆应物兄弟,和个猎户过招,还要打这么多回合啊!有点过了?” “刘韦陀,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也过来试试,这个猎户不简单,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对付,快过来帮把手!”骆应物被刘韦陀的话气的有些愤怒,干脆虚晃一招,转身就朝刘韦陀的位置跑去。 宋庆忌一晃神,突然看到骆应物拖着笔管枪逃走,并不慌张,他把猎叉插到身边的地上,连忙从腰间那出一把弹弓,右手从鹿皮囊拿出一个铁弹子,瞄准骆应物的后脑勺,一铁弹子射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铁弹子嗖的一下直奔骆应物后脑勺飞去,马上骆应物就要脑袋开花。 忽然一人跃起,藤牌早到,正正好好在半空截住了那铁弹子。 “你个浑小子,还带偷袭的,真不是好东西!”史湘竹用藤牌拦下了宋庆忌射出的铁弹子,冲宋庆忌骂道。 宋庆忌嘿嘿一笑,调笑道:“小鼹鼠,身手不错嘛!再接我一铁弹子啊!”说笑间,又去掏鹿皮囊里的铁弹子。 忽然间一人影冲到,拿着一块布在宋庆忌面前一晃,宋庆忌猝不及防,站在原地,晃了晃脑袋,仔细看了看立在身前的那人影,只见那人影是个长相妖媚的女子,媚眼含情,似笑非笑的看着宋庆忌,把宋庆忌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那女子声音妩媚道:“大兄弟,你说姊姊我美不美?好看不好看?” 宋庆忌只感觉浑身燥热,口渴难耐,身子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喃喃道:“姊姊真好看!老弟我很喜欢。” 恰在此时,鄂将端了一盆热汤出来,看到宋庆忌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动,察觉不对,大声喊道:“老五,你在干嘛呢,愣在哪里作甚?” 宋庆忌理都没理鄂将,还是两眼直勾勾的等着那女子。 那女子面现诡异笑容,说道:“大兄弟,你是听我的还是回去找你的兄弟啊?” 宋庆忌仿佛着了魔一般,痛快回答:“我没有什么兄弟,当然是听姊姊你的,姊姊,你能做我娘子吗?” 那女子笑道:“这个事情嘛,得看你的表现,如果你听我的话,帮我把那个端汤的光头抓过来,我就做你的娘子。行吗?” 宋庆忌拔起插在地上的猎叉,径直奔鄂将走去,嘴里喃喃嘟囔道:“听娘子的话,抓住那个大光头!” 鄂将看眼那女子和宋庆忌说了几句话,便拔出猎叉奔自己走来,而且嘴里不闲着,好像在嘟囔着什么。他心知不好,连忙把手里的一盆热汤放下,手放到了腰间的剔骨尖刀的刀柄上,可是心里一琢磨,宋庆忌好歹也是好兄弟,不能拿着利器对着他,想到这些,他又把放到腰间的手,放了下来。 鄂将大声冲宋庆忌喊道:“老五,你到底怎么了,我是你三哥啊,隐中五闲的鄂将啊,咱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啊?” 宋庆忌根本没有理会鄂将的叫喊,挺手中的猎叉直接刺向鄂将的前胸。 鄂将一个转身,闪过刺来的猎叉,顺势来抓宋庆忌的手腕,他深得举钵罗汉的真传,达摩十八手的招式抬手间便能使出,他抓宋庆忌手腕的招式,是达摩十八手的一招“抓蛇七寸”,宋庆忌本来武功上的造诣就不如鄂将,此时又被那女子控制思维,行动本就慢了半拍,所以,鄂将一击而中,轻易便抓住了宋庆忌的手腕。 宋庆忌被抓住了右手手腕,突然左手出拳,打向鄂将的胸口,鄂将和宋庆忌距离很近,猝不及防,结结实实的挨了宋庆忌这一拳,多亏鄂将身体强壮,比较耐打,才没有受到内伤。 鄂将忍着疼痛,左手死死抓住宋庆忌的右手手腕,右手迅速抓出,擒住了宋庆忌的左手拳头。两人同时角力,支起了黄瓜架,论真是功夫,鄂将远远高于宋庆忌,可是他怕伤到宋庆忌,心中有所顾忌,所以与全力相搏的宋庆忌相比,只堪堪平手,相持不下。 那女子见宋庆忌和鄂将互相缠绕着胳膊角力,边慢慢地踱到了两人面前,手中的的那块布又冲鄂将脸上晃了晃。 此时,那使笔管枪的骆应物在一旁笑道:“范坛主,你又用你的秘药一心求欢粉啦?看来还挺管用!” “骆应物你少放屁!闭嘴!”那女子看都没看一眼骆应物,张口骂道。 “范姬!你别给脸不要脸,我骆应物敬你是个人物,喊你声范坛主,你不就是个骚狐狸吗?除了用些下三滥的伎俩骗骗好色之徒,用一心求欢粉控制那些意志不坚、把持不住的男人,你还有什么真本事!操!”骆应物被范姬骂完后,毫不示弱,反唇相讥。 这女子正是无极门坤地坛坛主范姬,她之前没有在蚰蜒谷,刚才在看到史湘竹的求救信号后,从另一个小路赶过来的。当时她赶到之时,正看到骆应物落败逃走,宋庆忌用弹弓射他,她看出宋庆忌虽然是个难缠的对手,但是他的脑子有些不灵光,所以,她出其不意,快速跃到宋庆忌的面前,用自己的特有暗器粘有一心求欢粉的丝帕在宋庆忌鼻子前晃了晃。 这一心求欢粉实际上就是一种猛烈的催情药,年轻力壮的青年汉子,闻到后,很快起作用,便会时刻想要和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美丽女子交欢,范姬姿色不错,妖艳妩媚,在对方中招后,马上出现,利用自己的软语发嗲,让对方无法抗拒,自然便受了她的控制,非常听话,让做啥就做啥。 范姬一招得逞,被骆应物看在眼里,他本身就是个嘴贱口快之人,早已按捺不住,顺嘴便把范姬的秘密给说了出来,范姬被同伙把自己的隐藏的秘密一语道破,自然气急败坏,直接张口就骂。 鄂将被范姬在鼻子也晃了一心求欢粉之后,起初还好,可是没过多久,药力便发作了,眼前慢慢出现幻觉,站在身旁的范姬突然变成了身材丰满的女子,当年他的青梅竹马,他马上把抓住宋庆忌的手腕的双手松开。张开双臂扑向范姬,想要拥抱她。 ” 第一百六十八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范姬见鄂将向自己扑来,脚下一点地,向后跃去,避开了扑过来的鄂将,随后道:“想得到我吗?你们俩打一架,谁赢了,我就是谁的娘子!” 鄂将听到范姬的话,停下了脚步,他也同样感觉到了浑身燥热,口干舌燥,但是,他好歹是举钵罗汉的嫡传弟子,修炼武功的同时,也修行了很多佛法,所以,他中了一心求欢粉后,比宋庆忌的程度要好一些,他没有听话的去攻击宋庆忌,而是席地而坐,念起了佛经,来克制自己的欲望。 宋庆忌可没有鄂将的定力,此时他已经被冲昏了头脑,被鄂将松开双手手腕后,他回头便挺着猎叉向鄂将刺去。 眼看猎叉要刺中了鄂将的肋间,忽然一个象棋子分来,打在了猎叉声叉尖上,将猎叉荡开。 与此同时,宋庆忌也突然感觉有人从背后点了自己的穴道,把自己定在了原地。 这几下变化,在分秒之间,鄂将一心念着佛经,全然没有察觉。 只听一人骂道:“老五,你是不是疯了,自己兄弟,你也能下得去手,如果,今天不是看在这么多人的份儿上,我就一朱雀掌把你劈了!” 说话的是刚刚从五闲居里听到外面动静不对,出来看看的李昭骏。 原来,李昭骏和苻威在后院一心打制陌刀,此时陌刀刀头已经打制完成,也开了刃,就差将刀杆安装上去,李昭骏寻了一根硬木的长杆,在苻威的帮助下,好容易给装了上去,安装好了之后,正好,看到鄂将拿着个空盆去后院的灶台上的炖羊肉的铁镬里舀了一大盆热汤,转身要走,李昭骏就问了问五闲居外面什么情况,鄂将就把宋庆忌被一群人追杀,外面已经陷入乱战的事情讲了一下,然后就出来了。 李昭骏和苻威听到鄂将的讲述,急忙随后跟了出来,一出五闲居,正好看到殷鉴展掷出象棋子去打宋庆忌刺向鄂将后背的猎叉,李昭骏一个前跃赶到宋庆忌身后,出手点了宋庆忌的穴道。 李昭骏一边骂一边走到宋庆忌的身前,只见宋庆忌满脸潮红,眼睛也通红通红的,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抓住他,我就可以有娘子了。” 李昭骏心里觉得蹊跷,又看了一眼鄂将,鄂将的脸也和宋庆忌一般无二,只是满嘴在默念佛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李昭骏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范姬,只见面前这女子,身材不高,面容妩媚,眉眼间含着一股风骚,好像能勾了人的魂魄一般,令他看了一眼之后,也心中不禁一荡,再看那范姬的身型,非常凹凸有致。 李昭骏一看范姬的模样,就知道鄂将和宋庆忌的不寻常的变化,一定和她有很大的关系,李昭骏走到范姬的近前,开口道:“这位小姊姊,请问你给我这两个兄弟施了什么魔法?还请赐教。” 范姬眼看自己的计谋就要得逞,突然被破坏,心里很是恼怒,可是,眼看面前又出现一个光着上身,肌肉健壮的青年汉子,而且长相硬朗,表情坚毅,下颌处还有条伤疤胸前刺着一只张牙舞爪的斑斓猛虎,看上去有种另类的硬朗之美,心中不禁有些起涟漪。 她嗲声嗲气冲李昭骏道:“这位小哥,还请通个姓名,小女子是无极门坤地坛坛主范姬。” 李昭骏双眼没有再看范姬,因为他担心这女子可能会一些摄魂术之类的旁门左道,一不小心着了她的道。没好气的说道:“我问你个话,你还没有回答呢,小姊姊。” 范姬一看李昭骏没有接自己的话茬,拿着粘有一心求欢粉的丝帕,上前一步,媚笑道:“你不正眼看姊姊我,我就不告诉你!”说话间,突然将丝帕在李昭骏鼻子前晃了几晃。 李昭骏早有提防,他心里觉得鄂将和宋庆忌的变化太突然,他就换衣被人下了药,所以,他和范姬说完话,便深吸了一口气,憋着没呼出去,在范姬在她眼前突然晃几晃丝帕之际,他突然张口把憋着的气呼出,他的内力修为,这口气力度颇强,正好把丝帕上的一心求欢粉吹到了范姬的脸上。 范姬丝毫没有提防李昭骏会有所防备,突然冲自己吹气,她正常呼吸,正赶上一心求欢粉扑面而来,她全部吸进了鼻子里,一点也没有漏掉。 那催情粉,药力之猛烈,不是一般春药能比拟的,范姬脸色大变,慌忙道:“湘竹,快救我!” 说话间,她的脸颊边出现潮红,浑身燥热难耐,口中干渴,她知道这下是自作自受,被人家突然反击,自己中了招。 李昭骏看到范姬呼救,知道她已经中招,急忙出手点了范姬的穴道。 森然道:“自己的毒粉的滋味不好受?快交出解药。” 范姬体内药力正发作,浑身难受的不得了,脑子里已经不能自控,嗲声嗲气地道:“小哥,你就可怜可怜我,把姊姊我带回去做你娘子?” 李昭骏哈哈大道:“你别痴心妄想了,我李昭骏今天把你定在这里,你药力不解,就让你虚脱而死,看看谁能来救你。” 一边的史湘竹刚才听到范姬的呼救,却待反应,发现李昭骏已经出手点了范姬的穴道。便不敢上前。她怕李昭骏与范姬近在咫尺,倘若贸然上前,惹恼了李昭骏,李昭骏取范姬性命易如反掌,自己不但不能成功,只会送了范姬的性命。 她知道范姬一心求欢粉的药力之猛烈,看着范姬的痛苦表情,为了救人,她只好开口道:“这位小哥,范坛主身上有解药的,你上她怀里掏出来。” 李昭骏一听,心里暗喜,解救鄂将和宋庆忌有门,但是又一看范姬的穿着,自己如何下得去手到她怀里掏东西,更何况是自光天化日之下,实在不适宜。 正为难间,他看了一眼史湘竹,灵机一动,招招手,道:“你把手里的短钩和藤牌扔了,然后过来给掏出来,快一点。”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双方罢斗 史湘竹也急于快些将范姬从李昭骏的控制下解救出来,她很听话的将自己手中的短钩和藤牌扔到了地上,乖乖地走了过来。 来到李昭骏的面前,李昭骏仔细端详了一下史湘竹,这女子身形小巧玲珑,大眼睛,透着一股小家碧玉的可爱气息。李昭骏仔细盯着史湘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眼神里除了怯生生,再没有其他的感觉,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唬了唬史湘竹:“小姊姊,你不要有侥幸心理,老实的把她怀里的解药拿出来给我,就不会难为你们二人,如果耍任何诡计,我李昭骏的朱雀掌可不是吃素的!” 史湘竹怯生生的点了点头,啥也没说,不远处看着的刘韦陀可忍不住了,他一声暴喝:“李昭骏,你别欺人太甚!吓唬女人算什么能耐!吃我一枪!”说话间,一个跨步,抖手中的虎头錾金枪便向李昭骏刺来。 李昭骏根本没有把刘韦陀放在眼里,脚步都没挪动,身子原地一晃,让过刺来的枪头,身手一把抓住枪杆,猛的一拽,把刘韦陀连人一起拉了过来,看看要到近前了,飞起一脚,将刘韦陀踹出一丈多元,在地上滚了好几下,才停下来。 两人的动作在眨眼间开始,眨眼间又结束了,李昭骏出手之快,动作之干净,令身旁的史湘竹目瞪口呆,瞬间她就吓得冷汗直冒,双腿发软。 史湘竹原来还打算趁李昭骏分神之际,偷袭救下范姬,看到刘韦陀的下场后,登时打消了念头,乖乖地从范姬怀里把解药掏了出来。递到李昭骏的手里。 李昭骏双眼紧盯着史湘竹道:“这解药怎么用?” “他们二人,一人一颗,服下后脸上的潮红退却了,就没事了。你先把解药给他们二人快服下,然后给我已颗,求你了,我要受不了了。”一边被封了穴道的范姬难受道。 李昭骏听了范姬的话,分别倒了两颗解药,给鄂将和宋庆忌服下,等了一会儿,果然看到鄂将和宋庆忌的脸色恢复正常。知道范姬没有说谎,便倒了颗解药递给史湘竹,让她给范姬服下。 史湘竹谢道:“多谢李庄主言而有信。” 李昭骏莞尔一笑,说道:“我什么也没说,怎么就言而有信了?不过,我得忠告这位姓范的小姊姊一句,你用的毒物太过上不得台面,害人害己啊,自己感受了一下,知道有多难受了!”说完,又正色续道:“你这毒物叫什么名字,我好记下,还有,你的穿着不要太过暴露,行走江湖,容易被好色之人盯上。你看这位史姊姊的穿着就很得体,看着很舒服。” 范姬服下解药后,连连称是:“他们中的是一心求欢粉,范姬以后会把李少侠的话铭记心上的。一定改掉这样暴露的衣着。那解药能还给我吗?” “解药吗,就算给你个惩罚,我收下了,留着以后防备再被什么人偷袭的话,好用来解困,这一心求欢粉名字起得好直白。”李昭骏面现诡笑道。 范姬听到李昭骏的回复,有些失望,但是穴道没有被解开,受制于人,她也不能再纠缠。只是可怜兮兮的求道:“李少侠,能不能给我解开穴道。” 李昭骏看了看范姬,声音和缓道:“别着急,一会儿我就给你解开,不过你的给我帮的忙。” “什么忙?你尽管说!”范姬一看李昭骏态度缓和,急忙应承下来。 李昭骏看出范姬急于想脱身,现在他提出只要不会取她性命作为代价的条件,她应该都能答应下来,李昭骏看了看那边打得正起劲的唐月鸮和梁百年,冲范姬道:“你现在大声喊那个使镔铁棒的厚嘴唇汉子,让他停下手,我也喊停我那个姓梁的兄弟,双方罢战。今天暂且到此为止。你能否办到?办到了,我就给你的穴道解开。” 范姬一听李昭骏提出的条件,马上冲唐月鸮喊道:“唐坛主,快住手,别打了,咱们两家罢手!” 与此同时,李昭骏也高声喊道:“百年老弟,你和那使铁棒的汉子先停一停。再打下去,两败俱伤,不划算!” 唐月鸮和梁百年二人缠斗得正酣,忽然听到有人大喊自己,分别偷眼瞥了一眼声音的来处。梁百年听到的李昭骏的话音最清楚,他与唐月鸮缠斗了上百回合,两个都是外功擅长,全靠力气硬拼,此时双方都已经拼得汗流浃背,呼呼带喘,梁百年听清李昭骏的建议后,手中的铜扁担的攻击放缓,实际上,对面唐月鸮的气力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只是疲于防守,突然看到梁百年的攻击放缓,急忙说道:“姓梁的!咱们先歇一歇,有人喊我有事。” 梁百年哈哈一笑,回道:“既然你开口了,我也正有此想法,咱们先罢战。” 两人说完,同时收了兵器,撤回本阵。 李昭骏看到唐月鸮和梁百年都收了兵器停止争斗。冲范姬道:“还行,你挺有影响力的,那姓唐的能听你的,好了,那我就说话算话,先放了你!” 说完,伸手把范姬被封的穴道解开。 范姬穴道一被解开,急忙后跃,和李昭骏拉开了距离。 李昭骏笑了笑,低声对范姬道:“有句话需要你记一下,今后,别到这五闲居来骚扰我们,我见过你中了自己一心求欢粉的丑态,如果宣扬出去,你想想以后还能在江湖里行走吗?” 范姬脸腾得一下通红,指天发誓道:“只要李少侠守口如瓶,我范姬必定不会带人相扰,如有违背,天打雷轰,永不超生!” 李昭骏点点头,道:“记住就好!我李昭骏说话也算数,你就放心!对了,你回去管住另外几个看热闹的人,别把透出去的风摁在我李昭骏头上就行。” 范姬狠狠点了点头,回道:“知道啦,咱们都是讲信义的人,至于他们嘛,他们没有那个胆子,后会有期!李少侠。”说着瞥了一眼刘韦陀和骆应物。 刘韦陀和骆应物发现范姬瞄了一眼自己这边,赶快将目光都移向了别处。 第一百七十章 平安无事的两天 李昭骏一拱手说道:“两位小姊姊慢走,恕不远送。” 范姬、史湘竹、刘韦陀、骆应物一起走到唐月鸮身边,看着满头大汗的唐月鸮,史湘竹关切道:“月鸮坛主,没事?” 唐月鸮缓了缓气息,粗声道:“今天真是对到了对手,不过,我还是有力气再战几十回合的。” 范姬平素了解唐月鸮好面子,爱吹牛,打趣道:“别鼓啦,都喘成这样子了,还逞什么能!收拾收拾,咱们回去!” 一旁的骆应物有些不服气,逞强道:“这么就回去了,便宜他们了,怎么也得把这酒楼给拆了。” “你可省省,你是能斗过那个李昭骏还是能斗过那个一身红袍的瘦高个?你的武功比我强吗?我都被那李昭骏轻易控制住了,你还想拆人家酒楼,不被人家把你拆了就烧高香了。”范姬轻蔑地冲骆应物道。 “咱们来的这些人中,范坛主武功最高,头脑最为睿智,既然她都认栽了,咱们也老老实实的回去,对了,邵掌门不允许咱们办事太张扬,为了免于被掌门责罚,我提个建议,咱们回去,要守口如瓶,把今天这糗事烂在肚子里,谁要随便说出去,就不得好死。”刘韦陀在旁提议道。 范姬看了刘韦陀一眼,点点头,正色道:“韦陀兄弟提的好,大家今天折了面子,就不要回去张扬了,对方虽然人少,但是个个身手不凡,不是咱们这些人能对付得了的,大家就别纠结于江湖面子的事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这隐中五闲不是好惹的,咱们就先咽下这口气,把掌门吩咐的大事办好才是最重要的。” 范姬对于李昭骏的话深信不疑,所以她极力的营造一种能让这几个副坛主心中恐惧,又不想擅自行动的氛围,在心理上控制他们不想着报复,比直接打压要效果好一些。 唐月鸮听范姬这么说,权衡再三,最后道:“那就按照范坛主的意思,咱们回蚰蜒谷休整,大家什么也别说,有人问起,就说把那傻小子弄死了,丢在了荒野中。” “那就这么定了,咱们把受伤得兄弟姊妹照看一下,然后就出发。”范姬说完想起一事,冲李昭骏道:“李少侠,能借我们个大夫吗?我们这里有些姊妹受伤了,给帮忙治一治。” 李昭骏笑道:“这个好办,殷兄,你也搭把手,咱们给他们看看伤。” 苻威在旁边赶忙吩咐段重楼道:“重楼老弟,去帮下忙,你懂医药,你就上手看看。” 段重楼点点头,前往受伤的坤地坛坛卒身边,一边查看,一边治疗,基本上都是被宋庆忌击打后伤了筋骨的,问题都不大,段重楼给接接骨,揉揉劲,涂抹了些跌打的药,不长时间便都行动自如了。 受伤的坛卒伤情恢复后,范姬众人再也没有什么顾虑了,便与李昭骏众人告别离去。一场看似无法收拾的风波,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李昭骏看着范姬和无极门众人离去,直到看不到了背影,才回到了五闲居内。 重新落座后,徐正道好奇道:“昭骏兄,你是怎么把那个范姬制住的?” 李昭骏漫不经心的道:“一口气啊!” “一口气?怎么能用一口气把她轻易制住,而且她当时满脸惊恐,表情非常害怕?”印展图听了李昭骏的回答有些不太敢相信。 李昭骏神秘一笑道:“她用毒粉害我,我早有防备,预先吸气在口,突然喷出,将毒粉反喷到她的鼻孔里,她中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毒粉,能不恐慌吗?” 印展图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那毒粉是什么粉啊?” 李昭骏摆了摆手,道:“我又不是做毒粉的,怎么知道,反正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庆忌脑子有些不灵光,突然开口道:“是一心求……什么粉来着。” “一心求死粉!”殷鉴展突然接话道。他当时远远的看到了李昭骏和范姬在说话,范姬当时突然脸红了,殷鉴展对于江湖上的一些旁门左道的物什比较熟悉,当宋庆忌说出一心求,他就猜到了是一心求欢粉,但是,看出李昭骏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急忙开口胡诌了个名字,岔开了话题。 李昭骏感激地看了殷鉴展一眼,道:“对!殷兄说的对,就是一心求死粉,好毒辣的名字。” 印展图沉吟半晌,喃喃道:“一心求死粉,名字是挺毒辣,可是没有听说过。” 一边说一边摇了摇头。 “老虎,你说他们能不能趁今晚回来偷袭咱们?”鄂将在一边突然插嘴道。 李昭骏想了想,道:“我吓唬他们了,应该不至于来?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咱们还是乱流值岗,在五闲居内静候两天,如果没有来的话,就是真的不会来了。” “就这么定了,我苻威带着印师弟,还有其他兄弟们值宿第一天,昭骏老弟,你们隐中五闲守第二天,如何?”苻威首先揽下第一天的任务,爽快道。 殷鉴展接话道:“苻兄的话说的好,咱们就一言为定。” 于是众人在五闲居等了两天,这两天没有任何无极门的人来骚扰。 原来,范姬等人回到蚰蜒谷后,把受伤的坛卒都安排到一个隐秘的营地修养。 其他没有异样的人,照常在谷中帮忙寻找东西,众人对在五闲居发生的事只字未提,所以一直相安无事。 两天过后,卜妙策在第三天早上对大家说道:“既然无极门的人没有来报仇,咱们也不能在这里继续等下去了,去探寻宝藏的位置才是咱们的正事。” 印展图同意道:“卜公子说的对,咱们不能继续耽搁在这里,还是行动起来,让徐道长和宋兄弟引路,带咱们偷偷潜入道蚰蜒谷里去看看到底什么样。” 李昭骏看了眼宋庆忌,问了印展图一句:“印兄,需要我们也一同去照应下吗?” “当然,有李兄弟你们一起帮忙,就更好了。”印展图一听李昭骏的问话,趁热打铁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 神医首徒段重楼 李昭骏和殷鉴展互相看了一眼,笑道:“既然印兄开口了,我们自当义不容辞,对了,你们下一步是怎么安排的?” 印展图看了眼卜妙策,说道:“南唐国内的地头我不是太熟悉,就让卜公子把他的想法和计划说一说。” 卜妙策先喝了口水,缓缓道:“有隐中五闲帮助的话,咱们成功的机会就会更大一些。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办成采药的和猎户一起从小路上山,悄悄摸到山谷里,眼下看来,蚰蜒谷里无极门的人应该不少,不过,经过两天前的正面交锋,我估计他们士气受挫,应该战斗力没有那么旺盛了,正是咱们进去查看的好机会,咱们定下向导,就由正道兄和庆忌兄弟当向导,咱们剩余的人跟在后面,上山的话,得有镰刀和柴刀,披荆斩棘用,还得预备绳索,攀爬山崖用,还有……” “这个你大可放心,五闲居里镰刀、柴刀有的是,老虎会打铁器,做了好多个,打猎的工具,庆忌老弟有,现在就差些绳索。”殷鉴展听着卜妙策的话有些絮絮叨叨的,急忙插嘴打断。 段重楼在一旁认真的听着,想了想,又补充道:“还得准备几个竹筐和药锄,扮做采药的,怎么能没有这两样物事呢。” “重楼兄弟提醒的对,咱们既然要化妆前往,咱们就扮得像一些。”卜妙策竖起拇指道。 韩凝边听边紧蹙眉头,质疑道:“我有个事情想问,既然两天前已经击败了无极门的那些人,为什么咱们不直接去蚰蜒谷,大摇大摆的进去呢,反正他们的人加起来,也不是咱们的对手。你们说呢?” “凝儿,你的想法简单了,那天咱们直接去蚰蜒谷的时候,你忘了苻师兄和里面无极门的头领斗了好久,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所以,咱们还是暗中行动比较稳妥,不能太明目张胆了,而且和咱们两日前交锋的基本都是无极门的八卦坛坛主级别的角色,四象堂堂主一个也没有露面呢,所以啊,咱们不能过于自大,有道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印展图听到韩凝的疑问,接过话茬,解释道。 韩凝点了点头,印展图的解释她听得也是似懂非懂,但是,她心底一直对印展图存有莫名的信任,既然印展图说暗中行动比较稳妥,那就暗中行动。 就这样,大家一番商量后,便开始着手准备行动中用得着的物什,又忙活了一天,大家准备齐当,定于第二天早上开始行动。 翌日,大家都早早起床,各自带上兵器,步行前往蚰蜒谷,徐正道熟悉龙虎山一带的地形,在前带路,他领着大家绕过了蚰蜒谷的正谷口,进了隔壁的另一个山沟里,然后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行走。 走到半山腰处,段重楼突然在后面兴奋说道:“这路边好多刘寄奴啊?” 韩凝听他说的名字很古怪,好奇问道:“什么事刘寄奴啊?你怎么那么兴奋啊?” 段重楼在路边蹲了下来,指着一棵开着白瓣黄蕊小花的蒿状草,说道:“就是它,它就是刘寄奴,一种治疗金疮的药草,效果很好的。” “哦,这种药草啊,很普通的模样啊,但是名字为什么那么怪呢?”韩凝看了看那药草,又问道。 段重楼莞尔道:“那我给你讲一讲,也是冲我师父他老人家那里听来的故事:传说传说刘寄奴小时上山砍柴,见一巨蛇,急忙拉弓搭箭,射中蛇首,大蛇负伤逃窜。第二天他又上山,却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一阵阵捣药声,即随声寻去,只见草丛中有几个青衣童子捣药,便上前问道:“你们在这里为谁捣药,治什么病呢?“童子说:“我王被寄奴射伤,故遣我们来采药,捣烂敷在患处就好了。“寄奴一听,便大吼到:“我就是刘寄奴,专来捉拿你们。“童子吓得弃药逃跑,寄奴便将其草药和臼内捣成的药浆一并拿回,用此药给人治疗,颇有奇效。后来,刘寄奴领兵打仗,凡遇到枪箭所伤之处,便把此药捣碎,敷在伤口,很快愈合,甚为灵验。但士兵们都不知道叫什么药,只知是刘寄奴射蛇得来的神仙药草,所以就把它叫“刘寄奴“。这是历史上唯一用皇帝的名字命名的中草药,一直流传。” “那刘寄奴到底是谁啊,他是做什么的?”韩凝追问道。 “刘寄奴啊,本名刘裕,是南北朝时期,南朝刘宋的开国皇帝,他的小名叫做寄奴,所以,后人也叫他刘寄奴。”卜妙策在一旁听到二人的对话,插嘴解释道。 韩凝听到卜妙策的解释,赞道:“卜公子,你真有学问,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呢?” 卜妙策眉毛一挑,笑道:“看的书多啊,恰好看到过,就记住了,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啊。读书可以让我们了解好多别人不知道的知识,比如,我虽然看的书多,但是在中草药方面,就不如段兄弟知道的多了。” “那是为什么呢,不是多读书就会知道的东西多吗?”韩凝似懂非懂的追问。 “因为,段兄弟是专门学医术的,他看得医术书籍要比我多,比我精,而且有高人指点,所以他在医术和草药知识上要强过我。”卜妙策听到韩凝的追问,耐心的解释了一番。 段重楼听到卜妙策提到自己的医术知识要比卜妙策强,心中很是受用,开口道:“卜公子过奖了,不过说的也是事实,我师父是名扬天下的神农医尊智去病,医术通神,做为他的首徒,草药和医术上的见识,还是敢与卜公子较量一番的。” 神农医尊智去病,医术通神,做为他的首徒,草药和医术上的见识,还是敢与卜公子较量一番的。” 印展图听到段重楼提到智去病,插嘴道:“原来段兄弟施智神医的大弟子啊,那你是不是有个叫苗素问的师妹?”那日在五闲居初遇苻威他们,听到苻威介绍段重楼时,提到过智去病,印展图只是觉得耳熟,却没想起来,今日段重楼重提智去病,他突然想起当年智去病出手救治王问鼎的往事,便插嘴问上一句。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小师妹苗素问 “印兄见过我的师父和小师妹?”段重楼听到印展图提起苗素问,眼睛一亮,问道。 印展图点了点头,回道:“是啊,几年前在扬州见过一次,他老人家医术高超,出手救了印某的一个好朋友,不过,我一直有个疑问,今天问问段兄弟你!你那小师妹的名字好怪啊,怎么叫做素问?” “哦,这个啊,我们神农医尊的弟子,都是师父他老人家救活得孤儿,所以我们的名字都是他老人家给起的,他老人家常年与医书和草药打交道,所以我们的名字里除了药草就是医书的名字,我叫重楼,是大弟子,还有二弟子,直接叫黄药子,两个男弟子都是草药名字,小师妹就直接取了《黄帝内经》的上篇做名字,叫苗素问。”段重楼讲到智去病给他们师兄妹起名字的故事,侃侃而谈,仿佛眼前浮现出当年的记忆一般。 “我那小师妹,听师父他老人家说,悟性比我和二师弟黄药子都高,以后一定会出落成一个医术高明的医者,只是她有些顽皮,不知道这么多年没有见,是否已经改掉了顽皮的性情,如果真的变的懂事,她一定会有所建树的。” 提到苗素问,段重楼的话匣子便关不住了,眼中充满了温柔。 韩凝就在段重楼身边,他看到段重楼的眼神,笑道:“段哥哥,你是不是对你的小师妹很钟情啊?” 段重楼听了韩凝的话,脸颊登时泛起红晕,尴尬道:“师门之情,师门之情!” 韩凝撇了撇嘴,直言道:“哎……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喜欢人家,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呢,师门之情,朋友之情,没有喜欢哪来的情谊啊!你们男人有的时候,真是矫情,让人看着心焦,做事嘛,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直来直去,多痛快,你看,我和我的图哥哥,就不拐弯抹角,两情相悦就让对方知道,多好!你说是不是,段哥哥!” 段重楼没想到韩凝会如此直爽,被抢白的不知所措,只能讪笑道:“韩妹妹你说的对,说的对。” 印展图在前面听到韩凝的话,脸上也泛起红晕,说道:“凝儿,你过分了啊,还教训起段兄弟拉,每个人在对待情感上的选择不同,方式也不一样,你就不要拿你的方法来教育别人啊!” 韩凝吐了吐舌头,没在言语,卜妙策插嘴笑道:“照我说啊,印兄,你的话呀,不如韩姑娘的让人觉得更痛快。” 殷鉴展也附和道:“卜公子说的对,我也觉得韩凝姑娘的话更痛快!” 印展图微笑不语,低头前行。 不久,来到山顶,只见山顶有一处平坦的地方,众人走到山顶的崖边,附近有棵碗口粗的松树,徐正道走到松树边,道:“咦?这树上绑着一个绳子,绳子通向崖下,难道这山崖下边有人?” 印展图听到徐正道的话,一起过来查看,果然有根绳子一头绑在松树树干上,一头伸进山崖处。 李昭骏性情果断,大步走过去,用手抓起那绳子,用力提了一下,说道:“绳子那端有人,我把那人拉上来!”说着,便往上拽绳子,大约半柱香的工夫,山崖边露出一张表情虚弱的脸庞,李昭骏看着有些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忽然只听一人道:“素问师妹,你怎么在这里?”问话的人是段重楼。 李昭骏加把力气,把那人全身拉上来,果然是苗素问。 段重楼上前盘腿坐在地上,把苗素问的上半身放在自己的腿上,苗素问双眼无神的看了一眼段重楼,有气无力的问道:“大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做梦?” 韩凝急忙递过来水袋,给苗素问喝了口水,道:“你先别着急说话,先喝点水,缓一缓。” 一口水下肚,苗素问精神了一点,她又冲段重楼道:“大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给我点吃的,我饿了。” 段重楼眼带怜惜的看着苗素问,说道:“你先休息会儿,我一会儿告诉你。”说着接过鄂将递来的一块肉干,喂给苗肃素问吃。然后,幽幽道:“当年我被师父他老人家送下山,还是没有躲过你二师兄的纠缠,他在我回吴越国的路上,一路纠缠不休,不断给我下毒,设伏,非要致我于死地。多亏了苻威大哥半路上相救,才保住了这条命。我们今天来到这蚰蜒谷是要探听点消息的。没想到,竟然会遇到师妹你。你怎么会吊在这山崖下呢?” 苗素问叹了一口气,说道:“可别提了,我前些日子,和师父他老人家,来到了龙虎山,师父他老人家是应天师道龙虎宗的张秉一道长的邀约前来和张道长参研医术的。没想到,二师兄他也暗中跟了过来,他趁我在这里采药之际,封了我的穴道,让我帮他盗取师父的医书秘籍,我没有答应他,他就把我用绳子绑了,吊在山崖,足足一天,我是又渴又饿,你们要是没有及时出现,我就一命呜呼了。”说完脸上挤出一丝苦笑。 “段哥哥,你这二师弟黄药子,到底是个什么人啊,对自己的师妹也能下这般狠手啊!与畜生何异!”韩凝听了苗素问的讲述,气愤不已,直接破口骂道。 段重楼叹了口气,咬牙切齿道:“韩妹妹,你骂的一点都没错,黄药子他就不是个人,他就是个畜生!他为了独霸师父的医书秘籍,设计坑害我,逼迫师父送我下山,一路上要置我于死地不说,现在又对素问师妹下手了,看来,我是不能再容忍他如此胡作非为下去了” “大师兄,你是斗不过二师兄的,师父其实他早就知道二师兄的为人,你下山后,他和我说过,送你下山是迫不得已的下下策,因为,他知道,把你留在山上,师父他老人家也保不住你的性命,二师兄他已经疯了,为了医书秘籍,可以不择手段了,你还是早些走,别让他回来看到你,否则,你的性命也难保。别提还能救下我了。”苗素问看到段重楼要和黄药子拼命,急忙阻止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 快抓住盗书的贼 印展图看到苗素问脸色还有些惨白,提议道:“各位,我想说一句,眼下素问妹妹的情况需要静养,咱们暂且把咱们的事放一放,先把素问妹妹送回天师庙,咱们也去拜谒下神农医尊他老人家和张秉一道长,如何?” 殷鉴展听了印展图的建议,点了点头,赞同道:“印兄弟的提议好,咱们就这么办,先把苗姑娘送回去,这是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情。” 卜妙策本来有些不大赞同,但是看到殷鉴展开口赞同,再看苻威等人也有要赞同的意思,他转念一想,先救人,再办正事,也未尝不可,而且救的是神农医尊的弟子,还是段重楼的师妹,顺带还结交了这些神医,以后一定用的着,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他也附和道:“印兄说的对,咱们先救人,下山。” 段重楼关切地看看苗素问,问道:“师妹,我背你下山,你能行吗?” 苗素问喝了水,吃了肉干,精神好多了,只是被掉在山崖时间有点久,身体活动还不是自如,她对段重楼说:“大师兄,我的手脚被绑的时间有些长,让你受累了。”’ 段重楼让韩凝帮忙扶着苗素问,起身半蹲将苗素问驮在后背,站起身来,众人收拾停当,按照上山的顺序,重新调整,宋庆忌拿着镰刀重新开路,顺便把下山的路清理干净,便于段重楼背着苗素问下山。剩下的人将段重楼和苗素问夹在中间,缓缓下山。 大家走了半个多时辰才走下山,到了山下,段重楼问:“天师庙在哪里,咱们怎么走?” 徐正道回道:“离这里不远,过两个山沟就到了,山沟入口有个巨石标记,上面写着龙虎宗三字。” “对哈,正道兄就是龙虎宗的高徒,跟着你走就可以啦。”段重楼听到徐正道的指点,突然想起他就是天师道龙虎宗的弟子,当然清楚怎么走才对。 徐正道在前面大步流星引路,众人紧紧跟随,不大会儿,就来到了徐正道所说的那个山沟,沟口果然有一个巨石,上面刻着“龙虎宗”三个大字。 “这龙虎宗三个字写得漂亮!也不知是出自谁的手笔?”殷鉴展端详了一会儿称赞道。 徐正道回头看了一眼殷鉴展,说道:“殷兄对书法也有研究?” 殷鉴展笑了笑,道:“只是喜欢看漂亮的字,这龙虎宗三个字好像是欧体字。笔法方圆兼施,笔力凝聚,点划劲挺,非常工整!” 殷鉴展虽然嘴上说只是喜欢看漂亮的字,但是顺口说出了字体,还将字的特点说的有声有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书法研究者。 “殷兄,你别谦虚了,你的评价很有见识,不是只喜欢看的人能说得出来的。”卜妙策一旁插嘴道。 殷鉴展摆摆手,道:“卜公子你过奖了,殷某只是喜欢好看的字而已。” 段重楼背着苗素问紧随徐正道拐进那山沟,正往天师庙走,忽然迎面跑过来一个人,看到他们把头低下,不正脸看他们。段重楼有些奇怪,这人身形看着甚是眼熟。 擦肩而过的时候,段重楼脑中灵光一闪,他突然大喊一声:“黄药子,你站住!” 那人一听呼喊,撒腿就跑!原来那人就是段重楼的二师弟黄药子。 随后天师庙的方向有人喊道:“快拦住那个人!他是盗书的贼!” 徐正道一听,回身几个起落就迫近到黄药子身后,突然左手一挥,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长剑。长剑直奔黄药子的大椎穴刺去。 黄药子也不是等闲之辈,他猛然觉得后颈处有寒气袭来,急忙低头,避过徐正道的一击。 徐正道左手长剑没刺中黄药子的大椎穴,却挑中了他头顶的青巾,那青巾怎经得起长剑的剑锋挑削,登时撕裂,带着几根头发一起飘落。 那黄药子感觉不对,发现头上的青巾被挑落,心头火起,回收突然掷出一物,由于两人相距很近,徐正道看到有东西飞来时,为时已晚,那东西正打在徐正道肩头,徐正道只觉得肩头一疼,眼前开始天旋地转,站立不稳,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几下对打,就在眨眼之间,后面跟上来的殷鉴展他们,反应过来之时,黄药子已经几个起落,跃出数丈之外了,他也不说话,逃之夭夭。 殷鉴展他们急忙跑到徐正道身边,弯腰查看徐正道的伤情,只见徐正道的右肩头上钉着一支蜈蚣镖,伤口处有黑血流出。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变成了紫黑色,显然那镖上有毒。 “这是南汉五毒之一尚松弛的蜈蚣镖!怎么会在这个人的手里?”印展图看到徐正道的伤势,非常震惊,因为他已经亲眼看到那个尚松弛已经命丧于点苍派的卓小蚕孔雀七杀之下,这蜈蚣镖是尚松弛的独门暗器,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呢? 原来,当初卓小蚕剑杀尚松弛和周吉之时,那黄药子就藏在暗处观察,他一向喜欢研究制毒,也就因为这个爱好,导致他的师父神农医尊智去病看不上他,所谓医者仁心,学医的目的是救人,而专研制毒,除了害人,再就没有什么好的用处了,智去病对黄药子教训多次,但是一个人要是认准了一门,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他一门心思的琢磨怎么制毒,要制出江湖上空前绝后的奇毒,以后称为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毒圣。 所以,他被苻威打败后,四处转悠,就盯上了南汉五毒,也亲眼目睹了南汉五毒如何由五毒变成了南汉三毒,他没有总结说好武功可以克制好毒物,而是认为丧命那两毒是学艺不精,功夫不到,咎由自取,所以,他等在暗处,待众人都散去后,他跑到死去的尚松弛和周吉的身边,将二人衣服里藏的关于制毒、淬毒的书籍和毒功秘籍都翻了出来据为己有,当然了,尚松弛的蜈蚣镖也变成了他黄药子的贴身暗器。 第一百七十四章 捉大花蚰蜒 黄药子自从得到了南汉二毒的秘籍后,藏起来潜心研究了一番,发现书中说江湖上最牛的关于制毒的书籍是神农医尊智去病手中的《毒圣宝典》,这一重大发现,让他喜出望外,原来最厉害的宝物在自己的恩师手里,他了解智去病为人,是个醉心于医术的痴人,只要用点诡计,就可以让他着了道,所以他偷偷潜回到智去病和苗素问临时行医的住处,观察二人的行踪,后来发现苗素问的踪迹,便趁其上山采药之际,将其制服,逼问智去病的《毒圣宝典》藏于何处。 但是他没有想到苗素问小小年纪却很倔强,硬是没有透漏半点口风,黄药子知道师父智去病最喜欢这个小师妹苗素问,所以他把苗素问捆绑起来,吊在悬崖处,然后,自己偷偷潜入智去病暂住的天师庙内,利用苗素问的下落,逼迫智去病就范,交出了《毒圣宝典》,得手后,他临逃走之时,半路遇到了徐正道他们,顺便用蜈蚣镖伤了徐正道。 段重楼打量了一番徐正道的伤势,只见一跳隐约的黑线被其左胸的心脏位置而去,段重楼急忙封住徐正道的胸椎处大穴,阻止那条黑线继续延伸。 “昭骏兄,快帮我把徐兄背进天师庙的大殿,咱们快请师父看看徐兄的伤势。” 说完,和众人帮忙把徐正道放到李昭骏的背上,将徐正道运回到龙虎宗的天师庙大殿内。 此时智去病和张秉一正在大殿内,二人一看到众人进店,放下的是徐正道,张秉一急忙上前把脉,这徐正道是张秉一给予厚望的爱徒,突然被人背了回来,双目紧闭,脸色青紫,没有任何反应,张秉一看着心疼不已。 智去病走到近前,冲张秉一道:“道长,你别担心,让我看看,也许我有办法救他性命。”说完把张秉一请到一边椅子坐定,他慢慢给徐正道号脉。 段重楼此时已经将苗素问放下,在智去病身边观察其号脉时的脸色变化,只见智去病双眉紧蹙,缓缓道:“这是岭南一代的大黑蜈蚣毒。难道南汉五毒在天师庙附近?” “师父,不是南汉五毒,这蜈蚣镖是二师弟黄药子打的!”段重楼接话道。 “什么?是那畜生打的蜈蚣镖?他竟然和南汉五毒扯上了关系,以后你别叫他二师弟了,我没有这样不肖的弟子!”智去病一听蜈蚣镖是黄药子打的,异常愤怒。 苗素问看着师父的脸色极愤怒,问道:“那徐道长还有救吗?” “解了这蜈蚣毒就没事了,素问,你去把师父的药箱拿来。”智去病眉头略微舒展道。 苗素问紧跑两步,去师父休息的房间取来智去病的药箱,送到智去病面前。 智去病看了一眼苗素问,目光柔和,说道:“素问,拿出万毒回命丹,给徐少侠服下,可将他体内的大黑蜈蚣毒镇住,不进入脏器,时间期限三天。三天内,你们必须给我做一件事。”说着,智去病又看了看段重楼他们。 “什么事?师父,你尽管说。”段重楼急忙问道。 “这龙虎山的蚰蜒谷,出产一种手指长短的大花蚰蜒,他的毒液可以专门克制岭南大黑蜈蚣的剧毒,你们三日内给我捉来两支大花蚰蜒。我要开方子给徐少侠祛毒。”智去病一生专研医术,各种毒虫毒草的克星,解毒之法,他都铭记于心,可以说是行走的医书,所以,他看到徐正道的症状,就已经知道中了什么毒,需要用什么办法祛毒疗伤。 “师父,这蚰蜒谷的地方大着了,你告诉我们一下,怎么能寻找道那大花蚰蜒的藏身之地啊,否则如大海捞针,什么时候能捉的到啊。”段重楼听了师父的话,还是有些为难。需要智去病的指点。 智去病莞尔一笑,说道:“有素问跟着你们一起去,她知道怎么抓大花蚰蜒。你们助他就可以啦。” “小师妹,你的身体恢复了吗?能去上山吗?”段重楼还记得苗素问被吊在悬崖一天的事,关切道。 苗素问原地跳了几下,笑道:“大师兄,你不用担心我啦,我已经恢复啦!现在一点事情都没有啦。我们马上出发,一会到了正午,那大花蚰蜒都藏到洞里不出来了,累死你也捉不到半只。” 段重楼看了看众人,冲苻威道:“大哥,拜托你一件事,你和文鸯兄弟,拓跋兄弟在天师庙保护下我师父他们,我担心那黄药子可能会重新杀回来。”说完他又对殷鉴展和李昭骏说:“殷兄,昭骏兄弟,能不能麻烦你们二人帮忙,和我与小师妹同去蚰蜒谷去捉大花蚰蜒。” “小事一桩,我们同去,你放心”殷鉴展和李昭骏同时道。 段重楼拱手谢了谢他们两位,又对剩余的人道:“烦劳剩下的朋友,和我苻大哥一起守卫下天师庙,我们去去就回。” 说完,带着苗素问、李昭骏、殷鉴展一起出了天师庙,奔蚰蜒谷而去。 四人大步流星,三步并作两步匆忙赶往蚰蜒谷,到达刚才他们爬的那个山坡时,苗素问停住脚说道:“大师兄,你们都随我来,我有办法捉那大花蚰蜒。” 说话间,他冲身上背着的布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快步的在前面疾走,段重楼三人紧随其后,到达山顶后,只见苗肃问将那小东西放到了一块石头下,然后冲怀中取出一个塔型的小东西,放到那得小东西里。 殷鉴展眼见,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个小东西,原来是一个黄铜打制的熏香炉,那塔型小东西是个熏香,苗素问用火折子把那熏香点着,一股奇特的香气在附近飘散开来。不久,只见那石头的缝隙中探出两个触角,然后爬出一个长了好多脚的虫子,浑身带着大花,看着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那虫子快速地围着黄铜熏香炉转了几圈,顺着镂空爬了进去,殷鉴展一看那虫子爬了进去,按捺不住刚要起身,却被苗素问在一旁按住。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半路杀出黄药子 殷鉴展有些纳闷,苗素问冲他“嘘”了一下,意思让他等一等。 果然,石头缝里又伸出一对细长的触角,旋即游走出另一只手指大小的大花蚰蜒,又围着那黄铜熏香炉转了几圈,从镂空钻了进去。 殷鉴展赞赏地回头看了一眼苗素问,说道:“素问姑娘,你怎么会知道里面还有一条大花蚰蜒呢?” “这个嘛,本来应该保密的,既然咱们都熟识了,我就讲给你听,《毒圣宝典》上记载的,大花蚰蜒,一般一雄一雌生活,觅食时候,雄的先上,然后过一会儿,雌的才会出洞。所以,捕捉之时,一定要有耐心,否则就会容易让另一只溜掉。”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条大丝帕,展开后,将那黄铜熏香炉包裹紧,放到了背着的布袋里,起身道:“大功告成,咱们可以回去啦!” 然后,就独自下山。 段重楼、殷鉴展和李昭骏面面相觑,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也紧随其后下山。 走到半山腰,殷鉴展眼睛四周查看,突然看到一个石头掩住的洞口,上山两次他都没有空余时间环伺四周,这次下山,没有了事情分心,他才注意到这半山腰的隐蔽洞口。 殷鉴展喊了声李昭骏和段重楼,轻声道:“你们俩现陪素问姑娘会天师庙,一会儿叫几个帮手过来,我看到一个隐蔽的洞口,前去探查一番。” 李昭骏和段重楼顺着殷鉴展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石头掩住的洞口,被灌木丛折着的。 李昭骏把手中的镰刀递给了殷鉴展,嘱咐道:“老殷,你别着急进去,先把周围的灌木丛清理一下,我琢磨,你清理干净灌木丛,我和援手的也就都到了。” “好,那就听你的,我先清理洞口的灌木丛,老虎,你们可要快点来哦!”殷鉴展答应了李昭骏的建议。叮嘱他找帮手快点回到山上。 李昭骏点了点头,答应道:“你就安心清理,我们不长时间就回来。” 说完,和段重楼一路小跑着去追在前面赶路的苗素问。 苗素问顺利地捉到了大花蚰蜒,心情大好,也不回头看看跟来的三人是否就在身后,自己自顾自大踏步地在山路上疾走,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大路中间,声音尖利的笑道:“哎呀,小师妹,你行啊,能从悬崖半吊中爬回到山顶,也是不简单啊!” 苗素问正兴致勃勃的往天师庙赶路,突然听到这声音传来,不禁一哆嗦,他一听声音就辨别出了道中间的拦路人是他的二师兄黄药子。 苗素问这时候才想起后面还有三个人跟着自己,她回头一看,段重楼和李昭骏和她还有几十丈的距离呢。 苗素问心里盘算着,得拖住黄药子,否则的话,自己刚才一番忙活就全白费了,她故作镇定道:“二师兄,你怎么又跑这道中间来接小师妹我啦,一会儿师父就到这里来接我啦!” “少他妈的吓唬我,那老不死的已经把《毒圣宝典》交给我了,现在就差你来给二师兄讲解讲解里面的难点内容。少耍花招,你过不过来,给句痛快话,你敢搞阴谋,我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黄药子听到苗素问的话,并没有害怕,直接出言威胁。 苗素问一看没有唬住黄药子,心中开始打起鼓来,她频频回头观察,看到段重楼和李昭骏马上就要赶到了,心里的石头才落地,说道:“黄药子,你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连恩师都敢骂,你看大师兄回来的时候,不好好收拾你!” 黄药子满不在乎的回骂:“段重楼那个废物啊,他就知道和那老不死的学给人医病,他又能耐收拾我吗?你少废话,快过来,和我走!否则,我先送你两支蜈蚣镖,让你享受享受!” 说话间他拿出两支蜈蚣镖在冲苗素问晃了晃,那蜈蚣镖通体乌黑,在阳光的照耀下,透着阴森森的光,看得苗素问浑身不舒服,连张口说话都忘了。 黄药子看苗素问呆呆的没有反应,尖声笑道:“哈哈哈哈哈!害怕了,你个小妮子,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老实!着家伙!”话音未落,手中的蜈蚣镖已经掷出,高速的向苗素问飞去。 苗素问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来不及了,她知道,依着她的身手,绝对是躲不过这两支蜈蚣镖的,索性凭天由命了,闭上了眼睛,静等着蜈蚣镖飞来。 忽然两声清脆的声音响过,苗素问睁开眼查看,只见那两支蜈蚣镖掉在了他脚下,旁边还有鸡蛋大小的石头,看来是有人用那两个鸡蛋大小的石头,打落了飞来的蜈蚣镖。 只听黄药子骂道:“哎呀呀,还真有不怕死的啊,今天我黄药子非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黄药子,你莫猖狂,有我段重楼在,你就休想动小师妹一个指头!”段重楼边骂边跑到苗素问身前,将苗素问挡在了身后。 黄药子一看段重楼出现并挡在了苗素问身前,心中一怔:这个废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刚才从天师庙骗到《毒圣宝典》后逃跑,看到了段重楼,但是他一时慌张,并没有仔细端详,只是觉得眼熟,所以低下头,没有敢正眼看。 现在仔细打量后,发现真的是段重楼出现在面前,他平缓了下心情,马上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单论武功造诣,段重楼的那两下子,根本不是他黄药子的对手,可是,刚才眼睁睁的看到两个石头打落了他发的蜈蚣镖,然后段重楼就出现了,不是段重楼发石头打的蜈蚣镖,又会有何人。 不过,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既然段重楼敢强出头,那就实打实的和他较量一番,自己最近新修炼的金蟾烈毒掌,正好可以用段重楼来试上一试。 想到这里,他紧走几步,欺到段重楼的身前,突然出掌拍向段重楼的胸口,段重楼突感劲风来袭,带着一股古怪的味道,心道不好,他是智去病的高徒,对于药材和毒物的气味,非常熟悉,现在这古怪的味道,一定是一种剧毒的毒物,但是到底是什么,却想不起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成功解毒 段重楼正犹豫是否出掌接下黄药子的来掌,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道:“快出掌,别犹豫!”说话间便感觉自己的大椎穴有暖暖的真气输入,输往自己的右臂,段重楼,不再犹豫,立即迎着黄药子的来掌,拍了上去。 两掌一交,只听“啪”的一声响,黄药子就如一个沙袋一般,倏地飞了出去,飞了两丈多远后,摔在了地上。 黄药子在地上打了个滚,卸去了掌力,他心里直犯嘀咕:段重楼这废物,什么时候练成了这炽热的掌法,如此深厚的内力,竟然将我弹出这么远。他顺便看了看自己的右掌,发现手掌有些发紫,显然是自己手掌上浸过的蟾毒不但没有侵入段重楼的掌上,反而被其的内力给推进了自己的手掌之中,他一看不好,冲段重楼骂道:“好你个段重楼,你背着师父学会了高深内力,今天我不和你纠缠,先饶了你的小命,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拿出一个瓷瓶倒了粒药丸,给自己服下,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段重楼看到黄药子离去,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叹道:“好险啊!” “大师兄,有李师兄在,你怕什么,他的朱雀掌内力雄厚,听师父说不在举钵罗汉之下,有他给你输入真气,你怕啥啊?你看,那畜生被一掌给震跑了。”苗素问在身后笑道。 段重楼回头一看,果然李昭骏站在自己身后,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原来,李昭骏看到黄药子在拦路威胁苗素问,便顺手拾了两个石头,握在手中,当黄药子掏出蜈蚣镖要夺取苗素问的性命之时,李昭骏即使掷出石头,将两支蜈蚣镖打落,救了苗素问一命。段重楼冲上前为苗素问掩护时,黄药子出掌攻击段重楼,李昭骏快速移动到段重楼的身后,出手将内力冲大椎穴输给段重楼,助其出掌打飞了黄药子。 这一切,虽然速度极快,一旁的苗素问却看得清清楚楚。 段重楼拱手冲李昭骏谢道:“昭骏兄弟,今日多亏有你相助,救了我小师妹两次,如此大恩,重楼铭记在心,永生难忘。” 李昭骏摆了摆手,回道:“都是朋友,不足挂齿,咱们来日方长,以后我老虎会有用得着段兄你的时候。” “到时段某一定义不容辞,全力以赴。”段重楼目光肯定的回道。 “哎呀,你们俩可别在这里乱客套拉,咱们快点赶回天师庙,徐少侠还躺在天师庙等着解毒呢!快走。”苗素问看到段重楼和李昭骏二人拉客套,有些不耐烦了。 二人一听苗素问的话,觉得有道理,急忙拽上苗素问,三人一起小跑着赶回到天师庙。 不大会儿工夫,三人来到了天师庙大殿里,苗素问把黄铜熏香炉拿出来,将上面裹着的丝帕解开,然后慢慢打开了熏香炉的盖子,只见两只大花蚰蜒静静的趴在里面。 智去病吩咐道:“素问,你去准备一个装满水的小碗,谁帮我个忙,把那大花蚰蜒抓出一支,将它的腿揪下来。” “我来,智神医,我能帮你抓,可是,为什么要把那大花蚰蜒的腿都揪掉啊?”李昭骏接话问道。 苗素问很听话的去拿装满水的小碗,不一会儿便把水碗端来了。 智去病看了看李昭骏,慢慢道:“大花蚰蜒的腿啊,能够增强大黑蜈蚣的毒性,倘若不把它的腿揪掉,水里的大花蚰蜒的毒液就不能很好的去除大黑蜈蚣的剧毒,影响解毒效果。所以我才要揪掉大花蚰蜒的腿。别愣着拉,快动手,李庄主。”智去病还记得李昭骏是辽东凤凰庄的庄主,所以他没有改变称呼,直呼李昭骏为李庄主。 李昭骏听了智去病的讲解,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伸右手抓住一只大花蚰蜒的后背,让其不能咬到自己的手指,然后,左手一个、一个的将大花蚰蜒的几十只脚都揪了下来,最后将那没有腿的大花蚰蜒扔进了苗素问手中的水碗中,第二只大花蚰蜒也如法炮制。 当两只大花蚰蜒都扔进水碗中后,智去病吩咐苗素问道:“素问,你快去把这碗水煎好重新拿来。” 苗素问应了一声端着水碗去天师庙的后厨。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苗素问重新小心翼翼的把水碗端了出来,走到智去病面前,道:“师父,这样就好了?” 智去病凝目仔细端详一番,发现那碗水已经泛起了淡淡的黄光,知道已经煎好,大花蚰蜒的毒素也已经出来了,便点了点头道:“快将那水碗里的水,用布浸湿,涂抹到徐少侠的伤口上。” 苗素问非常听话的俯下身,拿出一块棉布,沾了水碗里的毒液,慢慢给徐正道的伤口上涂抹,涂抹了一会儿后,只见那黑紫色的伤口慢慢地恢复成平常的颜色,血也由黑血慢慢变成了鲜红色。 张秉一在旁目不转睛的观察,发现黑线也慢慢地消失了,长出了一口气,道:“无量天尊,今日多亏了智兄你在场,否则我这爱徒就会命丧当场了!” 智去病抱歉道:“如果我没在这里,张兄的爱徒也不会中了蜈蚣镖,事情因我而起,我必须圆满解决。最可恨的是我那畜生二弟子,黄药子,一切的恶果都是他种下的恶因。日后,一定要找到他,惩戒他,让他再也不能危害四方。” 卜妙策看到出去四人,回来三人,好奇道:“殷兄哪里去了?” “哎呦!你要不说,我还给忘了,老殷还在半山腰守着那洞口呢,快点,咱们快些回山上去接应殷兄去。”李昭骏听到卜妙策的问话,突然想起了殷鉴展还在山上等着他们,拍了下自己的大腿道。 卜妙策听得一头雾水,继续问道:“昭骏兄,殷兄为什么会留在半山腰啊,你和我们说说?为什么要我们接应?” 李昭骏急道:“事不宜迟,咱们还是马上出发,路上我再慢慢和你们解释” ” 第一百七十七章 半山腰的山洞(上) 说完,招呼苻威、鄂将、梁百年、宋庆忌等人一起出发。 智去病看到徐正道的祛毒也已完成,冲一旁的段重楼和苗素问道:“重楼、素问,你们俩也跟着他们一起去帮忙,徐少侠身体里的毒也已经解了,没有事了。” 段重楼有些不放心,说道:“师父,那如果二畜生来捣乱,你不就危险了吗?” “重楼师侄,你放心,不是还有我在吗?我龙虎宗的功夫也不是吃素的。” 张秉一一旁开口道。 段重楼听到张秉一的回答,忙拱手道:“重楼没有小视天师道龙虎宗的意思,只是刚才不太放心恩师的安全,既然张道长开口了,那我和小师妹就可以安心去帮忙了。” 施完礼,转身拉上苗素问,跟随李昭骏等人离开了龙虎宗天师庙。 一路上卜妙策好奇心不减,不停问道:“昭骏兄,殷兄到底在山上忙活什么呢?” 李昭骏回头瞥了一眼卜妙策,不耐烦道:“老殷在扫场子呢!” “扫场子?扫什么场子啊?”卜妙策听得更加糊涂了,这山上扫场子,一种是割灌木的清理出地方,一种是江湖的说法,也就是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喽啰。殷鉴展会在蚰蜒谷一座侧山上扫什么场子呢? 李昭骏看出卜妙策一脸狐疑,哈哈笑道:“卜公子,你别想多了,告诉你,老殷在半山腰发现个石头掩住的山洞,怀疑里面有蹊跷,我给了他一把镰刀,在扫割山洞周围的灌木呢!琢磨这么长时间,他应该割完了,坐着休息呢。” 卜妙策一听,异常兴奋,找到了山洞,虽然不一定是藏宝地,起码有些眉目了,这就离自己的计划实现更进了一步。 李昭骏说完话,加快了脚步,将众人甩在了身后,印展图和韩凝紧随其后,印展图和韩凝紧随其后,苻威也带着吕文鸯和拓跋膺迈开大步紧紧追赶,鄂将、梁百年、宋庆忌和卜妙策落在了后面。 李昭骏不一会儿就爬到了半山腰,只见殷鉴展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托着腮发呆。镰刀被丢到了一边。 李昭骏打招呼道:“老殷,你清理干净了?速度比我想象的快多了!” 殷鉴展理都没理,李昭骏,嘴里念道:“是车五平六还是卒子将军呢?” 李昭骏侧耳细听,明白了殷鉴展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笑道:“用车看住你的卒子,然后再将军不更好吗,这么简单的一步,还用费那么大劲去想吗,真是笑死人拉?” “哎呀,老虎,多亏你提醒了我,否则,我还犹豫不决呢,我想把对方的棋子杀光了再将死老将,那样多痛快。”殷鉴展是个象棋痴,下棋之时,走一步也要思前想后许久才可以定夺,刚才扫完了灌木,突然想起一个残局,便开始琢磨如何破解,最后两步,为了将对方杀得更加绝境,他竟然纠结了良久,直到李昭骏和他打招呼,竟然都无暇理会,竟到如此地步。 幸亏李昭骏一句话,指点迷津,将殷鉴展冲沉思中拉了出来,因此,殷鉴展十分感激。 李昭骏微笑又道:“老殷啊,下棋只是玩玩而已,不可用心太深,那样太费精气神,得不偿失啊,咱们是闲云野鹤,自在逍遥最好,不要太过纠结一事,追求极致,只会让咱们违背了当初成为隐中五闲的初衷。” 殷鉴展被李昭骏的一番话,说的犹如醍醐灌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哈哈笑道:“老虎,不简单啊,你竟然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我还以为你就是个山野粗人而已呢?” “事情经历的多了,江湖里看过的人也多了,自然会有感慨!”李昭骏叹了口气,无奈道。 殷鉴展若有所思,回道:“好了,不说这么没劲的事了,咱们进洞里看看。” “好!先等会印展图他们,他们马上就到了。”李昭骏建议道。 说话间,印展图他们陆续赶到。 卜妙策最后一个上道半山腰,累得满头大汗,直喘粗气,他几步走到那掩着石头的山洞,仔细端详了一会,弯腰拾起一块石头,从空隙投入了山洞里面,石头进入山洞后,好久没有回音,听起来,好像山洞有很深的长度。 印展图走上前,问道:“卜公子,你在等什么呢?怎么不搬开石头进去探探。” 卜妙策看了印展图一眼,无奈道:“这巨石太过庞大,卜某的力量有限,无力挪动。还是大伙帮忙!” 印展图紧了紧腰带,道:“我试试看,不一定成,”说着,身体半蹲,运了运内力,伸手推了推那巨石,,那巨石较为光滑,生有苔藓,印展图头一推,没怎么动,李昭骏在一旁看到,走上前来,说道:“印兄,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说完,提起丹田之气,浑身骨骼“嘎嘣嘎嘣”直响,双臂肌肉暴起,用力推了下那块巨石,只听哗啦啦的一阵声响,那巨石在二人的全力推动下,缓缓移动到一旁。 巨石移开,山洞洞口露了出来,一股阴寒之风冲洞内吹了出来。 印展图被那风吹过,一个激灵,浑身的不自在,说道:“好凉的风啊!冻得我一激灵!” 李昭骏一把将印展图拉到身后,道:“印兄小心,盛夏之日,汗流浃背,毛孔全开,被这凉风侵袭,容易重病的。到我身后来。” 说完,李昭骏冲山洞内张口,一声虎吼,那声音极大,令一旁站着的众人都有些震耳欲聋,声音传进山洞内,不断回荡,久久不散去。 卜妙策看到李昭骏的一系列动作,竖起拇指赞道:“昭骏兄真神人也,胆大心细,卜某佩服。” 话音刚落,忽然间山洞内一团东西飞出,欺到李昭骏近前,李昭骏突感凉风袭来,知道不好,右手一掌拍出,“啪”的一声巨响,飞来之物被李昭骏的朱雀掌打的粉碎,原来是一块圆滚滚的石头。 “耶呵!这晚生后辈也有如此神功之人啊!”洞内传出声音道。 第一百七十八章 半山腰的山洞(下) 李昭骏凝目看了看洞口,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他冲山洞里大喝道:“何人如此无礼,躲在暗处偷袭,有能耐咱们出来比划比划!” “比划就比划,怕你不成?我紫竹道人这几十年还没有怕过谁呢!”话音未落,山洞洞口出现一个人影,李昭骏仔细打量出来那人,只见那人蓬头垢面,胡须过胸,一身破烂不堪的道袍,手里拿着一根油亮的竹棒,让人惊奇的是,他的须发上竟然都结着一层薄薄的霜凌。 卜妙策看完那道人的打扮,开口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天山派岁寒三友之一的紫竹道人?不是说已经死了多年了吗?” “放屁!我只是不慎误入这山洞里,无力搬开那掩住洞口的巨石,出不来而已,我就是天山派的紫竹道人。”那人听到卜妙策的话,有些怒不可遏道。 “你怎么证明你是紫竹道人呢?也不能你说是就是?”卜妙策的口才可不是随便能被封住的。他又点不相信面前这蓬头垢面的道士打扮的人,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天山派岁寒三友之一的紫竹道人。 紫竹道人乜斜着眼睛横了卜妙策一眼,也没说话,突然冲卜妙策拍了一掌,卜妙策毫无防备,只感到有寒气突然袭来,心知不好,但是要避开却已来不及了。 眼看卜妙策要遭毒手,李昭骏一闪身,挡在了卜妙策的身前,伸手一掌劈出,挡住了紫竹道人的寒掌。 “好掌法!这么多年了,能和我紫竹道人面对面对主动对上一掌的晚辈,你还是第一人,你这是朱雀掌?或是祝融火手印?”紫竹道人赞道。这句称赞是由衷的表达,紫竹道人与天山派的雾松和尚、寒梅先生是有名的武痴,当然了,他们三人的武功也是非常顶级的,练武能练到痴迷程度的,都是非常认真的人,对于武功达到了迷恋的程度,紫竹道人一向对自己的冰凌寒掌非常自负,因为他行走江湖几十年罕逢对手,一般都是他的手下败将。资深的武林高手中,除了张云羡、举钵罗汉、安忍禅师等人之外,他交过手的,都是以他取胜结束,所以,他对李昭骏敢于主动和他对掌,而且没有中寒毒,非常的震惊,情不自禁的称赞一番。 李昭骏嘿嘿一笑:“前辈你的掌力好冰啊,幸亏我这朱雀掌的内力炽热,抵得住你的寒气,咱们旗鼓相当!” 紫竹道人一听李昭骏的回答,笑道:“真的是朱雀掌啊,那老道我三生有幸了,当年只是听说过辽东凤凰庄有一种掌法叫做朱雀掌,掌风炽热,非常霸道。寻了多年没有得见,今天算是了却遗憾了,不错不错,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晚辈叫李昭骏,小名老虎,我就是凤凰庄的庄主,现在是隐中五闲之一。前辈是怎么藏身在这山洞中的?”李昭骏性格实在,也不隐瞒,和盘托出自己的姓名。 紫竹道人挠了挠头,恨恨道:“别提了,还不是我那个孽徒石冲,几年前,他和我一起发现了这个山洞,结果,看到了里面的宝藏后,他趁我不注意,偷袭了我,然后,把一个巨石推到了山洞洞口,把我封在了里面,还好,里面这些年经常有些蛇啊,老鼠啊,兔子啊,各种小动物进到山洞里,被我抓住烤熟了当做食物。这才在洞里没有饿死。” “道长,那你是哪年进到这洞里的?”李昭骏又好奇问道。 “这个嘛,我通过巨石的缝隙看外面的树木好像绿了又黄有五次了,大约是五年了。”紫竹道人想了想回到。 卜妙策插嘴又问了句:“道长,这么多年,你的那个孽徒,再没有回来过吗?” 紫竹道人叹了口气,回到:“那个畜生啊,他倒是来过四次,不过,试探后,知道我还在洞里活着,他都没敢搬开那巨石,不过,我觉得他当初应该是有帮手的,凭他自己的气力,我不相信独自能搬动那个巨石,我这几年尝试过想推动那石头,全力而为,才只动弹一点点。”说话间,紫竹道人又走近了那块巨石旁,用力推了推,试过后,那巨石依然没有动弹,他脸上现出失望之色,紫竹道人的武功水准好歹也能步入顶级行列,但是这个巨石竟然让他无可奈何,实在有些让他颜面扫地。 “道长,这巨石已超过千斤,我们也是合二人之力才将其推开,想要单人独自移动,实是比登天还难,武功强弱不单单在于力量一点,你的寒冰真气,独步江湖,已经很难能可贵了。”印展图在旁插嘴道。 紫竹道人听了印展图的话,面现笑容,问道:“你是谁?倒是很会说话啊!” “晚辈印展图,崆峒派玄虚子门下。”印展图听紫竹道人询问自己的底细,把自己的师父也报了出来。 “崆峒派的啊,玄虚子有两下子,他人品不错,不过他师兄玄行子不咋地,那个玄幻子我倒是觉得他人还不错,但是有些过于憨直了。”紫竹道人听到印展图报出家门。好不避讳的对崆峒派上一辈师兄弟三人点评一番。虽然有些直言不讳,但是很中肯。 印展图听完紫竹道人的话,回道:“道长慧眼,玄行子师叔为人品评不端,武功虽高,但品德低下,实在是咱们崆峒派的污点。” “哈哈哈哈,你小子挺敢说啊,哎……对了,这位小李小友,你的朱雀掌的内力能给我帮帮忙吗?”紫竹道人突然转换了话题,冲李昭骏道。 李昭骏一听,问道:“有什么事,晚辈能帮上忙的,道长你尽管说。” “我在山洞里待的太久,体内的寒冰真气反噬身体,身上的大椎穴这几年总是会有针扎一样的痛感,非常难受,你能给我用你的内力治疗一番吗?”紫竹道人说着话,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处。 “小事一桩,交给我!”李昭骏满口应下,走到紫竹道人身后,将手放在他的后颈大椎穴处,然后慢慢地将体内的炽热内力缓缓输入紫竹道人的大椎穴上。 第一百七十九章 紫竹道人 紫竹道人感觉到大椎穴处暖融融的,把体内的寒气一点点的去除,非常的舒坦。 没多久,紫竹道人的头顶便升起了白色雾状气体,紫竹道人额头也渗出了滴滴汗珠。 紫竹道人非常感激地说道:“多谢小兄弟为老道输入炽热真气祛除体内寒毒,我这累积多年的顽疾终于在今天根除啦。” 说话间,他从破旧的道袍里掏出一本书,递给了李昭骏,道:“这样,小兄弟,你今天给我疗伤,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以表谢意,就把这本书权当谢礼啦,送给你!” 李昭骏低头看了一眼,本想婉拒,但是一看紫竹道人诚恳的眼神,转念一想,区区一本书籍而已,收下又何妨,便谢道:“前辈,你太客气了,昭骏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小兄弟,你别小看这本书,这是《地藏十轮经》,听说里面藏着一门非常高深的武功,我原本是准备留给我的那个孽徒石冲的,没想到那个畜生会在这山洞里对我下毒手,关了我好几年,如囚禁一般。今天你不但放我出来,而且将我多年的痼疾治疗好,我紫竹道人不是个忘恩负义的老东西,所以,这本书送给你,聊表心意,你宅心仁厚,即使有缘练成那高深的武功,也不至于危害武林,我可以放心的把书交到你的手上。”紫竹道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紫竹道人行走江湖几十年,遇到过形形色色的各种江湖豪杰,乱世江湖之中,大家都提防对方,心怀鬼胎,处处防备着被别人算计,所以,他也处处小心,前后收了三个徒弟,大弟子李千策,二弟子关汉麟,三弟子石冲, 大弟子李千策和二弟子关汉麟,他教授武功冰凌寒掌的时候,都留了一手,本来,有七十二招,他只教授了二人六十八招,保留了四招没有传授,只有那三弟子石冲,由于很会来事,博得了紫竹道人的偏爱,他将所有的七十二招全部倾囊相授,毫无保留,结果没有料到,就是这个被他偏爱的弟子,在这半山腰的山洞中,发现宝藏后,趁其不防备,从后面偷袭了他一掌,打得他体内寒气逆行,险些丧命。好歹那石冲心里有所害怕,没有敢继续上前攻击,被紫竹道人唬住后,吓得逃之夭夭。才令紫竹道人在洞里苟延残喘撑了这么多年。 今天遇到李昭骏,他们素昧平生,紫竹道人出口求助起为自己疗伤,也是为了试探一下他,没想到李昭骏毫不犹豫,直接出手相助,令紫竹道人心里好生感动,权衡再三,把藏在身上的地藏十轮经,拿了出来,出手相赠。 李昭骏之前听说过《地藏十轮经》,江湖上传说很久,说这地藏十轮经上藏着个天大的秘密,里面有新罗高僧金乔觉自创的高深武功,不过,该书一直藏于九华山的地藏菩萨道场楞严寺内,由安忍禅师保管,怎么会出现在紫竹道人的身上呢? 李昭骏没兴趣去探究这《地藏十轮经》如何来到紫竹道人的手里,他接过《地藏十轮经》揣到自己的怀里,谢道:“既然前辈如此说,昭骏就却之不恭了,多谢。” “恭喜昭骏兄获得秘籍啊,紫竹道长,既然昭骏兄为你疗伤成功,那我们可以请您给我们带路进到山洞内探查一番吗?”卜妙策趁热打铁,向紫竹道人提出请求。 紫竹道人看了卜妙策一眼,问道:“你们和小兄弟是一起的?”说完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众人。 “是的,我们是一起的,昭骏兄弟和我们一起来这里探查的。道长你在山洞里待了这么多年,对山洞里的情形应该很是清楚,还请道长替我们带路,进去看看。”印展图一看紫竹道人好像不太相信卜妙策,急忙插嘴道。 紫竹道人没有搭理印展图,直接问李昭骏:“小兄弟,你诚实,他们是和你一起的吗?” 李昭骏点点头道:“是的,这位印兄,刚才和我一起推开那掩住洞口的巨石的。”说话间,他指了指一旁的印展图。 “既然如此,那就由小兄弟你和那个姓印的随我进洞,其余人在外面等着。” 紫竹道人直接无视卜妙策和苻威等人,邀请李昭骏和印展图一同进山洞, 印展图回头把韩凝喊到身边,冲她耳语几句,然后,又走到殷鉴展身边,和殷鉴展耳语了几句。转身回到李昭骏身边。 紫竹道人冲二人道:“走,咱们进山洞。”说完,转身进入山洞。 李昭骏和印展图与众人说了声:“你们在洞外守护好洞口,我们一会儿就会出来。” 二人进入山洞,走了不远,李昭骏轻声对印展图说:“印兄,你刚才和韩姑娘还有老殷耳语些什么?” 印展图眉头紧蹙,说道:“昭骏兄,你猜猜?”说着,用手指了指前面的紫竹道人。 “有什么秘密,你尽管说,我老道在这里关了好几年了,与世隔绝,还能给外面报信吗?防着我干嘛,要我说,你是防备那个书生模样的公子?” 紫竹道人头都没回,淡淡地说道。 “前辈,你好眼力啊,我也觉得那个卜妙策,总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还说不出来,印兄,你是为了防备他?”李昭骏拍了拍巴掌赞道。 “道长,你是怎么看出来那卜妙策的破绽的?真是目光如炬啊!”印展图不得不叹服紫竹道人的眼力。 当初在五闲居偶遇到卜妙策,印展图虽然表面很热情,但是他心里也犯嘀咕,对这个不速之客,心里一直没底,因为之前,他在江南英雄会上,亲眼看到卜妙策被点苍二子杨怀璧和周奉璋揭穿偷窃点苍派秘籍之丑事。便觉得卜妙策此人品行不端,而且不妙策能言善辩,巧舌如簧,死的都能说成活的,给印展图的印象一直不是很忠厚,因此,印展图在心里打定主意,暂时和卜妙策合作,但是要处处防备。 第一百八十章 这里有宝藏 今日,当李昭骏陪着苗素问回到天师庙说在半山腰发现巨石掩住的山洞时,印展图特意观察了卜妙策的态度。 卜妙策迫不及待追问李昭骏的模样,印展图都看在了眼里,他心里对卜妙策的怀疑便坚定了,刚才在洞外,他临进洞时,分别和韩凝与殷鉴展耳语,就是告诉二人,在他和李昭骏进入山洞后,注意防备好卜妙策的一举一动,别处差错。 紫竹道人听到印展图夸赞自己,冷冷道:“这位印小兄弟,你也不简单啊,老道我行走江湖几十年,你这么城府如此深的后生,还真不多啊,你表面不动声色,其实你心里早有打算了,那个卜公子,是不是你已经怀疑很久了?” 印展图被紫竹道人说的心中一凛,心道:这紫竹道人果然不简单,自己好像在他面前如同被他眼睛扒光了一般看,毫无隐私秘密而言。 他知道不能继续紫竹道人的话题聊下去了,直接岔开话题道:“紫竹道长,你的那个徒弟石冲,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昭骏听到两人的对话,知道印展图故意岔开话题,也插嘴道:“前辈,我也很好奇,石冲是个什么人,你给我们讲讲。” 紫竹道人一个人独自在前面静静地走了一会儿,听到印展图和李昭骏提到石冲,肩膀一颤,明显心里有所触动,他本不愿意回答印展图的问话,可是听到李昭骏也好奇提问,便顿了顿,幽幽道:“那个畜生,是这南唐国一个大户人家的独子,我十年前从九华山楞严寺逃出后,来到信州,在信州城里认识了石冲的父亲,他是信州有名的名医,我当时在他医馆医病,石冲的父亲为我治好伤后,没有手诊金,只是请我给他儿子石冲当教师,教他儿子石冲一些武功,我受人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所以,便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李昭骏听到这里,赞道:“前辈果然是侠义之士,知恩图报,不过,我多个嘴,你怎么会从九华山楞严寺逃出来呢,去楞严寺做甚么了?” “小兄弟,你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啊!也罢,既然说了,我就告诉你实情,我是到九华山楞严寺去借《地藏十轮经》了,因为江湖上盛传当年金乔觉在九华山拜经台闭关半年悟出两套神功,一个是地藏十轮神通,一个是莲华掌,都是高深的武功绝学,心法口诀就录在《地藏十轮经》里。我紫竹道人是天山派的岁寒三友之一,可能你们没有听说过,岁寒三友包括雾松和尚、紫竹道人、和寒梅先生,我们三人同掌天山派,建派之初便定下了,要收集精通江湖所有神功秘籍的宏愿,雾松师兄守在门派,我和寒梅先生分别下山到各门各派借去神功秘籍。”紫竹道人听了李昭骏的追问,也不隐瞒,一股脑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李昭骏听到二人到各门派借书,不禁笑道:“说什么借书,前辈,你说笑,哪个门派能轻而易举的把自己镇派的神功秘籍借给你呢,还是得用些隐蔽的手段才能到手?你送我的《地藏十轮经》就是这么到手的?” 紫竹道人听到李昭骏的话,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倒是实在,也不会给老道我留下面子,你说的对,就是通过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办法,把想要的秘籍搞到手。”好了,咱们别闲聊了,到地方了”说着,他停住了脚步。 印展图和李昭骏紧走几步追到紫竹道人身旁,借这火把的光亮,只见前面的山洞时一处宽敞的大厅,里面有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这些金银珠宝在火把的光亮照耀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把印展图和李昭骏都看得呆了。 “你们看,那金银珠宝堆旁有几具尸骨,咱们过去看看。”紫竹道人拿着火把先奔大厅内走去。 印展图和李昭骏相互看了一眼,也拿着火把跟了进去。 三人来到金银珠宝堆前,果然有四具骷髅纠缠着倒在那里其中两个双方各执一把长刀刺在对方的身体内,另两个则互相掐这对方的脖颈,明显是同归于尽。 “人啊,为了荣华富贵把命都送在这里,何苦呢?命没了,死在金银珠宝堆里了,又有什么用呢。不顾一场浮云耳!”紫竹道人看着那四具骷髅,幽幽地叹道。 “道长,你说的太对,展图受教了。”印展图在旁称赞道。 紫竹道人回头看了一眼印展图,淡淡道:“人上岁数拉,就喜欢多说几句,你们来这里是不是就为了这些金银珠宝?” “不瞒你说,我们就是来探查这些金银珠宝的下落的。”印展图一看紫竹道人觉察出了自己的目的,便不遮掩。 紫竹道人听了印展图的回答,笑了笑,说道:“你们知道这些金银珠宝的来历吗?”说话间他指了指金银珠宝堆里插着的一面旗帜。只见那旗帜上秀着一个黄字。 印展图看了一眼那旗帜,回道:“听说这是黄巢当年乱唐时候,劫掠各地州府所获得的宝藏,被黄巢派人藏到了全国各处山谷里。。” “看来你们还是做了不少准备工作的,这黄巢当年乱唐,横扫大唐南北,所到之处,不分贵贱,杀人无数,将大唐的几百年的盛世基业毁于一旦,据我所知,黄巢攻破长安之后,纵兵在城里劫掠百姓数日,屠城数日,百姓死伤无数,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与各地勤王的藩镇兵马战斗缺粮时候,还命人制作巨大的石臼,建舂磨寨,将活人投入其中脸皮带肉和骨头一起磨碎后,作为军粮分给士兵食用,以保证他军队的战斗力,当年黄巢说过州府,百姓凋敝,赤地千里。”紫竹道人说到这里,双目圆睁,怒气冲冲,双拳紧握,手指因为用力,格格直响。 印展图看到紫竹道人讲述时的模样,感觉有些蹊跷,关切道:“道长,你别激动,我们正因为知道这些宝藏是黄巢劫掠的不义之财,所以,要寻到,用到如今处于水深火热的百姓身上。” 第一百八十一章 形势不妙 紫竹道人听到印展图的话,称赞道:“小兄弟,你说的好!如今山河破碎,四分五裂,黎民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咱们作为江湖人物,好歹应该做点对百姓有用的事情,小印兄弟,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话会不会兑现,可是,冲你这句话,我老道就不为难你了,咱们出去找人把这里的宝藏慢慢都运出去。” 印展图笑道:“道长,先别着急,咱们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把宝藏运出去,现在外面可能就会出现问题了,有个狐狸的尾巴要露出来了。” “你说的是那个卜妙策?”紫竹道人左手拿着火把,右手拎紫竹棒转身向洞外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道:“我刚才看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厚道之人,咱们出去先把这厮结果了。不就结了嘛。” 李昭骏一看紫竹道人怒气冲冲的向山洞口走去,冲印展图说道:“印兄,咱们也跟着一起出去!我今天感觉那卜妙策就有点不对劲。” 印展图颔首道:“那咱们快走,现在外面可能就出事了。”说完,二人紧随紫竹道人一起出了山洞。 一出山洞,果然,外面情形不同,印展图和李昭骏发现守在外面的苻威等人都不在山洞口,只听山脚下又厮杀的声音,人声吵杂,旌旗招展。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苻威、吕文鸯、拓跋膺、鄂将、梁百年、宋庆忌、段重楼七人,正在山脚下和一群官兵打扮的人在混战,苗素问则藏在一处草丛中躲避。 “你们看!那个卜妙策在官兵后面指挥官兵围攻你们的同伴呢!”紫竹道人站在山洞口指向山下。 印展图和李昭骏同时顺着紫竹道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卜妙策站在官兵的后面指手画脚的呼喝着指挥攻击,他身后的旌旗上绣着一个大大的“唐”字。那旗帜下立着一个一身锦装,气质不凡的青年公子。 紫竹道人看了看山脚下的情形,冲印展图和李昭骏道:“你们二位怎么打算?我看还是先把那巨石重新掩住山洞洞口?如何?” “前辈,你说的对,咱们先把洞口用巨石重新掩住,然后,再下去帮忙!”李昭骏听到紫竹道人的建议,附和道。 说完后,印展图和李昭骏同时走到那巨石旁边,运起真气,二人合作,将那巨石重新推回原位,掩住了洞口。 然后,李昭骏冲印展图道:“印兄,事不宜迟,咱们俩也下去帮忙,下面官兵不少,他们六人有些吃力。” “好!下去大杀一通,舒展下筋骨,不过,我建议咱们还是擒贼擒王,不要和小喽啰过分纠缠,来!”说着,拎着螭龙钢鞭,大步迈开,冲下山去。 李昭骏紧随其后,几个起落跃到山脚下,也不搭话,一声虎吼,直接冲进官兵的人群中,双掌上下翻飞,转眼间便将他身边的十几个官兵打翻在地上。 紫竹道人见二人勇猛的杀入人群之中,一时技痒!大声道:“两位小兄弟,乱阵中厮杀,也算上老道我一个!”说话间,挥舞着手中的紫竹棒,一声怪叫,杀入人群。 卜妙策站在人群中正指挥,忽然见半山腰又杀下来三个人影,进入战阵后,他指挥的官兵一方顿时形势逆转,他心知不好,印展图、李昭骏、紫竹道人,三人从山洞中出来了。 他急忙回头冲身后那个锦装公子道:“殿下,你快些向后隐蔽起来,让石冲和高堂烈两位前去参战,敌住刚才从半山腰下来的那三人。” 原来那青年公子是南唐皇帝李璟的二皇子庆王李弘茂,此人受其父皇李璟所托,带人专门寻找江湖上盛传的黄巢宝藏,那卜妙策便是他重金请来的高手,因为卜妙策对江湖掌故颇为精通,所了解的消息很多,而且为人贪婪好色,行事诡计多端,便于利用,李弘茂使了些小伎俩,投其所好,送了卜妙策五百两黄金和六个绝色美女,便把卜妙策收服为属下,为其寻找黄巢宝藏而服务。 李弘茂手下有两个高手护卫,一个是石冲,一个是高堂烈,那石冲便是紫竹道人的徒弟,由于深得紫竹道人的真传,武功卓绝,冰凌寒掌功力已经不在紫竹道人之下,在李弘茂召集护卫之时,连败江南应招的十五位高手,被韩王李弘茂看中,成为李弘茂倚重的贴身护卫。 高堂烈是个下毒高手,武功稍逊石冲,但是用毒方面要高出石冲很多,也是李弘茂非常倚重的贴身护卫。 庆王李弘茂听到卜妙策的提醒,知道形势不妙,急忙招呼立在旁边石冲和高堂烈道:“石冲,高堂烈,你们二人出手参战,牵制住新下来的三人。” 石冲和高堂烈分别唱了个喏,撤出自己的兵器,冲进人群中。 那石冲的兵器是一对小令旗,约有一尺多长,前端是尖锐的矛头,杆上缠有绣有“令”字的三角小旗,石冲拿着令旗,直奔印展图。 印展图正挥舞着手中的螭龙钢鞭杀得兴起,眨眼间放到了十多个南唐官兵,忽然一个人影闪到,手里拿着两支令旗,快速地向自己刺来。他知道来者不善,手中螭龙钢鞭舞得虎虎生风,封住身前的要害。 石冲左手的令旗先到,正好螭龙钢鞭舞到,两样兵器一相交,只听咔嚓一声,石冲的令旗木杆登时断为两段。 “哎呀,好大的力气!没看出来啊,这帮乌合之众里,竟然有高人。”石冲不禁叹道。 “哈哈哈!小样!没想到,竟敢说我们是乌合之众,今天就让你尝尝乌合之众的厉害!看掌!”印展图听到石冲说自己是乌合之众一员,心里老大的不高兴,随口高声道。 说完,他左掌一记碎骨掌拍出,拍向石冲的左臂。 石冲通过刚才的兵器交锋,知道对方不是好对付得主儿,甩掉手中的令旗木杆,运足寒冰真气,左手冰凌寒掌迎着印展图的碎骨掌拍出。 第一百八十二章 转危为安 两人双掌相交,气劲四射,周围距离二人较劲的南唐兵只感到气劲扑来,刮得脸旁如寒风割过般剧痛。 印展图和石冲,双掌一交,马上分开,印展图叫了一声:“好寒的掌力啊!对面那兄弟,你体内太寒,多吃些大热的食物,去去寒毒。” 石冲其实也被印展图的掌力震得体内有些翻江倒海,不过,他强忍着没有暴露出来,他深深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对面这壮汉不简单啊!看来不能大意,要集中精力,沉着应对,方能不败。” 想罢,石冲又跃上前去,缠住印展图将平生从紫竹道人那里学来的本事,全部施展出来,展开了拼命的架势,与印展图恶斗。 印展图起先还没有认真应对,想用飞龙掌就轻松应对石冲的攻击,斗了十余招,他感觉不对,自己不经意间已经被石冲踢了两脚,拍了三掌,虽然寒毒没有对掌时候那么猛烈,可是造成他身体不适,很不自如。 于是,印展图心中斗志陡起,提起丹田真气,抖擞精神,利用飞龙掌的一招翻江倒海,又还了石冲三脚两拳。 “印兄,你先把这家伙让给我,我来领教领教他的寒冰真气。”一旁的李昭骏把自己周围的南唐官兵放到后,看到印展图和石冲打得难分难解,冲印展图高喊道。 印展图与石冲缠斗,本来旗鼓相当,但是时间一长,实力比拼,因为对方有寒冰真气助力,印展图稍微感觉有些吃力。突然听到李昭骏话,正中下怀,募的拍出连环五掌,迫退石冲,趁机跃到李昭骏身后。 李昭骏浑身真气激荡,正热得难受,一声虎吼,扑向石冲,时下正值夏季,气候炎热,李昭骏的内力以内热为主,火力较旺,对上石冲的寒冰真气,正好消消热力,所以,他毫无顾忌,全力而上。 石冲被印展图的连环五掌迫退,回身再战,听到一声虎吼,对手已经换了人,他不知换的这人功力如何,所以没敢保留自己的内力,也催动体内寒冰真气,尽力而战。 “啪!啪!啪!”石冲连拍三记冰凌寒掌,攻向李昭骏,李昭骏感到寒气来袭,兴奋叫道:“好掌法!我接下”说话间,也连拍三记朱雀掌,针锋相对,和石冲快速对了三掌。 “哈哈哈!你这是冰凌寒掌!真凉快!咱俩相斗,在这天气,我占你便宜啦!解暑啊!”李昭骏对完三掌好,不忘打趣道。 石冲接了三掌后,发觉对方的掌力炽热,非比寻常,心中倒吸一口凉气,这人难道是上天派来专门克制自己的高人?想到这里,石冲不禁有些失望,他自从拜师紫竹道人之后,专心练功,绝无他念,才将冰凌寒掌修炼到如此程度,哪承想今日竟然遇到一个掌力如此炽热雄厚的对手,仿佛就是苍天派来考验自己的一般!出道以来,这还是头一次,对手竟然公开叫嚷说寒冰真气凉快可以解暑,真的令他很是伤自尊! 石冲对完掌,只感觉双掌像拍在炭火上一般,把自己的寒冰真气蒸发殆尽,就如冰凌遇到了熔岩一般,毫无存在感,石冲向后一跃,开口说道:“这位侠士,还请报个姓名,我石冲胜也胜的明白,败也败的清楚。” 李昭骏知道刚才那三掌将对方震住了,他从容不迫道:“昔日凤凰庄庄主李昭骏,如今隐中五闲之一,听清楚没?听清楚了,咱们继续比划!”说着,提气又跃到石冲近前,又连拍三掌,这三掌,李昭骏用出了排山倒海的力量,功力使出了百分百。 石冲看到对方有连续出掌,知道李昭骏不是平庸之辈,但是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好硬着头皮拼一把,于是使出了十成的功力,也拍出三记冰凌寒掌做拼死一搏。 石冲的功力和印展图相比,应该在伯仲之间,能让印展图在多招后有些吃力,便是他的寒冰真气,令人接掌后感到寒气刺骨,非常难以化解,而现在遇到了李昭骏,他的炽热内力,正好是化解寒冰真气的克星,何况,这李昭骏浸淫朱雀掌多年,常年食用赤足火鳖,体内内力的积淀深厚,不是常人修炼多年能够比拟的,如此一来二去,相比之下,高下立现。 双方掌力一接触,石冲顿感手掌如同被熔岩烫了一般,非常难耐,三掌过后,仿佛徒手摸了烧红的老铁一般,他惨嚎一声:“好烫!”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冲口而出,喷溅满地。 索性石冲是使出了全部功力应对,所受内伤不深,一口鲜血喷出后,只是感觉身体有些虚弱,他轻声道:“李庄主,今日我技不如人,认栽了,你是英雄的话,便放我一马,等我他日功成,咱们再选地方切磋!” 这句话说的大义凛然,好无漏洞,在认了负的同时又给对方戴了高帽,江湖之上,信义为上,李昭骏深知这点,既然初次相遇,双方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有必要置人于死地,石冲认栽了,他断不能落井下石,所以,石冲这话说的非常圆润。 李昭骏被石冲的话一激,也没有细思量,直接开口道:“我李昭骏不是落井下石之人,石冲你大可放心,回去好好修炼,咱们以后有机会再战,下次切磋,我李昭骏不会手下留情了。” 石冲见奸计得逞,又咳了两口血,招呼所有的官兵道:“大家都住手,收兵回营。” 围攻其他人的南唐官兵,听到命令,纷纷收了兵器,撤回本阵,集结队伍,在庆王李弘茂的率领下,浩浩荡荡的离开山脚下,卜妙策也混在人群中离去。 李昭骏和印展图招呼苻威等几人,查看大家的情况,只见苻威几人都带了轻伤,苻威的肩头有刀伤,拓跋膺的背部中了几枪,吕文鸯被南唐官兵砍伤了左腿,宋庆忌还被射了两箭在肩头。虽然都不算严重,可也不容忽视。 段重楼和苗素问急忙用附近的刘寄奴草给大伙的山口都敷上了药。然后,又进行了包扎,这才放心。 第一百八十三章 地藏十轮神通 李昭骏点了下人头,没有看到殷鉴展和韩凝。他有点纳闷,突然,他想起进山洞之前,印展图同殷鉴展和韩凝分别耳语了几句,他猜想一定是安排了什么事,李昭骏向印展图询问道:“印兄,你刚才和老殷还有韩姑娘说了什么?怎么不见他们的人呢?” 印展图神秘的笑了笑,回道:“我当时一直对卜妙策不太放心,所以,临进山洞前,我偷偷告诉韩凝,让她下山回五闲居找到我的踏云騧,在踏云騧身上有个驮着的笼子,把里面的灰鸽子放飞,就会有人来接应我们。” “那老殷呢,他怎么也没了踪影呢?” “我不太放心韩凝路上的安全,所以求殷兄陪着韩凝一起回去,路上好有个照应,这样更加稳妥些。” “原来如此,印兄你想得很周到啊!” 印展图莞尔一笑,指了指右手的岔路,道:“昭骏兄弟,你看他们不是来了吗?” 李昭骏顺着印展图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队人马快速行军而来,当头骑着马的女子正是韩凝,殷鉴展骑着马跟在韩凝的马匹后面,和殷鉴展并行的两匹马上也坐着两个汉子。 人马赶到近前,韩凝从踏云騧上翻身跳下,兴冲冲地跑到印展图跟前,开心道:“图哥哥,我回来了,你让我找的援兵也一起来了。” 印展图疼爱地摸了摸韩凝的头发,称赞道:“凝儿,你办的好!来的可是麒麟营的兄弟?” “麒麟营虎威卫陈僧辩亲率卫兵300人,前来增援!”一个宏亮的声音传来,原来殷鉴展和那增援的人也已经到了近前,出声说话的正是麒麟营的虎威卫陈僧辩。 印展图一听着喊话的声音,便知道喊话的人内力深厚,不是平庸之辈,他之前得到消息,说赵匡胤在南唐有安插的内应,是江南武林非常神秘的组织,组织里不乏武林高手,但是印展图在脑海里预先想了想这样高手的能力如何,也没有预料到有如此深厚内力之人。 印展图见陈僧辩来到近前,急忙上前拱手道:“印某拜谢陈兄前来驰援,李营主怎么没有来?。” 陈僧辩还礼道:“印兄弟,咱们营主今日恰好不在伏龙园,我接到印兄弟你送来的消息后,便和怀谷兄一了300卫兵前来增援。” 印展图心里有些纳闷,问道:“陈兄,你们是怎么找到蚰蜒谷这个位置的,而且用了这么短的时间?” “哦,这个事情嘛,我们伏龙园起初一直以收集各种江湖消息用来贩卖为主业,偶尔接点替人消灾的活计,所以我们有非常发达的消息网络,找个南唐国内的蚰蜒谷的位置,那有什么难的,简单的很,而且这里离宣州也很近,取近路的话,不用多久就可赶到,这就是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原理。准备的越充分,做起事来也越迅捷。”陈僧辩回答印展图的疑问时候,脸上显现出了一种自豪的神色。 印展图听着陈僧辩的解释,同时一眼看到了一旁站立的戚怀谷,冲戚怀谷寒暄道:“戚兄,多日不见,一切安好?” 戚怀谷微笑道:“戚某内伤已经痊愈,多亏僧辩兄弟的地藏十轮神通,用内力把我的内伤完全治愈了。” “地藏十轮神通?这是何种神功?展图见识短浅,孤陋寡闻了,还请戚兄详解一下。” “地藏十轮神通啊,是当年新罗神僧地藏菩萨本尊金乔觉所创的一种神秘的霸道内功,与天师道乾坤功、少林寺易筋经和洗髓经、扶摇子的无极玄功齐名,都是这乱世江湖里的绝世神功。僧辩兄弟就是金乔觉的徒孙,他的师父就是九华山大名鼎鼎的安忍禅师。这地藏十轮神通大成后,内力成倍增强,进可攻,退可守,可横行武林,无人能当。”戚怀谷听到印展图的疑问,认真的给讲述了一番。 虽然说的有些令人觉得过于夸张,不过也听得印展图非常神往。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谁这么胡吹乱鼓啊!我姚钦今天就想领教领教地藏十轮神通的威力到底如何,谁是刚才打退韩王李弘茂队伍的贼人啊?有种的出来比划比划!”话音未落,一人骑着骏马从石冲他们逃走的方向驰来。 此人转瞬间便到了印展图众人近前,他翻身下马,提着一柄截头大刀,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印展图凝神细看此人,中等身材,比较结实,满脸横肉,一条刀疤从左侧额头一直斜惯到右侧脸颊,让人看着有些心惊。 印展图刚想前去应战,忽然一人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姓名,我陈僧辩就满足你的愿望,让你知道知道什么事地藏十轮神通。” 印展图听话就知道是陈僧辩按捺不住,挺身而出,要为自己的地藏十轮神通正名。 那手持截头大刀的刀疤脸汉子朗声回道:“我叫姚钦,是南海派的弟子,现在在南唐国任宫内禁军总头领。陈僧辩,我听你的大名好久了,早想和你切磋切磋,今日正好,我也试试自己的番天印掌法的程度如何!” 说完,姚钦一纵身,迫到陈僧辩的跟前,右掌拍到,攻向陈僧辩的胸前, 陈僧辩并不慌张,侧身避过,随手连拍三掌,击向姚钦。 “莲华掌!这是地藏菩萨的莲华掌,今天算是开了眼了!”戚怀谷看到陈僧辩出掌还击,激动的叫道。 姚钦听到戚怀谷的话音,不敢怠慢,击中精神,全力应对,运上十成功力,拍出番天印掌法的“遮天法印”的招式,用来还击。 两人你来我往,就这样以快打快的形势缠斗在一起,姚钦起初还应对自如,战了二十回合之后,陈僧辩的内力源源不断,越战越勇,浑身骨骼格格直响,锐气更盛。姚钦便有些怯战,他头一次遇到如此霸道强横的对手,竟然能与自己缠斗多回合还越斗越兴奋。姚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斗到你三十回合之时,陈僧辩卖了个破绽,放出自己的背心,露给姚钦,姚钦果然中计,以为有机可乘,把浑身内力集中于右掌拍向陈僧辩的背心处。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返回五闲居 眼看就要拍中陈僧辩,忽然,陈僧辩后背一侧,回身一招佛光无限,右掌挥出,拨开姚钦的来掌,手掌幻化出几十掌,实实成成地拍在姚钦的前胸,姚钦一声闷哼,口喷鲜血,凌空飞出七八丈远,摔在地上。 “这是什么掌法?威力太惊人了!”印展图看到姚钦的惨状,吐了吐舌头,惊叹道。 戚怀谷接话道:“佛门正宗,莲华掌,有金刚伏魔的无限威力,名不虚传!” 印展图攒道:“这莲华掌,真的好可怕,怎么会有如此威力的武功?” 印展图见识过少林寺弘恩的二指禅神功,和弘苍的推山掌,虽然也功力深厚,却没有今天陈僧辩莲华掌的威力如此惊人,不禁疑窦顿生。 “佛法无边,莲华掌在地藏十轮神通的加持下,所发挥出的威力,是一般人想象不出的。这也是金乔觉当年能横行江湖的重要原因。”戚怀谷在一旁解释道。 李昭骏在旁看着陈僧辩大发神威,一掌击飞姚钦。又听到戚怀谷的解释,回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紫竹道人,冲他竖起大拇指,点了点头。意思是多谢紫竹道人送他《地藏十轮经》,还有这么令人惊艳的武功绝学。 紫竹道人眉毛一挑,眯着眼睛笑了笑,冲李昭骏摆了摆手。 陈僧辩见姚钦躺在地上不动,猜到对方已经没有什么抵抗能力,转身冲印展图众人道:“收拾收拾咱们走!” 印展图上前看了看姚钦,只见姚钦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他看着有些忍俊不禁,道:“死的好紧张啊,都缩一起啦,一掌打抽抽了,陈兄这莲华掌果然了得!”说完,转身就走。 紫竹道人听说要走,急忙跑到李昭骏身边,问道:“小兄弟,去哪里啊?你们?” 李昭骏回头道:“前辈,随我们一起去五闲居坐坐!我那个鄂将兄弟是个好厨子,让他露一手,做几个小菜,给你老人家尝尝。在山洞里闷了这么多年,一定是委屈肚子了。” 一听有好吃的去处,紫竹道人登时来了兴趣,笑眯眯的说道:“既然小兄弟如此热情,老道就不客气了!” 原来这紫竹道人最大的嗜好,就是喜欢吃珍馐佳肴,是武林出了名的老饕,这和他的家世出身有着极大的关系。 李昭骏又招呼印展图说道:“印兄,既然今天咱们把事情也办完了,那就大家一起同回我们的五闲居!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也好多了解了解。” 印展图听了李昭骏的建议,点头回道:“好!就依昭骏兄弟的意思,咱们都去五闲居聚一聚,大家就算是休息休息啦。” 于是众人浩浩荡荡返往五闲居。 到了五闲居,李昭骏将大伙都让到后院,后院的地方大,能容得下在场的所有人集聚。李昭骏和梁百年从后院的偏厦子里,取出了三十张桌子,在院子内放定。 殷鉴展在前台用笔纸写好了需要采买的食材,交给宋庆忌,并付上二十两银子,让宋庆忌前去附近的集市置办食材。 宋庆忌虽然脑子时而不太灵光,但是采买食材的事情,还是得心应手,不到半个时辰,便将所需的食材置办了回来,拉了满满一推车。 有了食材,就轮到鄂将动手施展他的技艺了,只见鄂将围了个围裙,自己把鸡鸭鱼肉处理干净,青菜蔬果,择叶的择叶,切段的切段,好一阵厨刀飞舞,各种食材转眼间便收拾成了他想要的样子,院子里的众人看着鄂将的表演,无不叹为观止。 接下来,便是开火上灶烹饪,梁百年一边看火,一边打下手,忙活得不亦乐乎,师兄弟二人配合非常默契,又忙活了半个时辰,大功告成,三十桌的菜品陆续完成,李昭骏和印展图都上手帮忙,将各色菜品端上桌子。 陈僧辩带来的卫兵,十人一桌落坐,正好坐满了三十桌,紫竹道人看着坐满了人的桌子,闻着佳肴的香味,不禁咽了口口水,喃喃道:“人都坐满了,没地方了,看来我是尝不到那些好吃的了。” 李昭骏在旁笑道:“前辈,不用担心,咱们先到前面的大堂里用餐,里面有大桌子,咱们剩下的人围一桌子坐都可以,他们这三十桌的菜肴,一个不少,大堂里都有!来,咱们到前面入席。” “哎呀,小兄弟你想得很周到啊,我还以为今天只能看着他们吃呢,心里难受完了。”紫竹道人转忧为喜,颇不及待的先小跑着进了前面的大堂。 印展图、韩凝、李昭骏、殷鉴展、鄂将、梁百年、宋庆忌、吕文鸯、段重楼、拓跋膺、苗素问等人也随后走进大堂,入席落座。 紫竹道人不待众人坐定,首先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清炖的鸡肉,放到嘴边吹了吹气,放到了嘴里,非常满足的大嚼起来。一边嚼一边赞不绝口:“这鸡肉炖的好,软烂适中,肉香浓郁,吃着就是一种天大的享受。” “前辈,你对这道清炖鸡的评价太到位了,我鄂将今日遇到知音了。你怎么会点评的如此准确呢?”鄂将听了紫竹道人的评说,就如俞伯牙遇到了钟子期一般,非常兴奋。 紫竹道人边吃边缓缓道:“我俗家姓李,祖上是大唐的王爷,大唐亡了后,我的爷爷为了躲避朱温那厮的屠杀,隐姓埋名逃到了西川,在成都做了一个厨子,因为我爷爷有一本御厨写得各种珍馐佳肴烹饪秘法书籍,他便依样学会,成为了成都城内有名的厨师,我从小便吃他做的各种佳肴长大的,所以对于美食很有心得。你这清炖鸡的味道和火候,不亚于我爷爷的技法。” 鄂将一听紫竹道人的讲述,追问道:“前辈爷爷的名字怎么称呼啊?对了,前辈你怎么没有成为一个名厨呢,为什么会习武呢?” 紫竹道人听到鄂将新的问题,脸色有些伤感,幽幽道:“这个嘛,我只能和你讲讲我习武的原因,其他的事情嘛,先吃饱再聊!”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两手准备的道长 紫竹道人顿了一顿,续道:“当年我的爷爷在成都做厨师,由于有宫廷御厨的秘籍菜谱,所以名扬西川,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爷爷觉察到有人到他干活的酒楼查他的底细,知道不妙,就带着家人连夜逃离的成都,隐居到了涪关的乡村,为了保全家小,爷爷请了当地的武师教我的父亲学习一些拳脚功夫,一来自保,而来强身,在我六岁时候,也跟父亲学了些拳脚功夫,九岁那一年,我在家附近的山脚下玩耍,遇到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带着两个小孩路过,看到我后,说我骨骼惊奇,让我拜他为师,他可以传授一种极高的武功给我,我觉得可以有两个差不多年龄的小孩一起玩耍很好,便答应了。” “前辈,那道长是谁?”李昭骏好奇问道? 紫竹道人眼神看了看大厅的天棚,回道:“那位道长就是我的师父寒凌道长,我的道号就是那次相遇后不久恩师所起的。他原打算收四个徒弟,凑齐四君子,结果收完我之后,便再也没有遇到资质出奇的苗子,只好作罢,把他老人家的成名绝学冰凌寒掌倾囊相授,全部传授给我。” “哦?江湖上传说多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寒凌道长是前辈的师父?”印展图听完紫竹道人的讲述,想起了自己在崆峒山学艺的时候,师父玄虚子曾经给他讲过一些江湖上的传说和典故,其中就提到过寒凌道长,而且让印展图在下山后,要多多提防寒凌道长的徒弟徒孙等后辈传人,说寒凌道长的寒冰真气非同小可,是崆峒派的功夫无法破解的内功心法。一定不要招惹。刚才,印展图和石冲在蚰蜒谷附近山脚下对战之时,他就感觉打石冲有些吃力,待紫竹道人说寒凌道长是他师父后,他猛然想起当年在崆峒派时师父玄虚子的叮咛,果然是有先见知名。 紫竹道人听到印展图的话,回道:“小兄弟,你也听说过我的恩师寒凌道长?从哪里听来的啊?”他的师父一向行踪诡秘,鲜在江湖中露面,所以被武林人士疯传神龙见首不见尾,从印展图的口中说出这名号,紫竹道人看看印展图的年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前辈,我是从我恩师崆峒派玄虚子那里听来的,他老人家亲口给我讲了些关于寒凌道人的一些江湖掌故,但是独独没有提过前辈你是寒凌道人的高徒。我的恩师对寒凌道人赞誉有加,也不知这老前辈还健在否?”印展图一口气把紫竹道人问得问题全部回答出来,生怕漏掉了什么似得。 紫竹道人一听印展图的回答,感觉很满意,认为这后生还算实诚,肯定的冲印展图点了点头。 大家继续喝酒吃菜,风卷残云般把桌子上的各色菜品,吃了干干净净。 酒足饭饱后,陈僧辩和戚怀谷向印展图等人辞行,带着300名卫兵返回宣州伏龙园。 李昭骏见送走了陈僧辩和戚怀谷,回头询问印展图:“印兄,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印展图神秘的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昭骏兄弟,莫急,咱们等上数日,就会有人赶来。” 殷鉴展冲李昭骏又道:“印兄弟他早有安排,已经吩咐韩姑娘放了信鸽报信儿了。咱们发现那宝藏一定能运出去,你就别担心啦,静候佳音。” 紫竹道人在旁也附和道:“即使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我也会帮助你们的,” 印展图听了紫竹道人的话,有些不解,问道:“前辈,我有些奇怪,你怎么就这么轻易要帮助我们呢?起初在五闲居这里,卜妙策一进这五闲居大堂,也是开门见山便要帮我们一起寻宝藏,可是今日上午,你看到了他竟然在山脚下指挥着一群南唐官兵在围攻苻威师兄他们。前辈,还请你见谅,我印展图也是不得以才说出此话,我得为这帮兄弟们负责。” “哦,这个啊,你说的没错,今日上午才相识,虽然你们救了我,可也不知道我真正的目的如何,换作我我也不敢轻易相信,我就实话和你们说,我紫竹道人虽然行事不同常人,但你要记住了,我祖上是大唐的王爷,这大好江山曾是我李家的江山,我家世代便传承一句话:如若有能力,一定要帮助心存百姓之人,结束这乱世,还大家一个盛世太平,知道在山洞里,我为什么在宝藏面前,问你们要如何处理那些财宝吗?就想看看你们的心里是否装着天下百姓,如果当时你们回答的有半点私心,我就当场结果了你们二人。”紫竹道人阴恻恻的解释道。 印展图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嘀咕:幸亏当时出口便言要将宝藏用于赈济穷苦百姓。假若自己当时没有如此说的话,就算李昭骏和自己合力抵抗,在那山洞之中,也没有多少胜算,毕竟紫竹道人已经适应和熟悉了山洞中的光线和地形,可以说占有地利,加上他那霸道的寒冰真气,李昭骏也许可以顶上一阵子,自己那是万万不可能活着出山洞的。 他微笑冲紫竹道人拱手道:“前辈,多谢你看得起展图,没有痛下杀手。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撒谎呢?” 紫竹道人嘿嘿一笑,森然道:“我跟着你们过来,就是两个目的,如果你们在山洞说的话是假的,我听到后,就在你们身边出掌击毙了你们,如果没有撒谎,我就出手帮你们。听明白了吗?” “前辈高明,展图这里先谢过前辈的真心帮忙。”他在紫竹道人讲话的时候,一直紧紧盯着紫竹道人的眼睛看,人的表情可以变化多端,但是眼睛里的东西,是可以透漏出他的真实想法,印展图对张肃坚之前和他说的这个经验,深信不疑。 他从紫竹道人的目光中看到了是坚毅和果敢,对自己思维计谋的一种信心十足,没有流露出一丝狡黠和诡诈,所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就这样,大家决定,在五闲居休整数日,有伤得养伤,无伤的准备一些物什,和打听消息。数日内倒也平静。 第六日上,突然,五闲居外来了一个队伍。 第一百八十六章 蚂蚁搬家 印展图出门迎接,一看带队的是潘达,上前一步,拱手道:“潘兄,别来无恙啊!堡主派你来接应我们?” 潘达翻身下马,还礼道:“堡中镖头,正好我有闲空,当家的在接到印兄的消息后,就吩咐我带支镖队前来南唐国。” “当家的可一切安好?镖局一切太平吗?此次你带了多少人一起来?”印展图又问道。 潘达咳嗽了一下,回道:“夏当家的最近有些犯愁,虽然你和肃坚,唐姑娘离开夏家堡后,堡内平静了一段日子,可是,近段时间,出去的镖队又有被劫的情况出现,吴戎被神秘人击伤。在堡中养伤,能用的人不多,我这次来,带了赵飞廉、于菱和趟子手三十人。不知人手够否?” 印展图点了点头,又道:“人手倒是够了,只是分堂那头还没有消息,让我有些不安。” “你说江宁府分堂啊,那里只有如薇姑娘主持大局,沈公子、王问鼎和张肃坚都不在,听如薇姑娘说是去探查什么宝藏去了。都还没有回分堂呢。” 潘达听印展图问起分堂的事情,随口回道。 “那咱们先进五闲居休整,再慢慢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印展图将潘达众人让进五闲居,印展图把潘达叫到前厅,又喊来了隐中五闲、苻威、吕文鸯、段重楼、苗素问、紫竹道人。 众人围着一个大桌子坐定,殷鉴展先开口,问道:“印兄,你有何事急匆匆招呼大家相聚?” 印展图眉头紧蹙,说道:“我在想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蚰蜒谷后山上的宝藏运到夏家堡。现在还没有个成型的计划,所以在犯愁。大家来给出个主意。” 紫竹道人插嘴道:“我有个法子,给大家说说啊,咱们都是夜间行动,反正我对那山洞里的地形了如指掌,昭骏、展图你们二人负责移动掩住山洞的石头,其他人背着大筐来回运送,一定要注意沿途的路况,防止有人监视。发现咱们的行动。” “前辈这个想法好,我赞成,晚上行动,比较隐秘,不容易被人发现,成功的机会大。但是有个问题,咱们怎么能大摇大摆的运回夏家堡呢?”李昭骏一直在认真地听着印展图和紫竹道人说着想法,他在思考最小的代价办成功此事的方法,所以一直在琢磨他们俩的法子有没有漏洞。 紫竹道人看了看印展图,希望从他嘴里能说出一个好办法。印展图莞尔一笑道:“其实,我已经让昭骏兄弟和宋庆忌在五闲居的后院挖了个大地窖,里面可以将山洞里的宝藏全部放下。这样的话,咱们从山洞中将宝藏运到五闲居,藏在地窖里,然后再慢慢地通过走镖的方式,混杂在镖车上,一点点运过长江去。如何?” 苻威拊掌赞道:“师弟,你这想法的确是一个妙招,蚂蚁搬家的办法,将东西化整为零,在旁人不易察觉的情况下,暗度陈仓,妙!” “大家如果都同意我的办法,咱们今天夜里就开始行动。”印展图最后做个总结性发言。 大家一致称赞印展图的想法巧妙,当下,在南唐国境内,不单单是无极门觊觎这些宝藏,看情形,来南唐国朝廷也嗅到了财富的味道,想要介入全部均为己有,这种局面下,隐秘行事,放缓于未然,是最好的办法了。 于是,大家商议妥当,分头预备夜间行动需要的大筐,祛毒虫的药物等等。 转眼间,天就暗了下来,印展图安排好人手,由紫竹道人做向导,潘达带领赵飞廉并三十名趟子手做运输人员,加上宋庆忌、苻威、吕文鸯、段重楼、殷鉴展、梁百年、等人负责运输,韩凝和苗素问到两个路口的隐蔽处放哨观察路口的情况,以备有人盯梢,鄂将在五闲居负责接应运输人员。 就这样人员安排完了,到了二更天,大家都换上了夜行衣开始行动,紫竹道人、印展图和李昭骏走在前头,其余人等紧随其后,大家悄无声息的奔向那半山腰有藏宝山洞的山坡而去。 没多久,便到达了目的地,印展图和李昭骏施展神力,合力将那掩住山洞的巨石挪开。 紫竹道人带着运输人员进洞装财宝,苻威先带着几个趟子手先装满了各自的大筐,背着财宝,先赶回五闲居。 随后,殷鉴展又带了几个趟子手也装满了各自的大筐,背上大筐回到了五闲居。 如此这般,一众人趁着夜色忙活了一宿,累得有些筋疲力尽,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结束了当夜的计划。 就这样,他们利用这种办法,连续运了十多天,终于将山洞里的财宝全部运到了五闲居的地窖之中。 临到最后一趟,完事后,印展图和李昭骏为了掩人耳目,又合力将那巨石搬回到原位,又将殷鉴展清理走的灌木重新布置道巨石旁边,把洞口遮掩住,不易被发觉,这样,即使有人再来,也不会怀疑宝藏已经不在山洞里了。 十几天昼伏夜出的搬运宝藏,属实把大伙都折腾得挺疲惫的,完成后,印展图让大家好好休息了两天,鄂将又做了几桌好吃的菜肴,供大家改善伙食,犒劳下胃肠。 本以为就这样顺利的解决了蚰蜒谷的宝藏,可以安全返回江宁府了。不料,就在大家休整完的第二天,一个公子打扮的人领着两个护卫模样的汉子来到了五闲居。 那公子打扮的人,二十多岁,手里拿着一把羽扇,头戴纶巾,面若冠宇,气宇轩昂,全身白衣,布料都是绸缎的材质,非常华贵,一看这模样,便不是普通的江湖人物。 印展图和李昭骏站在五闲居的前台正闲聊,突然看到这么个气质不凡的人物走了进来,颇有些意外。 行走江湖多年,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个看上去文弱的书生打扮的青年公子行走江湖,而且此人看面相,带有贵气,好像是具有着皇家的血统。他身后跟进来的两人,跟随在他身后,表情比较傲气,有点目空一切的架势。 第一百八十七章 四个神秘客官 那公子进了大堂,好一番环视,端详了好一会儿,当看到写着“闲云野鹤”四字的牌匾时,那公子骄傲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正通,你输了。” “主公,您思维敏捷,正通输了正常。”那公子身后高个子面色淡黄的青年恭敬的回道。 印展图在台子后仔细的端量了那公子和身后两个神色傲气的青年,那公子的气质,看上去一定不是普通的客商,后面跟着的两个青年,更像是仆从。 想到这里,印展图开口问道:“三位客人,有何贵干?是吃饭还是打尖?” “五闲居,我看名字应该是个酒馆?我们就来吃些酒。正通,你去点些酒菜。”那公子摇了摇手中的羽扇,淡淡道。 那面色淡黄的青年,应了一声,非常听话的来到前台,问道:“你们这里都有什么上好的酒菜?报上名来。” 李昭骏接过话茬:“咱们五闲居的烹鱼最好吃,客观来一份吗?酒嘛,有十年的花雕酒,来一壶,就这样?” 那面色淡黄青年点了点头,掏出十两银子放到前台桌面上,道:“就按照你说的这几样上,快一些。” “客观,你给的饭钱多了,你这十两银子,够在我们这小店吃上半个月的饭。” 李昭骏为人实在,看到对方给了十两银子,急忙提醒那面色淡黄的青年。 那公子此时已经挑了张大堂中间的桌子坐定,他听到李昭骏的提醒,直接回道:“你们快把酒菜端上来,如果味道好,就算做你们的赏钱了。如果味道一般再说。” “六哥,你又出来糟蹋钱了,既然在这里遇到你,今天我就吃你的大户。” 那公子话音刚落,就听到五闲居外有个清脆的声音传来,随之,门口快速跑进一面容姣好的少年男子。 那手拿羽扇的公子哈哈一笑,语带宠溺的冲那少年男子道:“芳蕊,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怕大哥责骂你吗?” 那少年嘴一撅,眼珠上翻,撒娇道:“六哥你不说,谁还敢告诉大哥呢?乱说的下人,我割了他们的舌头。” 印展图听到两人的对话,吐了吐舌头,心道:这少年长相可爱,可也忒心狠手辣了,让人有些不舒服。 那少年坐着等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道:“酒家!这才怎么上的这么慢啊?” 李昭骏随即高声冲后院喊道:“大头,鱼烹好了没?客人着急了,催菜了!” “可以上菜了,快来传菜!”后院传来鄂将粗犷的声音。 印展图一听,一路小跑,进了后院。 过了不久,便擎着一个木制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长圆形的瓷盘,里面盛着一条烹好的鳜鱼,上面撒了些葱花和香菜,鱼香味瞬间便弥漫了满大堂。 印展图小心翼翼的把盛着烹鱼的瓷盘放到那公子和少年落座的桌子中间,那少年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鱼肉,送到口中,边咀嚼边说:“烫!烫!烫!这鱼烹的是真香啊!鱼肉绵软滑嫩,非常好吃!六哥,快尝尝。张正通,关正巡,你们也别愣着,一起尝尝。” 那面色淡黄青年没有动弹,旁边的另一个比他略矮的青年也没有动,连话都懒得接。 那公子见两个青年没有反应,回头看了看他们俩,说道:“正通,正巡,你们俩陪我出来,就别拘泥于礼节了,听我的话,一起坐下吃饭。” 两人见那公子表情严肃的发话了,才肯乖乖的坐下吃鱼。 印展图在旁看在眼里,笑了笑,转身回到前台。 李昭骏看到印展图在笑,好奇问道:“印兄,你笑什么?” 印展图把托盘放到一边,低声道:“那个少年时个姑娘,那公子可能是从宫里出来的贵人。” 李昭骏听到印展图的回答,有点摸不到头脑,专门看了看那拿羽扇的公子和那个少年,没有看出任何端倪。低声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来的?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没到那少年身边,她身上有脂粉的香味,那是女孩子最爱涂抹的东西。我刚才上菜的时候,闻到了,那拿羽扇的公子,看动作,应该不会武功,如果是商贾的话,旁边的那两个人不比如此畏惧他,所以我猜想他是从宫中出来地位尊贵的人物。那两个高个青年应该是他的护卫。” 李昭骏听着印展图侃侃而谈,理由也挺靠得住,便伸出了拇指夸赞道:“印兄好眼力,心思缜密,老虎佩服!那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问出来啊?” 印展图神秘的冲李昭骏说道:“一会儿我去试上一试,那少年性格张扬,应该容易入手。” 正在此时,只听那桌上少年突然说道:“六哥,你怎么突然跑到这穷乡僻壤来了?哪来的雅兴?” 那公子笑眯眯的看着少年,说道:“芳蕊,你说话就不能小的声吗?一点也不像个妮子,让人笑话的。六哥我在江宁府憋闷坏了,太无聊,听说龙虎山的张秉一道长很有学识,是天师道龙虎宗的宗师,恰好,正通和正巡都好久没有回来看他们的师父了,我便领着他们二人,来龙虎山拜谒他们的师父,没想到路过这里,腹中饥饿,恰好看到这个五闲居,就进来打个尖,一会儿继续赶路。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那少年格格笑道:“六哥,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你看到二哥了呢!我是自己出来玩跑到这里,结果半路遇到了二哥,他的手下被人打伤了,听他身边的有个卜公子说要到五闲居……” 说到一半,那拿羽扇的公子,用羽扇突然拍了拍那少年的手,打断了他的话语。 原来这拿羽扇的公子是南唐皇帝李璟的六儿子郑王李从嘉,那少年是李璟的二女儿永嘉公主李芳蕊,李芳蕊性情活泼好动,行事张扬调皮,经常扮做少年出宫玩耍,她一向与六哥李从嘉交好,深受李从嘉喜爱,所以在李从嘉面前从不拘束,有些任性。 第一百八十八章 比拼擒拿手 那跟随郑王李从嘉而来的两个青年都是李从嘉的贴身护卫,一个叫张正通,一个叫关正巡,都是龙虎宗张秉一的高徒,武功了得,被李从嘉看中,专门从张秉一那里请到自己身边的。 作为龙虎宗的弟子,张正通和关正巡都有着从小自带的名门正派的自豪感,再加上是南唐国六皇子的贴身护卫,自然更有了傲气的资本,所以走到哪里都是一副目空一切的架势,把谁都没有放到他们的眼中。 那扮做少年的李芳蕊说话被六哥李从嘉打断,心里有些不快,撅着嘴把头扭向了前台一边,李从嘉一看妹妹又使起小性子,虽然有些反感,可是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打心底里疼爱,恼也恼不起来,只好小声道:“芳蕊,听六哥话,别乱使小性子,咱们吃饭这地方,不能乱说话的,乖。” 李芳蕊没理会李从嘉,眼睛一直看着五闲居的前台,恰好韩凝从后院来到了前台。李芳蕊眼睛一亮,说道:“哎呀,这五闲居里总算看到了个漂亮的姑娘家。那位小美人,过来下!” 韩凝起初听到李芳蕊喊她的语气很是没有礼貌,没有搭理李芳蕊,李芳蕊又喊了几声,韩凝听着有些烦,刚要发作,正好看到印展图冲她使了个颜色,示意她不要乱来,韩凝心领神会,马上满脸堆笑,应道:“哟!原来是在喊我啊,我还以为喊比人呢?”说话间,便小跑着来到李芳蕊面前。 李芳蕊见韩凝来到近前,仔细端详了一番,突然伸手抓起了韩凝的小手,调笑道:“小美人,有心仪之人了吗,要不跟小爷我回府?做个妾室,如何?” 韩凝一愣,急忙抽回手,打落了李芳蕊的手,嗔道:“你个假冒小爷的妮子,乱调笑什么!” “哎呦!你怎么能认出我不是男人?”李芳蕊被韩凝的话,说得有些不明就里。 韩凝撇了撇嘴,说道:“谁家男人出来还摸脂粉,香气扑鼻的能把人腻死。你不是女孩子,谁还能是?!”说完,转身就走。 忽然一个身影豁的起身,伸手抓向离开的韩凝,说道:“山野村姑,大胆!留下,别走!” 印展图知道不好,一个箭步上去,挡在韩凝身后,右手早到拦住了那身影的一抓。 “咦!这荒山野岭里还有世外高手啊,今天让你尝尝我关正巡的手段。”那身影正是李从嘉的贴身护卫关正巡,关正巡听到韩凝拆穿李芳蕊性别的话语,还用手打落了李芳蕊的手,一个村姑的这种行为,在他这种贴身护卫的眼中,是大逆不道的,此时不出手何时出手?所以关正巡突然起身出手攻击韩凝。 本以为自己出手可以轻易抓到韩凝,没料到眼看要得手时,突然有人半路杀出,拨开了自己的攻出的手臂,关正巡恼羞成怒,他看清对方是上菜的伙计时,更是怒火中烧。做李从嘉的贴身护卫之后,关正巡也经历过大小百余战,从未失手,作为龙虎宗张秉一的嫡传弟子,关正巡的功夫也是颇有造诣的,尤其在擒拿手上,他的技艺要远远高于师兄徐正道和张正通。 关正巡陡地伸出左手,去抓印展图的有手腕,右手划了一个弧,手掌从肋下募地拍出,直取印展图左胸。 印展图早有防备,关正巡这一招一出手,他就看着似曾相识,知道关正巡这突袭一掌非同小可,急忙挥出左掌迎着关正巡的掌力拍去。 关正巡这一招是龙虎宗天师降妖掌的“蛟龙出海”招式快速诡秘,是天师道龙虎宗的杀招之一,平日里,关正巡与人打斗,很少用上此招,所以他在印展图面前施展时,也没有把印展图放在眼里,因为他对江南武林的了解,龙虎宗的天师降妖掌,不运用乾坤真气加持,只要出招,便可横行江湖。 两人手掌一拍即散,并没有比拼内力,印展图是有他的算盘的,蚰蜒谷后山的宝藏已经藏在了五闲居的后院,他不想多惹事端,让南唐国的官府注意道五闲居,所以,他拍出抵挡关正巡的一掌之际,也没有运用真气。 关正巡也是多年的练家子,这一对掌,也知道对方没有运用全力搏命,于是,他也放心的施展自己的捉妖擒拿手,想要用擒拿手法制住印展图。 印展图武功虽然以硬碰硬为主,但是他也从师父玄虚子那里学到了不止一种擒拿手法,关正巡的捉妖擒拿手,招式花样繁多,速度奇快,印展图也毫不示弱,变幻着不同手法与之对抗,两人噼里啪啦地缠绕着四个手臂快打,拆了三十多招,未分胜负。看得一旁的李从嘉和李芳蕊睁大了眼睛,嘴巴张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正巡师弟,差不多就行了,权当切磋了,咱们龙虎宗不轻易与人胡乱纠缠,你别把这个教训忘了!”张正通自从印展图和关正巡打斗起来后,就专心观看,这许多招好,发现关正巡不能轻易将印展图制服,知道对方不是平庸宵小之辈,急忙出言制止关正巡。 印展图听到张正通的话,知道罢斗有门,急忙道:“这位兄弟,咱们先停下手聊聊,别纠缠了,如何?” 关正巡听到印展图递出了罢斗的信息,通过这一通拆招,知道一时半会儿也不容易轻易拿下对方,而且师兄张正通也已发话,不如顺水推舟,大家面上都过得去。于是点头道:“行!我喊三、二、一!咱们就停手。”说完便数数。当数到“一”之后,两人同时撤了招式,将自己的双臂抽回。 张正通见两人停住不再拆招,起身拱手道:“阁下还请通报个姓名?如何称呼,你的擒拿手功夫应该是崆峒派的手法。” “在下印展图,崆峒派玄虚子门下弟子,请问二位如何称呼?这位公子和那位姑娘又是何人?” “我叫张正通,和你切磋的是我的师弟关正巡,我们俩都是天师道龙虎宗的弟子,这二位是我们兄弟二人的主人。”张正通听完印展图的自我介绍后,也报出了自己和师弟关正巡的名号。 第一百八十九章 露出狐狸尾巴 “龙虎宗的弟子啊,那张秉一道长是?”印展图一听张正通报出自己是龙虎宗弟子的身份,马上提到了张秉一。 张正通莞尔一笑,脸色严肃道:“那是家父,怎么,印兄认识家父?” 印展图点了点头,回道:“在下前段日子,与令尊有一面之缘,还结识了徐正道徐少侠。” “哦?那印兄是我徐师兄的朋友啦?”张正通态度放松了好多。 刚刚,张正通只是劝开了印展图和关正巡的纠缠,对印展图是敌是友还不清楚,一直抱着警惕的心态,当听到印展图不但认识其父亲张秉一,还是其师兄徐正道的朋友,当时便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既然都是张道长的相识,那就一起坐下聊聊,都别拘束。”一旁坐着的李从嘉招呼道。 印展图也不客气,从邻座扯了把凳子坐下,和李从嘉四人攀谈起来。 印展图冲李从嘉问道:“这位公子,看你气质不凡,应该是出身高贵的皇家一族?” 李从嘉笑而不答,用羽扇在胸前扇了两下,李芳蕊是个快嘴,抢道:“还别说,你说对了,这位是咱们南唐国六皇子郑王李……”说到名字时,李从嘉忽然说道:“重光,李重光!” 李芳蕊一听李从嘉报出名字“李重光”,怔了一下,把没说出来的“从嘉”二字又生生咽了回去。 印展图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说道:“殿下看来还是不太信任在下啊,这位姑娘的话说了一半,便给打断了。” “姑娘?哪位姑娘?”李芳蕊听到印展图的话,假装糊涂问道? 印展图忍俊不禁,压低声音冲李芳蕊道:“就是你啊,我想您也是公主殿下?您身上的香气四溢,哪里能掩盖的住呢,有道是臭男人,有几个爷们出来会把自己身上涂抹那么多的胭脂香粉,搞得香气扑鼻呢。” 李芳蕊被印展图说的满脸羞红,非常尴尬,抢白道:“谁说男人就不涂脂抹粉了,个有所好而已,我就是喜欢胭脂的男人,不行啊!”这话说完,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太无理取闹,将头扭向一边,撅着嘴不看印展图。 印展图一听李芳蕊的口气,摆明了是恼羞成怒的架势,面现微笑,圆场道:“都是展图无礼,让姑娘你不悦,还请见谅,是在下的不是。” 李从嘉一看如此继续下去,聊天就聊不下去了,为了缓和气氛,他冲李芳蕊道:“芳蕊,别胡闹了,你身上的脂粉香味的确很浓,我早就闻到了。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你个丫头,别在这里使性子啦。让人看笑话!” “六哥,你怎么不向着妹妹我呢?哎……算了,既然都露馅了,我就不扎着这样的难看发型了!”李芳蕊抬手将自己的男款发髻上的玉簪顺手拔下,晃了晃头,一头青丝如黑瀑般飘散开,披散在肩头。 这头发一散开,李芳蕊的模样显得更加温婉妩媚,少女感十足,看得印展图不禁有些呆了。 “六哥,我这样好看,还是扮男人好看?”李芳蕊调皮问道。 “都好看!你个丫头,就会胡闹。对了,印兄,我想和你打听下,最近听说有人在这附近的蚰蜒谷找宝藏,你们听到什么消息没有?”李从嘉回答完李芳蕊的问题,突然转过头问了句印展图问题。 印展图被问的一怔,缓了缓神,回道:“好像听人说,在蚰蜒谷里有几拨无极门的人在找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前段时间还因为我们五闲居的人到山谷里打猎发生冲突,追打我们的兄弟到五闲居门前。” “哦?这么嚣张?正巡,你记下来,咱们国内还有如此强横的门派,一定要打击,不要留情!”李从嘉直接吩咐关正巡记下印展图的话。 李芳蕊冲李从嘉竖了大拇指,称赞道:“六哥,你这事办的好!听说二哥带人在蚰蜒谷附近,就是被无极门的人给打败的,半路上我遇到他们了,他的护卫石冲受了重伤,还有个叫姚钦的也躺在担架上,不能动弹。看来无极门的高手不少啊,六哥你得联络兵部尚书,让他派虎贲军来围剿无极门的宵小。” “你说的是真的吗?二哥带的高手都受了重伤,石冲先不说,那姚钦,可是崆峒派雷霆道人的弟子啊,番天印掌法非常霸道,咱们的大内护卫高手之中,他是排行第一的,连他都被击败了,打成重伤,这无极门不容小觑啊!” 李从嘉从李芳蕊口中得知李弘茂的护卫高手惨败的消息,不禁感叹无极门的实力太令人意外了。 印展图在旁边听到他们兄妹二人的对话,心中一阵好笑,明明那姚钦是被麒麟营陈僧辩所伤,却安在了无极门的头上,这移祸江东的做法,一定是那卜妙策所为,至于他的目的何在,还真猜不出。 “芳蕊,我再太子那里听到得消息可不止这些,太子说他派了一个高手暗中 跟踪了一批人,好像就在这五闲居落脚。他吩咐我来这里探查下情况的。这位印兄,你对那批人的下落,了解吗?” 印展图一听李从嘉的话锋又转,猜到他一定是掌握了什么细节,只是不便明说,因为今天他没有带更多的人来。 “前两日,是有一拨客人在五闲居落脚住了一段时间,不过他们行踪诡秘,也不怎么和我们接触,昨天就结账走人拉。”一个人从后院进到大堂接话道。 印展图寻声看去,说话的是刚进来的殷鉴展。 李从嘉乜斜着眼睛看了殷鉴展一眼,又问道:“那些人都什么装扮?能说下吗?” 殷鉴展一点没打哏,直接回道:“有一个满头小辫子,好像是北边草原来的。还有几个操着南平国的口音。”殷鉴展一直在后面的窗口偷听大堂内的对话,当他听到李从嘉问起被跟踪的一批人的消息时,他急忙现身,将临时编造好的人说了出来,一头小辫子的是契丹人的打扮,操着南平国口音的应该是南平黑云山尚家寨的人。尚家寨的人保有游龙图是江湖尽人皆知的事情,安在他们身上,一般是不会穿帮的。 第一百九十章 客人不断 李从嘉呵呵一笑,看了眼一旁的张正通,说道:“契丹人果然来咱们大唐境内没安好心。这个回去得报给父皇知道。那南平国口音的人是谁呢?” “难道是尚家寨的人?前段时间江湖疯传,南平国归州尚家寨被一把大火烧个干干净净。尚明月和尚家七杰都不知去向。”张正通挠了挠头,把尚家寨的状况说了说,这些消息都是从江湖传闻听来的,可信度不是很高,但是也只能讲这些,因为他没办法获得朝廷情报部门的可靠消息。 李芳蕊坐在一旁,听完张正通的话,有点不满意,说道:“怎么就这么丁点的消息?没有去察事厅问问吗?” “芳蕊,察事厅是归太子管的机构,六哥的人哪能插手到那个机构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子的手段。”李从嘉直接把话头接了过去。 李芳蕊提到得察事厅是由唐朝继承来的一个情报机构,这个机构起先是唐肃宗时期的太监李辅国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秘密成立的一个拥有几十人的秘密间谍组织机构,用于控制宫廷官吏的政治侦查和控制活动,后来,南唐开国皇帝李昪建立南唐国后,就仿照唐朝的形式组建了专属于自己的察事厅,用于探查朝堂和江湖的一切消息。 如今这南唐的察事厅的主事厅丞由南唐太子李弘冀的心腹徐襄担任,察事厅俨然成为了太子李弘冀的情报局,一切情报皆要报告给太子李弘冀,然后才经过太子李弘冀的甄别之后,上报给皇帝李璟,所以其他皇子是无乱如何也拿卜道察事厅的任何情报,太子强势,众皇子心知肚明,李从嘉及时出言制止了李芳蕊的胡言乱语,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李芳蕊一向心思大条,从不参与宫内各皇子之间的争斗,对各皇子之间的微妙关系,自然也是不去揣摩。在她眼中,年龄长于她的皇子,都是哥哥,对他都不错,没有多少差别。所以说话基本不过脑子,想到啥说啥。 被六哥李从嘉接过了话茬后,她瞪着一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看了看六哥李从嘉,小声嘟囔了一句:“太子哥哥又没有对我凶过,我觉得他很好啊,哪有什么手段。又不像庆王哥哥,还让我过来察看,他自己躲着不敢来。” 虽然声音不大,李从嘉还是听得真真切切,他叹了口气,安慰李芳蕊道:“芳蕊,莫怪六哥的话有些重,六哥给你道歉,你说二哥躲在哪里?” “庆王哥哥躲在天师庙里修养呢,他因为护卫石冲和姚钦重伤,不敢亲自来,所以听了他的军师卜妙策的主意,让我来探探路。”李芳蕊丝毫不因为有旁人而又所保留,直接说出了庆王李弘茂的藏身之处。 李从嘉冲张正通使了个眼色,道:“咱们走,正通、正巡,你们保护好公主,咱们一起去天师府拜见下庆王。” 张正通和关正巡应了一声,立到一旁,待郑王李从嘉和永嘉公主李芳蕊起身后,出了五闲居后,一前一后跟了出去。 印展图和殷鉴展一起跟着送了出去。刚刚送走了李从嘉和李芳蕊等四人,只听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印展图和殷鉴展一起向马蹄声响的方向望去,只见并排跑来三骑。 殷鉴展眼见,一看清马上坐的三人,转身便回到了五闲居。 印展图有点纳闷,不明白殷鉴展为何会马上转身就回到屋里了。 待到那骑马三人到了近前,看清了那三人,他恍然大悟,原来这三人分别是关汉麟、赫锐和鞠天柱。 印展图和赫锐没有正面冲突过,而且还与关汉麟和鞠天柱一起在江宁府南门外不远的茶寮联手打跑了江宁神捕屠正威和江宁五虎。所以他镇定自若,待得三人按咎停在面前时,抱拳道:“别来无恙啊!鞠兄,关兄!” 关汉麟和鞠天柱看着印展图眼熟,琢磨应该是旧相识,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到底是哪位,急忙翻身下马还礼道:“幸会幸会!老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赫锐见二人下马,也跟着下了马,问鞠天柱道:“老鞠,这位是?” 鞠天柱回道:“这位仁兄,在江宁府外的一个茶寮,帮我和老关,还有山石兄弟一起打退了江宁府的几个恶霸和捕快。我也想问下,这位仁兄,你怎么称呼呢?” 印展图有些尴尬,笑了笑,自报家门道:“在下印展图,崆峒派玄虚子弟子,” “哎呀!久仰久仰!咱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一回生二回熟了,对了,老赫,老关,咱们既然到了这里,就在这五闲居打个尖,谢谢脚,吃点东西,喝点酒,顺便也请这位印兄一起喝顿重逢酒!乐呵乐呵!怎么样?”鞠天柱听到印展图自报姓名时,表情有些尴尬,知道己方没有记住对方的名字有些失礼,赶忙圆场道。 关汉麟一听鞠天柱的建议,正求之不得,附和道:“老鞠,你这主意出的好,这么多天,咱们为了快些赶回来,一滴酒也没有喝,真是馋煞我也!” “废话少说,咱们进去直接点菜!”赫锐比二人更着急,说完直接迈步进了五闲居,鞠天柱和关汉麟也前后脚跟着进了五闲居大堂。 印展图在后面高喊道:“老板,有贵客到了!”’ 此时,殷鉴展已经躲到了后院,前台只剩下李昭骏一人,他冲鞠天柱三人问道:“三位客官,要吃点什么啊?” 关汉麟正好看到李从嘉四人吃剩下的酒菜,说道:“来盘烹鱼,来盘炖肉,再上盘炒香蕈,一大碗汤,上一壶好酒,就这些。” “好嘞!后厨听清了,一大盘烹鱼,一盘炖肉,一盘炒香蕈,一大碗汤,外加一壶好酒,速速上菜拉!”李昭骏声音宏亮的高声冲后院道。 印展图把一个靠窗的桌子,用干净的抹布擦了又擦,说道:“三位请先落座,对了,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鞠天柱看了一眼印展图,趾高气扬道:“不瞒印兄,我们兄弟三个前段时日做了件震惊武林的大事,这么刚刚回到龙虎山无极观,就被掌门给派到蚰蜒谷来了。” 印展图被鞠天柱的话勾起了兴趣,又问道:“什么震惊武林的大事啊,印某愿洗耳恭听,快讲讲!” 第一百九十一章 鞠天柱的绝技 “南平国大名鼎鼎的尚家寨,你听说过?”鞠天柱冲印展图问道。 印展图假装想了想,回道:“江南英雄会上看到尚家寨的人出现,也有所耳闻,好像江湖上都说他们尚家寨藏有游龙图。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都他妈是胡说八道!我们做的大事,就是带人把尚家寨一把火烧了,只可惜尚家八杰一个也没有逮到,半路杀出一拨蒙面人,把他们给救走了,害得我们三个带人像没头苍蝇似的,把尚家寨一顿翻腾啊,啥也没找到,连游龙图的影子都没有看到。”鞠天柱好一通的发牢骚,满脸的怨气。 这时,只听一声吆喝“菜来喽!”话音未落,一个大块头,单手擎着一个木制放盘小跑着从后院进了大堂,印展图听声音就知道是梁百年。 梁百年把一大盘烹鱼,放到了桌子上,赫锐也不客气,拿起印展图事先送过来的筷子,抢先夹了一块鱼肉送进口中,舌头一边搅动着一边张口吸着气,明显是鱼肉太烫,无法咀嚼。 “叫你嘴急,怎么不烫死你!”鞠天柱一边挖苦赫锐,一边将端上来的酒壶里的酒倒进三人的小酒盅里,又道:“这是条鳜鱼,烹得非常好,红烧的?这鳜鱼肉最细腻,口感上佳,吃起来软糯,老赫,你这么吃,是暴殄天物,要小口慢慢咀嚼,细细的品味,那样才能体会厨师的技艺和心血。”说完,他拿起筷子,在鱼腹处夹了一小块嫩肉,放到嘴边吹了吹气,待鱼肉温度降了些,才慢慢放进自己的嘴里,非常认真的品尝起来。 关汉麟眼睛眯着端详了一会儿赫锐和鞠天柱迥然不同的吃鱼方法,笑了笑,道:“咱们各有各的吃法,我先尝尝这酒怎么样?口味醇正不醇正?”说着,端起面前的小酒盅,放到鼻子前先闻了闻,说了句“好酒!”然后一饮而尽。 赫锐好容易将嘴里的鱼肉倒换凉了一些,顺利的咽了下去,空出嘴来,说道:“哎呀我操,差点把我嘴烫烂!不过,味道还是很好的!服!老鞠,掏银子,给大厨赏钱!”说话间,也拿起自己的小酒盅喝了一盅酒。 鞠天柱是有名的酒罐子,看到关汉麟和赫锐把自己的酒都一饮而尽,自然不甘落后,说道:“好啊,你们俩也不等我一下,我也喝一个,别着急,这好酒佳肴,应该慢慢喝,细细品,才有意思,和你们两个急性子一起喝酒,我就不能慢慢来了,一口一盅,正好。”言罢,同样拿起自己的酒盅喝了个干干净净,喝完酒又掏出二两碎银子扔给印展图,说道:“接住了,这是给厨子的赏钱!这鱼烹得真他妈好吃!绝了!” 三人就这样吃了起来,印展图见三人吃得热火朝天,也没有功夫搭理自己,便悄悄地回到了前台,和李昭骏聊起天来。 不久,梁百年又陆续把关汉麟三人点的其他菜肴端道桌子上,三人品尝后,赞不绝口。 鞠天柱吃得满头大汗,又呷了一口酒,说道:“我说老关,你心里有没有谱?你说尚家寨的那帮孙子都能跑哪里去了呢?” 关汉麟咽下刚刚咀嚼完的一块肉,回道:“依我的想法,他们可能是被那群麒麟营的人救走了。上回在蚰蜒谷遭遇,不就是麒麟营的营主亲自带手下将尚家八杰给救走的吗?” “可是,邵掌门和麒麟营的营主不是结盟了吗?他们难道能背信弃义?”赫锐提出自己的想法,觉得关汉麟的说法有些不对劲。 关汉麟嘿嘿一笑,意味深长道:“老赫,你就别装了,这乱世江湖,多的是尔虞我诈,互相倾轧,大家利益为上,利益面前信义如粪土尔。难道你不认为邵掌门和麒麟营结盟不只是权宜之计吗?” 赫锐右手突然将自己的钢骨折扇展开,轻轻地扇了扇,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老关,你的话很有道理,这么说,麒麟营也是觊觎游龙图很久了,只是他们隐藏的很深,比景教难缠的多。” 赫锐的话刚说完,他突然脑袋向左一歪,右手钢骨折扇在脑袋右侧一展,只听扑的一声,打落一个物件,鞠天柱往赫锐身旁的地上一看,一支雕翎箭赫然躺在地上。 鞠天柱“霍得”站起身,一声断喝:“什么人胆大包天,敢放冷箭,搅和了爷爷的酒兴!”说话间,他抽出身后背着的鬼头刀,两个起落跃出五闲居。 五闲居外的空地上站着一个女子,一头黄发,凤眼细眉,一张娃娃脸,俊俏里带着几分英气,正拉弓搭箭瞄向了鞠天柱。 鞠天柱一跃出五闲居,便听到一声弓弦响,随即一直雕翎箭带着劲风向鞠天柱咽喉飞来。 鞠天柱可不是宵小之辈,他最擅长的是接打暗器,反应非常灵动,雕翎箭飞来,说时迟那时快,鞠天柱下意识将手中鬼头刀竖起,用刀身挡住自己的咽喉。 只听“当”一声响,火星溅起,鞠天柱知道鬼头刀挡住了飞来的雕翎箭,他自信的把鬼头刀放下,忽然看到又一支雕翎箭奔自己的面门而来,鞠天柱暗叫不好,急忙缩头,那雕翎箭擦着鞠天柱的头皮飞过。 鞠天柱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对面这女子不好对付,正思忖如何冲上去把对方擒住之际,第三支箭又接踵而至,鞠天柱叫了声:“还没完没了拉!让你看看爷爷我的技艺!”说话间,一个铁板桥,让过飞来的雕翎箭,顺势伸出左臂,将飞过的雕翎箭接住,然后,身体一个扭动,左手发力将接住的雕翎箭向那黄发女子用力掷去。 那黄发女子叫道:“咦!好俊的手段啊!鞠天柱的接打暗器的功夫,果然名不虚传!”说话间,那黄发女子又发一箭,正好,将鞠天柱掷出的雕翎箭射落。 鞠天柱听到那女子的话,脑子灵光一闪,想起一人,高声喊道:“关汉麟,赫锐,快出来,尚家寨的人到了,那小妮子是尚玲珑!” 那黄发女子果真是尚家寨的大小姐尚玲珑。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三英斗玲珑 听到鞠天柱的喊声,赫锐反应最快,一个箭步从门口蹿出,紧跑几步来到鞠天柱身旁,一扬手,三枚狼蛛钉疾射而出,飞向对面的尚玲珑。 尚玲珑猛然间看到一个黑影从屋内蹿出,知道不好,当看到三道寒光向自己射来时,她连翻三个跟头,将狼蛛钉避过,双脚刚立稳,一回身,满弓发箭向赫锐连发了两箭。 “咦!这小妞有两下子啊!有婆家没?公子我瞧上你了!”赫锐眼看尚玲珑成功避开自己发出的狼蛛钉,又全力射箭反击,不禁称赞了一句,他性格有些轻佻,称赞同时,不忘调笑两句。 尚玲珑是个暴脾气的姑娘,直接破口大骂:“你个淫贼!老娘还看不上你呢!别臭不要脸在那放屁!再吃我一箭!”说话间,又连发两箭。 赫锐刚用钢骨折扇打落了射来的雕翎箭,尚玲珑骂完话后,又接连射箭向他攻击,赫锐想向对方显一显自己的手段,拧身旋转起来,用折扇又打落了一支雕翎箭,然后伸左手,又抓住了让过的另一支雕翎箭。 “赫锐,怎么不用那雕翎箭打她呢?”鞠天柱一看赫锐接住了一支雕翎箭,却没有反击,不解道。 赫锐“唰”的一下把手中的钢骨折扇展开,眼含秋波的看了对面尚玲珑一眼,调笑道:“老鞠,你就是不会怜香惜玉,这么英气逼人的俊俏妹子,我赫锐怎们能忍心下得去手呢。” “赫锐,你别又犯老毛病了,看到美人就抬不动腿了!”刚刚从五闲居内踱出来的关汉麟听到二人的对话,插嘴挖苦道。 赫锐“呸”的啐了关汉麟一口,骂道:“老关,你少来取笑我,人生苦短,谁没有点爱好!我就是爱美人,怎么着,你不是也手不释酒壶吗?咱俩是老黑猪不要笑话老鸹子,都是一般黑!哈哈哈哈!” 关汉麟看了眼自己左手拿着的酒壶,目光迷离的笑了笑,对着壶嘴,一仰脖又喝了一口酒,大声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那俏妹子,过来和你关哥哥比划比划!” “喝你妈个头!让你尝尝老娘的雕翎箭!去找阎王喝!”尚玲珑被关汉麟的酒话激怒,大声叫骂,张弓又发两箭,射向关汉麟。 关汉麟并不慌张,他早已看出这尚玲珑可能就这发连珠箭的技艺,别无他法,所以他早有提防,待雕翎箭迫近之际,突然倒地,右肘撑地,左手将酒壶的壶嘴放到嘴边,又喝了一口。 这动作虽然不是很优雅,但是侧躺在地上喝酒的动作倒是很有几分洒脱劲儿。 鞠天柱在一旁看到,不禁赞道:“老关,你这侧身喝酒的招式潇洒的很啊!明天你教教我呗?” “老鞠,这叫刘伶侧卧饮酒式,哈哈哈,行,今天收拾了这个妹子之后,我就教你。” 尚玲珑对二人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气得浑身冒火!大声叫道:“二哥!三哥!这里有几个无极门的淫贼调戏玲珑,快来给我出出气啊!” “妹妹别急,我们来了!”一个声音传来,不久一阵马蹄声响,不远处跑来七匹马,上面坐着七个汉子,每人手里拿着一柄长矛。赶来的这七个汉子正是在尚家寨消失的尚家七杰。 为首的那骑是尚玉衡,他催马疾驰,一马当先,挺着长矛,径直扑向关汉麟,奔到关汉麟近前,挺矛就刺。 关汉麟听到尚玉衡的喊声,就注意到他飞马驰来,关汉麟何等聪明,他早有准备,矛锋眼瞅要刺中时,他右肘一震地面,借力而起,身体旋转着顺着尚玉衡的矛杆滚向尚玉衡。 这一招大大的出乎尚玉衡所料,眼看关汉麟就要旋转到自己面前,他心道不好,弃了手中的长矛,拍出一记“黑云压城”,想一掌制服关汉麟。 关汉麟顺势翻滚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招式,他突然伸右手迎着尚玉衡的手掌拍了一击冰凌寒掌。 两掌一接,只听尚玉衡叫了声:“冰凌寒掌!”然后,一个后空翻翻下了马匹。 关汉麟也借着双掌相碰的力量翻了几个空翻,轻盈的落于地上。 “哈哈哈哈!汉麟小徒,多年不见,你的武功精进不少啊!没给师父丢人!” 一个声音从五闲居里传来。 关汉麟听到这个声音,身子一震,嘟囔一声:“师父?师父!你在哪里?”随即回头向五闲居内张望。 此时尚家其他六杰也都骑马赶到,一起下马,尚摇光去查看尚玉衡的情况,其余五杰将关汉麟、赫锐、鞠天柱三人围住。 那尚玉衡和关汉麟对了一掌后,感觉右掌如被冰块镇过一般,掌心处凝结出了冰凌,这就是冰凌寒掌的寒冰真气霸道之所在,所谓冰凌寒掌,便是中掌者被拍中处凝结冰凌,身中寒冰真气的寒毒,如果没有较深的内力抵抗,别无法祛除寒毒,被寒冰真气折磨半年后,毒入肺腑而亡。 尚玉衡的内力不如关汉麟的深厚,所以,他中了寒冰真气,寒毒入侵手臂的经脉,掌心结出了冰凌。尚摇光一看情形不对,急忙运起内力用手掌按在尚玉衡的大椎穴输入,帮助尚玉衡抵御入侵的寒毒。 这边关汉麟根本就没有搭理围上来的尚家五杰,冲赫锐和鞠天柱道:“我回屋里找找师父,你们俩先应付一会儿!”说完,拎着酒壶,径直回到五闲居屋里。 赫锐看了一眼鞠天柱,招呼道:“老鞠,今天咱们哥俩配合一下让他们见识见识无极门八卦坛坛主的厉害!” “赫锐,你说的对,我也正有此意,看来现在就是咱们哥俩露脸的时候拉!不废话了,直接干!”鞠天柱听到赫锐的招呼,热血沸腾,慷慨激昂,边说话边舞起手中的鬼头刀扑向围上来的尚家五杰。 尚家五杰中的尚天枢和尚天璇双矛齐刺,敌住鞠天柱,鞠天柱毫不示弱,力敌二人,把手中鬼头刀舞得虎虎生风,一通拼命的打法,令尚天枢和尚天璇防守得有些手忙脚乱。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两败俱伤 一旁的赫锐此时也已经和尚天玑、尚天权、尚开阳缠斗在一处,赫锐虽然手中钢骨折扇短小,不过短有短的妙处,钢骨折扇合在一处,就是把一尺左右的短匕首,拨、弹、打、刺,只要迫近与对手的距离,照样有攻击效果,而且迫近后,尚家三杰的长矛就发挥不出长兵器的威力,被赫锐搞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尚天权和尚天玑、尚开阳相比,武功略强,他眼看三人要敌不过赫锐,索性抡起了长矛横扫,想用矛杆打倒赫锐,赫锐忽然腾空而起,空中避开了尚天权横扫而来的矛杆,赫锐在空中左手向怀里一掏,捻了三个狼蛛钉在手里,瞅准三人,突然出手,将三枚狼蛛钉掷出。 尚天权三人与赫锐距离太近,当看到狼蛛钉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三人的肩头分别中了赫锐的狼蛛钉,狼蛛毒见血起效,三人先后跌倒在地。 一旁的尚天枢和尚天璇瞥到尚天权三人倒地,心里受到波动,被鞠天柱瞅准破绽,飞起两脚,将二人踢倒在地。 鞠天柱不屑道:“也不过如此嘛,竟然被江南的武林吹捧得如何出类拔萃!名不符实!”说话间提着手中鬼头刀跃到两人近前,正准备手起刀落。 忽然一人在不远处高声喝道:“刀下留人,你们要是敢动他们,我就杀了这位高姑娘。” 这一声断喝,鞠天柱倒是没有什么,只是转头瞥了一眼,那边厢的赫锐可是震惊不小,他急忙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壮汉,单手掐着一个女子的后脖颈,那女子一张白皙如玉的鹅蛋脸,双目含情,很是清新妩媚,正是赫锐结识许久的恋人高灵鸢。高灵鸢的身后那汉子是尚家寨寨主尚明月。 赫锐一看高灵鸢在尚明月手中,心里顿生顾忌,急忙叫道:“老鞠,且住手,思婵在尚明月手中,千万别伤了我家思婵!” 鞠天柱听赫锐这么一说,便收了动作,嘟囔了一句“操!投鼠忌器!行,赫锐,看在小嫂子的面子上,我听你一回。”说着,用左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鞠天柱单人缠斗尚天枢和尚天璇,虽然占了上风,可也费了不少力气,额头渗出了汗珠。 尚明月见到鞠天柱没有用刀继续攻击尚天枢和尚天璇,心中颇为得意,他辗转多处擒住了高灵鸢,看来这个人质抓得很值得,用在当下很管用。救了几个弟弟的命。 尚明月低声对高灵鸢道:“你想活命的话,让赫锐他们把那几个人都放了,否则,我就马上结果了你。” 高灵鸢受制于尚明月之手,知道不按照他说的办,一定没有好果子吃,于是战战栗栗喊道:“锐哥哥,他说你们把那几个人放了,就会把我还给你的。” “思婵,你别怕,我们一定会让你安全的过来的,老鞠,你把他们放了。” 赫锐听到高灵鸢的话,急忙安慰她,先稳住她的情绪,至于思婵,是高灵鸢的本名,她在当年入了飞鸾社之后,被飞鸾社主马翎起了组织里的名字,叫做高灵鸢,如今与赫锐相好,早把自己的本名告诉了赫锐,所以赫锐一般都直接喊高灵鸢叫思婵。 尚明月听到赫锐和鞠天柱招呼放人,想起一事,又道:“赫锐!你把解药交出来,给我的几个中你狼蛛钉的兄弟服下,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赫锐恶狠狠地看了尚明月一眼,眼中要喷火了一般,可是当他看到尚明月前面的高灵鸢之时,心里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这高灵鸢乖巧可爱,非常让他难以割舍,心里权衡再三,无极门的寻宝大业和高灵鸢相比,还是觉得高灵鸢更重要,心里斗争了片刻,最后决定交出解药。 他掏出一个小琉璃瓶,冲对面的尚玲珑招呼道:“这位玲珑妹子,你过来下,我把解药给你,你给那几个中狼蛛钉的服下,一会儿就好!” 尚玲珑谨慎地靠近赫锐,接过赫锐递给她的琉璃瓶,转身走到尚天权的身旁,从琉璃瓶里倒出一粒丹药,蹲下给尚天权服下。过了片刻,尚天权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其他两人在服用了解药后,也相继苏醒。 没有受到重伤的尚天枢和尚天璇,起身帮忙扶起后苏醒的两人,与尚玲珑,尚玉衡、尚摇光、尚天权几人一起慢慢退到了尚明月的身后,连长矛都忘记了拾起。 尚明月看到众兄弟和尚玲珑都退了过来,将掐在高灵鸢后脖颈的手松开,对高灵鸢轻声道:“你可以过去了,别回头。” 高灵鸢听到尚明月的话,如释重负,连跑了几步,跑向赫锐。 尚明月高声对赫锐喊话:“赫公子,人我还给你了,咱们后会有期!麻烦转告邵神通,尚家寨有仇必报,咱们来日方长!”说话间,他掷出一物,说道:“高姑娘的兵器接好了!” 赫锐张开手臂迎向跑过来的高灵鸢,眼看着高灵鸢就要进入自己的怀抱,突然,高灵鸢直接扑倒在他的怀里,嘴角流出了鲜血。 赫锐惊愕的张大了口,久久不能合上,用手摸了摸高灵鸢的后脑,摸了满手的鲜血,眼看着高灵鸢奔向自己,竟然突然扑倒,口流鲜血,这变故实在是出乎他所料。 原来尚明月掷出的是高灵鸢的兵器紫金环,那紫金环不偏不倚正打在高灵鸢的后脑勺,这一击要了高灵鸢的性命。 赫锐亲眼看到高灵鸢在面前惨死,连句话都没来得及和他说,他惨叫道:“思婵……!尚明月!你个畜生!王八蛋!你不得好死!”他一边骂,一边把高灵鸢的尸体放到了地上,募地将手中的钢骨折扇用力掷向尚明月。 尚明月与赫锐相距十余丈远,猛然感觉有劲风起来,急忙将身子前倾,让过飞来的钢骨折扇,只听“扑”的一声响,那钢骨折扇扎在了尚明月身前的尚玲珑背上,尚玲珑一声闷哼,扑倒在地。 第一百九十四章 死斗 “玲珑!”尚明月一声惊叫,这尚玲珑是尚明月的亲妹妹,与尚明月干净最笃,此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倒在自己面前,本来刚刚还在为救出众兄弟心中沾沾自喜,没料到一转眼,便是如此悲惨一幕。 尚明月暴吼一声:“赫锐!我和你势不两立!纳命来!”转身就要奔向赫锐,一旁的尚摇光手快,一把抓住尚明月的胳膊,劝道:“大哥,别冲动,咱们没有后援,不要在此地与他们纠缠过多!” 尚明月吼道:“玲珑死了!我要给她报仇!杀了那个小贼!你们不用管我,你们带着玲珑先走,我他妈的和他拼了!”说完,挣脱开尚摇光的手,提起丹田的真气,径直奔向赫锐。 赫锐掷扇击毙尚玲珑,心中畅快了许多,看到尚明月怒气冲冲的奔过来,他也催动真气,做出防御姿态,他心里猜到,尚明月如此怒发冲冠,一定是要与自己拼命的,如此情绪激动之下,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啪”的一声炸响,空中出现一个漂亮的礼花,炸响前的升空音带着长长的笛音,划破长空后,还有余音回荡。 “大哥,他们给接应的人,放信号了!快离开这里!”尚摇光听到声音和看到礼花,急忙大声提醒尚明月。 “你们七个带着玲珑先走,我自有安排,别废话,快走!”尚明月头也不回,直接高声回道。 赫锐看了眼躺在旁边的高灵鸢的尸体,悲愤之情顿时充斥了脑海,他长啸一声,一个前跃,欺近尚明月,施展缠丝蜘蛛掌,拍向尚明月的面门。 尚明月大吼一声,也不躲避赫锐攻击来的手掌,一个回旋踢,扫向赫锐的腰间。 赫锐正跃在半空中,出其不意的一扫,赫锐无法躲闪,他知道如果不避开这一脚的话,一定会受伤,急忙抽回手掌,按在尚明月扫来的腿上,借势一个侧翻,闪到一旁,躲开了尚明月的横踢。 “哈!小子有两下子啊!好!我尚某就好好陪你玩玩!”言罢,主动出击,右手拍出一招“黑云压城”,这是尚家寨黑云掌的一记杀招。 赫锐不敢怠慢,不与尚明月对掌,侧身闪过,右手一招大缠丝式,锁拿尚明月的右臂,由于他的速度奇快,尚明月无法避开,被他抓住了右手手臂。 赫锐的缠丝蜘蛛掌,其特点就是利用臂力和特殊的技法将对手的双臂和身体绞住无法动弹,然后再伺机夺取对方性命的擒拿手功夫。 当抓住尚明月右臂后,赫锐利用自己的手臂快速锁住尚明月的臂膀,想要绞断尚明月的右臂。 尚明月知道不好,他早就听说过江湖上有种怪异的功夫“缠丝蜘蛛掌”,如果被对方锁住了手臂,就难以抽身,甚至最后丢掉了性命。 他被赫锐绞住右臂后,浑身催动真气,肌肉暴起,大吼一声:“撒手!” 赫锐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充满了尚明月的右臂,自己的手掌抓不住尚明月的右臂,被硬生生的弹开。 赫锐脚下一转,顺势转到尚明月的身后,同时左手取出两枚狼蛛钉,突然拍在尚明月的右肩上。 这一下速度极快,尚明月没有来得及避开,只感到右肩头突然一痛,随之有些麻木,他知道中招了,扭头冲赫锐一声暴吼。 这一声暴吼,震耳欲聋,实在出乎赫锐所料,被震得有些懵,就在赫锐惊愕之际,尚明月扭身左掌黑云掌拍到,正打在赫锐的右肋部。 尚明月这一掌出手,是搏命一击,因为他被赫锐用狼蛛钉打中,知道自己无法继续坚持多久,便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发出了拼命一招。 赫锐肋间中掌,喷了一口鲜血,被打得飞出了两丈多远,摔在地上。 “尚明月!你伤我兄弟,看掌!”一旁观战的鞠天柱,本来看到赫锐已经得手,以为定会取胜,哪料到,尚明月危急之中做困兽之斗,奋力击伤赫锐。 鞠天柱按捺不住,催动全身祝融真气,一个起落,跃到尚明月的近前,一掌拍向尚明月。 尚明月此时体内狼蛛毒发,恍惚间看到一个身影快速冲来,下意识又拍出一掌。这一掌正迎着鞠天柱的手掌拍去,两掌一接,尚明月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地上,鞠天柱也被尚明月的掌力震得后退了两步。 “老鞠,你立功啦!这一掌拍的漂亮!”不远处传来关汉麟的称赞。 鞠天柱冲关汉麟摆了摆手,道:“百足之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这尚明月功力很强,我也被他的黑云掌震得有些不舒服!” 鞠天柱说的是实情,他虽然趁尚明月受伤之际补上一掌,但是尚明月垂死挣扎下的掌力,依然强悍,也震得他体内有些翻江倒海。 关汉麟听到鞠天柱的话,赶快跑了过来,拿过鞠天柱的手腕,切了切脉,果然,鞠天柱的脉象跳得非常乱,他急忙让鞠天柱盘腿坐在地上,自己催动掌力缓缓给鞠天柱输入内力疗伤。 不久,鞠天柱呼吸平稳,面色恢复如常,关汉麟又起身去查看一边的赫锐。 赫锐已经盘腿坐在地上给自己慢慢运气疗伤,他意识清醒,看关汉麟走过来,说道:“老关,我没事,你看看尚明月还活着吗?不能让他死了,死了就没有线索了。” 关汉麟叹了口气,说道:“赫锐,你先别挂记着游龙图的下落拉,把伤调养好才是最重要的,一会儿范姬他们来增援,咱们把尚明月运回无极观,慢慢审问他,一定会有结果的。” 说完,关汉麟径直走向躺在地上的尚明月,走到近前,只见尚明月脸色青紫,双目紧闭,呼吸急促,明显是中毒的症状,关汉麟知道是赫锐的狼蛛毒发挥了作用。 正在这时,只听有马蹄声响,关汉麟寻声看去,只见尚家七杰逃走的方向,旌旗招展,一对人马缓缓地向着他们的位置压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短兵相接 关汉麟定睛一看那旌旗上有几面绣着一个硕大的“唐”字,还有几面绣着“李”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心里犯了嘀咕:怎么南唐的军队又出现在这里了,看那旗帜,带队的应该不是太子就是皇族,这南唐境内,敢举着绣“李”字大旗到处招摇的,也就只有皇帝老儿的血脉和嫡系了。 那队伍为首一个相貌出众的公子,手里拿着一把长剑,向空中一摇道:“给我冲啊!把那个躺在地上的三十多岁汉子抢回来!” 他身后的兵士听到号令,喊杀声震天,一窝蜂般拥了上来。 关汉麟一看这场面,知道不好,也顾不上躺在地上的尚明月,转身扶起赫锐和鞠天柱就走。 那些南唐兵士倒是很听指挥,冲到尚明月身边,由一群刀牌兵挡在外围,将尚明月围在里面,那公子催马上前,翻身下马,走到近前,招呼后面一个将领模样的人说道:“皇甫将军,劳驾你命令属下弄来一辆马车,将这个尚寨主弄到马车上赶快送到天师庙那里,找智神医帮忙医治。” 那皇甫将军恭敬的应了一声“皇甫继勋谨遵太子殿下谕旨。” 马上吩咐手下的副将让兵士将带来的马车赶了上来。又出来八个军士,将尚明月抬起,送到了马车的轿厢内。 原来那公子是南唐国太子李弘冀,他早已联络上了尚家八杰,之前李弘茂带人围攻隐中五闲和苻威众人,还有李从嘉到五闲居饮酒探查,都是这位南唐国太子李弘冀背后指使的。他主管南唐国的察事厅,对于南唐国内武林之中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收到关于江湖上疯狂争夺游龙图黄巢宝藏的消息后,李弘冀非常兴奋,他也起了觊觎之心,在报给父皇李煜之后,获到准许,便组织人手,暗中摸清江南武林里对游龙图下落的消息。 至于尚家寨保有游龙图之事,李弘冀早已通过察事厅的眼线摸得清清楚楚,他暗中派了人手前去尚家寨与尚明月联络,提醒尚明月早日与南唐国结盟,日后如遇劫难,便可投奔。 后来,无极门派关汉麟、赫锐、鞠天柱三人率领五百火鸦卒火攻尚家寨之际。尚家八杰和尚玲珑通过寨中密道秘密潜逃。辗转来到南唐国,投奔到太子李弘冀门下,承诺首先给李弘冀提供藏宝地的具体位置,作为投名状。 没想到的是,他们尚家八杰和尚玲珑途经五闲居门前,与关汉麟、赫锐、鞠天柱三人不期而遇,尚玲珑年轻气盛,想起三人带兵火烧了尚家寨,毁了自己家经营多年的老巢,压不住心中怒火,便主动出手放箭攻击喝酒的三人,引起了一系列的争斗。 皇甫继勋见手下将尚明月抬上马车运走,冲太子李弘冀禀告道:“殿下,那几个宵小如何处置?”说着指了指正在逃走的关汉麟三人。 “全部给我抓回来,记住了,要活的!”李弘冀高声道。 皇甫继勋得令,马上冲军士喊道:“听我号令,马上抓住前面要逃走的三个恶贼!要活的!快!” 他手下的一千军士,听到命令后,在副将的带领下,蜂拥而上,喊杀着追向关汉麟三人。 眼看要追上了关汉麟三人,突然对面拥出一对人马,让过关汉麟三人后,弓弩齐发,箭如飞蝗般飞向追赶关汉麟三人的南唐士兵,一瞬间便射倒了百余人。 南唐兵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转身就跑。第二波箭雨随后飞到,又射到了跑得慢的三十多个士兵。 这形势突变,令观战的太子李弘冀也心中一惊,他本以为自己亲自带兵千余人,对付几个江湖宵小易如反掌。根本就没把无极门的人当回事。 哪料到这甫一交手,便损失百余人。李弘冀不禁有些懊恼,他暴跳如雷,喝道:“胆敢后退者杀无赦!皇甫将军,谁跑回来,就地正法!” 皇甫继勋听到李弘冀的命令,哪敢怠慢,拔出腰刀,亲自督战,命身前的刀牌兵保护着自己向前推进,正好看到一名副将跑到他的近前,他手起刀落,将那副将砍翻在地。 皇甫继勋砍到那副将后,厉声喝道:“谁再后退,此子便是先例,敢冲锋者赏黄金千两,美女十名,田产一处。” 这一声喊,好像给回撤的南唐士兵打了一针兴奋剂一般,又呐喊着转身挥舞着兵器向对面的弓箭手疯一般的冲去。 李弘冀在后面看到皇甫继勋督战有力,急忙唤来弓箭手命令弓箭手向对面放箭。 让过关汉麟三人放箭的是无极门坤地坛范姬率领下的弓弩手八十人,还有副坛主史湘竹率领了一百名藤牌短钩手。 南唐弓箭手放箭与无极门坤地坛弓弩手对射后,坤地坛弓弩手的人数劣势立刻就显现出来。范姬一看己方有弓弩手中箭倒地,急忙冲史湘竹道:“湘竹副坛主,你带着藤牌短钩手,把冲过来的唐兵先解决了,然后列阵向对方的阵营冲击一下!” “你就看好戏!坛主!休养这许多时日,咱们的短钩手们都憋着一股劲呢!今天杀他个痛快的!姊妹们,跟我冲啊!”说话间,史湘竹拿着藤牌和短钩就向冲过来的一个唐兵杀去,迎上去就是一短钩,将其砍倒在地。 那一百名藤牌短钩手虽然都是女子,但是个个英勇,多日前败在宋庆忌之手的委屈,让他们窝了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今天这场面,正好让她们有了出气的地方,也不管什么建如飞蝗,擎着藤牌,顶着箭雨,毫不畏惧地拼命向前,进行反冲锋,与之对上的南唐兵,都没有能斗上三个回合的,便死于她们的短钩之下。杀完了冲过来的南唐兵,这些藤牌短钩手,精神大振,继续向前,在史湘竹的率领下,嘶吼着,呐喊声震天,气势逼人得向皇甫继勋她们扑去。 皇甫继勋在刀牌兵的掩护下向前推进,猛然间听到一阵尖利刺耳的喊杀声,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群女兵披着铠甲,左手藤牌,右手短钩,气势汹汹,在一名矮小的女子率领下向自己迎面杀来。他心道:这帮小娘们有两下子啊!竟然用反冲锋把我派过去的兵士都杀掉了。 正想间,猛见那带头冲来的矮小女子冲到跟前,手中短钩向掩护自己的刀牌兵的脚下扫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大显身手黄药子 这一下动作奇快,两个南唐兵手持盾牌走在前面,行动不便,被史湘竹的短钩正扫在脚脖子上,一声惨叫跌倒在地,保护皇甫继勋的盾牌阵出了缺口。 史湘竹眼疾手快,一纵身钻到皇甫继勋身前,短钩挥舞,划向皇甫继勋的脖项。 皇甫继勋急忙举到格挡,门户大开,史湘竹人矮小,动作灵巧,腾身而起,双腿踢出正踹在皇甫继勋胸前,皇甫继勋闷哼一声,向后倒去。 史湘竹踢中皇甫继勋后,借力弹回,翻了一个跟头落在地上,轻蔑道:“一个将领,也不过如此,废物一个!”说话间,她用藤牌又挡住了对面射来的三支箭。 李弘冀在后面看到史湘竹如此勇猛,不禁称赞道:“如此巾帼不让须眉,实在令人生畏,我大唐军营中如果有如此悍勇之人,何愁天下不能定矣!” “太子殿下,我黄药子给殿下您解忧,我看那小女子除了动作灵巧些,也没有什么出奇的,看我去收拾了她!”说完,李弘冀身旁一个着蓝衣的汉子拎着一柄鹤嘴锄跳了出去,这人正是神农医尊智去病的二弟子黄药子。 黄药子早已投奔到南唐太子李弘冀的麾下效力,是李弘冀身边重要的助手,由于他即会下毒,又有医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李弘冀对黄药子非常器重,直接任命他为四品护卫。 刚才听到李弘冀称赞史湘竹悍勇,语气中对南唐兵士不堪一击有所不满,黄药子作为李弘冀身边的四品护卫,脸上也是没光,知道不能再不出手了,于是自告奋勇,一个起落跃过前面的刀牌兵,直接面对史湘竹。 史湘竹正呼喊身后的坤地坛女坛卒冲锋,忽然看到对面阵中跳出一个蓝衣男子,手里拿着个怪异的锄头,好奇问道:“那汉子,你是来铲地的吗?走错地方了?” “姑娘,我铲地,你拿着镰刀割草,不是正配吗?看你也是个孤陋寡闻的村姑而已,这挖药的鹤嘴锄你竟然不认得,真是太令人失望了!来!来!来!我陪你比划比划。”黄药子听到史湘竹出言取笑自己的兵器,便反唇相讥。 史湘竹白了黄药子一眼,不屑道:“既然你想找死,先报个姓名来,本姑娘钩下不死无名之鬼。” “大唐太子麾下四品护卫黄药子,就是我,看掌!就用你来试试我的金蟾烈毒掌!”黄药子自信满满,非常张扬的报了自己的名号。 黄药子此人之前被段重楼通过李昭骏雄厚的内力击败,他逃走后,琢磨好久,才能明白段重楼能与自己对掌胜出,是得益于李昭骏背后支撑,于是他又专心修炼提升了自己金蟾烈毒掌的功力,今天随李弘冀出征,他一开始始终不敢出头,便是对数日前的惨败心有余悸,生怕会又遭遇李昭骏,当他躲在后面发现对手只是史湘竹这样的选手后,心里便盘算着如何在太子面前露一手,让太子李弘冀对自己更加刮目相看。 黄药子左掌直击史湘竹的面门,速度极快,史湘竹知道对方不是宵小之辈,急忙用左手的藤牌遮挡黄药子的来掌,“扑”的一声响,一股绿烟透过藤牌的包布飘了过来,那藤牌为藤条编织而成,为了增加防御力,外面罩了一层包布,但是包布的密闭度不是太好,金蟾毒的粉末照样可以透过,史湘竹鼻子闻到一股怪异的药味袭来,知道不妙,急忙屏住呼吸,可是为时已晚,她嗅到怪味之时,金蟾毒已经进到她的鼻子里了,这毒性之烈,一丁点便令史湘竹头晕目眩,不能自持,脚下一软,昏倒在地上。 “小样,以为用个破藤牌就可以挡得住我的金蟾烈毒掌!太异想天开了!哈哈!”黄药子看到史湘竹倒地后,非常得意,不屑地说道。 带头的史湘竹倒下了,黄药子对那些冲锋而来的坤地坛的女坛卒更不放在眼里,他一声怪叫,跃到坤地坛女坛卒的人群中,如鬼魅般穿插跳跃,左掌翻飞,拍向那些冲锋的女坛卒,女坛卒的在黄药子面前没有多少抵抗力,纷纷中掌倒地。 指挥弓弩手放箭的范姬眼看黄药子在前面左冲右突,拍倒了女坛卒数十人。 她看得两眼冒火,冲弓弩手道:“先停止放箭。我上前会会那个狂人!” 言罢抽出腰间的一对蝴蝶宽刃刀,两个起落来到黄药子跟前。 黄药子正在如穿花蝴蝶般击打剩余冲锋的女坛卒,猛然间闻到一股香气扑面而来,急忙收手,凝目细看,只见面前站了一个身型丰腴,酥胸半露的妖媚女子,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 “哎呦,今天我黄药子是走了桃花运了,小娘子是一个接一个啊,长相娇媚是一个赛一个啊!这位姊姊,怎么称呼啊?”看到范姬的衣着,黄药子嘴上便不干不净起来。 范姬早已习惯了男人看到她的形象后,嘴上胡言乱语的状况,她骂道:“打我的姊妹,调戏老娘我,你胆子不小啊!” “怎么着,人我打了,姊姊你,我也调戏了,能怎么的?不服你打我啊!”黄药子一脸贱笑道。 范姬见过贱兮兮的男人,还头一次看到这么贱的男人,她怪叫一声,左手中蝴蝶宽刃刀突然削向黄药子的咽喉。 黄药子早有提防,他身体后仰,让过范姬的蝴蝶宽刃刀,右脚撩起,踢向范姬的左臂。范姬急忙缩回左臂,一个转身,让黄药子的右脚踢了个空。 黄药子扭身右手的鹤嘴锄撩起,那鹤嘴锄的锄头闪着寒光扫向范姬的肋下。 范姬感到劲风向自己的肋下扫来,转过身来,左手的蝴蝶宽刃刀“当”的一声隔住了黄药子撩来的鹤嘴锄。 范姬右手也不闲着,手中的蝴蝶宽刃刀又顺势砍向黄药子的左肩头。 这几下兔起鹘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对打,两人你来我往,把自己平常的看家本领都用了出来,虽然只是兵器上的技法,可是如此快速的对决,令后面观战的兵卒都看得眼花缭乱。 李弘冀被两人的对决唬得连连赞叹:“今天算是不虚此行了,这样的对打,一辈子也看不到几回!”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可怕的一心求欢粉 黄药子一击不中,瞥到对方的右手蝴蝶宽刃刀砍向自己的左肩头,脚下一点,一个后跃,避开范姬的攻击,从怀中取出两支蜈蚣镖,捻在手里,突然抖手掷向范姬。 范姬也是久经战阵的老油子,她在黄药子后跃之时,便有所提防,见他把左手伸进怀里后,心里就在犯嘀咕,当黄药子抖手之际,范姬一个鹞子翻身,腾空而起,那两枚蜈蚣镖贴着她的前胸掠过。没有伤到她分毫。 范姬落地后,左手刀交右手,左手从腰间拔出一个细竹筒,对着黄药子一按括机,啪的一声射出一个弹丸,向黄药子面门飞去。 黄药子不屑道:“姊姊,你放这暗器,是班门弄斧!小把戏而已!” 话音未落,那弹丸在黄药子面前突然炸开,炸出一团烟雾,黄药子的头脸全部笼罩在那团烟雾之中。 范姬哈哈大笑,说道:“这回让你知道什么是班门弄斧啦!老娘玩暗器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这把你知道什么叫魔道一尺道高一丈了!让我的一心求欢粉给你点厉害瞧瞧!” 原来,那从竹筒射出的弹丸里装的是范姬的一心求欢粉,范姬在被李昭骏破了自己的一心求欢粉丝帕后,回到蚰蜒谷,琢磨多日,认为丝帕虽然对方很少提防,但是软趴趴的,实在很难控制,只有发射出去,令对方猝不及防,才会有更好的效果,即使遇到李昭骏那样的内力高手,也不至于被反制。于是,范姬求刘韦陀给做了个竹筒发射器,里面装有括机,将一心求欢粉裹入弹丸之中,发射出去后,可以炸裂开,释放粉末烟雾,令对手无法躲避,今日遭遇黄药子,正好就给用上了。 黄药子根本没有地方范姬会有这招,他虽然行事卑鄙无耻,可也万万没有想到,江湖上会出现如此令人防不胜防的暗器,发出的暗器不是用来打伤对手,而是炸裂开放出烟雾。 黄药子向要屏住呼吸,已经来不及了。吸进了不少烟雾,没多久,黄药子便感觉浑身燥热,呼吸急促,眼前出现幻觉,看那范姬仿佛一丝不挂,非常香艳,他急忙晃了晃脑袋,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继续凝目细看,对面的景象依然如初。 范姬立在原地,看到黄药子脸色通红,目光迷离,知道那一心求欢粉已经发作了,她突然声音变得妖媚起来,冲黄药子说道:“小哥哥,你看姊姊我美吗?想要姊姊我做娘子吗?” 这两句话一出口,旁人听着也不过是风月情话而已,可是中了一心求欢粉的黄药子听来,可是要了命的,他正欲火焚身,再听到这妖媚的挑逗话语,登时失了心智,径直向范姬走去,边走边嘴里叨咕着:“我要娘子,我要娘子。我要洞房!” 范姬一看黄药子的反应,知道对方着了道,她本以为这黄药子会使毒掌,应该对于毒粉之类有所抵抗力,没想到自己高估了黄药子的能力,看来,男人中了这一心求欢粉,能不被控制的基本没有。 她冲黄药子说道:“要想得到姊姊我,你必须把你后面的人都杀掉,把那个拿长剑的公子捉来交给姊姊我。” “好!姊姊怎么说,我就怎么办,只要能和姊姊洞房,我做什么都行!”黄药子一口应承下来,他此时毫无自己的意识,已经在一心求欢粉的作用下,成了范姬的玩偶,任其摆布。 黄药子说完,转身径直向李弘冀走去,中间挡路的士兵出现,黄药子也不搭话,左手金蟾烈毒掌拍出,一掌一个,直接拍倒,右手鹤嘴锄挥舞,碰着的士兵也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没几步,黄药子便来到了李弘冀的面前。 “你,随我去见那个姊姊,别啰嗦!”黄药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弘冀,面无表情地说道。 李弘冀吓得腿肚子都转筋了,他哪里遭遇过如此境况,自己的护卫高手突然间不知何故,打伤士兵,喝令自己去敌人那边,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不过,他毕竟是南唐太子,虽然吓得快要尿裤子了,可是还故作镇定的训斥黄药子道:“黄药子,你疯了吗?敢对我无礼!皇甫将军,你快把这畜生拿下!” 皇甫继勋正好从地上爬起,立在一旁,他拎着手中的刀偷偷地靠近黄药子,想要趁黄药子不注意,砍伤一刀。 黄药子也不回头,突然一个侧踢,正踹在皇甫继勋的肚子上,皇甫继勋根本没有防备,直接被踢得腾空而起,飞出一丈多远,摔在地上。 李弘冀被这一幕惊得一个激灵,手中长剑下意识刺向黄药子的胸前,黄药子手中鹤嘴锄一拨,将李弘冀刺来的长剑拨开,左手探向李弘冀的脖领子处,试图将李弘冀擒过来。 李弘冀此时身旁已经没有了别的护卫,他眼睛一闭,等着束手就擒。 就在此时,一只手突然抓到,抓住了黄药子的手腕,黄药子猝不及防,顺着抓来的手臂看去,一个白袍的年轻道士映入他的眼帘。 来的年轻道士是李从嘉的贴身护卫关正巡,他随李从嘉刚刚赶到现场,正赶上黄药子要擒拿李弘冀,李从嘉在旁急忙吩咐关正巡出手相救。 关正巡手疾眼快,施展自己拿手的捉妖擒拿手,出手抓住了黄药子的手腕。 黄药子左手手腕被拿住,右手鹤嘴锄挥向关正巡面门,试图让对方分心防守,松开自己的左手手腕。 关正巡是龙虎宗张秉一道长的高徒,手段也是有的,他瞅准黄药子拿鹤嘴锄的右手手腕,自己空着的手突然快速抓到,又擒住了黄药子的右手手腕。 黄药子双手手腕都被关正巡擒住,右脚突然踢向关正巡的胯下,一般武林人士较量,很少有攻击对方胯下的,因为大家都觉得攻击对手胯下是下三滥的行为,被江湖人所耻笑。 眼下,黄药子双手手腕受制,情急之下,只能出此下策,攻击对方的胯下。 第一百九十八章 出乎意料的变故 关正巡在黄药子的腿提来之际,突然双腿一夹,正好将黄药子踢来的腿紧紧夹住。这一下关正巡用了双腿的大力,黄药子只感觉到自己的腿犹如被两个巨石夹住一般。用力想抽出,却纹丝不动。 就在此时,南唐的士兵趁机一拥而上,将黄药子用绳子捆绑后控制住。 范姬眼看黄药子功败垂成,非常懊恼,但又无可奈何,对方南唐士兵人数占优,虽然战斗力不是很强悍,但是也不是很差,范姬看着对面人多势众,趁着他们正忙于制服黄药子之际,自己走到史湘竹跟前,将史湘竹扶起,背在身上,返回到无极门坤地坛弓弩手的阵中,然后,她又吩咐一下手下,赶快抢回被黄药子毒掌拍倒的女坛卒。 此时,无极门的援兵也已赶到,马当先、王镇岳、赵鹤玉在收到求救信号好,带着本堂的人马,从无极观火速赶了过来增援。 范姬本来打算准备组织本坛的坛卒撤离,见到马当先三位堂主带人赶来,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这三人不论个人能力还是手下的战斗力,都是无极门里的佼佼者,他们领人来援,起码可以立于不败,她冲马当先拱手道:“马堂主,你们总算来了,我都准备组织大家撤退了。对方人多势众,约莫有一千多兵士,而且里面有江湖高手。” “范坛主,让你受累了,下面的活儿,就由我们来接管!我们带来了八百多人,足以匹敌南唐的一千官兵了,范坛主,你把受伤的姊妹们都送到后面,让叶殊给好好医治一下。”马当先看了看对面的南唐阵营,嘱咐范姬道。 范姬和没有受伤的坛卒把史湘竹等人扶到了后面找叶殊帮忙疗毒。与此同时,南唐阵营中,李弘冀见制服了黄药子,精神大振,一声号令道:“听我号令!把对面的无极门的所有人,都格杀勿论!一个不留!给我冲锋!一个人头,一百两黄金!” 奖赏一说出口,那南唐的士兵如打了鸡血一般,喊杀声震天,挥舞着各式兵刃,满脸杀气的冲向无极门众人。 马当先看到对面冲过来的南唐官兵,将爆皮囊中的铜爪套在了前臂上。阴恻恻的笑道:“镇岳,鹤玉,咱们过过瘾!看看能拿到多少两黄金。”言罢,一个起落,冲进南唐官兵人群中,双手的铜爪上下翻飞,以极快地速度攻击身边的南唐官兵,被他铜爪碰到的南唐官兵惨叫连连,鬼哭狼嚎,血溅当场。王镇岳和赵鹤玉见到马当先杀得兴起,也按捺不住,提着自己的兵刃先后冲进了人群,王镇岳早已把短柄的三尖两刃刀改成了长柄的三尖两刃刀,因为之前与人对战之时,有人嘲笑他拎了个刀头出战,他非常在意,于是索性把短柄的加了个长杆,今日正好派上用场,他一声暴吼,挺着长柄三尖两刃刀冲进人群中,一阵肆意劈砍,一瞬间便砍翻三十余人,那气势真是如猛虎下山一般,赵鹤玉一身火焰红袍,挥舞着凤尾钩,也不甘示弱,犹如一团烈火,滚入柴草堆中,剩下得只有肆虐燃烧,左手祝融火手印拍到就是重伤,右手凤尾钩划上就丢性命。没多大会儿,首先冲上来的南唐官兵二百多人,便都身首异处,见了阎王。 无极门三个堂主这一番操作,看得南唐太子李弘冀目瞪口呆,身后的李从嘉一看不好,急忙提醒道:“殿下!快下令放箭!” “弓箭手放箭!把那三个贼人给我射成刺猬!”李弘冀回过神来,尖利的喊道。 南唐阵中的弓箭手得到命令好,急忙拉弓搭箭,瞄准马当先三人,准备放箭。 忽然间,一阵隆隆声传来,大地在剧烈的晃动,双方的人都站立不稳,感觉天旋地转。 突然有人大喊道:“不好啦!地震啦!快逃命!” 这一声喊叫,犹如炸雷一般再半空中炸开,南唐军阵中,顿时混乱起来。李弘冀、李从嘉二人在护卫和部分兵士的护卫下,向后退却,剩余的官兵丢盔卸甲,慌乱地四处抱头鼠窜,旌旗也拖到了地上,乱得一塌糊涂。 无极门那边,虽然起初也有些慌乱,不过,在马当先三位堂主的镇定指挥下,移动到空旷处集合,围城圆圈状,长矛冲外,全部半蹲,阵容稳定。 大地晃了一会儿,突然又安静下来。 马当先凝目看了看对面,哪里还有什么阵容,南唐官兵在大地晃动之时早已作鸟兽散,李弘冀、李从嘉等人也早已没有了踪影,趁乱走掉了。 “龙哥,南唐的官兵都是些酒囊饭袋而已,这大地就晃了一小会儿,他们就吓得屁滚尿流,狼狈逃窜了。哈哈!”王镇岳看到南唐兵逃走了,忍不住嘲笑道。 马当先的绰号叫做“黑龙”,所以,来到江南后,无极门众人都唤他“龙哥”。 马当先性情沉稳,微微一笑,冲王镇岳道“镇岳,南唐官兵也不是一无是处,只是没有经历过今天大地晃动的情景,所以比较慌乱,刚才,如果没有这大地晃动突然发生,咱们三人最轻的也会身披数箭!不要小瞧任何对手。” “龙哥提醒的是,镇岳以后记住了,对了,鹤玉,你查看下咱们的人,有没有因为刚才的震动受伤的?”四象堂堂主平时基本以马当先马首是瞻,马当先在四人功夫最高,为人重义气,有大哥风范,所以听到他提醒,王镇岳非常在意,点头称是。 赵鹤玉听到王镇岳的话,回头点了点人数,查看所有人的情况,由于指挥得当,只是有个别几人,因为附近山坡上滚下了石块碰伤了腿部,也没有什么大碍,就是皮外伤,一同前来增援的艮山坛副坛主叶殊,出手给受伤的人员医治包扎。 范姬从人群中来到马当先面前,问道:“龙哥,咱们要撤退回蚰蜒谷吗?” “我听说这附近有个五闲居,在哪里?”马当先突然转换了话题。 在后面疗伤的关汉麟接话道:“龙哥,就是这里,你看。”说着,用手指了指路旁边的林子。 马当先转头看去,只见林子边有个摇摇欲坠的木楼,刚才他们增援赶来,注意力全放在了对面的南唐官兵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路边林子掩映下还有个木楼酒馆。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五闲居的倒掉 由于大地震动,那五闲居的木楼也受到影响,木制廊柱有些松动,在外面看仿佛就要倒塌一般,不过虽然摇摇欲坠,可是一直没有垮塌,马当先众人走到五闲居门口,向大堂内看去,只见中间的承重木柱分别有人护住,用臂力稳着,那柱子才没有倒下。 那撑柱子的四人,分别是李昭骏、印展图、鄂将、梁百年,他们四人膂力过人,刚才地震的时候,李昭骏在大堂内发现承重木柱要倾倒,急忙冲后院喊人进来帮忙,鄂将和梁百年闻声快速冲进来与在堂里的印展图每人稳住一个承重木柱,下了千斤坠,才勉强稳住了四个承重木柱没有折断倒塌。 马当先立在门口叹道:“没想到这荒郊野外也隐藏着高人啊,这么大座木楼的承重木柱,单靠人力便稳住了在地震中没有折断,都是神人啊!佩服!” “龙哥!不好了,蚰蜒谷里有浓烟升起,好像是起火了。咱们快回去看看!”王镇岳在马当先身后提醒道。 马当先本想进到五闲居内看看,都已经抬起了左脚准备迈进去,当听到王镇岳的话音,急忙转身向蚰蜒谷的方向眺望,果然有浓烟升起,他权衡再三,觉得还是去蚰蜒谷救火更值得,于是,他冲无极门众人一声号令道:“大家都跟我走,一起去蚰蜒谷救火。”言罢,他带领无极门众人小跑起来,一路急行军奔向蚰蜒谷。 无极门众人离开后,殷鉴展急忙从五闲居后院来到大堂,李昭骏看到他出来,说道:“老殷,你刚才急急忙忙的进来,藏哪里去了?” 殷鉴展蹑手蹑脚的走到五闲居门口,悄悄地探出头去,看了看无极门众人远离后的背影。嘀咕道:“他们可算走了,可把我憋完了。” “殷兄,你躲着他们干什么?咱们这些人又不是打不过他们,有必要嘛?”梁百年满头大汗的扶着柱子不解问道。 “老三,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在狼嚎峪大会上,我曾代表景教出战无极门的马当先,那个赫锐在我俩酣斗之际,发暗器偷袭过我,我担心他们认出我来,引起他们队五闲居的兴趣,那咱们的秘密不就会泄露吗?”殷鉴展缓缓解释道。 殷鉴展为人性格稳健,思维缜密,他在五闲居外远远看到赫锐的身影,他当即就想到了自己一旦被认出的危险后果,所以,他马上便转身回到五闲居内躲藏起来。 “殷兄考虑的非常周全,隐蔽的好!这样,就减少了很多麻烦。”听到殷鉴展的解释,印展图在一旁称赞道。 “我说几位兄弟啊,别在那里说些不相干的闲话了,咱们先说说怎们处理五闲居?我看啊,好像官府注意到咱们的五闲居了,如果继续开着,迟早要被发现问题。咱们还是早做决定。”鄂将扶着其中一个承重木柱说道。 鄂将扶的承重木柱由于剧烈晃动后,已经出现了裂纹,鄂将几乎用尽全力才将其牢牢稳住没有断开,他已经累得全身湿透,像水洗过一般。 “要我说啊,咱们先让其余的兄弟姊妹们扯到后院,一会这大堂没人了,咱们几人同时松手,从大堂内逃出去,你们看是否可行?”李昭骏建议道。 印展图听完李昭骏的建议,沉吟片刻,觉得可以一试,说道:“昭骏兄弟说的对,殷兄,你查看下这楼里还有没有人拉,然后不要让外面的人再进来了。” “好的,我马上查看。”说完,殷鉴展就在五闲居内楼上楼下跑了个遍,发现的确没有人了,才走到后院冲大堂内喊道:“楼里除了你们四人,再没有别人了。你们可以撤退拉!” 听到殷鉴展的喊话,李昭骏冲其余三人道:“我数三个数,咱们同时向外跑,这木楼不至于马上就倒塌,咱们快点速度,应该来得及。” 印展图、鄂将、梁百年同时应了一声,李昭骏开始倒数道:“三……二……一……跑!”李昭骏的“跑”字刚出口,四人立即撒手,分别通过门口和开着的窗口跃出五闲居。 四人出了五闲居大堂不久,只听“咔嚓”几声巨响,是承重木柱断裂的声音,原来没有了四人大力扶持,裂纹撕开,四根柱子承受不了楼顶,被重力压断,五闲居木楼轰然倒塌。 一阵尘土弥漫,遮住了大家的视线。 不久,殷鉴展从弥漫的灰尘中走了出来,来到四人面前,有些伤感叹道:“哎!咱们五人亲手盖起的酒楼,就这样毁于一旦,真是可惜。” 殷鉴展的这种情绪其实在李昭骏、鄂将、梁百年的心里都存在,鄂将更是泪流满面,梁百年也用手直揉眼睛,只就李昭骏低着头,一直沉默不说话。 印展图站在旁边,知道三人因为五闲居木楼倒塌心情不好,安慰道:“诸位,莫伤心,咱们有人在,以后还可以重新建五闲居,我有个提议,咱们把倒塌木楼的木材都给搬到后院的财宝埋藏处,作为伪装,也好为以后来的人做障碍,有这些障碍,应该就不会有人乱动了。你们说是不是?” “印兄这提议有点道理,咱们招呼院子里的人一起动手。”李昭骏对印展图的建议比较赞同,大声招呼院子里的潘达和夏家堡的趟子手在烟尘散去后,一起动手开始拆解木料,搬到院子里堆放。 大家忙活了好一会儿,路边又来了四骑,马上两男两女,看到李昭骏他们在忙着搬木料,翻身下马。 其中一矮个男子道:“这是怎么了,拆房子吗?” 正埋头干活的印展图闻声看去,哈哈笑道:“哎呀!问鼎兄,你们来了啊?怎么跑到这里了,咱们不是分头行动吗?” 原来来的四人是沈自逍、王问鼎、薛冰莲和仆骨娜依。 王问鼎回头看了眼沈自逍,沈自逍点头示意让王问鼎回答印展图的问话。王问鼎说道:“可别提了,我们四人在印兄和韩姑娘出发后的第二天走的,结果转了这么多天,线索没有找到多少,却遇到了一些怪事……” 第二百章 做个伪装再走 “都遇到了哪些怪事,说出来听听。”印展图听到王问鼎提到遇见怪事,顿时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王问鼎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来:“我们去找的那个宝藏地点在江陵附近,结果,一路上听到的消息都是尚家寨被火焚的消息,江湖都炸锅了,那日,我们进了江陵城,在城内一家茶寮里喝茶之时,邻桌有个自称是尚家寨一个小头目的人,他说自己叫陆延问,在尚家寨被焚毁的时候,亲眼看到了有几个人在尚家祠堂鬼鬼祟祟地找东西,怀疑找的就是游龙图。这家伙说的煞有介事,让人不得不信,惊得我和老沈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我们知道是肃坚他们找到的游龙图,如果让陆延问这个家伙胡言乱语,一定会把江湖各派把矛头慢慢指向夏家堡的,所以,当天晚上,我和老沈就跟踪那个陆延问,在他落脚的客栈,想把他控制住了,没想到,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慢了一步,陆延问已经被人杀掉了,可是竟然没有看到凶手是谁?这还是我和老沈第一次遇到。” “哦,能把你们要找的人提前杀掉,这也没什么啊!江湖之大,各类高手都层出不穷,一个刺客杀个小喽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印展图听完王问鼎的话,有些失望道。 “我还没讲完呢!印兄你着哪门子急啊?”王问鼎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不是因为陆延问被杀觉得蹊跷,而是我们回去后,第二天在我们落脚的客栈里,又看到了一个陆延问,他依然在和人说自己看到了几个人在尚家祠堂找到了游龙图的事,而且这个陆延问和头天我们看到得那个陆延问,高矮胖瘦身材都一般无二。你说怪不怪?” “难道是见鬼了?活着是诈尸了?这样说来,的确令人听着有些匪夷所思,毛骨悚然了。”印展图继续听下去,心里也有些搞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才能发生如此状况。 沈自逍站在王问鼎身后,插嘴道:“既然找到印兄你了,那我们一起回江宁府从长计议!” “也好!殷兄,你们隐中五闲怎么决定呢?”印展图听到沈自逍的建议,马上询问隐中五闲的老大殷鉴展。 殷鉴展思忖片刻,回道:“五闲居也没有了,我们只好和你们一起投奔江宁府的逸仙楼落脚了。可是这后院的东西怎么办?” “这个好办,砍倒附近的几棵大树压在木料上,再抓条毒蛇放到木料里。这样的话,就不会再有人对这里感兴趣了。”李昭骏插话说道。 印展图听到李昭骏的建议,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有个问题,他觉得不得不问:“砍树简单,可是毒蛇谁去抓呢?” “毒蛇我这里有,只要梁三哥把大树砍倒,我养的毒蛇都可以贡献出来。”宋庆忌拎着一个大竹篓走过来到,几条满身黄绿花纹的毒蛇头探出来吐着芯子,让人看了浑身不自在。 原来,宋庆忌平时除了喜欢打猎之外,就是喜欢养蛇,用来淬毒,因为在打猎的时候,有的时候会遇到猛兽,非常难缠,如果在箭镞或者猎叉尖锋上涂上蛇毒的话,猎杀猛兽就能更加事半功倍。 梁百年拎着一把砍柴的斧头,冲宋庆忌说道:“老五,你可别拿着你的宠物在那里恶心人了,快收起来,我先砍树。一会你再放蛇,随我先砍树。”说完,径直走进林子里,在院子墙外找了颗大树自己抡起斧头用力砍起来。 宋庆忌看到梁百年说完话就自己忙活起来,他急忙把竹篓放到地上,说了声“都乖乖的啊!别乱跑哦!”小跑着钻进林子里,在废墟里翻了一把斧头,在对面帮着梁百年砍起树来。 用了大约一个时辰,两人陆续砍倒了十多棵树,把五闲居的院子盖的严严实实。然后,宋庆忌将那一竹篓的黄绿花纹毒蛇放进了放倒的树上。只见那些毒蛇很快藏进枝叶当中。 一切料理妥当,殷鉴展道:“咱们可以出发了,大家回江宁府了。” 沈自逍在人群中看到紫竹道人,向印展图问道:“印兄,那位老道士是谁?” 印展图回道:“那位前辈啊,他是紫竹道长,在蚰蜒谷背山腰的藏宝洞里找到得人。” “紫竹道长?那是咱们的师叔啊!哦不,自逍师弟,你应该叫他师伯。”沈自逍身旁的薛冰莲听到印展图的回答,非常激动的插嘴道。 薛冰莲说话的声音不小,紫竹道人也听到了,他走了过来,好奇问道:“你们几个年轻人,兴奋什么啊?” “二师叔,终于找到你了,我们师父一直念叨你和三师叔。让我和小美来中原寻找你们二位的下落。”薛冰莲满含热泪道。 紫竹道人突然被薛冰莲叫师叔,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当年下山时还没有道三十岁,雾松和尚也没有收徒弟,他根本就不认识薛冰莲,所以,被薛冰莲突然叫二师叔,自然不明就里。他怔了一会儿,问道:“姑娘,你们认识我?你们是谁啊?” “二师叔,我们是天山派雾松大师的亲传弟子,我叫薛冰莲,这位是我师妹仆骨娜依。您不是紫竹道长吗?是的话,就是我们的二师叔。”薛冰莲上前抓住紫竹道人的双臂,一字一句的回答了紫竹道人的问题。 紫竹道人这次听清了薛冰莲的回答,他捋了捋思绪,老泪纵横,从天山下山二十多年了,一直没有回去看看。自己陆续收了李千策,关汉麟、石冲等人做弟子,雾松和尚当然也会在天山上收弟子,把他的武功传承下去。他知道薛冰莲和仆骨娜依是雾松和尚的弟子,非常高兴,说道:“雾松师兄都有徒弟了,真好,只是不知寒梅师弟有没有弟子呢?” 薛冰莲腾出手指了指沈自逍,介绍道:“他叫沈自逍,正是寒梅师叔的弟子。” 第二百零一章 撤回江宁府 “哦?寒梅师弟也有弟子了?来,我看看。”紫竹道人非常好奇的顺着薛冰莲的手指看向沈自逍。 沈自逍急忙施礼道:“自逍拜见紫竹师伯!能看到师伯真是有幸。” 紫竹道人莞尔一笑,说道:“行!寒梅师弟收的弟子是按照他的喜好收的。” 薛冰莲听到紫竹道人的话,有些纳闷,问道:“师叔,你何出此言?寒梅师叔有何喜好?” “这个嘛,当年我们俩曾经聊过收弟子的事情,我说他收弟子应该收个斯斯文文的书生模样的人,他当时就摇头说不,他说他喜欢外形随便,放荡不羁的弟子,不能循规蹈矩,像个书呆子,不招人喜欢,这个自逍,正是个外形随意,放荡不羁模样的年轻人,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紫竹道人面色沉静的回道。 薛冰莲一边听紫竹道人的话,一边观察这沈自逍的形象,果然非常相符,她自从与仆骨娜依遇到沈自逍后,一直没有如此细致的打量过沈自逍,现在详细端详一下,感觉上和紫竹道人说的一般无二。 “紫竹师伯慧眼,自逍佩服之至,咱们先别在这里叙旧了,回到江宁府再详谈。如何?” 沈自逍看到其余的人都准备妥当,向紫竹道人提议道。 紫竹道人回头看了看其余的人,点头道:“好!既然大家都收拾齐备了,我也和你们一起去江宁府。” 印展图在另一边也邀请了苻威他们一起去江宁府逸仙楼落脚,苻威想了想,如今自己带领的这些人在南唐国也没有其他可以落脚的地方,去江宁府逸仙楼也是不错的选择。便答应了,只有段重楼和苗素问想要先回天师庙去和师父神农医尊智去病说一声,再一起去江宁府。 印展图把自己的踏云騧借给二人骑,嘱咐二人快去快回。自己与隐中五闲、苻威、沈自逍等人一起等他们。 沈自逍见潘达与夏家堡来的趟子手,还有赵飞廉和于菱也在旁边等候,沉吟半晌,冲潘达道:“潘兄,这么着,咱们分批返回江宁府,你带领赵飞廉、于菱、还有三十个兄弟一起先启程,如薇姑娘你们也认识,回去找她先安排房间,让大家先休息一下,我们剩余人员,随后就到。” 潘达听到沈自逍的安排,点头道:“我正是这个想法,那我就先带着于姑娘和赵兄弟他们一起出发了。你们尽快赶上来啊。”说完,潘达招呼于菱、赵飞廉和三十名趟子手,一起上马出发。缓缓北行。 又过了近一个时辰,段重楼和苗素问同骑踏云騧回来了。 印展图上前询问道:“重楼兄,天师庙什么情况?医尊他老人家可好?” 段重楼二人下马后,回道:“我恩师他一切安好,正在天师庙帮着南唐官兵治伤呢。听说尚明月的伤势已经看过了,还有救,已经控制住了,尚玲珑送到天师庙就已经不行了,听恩师说,那赫锐的钢骨折扇的锋刃上涂有狼蛛毒,尚玲珑伤势过重,剧毒攻心,送到天师庙不久便一命呜呼了。刚才地震,天师庙没有受到多少影响。龙虎宗也没有道士受伤。我们俩和恩师通报了去江宁府的事情,他老人家同意了,他还说过段时间,他自己会赶往江宁府逸仙楼来找我和师妹的。” “一切安好就是最好的消息,尚家寨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那尚玲珑强横鲁莽,心狠霸道,死了也就死了,尚明月以后也许是咱们的一个劲敌呢。既然大家都齐全了,那就一起出发。”印展图说完话,让韩凝先上踏云騧,自己随后纵身上马,招呼大家一起出发。 沈自逍、王问鼎、薛冰莲、仆骨娜依、隐中五闲、紫竹道人与苻威等人也牵过马匹,各自上了坐骑,大家看了一眼五闲居的废墟后,拍马北行,赶往江宁府。 一路上比较顺利,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由于大家缓缓而行,大约用了近两日的时间才赶回江宁府。 这日清晨,沈自逍他们来到逸仙楼前,大家翻身下马,王问鼎抬头看了看逸仙楼,叹道:“还是回家好啊!看着就踏实,走,大家一起进去休息。”言罢率先迈步进了逸仙楼。 楼里大厅的前台,李如薇正在算账,闻声抬头,看到王问鼎进来,急忙走了出来,招呼道:“哎呀,问鼎兄,你可回来了咱们堂主也回来了?” 王问鼎笑眯眯的回头努了努嘴,意思沈自逍他们在后面了。 “如薇,怎么想我啦?我在门外都听到你念叨我了。对了,潘达兄,他们回来了?”沈自逍听到李如薇和王问鼎说的话,开口问道。 “潘达兄?夏家堡的潘达兄?他们多日前来过,不过后来去了龙虎山,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没有看到他们啊!”李如薇被问的有些措手不及,想了想回道。 沈自逍听了李如薇的回答,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他凝目仔细打量了一番李如薇,随口问道:“如薇,你的蔷薇花呢?” 李如薇脸色突变,急忙转身去前台的桌子上拿起一支蔷薇花,顺手插到自己的云鬓上,解释道:“刚才盘发匆忙,忘记带上了。堂主你眼睛真尖,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不是李如薇,你到底是谁?”沈自逍目光犀利的盯着李如薇的脸,突然阴恻恻的问道。 李如薇被问的有些手足无措,不过还是故作镇静的回道:“我是如薇啊,堂主,你走了这几日,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如薇才不会叫我堂主呢,你连如薇怎么称呼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会是李如薇呢,另外,如薇怎么忙乱,也不会忘记带上那朵蔷薇花头饰,还有,你的身高和如薇差了好多,他体形瘦高,你至少比她矮上半个头,你还跟我装什么?”沈自逍眼看对方嘴硬不肯认栽,便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原因。 一旁的王问鼎走到李如薇身边,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老沈,她的确很像如薇,你的怀疑有道理。” 那李如薇听到王问鼎的话,突然出手点向王问鼎,王问鼎和李如薇距离非常近,不过一尺左右,猝不及防,膻中穴被点中。 第二百零二章 一决高下 “老沈,她不是如薇姑娘,她是范鸣蝉!小心啦!”王问鼎被点中膻中穴,忽然想起景教中一人即会易容术,又会独特点穴技法之人,那便是现在景教十二长老之一的范鸣蝉。 范鸣蝉点中王问鼎的膻中穴后,听到王问鼎出言提醒沈自逍,急忙又出手点了王问鼎的控制四肢行动和说话的穴道,让其不能随意动弹和发声,然后得意道:“没想到,昔日大名鼎鼎的黑衣尊者王问鼎也会着了我的道,沈公子,你上来给他解穴,我绝不干扰,如果你能解开,我马上放人。” “范长老,你也别太托大了,咱们是来拿人的,不是炫技的,沈公子就交给我!我来和他切磋下剑法。”半空中一个声音传来,从逸仙楼梁上落下一个女子,手中拎着一把寒光射人的软剑,在她手中轻轻的颤动着。 沈自逍一看此人,认得,不禁笑了:“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罗飞燕,西州回鹘一战,公子我没有尽兴,你软剑使得神出鬼没,颇有造诣,既然今天来了,那我就和你好好比划比划。”说话间,他手上已经多了那把湛卢剑。 景教高手之中,剑法使得最妙的是飞天剑仙江湲漪,这个是毋庸置疑的,至于剑法第二高手,一直没有品评出来,有人说沈自逍的剑法招式眼花缭乱,杀人于出其不意,一剑封喉,应该第二,有人说罗飞燕的软剑神出鬼没,以柔克刚,妙不可言,应排第二,一直相持不下,当时长孙豪在世,为了避免教内因为虚名发生内斗,钦定沈自逍排在第二,罗飞燕屈居第三,强行把此事压了下来。 今日再遇,各自站在不同的阵营,罗飞燕对于剑术排名之事一直不服,正好有此机会,不必像当初介意同教之谊,无法下狠手,她一声淸啸:“沈自逍,看剑,今日我有细雪剑在手,看你还有何法制约于我!”话音未落,手中软剑如游蛇般募地刺向沈自逍的胸前。 原来,当年在西州回鹘内讧之时,长孙鸿雁在宴席上诬说戚怀谷等人毒死教主长孙豪,沈自逍坚决的站在戚怀谷一方据理力争,最后双方争执不下,退教之际,罗飞燕为了在长孙鸿雁面前显示自己的忠心,主动出击挑战了沈自逍,结果,三招后,她手中的软剑,便被沈自逍的湛卢剑斩断了,落败而走。 当日的落败,罗飞燕一直耿耿于怀,她不认为是技不如人,坚决认为沈自逍是靠湛卢剑的神锋占了兵刃上的便宜,才侥幸取胜。 所以,她一直在寻找一柄称手的锋利软剑,功夫不负有心人,罗飞燕在南唐国遇到了桓鸢,桓鸢在打造兵器上的造诣可是独步武林,罗飞燕花了三千两白银,求桓鸢给打制了一把称手的软剑,起名叫做“细雪”,有了这柄细雪软剑在手,罗飞燕自信凭自己的能力,一定可以击败沈自逍。 沈自逍看到罗飞燕的细雪软剑抖得如游蛇般袭来,知道来者不善,当初交手,他见识过罗飞燕剑招的不拘一格,匪夷所思之处。 他手中湛卢剑舞动,将自己前身的所有要害都封在了一片青光之中。 “叮叮当当”一阵清脆的撞击声,罗飞燕的细雪软剑剑招被沈自逍的湛卢剑悉数格挡开。 “罗美女,你的剑法有进步啊!还有这软剑的材质不错啊,没有被我的湛卢剑斩断,恭喜你啊,找到了称手的宝剑。”沈自逍一边防守,一边出言调侃道。 “少废话!今日你我一定要分个高低,别拿出你那套放浪形骸的丑恶嘴脸恶心我!”罗飞燕为人性格拘谨,不喜男人与她调笑,听到沈自逍的话里带着戏谑,直接出言破口大骂。 沈自逍本来就是个喜开玩笑,不拘小节的人,他说话没有恶意,信口开河,本也无可厚非,被罗飞燕这突然破口大骂,想到门外还站着薛冰莲和仆骨娜依等人。心中不禁恼怒:我没有和你较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哪至于你罗飞燕破口大骂!心中忿怒,自然手上的湛卢剑也陡然间变守为攻。 “既然你不识好歹,那我今天就好好陪你玩玩!”沈自逍面露阴恻恻的诡笑,狠狠道。 那湛卢剑剑招风格突变,忽左忽右,一会儿舞出几朵剑花,一会儿又舞出几十朵剑花,迫得罗飞燕只能靠手中细雪软剑疲于防守,但是纵然百密也有一疏,有几招终究没有防住,罗飞燕的左臂和右臂都不慎被沈自逍的剑锋带到,衣袖被削开,露出如雪的肌肤,还好,沈自逍没有想致其于死地,分寸把握的很好,只是削开了罗飞燕的衣袖,并没有割伤他的肌肤。 “沈自逍,你别炫技,我罗飞燕技不如人,要杀便杀,不必手下留情,咱们也没有什么交情,你尽管下杀手!”罗飞燕见沈自逍没有下毒手,不但不感激,竟然反而认为沈自逍在侮辱自己,大声呵斥道。 “那姓罗的,你好不要脸,我师弟是手下留情,这幻虚封喉剑剑法,想取你性命,易如反掌,还用你教怎么对付你吗?”在门外看热闹的薛冰莲看到沈自逍连连手下留情,换来的只是罗飞燕的破口大骂,终于按捺不住大声回击道。 “冰莲你说的好!这姓罗的姑娘属实好赖不知,让人看着讨厌,哪有这样的人,双方缠斗中,对手手下留情,她还不领情。老夫行走江湖也有三十多年了,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讲道理的女子,呸!”紫竹道人听到薛冰莲的抢白,跟着附和道,还啐了一口吐沫在地上。 “哎呀!今天的逸仙楼好热闹啊!有在大厅打斗的,还有外面看热闹的!别站在外面说风凉话,进来一起热闹下!”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 众人透过门口凝目向逸仙楼大堂内细看,只见楼梯间一个女子抱着个琵琶立在那里。 第二百零三章 逸仙楼内的大战 沈自逍听到那声音,便知道是长孙鸿雁来了,他连刺四剑迫退罗飞燕,忽然转身又挥剑刺向旁边看热闹的范鸣蝉,吓得范鸣蝉一个后跃闪避到一边,沈自逍又虚晃一剑,猛然回身一脚踢在王问鼎身上,将王问鼎踢出门口。 原来和罗飞燕斗剑,沈自逍慢慢地靠近了王问鼎身边,他本就打算出其不意将王问鼎救下,以防被范鸣蝉进一步加害,当长孙鸿雁出现时,他意识到事态紧急,马上动手将王问鼎踢出逸仙楼门口,他知道门外都是自己人,王问鼎出去后,自然有人救治他,自己也好放手一搏,与罗飞燕和长孙鸿雁拼上一拼。 王问鼎刚到门口,印展图急忙伸手将其抓住,点了几处解穴的穴道。可是点完后王问鼎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印大哥,问鼎哥被点的点穴手法可能是武夷山璇玑师太的仙鹤啄穴技法,我试一试,解下看看。”仆骨娜依在旁看了看说道。 印展图半信半疑的看了看仆骨娜依,这充满异域风情的姑娘,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显露过她的武功,竟然要出手解穴,实在是让人心里没底。 印展图哪里知道,仆骨娜依虽然武功不如薛冰莲,但是他除了师承雾松和尚的医术之外,还学会了好多江湖各派的点穴和解穴的技法,虽然算不上博览众长,也可算是个解穴大师了。 仆骨娜依上前将王问鼎扶起,在他后背的几个穴位揉了几下后,王问鼎突然动了几下,骂道:“老沈,你个天杀的,踢我还那么用力。哎呦!先谢谢小美姑娘!” “问鼎哥,你客气了,怎么样?能活动自如了?”仆骨娜依关切道。 王问鼎霍得的一下起身,说道:“完全好了,能活动也能说话了,那个入娘贼!范鸣蝉,臭婊子,敢偷袭我!有胆量你给我出来,咱俩真刀真枪的大干一场!” “王问鼎!你别想激我出去,有能耐你再进来!想欺负女人,你还嫩了点!”范鸣蝉在逸仙楼大堂内尖声回道。 王问鼎被范鸣蝉的一番话说的无言以对,抽出背后的一对锯齿镰,一下砍在逸仙楼的门框上,骂道:“臭婊子,还不上当,算你识趣!” 王问鼎作为景教黑衣尊者之时,地位在范鸣蝉等十二长老之上,这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范鸣蝉突然袭击点中了穴道,是非常丢颜面的事情,作为武林有点头脸的人,他又不能跳进去和女人动手找回面子,所以很是恼怒,有道是好男不和女斗,这么一来,王问鼎只能站在门口干上火,气得直跺脚。 薛冰莲在一旁看到王问鼎气没处撒,说道:“问鼎兄弟,别焦躁,我去给你教训教训那个妮子!”说话间,拔出腰间的一对冰芒剑,走进了逸仙楼。 此时,楼内大堂里已经变成了一男战儿女,长孙鸿雁也舞着冷月刀加入了沈自逍和罗飞燕的战阵,刚刚已露败相的罗飞燕在长孙鸿雁的助阵下,逐渐扭转了局势,沈自逍知道局势不妙,手中湛卢剑一招“寒梅怒放”刺出三剑,募地左手点出玄冰指点向罗飞燕肋间,此处正是罗飞燕转身露出的破绽,沈自逍这一招点出速度极快,罗飞燕陡然间感到一股寒气注入肋间,心道不好,已经来不及了。她试图提气,肋间一阵剧痛,让其无法运转体内真气。 罗飞燕急忙跳到一旁,盘腿坐下,冲范鸣蝉道:“范长老,助我疗伤。”说完,吐出一口鲜血。 范鸣蝉正欲道罗飞燕跟前帮忙,忽听一人说道:“看剑!范鸣蝉,问鼎兄弟不能出手收拾你,我薛冰莲可以打抱不平。”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突然袭来。 范鸣蝉知道不好,抽出腰间的金刚锉去格挡那道寒光,只听一声“当”的撞击声,金刚锉前半截被冰芒剑直接削断,飞了出去。 “你的兵器也太不禁削了,直接断掉了,逍师弟,你那边用不用我帮忙?” 薛冰莲见一招便削断了对方的兵器,心情大好,抽口还询问了下沈自逍的战况。 沈自逍没了罗飞燕的牵绊,单独对付长孙鸿雁,局面好了很多,他使出了平生所学,全力应战,与长孙鸿雁战个平手。 听到薛冰莲的询问,他精神大作,这位性格冷傲的师姊,竟然关心起自己来了,令沈自逍无比欢心鼓舞,回道:“师姊,你先把那范鸣蝉料理了,我这边还行,可以应付一会儿!” 言罢,沈自逍的湛卢剑又抖出十几朵剑花,将长孙鸿雁裹在了一篇青光之中。 换作别的普通江湖儿女,沈自逍这一招“暗香袭来”,一定会刺得对方魂归西天,长孙鸿雁可不是平凡之辈,但见她手中冷月刀上下翻飞,随之一阵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沈自逍的湛卢剑剑招被长孙鸿雁的冷月刀悉数荡开,没有伤到长孙鸿雁分毫。 “这女子不简单啊!逍师弟!我来会会她。”薛冰莲削断范鸣蝉的金刚锉后,没有再攻击范鸣蝉,立在一旁观战,眼看长孙鸿雁沉着地封住了沈自逍的凌厉攻击,她终于按捺不住,高喊一声,舞着一对冰芒剑就刺向长孙鸿雁。 薛冰莲的剑法,以铺天盖地的凶猛攻击为主,唤作暴雪剑法,这是雾松和尚在天山遭遇暴风雪之际悟出的一套以攻代守的拼命剑法。目的是用密不透风的攻击把对方逼得手忙脚乱,措手不及时露出破绽,一击致胜。 长孙鸿雁没有遭遇过薛冰莲,所以,薛冰莲一上来便连环十二刺,接着就是贴身雪花斩,就算长孙鸿雁久经战阵,也抵挡不过如此一点不给喘息的攻势,尽管长孙鸿雁习练的是江湖上最负盛名的无敌防守掌法玲珑掌,可是如此劈头盖脸的疯狂进攻,长孙鸿雁还是露出了破绽,一不留神,被薛冰莲的冰芒剑划破了左臂。 左臂一凉,长孙鸿雁就知道不好,她虚中带实的劈了薛冰莲三刀,延缓住薛冰莲不要命的进攻,一个后空翻,翻到楼梯间的一半处,快速拿起琵琶,琵琶顶端的牡丹花对准薛冰莲,突然波动了琵琶的弦的角音。十余枚五音针突然冲牡丹花的花蕊出射出,高速飞向薛冰莲。 “师姊,快闪开,五音针很霸道的!”沈自逍急忙挡在薛冰莲的身前,挥舞湛卢剑荡飞了几枚五音针,但是还有四枚五音针射在了沈自逍的左肩上。 第二百零四章 同门操戈 沈自逍只感到左肩头一阵麻木,知道不妙,眼前视线开始模糊,他晃了几晃,轻声说道:“针上有毒,师姊小心。”说话间,便向后倒去。 薛冰莲在沈自逍身后,一把将沈自逍擎住,喊道:“问鼎兄弟,谁能顶一阵子,快进来!” “别慌张!我殷鉴展会会这景教教主,你先把沈公子带出去。”一人在薛冰莲身后忽然说道。 这一句话,着实让薛冰莲心中一凛,什么时候自己身后站了个人,她竟然没有觉察到,如果是敌人的话,恐怕自己已经身首异处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原来说话的是殷鉴展。 殷鉴展在长孙鸿雁放五音针之时,就跃进了逸仙楼的大堂,但还是没来得及救下沈自逍。 殷鉴展手中拿着那对棋盘,站到沈自逍身前,镇定自若说道:“鸿雁!听我一句话,就此收手!师父的确是被陈蘅她们毒死的,当时我在现场,你不要再纠缠陈蘅她们胡乱编造,颠倒黑白的事了,别让景教毁在你的手上。” 薛冰莲趁着殷鉴展和长孙鸿雁说话之际,把沈自逍扶出大堂外,苗素问和仆骨娜依急忙上前一起给沈自逍检查伤情。 仆骨娜依发现沈自逍的伤口处青紫,知道是针上有毒,拿出磁石,小心的将沈自逍肩头的五音针吸出,俯身用嘴给沈自逍吮吸伤口处的毒血,吸出后吐在地上。如此往复,不久,沈自逍肩头的伤口血液变成了鲜红色,仆骨娜依又掏出一个药瓶,向沈自逍的伤口倒了些药粉,然后,请苗素问给做个包扎,才算完事。 “殷鉴展!你少废话,你和戚怀谷那帮贼子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还想继续迷惑我!今天咱们的同门之情就一刀两段了,你也别和我啰啰嗦嗦了!放马过来!”长孙鸿雁非常不耐烦的直接骂道。 殷鉴展听到长孙鸿雁直接谩骂自己,一点劝告也听不进去,非常失望,当初同是长孙豪的弟子,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孙鸿雁对殷鉴展还是非常信任的,殷鉴展在发生了景教内讧后,对长孙鸿雁还是抱有一点希望的,认为她只是一时被陈蘅三人蒙蔽,才如此狠毒的追杀戚怀谷等人,今日自己好言劝告,长孙鸿雁竟然不假思索,直接怒骂,实在是出乎殷鉴展的意料,原来,长大了的长孙鸿雁早已不是当年天真烂漫的小丫头了,她有了自己的想法,而且执意把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要做下去,不管真相是不是她听说的那样,是仇恨冲昏了头脑,还是权欲冲昏了头脑,殷鉴展也不得而知。 长孙鸿雁骂完后,又弹了下琵琶弦,宫音响处,又有几十枚五音针射向殷鉴展的面门。 殷鉴展早有提防,他将手中的棋盘一扬,那棋盘是磁铁打制,吸力不错,正好把几十枚五音针悉数吸在了棋盘之上。 长孙鸿雁一看五音针被破,恼羞成怒,一声暴叫道:“今天我和你拼了!殷鉴展!”说话间,把琵琶扔到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冷月刀,一个起落扑向殷鉴展。 长孙鸿雁手中的冷月刀出自西域打制兵器巨匠之手,名为冷月,是因为寒光射人,犹如寒夜里的弯月,让人看着不寒而栗,刀身呈蛇形,线条诡异,锋利异常,长孙鸿雁收这把冷月刀用了五千两银子,她自信手中这把冷月刀可以完胜殷鉴展的棋盘。 殷鉴展一看长孙鸿雁来势汹汹,知道对方抱着决一死战的想法而来,他与长孙鸿雁同时长孙豪的弟子,所学的武功相同,可以说知己知彼,长孙鸿雁在玲珑掌和镇元功上的造诣如何,他一清二楚,所以,殷鉴展并不慌张,他催动体内真气,脚下步伐按照方位踩定,手中一对铁棋盘挡在胸前,护好要害,静等长孙鸿雁攻来。 长孙鸿雁手中冷月刀劈到一半,突然变招,横向一扫,扫向殷鉴展的脖项处。 这一招若得逞,殷鉴展必定身首异处。 殷鉴展左手铁棋盘撩起,将长孙鸿雁扫来的冷月刀弹开,长孙鸿雁一击不成,左掌突然拍出,拍向殷鉴展的前胸,这处破绽是殷鉴展防御冷月刀的进攻扬手挥铁棋盘时出现的,高手对决,胜负就在这一瞬间,长孙鸿雁眼疾手快,就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左手玲珑掌拍到。 殷鉴展也不含糊,他右手铁棋盘护住胸前,向外一摆,击向长孙鸿雁的左掌。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长孙鸿雁的手掌拍在了殷鉴展的铁棋盘上,长孙鸿雁只感到手掌被震得一阵麻木,急忙撤掌。 “鸿雁,你放弃!咱们俩缠斗,打上三天三夜也难分高下,彼此了解的太多,今日你交出五音针的解药,我们会放你们离开。”殷鉴展继续劝说长孙鸿雁道。 “楼上的!把人都带出来!”长孙鸿雁突然高声喊了一句。 只听逸仙楼的楼梯间想起“蹬!蹬!蹬!”的脚步声,王问鼎等人凝目细看,楼梯间多了几个人,其中有潘达、李如薇、赵飞廉、于菱等人,每人后面跟着一个景教长老,分别是任月晴、陈灵犀、陈蘅、申屠亮四人,他们每人拿着一把刀,架在潘达等人的脖子上。 “哎呀!还抓了人啊!长孙鸿雁你够卑鄙!”王问鼎一看清眼前的状况,直接骂道。 长孙鸿雁一边和殷鉴展缠斗,一边嘲笑道:“王问鼎你个冬瓜,知道我为什么能当上景教教主了?不留一手,怎么敢来你们的老巢撒野呢!” “长孙鸿雁,你是真的很臭不要脸!陈蘅下毒毒死长孙教主,也是有你一份功劳?不然,你怎么会只信她们放的狗屁呢!” “王问鼎,你放屁!义父是你们和戚怀谷合谋害死的,还恬不知耻的赖到我的身上,你们马上闪开一条路来,放我们安全离开。”长孙鸿雁听到王问鼎的话,立即反唇相讥,开出条件。 印展图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的打斗,殷鉴展不能快速拿下长孙鸿雁,他有些焦躁,嘀咕道:“这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苻威突然说了一句:“文鸯,你不是有个秘密的方子吗?” “嗯?大哥,你不说,我都给忘记了。”吕文鸯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 第二百零五章 落荒而逃的长孙鸿雁 说完,吕文鸯从身上背着的鹿皮囊中取出了一根有手指出的香,嘟囔道:“用到你的时候到了。” “这是什么玩意?里面有人质要挟咱们,你还有给他们烧香拜一拜?你是怎么想的啊?”宋庆忌看到吕文鸯神神秘秘地只拿出了一根香,非常失望地说道。 旁边的拓跋膺听到宋庆忌的话,可不乐意了,抢白道:“宋老五,你不懂就别瞎说,文鸯兄弟这东西很有威力的,一会儿你就知道它的妙处了。”说完,拓跋膺和吕文鸯拿着香蹑手蹑脚地绕到了逸仙楼的侧面。 这逸仙楼的侧面有个窗户,是王问鼎在外面偷偷告诉吕文鸯他们的,他们二人摸到窗户外,用蘸了吐沫的手指把窗户纸润个小洞,将吕文鸯手中的香点着,然后二人捂着自己的鼻子,将点着的香放进了小口内。 此时,逸仙楼的门口印展图已经拎着螭龙钢鞭走进了大堂内,长孙鸿雁看到又有人进来,心里有些没底,这逸仙楼外面到底还有多少个人呢?她故作镇静说道:“你们都退出去,把道路闪开,我们好出去,出去就把人质放了。我长孙鸿雁说话算数。”印 印展图刚才看到吕文鸯和拓跋膺二人绕到逸仙楼的侧面,知道二人要下手救人质,所以,他故意拖延时间,说道:“我说长孙教主,咱们这么着,稍微休息一下,都恢复下精力,然后再出去。怎么样?” 印展图这话一出口,非常出乎长孙鸿雁的预料,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她的脑子也很灵光的,马上觉得有问题,觉得哪里不对,说道:“我们可没有时间在这里歇着,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呢。少废话,快让路,否则我就下令杀人质!” 与此同时,突然“扑通!扑通!”几声响,长孙鸿雁回头望去,这一看可不得了,只见楼梯上的几人都已经瘫倒在地上,不论人质还是景教长老。楼梯间弥漫这淡淡的烟,正徐徐地向自己这边飘来。 “迷烟!”长孙鸿雁心中惊道。她说什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还有如此奇招祭出,她连忙屏住呼吸,突然出掌向印展图拍去,想突然袭击迫退印展图。 印展图下意识一侧身,闪避开长孙鸿雁的攻击,长孙鸿雁顺势一个起落,从门口旁的窗口跃了出去。 这几下动作,在眨眼间完成,令在外面观战的其他人不知所措,只有一人叫了一声“哎呦!兔子要跑了,吃我一掌!” 说话的是李昭骏,他早就想进去救人,只是看到殷鉴展对付长孙鸿雁是没有问题,所以一直提着口真气,做了准备,没有动弹。 长孙鸿雁从窗口一跃出来,李昭骏的脚便点了下地面,紧跟着跃到长孙鸿雁的近前,一掌拍去,这一掌如果拍中长孙鸿雁的话,长孙鸿雁必定受到内伤,她见势不好,顺势打了一个滚,虽然动作很不好看,但是正好避开了李昭骏的致命一击。 长孙鸿雁一个前跃,逃出李昭骏的控制范围,撒腿跑开。 “老五,下面看你铁弹子的准头拉!快用弹弓打那婆娘!”李昭骏一击未中,有些懊恼,看看长孙鸿雁距离远了,自己一个大男人,在后面追个女人,光天化日下,实在不太好看,所以,他急忙提醒宋庆忌快用弹弓射长孙鸿雁。 宋庆忌听到李昭骏的话,好生兴奋,他一直在外面看热闹,早已技痒,这次可以大显身手,他急忙掏出弹弓和钢珠,看着长孙鸿雁的背影,一弹子射了出去。 只见那钢珠高速飞向长孙鸿雁,正打在她的后背左上角,此时已经相距十余丈,但是钢珠的力道依然不小,长孙鸿雁被打的一个趔趄,险些扑倒在地,用手拄了一下地面,才没趴下,踉踉跄跄的继续跑远了。 宋庆忌哈哈笑道:“那娘们被我打中了,用不用我追上去,把她擒回来?”说话间,他看了看身旁的李昭骏。 “算了!好歹他是老殷的师妹,暂且放她一马,咱们得给老殷点面子。” 李昭骏摇了摇头,阻止道。 殷鉴展正好也从逸仙楼里出来,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从后面拍了下李昭骏的肩膀,说道:“老虎,多谢你手下留情!你做的很好,咱们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李昭骏回头看了一眼殷鉴展,相视一笑。 印展图在逸仙楼里制住了范鸣蝉,又招呼苻威等人进去将受伤的罗飞燕和任月晴、陈灵犀、陈蘅、申屠亮等人抬了出来。抬到刚刚苏醒的沈自逍身边,问道:“沈公子,这几个人怎么处理?” 沈自逍头倚着薛冰莲的臂弯,无比惬意道:“师姊的臂弯真舒服,把老范和罗飞燕放了,那四个绑架人质的先捆上,送到官府去,就说他们到逸仙楼来打劫被擒住了,让府尹给下到牢里头。” “逍师弟,你要是没事了,赶快起来,我也累了,别找我的便宜。”薛冰莲因为沈自逍刚刚奋不顾身的替自己挡五音针,非常感动,所以,在仆骨娜依给沈自逍处理完伤口后,她主动坐到了地上,将沈自逍的头放到了自己的臂弯里,让沈自逍能舒服的躺一会儿。 当她听到沈自逍醒来后,还是没正形的调笑自己,心里有些小小的懊恼,因为她是个相对拘谨的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沈自逍躺在自己的臂弯里,已经突破了她的心里底线,现在又听到了沈自逍的玩笑话,自然不是很舒服,她脸羞得通红,面颊犹如熟透的桃子一般,但是想到沈自逍奋不顾身的一幕之时,她还是按下没有发作。 “逍哥哥,你先起来,咱们上楼休息,师姊都抱你好一会儿,难道你们看不到小美也在旁边吗?” 这逍哥哥一喊出来,沈自逍心里咯噔一下,是啊,小美就在旁边呢,虽然她的心思自己很明白,不过,在她面前如此调笑她师姊,她一定会吃醋的。这可如何是好? 第二百零六章 沈自逍的心事 沈自逍想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他平素与女子来往,没有动多少感情,此时,对于仆骨娜依和薛冰莲二人,他是动了感情的,这两个姊妹,一个乖巧可人,温柔细腻,一个孤芳自赏,一顾倾城,沈自逍真的不知如何取舍,转念一想,要是可以享受齐人之福,那就人生无憾了。可是这师姊妹俩能和平相处,共事一夫吗? 想到这里,沈自逍不禁痴痴地笑出了声,薛冰莲本来被仆骨娜依的话说的非常羞赧,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忽然听到沈自逍的笑声,心中有些气恼,自己因他被师妹取笑,这厮还有脸在那里兀自傻笑。 薛冰莲一下将沈自逍推向一边,霍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小美,逍师弟交给你了,我先进楼休息去了。” 仆骨娜依急忙蹲下身去扶还坐在地上的沈自逍,关切道:“逍哥哥,你没事,师姊好狠心,就这样把你抛弃了。看来还得小美我照顾你。” 沈自逍一看仆骨娜依来扶自己,瞬间好像浑身没有骨头一样,伸手抓住仆骨娜依的手臂,瘫软到她的怀里。 仆骨娜依看到沈自逍这德行,脸上露出微笑,佯嗔道:“逍哥哥,你就吓唬我啦!难道五音针的毒又发作了?”说着,用手轻轻捶了沈自逍的肩头一下。 “哎呀我的天哪!印大哥,你以后可不许学沈大哥的无赖德行啊!调戏完一个还接着调戏下一个,这温柔乡里的感觉太舒坦了,哈!”韩凝在旁看到沈自逍独自在那装模作样,实在看不下去,挖苦道。 沈自逍被韩凝说的从地上一跃而起,抢白道:“韩姑娘,你别笑话我!有那功夫还是看住你的展图哥哥!”说话间,他用眼睛瞥了瞥一旁的印展图。 原来印展图和吕文鸯进逸仙楼内将潘达、李如薇、赵飞廉、于菱四人背了出来,印展图把李如薇放下后,正在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韩凝回头瞥了一眼,正好看到印展图在给李如薇检查,脸色顿变,大声道:“图哥哥!这里有段师兄和素问妹妹,还有小美妹妹都会医术,你就别瞎操心啦!”说着,紧跑几步来到印展图的身边,双手抓住印展图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状。 印展图看了一眼身旁的韩凝,笑道:“凝儿,别闹,我就是看看他们怎么还不醒来,身上是否有伤痕。”说着,他又回头招呼吕文鸯道:“文鸯兄弟,你应该有解药,让他们先醒过来。” “好的,少等一下,我马上去取解药,拓跋膺,你去舀点水来。”吕文鸯顺口呼喊拓跋膺。 印展图听的一头雾水,还得用水送服啊?他想当然的认为吕文鸯会从怀里掏出解药,结果,只见拓跋膺进逸仙楼用水瓢舀了一瓢水出来,递给了吕文鸯,吕文鸯喝了一大口水,蹲下后冲潘达四人的脸上喷出水雾,潘达最先醒了过来,说道:“我怎么躺在地上?不是在楼梯上吗?” “潘达兄,你们被救出来了,大家都安全了,快起来。”沈自逍边拍身上的尘土边说道。 潘达一下子坐起身,骂道:“那天杀的景教长老,扮成如薇姑娘,给我们所有人下了迷药,都给麻翻了。王八蛋!也不知道如薇姑娘脱险没有?” “谢谢潘达哥惦念,我一切都好,这不是在你身边坐着吗?”李如薇已经苏醒过来,回答道。 沈自逍看到李如薇清醒过来后,紧走几步,来到她的身旁,伸手抓住李如薇的手,将她一下拉了起来。 其实与李如薇搭档多年,心里早有默契,今日沈自逍可以力敌长孙鸿雁和罗飞燕,与李如薇被擒有很大的关系,因为没有看到李如薇的身影,生死未卜,沈自逍很是担心,他努力向前,坚持拼到能看到李如薇没事那刻,所以,精神倍增,超水平发挥,否则,凭他的武功,也就堪堪能与长孙鸿雁打个平手而已。 沈自逍仔细打量了一番李如薇,看得李如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低声道:“沈公子,别这样看人家,还有大家在呢?小美姑娘会不开心了。” “别说话,我在人少的时候,也没这样看过你啊,主要是担心你受伤,所以仔细端详一下。别不自在,怎么脸还红了。”沈自逍旁若无人的说道。 “逍哥哥,看到什么拉?瞧得那么仔细,如薇姊姊没事的,她那么迷人,景教的人也不会忍心下手的,你放心,看你把人家看的,脸蛋像个熟透的桃子。”仆骨娜依在不远处看到沈自逍专心端详李如薇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直接出言调笑道。 沈自逍听到仆骨娜依的调笑,收回目光,说道:“好了!一切如初,安然无恙,来!拥抱一下!为了给你压惊。”说着,他张开了双臂,将李如薇拥在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仆骨娜依是回鹘人,对于拥抱,没有什么大惊小怪,她的民族认为拥抱就如握手一样是礼节,所以,仆骨娜依看到沈自逍拥抱李如薇,并没有不悦,相反,她走近二人,也上去给了李如薇一个拥抱。 “老沈,别光顾着安慰如薇了,咱们把这几个家伙送到官府?”王问鼎走了过来,冲沈自逍说道,他指的是任月晴、陈灵犀、陈蘅、申屠亮四人。 “老王,你和如薇一起去,你们和官府的人比较熟络,好说话,最好使点银子。”沈自逍嘱咐了两句。 李如薇走到任月晴四人身边,啐了一口,道:“今天你们也会落到我的手里,印大哥,凝儿妹妹,你们俩陪我和问鼎兄把这四人送到官府去。” 李如薇被长孙鸿雁他们擒住后,经历了不少折磨,这四人便是帮凶,所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过,她听到沈自逍的安排,也很满意,江宁府的官员经过他们这段时间的走动,还是能够摆布的,将这四人送到官府去,一定会让他们吃些苦头的。 “好的,非常乐意帮忙!”韩凝拉着印展图一起走了过来。 王问鼎去雇了一辆马车,和印展图将任月晴四人抬到马车上,四人赶着马车向江宁府的府衙走去。 第二百零七章 府衙外 王问鼎四人赶着马车转过了两条街来到了江宁府的府衙。正赶上府衙的里一个捕快快步走了出来。 王问鼎停下马车,跳了下来,招呼道:“屠捕头!好久不见啊!这是要去哪里啊?急匆匆的。” 那捕快听到王问鼎的招呼,抬头一看,认识王问鼎,拱手回道:“哎呦,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王兄弟啊!” 印展图在马车上瞥了一眼那捕快,心中一怔,看这人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急忙把脸别了过来。 李如薇也认识这个姓屠的捕快,她看到印展图把脸转了过来,低声问道:“印大哥,你不想看到这个捕快?” 印展图点了点头,低声回道:“这捕快我在哪里见过,好像还有点过节,但就是想不起来。” “他叫屠正威,是江宁府府衙总捕头,他手下有江宁府臭名昭着的江宁八虎,不过,听说那八虎前段时间被不知名的江湖高手给痛揍了一次,很是狼狈。” 李如薇小声把她了解的情况细细地说了一遍。 印展图一听到江宁八虎,突然记起了去龙虎山的路上在江宁府城南外的茶寮参加的那次打斗。那被开水烫得嗷嗷惨叫的捕头,就是眼前这个看着非常眼熟的人。 印展图瞬间便想到了如果那屠正威认出自己的最坏后果,他急忙低声对李如薇说:“如薇,求你个事,别让那个屠捕头看到我,对了,你的胭脂带在身上吗?带了的话,把你的胭脂借我用下。” 李如薇平时常在逸仙楼的大堂接待客人,所以身上一直带着胭脂,她听到印展图和自己讨要胭脂,很是纳闷,从怀里掏出了胭脂盒,递给了印展图旁边的韩凝。 韩凝在印展图身边一直听着二人的对话,听得一头雾水,当听到印展图同李如薇要胭脂之时,更是莫名其妙。她接过李如薇手上的胭脂,歪头看了看印展图,眉毛挑了挑,询问印展图想要干什么。 印展图轻声说道:“凝儿,把胭脂用手胡乱涂到我的脸上,快!速度要快!” 韩凝虽然不知道印展图心里怎么想的,但是她对印展图的做法一直没有违背的想法,她打开了胭脂盒的盖,用手蘸了浓浓的胭脂,直接抹到了印展图的脸上,印展图的脸瞬间就变成了浓浓的粉红色,看起来非常的喜感。 涂完后,韩凝玩心大起,又向李如薇借了个描眉的点黛,给印展图画了画眉毛,又在脸上画了些其他图案。 此时,那屠正威正忙着和王问鼎寒暄,没有来得及查看马车上坐着的人,寒暄完,他一眼瞥到了李如薇,他常去逸仙楼喝花酒,所以与李如薇也比较熟稔,他直接冲李如薇打招呼:“这不是如薇姑娘吗?今天你怎么也来到府衙了,真是难得啊!” 李如薇跳下马车,满脸媚笑,声音嗲嗲道:“原来是屠捕头啊,我是作为受害人,来府衙送劫匪的。” “劫匪?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啦,竟敢绑架如薇姑娘啊,王兄弟,这是真的吗?”屠正威有些吃惊,他多少了解些逸仙楼众人的能力,江宁府的宵小绝对没有那能力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猜想这其中必有蹊跷,这是作为府衙捕快的直觉使然。 王问鼎脸色严肃起来,正色回道:“如薇说的是真的,我们逸仙楼,被景教给袭击了。如薇遭到绑架,差点丢了性命,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擒住了那伙劫匪,这不给你们府衙送来了嘛!” 屠正威一听,上前看了看马车上躺着的四人,摇了摇头,说道:“府尹韩大人就在衙门里,你们直接将此事报与韩大人,我这头有点急事要办,就先不耽搁了,回头见。” 说完,屠正威转身欲走,忽听一个声音传来“屠捕头,稍等片刻,我们兄弟与你同去。” 屠正威闻声停住了脚步。 王问鼎循声看去,府衙里又跑出六个人,正是臭名昭着的江宁八虎中的六虎。 这六虎分别是震山虎秦猛、发情虎毕勇、剪径虎车韶、拦路虎支三炮、啸月虎廖英、黑恶虎扬襄。六人小跑着追上屠正威,那拦路虎支三炮瞟了一眼马车上的众人,正好看到印展图的身影,他马上停住了脚步。 “哎马车上那壮汉,你转过来!”支三炮冲印展图喊了一声。在茶寮他们被关汉麟、鞠天柱、高山石、张肃坚、印展图五人痛打之际,打他的就是印展图,所以,他对印展图的身影记得清清楚楚。 印展图犹豫了一下,把脸转向支三炮。那张脸一片粉红的底色,两道粗的不能再粗的眉毛,脑门上画着个王字,嘴唇边还有两颗黑色的獠牙。 支三炮看清印展图画过的面容,惊出一声冷汗!“哎呀我的妈呀,这是什么玩意!赶快给我转过去。”他随口骂道。 印展图本以为画花了脸,对方认不出自己就行了,没想到那支三炮看到自己的面容,竟然惊叫了一声,心里有些莫名其妙,转念一想,就知道是韩凝搞得恶作剧,他冲着韩凝竖了竖大拇指,表示赞许。 此时,韩凝早已格格笑的前仰后合。 屠正威带着江宁六虎再没停留,扬长而去。 王问鼎好奇刚才支三炮的反应,绕了过来看印展图的脸,当看到印展图的大花脸,哈哈大笑,问道:“印兄,你这是做什么啊?” 印展图摇了摇头,回道:“我为了让屠正威认不出我,让凝儿给我在脸上涂了如薇的胭脂,还化了化妆,还好蒙混过去了。” “为什么不想让屠正威认出你啊?你跟他有过节?” “前段时间去龙虎山,半路上我和肃坚帮人揍过他们,今天在这里如果认出我,我怕给你们惹麻烦,所以涂了脸。” “原来如此,还有这么一回事啊,幸亏印兄你有这么一手,那屠正威非常警觉的,他是捕快出身,为人很敏感的,你这招挺管用,把他骗了。”王问鼎冲印展图称赞道。 “好了,你们俩别闲聊了,咱们进去见府尹韩大人!”李如薇在旁边想起来府衙的正事,提醒二人道。 第二百零八章 顺利交易 “问鼎兄弟,你和如薇进去,我这扮相,也没法进去会客了,我和凝儿在外面等着你们。”印展图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直接拒绝进府衙。 王问鼎点了点头,他觉得印展图的话有道理,冲李如薇说:“如薇,走,咱们俩进去见府尹韩大人。” “好,我和你一起去。”李如薇答应完,同王问鼎一起上了府衙的台阶。 王问鼎拱手向府衙的官兵道:“劳烦这位兄弟给通报一下,就说逸仙楼王问鼎有要事求见韩大人。” 那官兵和旁边的另一个官兵招呼了一下,转身进了府衙。 没多久,那官兵领着一个人出来了,只见那人身材不高,面色红润,酒糟鼻,穿了一件纱袍,手里拿了一支毛笔。 王问鼎一看,认识此人,他是江宁府府尹韩渊明的师爷,叫做童九招,此人虽然个头矮小,却很有文采,颇有心机,为人好大喜功,嗜酒如命,常到逸仙楼喝花酒,所以王问鼎与该人颇为熟络。 “哎呀,这不是问鼎兄弟嘛!今天那阵风把你吹来了,快来和童某详细说说。”童九招看到王问鼎后,直接热情地寒暄道。 “我说童师爷啊,几日不见你到咱们逸仙楼喝酒了,今日连妹妹我都认不出啦?”一旁的李如薇见童九招没有招呼自己,直接出言挑理道。 “如薇妹妹你多心啦,我老童不认识谁,哪能不认识你呢!只是还没来得及招呼妹妹你。别挑理。” 这童九招去逸仙楼喝花酒,没少吃李如薇的豆腐,也收过不少逸仙楼打点的银两,所以一听到李如薇不满自己没打招呼,急忙抱歉解释。 王问鼎笑了笑,把话题转到正事上,说道:“童师爷,咱们言归正传,劳烦你先带我们二人去见韩大人。” “好!好!好!请随我来!”说完,童九招前面领路,带着王问鼎和李如薇进了府衙。 进了府衙,三人径直来到大堂,童九招一进大堂,便禀报道:“韩大人,我把王问鼎和李如薇二人带来了。” “让他们二人进来!”府尹韩渊明懒散地说道。 王问鼎和李如薇,进到大堂,冲正中的正座施礼道:“小民王问鼎、李如薇拜见韩大人。” “你们二人今日来我府衙有何贵干啊?”韩渊明在座位上表情严肃地问道。 “韩大人,实不相瞒,我们今天送来了几个景教的劫匪。请大人给下到牢狱之中。”王问鼎听到韩渊明的询问,直接开门见山,把来意和盘托出。 “哦?景教匪徒?具体是怎么回事啊?”韩渊明好奇问道。 王问鼎看了看旁边的李如薇,使了个眼色,意思让李如薇给叙述一下,李如薇心领神会,开口道:“韩大人,事情是这样的,两日前,逸仙楼突然来了几个客人,六女一男,他们进了逸仙楼大堂,便出手攻击小女子我,小女寡不敌众,被她们擒住,百般折磨,关到了后面的柴房里。” “不是劫匪吗?他们劫掠你们逸仙楼什么物件了?”韩渊明突然打断了李如薇的话。 出言问道。 王问鼎听着话锋不对,急忙从身上掏出一锭金子,大约有二十多两,递给师爷童九招,轻声道:“劳烦童师爷把这个送给韩大人,这是定金,那四个被擒的劫匪关进大牢后,逸仙楼还会送来剩下的酬金,黄金五百两。” 童九招看到金子,眼睛一亮,满脸堆笑地接了过来,一路小跑,来到韩渊明的书案前,说道:“大人,这是逸仙楼的定金,只要那四个景教劫匪下了大牢,还有五百两金子奉上。” “这样啊!童师爷,你看看那景教劫匪都在哪里?” “韩大人,被擒的景教劫匪都在府衙外的马车上,我们给拉过来了。”王问鼎回道。 韩渊明听到王问鼎的回话,吩咐道:“童师爷,你负责招呼衙役把马车上的景教劫匪都押到大牢里。” 童九招唱了个喏,回身冲王问鼎竖起了大拇指,意思王问鼎的妙招真好,瞬间改变了韩渊明的态度。然后,跑着出去招呼衙役到门卫押解马车上的景教四个长老。 王问鼎一看事情很顺利,轻声对旁边的李如薇说道:“如薇姑娘,咱们可以回去了。” 于是,二人同时施礼道:“多谢韩大人明镜高悬,为民除害。那我们就此告辞了。” 韩渊明“嗯”了一声,没有再言语。 王问鼎和李如薇退出府衙大堂,李如薇嫣然道:“看来还是使上金银好办事,刚才一进门,那韩渊明还非常傲慢,没想到,童九招把你递的金子奉上,开出咱们的酬金,那家伙直接就转变了态度,实在让人目瞪口呆啊。” “嘿嘿,这就是金钱的魔力,这南唐境内,贪官无数,咱们逸仙楼的生意很快顾客盈门,里面不只是商贾而已,还有很多南唐官府的官员和公职人员,你说他们出来喝花酒的钱财从哪里来,那点俸禄能够吗?还不是得收受贿赂,搜刮民脂民膏,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我还以为只有扬州的官员才是那个德行。江宁府这样的都城,竟然也会有如此贪官。” 李如薇失望道。 王问鼎摆了摆手,道:“哪里还没有偷粮的老鼠了,南唐国时下的风气,与皇帝李璟的宽松的管理制度不无关系。他重用冯延巳等人,庙堂上乌烟瘴气,没有清风正气,自然就会出各种各样的硕鼠。” 李如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认为王问鼎的话有道理,她在笑仙阁经营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扬州官员到笑仙阁喝花酒,那就是南唐国整个官场现状的缩影。 二人边聊天边出了府衙大门,只见马车还在,印展图和韩凝二人正笑嘻嘻的聊天,等着他们出来。 “如薇姊姊,你可没看到,刚才里面出来的那个师爷和衙役,看到我图哥哥的脸上妆容,差不点都一屁股坐地上了。真是笑死我了,呵呵呵!”韩凝看到李如薇和王问鼎出来,上前格格笑道。 第二百零九章 人被救走了 李如薇看着印展图的花脸也是好笑,噗呲一笑,问道:“凝儿妹妹,府衙的人把那几个景教长老都押走啦?” “是啊,那个童师爷带了十几个衙役把那四个景教长老都抬走了,那迷烟的药力真强,那四个长老一个也没有醒过来。”韩凝回道。 王问鼎听到人已押走,也放心了,说道:“那咱们几个先回逸仙楼。告诉老沈一声。” 四人跳上马车,赶着马车缓缓回到逸仙楼。 到了逸仙楼,王问鼎把到府衙的情况告诉了沈自逍众人,沈自逍很满意,领着大伙继续收拾逸仙楼,准备重新营业。 过了两日平安无事,第三日清晨,江宁府的师爷童九招突然造访,在大堂里找寻王问鼎, 王问鼎听到口信后,急忙从逸仙楼二楼下楼来到大堂,只见童九招正在与李如薇闲聊,脸色焦急。 王问鼎上前施礼道:“童师爷,今日来到逸仙楼,有何事啊?” 童九招一看到王问鼎,赶忙走到他近前,附耳轻声道:“问鼎兄弟啊,出大事了!” “何事?令童师爷如此慌张?”王问鼎好奇问道。 “前日,你们送去的景教劫匪,昨日夜里被人救走了,府衙大牢还死了四个狱卒,今早刚刚得到的消息。江宁府府衙把人犯弄丢了,这不是掉脑袋的大事吗?” 原来,童九招将任月晴、陈蘅、陈灵犀、申屠亮四人关进府衙大牢后,没有安排更多的人手看押,只是嘱咐原有的狱卒增添了两个人手巡视值夜,他和府尹韩渊明根本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趁着夜色敢到府衙大牢中救走人犯,结果,事情就发生了。 “哎呀,这可不得了!那几个人犯可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跑了的话,对江宁府的治安一定会有很坏的影响的,那四个狱卒身上的伤痕什么样?”王问鼎听了童九招的话,很是惊讶。 童九招看出王问鼎面现不安的神色,问道:“问鼎兄弟,我是来详细问问那几个人犯的详情的,韩大人担心事情泄露出去,太子也许会询问此事,所以派我来了解下那被救走的人犯都有什么不同凡响之处,也好辩解,把责任推一推。” 王问鼎一听童九招直言不讳,笑了,说道:“童师爷,你这是上我这里亡羊补牢来了,那我就和你讲讲那几个匪徒,身材高的那女子,叫做陈蘅,另两个身材矮小的女子,皮肤略暗的叫任月晴,面皮白净的叫陈灵犀,那男的叫做申屠亮,他们四人都是景教中的武功高手,位居景教十二长老之一,救他们的,应该是景教的人。” “景教里的人会发追魂钉和鬼愁芒?”童九招认真听着王问鼎的介绍,突然插嘴问道,顿了一下,又续道:“据我所知,这追魂钉和鬼愁芒,是唐门四刺客的暗器,追魂钉是唐专诸的独门暗器,而鬼愁芒是唐要离的暗器。” “哦!还有此事,难道景教和唐门勾结到了一起?唐门四刺客可是一个棘手的敌人。”王问鼎一听到有唐门介入,心中不禁犯起愁来。 这唐门作为武林一派,颇为神秘,门内弟子多为刺客,神出鬼没,出手毒辣,以用毒和打暗器伤人性命闻名,是整个武林一提起来都有些犯怵的门派。没有一个武林帮派提起唐门不头疼的。 “问鼎兄弟,你对唐门高手的出现,也有些为难,是?”童九招看出了王问鼎面露难色,出言问道,这大清早跑到逸仙楼,也是府尹韩渊明吩咐的,童九招虽然没有什么武功,不过,他实际上有个隐藏的身份,是南唐察事厅的耳目,所以,他对武林中的掌故和各门派的人物特点了解非常熟悉。早上听说大牢里的出事了,童九招最先赶到大牢,他做过仵作,一查看前一晚被杀的狱卒,有两个胸口被打进了追魂钉,两个脑门中的是鬼愁芒,这两种暗器在南唐国的察事厅的档案中都有记载,童九招早已熟记于心。跑来逸仙楼其实是想找点帮手好对付劫大牢的凶手,看到王问鼎面有愁色,他知道武林中人,最重视的是脸面,于是出言相激。 王问鼎听了童九招的话,知道对方是在用言语激将自己。他思忖半晌,权衡利弊,觉得这个忙帮了的话,可以和南唐朝廷拉上关系,以后逸仙楼在南唐办事就会更加畅通无阻,于是面带笑容说道:“童师爷,要是我自己帮忙的话,属实有点难度,不过,我们逸仙楼的高手也不止我王问鼎一人。我马上喊人下来,”说完,他高声道:“老沈!快招呼大伙到大堂来集合,有要事相商!”这一声喊,声如洪钟回声在堂内久久回荡不绝。 没多久,楼梯上响起“蹬!蹬!蹬!”一连串的脚步声,沈自逍、印展图、李昭骏、苻威、紫竹道人、吕文鸯、拓跋膺、段重楼、苗素问、韩凝陆续跑下了楼,来到大堂之上。 这须臾之间,出来这么多帮手,看得童九招惊讶不已,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拢。 沈自逍下来后,首先问道:“老王,出什么事了?大清早大喊大叫的。” “老沈,任月晴他们四人昨晚被唐门四刺客给救走了。这位是江宁府府衙的童师爷,他是前来咱们逸仙楼求助的。”王问鼎边说边指了指童九招。 “什么?那四个贼子被救走了?江宁府的大牢不是牢不可破的吗?怎么会发生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呢?”沈自逍早就听说江宁府的府衙大牢以坚固闻名,所以才让王问鼎等人把迷倒的任月晴四人送到了江宁府大牢,现下听到这四人被人救走了,实在是不可思议。 童九招急忙解释道:“沈公子有所不知啊,几日前地动山摇,造成府衙大牢的墙壁裂缝,早已没有以前的坚固之说了。所以唐门的高手,进入大牢易如反掌。” “这么说,就解释的通了。不过,景教的长老,为什么唐门会出手救人呢?难道景教和蜀国唐门勾结到一处了?” 第二百一十章 商议对策 沈自逍心里起了好大的疑问,他的记忆里景教和唐门是有过节的,当时围攻神女峰之际便有唐门的唐惠施带着唐门的弟子参加。他怎么也想不通,如今景教竟然能和唐门勾结一处, 实在是大跌眼镜。 “唐门怎么会蹚景教的浑水呢?而且是帮景教救人!难道他们和解了?”印展图在旁边嘟囔道。 “这乱世武林啊!一切皆有可能,为了暂时的共同目标,也许以前的仇人也会尽弃前嫌,走到一起,谁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童九招接着印展图的话茬,发了一番感慨。 “童师爷在这里吗?”没等众人继续回话,忽然外面一个声音传来。 童九招一听是来找自己的,回头朝逸仙楼门口望去,只见一个捕快打扮的人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把单刀。 “扬捕快,你找我何事?”原来来找童九招的是扬襄。 扬襄回道:“童师爷,府尹韩大人找你有急事。” “我出来时候,和韩大人说过了啊,什么事?你知道吗?” “好像是和昨夜劫大牢有点关系。我听屠捕头说的,他让我通知你快走几步,事情紧急。” “什么事会如此紧迫呢?”童九招晃了晃脑袋,也没想出来,嘴里嘀咕道。 脑袋里一转,既然吃公饭的,就得听人使唤,让快些回去,那就快些回去。 “问鼎兄弟,沈公子,你们一会儿收拾停当,一定到府衙去一趟。千万别忘了!”转身出门前,童九招又嘱咐了一句。 王问鼎看了沈自逍一眼,二人相识一笑,王问鼎回道:“你就放心,童师爷。我们几洗漱完毕就会去府衙的!” 童九招走后,王问鼎问沈自逍:“一会儿咱们怎么办,真去吗?” “咱们上楼商量!走,大家一起上去商量一下。是去好,还是不去好。”沈自逍招呼大家一起上了二楼的雅间。 众人坐定,沈自逍开口道:“这江宁府府衙一大早派那个童九招来咱们这里报信,是不是别有用心啊?” “这个我也琢磨过了,应该只是来求援助,找帮手的,不太可能会找咱们的麻烦。平素里逸仙楼和府衙里的人来往的也都挺好,相处的挺融洽,咱们也就是多出点银子,打点他们。他们就是隔三差五来喝喝花酒,喝多了会捏捏如薇的屁股,摸摸她的手,也没有其他太出格的事,我认为他们没有必要给咱们逸仙楼下套。”王问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印展图听完二人的对话,若有所思,说道:“既然如此,我个人觉得,还是去府衙查看一下最好,咱们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到现场去看看,了解了实际状况,更有利于咱们下一步怎么应对。” “印兄的说法,我赞同,既然府衙派人来求助了,逸仙楼的生意是在南唐国江宁府的地面上经营,为了今后长远的发展,不如就帮府衙个忙,送个顺水人情。”李昭骏在旁边插嘴道。 “那景教的十二长老本来就不太好对付,还有长孙鸿雁亲自率领,再加上唐门四刺客,这个阵势,可不是说话这般容易对付的。”王问鼎提醒道。 紫竹道人一直沉默的听大家各抒己见,待王问鼎说完担心的事后,他开口说道:“唐门四刺客?江湖上新成名的后生?唐门我多少有些了解,他们比较厉害的就是下毒和放暗器,这个不用太担心。” “不用太担心?前辈!你这大话说的有点太离谱了!”王问鼎听到紫竹道人的语气,不是一般的惊讶。 紫竹道人白了王问鼎一眼,又看了看沈自逍,问道:“沈师侄,你也和他一样的想法吗?” “紫竹师伯,你刚才说的话的确有些藐视唐门了,唐门不是简单的下毒和放暗器,他们还有诡计和奸谋,还有神秘的唐门傀儡术,这一切都是防不胜防的。” “唐门傀儡术,哈,师侄你也听过唐门傀儡术,这邪门的武功我倒是见识过,也不见得有多厉害,不过尔尔。”紫竹道人听到沈自逍提起唐门傀儡术,露出不屑的神情。 沈自逍一听紫竹道人的回答,知道他心里有数,既然这样,那就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说道:“既然如此,那请印兄,老王,你们二人陪我走一趟,去江宁府府衙大牢看看。紫竹师伯你和昭骏兄他们留守在逸仙楼,等待我们的消息。” “好!你们就安心去,逸仙楼这里有我们照应着,你放心。”紫竹道人很痛快的答道。 印展图正要和沈自逍他们出发,忽听韩凝说道:“图哥哥,你少等下,上我屋里来下。” 印展图突然想起一事,应了声:“好的,马上就到。”紧走几步奔向韩凝的房间。 原来,他想起江宁府府衙里的江宁八虎有人识得自己,要是自己与沈自逍同去的话,一定会被江宁八虎里的人认出,他听到韩凝喊自己,猜到一定是因为此事,于是痛快的跑了出去。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印展图又转进沈自逍他们所在的房间,沈自逍抬头一看,眼前的汉子已经变成了刀疤脸大胡子。 “印兄,这是韩姑娘的手笔?真是堪称神奇啊!” 王问鼎听到沈自逍的话,回头看了下印展图,说道:“老沈,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前几天送景教四长老去府衙之时,韩姑娘的手笔才堪称经典呢!不信你问如薇,惊为天人啊!” “那日是凝儿调皮,在我脸上胡乱涂抹的,让问鼎兄弟见笑了。”印展图听到王问鼎的打趣,解释道。 “不用解释了,印兄,咱们出发,别耽误时间,去看看府衙里的状况。”沈自逍此时没有心思听好笑的段子,催促道。 三人起身带上兵器,一起出了逸仙楼,向江宁府府衙的方向而去。 转过两条街,来到府衙前,只见府衙门前旌旗招展,围了好多官兵,个个全副武装,拿着长枪大戟,列队而立。 第二百一十一章 接个重要的活儿 “我猜府衙里来大人物了。你们说呢?要不打个赌!”看到府衙外的站立的武士,王问鼎说道。 沈自逍眼珠转了转,好奇道:“这么大阵势,肯定有大人物,还用你说,傻子都能看出来。咱们还是赌一赌这大人物是谁?” “我先说句话,今日府衙里的人多,我还是躲在你们身后少说话,我怕那江宁八虎里的人会从声音中认出我来,也许惹来麻烦。”印展图在旁插了一句话。 “我看行,来,我把你的头发弄乱点,遮住你的一部分脸。”王问鼎停下脚步,给印展图的头发拽出了几绺,用手弄蓬松些,挡在了脸前面。 准备停当,三人来到府衙前,沈自逍向站在府衙门前的哨兵道:“烦劳军爷,给通报一下,就说逸仙楼的沈自逍、王问鼎前来求见韩大人。” 那哨兵打量了三人一下,回道:“你们先等着。”说完,跑进府衙里。 不大会儿,那哨兵跑了出来,说道:“太子殿下请你们进去。” 沈自逍听到哨兵的话,一怔,他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呢,后来一想,这士兵列队保护的架势,如果真是太子,也就是正常的了。 他招呼了一下王问鼎和印展图,说道:“走,一起进去。”说完就迈步要进府衙大门。 王问鼎和印展图路过哨兵身边,那哨兵突然身手拦下了印展图,问道:“你是什么人,不是就两个人觐见吗?” 王问鼎急忙解释道:“这位是我们的跟班兄弟,大憨,自己人,自己人,军爷你放心。” “是呀,他是我们俩带来的跟班兄弟,军爷你放他和我们一起进去。”沈自逍也停下了脚步,在旁解释道,说话间,他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到哪哨兵手里,轻声道:“还请军爷通融下,这是请军爷喝酒的意思,不成敬意。” 那哨兵四处看了看,见没有注意到他,满脸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进去,我就不客气了。你们可要管好你们的人。” “一定!一定!”王问鼎满脸赔笑道。 三人径直进了府衙,直接来到府衙的大堂里,进了府衙大堂,只见两边分立着十余人,大堂正中的书案后坐着一个面容俊朗的公子,表情严肃,正目光炯炯的看着府衙大堂的进门处。 “小民沈自逍、王问鼎见过太子殿下!”沈自逍二人走进大堂,齐刷刷的深施一礼道。印展图立在大堂外,没有进到大堂里,他在外面瞥到了江宁八虎立在大堂的右侧。 “你们俩就是逸仙楼的沈公子和王公子?久仰二位的大名,今日得见,真是幸甚!”那太子李弘冀起身从书案后走了出来,便走边寒暄道。 “这太子竟然知道我们二人!不简单啊,他的手下有高人。”沈自逍脑海里闪过一丝不安,自己和王问鼎、李如薇等人来到江宁府后,安心经营逸仙楼,并没有过多的暴露自己的行踪,这南唐太子李弘冀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属实让他有些吃惊。 “二位不用过于惊讶,我也是从韩大人那里知道二位的,韩大人向我力荐二位,帮忙调查潜入到我大唐境内的蜀国奸细劫府衙大牢一案。”李弘冀从沈自逍的目光里读出了惊讶,索性把认识他们的原因直说,找他们二人的目的也开门见山地讲了出来。 “既然太子殿下如此爽快,那我们想知道事成之后,我们会有什么收益呢?”王问鼎也把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直接讲了出来。 李弘冀哈哈大笑,说道:“王公子好直率,我喜欢!你们如果把劫大牢的奸细擒住,不管死活,一个人头一千两黄金,就这么定了。” “好!就这么定了,可是,我们得知道奸细在哪里落脚啊?太子殿下有这方面的消息吗?”王问鼎听到李弘冀开出的报酬,非常满意,看了一眼沈自逍,见他目光里示意可以接受,便把事情拍板定下。 李弘冀闻听王问鼎打探奸细的落脚之处,他笑了笑,说道:“童九招!你们探查到消息没有?” “禀报殿下,屠捕头他们经过追查,已经有端倪了,好像在南城门附近的赏竹客栈。”童九招回道。 沈自逍听到“赏竹客栈”四字一出口,马上拽上王问鼎,边走边道:“太子殿下,事情紧急,恕我二人失礼,先去赏竹客栈探查了。” 李弘冀虽然脸上有些不悦,但是,他也想快点查出奸细,既然要用人家,就不能太拘泥于小节,他苦笑道:“这二位还真是急性子,立即行动了,呵呵呵!” “殿下,江湖高手都是这般脾性,雷厉风行,不拘小节,不过办事却很靠谱,有真本事。”童九招在旁解释道。 沈自逍三人一阵风般出了府衙大门,直接奔向南城门,抵达南城门后,果然在城门附近看到了那赏竹客栈。 印展图看着客栈的牌匾,说道:“这客栈的名字好蹊跷,人家别家客栈,不是咸亨、同福,就是悦来之类的名字,他们偏偏取个赏竹。” 话音未落,客栈里走出一个伙计,接话道:“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客栈后面有片竹林,住在店里可以欣赏那郁郁葱葱的竹林美景,老板就给客栈起了个赏竹的名字。”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倒也贴切。”印展图听了那伙计的解释,点头道。 “伙计,你家客栈还有房间吗?”王问鼎在旁边问道。 那伙计打量一下王问鼎,回道:“这位客官,房间有,但不是最好的上房了。” 他的这话,一出口,王问鼎有些纳闷,一般客栈的伙计,为了揽生意,有人要住店,在有空房间的前提下,一定会说上房有的是,不可能说没有最好的上房了这种话,他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伙计,没有什么异样,他伸手把那伙计招呼到自己近前,轻声问道:“这位小哥,你这客栈的上房是不是被几个凶神恶煞般的操着一口蜀国口音的人住下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入住赏竹客栈 说话间,他手中多了一锭银子,偷偷塞到了那客栈伙计的手中。 那客栈伙计拿到了赏钱,心领神会,低声道:“客官,你真厉害,不瞒你说,前几日真住进来几个操着蜀国口音的人,他们身材都不高,话都不多,目光中透着一股莫名的狠辣劲儿,让人看了有些不寒而栗。” 王问鼎听到那伙计的话,很是满意,他拍了拍那客栈伙计的后背,说道:“多谢小哥你提供的消息,这样,你给我们安排个紧邻着他们的房间。” 那客栈伙计转身往客栈里走,边走边说:“客官请随我来。” 王问鼎三人紧紧跟随客栈伙计进了赏竹客栈。 那客栈伙计走到前台,和老板耳语几句后,老板眼睛瞥了瞥王问鼎三人,说道:“三位客官,楼上地字二号房有请。” 王问鼎、沈自逍、印展图三人跟着客栈伙计又上了二楼,来到地字二号房门口,开门进了房间。 客栈伙计离开后,王问鼎急忙把房间门关紧,沈自逍低声道:“这唐门的人,你们二人有所了解吗?” “听唐姑娘说过唐门四刺客,她说老大唐专诸擅打暗器追魂钉,武功最强,武器是一对雷公钻,那追魂钉是伤者必死,非常霸道;老二唐要离,擅用一对匕首,喜用暗器鬼愁芒,实际就是一种锋利的针刺,上涂一种毒虫的毒液,被打中后,伤口奇痒无比,疼痛难忍,果真是人见人怕,鬼遇鬼愁;老三唐豫让,用一把鹤嘴镐,擅用暗器索命针,索命针只有寸余,发射毫无声息,非常难防。老四唐荆轲,一把短剑,神出鬼没,腰间二十一把飞刀,百步之内,百发百中。”印展图听到沈自逍想了解唐门弟子的情况,便把从唐紫烟那里听到的介绍内容全部讲了出来。 沈自逍听了印展图的介绍,好久没有出声,最后嘟囔了一句:“今天这活儿接的有点太随意了,老王。按印兄说的,如果是真的,咱们成功的机会不是很大啊。” “老沈,别说丧气话,他们唐门有暗器,咱们不也有吗?你的玫瑰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有他们的暗器,咱们有咱们的脑子,这活儿啊,还是得用脑子才能成,你别担心,咱们多动动脑子,应该有好法子对付他们的。”王问鼎听出沈自逍的话里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急忙出言打气。 “对了,沈公子,我想问你个事,你和肃坚关系还不错,你知道不知道,他对唐姑娘是什么想法啊?”印展图突然改变话题,问起他感兴趣的话题。 沈自逍沉吟片刻,回道:“这肃坚兄,我也曾经私底下问过他,他说自己习惯了孑然一身,在唐姑娘面前还有自卑感,没想主动和唐姑娘相好,我劝过他,喜欢的话,就直接说,如果不太好意思,我给帮帮忙也可以,被他拒绝了。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你们俩啊,这节骨眼上还能聊上这个话题,真行,我猜啊,肃坚兄就好像小孩子手里有块自己特喜欢的糖,翻来覆去的看啊,就是不舍得下口,怕吃了就再也没有了。”王问鼎听着印展图和沈自逍的对话内容,实在没忍住,插嘴说了自己的看法。 “也许问鼎兄弟说的有道理,肃坚他在儿女私情上的表现,实在令人琢磨不透,那唐姑娘摆明了有些喜欢她,但是人家是女儿家,又不能过于主动,他一天就在那闷着不行动,我看着都替他着急。”印展图同意王问鼎的说法,点了点头,想到张肃坚的表现,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沈自逍莞尔一笑,轻声道:“人家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咱们就别瞎操心了,男女缘分这事情,自有天注定,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老沈这话说的对,我赞同,咱们先把接的活儿办好,别分心了。”王问鼎赞同沈自逍的说法,同意道。 恰在此时,只听客房外有两人经过,一个声音旁若无人说道:“清岚兄,这唐门四刺客果然名不虚传啊!连‘剑魔’寒梅子都死在了他们的暗器下,真是让我没有想到。”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回道:“涌泉老弟,刚才我也看得是心惊胆战啊,不怕你笑话,我当时想,如果是我被唐门四刺客围攻的话,早就被他们的暗器打成蜂窝了,那‘剑魔’寒梅子竟然支撑了五十余合没有倒下,还刺伤了唐门四刺客的老四唐荆轲,属实是一位世外高手。只可惜,他手中的凌霜剑被那妙空和尚拿走了,那可是一把神器啊!” 王问鼎蹑手蹑脚的走到沈自逍旁边,低声道:“是仲清岚和张涌泉。这俩孙子在这里出现,说明他们也在这赏竹客栈藏身。” “我听出来了,看来唐门和景教真的勾结到一起了,可怜我那师父寒梅子,我还没有见到他老人家呢,他就被唐门四刺客杀害了。哎……”沈自逍听到寒梅子被杀死的消息,浑身有些颤抖。 沈自逍虽然和寒梅子共处的时间不长,但是记忆中寒梅子传授他武功的日子,还是很温馨和美好的。所以,他一直在心里记得师父寒梅子的好,突然听到寒梅子遇害的消息,自然心情悲痛,表情动容。 印展图在旁看到沈自逍有些悲痛的神情,安慰道:“沈公子,要节哀,咱们有要事办理,别乱了心智,那唐门四刺客早晚咱们要找他们算账。” “哎!不对,涌泉老弟,刚才咱们路过的那间房里面好像有人在说话。”外面走过去的仲清岚突然说道。 “哦?我怎么没有听到呢?算了,可能客栈里那房间有人入住了。和咱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张涌泉的语气里明显是不想查看。 “你看客栈伙计上来了,咱们问问他,出来办事还是小心为上,不可大意了。”仲清岚没有听张涌泉的建议,继续道:“我说伙计,我们隔壁的房间有人入住了?都是些干甚么的?” 只听楼梯传来上楼的脚步声,那伙计回道:“客官,你问这个啊,是一个公子和两个汉子,好像是做生意的,文文弱弱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守株待兔 “既然住在隔壁,咱们问候问候,一切小心为上,你说呢!”门外传来张涌泉的声音。 “咚!咚!咚!”房间门传来三声敲门声。 沈自逍迅速将湛卢剑拔了出来,躲到了门后,冲印展图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开门,因为他和王问鼎与景教长老互相都很熟悉,他担心自己或者王问鼎去开门,容易打草惊蛇,后面不好收拾。 印展图心领神会,来到房间门前,把房门缓缓打开,只见一个白净面皮矮个子的汉子立站门口,勉强挤出笑容说道:“这位仁兄,我是住在隔壁的,过来问候一下。” 印展图没言语,他认出了对方是幽州运粮之时,偷袭夏家堡运粮队的景教十二长老之一的矮个子。 印展图问了一句:“阁下怎么称呼?”他的确不知道对面这个矮个子的姓名,只是觉得眼熟,所以想知道对方什么姓名。 “在下姓张,名涌泉,我能进去看看吗?”张涌泉很痛快地报了自己的真姓名,他在南唐国有自信的资本,因为他认为这赏竹客栈是他们控制下的落脚点,所以没有必要报假名字,即使被对方认出来,因为身后有仲清岚,背后还有景教教主加上唐门四刺客做为后盾,没有什么必要怕这怕那的。 印展图耐人寻味的一笑,颔首回道:“当然可以,你随意!” 张涌泉迈步直接进了房间,突然,印展图在对面探出右手,募地抓住张涌泉的脖领子,将其拽到自己近前,张涌泉心道不好,刚待要喊门外的仲清岚,只觉得后脖子发凉,听到印展图轻声威胁道:“老实点,别出声,否则,要了你的命。” 张涌泉是个聪明人,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处在了绝境,眼下只能老老实实的才能有机会活下来,于是闭紧了嘴唇,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涌泉兄弟,里面没有什么?”等在外面的仲清岚一边问着话,一边走进房间里。 “别动,乖乖的站在那里别动,否则我就让你身上多几个血窟窿。”仲清岚刚进到房间里,就忽然感到背后的汗毛竖起,之后就听到了恶狠狠地威胁声音。 他瞬间就定在了原地,因为那声音传到他耳朵里的同时,他感觉到后腰处被顶了一个冷冰冰的硬家伙,应该是兵器。 仲清岚身后站着的是王问鼎,他和沈自逍一左一右藏在了房间的门后,张涌泉先进来的时候,沈自逍把手中的湛卢剑放到了张涌泉的肩旁,协助印展图控制住了张涌泉。 当仲清岚随后赶进来时,王问鼎将自己手中的锯齿镰顶到了仲清岚的腰眼上,顺势用脚将房间门踢关上了。 “阁下是什么人?敢威胁景教的长老,你不要命了吗?”张涌泉看着面前的印展图,一头雾水,他怎么也猜不到,眼前的刀疤脸汉子是在幽州城外对掌时打伤自己的印展图。 “嘿嘿……这才过了多久,涌泉长老就不记得王问鼎和沈自逍了?”站在他身后的沈自逍阴恻恻地笑道。 一听到王问鼎和沈自逍的名字,张涌泉和仲清岚几乎同时冒出了冷汗。 景教未内讧之前,王沈二人位列三才护法之下,二十四长老之上,是景教内非常有名的心狠手辣的人物,张涌泉和仲清岚是轻易不敢招惹他们二人的,没想到今日糊里糊涂便落入到这双煞的手里,而且他们还有个刀疤脸的帮手,张涌泉和仲清岚冷汗直流,也是情有可原。 “你们想干什么?咱们都是昔日的兄弟,别下死手啊!我们也是迫于鸿雁教主的淫威才做了这长老的,我们兄弟二人是真心敬重二位尊者的。”张涌泉脑袋很快,急忙开口讨好沈自逍和王问鼎二人,不想激怒二人。 王问鼎听到张涌泉的话,不屑道:“长孙鸿雁怎么淫你了,张涌泉,还迫于淫威,你还挺能捅词啊!难得你能有如此口才了,鸿雁教主的淫威如何?你们很享受?” “问鼎尊者,涌泉兄弟说的是我们惧怕鸿雁教主的武功高强,她没有淫我们任何人。”仲清岚听到王问鼎的质问,急忙解释道。 王问鼎在仲清岚身后,突然出手封住了他的几个大穴,让其不能动弹,恶狠狠地骂道:“你给我闭嘴,老子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你不懂什么叫打趣吗?真是个令人生厌的人,早就看你不顺眼,没想到你到如今依然说话令人作呕。” 印展图与此同时,也出手封住了张涌泉的穴道,将其定在了原地。 他轻声说道:“你现在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们的问题,否则马上送你归西。”然后又问道:“这次来南唐国,景教一共来了多少人?” 张涌泉满面冷汗,老实回道:“鸿雁教主新选的十二长老,都来了,他们分别行动,在不同的落脚点,我和清岚长老在这个赏竹客栈与唐门四刺客一起配合。” 印展图对张涌泉的回答还算满意,继续问道:“江宁府府衙大牢里劫走任月晴他们的是不是唐门四刺客?他们怎么下手的?详细跟我们说说。” “是,昨夜三更,我和清岚长老配合唐门四刺客干的,府衙大牢里戒备很差,加上数日前的地震,把大牢的墙壁震裂了口子,我们六人,很轻松的就潜进了大牢,里面的狱卒都是废物,唐专诸和唐要离只发了一通暗器,就直接放倒了四个狱卒,唐门的暗器果然名不虚传,手段毒辣!”张涌泉说到前夜劫大牢的经过,表情现出艳羡之色。 沈自逍听着张涌泉的一通讲述,听出他有些得意之色,他想多了解些唐门四刺客的详情,问道:“唐门四刺客我听说过大名,他们在武林里盛名在外,不过,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张涌泉,你别扯谎,敢发誓吗?真有你说的那么神乎其神?” “神不神,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突然门外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说道。 第二百一十四章 名不符实 “谁!别装神弄鬼的!报上姓名出来!”沈自逍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喝道。 房间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一个虬髯戟张的矮小精壮汉子走了进来。 “唐专诸在此,快把人放了!”那汉子厉声喝道。 沈自逍听到那汉子报出姓名,知道厉害的茬子来了,他没有多想,一抖手,掷出一枚玫瑰刺,向唐专诸快速飞去。 唐专诸非常沉着,右手突然探出,轻松接住飞来的玫瑰刺,笑道:“胆子不小啊,向我发暗器,你是不是瞎了你的狗眼了。”说话间,他一抖手将玫瑰刺又掷向沈自逍。 沈自逍身子一侧,闪过那飞来的玫瑰刺,只听“啊”的一声叫,那玫瑰刺钉在了张涌泉的后背上。 “哎呦……我说唐专诸,你发暗器一定要看对人啊,打在我的身上算什么事啊!”张涌泉后背负痛,嘴上可没闲着,絮絮叨叨地埋怨唐专诸发暗器不分敌友。 唐专诸反击沈自逍,玫瑰刺误中张涌泉,他本身有些过意不去,可是听到张涌泉叫嚷这埋怨自己,心中很是不舒服,骂道:“张涌泉你个瓜娃子,给我闭嘴,你又不是木头,在那里等着挨打,你怪谁。”言罢,拔出了腰间的一对雷公钻,突然向旁边的王问鼎挥舞着那铁锤打去。 那雷公钻是短兵器,系用一钻一锤,类于锻工治石之具。锤为花鼓形,柄贯其中央,身长约五寸,周围亦四五寸,柄以木制,粗盈一握,长六寸有奇,锤重在三四斤左右。钻为方锥形,前锐后丰,边有四角,长约七八寸左右;其后端最丰处,每边约一寸,愈前愈小。 王问鼎一看唐专诸亮出了自己的独门兵器,外形非常奇特,知道必定有门道,他左手锯齿镰一带,削向唐专诸的握锤的手腕。想要逼迫唐专诸撒手扔掉那铁锤。 王问鼎号称景教里的“包打听”,也就是说,他对江湖里各门各派的人物、武功、兵器、暗青子了解的比较多,了然于心,所以,对唐门的四刺客也是早有耳闻,虽然没有正面较量过,但是多少也知道他们的长处和弱点,所以,他看到唐专诸拿出了雷公钻,就知道对方要下手了,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唐专诸只是用那铁锤顺势砸他,却没有发射独门暗器追魂钉,的确让他很是不解。 原来,唐专诸回赏竹客栈之前,与其他三刺客加上张涌泉和仲清岚二人在江宁府南城外偶遇了寒梅子和妙空和尚殴斗,妙空和尚眼看要被寒梅子斩杀,拼命呼救,张涌泉认得妙空和尚,急忙请唐门四刺客上前帮忙救人。 结果,唐门四刺客加上景教二长老,一共六人一起参与围攻“剑魔”寒梅子,付出了四人受伤,唐门四刺客的各自暗器险些全部打完的代价,才将剑魔寒梅子击毙,胜的非常惨烈。 回来之际,唐专诸的雷公钻的铁锥里只剩下了一枚追魂钉,所以,他在此刻在房间里,不敢轻易发放,因为一旦没有击中对方,自己就没有暗器可发了,那样的话,他就会在激战中陷入被动。所以,他只能偷袭身边的王问鼎,想用铁锤将对方出其不意的击倒,好先占了先机。 王问鼎的锯齿镰削来,唐专诸知道不妙,急忙缩回持铁锤的右手,堪堪避开了王问鼎的一击。 王问鼎一招试出唐专诸的斤两,心中有了信心,笑道:“老沈,原来他们只会打暗器,武功一般般。” “你别狂妄,我们唐门的毒蟾功也不是吃素的,看招!”门外又一个声音传来,声音未落,只见一团蓝影滚了进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寒光也划向王问鼎的双腿,王问鼎眼见不好,双腿跃起,避开那划来的寒光,那蓝影却没停歇,突然回身向沈自逍掷出暗器,这一连串的动作在眨眼间完成,一气呵成,非常迅速。 沈自逍早有防备,在唐专诸进门后,他就全身贯注地盯着门口的动静,那蓝影滚进来后,突然向他发射暗器,他已经看到,手中湛卢剑向飞来的暗青子一挡,只听“当”的一声脆响,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哎呀我操,唐要离你个天杀的,鬼愁芒扎在我屁股上了,痒死我了!” 原来那蓝影是唐门四刺客的老二唐要离。 “你个龟儿子,张涌泉,那鬼愁芒是他用剑挡过去的,还怪我了!我是要救你的!”唐要离骂道。 张涌泉又疼又痒,却不示弱,回骂道:“你不发鬼愁芒,我也不会中招的,你他妈的放你娘个屁!你们俩没有受伤的,就这水平,真他妈丢人,看来我和清岚长老没有希望被救了!” 这句话一出口,王问鼎听出了门道,原来唐门四刺客眼前这两个就是没有受伤的,这两下子,那门外那两个就更不用担心了。 “老沈,放开了干!接的活儿应该能拿到报酬了!”王问鼎兴奋异常,之前他还担心唐门四刺客的实力不容小觑,这一交手,发现也没有传说的那么厉害,心中有底后,自然也敢放手一搏了。“我对付这个唐专诸,你收拾那个唐要离,别乱了顺序啊!”说话间,王问鼎便挥舞着手中的一对锯齿镰向唐专诸扑去。 沈自逍也听出了局势对己方有利,他笑道:“老王!现在才是应该亮出咱们哥俩实力的时候,放开干!印兄,你一定要看住这两个货啊!” 沈自逍说完,手中湛卢剑直取拿着一对匕首的唐要离。 没畏惧心理的沈自逍,手中的湛卢剑舞得更加得心应手,剑花把唐要离裹得严严实实,青光闪过,血花飞溅,唐要离的匕首短小,本来以锋利见长,可是在湛卢剑面前,因为都是利器,唐要离的匕首斩不断沈自逍的湛卢剑,匕首短小的距离劣势尽显,加之沈自逍的幻虚封喉剑剑法,变化多端,寒光缠绕,唐要离被逼得疲于防御,根本没有机会再发射他的独门暗器鬼愁芒,不但如此,他还被沈自逍的湛卢剑削得身上伤痕累累,最后,在第三十六招上,一招不慎,竟然被沈自逍生生卸下了左臂。 第二百一十五章 竹筒倒豆子 唐要离被沈自逍一剑斩断了左臂,没有哼一声,一个后跃,逃出房间,只留一下一条紧握着匕首的胳膊躺在地上。 “这矮个子还真是条汉子,有骨气,胳膊被斩断还不惨叫。”沈自逍看着地上的胳膊,不禁有些钦佩被自己击败的唐要离,虽然武功不怎么样,可是不屈的精神的确可敬。 “唐专诸,你快看,唐要离的左臂已经被斩落地上了!老沈马上就帮我杀你!” 王问鼎用余光瞥到沈自逍已经取胜,他连忙出言扰乱唐专诸的注意力。 这一招,对唐专诸真好使,他本来和王问鼎勉强打个平手,听到王问鼎这么说,登时无法从容淡定的继续恶斗,虽然和唐要离只是堂兄弟,但是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知道了唐要离被斩落左臂,唐专诸心中很是焦急,手中雷公钻的招法也渐渐散乱,在王问鼎的一波暴风骤雨般的凌厉攻击下,渐渐不支,但是他也不甘心如此落败,突然用右手的铁锤打了一下左手的铁钻,最后一支追魂钉募地发射出去,向王问鼎飞去。 王问鼎一边和唐专诸缠斗,心里也没有掉以轻心,他知道眼前的对手的优势就是趁人不备发射暗器伤人,当唐专诸手中的铁锤打中铁钻之时,发出当的一声脆响,王问鼎就急忙闪身跃到一旁,成功避开了射来的追魂钉。 “我操!好险啊!唐专诸,你好卑鄙!”王问鼎骂道。 唐专诸趁着王问鼎躲避追魂钉之际,已经逃出了门外。 印展图见沈自逍和王问鼎双双击败了唐专诸和唐要离,说道:“我还以为唐门四刺客如何了得呢?原来不过如此!剩下那两个,我来料理。” “印兄,莫要莽撞,唐门四刺客还是颇有些功力的,好像今日他们不在最佳状态,打了一场恶战,消耗颇大,不过一定要防备困兽犹斗,别中了他们的圈套,他们虽然身体受伤,脑子可没有出问题。咱们一切小心为上。”沈自逍在旁阻止道。 “你们不用担心,唐门四刺客能继续战斗的,只剩下了你们刚才击败的那两个,剩下的唐豫让和唐荆轲都被剑魔寒梅子打成了重伤,没有了战斗力,快!沈公子,看在我向你们和盘托出了唐门四刺客的底细,你能不能把我后背上的暗器拔出来。”张涌泉实在忍受不了后背和屁股上的疼痛与瘙痒,把唐门四刺客的实际状况说了出来,并哀求沈自逍给其清理所中暗器。 沈自逍莞尔一笑,走到张涌泉的背后,笑道:“好,你要是早这么老实,也不至于遭这么多的罪。”说话间,将玫瑰刺先拔了出来,在张涌泉的衣服上擦干玫瑰刺上的血迹,揣回到自己的怀中。 “多谢沈公子,帮人帮到底,能给上点金疮药吗?”张涌泉得寸进尺,又请求道。 沈自逍有些不耐烦:“过分了啊,用不用我再叫桌酒席,请你喝顿压惊酒?”不过,他眼珠一转,又道:“咱们做个交易,你提供给我景教的一些消息,我就给你清理伤口,上药。” “鸿雁教主那日从逸仙楼逃回来,口吐鲜血,听他说是被什么东西远远打中了后背,这几日一直在养伤。由赵翠柳长老照顾她,我和清岚长老专门负责和唐门四刺客配合行动,被救出来的任月晴、陈蘅、陈灵犀、申屠亮四长老,都已经送到了鸿雁教主养伤的地方,剩下的白圣贤、赵无害、郁葱、罗飞燕、范鸣蝉等人一直在鸿雁教主身边待命。”张涌泉听到沈自逍开出条件,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就这些吗?没有别的有价值的消息了吗?还有,长孙鸿雁他们在哪里藏身?”沈自逍对张涌泉的话不是太满意,他想挖出更多的信息。 张涌泉极力地收罗脑子里关于景教内教主和众长老的信息,没有新的消息了。 “我这有点有用的,不知道你们感兴趣不?”张涌泉身后不远的仲清岚开口道。 王问鼎很不耐烦地在仲清岚身后催促道:“有话就说,别装神秘。否则,我就一掌送你上西天。” “千万别冲动,问鼎尊者,鸿雁教主好像对陈蘅、陈灵犀、任月晴三人有了嫌隙,还有,我们在回客栈前在江宁府南城门外,救了任月晴的师父妙空和尚,他当时和剑魔寒梅子恶斗,我们从旁相助,最终击毙了寒梅子。” “你出手帮忙打死了寒梅子?”沈自逍听到这里,突然喝问道,手中的湛卢剑也架到了仲清岚的脖子上。 王问鼎一看沈自逍发怒了,急忙上前阻止道:“老沈!老沈!你冷静下。”边劝说边凑到了沈自逍的近前,和沈自逍耳语了几句。 沈自逍听到王问鼎的耳语,表情缓和了很多,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听你的,就这么办。”他拎着湛卢剑,走出了房间外。 “哎,两位尊者,别走啊,救救我们啊!鸿雁教主他们藏身在江宁府的冯府别院里。”张涌泉一看苗头不对,没人来给自己上金疮药,鬼愁芒也扎在自己的屁股上持续着疼痒难耐,急忙把长孙鸿雁的藏身地给说了出来。 王问鼎听到张涌泉的话,哈哈笑道:“张涌泉,你不用担心了,给你上药的人来了,范鸣蝉和罗飞燕已经在赏竹客栈的楼下大堂了。我们先走了,今天在这里的事情,你们俩好自为之,再会了。”说完,他也招呼了印展图,一起出了房门。 沈自逍三人出了自己的房间,马上转入了隔壁的房间,一进门,只见房间的窗户大开,三人来到窗户前,只见窗外正对着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竹林里个别竹子左右晃动,明显有人在里面碰到后造成的。 印展图冲沈、王二人道:“事不宜迟,咱们快追上去,一定要擒住那唐门四刺客!”说完,他第一个从窗口跃下,钻进竹林里。 第二百一十六章 防不胜防 沈自逍和王问鼎见印展图从窗口跳落地面,也先后跳下。 印展图拎着螭龙钢鞭,在竹林里紧紧跟随前面逃走的唐门四刺客。走了一会儿,突然前面没有了竹子,一堵墙挡在了眼前,印展图走到墙前,只见墙角和墙面上有斑斑血迹,还没有凝固,印展图观察了一会儿,沈自逍和王问鼎赶了上来。 “咱们追的方向对吗?感觉他们受伤的话,应该没有那么快的撤离速度啊?”沈自逍问道。 王问鼎一眼看到墙上没有干的血迹,肯定说道:“应该没错,这里有血迹,老沈,你看,追下去!既然公开较量了,就不能留下活口了,否则后患无穷啊,何况他们还是大名鼎鼎的唐门四刺客。” “对!这叫赶紧杀绝,不留后患!放手去干!”沈自逍听到王问鼎的话,斩钉截铁说道。 说话间,两人率先跃过了围墙。 印展图被二人的话说得热血沸腾,仿佛全歼对手,快意恩仇就在眼前一般,他心中道:“就这么干,不能给他们翻身的机会!”想罢,左掌拍出,打在面前的围墙上,只听哗啦一声响,那围墙应声倒塌,竟被印展图直接拍出个豁口来。 印展图提着螭龙钢鞭昂首阔步从豁口处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沈自逍和王问鼎在前面不远处,突然听到身后墙倒塌的声音,惊得定在了原地,两人看着印展图提着螭龙钢鞭在尘土灰雾中走了出来,从二人中间昂首经过,目不斜视,仿佛没有看到沈、王二人就在旁边。 沈自逍和王问鼎相视一笑,原来过墙还可以如此蛮不讲理,拆了走出来。 “你俩别愣着啊,快点走啊,要不他们都跑了!”印展图见沈自逍和王问鼎僵在那里,催促道。 “印兄,你这过墙的方法太威猛了,拆人家客栈的院墙,得赔钱的啊!”王问鼎打趣道。 印展图微微一笑,回道:“回来再说。咱们别闲聊了,快追上唐门四刺客才是正事。” 沈自逍和王问鼎点了点头,一起跟随印展图追赶下去。 三人沿着一路上留下的血迹,不知不觉已经出了江宁府的南城门,来到一个林子边的大宅子的门口。 “不对啊,血迹的量不小了,如果这么流的话,人没到这里,就应该在半路上我们能看到尸体了。”王问鼎突然灵光一闪,提醒道。 印展图和沈自逍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回想起从竹林墙外到这里一共有多少血迹,细细思忖,果然有几处大滩的血迹,小小的血迹也是连绵不断。王问鼎起了疑心是没有问题的。 沈自逍凝目看了看眼前的大宅子的院门,只见高墙壁立,朱漆木门,上面有门钉,一打眼看去,这一定是个名门豪族的外宅。 突然,那朱漆木门缓缓开启,门里涌出几十个黑衣人,都蒙着面,只露出眼睛,手里拿着短刀,迅速将沈自逍三人围了起来。 最后,那朱漆木门里又转出了一个矮个青年,手里拿着一把伞。 “哎呦!一会儿要下雨了!老沈!”王问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沈自逍听得一脸懵,问道:“你怎么知道要下雨了?老王?” 王问鼎冲那挨个青年的方向努了努嘴,说道:“没看到人家主人拿着雨伞出来的吗?这是求雨的。” “都愣着干嘛呢?一起上,把这三个锤子都干掉!不要活口!”那矮个汉子冲黑衣人们喝令道。 那群包围着沈自逍三人的黑衣人得到命令后,一起挥舞着手中的短刀扑向三人。 沈自逍三人互为犄角将自己的后背留给剩余的两人,专心应战。 这几十个黑衣人,对于沈自逍三人来说,不算什么,权当是热身了,沈自逍的湛卢剑舞得寒光四射,剑锋到处,黑衣人血溅八方,纷纷到底,印展图的螭龙钢鞭通体乌亮,抡得虎虎生风,与他对敌的黑衣人不是骨断就是筋折;王问鼎的一对锯齿镰,仿佛一只螳螂附体,如旋风般席卷攻击他的黑衣人,专攻黑衣人的下三路,与他对战的黑衣人大都都没有了双脚,断了双腿。 三人一番忙活,半柱香的功夫,围攻他们的几十个黑衣人已经鬼哭狼嚎的躺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这一番风卷残云般的攻击,令门口站着的那个矮个青年目瞪口呆,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眼前这三个对手,不是庸碌之辈。 “呦呵!这几个狗日的还蛮厉害啊!来!报个姓名来!”那矮个青年说道。 “我认得你了,你是唐墨翟!竹叶青唐墨翟!”印展图看清了那矮个青年的面容,眉间的那个黑痣,让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就是当初在扬州时候,和唐紫烟恶斗后,引自己调虎离山的唐墨翟。 “你个瓜娃子眼力还不错啊!认得爷爷我,来我来陪你比划比划!”唐墨翟被印展图喊出了名号,知道瞒不过了,索性搦战,亲自上阵。 唐墨翟平时行走江湖,很少使用蜀国的语言,因为他认为蜀国的语言特点太明显,容易被人针对,所以,他一般不露自己的方言,今日出面,因为带了众多蜀国唐门的手下,他索性直接用蜀国方言讲话,以为能瞒得住沈自逍三人,没想到还是被印展图认了出来。 唐墨翟挺手中的铁伞直接扑向印展图,印展图知道唐墨翟最厉害的是铁伞里暗藏的毒砂,他提起手中的螭龙钢鞭,右臂运足了真气,从下向上突然撩起。 唐墨翟没提防印展图一出手就用了十足的力量,只感到一股巨力袭来,那螭龙钢鞭正撩在他手中的铁伞上,他双手一麻,铁伞握不住,嗖得一下,撒手飞了出去。 唐墨翟知道不好,右手突然向怀里一掏,抖手向印展图一甩,脚下两个起落,逃进了朱漆木门后。 印展图本想上前再拍唐墨翟一掌,瞥到唐墨翟冲自己一抖手,以为是发射了暗器,急忙闪躲,这一耽搁,就让唐墨翟逃了性命。 第二百一十七章 杀机四伏 “咦!这唐墨翟好奸猾,给我来虚晃一招,唐门的人果然狡诈异常!”印展图发现被骗了,开口骂道。 “吱嘎嘎”一声响,那朱漆大门忽然慢慢打开,院子里的一切都亮了出来。 印展图看着透过大门,看到院子里面空荡荡的,心里有些没底,只听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那提钢鞭的壮汉,有能耐你就进来啊!我在院子里等你。” 印展图刚要进去,忽听身后王问鼎提醒道:“印兄,要小心为上,带上这个。” 言罢,一个受伤的黑衣人,被王问鼎扔了过来,印展图心领神会,弯腰拎起那黑衣人,大步走到院门前,大喝一声:“你展图爷爷来了!”说话间,猛的将那黑衣人掷进了院子里。 那黑衣人飞进院子内两丈多远,只听“噗!噗!”两声响,黑衣人的胸口已经扎了两把飞刀,他连出声的机会都没有,便命归西天。 印展图在门口看得是真真切切,他不禁心中夸赞王问鼎有先见之明,用一个黑衣人试出了院子里的埋伏,如果自己冒冒失失的进去,现在横尸院中的就是自己了,他没有回头,冲王问鼎的方向竖起了大拇指,示意王问鼎谨慎的好! 突然,一声洞箫的声起,红漆木门后窜出个黑影,随即一道寒光闪过,划向印展图。 印展图已有防备,手中螭龙钢鞭早已挥起,荡开那道寒光,凝目细看,那寒光是一把短剑,拿在一个身着连帽黑斗篷的人手里。 那洞箫的声音忽然杀机四伏,那持短剑的黑斗篷复又攻击上来,与此同时,只听“嗤嗤”声响处,有暗青子发出。 印展图耳力颇好,听到了发射的声音,但是他看不清到底射过来的是何物,只好脚下一点,向后疾跃,先避开黑斗篷的短剑攻击。 在他在空中腾跃中,两枚钢针贴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印展图惊得一身冷汗! 喝道:“哪来的胆小鬼!鬼鬼祟祟的躲起来放暗器,有种你就出来咱们面对面较量!” 院子里的箫声突然变得沉重起来,那使短剑的黑斗篷身后又闪出一个满头卷毛的异域大和尚,满脸的刀疤,身型壮硕,手中提着一根金刚杵,三棱前段无锐锋。 那使短剑的黑斗篷,停止了攻击,给异域大和尚让了路,那异域大和尚提着金刚杵径直走向印展图。 印展图眼看异域大和尚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目不斜视的走过来,心中不禁有些没底,大声问道:“那大和尚,你报个姓名来!别直愣愣的就过来。我印展图没兴趣和一个没名号的人过招。” “他叫疤面金刚!是专门对付你这种自以为是之人的!看招。”箫声突然停了下来,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回道。 “他自己的名号,由他自己来说,你个鬼鬼祟祟的奸人,出来说话,哪用得着你代他回答名号。”印展图有些奇怪,那异域大和尚没有开口,却是院子里拿阴恻恻的声音回答的他。 “你少废话,先打赢这疤面金刚再见我!”那阴恻恻的声音又传来。 忽然那洞箫声又起,这次杀机更浓,听得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只见疤面金刚募地随箫声动了起来,挥舞着金刚杵砸向印展图。 那金刚杵夹着劲风突然落下,势大力沉,印展图心道不好,用足了力气提起螭龙钢鞭去格挡金刚杵。 鞭杵一相碰,印展图只感到拿螭龙钢鞭的右臂被震得发麻,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幸亏自己用了全力应战,如果稍微有一点点轻敌,此时自己就已经被打得口吐鲜血了。 “咦?有两下子啊,竟然能擎住疤面金刚的一记重击!观音妹妹,咱们的赌局我赢了。”此时那院墙上已经蹲着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正是那阴恻恻的声音。 “你是谁?我接了这怪物一金刚杵,能知道你的名字了?”印展图发现箫声又停了,那疤面金刚也不动了,这才放心的冲墙上那蹲着的人问道。 那蹲着的人嘿嘿一笑,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我绰号过山风。” “印兄小心,他是唐门的唐惠施,过山风唐惠施。”不远处的王问鼎在旁抢道。 提起唐惠施,印展图也是略有耳闻,因为唐门的弟子一般行踪诡秘,轻易不现身,江湖上传说,见过他们真面目的人都已经成了死人,所以江湖上对唐门的掌故实际上并不太多,印展图在玄虚子那里也没有听到多少关于唐门弟子的事情和典故,不过,这个唐惠施,倒是听师父玄虚子提起过,玄虚子说唐惠施绰号过山风,这过山风是一种非常厉害的剧毒蛇,据说他的食物就是其它毒蛇。能有这样的绰号,那说明唐惠施一定也是个顶级的唐门高手。 当他听到对方报出绰号“过山风”之际,心中不禁一凛,知道遇到了唐门的顶级高人了,但是此时既然已经交上手了,只能见机行事了,不能半途逃遁,那样势必会成为江湖上的笑柄,所以,印展图调整了下内息,正色道:“久仰大名啊!能与蜀国唐门的顶级高手过招,是我印展图的荣幸。” 唐惠施被印展图这么一捧,很是受用,飘飘然道:“既然你小子如此识相,那我今天就不取你的性命了。但是你得告诉我是谁派你们重伤我那四个兄弟的?否则的话,我就把你们三个都埋在这院子里。” “哈哈哈哈!你口气好大啊,别说这里是南唐国了,就是在蜀国唐门总堂,我也不会说出谁派我们来的。何况我也没有落到你的手里,还有反抗的能力!” “这话说的有骨气!惠施大哥,我看这人也是条汉子,就别难为他们了。”院子里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 唐惠施回头看了眼院子里,笑道:“观音妹妹,你别被这家伙的话骗了,折磨人的法子还没有用在他身上,他假装硬气,一会咱们炮制完他,他就不是这么说的了。你还是调动疤面金刚和暗影一起攻击他,制服了他,剩下两个就好对付了。” 话音刚落,那洞箫的乐声又起,低沉中伏有杀机重重。 第二百一十八章 魔音人偶术 “印兄!小心,我和老王来帮你!”沈自逍从唐惠施的话里听出门道,猜到院子里还有援手,那拿金刚杵和短剑的都是通过箫声被控制的人偶,让印展图单独对付的话,一定凶多吉少,所以他招呼王问鼎一起冲了上来,截住暗影厮杀,给印展图帮把手。 印展图有了沈自逍和王问鼎的帮衬,压力小了不少,可以专心和疤脸金刚周旋,两人都是沉重的兵器,那金刚杵的重量和螭龙钢鞭相比,要更胜一筹,好在疤脸金刚只是膂力过人,没有真气加持,印展图催动周身真气,全力相抗却也没有落下风。 印展图那边全是硬碰硬的用刚猛的武功死磕,沈自逍、王问鼎这边二人双战暗影黑斗篷,沈自逍手中湛卢剑专攻上三路,王问鼎一对锯齿镰猛攻下三路,十几合后,暗影的衣服已经被二人的兵刃扫得破烂不堪,但是暗影的速度奇快,总会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二人的致命一击。 “咦!三打二啊,这不是以多欺少吗?亏你们还是行走江湖多年的汉子呢!”墙上的唐惠施打趣道。“既然你们不讲规矩,那我也不和你们客气了!”说话间,他双手一提,只见院内跃墙而出一个大家伙。 沈自逍与王问鼎双战暗影,已占上风,偷空瞥了一眼,只见一个庞大的木偶出现在眼前,那木偶有一张恶鬼的脸,青面獠牙,血盆大口,让人看了有些毛骨悚然。 “老沈、印兄,快躲开跳得越远越好!这是唐门傀儡术!那木偶可以放暗器轮回针的!有剧毒!”同时看到那鬼面木偶的王问鼎,急忙大喊道。 王问鼎是之前景教里有名的包打听,对于江湖各派高手的底细摸的很清楚,唐惠施在唐门里位居四刺客之上,属于顶级高手,他的成名绝技,王问鼎当然如数家珍,当唐惠施报出自己“过山风”的名号时,王问鼎就已经想到了唐门傀儡术,只是他的注意力都被那疤面金刚和暗影所吸引,冥思苦想许久,也没想到这疤脸金刚和暗影是什么术所支配。 “不错!不错!这臭刀螂还识得我的傀儡术,还知道轮回针,有点意思,那就赏你们一通轮回针!”唐惠施还是那么阴恻恻的说道。 言罢,那鬼面傀儡突然嘴巴张开,肚脐处也张开,喷射出数十枚钢针,向印展图和沈自逍的方向飞去。 印展图和沈自逍之前已经听到了王问鼎的提醒,正好脚点地后空翻而起,疤面金刚和暗影上前一步站了二人的位置,那几十枚钢针正好射在二人身上。 唐惠施一看轮回针打中了自己人,十分懊恼,骂道:“龟儿子,又没中!观音妹妹,你的疤面金刚和暗影中了我的轮回针。” 这话一出口,洞箫声顿止。只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惠施哥哥,你不用担心他们,人偶而已,中了剧毒又能怎地,一样为我所用。” “我想起来了,这是魔音人偶术,里面那个女子是美女蛇唐观音,一个蛇蝎心肠的女恶魔!可算记起来了!”王问鼎突然大叫道。 那女子的话,给了王问鼎启发,人偶和洞箫声,他把两个线索一串连,脑海里就浮现出了唐门的传奇秘术,魔音人偶术,这是一种极其残忍的功夫,将看中的武林高手,用药物和金针控制后,通过音乐(琴音、笛声、箫声等等)来操纵人偶的行为动作,由于药物的作用,活人完全成为行尸走肉,这也是那疤脸金刚不会运用真气的原因所在。 那美女蛇唐观音,一直是江湖上唐门的传说,非常神秘,相传她精通音律,且心狠手辣,专攻唐门不外传的秘术武功“魔音人偶术”所以,被人称为美女蛇,因为相传这唐观音美艳不可方物,有摄人心魄的姿色,心肠却毒辣的比毒蛇还要厉害千倍万倍。 “观音妹妹,你被人家猜到了,用不用出来吓吓他们?”唐惠施不忘出言打趣院子里的唐观音。 “惠施哥哥,我最讨厌被别人猜到,咱们送这三个瓜娃子下地府!”唐观音恶狠狠的说道,言罢,洞箫声又起,这次声音更加阴沉,杀气浓烈。 与此同时,疤面金刚和暗影都随着洞箫声快速移动起来,张牙舞爪地扑向印展图三人。 突然,一阵急促的喇叭声响,遮盖住了洞箫的声音,唐惠施正准备看好戏,猛地听到捣乱的喇叭声,整个人一怔,接着,“呼啦啦”一阵墙倒塌的巨响,随之而来,但听一人声如洪钟说道:“佛祖,恕弟子为了超度恶人,今日失手杀生了。阿弥陀佛……”然后就是絮絮叨叨的念经的声音。 唐惠施回过神来,定睛看去,大吃一惊,只见那唐观音藏身的院墙此时已经倒塌大半,尘土弥漫,一个壮汉正背对着自己在念着佛家超生咒。院墙的缺口处,唐墨翟满面灰尘,傻愣愣的看着那壮汉,不知所措。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大大出乎了印展图三人的意料,他们本以为要一场恶战难免,突然喇叭乱音,院墙被推到,疤脸金刚和暗影也立即停止了进攻,双手垂下,立着不动。 印展图凝目打量,一眼认出了那壮汉,原来是麒麟营的陈僧辩,是他推倒了那别院的院墙,将那唐观音压在了下面。 唐惠施大喝一声:“哪来个莽汉,龟儿子,如此胡作非为,推墙害人,我日你娘的!”说话间,十指一动,操纵那鬼面傀儡转过身来,朝向陈僧辩,准备偷袭。 忽然青影闪过,纵到唐惠施身旁,一掌拍在唐惠施的肋下。 唐惠施毫无防备,这一掌拍的结结实实,只感到肋间一股刺骨的寒气入体,体内的真气无法提起,颓然倒地。 那青影身形轻盈落地,面带笑容,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印展图远远望去,见那人手中拿着一个喇叭,原来喇叭声音是他吹出来的,那人就是麒麟营营主李千策。 第二百一十九章 闲聊几句 印展图拱手道:“多谢李营主援手相助,李营主,小弟多问一句,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唐惠施和唐观音二人,我们麒麟营已经关注他们很久了,两年前,他们二人曾打伤过麒麟营的一个去蜀国办事的兄弟,我们麒麟营就一直暗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几日前,有消息说,唐惠施和唐观音与唐门四刺客在这个宅院汇合,与景教勾结,有大动作,我就和僧辩兄弟来了。”李千策笑容可掬回道。 沈自逍和王问鼎也急忙上前与李千策相见,印展图给双方做了介绍,李千策拱手道:“久仰景教黑衣尊者双煞的大名,幸会幸会!” 沈自逍回礼道:“李营主言重了,我二人现在是夏家堡的人,早已退出了景教,现在已经不是黑衣尊者了,今日能得见麒麟营李营主真容,亦是三生有幸。” “哦?这是我的疏忽了,对了,我想起来了,怀谷兄弟曾经跟我说过你们在西州回鹘为了支持他,退出景教的事,真是令人敬佩,两位在大是大非面前能够坚持自己的想法做出正确决定,实在难得。”李千策听到沈自逍的解释,忽然想起沈自逍和王问鼎二人为了支持戚怀谷,已经退出景教。这段掌故,戚怀谷加入麒麟营之际已经同李千策讲述过了。 “营主,别忙着寒暄了,咱们还是看看唐门这两个恶贼怎么处理。”站在墙缺口的陈僧辩插嘴道。 沈自逍他们转头看去,此时尘土已经散尽,众人走上前去查看,只见倒塌的院墙砖石下露出一张令人怦然心动的面孔,此时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眼看是不行了。 “这就是江湖上盛传的唐门神秘高手美女蛇唐观音,都被墙体压成这德行了,面容看起来还是美艳至极,娇滴滴的模样,让人怜爱,实在是名副其实啊!”王问鼎看到唐观音娇俏的面容,感叹道。 沈自逍在旁听到王问鼎的感叹,打趣道:“难道老王你还想去帮忙救她不成?再漂亮,她也是蛇蝎心肠,不值得同情,死有余辜!” “陈兄这莲花掌的威力实在是看着令人咋舌!展图佩服之至,如果没有二位援手,我们三人今日就要把性命丢在这里了。”印展图看着那院墙的倒塌缺口,不禁称赞陈僧辩的功力之强悍。 “莲华掌?这为陈兄是九华山安忍禅师的弟子?”王问鼎听到印展图的话,插嘴道。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壮汉,竟然会莲华掌,自唐末五代开始,莲华掌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许久,就更别谈地藏十轮神通,九华山从安忍禅师接任方丈以来,专心研究佛教经典,无心涉足武林,当年地藏菩萨本尊金乔觉的威名,莲华掌和地藏十轮神通,也就对江湖掌故非常有研究的人才能记起。 “这位王兄弟,你了解的江湖掌故颇多啊,连恩师都知道,难得难得。”陈僧辩对王问鼎说出安忍禅师的名字,很是惊讶。 沈自逍用手拍了拍王问鼎的肩头,说道:“我这兄弟老王,人称万事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都知道,何况安忍禅师是名扬天下的一代宗师了,陈兄,你过誉了。” 陈僧辩莞尔一笑,回道:“沈兄弟说的在理。” “咦?那唐惠施哪去了?怎么只剩下一个鬼面傀儡了?”印展图突然在一旁说道。 大家一起回头观看,果然没了唐惠施的身影,只剩下那鬼面傀儡垂着双臂立在一旁。 “不用管他,中了我的冰凌寒掌的寒毒,他不躺上三月,是不会痊愈的,让他自生自灭,以后再遇上,我直接结果了他就是了。”李千策在一旁信心满满的说道。 印展图返身去看被院墙压着的唐观音,此刻已经咽了气,没有一点活着的迹象。他看着唐观音的俏模样,惋惜道:“可惜了这么好的皮囊,如此娇媚,竟然蛇蝎心肠,真是可恶!”说话间,他又转身看到那两个不动的人偶疤面金刚和暗影。 王问鼎已经站在那两个人偶的跟前,正要用手触摸那暗影。 “哎!老王,千万别碰那个人偶!”沈自逍看到后,急忙阻止道。 “为什么不能碰?”王问鼎有些不解的回头看了沈自逍一眼,手停在了半空。 “他们都中了轮回针的,没看到他们的皮肤已经变的青紫吗?轮回针有剧毒的!你不想活啦?”沈自逍就差没有喊出来了,生怕王问鼎不听他的提醒,自作主张。 “哦,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话说这两个人都是什么人啊,怎么会被那唐观音控制了呢?”王问鼎十分不解的说道。 李千策还是满脸微笑的走过来,说道:“这个嘛,李某略知一二,那疤脸和尚,据说是来自天竺国的僧人,力大如牛,生性鲁莽,是在蜀国一个酒馆内喝酒被唐观音暗中下毒放倒的,至于那个黑斗篷,好像是南诏一代的游侠刺客,为人十分好色,被唐观音利用美色所惑,中毒受控的,这两人,一个有用力,一个有身法,出手配合非常相得益彰,成为唐观音很好的杀人工具。” “李营主所知甚博,问鼎十分佩服。”王问鼎听到李千策详细的讲述,钦佩道。 “兄弟你谬赞了,我们麒麟营有完备消息系统,这些江湖人物的资料,我都看过的,所以了解一二。”李千策微笑解释道。 “我说的嘛,这疤脸如此难缠,原来都是江湖高手制的人偶啊!这唐观音果然凶残无比,竟用活人做傀儡,没有道德底线了!”印展图恨恨地骂道。 李千策听到印展图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为什么唐门一直成不了名门正派的主要原因,因为他们有太多不为人知的邪恶秘术,都十分残忍,令人发指,为武林通道所不齿。” “唐门的名誉为武林通道所不齿,那麒麟营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吗?五十步笑百步尔!哈哈哈哈!李千策,你等着!唐门迟早会找你麒麟营报仇的!”忽然一个如洪钟般的声音远远传来,震的附近的树叶哗哗直响。 第二百二十章 捉尽唐门四刺客 “好大的口气啊!营主,我去教训教训这个说大话的。”陈僧辩听得心中不快,提议道。 李千策摆了摆手,示意其不要去追那个说话的人,提气朗声应道:“麒麟营随时奉陪到底!”这声音一喊出,在周围久久回荡不绝,同样震得树叶哗哗作响。 “李营主内力之深厚,沈自逍十分佩服!”李千策的千里传音功夫,唬得沈自逍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王问鼎惊愕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李营主,你可知道刚才传音之人的底细吗?我实在是猜不到。”一边说他一边搔了搔头。 “这个嘛,我猜是唐庄周,唐门里内力最深厚的高手,他一向深入简出,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也不知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李千策依然满脸笑容的说道,“对了,我知道了,是唐观音的原因,唐观音是唐庄周的亲妹妹,听说,他最宠爱这个唐观音,所以才造就了唐观音任性冷血残暴的性格,今天他应该是尾随唐观音而来的,顺手救走了唐惠施。” “这唐庄周是什么来头?还请李营主详加说明下。”王问鼎听得入神,追问道。 他对江湖各派豪杰的关注,是打心底里感兴趣,所以才成就了包打听的盛名。 李千策非常好奇的打量了王问鼎一番,他真的是头一次遇到这样对不了解的人物特别上心的后生,缓缓说道:“这唐庄周啊,我们麒麟营的消息是,他是唐门里真正的神秘顶级用毒高手,几乎浑身是毒,而且此人内力十分深厚,习练了唐门绝世武功五毒化血功,内力催动剧毒融于双掌,非常毒辣,甚是难缠。” “如果真如李营主所说,咱们今后听到这唐庄周的名字,应该早些避开。”印展图听了李千策的介绍,吐了吐舌头道。 沈自逍听了李千策的讲述,倒吸了一口凉气,突然想起了唐门四刺客的事情,提醒道:“别闲聊了,唐门四刺客还没捉到呢!怎么交差呢?” 李千策看了一眼陈僧辩,问道:“僧辩老弟,事情办妥了吗?” 陈僧辩点了点头,回道:“我按你的吩咐,派小蚕和赵婀去办的,一会能回来的,他俩办事一向稳妥,我核计他们也快到了。” 话音未落,远处马蹄声响,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辆乌棚马车缓缓驶来。 “她们来了,沈公子你们要捉的人到了。”李千策胸有成竹道。 沈自逍很是惊讶,难道这麒麟营的人是天降神兵,击败唐门高手救了自己三人不说,还能擒住已经逃出生天唐门四刺客。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看着是帮自己的,但是能不能背后还有什么阴谋呢? “她们是谁?李营主。”沈自逍好奇问道。 李千策满面春风回道:“那是我们麒麟营的两个得力干将,一会儿来到近前,我给沈公子介绍认识。” 说话间,那马车已经驶到近前。沈自逍仔细打量那驾车之人,头裹青巾,宽额头,面如冠玉。 “这赶车的怎么有股巾帼气息?”沈自逍打量完那驾车之人,嘀咕道。 “沈公子好眼力,她确是一女子。赵姑娘,来,我给你介绍下几位新朋友。”李千策招呼那驾车之人道。 那驾车之人勒停马车,跳下来,跑到李千策近前,笑道:“禀告营主,我和卓姊姊顺利完成任务,将唐门四刺客带到,前来回复。” 李千策满意的点点头,问道:“卓姑娘呢?” “卓姊姊,快出来,见过营主。”赵姑娘冲马车棚招呼道。 只见那马车轿帘一掀,跳出来一女子,宽额头,鹅蛋脸,表情平静,身材颀长,手里拎着一把长剑。 “哎呀,这不是卓小蚕卓姑娘吗?”一旁的印展图首先认出了马车上后出来的女子,直接招呼道。 那卓小蚕冲印展图点头示意,走到李千策跟前,施礼道:“营主,你交待的人物我和赵婀圆满完成,唐门四刺客都在车上,还请营主点验。” “好!好!好!干得漂亮。”李千策称赞道。“来!我来给你们姊妹俩介绍下这几个新朋友。” 卓小蚕嫣然一笑,说道:“都是认识的旧友。营主,你介绍给小婀认识。” “哦?你们之前见过?”李千策非常意外,好奇道。 印展图走上前来,解释道:“卓姑娘说的没错,我们三人与卓姑娘之前在扬州就认识了,算算也是多年的朋友了。” “哦,原来如此,来,赵姑娘,认识下,这位是印展图兄弟,那位是沈自逍兄弟,还有王问鼎兄弟。”李千策随后给赵婀陆续介绍了印展图、沈自逍、王问鼎三人。印展图三人向赵婀点头致意后,李千策又介绍道:“三位,这是我们麒麟营的青鸾使赵婀,她是我们麒麟营追踪高手,如今和飞鸿使卓姑娘搭档执行任务,配合默契,相得益彰,是僧辩兄弟手下的得力干将。” 印展图接话道:“卓姑娘的孔雀七杀,攻势凌厉,迅猛异常,是点苍派的剑术高手,能和卓姑娘搭档非常默契,赵姑娘一定有她的非凡本领。” “好了,咱们先看看唐门四刺客,验明正身。”李千策提议道。 言罢众人一起靠近马车,掀开轿帘,只见唐专诸四人叠着躺在马车里。 “咦?怎么变成三个独臂的了?”王问鼎好奇道,他发现,除了唐专诸之外,唐要离和另外两个人都是独臂了。 赵婀在一旁解释道:“开始只有一个独臂的,遇到我们姊妹俩拦路之时,唐专诸护住那个独臂的,另外两个上来围攻卓姊姊,被我卓姊姊的孔雀七杀剑法一人斩去一条手臂。我放出了昏睡蛾,将他们都麻翻,放到了马车里。就运回来了。” 王问鼎听的有些心惊,这卓小蚕的手段过于干净利落,说斩臂膀就斩了两人的臂膀,绝不拖泥带水,实在令人有些胆战心惊。 “这点苍剑灵果然名不虚传,出手干净利落,沈自逍佩服的紧!”沈自逍在旁称赞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 回府衙复命 “沈公子谬赞了,如今江湖上的剑法,幻虚封喉剑是公认的自称一派,令多少豪杰心向往之。沈公子做为剑魔传人,横行江湖,名声在外,两派剑法各有千秋,小蚕能胜了唐门四刺客,也是因为他们有伤在身,讨了便宜。”卓小蚕听到沈自逍的夸赞,谦虚道。 卓小蚕的话,并不是假装谦虚,她自从学会了孔雀七杀剑法之后,心性也和缓了许多,没了年轻人盲目自大的思维,看待事情也客观了许多,他今日和唐豫让、唐荆轲交手后,发现二人的动作迟缓,与其传说的盛名非常不符,便猜到对方一定有什么隐情,当二人双双被斩断手臂倒地后,卓小蚕上前点了二人止血的穴道后,顺便查看了二人的身体状况,果然都有剑伤在身,一个伤了左胸,一个伤了后背。所以,她对自己能击败唐门四刺客的其中二人,也没有了之前的欣喜,因为战胜了两个受伤之人,江湖上传开后,毕竟在脸面上也不是太好看。 “好了,人也拿到了,咱们一起去给送到江宁府!”印展图提议道。 李千策微笑回道:“印兄弟说的是,不过,我们就不去了,你们领的任务,回去和太子李弘冀领赏金!” 印展图一怔,微笑的看着李千策,说道:“李营主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啊?难道你有先见之明?” “呵呵!我们麒麟营也接下了太子李弘冀的任务,否则,怎么会这么巧的出现在海棠别院这里呢?”李千策神秘一笑,说道。 “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麒麟营的消息系统都渗透到南唐的太子身边了!原来咱们都是一样收赏金的?既然都是任务在身,为什么不同去呢?”印展图好奇问道。 “咱们的任务不同,我们主要是配合你们行动的,不能抢功的,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印兄弟,别在此处耽搁了,快把人送到江宁府府衙!”李千策上前拍了拍印展图的肩膀,说道。 印展图微笑的点了点头,拱手回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李营主率人相助我等擒拿唐门四刺客,咱们后会有期。”言罢,与沈自逍、王问鼎跳上马车,调转马头,返回江宁府城中。 跑了半个多时辰,马车来到江宁府府衙前,印展图勒停马车,朗声喊道:“逸仙楼三人擒拿住唐门四刺客,先请太子殿下和府尹韩大人点验。” 须臾,李弘冀率领韩渊明等人从府衙内疾步跑出。 “哎呀!沈公子,你们果然不同凡响,一出手,就将唐门四刺客尽数捉拿归案。殿下,你请先过目点验人犯。”韩渊明见沈自逍三人驾车回来,上前掀开马车轿厢的轿帘,请太子李弘冀点验唐门四刺客的真身。 “这手脚齐全的是唐专诸,那断了左臂的是唐要离,两个断了右臂的分别是唐豫让和唐荆轲。”王问鼎跳下马车,跑到李弘冀身旁,给介绍车里装着的四个人分别是谁。 李弘冀探头看了看,果然如王问鼎所说一般无二,其实他也没有见过唐门四刺客的模样,察事厅的情报也就是道听途说,没有图画,王问鼎解释的和实际情况一样,不容他不信。 李弘冀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三位英雄如约擒到了人犯,那我就按照咱们事前约定付给你们赏金,来!童师爷,把赏金呈上来。” 童九招听到李弘冀的吩咐后,急忙返回府衙,将赏金四千两黄金装在箱子里抬了出来。 李弘冀又吩咐衙役将马车内的唐门四刺客一个一个卸下车来,押进府衙大牢。 沈自逍看了看那两箱子的赏金,冲太子李弘冀说道:“太子殿下,小民有话要说。” “但讲无妨,因为赏金吗?”太子李弘冀纳闷道。 沈自逍朗声说道:“这赏金,我们只拿一半,剩下一半请殿下拨给韩府尹,用于修缮府衙大牢和赈济灾民。” “哦?沈公子此话当真?那我李弘冀就替受灾的百姓谢谢沈公子的深明大义了。韩大人,还不快快收下沈公子的厚意。”李弘冀被沈自逍的做法所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有些放荡不羁的痞痞的公子哥,竟然能拿出一半的赏金用于做善事,实在是太出乎他意料了。 沈自逍微微一笑,回道:“积德行善,是我们行走江湖的人应该做的事,殿下不必谢我,这是江湖儿女应该做的。今后有事,殿下尽管派人到逸仙楼找我们,一定鼎力相助,咱们先回去了,多谢殿下的赏金,后会有期。”言罢,与印展图、王问鼎抗着一箱子黄金回返逸仙楼。 三人兴高采烈地回到逸仙楼,李昭骏等人将三人迎进楼内,一阵询问,生怕错过了有趣的桥段。 王问鼎便详细的把经过说了一边,李昭骏对唐观音的魔音人偶术非常好奇,问道:“那箫音真的能控制人攻击对手?有那么邪乎?” “那还有假,我们三人亲自与唐观音的人偶过招的,如果没有麒麟营的朋友帮忙,我们能不能回来还两说呢!昭骏兄弟,你不用不信,还有个唐庄周救走了唐惠施。唐门的高手还有残存的力量,听麒麟营李营主说,那唐庄周练就了唐门顶级神功五毒化血功,是个极难缠的对手,以后遇到的话,昭骏兄弟,你上去顶一顶,我们给你加油!”王问鼎一听李昭骏将信将疑,又把唐庄周搬出来,添油加醋的渲染了一番。 李昭骏听得兴起,大声道:“好!就这么定了,如果遇到那个叫什么唐庄周的,就由我上去和他放対,你们给我掠阵,我现在也有秘密武器了。难道还怕他不成!” “老虎!有气魄!不愧为凤凰庄庄主,如此豪情万丈!”沈自逍听到李昭骏的话,大声称赞道,“不对,咱们光顾着擒拿唐门四刺客了,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啊!” 第二百二十二章 重返赏竹客栈 “什么重要的事情啊?快说出来!”李昭骏、印展图、王问鼎三人同时好奇问道。 “咱们忘记打听景教众人的藏身之所了,虽然唐门四刺客已经落网,但是那个唐墨翟没了踪影,唐惠施还被唐庄周给救走了。这些都是隐患啊,一旦他们再和景教众人勾结一处,咱们逸仙楼不是还在危险之中吗?”沈自逍一口气把自己的担心都说了出来,感觉好受了许多。 王问鼎听了沈自逍的话,沉吟许久,说道:“那咱们还得再回一次赏竹客栈,我总感觉那里有些不太对劲。” “问鼎兄说的对,那咱们就先去他说的赏竹客栈看看,找找线索,也许会有意外收获。”李昭骏在旁附和道。 印展图突然感觉有点疲惫,推迟道:“那这样,这次我就不去了,留守逸仙楼,换老虎随你们二位同往。如何?” “我看行!就这么安排,我随沈公子和问鼎兄一起去,印兄你留守逸仙楼。” 李昭骏在逸仙楼留守,待的有些闷的慌,所以非常着急出去透透气。 沈自逍与王问鼎相视一笑,点了点头,互相会意,同时说道:“那就马上出发,事不宜迟。” “宋庆忌,你把我的陌刀拿过来!”李昭骏一听马上出发,登时兴奋起来,大声招呼宋庆忌把自己的兵器陌刀扛了出来。 须臾之间,只见宋庆忌肩扛一柄长杆的大宽剑走了出来,这长柄的大宽剑便是陌刀,陌刀双面开刃,犹如一柄大宽剑,所以,也有人叫斩马剑,盛唐时期,大唐的军队配备有大量的陌刀队,专门用来对付游牧民族的骑兵,据记载,玄宗天宝年间,大唐安西节度使高仙芝率军队在恒罗斯大战大食国的阿拉伯骑兵,当时高仙芝手下的着名陌刀将李嗣业率领的陌刀队,陌刀劈砍之处,人马俱碎,杀得大食骑兵死伤无数,最后,由于唐军中的葛逻禄军队突然倒戈,寡不敌众,才被击败。即使战败,大食也没有敢继续向东推进,进犯大唐的领土,足见陌刀是一种非常有威慑力的武器,恒罗斯一战给阿拉伯人留下了非常大的阴影。 宋庆忌来到李昭骏跟前,说道:“四哥,陌刀你拿好!这家伙太沉了,压得我肩头疼。” “你看你那点出息,一把陌刀就抗不动了。我与沈公子、问鼎兄一起办点事,你在逸仙楼好好听话,帮着大伙看好家。”李昭骏撇了撇嘴,嘱咐道。 “老虎,你就放心,我带着他们留守,即使长孙鸿雁再来生事,我也有办法对付她。”殷鉴展从二楼下来,边走边说道。 李昭骏听到殷鉴展说话,心里有底,冲沈自逍说道:“沈公子,你们俩前边带路,咱们出发!” 沈自逍和王问鼎唱了个喏,径直出了逸仙楼,外面有梁百年已经准备好了马匹,等在外面,李昭骏提着陌刀紧随二人出了逸仙楼,三人纵身上马,一路小跑,奔向江宁府南门而去。 三人重新前往赏竹客栈,轻车熟路,也不用打听,顺着大街直走,没有多久就到了赏竹客栈外。 三人翻身下马,王问鼎率先进了客栈,只见那伙计还在,于是上前问道:“伙计,刚才那矮个白脸汉子和另一个面目清秀的汉子,走了吗?” “哎呀,是客官你啊!那两个汉子,被几个女子给带走了。你们在楼上没看到?”那客栈伙计不慌不忙道。 这家伙不知道我们出去过?王问鼎听了客栈伙计的话,不禁一怔,转念一想,也是,他们是从客栈房间的后窗户跳下,穿过竹林出去的,那客栈伙计在前面大堂了,怎么会知道呢。 “我们刚才在楼上和几个歹徒发生了争斗,从后院出去追人去了,对了,他们走的时候,退房间了没有?”王问鼎问道。 “这个嘛,我给你查一查。”那客栈伙计翻开账本认真的看起来,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他们没有退房,好像还会回来等什么人。” 王问鼎听到那客栈伙计的回答,非常满意的掏出二两散碎银子,递给了客栈伙计,说道:“多谢你啦,这点钱不成敬意。” “多谢客官!对了,还有个事情,我多下嘴,不知客官感兴趣不?”那客栈伙计得了王问鼎的赏银,就多唠叨了一句。 王问鼎一听,来了兴趣,回道:“什么事?你尽管说。” 那客栈伙计小声说道:“楼上刚刚来了几个长相凶悍的大汉,操着一口闽国的口音,还扛着三个麻袋,麻袋里不知装着什么东西。我看不是什么好人。客官,你们上楼后可要多加小心啊。” “哦,那多谢你了,我们一定会多加小心的。”王问鼎听完客栈伙计的话,拱手谢道。 此时沈自逍和李昭骏正好前后脚进了客栈大堂,看到王问鼎拱手称谢,非常好奇,沈自逍就上前问了句:“老王,什么事情啊,如此客气相谢?” 王问鼎把二人招呼到一边,小声说:“刚才那客栈伙计,提醒我说,楼上房间新入住几个凶神恶煞般的贼人,背着三个麻袋,让咱们多加小心,所以我感谢下。” “哦,这么回事啊,那咱们上楼时候,脚步轻点。”沈自逍回头提醒了一下李昭骏。 李昭骏点了点头,轻声道:“走,上去看看,没准有什么好玩的事呢。” 沈自逍和王问鼎走在前头,先蹑手蹑脚的上了楼梯,李昭骏跟在后面,提着陌刀,看着沈自逍、王问鼎弯腰轻轻上楼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不一会儿,三人上到二楼,只见之前订的房间房门大开,王问鼎头前带路先进了房间,沈自逍和李昭骏紧随其后,陆续走了进去,三人进了房间,只见房间内已经收拾干净,之前打斗的痕迹,已经消息的无影无踪。 沈自逍小声嘀咕道:“这客栈伙计手脚挺利落啊,房间里已经收拾干净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嘘……”王问鼎把食指放到嘴边吹了一下,示意别乱说话,然后指了指隔壁。 三人都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只听隔壁房间内传来声音道:“兄弟几个,咱们今日擒住这个李芳蕊,应该能和南唐皇帝老儿讹多些赎金了。这大买卖多有赚头!” 第二百二十三章 救下永嘉公主 “李芳蕊?”李昭骏小声嘟囔了一句。 沈自逍和王问鼎同时回头看了一眼李昭骏,沈自逍轻声问道:“老虎,你认识这个李芳蕊?” “前段日子,五闲居还在,我们在五闲居接待过两个公子打扮的客人,其中一人便是这个李芳蕊,听印兄说,他好像是南唐国的永嘉公主。这丫头古灵精怪的,那南唐国六皇子也摆弄不了她,应该是个有心眼的刁蛮公主,可怎么就能被几个莽汉给擒住了呢?”李昭骏小声把自己知道的关于李芳蕊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王问鼎转了转眼珠,轻声说道:“既然是南唐国永嘉公主,那咱们就可以救了她,做个顺水人情,还能让南唐国皇室欠咱们逸仙楼一个人情。” “这个主意好!那咱么怎么行动?”沈自逍听了王问鼎的建议,非常赞同。 沈自逍与王问鼎搭档多年,彼此很是信任,他知道,王问鼎的点子多,考虑周到,既然提出建议,就一定想到了行动的办法,所以,他马上问怎么行动,以防鲁莽行动,坏了大事。 “这个嘛,需要老虎兄弟你调动下里面的几个绑匪,把他们引出房间,最好把他们引的远远的,只许败退,把他们牵制住。能不能完成?”王问鼎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 李昭骏打了个响指,痛快道:“小事一桩。”说完他出了房间,径直奔到隔壁房间门口。 沈自逍看了一眼王问鼎,不放心道:“老虎有些鲁莽性子,他能办好吗?” “老沈,你放心,老虎虽然有时性子鲁莽,但是他胆大心细,这任务交给他不是问题,咱们就办好咱们后续的事情就可以了。”王问鼎对李昭骏信心满满的回道。 只听隔壁门口突然吵闹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没一会儿的工夫,听到有脚步声飞奔出去。 王问鼎闭着眼睛数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加上老虎兄弟的脚步声,一共出去了五个人,隔壁应该没有几个人了。咱们行动!”说话间,转身出了房间来到隔壁房间门口。 只见房间的门大敞着,王问鼎看了眼沈自逍,用口型告诉他自己先进去试探一下,沈自逍在外面接应。 沈自逍心领神会,拔出了自己腰间的湛卢剑,摆好架势准备好。 王问鼎假装什么没有发生,试探问道:“屋里有人吗?我是住在隔壁的,发生什么事了?” “他妈的,又来了个不要命的,老六,去把新来的处理了!”屋里传出一个声音,与此同时,一把寒光四射的钢刀向王问鼎的头顶劈来。 王问鼎早有防备,感觉到有劲风袭来,一个后跃,跃出了房间,那使钢刀的劫匪也舞着钢刀追了出来。 劫匪刚一出来,沈自逍手中湛卢剑直接刺了过去,那劫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腰间已经多了一个血窟窿,哼都没哼一声,颓然倒地。 “老六!怎么回事,处理点事,用这么长时间啊?”那声音又传来。不大会儿,一个相貌凶恶的虬髯大汉拎着把斧头走了出来。 虬髯大汉边走边骂骂咧咧的:“一群废物,我怎么就能看上你们这群窝囊废!” 忽然,一道青光闪到,那虬髯大汉脖子处一凉,肋间又感到一阵剧痛,随之就有一股寒气注入肋间。 “别没事就骂自己的手下兄弟,你不一样也听废物吗?”沈自逍在旁边阴恻恻地道。 王问鼎趁着那虬髯大汉被击伤,上前点了他的穴道,让其动弹不得,然后,径直进了房间。 进到房间内,王问鼎看到靠近窗子的墙角果真放了三个麻袋。 “老沈,快进来看看。”王问鼎冲门外喊道。 “你自己不敢打开啊?”沈自逍在王问鼎身后打趣道。 王问鼎没有想到沈自逍就在身后,被吓了一跳,骂道:“操,你不是逸仙楼的掌柜嘛,理应你来打开,我不敢抢功。” “哎呦,还跟我装上了,点花魁的时候,怎么不让让我!”沈自逍嘴也不饶人。 “操!哪次不是先由着你挑选完,才轮到我的。你还有脸提这个。”王问鼎好不示弱。 二人配合多年,这样嬉笑怒骂的对话,习以为常,并不伤感情,沈自逍被王问鼎抢白的无法接话茬,讪讪道:“那这么多年,对不住拉,好了,我来动手解袋子。”说话间,他挑了中间的麻袋开始解绳子。 绳子一打开,袋口堆落,一张精致妩媚的少女脸庞露了出来,沈自逍看得不禁有些痴了,可是杀风景的是,这么妩媚的人嘴里被塞了块破布,塞的腮帮子都鼓鼓的。在那里摇头晃脑的叫,却发不出多大的声音。 沈自逍伸手把那姑娘嘴里的破布拿了出来,只听那女子说道:“还不快给本宫的绳子解开!我和你们说,我是永嘉公主,你们敢绑了我,是千刀万剐的大罪,识相的先把我们放了。” 这女子真是南唐永嘉公主李芳蕊。 沈自逍看着这个自称永嘉公主的女子李芳蕊如花喜鹊般叽叽喳喳乱叫,觉得有点好笑,登时激起了他的逗弄一下对方的兴趣。 “小娘子,你这般俊俏泼辣,哪里有半点公主的模样,别在这里装什么大瓣蒜。再装腔作势,我让这位大眼睛的王兄弟淫了你。”沈自逍故意打趣道。 “你敢!我让我弘冀哥哥带人把你乱刃分尸了!”那女子听到沈自逍的话,大声叫骂。 王问鼎一听到沈自逍拿自己吓唬那女子,听着也不是很爽,直接争辩道:“老沈,你给我滚一边去,办正事要紧!” “哎呀,这就等不急啦,好,我滚一边去,你先和她办正事!哈哈哈哈!” 沈自逍接着王问鼎的话,故意往歪说,气的李芳蕊满脸通红。 “你个淫贼,等我回到皇宫的,一定让弘冀哥哥和从嘉哥哥招人收拾你!”李芳蕊虽然气的满脸通红,可是嘴上还得找回气势。 王问鼎越听越不对劲,如果一直这样对话,后果一定不堪设想。急忙打圆场道:“公主殿下,你莫认真,这位沈公子,为人好开玩笑,他得过癔症,喜欢胡言乱语,我们是救了你们的人。千万别误会。” 第二百二十四章 纠缠不休的二人 王问鼎便说话便解开了旁边的两个麻袋口,分别露出两个姑娘的俏丽面孔,都扎着双髻,一个圆脸,一个鹅蛋脸,非常白皙,那圆脸的姑娘满眼桃花,自带微笑,那鹅蛋脸的姑娘一脸严肃,面有愠色。 “两位姑娘受苦了,不知怎么称呼?”王问鼎彬彬有礼问道。 “圆脸的叫梧桐,鹅蛋脸的叫凌霄,她们都是我的侍女。快把我们身上的绳子解开!勒得我手腕好疼啊!”李芳蕊在一旁说道。 王问鼎急忙过来先将李芳蕊身上的绳索解开,又转身把侍女梧桐和凌霄的绳索解开。 “多谢少侠相救!”那侍女梧桐微笑地感激道。 “梧桐,你就谢谢这个大眼睛的就行!那边那个贱兮兮的就不用谢了。”李芳蕊气哼哼地冲侍女梧桐说道。 “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丫头!切!”沈自逍在门口处听到李芳蕊的挑衅,随口骂道。 李芳蕊听得真真切切,她在皇宫里是被宠大的,哪听到有人如此骂自己,当时就来火了,转身怒冲冲地奔到沈自逍近前,叫道:“你骂谁?你再说一遍试试!”那架势好像公鸡要斗架一般。 “别给脸不要脸啊,就你没良心了,怎么着!我和老王特意进来救你们,凭什么说我贱兮兮的,难道你真的看上了我的王兄弟?”沈自逍用手按住了李芳蕊的额头,让其不能距离自己太近,抢白道。 李芳蕊被按住额头,又踢又踹,因为两人高度相差太多,却根本碰不到沈自逍的身体,气急败坏的叫骂:“就你贱!就你贱!你嘴贱,你人贱,你什么都贱!梧桐!凌霄!快过来帮忙啊,没看到他在欺负本公主吗?” 梧桐和凌霄听到李芳蕊喊到自己的名字,同时前跃,扑向沈自逍,到得沈自逍近前,二人双手刚要出拳攻击,突然背后一麻,都动弹不得。 “公主,我们被人家点了穴道,不能动了。”凌霄无奈道。 “二位姑娘,请恕在下无理,点了你们的穴道,这永嘉公主误会了我们沈公子,他们之间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沟通解决,咱们就都别插手啦,否则只会越弄越乱,不可收拾了。”王问鼎在两位侍女身后说道。 原来,是王问鼎看到梧桐和凌霄得到命令后,上前攻击沈自逍,他实在无法隐忍下去,急忙出手封住二女的穴道,限制她们的行动自由,控制事态的发展。 “大眼睛的,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啊!拉偏架,凭什么控制我的侍女行动自由,你怎么不把这个淫贱的小贼点倒?对了,你们是一伙的!我果然没猜错。”李芳蕊被沈自逍单臂控制的一点打不到他,气得直冒烟,顺便张嘴大骂王问鼎。 “公主殿下,你误会了,能不能听在下解释解释?”王问鼎解释道。 沈自逍被李芳蕊这般刁蛮不讲理惹得很是不悦,没好气道:“老王!别跟他废话!她脑子有病,解释不通的。”说话间,他用手中的湛卢剑回手点了下身后那虬髯大汉的解穴的穴道。 这一点的尺度拿捏的非常精准,正好没有让湛卢剑剑锋刺破那虬髯大汉的皮肤,还解开了他的穴道,只见那虬髯大汉大叫一声:“啊哈!可算能活动了!” 说话间,一转身,手中的斧头便向近在咫尺的沈自逍劈来。 沈自逍一个前扑,将眼前的李芳蕊一起扑倒在地板上。眼看李芳蕊的后背要摔到地板上之际,沈自逍突然拉着李芳蕊,一起转身,将自己殿在了李芳蕊身下,同时,他手中掷出一枚玫瑰刺,正打中了那虬髯大汉的肩头上。 李芳蕊眼看自己被沈自逍情急之下扑倒,羞得满脸通红,无奈闭上了眼睛。当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是趴在沈自逍的胸前,沈自逍殿在自己身下,回头一看门口,那虬髯大汉肩头扎着枚玫瑰刺,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王问鼎站在那虬髯大汉身边一脸坏笑的说道:“小样,你以为让你动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不自量力。” 原来,王问鼎看到沈自逍将虬髯大汉的穴道解开,就料到不好。 当那虬髯大汉转过身用斧头劈向沈自逍时,王问鼎已经脚点地,疾射过来,出手点了那虬髯大汉的定身穴道,将其重新定住。 “老沈,你疯啦?刚才那下多危险啊?”王问鼎埋怨道。 沈自逍嘿嘿一笑,不以为然道:“我不把那家伙穴道解开,这公主能解除对咱们俩的误会吗?” “看在你给我当肉垫的份上,看来你也不是十恶不赦的恶人,我就相信你们了。”李芳蕊趴在沈自逍的身上说道。 沈自逍冲王问鼎眨了眨眼,说道:“我说公主殿下,能不能从我身上先下去啊?你真的好重啊!” 李芳蕊一听,脸腾得一下红得如熟透的苹果一般,抢白道:“下去就下去,你这瘦猴儿的身子,骨头都硌人。好像谁稀罕趴在上面似的。切!一个大男人还擦香粉!羞不羞!”一边数落着一边从沈自逍的身上站了起来。 沈自逍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皇宫里出来的,就是毛病多,香囊的味道多好闻,难道你喜欢闻男人的臭脚丫子的味道?公主都有怪癖?” “你……混蛋!不和你说了,你个贱民!懒得理你!哼!”李芳蕊被沈自逍的反唇相讥说的词穷,白了他一眼,干脆不接继续的话茬,把对话结束。 沈自逍看到李芳蕊被自己的话抢白的不再言语,很是得意。他看了眼被定住的梧桐和凌霄,对王问鼎说:“把这两个姑娘的穴道解开,这俩是公主殿下的侍女,要善待的。”说话间,沈自逍向王问鼎眨了眨眼。 王问鼎点了点头,很听话的回身把侍女梧桐和凌霄的穴道解开。 “人救的怎么样了,沈公子,问鼎兄弟?”门外传来李昭骏的声音。 第二百二十五章 李昭骏的办法 “老虎兄弟回来了,好快啊!”沈自逍一边说话,一边走到门口。 只见李昭骏手中拎着陌刀,如天神般站在门口,满脸笑容。 “老虎兄弟,那几个追你的人,哪里去了?”王问鼎好奇问道。 李昭骏哈哈大笑,说道:“可别提了,那几个鬼啊,在南城门外二里地一个叫海棠别院的地方被一个和尚收去了。” “海棠别院?是那个有一段墙倒塌了的大宅子吗?”王问鼎继续问道。 李昭骏想了一想,回道:“这个啊,你说的对,是有一段围墙倒塌的,出了缺口,我就是从那缺口躲进院子里的。” “院子的门是关着的?哎呀,原来那宅子里是藏着人的,对了,院子门前是不是有一个大块头和一个黑斗篷站在那里。”王问鼎突然问道。 因为他依稀记得离开的时候,海棠别院的大门是开着的,而且那疤脸金刚和暗影都在站在门前空地上,一动不动的。 李昭骏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回道:“门口根本没有人啊,我这眼神也不差,有人的话,一定会看到的。” 王问鼎拍了一下大腿,说道:“老沈啊,咱们在海棠别院那里疏忽了,那宅子里藏着人的,唐观音的人偶疤脸金刚和暗影都不见了,一定是被人移动了。” 沈自逍把手中的湛卢剑还剑入鞘,眉头紧蹙道:“这南唐国里的水有多深啊,景教十二长老来了,唐门的顶级高手来了,麒麟营也来了,还好,麒麟营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少了个对手。咱们管闲事管扎手了。老王你有主意吗?” “咱们先搞清这大胡子的来历,再做其他打算,事情要一点一点办。别发愁,慢慢剥丝抽茧,一定能看到最后的真相的。”王问鼎倒是一脸自信,没有犯愁。 沈自逍走到转身拍了拍那虬髯大汉,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快说实话,否则,本公子让你生不如死。” 那虬髯大汉瞪了沈自逍一眼,说道:“你个小白脸,拉屎攥拳头——假装凶什么?你要这么横的话,我还就不说了。” “哎呦,还挺有骨气的,今天让你知道知道当年催命邪煞的厉害!”王问鼎见那虬髯大汉嘴硬不说,出言威胁道。 催命邪煞是王问鼎当景教黑衣尊者之时的江湖绰号,沈自逍的绰号叫风流剑煞,二人在一起被江湖人称做黑衣双煞,当年在江湖上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号。 那虬髯大汉听完王问鼎的威胁,面无表情,嘟囔一句:“什么催命鞋煞,一个鞋能杀什么呢?可笑至极!” 这话被王问鼎听到耳朵里去,顿时七窍生烟,差点没吐血,他本以为自己的名号一出口,对方必定脸色大变,会吓得马上求饶。结果,对方竟然一脸淡然,还出言调笑一番。 “好!算你有种,让你尝尝我的厉害!”王问鼎出拳就要打那虬髯大汉。 李昭骏在旁急忙出手阻止,说道:“问鼎兄,你稍安勿躁,先冷静,用这个试试,看他说是不说。”说话间,递给王问鼎一个丝帕。 “这是何物?”王问鼎很是惊诧李昭骏阻止自己,好奇问道。 李昭骏诡异一笑,轻声道:“你给他闻闻,就知道啦。” 王问鼎半信半疑,将那丝帕送到虬髯大汉的鼻子边晃了几晃。那虬髯大汉毫无防备,闻了闻,笑道:“这么香的丝帕,原来就是这个伎俩啊!我还以为啥惨绝人寰的恶行呢!” “一脸毛的莽汉,先别得意,一会儿你就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了。”李昭骏一脸坏笑的说道。突然移步到梧桐和凌霄身边,突然出手将二侍女封了穴道,不容分说,将二侍女的上衣退到了肩头,将二侍女的香肩露了出来。 “你要干什么?你个大淫贼!不要脸!敢侵犯我的人!”这一幕的惊变,令一旁的李芳蕊惊得只有破口大骂的份。 李昭骏抱歉道:“公主殿下,在下实在是情急之举,事情紧急,冒犯了殿下的人,一会儿完事,我就给二位姊姊赔罪。” 那虬髯大汉双眼看到着刺激的场面,浑身燥热难耐,失声惨叫道:“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这算什么啊,要杀要剐随便来,用这个下三滥的招数对付爷爷我!” “你说还是不说,不说的话,一会儿浑身欲火焚身,全身爆裂而亡!你自己想好了。”李昭骏盯着虬髯大汉的眼睛,阴森森地说道。 原来,那是范姬的一心求欢粉丝帕,当日他制服范姬后,拿了范姬的解药,还拾起了范姬掉在地上的丝帕,藏在了身上,今天在这里用上了。 那虬髯大汉血气方刚,哪里受得了一心求欢粉的药力摧残,加上看到梧桐和凌霄二侍女如玉般的香肩肌肤,更是火上浇油,浑身燥热难耐,无法自持,如果没有被定了身,早就扑上去了。 “我说还不行吗?我是闽国人,叫樊阿檀,在闽国军队里当兵,我们和南唐国交战,吃了败仗,被打散了,我和几个兄弟就逃进了南唐境内流窜劫道混生活。就误打误撞的来到了这里。求你了,给我吃解药,我都说实话了。” 那虬髯大汉樊阿檀边说边哀求道。 “原来就是几个被打散的散兵游勇啊,那你们是怎么绑了永嘉公主他们三人的,速速招来。”王问鼎插嘴问道。 樊阿檀咽了口吐沫,回道:“前几日,我们转悠到龙虎山附近,看到那三个女子赶路,我们几人就一路跟踪,后来,一个和尚打扮的人偷偷告诉我们,他们是南唐国皇室的人,绑了可以用来要大量赎金,还给了我们一些迷药。我们拿到迷药后,就趁他们在树林里休息的时候,把他们三人迷翻了,装进了麻袋里,驮到了这里。” 王问鼎听了樊阿檀的叙述,脑海里出了一个问题:那个神秘的和尚打扮的人到底是谁?怎么会出这么不要脸的主意? 第二百二十六章 击杀妙空和尚 “那和尚没有说出他的法号吗?樊阿檀。”王问鼎干脆直接向樊阿檀刨根问底。 樊阿檀想了一会儿,说道:“好像叫什么空……”说了一半,突然樊阿檀口喷鲜血,栽倒在地上,沈自逍三人看到樊阿檀的后背,才发现上面扎着一把钢刀。 “大家小心,外面有刺客!”沈自逍急忙提醒李昭骏和王问鼎二人。 言罢,沈自逍一个起落,手持湛卢剑从房间门口跃了出去。 “老沈,别冒失!小心为上!”王问鼎急忙提醒道。说话间,也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二人来到外面,只见客栈一楼站着一个手持长剑的秃头和尚。满脸堆笑的看着他们。 沈自逍一眼便认出了那和尚手中的长剑是自己师父寒梅子的宝剑“凌霜”剑。 他突然想起了张涌泉之前提到的关于景教二长老与唐门四刺客合力绞杀寒梅子的事。 “师父你手中的长剑不错啊!敢问师父法号怎么称呼?”沈自逍压着火开口问道。 “阿弥陀佛!贫僧妙空,沈尊者之前没见过我?”那和尚报了法号,还说出了沈自逍在景教里的职位。 沈自逍很是惊诧,这和尚竟然认识自己,实在是很意外,他在脑海里翻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想起这个和尚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那妙空和尚见沈自逍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又说道:“沈尊者不认识贫僧很正常,你名声在外,贫僧只是个芙蓉寺看守秘籍一个无名小卒。” “你是芙蓉寺看守《无元神功》的芙蓉寺二长老之一?”王问鼎听了妙空和尚的话,插嘴问道。 对于景教内的事情,王问鼎了解的要比沈自逍要多,他一听妙空和尚提到芙蓉寺,他就想到了芙蓉寺中的看守二长老。 “你是景教里的包打听,王尊者?久仰久仰。”妙空和尚认出了王问鼎,先寒暄两句,又道:“王尊者果然是记忆超群,还知道芙蓉寺看守秘籍二长老。佩服佩服。” 沈自逍盯着妙空和尚手中的凌霜剑,突然问道:“别东扯西扯了,那樊阿檀背后的刀是你掷过来的?” 妙空和尚微微一笑,回道:“然也。” “你手中的剑叫凌霜剑?从哪里搞到的?”沈自逍看到妙空和尚狂妄地自认是杀死樊阿檀的凶手,毫不遮掩,面露愠色,追问凌霜剑的来路。 “你说这把剑啊,是啊,就是凌霜剑,这是我多年仇敌的武器,我杀了他,作为战利品留个纪念。”妙空和尚得意的说道。 妙空和尚与寒梅子恩怨多年,纠缠不休,此次在张涌泉、仲清岚和唐门四刺客的帮助下,能成功击杀寒梅子,令寒梅子出了一口恶气,之前,他与寒梅子决斗数次,失败的都是他自己,他的武功修为和剑术功底和寒梅子差了很大一截,本来是没有机会能将寒梅子杀死的。 沈自逍听了妙空和尚得意忘形的话,一下子从二楼跃下,跳到了一楼,顺便拔出了湛卢剑,喝道:“好,难得遇到剑术高手,我就和妙空大师切磋切磋!” 脚一沾地,直接借力前跃,湛卢剑也抖出十几朵剑花,向妙空和尚的前胸刺去。 妙空和尚正得意间,猛见沈自逍出剑袭来,那剑招很是熟悉,正是寒梅子的幻虚封喉剑法的起始剑招寒梅初蕊,他不禁脑后生有凉风,自己刚结果了寒梅子这个冤家,怎么又冒出来个会幻虚封喉剑的人,而且剑招一点也不比寒梅子的功力低,事出突然,容不得他多想,妙空和尚急忙挥舞自己手中的凌霜剑抵挡沈自逍的攻击,问道:“沈尊者,你的剑法看着好熟悉啊!” “你说对了,你手上的凌霜剑是我师父的,我必须把他拿回来。”沈自逍说到这里,双目喷火一般,死死盯着妙空和尚的脖颈,手中的湛卢剑招式一招快似一招,杀招源源不断的递向妙空和尚。 妙空和尚本来是跟着李昭骏准备来收拾李昭骏和他同伙的,他没有料到这第一个出来和自己对决的人,竟然是寒梅子的弟子,而且,是用出了拼命的架势,疯狂进攻,他与寒梅子争斗多年,对幻虚封喉剑也颇有研究,自己也专研了一套剑法,专门防御幻虚封喉剑虚实相间的剑招,之前对付寒梅子,还可以应付一阵子,可是眼下,在沈自逍怒气冲冲套路大变的幻虚封喉剑法面前,被攻击的疲于招架,很是狼狈。 一阵寒光耀眼过后,只见湛卢剑突然从妙空和尚的咽喉处掠过,一片血花飘落,妙空和尚只感觉脖颈处一凉,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便见了阎王。 “寒梅子的弟子果然身手不凡啊!着家伙!”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比声音来得更快的是,一柄寒光闪闪的飞镖。 沈自逍一剑杀了妙空和尚,并没有放松警惕,他听到说话声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一道劲风袭来,一个鹞子翻身,避开了袭来的飞镖。 “咦!身手敏捷啊!能避开我唐庄周飞镖的人,这江湖上没有几个。”那人看到沈自逍躲避了飞镖,不可思议道。 “老沈,你要小心拉,唐庄周浑身是毒,他是唐门里的怪物!”王问鼎在二楼听到对方报出姓名,倒吸一口凉气,急忙提醒沈自逍加小心。 沈自逍也不傻,他提气一跃,直接跃回二楼,站在了王问鼎的身旁。 只见一楼的唐庄周,缓步走到妙空和尚的尸体旁,蹲下身子,将手探进了妙空和尚的怀里,掏出一个包裹,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沈自逍和王问鼎在二楼看到了唐庄周的所以举动,很是莫名其妙。 “哎!你们俩知道他翻出的是什么东西吗?”李昭骏突然在二人身后问了一句。 沈自逍和王问鼎同时看了对方一眼,都摇了摇头。 “应该是一件很有用的好东西?”王问鼎搔了搔头,嘟囔了一句。 沈自逍撇了撇嘴,不屑道:“你这话说的,和放屁有什么区别!我也知道那应该是件很有用的好东西。” “既然你们俩都说是好东西,那我下去拿来看看!”李昭骏突然提着陌刀跳下楼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追赶唐庄周 “老虎兄弟,切莫莽撞!那人浑身是毒,不好惹!”王问鼎急忙出言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李昭骏已经跑出了赏竹客栈,提着陌刀追赶那唐庄周而去。 沈自逍赶忙提着湛卢剑追了出去,只看到李昭骏的背影渐行渐远,逐渐模糊看不清了。 “老沈,怎么办?老虎兄弟也许会有危险的,跟上去看看!”王问鼎从客栈内跟随出来问道。 沈自逍回头看了一眼王问鼎,回道:“走,咱俩快点追上去看看情况!在这里站着也不能救老虎兄弟。”言罢,拉着王问鼎,一起向李昭骏消失的方向追去。 “哎!你们跑了,我们怎么办啊?”赏竹客栈门口传来永嘉公主李芳蕊的喊叫声音。 王问鼎边跑边回头高声回道:“殿下,你带着两个侍女去江宁府府衙,那里有太子殿下在。对了,那两个侍女的穴道,在一个时辰后会自行解开的。殿下你先去江宁府搬救兵。我们兄弟二人有急事要办,生死攸关的事,不能耽搁帮你了,还请见谅。” “你们三个王八蛋!等我太子哥哥回来的,我让他把你们都下了大牢!”李芳蕊看到二人根本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追赶,气的直跳脚,张牙舞爪地叫骂着。 王问鼎边跑边笑道:“老沈,一会儿咱们回来,可能会有麻烦的,咱们惹恼了那个永嘉公主,够喝一壶了。” “你还上心了,不用搭理她,一个深宫里娇惯出来的刁蛮丫头,目中无人而已,喜欢放狠话,过后就忘了,那太子李弘冀不是傻子,他还想着利用咱们哥们呢,怎么可能会轻易被她的刁蛮妹妹所左右。”沈自逍对王问鼎的担心非常不屑,把自己心里不担心的理由告诉了王问鼎。 “这老虎兄弟的脚力不错啊,这么一会儿,就跑得看不到踪影了。他的内力比之前又有长进了。真是不可思议。”王问鼎叹道。 沈自逍加快了脚步,说道:“你得跟上我,老虎兄弟的的确天赋异禀,他好像天生就擅走,我也感觉他这次相遇后,有了不小的变化。” 二人出了江宁府南门,低头又奔跑了好久,突然,王问鼎开口道:“这不是又道海棠别院了吗?” 沈自逍抬头观看,果然是之前和唐门高手对决过的海棠别院的大宅子出现在面前。远远望去,一股神秘感令人有些心中不安。 “凤凰庄主李昭骏,好!我记住你的名字了,咱们日后相见,来日方长。今天算你厉害。”沈自逍正观察海棠别院的房屋,突然隐隐听到那唐庄周的声音。 沈自逍仔细想声音来源处看去,只见海棠别院的门口,李昭骏背对着他们在仰天大笑,手中陌刀的鐏插在地上,唐庄周已经没了踪影。 沈自逍和王问鼎赶忙跑到李昭骏近前,前后打量了一番李昭骏,看得李昭骏很是莫名其妙,问道:“你们俩看什么呢?不认识了?” 王问鼎见李昭骏说话正常,长出一口气:“你没中毒?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为什么要中毒?那个唐庄周也没有什么可怕之处啊!”李昭骏看到王问鼎的反应,非常不解问道。 “老虎兄弟,这唐庄周是蜀国唐门最神秘的顶级高手,据说他周身是毒,擅于发射各种暗器,而且他修炼了五毒化血功,非常霸道的,被他的毒砂掌打中的话,中掌的人,会全身中毒溃烂而死。”王问鼎把自己了解的关于唐庄周的掌故都说了出来。 李昭骏莞尔一笑,不屑道:“我刚刚和唐庄周对了一掌,不过,他被我的朱雀掌打得手臂变得紫黑,落荒而逃了。没有你说的那么难缠。” 王问鼎看着李昭骏自信满满的神情,知道他没有在吹牛。可是他了解的唐庄周的掌故可不是说书的吹牛乱编的,那是武林里的资深高手言之凿凿的真凭实据啊,怎么到李昭骏这里就会扭转了呢? “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老虎兄弟,你一定是修炼什么神功了?是?”王问鼎问道。 “这个啊,不瞒你说,我最近修炼了一种叫做地藏十轮神通的内家功夫。感觉内力不断在提升,应该是已经练到四轮了。”李昭骏倒是很直率,没有保留,直接把自己的变化原因说了出来。 李昭骏与沈自逍和王问鼎相识也不短了,他知道二人是表兄张肃坚的好友,应该是可以信得过的人,所以他认为和这二人没有必要躲躲闪闪的。 王问鼎听了李昭骏的回答,嘴巴张的好大,喃喃道:“我说的嘛!变化这么大,一定是有神功加持,金乔觉的地藏十轮神通,别说一个唐庄周了,就是少林寺四大神僧一起来,也会是你老虎兄弟的手下败将。老虎兄弟,你好福气啊!能修炼地藏十轮神通,可是任何一个武林豪杰的梦想啊。” “有这么神奇?那可是太令人意外了。我说的嘛,自从修炼地藏十轮神通之后,感觉体内的真气运行得非常顺畅,而且源源不断的生发,浑身总有用不完的劲似的。刚才那唐庄周,被我追到这里,实在走不脱,就做困兽之斗,出掌袭击我,我就和他对了一掌,结果,他惨叫一声后,和我对掌的右手手臂变的紫黑,转身就逃走了。”李昭骏听了王问鼎的话,很是喜出望外。 沈自逍在旁拍了拍李昭骏的肩旁,插嘴道:“如果没有地藏十轮神通的加持,昭骏兄,你就危险了。我们也是担心你被那唐庄周暗算,才跟了过来,既然没事,那就最好,你看看自己的手掌变色没有。” 李昭骏翻过自己的左掌看了看,颜色如常,没有任何诡异的变化,他长出口气,说道:“还好,没有变化,应该是没有事,看来这地藏十轮神通真是好内功,既然如此,以后我还得把那莲华掌也练了。” 沈自逍转身看到海棠别院的围墙缺口,提议道:“既然咱们都到了这里,那就进去看看,看看里面到底啥样,怎么看着总是有些觉得诡异呢?” “这个提议好,老沈,我早就想进去看看,老虎兄弟,咱们一起去看看,有兴趣不?”王问鼎附和道。 言罢,沈自逍和王问鼎前后脚从围墙缺口进了院子里。 “不对啊,老沈,这倒塌的围墙砖石不是压着那唐观音吗?人呢?”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宅子里的伏兵 “咱们走后,被人从砖石堆里清理出来埋了!”沈自逍边说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坐土包。“你看那里的土包明显是新土,应该是埋了不久的新坟。走,咱们过去看看那木牌上写着什么。” 两人移步到那土包前,仔细端详土包前的木牌,只见上面写着“蜀国唐门爱女观音之墓”。 “老沈,果然如你所说,唐观音被人埋了。他们同伙不少,看来。这海棠别院到底是个什么所在?”王问鼎看到木牌上的字,很是佩服沈自逍的先见之明。 “你们不用猜了,有人来了。”李昭骏忽然在二人身后说道。 沈自逍和王问鼎同时向宅子的门口看去,只见有几十个黑衣人从宅子内拎着剑小跑着,向他们逼了过来。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还拿着武器出来的,看来是没有看到几个时辰前咱们打跑唐惠施的事情。来,一起活动活动筋骨!”沈自逍双眼紧盯着围上来的黑衣人,打趣道。 李昭骏将手中的陌刀向地上一顿!高兴道:“既然有大场面,你就好好过把瘾,不知道这些家伙的成色如何?来,大干一场!哈哈哈!” 说话间,李昭骏便提着陌刀昂首阔步迎向那些黑衣人。 王问鼎眼看双方一场厮杀在所难免,他先问道:“你们都是什么人?如此大胆!胆敢在南唐国如此放肆!” “哈!一个景教的叛徒,竟然在这里如野犬般乱吠,我们是大蜀国千牛卫禁军,就是来剿灭你们这些江湖上的鱼鳖虾蟹的!”一个女子从宅子里走了出来高声道。 王问鼎凝目细看,只见那女子左手持燕尾盾,右手持一把宽刃短剑,那剑通体青绿,像只大水蛭一般。王问鼎仔细端详那女子,面容姣好,身材丰满,凹凸有致,看着非常眼熟。 “你是孟……飞鸾社的孟……”沈自逍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名字。 “孟瑶璠,大蜀兴元郡主,你认错人了。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大蜀千牛卫禁军的战力!听我号令!把这三个人乱刃分尸!动手!”那女子恶狠狠地大叫道。 黑衣人好像突然上了发条一般,八人一组围住了沈自逍三人,手中长剑向三人分别刺去,动作出奇的一致。 “有意思!不过,就是人少了点,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哈哈哈!千牛卫,兄弟我是老虎,专吃牛的,来!来!来!开饭了!”李昭骏舞起手中的陌刀突然一招横扫千军,半蹲着将陌刀扫向黑衣人的腰间。 围攻李昭骏的黑衣人,动作快的向后跳跃,避开了扫来的陌刀,动作慢的,便被拦腰斩为两半,这一招后,围攻李昭骏的黑衣人还剩下六人。 “咦!还别说,有两下子,才被我一刀干掉两个!”李昭骏对自己的出手结果不是很满意。 “剩下的人都出来,攻击阵型不变,增加一倍的人数。”那孟瑶璠见围攻李昭骏的己方黑衣人已经被李昭骏一招斩杀了两人,知道如果继续还是这几个人攻击的话,势必在数招后,人数将所剩无几,急忙喊出宅子里藏着的伏兵。 一声令下,又涌出三十多个黑衣人,一半拿着长矛,一半拿着弓箭。 “来的越多越好!看刀!今天就拿这些黑衣人祭刀!”李昭骏一看又涌出伏兵,精神大作,兴奋道。 李昭骏自从打造好陌刀之后,还是头一次陷入包围之中,他想到可以发挥手中这把陌刀的威力,心中自然兴奋异常。 王问鼎在一边听到李昭骏兴奋的大叫,心中很是不解,他行走江湖多年,一向都是见机行事,一切缠斗都是要权衡利弊,如果敌方势大,先得琢磨如何找退路,哪有李昭骏这样人越多便兴奋的大喊大叫的。 “老虎兄弟,敌方人多,身手也不差,千万不可大意啦,小心他们的弓箭手。” 王问鼎急忙在旁开口提醒李昭骏。 “没事,看我怎么消遣他们,你们也多加小心!”李昭骏杀得兴起,不以为然道。 孟瑶璠在旁一看李昭骏口出狂言,对己方的人员非常蔑视,恼羞成怒,暴叫道:“你别猖狂!我来试试你的斤两!”言罢,她两个起落便欺到李昭骏近前,手中青蛭剑砍向李昭骏。 李昭骏早有准备,飞起一脚,踢在孟瑶璠的持剑手腕上,孟瑶璠只觉得手腕一麻,握不住剑柄,青蛭剑“嗖”得一下脱手而出,飞向半空,最后落在地上。 李昭骏一脚踢飞孟瑶璠右手的青蛭剑,接着又是一记连环腿,踢在孟瑶璠的前胸,孟瑶璠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自己便稀里糊涂地飞到了半空中,跌出两丈多远。 此时,沈自逍已经用幻虚封喉剑法,放倒了围攻他的十六名黑衣人,王问鼎也把缠住他的黑衣人打得落花流水。 “问鼎兄,我没说错!这些黑衣人没什么厉害的,咱们哥仨都不用出多少汗就可以料理了。”李昭骏边挥舞着陌刀逼退围攻自己的黑衣人,一边狂道。 被李昭骏踢到一边的孟瑶璠,见自己手下的黑衣人,被沈自逍三人打得屁滚尿流,刚才出来时候的傲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趁着三人忙于应付黑衣人,他赶快忍着痛爬了起来,拾起不远处的青蛭剑,灰溜溜地逃进了宅子里。 “哎!你给我站住啦,想要溜啊,还有事没有问你呢。”王问鼎眼尖,看到孟瑶璠逃回到屋子里。知道不妙,急忙喊道。 按照常理,要想逃跑的话,孟瑶璠应该先选择跃墙逃走,但是她竟然逃进了屋子里,王问鼎猜想屋子里一定有什么蹊跷。 李昭骏大吼一声,手中陌刀发力,将剩余攻击自己的八个黑衣人砍翻在地后,说道:“沈公子,问鼎兄,不和他们废话,咱们直接冲进屋里,探个究竟!” “老虎兄弟,切莫鲁莽,我先试探下屋子里的虚实!”沈自逍看到李昭骏要硬闯海棠别院的大宅子,急忙阻止道,同时,两枚玫瑰刺从他手中掷出,飞向黑洞洞的门口。 第二百二十九章 埋葬寒梅子 “老虎兄弟,切莫鲁莽,我先试探下屋子里的虚实!”沈自逍看到李昭骏要硬闯海棠别院的大宅子,急忙阻止道,同时,两枚玫瑰刺从他手中掷出,飞向黑洞洞的门口。 “啊!啊!”两声惨叫从门口内传来。 “我操!真有人啊!多谢沈公子的暗器!”李昭骏停下脚步说道。 沈自逍和王问鼎随后提着各自的兵器来到宅子的门口。王问鼎把一对锯齿镰收到一起放到身后的兵器皮鞘内,从自己背着的鹿皮袋里取出一支香,又拿出一个炮仗,用嘴吹气将那香吹着,将右手拿着的炮仗的引信点着后,急忙把炮仗从门口扔进了那宅子里。 “砰”的一声巨响,黑洞洞的宅子里,闪过一道亮光,借助那亮光,三人看到屋子里有几个黑衣人被炮仗炸得东倒西歪。 “老王,你没事带着个炮仗干什么?真有你的。”沈自逍用赞赏的目光冲王问鼎说道。 王问鼎嘿嘿一笑:“这不是用上了嘛,一般行走江湖,咱们总会遇到不明情况漆黑的屋子需要探查,为了能更好的看到黑暗角落里的一切,我就想到了爆竹和炮仗,点着了扔进去,爆炸的时候,亮光会让咱们看清里面的一切状况,看来我的想法是对的。” “问鼎兄,你真是个人才!佩服!现在可以进去了吗?”李昭骏称赞完王问鼎,提着陌刀就要进去。 “别着急,再试试,这下试完就可以了。”王问鼎一边阻止,一边掏出一挂鞭炮,点着又扔进房子里。 一阵“噼里啪啦”爆响,浓烟弥漫,待到散尽之后,王问鼎说道:“走!进去看看。”说话间,他第一个走进了屋子里。 李昭骏和沈自逍也前后脚跟着进到了屋子里,屋子里的光线比较暗,李昭骏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屋子里的情况,只见空旷的房间内,横七竖八趴着十几个黑衣人,其中有两个肩头分别扎着一枚玫瑰刺。 王问鼎环视四周,发现这屋子的角落有个小门,原来对方是有退路的。 “那个孟瑶璠跑了,那里有个暗门,怎么办?追吗?”王问鼎看着那小门,摇摇头,说道。 因为这屋子里,没有看到孟瑶璠的踪影,王问鼎何等聪明之人,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孟瑶璠通过那个角落的小门逃走了。 沈自逍搔了搔头,回道:“追什么追啊,孟瑶璠只是个蜀国派来的人,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跑就跑了,咱们一会儿回去。” 沈自逍衡量再三,想起三人返回赏竹客栈是为了打探景教众人落脚的地方,不能再因为细枝末节的事情,把正事给耽误了,于是他提议不追赶孟瑶璠,准备和王问鼎、李昭骏一起返回江宁府赏竹客栈。 “哎!你们看,这有个身上扎着不同暗器的死人。”李昭骏突然在旁边的角落说了一句。 沈自逍和王问鼎闻声一起走了过去,当看清那死者的脸后,沈自逍语气沉重说道:“这就是我恩师寒梅子,你们看他身上中了暗器追魂钉,鬼愁芒,还有飞刀,乱七八糟一共有十几枚。哎……师父他老人家被几个唐门高手围攻,都快被暗器打成刺猬了,这群畜生,真是可恶!” 看着寒梅子的身上被各种暗器都快扎成了刺猬,沈自逍想到当年寒梅子传授他武功的往事历历在目,对唐门四刺客的痛恨更加浓厚,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尽管寒梅子当年传授沈自逍的武功没有多长的时间,但毕竟二人相处了一段时间,还是有感情的,沈自逍对寒梅子还是对这个恩师很感激的,尽管他行走江湖多年,见多了决斗中死的很惨的武林人物,可是现在看到寒梅子的惨状,还是接受不了。 “老沈,真的是你师父的话,咱们还是尽快把他的遗体埋了,不能就这么放在屋子里啊,唐门四刺客已经伏法了,你要节哀啊!来,咱们一起动手,先去挖个坑。”王问鼎看出沈自逍的语气沉重,劝说道。 “问鼎兄说的对,这里正好有铁锹,我去挖坑,你们哥俩把这前辈抬出去。” 李昭骏顺手拿过墙边的一把铁锹,一手铁锹,一手陌刀,走了出去。 沈自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湛卢剑插还剑鞘悬在腰间后,和王问鼎将寒梅子的遗体抬出了屋子。 二人抬眼一看,发现李昭骏在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已经挖好了一个土坑,已经在另一边开挖一个新坑。 “老虎兄弟,你这是要干嘛啊?挖那么多坑做什么?”沈自逍一脸不解的问道。 李昭骏一边挖着土,一边说道:“你恩师的墓挖好了,我再挖个大的,把屋子里和院子里的黑衣人顺便都埋了,给你恩师做个伴。” “老虎兄弟,你还真挺勤快,老沈恩师咱们给埋了,是责任,那些黑衣人和咱们有什么关系?”王问鼎听了李昭骏的回答,对于李昭骏的做法很有疑问。 “这些黑衣人,都是咱们给干掉的,这不就是有关系嘛,虽然生前是咱们的敌人,现在他们都没命了,毕竟死者为大,既然都拿着锹挖坑了,也不差给他们挖个坑顺便埋了。”李昭骏坚定回道。 “你说的有道理,还是你想得周全,佩服!”王问鼎向李昭骏竖起了大拇指。 沈自逍和王问鼎把寒梅子遗体上的各种暗器清理干净后,放到土坑里,然后将李昭骏挖出的土回填,堆起一个坟冢。 沈自逍有到屋里找了个木板刻上了“恩师寒梅子之墓”几个字,将木板插在了寒梅子的坟前。 一切就绪后,沈自逍和王问鼎又将屋子里和院子里死去的黑衣人陆续抬进了李昭骏挖好的大土坑内埋葬。所有黑衣人都埋葬好后,时间也过了一个多时辰。 沈自逍来到寒梅子的坟前,行了个礼,喃喃道:“师父,你老人家在这里安息,有那个唐门的美女蛇在这里陪着你,也不算寂寞,希望你老人家早日轮回转世,弟子就此告辞了。” 王问鼎和李昭骏也走过来一起给寒梅子行了礼,然后三人一起出了海棠别院,向北返回江宁府。 第二百三十章 六皇子李从嘉 三人回到江宁府南城门附近的赏竹客栈,进了一楼大堂,只见那妙空和尚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踪影。 沈自逍向前台的客栈伙计问道:“伙计,那个倒在这里的和尚哪里去了?” 那客栈伙计抬眼看了他们一下,回道:“一个时辰前,客栈来了一个贵公子带着两个青年道士,后面还跟着官兵,把那个和尚抬走了。那两个青年道士上了二楼不久,后来,楼上还下来两个姑娘,跟着那两个青年道士一起走了。” “他们没说自己是什么人吗?”沈自逍满腹狐疑道。 那客栈伙计从前台下面取出一个纸条,递给沈自逍。 沈自逍凝目细看,只见那纸条上写着“多谢英雄救下我的妹妹。”署名是李重光。 “这李重光是谁?”沈自逍回头问了下王问鼎。王问鼎一开始没听清,问道:“你说李什么啊?” “李重光!”沈自逍无奈地白了王问鼎一眼。 王问鼎思忖片刻,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说道:“我想起来了,南唐国六皇子,叫李从嘉,他的字叫重光,这李重光可能是南唐六皇子殿下!” “行啊!这你都能想到,老王,你不愧被称作包打听啊!走,去江宁府。” 沈自逍赞叹道。 王问鼎一头雾水地问道:“为什么要去江宁府啊?景教众人的下落还没有寻到呢。” 沈自逍用手拍了拍腰间的湛卢剑,回道:“我师父的凌霜剑也被带走了,我得去拿回来。长孙鸿雁他们的下落已经不重要了。” “一把宝剑而已,至于那么用心找吗?”王问鼎有些不理解。 沈自逍表情严肃地看着王问鼎,坚定道:“至于,在我这里至于,而且必须拿回来,那是我恩师的遗物,我有责任拿到手中保留!”’ 看着沈自逍坚定的表情,王问鼎知道再劝也是无济于事的,只好同意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跟着你就是了。” “老虎兄弟,你随我同去吗?”沈自逍顺口问了李昭骏一句。 “去,闲着也是闲着,你的事,我一定帮忙!”李昭骏一向是个热心肠,他对这种事一直来者不拒,很痛快的答应了。 沈自逍回身拍了拍王问鼎和李昭骏的肩膀,表示感谢,然后领着王问鼎和李昭骏一起离开了赏竹客栈,快步向江宁府府衙而去。 没多久,三人便来到了江宁府府衙,只见府衙门口有两个青年道士站在台阶上好像在等人。 当那两个青年道士看到沈自逍三人后,其中一个面色淡黄青年道士远远的招呼道:“咦!这不是五闲居的老板吗?” 李昭骏也看清了那面色淡黄青年道士的面孔,认出是天师道龙虎宗的张正通,张正通旁边的是他的师弟关正巡。 李昭骏抱拳招呼道:“原来是龙虎宗的两位高徒啊,幸会幸会!既然你们在这里,那李公子一定在府衙了?” “正是,我们二人就是奉命在此等候要来之人,殿下在里面等待多时了。”张正通回礼道。 说完话,张正通、关正巡二人头前引路,带着沈自逍三人进了府衙。 到了府衙大殿前,只见六皇子李从嘉从殿内迎出,满面春风说道:“欢迎三个英雄到来,芳蕊,快过来见过救了你的三个英雄。” 话音未落,店内转出永嘉公主李芳蕊,她满面笑容地向沈自逍三人做了个万福,说道:“芳蕊谢过三位英雄相救。” 沈自逍一看李芳蕊态度与在赏竹客栈大相径庭,很是纳闷,尴尬一笑,回道:“殿下言重了,这般大礼,小民承受不起。” “哎呀!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李芳蕊听到沈自逍的话,登时变了脸色,叫骂起来。 “芳蕊!不得无礼!”李从嘉见李芳蕊直接出言不逊,面现愠色,阻止道。接着又向沈自逍抱歉道:“这位沈英雄,舍妹从小娇惯,失于管教,如此出言不逊,还请见谅。” 原来李从嘉到了府衙后,向江宁府知府韩渊明了解了逸仙楼的情况,还有沈自逍和王问鼎的详细资料,韩渊明和童九招把二人的长相身型都详细介绍了一番,当看到三人随张正通和关正巡进来之际,李从嘉已经分辨出了沈自逍三人的身份,他也从李芳蕊的口中了解了赏竹客栈救人的经过,所以他教训了李芳蕊,让其对沈自逍三人要恭敬些,因为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让沈自逍他们办理。 沈自逍笑着摆摆手,回道:“殿下,都是点小小的误会而已,小民不敢和公主计较半点得失,公主殿下不找我的麻烦就万幸了。” “找你麻烦?她敢!有我李重光在,容不得她如此无礼,还想找沈公子你的麻烦,沈公子你大可放心,我听说了你们在赏竹客栈的经过了,芳蕊,你过来,向沈公子道歉,要诚心的道歉。” 李芳蕊极不情愿的看了看李从嘉,目光里充满了心有不甘,他长这么大,一直是南唐皇室的明珠般存在,李璟对她更是宠爱有加,平时这些皇兄也没有给她半点脸色看,今日看到李从嘉的表情严厉,她是真的有些不情愿,她想用眼睛告诉自己的六哥,对于她向沈自逍道歉的事,她是非常不愿意的。 “嗯?芳蕊,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快向沈公子道歉!不用看我,这事你必须先办了!”李从嘉了解李芳蕊的性情,但是现在的情形,他想要利用沈自逍他们,所以,他必须让李芳蕊先把误会和矛盾消解了,这样才可以笼络住沈自逍等人的心。他只能用威严和没有妥协余地来要求李芳蕊,尽管她看着李芳蕊的委屈模样也有些心有不忍。 李芳蕊含着眼泪,委屈道:“沈公子,芳蕊性情鲁莽,多有冒犯,还请你见谅。” 道歉的声音细的像蚊子叫一般。 沈自逍尴尬一笑,还礼道:“小民不敢当,公主你言重了,在客栈小民也有失礼之处,也请公主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 第二百三十一章 李从嘉的求助 “这就对了嘛,芳蕊,你看,人家沈公子还是很有气量的,我听说人家救你后,你还辱骂人家恩人,真是不应该,以后做事情前,一定要三思而行!知道吗?”李从嘉看到二人已经客气的正常说话,互相谅解,很是高兴。 沈自逍对李从嘉如此处理自己与李芳蕊的矛盾冲突,还是比较满意的,对李从嘉的印象也颇有提升。 “殿下,小民想问你件事情。”沈自逍开口道。 李从嘉有些好奇,这沈自逍会问自己什么事呢?回道:“沈公子有话尽管讲,我知道的一定会言无不尽。” “殿下,你们在赏竹客栈抬走那光头和尚之时,看没看到一把锋利的长剑?剑身上刻着如冰凌般的花纹。”沈自逍直接提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李从嘉眉毛挑了一下,说道:“凌霄,你把东西拿过来。” 不久,李芳蕊的侍女凌霄拿着把带鞘的长剑走了出来,来到李从嘉身边,李从嘉指了指那长剑,问道:“是这把宝剑吗?沈公子为什么会对一把宝剑如此感兴趣呢?” 沈自逍走上前去,仔细端详一番,只见那剑鞘上刻有“凌霜”二字,知道定是寒梅子的心爱宝剑无疑,激动道:“不瞒殿下,这把宝剑是我恩师寒梅子生前的心爱之物,如今他老人家已经仙逝,我作为他的嫡传弟子,应该将他的神兵继承下来,这是我的责任。” “哦?寒梅子?天山派的剑魔寒梅子?沈公子竟然是他的嫡传弟子,我说的嘛,沈公子的剑法如此高深莫测,原来是有渊源的。”李从嘉听到寒梅子的名号,直接一番恭维。 沈自逍听得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作为皇宫里的皇子,竟然也能知道自己恩师寒梅子的名号,着实令他意想不到。 他哪里知道,这李从嘉对江湖的豪杰底细,都是从南唐国的察事厅里获得的,察事厅作为南唐国顶尖的情报机构,对于各国的军事消息,江湖的各派恩怨,高手信息,都了解的比较详细周全,所以,寒梅子虽然是远在西域天山的武林名宿,但是他常在中原和江南活动,也被察事厅的密探记录在案,有较为详细的资料,唯一没有的就是沈自逍是寒梅子徒弟这个重要信息。 “殿下的消息如此灵通,沈某佩服,只是这凌霜宝剑能否交给在下?”沈自逍毫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直接讨要凌霜剑。 “这个嘛!既然是沈公子恩师的心爱之物,理应还给沈公子保管,只是,我还有件事相求,不知沈公子能否应允?”李从嘉看出沈自逍是个爽朗的人,既然如此,那就开门见山,不用绕弯子了。 沈自逍莞尔一笑,说道:“殿下尽管讲来,只要是我沈自逍能力范围内的事情,一定尽力帮忙。” “好!爽快!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听说南平国尚家寨的游龙图被盗,那游龙图关系到一份巨大宝藏的藏匿处,我想请沈公子帮忙探查一下游龙图的下落,并帮忙寻到宝藏。如果事成,定有重酬。沈公子考虑一下,能否帮忙?”李从嘉也不兜圈子,直接把想要让沈自逍办的事情和盘托出。 沈自逍一听李从嘉说的事情,一把从侍女凌霄的手中拿过那把凌霜剑,回道:“沈某接下殿下说的这事,不过,一切都需要时间,得慢慢查找,希望殿下能给予我们帮助,我们也会尽力而为,将事情达成,拿到宝藏。” 沈自逍如此果断地答应了李从嘉的请求,有着他自己的小算盘,游龙图宝藏的事情,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各路人马竞相争夺,如果单靠夏家堡的势力,想要将宝藏悉数弄到手中,比登天还难,起码,无极门、麒麟营、唐门这三股势力就非同小可,还有其他没有露面的天师道、衡山派、加上南唐国、蜀国、南汉国、南平国等等明里暗里官方的人马,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联合了南唐国的官方势力,这就会大大减少阻力,宝藏大部分在江南地区,而且南唐国是江南实力最为强大的国家,有了他们的支持和策应,事情就会好办许多,打着南唐国的旗号,为夏家堡获得利益,这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李从嘉听到沈自逍的爽快回答,很是高兴,朗声道:“韩知府,快拿好酒来,咱们现在就和沈公子几人一起喝酒策划一番!” 知府韩渊明急忙吩咐童九招去大堂后面拿酒,同时将李从嘉、李芳蕊、沈自逍、王问鼎、李昭骏等人请进府衙大堂内,引着大家进了后堂,围着一个八仙桌落座。 “沈公子,你对此事答应的如此迅速,一定是有了计划?成竹在胸?”李从嘉坐定后,接过梧桐递给他的羽扇扇了扇说道。 沈自逍微笑不语,一旁的李昭骏插嘴道:“殿下,你们手上好像有南平国尚家寨的人?从他们口中获取藏宝的位置,不是事半功倍吗?” “这位是?”李从嘉看了眼李昭骏,但是不认得是谁,就冲沈自逍问了问。 “哦,这位是沈某的好朋友,隐中五闲的李昭骏兄弟,他以前是辽东凤凰庄的庄主。”沈自逍回道。 李从嘉开始没有在意,因为他没有听说过隐中五闲的名号,所以不以为然,当他听到“辽东凤凰庄庄主”的身份介绍,马上改变了态度,说道:“哎呀,真是人不可貌相,沈公子的朋友卧虎藏龙啊,连东丹国的凤凰庄庄主李昭骏都能请到,看来我今天是找对人了。” “殿下你过誉了,我李昭骏现在只是个闲云野鹤,作为南唐国的一个普通百姓过活而已,凤凰庄庄主已是过眼云烟,不足挂齿了。”李昭骏摆手道。 自从加入了隐中五闲之后,李昭骏的思维已经大部分转变为避世隐居的生活态度上,如果不是沈自逍和印展图的力邀,看在其表兄张肃坚的面子上,他是不会出山帮忙的。 “对了,殿下,咱们还是说些正事,既然殿下想要我们帮忙寻找游龙图和藏宝地点,殿下你能给我们提供什么支持呢?”沈自逍突然问道。 第二百三十二章 立字为据 李从嘉听了沈自逍的问话,沉吟片刻,回道:“这个嘛,我可以向太子汇报此事,让察事厅的情报传给你们,而且我们的护卫高手可以配合你们行动,如果找到宝藏的话,甚至可以调动地方的军队运输宝藏。沈公子意下如何?” 沈自逍一听,真是有些喜出望外,有了这样的情报系统,加上军队加持,对付江湖各派的争夺,可以游刃有余多了。他满意的点头道:“殿下说的如果能够真的实现,那我们就没有别的话可说了,只能尽力完成殿下你托付的事情了。” “对了,殿下,我冒昧的问一下,事成之后,我们会有什么重酬?您刚才说的,我想详细知道一下。”王问鼎在旁插了一句话。 王问鼎作为原来的黑衣尊者,还兼做过景教的内部账房先生,所以,他对金银报酬很是关注,所以问了这一句,也是对沈自逍的提醒,不能因为对方做出配合,而忘了讨价还价。 李从嘉嘿嘿一笑,说道:“这个嘛,我能做主的是保证事成后啊,宝藏的十分之一作为你们的报酬,如何?另外,在我大唐之内,逸仙楼的人可以横行无忌。当然了,是在守法的前提下。” “不只这些,还有一次犯法免罪的机会,这个可以立字据的,我李弘冀可以做主!”忽然话音传来,屋子的屏风后又转出一人,正是南唐国太子李弘冀。 王问鼎一听,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如果真的成行的话,那在南唐国可就真的所向披靡了。急忙冲沈自逍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赶快拍板定下。 “既然太子殿下也这么说,我相信大唐国内信义为重,咱们立字为证。然后也好尽快开始办事。”沈自逍对王问鼎的暗示,心领神会后说道。 李弘冀哈哈大笑,招呼知府韩渊明道:“韩知府,那笔墨纸砚来。我和沈公子当堂立字画押。” 韩渊明急忙拿过笔墨纸砚,将狼毫呈给太子李弘冀,自己在旁边专心给研墨。 李弘冀接过狼毫笔,在一张上等的公文纸上,工工整整的写下了要办的事情,报酬、以及事情没办成的惩罚。 写完后,李弘冀将那张字据递给了沈自逍过目,沈自逍看过后,又传给王问鼎观看。 “太子殿下,这事情没办成后的惩罚,有些重啊!还要进天牢,这可是很吓人啊!”王问鼎看过后,吐了吐舌头,说道。 太子李弘冀还没说话,一旁的李芳蕊没憋住,说道:“怎么地!事成后有高报酬你想拿,办不成还不想受惩罚啊!什么都成你们的了,真是不知羞!” “芳蕊,不成体统,怎么能如此说话呢?”李弘冀瞪了旁边的李芳蕊一眼,吓得李芳蕊身子一哆嗦,躲到了李从嘉身后。 李弘冀转过来,又变脸正色道:“沈公子,王公子,让你们见笑了,小妹芳蕊被父皇和我们娇惯久了,口无遮拦,失礼了,不过,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有重赏,那么也会相应的有重罚,高回报必然伴随高风险,这个我想二位也能理解。” 沈自逍和王问鼎对视一眼后,同时点了点头,李弘冀兄妹二人说的也有道理,毕竟人家要投入情报系统,投入护卫高手,还有可能要动用军队,如果失败了,凭什么不惩罚你呢? 于是,沈自逍和王问鼎在字据上签了名字画了押。李弘冀也在字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画押。 一切手续完成后。李从嘉说道:“童师爷,酒来了吗?” “殿下,端来了。”只见童九招双手托着个木托盘站在众人身旁,那木托盘上放着一个凤嘴酒壶,还有几个酒盏。 李弘冀起身拿起一个酒盏,将凤嘴酒壶里的酒斟满酒盏,又把凤嘴酒壶递给了童九招,吩咐道:“童师爷,你给大家都满上酒盏。” 童九招非常顺从的把木托盘里的剩余酒盏都斟满了酒浆。李弘冀分别给沈自逍、王问鼎、李昭骏、李从嘉拿了一盏酒,说道:“为了咱们的计划成功,大家一起满饮此盏酒!” 言罢,李弘冀将自己手中酒盏里的酒浆一饮而尽。 李从嘉、沈自逍、王问鼎、李昭骏也随后分别一口满饮自己酒盏里的酒。 “酒也喝了,字据也立了,咱们得琢磨正事了。太子殿下,可以给我们哥几个提供下线索吗?”沈自逍开门见山道。 李弘冀眼睛乜斜着看了沈自逍一眼,说道:“童师爷,你来把察事厅的消息,和沈公子他们说一下。” 童九招应了一声,道:“经密探打探,尚家寨的游龙图,是被几个天师道的道士取走的,这个话是出自一个叫做陆延问的尚家寨小头目之口。至于藏宝地,经过询问尚家八杰的剩余兄弟,说有一处在咱们大唐宣州附近龙虎山里,不过,有无极门的人在那里也寻找。咱们的宣州节度使曾经率人前去与无极门的人交过手,没有讨到便宜,损失了人马,一无所获,还伤了尚家八杰的妹妹尚玲珑。” “这些就别啰嗦了,说点重要的。”李弘冀听到五闲居附近一役的描述,很不耐烦,打断了童九招的话。 “是,殿下,我继续讲其他的内容,剩余的宝藏藏地,南汉国有一处,我大唐和闽国交界处有一处,还有一处在南平国,具体位置不太详细,得烦劳几位查出具体位置,我们会拍察事厅的人还有大内护卫协助。另外,还有新的江湖消息,唐门受蜀国后主孟昶的委托,派遣唐庄周、唐观音、唐惠施和唐门四刺客协助蜀国兴元郡主孟瑶璠率领蜀国千牛卫禁军百余人潜入我大唐境内,争夺游龙图,这唐门高手斗是用毒高手,又起唐庄周浑身是毒,还修炼五毒化血功,是个十分神秘且难缠的对手。如果几位遇到他们的话,一定要万分小心。” 说到这里,童九招顿了一下,又说道:“还有个消息,有潜伏楚国的密探传来消息,衡山派的滕瓒对于游龙图也是觊觎许久,蠢蠢欲动,准备派遣戴瑾率领弟子潜入我大唐境内窃取游龙图,这些也是难缠的对手。” 第二百三十三章 从长计议 “如此说来,如今为了游龙图宝藏,现在是强敌环伺,蠢蠢欲动啊!咱们先定一下去哪里行动。童师爷,能给个建议吗?”王问鼎接过话茬问道。 “这个嘛,根据察事厅的情报分析,最好是前去闽国境内查找那批宝藏。如今,正值我大唐与闽国交战,闽国军队连连败退,正是群龙无首,人心惶惶之际,没人会理会你们的活动的。”童九招考虑了一番后,给出了自己认为合理的建议。 沈自逍和王问鼎听了童九招的建议,相视一笑,冲太子李弘冀说道:“既然如此,太子殿下,那我们就先从闽国的宝藏下手了。” 沈自逍说完,又自己补充了一句,说道:“太子殿下,你说我们可以找大唐的军队帮忙,还有察事厅的密探和大内护卫,我们联系他们,总得有个信物。” 李弘冀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牌子,递给了沈自逍,沈自逍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下,只见那牌子上刻着东宫二字,太子居住的宫殿便是东宫,这牌子上刻着这两个字,完全可以代表了拿牌子人的身份。沈自逍急忙将那金牌放进了怀中好好保存。 “太子殿下,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兄弟就会出发去闽国。对了,童师爷,还有一事向请教你,能否告知景教教主和一众长老在江宁府内的落脚点?这个消息,我想察事厅应该了如指掌、”王问鼎一旁说道。 “那样最好,咱们时间定在一年间,如果完成不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沈公子,王公子。”李弘冀严肃道。 沈自逍微微一笑,说道:“我相信咱们一起合作一定会成功的。咱们事成之后再一起喝酒。” “希望沈公子的话能成为真的。”李弘冀莞尔笑道。 童九招待李弘冀说完话,在旁看了看李弘冀,发现李弘冀给自己点了下头,才开口说话:“景教教主长孙鸿雁和众位长老现在躲藏在海棠别院的密室之中。” 沈自逍说完话,左手拿着凌霜剑,与王问鼎、李昭骏二人一起出了江宁府府衙,返回逸仙楼。 三人回到逸仙楼,看到印展图等众人,将二次返回赏竹客栈所遇到的情况详细的讲了一遍。 印展图听完后,问道:“你们竟然和南唐太子李弘冀立了字据,要帮忙找寻游龙图宝藏,你们是不是疯了?” 印展图对于三人的决定很是不理解,因为他是受了赵匡胤委派了前来江南寻宝的,如果沈自逍、王问鼎、李昭骏三人帮着南唐国找游龙图宝藏的话,那样的话,自己这边岂不白忙活了。要知道,这三人是南唐国境内最熟悉环境的朋友了。如果他们与自己冲突的话,一切事情办起来,都是困难重重的。 “印兄,你别着急啊,听我慢慢给你讲,咱们上楼说话。”沈自逍看出印展图非常焦虑,记得冒了一脑门子的汗,他笑着把印展图等人一起引上了二楼的单间里。 众人坐定后,沈自逍缓缓道:“咱们都是夏家堡的人,大家都是意气相投,才能走到一起,我们三人之所以同意了南唐太李弘冀提出帮忙的要求,主要还是为了完成咱们寻找宝藏的任务。” “此话怎讲?说来听听。”印展图好奇道。 “咱们在南唐国内的势力如何?与江南各派相比,与无极门相比,还有蜀国唐门、楚国衡山派、景教等等,是不是远远不如人家的规模和势力?这次南唐国太子主动找上门来,不正是给咱们找个靠山助力的机会嘛!南唐国的察事厅、大内侍卫,还有南唐国的军队,加上与南唐国皇室交情甚笃的天师道龙虎宗,这些势力都可以成为咱们寻找宝藏对抗江湖各派势力的帮手,咱们可以借着南唐太子手下的身份,在南唐国横行无忌,甚至可以堂而皇之的公开找宝藏,查线索,再也不用鬼鬼祟祟的办事,明面上是为南唐国办事,实际上是为夏家堡寻宝,这是不是有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意思?”沈自逍一段耐心的长篇讲述,把印展图等人听得练练点头。 印展图听完后,竖起了大拇指,赞道:“还是沈公子你们足智多谋,如果换做我的话,一定会就地拒绝的,如此说来,仔细想想,你们做的决定是对的,只是风险有些大了。” “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风险越大,收益越高!咱们是做大事的人,不能一点风险都不敢冒。”沈自逍雄心满满的说道。 沈自逍在南唐国内经营多年,也经历了许多磨难,凭借敢作敢当,胆大心细,运气加持,渡过了一个个难关,所以,对于与李弘冀立字据的事,他还是非常胸有成竹的。 印展图见沈自逍成竹在胸的模样,知道他心里应该有谱,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低声说道:“如果一年后,没有完成李弘冀说的事情,那不是就完蛋了吗?” “印兄,你别忘了,咱们还是可以返回夏家堡的,而且咱们有赵兄在江北的支持,我相信在关键时刻,他们会出手相助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沈自逍看出印展图一脸的不托底的表情,继续安慰道。 印展图听到沈自逍提到赵匡胤的支持,心里才更加有了底气,点了点头,又道:“沈公子,你的想法确实有见地,但是咱们是不是应该和肃坚兄弟说一声啊?” 沈自逍听到印展图的提议,心里也是很赞同的,只是张肃坚与唐紫烟二人一组去闽国寻找宝藏,到现在也没有个消息,他也有些着急,于是喃喃道:“我也想和肃坚兄商量下,可是他也没回来啊,只能等他回来,再同他说此事了,我想他也会同意我的做法的。” “谁说我没有回来啊,有什么事要商量,咱们就在今天直接商议。”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沈自逍与屋内众人向门口看去,随着声音进来的两个人,正是许久没见的张肃坚和唐紫烟。 第二百三十四章 闽国不能去 “肃坚兄,紫烟姑娘,你们俩可算回来了!快进来坐,先喝口水,缓缓力气。”沈自逍看到两人的身影,很是开心,急忙给二人倒水让座。 张肃坚仔细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众人,看到印展图、李昭骏、王问鼎都在,有些好奇,问道:“你们怎么都完成任务了?对了,老虎,你不是回到宣州了吗?” 李昭骏莞尔一笑,回道:“兄弟我想哥哥你了,来逸仙楼看看你,不行吗?” “这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老虎你也会说这么让人动情的话了,别乱讲,说实话。”张肃坚一下就识破了那是李昭骏的玩笑,他了解自己这个表弟,性情很大条,绝不会郑重其事的说出想自己的话。 李昭骏哈哈大笑道:“行,表哥你还没有糊涂,哈哈,我是给印兄他们帮忙,导致我们的五闲居毁掉了,无处可去,就听了沈公子他们的建议,带着隐中五闲的其他人,一起来到江宁府逸仙楼住下。这样还可以帮你们的忙。” “五闲居是你们的酒楼名字?怎么会毁掉呢?”张肃坚好奇道。 印展图在一旁咳嗽了一声,插嘴道:“老虎兄弟他们的五闲居是毁于前些日子的地震,我们也找到了龙虎山附近的宝藏,还多了些帮忙的朋友。肃坚兄,你和唐姑娘有收获吗?” “别提了,我们二人进入闽国境内,正好赶上了南唐国和闽国两国交战,我们按照游龙图的标记寻找藏宝处,在仙霞岭附近发现了线索,但是当地却突发瘟疫疫情,我和紫烟实在没有办法,便离开了那里。返回江宁府,等待疫情过后,再去探查。”张肃坚将自己与唐紫烟前去闽国的遭遇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疫情?什么疫情。”张肃坚正说到瘟疫疫情之际,苗素问和段重楼一起进到了房间里,苗素问好奇问道。 苗素问作为神农医尊智去病的高徒,听到疫情,就好似老饕看到了美食一般,她对治病救人更加热衷,所以听到疫情二字,马上就问。 张肃坚转头一看是苗素问,微笑道:“原来是素问妹妹啊!我还以为是谁呢,我们看到患病的人只是拉肚子,严重的会便血,最后直到拉死而亡,有个村子全村的人死的无一幸免,成为了鬼村。” “大师兄,你听说过这种瘟疫吗?听起来好可怕!张兄,你们逃回来是明智之举,否则被传染上,也是凶多吉少的。”苗素问听了张肃坚所说的情况,感觉那瘟疫非同小可,称赞张肃坚和唐紫烟及时返回是明智之举。 段重楼沉吟许久,眉头紧蹙,开口道:“听这位张兄的说法,患者的症状,有些像医书里的菌痢,可是菌痢没有那么厉害,传染性不那么强啊!看来还得找恩师求教下。” “如此说来,闽国咱们是不能在近期内前去了?这么厉害的瘟疫,如果非要去的话,无异于自寻死路。”沈自逍听了张肃坚的话,有些失望的说道。 王问鼎叹了口气,冲沈自逍说道:“既然有这种特殊情况出现,那咱们先向李弘冀他们报告一下,给咱们自己也留出变通的余地。” “这个建议提的好!咱们可以变被动为主动,不过,我想李弘冀也不是好对付的主儿,说不定会有什么新的鬼点子呢。”印展图听到王问鼎的建议后,说道。 沈自逍伸了个懒腰,懒散道:“既然有特殊状况出现,咱们先各自休息,对了,紫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唐紫烟本来以为能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突然听到沈自逍话锋一转,向自己提问,好奇回道。 “你知道唐庄周吗?他厉害不?还有,五毒化血功有没有破解之法?”沈自逍一开口就抛来三个问题。 唐紫烟脸色陡变,眉头紧蹙,喃喃道:“怎么他也出山了?蜀国唐门是要拼上血本了。” “他是谁啊,怎么就是蜀国唐门要拼血本了?”沈自逍被唐紫烟的话说的云山雾罩的,连忙又问道。 唐紫烟深深喘了口气,努力把呼吸保持平静,说道:“他就是唐庄周啊,他是唐门里最神秘的高手,甚至比美女蛇唐观音还要神出鬼没,只有最顶级的任务,才会派遣唐庄周出山,沈公子,怎么你遇到他了?” “何止遇到,老虎兄弟还和唐庄周交过手了,而且把他给打跑了,不过,也幸亏是老虎兄弟出手,如果换作老王或者是我的话,应该已经中了他的五毒化血功了,可能连命都没了。”沈自逍幽幽回道。 唐紫烟听说李昭骏打败了唐庄周,表情很是不可思议,问道:“老虎兄弟,沈公子不是吹牛?你真的打败了唐庄周?他可是修炼了唐门终极武功——五毒化血功的号称阎王螣的唐庄周啊!” “阎王螣,这口气不小啊,不过阎王也惧怕地藏菩萨?”李昭骏接果话茬说道:“我得到了一本地藏十轮神通的秘籍,现在已经修炼到第四轮了,对付唐庄周已经绰绰有余了。” 李昭骏本来不是个喜欢夸口的人,不过,他听到唐紫烟把唐庄周说的神乎其神,令他很是不舒服,因为他亲自和唐庄周交过手,唐紫烟对于他击退了唐庄周竟然不相信,这是李昭骏没法接受的,他不喜欢被人看不起,尤其是个女子。 “地藏十轮神通!金乔觉的无上神功!我说的嘛,唐庄周败给老虎兄弟你,这是正常的。紫烟这里向你赔礼了,之前我的话有些不妥,我记得我父亲曾经和我说过,唐门的五毒化血功,最怵的就是金乔觉的地藏十轮神通,一个是邪门歪道的魔功,一个金刚伏魔的神通,后者正好相克前者,既然老虎兄弟你修炼了地藏十路神通,打败唐庄周,也是正常的结果。”唐紫烟听李昭骏提到修炼地藏十轮神通,恍然大悟,急忙赔礼道。 第二百三十五章 王问鼎和徐正道的切磋 “紫烟姑娘,你不用跟我客气,照你这么说的话,我应该把地藏十轮神通修炼到第十轮才对。”李昭骏听了唐紫烟的话,高兴说道。 唐紫烟摆了摆手,回道:“老虎兄弟,我听说地藏十轮神通能练到第六轮就已经可以横行天下了。第十轮也就初创此神功的地藏菩萨本尊金乔觉神僧修炼有成。慢慢来,不可急于求成。” “紫烟,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呢?”张肃坚在旁插嘴道。 与唐紫烟相识这么长时间,虽然他知道唐紫烟对江湖各派的人物了解颇多,不过,竟然对地藏十轮神通这种高深的武功,也了解的如此通透,实在让张肃坚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这都是从父亲那里听来的,他一直都对江湖各派的武功很是感兴趣,致力于编撰江湖各派武功的名录,我是从他的手稿里看到过得,后来向他请教,他就一一给我评点了一番,因为地藏十轮神通是五毒化血功的克制武功,所以,我的印象比较深刻。”唐紫烟耐心地解释道。 张肃坚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你父亲好博学。” “好了,别闲聊了,咱们先各自回房休息一下。”沈自逍在旁提议道。 张肃坚很赞同沈自逍的提议,回道:“沈兄说的对,一路风尘仆仆的,是有些疲乏,那就不闲绪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说完,起身回到逸仙楼里自己的房间。 唐紫烟打了个哈欠,说道:“我也困了,去如薇那里睡一会儿。” 言罢,也出了房间去找李如薇。 大家各自散去,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翌日,还没等沈自逍他们去江宁府府衙说明情况,一大早,逸仙楼里来了三个道士,李如薇向沈自逍禀报,沈自逍急忙喊上王问鼎、张肃坚、印展图三人一起到一楼大堂迎接。 下得楼来,一见面,印展图哈哈大笑道:“原来是正道兄你们师兄弟啊,怎么大驾光临啊?有何事啊?” 原来来的三个道士是天师道龙虎宗的徐正道、张正通、关正巡兄弟三人。 徐正道打了个稽首说道:“各位,我们是奉命前来,太子殿下让我们通知各位,闽国境内出现不明疫情,不能前去探查,希望各位不要耽误时间,先到南汉国境内去探查一下那里的宝藏确切位置。” “闽国有瘟疫,这都能收到消息,察事厅的情报系统果然不同凡响。”王问鼎听完徐正道的传话,不禁感叹道。 沈自逍听说还要去南汉国探查,心里有些不情愿,小声嘟囔道:“本以为闽国有瘟疫,能休整一段时间。这还来催了,真是闹腾。” “休整就别想了,沈公子,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时不我待,一定要尽快动身,他还特意嘱咐我们三人和你们一起去南汉国,帮上一把手。” 徐正道身旁的张正通朗声道。 王问鼎一听,很是惊愕,他也没有意料到会要求的这么紧急,问道:“马上出发?为什么这么着急啊?出什么事了吗?” 徐正道表情严肃回道:“察事厅在南汉国的据点出事了,听说是被屠得只有一个密探逃了出来,太子殿下非常震怒,想派各位和我们三兄弟一起去南汉国把据点被端的事情查清楚,顺便把游龙图宝藏的下落也搞清楚。” “一个据点被端了,至于嘛,再说,我们只是签了寻找游龙图宝藏的字据,也没有说什么事都管啊,这个有点说不过去?”王问鼎听了徐正道的,很是不爽,发牢骚道。 徐正道正色道:“王问鼎!你休得无礼!忠君之事是咱们的本分,没有能力就别立什么字据!立了字据就别说熊话!” “好臭!谁放的狗臭屁,如此臭不可当!我倒要看看你来帮忙,有几斤几两!”王问鼎听到徐正道的话不中听,很是愤怒,直接一记螳螂拳直取徐正道的面门。 这一招出手及其突然,由于只是想试探一下对方,并没有将真气运上。 徐正道光顾着和王问鼎斗嘴,根本没有提防对方会突然出手,两人距离又近,徐正道的面门实实成成的挨了王问鼎这一拳。 “你怎么还打人呢?”徐正道冷不防挨了一拳,很是气愤,质问道。 王问鼎一击而中,有点得意,不以为然道:“就打你了怎么的,也不过如此嘛!” “你这厮!真是无礼的很!吃我一掌。”徐正道看到王问鼎面露得意之色,根本没有抱歉之意。提起乾坤真气,募地拍出天师降妖掌。 王问鼎正为偷袭成功而沾沾自喜,忽然感到一股劲风袭来,急忙抬左臂格挡,将徐正道的来掌挡开。 “你真打啊,这么疼!真不讲究,还用真气了!”王问鼎骂道。 王问鼎的胳膊和徐正道的来掌接触后,马上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对方可不是只用了架势,而是动用了体内的内力全力拍出了一掌。 王问鼎虽然先出手攻击,但是没有运用体内真气,纯是挑衅打架而已,徐正道的回击,令王问鼎有些恼火,虽然没有受内伤,但是打疼了他。 “你用真气,我也用真气,那就真动手比划比划!”王问鼎气愤道。 说话间,他提起丹田的真气,又出了一拳,徐正道也好不示弱,施展天师降妖掌真刀真枪的和他周旋起来。 就这样两个人在逸仙楼里打了起来。 一旁的张肃坚一看势头不对,忙上前隔开两人,劝道:“咱们都是熟识的朋友,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呢,快住手!” 一边劝说,一边出手抓住了两人的手腕,他抓住二人手腕的技法是无元神功里的一种特殊的擒拿手法,里面还有掺杂有天师道的擒拿技法。 “你是何人?竟然会用天师道的擒拿技法?”徐正道被张肃坚拿住了手腕,很是吃惊,好奇问道。 “徐师兄,我是刚刚师从天师道的张云羡道长,同他学乾坤功和天师伏魔掌,看在我师父的面上,你别和问鼎兄一般见识,他为人好开玩笑,得罪之处,还请徐师兄包涵。”张肃坚劝说道。 第二百三十六章 出发!南汉国 徐正道一听张肃坚是张云羡的徒弟,登时软了下来,说道:“原来是张云羡师伯的徒弟啊,那就听张兄你的话,不与这厮纠缠了。” 徐正道在龙虎宗张秉一门下做为大弟子,常听其师父张秉一提到最佩服的天师道的人,便是蜀国天师道的原掌门人张云羡,张秉一对张云羡的评价是为人淳厚,武功卓绝,年轻的时候,张秉一见过来龙虎宗拜访的张云羡,二人相处融洽,当时也切磋了武功,张秉一的功力没有胜过张云羡,在第三十六招上,他的天师降妖掌败给了张云羡的天师伏魔掌。被张云羡一掌打飞,张秉一直直的飞出去,在将要落地之际,被张云羡两个起落赶到,扶住没有摔在地上。 经历此事,张秉一对张云羡从此心服口服,二人成为莫逆之交。 徐正道听了张肃坚的劝解,决定不再与王问鼎纠缠,张肃坚转过头来,又劝说王问鼎道:“王兄,咱们和徐师兄只是有点误会而已,王兄你也别太介意。” “肃坚兄,那臭道士把我胳膊都打疼了。下手这么狠,好,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暂且放在一边,不与他计较了,以后再纠缠,绝不饶他。”王问鼎的确被徐正道的出手重惹恼了,但是他脑子一转,觉得张肃坚的话说的也有道理,之后还有正事要办,不可树立敌人太多,索性卖个人情,不过嘴上还是不饶人的逞强。 张肃坚哈哈大笑,说道:“今天纯属误会,咱们两边的兄弟之间来日方长,以后配合的时候多着呢,何必斤斤计较呢,都大人大量,忘了今天的冲突。” “既然误会解开了,那咱们都准备准备,出发,一起去南汉国。”徐正道催促道。 王问鼎走到沈自逍身旁,轻声问道:“老沈,你意下如何?” 沈自逍眉头微蹙,嘟囔道:“眼下南唐国咱们得罪不起,既然人家已经上门催促了,那只好去南汉国了。我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这样,你把逸仙楼里的人都喊来,咱们商量一下,一起去南汉国的人和留守逸仙楼的人,一起分配下。” 王问鼎应了一声,飞身上楼,将所有人都喊道了大堂,没多会儿的工夫,唐紫烟、薛冰莲、仆骨娜依、隐中五闲、紫竹道人、苻威、段重楼、吕文鸯、拓跋膺、苗素问、韩凝、李如薇等一众人都来到了一楼大堂。 沈自逍和张肃坚、印展图三人商量一番好,将去南汉的人员和留守的人员定了下来,沈自逍公布道:“我们商量了一下,我和肃坚兄一起去南汉国探查宝藏的下落,紫烟姑娘、冰莲师姊、小美、老王几人与我们一起同去,印兄,你带着韩姑娘、隐中五闲、苻师兄、重楼兄弟、文鸯兄弟、拓跋兄弟、如薇等人留守逸仙楼,继续经营咱们的酒楼。还有谁有别的想法,尽管提出来。” “这样,我跟着你们一起去,南汉国,我之前去过,岭南之地,潮湿多雨,瘴气颇多,肃坚兄,你们带上我,我可以让你们更加适应当地的气候环境,因为我懂医术,可以更好的照顾你们。”苗素问插嘴道。 李昭骏也开口道:“这样,老殷你带着鄂老二他们三人留守,我同表哥他们去南汉国走一趟,还没有去过岭南,正好一起去见识见识。” 沈自逍听到苗素问和李昭骏想要同去逸仙楼,转头看了看张肃坚,张肃坚点点头,表示没有异议。沈自逍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老虎兄弟、苗姑娘随我们同行。逸仙楼的事情就由印兄你们留守的人费心了。一定要当心景教那帮孙子们的偷袭。对了,紫竹师伯,你在逸仙楼也多多帮衬印兄,有什么大事,你要帮着拿拿主意。” 说完,沈自逍就让李如薇安排魅姬牵来了几匹好马,分给要去南汉国的众人,人手一匹马,众人上楼收拾包裹,带上要用的东西,出楼飞身上马,一起出发,向南汉国进发。 大家也不着急,一路顺着官道,缓缓而行,时值夏季,沿途绿意盎然,树林茂密,众人边走边赏景色,还聊着天,不知不觉,便出了南唐国界,进入到南汉国境内。 走了约有半个多月,这日,来到一个集市,沈自逍一行人见集市上人员众多,骑马不便,都跳下马来,牵着马匹步行,唐紫烟和张肃坚牵着各自的马匹并肩而行,唐紫烟问张肃坚:“肃坚,你临走的时候,把黑兕甲穿上了吗?” “这个一定不会忘记穿的,我怕在南汉国境内遇到用暗器厉害的高手。所以特意在临走的时候,给套上了。不过,现在这天挺炎热的,穿着好热的,浑身都湿透了。”张肃坚认真地回道。 “忍忍,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咱们还不一定会遇到什么江湖怪人呢,一切还是小心为上。”唐紫烟听到张肃坚说穿黑兕甲太热,规劝道。 “不好了,大家快跑啊!强盗来了!”热闹的集市里,不知谁一声呼喊如平地一声炸雷响过,然后就听到杂乱的马蹄声传来,集市的人也乱了起来。 只见不远处,几十个骑着马的青衣人手中挥舞着短刀,飞驰着冲进了热闹的集市中。 其中一个看着是头领的人,勒住马,高声道:“识相的快点把银钱都拿出来,老子来收税银了!” 张肃坚闻声凝目望去,只见那人一身戎装,头顶虎头盔,穿着一身鱼鳞甲,脸上有一道伤疤。 “这人比我耐热啊!这么热的天穿着鱼鳞甲,也不怕中暑了!”张肃坚打趣道。 “是啊,这暑天还一身甲胄,应该是军队里的骑兵?”唐紫烟也附和道。 那刀疤军人头领说完话,见集市上的人没有什么举动,只是怯生生地小声议论着,有个胆子大的小贩说道:“军爷!可怜可怜我们这些百姓!您这三天一征税银,我们小本经营,哪里受得了啊?” “放屁,咱们大汉皇帝的命令,有谁敢不遵守,你找死!”那刀疤军人头领听到胆大小贩的话,十分震怒,不有份说,骑马奔到他身前,手起刀落,手中短刀砍向那小贩的头顶。 第二百三十七章 又见陈依罗 张肃坚暗道不好,正要出手发射铜钱,忽听“当”的一声脆响,那刀疤军人头领砍向小贩头顶的单刀被一支雕翎箭荡开。 “他妈的,还真有不要命的!哪个王八蛋发的雕翎箭!有胆子出来。”那刀疤军人头领高声骂道。他平日里横行霸道都成了习惯,百姓在他眼里犹如草芥一般,今日出手砍杀,竟然有人出手荡开了他的手中单刀,令他很是气急败坏。 “你们这帮只知道欺负老百姓的畜生,天南毒王的地盘你也敢进来收税!活腻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不远的高出传来。 “依罗妹妹!她竟然在这里出现了!”张肃坚听到那女子的声音,激动的脱口说道。 唐紫烟看到张肃坚的激动表情,很是纳闷,问道:“什么依罗妹妹?肃坚,你认识的人吗?” “紫烟,你记不记得我当年去华山回来的路上结拜了一个义妹,她叫陈依罗,是以前飞鸾社马翎的徒弟,我后来和你讲起过她的。”张肃坚听到唐紫烟问起,便简单地回了一句。 唐紫烟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说道:“是在幽州城外,树林里射箭给咱们解围的那个大眼睛姑娘吗?” “对!正是她,好久没有看到她了,竟然在这里出现了。”张肃坚满脸开心道。 张肃坚和唐紫烟对话之际,那刀疤军人头领,已经被箭穿咽喉倒撞马下了。 “这南汉国内也是卧虎藏龙啊!竟然有人敢出手对抗官军,真是令人惊讶!”仆骨娜依看到那军人头领瞬间惨死在集市上,颇为震惊。 薛冰莲在旁称赞道:“我倒是很赞成杀那官军的人,像这样平日骄奢淫逸,欺负百姓,横征暴敛的官家狗腿子,杀得好!我倒是很想看看杀凶恶官军的人到底是谁!” “师姊,你看杀那官军的人不是出来了嘛!”沈自逍在旁边用手指着远处,提醒薛冰莲道。 薛冰莲顺着沈自逍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青衣女子手持宝雕弓边走边连珠发箭,将剩余的南汉官军喽啰一箭一个,放倒了十几人,剩余的官军见状一轰而散,四处逃窜。 “原来是个姑娘啊,真是英姿飒爽,出手果决!”薛冰莲看到那女子的身手,又称赞道。 “薛师姊,那是我的义妹,陈依罗。”张肃坚表情自豪的冲薛冰莲介绍道。 薛冰莲瞥了一眼张肃坚,有些不相信说道:“看到身手矫捷、英姿飒爽的姑娘就成你义妹了,肃坚啊,你喊她一声,看她应你吗?” “好!薛师姊,我就喊她一声!”张肃坚被薛冰莲的话一激,顿时来了劲儿,冲那女子喊道:“陈依罗!好久不见啊!” 这一声喊,声音很大,那女子听到张肃坚的喊声,循声看了过来,凝目端量后,问道:“是肃坚哥哥吗?真的是你吗?” 说话间,那青衣女子拎着宝雕弓就奔张肃坚这边跑了过来。 到了近前,看那眉眼,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湛蓝色的眼白,模样娇俏可爱,正是陈依罗无疑。 当看清张肃坚之后,陈依罗登时眼中充满泪花,将宝雕弓掉在了地上,喃喃道:“真的是肃坚哥哥啊!我不是在做梦,终于看到你了!”边说话边冲到张肃坚近前,张开了双臂一下跃到了张肃坚的身上。 陈依罗自从和张肃坚相识以来,一直很是挂念,她从小作为武陵公主马翎的贴身侍女,一直没有几个贴心交往的朋友,与张肃坚结识后,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记忆颇深,张肃坚把她当做自己的家人一样照顾,非常贴心,让她久久不能忘怀,所以,自从飞鸾社被解散后,他流落岭南地区,一直想念张肃坚。因为那段相遇,让她没法忘记。 张肃坚被陈依罗的反应搞得有些措手不及,手臂想要抱上陈依罗,又想到唐紫烟他们在旁边看着呢,实在是不便如此放肆。只好慢慢地放到陈依罗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依罗妹妹,快点下来,旁边有人看着呢!”张肃坚尴尬地提醒陈依罗道。 “我不管,好不容易看到肃坚哥哥了,这回看到的总算是真人了,我得抱一会儿。”陈依罗旁若无人的霸气回答。 “依罗妹妹,好妹妹,你再不松开,我就被你抱得透不过气了。快松开,我求你了。乖!听话啊!”张肃坚红着脸哀求道。 陈依罗听到张肃坚这么求自己了,才肯罢休,松开了双臂,双脚着地。 “肃坚啊,你这义妹挺奔放啊!倒是你扭扭捏捏的不像个爷们。”唐紫烟在旁边酸酸道。 这陈依罗,唐紫烟的确记起张肃坚曾和她提起过,不过,令她没有料到的是,这陈依罗和张肃坚一见面便冲上来双臂挂住张肃坚的脖子不放,让她看着很是目瞪口呆。虽然二人没有挑明关系,但是看到这一幕,唐紫烟心中不自觉的有些醋意萌生。 张肃坚被唐紫烟的话说的满脸通红,一直红到脖子根,憨憨的一笑,介绍道:“紫烟,这就是我和你提起的义妹陈依罗,她祖上是西域过来的胡人,所以性情里保留了奔放热情的特点,紫烟,你别误会。” “哈哈哈哈!肃坚,你不用和我解释,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听了张肃坚的解释,唐紫烟佯做无事状笑着敷衍而过。 沈自逍看出二人的对话气氛有些尴尬,急忙插话道:“肃坚兄,这位姑娘,你还没给我介绍过呢,来!我们认识认识,陈姑娘。” “对!依罗妹妹,这位是我的好兄弟沈自逍,刚才取笑我的那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唐紫烟姑娘。”张肃坚被沈自逍一提醒,连忙给陈依罗介绍同来的众人,李昭骏、王问鼎、苗素问、薛冰莲、仆骨娜依,一一都做了介绍,陈依罗与众人挨个施礼见过。 “依罗妹妹,当日在幽州城外小树林里你是怎么脱身的,今日怎么会在南汉国见到你呢?”张肃坚待陈依罗见过众人后,好奇问道。 第二百三十八章 没讲完就走 陈依罗眨了眨一对大眼睛,看着张肃坚缓缓道:“我当时早已找好了退路,肃坚哥哥你走后,我就退进了树林里,从预先留出的小路逃走了。” “预先留出的小路?怎么回事啊?”张肃坚听着蹊跷,插嘴问道。 “我一琢磨肃坚哥哥你就会问这个,你听我慢慢讲给你听,我预先在林子里撒了铁蒺藜,慢林子都是,不知道预留小路的人,进了林子,一脚下去,脚底板可以扎上两个铁蒺藜。那些抓我的人,一进林子,就被铁蒺藜扎得鬼哭狼嚎,东倒西歪,无法行走。我嘛,通过自己留出的路线早就没了影踪。呵呵呵呵!我是不是很聪明,肃坚哥哥?”陈依罗绘声绘色的讲着当日从树林里逃走的经过,满脸骄傲的神色,兴奋地格格直笑。 张肃坚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依罗妹妹,多亏你聪明伶俐,哥哥我担心了好久呢,哎……那日,身处险境,哥哥我对不住你,自己先逃了,向你赔礼了!”说着,张肃坚向陈依罗深深地施了一礼。 “肃坚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啊!那日我就是去助你的,你能突出重围,我就很开心了。你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你想多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嘛!你不用赔礼。咱们兄妹之间,哪用得着如此生分。”陈依罗被张肃坚的举动和话语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红着脸将张肃坚施礼的双手托起。 “肃坚,我就说你不必担心这个依罗妹妹的,你看她聪明伶俐,一打眼就是个鬼机灵的姑娘,和你比起来,她可是比你令人更放心的。我就说我当时把你拉上马冲出重围是对的,你还不信。”唐紫烟附和着说道,完事还撅起了嘴。 “好!好!好!你的选择都对,做得也是最正确的,是我多虑了,紫烟,你就别取笑我了。”张肃坚被唐紫烟说得一脸无奈,求饶道。 “哈哈哈哈!肃坚兄,你也有如此窘迫的时候!紫烟,你就饶了他。”沈自逍看到张肃坚一脸尴尬,忙上前解围道。 唐紫烟本就没有想难为张肃坚的意图,她说的那些话,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之前所说的话是对的。陈依罗的出现,印证了当初选择是对的。之前张肃坚一直对幽州城外丢下陈依罗骑马逃走耿耿于怀,让唐紫烟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这下,陈依罗好端端的出现在眼前,让她有了抒发心中郁闷的出口。 “依罗妹妹,肃坚就那婆婆妈妈的性情,总是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是他义妹,就别见怪了,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岭南,给我们讲讲。”唐紫烟出言转换了话题。 陈依罗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唐紫烟,又用心打量了一番张肃坚,笑道:“肃坚哥哥,这位紫烟姊姊好了解你哦!你可要珍惜啊!”说着,向张肃坚眨了眨眼睛。 张肃坚被陈依罗说得脸腾得一下如布满红云一般,瞪了陈依罗一眼,催促道:“依罗妹妹,别取笑哥哥我,快讲你怎么来到岭南的?” 陈依罗脸色严肃地继续讲道:“从幽州脱险后,我本想去夏家堡去找肃坚哥哥你,可是转念一想,我是飞鸾社出身,担心会给哥哥你添麻烦,于是便独自在江湖上流浪了一段日子,后来,我想起了,在飞鸾社总堂遇袭之际,我到岭南执行过一个任务,结识了天南毒仙重明神尼,她老人家当时很欣赏我,曾经说过,如果我走投无路,可以来岭南来投奔她,我就来了。” “重明神尼就是何方神圣?”张肃坚好奇问道。他在华山曾经听过陈抟给他讲过很多武林里的奇人豪杰,单单没有提到过这个重明神尼,所以他很是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重明神尼啊,听说是江南武林最神秘的人物,好像是个用毒圣手,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旁边的王问鼎听到张肃坚问起重明师太,插嘴说了一句。 “这位王仁兄好像很了解一些江湖掌故啊?肃坚哥哥,你是更想听我说呢,还是想听王仁兄说呢?”陈依罗被王问鼎打断了说话的内容,眉头紧蹙,有些不是很舒服。 陈依罗跟随飞鸾社社主马翎多年,耳濡目染,多少学到了些马翎的霸道性格,虽然王问鼎是张肃坚的朋友,但是对于他插嘴打断自己和张肃坚的对话,陈依罗依然没有忍住不发,直接出言逼问张肃坚。 张肃坚面带笑容,解释道:“依罗妹妹,别介意,问鼎兄弟是有名的包打听,知道的很多,你说的重明神尼,他可能知道一些,就顺口说了出来,你继续讲你的。” “是啊,陈姑娘别和我一般见识,我就是嘴快了些,多有得罪,还请海涵。”王问鼎在一旁也连忙致歉道。 “这还差不多,那我继续讲了。”陈依罗听到王问鼎的话,脸色缓和许多,继续要讲下去。 “依罗!你出来办事,怎么还和外人啰嗦起没完了?”突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过来,这声音在空中回荡许久,震得众人的耳朵嗡嗡作响。 “肃坚哥哥,她来了,我得去拜见重明神尼他老人家了,你们如果遇到她本尊一定要小心说话啊!我先走了。”陈依罗说话间,弯腰拾起地上的宝雕弓,起身应了一声:“依罗马上就回,您老人家别急。”话音未落,几个起落,已经消失在集市的人群中。 张肃坚还没反应过来,陈依罗已经看不到背影了。他很是失落,无奈道:“怎么刚刚见面,就又不见了踪影呢?这个丫头真是的,还是如此顽皮。” “肃坚,发出那召唤声音的人内力很是雄厚的,我的耳朵现在还被震得嗡嗡作响,我想那依罗姑娘,也是迫于无奈,才赶快离开的。咱们还是去寻找下她刚刚提到的天南毒仙。”唐紫烟劝了劝张肃坚,提议道。 第二百三十九章 集市相面 张肃坚听了唐紫烟的建议,认为很对,便招呼众人道:“咱们一起去找找我那义妹依罗的下落。” “唐姑娘这个提议好,问题是怎么寻她下落呢?”王问鼎在旁说道。 “问鼎兄弟,这集市上的小贩一定有知道依罗他们下落的人。咱们问问他们就差不多有线索了。”张肃坚边说边指了指周围的小贩们。 唐紫烟回身冲旁边的一个卖青菜的摊贩张口问道:“这位老乡,你知道天南毒仙在哪里居住吗?” 那摊贩好像没有听清她的话,说道:“你问的是天南毒仙吗?这个倒没有听过,你问问旁边那个算命先生!”说话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卦摊的白胡子老先生。 张肃坚信步走到那卦摊前,施礼问道:“这位老丈,晚辈请教您个问题,不知能否赐教?” “公子但讲无妨。”那算卦老先生满意的点头道,还捋了捋白胡子。 “老丈可否知道天南毒仙的住处?”张肃坚开口问道。 “呵呵,原来是问路啊,公子,你太过谨慎拘束了,问路就问路,不用求赐教,你还真问着了,这集市之上,也只有老朽知道那菩萨婆婆的住处了。”那算卦老先生莞尔一笑,喃喃道。 “老爷子,你就别卖关子了,可真急死个人啊!快讲嘛!到底在哪里?”李昭骏在旁边跟着听那老先生的话,心急的直嚷嚷。 “哈哈哈!这个年轻人才是真性情!好!我就快些讲给你听,那重明神尼被这方圆百里的百姓奉为菩萨在世,她就住在前面不远的落霞山上的慈悲庵了,你们要找她的话,就上慈悲庵去找她,老朽知道的也就这些了。”那老先生简单明了的把重明师太的住处说了出来,还指了指那落霞山的方向。 张肃坚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到老先生的卦桌上,谢道:“多谢老丈如实相告。这卦银不成敬意。”说完转身要走。 “这位公子,你给的是卦银,那老朽就给你相个面。”那老先生出言喊住了张肃坚。 张肃坚听到那老先生的话,摆了摆手,回道:“老丈,那银子是感谢你给我们指路的酬金,您就收下,晚辈要找个熟人,不能在这里耽搁了,实在对不住了。” 唐紫烟听到那老先生的话,倒是来了兴趣,一把拉住张肃坚的胳膊,说道:“肃坚!你别着急走,老先生这么有诚意,你就让他看看,看完再去找你哪义妹也来得及。” “紫烟说的对,肃坚兄,你就别推辞了,我们都让老先生看看面相,给老先生捧捧场,权当感谢了。”沈自逍也在旁边附和道。 李昭骏见状,也上前拉住了张肃坚,在众人的拉扯和劝导下,张肃坚只好回到了卦摊前,让那老先生看了看面相。 那老先生眯缝着眼睛,仔细端详了一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张肃坚被那老先生的反应,搞得有些满头雾水,云山雾罩的。 “老爷子,你看出了什么啊,直接说,别故弄玄虚的。”李昭骏还是性急地催问道。 那老先生莞尔一笑,缓缓道:“这公子,你贵姓啊?哪里人氏?” 张肃坚脑子里飞快地想了想:这南汉国境内,自己的姓名应该没有人知道,于是实话实说:“晚辈姓张,双字肃坚,云州人氏。老丈你直接说。” 那老先生点了点头,说道:“哦,张公子,你面相端厚,为人实在,处事谨慎,有责任感,待人平和,倒也是个好人,不过,这江湖上行走,而且心怀大买卖的人,不能一老朴实,那样的话,你会被奸人所害的。而且,你小子的姻缘不是太顺利。” 听到这里,沈自逍插嘴问道:“和这位紫烟姑娘的缘分不顺利?” 那老先生叹了口气,不置可否,摇了摇头:“哎……天机不可泄露,一个失去踪影,一个为你而死,可惜了可惜了!都是有情有意的好姑娘啊!” 张肃坚一听,心里紧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唐紫烟,只见唐紫烟脸色变得有些暗淡,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言语。 王问鼎一看场面有些尴尬,急忙插嘴问那老先生:“老前辈,那你看看这位沈公子的面相如何?”说着,用手拍了拍沈自逍,把话题转了过来。 那老先生,有看了看沈自逍,哈哈笑道:“这位沈公子就不同了,能享齐人之福,子孙满堂,还有酒楼和客栈。只是,沈公子会惧内,你的大娘子性格刚烈,行事泼辣,是沈公子的克星,还好,你的小娘子性格倒是很合你的心意,而且和大娘子相处融洽,所以你的家庭生活很和谐。” “哎呀,能有这般好?我那大小娘子相貌如何?前辈。”沈自逍被老先生的话说的心花怒放,急忙关心起娘子的相貌来。 “姻缘啊,有的时候,远在天边,有的时候,近在眼前,看你如何选择定夺。”那老先生又开始故弄玄虚起来。 张肃坚最关心的还是去找重明神尼的事情,又问道:“老丈,我们这次去那慈悲庵会有什么遭遇?来南汉国能把事情办成吗?” 那老先生捋了捋下颌的白胡须,笑眯眯道:“此去如入龙潭虎穴,最后终会峰回路转。前路困难重重,结局歪打正着……公子,你们可以走了。” “多谢老丈!在下就此拜别。”张肃坚听到那老先生的话,虽然没有明示,不过,还是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于是拜谢后,拉上众人一起向不远处的落霞山前进。 行了一段小路,大家顺着路向山上攀登,这落霞山看着并不太高,但是山坡却很陡,山上小路,雕有石阶,石阶两旁郁郁葱葱的长着灌木,张肃坚众人排成一路纵队,鱼贯而行。 走了大约半个多时辰,众人来到了半山腰的一个寺庙门前,这寺庙看着不大,但是颜色很新,像是刚粉刷完不久。 张肃坚信步走到那寺庙关闭的大门前,扣门朗声道:“请问这里是慈悲庵吗?” 第二百四十章 慈悲庵外 那庙门“吱嘎”一声响,里面探出一个光头,眉清目秀的脸庞,透出一点点羞涩,原来是个小尼姑。 “施主,你有何事?”那小尼姑怯生生问道。 沈自逍看清里面出来的是个小尼姑,彬彬有礼道:“小师父,我们来这里找一位叫做重明神尼的师太。” 那小尼姑低声回道:“施主,我师父在里面给人疗毒呢。你们先稍等片刻。” 张肃坚上前问了一句:“小师父,这慈悲庵里有个叫陈依罗的姑娘吗?” 那小尼姑打量了张肃坚一番,回道:“依罗姊姊啊!她在这里,施主怎么称呼?” “在下张肃坚,我是依罗妹妹的义兄,请问小师父你的法号?”张肃坚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又问了下笑尼姑的称呼。 那小尼姑转了转眼珠,回道:“贫尼法号惟妙,施主你们在外面稍等,我回庵里禀告一下师父和依罗姊姊,他们在里面忙着解毒,得会儿功夫才能出来。” “好,那劳烦小师父了,我们在这里等。”张肃坚想惟妙施礼道。 那惟妙双手合十后,返身回到门内。 沈自逍是个闲不住的人,他趁着等待的功夫,绕慈悲庵转了一圈,回到大家等待的地方,说道:“老王啊,这慈悲庵有什么说道吗?你知道不知道?” 王问鼎想了想,摇摇头,回道:“这个慈悲庵,我也头一次听说,江南的武林里人物,我了解的不多,只知道重明神尼是个用毒圣手而已,其他的一概不知。” 这时候,庙门前正好来了一个老婆婆,那老婆婆听到了沈自逍和王问鼎的对话,接话说道:“重明神尼是活菩萨下凡,二十几年一直为落霞山周边的老百姓治伤解毒,我们对她老人家是感恩戴德啊!” “老人家?神尼她年岁很大吗?婆婆?”仆骨娜依在旁边看那老婆婆怎么也有六十多岁的模样,竟然称呼重明神尼做老人家,令她很是不解,出言问道。 那老婆婆白了仆骨娜依一眼,说道:“神尼她才四十多岁,我们奉她为救死扶伤的神灵,叫她老人家有错吗?你这小丫头,相貌挺好看的,却牙尖嘴利的。” 薛冰莲听那老婆婆讥讽仆骨娜依,好不耐烦,上前就要理论,被唐紫烟眼疾手快,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臂,紧紧拽着不放。 薛冰莲回头看了唐紫烟一眼,只见唐紫烟冲她只摇头,意思让她压压火,别生事,薛冰莲心领神会,便停住了脚步。 沈自逍急忙上前抱歉道:“阿婆,别和年轻人一般见识,我们都是后生,见识短浅,说话不周,还请见谅。” 那老婆婆“哼”了一声,说道:“看在这位公子的面子上,老太太我就不和你们纠缠了。”说完,那老婆婆提着篮子开门进了庵内。 “咦?这老婆婆怎么可以轻易进到慈悲庵里去?”王问鼎看到那老婆婆从容的进了庵内,好奇道。 沈自逍搔了搔头,说道:“也许那重明神尼,对当地的百姓很和善,所以百姓进慈悲庵也不受约束,咱们不能和当地百姓学,初来乍到,还是要有些礼节的。耐心等着。” 突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中间还有铁器撞击的声音。 “是这里吗?”一个粗犷的声音问道。 “顾统领,就是这里,这里就是慈悲庵!那个射箭杀人的女子,就是来到这里藏匿的。”另一个沙哑的声音回道。 张肃坚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石阶小道上,上来一小队官兵,带头的人一身甲胄,手里拿着一柄铁戟,怒气冲冲的奔了上来。 他身后跟着一个官兵,一边跑一边用手指着慈悲庵的庵门,嚷嚷道:“顾统领,这慈悲庵的那女子,已经多次放箭射杀咱们来落霞山收税的官兵了。前后死伤不下二十多人。今天你一定要为我们这些官兵做主,将那妖女拿下。” 那顾统领掂了掂手中的铁戟,骂道:“你放心,今天咱们就把这尼姑庵子踏平了,一把火烧了。” 话音未落,刚刚进庵内的那老婆婆正好走了出来,听到那顾统领的叫嚣,直接开口骂道:“哎呀,原来是官府的扒皮兵找帮手拉!一帮畜生!” 那顾统领一个箭步跃到老婆婆近前,飞起一脚,将老婆婆踢得腾空而起,撞在庵门上,口喷鲜血,萎靡倒地。 “丑婆子!好聒噪!老子先送你去见阎王!”那顾统领一边骂一边挺起手中的铁戟,向那老婆婆刺去。 “住手!吃我一刀!”站在不远处的张肃坚看到那老婆婆眼看就要遭毒手,早已按捺不住,将后背的贪狼刀拔出,一声断喝,掷向那顾统领。 那贪狼刀高速地飞向顾统领,带着风声,顾统领也不是普通官军,也是有两下子的,感觉到有劲风袭来,知道不好,急忙向旁边跃去,避开了飞来的贪狼刀。 “哪里来得不要命的!还真有爱管闲事的!”顾统领大骂着向张肃坚众人的位置望了过来。 “一群吃老百姓粮食的官军,如此横行霸道,欺负百姓,今天爷爷就管管这闲事,咱们比划比划!”李昭骏见官军如此凶恶,提着手中的陌刀,便冲了上去! 顾统领看着张肃坚众人的打扮,以为是普通流民,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盛气凌人骂道:“报个姓名上来,不知死的穷鬼!” “你家虎爷爷在此,吃我一刀!”李昭骏舞着手中的陌刀,劈向顾统领的头顶。 那顾统领举手中的铁戟来挡李昭骏的陌刀。 只见李昭骏的陌刀正劈在铁戟的木杆上,将木杆一挥两段,顾统领从头到下,也被陌刀连带着挥作两半。 “我的妈呀!这个壮汉,一宽剑就把顾统领劈成了两半!要命就快跑!”石阶上的官兵被李昭骏刀劈顾统领的一幕吓的嗷嗷叫唤着就想逃走。 那刚才跟在顾统领身边指路的官军制止道:“咱们不能就这么跑了啊!快放箭射那壮汉!” “你是打铁烤糊篮子啊!看不出火候吗?想死别拉着我们兄弟!”一个官兵喊道。 第二百四十一章 解毒 一众官军被吓得顺着石阶退却,看着倒如洪水决堤一般,有腿脚慢些的,被后面的赶上硬是给推倒了,从身上踏了过去,疼得鬼哭狼嚎的,其状甚是惨烈。 李昭骏提着陌刀在手,哈哈大笑道:“仗着会两下三脚猫的功夫,就肆意欺负老百姓,原来只是些欺软怕硬的鼠辈啊!” “莽汉!休得猖狂!小的们,给我放箭!”山下乱了一会儿,突然有人高声喊道。 话音刚落,突然一阵箭雨袭来,李昭骏杀得兴起,并不躲闪,舞动手中陌刀拨打雕翎箭,飞来的箭矢纷纷掉落。 “老虎兄弟!干得漂亮!”王问鼎在旁边看到精彩处,大声赞道。 张肃坚看到李昭骏打得有些飘忽,心里有些担心,想上去帮衬帮衬,可是一低头,发现自己两手空空,才想起来,贪狼刀还在慈悲庵门前的地上。 张肃坚趁着山下拉弓搭箭之际,一个起落跃到贪狼刀近前,顺手拔起,跑到李昭骏身边,说道:“老虎,别在这里蛮干,想点别的办法,对方人多势众,切不可蛮干,随我退到一边。” “区区几十鼠辈而已,有何可惧!表兄,你多虑了。”李昭骏不以为然。 就在此时,第二波箭雨射到,二人一分神,手中兵器拨打箭矢便没有之前从容不迫,有些手忙脚乱。 李昭骏肩头不慎中了一箭,中箭后不久,李昭骏突然感觉肩头麻木,使不动手中的陌刀,心道不好,说了句:“这箭上有毒!”仰面就倒了过去。 张肃坚右腿也中了一箭,有些行动不便,沈自逍等人看到不对劲,急忙冲了上来,将二人抬到一边。 仆骨娜依仔细检查了二人的伤势,眉头紧蹙,说道:“逍哥哥,他俩中的是毒箭,而且这毒挺烈的,一时没有能管用解药涂抹,也就一个时辰的活路。” “这可如何是好?”沈自逍听到仆骨娜依的话,额头冒出了冷汗, 他实在是没有预料到张肃坚和李昭骏会一进到南汉国,就中了毒箭,这出师不利,实在是让他心急如焚。 “你们别愣着了,快把人抬进庵里来。”慈悲庵的门里探出那个惟妙小尼姑的光头,只听她催促道。 沈自逍来不及多想,和王问鼎分别把张肃坚和李昭骏抬进了慈悲庵里,唐紫烟、薛冰莲、仆骨娜依、苗素问也跟着走了进来。 王问鼎好奇心较重,冲惟妙问道:“小师父,现在为何允许我们进到庵里来?” “刚才你们在门外为了杜婆婆教训那畜生官军的场面,我都看到了,师父曾经说过,对老百姓好的人,可以进庵里来,你们在这里等下,我一会喊依罗姊姊出来。”说完,惟妙起身到墙边拿过一个碗口粗的门闩,放到了庵门上。 “依罗姊姊,你出来看看,那个说是你哥哥的人被毒箭射中了。” 惟妙冲大雄宝殿的厢房里喊道。 随着喊声回荡,只见厢房内冲出了那大眼睛的陈依罗,看到沈自逍众人和躺在地上的张肃坚,他一脸焦急地紧跑几步,来到张肃坚近前,弯腰查看他的中箭伤腿。 看着张肃坚满头汗水,牙关紧咬,一声不吭,腿上的伤口黑血将裤子浸湿了一大块。陈依罗鼻子一酸,眼泪嗒嗒掉了下来。 “依罗姊姊,别伤心,你求下师父,给你义兄他们俩解毒,刚才欺负杜婆婆的官军就是他们俩给打退的,他们仗义出手,是好人,值得师父她老人家出手。”惟妙看到陈依罗心疼的掉眼泪了,出口开导道。 陈依罗用手背擦了下眼泪,冲惟妙点了下头,起身返回厢房,过了一会儿,她带着一个中年尼姑走了出来。 那中年尼姑戴了一个面具,看不出她的真实面容,一身灰色的袍子,显得十分朴素。 只见她在陈依罗的陪同下走近张肃坚和李昭骏身边,分别看了看两人的箭伤。然后喃喃道:“这是过山风的剧毒,他来了?” “师父,他是谁啊?”陈依罗好奇问道。 “唐惠施?过山风就是他的绰号,他应该最擅于使用过山风的剧毒。没错?”一边的唐紫烟插嘴道。 那中年尼姑听到唐紫烟的话,转过脸仔细打量了一番唐紫烟,说道:“你怎么知道唐惠施的?你是姓唐?” “是啊,我叫唐紫烟,师太你怎么知道我姓唐?”唐紫烟被那中年尼姑猜出自己的姓,感到不可思议。 那中年尼姑呵呵一笑,幽幽道:“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友。” “师父,你们俩先别说这些了,快给他们俩解毒。”陈依罗在一旁着急说道。 中年尼姑点了点头,说道:“惟妙,你去我的房间把那血鳃玉螈取来,快些!” “好嘞!师父,你稍等,马上就来!”惟妙小跑着就奔向了中年尼姑的房间,须臾间便取出一个盒子,呈到那中年尼姑面前。 沈自逍他们很好奇地盯着中年尼姑的举动,只见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那个盒子,盒子里趴着一只通体如白玉一般的蝾螈,头部两侧有着血色的鳃毛,看着好像怪物一般。 中年尼姑轻轻地拿起那血鳃玉螈,先放到了李昭骏的肩头箭伤伤口处,那血鳃玉螈趴在伤口处不断的吮吸着,不一会儿,如白玉般的身体,就慢慢变成了紫黑色,李昭骏的伤口的血也渐渐变成鲜红色。 “师父,这就是把毒解了吗?”惟妙问道。 中年尼姑点了点头,回道:“是的,他已经没事了。” 说话间,他轻轻把那血鳃玉螈拿了起来,让惟妙拿了个空盆过来,将那血鳃玉螈放在盆里,用手压住它头部,只见那血鳃玉螈尾部慢慢渗出了紫黑色的毒液。 当那血鳃玉螈又慢慢变成通体白玉一般时候,中年尼姑又把它放到了张肃坚腿部的伤口处,继续吸毒。 “师父,你为什么不先给依罗姊姊的义兄疗毒呢?反而把他放在后面?”惟妙本来以为中年尼姑会献给张肃坚解毒,因为他是陈依罗的义兄。可是现实与他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所以好奇问道。 “事急从权,那个肩头中毒箭的小伙子,他的伤口距离心脉和头部较近,必须先解毒。而依罗的义兄,他的伤口就要安全多了。所以我把他放在后面,听明白了吗?”中年尼姑耐心解释道。 第二百四十二章 重明神尼 没多会儿,张肃坚的伤口出血也变得鲜红了,中年尼姑又把那血鳃玉螈身上的毒液排了出去后,重新将其放到了盒子里,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向张肃坚和李昭骏的伤口撒了些止血的药粉。然后对陈依罗吩咐道:“依罗,你拿些棉布来,给他们辆的伤口包扎上。” “好的,师父。”陈依罗很听话的答应道,去取包扎用的干净棉布。 “师父,请问你法号怎么称呼?”唐紫烟看到张肃坚的毒解了,脸色也慢慢恢复红润,想起问下这个中年尼姑的法号。 中年尼姑目光柔和地看着唐紫烟,微笑道:“贫尼法号重明,唐姑娘,你是南楚人?” “原来你就是重明神尼啊,果然名不虚传,刚刚看到你的解毒办法真是大开眼界!你怎么知道我是南楚人?”唐紫烟赞叹后,很是好奇这个重明神尼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南楚人。 “你是刃宗唐韶光的女儿!”那重明神尼非常淡定地说道。 唐紫烟眉毛一挑,眼睛瞪得特别大,惊奇的很,因为他的父亲就是唐韶光,眼前这个重明神尼,令唐紫烟不得不产生非常大的兴趣。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呢?你到底是谁?”唐紫烟目光紧紧盯着重明神尼的眼睛问道。 “呵呵!我的名字叫菩萨,你父亲没有和你提过你的失踪堂姊唐菩萨吗?”重明神尼的笑声透着一股温和气息,让唐紫烟听着很是亲切。但是她的确没有从父亲唐韶光那里听到过一丁点关于堂姊唐菩萨的往事。 重明神尼看到唐紫烟一脸茫然,知道她并没有听过半点自己的消息,说道:“我那堂老叔像个闷葫芦,一定是没有和你提起过我,亏我当年和他关系最好,哎……我自己给你讲讲当年的往事,紫烟小妹,我是蜀国唐门中失踪的大姊,二十五年前,我是唐门中用毒最好的弟子,一起学用毒的人中,唐庄周是我堂兄,他年龄最大,唐惠施是我党弟,我的排行在中间,由于我是女子,心思缜密,所以,学起用毒的技艺,比他们二人要快许多,唐惠施为人心胸比较狭窄,看到我比他学的快,心生嫉妒,有一次趁我没留神,便在我的竹篓里放了一条他捉来的过山风,结果,我就被那过山风咬了一口,很快就失去了行动力,唐惠施非常歹毒,又给我喂下了一种毒草捣的汁,然后把我扔到了一个偏僻的竹林里面。” “那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呢?这唐惠施真可恶!坏透了!”唐紫烟气愤的骂道。她听到重明神尼说到这里,为她的遭遇捏了一把汗。 重明神尼深情地看了唐紫烟一眼,继续说道:“我能活下来,多亏了你的父亲,我那堂老叔,他那日恰好在那偏僻的竹林里采药,看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我,他急忙给我服了一颗他身上带着的镇毒丹药,然后,把我带回了他在附近的一个练功的屋子,可是,由于我中毒事件较长,他只能将过山风的毒镇住不让毒素侵入我的五脏六腑,但是那猛烈的剧毒加上毒草的毒素毁了我的面容,哎,可惜我那年轻貌美的模样啊!” 说到这里,重明神尼,缓缓地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只见一张五官狰狞恐怖的面孔展现在唐紫烟眼前。 唐紫烟看到重明神尼的真实面孔,倒吸了一口凉气,着实吓了一跳,她心中一种同情之心顿起,为眼前的重明神尼的遭遇感到非常难过。 “菩萨大姊,你那时候多大啊?那你在唐门里和谁是亲兄弟姊妹?”唐紫烟问道。她通过相貌猜不出重明神尼的年纪,所以直接问了比较省事,问她的亲兄弟姊妹,好猜测重明神尼的原来真实相貌。 重明神尼叹了口气,喃喃道:“那年我二十岁,至于亲兄弟姊妹啊,你听说过唐观音吗?” “那是多好的年华啊,怎么老天这么不开眼啊!唐观音我听说过,听说他非常美,江湖绰号美女蛇,她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唐紫烟为重明神尼的悲惨遭遇鸣不平后,又问了一句。 “唐观音是我亲妹妹,我们俩长得很像。”重明神尼眼睛看着天空,忍着泪水没有流下来,一张美艳的相貌,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就是上天的恩赐,在最好的年龄,被人给毁了好看得容貌,任你有颗菩萨心肠,细思量起来,也会悲从心起。 这种锥心之痛给谁也很难会淡定自若,重明神尼的目光冲着天空发了一会儿呆,好像在回忆当年自己美丽的容貌。 恰在此时,只听砰的一声响,唐紫烟转头看去,但见沈自逍在不远处,一拳打在了身边的廊柱上。把木质廊柱上打了一个拳印。 “做人如此恶毒至极,连我沈自逍这样心狠龌蹉之辈,听着都会气得浑身发抖!今后如果遇到此人,一定不手下留情!”沈自逍愤怒说道。 这句话说得很是坚决。原来他在旁边听着重明神尼讲述自己二十多年前的噩梦般遭遇,也被感染,气忿异常,一拳打在了旁边的廊柱上发泄胸中怒火还不够,直接出口发狠叫骂,这就是沈自逍的本真性格,不像张肃坚那样容易隐忍含而不发。 “这位公子,你如果遇到那唐惠施,不一定能打得过他。”重明神尼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后,说道。她被沈自逍的拳声和叫骂打断了思绪,回过神来接了沈自逍的话茬。 沈自逍点了点头,毫不隐晦道:“不瞒师太,我们和那唐惠施交过手。确实不好对付,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我听说他修炼了唐门傀儡术,现在已经技艺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了。”重明神尼说道。 “是啊,他还找那美女蛇唐观音当帮手,那唐观音的唐门人偶术,更加残忍毒辣,非常难缠。” “什么?我那观音妹妹竟然学了唐门人偶术,真是造孽啊!”重明神尼听到沈自逍的话,吃惊不小。 第二百四十三章 哭笑不得的张肃坚 唐紫烟看到重明神尼如此吃惊的表情,很是不解,问道:“菩萨大姊,难道唐门人偶术不能习练吗?” 重明神尼看了唐紫烟一眼,幽幽道:“那唐门人偶术是最残忍的傀儡术,用毒药将目标高手毒害后,施针控制其脑子,再加以用特制的药物进行控制,便可利用箫音控制其意志,成为操控者的人形傀儡,作为杀人的工具,这是极其惨无人道的邪术,是被江湖上所唾弃的功夫,虽然练成后,很厉害,但是残忍至极,被控制者完全成为行尸走肉,你说说,这样的邪术值得练习吗?紫烟妹妹。” “真如大姊所说的话,确实是恶毒至极的邪门妖术,但是你妹妹为什么要习练呢?”唐紫烟好奇问道。 “紫烟妹妹,你应该叫观音姊姊,她比我小六岁,看你的模样,没有二十岁?观音肯定比你大的,这位公子,你说你和唐惠施交过手,那见过我那观音妹妹吗?”重明神尼转头向沈自逍问道。 沈自逍看了重明神尼身后的王问鼎,想看看王问鼎对这个问题的想法,答还是不答?王问鼎看到了沈自逍的目光看着自己,微笑地点了点头,示意尽管回答。 沈自逍眼珠一转,回道:“我们在和唐惠施交手的时候,看到过师太的妹妹唐观音,她利用洞箫的乐音控制两个人偶攻击在下和在下的朋友,迫得我们很是狼狈,我猜想她也是被唐惠施利用的,骗他修习的唐门人偶术。” “这就对了,我那观音妹妹,本来是个单纯简单的女子,我怎么也想不出她会自己变成一个变态的女魔头,看来,还是唐惠施搞得鬼,哎……”重明神尼听了沈自逍的话,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妹妹唐观音也已经被唐惠施带上了邪路,心中对唐惠施的恨更增加了几分。 此时,张肃坚和李昭骏也已经相继醒了过来,解了过山风的剧毒后,陈依罗在包扎前,把二人身上的箭矢也拔了出来,敷上金疮药,李昭骏看到陈依罗在旁边替张肃坚整理衣服,调侃道:“表哥,你这个义妹,我怎么称呼她啊?” “老虎,依罗妹妹比你也小上两岁,你也叫她依罗妹妹!”张肃坚一本正经的回道。 “我还以为该叫小表嫂呢!原来只能叫她依罗妹妹啊,真没劲!”李昭骏看着张肃坚一本正经的劲头,很是不舒服,直接调侃。 陈依罗被李昭骏的调笑搞得满脸羞红,使劲白了他一眼,嗔骂道:“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肃坚哥哥,你也不管管你这臭表弟!” 张肃坚也被李昭骏的调侃,弄得非常尴尬,瞪了李昭骏一眼,严肃道:“老虎!休得胡说!依罗妹妹和我没有你说得那么不堪!” “有什么堪与不堪的!男女之间情丝缠绕,你情我愿的,我倒觉得老虎兄弟话糙理不糙!肃坚兄,在感情这点事上,你确实太扭捏了,不像个爷们!”沈自逍看到张肃坚一脸严肃的表情,再看看陈依罗用心伺候,羞红脸颊的模样,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沈自逍在对待男女情感上面,一向比较直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就像仆骨娜依对他的好,他从来不拒绝,对于薛冰莲的冷若冰霜,有的时候,他还得小心翼翼的调笑一下。 所以,对于眼下张肃坚的表现,令他实在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扭扭捏捏的作甚,看得他只觉得闹心,直接出言给李昭骏帮腔。 张肃坚被沈自逍抢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吞吞吐吐道:“沈兄,你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对依罗妹妹,真的没有非分之想,你想多了!” “表哥,你要是这么说呢,那你和大表嫂是怎么回事?”李昭骏看着张肃坚急于辩白的样子,又开口追问了一句,同时还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唐紫烟。 张肃坚真是被他打败了,这众目睽睽之下,连续几句致命调侃,让他实在是没法招架了,他指着李昭骏嗔道:“你别说话了,什么大表嫂,你是不是吃错东西了?老虎!” 李昭骏一旁的唐紫烟突然用手按了一下李昭骏的肩头伤口,骂道:“老虎兄弟,你怎么醒了后,就开始胡言乱语了!毒发了吗?可别难为肃坚了!再胡说,我就把你的伤口按出血来!” “哎呀,疼啊!我不敢了!大表嫂!我说的大表嫂就是你啊,你怎么还不分好坏人了呢?” 李昭骏被唐紫烟按的伤口疼痛,惨叫道。 张肃坚被李昭骏的疯话搞得哭笑不得,他虽然有些气恼,但是也没法惩罚他,因为他毕竟是他从小长大的表弟啊,是亲人,也就只有他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和张肃坚开玩笑了。 看着李昭骏被唐紫烟按着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他突然有些于心不忍,向唐紫烟求情道:“紫烟,你就放过老虎,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就那样喜欢开玩笑口没遮拦!算我求你了,别折磨他了。” 其实,唐紫烟也没有想真得折磨李昭骏,他只是觉得他在如此状况下信口胡说,很是可恨!只是教训一下他,听到张肃坚的求情,她拿开了按在李昭骏肩头伤口上的手,只见包扎的棉布上已经渗出了斑斑血红。 唐紫烟也觉得自己出手有些重了,便小心的把包扎肩头的棉布解开,重新给上了止血药粉,用心包扎上,算是道歉。 “哎!师父,你们在院子里做甚呢?”忽然一个宏亮的声音传来。 大家顺着声音的来处看去,只见墙头上蹲着一个身形壮实的胖尼姑,也就十几岁的模样。 “惟肖,你怎么还淘气的上了墙头了?”重明神尼看到那胖尼姑,佯嗔道。 那小尼姑惟肖嘿嘿一笑,说道:“师父,你们把大门关了,我只好跳墙了。这山下怎么还有官军慢慢摸了上来呢?” 第二百四十四章 宿敌袭来 从屋子里出来的惟妙出来后,正好听到惟肖的话,她突然来了兴致,说道:“惟肖师妹,咱们俩和那些官军好好周旋一番,逗逗他们,怎么样?” 惟肖眼睛一亮,哈哈大笑说道:“惟妙师姊,就这么定了,你吓唬他们,我来收拾他们,” 说完,她一下从墙上跳进院子里,跑到庙里的柴房内,抱出十几个圆木,一根大约有一米多长,直径六寸多。 “我的天啊,这小尼姑的力气好大,竟能自己抱动这十几个圆木,面不改色,太让人佩服了!”沈自逍感叹道。 惟肖自信满满地把圆木抱到慈悲庵门口处,“哗啦啦”扔了一地,说道:“一会儿还有更精彩的呢,让你开开眼。”然后取下了门闩,打开了庵门,把圆木一根一根扔了出去。扔完最后一根圆木,她又说道:“师姊,可以开始了!” “好的,马上就来了!”惟妙答道。 突然,大家听到一声虎啸!接着是狼嚎的声音,然后就是野兽在草丛中奔跑的声音,感觉就像马上要有不计其数的野兽冲进院子里一般。 沈自逍等人,被唬得左顾右盼,四处张望,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 只有惟妙拿着一个纸做的喇叭,放在嘴上,疾步走到门口。 王问鼎眼尖,一下看出了门道,说道:“原来是惟妙小师父发出的声音,这真是可以以假乱真的神技啊!厉害!” 陈依罗也回屋取出了宝雕弓,还有一满壶的雕翎箭,出了慈悲庵的大门。 张肃坚从地上站起,好奇地跟着陈依罗来到了门外,只见惟肖正在向石阶路上用力扔着那些圆木,圆木顺着石阶滚了下去,把向上攀登的官军碰撞得东倒西歪,摔得鬼哭狼嚎。 再配上惟妙发出的各种野兽跑动的声音,那些官军不知山上的虚实,急忙向山下退却,上面的人转身下山疾走,后面的人不之情况向上,两股人流一冲撞,下面的人被撞倒的不少,再加上滚下的圆木碾压,官军损失惨重,腿脚快的受些轻伤,腿脚慢的有的被自己人踩伤,还有被圆木碾死的。气得在山下指挥冲锋的官军统领哇哇直叫,暴跳如雷。 原来,惟妙的声音被纸喇叭扩大了音量,传到了山下,正在石阶路上向上攀登的官军被声音唬的怔在那里,与此同时,惟肖便将圆木顺着石阶路滚了下去,接二连三的顺阶而下,那些愣神的官军还没有弄明白怎们回事,便吃了亏,被圆木碰倒,一片混乱,死伤甚多。 正在山下官军一筹莫展之际,忽然一个人如鬼魅般,背着一个东西一跳一跳的冲上山来, 惟肖远远看到那人几个起落,避开了她后滚下的圆木,很是不悦,一股逞勇斗狠的劲头上来了,连珠滚下两个圆木,想不给那人落地闪避的机会,眼看那人背着东西距离山门外只有五十步的距离了,惟肖转身冲陈依罗道:“依罗姊姊,递我一块石头。” 陈依罗弯腰捡了块石头,扔给了惟肖,然后抽出三支雕翎箭,拉满宝雕弓,对准了石阶路上那人。 那前后滚下的圆木,飞快的滚到那人的身前,只见那人一个空翻,将两个圆木让过。 惟肖猜到那人会空翻避开两个接踵而来的圆木,在那人空翻的时候,她手中的石块冲那人用力掷去。 那人一落地,石块正好飞到,眼看就要打中那人的脑袋,只见那人头一歪,伸手接住了飞来的石块。 “完了,遇到个高手!”惟肖沮丧说道。 “别失望,惟肖妹妹,还有我的连珠箭呢,一定会中的。”陈依罗在旁胸有成竹的对惟肖说道。 只见那人拿着手中接到的石块,还没多会儿,陈依罗射出的连珠箭就已经高速飞到,眼看是躲不过去了,那人突然一个转身,将后背交给了飞来的箭矢,常人一般不会把后背交给飞箭的,那无异于找死,可是那人背后背着东西,三支飞箭接连扎在了他身后的东西上, 还颤巍巍的抖了抖。 那人转过身来,尖利的说道:“拿弓箭的女娃儿,还是有两下子的!可惜遇到我唐惠施,你也算走到人生尽头了!” 张肃坚在院子里听得真真切切,心道不好,他见识过唐惠施的傀儡术,那木偶的威力,不是陈依罗能够应付得了的,他急忙提着贪狼刀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慈悲庵,要去给陈依罗帮个忙。 唐紫烟在一旁也紧随着张肃坚跟了出来,她也深知唐惠施的威名,担心张肃坚吃亏,跟出来照应一下。 此时唐惠施已经几个起落来到了慈悲庵门前的空地上,解下了背后的木制鬼脸傀儡,那鬼面傀儡的正面正对着陈依罗,唐惠施手指弹动,就要启动鬼脸傀儡。 “依罗妹妹,快躲开,小心毒针!张肃坚开口提醒道。 陈依罗听到张肃坚的提醒,一个翻滚躲到了一边。 唐惠施熟练的利用丝线操纵那鬼面傀儡,但是那鬼面傀儡却没有动,他走到那鬼面傀儡侧面一看,原来,鬼面傀儡的嘴里正有一支雕翎箭扎在上面。 这歪打正着的一支箭,正好命中了鬼面傀儡的机关锁眼,关闭了鬼面傀儡的轮回针发射机括。让陈依罗躲过了一劫。 唐惠施骂道:“龟儿子,竟然射中了机关,真是晦气!换个人攻击。”他顺手拔掉了鬼面傀儡嘴里的雕翎箭,将正面转过来,对准了壮实的惟肖。 “惟肖小师父,别愣着,快回庵里去!”唐紫烟一看不好,急忙跃到惟肖的身前,挡住那鬼面傀儡的发针路线,提醒惟肖快跑。 惟肖被刚刚唐惠施的身手惊呆了,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人家唐惠施已经来到了近前,她觉得很是匪夷所思,毕竟以前她和惟妙配合出击,会很容易击退来犯的山贼和土匪,今天竟然被这么个背着木偶的家伙,轻易就上来了,她无法接受,一直在思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她哪里知道,眼前这人,是唐门的顶级高手之一,与她们以前对付的山贼和土匪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在唐惠施眼里,他们的伎俩只是雕虫小技而已。 就在惟肖愣神之际,鬼面傀儡的轮回针已经从肚脐中喷射而出,向唐紫烟和惟肖飞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复仇的一掌 唐紫烟一把将惟肖推倒,左手小方盾挡在了身前的要害处。 只见那几十根轮回针飞到唐紫烟左手附近突然变了方向,都横着粘到了那小方盾上。 “真是活见鬼了!你用的是什么鬼把戏?”唐惠施看到轮回针没有命中,很是不解地问道。 唐惠施出道以来,这轮回针是他的杀手锏,只要发射,一般都是命中目标,当然了,在对阵张云羡、宗政戡、张肃坚三人合力之际,是个意外,至于印展图三人能躲过轮回针一劫,全是与疤脸金刚周旋之际,被疤脸金刚阴差阳错挡了轮回针。 今天这鬼面傀儡的轮回针竟然被唐紫烟轻松化解,令唐惠施很是无奈,他甚至在这么一小会儿都怀疑了自己的功力还能否居于江南武林的顶级位置。 当他看清楚唐紫烟的相貌,和她左手臂上的小方盾,唐惠施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唐紫烟能够化解轮回针的秘密。 “你就是我们的楚国堂妹紫烟?别添乱啊!咱们是一个姓氏,你怎么帮外人呢?”唐惠施厉声道。 唐紫烟白了唐惠施一眼,朗声道:“爹爹曾经告诉我,不管怎么样,在江湖上一定不能乱杀无辜,恃强凌弱,如果遇到这样的畜生,就是天王老子,也得出手除害!惠施堂兄,你很荣幸的入选了被除掉的名单!” “啊!堂老叔他教出来的好妮子,之前就听墨翟兄弟说你吃里扒外,经常找他麻烦,坏他好事,今天我就帮他调教调教你!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唐惠施听到唐紫烟的回答,声音更加尖利和阴狠。 说话间,他手指一动,调动那鬼面傀儡,舞着双刀就扑向了唐紫烟。 唐紫烟亮出一对短剑,格挡开鬼面傀儡的双刀,边战边向后退。 唐惠施一看鬼面傀儡在缠斗中得势,控制着鬼面傀儡步步紧逼,想全面压制住唐紫烟,一口气平吞了她。 眼看唐紫烟就要遭到唐惠施的毒手,忽然一声虎吼,庵门里跳出一个身影,挥舞手中的陌刀,一招力劈华山,将那鬼面傀儡的双臂斩了下来。 此时,一旁的张肃坚也出手掷出了铜钱打向唐惠施的后背。 铜钱打在唐惠施的后背之后,竟然都落到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张肃坚心里画了个问号,按理说,他的铜钱,一般打穴都是很有力道的,这次竟然命中唐惠施的后背,全部掉落地面,实在是令他觉得不可思议。 “嗨!过山风,我来会会你!”斩断鬼面傀儡双臂的李昭骏大声说道。说话间,就要舞着手中陌刀冲向前去。 “李施主,且慢动手,这畜生,还是我来收拾他,既然冤家路窄,那我就当面了了心中的夙愿。”重明神尼在庵门内踱出阻止道。 李昭骏一看重明神尼出来阻拦,心里觉得这唐惠施由重明神尼亲自动手解决也好,毕竟他们恩怨多年,自己不便驳了重明神尼的心意,便提到走到了一边观看事态的发展。 “你是谁?”唐惠施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尼姑从慈悲庵里走了出来,听着声音好熟悉,似曾相识,慌忙问道。 “怎么?不记得我了?我这声音你应该有印象!”重明神尼声音平缓的说道。 唐惠施有些恍惚,这声音真的好熟悉,让他突然有些不安,甚至不寒而栗。 “难道你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过山风的毒加上断魂草的毒,她肯定不在人世了!绝不会活在人间!”唐惠施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声嘶力竭的说道。 重明神尼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像当初那样自负,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自然毒物也是如此,你说的那两样毒,堂老叔,他恰好都能解,所以,我才能站在这里。” “不可能!你是鬼魂!你不可能活着!当年庄周堂兄和我一起去那偏僻竹林查看过,看到了她的衣服和一副白骨。明明已经化为枯骨,怎么可能活着在这里。”唐惠施心里还是不肯相信重明神尼的话。 “紫烟!你爹爹想的很周到啊!一件我的衣裳和一具猿猴的枯骨就骗过了这个畜生,我能活到今天亲手教训这个仇人,得多多感谢你的爹爹!”重明神尼转头看了一眼唐紫烟,感谢道。 唐惠施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他终于可以确认眼前这个中年尼姑就是当年被自己迫害的堂姊唐菩萨。 “既然你还能苟活于世,还让我今日撞到,那我就送你一程!”唐惠施大声嚷嚷道,手中突然掷出一把飞刀,射向重明神尼。 两人距离很近,飞刀一发出,旁边的张肃坚和李昭骏还有唐紫烟都不禁失声惊叫。 眼看飞刀要扎到重明神尼的胸口,只见她突然身体一转,让过了飞刀,伸手顺势将那飞刀捞在了手中,当身体转向唐惠施之际,将手中飞刀,又掷回给唐惠施。 唐惠施早有防备,说道:“没想到,你个早该死的,身手还这么好!”然后,一个空翻,避过了回来的飞刀。 重明神尼掷出飞刀后,没有停下脚步,一个疾射,跃向唐惠施,突然出右掌,拍向刚刚落地的唐惠施。 唐惠施仓皇间,急忙出手接掌,两人双掌一交,啪得一声响,便分开了,唐惠施惊叫道:“五毒化血功!你也练成了五毒化血功?”说话间,他突然向山坡上一倒,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原来,唐惠施和重明神尼对掌后,感觉手掌像被毒蛇咬了般疼痛难忍,他的手掌也迅速变成黑紫色,他知道大事不妙,当初他加害唐菩萨之时,她就在修炼五毒化血功,这么多年,一定是武功大成了。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顺着山坡滚下逃走。 “师太,不能让他就这么逃了!”张肃坚急忙抢上一步,想要阻止唐惠施逃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肃坚,你不用担心,唐惠施被菩萨大姊的五毒化血功打中,应该不会撑多久的。”唐紫烟在旁说道,同时看了看不远处的重明神尼。 只见重明神尼,突然吐了一口血,身体有些摇摇欲坠,晃了几晃。 第二百四十六章 命不该绝 “师太!你没事?”张肃坚一个箭步冲到重明神尼身边,用手臂将她渐要倾倒的身体扶住。 重明神尼摇了摇头,低声道:“伤了些元气,调养几日就没事了,不用担心。谢谢你来扶我。” 张肃坚右臂扶住重明神尼的后背,左手探向她左手的腕部,切了切重明神尼的脉。只感觉他的脉象有些虚弱,他猜到重明神尼受了颇重的内伤。 张肃坚关切问道:“师太,你受了颇重的内伤,为何还说没事呢?” “师父她在为你们解毒之前,在屋子里刚刚用内力给一个百姓疗毒,费了好些内力,刚才和师父对掌的唐惠施,内力也颇为了得,本来师父若按平时的功力,击败唐惠施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用内力给人疗完毒之后,再与唐惠施对掌,便没有了之前的雄厚基础,所以受伤是很正常的,肃坚哥哥,你不用担心,来咱们把师父她老人家扶回他的房内。服些丹药静养,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陈依罗从一旁走了过来,帮忙搀扶重明神尼,一边往慈悲庵里进,一边说道。 李昭骏、惟肖和唐紫烟也紧跟着前面的三人退回到慈悲庵内。 “师太,来把我这颗培元丹先服下,会对你的伤有好处的。”院子里的苗素问走上来拿了个瓷瓶倒出一粒丹药,递到重明神尼面前,说道。 “你是?”重明神尼有气无力的问道。 “师太,这位是神农医尊智去病的关门弟子苗素问。她对医疗和解毒,颇有心得。她的丹药,你尽管服用,有益无害的。”张肃坚介绍道。 重明神尼,仔细端详了一番苗素问,说道:“神农医尊智去病,久仰大名,既然小施主是智神医的弟子,那贫尼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她用手将面具摘下,张开了嘴,将苗素问递来的培元丹吞服下去。 众人簇拥着将重明神尼搀扶进她的房间,服伺她躺在了床上。 张肃坚看到重明神尼的印堂有些泛着紫黑,心中有些不放心,将唐紫烟叫到一边低声说道:“紫烟,我看师太的伤势没有她自己说的那般轻描淡写,一定是体内中了毒,才会这样,你看她印堂上泛着紫黑的气色,你亲自问问她。”说完,拍了拍唐紫烟的肩头,与众人出了房间。 唐紫烟听得很认真,她看着重明神尼的状况,心里也有些没底,听了张肃坚的嘱咐,心里很是同意,说道:“那就交给我,肃坚,你放心。” 说完,她来到了重明神尼的榻边,找了个凳子坐下,抓过重明神尼的手,先号了号脉,然后眉头紧蹙道:“菩萨大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大伙?” 重明神尼缓缓睁开了双眼,轻声道:“紫烟妹妹,你不用担心,我刚刚服下苗姑娘给的培元丹,应该没有多大事了。” “你印堂都泛起紫黑的气息了,还犟嘴,你就别硬撑了,人名关天啊,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得为周围的百姓想想,如果你出了事,以后谁给他们解毒啊,医病啊?” 听到唐紫烟的话,重明神尼心里有了很大的触动,这慈悲庵,本来不叫慈悲庵,因为她在这里住下后,经常救助山下的百姓,给解毒,给医病,给疗伤,百姓才异口同声的给这里起了个慈悲庵的名字。山下百姓对慈悲庵的依赖性很强,所以也知恩图报,经常筹集善款,为慈悲庵修缮,送些吃的,这些吃食尽管没有什么贵重之物,但是解决了慈悲庵内重明神尼和她徒弟们的吃饭的难题,她们不用下山化缘,可以安心的研究解毒和医伤的技术,更好的为百姓服务。 想到百姓们的好,和对慈悲庵的倚重,重明神尼缓缓说道:“紫烟妹妹,我修炼了五毒化血功,而且练到了,可以将五毒融于血液之中,随心所欲的驾驭体内毒素,但是,这功夫的最大缺点也在这里,如果内功不足,就不能抵御融于血液内的五毒毒素的反噬,眼下我的伤势,你看到的印堂泛起的紫黑之色,便是血液内的五毒毒素反噬的结果,还好,苗姑娘的培元丹我服下后,感觉体能的元气有所恢复,但是还没有能控制住毒素反噬的程度。” 唐紫烟听到重明神尼的话,很是心焦,虽然对重明神尼的了解不是太多,但是看到她用心为张肃坚和李昭骏疗毒,还有她能不惜损减自身内力,也要为百姓疗毒的决心和行动,让她坚信这个刚刚见面的菩萨大姊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他急忙追问道:“那怎么才能让你的功力快速回复呢?” “我在秘籍上曾经看到过,只有天师道的乾坤功真气才能有助我的内力快速回复。可惜眼下没有天师道的弟子,而且即使有的话,也没有那么雄厚的乾坤真气。别着急,紫烟妹妹,凭天由命……”重明神尼苦笑道。 唐紫烟听到重明神尼说出了能救她自己的唯一办法,马上想到了张肃坚,高声喊道:“肃坚!快进来!乾坤真气!乾坤真气!” 张肃坚在外面正在焦急的等待,忽然听到唐紫烟喊自己,急忙跑进房内。 “有办法了?什么乾坤真气?”张肃坚好奇问道。 唐紫烟缓了口气,说道:“菩萨大姊说,天师道的乾坤真气输给她,可以快速提升她的内力恢复,能救她的命。”事情紧急,唐紫烟没有细说,捡了些重要的内容说给张肃坚听。 张肃坚听懂了唐紫烟的意思,急忙让唐紫烟将重明神尼扶着坐起,后背对着床榻外面,张肃坚提起丹田的乾坤真气,聚于右掌,他轻轻地将右掌放在重明神尼的大椎穴处,缓缓地输入右掌的乾坤真气给重明神尼。 重明神尼顿感大椎穴处说不出的一种舒服感,没过多久,体内的内力,也快速的提升起来,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重明神尼尝试着运转内功,控制血液内的五毒毒素,只感觉体内热血沸腾,身体也有劲了,加上培元丹的作用,她的身体基本恢复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新线索 给重明神尼输完乾坤真气后,张肃坚的额头也渗出了汗珠,虽然没有与高手比拼内力的消耗那么大,但是也很疲乏,他急忙在原地打坐,运起无极玄功运行于大小周天,慢慢恢复了元气,又用了一个多时辰。 “表哥,怎么样了,怎么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李昭骏边问边走进了屋子。 他看到张肃坚在两个时辰前进了房间,猜到一定有什么事情,但是唐紫烟只喊了张肃坚进去,他虽然好奇也不便冒然闯入,就耐心地在外面等了两个时辰,刚才听到陈依罗在旁边念叨着:“怎么还不出来?老虎哥哥,要不你进去看看。”李昭骏实在按捺不住,就闯进了屋子里。 “老虎,不用担心,没事了。”张肃坚看了李昭骏一眼,笑道。 “肃坚,多亏你一起来到岭南,要是没有你的乾坤真气,我菩萨大姊的内伤还真悬了。”唐紫烟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唐紫烟对于重名神尼这个新照面的堂姊,还是颇有好感的,刚刚看到重名神尼伤重虚弱的样子,她真是心急如焚,现在看到张肃坚通过乾坤功把重明神尼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她一颗悬着的心才总算归了原位。 “多谢张施主相救,紫烟,你真是我的福星,没有你带来的张施主,我今天就见佛祖了。”重明神尼感激道。 “菩萨大姊,你说的哪里话,咱们姊妹不用这么客套的,肃坚是我好朋友,我的大姊有危险,他一定要帮忙的,正好他会乾坤功,也是菩萨大姊你福大命大。”唐紫烟笑道。 重明神尼会心一笑,看了看唐紫烟,又看了看张肃坚,问道:“张施主,你是天师道的弟子吗?” 张肃坚想了想,回道:“师太,你就叫我肃坚,别张施主、张施主的叫,听着有些别扭。我算是天师道的弟子,我是由天师道的前任掌门张云羡传授的乾坤功和天师伏魔掌的,应该算是半个天师道弟子。” “原来如此啊,那你是正宗的天师道弟子,张云羡的武功造诣可非比寻常。你能得到他的真传,真是三生有幸啊!”重明神尼一听到张云羡的名字,脸上现出钦佩之色。 “我师父的武功确实高深莫测,唐惠施的傀儡术,在南平国的尚家村曾经被我师父轻松破解,我亲眼所见。”张肃坚听到重明神尼夸赞自己的师父,很是自豪,便将在南平国尚家村的惊魂遭遇说了出来。 重明神尼听到张肃坚说在南平国遭遇唐惠施,很是好奇,就问道:“唐惠施去南平国尚家村干什么?” 张肃坚想了想,回道:“好像是为了个藏宝的地图,找尚家寨的人讨要。” “可是游龙图?”重明神尼追问道。 张肃坚眉毛一挑,惊奇道:“师太你也知道游龙图的事?” 重明神尼点了点头,说:“江湖上早就流传着游龙图和黄巢宝藏的传说,离开唐门,进入岭南后,就常常听到江湖的各派豪杰提起游龙图的事。而且为了游龙图,造成了互相残杀的局面。只有这几年,岭南一带才稍稍平息了对游龙图的争夺。不过,去年有个山下百姓,来到庵里解毒,曾经和我说起过,在广州的万花楼里听人提到过,说那里的老板藏有一张游龙图。” “万花楼?那是个什么去处?”唐紫烟在一旁听到这里,插嘴道。 “万花楼是兴王府城内最大的青楼,名噪岭南,吸引了好多的达官贵人,名商大贾前去消遣快活,紫烟姊姊,你有兴趣?”突然陈依罗边说话边走进了房内。 陈依罗在飞鸾社的为马翎办事的时候,东奔西走,去过不少地方,曾经数次前往兴王府办事,所以她对万花楼颇为熟悉,虽然她只是个女儿身,但是好奇心颇重,在和人攀谈中提起,知情的人详细的介绍了一番,她就刻在了脑海里。 “这个嘛,不是我有兴趣,你得问问你的肃坚哥哥。”唐紫烟说完,调皮地看了张肃坚一眼。 张肃坚无奈地白了唐紫烟一眼,说道:“紫烟,你怎么越来越不学好,总是调笑我。我对万花楼有兴趣干嘛?” “可以去找游龙图啊,这个你不感兴趣吗?”唐紫烟撇了撇嘴,说道。 “你要是说这个嘛,还真应该走一趟。”张肃坚听唐紫烟提到游龙图,果然来了兴致。 重明神尼看了看陈依罗,说道:“依罗啊,你熟悉兴王府的情况,你和他们一起去。” 陈依罗听到重明神尼的话,很是开心,但是转念一想,又担心重明神尼的身体状况,就说道:“师父,我走了,你的身体,谁来照料啊?” “不是还有惟妙、惟肖那两个孩子吗?你放心,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的。” 重明神尼说话间从床榻上跃到了地上,身轻如燕,很是轻松。 陈依罗看到重明神尼的状态,心里有了底,冲重明神尼说道:“师父,那我就同他们一起上兴王府了,您老人家保重。” 重明神尼故作轻松道:“去!去!愿你们马到成功!”说完,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 唐紫烟也起身和张肃坚一同向重明神尼拜辞。 三人出了房间,招呼沈自逍、李昭骏、王问鼎、苗素问等人一起下山,重明神尼领着惟妙、惟肖二尼姑一直把众人送到山脚下。 一众人离了落霞山,返回到集市,汇合了没有一起上慈悲庵的徐正道三兄弟,又买了些马匹,大家都上马代步,一起前往南汉国的都城兴王府。 走了四日,一路上风餐露宿,大家竟然没有看到多少人烟,张肃坚很是纳闷,按理说,这南汉国地处岭南,偏安一隅,多年无战事,怎么会人烟稀少呢?实在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依罗妹妹,这一路上怎么没有看到几处集市和村落啊?”张肃坚决定向了解岭南风情的陈依罗请教一下。 陈依罗眉头紧蹙,回道:“肃坚哥哥,你有所不知,这南汉国的皇帝,统治百姓不是体恤民情,横征暴敛,搞得民不聊生,百姓纷纷背井离乡,另谋出路, 另外,岭南之地,气候湿热,常常发生瘟疫疾病,使人口大量减少。所以这路边很少能看到人烟也不足为奇。”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万花楼(上)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到了契丹人的狩猎场呢!这么荒芜。”张肃坚望着周围荒草丛生的景象,感叹道。 王问鼎眉头紧锁,插嘴道:“别光关注着路边的风景了,先想想咱们怎么对付兴王府可能遇到的衡山派的势力!岭南紧邻南楚,衡山派的势力范围已经延伸到这里了,我在捉摸,咱们到了万花楼,一定会遭遇衡山派的人,先做好准备,是避免冲突,还是直接交锋,哪个选择好一些?”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龙虎宗的弟子,在南汉国也是有点名声的,如果与衡山派的人发生冲突的话,我们出面调解,应该没有问题。”徐正道自信满满回道。 “话别说的太满了,衡山派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说话的,据我所知,那戴瑾就是个很难缠的角色。铁面飞龙,横行江南,那八个字不是随便说说的。”王问鼎对于徐正道的自信将信将疑,甚至有点不屑。 徐正道横了王问鼎一眼,嘲笑道:“铁面飞龙,徒有虚名,只要外表比较英俊帅气,其实能力一般,否则的话,衡山派新任掌门的位置也不会成了玉面神刀滕瓒的囊中之物。” “掌门之位,也就是个虚名而已,每个人的兴趣不同而已,戴瑾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徐兄,你可别过于自信啊,戴瑾那厮的头脑,可能把你卖了你还给他数银子呢。”王问鼎见徐正道固执地看不起衡山派的戴瑾,直接出言讥讽。 徐正道面色涨红,说道:“你这厮怎么如此咄咄逼人呢?不和你说了,浪费力气,咱们走着瞧!” 说完,徐正道打了坐下马匹两鞭,快速跑到前边。 “依罗,还有多远能到广州城?”张肃坚骑在雪花骢上,问旁边的陈依罗道。 他们已经跑了四日了,还没有看到兴王府的踪影,张肃坚心里真州城的有些着急。他有个怪癖,越要办的事,越会着急下手,早点成功,省着烦心。 陈依罗嫣然一笑,回道:“肃坚哥哥,快了,难道真如紫烟姊姊说的,你着急见识见识万花楼的温柔乡?呵呵呵!” “你就不要取笑哥哥我了,我是着急见识下广州城的模样,尽快把事情办了。你别听紫烟乱讲。”张肃坚无奈地解释道。 此时,正好唐紫烟从张肃坚的另一边骑着云鬃骓赶了上来。 “说我什么坏话呢?我可听到了,肃坚,你到了兴王府得请我和依罗吃花酒啊,背后说人坏话,这就是给你的惩罚。”唐紫烟一脸坏笑地说道。 陈依罗听到唐紫烟的话,正中下怀,附和道:“紫烟姊姊提议好!正合我意,肃坚哥哥,你可不能拒绝啊!看,不远处就是兴王府了。”说话间,陈依罗用马鞭指了指前方。 张肃坚顺着陈依罗马鞭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个城池出现在眼前,众人快马加鞭,没多久,就来到了城下。 “这里就是兴王府了,咱们面前的是东门,一会直接进去,万花楼在东西街道和南北街道交汇处的附近。你们跟着我就会找到的,别跟丢了啊。”陈依罗提醒大家说道。 说完,她翻身下马,牵着坐骑,缓步进了城门。 张肃坚和唐紫烟紧随其后,下马分别牵着雪花骢和云鬃骓也进了城门,沈自逍众人也一直尾随其后。 陈依罗牵着马一直走,引着众人大约走了近百余米,来到一个三层的大酒楼前,张肃坚抬头端详,只见楼门上的牌匾上写着“万花楼”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走,肃坚哥哥,咱们进去吃花酒!”陈依罗一脸坏笑地看了张肃坚一眼,说道。 “你们先慢着,进这种地方,还得我沈自逍先进,兄弟我就是开花酒楼出身的,这种地方轻车熟路,肃坚兄,你别进去丢了咱们兄弟的脸。”沈自逍拴好自己的马匹,从后面赶上来说道。 张肃坚一听,沈自逍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平时循规蹈矩,从来没有进过这种烟花之地,可以说是白丁一个,沈自逍就不同了,他性格放荡不羁,常常出入这种地方应酬,可以说熟悉的不得了,更何况,他本人也是华酒楼的经营者,这万花楼虽然相比逸仙楼更加豪华气派,可以不会令沈自逍感到眼花缭乱。 张肃坚轻声喊了下陈依罗:“依罗妹妹,沈公子说的对,这万花楼里,他和问鼎兄弟比较熟悉,让他们头前先进去,咱们跟着,毕竟你和紫烟都是女儿身,容易被里面的人盯上的。”说话间,拉住了陈依罗的胳膊。 陈依罗先是听到了沈自逍的话,脚步就停了下来,当张肃坚拉她胳膊的时候,她便顺势退了回来。 沈自逍见张肃坚三人头前放慢了脚步,走到三人身旁后,说了句:“承让了,随我们来。”便大摇大摆的和王问鼎进了万花楼。 “哎呀,欢迎二位公子大驾光临,看二位有些面生啊!有相好的姑娘吗?” 一句令人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老鸨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直奔沈自逍。 王问鼎冷笑着看着拿老鸨,说道:“怎么面生就没有相好的姑娘了吗?我们老板有的就是银子,快把最漂亮的姑娘请出来。别废话!” “看着二位公子就不简单,一定是江湖豪杰,正好,我们这里最近新来了一个姑娘,叫做婵月,我带你们二位去她房间,让她服伺二位公子喝酒。” 那老鸨听到王问鼎说又的是银子,顿时一脸谄媚道。 “头前引路。”王问鼎说道。 沈自逍一句话都没和老鸨搭茬,搞得老鸨对他青眼有加,因为神秘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加上王问鼎在旁帮腔,更让老鸨认定二人是个有钱的大客户。殷勤的边给介绍着姑娘,边扭着屁股在前面引路,直接上了楼梯。 来到二楼一个房间门口,老鸨打开了门,沈自逍向房间内望去,只见房间里的床边,一动不动地坐着一个身材婀娜的姑娘。当看到那姑娘的容貌后,沈自逍一怔,心中道:怎么会是她?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万花楼(中) 原来,沈自逍看到的那姑娘的面孔,竟然是点苍派的贺兰朗月。 沈自逍大脑一阵飞转,也没想出贺兰朗月怎么会出现在这万花楼里,而且成了新晋花魁。 “老沈,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进去?”王问鼎看到沈自逍站在门口愣神,拍了他肩旁一下,好奇问道。 沈自逍被王问鼎一拍回过神来,用手抹了一把脸,说道:“冤家路窄啊!走!进去和这小娘子喝杯酒。”说完,提着剑便踱进了房里。 王问鼎也在门外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那老鸨冲贺兰朗月开口道:“婵月姑娘,乖,好好伺奉好两位公子,他们都是做大买卖的,今天这活儿干好了,亏待不了你。” 贺兰朗月脸颊微现红云,眼神有点慌张的点了点头。 “婵月姑娘,先给我们哥俩满上美酒,咱们慢慢喝,慢慢聊。”沈自逍冷冷地说道。 “老沈,你今天不是太热情啊!怎么能这么冷冷地和美人说话呢?”王问鼎咧嘴一笑,露出虎牙,他看到沈自逍的表情冷漠,没有以往一起喝花酒时候的热情劲,有些纳闷地问道。 沈自逍瞥了一眼正在倒酒的贺兰朗月,没有理会王问鼎的问话,吩咐道:“婵月姑娘,你倒满酒就去床边先坐会儿。我和老王聊会正事。” 贺兰朗月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倒满酒后,回到床边坐定。 “老王,你不觉得这婵月姑娘眼熟吗?”沈自逍低声冲王问鼎说道。 王问鼎转头又看了眼贺兰朗月,回过头来低声道:“是不是点苍派那个贺兰姑娘?我说怎么总觉得似曾相识呢。” 沈自逍冲王问鼎竖了大拇指,回道:“你老兄就是脑袋好用,我和她在南唐国宣州城不远的小酒寮遭遇过,有过节。” “都是旧相识,怎么还会结了梁子?她可是那个卓姑娘的师妹啊,难道你没认出来她?”王问鼎小声说道。 沈自逍叹了口气,说:“我你还不知道吗?记性不是太好,尤其是一面之识的,再说,咱们和那卓小蚕还有贺兰朗月不是很熟悉的。我也没有仔细端详他们的模样。所以就没有记住那贺兰朗月具体什么样子。” “小样,还有你不留意女子模样的时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人家贺兰姑娘很好看的,唯一的缺点就是肤色有点黑。”王问鼎不屑的白了眼沈自逍,说道。 沈自逍撇了撇嘴,抢白道:“你个淫荡货!闷头就干实事,倒是瞧得很仔细,人家肤色有点黑,都被你看得真真切切。” “别取笑我,不信你自己看,现在离得近,你可以仔细端详一下了,没有人会阻拦你的。”王问鼎笑着道。 沈自逍横了王问鼎一眼,又道:“我总感觉眼前这个贺兰朗月哪里有些不对劲,好像战战兢兢的,有什么难言之隐似得。” 王问鼎听了沈自逍的话,转头又看了眼贺兰朗月,招手说道:“婵月姑娘,你过来下,我有事要问问你。” 贺兰朗月起身走到二人落座的桌子前,立在一旁,没敢坐下。 王问鼎轻声说道:“婵月姑娘,你真名是叫朗月?复姓贺兰?” 贺兰朗月身子一震,小声回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们认识我?” 王问鼎被贺兰朗月的回答惊讶的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沈自逍扑哧一声在旁边笑出声来。 王问鼎搞得自己浑身不自在,脑子里盘算着这贺兰朗月可真是傲慢,见过一面的人,竟然不认识,太没面子了。 原来,这贺兰朗月有个毛病,就是记性不是太好,也就类似于现在有些人的脸盲症,对于仅仅一面之识的人,总是记不住,因为这个毛病,她才在之前没有认出沈自逍,两人发生了冲突。 至于王问鼎,也是一般无二,她在扬州笑仙阁的时候,主要是和张肃坚很熟,再就是那几个女子相对熟络些,其他的男人,都没太留意,所以,对于沈自逍和王问鼎二人全没印象。 “你们二位是什么人?”贺兰朗月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的问道。 王问鼎看到贺兰朗月的急切表情,猜到背后一定有故事,回道:“我们是扬州笑仙阁的朋友!” “笑仙阁?那……”贺兰朗月本打算继续问下去,突然听到房间的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那老鸨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格格地说道:“二位公子酒喝的可好?婵月!你可要抓住机会哦!” 贺兰朗月看到老鸨突然进来,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酒盅,倒满酒,一仰脖喝了个干净,然后豪爽道:“二位公子,我先干为敬,轮到你们了。” 王问鼎贺兰朗月的反应都看到了眼中,他明白这老鸨应该不是一般人,贺兰朗月很可能畏惧的就是这个老鸨。于是朗声道:“哎呀!我说妈妈啊,你就别不请自来了,搅我们的雅兴啦!我们哥俩对婵月姑娘很是满意!你快出去!” 那老鸨被王问鼎的逐客令说得满脸尴尬,脸上强挤出笑容打圆场道:“好!既然公子这么说了,我就不打扰二位的兴致了!婵月你好好伺候二位公子!” 最后的嘱咐的话,是咬着牙根说的,同时还瞪了贺兰朗月一眼。 说完话,那老鸨没有转身,双眼死死盯着贺兰朗月,慢慢地退出房间,把门关上。 王问鼎看那老鸨退出房间,招呼贺兰朗月坐下,小声问道:“那个老鸨,是不是控制了你?” 贺兰朗月听到王问鼎问起这个,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回道:“那个恶妇给我吃下了药丸,叫做千回百转丸。” 王问鼎一听,非常吃惊,他听说过千回百转丸,是江湖上传说很霸道的一记毒药,毒发之时受害人会有被毒虫撕咬身体般的痛苦,时而痛彻心扉,时而慢慢好转,如此反复百余次,最后使人不堪折磨,自尽而死。 “好恶毒的妇人!她身上有解药?我们早晚让那毒妇人尝尝她自己的毒药!”王问鼎恨恨地骂道。 第二百五十章 万花楼(下) 贺兰朗月听到王问鼎的叫骂,急忙用手掩住他的口,劝阻道:“哎呀!这位公子,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是千万别如此大声,把那妈妈吸引进来,我可就得被扒层皮啊!” 王问鼎还没等说话,只听外面突然闹将起来,一个粗鲁的声音大声道:“哎呀,南汉国是我们鄂氏双骏横行的地方,邀你个美娇娘喝口酒算什么,老子就是当场把你办了,做老子的新娘子,也没有人敢出来干涉!你别给脸不要脸!” 沈自逍一听这话说的,跟放屁没有什么区别,腾得一下,火就着了,拿起湛卢剑,起身就开门走出了房间,他要亲眼看看在万花楼这种地方大放厥词的会是何等人物! 来到楼梯栏杆处,只见一楼开阔处的一个桌子边,立了两个莽汉,正在调戏一个女子,那女子身前挡着一个人,沈自逍仔细一打量,那女子和她身前的人,正是仆骨娜依和薛冰莲。 沈自逍一看到有人敢调戏仆骨娜依和薛冰莲,一纵身从楼上跳到了一楼,吆喝道:“哪位朋友对我的女人如此厚爱啊?活腻歪了吗?” 这一句话出口,仆骨娜依和薛冰莲都听的很真切,仆骨娜依在薛冰莲身后马上脸色从惊恐变成了笑逐颜开。她大声说道:“相公!就是那两个畜生调戏我和师姊,你快收拾他们!” 仆骨娜依身前的薛冰莲本来怒目瞪着那两个粗鲁的汉子,听到沈自逍的话,不禁脸颊上泛起了红晕,白了沈自逍一眼。 沈自逍听到仆骨娜依的话,正要抽手中湛卢剑上前攻击那两个粗俗的汉子,忽然一个女子的声音高声阻止道:“这位公子,你且慢来,我来解决这事情!”然后就是一通“噔噔蹬”下楼的声音。 沈自逍循声看去,原来说话的是刚才那个万花楼老鸨。 只见她还是满脸媚笑的表情,楼梯被她踩得直响,但是步伐却不沉重,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的身手不错,应该是个练家子出身。 “哎!我还道是谁来出头呢?原来是半老徐娘的田妈妈啊!”调戏仆骨娜依和薛冰莲二女的其中一个汉字说道,听言语间,他应该是和那老鸨很是熟悉。 “哎呀,鄂老大,你是又在哪里发财了,喝了点猫尿,跑我们万花楼来撒野了!”那老鸨田妈妈毫不客气地挖苦道。 那鄂老大听出老鸨的口风不对,从腰间解下个酒葫芦,打开后,喝了一口酒浆,然后抹抹嘴,反讥道:“田大屁股!你别给脸不要脸,我鄂索骐也是南汉国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上你们万花楼来喝花酒,找姑娘是赏脸给你们,别狗眼看人低!你信不信我恼了的话,一把火把你们的万花楼给烧了!臭娘们!” 沈自逍听着两人的对骂,又看了看那老鸨的身材,在薄纱的包裹下,若隐若现,那屁股竟然连裙摆都没有能遮得住,他点了点头,低声嘟囔道:“这喝酒的货还真会起外号,佩服!田大屁股,大屁股这名号,名副其实啊。” 那老鸨被鄂索骐骂得很是不快,不过,脸上的的媚笑依然灿烂,说道:“鄂索骐,你这话说得过分了啊,看来今天不让你见识见识老娘笑面狸的厉害,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笑面狸田令萱,你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来!来!来!我鄂索骐奉陪到底!” 原来那老鸨叫田令萱,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沈自逍听到鄂索骐说出那老鸨的名字后,心里嘀咕道。 “老沈,你说来看戏,怎么不叫上我呢,下面的场面要精彩了。这田令萱可不是个善茬,那鄂索骐也颇有些来头。”沈自逍身后突然传来了王问鼎的话音。 沈自逍回头一看,王问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二楼跳了下来,立在了自己的身后。 “一个老鸨而已,能厉害到哪里?屁股厉害?那酒鬼能有多大来头?”沈自逍听到王问鼎的话,很是不屑,调笑道。 王问鼎拍了下沈自逍的肩膀头,小声道:“这田令萱外号叫笑面狸,她是个笑里藏刀的女大盗,当年横行江南,曾经设计杀死了百余人的南平官匪。” “官匪是什么东西?她自己杀的啊?”沈自逍听王问鼎说的话,有些不可思议,好奇问道。 “南平王高季兴为了方便劫掠借路而过的进贡中原王朝的南方各国使节队伍,建立了一只官方抢劫的匪徒,就被叫做官匪,高季兴也被称为高赖子。那些官匪都是些训练有素的凶残猛士,田令萱自己一人将百余人杀了个精光,震动了当时的江南武林,被高季兴在南平国通缉追杀。后来就销声匿迹了,这是十五年前的事了。”王问鼎给沈自逍耐心地讲了下那老鸨笑面狸田令萱当年的故事,来证明自己的说法是对的。 沈自逍左手托住下巴,远远地看着那老鸨田令萱,喃喃道:“原来还有这么大的来头啊。这半老徐娘有点意思。老王你说田令萱和鄂索骐放对的话,谁的机会大些?” 此时,笑面狸田令萱已经和鄂索骐话不投机,打斗起来,那田令萱双手呈爪状,使出的是魔爪功,鄂索骐双手用拳,硬碰硬地和田令萱对打。 田令萱知道自己拼气力的话,不见得是鄂索骐的敌手,所以,她利用身形移动来避重就轻,倒也不吃亏。 鄂索骐队战了十几合,突然一个没留神,被田令萱的手爪抓到了肩头,衣服撕破,留下了几道血痕。 “这田令萱的魔爪功挺霸道啊!把那鄂索骐的肩头抓破了!”沈自逍赞叹道。 王问鼎微微一笑,说道:“田令萱的手上戴了铁指套,都是有钩尖的,是那铁指套把鄂索骐的肩头划破了,她的魔爪功实际上没有那么大的威力。”王问鼎知道那田令萱的秘密所在,一句话便点破了她的阴谋所在。 第二百五十一章 笑面狸田令萱 “原来还有这个门道啊!我还真看走眼了,这老虔婆有点手段!”沈自逍看着二人的缠斗,说道。l 王问鼎看到那鄂索骐动作渐渐迟缓,念叨着:“这才哪到哪?那铁指套上有毒药的,你看,不出三个数,那姓鄂的就会倒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鄂索骐在王问鼎刚说完话没多会儿,突然就一头栽倒地上。 “哥!你怎么了?笑面狸!你对我哥做了什么?”鄂索骐的弟弟鄂索骥眼睁睁看着哥哥倒在地上,心急如焚,质问田令萱道。 “鄂索骥,你要是想让你哥哥保住性命,你就跪在我面前,给我磕三个响头,承认错误,我就救治你哥哥的毒伤,否则,你就等着给鄂索骐收尸!”田令萱声音尖利地说道。 看着田令萱得意忘形的表情,鄂索骥真恨不得上去一拳把她的脑袋直接打碎,可是眼看着同胞哥哥鄂索骐躺在地上面如金纸,口流白沫,眼看是毒发要不行了,一头是伤兄之仇,一边是手足情深,鄂索骥权衡再三,突然冲田令萱大声叫喊道:“笑面狸!我一定要为我哥……向你道歉,我们错了,不该借着酒劲来万花楼捣乱,还请您高抬贵手。”说话间,鄂索骥扑通一下跪在了田令萱面前,直接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幕令田令萱一怔,她是万万没有想到,鄂索骥竟然这么痛快地答应了自己的条件,毫不犹豫地下跪道歉磕头,不但她,周围的看客也都是大跌眼镜,始料未及,有的惊得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拢。 “这鄂索骥还真是个人物,如此丢脸的事情,竟然做得却也熟练。”沈自逍一脸无奈地说道。 王问鼎扑哧一笑,回道:“和同胞兄长的性命比起来,脸面的事,都是芝麻绿豆般的小事,我倒觉得鄂索骥的选择很明智!值得佩服!” “老王,要是如你这么讲的话,他做的倒也对。”沈自逍听到王问鼎的解释后,转念一想,心里也不禁佩服鄂索骥的聪明之处。 笑面狸田令萱回过神来,哈哈大笑,说道:“既然你小子如此识相,老娘也说话算数,放你们一马,你们赶快离开万花楼,能滚多远滚多远。”说完,掏出一个琉璃瓶,扔给了鄂索骥。 鄂索骥结果那琉璃瓶,转身急忙跑到躺在地上的鄂索骐旁边,倒出一粒丹药,俯身喂到鄂索骐的口中。 有了这解药,没多会儿,只见鄂索骐“啊”的叫了一声,醒转过来。 “二弟,我怎么在地上了?”鄂索骐一脸狐疑地问鄂索骥,脑子里完全没有搞清状况。 鄂索骥将鄂索骐扶起,说道:“哥,刚才咱们和田妈妈闹了场误会,我都和她老人家道歉了,没事了,咱们回去!” 鄂索骐听着弟弟说的话,慢慢回过神来,想起来刚刚是被田令萱的魔爪功抓伤后昏了过去。他又欲发作,突感鄂索骥抓着他的胳膊,用力按了按,又听到他低声说道:“哥,那个娘们的手段狠辣,咱们哥俩一起上的话,也讨不到多少便宜。好汉不吃眼前亏!听我的,忍一忍就过去了。咱们哥俩也不是那些沽名钓誉,靠名声骗饭吃的主,认怂就可以保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鄂索骥的一番话,让鄂索骐本来怒不可遏的心平静了许多,他转念一想,自己想上去再纠缠,无非就是想讨回点面子而已。可是也不一定能斗得过那笑面狸田令萱,既然弟弟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他是强盗出身,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既然老弟都劝自己走位上策,那就顺坡下驴,以后再找机会把今天的面子找回来,不就结了嘛。 想到这,鄂索骐一下子起了身,说道:“田妈妈,刚才鄂某贪杯喝多了,多有冒犯,还请见谅。”说着,抱拳冲田令萱拜了两拜。 “既然如此,那你们俩就走!以后喝酒了,爱哪里捣乱就去哪里,别再往万花楼跑,如果再犯,决不轻饶!”田令萱得意地说道。 鄂索骥扶着鄂索骐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万花楼。 “大家别愣着啦,继续快活,没事啦!”田令萱看着鄂氏双骏离开了万花楼,高声说道,这一嗓子,就好像一首开场的号子,万花楼里马上又恢复了事情发生前的嘈杂和热闹。 “没看出来啊,这田令萱还真有两下子啊!老王!”沈自逍感叹道。 王问鼎点了点头,回道:“有道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老鸨里也会有田令萱这样的人物,江南武林还是藏龙卧虎的。咱们在南汉也不可轻敌啊!” “哎!对了,你刚才在我离开后,和那贺兰朗月又聊了什么?”沈自逍突然想起房间里的贺兰朗月。 王问鼎表情神秘的招呼沈自逍把耳朵凑过来。 沈自逍很是不解,说道:“什么内容啊,还神神秘秘的,你真能搞事情。”说着,便把耳朵凑到了王问鼎的嘴边。 王问鼎附耳道:“贺兰朗月说她已经报信给她的师姊卓小蚕了,应该在赶来兴王府的路上,让咱们先忍忍,等她师姊卓小蚕到了,再一起发作,救她出万花楼。” “她说的话,可信吗?”沈自逍质疑道。 “我看她没必要骗咱们啊!”王问鼎坚信道。 两人正聊着,突然万花楼门口走进来两个公子,一个身材高挑,宽额头,大眼睛,短下巴,另一个个子不高,也是宽额头,皮肤比高个要白皙。 那高个公子进了楼里便高声道:“老鸨何在?” 笑面狸田令萱急忙扭着浑圆的屁股,走到哪高个公子的近前,妖力妖气地说道:“公子大驾光临,可有相好?” “我的相好,就是婵月姑娘!快带我去她房间!”说话间,高个公子递给田令萱一锭足有十两多的银子。 田令萱接过银子,喜笑颜开,说道:“公子请随我来。慢走,小心楼梯。”边说边扭着屁股上楼,那两个宽额头的公子紧紧跟随其后。 第二百五十二章 救兵已到 上到二楼,田令萱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说道:“哎呀!二位公子,恕老婆子记性不好,婵月姑娘刚才被两个公子给定下了,正在聊天,您二位得少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二个公子,知道是谁吗?给的银子多吗?”那高个公子眉头微蹙问道,表情有些不悦。 田令萱满脸堆笑,讨好道:“公子,还不知道你贵姓呢,你别和老婆子我一般见识,我一定给您办周全了。” 那高个公子面色冷漠,自报家门说道:“我姓卓,卓越的卓,你把我们的事办漂亮了,银子的事不在话下。”说着话,便从怀中取出一定二十两的银子递给了田令萱。 田令萱一看到银子,两眼顿时放出多彩的光芒,她认定今天这个卓公子,是个有钱的大主顾,如果能吊住的话,以后还不是进钱如流水一般。 “您就在这个房间里现喝喝茶,吃点点心,稍等片刻。”田令萱满脸谄媚的说道。 那卓公子提着剑领着矮个公子进了贺兰朗月隔壁的房间。 那田令萱也跟着进去,又问道:“卓公子,你身边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他姓赵,你就叫他赵公子。”卓公子随口回道。 那赵公子也礼貌的冲田令萱点头示意,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田令萱为了吊住这两个潜在的大主顾,急忙出了房间,转到贺兰朗月的房间,推门进去,一看只有贺兰朗月自己坐在床边,便问道:“婵月,那两个公子呢?” “他们刚出出去看热闹了,还没回来。”贺兰朗月回道。 田令萱大喜,说道:“正好!刚才有两位阔绰的公子专门点你,钱都给了,你临时窜下场,去让那两位公子见见,然后就回来,他们问起的话,就说去解手了。” “这不太好!我看那两个公子的打扮都不是一般人,可别惹了祸端,田妈妈。”贺兰朗月有些不情愿。 “听我的,别瞻前顾后的,一会儿的事,你怕什么?快走!”田令萱脸色骤变,催促道。 贺兰朗月看到田令萱的脸色变化,知道执意不去的话,自己没有好果子吃,急忙站起身来,走到田令萱的旁边。 田令萱看到贺兰朗月顺从的起身到自己的身边,满意道:“这就对了嘛!听妈妈我的话,你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走。”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房间。 贺兰朗月心里骂道:“你个蛇蝎心肠的老虔婆,信你才怪呢!早晚收拾你!”心里虽然骂得很欢,但是还得乖乖地跟在田令萱身后出了房间。 进了隔壁的房间后,贺兰朗月凝目细看,看清那高个卓公子的面孔后,先是一怔,随即心中狂喜,这卓公子正是她点苍派的师姊卓小蚕。 田令萱介绍道:“二位公子,这就是婵月姑娘,我们万花楼新晋的花魁,是咱们兴王府城众多达官贵人、名流公子,富豪巨贾争相要一睹芳容的美人儿。任务我完成了。你们先聊。”说完,她慢慢退出了房间,顺手把门关上。 田令萱一走,贺兰朗月急忙快步走到卓小蚕二人落座的桌子边坐定,兴奋道:“师姊,你们来的好快!这下我是有救了。” “婵月姑娘,兴王府城的花魁,我们二人让你伺奉一夜,得多少两银子啊?”卓小蚕没有理会贺兰朗月的话题,直接调笑道。 “这位公子,人家是卖艺不卖身,不要调戏奴家,喝酒聊天,一夜五百两银子,公子银子带够了吗?”贺兰朗月听出卓小蚕话中的戏谑之意,索性接过话茬和她逗逗闷子。 “不同寝就得花五百两,你们万花楼可真黑啊!这不就是抢钱吗?”卓小蚕眉毛一挑,佯嗔道。 “师姊,你可别闹了,真讨厌,咱们说正事,一会那老虔婆好又进来了。” 贺兰朗月见卓小蚕破口骂道,急忙出言阻止,她还不想轻易暴露自己认识卓小蚕二人的秘密。 卓小蚕抿嘴一笑,轻声道:“你个丫头,怎么会落到了万花楼里?不是和周奉璋他们一起回点苍派了吗?” 贺兰朗月一听卓小蚕问起如何成了万花楼的花魁,鼻子一酸,眼泪立刻就流了出来,委屈道:“师姊,就别提了,说来话长,都是老杨惹得祸端。” “杨怀璧?他惹什么祸了?快些讲来。”卓小蚕一看贺兰朗月的模样,就知道她受了不少苦,二人同入师门,成为姊妹,一起长大,都很了解,平时贺兰朗月性格大大咧咧,总是嘻嘻哈哈的,从来没有在卓小蚕面前流过眼泪,今天未语泪先流,让她心里马上着急起来。 贺兰朗月抽泣了一下,缓缓道:“那日,我们离开了宣州后,一路向西,进了楚国境内之后,在连州遇到了一拨衡山派弟子,那些衡山派弟子在酒馆品评江南各派的武功,七嘴八舌地说点苍派的武功空有其表,名不符实,结果杨怀璧的傻子,就插嘴争辩,结果双方争执不下,就动起手来,我们三人联手,打伤了那群衡山派弟子。” “这不是赢了吗?好事!”卓小蚕插嘴攒道。 “师姊,你别着急下结论啊,听我继续讲,”贺兰朗月继续道:“我们本以为打伤了他们后,结下梁子,不宜久留,便迅速离开了连州。经过一夜的奔走来到了贺州,没想到,衡山派的弟子在那里预先设了埋伏,在我们三人的酒菜里下了毒,迷晕了我们三人。然后我们就到了这兴王府。” “衡山派的弟子能干出这下三滥的勾当?我有点不信。”卓小蚕对贺兰朗月的讲述有些半信半疑。 对于久居点苍山的卓小蚕来说,名门正派的弟子是不屑于使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江湖上的对手的,因为她师父之前和她讲述过江湖各派的所谓道义和信义,时局虽然波谲云诡,杀伐不断,但是江湖上的豪杰还是有着自己该有的操守和底线。 第二百五十三章 谋划谋划 “田妈妈,婵月姑娘哪里去了?怎么我们出去看了会儿热闹,婵月姑娘就没了踪影呢?”房间外传来沈自逍的声音。 “哎呀,公子,你莫着急,婵月刚刚去解手了,让我在这里等着,好通知你们二位一声,她一会儿就出来。二位公子先到房间里慢慢等。”田令萱扯谎道。 “原来如此,那我们先进房间等会儿。”沈自逍很痛快的答应道。 “哎!慢着!田妈妈,我怎么刚才好像看到婵月姑娘的身影转到了隔壁这间房内呢?进去看看!老沈!”突然,王问鼎插话说道。 贺兰朗月的听着外面的对话,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不是怕沈自逍和王问鼎闯进来,而是担心田令萱会看出端倪来,坏了她脱逃的大计。 “别介啊!这位公子,隔壁房间里是个贵公子,兴王府的大人物!您还是饶了我老婆子,我们可惹不起他们啊!”房间外传来田令萱极力阻拦的话语声。 “既然田妈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们俩还是回房间等。”王问鼎没有继续坚持,让田令萱和屋里的贺兰朗月都松了一口气。 不大会儿,房间门便被推开,田令萱火急火燎地轻声急道:“别聊啦,快回去,刚才那两个公子来问了,让我给扯谎遮掩过去了,现在你过去,就说你解手去了,别说漏了,婵月。”说着话,便拉着婵月的胳膊向外拽。 “且慢!田妈妈,你不必心急火燎的让婵月姑娘过去,还这般粗鲁。”卓小蚕看到田令萱根本没有征求贺兰朗月的同意便生拉硬拽,很是不悦,冷冷阻止道。 贺兰朗月深知卓小蚕的火爆脾气,急忙冲她摆了摆手,意思不用担心。 卓小蚕看到贺兰朗月手上的动作,心领神会,便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贺兰朗月说了句:“卓公子,你们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卓小蚕无奈地冲贺兰朗月挥了挥手,示意她尽管过去。 田令萱领着贺兰朗月来到隔壁房间,推开房门,假意数落道:“婵月啊,解手也不痛快点,让二位公子久等了,快去敬二位公子两杯,我再去添一壶好酒,两盘佳肴,助助兴,也算赔礼了。” 贺兰朗月应了一句,说道:“二位公子,婵月刚才多有怠慢,来!我先干一杯,权当赔罪了!”说话间,冲沈自逍和王问鼎眨了下右眼,走到二人桌子前,拿过酒壶,倒满了一盏酒,豪爽地一饮而尽。 “痛快!就喜欢婵月姑娘这么爽快的人。来!老沈,咱们也陪着饮一杯!”王问鼎拿起自己面前的酒盏和沈自逍的酒盏碰了下,饮个干净。 沈自逍也是当仁不让,满饮一盏。 王问鼎看到田令萱出门去拿酒菜,冲贺兰朗月悄声问道:“贺兰姑娘,你刚才到底去哪里了?” 贺兰朗月满脸笑容,回道:“人来了,我刚才见我师姊了,援手来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你们有计划吗?”王问鼎接着问道。 “那老虔婆的武功倒不可怕,主要是得搞到我服下的千回百转丹的解药,弄不到那个解药,我即使逃出万花楼也是死路一条。我苦恼的也是这一点。”贺兰朗月发愁道。 “田令萱身上真的有解药吗?要想把解药搞到手,先得确认她身上是否真的又解药,这是关键。”王问鼎盯着贺兰朗月的眼睛说道。 贺兰朗月眉头舒展,回道:“这个嘛,我试探过那个老虔婆,她说漏了嘴,说她藏有千回百转丹的解药,但是在哪里了,她却没有说出来。” 王问鼎眉头微蹙,念叨着:“只要在她手上有解药就好办,你知道田令萱的喜好和弱点吗?” “喜好?这个嘛,她喜欢人家说她年轻漂亮,妩媚动人,想永葆青春。弱点嘛,被人夸奖,会昏头的。”贺兰朗月想了想,总结道。 王问鼎听了贺兰朗月的回答,向旁边的沈自逍小声说道:“老沈,你看,按照贺兰姑娘说的,咱们这么……”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两个人耳语一番。只见沈自逍听着王问鼎和自己耳语,点了点头,表情由凝重一点点变成微笑,最后,说道:“行,我看就按照你说的想法,试一试,”然后,又冲贺兰朗月说道:“贺兰姑娘,一会儿,那田令萱进来的话,你就见机行事,别乱讲话,好好看我们的表演。” 贺兰朗月看得将信将疑,点了点头。 这时,田令萱端着托盘转了进来,热情道:“二位公子久等了,婵月姑娘怠慢了二位,我老婆子给你们加壶好酒,还有两道菜,略表歉意,还请二位公子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以后多来万花楼捧婵月姑娘的场。” “田妈妈,你太客气了,婵月姑娘的场我们哥俩以后一定会捧,俗话说,人有三急,出去解个手,我们能够理解,田妈妈你小看我们哥俩的心胸了,来,一起喝酒。”王问鼎满脸堆笑回道。 “是啊,老王说的对,我们对婵月姑娘没有怨恨和不满,更何况田妈妈这样的美人对我们兄弟俩如此招呼,我们俩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便无礼取闹呢!田妈妈,你多虑了。” 田令萱被两人的一番话说的心里踏实了许多,本来,她以为沈、王二人会因为贺兰朗月中途离开房间,会不依不饶,所以,极力地讨好沈自逍和王问鼎,没承想,这两个公子,竟然非常有气量,完全没有因此怨恨,还顺便夸了夸自己是个美人。她一向很受用别人夸她的美貌,被沈自逍这么一称赞,心花怒放,屁股一沉,便顺势坐了下来,和沈自逍与王问鼎兄弟两个边喝边聊起来。 “对了,二位公子,进万花楼有一会儿了,老婆子我还没请教两位公子的姓名呢?”田令萱三杯酒下肚,好奇问道。 王问鼎指了指沈自逍,介绍道:“这位是江宁府逸仙楼的老板沈自逍,我是他的合伙人王问鼎。” “原来是沈公子和王公子啊!”田令萱不胜酒力,醉眼朦胧道。 沈自逍见田令萱酒劲上来了,脸上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突然大叫一声惨叫道:“老王!快,我身上又痒起来了!快帮我挠挠。”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上钩 王问鼎大惊失色,慌道:“老沈!怎么了?千回百转丹的药力又发作了?” 田令萱本来没有在意沈自逍的变化,但是当她听到王问鼎提到千回百转丹后,露出得意之色,说道:“怎么?沈公子也受到千回百转丹的困扰?” “田妈妈,让你说着了,老沈在去年得罪了一个用毒的恶人,被其悄悄的下了个千回百转丹在酒里,老沈不知酒里有毒,稀里糊涂就喝下了,结果,每隔一段时间就被这千回百转丹药力发作所折磨,苦不堪言。”王问鼎一脸焦急地说道。 田令萱喝到兴起,将肩头的薄纱披肩拿掉,神秘说道:“你们运气真好!老婆子我就知道如何解千回百转丹的毒。” “那可太好了,田妈妈,既然你办法,你开个价,多少钱我们都给,只要能解了老沈的毒。”王问鼎满脸兴奋说道。 田令萱叹了口气,摇摇头,拒绝道:“老婆子我不缺钱,你们想要解药,得拿出能让我心动的东西来。”说着,双眼紧紧盯着王问鼎,看得王问鼎心里直发毛。 “田妈妈,你干嘛这么看着我,看得人家浑身不自在的。我说个交换条件,驻颜丹,听说过吗?”王问鼎故意调笑一下田令萱,说得她春心荡漾,然后突然转换话题,说出驻颜丹。 “何为驻颜丹?说来听听。”田令萱被王问鼎说的东西提起了兴趣。 “美女最大的愿望是永葆青春美颜,我不知道田妈妈是否听说过神农医尊智去病的鼎鼎大名?”王问鼎故作神秘地说道。 田令萱在自己的脑海里翻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出一丁点关于神农医尊智去病的印象。“听着像是个郎中,但是我一点印象也没有,王公子你别卖关子了,继续讲下去。” “神农医尊智去病是天下闻名的神医,他有个徒弟叫做苗素问,是个小姑娘,她最喜欢研究女子美容的药物,经过多年的调制,终于做出了能让女子服用后,重返青春面容的驻颜丹。据说那丹药服下一粒,便可让服用的女子容貌回到十八岁的年纪,非常娇嫩可人。我和那苗素问姑娘是莫逆之交,她送了我一粒驻颜丹。换田妈妈的千回百转丹的解药,可否?”王问鼎认真地编着说辞,唬得田令萱坚信不疑。 田令萱也不是好骗的主,她没有马上吭声,仔细想了想王问鼎说的全部话语,没有找到一点破绽,沉吟许久,才回道:“这个条件的确很诱人,你们先等一下。”说完,起身扭着丰满的大屁股走出了房间。 “她上钩了,贺兰姑娘。”王问鼎打了个响指冲贺兰朗月说道。 贺兰朗月刚才在一旁看着沈自逍和王问鼎的配合,打心底里佩服的五体投地,她没想到,两个人耳语几句,一个表演,一个巧舌如簧的说话,便让精明的田令萱不知不觉就跳进了圈套。 “多谢二位公子,你们的驻颜丹真的有吗?”贺兰朗月好奇问道。 “你不问这个,我还忘了去喊苗素问了,少等啊,你盯着一下楼梯,看看田老虔婆回没回来。”说着,便走出了房间,去找在他们身后进来的苗素问。 王问鼎向楼下一端详,一眼看到了散台围坐的张肃坚等人,他吹了个口哨,吸引了张肃坚等人的注意,让张肃坚将一桌子坐的苗素问调上楼来。 苗素问起身跑上二楼,来到王问鼎面前,好奇问道:“王兄,你找我有何贵干?” 王问鼎附耳说道:“素问妹妹,麻烦你给我一粒丹药,什么模样都行,个头相对大一点最好。” 苗素问虽然不知道王问鼎要做什么,但是一定是有用处的。于是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放到王问鼎手里,说道:“王兄,这个给你,是青龙丸,这个是我身上带着最大的丹药了。千万别弄丢了。” “多谢素问妹妹,你放心,一会用完了,就还给你。保证完璧归赵。”王问鼎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 苗素问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先下去和肃坚哥哥他们一起吃酒听曲了。有事再叫我。”说完,蹦蹦跳跳地跑下了楼。 王问鼎目送着苗素问下楼,急忙转身进了房间。 不大会儿,贺兰朗月也转进了房间里,说道:“老虔婆回来了,你们要镇静点,别穿帮了。” “放心,我们是老手了。”王问鼎冲贺兰朗月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说道。 须臾,田令萱兴冲冲地转进屋里来,手里拿着个琉璃瓶,说道:“让二位久等了,解药我找来了。驻颜丹在哪里?拿来看看。” 王问鼎将手中的锦盒放到桌子上,慢吞吞地打开盒盖,神秘兮兮道:“马上就看到了,田妈妈。”说话间,那锦盒的盖子掀开,只见里面一个雪白如玉的丹药嵌在正中,白里透着一丝淡淡的青色。 “这就是驻颜丹?”田令萱眼睛充满亮光的问道。 “是啊,就是驻颜丹,据说这颗丹药可以让你到古稀之年还能保持十八岁的容貌。而且不光是面容,全身上下都会如此娇嫩。田妈妈,你说这是不是个神药?”王问鼎夸张的说辞,坚定不移的表情,令田令萱不得不信。 “那怎么个交换法?”田令萱看到驻颜丹如玉般的模样,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换来服下。 王问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微笑道:“田妈妈,你那千回百转丹的解药有多大?我想看看再定。” 田令萱非常痛快的把琉璃瓶打开,倒出一粒丹药在手心,给王问鼎看了下。 王问鼎假装期待的仔细端详一下,说道:“你的解药的个头,三颗才能顶上我的一颗驻颜丹,咱们就两粒解药换一颗驻颜丹?可否?” 田令萱转了转眼珠,盘算了一番,那驻颜丹是她迫切想要的神丹,为了美丽,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况且王问鼎和沈自逍的谈吐和恭维,让田令萱非常的受用,早已卸去了防备的心理,于是爽快答应道:“行,就按王公子的办法换。” 第二百五十五章 暗藏杀机 “痛快,田妈妈真是个直爽的娘子!”王问鼎赞道。 田令萱说话间便左手把千回百转丹的解药递给王问鼎,王问鼎也拿起盛着假驻颜丹的锦盒递了过去,当王问鼎接过解药之际,锦盒递送的速度突然变慢,就在这一刹那间,刚才还痒得抓耳挠腮的沈自逍,突然一抖手,发出一枚玫瑰刺,射向田令萱。 三人距离非常近,沈自逍出手又快,田令萱还没反应过来,两胸之间便中了那枚玫瑰刺。 王问鼎趁着田令萱受伤惊愕之时,收回锦盒,欺到她身前,出手点了田令萱几处大穴,令她动弹不得。 “二位公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能耍赖呢?江湖道义何在?”田令萱一脸不解问道。 本来,田令萱还在做着重返十八岁娇嫩肌肤容颜的美梦,没想到如此神速地就破灭了,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沈自逍和王问鼎为什么会出手偷袭自己。 “景教黑衣双煞听说过吗?田婆子!”王问鼎一脸诡异的笑容,让田令萱看得不寒而栗。 “你们是风流剑煞和催命邪煞?老娘常年打雁今天反被雁儿鹐了眼睛了,可是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捉弄老娘我啊?”田令萱听到王问鼎报出了家门,更加不解。 贺兰朗月听着田令萱的话,很是可气,上前就踢了一脚田令萱肥硕的大屁股,骂道:“你个没脑子的老虔婆!他们俩是我的朋友,来救我的!让你欺负我,我踹死你!”说着,她又踢了田令萱的屁股两脚。 自从进了万花楼之后,贺兰朗月没少遭遇田令萱的逼迫,起初她还不肯低头,伺机逃跑过两次,无奈对于兴王府的地形不熟悉,很快便被田令萱和她手下的打手给捉回来了,免不了几番毒打,贺兰朗月被打得遍体鳞伤,都爬不起来。 一身的伤倒也救了她,没法派出来接客人,所以贺兰朗月也躲过了一劫,没有被污了清白。今天出来伺候沈自逍和王问鼎,是她到万花楼之后,头一次正式接待客人。之前能成为花魁,也是万花楼放出的消息,自己请说书人评论的,只是为了更好的招揽有钱的客人来捧场。 贺兰朗月的一番叫骂,让田令萱恍然大悟,事情的缘由在贺兰朗月身上了,她虽然很是气恼,但是受制于人,也不容她撒野,她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急忙赔笑道:“婵月姑娘,你来到万花楼这么多时日,妈妈对你也不薄!看在我供你吃穿的份上,你就饶了妈妈我!” 这话说得十分可怜,让贺兰朗月也瞬间差点起了恻隐之心。 “别乱放屁,你个老虔婆,老骚狐狸!你供我吃穿,还不是为了我能接客人,给你赚银子,谁养活谁还不一定呢,何况,我是点苍派的清白弟子,被你们绑了进来,逼良为娼,你还在我面前装可怜,真是臭不要脸!”贺兰朗月想起自己被暴打的经历,立刻压制了自己的恻隐之心,破口骂道。 “婵月姑娘,你真是翻脸无情啊!你别一翻身,就肆无忌惮,我实话给你说,咱们这万花楼可是有背景的,幕后的真正老板,我说出来吓你一哆嗦!”田令萱见装可怜不奏效,想搬出幕后黑手吓唬贺兰朗月。 “我管你这万花楼的幕后老板是谁,反正今天我是可以脱离苦海了,算了,你都这样了,就让你说说,自己过过吓唬人的瘾。”贺兰朗月十分不屑的回道。 田令萱看着贺兰朗月的得意模样,撇了撇嘴,阴恻恻地说道:“这万花楼是铁面飞龙戴瑾的买卖,你们今天欺负了老娘我,以后,会被衡山派满江湖追杀的,死无葬身之地!” “哎呀!可真是吓死人了!你这话也就吓吓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你问问这两位公子,他们吓得哆嗦了吗?”贺兰朗月听到田令萱搬出衡山派来吓唬人,不禁轻蔑一笑道。 田令萱本以为搬出衡山派的威名,会唬住贺兰朗月他们三人。哪承想只换来了贺兰朗月的一番嘲笑。她不甘道:“小丫头,你懂什么,一会儿外面的手下看不到我出去的话,有你们受的。” 沈自逍听到田令萱的威胁,霍得一下站起身,冲王问鼎说道:“老王,你先出去看看,了解下外面的局势。” “好!你们俩控制住这个老东西!”王问鼎答应完,走出房间,路过贺兰朗月身边时,将百转千回丹的解药递给了她,示意她服下。 王问鼎打开房门,故作轻松的回头冲房间里大声说道:“田妈妈,你慢慢喝,我透口气,就回去继续陪你再干几杯!” 他边说,边用余光扫视了四周,只见二楼楼梯口果然站着两个汉子,目光警惕地盯着他打量。 如果不是他出来是假装轻松地说得那句话蒙混过去,那两个汉子可能此刻就直接上来了。 王问鼎看出事态的不确定性,因为他们是初来乍到,万花楼里到底什么实力,他心里也没有底,所以,他将手冲向房间里的方向,做了个食指和大拇指互掐的动作。 沈自逍一看到王问鼎手指的动作,瞬间拔出了湛卢剑,架在了田令萱的脖子上,原来王问鼎的手势是他们行走江湖之时,预先互相知会的暗语,就是告诉对方有危险。 沈自逍手握湛卢剑,低声威胁田令萱道:“别出声,否则,我抹了你的脖子。” 田令萱冒了一身冷汗,急忙轻声回道:“公子饶命,我听你的,不出声,不出声。”他听说过景教黑衣双煞的江湖名声,心狠手辣,杀人就如杀只鸡一般,现在长剑横在她的脖子上,取她性命易如反掌。 “王兄,你去隔壁喊下那两个公子,她们是我的师姊和她朋友。”贺兰朗月急忙告诉王问鼎去隔壁喊人,她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得招呼人手帮忙才行。 王问鼎听到后,赶忙走到隔壁房间前推开了门。 第二百五十六章 箭在弦上 房门一开,只听一个声音说道:“谁?!” 王问鼎应道:“我是王问鼎,逸仙楼的王问鼎。卓姑娘,咱们是旧相识,贺兰姑娘让我过来喊你们过去。” 听到王问鼎的话,卓小蚕和她身旁的赵婀同时起身,跟随王问鼎走了出来。 此时,万花楼的一楼已经开始暗流涌动,不断聚集一些虎背熊腰的壮汉,手里拿着各式的兵刃,一个个交头接耳的在嘀咕着什么,时不时地瞅一瞅二楼沈自逍他们待的房间口。 “田妈妈!在吗?老板找你有事!听到了回一声!”突然一个浑厚的声音破口喊道。 王问鼎、卓小蚕、赵婀三人刚进到房间里,门还没关上,就听到这叫喊声。 王问鼎不禁心里一个激灵,怕什么来什么,这句话听起来,明显是在试探虚实,如果不回应,或者不是田令萱回答的,下面的打手一定会蜂拥而上,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贺兰朗月走到田令萱的身前,威胁道:“老虔婆,该你说话了!说错了话,我立刻让他们割下你的脑袋来,快说,说你在喝酒,得一会儿才能出去。” 田令萱眼睛转了一转,柔声回道:“这个时候还威胁我,你个死丫头,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放聪明点,田婆子,我的封喉剑可不是闹着玩的,抹你的脖子不用废多少力气。”沈自逍听到田令萱心有不忿,将湛卢剑向她的脖筋出挪了挪,作势要割。 “别介,别介,我听话还不行吗?蒋二兄弟!你和老板说下,我在这里陪客人喝酒,稍等一会儿去见他!”眼看要被抹了脖子,田令萱情急之下,喊了话,稳住了外面的打手。 原来那蒋二兄弟是衡山派铁面飞龙戴瑾的弟子,名字叫蒋诚,是专门在万花楼充当护楼的打手头目的。 “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贺兰朗月拍了拍田令萱的脑袋,满意道。 王问鼎见已经稳住了外面,问卓小蚕二人道:“你们带了多少人来?” 卓小蚕指了自己和赵婀,然后伸出食指和中指,说道:“就我们两人啊!” “什么?就俩人啊!外面的打手不下百余人,咱们五人,加上楼下的几人,在这狭小的封闭空间里,怎么全身而退啊?”王问鼎一脸无奈的说道。 王问鼎本以为卓小蚕她们来救人,怎么也得带上十几二十个帮手,没想到就来两人,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眼下箭在弦上,对方人多势众,一旦打起来,实在是没有足够的信心毫发无损的能出得去,想到这里,他额头上也不禁渗出了些许汗珠。 “怕什么?和他们拼一拼,我们点苍派的人也不是孬种!杀他个痛快!”贺兰朗月兴奋道。说着她就走到床边,摘下了床帏上挂着的一柄长剑,转身就要出去。她被万花楼的人欺压了有些时日,憋了一肚子的怒火,这一遭脱了困境,登时爆发起来,兴奋得有些压抑不住了。 卓小蚕上前一把拉住了贺兰朗月,劝道:“师妹,你别冲动,王公子担心的也不无道理。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好,盘算好了,我陪你一起出去大杀一通!” 贺兰朗月被卓小蚕的劝说,稍稍稳住了情绪,点头道:“那就听师姊你的话,可是,周师哥他们俩还生死未卜呢。如何是好?” “田婆子,贺兰姑娘说的人现在在哪里?”王问鼎质问道。 田令萱被问得一头雾水,小声回道:“贺兰姑娘,谁是贺兰姑娘?” “你别装糊涂,贺兰姑娘就是婵月姑娘,他的周师哥两人,被关在哪里?”王问鼎看出田令萱是故意的,便态度凶凶地说道。 “哦,你说的是那个大胡子和一个相貌堂堂的公子?”田令萱听到王问鼎的解释,恍然大悟道。 “没错,就是他们二人,他们怎么样了?”贺兰朗月急切地问道。 田令萱用余光瞟了眼贺兰朗月,说道:“大胡子在磨坊拉磨,那漂亮公子在接客。”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说说怎么回事?”贺兰朗月听得有些恼火,焦躁道。 田令萱咳嗽了一声,说道:“大胡子的脑子有点一根筋,非要打赌他能在十天磨出一百担的稻米,说他能办到的话,就放了你们三人,我看他脑子彪呼呼的,就答应了他,所以他在磨坊充当驴转圈拉磨呢,现在已经拉了三天了,听说已经磨出来了三十担米。不过,他这三天吃得也满多的,已经吃进去了二百多碗米饭,如果继续下去的话,我们是养不起他的。” 听了田令萱的讲述,贺兰朗月也憋不住笑,喃喃道:“这个老杨,真是蠢!用这样的办法救人,不是坑自己吗?也就他能想得出来!那我周师哥呢?” “你说的是那个相貌堂堂的公子?我看他长得不错,本想收到我的房内,结果他誓死不从,于是,我给他吃了点好东西,威胁他去接富贵的女客人了。” “你个王八蛋!老虔婆!我杀了你!”贺兰朗月一听到周奉璋被逼迫接女客,气得涨红了脸,执剑就要刺向田令萱。 “慢来!师妹!”卓小蚕眼疾手快,急忙出手死死按住了贺兰朗月,又劝道:“你杀了她,到哪里去找周奉璋和杨怀璧的下落?”。 一句话顿时浇灭了贺兰朗月的怒火,是啊,如果错手杀了这个老虔婆,自己是痛快了,但是到哪里去找寻杨怀璧和周奉璋的下落呢?毕竟二人也是自己的同门师兄。想到这里,贺兰朗月拿着长剑的手自然地垂了下来。 恰在此时,又听到外面传来喊声:“蒋老二,我让你喊田妈妈来一下,你没听到吗?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老板,田妈妈在陪客人喝酒,说一会儿就去!在下话已经传到了。”只听那蒋二兄弟怯生生的说道。 房间里的田令萱听到对话声,浑身一震,嘟囔道:“他终于来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铁面飞龙戴瑾 “他是谁?”王问鼎好奇问道。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田令萱轻蔑道。 贺兰朗月一听田令萱的口气,上去又是一脚,踢在她的大屁股上,骂道:“来援手了,你还牛上了,快点说出来,对方是谁?” 田令萱负痛后,知道这贺兰朗月恨极了自己,如果自己再不收敛下,一定会被她下手弄死的,她求饶道:“婵月姑娘,我说,还不行吗?老板是衡山派的大师兄戴瑾。” “铁面飞龙?戴瑾!”王问鼎吃惊道。 “是啊,是不是有些心理忐忑了?”田令萱听到王问鼎吃惊的嗓音,心中不禁又有些飘飘然。 正在此时,外面又传来叫喊声:“田妈妈,喝两杯就行了,出来!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说话的是铁面飞龙戴瑾。 贺兰朗月实在崩不住了,问道:“怎么办?要被戳穿了。” 卓小蚕示意贺兰朗月稳住情绪,说道:“别慌,大不了和衡山派在这里拼上一拼,也许会有转机呢。不到最后,别轻易出手。” 沈自逍看看要僵持在这里了,突然出手用玄冰指点了田令萱,田令萱一声闷哼昏了过去。 沈自逍提着湛卢剑就出了房间。刚要说话,忽听万花楼门口有人喊道:“笑面狸你个臭婊子!出来给大爷磕头赔罪!” 这一嗓子,把万花楼内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大家不约而同地盯着万花楼的门口。 只见一个大汉手里提着一柄梭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正是之前被田令萱打伤的鄂索骐。 鄂索骐和鄂索骥灰溜溜地从万花楼逃走后,很是心有不甘,他们回到了暂住的客栈。想来想去,咽不下被田令萱暴打的怨气,操起两柄梭镖又兴冲冲地去找他们的亲戚兴王府府衙的知府厉威猛,厉威猛一听说鄂氏兄弟在万花楼吃了亏,当时就急了,点了五百人马,就跟着鄂氏兄弟杀向了万花楼。 有了帮手,这下底气就足了许多,鄂索骐也把田令萱抓的伤忘到了脑后。大声嚷嚷着就闯进了万花楼,万花楼门口守卫的两个打手上前要阻拦他,在门外就被他用梭镖搠倒了。 铁面飞龙戴瑾本来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二楼的房间口,被鄂索骐的嚣张气势一下子就吸引了目光,他强压怒火,露出招牌的微笑,问道:“这位兄弟,有什么事要找田妈妈啊?” “那骚娘们刚才把我打伤了,我是来讨要银子的,治伤是需要花钱的,她出手抓伤我,理应给我银子。”鄂索骐爽快地说明了来意。 戴瑾还是微笑,问道:“那需要多少银子啊?” “我们是兴王府知府厉威猛的亲戚,打伤我们,怎么也得赔五千两银子。” 鄂索骐看到戴瑾满脸笑容,以为有机可乘,狮子大开口。 “五千两银子?要的不多,要我说,我觉得应该给你五千两黄金。”戴瑾脸上的微笑突然消失了。 鄂索骐一听戴瑾如此爽快,心中不禁有些后悔,又道:“就按你说的,五千两黄金,然后,让我和我兄弟,把万花楼的姑娘们睡个遍!哈哈哈哈!” 戴瑾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从楼梯上几步踱到了鄂索骐的跟前,突然出手扇了他一个耳光,骂道:“你是活腻歪了,谁的钱你都想讹!” “哎呀,你怎么还打人呢,一万两黄金,快拿来!”鄂索骐被扇了个耳光,没怎么觉得疼,因为戴瑾只是轻描淡写的扇了一下,没有下重手,他没想把事情搞大,因为兴王府知府的名头,也是需要给些面子的。 鄂索骐说话间伸手要打戴瑾的耳光,还没抬起手,突然感觉脸颊好像被烙铁烫了一下,脑袋转向了另一边。 原来,戴瑾听到鄂索骐没皮没脸的纠缠,索性出了重手,运了体内的祝融真气,一招祝融火手印的手法扇了鄂索骐一个耳光,一瞬间就把鄂索骐的脑袋扇到了一侧,转不回来了。 “哥,你怎么了?”随后进来的鄂索骥眼看鄂索骐脑袋转不回来,焦急地问道。 “我脖子被他一记耳光打扭到了,回不了位置了。”鄂索骐歪着脑袋说道。 “你个畜生,纳命来!不给钱就不给钱,怎么还下如此重手!”鄂索骥挺着手中的梭镖便刺向了戴瑾。 戴瑾并不慌张,他让过刺来的梭镖,左手一把抓住梭镖杆,顺势向后一拽,借着力将鄂索骥拉了过来,鄂索骥一看不好,急忙撒开了双手,索性不要了手中梭镖。 他本以为这下可以逃过一劫,没承想,戴瑾早有防范,将梭镖直接向后一扔,飞了出去,正扎在他身后不远的楼梯栏杆上,钉在上面直颤。 戴瑾并不罢手,一个起落,跃到鄂索骥近前双手齐出,突然抓住鄂索骥双臂,用力一抖,这一抖可非同小可,鄂索骥一声惨叫,双臂同时脱了臼。 戴瑾出手虽快,还是手下留了情,他知道这两个莽汉背后一定戴了援手,否则他们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上门要钱。对于这种无赖之类,他也就出手教训教训,没有想取他们性命的心思。 “谁这么大的胆子,我厉威猛的兄弟也敢打?”话音出处,一个胖大的官员打扮的人走进门来。 “哎呀!原来是厉知府大驾光临啊!”站在楼梯上的蒋诚看到戴瑾怔了一下,急忙小跑上前打圆场。 “蒋二哥,亏你还认得我这个知府,这两个被打的汉子都是我的兄弟,这个人是谁啊,怎么敢在兴王府毫无顾忌地打我的兄弟呢?”厉威猛面有愠色的问道。 蒋诚急忙解释道:“厉大人,这位是我们戴老板,平时他不在兴王府走动,所以不认识大人您的兄弟,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来人啊!把万花楼给我围个水泄不通。今天我还就要让这戴老板认识认识我这个知府的能力!”厉威猛看到戴瑾还是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大怒道。 戴瑾十分厌恶的看着厉威猛脸,他有种要呕吐的感觉,脸色阴郁道:“蒋诚,你退下,我来接待这位厉大人。”说话间,他上前一步,拉过蒋诚,突然一脚踢出,将厉威猛那胖大的身躯像踢球一样踹出了万花楼。 第二百五十八章 冒失的徐正道 “厉大人!你没事。”同来的随从急忙呼喊着上去查看厉威猛的状况。 “哎呀,一个开窑子的,竟敢出手打朝廷命官!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哎呦!踢得还挺疼,脚上挺有劲啊!”厉威猛一边嘟囔着一边慢吞吞地爬了起来,顺手还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戴瑾那一脚虽然没有用上全力,可是按照平常人的身体,是万万不会这么轻松能爬得起来的。他心里也不禁犯了嘀咕,这厉威猛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如此抗揍呢? 厉威猛昂起头,紧了紧腰间的玉带,硕大的肚子顿时小了一圈。 “铁面飞龙戴瑾,是,哈哈!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会被你踢了一脚,还没事人一样站在你面前,可以如此自如的说话。”厉威猛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说道。 戴瑾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他练武这么多年,在江南一带能被他一脚踢中还轻描淡写自如说话的人,确实没有几个,何况这厉威猛一副肥头大耳,肚满肠肥的油腻模样,看着就是不堪一击的德行。 “厉大人深藏不露,果然是令人震惊!”戴瑾微笑地赞道。 厉威猛“哈哈哈”大笑着走向戴瑾,他之前受了戴瑾一脚,毫发未损,自负的心里马上占据了脑子,以为戴瑾的能力也不过如此,有恃无恐的靠到戴瑾的跟前。 戴瑾暗提内力,用了十足的功力,一招烈火焚身,左掌募地拍在厉威猛的右胸上。 厉威猛大叫道:“我操!好烫!”身体腾空而起,直直地平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了万花楼外的地面上。 “好一招祝融火手印,不愧为衡山派的大师兄,佩服!那胖知府的横练十三太保的工夫也不错,可惜与戴老板的祝融火手印比起来,就相形见绌了。”一个白衣飘飘的年轻道士在不远处起身赞道。 戴瑾转头看去,那年轻道士身形高大,一张长脸,宽下巴,小眼睛,自己并不认识。 “请问道长尊姓大名,戴瑾好像不认识你?”戴瑾好奇问道。 那道士笑了笑,回道:“在下徐正道,天师道龙虎宗的大弟子,今日得见戴老板一显身手,真是幸甚!幸甚!” “哎呦,原来是龙虎山张秉一大师的爱徒啊,今日我万花楼真是蓬荜生辉了!正道老弟你是来看热闹的?”戴瑾听到对方报家门是天师道龙虎宗的弟子,他之前和张秉一见过,但是不很熟悉,出于礼貌,开口寒暄了两句。 徐正道被说的有点飘飘然,也不客气,直接说道:“我的一个朋友说戴前辈武功顶尖,智谋也是独步江湖的,所以,我徐正道是来验证下我那位朋友说的话是否正确的。前辈,我想和你切磋下武功。” “现在?”戴瑾被徐正道的一番话说的很是惊讶,心里骂道:“这臭道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现在出来和我添乱,如果你执意切磋,我一定要给你点教训!” 徐正道自信满满的点头道:“就是现在,好了,不多说废话了,晚辈先进招了!看掌!” 说话间提起乾坤真气,一个前跃,挥右掌便拍向戴瑾。 戴瑾也不慌忙,他双眼紧盯徐正道的来掌,只感到一股劲风袭来,知道对方的掌力不是一般的宵小水准,看看掌风要到,急忙一个侧闪,避让过去,出掌打向徐正道的右手腕。 徐正道一看对方轻易避开,出掌劈向自己的右手腕,脚下一点地,一个侧空翻,避开了戴瑾的攻击,同时他将左手的长剑递出,刺向戴瑾。 戴瑾“咦”了一声,对徐正道的反应之快和变招之出其不意表示称赞,他看到白光闪过,刺向自己,知道不好,急忙一个跳跃,跳到了蒋诚的身边,顺手拿过了蒋诚手中的长剑。 徐正道落到地上,见一击不中,左手长剑一抖,一招“虚空幻境”长剑剑锋变成了百余道,裹挟着寒光刺向戴瑾。 “好剑法,原来徐老弟是左手剑啊!天师道的正一乾坤剑法,和龙虎宗的正一乾坤剑法,师出同宗,左手剑,倒是龙虎宗的特色。今日我戴瑾算是开眼了!来,让你也见识见识衡山派的火神焚灭剑法!”戴瑾看到徐正道的剑招猛烈,勾起了他的求胜心,决定好好与之对战,拿出了自己的绝学火神焚灭剑法。 戴瑾作为衡山派上任掌门回雁道长的得意弟子,得到了回雁道长的真传,将火神焚灭剑法传授给了他,所以戴瑾的得意兵器是长剑,而非滕瓒那样的刀。 戴瑾舞着手中的长剑,突然一声喝道:“燃!”他手中的长剑好像变戏法似得,猛的出现了火苗,裹着长剑的剑身在燃烧。 这一变故,令在场的人无不惊叹,只见戴瑾手中的长剑一阵诡异的招式挥舞,竟然把徐正道的“虚空幻境”一招舞出的百余道剑锋悉数破解。而长剑上的火焰,还差点窜到徐正道的身上,把他的道袍险些点着。 徐正道见到戴瑾的长剑上出现火焰,便心虚起来,担心那火焰会烧到自己,手上的剑招也渐渐散乱。一开始的攻势便成了一味的防御。 一边观战的张正通和关正巡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冲旁边的张肃坚等人说了声:“你们给我们掠阵,我二人去助大师兄!”说完,二人同时仗剑加入了战斗。 “一个人斗得吃力,三个人一起上了,有点意思!”戴瑾正专心和徐正道切磋剑法,突然看到有两人挺着长剑杀了进来,知道来者不善,大笑道。 他本以为,自己的话一出口,其他二人作为天师道龙虎宗的弟子,怎么也会因为名门正派的原因,顾忌江湖名声,而立到一边观战。 “戴老板,您是前辈武林名宿,我徐正道的技艺浅薄,只能顾不得脸面,与师弟们三人斗你了。还请你海涵!”没想到徐正道竟然大言不惭地为己方以多打少做了开脱的说辞。 “行!龙虎宗的好弟子,既然如此,老夫奉陪到底!”戴瑾冷冷道。 第二百五十九章 事还没完 戴瑾的话一出口,就带着阴狠的劲头,本来,他是想快速解决了鄂氏兄弟的纠缠后,和田令萱商量事情,不想与人继续争斗,没承想这半路杀出了三个天师道龙虎宗的弟子,明摆着要和自己过不去,一下子就挑逗起了他骨子里的阴狠劲头。 放了狠话,戴瑾是个言必出,行必果的人,他手上的力道也变得狠辣起来,全身的祝融真气激荡不已,手中的长剑上的火焰也越烧越旺,使出的都是要命的杀招。 徐正道、张正通、关正巡三人三把长剑,同使正一乾坤剑法,寒光映着火焰色彩斑斓,极快的动作下,剑影残像层层叠叠的,好似灯火表演般令人炫目,煞是好看! 戴瑾与三人斗剑法,打了三十余回合,竟然没有找出对方的破绽,他心里不禁赞叹:这天师道龙虎宗的正一乾坤剑法,果然是道家正宗,招数攻守平衡,滴水不漏,看来只能用点非常规的办法来逼退这帮小子了。 想到这里,戴瑾手中长剑猛攻张正通数剑,迫其疲于防守,趁徐正道和关正巡从旁帮忙防御之际,突然后退一步,身体一转,左手洒出一些白色粉末,飘向徐正道三人。然后他右手持燃烧火焰的长剑向粉末中一划,只听“嘭”的一声响,粉末突然爆燃,喷射出长长的火舌,向徐正道三人袭去。 “正通!正巡!快闪开!小心火苗!”徐正道看到火舌袭来,知道不好,急忙开口提醒两位师弟,同时用长袖去遮挡火舌。 那火焰碰到道袍的长袖,瞬间就把长袖点燃,徐正道急忙在空中甩了两甩,想将长袖上的起火点甩灭。 “哈哈哈!知道我焚灭剑法的厉害了!”戴瑾看到徐正道的狼狈模样,得意道。 “大师兄,这是什么诡异的邪门剑法,怎么还能让长剑喷出火焰呢?”关正巡一脸不解的问道。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是衡山派的秘而不宣的绝技?快来帮我灭火!”徐正道对戴瑾的这个怪招也是一无所知,只能边抖长袖,边求救。 值得庆幸的是,戴瑾看到徐正道衣袖着火之后,没有再向前攻击一招,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徐正道在那里狼狈不戡的自救。不是他不想致徐正道于死地,而是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如果他继续痛下杀手的话,难免有落井下石,毫无正派大家风范之嫌。 关正巡也顾不得一旁冷眼旁观的戴瑾是否会突然发难,他急忙跃到徐正道身旁,抓住其道袍的接缝处,用力一扯,将徐正道右臂的衣袖全部撕了下来,顺手扔到了一边的地上。 徐正道的右臂没了衣袖,一条光溜溜的肌肉突出的胳膊露了出来。万花楼里突然一片赞叹声,多数都是女人发出的赞叹声。 “这戏法耍得挺精彩啊!没想到一代衡山派高手,竟然靠障眼法赢了龙虎宗的后辈晚生,太令人意外了!”楼上突然有人说话道。 戴瑾转头看去,说话的正是在二楼看热闹的沈自逍。 “这位公子,你眼力不错啊,来!下来给老夫指点指点这戏法的不足之处。”戴瑾认出是田令萱所待房间里出来的公子,正好让她想起了要找田令萱的事情。他看出沈自逍来者不善,所以直接叫阵。 “指点就谈不上了,晚辈只是略知一点西域的御火之术的秘密而已,和前辈你的法子如出一辙罢了,你只是用了一种常人不太熟悉的东西,成就了你唬人的神技。”沈自逍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戴瑾一听沈自逍越说越起劲,马上就要揭穿了自己能驾驭火焰之剑的秘密了,恼羞成怒,两个起落直接就跃上了二楼栏杆,仗剑就要向沈自逍刺去。 忽然他身后有人说道:“前辈莫冲动,我来请教下你的剑法。” 戴瑾回头一看,身后的栏杆上,正立着一个青年,一张瓜子脸,额头有条很深的纹路,淡眉细眼,直鼻厚唇,微笑起来两眼眯成了一道缝隙,这人正是张肃坚。 原来,张肃坚一直藏在人群中看热闹,当他看到戴瑾跃上二楼要攻击沈自逍时,知道不好,他听说过戴瑾的功夫了得,今天也亲眼见识了他剑法的诡异之处,所以他担心沈自逍有可能对付不了戴瑾而吃亏,于是,他施展穿花蝶舞的步法紧随着戴瑾前后脚边跃上了二楼的栏杆上,由于他有无极玄功,乾坤功,无元神功三种神功融于一身,所以,他的动作之轻,竟然让戴瑾这样的名宿都没有发觉到他就立在了身后。 “你是谁?什么时候到的我身后?”戴瑾吃惊不小,慌忙问道。 张肃坚抱拳回道:“晚辈张肃坚,天师道张云羡关门弟子,今日前辈你击败了我天师道龙虎宗的师兄,晚辈要替天师道的师兄找些面子回来。” “小子,你有种!看剑!”戴瑾一听张肃坚的口气,气得不轻,也没心思和他多说话,回手一剑刺出,直取张肃坚前胸。 这一进招,二人都站在木栏杆上,戴瑾的剑招之快,令在场的人都为张肃坚捏了一把汗。 但见张肃坚并不慌张,身形后仰,双手反抓住脚下的木栏杆,突然一翻身,正好让过了刺来的火焰长剑,然后,他单手撑着木栏杆,右手多了一把银龙笔,用力掷向戴瑾。 这一变招,令观战的人,纷纷喝彩叫好!这兔起鹘落间,两人的攻守,快如闪电,一般人遭遇戴瑾的突袭,大多会选择翻下木栏杆躲避剑锋,那也是最稳妥的方法。可是张肃坚偏偏冒险选择不下木栏杆,从容的避过了剑锋,还掷银龙笔进了一招,实在是不得不鼓掌叫好! 戴瑾忽见一支银笔飞来,急忙挥剑格挡,将银龙笔荡到了一旁,正扎在旁边的木门框上。钉进去一寸多深。 “吆喝!小伙子你有两下子啊,不愧为张云羡那老剑痴的关门弟子!看来我得和你来真格的了!”戴瑾见一击不中,对方还自如反击,不禁赞叹道。 说完,他有舞出几十多剑花,刺向张肃坚支撑的左臂。 第二百六十章 边打边聊 那剑花带着火焰的余光在空中绽放,就好似盛开的凤凰花一般灿烂,耀眼!看得让人有些炫目。 张肃坚并不慌张,左臂一用力,身体顺势弹起,随后只听一声“当”的脆响,一道寒光闪过,火苗炸开,戴瑾的火焰长剑被荡开,只见张肃坚笑眯眯地蹲在了木栏杆上,右手多了一把寒光四射的钢刀。 原来,张肃坚在闪避弹开的同时,右手从后背拔出了他的那把贪狼刀,将戴瑾的火焰长剑格挡开来。 “贪狼刀!你手中怎么会有这口宝刀?”戴瑾一脸惊讶,追问道。 张肃坚被问得不知该怎么回答,这把贪狼刀,他只记得上华山去找陈抟请教武功和江湖掌故,陈抟送给他的礼物,至于来历,就不得而知了。 没想到的是,戴瑾竟然认得这把贪狼刀。 张肃坚想套套戴瑾的话,笑呵呵的说道:“贪狼刀在我手中又怎样,他是我的趁手兵器,有什么可惊讶的!真是没见过世面。” “看看!露馅了,还你的趁手兵器,你都不知道它的来历和出处,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戴瑾听到张肃坚的回答后,嘲笑道。 张肃坚看了看手中的贪狼刀,说实话,他还是头一次仔细端详手中这把刀,初了刀柄是个张着血盆大口的狼头之外,还真没有看出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刀身泛着摄人的寒光,让人有些觉得冷。 “既然你这么说,一定知道这把刀的来历?说说看!”张肃坚眼珠一转,将了戴瑾一车。 “算你小子识相,我告诉你,你手上这把贪狼刀是当年大梁独行刀客“孤狼”白疯癫的神器,此人最疯狂的事情便是手持贪狼刀刺杀大梁太祖朱温,单人独闯朱温的行宫,一把贪狼刀大战数百御林军护卫,好一场血肉横飞,鬼哭神嚎的恶战,白疯癫自己杀死杀伤护卫二百余人,无奈被暗箭所伤,不幸身陷囹圄,最后虽然没有成功,落得个五马分尸,不过他也用一次壮举换来了江湖盛名。你小子难道是白疯癫的徒孙?”戴瑾停了手上的剑招,神采飞扬的讲起了贪狼刀原主人的江湖往事,吐沫星子横飞。 张肃坚听着戴瑾的讲述,脑海中出现一个行事乖张的神秘刀客,手持贪狼刀刺杀朱温的场面,数百御林军护卫将其未在垓下,长矛、大戟,钢刀、铁索、各种兵刃蜂拥而至,那刀客全无惧色,在人群中左冲右突,一把贪狼刀杀得包围他的兵士血溅当场,丢盔弃甲,就好似一头猛虎突进了羊群一般,任意驰骋,毫无顾忌。 想着如此场面,张肃坚不禁有些热血沸腾!冲口赞道:“如此汉子才是真英雄!不妄他习得一身好本领!”他随没有经历后梁的时代,但是也在董昭那里听说过朱温当皇帝前后的所作所为,无异于一个穿着人皮的魔鬼。白疯癫敢于自己孤身一人挑战朱温的御林军卫队,虽然说有些莽撞,但是勇气可嘉,值得赞扬。 “小伙子,看来你还有点血性,我以前和人讲起此事,大都是说白疯癫以卵击石,不自量力,没有人看到他的英雄之处。今日你还能称赞其为英雄,我老戴真是为这把贪狼刀的归宿感到欣慰。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戴瑾微笑地问道。 张肃坚还刀入鞘,报上姓名:“晚辈张肃坚,刚才我说过一遍了。” “哈哈哈!你说我这破记性,是,你说过了,你是天师道张云羡老道的关门弟子,这么会儿,我就给忘脑后去了。好了,既然咱们俩都比划上了,就别光站着不动了,下面还有很多看热闹的人呢,我试试你的拳脚!”戴瑾一边自嘲,一边亮开了架势。 张肃坚一听戴瑾的话,觉得有点好笑,心想:这前辈挺有意思啊,说了一套贪狼刀前主人的故事后,竟然还要和我比划拳脚,这行事风格也真是挺古怪的,还以为他要好好和我聊聊天呢。 “前辈,那肃坚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冒犯了。”张肃坚说话间也亮了起手势。 戴瑾大叫一声:“看招,我进攻啦!”说着一个疾射,身体如猿猴般跃向张肃坚,直接向张肃坚的面门拍出一掌。 这一掌看着不是很出奇,但是戴瑾在掌力加了五层的祝融真气内力,掌风接近张肃坚的时候,张肃坚就明显能感受到一股热哄哄的风扑面而来。 “祝融火手印!前辈好掌法!”张肃坚一边叫好,一边出掌格挡,只见他的左手突然以非常迅捷的速度变成爪状,去抓戴瑾出掌的手腕。 “捉妖擒拿手!小伙子,你有两下子啊!天师道龙虎宗降妖伏魔的擒拿技法,这个不是张云羡老道的功夫!”戴瑾看到张肃坚的反击招式,惊叹道。 “前辈,你见识好渊博,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这个捉妖擒拿手,的确不是我师父传授我的功夫,我是从关正巡师兄那里讨教的。”张肃坚倒很老实,被戴瑾看破了使出的招数不是张云羡传授的后,竟毫无掩饰的把学来的缘由自己说了出来。 原来,张肃坚在逸仙楼和印展图他们见面后,听印展图提起和关正巡交过手的事,对关正巡的捉妖擒拿手赞不绝口,张肃坚正好苦于没有精通拿手的擒拿功夫,这南来南汉的路上便向关正巡讨教了几招捉妖擒拿手的招式的技巧。这刚才和戴瑾对招,便随机应变的给用上了。 “小伙子,你这性子好,实在,不虚头巴脑的,有点意思,我喜欢!”戴瑾被张肃坚的话逗乐了,但是他手脚可没闲着,说话间,又拍了三掌,踢出去两脚,想用凌厉的攻势将张肃坚逼下木栏杆。 张肃坚急忙变换成四灵拳的玄龟势,全神贯注的防守,从容的防住了戴瑾的攻击。 “这几下不是张云羡的功夫!你先别说,我想想啊!怎么感觉是克制六合掌的招式。”戴瑾见张肃坚防住了自己的攻击,突然停下了进攻,金鸡独立的站在木栏杆上沉思起来。 第二百六十一章 贪狼刀往事 过了一会儿,戴瑾眉头舒展,说道:“你快说,你和扶摇子陈抟是什么关系?” “戴前辈,你真是很厉害,怎么知道我和扶摇子有关系呢?”张肃坚很吃惊的问道。 戴瑾哈哈笑道:“让我一句话就诈出来了。就是那把贪狼刀啊!” “贪狼刀?这里有故事吗?”张肃坚被戴瑾的话勾起了兴趣,追问道。 “我就和你讲讲,当年啊,白疯癫被五马分尸后,他的尸块连同那把贪狼刀一起被扔到了荒凉的乱葬岗上。而且,朱温还派了很多暗探藏在那乱葬岗的周围,就是要看看有没有人给白疯癫收尸,我那时候才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听说了白疯癫的壮举,非常的敬佩他,因此便辞别师父,独自到汴梁成去打探白疯癫的消息。当我找到那个乱葬岗的时候,白疯癫已经死了有近半月了,在乱葬岗上,我遇到了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人,大约四十多岁的模样,他独自一人在收拾白疯癫的尸块,我就好奇,上去问他:‘道长,你在做什么?’那中年道士叹了口气,说:‘我在给一位老友收尸,他是个英雄,全武林响当当的大英雄!’我听了他的回答,很好奇,就问他:‘你的这个英雄朋友叫什么名字啊?’他响亮的回答:‘孤狼白疯癫!天下第一刀客,孤狼白疯癫!’我一听,这不就是我很敬仰的那个江湖人物嘛,于是我就问他:‘道长,那你叫什么名字啊?’那中年道长不假思索的回道:‘贫道扶摇子陈抟。’就这样,我就认识了陈抟,我上前帮他收拾白疯癫的尸块,装到一个麻袋里,然后,我就看到了那把贪狼刀。我拾起来之后,陈抟道长看到后,一把夺了过去,他说这是他老友的衣物,他有责任给收藏起来,好好保存。就这样,贪狼刀我就让给了他。” 戴瑾一大长段的讲述,绘声绘色,听得张肃坚和下面的看客都入了神。当他话突然听下后,张肃坚觉得意犹未尽,又追问道:“乱葬岗不是有朱温留下的暗探吗?怎么没有阻止你们两人的行动呢?” “你小子还挺精细!”戴瑾微笑地称赞了一句张肃坚,继续说道:“你问的挺及时,我正好要讲这些,我们俩收拾完白疯癫的尸块后,一起下了乱葬岗,找了个环境清幽、风景秀丽的好地方,把白疯癫下葬了。刚收拾停当,就来了一大队的大梁的兵士,全副武装,拿着长矛、刀斧,杀气腾腾地向我们二人压了过来。为首的自报姓名说叫霍存,是朱温手下大将,他开门见山,直接问扶摇子和我,为什么给白疯癫收尸,我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朗声回道:‘朱温,衣冠禽兽也!白疯癫刺杀天下一个人神共愤的魔鬼,是真英雄,我们因为敬佩其所作所为,才来为其收尸!’那霍存听我说完,勃然大怒,率领兵士向我们扑来,我和陈抟道长边打边退,慢慢被逼到了一处悬崖边,陈抟道长和那霍存决斗生死,如果胜了,霍存便让开道路放我们二人逃走,如果败了,我们二人便奉上人头。” 张肃坚听得兴起,追问道:“那结果如何?” “哈哈哈,你小子啊,我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你说结果如何呢?”戴瑾被张肃坚的问话给逗乐了。 张肃坚脸一红,直骂自己太愚蠢,既然戴瑾能绘声绘色的讲这段往事,那一定是他们得胜了。这还用问? “陈抟道长在决斗中胜了霍存不假,但是,那霍存和他的主子朱温一样狡诈,被打败后,他根本没有履行承诺,直接下命令让兵士向我们射箭……”戴瑾接着话茬又讲了下去。 张肃坚听到这里,怒道:“霍存真不是个东西,奸险小人,死有余辜。” “情急之下,我和陈抟道长一起跳下了悬崖,老天保佑,在半空中陈抟道长手中的贪狼刀插到了一棵大树斜长着的树干里,阻止了我们俩的身体下落,我们二人才没有死于非命。就这样我们躲过了灾祸,保全了性命,在山中一起藏了一段时间后,才悄悄出去,分道扬镳。”戴瑾一边说,一边长出了一口气,好像又回到了当年遇险的情景一般。 张肃坚也听得有些心惊肉跳的,还好结局一切都不出,他掂了掂手中的贪狼刀,说道:“没想到,你还立过功,救了两条姓名呢!” 戴瑾看了看张肃坚手中的贪狼刀,说道:“你手中的刀是陈抟道长给你的?” “是,他老人家是我的救命恩公,还是我的启蒙师父,我的无极玄功就是他传授的。” “原来如此,他很看重你啊,你小子应该很受他的推崇,否则,他不会把这把贪狼刀送给你的。” “前辈,何出此言?”张肃坚对戴瑾的话很是好奇。 “陈抟道长曾经和我说过,白前辈活着的时候,曾交待过他,贪狼刀砍尽世间不平事,杀光天下无良人,一定要传给一个有分寸,品行端正的人,才是物尽其用。你小子拿了这把刀,就说明陈抟道长很认可你的品行,对你很信任和了解。否则老友的嘱托,他岂能不与理会?” “原来还有如此一说,前辈,你过奖了。”张肃坚尽管听得心情很是澎湃,但还是不忘向戴瑾谦虚一句。 “小伙子,人要过谦,就有沽名钓誉之嫌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贪狼刀的重要责任,你要记住了,别稀里糊涂的拿着它,白白辜负了陈抟道长的一片心意。”戴瑾语重心长的说道。 张肃坚点了点头,回道:“多谢前辈给我讲了这贪狼刀的掌故,肃坚今后一定记住这把刀的沉重,扛起责任,让它物尽其用,砍尽世间不平事,杀光天下无良人!” 戴瑾莞尔一笑,说道:“小伙子,志向好立,坚持很难,希望你会记住你说的话,言必行,行必果!”” 第二百六十二章 全力以赴的缠斗 “前辈指教的是,那咱俩的切磋还继续吗?”张肃坚又问道。 “言必行,行必果,众目睽睽之下,岂能半途而废,来,咱们俩全力以赴对战一下!”戴瑾兴致勃勃地回答。 “既然如此,那晚辈奉陪到底了,进招,前辈!”张肃坚本以为戴瑾说了这么多关于贪狼刀的故事,会放弃切磋,两个人可以休息一下,化干戈为玉帛,没料道戴瑾竟然执拗的有些让人费解。他只好全身戒备,准备再战。 戴瑾将手中长剑的火焰熄灭,还剑入鞘,笑道:“小伙子,咱们不比兵器了,换掌法,以免出了人命,切磋点到为止。” “好,就按前辈你说的办,开始!”张肃坚也把贪狼刀插回了背后的刀鞘中。 “看掌!”戴瑾喝道。说着便冲向张肃坚连拍三掌。 张肃坚沉着应战,还是四灵拳的玄龟势,守住周身要害,不慌不忙地与戴瑾周旋。两人的缠斗仍然在楼梯的木栏杆上,好像互相约定了一般,谁也不肯先跳到地面上。 戴瑾又攻击了十余掌,被张肃坚一一化解,他看着对面这个年轻人,心中不禁起了钦佩之心,想当年,自己风华正茂之时,心浮气躁,学了祝融火手印后,经常找人切磋,从来没有像张肃坚这样沉稳过,年轻人一般都有颗争强好胜的心,被压制时候,伺机反扑,是每个年轻人的正常反应,一般有经验的武林高手,就会抓住年轻对手的这个特点,先激怒对方,逗起反扑,再寻找破绽取得完胜。 可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对戴瑾的疯狂进攻,应付的泰然自若,不乱章法,无论什么样的杀招,他都能想法瞬间化解,而且还不反击,着实沉稳的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张肃坚也不是不想反击,他之前听了戴瑾讲述和陈抟相识的经历,心中对这个前辈多少起了点恻隐之心,不想痛下杀手,所以一直防守,幸亏他有三种神功护体,身法轻盈,内力融合通畅,暂时用防守还可以保持不露败相。 “乾坤功的内力,加上捉妖擒拿手,还有无极玄功的加持,小伙子,你的身手现在可以位居武林顶尖行列了。看来我得换一样衡山派的武功对付你了。”戴瑾累得满头大汗,依然兴致勃勃,一边赞叹,一边加快了攻击的速度。 只见他慢慢的脸色变得通红,就如喝多了酒一般,浑身慢慢有淡淡的蒸汽笼罩,手上的出掌速度越来越快,仿佛要一口气吞了张肃坚一般。 张肃坚也感觉到戴瑾脸红之后的变化,拍来的掌风更加灼热,好像挥舞着烧红的烙铁一般,炽热无比,他忽然想起一个人的武功来,边打边说道:“前辈,这是祝融怒炎掌?” “算你小子识货!也就你小子,逼得我使出了衡山派最顶尖的无上掌法!”戴瑾的话语里透着点无奈和骄傲,无奈的是,他用祝融火手印竟然没有能赢下张肃坚,骄傲的是他能施展衡山派的无上掌法—祝融怒炎掌。 这祝融怒炎掌据说是衡山派,只有门派里资质受到上任掌门认可的人,才可以学习的掌法,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学习的。衡山派上任掌门回雁道长共有六个徒弟,最被他看好的就是大弟子戴瑾和二弟子滕瓒,其他四个徒弟都是资质平平,所以,回雁道长便将祝融怒炎掌传授给了戴瑾和滕瓒,这也是对二人的一种偏爱。戴瑾虽然对继任掌门一事不甚热衷,但是对于祝融怒炎掌的修炼还是非常用心的,所以在这个掌法的修为上,戴瑾的实力甚至要高于他的师弟现任衡山派掌门人滕瓒。 张肃坚感受到了祝融怒炎掌的威力,炽热的掌风罩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他知道,如果继续下去,四灵拳玄龟势的防守迟早要被打破,他急忙暗运无元神功,加快了自己身手上的出手速度,利用捉妖擒拿手的技法来抵挡祝融怒炎掌的强攻,两者也结合,果然收到奇效,张肃坚脚下虽然在后退,但是上面的手臂功夫已经应付的不太吃力了。 快要被戴瑾逼到木栏杆尽头的时候,张肃坚突然变换手法,用手拿住戴瑾的双手手腕,脚下一借力,从戴瑾的头上翻了过去,来到了木栏杆的另一端。这一招,瞬间就把戴瑾强攻出来的优势化为虚有,他本以为张肃坚一味脚下退让,最后退无可退,便会跳下木栏杆,可是张肃坚这么一翻过去,稳稳的又站到了戴瑾的另一侧,戴瑾的得势顿时化为乌有,如果到了另一边的尽头,张肃坚依样画葫芦的话,戴瑾不管如何进攻,只是徒劳。 “小伙子,你的杂技玩得很好,我不和你在木栏杆上纠缠了,下来。”戴瑾想到结果后,直接放弃进攻,从木栏杆上跳了下去,说道。 “前辈,我没有要戏耍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在木栏杆上切磋,更有趣味性,既然前辈不喜欢,那我也下来。”张肃坚见戴瑾放弃了在木栏杆上缠斗,也识趣的跳了下来。 “肃坚兄,你刚才的招式,是无元神功的招式?”王问鼎在房间门口突然说道。 张肃坚循声看了王问鼎一眼,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无元神功?是传说中景教的绝世神功吗?”戴瑾听到王问鼎的问话,吃惊不小。 “前辈,你说的对,就是景教的神功。”张肃坚肯定的回道。 戴瑾听到张肃坚的回答,羡慕道:“你小子挺受老天眷顾啊,连景教的无元神功都修炼了,天师道的乾坤功,陈抟道长的无极玄功,这三种武功有一个傍身,就可以横行武林了,你年纪轻轻,便三大神功融于一身,在加上那把贪狼刀在手,前途不可限量啊!”戴瑾说着话突然看到张肃坚身后的沈自逍和王问鼎二人,转了话题问道:“你们两个家伙,把田令萱交出来。” 第二百六十三章 风云突变 沈自逍和王问鼎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突然一个女子拖着一人走了出来说道:“田令萱在这里了,这个老虔婆派人扮成盗贼,劫掠良家女子,逼良为娼,我们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张肃坚闻声看去,说话的女子正是贺兰朗月,她左手攥着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的脖领子,右手拎着一把长剑,满脸怒气的瞪着戴瑾。 “这位姑娘,说话要有根据啊,可不能随随便便的信口雌黄啊!你若说这万花楼逼良为娼,我倒不敢和你强辩,但是栽赃我们扮成盗贼,半路劫掠女子,这个可有证据?”戴瑾听完贺兰朗月的叫骂后,面沉似水,严肃地出言反驳。 “这个我自然有,我就是证据,我和师兄就是被衡山派的弟子用下三滥的手段迷晕后,送到万花楼里来的。”贺兰朗月一听戴瑾要证据,马上抢白道。 依贺兰朗月所想,自己路上被衡山派弟子迷晕,送到万花楼,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应该立得住脚。 戴瑾微微一笑,驳斥道:“这位姑娘,你说你是被衡山派弟子迷晕的,可有认证和物证?进了万花楼后,你可见过迷晕你劫掠你的人在这里出入?” “这个嘛,人证已经被这个老虔婆给关押起来了,至于你说的那些劫掠我们的人,我倒没有看到他们。我背迷晕后能出现在这万花楼里,一定是万花楼和迷晕我们的人有勾结,这是不能被推翻的事实。”贺兰朗月被戴瑾的质问问得有些急躁,但是又没法拿出有力的证据来推翻他的说法,眼泪都要急出来了。 “姑娘,你的话很不靠谱啊,你都被迷晕了,怎么会看到劫匪和万花楼的交易过程,这偌大个兴王府里,每日卖女子到我们这青楼里的人不计其数。照你这么说,都是我们万花楼用肮脏的手段抢来的?”戴瑾脸上又现出诡异的微笑,大声辩解道。 “戴老板说的对,那婵月姑娘就是胡说八道,毫无根据的放屁!”楼梯上站着的蒋诚大声附和道。看到蒋诚附和,一楼看热闹的人,也纷纷七嘴八舌的说贺兰朗月的话不能采信。 贺兰朗月被这些人一起哄,急得脸涨得通红,张口结舌竟然不知道该怎么争辩。 正在此时,房间里突然出来一个高个女子,手持一把长剑,破口大骂道:“好一个名门正派的武林高手,不但指使手下开窑子,竟然还强词夺理,闪动不明是非的人们起哄,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今天我卓小蚕就会会你,给我师妹出出气。”这女子是贺兰朗月的师姊卓小蚕。 戴瑾看着卓小蚕气势汹汹的仗剑冲出来,向身后一招手,说了句:“蒋诚,难道这种事,还得我亲自出手吗?” 蒋诚在后面看到戴瑾的手势,心领神会,吆喝一声道:“小的们,都随我上来,把那骂人的臭娘们擒住!” 蒋诚的话一出口,下面的汉子能有三十几个,几乎同时手持各种兵刃涌上楼来。就在这一瞬间,戴瑾便闪身隐藏到人群中了。 蒋诚手里拿着一把斧头,直接扑向卓小蚕,卓小蚕根本就没正眼看他,突然脚下步伐移动,手中雀翎剑以极快的速度刺出七剑。 蒋诚斧头还没有举过头顶,身上已经多了七个窟窿,鲜血喷溅而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哎呀!这臭娘们是人是鬼啊?怎么没看清怎么回事,蒋二哥就倒地了。”蒋诚身后的喽啰被卓小蚕如此快速的刺杀了蒋诚,吓得停下了脚步,其中一人冲其他人说道。 “怕什么,蒋诚他学艺不精,整天就知道琢磨娘们,他被这臭娘们杀了,是死有余辜,戴老板,这娘们我要是能给制服的话,有奖赏吗?”一个长着两撇鼠须,相貌猥琐的家伙,没上前先问了问价钱。 “金耗子!你要是能把这女子擒住,我赏你黄金五百两!美女两个!大家如果能擒住,这奖赏每人一份,一样照付!”戴瑾在人群中说道。 那金耗子转了转一对鼠眼,尖声道:“大家跟我一起上啊,黄金五百两,美女两个,都是大家的了!”那群喽啰被金耗子这么一煽动,狞笑着冲上前来,各式兵器都向卓小蚕的身上招呼来。 卓小蚕骂道:“你们都是找死!”说话间,身子一矮,手中雀翎剑扫向前排的喽啰,只听一阵惨叫后,前排的喽啰已经被开膛破肚,扑倒在地板上痛苦的翻滚。 卓小蚕又放到几个喽啰,站直了身体,非常不屑的看着面前那些没有被杀的喽啰,得意地道:“还有来送死的吗?” 话音未落,突然两声清脆的响声,卓小蚕身前的地上掉了了两支梅花镖,还有两个铜钱。 “卓姑娘,要小心!你面前这帮宵小什么货色都有,当心他们放暗器偷袭你。”张肃坚在卓小蚕的身后提醒道。 原来,那金耗子趁着卓小蚕得意忘形,防备松懈之际,在人丛中发射了梅花镖想偷袭卓小蚕,一击二中,张肃坚在卓小蚕身后看得清楚,出手掷出两枚铜钱将梅花镖在半空中击落,救了卓小蚕一命。 卓小蚕明白过来后,回头感激的看了眼张肃坚,说道:“多谢张公子出手!” 张肃坚还未回答,只听有女子说道:“卓姊姊,人这么多,看来我得出手帮忙了!” 卓小蚕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原来是一同前来的赵婀。 “随你心情!”卓小蚕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赵婀嘿嘿一笑,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话间,她突然向对面的喽啰弹了几下手指。然后,就边打开自己斜挎的鹿皮囊边说:“小宝贝们,该你们出场了!” 只见那鹿皮囊打开处,扑啦啦飞出一群蛾子,挥舞着翅膀向喽啰们飞去。 那群喽啰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被那群蛾子叮上的其中几个喽啰便突然口吐白沫扑倒在地。 “这虫子有毒,大家小心啦!”突然一个醒悟的喽啰叫喊道。 第二百六十四章 全身而退 “快跑啊!要命的快跑啊!”人群众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那群喽啰没倒下的满脸恐惧的开始向楼下逃窜。戴瑾也被人流裹挟着涌到了楼下。 “卓姊姊,我这舞毒蛾还挺厉害?”赵婀看到万花楼喽啰的狼狈模样,得意地冲卓小蚕说道。 卓小蚕嫣然一笑,回道:“多亏小婀妹妹你及时出手,否则我还得用剑慢慢刺,好麻烦。对了,你带了多少只舞毒蛾?” “大约百余只,放到这万华楼里所有的宾客也绰绰有余。要不我多放些出来,把刚才在楼下起哄聒噪的人都放倒?”赵婀目光中闪过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杀气。 “可别,先这样!下面好像还有无辜的人,如果不分好坏的乱来,咱们不也成了杀人的恶魔了吗?”卓小蚕听到赵婀要大开杀戒,急忙阻止道。 “那好,卓姊姊说的对,咱们就先点到为止,就这样。”赵婀点了点头,很听话的说道。 张肃坚在二人身后听到她们的对话很清楚,心中不禁一凛:这赵姑娘若无卓姑娘劝说,今日一定会把万花楼里变成阎王地狱。想想心里都不禁后怕,自己虽然武功不错,但是如果对付那到处乱飞的毒蛾子,也不是随心所欲,信手拈来的。他远远看到楼下人群中的唐紫烟、陈依罗、李昭骏等人,实在是不想看到他们在没有防备下出事。 想到这里,张肃坚走到木栏杆前,扶着木栏杆冲楼下喊道:“戴前辈,今日之事,纯属误会,这几位姑娘都是在下的朋友,还请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这位贺兰姑娘和她的师姊,咱们就此摒弃前嫌,化敌为友,若何?” 戴瑾在人群中听到张肃坚的话,本欲当面拒绝,但是当他看到楼上卓小蚕身旁的赵婀,心里不禁有些发怵,自己这边虽然人多,可是刚才被卓小蚕一出手便杀了数人,赵婀放出的毒蛾子又毒死了十几人,如果继续纠缠不休,即使自己能敌得过卓小蚕和张肃坚,那毒蛾子万万是防不住的,这偌大个万花楼将毁于一旦,权衡利弊,还是顺坡下驴最好,田令萱能要回来,其他的伤亡也可以减少,万花楼也能保得住。 于是,戴瑾强压怒火,微笑着回道:“既然你小子说他们是你的朋友,那我戴瑾就看在陈抟道长的面子上,放你们出去,记住了,以后不要来万花楼捣乱,还有,你们得把田令萱完好无损的交给我。” 贺兰朗月一听戴瑾还要田令萱,刚要开口回绝,只听卓小蚕劝阻道:“师妹,就听张公子的话,把这老虔婆交给那戴瑾。咱们也好安全的出去。” “那老杨和老周还没救出来呢?这就把他们丢在万花楼啊?”贺兰朗月听到卓小蚕的话,有些不情愿,急得眼泪含在眼圈直打转。 “师妹,别着急,咱们接下来从长计议,有张公子和他的朋友帮忙的话,找老周和老杨他们两个应该不难。”卓小蚕宽慰贺兰朗月道。 “好!那就把老虔婆交给他们,但是得咱们走到门口出去后才能给他们。” 贺兰朗月虽然答应了,但是还十分警惕的说道。 张肃坚听到贺兰朗月的回答,招呼王问鼎和沈自逍道:“你们先下去开路,我和这三位姑娘在后面一起走。” 沈自逍和王问鼎点了点头,跳到了一楼,张肃坚返身到房间里看了一眼后,出来说道:“走,咱们也一起出去。” 卓小蚕手持雀翎剑在前面,赵婀紧随其后,贺兰朗月提着田令萱夹在中间,张肃坚走在最后,四人沿着楼梯走下一楼,楼下得万花楼喽啰让开了一条路,看到赵婀从他们身旁经过,都胆怯地向后退了几步。 当贺兰朗月提着田令萱的脖领子走过时,李昭骏和唐紫烟、陈依罗、徐正道、张正通、关正巡等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李昭骏冲贺兰朗月说道:“贺兰姑娘,把这婆子交给我。” 贺兰朗月转头看了一眼李昭骏,认得是李昭骏,便把田令萱交给了他。 李昭骏让唐紫烟、陈依罗、徐正道、张正通、关正巡等人头前先走,自己拎着田令萱在后面等张肃坚。 当张肃坚走到李昭骏身旁后,距离出门也就步的距离。 “老板,让他们把田妈妈留下,别让他们蒙混过去。”说话的是一脸猥琐相的金耗子。 李昭骏听到金耗子的叫嚷,看了张肃坚一眼,张肃坚轻声道:“交给他们!” 李昭骏也不回头看,直接抬手将田令萱向金耗子说话的方向扔了过去。 金耗子正等着戴瑾的吩咐呢,毫无防备,突然感觉不对,转头查看时,只见白花花一团软玉飞来,正砸在他的脸上,金耗子只嗅到一阵芬芳袭来,便被田令萱整个人给拍倒在地,在一团奇香中晕了过去。 “戴前辈,在下表弟是个粗人,办事欠妥,还请你海涵。在下就此别过了!”张肃坚回头看到金耗子被田令萱砸倒,心里不禁好笑,那金耗子和田令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此下场,也算活该,但是为了避免事态恶化,他急忙深施一礼向戴瑾致歉告辞。 戴瑾本来有些恼火,可转念一想,这张肃坚的功力本就不凡,再看那抛田令萱的李昭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眼下自己跟前的都是乌合之众,关键时刻都是指望不上的,他反复思量,还是决定咽下这口气,无奈地冲张肃坚挥了挥手,说道:“走,不送了!” 戴瑾旁边的喽啰,有不识趣的在旁边说道:“老板,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啊,这口气你咽得下去?” “放屁!咽不下去也得咽,要不你带人去追他们!死活我就不管了!蠢货!”戴瑾没好气的骂道。 张肃坚和李昭骏最后出的万花楼,紧走几步,赶上前面先走的沈自逍等人,问道:“咱们下一步到哪里落脚?” 第二百六十五章 奇怪的习俗 “肃坚哥哥,跟着我走,保你们有吃住的地方。”一旁的陈依罗接话说道。 “是啊,有陈姑娘在,你何必问我啊,咱们就跟着陈姑娘走,准行。”沈自逍回头看了眼张肃坚,笑道。 一行人不再言语,低头赶路,转过了几道街,眼前出现了一个大客栈,只见客栈上写着“咸亨客栈”四个大字。 “好家伙,这个住的地方挺不错啊,咱们带得银子够吗?”徐正道看到这客栈的三层木楼,金碧辉煌的,非常气派,不禁感叹道。 “有沈公子在,银钱不是问题,你就尽管放心的住。”张肃坚拍了拍沈自逍的肩膀,笑着说道。 一旁的王问鼎瞥了徐正道一眼,嘟囔了一句:“逸仙楼是有钱,但是不会替你牛鼻子徐道人付账的。” 声音虽小,徐正道还是听到了,他是个急性子的人,面皮很薄,挥起胳膊就要去打王问鼎,骂道:“你个大眼贼!皮脸了是不是?” 徐正道身边的张正通手疾眼快,急忙出手拉住了徐正道,劝道:“师兄,别和他一般见识,伤了和气!” 张肃坚也在一边打圆场,劝说道:“正道兄,别较真,问鼎老弟就是爱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千万别事情没办成,咱们先出矛盾了。” 徐正道脸涨得通红,骂道:“这一路上,那厮就嘀嘀咕咕的,嘴上不干不净的,没个正型,我一再忍耐,今天到了这里,他又接话把,得寸进尺了。” “怎么地,你名门正派开不得玩笑了?觉得你亲近,和你说笑几句,你还来劲了,有能耐把这精神头用在对付戴瑾的事情上。操!真不禁逗!”王问鼎被徐正道叫骂,面子上也挂不住了,争辩道。 “老王!你少说两句,都是朋友,咱们都各退一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就不大点事,怎么还红脸了,至于吗?”沈自逍听到王问鼎回嘴,也出口喝止,让其不要继续火上浇油,因为大家不是出来闲逛的,一切还是和为贵。 “是啊,沈公子说的对,大家都很熟悉,互相开个玩笑,都别往心里去,正道兄,咱们都是天师道的弟子,看我薄面,就别和问鼎兄弟计较了。”张肃坚又劝了一句。 “是啊,大师兄,肃坚师弟说的对,大家以和为贵。别为些鸡毛蒜皮的事纠缠。”关正巡这时也开口劝了句。 徐正道看到大家都在劝和,火气也消了许多,于是口气缓和道:“既然如此,那就不闹了。” 王问鼎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抱歉道:“徐兄,刚才问鼎颇为失礼,你别往心里去,都是问鼎的不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这里给你赔不是了。”说着,向徐正道深深施了一礼。 徐正道嘿嘿一笑,拍了下王问鼎的肩头,说道:“没事,刚才我也是脸子太急,没控制住,骂你也不对。” 就这样,两人又言归于好。 “好了,咱们进客栈里要房间休息!”沈自逍提议道。沈自逍抬步进了客栈,众人随后鱼贯而入。 一进客栈的大堂,众人无不被里面的装饰所惊叹,楼里的柱子上都包着金,看着金碧辉煌,大堂正中棚顶上吊着的是一个硕大的宫灯,非常的华贵,制作精细,巧夺天工。 大堂内有个接待的前台,里面立了一个美艳的女子,浑身着纱裙,体态丰盈。 “哎呀我的天!南汉的民风难道着装都如此奔放吗?这纱裙霓裳,看得我心里如有小鹿乱撞一般!”李昭骏一看到那女子,不禁叹道。 “李兄,先别乱讲,容我多看一会儿!这是美的享受啊!”沈自逍两眼紧盯着那女子小声说道。 突然,仆骨娜依转到了沈自逍眼前,指了指自己,说道:“逍哥哥,你这么做太让小美失望了。” “小美,别捣乱,你的的确好看,但是也没有冰莲师姊的丰满,而且对面这女子是赠送的,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沈自逍用手扒拉了一下仆骨娜依,调皮地说道。 “沈自逍,你胡说什么呢,谁让你没事偷瞄师姊我的身体了!”薛冰莲猛然听到沈自逍口无遮拦,怒不可遏,满脸通红地从沈自逍身后揪住了他的耳朵,强行把沈自逍的脑袋转向自己。 “哎呦……疼!疼!疼!快松手,冰莲师姊,我一时糊涂,没忍住,就偷看了你一眼,没有恶意的,属于无意之错,再说,你那身形,非常曼妙,美轮美奂的。”沈自逍一边喊疼一边求饶,理由说得虽然未免牵强,倒也不令薛冰莲反感。 “你!你偷看我还有理了,真是个无赖!告诉你,偷看了我和小美,你就不能再用眼睛看别的女子了,否则,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薛冰莲被沈自逍的无赖借口说的有些气恼,但是却没有迁怒于他偷瞄自己,而是直接挑明,既然看了自己的身体,就要让沈自逍负责,这是她所在部落的习俗,男子承认自己偷瞄一个女子,如果女子不反对的话,就是那男子的女人了,至于那男子,以后就不允许对别的女子有非分之想。 沈自逍听到薛冰莲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没来由的就要抠自己的眼珠子,还不允许自己偷看别的女子,是什么道理,他好奇问道:“冰莲师姊,你这可就有点霸道了,我又没把你和小美怎么着,凭什么挖我眼珠子啊?” “逍哥哥,我们回鹘人和黠嘎斯人民俗里都有这么个制度,男女之间,如果男子在女子面前公开承认看过女子的身体,而且女子不反对的话,女子就是男子的人了,所以,也就可以限制那男子再对其他女子有非分之想了。也就是说,你刚才承认看过我和师姊的身体了,你就得对我们俩负责了。”仆骨娜依面带娇羞的解释道。 第二百六十六章 惊喜与烦恼 “怎么还有这么奇葩的习俗呢?我都没看清楚,就成你们俩的人了!可冤死我了。救命啊!”沈自逍听明白仆骨娜依的解释后,顿时矢口否认。 薛冰莲一听沈自逍的话,老大的不乐意,扭着沈自逍的耳朵说道:“你白捡了两个美人,还不知足,没看清楚,你还想看清楚什么?我就得治治你这好色的毛病!” “小美!快替我向冰莲师姊求求情啊,我的耳朵都要掉了,哎呀……救命啊!”沈自逍被薛冰莲扭耳朵疼得吱哇乱叫,连忙请仆骨娜依说情。 仆骨娜依是个心软的姑娘,而且她也是真心喜欢沈自逍,所以一听到沈自逍求饶,心里不禁有些心疼他,于是说道:“师姊,我看今天就这样,你也惩罚逍哥哥了。这么多人在看着呢。” “就是因为人多,所以才能让他长记性!按照咱们俩部族的习俗,他白得了两个美人,是多大的惊喜啊,竟然还要反口,你说多可恶!如果放任他继续无赖,这样的话以后咱们就控制不了他了,小美,你别天真的以为你用心喜欢他,就可以得到他的回馈,你看,他不是还瞪着眼睛看其他的丰满女人嘛?”薛冰莲满脸怒容的抢白道。 “老沈,你就真心的认个错!两个嫂嫂这么做,也没有什么不妥,既然人家两个黄花闺女都主动认下你这个夫君了,你可别好赖不知啊!快认错!” 王问鼎一看局面要失控,急忙出来劝沈自逍。 唐紫烟在一旁看得也没办法平静了,开口道:“沈公子,别怪我不客气,你今天这事出的不太有爷们样,我看啊,薛师姊和小美姑娘都是绝世的美人,我看着都想娶了她们二人,你白捡了两个美艳的娘子,还不乖乖地投降,更待何时!薛师姊,你也容沈公子说句服软的话,他浪荡惯了,没个正型,既然你都承认是人家的娘子了,教训几下就可以了,别往死里弄了。” 沈自逍一听唐紫烟的话,登时冒了一身的冷汗,眼下薛冰莲正在气头上不撒手,合计着怎么折磨自己呢,这还提稿别往死里弄,薛冰莲那思维,如果理解成不弄死就行的话,自己这下可有的受了。 想到这里,沈自逍急忙求饶道:“冰莲师姊,我错了!以后绝对不再看别的女人了,眼中只有姊姊你,今天你就饶了我!再说,你也不想嫁个耳朵被扭掉的夫君?” “谁要嫁你!你以后别眼中只有我,还要有小美,我就这么一个好师妹,你要敢欺负她,我立刻要你的命!看在大家的面子上,我就先饶了你。”薛冰莲看到沈自逍低头认错,满脸乞求的滑稽模样,扑哧一笑,放开了他的耳朵。 沈自逍一时得脱困,摇了摇脑袋,用手好顿揉耳朵,说道:“哎呀,真是疼死我了,家有母老虎,日子太难熬!” “哎呀!你还嘴上不老实,收拾轻了!”薛冰莲听到沈自逍的话,就要上去再动手,仆骨娜依在旁边一忙抱住了薛冰莲的肩膀,将全身挂在了她的身上,令薛冰莲无法敏捷的冲到沈自逍身边,劝道:“师姊,你就放过逍哥哥!以后他会老实的。””。 薛冰莲被仆骨娜依拖住,脚下可没闲着,向前两步,冲着沈自逍的屁股就踢了一脚。 “哎呦!师姊你真踢啊?我错了,我不该胡说八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娘子,家由你当,好!”沈自逍惨叫一声,还不忘调笑一下薛冰莲。 薛冰莲气哼哼地骂道:“谁稀罕当你家的大娘子!那小美往哪放?你个浪荡货!” “你俩都是大娘子,总行了,老王,别一旁看笑话了,快去把房间订了。我不方便去和那美娇娘交涉。后院起火了!”沈自逍一边嬉皮笑脸的看着薛冰莲和仆骨娜依,一边吩咐王问鼎道。 “好咧,你就在这里安抚二位嫂嫂,我去把事给办妥。”王问鼎憋不住的笑道。快步走到那前台跟前。 “客官,你有什么需要吗?住店还是打尖?”那美艳的女子微笑着嗲声嗲气地问道。 王问鼎瞥了眼那女子,回道:“我们住店!你给准备四间上房,这是定钱。” 说完,王问鼎掏出一锭二十两的银子,放到了前台上。 那美艳的女子顿时喜笑颜开的说道:“客官你稍等,马上为你安排,伙计,下来引众位客官到上房入住,地字一号房、地字二号房、地字三号房、地字四号房。” “来……了!”一声长长的应和,从楼梯上跑下一个长相精瘦的伙计,肩膀上扛着一条白色的手巾。 “众位客官,请随我来,地字一号房、地字二号房、地字三号房、地字四号房,低头看脚下,慢些走!”王问鼎等人排成一队,跟在那伙计的身后,慢慢上楼。 来到二楼上转了个角,进到一个走廊内,最里面一间是地字一号房,向外依次排开,正好四间房。 王问鼎说道:“都听我的,现在给大家分配房间,老沈、二位嫂嫂,一个房间,肃坚兄,唐姑娘,陈姑娘,一个房间,卓姑娘、赵姑娘、贺兰姑娘、苗姑娘你们四人一个房间,我、昭骏兄弟、徐正道、张正通、关正巡咱们一个房间。” 王问鼎故意把沈自逍、仆骨娜依、薛冰莲三人分到一个房间里,目的是让沈自逍趁热打铁,成其好事,至于张肃坚、唐紫烟、陈依罗三人,是因为三人比较融洽,便于同住,但是他忽略了男女有别的问题。 “问鼎兄弟,你别胡闹了,我看还是这样,沈公子、问鼎兄弟、老虎加上我,咱们四人一个房间,薛师姊、小美姑娘、紫烟、依罗妹妹、她们四个一个房间,剩下的人按照问鼎兄弟你的分配入住,怎么样?男女混住实在是有所不便,沈公子,你同意我的方法吗?”张肃坚听完王问鼎的方案后,提出了自己的不同建议。 “张兄的建议我同意,就这么定了,咱们各自进房间休息。”沈自逍赞成道。 第二百六十七章 紫烟遇袭 大家听到沈自逍的话,便各自进了自己分配的房间。 王问鼎一进屋后,待张肃坚、沈自逍、李昭骏三人都在房间里坐定后,赶忙把房门关上,打趣道:“老沈,恭喜你啊,捡了两个娘子,而且还关系融洽,你今后可以享齐人之福了!真令人羡慕。” “放屁!你没看到我刚才有多狼狈!齐人之福个鸟儿!肃坚兄,我这就是前车之鉴,你要处理好你的那两位。”沈自逍发牢骚道。 张肃坚莞尔一笑,说道:“我哪来的两位?沈公子?” “紫烟和你的依罗妹妹,我看早晚会发展成我和薛师姊还有小美的情形,先别笑我,后面你有好戏要出场的。”沈自逍一边揉自己的耳朵,一边说道。 “你想多了,紫烟我们只是好朋友,依罗也是我的义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张肃坚慢悠悠的解释道。 “有多少人是以好朋友的名义相伴左右,最后成了佳侣,那依罗虽是你的义妹,但是,我在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心里有你,不是义兄义妹的情感。”沈自逍言之凿凿的说道。 “是啊,这点我也同意老沈的说法,肃坚兄,你那依罗妹妹,真的没有那么简单!还有紫烟,也不是单纯的关系。鬼才信呢,你也得早做打算。别到时候二虎相争了,可够你受得了。”王问鼎笑嘻嘻的附和道。 “没你们说的那么严重,我怎么没看出来呢?”张肃坚还是不太相信他们的提醒,固执地不认同。 “表哥,他们俩说的没错,要不,你还是去问问那二位姑娘!”李昭骏见张肃坚不肯认账,听不下去了,出言激将他。 “笃!笃!笃!”突然,有人敲门。 “谁呀?”张肃坚听到敲门声,急忙岔开话题。 “是我,紫烟。”外面人回道。 “你看,说曹操曹操到。表哥,你正好问问。”李昭骏冲张肃坚眨了眨眼睛道。 张肃坚白了李昭骏一眼,起身去开门。 房门一打开,只见唐紫烟表情神秘的轻声说道:“肃坚,我正好找你有事,你跟我出来一下。” “什么事?”张肃坚不假思索,便跟着唐紫烟出了房间。 “肃坚兄,你们两个要上哪里啊?”王问鼎问道。 “就你嘴贱,人家二人去溜达溜达,关你什么事!烦人!”沈自逍骂道。 唐紫烟引着张肃坚从二楼下了一楼,出了客栈大门,来到街市上。 唐紫烟指了指不远处,说道:“你看那人眼熟不?” 张肃坚顺着唐紫烟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身材不高的汉子,手里拿着一把雨伞一边溜达一边左顾右盼。 “好奇怪的男子,大晴天带把伞,求雨吗?”张肃坚嘟囔道。 “你看他的背影不有点熟悉吗?”唐紫烟提醒道。 张肃坚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是他?你堂兄?” “你说对了,他就是唐墨翟,走!咱们跟上去看看。”唐紫烟肯定的点点头说道。 “好,一起跟上去,紫烟,你得小心点,唐墨翟诡计多端的,我总觉得有点不太放心。”张肃坚边和唐紫烟跟了上去,边提醒她。 二人距离唐墨翟约有二十几丈远的距离,慢慢跟着。 只见唐墨翟好像在等什么人似得,不停的四处查看。走了大约五里地远,来到一个大院门口,那唐墨翟一闪身便没了踪影。 “快点追上去,肃坚,别让他跑了。”唐紫烟一边跑起来,一边招呼张肃坚。 “紫烟,别着急,谨慎点,小心有埋伏。”张肃坚赶忙追上来,边跑边提醒唐紫烟。 “你放心啦,我装备都带着,而且有你在身边,应该保护得了我。我相信你!” 唐紫烟目光坚定的看了张肃坚一眼,说道。 “我不是说自己保护不了你,我总感觉有些不安,咱们俩冒冒失失出来,别中了对方的奸计。这人生地不熟的兴王府,自己人很少,我怕你出事了。” 张肃坚赶忙解释道。 二人来到大院门口,只见院门打开,里面很空旷,看着有些瘆得慌。 “走!进去看看,我先进。”唐紫烟一下子便跃了进去。 张肃坚没反应过来,只好跟着走了进去。 二人刚进到院子中央,忽然听到院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不好,真的有埋伏。”张肃坚低声说道,说话间他一下把唐紫烟拉到了自己身边。 “哈哈哈!你们俩果然跟来了,还真是冤家路窄啊!”只听唐墨翟冷笑着说道。 “唐墨翟,你今日又使诡计,是何居心?”唐紫烟看到唐墨翟,眼睛如喷火一般,怒目瞪着他,质问道。 唐墨翟满脸得意,撇嘴道:“紫烟,你多次坏我好事,今天我就是要收了你的,抓回去,让唐门长老们收拾你!看掌!” 说着,唐墨翟便挥舞着铁伞刺向唐紫烟。 张肃坚在一旁岂能让唐墨翟攻击唐紫烟,他一声呼啸,拔出背后的贪狼刀,就向唐墨翟砍去。 唐墨翟知道张肃坚来者不善,急忙避开,左右闪躲,让过张肃坚的攻势,将张肃坚慢慢地引离了唐紫烟的身边。 张肃坚一心想要打败唐墨翟,完全没有注意自己已经和唐紫烟拉开了距离。 “肃坚,别急躁,小心对付他,小心他的毒砂。”唐紫烟全神贯注的观看着张肃坚酣斗唐墨翟,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悄悄向她逼近。 突然,一个黑影从大院的门外轻盈地跃了进来,消无声息地落在唐紫烟的身后,凶狠地向唐紫烟后背拍了一掌。 “啊!”唐紫烟一声惨叫,喷出一口鲜血,扑倒在地。 那黑影狞笑道:“嘿嘿嘿!死丫头,敢跟唐门做对,今天就慢慢折磨你,让你尝尝我的五毒化血功的阴毒!” 原来那黑影是久未露面的唐庄周。 张肃坚忽然听到唐紫烟一声惨叫,回头一看,她已经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身边站着一个中年人。他猜到了对唐紫烟下毒手的人一定是那中年人。他挺着贪狼刀对唐墨翟连进数招,将唐墨翟逼退。一个回身疾跃,跃到唐紫烟身边。横扫一刀削向唐庄周。 第二百六十八章 关心则乱 唐庄周赞道:“小子,你身手不错啊!”身体向后一跃,避开了张肃坚的贪狼刀刀锋。 张肃坚逼退了唐庄周,急忙蹲下身子把唐紫烟背在了自己的后背上,重新站起身来。 张肃坚本想继续进攻唐庄周,为唐紫烟被偷袭报仇,但是转念一想,唐紫烟的伤势不清,面如金纸,也没有什么反应,容不得他和唐庄周纠缠。 于是张肃坚趁唐庄周还没有醒过神来,运起无极玄功和乾坤功,两种真气融合,一招天师伏魔掌的“天尊降临”拍向那院子的木门。 只听啪的一声响,木门被拍的粉碎,两扇门被从门轴上打得脱离四分五裂的飞将出去。 张肃坚脚下运起“夸父逐日”的轻功,负着唐紫烟跑了出去。 “龟儿子!这小子是人是鬼?竟然轻松把那两扇木门一掌给拍零碎了。”唐墨翟满脸错愕的表情叹道。 唐庄周走到那门口,看了看四分五裂的门板碎片,轻声叹道:“好险啊!这小子的功力看来至少有四十年以上的积累,否则不可能轻松就把木门打得粉碎,幸好他为了救人,没有和咱们纠缠下去。” “大长老,那接下来怎么办?”唐墨翟询问道。 唐庄周自信满满,表情淡然道:“那小子把死丫头救走,也活不过三日,她结结实实的中了我的五毒化血功,撑不过三日的。除非……” “除非什么?还有例外?”唐墨翟听到唐庄周的话欲言又止,急忙追问道。 “她已经死了,没有除非了。哈哈!”唐庄周突然换了话题,哈哈大笑道。 唐墨翟听的莫名其妙。 张肃坚脚下步伐加快,迅速远离的那大院,正跑间,突然听到后背的唐紫烟声音虚弱的说道:“肃坚,快把我放下来。” 张肃坚听到唐紫烟的声音,心头一喜,急忙停下脚步,慢慢把唐紫烟从后背上放了下来。 “怎么样?还能撑一会儿,紫烟,你一定坚持住。”张肃坚找了个路旁的房子角落,席地而坐,让唐紫烟的头枕在自己的臂弯,关切道。 唐紫烟脸上挤出一丝苦笑,虚弱道:“肃坚,我身体里翻江倒海的感觉,特别难受,我是不是要活不成了?” “别胡说!有我在,你不会活不成的,会好起来的,我先给你输点乾坤真气。然后,我背你回客栈,素问妹妹有神丹的,一定会治好你的伤的。”看着唐紫烟面如金纸的脸色,张肃坚急得满头大汗,赶忙给给唐紫烟输乾坤真气。 “肃坚,我受的伤我知道,刚才要不是穿着金丝软甲,我当场就毙命了。你就别背我去客栈了,颠簸一会儿的话,我怕自己也撑不到地方,我还是在这里等你,你先去找素问妹妹过来。”唐紫烟提议让张肃坚自己去请苗素问,自己在角落等着。 “那怎么行,我不能把你自己留在这里,太危险了。”张肃坚直接拒绝了唐紫烟的提议,他实在放心不下把受了重伤的唐紫烟自己留在这闹市的角落。 恰在此时,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近,问道:“肃坚哥哥,你和紫烟姊姊在这里做什么?” 张肃坚抬眼一看,喜上眉梢,原来来的人是陈依罗。 “依罗妹妹,紫烟受伤了,你先替我照看一下她,我去客栈找苗素问妹妹拿神丹救命来。”张肃坚赶快招呼陈依罗过来帮忙。 “肃坚,你能答应我个事吗?”怀里的唐紫烟突然说道。 张肃坚低头看眼唐紫烟,关切问道:“什么事,你尽管说。” “你抱抱我,一下就好。”唐紫烟有些羞涩地说道。 “我不是已经抱着你了吗?”张肃坚不解的问道。他觉得自己正把唐紫烟抱在怀里,怎么她还会提出让自己抱抱她。 “紫烟姊姊说的是让你拥抱一下她,肃坚哥哥。来我帮你扶紫烟姊姊起来。”陈依罗在一旁看出了唐紫烟的心思,微笑道。 二人将唐紫烟扶起来,由陈依罗搀着,张肃坚重新郑重其事地拥抱了一下唐紫烟,就在一抱住唐紫烟的那刻,感觉到唐紫烟虚弱颤抖的身体,想到她的重伤,张肃坚没忍住,眼泪哗的一下流了出来。 “好了,抱完了,你去客栈找素问妹妹。”唐紫烟心满意足地说道。 张肃坚满眼信任地看了陈依罗一眼,说道:“依罗妹妹,紫烟就拜托你了,我去请素问妹妹来,很快就到。” “你放心!肃坚哥哥!快去快回。”陈依罗点头道。 张肃坚轻轻拍了拍陈依罗的肩头后,转身撒腿向咸亨客栈跑去。 跑了大约三里地远,终于到了咸亨客栈,张肃坚一溜烟跑上二楼客房,直接冲进了苗素问他们住的房间,只见卓小蚕一人在屋里收拾包袱衣物。 “张兄,你这么冒冒失失地跑进来,做什么啊?”卓小蚕一脸惊愕道。 “我找素问妹妹,快!快点救人啊!”张肃坚满脸焦急的说道。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救什么人啊?”卓小蚕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问道。 张肃坚心里着急,还没缓口气,张口结舌了一会儿,说道:“紫烟,紫烟被打伤了!命在旦夕,快拿青龙丸救命啊!素问妹妹。” “怎么刚住进这客栈就出事了?在哪里的,谁干的?快带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抓住凶手。”卓小蚕抬手拿过旁边的雀翎剑,起身就要出去。 “素问妹妹!素问妹妹!你在哪里?”张肃坚见苗素问卜在屋里,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没一会儿,苗素问急匆匆地跑进了屋里,好奇问道:“肃坚哥哥,你喊我做甚?” “快拿上你带得所有灵丹妙药,随我一起去救紫烟。”张肃坚催促道。 苗素问听到张肃坚的话,知道出了大事,急忙翻出自己的包裹,拎上后,和张肃坚、卓小蚕一起跑出了客栈。 三人一路飞奔,来到唐紫烟和陈依罗停留的角落,却不见了二人的踪影。 第二百六十九章 乱了方寸 “人呢?这么一会儿怎么就不见了呢?”张肃坚找不到唐紫烟和陈依罗,一脸惊愕的嘀咕道。 “肃坚哥哥,你不是说紫烟姊姊和依罗姊姊在这里等着我们吗?人呢?”苗素问好奇道。 张肃坚眉头紧蹙,摇了摇头,念叨着:“我走的时候,明明她俩都在这个角落的,难道唐墨翟找到他们了,不对啊,如果遭遇毒手的话,应该留下痕迹的。怎么会没有踪迹了呢?紫烟!依罗妹妹!你们去哪里啦?” 起先声音很低,后来,突然声音变得声嘶力竭的呼喊。 “紫烟!依罗妹妹!你们俩别和我藏猫猫啦,人命关天啊!” 张肃坚想到唐紫烟在他临走的时候,那虚弱的样子,心急如焚,眼下,苗素问带着救命的药来了,人却没了踪影,让他实在平静不了,他头一次如此声嘶力竭地在闹市大声呼喊。 “张兄,你控制下情绪,唐姑娘受伤,我们也着急,可是她们现在不见了,难道你在街头大叫就能把她们喊出来吗?冷静一下,想个法子寻找踪迹,也许能找到她们俩的。”听到张肃坚大声呼喊,同来的卓小蚕实在看不下去,上前劝阻道 “你要是我朋友就先帮我找人,别和我说那些没用的。”张肃坚一改平时平易近人态度,没好气的冲了卓小蚕一句。 “不可理喻,我真是闲的。算我没说!”卓小蚕被张肃坚的恶劣态度,气得不轻,转身便离开了。 “肃坚哥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蚕姊姊说的有道理,你这样不冷静的行为,是没法找到紫烟姊姊的,太令人失望了。”苗素问也看不下去了,她也选择直接指出张肃坚的不对之处。 张肃坚看到卓小蚕气呼呼的转身离开,有些后悔刚才不假思索的冲撞了她,这下苗素问又开口说他的不是,令张肃坚冷静了不少。他沉吟许久,没有言语。 张肃坚本来不清楚自己对唐紫烟的情感是那种,只是觉得自己当初一入江湖便被其救下,十分感激,那种对救命恩人的感激之情,后来,他了解了唐紫烟的出身,知道她聪明伶俐,娇俏可爱,反而自卑心理慢慢占据了上风,不敢正视自己到底对唐紫烟有没有男女之情,一直在心底自以为是的想保持和唐紫烟那种不远不近的朋友关系,直到今日看到唐紫烟伤重失踪,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心里是喜欢唐紫烟的。所以他才会焦躁地昏了头,对卓小蚕提出的合理建议,听不进去,直接恶语相加。 苗肃问的话,虽然也和卓小蚕的话没有多大的出入,但是有了前面的铺垫,张肃坚的脑子也清醒了些,他开始静下心来仔细观察角落处的痕迹,想从中寻些蛛丝马迹。 “苗姑娘,你们火急火燎的跑到这里干什么?”突然一个人问道。 苗素问转头看去,说话的是迎面走来的李昭骏,后面还跟着沈自逍和王问鼎。 原来,他们三人在房间里听到卓小蚕和苗素问的房间里有动静,出来看时,只看到了张肃坚、卓小蚕和苗素问下楼跑出去的背影。 李昭骏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急忙招呼沈自逍和王问鼎一起跟了出来。 他们远远的看到张肃坚三人来到这个角落前站着说话,张肃坚还大声喊叫,不一会儿,卓小蚕转身离开了,后来,张肃坚又低头不语。 李昭骏放心不下,便赶上来,向苗素问询问情况。 苗素问看到李昭骏,待他走到跟前,回道:“你表哥因为紫烟姊姊受伤失踪,心情大变,把蚕姊姊给气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详细给我们讲讲。”赶上来的沈自逍和王问鼎一起问道。 “我只听肃坚哥哥说,紫烟姊姊和他一起出去时,被人打伤了。好像伤势还挺重的,他把紫烟姊姊托付给了半路遇到的依罗姊姊照看,就留在了这个角落处,然后他就跑回客栈找我拿治伤的药。可是,当我还有蚕姊姊一起随他来到这个角落时,她们二人都没有了踪影。肃坚哥哥就着急了,声嘶力竭地喊她们二人的名字。蚕姊姊劝说他一句,还被他给气走了,刚才我又说了他,他才沉默下来,不出声了。你们看看他是不是急出病了。”苗素问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也难怪肃坚兄会如此性情大变,紫烟在他心中的位置很重要的,还有他的那个义妹,也是他的牵挂,眼下,两人都没了踪影,他一定会方寸大乱的。这个我能理解。”沈自逍听完苗素问的讲述,走到张肃坚身旁,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 张肃坚还是站在那里想事情想的出神,竟然没有理会沈自逍。 “别在这里发呆了,表哥,咱们四处找找唐姑娘和陈姑娘,我想她们不会有事的。”李昭骏开口提醒道。 王问鼎也随声附和道:“肃坚兄,你先别发呆,咱们一起找找人,这么发呆也不能找到人啊!” “哥哥,你们是咸亨客栈过来的吗?”一个小男孩不知从哪里凑了过来,怯生生的问道。 王问鼎看了眼那小男孩,说道:“你是问我们吗?我们是从咸亨客栈过来的。” “那太好了!谁叫张肃坚啊,我这有条锦帕要给他。”那小男孩边说话边从怀里掏出一条锦帕。 王问鼎一把将小男孩手中的锦帕抢了过来,打开看了又看,只见那锦帕是蚕丝所织,上面绣了一只展翅的鹞子。 “谁会用这么怪异图案的帕子呢?真是好奇怪!”王问鼎心有不解地嘀咕道。 “拿来我看看!”张肃坚突然回过神来,将王问鼎手上的锦帕接了过来。 他看得比王问鼎要仔细,翻过来倒过去的看两边,突然在帕子的反面看到上面用朱砂写着歪歪扭扭的五个小字“唐墨翟来了”。 张肃坚看到帕子上的五个字,心头一紧,还没等他做出反应,突然一桶凉水泼到他的身上,凉得他打了个激灵。 第二百七十章 寻人 “谁他妈泼得水!是不是找……死?”沈自逍在张肃坚身旁也被溅了一身水花,破口骂道。 “我泼的,沈公子,对不住啦,不是针对你!”只听对面一个女子抱歉道。 沈自逍仔细一看,泼水的人竟然是卓小蚕。 “卓姑娘,你这是闹哪一出?”沈自逍一脸懵地问道。 卓小蚕表情凝重,说道:“我是为了让张肃坚那小子,冷静冷静!” “此话怎讲?紫烟姑娘和依罗妹妹都失踪了,他着急上火的很正常啊!”沈自逍极力为张肃坚辩解道。 “事情都发生了,他只会嗷嗷直叫,喊他们俩的名字,根本不静下心来想办法,哪怕找找附近的蛛丝马迹,也许会有收获,我刚才劝他冷静,他还出言不逊,和我抢白。这桶凉水是我回敬他的醒脑良药。”卓小蚕愤愤不平说道。 卓小蚕为人虽较沉稳,但性子强,容不得委屈,张肃坚找不到受伤的唐紫烟,头脑发昏之际,冲撞了她,她很受不了,所以到附近不远的一个豆腐摊借了桶冷水,泼了张肃坚一个透心凉。 听了卓小蚕的话,沈自逍也觉得有些道理,转头冲张肃坚说道:“肃坚兄啊,你的确不占理,人家卓姑娘劝你,是为你好,你怎么能出言冲撞人家呢,这桶水泼得好!” 张肃坚被一桶冷水浇得醒过神来,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了,他突然想起父亲当年在云州曾经教导过他,遇事一定要冷静,切记头脑发热,那样的话一旦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会追悔莫及的。 想到这里,他抹了一把脸上的凉水,冲卓小蚕深施一礼,说道:“卓姑娘,刚才我失礼了,还请你见谅。这里向你赔罪了。” “算了,好歹这桶水也算没白泼,不和你一般见识了,对了,你说说唐姑娘是怎么受伤的?”卓小蚕虽然性子强,但是人很大量,见张肃坚浑身湿透,很正式地向自己施礼道歉,也就没过分纠缠,把话题转了过去。 “卓姑娘问得好!我们也好奇呢,怎么唐姑娘就会受伤呢?”王问鼎在旁边插嘴道。 张肃坚捋了捋思路,缓缓说道:“咱们入住了客栈后,紫烟不是找我出去说话嘛,我俩出了客栈的大门,在街上看到了唐墨翟,紫烟就和我一起跟踪着唐墨翟,走到了一个大院里外,唐墨翟身子一闪,便进了那院子,我和紫烟怕他逃掉,也跟了进去,结果院子里有埋伏,我和唐墨翟缠斗了一会儿,他把我引到远离了紫烟的地方,然后,就有个叫唐庄周的人跳了进来,从紫烟身后偷袭了她一掌。就这样,紫烟受伤了。” “唐庄周!原来是他啊!唐惠施跑了,又来了个唐庄周和唐墨翟,唐门的人真是阴魂不散啊!”王问鼎听到张肃坚提到唐庄周,脱口骂道。 “既然知道仇家是谁,也知道地点,咱们去哪大院看看。也许会找到唐姑娘和陈姑娘。”卓小蚕听明白了来龙去脉,拔出雀翎剑,提议道。 “卓姑娘说的是,咱们一起去,那唐庄周也厉害不到哪里去。”李昭骏附和道。 于是张肃坚带着众人其气势汹汹的奔向那唐紫烟受伤的大院。 没多会,大伙便倒了那大院附近,只见那门口停了一辆马车,院子里走出来两个人,远远望去,正是唐庄周和唐墨翟。 二人上了马车,慢悠悠的离开了大院。 李昭骏刚要出口喊停,张肃坚一把将他的嘴捂住,说道:“先别惊动他们,咱们从后面跟踪他们,看看他们的老巢在哪里,到底想要做什么。” “哎!这才是状态正常的肃坚兄,一切以大事为重,头脑清醒。”王问鼎看到张肃坚拦下李昭骏,出言赞道。 一行人,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前面的马车走着,行了也不知多久,天色慢慢擦了黑。那马车在一个小山下的庄子门口停了下来。 唐庄周和唐墨翟先后下了车,进了那庄子里,那马车也被里面出来的庄丁给赶进了庄子里。 “他们俩进庄子里了,怎么办?”王问鼎问道。 “既然来了,咱们不就能空手而回,一会进庄子里探探,就是龙潭虎穴也要看上一看。”张肃坚态度坚决的说道。 “表哥你说的好,我陪你一起去。”李昭骏一向比较喜欢凑热闹,听到张肃坚如此说,高兴地提出要帮忙。 “老虎兄弟,你这话说的,难道就你们哥俩亲啊,我们来了,也是帮忙的!咱们分工一下,都进去看看。”沈自逍在旁说道。 卓小蚕也跃跃欲试,说道:“探庄子的事,算我一个,别小瞧我们女流之辈,作用不会比你们爷们差!是不是,素问妹妹?” “蚕姊姊你讲得对!别忘了我苗素问也可以搭把手。”苗素问见大家伙都踊跃参与,也兴奋说道。 张肃坚看到众人帮忙心切,说道:“肃坚我感谢大伙的热情,咱们这么办,我和老虎先悄悄摸进去,沈公子和问鼎兄弟你们俩接应一下我们,顺便查看下庄子里的地形,至于卓姑娘和素问妹妹,你们在庄子外给我们把风,可好?” “你是没有瞧起我们两个女子?”卓小蚕听完张肃坚的安排,有些不满意地说道。 张肃坚听出卓小蚕有些不悦,解释道:“卓姑娘你的任务比较重,你看,素问妹妹是咱们此行带来的郎中,懂得解毒和施药,她的安全很重要,所以交给你了,我们四人进去后,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一旦不小心中毒或者受伤,出来的话,还可以有素问妹妹救治。这样的安排不是很重要吗?” 卓小蚕撇了撇嘴,说道:“算你说的有理,那我和素问妹妹在庄子外守候,你们一定要小心,安全的回来。” 安排妥当,张肃坚和李昭骏紧了紧腰带,整理好衣服,二人先跑到庄子的围墙外,一纵身都上了围墙,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百七十一章 石洞里的女子 跳进院子里后,张肃坚发现自己和李昭骏身处在一个园林里,树木林立,很便于藏身,张肃坚小声对李昭骏说道:“老虎,咱俩先分开行动,探探庄子里的具体情况,一个时辰后,在这里会合。” 李昭骏点了点头,回道:“这里不熟悉,一定要多留神,好好的回到这里来。” 张肃坚回头拍了一下李昭骏的肩膀,笑着说道:“你也一样,一个时辰后见。记住,别意气用事。我先往那边走。”说完,张肃坚猫着腰便顺着一条小石径走了下去。 走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不远处走过来几个庄丁,手里都拎着家伙,左手拿着灯笼用于照明。其中一人边走边嘟囔着:“这大热天的,怎么还搞得紧张兮兮的,非要咱们在庄子里巡逻,我就想不通,什么不要命的主儿,敢闯入咱们南汉有名的万毒庄,真是活腻了。” “你就别抱怨了,让头儿听到的话,割了你的舌头,拿你去喂蜈蚣。”另一个声音沙哑的人威胁道。 张肃坚听着二人的对话,脚步声慢慢接近,急忙躲闪到附近的一个假山的石洞里。 他钻进石洞后,突然感觉碰到软软的东西,而且那东西竟然在用力往外推自己。 “谁?别推我,再退我,我就不客气了!”张肃坚轻声威胁道。 因为外面有人巡逻,从这附近经过,张肃坚不敢说话太大声,如果把推他的东西惊动出了大声,引过来人,就不好办了。 待那队巡逻的庄丁走过,脚步越来越远后,张肃坚回头看了下石洞里面,只见自己的身后还有一个人,低着头,双臂前撑顶着自己的后背。 “你是谁?让我看看你的模样。”张肃坚好奇的问道,同时,他也掏出了火折子点着,石洞里亮起了火光。 那人慢慢的抬起了头,一张娇俏俊美的脸映入了张肃坚的眼帘。 “天啊,这姑娘长得也太摄人心魄了,尤其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张肃坚心中一怔,感叹道。 他进入江湖以来,也见过长相好看的姑娘,唐紫烟、陈依罗、吴黎、董婉姝、北宫新、北宫葵,每个都各有千秋,风姿绰约,但是眼前这女子的模样,真得令他有些惊艳不已。 “你是谁?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张肃坚看着那姑娘的容貌,突然有些心跳加速,口干舌燥,声音颤抖地问道。 “我叫唐碧珠,公子你能往外一点点吗?你挤到我了。”那女子怯生生的羞道。 张肃坚往外挪了挪,抱歉道:“冒犯姑娘了,特殊情况,还请见谅。” 唐碧珠听着张肃坚文绉绉的说话,扑哧一笑,小声道:“以为你是个粗人,说起话竟然也酸溜溜的,太好笑了。” 张肃坚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赶忙把手中的火折子吹灭,冲唐碧珠“嘘”了一声。 两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周围忽然间静的可怕,似乎能听到彼此紧张的心跳声,当脚步声慢慢地消失后,那唐碧珠开口轻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也藏到这石洞里?” 张肃坚本想实话实说,突然想起李昭骏的话,脑子一转,说道:“我叫阿坚,是这附近的一个猎户,进来找东西的。” “哦,那你胆子好大啊,这万毒庄你也敢随随便便地跑进来啊!不要命了?” 唐碧珠将信将疑道。 张肃坚也有些后悔自己编的理由太草率了,看来对面这神秘女子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他用心思考了一下,说道:“我的娘子中了毒,听说这万毒庄有解毒的良方,所以我进来碰碰运气。” 说完这个理由,张肃坚长出了一口气,心中也踏实了许多,他觉得自己这个理由可以蒙混过去。 “你还是个挺有情谊的男人呢,和我说说,你娘子中的什么毒?也许我能帮上忙。”唐碧珠听到张肃坚的话,对他的印象瞬间提升,对自己娘子好的人,不应该是个恶徒,所以,她提出了要帮助张肃坚的想法。 “我娘子是被五毒化血功的掌法打伤的,伤得挺重,你真的能帮上忙?”张肃坚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他不是个擅长编故事的人,唐碧珠的刨根问底搞得他很是难受,所幸是石洞里一片漆黑,互相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和状态,才不至于穿帮露馅。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娘子怎么会被五毒化血功的毒砂掌所伤呢?那是唐庄周的功夫,能招惹他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唐碧珠忽然阴恻恻的说道。 张肃坚听到唐碧珠的话,不禁一哆嗦,难道自己撞到内行人了,真是倒霉。 他刚想坦白一切,只听唐碧珠又嘀咕道:“哎……那两个畜生一样的人,出手打伤平民百姓,也是能干得出来的。” 张肃坚一阵狂喜,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看来这唐碧珠也不是想象中那么聪明,并没有听出自己的话是在说谎。 “是啊,就是一个叫唐庄周的人下的毒手。姑娘,你能疗他的毒吗?救救我的娘子吗?”张肃坚急忙趁热打铁,向唐碧珠求助道。 “这个嘛,有点难,不过,唐庄周刚才天刚黑的时候,好像回来了,我知道他居住的房间在哪里,可以试一试,看能不能给你把他的疗伤解药偷来。”唐碧珠在黑暗里也看不到张肃坚的表情变化,竟然相信了张肃坚的话,决定帮助他。 “那咱们怎么行动啊?马上出去吗?”张肃坚急切问道。 “你先出去,咱们俩一起出了石洞,我带你去找唐庄周的房间。”唐碧珠推了下张肃坚,催促他先到石洞外面。 张肃坚一看有戏,便赶快出了石洞,半蹲着在外面的草丛里警戒。 那唐碧珠慢慢地从石洞里也爬了出来,看到张肃坚背对着自己在小心翼翼的查看周围的动静,不禁有些好笑,小声说道:“你看你那谨慎劲儿,像只兔子似的,来,跟我走,咱们从这个隐蔽的小径过去。”说完,她便奔着靠墙边的一条石径走去。 第二百七十二章 神秘的唐碧珠 “哎,等等我,姑娘。”张肃坚一回头,发现唐碧珠只剩下背影马上要消失在小径中,他急忙小声喊了句,快步的向唐碧珠追去。 听到张肃坚的声音,唐碧珠放慢了脚步,等了他一下,说道:“别大声说话,阿坚,让庄丁听到,我们就有麻烦了,还有,你就叫我碧珠,别姑娘、姑娘的叫。” “好的,我记下了,碧珠。你这是要引我去哪里啊?”张肃坚看着唐碧珠,突然觉得应该问明白去哪里才是对的。 唐碧珠头都没回,回道:“你就跟我走,如果信不过我的话,就别跟着我。” 张肃坚被她一句话抢白的,不知说啥是好,只能无奈地笑笑。 “看你不像个奸猾之人,想要帮你,你竟然如此啰嗦。真是让人失望。”唐碧珠不依不饶继续嘟囔道。 张肃坚听出了唐碧珠话中很是不开心,知道自己问的话有些不妥,急忙说道:“在下不会说话,冒犯姑娘你了,还请见谅!” 唐碧珠一听张肃坚慌忙道歉,扑哧一笑,说道:“你个酸腐的样子,着实好笑,算了,我也随便说说而已,你不用介意,咱们能在这机缘巧合中认识,也是天意,我就帮帮你。”说完,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冲张肃坚“嘘”了一声。 张肃坚也看到了唐碧珠停下脚步,走到她近前,轻声问道:“有人?” “前边一个落单的庄丁,你去把他打昏,换上他的衣服,这样的话,咱们俩也可以大摇大摆的回我的房间。”唐碧珠小声对张肃坚耳语道。 张肃坚听完唐碧珠的话,仔细看了看前面的状况,果然不远处有一个灯笼忽明忽暗的在闪烁,灯影处,一个人蹲着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 “碧珠你这主意很好,我去把那家伙拿下。”张肃坚小声地冲唐碧珠说道。 话音刚落,张肃坚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那庄丁身后,一手刀砍在那庄丁的后颈出,将其击晕,那庄丁哼都没有哼上一句,便一头倒在了地上。 张肃坚将那庄丁拖进草丛中,扒下他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重新回到了唐碧珠的身边。 “你呀,好粗心,快把那灯笼拿上,跟我一起回房间。”唐碧珠微笑道。 张肃坚这才注意到,自己光顾着穿庄丁的衣服,竟然没有去理会那地上的灯笼。 他急忙返身去拾起地上的灯笼,提着重新回到唐碧珠的身边。 “走,头前引路。听我的指挥。”唐碧珠这才满意的说道。 张肃坚非常听话的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唐碧珠跟在他后面,用手扶着额头,佯装不太舒服的样子快步的走着。 二人顺着小石径走到一处回廊,沿着回廊来到一排房子前,唐碧珠轻声道:“前面第二个门就是我的房间。” 张肃坚心领神会,提着灯笼径直走到第二个门的房间前,伸手推开了房门,然后站到了门旁。 唐碧珠扶着额头进了房间,说道:“你也进来,阿坚。” 张肃坚应了一声,提着灯笼进了屋子,回身顺手把房门关上。 “碧珠,这万毒庄是什么来历,你能给我讲讲吗?”关上门后,张肃坚迫不及待地向唐碧珠发问道。 唐碧珠看着张肃坚模样,有些好笑,说道:“好,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我只听说,这万毒庄是岭南毒王的庄子,好像背后还有南汉皇家的背景。” “岭南毒王?什么人?姓甚名谁?”张肃坚听到岭南毒王的名号,兴趣大增。 “好像叫什么高堂寿,是个道士,这万毒庄的毒王我听唐庄周和唐惠施说过,他是受命于南汉粤王刘崇兴的,在这里建了万毒庄,私养死士,用于防备那南汉皇帝刘晟的屠杀。”唐碧珠侃侃而谈。 张肃坚听到这些,一头雾水,又问道:“粤王刘崇兴不是南汉皇帝刘晟的皇子吗?为什么要防备他老子呢?”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南汉皇帝刘晟是个很变态的人,他登基后,几乎杀光了他的平辈兄弟,还有他的侄子,剩下的侄女都收入了后宫,这些人收拾完,你说他能不能对他的儿子开刀呢?”唐碧珠听到张肃坚对自己的话将信将疑,便把南汉皇帝的暴行讲了出来。 张肃坚听完她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骂道:“此等人物,与禽兽何异?竟能做了皇帝,百姓苦矣!碧珠你怎么会在这万毒庄里呢?” 唐碧珠没有理会张肃坚的问话,把屋子里的油灯点着,到床边拿出一个木箱,从里面翻出一个东西,背对着张肃坚敷在了脸上,然后慢慢转过身来。 张肃坚借着油灯的灯光看向唐碧珠,登时惊得目瞪口呆,用手指着唐碧珠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变了模样?”唐碧珠笑盈盈的说道。 “是啊,你怎么变得没有之前好看了呢?”张肃坚好奇问道。 唐碧珠神秘兮兮地说道:“这个你要给我保密哦,我的模样以后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了。” “你刚才的模样很美啊,为什么要戴上一个假脸呢?”张肃坚依然不解地问道。 “我不想让人看到我那张好看得脸,因为有人想毁了我的美人脸,你就别啰嗦了,告诉你给我保密,就给我保密,否则,我就不帮你了。”唐碧珠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那好,可是我想知道你怎么来到万毒庄了,能告诉我吗?”张肃坚执着地问着,有些不依不饶。 尽管张肃坚自己也觉得这样纠缠不休的盘问,让人觉得很反感,但是他想多点知道这庄子里的底细,和眼前这个伪装自己的女子的信息,除了打破砂锅问到底之外,也别无他法了。 “好,和你说了,我是随唐庄周、唐惠施他们一起来的,因为唐门在江湖上以用毒而闻名,这万毒庄又是号称集齐了天下五毒大全,万毒归宗。所以,唐庄周和唐惠施就慕名而来,还带上了我。”唐碧珠倒也爽快,把自己来到万毒庄的原因和盘托出。 第二百七十三章 雷雨突至 “谢谢你这么的信任我,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了我!”张肃坚对唐碧珠的信任,很是感动,出言感谢道。 唐碧珠一怔,摆了摆手,回道:“你小子,怎么总这么客套呢?我能告诉你这些,也是觉得你人不错,挺憨厚的,不像个歹人,何必谢我!”说完,她一口气把那油灯给吹熄了。 “怎么还把灯给灭了?这黑乎乎的,也看不清啥了?”张肃坚看到油灯灭了,很是奇怪,嘟囔道。 “我怕被唐庄周和唐墨翟看到房间里亮着灯,好进来寻我了。”唐碧珠听到张肃坚的嘟囔,回道。 “你不是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万毒庄的吗?怎么还怕他们进房间来寻你呢?太不对劲了。”张肃坚对唐碧珠的话表示不理解。 唐碧珠走到张肃坚近前,低声说道:“你呀,这套话的劲头真是令人佩服,那我就和你实话实说,我是迫于无奈,才跟随唐庄周他们二人来到万毒庄的。唐庄周这人表面看着和气面善,实际上是个人面兽心,心狠手辣的畜生,他工于心机,擅于借刀杀人,平时装扮的很和蔼可亲的样子,让人以为他人畜无害,在紧要关头,你对他放松警惕的时候,他会趁机偷袭你,致人于死地。” 张肃坚听着唐碧珠侃侃而谈,看出她对唐庄周是恨之入骨的心态,又问道:“碧珠,既然你这么了解唐庄周的为人,为什么不逃走呢,离开他多安全!” “唐庄周,他为人很敏感的,诡计多端,而且修炼了五毒化血功和毒砂掌,我也打不过他,论心眼,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且这里是南汉国境内,人生地不熟的,逃出去还不知道是什么境遇呢,如果遇到了歹徒,还不如在这万毒庄里小心的躲着安全。”唐碧珠分析了下自己的处境,把自己留在万毒庄的理由说了一遍。 张肃坚一听,想想也是,换作自己,万全考虑的话,也会选择易容待在这庄子里,才是上策。 两人正聊着天,突然外面一道闪电划破的寂静的夜空,将漆黑的环境瞬间照耀着亮闪闪的,转瞬即逝,一切又回归到黑暗。 “这是要有雷雨啊!”张肃坚脱口道。 话刚说完,只听“轰隆隆”的一个炸雷想起,吓得唐碧珠整个身体都向张肃坚身边靠了靠,双手抓了下他的胳膊。 “这么大个姑娘家,还怕雷声,笑死人了!”张肃坚打趣道。 唐碧珠狠狠地白了张肃坚一眼,抢白道:“人家怎么也是姑娘家,怕打雷有什么可耻的,倒是你个爷们,竟然会嘲笑这种事情,太没风度了。” 张肃坚一听唐碧珠的话,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过份了。急忙抱歉道:“在下失言了,不是有意的,还请见谅。” 唐碧珠冲张肃坚胸前打了一拳,嫣然一笑道:“我就随便说说,你当什么真,真是迂腐之极。好了,不和你闲扯了,一会下雨了,你在屋子里待着,我去给你偷样好东西,也许救你娘子能用得上。” 不久,就听到外面噼里啪啦地掉起雨点来。雷雨下的很急,没多久就呈倾盆之势。 唐碧珠在房间里找出一柄油纸伞,打开房门,撑开后走了出去,关门前说了一句话:“你老实在这里等我,别乱走,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便撑着伞走进到雨雾中。 张肃坚走到门前轻轻地把门虚掩上,留了一道缝隙,他蹲下身子透过那道门缝隙向外观望。 只见外面的雨下的很急,转眼就变成滂沱大雨,雨点落在地上汇成水流顺着石径流淌。 借着偶尔出现的闪电亮光,张肃坚看到有几个庄丁小跑着向刚才他和李昭骏进庄的方向跑去。在雨声中,隐约地能听到他们嘴里喊着“抓贼啊!抓贼啊!” 听到庄丁这么喊叫,张肃坚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安的想法涌上心头。 “难道老虎被发现了?要不要出去看看?” 张肃坚刚待出去查看,忽然房间的门一扇被人推开了。 张肃坚急忙向一旁闪避,幸亏他的动作超快,才没有被推开的扇门撞到头。 就这一瞬间,闪进来一个黑影。 恰在此时,又划过一道闪电,借着瞬间而过的亮光,张肃坚看到了那黑影的相貌。原来是一同进庄的表弟李昭骏。 “老虎,你怎么也跑到这里了?”张肃坚低声问道。 “是你啊,表哥,别提了,咱俩一分开,没多会儿,我就遇到了一个巡逻的庄丁,我看也躲不开了,上去就是一掌,把他给放倒了,然后我扒下了他身上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本想借着这套衣服大摇大摆地扮成巡逻的庄丁,看看庄子里的环境,结果还下上雷雨了,我走到这附近,可能到这扇门没关严,就顺手推开,钻了进来,避避雨。”李昭骏摸了摸脸上的雨水,说道。 李昭骏刚说完,门口又多了个身影,撑着伞,开口问道:“怎么还收留个躲雨的?我不是不让你乱动吗?” 张肃坚听出来说话的是唐碧珠,原来,唐碧珠撑着伞回来了,正好撞见了张肃坚和李昭骏在对话。 “她是谁?表哥。”李昭骏冲张肃坚问道。 张肃坚没有急着回答李昭骏的问话,起身一把将唐碧珠拽进屋里。说道:“都是自己人,老虎,把门关上。”李昭骏很听话的把门关上。 “你轻点,你都把我抓疼了,阿坚。”唐碧珠胳膊被张肃坚紧紧握住,力度过紧,她难受地说道。 张肃坚这才意识到自己抓唐碧珠的手劲有些重了,赶忙松开了抓着唐碧珠胳膊的手。 唐碧珠胳膊不疼了,便收起了油纸伞,说道:“这外面的雨真急啊,我得把这个先掲下来了。”说着,便将人皮面具从脸上揭了下来。 一阵电闪雷鸣,李昭骏借着亮光,看到了唐碧珠揭下面具后的容貌。 “活见鬼了!你是人是鬼?表哥,小心了,离她远点。”李昭骏失声说道。 第二百七十四章 唐观音的秘密 “老虎,你胡说什么?”张肃坚听到李昭骏的话,纳闷地说道。 李昭骏小心翼翼地走到张肃坚身边,小声说道:“这姑娘的脸我曾经看到过一次。可是那人已经死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在哪里看到过?”张肃坚追问道。 李昭骏神秘兮兮地回道:“江宁府南城外的海棠别院。那日我提着陌刀追赶唐庄周,在海棠别院的外面,看到有四个人从倒塌的一处破墙碎石中抬出一个女子的尸体,那女子的面容和眼前这姑娘的容貌一般无二,表哥,你想想,一个死去的女子,怎们会出现在这里?不是鬼又是什么?” “嘿嘿嘿嘿!被你看出来了,好没意思!还想瞒住你们呢!阿坚,你害怕不?我是来索命的女鬼,怕不怕?”一旁的唐碧珠突然阴恻恻地说道。 张肃坚正专心听李昭骏讲述他之前看到的经过,心刚提到嗓子眼处,突然听到唐碧珠如鬼魅般的话语,不禁一哆嗦,强做镇定道:“老虎,这世上哪里有鬼,你是不是看错人了,碧珠,你也别在这里吓唬我们,里面一定有蹊跷,快说了。” 张肃坚虽然听着李昭骏的话不容置疑,可是他还是认为眼前这个唐碧珠不可能是鬼魂作祟。 “咦?这都不怕,阿坚,算你有种,既然你不信我是鬼魂,那就告诉你个消息,我刚才偷听到一个消息,唐墨翟和唐庄周说,他们打伤的一个叫唐紫烟的女子,不知被谁给救走了。”唐碧珠故意岔开了话题。 “碧珠,我不想听这个,你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明说了,别躲躲闪闪的。”张肃坚没有因为唐碧珠抛出的消息而转移注意力,继续追问道。 唐碧珠拿过桌子上的毛巾,轻轻擦了擦脸,缓缓道:“好,看你兄弟二人也不是恶人,我就说给你二人听。” 唐碧珠见拖延不过,只好放弃抵抗,继续道:“李公子看到的那个死了的女子才是唐碧珠,我是唐观音。” “唐观音?会魔音人偶术的唐观音?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张肃坚听到“唐观音”三个字,很是惊愕,说道。 “什么魔音人偶术,那种残忍至极的邪术我怎么会学,只有碧珠那样欲望不能自控的妮子才会学,奉为神通。”唐观音不屑道。 “你们俩为什么一摸一样,双胞胎吗?”李昭骏在旁插嘴问道。 “这个嘛,当然不是双胞胎,碧珠是我自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女,我们俩对彼此都非常了解,至于容貌嘛,有两张人皮面具就可以办成,我们俩用人皮面具互换了相貌,扮成对方,她是唐观音,我是唐碧珠。也蛮好玩的,竟然骗过了唐庄周和唐惠施。”唐观音说起两人调换身份的办法,神采飞扬,很是得意。 张肃坚从语气中听出唐观音讲的兴起,于是接茬说道:“原来如此,看来还是唐菩萨大姊了解她的妹妹啊,她曾和紫烟聊天时候说过,她的小妹妹观音一定不会习练魔音人偶术的,果然如此。” 原来,张肃坚在中毒后,朦朦胧胧间听到了重明神尼唐菩萨和唐紫烟他们的对话,就记住了。今晚听到唐观音提起不会习练魔音人偶术,便想了起来。 “我大姊?你们见过她?她还好吗?”唐观音听到张肃坚提起她的姊姊唐菩萨,激动异常,接连追问。 “她很好!五毒化血功已经大成,现在被岭南人称为天南毒仙,在南汉国境内救死扶伤,行善积德,颇有美誉。”张肃坚心带敬仰的回道。 张肃坚行走江湖,看多了治病救人的医者,重明神尼唐菩萨这般一心行善被百姓爱戴的,还是头一次遇见,所以,他心里很是崇敬唐菩萨的为人。 “原来天南毒仙就是我的姊姊,你快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好去找她。”唐观音心情急切地说道。 张肃坚了解唐观音的心情,安抚道:“你先别激动,咱们离开这个万毒庄后,一定带你去寻你姊姊。不要急不可耐。” 唐观音还没说话,外面突然有人又喊叫道:“抓贼啊!快抓贼啊!别让那时刀的奸贼跑了。” 唐观音一听急忙将人皮面具重新戴上,说道:“快把房门关上。” 张肃坚赶忙去看门关的严不严实,突然有敲门声,接着房门便被人推开了,踉踉跄跄进来个人。 “你是谁?”张肃坚低声问道,语气里带着质问。 “我是衡山派的滕瓒,少侠,能不能帮帮我?”那人说完话,便倒在了地上。 张肃坚把房门重新关紧,蹲下身查看那人,一摸他的脉,发现其脉搏跳动的非常急促,明显是有中毒的迹象。 “他中毒了!是不是身上有被暗器打中?”张肃坚嘀咕道。说话间,便查看那人的周身上下,没多久,果然摸到他的肩头有两支飞镖。 “小心!别随便乱碰,你要记住,这里是万毒庄,他们的暗器上都淬有剧毒的,切不可莽撞行事。”唐观音打开了火折子,给张肃坚边照亮光边提醒道,同时又递上了一个手帕。 张肃坚点头示意感谢,接过唐观音递来的手帕,裹住两把飞镖,一用力给拔了出来。那人的伤口处随即流出黑色的血液来。 “你先拿下火折子,我去取药。”唐观音把火折子递给了旁边的李昭骏,起身去拿床边的皮箱子,翻腾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一个瓷瓶。眉头舒展,长出一口气道:“幸亏我带了它。” 说完,她转身走到那人身旁,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给其倒上那瓷瓶里的药粉。 “这是什么药粉啊?”张肃坚好奇问道。 “他中的是蜈蚣毒,万毒庄岭南毒圣最拿手的毒物,我给上的是克蜈蚣散,专门疗蜈蚣毒的灵药。放心,没多会儿就好了。”唐观音非常自信的答道。 “观音,你果然人如其名,是个菩萨心肠啊!”张肃坚称赞道。 第二百七十五章 引蛇出洞 “这句话我还真爱听,你的嘴挺甜啊!”唐观音得意道。 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院子里也嘈杂起来。 “庄主,我就看到那黑影向这个方向逃走了,派人过来搜搜。”一个庄丁说道。 “你们十个人都过去搜一搜,看看有没有藏在那里!”一个声音厚重的人吩咐道。 张肃坚心道不好,问了一句唐观音:“观音,你那药散能维持多长时间?能不能再给我一瓶?” 唐观音回身从那箱子里又拿出了两个瓷瓶,说道:“给你,别弄丢了,一瓶药能压制蜈蚣毒六个时辰,两瓶可以用一天,保他没事。你想做什么?” 张肃坚接过瓷瓶,放到怀里,回道:“我留两瓶带上,我先出去引开那个庄主和庄丁,老虎,你看众人被我引开后,背上那滕瓒,带着观音遛出庄去。回到咱们订房的那个咸亨客栈。咱们在那里汇合。”说完,拔出背后的贪狼刀,就要开门出去。 “表哥!一定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他们俩的事,你就放心,包在我身上了。”李昭骏嘱咐道。 李昭骏平时一向粗心大意,神经大条,这一声嘱咐出口,令张肃坚非常意外,回头笑了笑,说道:“没事,咱们咸亨客栈回见。” 说完,打开了房门,拎贪狼刀走了出去。 外面刚刚下过雨,空气中都弥漫着湿漉漉的气息,不过空气倒是很凉爽,一扫之前的炎热。 张肃坚深深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轻声给自己打气道:“拼了!怎么也得保证他们三人可以安全出去。” 这是有个庄丁向他走了过来,问道:“嗨!哥们,你看没看到一个持刀的贼人,来到过这里?” 张肃坚冲那庄丁招了招手,说道:“你快过来,我正要找个帮手呢。” 那庄丁拎着手中的短刀快步跑了过来,好奇问道:“在哪里了,小心点,今晚活该咱们哥俩有赏钱,嘿嘿!” 张肃坚看他到得身前,突然探左手抓住他的肩头,把右手的贪狼刀架在了他的脖项处,威胁道:“老实回答我,这附近有能逃出去的路线吗?” 那庄丁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被张肃坚控制住了,手中的短刀也吓得掉在了地上。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几丈外你翻过那道围墙,就可以逃出庄子了,不过,能不能躲过追捕,我就不清楚了,大侠,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的孩子,都等着我回去照顾呢,你一定要饶我一命啊!”那庄丁感觉脖子处凉飕飕的,吓得一个劲求饶,一骨脑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算你小子识相,就饶你一命!咦?什么味道,这么臭!”张肃坚刚准备放了那庄丁,突然闻到一股屎的味道。 “多谢大侠,对不住了,是兄弟我拉了,吓死我了!”那庄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看你那胆儿,至于吗?快喊叫两声,把庄主和庄丁都吸引过来。要不,我就把你的身上扎几个洞。”张肃坚听到那庄丁的回答,很是无奈,又觉得好笑,不过,办正事要紧,他还是吩咐那庄丁快喊叫吸引庄里人的注意力。 “那贼人在这里了,快来抓贼啊!”那庄丁听到张肃坚的吩咐后,很听后的照办了,在原地大声叫喊起来。 须臾之间,一群拿着火把的人闻声跑了过来,为首的是个穿着道袍的道人,只见那道人手中拿着一把布满了钩刺的铁棍,大约有二尺多长。 由于有火把照亮,张肃坚看得很清楚,那道人脸上有一道斜惯脸部的疤痕,颌下刚须戟张,在火光下,看着让人有些瘆得慌。 “都愣着干什么,你们一起上,把他给我擒了。”那道人喝道。 那些庄丁听到那道人的大喝,拿着火把就冲了上来,人人手中都有一把短刀,举着刀就要砍向张肃坚。 张肃坚眼疾手快,手中贪狼刀突然向冲在最前面的庄丁砍去,那庄丁措手不及,被一刀砍倒,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张肃坚见一招得手,试出这些庄丁的身手一般,他怪叫一声,脚下施展穿花蝶舞得轻功,杀入人群中,右手贪狼刀碰到,血肉横飞,左手四灵拳击中,鬼哭狼嚎,那些庄丁哪里是张肃坚的对手,几十个人转眼间变东倒西歪的躺在了地上哼叫。 那道人一看张肃坚身手不错,趁其不备,突然左手掷出两个暗器,打向张肃坚,张肃坚佯装躲闪不及,用肩头硬接了那两个暗器。 “宵小之辈,用暗器偷袭!我去也!”张肃坚知道不可恋战,以他的现有功力,实际上对付那道人也应该游刃有余,但是,自己的目的是为了调虎离山,让李昭骏和唐观音他们从容逃走,于是,他借着被那道人的暗器打中,落荒而逃。 他两个起落便上了围墙,那道人一看张肃坚要逃走,大声道:“快放毒箭!” 话音刚落,突然在他身后飞出百余支雕翎箭,向张肃坚身上疾射而去。 张肃坚趁着夜色,“啊”的叫了一声,跳下围墙。 围墙下是泥地,张肃坚担心那万毒庄的道人和庄丁不追来,他哈腰捡了些石头,隔着围墙向里面扔,一边扔一边听里面的声音。 “庄主,追不追上去?” “算了,他中了我的毒镖,琢磨也活不了多久。” “哎呦,庄主,那家伙往院子里扔石头,打我肩膀上了,好疼啊!” “妈的,不要脸了,快抬梯子,上去看看,今天晚上,非逮到他不可,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那道人怒骂道。 张肃坚在围墙外面听着里面的对话,乐的不行,又扔了几块石头进去后,他感觉有人冲到围墙边的时候,急忙拾了几块小石头,攥在手中,逃到附近的树林里观望。 没多久,围墙上露出几个梯子的上端,又慢慢的露出几个脑袋来。 张肃坚知道是庄丁通过木梯上爬上了围墙,他瞄准了一个最先上来的庄丁,对准他的肩头掷过去一个石头。 那石头不偏不倚正打在那庄丁的肩头,那庄丁“啊”的一声惨叫,掉下墙去。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且战且退 没多久,墙头上又探出一个人头,一眨眼便上了围墙,身手非常敏捷,张肃坚又依样画葫芦,掷出一块石头打去。 本以为会将那庄丁打下墙去,却见那庄丁身子一蹲,让过了石头。 “大家小心了,那贼人躲在林子里扔石头偷袭咱们。”那庄丁提醒道。 张肃坚心里咯噔一下,这万毒庄看来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一个庄丁竟然可以轻易躲过自己投出的石头,以往那可是百发百中的。 此时,墙上已经多了几个庄丁,他们手里都拿着火把,张肃坚借着火光才看清躲过自己掷出石头的人,是那个偷袭唐紫烟的唐庄周。 唐庄周看看自己身边的庄丁越来越多,说道:“你们先给我掠阵,看我先去把那厮擒来。”说完,一纵身跳下了围墙。 他在林子外看林子里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为了安全,他边走边发出了两把飞刀。 那飞刀带着风声从张肃坚的身边擦过,张肃坚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唐庄周的暗青子技法果然不是一般人物能掌握的,在黑漆漆的环境下,也能八九不离十。实在令人钦佩。 他忽然想起刚才被那道人打在肩头的两把毒镖,幸亏身上穿了黑兕甲,毒镖没有碰到皮肉,否则现在已经毒发身亡了。他抓住毒镖的红布,将两枚毒镖都拔了下来,一抖手向唐庄周掷去。 唐庄周正昂首阔步奔向林中,突然又物什飞来,他知道不好,急忙一个后空翻,避开了飞来的毒镖。 “小样,关公面前耍大刀,给我玩起暗器了,你还嫩了点。”唐庄周冷笑道。 唐庄周自认武林当中,论暗器和使毒,他敢说自己是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对于自己的技法和修为,他还是有底数的。现在林子里射出两枚毒镖,他虽然没有看清是谁发射的,却也颇为不屑。 张肃坚在暗处看到唐庄周一脸傲慢的表情,很是生气,既然你如此托大,那我就给你点颜色看看。他拾起十几个石头,连珠炮般掷向唐庄周。 这次投掷石头,他暗运了内力,掷出的小石头飞速极快,而且是接二连三,让对方无法快速躲闪避开。 唐庄周早有防备,感觉到有东西突然又飞来,知道不好,上身顺势摇摆,左右手开弓,把飞来的小石头悉数接了去。那些小石头竟然一个不落都进了他的手中。 张肃坚见没有打中唐庄周,提着贪狼刀一个箭步跃向唐庄周,手起一刀劈向他的面门。 唐庄周正高兴自己成功接住了对方的暗器,猛然见黑影袭来,寒光一闪,知道不好,急忙抛了手中的小石头,顺手在身后一捞,手中多了一把单刀。 他侧身抬臂,用单刀格挡了劈来的贪狼刀,只听“当”的一声,火星四溅,贪狼刀被震开了。 张肃坚这才仔细端详了唐庄周手上的单刀,只见那刀通体暗红,好似浸过血一般,泛着幽光,颇为诡异。 “怎么?你也看着我这把化血刀心仪吗?”唐庄周自鸣得意道。 “原来你手中的刀叫化血刀啊?”张肃坚说道。 唐庄周一听张肃坚的话,好像不太知道他手中化血刀的来历,有些不太高兴,说道:“真是个不识宝物的傻子,我这化血刀,是唐门的镇山至宝,只有掌门资格的人才拿得了,来!咱们俩切磋切磋下刀法,我听说衡山派的掌门滕瓒号称玉面神刀,一柄紫金龙鳞刀使的出神入化,非常了得。” 说话间,唐庄周挥舞手中化血刀连进了四招。 张肃坚一听唐庄周的话,心里乐了,原来他把我当成了闯庄子的衡山派掌门滕瓒,也好,那就陪他玩玩。 此时唐庄周的化血刀已经砍到,他急忙挥舞手中的贪狼刀防御,将唐庄周的杀招一一化解。 “玉面神刀,果然名不虚传,今天有点意思啊,白天遇到个会乾坤功但是用刀的小子,晚上又和衡山派掌门比刀法,我唐庄周今天赚了!”唐庄周看到对方成功防住了自己的杀招。不禁赞道。 唐庄周为何与张肃坚斗了许久,却没有认出他的模样,原来,张肃坚在林子里的时候,已经用手抹了泥土涂在脸上。加之夜色昏暗,光线不好,以致唐庄周如此近距离和张肃坚打斗,却一点也没有认出他的真实身份。 张肃坚心里还在惦记着庄子里的李昭骏、唐观音、滕瓒三人,此时他猛攻唐庄周数招,抽空瞄了一眼围墙之上,只见除了庄丁外,那钢髯道人也已经爬了上来观战。他知道不可继续纠缠,虚晃了一招,抽身逃开。 唐庄周避开张肃坚的进攻,一转身,发现他已经拎着刀逃走了。气得哇哇大叫,说道:“哪里走!休想逃出我的掌心!” 说完,他挺着化血刀,紧咬不放的追了下去。 张肃坚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唐庄周没有放弃自己,追赶而来,脸上现出笑容。 他的调虎离山的想法成功了。既然唐庄周肯追上来,那钢髯道人,一定也会带着庄丁紧随其后而来。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脚步慢了下来。 看看唐庄周将要追到近前,张肃坚索性回过身,突然挥舞贪狼刀扑向唐庄周。 唐庄周猛然见到张肃坚返身杀来,吓了一跳,急忙停住了脚步,向前应战。 张肃坚一边进招一边看着唐庄周的身后,他返回来,是为了看看唐庄周的身后有没有人跟上来。 两人斗了一会儿,果然有人追了上来,为首的正是那钢髯道人。 看到钢髯道人和庄丁真的追了上来,张肃坚就彻底放心了,他使出无极破军刀法,将唐庄周迫退,突然转身又逃。 唐庄周被张肃坚如此戏耍,心中恼怒异常,哪里还能冷静地思考。大叫着又追了上来。 如此这般,且战且逃,张肃坚慢慢地把唐庄周和钢髯道人等人引出了五里多远。 钢髯道人和庄丁也慢慢赶上了唐庄周,那钢髯道人喊住唐庄周,说道:“唐兄,你且停停,我有话和你讲。” 唐庄周一听,停下了脚步,问道:“高堂兄,你有话尽管讲。” 原来那钢髯道人正是万毒庄庄主高堂寿。 第二百七十七章 雀翎剑VS银虺剑 高堂寿来到唐庄周身边,看了看不远处慢跑的张肃坚,说道:“唐兄,你没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吗?” “有什么不对劲?那臭小子武功不弱,脚力也可以,就这些啊!”唐庄周不假思索说道。 高堂寿莞尔一笑,回道:“你没看出来,他是故意逗弄咱们追他吗?咱们好像上当了。” “哎呀!可不是嘛,这个龟儿子!该戏耍老子!下回遇到把他做成人偶!日!” 唐庄周被高堂寿的一语惊醒,拍了下自己的脑门,骂道。 高堂寿看到唐庄周醒过腔来,提议道:“咱们尽快回庄里!看看有什么事没有。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为点小事和那小子纠缠。” “走!不理那龟儿子,让他自己在那里耍子!咱们打道回府了!”唐庄周听到高堂寿的话,不再纠结于张肃坚对自己的戏耍,果断的转身往万毒庄的方向走去。 高堂寿见唐庄周如此听劝,也带着手下的庄丁一起返回万毒庄。 张肃坚在不远处用眼睛瞄着他们的行动,发现唐庄周停下脚步,和那钢髯道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一起头也不回的往万毒庄的方向赶去。 “这家伙怎么变了主意,难道他们发现了我的意图?”张肃坚纳闷地嘀咕道。 不过,转念一想,已经把他们引出了这么远,琢磨李昭骏、唐观音、滕瓒他们应该已经找到机会逃出了万毒庄。 可是张肃坚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托底,于是,他也调转方向,向万毒庄的方向走去。 唐庄周和高堂寿等人返回的路线是从庄子里追出来的路线,张肃坚担心再遇到他们发生纠缠,便换了路线,改由大路奔向万毒庄的正门,也就是卓小蚕和苗素问留守的位置。 张肃坚一路疾走,很快便到达了卓小蚕和苗素问等待的地方,但是,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在那里。 “这俩姑娘哪里去了?”张肃坚的心里打起鼓来。 这时万毒庄正门位置,远远地看到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在摇曳,随之传来了嘈杂的喊叫声。 “出事了!看来还是被人家发现了!”张肃坚暗道不好,急忙拎着贪狼刀,在夜色的掩护下向万毒庄的正门口的火光处摸去。 目标越来越近,能看清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只见火光照耀处,一群万毒庄的庄丁举着火把呈扇形列队,空旷处有一个持剑的女子和一个万毒庄里装扮的人在激战。 那持剑的女子在火光的映照下,宽额头,目光冷峻,分明就是卓小蚕。 “这丫头怎么沉不住气,这就上正门来挑战了!”张肃坚心里不快道。 他认为卓小蚕一向行事沉稳,不会莽撞行事,可是现在看到的竟是她正在万毒庄的正门与人大战,实在让他高兴不起来。 但见卓小蚕手中的雀翎剑一阵连环刺,将对手笼罩在一片寒光中。 “蚕姊姊,好剑法!攻势凌厉,快如疾风!素问我大开眼界了!”黑影里只听苗素问赞道。原来,苗素问也一起过来看热闹了。 “卓姑娘,要不,我上去替你一下?”这次说话的是沈自逍。 “用不着,我还没有活动开筋骨能,权当热热身!”卓小蚕自信道。 “哎呀!小妮子,口气不小啊,让你两招,还蹬鼻子上脸了!现在我就让你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我万毒庄的欧阳俊也不是吃素的!”那与卓小蚕过招的人听到卓小蚕的口出狂言,实在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大声叫骂道。 原来这欧阳俊是南汉万毒庄庄主高堂寿手下有名的打手,他号称南汉第一剑客,手上用剑的功夫也是颇有造诣的,刚才他在庄内留守,没有和唐庄周和高堂寿他们出去追张肃坚。恰好遇到了趁机溜出来的李昭骏、唐观音二人,李昭骏背着滕瓒,遇到欧阳俊问话,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记朱雀掌,逼退欧阳俊后,夹起唐观音就夺路而逃。 由于背上有滕瓒,腋下有唐观音,跑起来速度就不行,虽然李昭骏颇有用力,但是也不能把欧阳俊甩开。 正在危急之时,沈自逍和王问鼎从斜刺里杀出,算是救下了李昭骏。 众人且战且退,好歹算出了庄门,但是万毒庄的庄丁打手也越聚越多。 在墙外接应的卓小蚕听力好,听到万毒庄正门的喊杀声,便带着苗素问一起到了正门,当看清被困的是李昭骏等人,卓小蚕提着雀翎剑就冲进了人群。 一套孔雀七杀,万毒庄的庄丁被撂倒大半,也解除了李昭骏等人的压力。 欧阳俊一看卓小蚕杀气正盛,知道任由其肆意杀下去,自己带来的庄丁将全部命丧当场,所以,他就提着长剑迎上前去,和卓小蚕缠斗在一处。 卓小蚕锐气正盛,两人一交手,占了不少便宜,迫得欧阳俊疲于防守,无力反击。 这孔雀七杀剑法,慕容鸾创新之初,便本着以攻代守的思维设计的招式,所以,此剑法攻势凌厉,一带杀得手顺,是很容易占得上风的。 欧阳俊好歹也是用剑高手,刚一交手时,属实有些措手不及,也就是他久经战阵,才不至于几招之内便身首异处,两人拆了三十余招后,欧阳俊已经慢慢适应了卓小蚕的凌厉攻势,当她听到卓小蚕与沈自逍的对话好,看出了卓小蚕已经开始目中无人,轻敌之心已经开始萌发。他知道反击的时候到了,目光中杀气瞬增。 欧阳俊突然剑招陡变,手上的长剑抖得残影道道,由于他的剑是呈游蛇状蜿蜒,那道道残影,就好似冲向卓小蚕的数条毒蛇。 “让你也尝尝老子银虺剑的厉害!”欧阳俊霸气叫道。 话音未落,那数条毒蛇衍生出百余条毒蛇,向卓小蚕的周身要害袭来。 卓小蚕冷笑一声,不屑道:“不就是铸得像蛇一样的长剑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毫不畏惧,竟也都出百余多剑花迎着那银虺剑的残影剑锋刺去。 第二百七十八章 卑鄙的欧阳俊 这是一招险棋,孔雀七杀中明王七杀的“针锋相对”,其出招的宗旨是无所畏惧攻敌之锐,因为慕容鸾行走江湖多年,发现,各种功夫的杀招,往往破绽都藏在对手认为最不可能破的地方,就比如眼花缭乱的剑花残影,除了躲闪以外,要想破之,最好是冒险迎难而上,用大无畏的狠招与对方同归于尽,一个想要取胜的人,不会想着鱼死网破,自然就会撤招。 卓小蚕在学习明王七杀的招式之时,对师父慕容鸾的教导理解的很深,今夜与这欧阳俊缠斗到孔雀七杀的招式要用尽了,欧阳俊突然反击,她瞬间想起这招针锋相对来,便冒险赌上一把,以解危局。 欧阳俊使出自己的杀招万蛇狂舞,以为胜券在握,正得意间,但见卓小蚕好不畏惧,竟然抖出更多的剑花迎着自己的银虺剑刺了过来。 这陡然间的变化,着实令欧阳俊惊出一身冷汗,“难道这丫头不要命了?”自己这招式攻中带守的,可以说无懈可击,但是,这招的命门也在这里,如果对手迎招硬拼,那万蛇狂舞就被直捣龙门了,对方重伤不假,自己这拿剑的胳膊势必也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欧阳俊急忙收了剑招,卓小蚕化险为夷,但是卓小蚕可没有停下剑招,那百余多剑花依然闪着寒光向欧阳俊袭去。 “疯子,真是个疯子!不跟你玩了!”欧阳俊拎着银虺剑夺路就逃,临转身前,突然手一扬,撒出一把梅花镖,向卓小蚕射去。 卓小蚕没防备欧阳俊会狗急跳墙,突发暗器,雀翎剑打飞了大半的梅花镖,但是仍然有两枚漏网的,打在了她的肩头。 “卑鄙的老贼!”卓小蚕骂了一句后,感觉头昏眼花,站立不稳,栽倒在地。 “哈哈哈哈!和老子斗,你还嫩了点,这乱世江湖,把对手撂倒了才是上策,办法随便用,什么卑鄙不卑鄙的,一个黄毛丫头,你懂个屁!”欧阳俊自鸣得意道。 他见卓小蚕中梅花镖倒地,知道自己得手了,拎着剑踱向卓小蚕,想补上一剑,震慑下对面的沈自逍等人。 眼看欧阳俊就要刺中卓小蚕的身体,忽听一人大喝道:“老贼!休得猖狂!我来会会你!”大喝之人正是在暗处观战的张肃坚。 他起初看到卓小蚕破了欧阳俊的招式,正高兴,突见卓小蚕中镖到底,欧阳俊又得意洋洋的要上前加害,早已按捺不住怒火,一声暴吼的同时,向欧阳俊连发出三枚铜钱。 欧阳俊听到喝骂之声,知道不好,同时感觉到有暗器飞来,也顾不上用剑去刺躺在地上的卓小蚕,急忙挥剑格挡飞来的铜钱。 “当!当!当!”三声清脆的响声之后,铜钱被银虺剑悉数拨落,张肃坚也出现在欧阳俊面前,拎着贪狼刀,护住了卓小蚕。 “呦呵!还有英雄救美的啊!”欧阳俊看到面前的张肃坚打趣道。 张肃坚横刀在胸前,朗声道:“张肃坚今夜会会你这卑鄙小人!看刀!”说完,挥刀就砍。 欧阳俊急忙用银虺剑格挡,说道:“且慢动手!你这样不公平!小子!” “有何不公平?说来听听。”张肃坚停下了攻击,问道。 “你那刀沉重,太占便宜,如果要战,你还是换剑!”欧阳俊狡猾地说道。他看出张肃坚手中的刀颇为怪异,不是凡物,便试探着想骗过张肃坚,弃刀用剑,这样的话,他自伺自己的剑法可以战胜张肃坚,有取胜之道。 “也罢!那我就和你斗斗剑法,也别说我胜之不武。”张肃坚向后看了一眼,只听一人道:“肃坚兄,用这把凌霜剑试试,可以胜过他的手中剑。”说话的是沈自逍。 话音刚落黑暗中便扔过来一把长剑,张肃坚轻舒猿臂将那长剑的剑柄抓在左手中,说道:“多谢沈公子借剑,对了,你们过来个人,把卓姑娘抬过去。给她治伤。” 黑暗处王问鼎走了出来,将卓小蚕拖了过去,由苗素问给起疗毒治伤。 张肃坚见卓小蚕有人救治,别放了心。将右手中的贪狼刀还刀入背后的刀鞘中,将左手的凌霜剑交到右手。说道:“来,进招!” 欧阳俊一看张肃坚信了他的鬼话,换剑替刀,信心大起,奸笑道:“你个不知死的后生,接招!”说话间,手中银虺剑刺向张肃坚胸前各处要害。 “好剑法!”张肃坚看到面前眼花缭乱的剑锋袭来,脱口赞道。 他在与张云羡等人一同生活之时,已经学了整套的天师道正一乾坤剑法。所以,眼前欧阳俊的花招,他并没有慌张,他不躲不闪,挥起手中的凌霜剑,在胸前看似慢悠悠地划起了圆圈,但是,动作看着很慢,但是慢划快至,将胸前的各处要害封的严严实实。将刺来的剑锋一一化解。 “正一乾坤剑法剑法!你到底是什么人?今夜难道见鬼了,这么不顺利,怎么遇到的都是难缠的角色!”欧阳俊一看张肃坚的剑招,马上便识出了那是正义乾坤剑法的招式,他当年和张云慕交过手,正是败在了正义乾坤剑法之下,所以记忆犹新,他一下子心里便忐忑起来,想知道对面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原来你也认得天师道的正一乾坤剑法啊?哈哈,还比吗?告诉你,我是剑痴张云羡的关门弟子。你投剑认输!”张肃坚从话语间听出了欧阳俊的心虚,于是报出张云羡的名字想唬唬对方,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那个疯癫之人啊!我还以为是谁呢?来,继续比划!又不是张云慕的弟子,有什么可怕的!”欧阳俊不屑道。手中的银虺剑又攻了上来。 张肃坚本以为说出张云羡的名字,会吓退欧阳俊,没想到竟然适得其反,激发了欧阳俊的斗志。 原来,张云羡在江湖上流传最广的掌故是阳平关败给李十二娘,折剑发誓不当天师道掌门的糗事,他的名声一直没有他的真实武功出众,反而是新掌门张云慕在江湖上名声大振,成了威风凛凛的存在。 第二百七十九章 趁乱撤退 欧阳俊听到张肃坚提起张云羡的名号,脑海中紧张的情绪随即烟消云散,在他的心目中,剑痴称号只是一个照顾面子的说法,疯癫道人才是名副其实,他根本就没瞧得起能败给女人的道士剑法能厉害到哪里去。 欧阳俊手中的银虺剑招式越用越毒辣,恨不得一下子就平吞了张肃坚,张肃坚也不着慌,手中的凌霜剑使得依旧稳稳当当,不紧不慢地防御着欧阳俊的攻击,十分从容。 二人缠斗了二十余合,欧阳俊有些气短,毕竟年龄在那里了,而且一味猛攻,付出的气力要远远高于张肃坚,他正有些着急,忽听一人在庄内朗声说道:“二弟!你少退,咱们万毒庄不是有毒箭阵吗?何必和他们单打独斗的纠缠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张肃坚一听,知道不好,马上抽身撤退,可是身后的众人怎么办?势必要遭殃,正在为难之际,只听身后一人道:“肃坚兄,快退回来!” 张肃坚听出是王问鼎的声音,急忙虚晃一招跳回黑暗中,然后就见一件长长的东西带着火星从头顶上飞了过去,落进了万毒庄庄丁的人群中。 接着便是一通“噼里啪啦”的爆响,万毒庄的庄丁队伍就炸开了锅,一个个人鬼哭狼嚎地惨叫连连,狼奔彘突,乱做一团。 “赵姑娘,你也放出你的那些小宝贝!”王问鼎看着对面混乱的场面,继续道。 “好咧!你就瞧好!”回话的是赵婀。 原来,赵婀在卓小蚕、苗素问随同张肃坚上街找人的时候,没有待在咸亨客栈里,与贺兰朗月一起上街了,回来后发现客房内的众人都没了踪影,便寻了出来,多亏赵婀事前在卓小蚕的衣服上留了气味记号,她和贺兰朗月凭着气味一路寻到了万毒庄正门外。 卓小蚕被毒镖打伤时候,赵婀和贺兰朗月还没有赶到,张肃坚与欧阳俊大战到一半时候,他俩才赶上的,赵婀看到对方人多势众,本想马上放毒蛾对付万毒庄众人,被王问鼎阻止了,他担心毒蛾敌我不分,把张肃坚也给伤到。 二人商议一番后,决定由王问鼎提醒张肃坚撤回,先由王问鼎扔出一挂点着的炮仗,把万毒庄庄丁的队伍先炸乱,然后让赵婀放出舞毒蛾伤人,这样的话,张肃坚也躲到了暗处,万毒庄众人措手不及,火把的火光正好可以吸引舞毒蛾有攻击目标,不伤及无辜。 赵婀把身侧的鹿皮囊打开,说道:“小宝贝们,该你们出手了!” 只听“扑啦啦”声音响起,百余只舞毒蛾冲着火光而去。 没多久,万毒庄的庄丁便接二连三的倒地,只听欧阳俊无助地叫喊道:“庄主,快放毒箭,那几个小崽子用了邪术!咱们的兄弟被伤了不少人。” “快放箭!向门前的黑暗处放箭!”高堂寿听到欧阳俊的求助后,声嘶力竭地指挥道。 话音刚落,弓弦声响起,箭如飞蝗般射向张肃坚他们刚刚藏身的暗处。 过了一会儿,嘈杂声渐息,高堂寿带着剩余的庄丁冲出庄门外,拿着火把一照,只见那黑暗处的地面只有扎了满地的箭矢,却没有一个人的踪影…… “他娘的!这帮小贼都跑了!”高堂寿恨恨地骂道。 “庄主,他们怎么什么人物都有啊,这放出来的飞物是有毒的蛾子,撂倒了咱们不少兄弟呢。”欧阳俊向高堂寿说了下己方的情况。 “是啊,我也奇怪呢,这帮后生都是什么来历,竟然卧虎藏龙,诡计多端,耍得咱们团团转。”高堂寿眉头紧蹙,若有所思地嘟囔道。 “高堂庄主,你大可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些人,我有点了解。” 一个声音说道…… 张肃坚众人去了哪里呢? 原来,在赵婀放出舞毒蛾之后,张肃坚就告诉大家趁乱赶快撤退,于是,众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消无声息的离开了暂时隐蔽的黑暗处。 一路上,张肃坚背着卓小蚕,李昭骏背着滕瓒,其他人在旁帮忙保护,众人一路上不做停留,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总算是回到了下榻的咸亨客栈。 回到客栈后,卓小蚕由苗素问照看伤势,滕瓒则由唐观音控制疗毒。 一夜的治疗,卓小蚕和滕瓒相继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那欧阳俊收拾了吗?”卓小蚕醒来后问道。 “那狗东西在蚕姊姊你受伤倒地后,拿着剑要刺你,是肃坚哥哥上前把他拦住了,后来赵婀姊姊放了毒蛾子,也不知道他死没死?”苗素问看着醒来的卓小蚕耐心地讲述道。 “那老杂毛,我早晚找他算账!”卓小蚕脱口骂道。 “蚕姊姊,你中的毒还没有清楚干净,千万别动怒,对身体恢复不好!”苗素问赶快劝阻卓小蚕道。 “哦!好,对了,你说那个张肃坚在我昏迷后,真的上前阻止那老杂毛伤害我了?”卓小蚕应了一声后,关心起张肃坚在自己受伤后的表现。 苗素问用力点了点头,说道:“是真的,我亲眼所见。肃坚哥哥从斜刺跳出来,拦住了要下毒手的欧阳俊,他很担心你的。” 卓小蚕脸上微现一丝红晕,说道:“这还差不多。难得他也知道救我一救。” “蚕姊姊,先不和你聊了,我去肃坚哥哥他们的房间,看看那个衡山派掌门怎么样了。”苗素问微笑道。 “好的,你去,我应该没什么大事了。”卓小蚕抬起胳膊冲苗素问挥挥手,说道。 苗素问起身出了房间,走到张肃坚他们的房间,推门而入,只见张肃坚等人正在关切地围观着躺在床榻上的滕瓒。 唐观音眉头紧蹙,念叨着:“不应该啊,按理说,他应该醒过来了啊,难道哪里出了问题?” 苗素问好奇问道:“那掌门还没醒过来吗?蚕姊姊都醒过来了。” “真的?”张肃坚关切道。 苗素问还没来得及搭话,只听一人喊道:“楼上的客官有叫张肃坚的吗?” 张肃坚一听,知道是客栈的伙计,急忙应道:“有啊,什么事?” “有人给你捎来消息了,快下来取。” “好的,马上来。”说完,张肃坚急忙跑下楼去。 来到客栈前台,那伙计递给张肃坚一个锦帕,张肃坚接过一看,只见那锦帕上锈着一只展翅的鹞子,翻过另一面,上面写着几个字“她在我手上,想要活人,明日来万毒庄前,不许带帮手,否则收尸。” 第二百八十章 怎么办? 看着帕子上的字迹,张肃坚立刻紧张起来,他认得这锦帕是陈依罗的心爱之物,自己身上也有一个,是陈依罗赠的。既然通知明日去万毒庄,那就是说陈依罗在万毒庄的手上,这下可真的有麻烦了。 张肃坚对这个义妹是很在乎的,两人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回忆还是很美好的,他也把陈依罗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现在已经知道了陈依罗的下落,他势必要前去将这个自己挂记的义妹救出来。 “发什么呆呢,表哥?”突然身后一个声音问道。 张肃坚正在进行思想斗争呢,去救人,要用什么法子救呢?他还没有谱。正出神间,连问话都没有听进去。只感觉肩头被拍了一下,他醒过神来,回头一看,原来是表弟李昭骏。 “哦!没事,我在想紫烟和依罗妹妹到底会去哪里?”张肃坚故意岔开了话茬。 “你可得了,别装了,是不是有难心的事了?快点说!老虎我虽然心粗,但是今天在这里,我还能看出来的。你就别和我装没事了。”李昭骏直接戳穿了张肃坚的谎言。 “老虎兄弟,你大声嚷嚷什么呢?”沈自逍看到张肃坚匆忙地下了楼,也好奇地跟了出来,边走边问李昭骏为何嚷嚷。 张肃坚本不想说,因为他看到那锦帕上写着不让他带帮手,否则收尸,他知道李昭骏和沈自逍都是自己的好兄弟,但是他们如果跟去的话,势必会按捺不住,主动请战的,那就有可能让被控制的陈依罗丢了性命。这是张肃坚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表哥,你就如实相告,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和沈公子吗?”李昭骏见张肃坚魂不守舍的不言语,着急说道。 沈自逍来到了二人身边,他一眼便看到了张肃坚手里的锦帕,趁着张肃坚出神之际,一把便将锦帕躲了过来。展开了看了起来。 “我说你怎么不说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谁在万毒庄的手上了?”沈自逍看完锦帕上的字后,眉头紧蹙地问道。 张肃坚因为着急的原因,口中干燥,张了张嘴,好容易才说出来:“是……依罗妹妹,她被擒住了,这锦帕是她的心爱之物。” “什么?陈依罗被抓住了?表哥,别着急,我和你一块去救人!”李昭骏听到张肃坚说陈依罗被擒住,冲口而出说道。 “且慢!老虎兄弟,你别冲动,咱们还是从长计议,依罗姑娘在他们手上,用来要挟肃坚兄,我想他们也不能先加害她,反而咱们鲁莽行事,有可能会帮了倒忙。还是先听听肃坚兄的想法。明天的事,还来得及商量。”沈自逍急忙阻止了李昭骏。 张肃坚冲伙计要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后,嘴里湿润了一些,情绪也和缓了许多,絮絮叨叨地说道:“依罗妹妹,好可怜的,从小就成了马翎的贴身侍婢,被训练成了杀手,常在江湖上行走,受尽了苦难,本来我以为,以后同咱们一起,可以过上安定快乐的生活,没承想会遭遇这样的磨难。” “肃坚兄,你想说什么,能直接点吗?”沈自逍听得有点一头雾水,催促道。 “我想说,依罗妹妹,我一定要救,但是安全起见,我自己去,我担心对方看到我带了帮手,也许会痛下杀手的,坏了依罗妹妹的性命。”被沈自逍催促后,张肃坚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操!还是想单打独斗啊!肃坚兄,我就问你一句话,咱们是不是兄弟?” 沈自逍听到张肃坚的话,有些不乐意了。 “废话!当然是兄弟啊。这毋庸置疑!”张肃坚坚定的回道。 “那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你为什么单刀赴会呢?你知道吗?你这个想法是很危险的!”沈自逍直接质疑道。 “老沈说的对,我站在他一边,表哥,你这决定做的不对,有道是人多力量大,我们哥俩与你同去,还有个照应。”李昭骏在旁符合道。 张肃坚被二人抢白的沉默了一会儿,他也在思考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眼前这两个真兄弟,要帮忙的心情充满热忱,但是他又担心陈依罗的安危。喃喃道:“就是担心被发现带了帮手,坏了依罗妹妹的性命。” “这个好办,我们俩远远的跟着你,到那万毒庄门前,你自己去,我俩藏进附近的林子里,如果有什么不对劲,我们再出来帮忙,这不就结了嘛。”沈自逍看到张肃坚还有些左右为难,提议道。 张肃坚耐心地琢磨了一下沈自逍的提议,认为可行,这样的话,既没有违反锦帕上的要求,又能有帮手,两全其美。于是拍板道:“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三人商议妥当,一起回到客房,王问鼎好奇的问了问有什么事让他们三人在楼下逗留那么久。 沈自逍笑笑,打了个茬,便应付过去了,王问鼎注意力都在唐观音给滕瓒疗毒的事情上,也没有太在意。 一夜无事,翌日早上,是个阴天,张肃坚心里有事,早早起床,收拾停当,把该带得兵器和暗器都带了,内衣也套上了黑兕甲,和李昭骏、沈自逍一起用过了早饭。三人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咸亨客栈。 走在潮湿阴冷的空气中,没有太阳的照耀,身上湿漉漉的有点寒意。 “我怎么心里有点忐忑呢?”张肃坚不安道。 “要救人,紧张的呗。”李昭骏在旁宽慰道。 “这样,老虎,你先给我拿着这把贪狼刀,把你腰间的那把普通的钢刀借我用用,这样的话,即使我出事了,也不至于把贪狼刀落入敌人之手。”张肃坚说着话,摘下了后背的贪狼刀和刀鞘,交给了李昭骏。 “也好!我暂时给你保存,你不会有事的,别胡思乱想。”李昭骏结果贪狼刀后,将自己腰间的佩刀递给了张肃坚。 “肃坚兄,你头前先走,我们俩在后面远远的跟着,你放心,有我们哥俩在,一定会救出依罗妹妹的。”沈自逍信心满满地说道。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一刻钟 张肃坚用力地点了点头,拎着钢刀,昂首挺胸的径直向万毒庄的正门处走去。 快到的时候,他远远看到万毒庄的正门站了好多人,都是庄丁的穿戴,为首的是那竹叶青唐墨翟。 “哈哈哈!真没想到,我赌了一把,还真赌赢了。你小子果然是个情种,还他妈真来了。行!是个爷们!”唐墨翟看到张肃坚的身影渐行渐近,大声说道。 张肃坚听得很真切,此时,他心中真想把唐墨翟大卸八块后喂狗,但是无奈陈依罗在对方手上,人还没救出来,情绪要隐忍。 “唐墨翟,我来了,你把人放了,咱们之间的事,与一个弱女子有什么关系?张肃坚语气尽量平和的说道。 唐墨翟一听张肃坚的口气,笑了,冲身后的人招招手,示意将陈依罗押出来,不久,两个庄丁便将五花大绑的一个女子押了出来。 “依罗妹妹,你还好吗?他们没有伤害你?”张肃坚看到那女子一身青衣,已经被鞭打得破烂不堪,心中很是难受的问道。 “你就别在这里假惺惺的啦,怎么才几天的工夫,就把我们家的紫烟忘到脑后了?又搭上了这个丫头啦?真他妈是个情种。”唐墨翟脱口骂道。 “唐墨翟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一个姑娘而已,什么勾搭不勾搭的,你嘴巴干净点!”张肃坚回骂道。 “你小子少跟我装蒜,这个丫头是你的义妹,而且她是飞鸾社马翎的人,你别以为我稀里糊涂就抓个丫头来糊弄你,我都打听清楚了,这才会给你去信儿,把你诓过来。咱们痛快点,你要救人的话,就先把游龙图的事告诉我。否则……”唐墨翟边说边露出狡黠的笑容。 “否则怎么的?我和你说,你休想!”张肃坚态度坚决道。 唐墨翟听到张肃坚的回答,没有发怒,反而脸上露出淫笑,说道:“既然你这么态度坚决,那就别怪我不仁义了。你这义妹模样姣好,我们欧阳大哥很是喜欢,那就先让欧阳大哥享用了,然后,其他的庄丁一个一个来。张兄弟,你看如何,要不要给你也留一次享用的机会?”说完,他手一挥,身后的欧阳俊早已迫不及待,快步走到陈依罗的面前,用手一下就把陈依罗外面的衣裳给从领口撕开了,露出了她白皙的脖颈。 “唐墨翟,你个畜生!你猪狗不如,你不得好死!”张肃坚看到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出乎他的想象,没有办法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干脆一通破口大骂,他知道的骂人的污言秽语都用上了,还不解气! “哈哈哈哈!好!你尽管骂,你要是不想让你义妹保留他的清白之身,你就痛快地骂个够!”唐墨翟狞笑着说道。 张肃坚被唐墨翟的一番话给说的住了嘴,他知道即使自己骂得对方狗血喷头也是无济于事的,陈依罗照样会被玷污,被侮辱,可是怎么样才能让他们停下手脚呢? “唐墨翟,你就直说,除了游龙图以外,你怎么样才可以放过我的义妹?”张肃坚赶忙问道。 “这个嘛,你先让庄丁用拳头打上一刻钟,不许还手,我解气了才行,你同意嘛?”唐墨翟眼珠一转,歪主意就来了。 张肃坚急于将陈依罗脱困,咬咬牙,说道:“好!我就答应你的条件。” “那你把你手上的钢刀扔过来。”唐墨翟狡猾地说道,他心眼多的很,张肃坚手里有钢刀,随时可以反击,下了他的兵器,就多一份安全。 张肃坚迫于无奈,投鼠忌器,一心都在惦记陈依罗的安全上,便听话地将手中的钢刀扔到了唐墨翟他们那边。 “你们二十人,上去用拳头揍他,一定要打够一刻钟!”唐墨翟大声的嘱咐身边的二十个万毒庄庄丁。 那二十个庄丁一开始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张肃坚,有个胆子大的上前照着张肃坚的面门就是一拳,张肃坚没有任何躲闪,实实成成的接了下来,登时就鼻孔流血。 有了第一拳,那些庄丁胆子就都壮起来了,第二拳、第三拳、第四拳……如雨点般的打在张肃坚的身上。 为了救陈依罗,张肃坚咬紧牙关,没有运行体内真气,与之抗衡,因为他担心唐墨翟看出来后,会又伤害陈依罗,这一刻钟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张肃坚的脸很快就变了形,慢慢地肿了起来。 “肃坚哥哥!你别管我,把他们都杀了!别为我硬撑着挨揍!”陈依罗突然声嘶力竭地哭喊道。 唐墨翟听到陈依罗的哭喊声,怒道:“谁把她的穴道解开了?” “唐公子,我给解开的,我喜欢听着妞的哭喊声,你听多美妙!让人听着兴奋。想快活!”陈依罗身边的欧阳俊一脸淫笑地回道。 “欧阳兄,你的喜好还真别致啊!你快把她的哑穴点了,别让她说话!让庄里的客人听到多不好,再则,如果她哭喊激怒了对面那小子,咱们可是吃不了要兜着走的。”唐墨翟急忙劝欧阳俊道。 原来,陈依罗被带出来一直没有说话,是因为被欧阳俊事先封了周身的穴道,说不出话来。 “有那么严重吗?”欧阳俊好奇问道。 唐墨翟看到欧阳俊还在怀疑自己的话,没好气道:“我和他认识不只一年两年了,这小子的武功进步之快,实在是令人咋舌!欧阳兄,你就听我句劝,把那妞的哑穴点上,反正她早晚是你的人,她又跑不了。” 欧阳俊一听唐墨翟的口气没有诓自己,重新封上了陈依罗的哑穴。 那边,一刻钟也已经过去了。张肃坚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目光仇恨地盯着唐墨翟和欧阳俊,问道:“打完了,你们该放人了?” “着什么急啊!小子,我又没说打完这一刻钟就放人,你还得答应我个条件!”唐墨翟看到张肃坚被众人乱拳打完后,只是鼻青脸肿,并没有大的损伤,心里不是很踏实,他不能让张肃坚这么轻松的就把人要回去。心里不停地盘算如何刁难眼前这个傻小子。 第二百八十二章 柳暗花明 “唐墨翟!你过分了啊!”张肃坚气氛的骂道。他虽然因为有黑兕甲护体,没有受重伤,但是被二十多人拳打一刻钟,皮外伤还是有的,结果,唐墨翟仍旧不守诺言,还要刁难,令他有些愤怒。 “人在我手上,你猖狂什么!欧阳兄,你让这小子领教领教你扒女人衣裳的功力!他要是还不服的话,你就当面把这妞变成你的娘子!”唐墨翟语气嚣张的大声指使道。 欧阳俊一听,求之不得,他早就对这新捉来的陈依罗垂涎三尺了,馋得要死,唐墨翟的话音刚落,他就一出手,将陈依罗的下半身的裙子给扯了下来,露出两条如玉般的白腿来。 “真是一个尤物啊!欧阳二庄主干得漂亮!”周围的庄丁看到陈依罗的白腿后,目光都被吸引了去,七嘴八舌地赞叹道。 “你们给我住手!唐墨翟,你个天杀的,你第二个条件是什么?快说!我答应你!”眼看着陈依罗的裙子被欧阳俊扯下,张肃坚气得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暴喝道。 “哈哈哈哈哈!小样!还治不了你了,我就告诉你,这姑娘在我手中,你就乖乖听话!她长得那么乖巧可爱,谁不想尝一口呢!好了,不多啰嗦了,我的第二个条件是:你给我磕十个响头,然后,把你身上的武功都散了。” 唐墨翟沉吟片刻,说道。 这十个响头好磕,但是散了自己的武功,无异于让对方尽情宰割,这个条件属实是已到极致,张肃坚此刻终于看出对方毫无诚意,用心之险恶已到了无以复加得的程度。 “唐墨翟!你别得寸进尺,别说散了我身上的武功,就是磕十个响头,都是做梦!”张肃坚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唐墨翟的无理条件。 唐墨翟并不慌张,不屑的一笑,佯装遗憾的淫笑道:“欧阳兄,那丫头是你的了,你随便处置,尽情快活!” 欧阳俊真是心花怒放,马上就要放开手脚凌辱陈依罗。 “住手!一帮大老爷们,利用欺负女人来要挟他的家人,亏你们还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万毒庄的高手呢,要不要脸了!”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制止道。 唐墨翟和欧阳俊听到这声音均是一怔,循声看去,只见万毒庄正门走出一个年龄十七八岁的俊俏女子,一张娃娃脸,五官精致,分明是胡人女子的长相,非常妩媚动人,脸上现着几分嗔怒的表情,更加让人看着惊艳,这女子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异域风情的姑娘,看着应该是她的随从。 欧阳俊一眼认出这女子是西州回鹘的郡主浑之御,是奉命来万毒庄谈一笔关于采买毒虫药材生意的。因为长相俊俏,姓名奇特,给欧阳俊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 这浑之御同高堂寿在万毒庄内谈妥了生意,出来准备辞行,听到庄外声音嘈杂,便好奇的出来看热闹,没想到正赶上欧阳俊在非礼陈依罗,同是女人,浑之御哪里能允许欧阳俊光天化日之下胡作非为,急忙出言制止。 “浑郡主,让你见笑了,我们万毒庄的人,有的时候缺乏管教,会做些出格的事情。”万毒庄庄主高堂寿满脸堆笑的从门里跟了出来,急忙打圆场。 浑之御没有理会高堂寿,径直走到被绑缚的陈依罗面前,用手托起了陈依罗的下颌,仔细端详了一下陈依罗的相貌,说道:“这姊姊长得蛮好看的,我喜欢,高堂庄主,我想把这姊姊带走,能行不?” “那可不行!我还没碰呢!”一旁的欧阳俊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急忙阻止道。 “你给我闭嘴!别说话!既然殿下想要这女子,你带走便是。”高堂寿一边呵斥欧阳俊,一边表示同意。 原来,这浑之御与万毒庄谈的大买卖,是很大的生意,如果成了,可以让万毒庄成为南汉国,乃至江南武林富可敌国的存在。所以高堂寿很是重视,对于浑之御的要求,都尽量满足,完全不去理会欧阳俊的想法。 欧阳俊被高堂寿的话训斥的不敢再言语,乖乖地躲到一边。他这么多年跟随高堂寿经营万毒庄,非常了解高堂寿的为人最爱面子,如果不听话,让他丢了面儿,任谁也不会轻易饶过的。 浑之御上前给陈依罗解开了绳索,喊道:“哈努尔,克尔扎,你们过来,帮忙扶着这姑娘。” 话音刚落,就看到两个英姿飒爽的西域女子跑了过来,将陈依罗接了过去,浑之御打了个口哨,从不远处跑来一匹马,到了她身旁,安静地停下不动,等着她上马,浑之御一纵身跳上马背,说道:“哈努尔,那姊姊就先交给你照看,你和克尔扎轮流载着她,咱们走。” 交待完,她又抱拳冲高堂寿辞行道:“高堂庄主,生意的事,你快些准备材料,我等你的消息,希望咱们能合作愉快,多谢你把这位姊姊交与我。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她双腿一夹马腹,策马与哈努尔和克尔扎扬长而去。 唐墨翟一脸懵的看着高堂寿,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他也是客人,不能折了高堂寿的面子,他刚想开口冲高堂寿说话,忽然就听对面的张肃坚大喝道:“唐墨翟!你纳命来!” 唐墨翟抬头一看,张肃坚话刚出口,就已经跃到了距他两丈远的地方,他知道不好,转身撒腿就跑,求救道:“欧阳兄!快救我!” 欧阳俊眼看着到嘴的肥肉硬生生被人家给抢走了,正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一看张肃坚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也没多想,就迎了上去。 他是想把肚子里的火发在张肃坚的身上,出了这口恶气,他自信张肃坚被揍之后,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没承想,张肃坚愤怒状态下的身法,快如鬼魅,眨眼间就移动到他的面前,直接记天师伏魔掌打在欧阳俊的胸前,欧阳俊一声惨叫,如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击出数丈远,连带把后面的几个庄丁也一并撞倒在地。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大闹万毒庄(上) “他是人是鬼!鬼神附体了,我的老天啊!”没有被撞倒的庄丁惊恐地叫喊道。 张肃坚可不听他们的叫喊,两个起落,直接杀进了人群中,双掌劈来拍去,犹如虎入羊群一般,所向披靡,碰着他的庄丁,都被打得飞了出去,摔在地上翻滚惨叫。 欧阳俊被庄丁挡了一下,卸了不少伤害,受得伤不是太重,趁着张肃坚在忙着收拾庄丁之际,悄悄地爬起来,逃回到庄门内。 高堂寿一看张肃坚突然暴走,速度如鬼魅一般,心中也生了胆怯,急忙转身退进了庄门内,大声招呼道:“快放毒箭,把他挡在庄门外!” 高堂寿的喊声很尖利,唐墨翟在庄丁中也听得很清楚,他知道不好,急忙一个箭步蹿回到万毒庄内。 张肃坚在庄丁人群中左冲右突,杀得兴起,突然看到一个人影逃进万毒庄,他看着身影就是唐墨翟,于是他操起一个躺在地上的庄丁,直接掷向万毒庄正在慢慢关闭的庄门。 那庄丁正好砸在一扇庄门门板上落在地上。 本来慢慢推着要关上的大门,被这么一撞,停了下来。原来那庄丁正落在两门板要对合的路径上,有他在,两扇大门无论如何也合不上。 张肃坚见万毒庄的庄门关不上了,很是开心,他从地上捡了一把单刀,拎着刀气势汹汹的走向那半开着的庄门。 “别让他进到庄里来!那小子疯了,现在是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快把门封上!”高堂寿在门内厉声喊叫道。 张肃坚一个箭步冲向庄门,运起体内真气,全力打出一拳,将那左边的门扇打得退了回去,门后用力推门的三个庄丁也直接震了出去。 “不好了!庄主,后院着火了!”突然一个庄丁高喊道。 高堂寿正指挥着庄丁防御庄门,一听后院着火了,登时有些慌了神,嘟囔道:“这可如何是好!本就忙乱,又雪上加霜了!” “高堂庄主,莫慌乱!我来对付这个张肃坚,你带人去后院救火!”赶过来的唐庄周冲高堂寿说道。 原来,唐庄周早上起来,肚子有些不舒服,就到茅厕去出恭,结果错过了万毒庄门口的大戏,出完恭来到前面,正赶上高堂寿手忙脚乱的指挥庄丁在庄门前防御张肃坚的攻击。 唐庄周对自己的武功修为还是颇为自信的,所以他自告奋勇率领庄丁抵挡正门的张肃坚,让高堂寿去后院救火。 张肃坚把左边的门扇打开后,捞起身旁的一个昏厥过去的庄丁,直接向门扇缺口扔了过去。然后脚下一点地,也跟着跃了过去。 那庄丁撞了下门扇后,弹进庄内,只听一声惨叫,庄丁被乱刃分尸。 埋伏在里面的万毒庄庄丁十分惊愕,正在这时,黑影一闪,张肃坚已经从门缝中跃进庄内,同时发了十六枚铜钱。 正愣神的众庄丁躲闪不及,倒下一十六人。唐庄周一看张肃坚来势汹汹,急忙提真气,运行五毒化血功,一声长啸,扑向张肃坚。 张肃坚凝目看清是唐庄周,更加愤怒,体内乾坤真气和无极玄功真气涌动,令他勇气倍增,迎着唐庄周,施展天师伏魔掌向他拍去。 唐庄周的五毒化血功修炼多年,他自认为对付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应该绰绰有余,所以,他并没有急于躲闪张肃坚拍来的天师伏魔掌,而是拍出一记毒砂掌。 二人双掌一拍既开,唐庄周只感觉张肃坚的掌力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一击,这一掌应该跟他的掌力持平,感觉到这一点后,唐庄周不禁有些怯意。 因为他之前在南唐国境内曾经和李昭骏对过一掌,当时的结果是,险些丢了自己的右手,今日眼前这个张肃坚,怎么看都与那李昭骏相貌有神似的地方,竟然也有这般雄厚的掌力,让他真的觉得不可思议,太邪门了。 张肃坚一看唐庄周接了自己这一掌后,没有受伤,怒气更盛,体内的无元神功也调动起来,移动速度也快了起来,忽左忽右的,让人捉摸不定。 唐庄周知道不妙,直接跃到了万毒庄庄丁的人群中,躲藏起来。 张肃坚哪里肯放过他,直接扑向庄丁人群。 那些万毒庄庄丁一边喊叫着:“妖怪来抓人拉!快跑啊!”一边四散奔逃。 人群一散开,唐庄周也没了踪影,原来他钻进人群后,就立刻趁乱藏了起来,不再出现,他知道,如果自己再现身,一定会死在张肃坚的手里,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要能活命,装鳖又如何! “唐庄周!唐墨翟!你们两个杂碎,给我滚出来!”张肃坚惊走了万毒庄庄丁后,找不到唐庄周,又想起之前逃进庄子里的唐墨翟,怒不可遏地喊道。 唐墨翟此时早已躲进了万毒庄内的花园林子中,隐藏在假山的石洞里不敢出声,他心里非常明白,此刻的张肃坚正是气急败坏的时候,他之前对唐紫烟的所作所为,还有今日利用陈依罗要挟张肃坚的卑劣行径,够张肃坚将他生吞活剥的。 张肃坚见二人不出来,拎着钢刀径直奔向了万毒庄的正房,开始逐个房间找人。看了几个房间,都没有发现唐庄周和唐墨翟的身影,尽是些东躲西藏的万毒庄庄丁,还有些高堂寿等人的家眷。 张肃坚也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的继续向后面走,过了正房,进了中间的院落,他发现有两排厢房的门关的严严实实,便拎着刀走了过去。 他一脚将房门踹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屋子的孩子,被用绳索绑缚着,嘴里塞了破布。 张肃坚进去将一个孩子的嘴中破布取出,问道:“你们看到有人躲进来吗?” 那孩子摇摇头,回道:“没有,大哥哥,求求你,救救我们。” “你们怎么会在万毒庄里?为什么让我救你们?”张肃坚看着孩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奇问道。 “我们是被绑来的,是要贩卖到蜀国去做苦力的。大哥哥,你就把我们救出去,求你了。”那孩子说道。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大闹万毒庄(中) 张肃坚看着那孩子充满渴求的目光,心生怜悯,问道:“你们一共多少人?能自己走动不?” 那孩子听出有希望,高兴道:“一共二十八人,都能走动。” “那好,你把他们身上的绳索都解开,一会儿跟着我走。”张肃坚吩咐那孩子道。 那孩子开心地跑到同伴的身边,一个一个跟大伙解开了绳索,没多久,二十八个孩子都松了绑,在屋子里伸伸腿,抖抖手腕,活动筋骨。 张肃坚冲他们道:“你们都随我出去,一定别掉队了,听到没有?” 说完,他转身出了房间,那二十八个孩子也跟了出来。 此时,万毒庄内已经乱了起来,只见后院的浓烟越来越大,声音嘈杂的很,有人哭喊,有人呼救,还夹杂着火焰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的直响。 “表哥!你怎么在这里啊?”突然传来了李昭骏的声音。 张肃坚寻声看去,可不就是李昭骏手里拎这个火把从后院的一个月亮门走了过来,他后面跟着沈自逍。 “我在找唐庄周和唐墨翟,那俩畜生没了踪影,今天放过他们的话,真是太便宜他们俩了。”张肃坚恨恨道。 “啊!那两个狗东西跑了啊?我刚才在后院放完火,来了个什么高堂寿的,说是万毒庄庄主,说要宰了我和沈公子,我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呢!结果,被我一掌拍吐血了,真是没劲!还以为会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呢。”李昭骏大声说道。 “老虎兄弟的地藏十轮神通真是威力十足啊!看得我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那高堂寿的功力也不是酒囊饭袋之辈,虽然没有和他交过手,但是江湖上对他的评价也是颇高的。你刚才用的是朱雀掌?”沈自逍在旁附和道。 李昭骏很是得意,说道:“不是朱雀掌,我用的是莲华掌,没想到在地藏十轮神通的加持下,莲华掌的威力竟如此惊人。” “你俩就别吹了,还是快帮我找唐庄周和唐墨翟!”张肃坚听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觉得有些好笑。索性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你领着一群小孩子干嘛?”李昭骏问道,他看到张肃坚身后跟着二十几个小孩,很是奇怪。 “你问的好,我正愁没有人帮我保护这些孩子呢。他们是被万毒庄抓来要卖到蜀国做苦力的孩子,我刚刚救了他们,你俩正好来了,帮我把他们送出万毒庄外。”张肃坚被李昭骏一问,想起了自己周围还有孩子们跟随,便邀请李昭骏和沈自逍帮忙护人。 那个最先松绑的男孩子很是机灵,从屋子里拿出一根半截的木头,跑到李昭骏身边,将那半截木头伸到了李昭骏举着着的火把边,但是,由于身材矮小,怎么也够不到。 李昭骏一看,笑了,问道:“你要把手里的半截木头点着?” “恩,我已经蘸过桐油了,可以点着的。”那小男孩回道。 李昭骏把手中的火把递到了那男孩子的半截木头上,只见那半截木头腾得一下就着了起来。 “你们都到屋子里去拿跟木头,蘸了桐油出来,到我这里点着!”那男孩子看到木头着了火,急忙招呼剩余的二十七个孩子说道。 那二十七个孩子很听话的跑进了刚才关着他们的房间里,在里面每人找了根木头,蘸了桐油,跑出来和那男孩子借火,没多久,每个孩子手上都多了一根着火的木棍。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沈自逍看到那男孩子在众多小孩中很有号召力,非常好奇地问起他的名字。 “我叫浑之锋,是回鹘人,西州回鹘是我的老家。”那男孩子回道。 “还有姓浑的?真是天下之大,什么姓都有啊!哈哈哈!”李昭骏听了那男孩子的姓名,哈哈大笑道。 “这就是老虎你孤陋寡闻了,浑姓自古有之,汉姓有姓浑的,回鹘人还有个浑部,浑部的人,都姓浑,所以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张肃坚听到李昭骏大惊小怪的说话,出言解释道。 “还是这位大哥哥知道的多,我就是浑部的人。我有个姊姊叫浑之御。她可厉害了,是我们西州回鹘有名的女英雄,被可汗封为郡主。”浑之锋骄傲的说道。 “好了,别啰嗦了,我带你们先出庄子。”张肃坚听到前院的声音渐渐嘈杂起来,感觉不太对劲,急忙打断了浑之锋的话。 张肃坚头前引路,二十八个孩子在浑之锋的带领下紧紧跟随,李昭骏和沈自逍断后,一行人穿过堂屋,来到了前院。 浑之锋手里的火把在行走间可没有闲着,把堂屋的窗户都点着了,众人来到前院中,堂屋已经冒起了浓浓的黑烟。 “浑小子,你的手段够狠,我欣赏你!有前途!”沈自逍赞叹道。 张肃坚听到沈自逍的夸赞,很是好奇,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堂屋已经窜出了火苗,浓烟滚滚。 “怎么把这屋子都点着了?里面有人可怎么办?”张肃坚很是无奈地说道。 他虽然对万毒庄的众人很是憎恨,但是还是担心会伤及无辜,所以,他对浑之锋用火把将房子点着的做法,不是很赞同。 “有人也是助纣为虐的帮凶,是坏人,烧死他们!活该!”浑之锋抢白道。 “真是个浑小子!还不听我的劝!你要是再胡来,别怪我不客气了!”张肃坚见浑之锋不太听话,佯嗔道。想吓唬吓唬他。 “那些坏人要冲咱们放箭了,大哥哥!”浑之锋突然说道。 张肃坚回身观看前院的情况,果然如浑之锋所说对面列了一对的张开弓箭的庄丁,为首的是他遍寻不到的唐庄周。 张肃坚心知不妙,刚要让大家躲藏起来,忽见那拉弓搭箭的庄丁,突然倒地许多人。背后都插着一支羽箭。 张肃坚远眺万毒庄门口,只见立着三个女子,正是之前救走了陈依罗的浑之御和她的侍女哈努尔与克尔扎。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大闹万毒庄(下) 浑之御三人手中都拿着弓箭,原来射倒万毒庄毒箭手的庄丁的,正是她们三人。 浑之御见万毒庄庄丁正在惊愕间,没回过神来,又张弓搭箭瞄向了万毒庄的毒箭手们,哈努尔和克尔扎也依样画葫芦,张弓搭箭。 “大家小心,背后有偷袭的!”突然,一人高声喊道。 话音未落,弓弦响处,万毒庄庄丁又应弦倒下三人。这次为何只倒下了三人,而不是许多人,原来,第一波射箭之时,浑之御三人用的是回鹘人擅长的连珠箭技法,每人连发了四箭,放倒了十二个人,这次出手,每人只发了一箭,所以只伤了三人。 唐庄周也听到了提示的话音,回头一看,是浑之御三人,急忙指挥道:“众人把偷袭之人给我擒住。”说完就要扑向浑之御三人。 “唐庄周休走,我来陪你玩玩!”张肃坚一个箭步跃到距离唐庄周不足三尺处,一招“天地不仁”拍向唐庄周。 这招“天地不仁”是天师伏魔掌的杀招,一掌拍出,中途演化出三掌,三掌又演化出九掌,要拍到唐庄周的身上时,已经变成了百余掌,所谓天地不仁,就是不给你生的机会,试想,这百余掌铺天盖地的拍过来,一定无法躲闪,凶多吉少。 唐庄周忽然感觉到后背有掌风袭来,知道不好,想横向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他急中生智,直接扑到在地,来了个狗啃屎。 这一招,大大出乎了张肃坚所料,一般来说,作为江湖中的高手,不会采用狗啃屎的招式躲避攻击,因为那样太有失身份,丢不起那人,所以,张肃坚出掌时候,也没有要一直把掌力拍到地上。 唐庄周用不要脸面的招式,逃过了一劫,双腿一蹬地,向前一蹿,真的如狗一般逃脱了张肃坚能够攻击的距离。 这几下动作,令在场的万毒庄庄丁,还有庄门口的浑之御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浑之御急忙上前一步,将弓放回身后的弓袋内,顺手拔出腰间的弯刀,冲进了万毒庄庄丁的队伍中,一把弯刀上下翻飞,就如野狼进了羊群,肆意屠戮,万毒庄庄丁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被砍翻十几人,鲜血溅了浑之御一身。 “姊姊,我在这里,快来救我啊!”这边的浑之锋看到如入无人之境的浑之御,兴奋地叫喊道。 浑之御又砍倒了两个庄丁后,听到浑之锋的喊叫声,抬头一看,看到浑之锋正挥舞着手中的火把,冲自己呼喊。 她救弟心切,舍了万毒庄庄丁就奔向弟弟浑之锋而去。 此时,唐庄周已经一骨碌爬了起来,就在浑之御身后,他看得亲切冲着浑之御的后背就拍了一掌。 “小心!”张肃坚正好看得很清楚,救人要紧,一个箭步上去,抓着浑之御的肩头将其拽到自己身后,左手一记天师伏魔掌的“天尊降临”迎着唐庄周的毒掌拍了上去。 只听“啪”的一声响!唐庄周只感到出掌的手臂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钻芯般的疼痛!他强忍着面不改色,脚下一点地,跃向庄门处,接着两个起落,便出了庄门,同时还顺便用没受伤的手掌,打伤了哈努尔。 张肃坚大喝一声:“唐庄周!你别跑!”撒开腿就去追唐庄周。 出了庄门,再寻找,唐庄周竟然没了踪影。 张肃坚非常失落的回到庄内,垂头丧气的也不搭理周围的万毒庄庄丁,吓得众位庄丁也不敢言语,一个个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多谢这位公子救命之恩!”浑之御领着弟弟浑之锋走到张肃坚跟前谢道。 张肃坚情绪不是太高,摆了摆手,回道:“不用客气,情急之下,本能之举,不足挂怀。” “大哥哥,这就是我姊姊浑之御,你怎么也不看她一眼,你看我姊姊多好看!” 浑之锋在旁拽了拽张肃坚的衣袖说道。 张肃坚这才回过神来,端详了一眼面前的浑之御,她的相貌之美,与薛冰莲和仆骨娜依,又是不同,虽然都是西域风情,但是浑之御的模样偏汉人,但是五官要比汉人更加精致,眉骨要高,眼睛更清澈,眼神中透着一股精明强干,英姿飒爽的劲头。 “姑娘,你救走的那个姑娘哪里去了?”张肃坚没有忘记陈依罗是被浑之御救走的,开口问道。 “那位姊姊啊!她被一个戴着面具的女子给带走了。”浑之御回道。 “被人带走了?你怎么能把她随随便便交给别人呢!”张肃坚急躁的说道。 陈依罗在张肃坚看来,就是自己的亲人,和亲妹妹没有什么区别,今天到万毒庄没能救到陈依罗,本就窝了一肚子火,当听到陈依罗被一个带面具的女子带走了,当时就压不住情绪,喝问起来。 浑之御听出张肃坚的口气不高兴,她作为回鹘郡主,栋梁之才,哪里容许别人对他高声质问,没好气的抢白道:“那姊姊也没有反对,乖乖地和那戴面具的人走了,我以为他们是很熟识的呢,你又没说不能把她交给别人的。”边说话边用眼睛瞪着张肃坚。 张肃坚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好,急忙道歉道:“还请见谅,在下失态了,那戴面具的女子没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好像是叫什么圣母……金什么圣母?”浑之御用力思索了一番,说道。 张肃坚一听,觉得好熟悉的名字,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肃坚兄,这万毒庄该怎么处理?”沈自逍走上前来问道。 “你看着办,一个不干好事的魔窟而已,毁了也无可厚非。”张肃坚看了看火势凶凶的堂屋,喃喃道。 沈自逍一听,点了点头,冲剩余的万毒庄庄丁厉声吩咐道:“你们都听好了!这庄子从现在起,里面的东西都是你们的了!能搬走多少算多少,然后把庄子里的房子都给我烧掉。如果不照办,马上就把这里变成你们的坟场!” 这一番话说完,剩余的庄丁都松了口气,因为他们不用被杀了,还能分到东西,何乐而不为呢,他们一窝蜂的冲进了没起火的房子里,没用半个时辰,便把里面值钱的东西搬了个精光,然后,拿出仓库里的桐油泼到了房子上,用火把点着,偌大的一个庄子转眼间便成了一片火海。 第二百八十六章 回客栈 张肃坚众人走出万毒庄庄门,远远地看着庄内的熊熊烈火,越烧越旺,滚滚浓烟飘到空中,久久不散。 “可惜了这么大个庄子了,付之一炬,哎……”浑之御牵着弟弟浑之锋的手,感叹道。 “姊姊,这庄子的人个个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把他们容身的魔窟一把火烧个干净,可以让多少无辜的人免于被害,不是很好吗?”浑之锋抬头看了眼浑之御,说道。 “哎!这小兄弟说的有道理!坏蛋的窝就该把它捣毁了,让坏蛋没有藏身之地,我看这庄子烧的好!”李昭骏听到浑之锋的话,非常赞同道。 “咱们事情也办完了,庄子也给毁了,回客栈!”沈自逍看着万毒庄里的大火,提议道。 “郡主!哈努尔的伤势挺重,怎么办?”浑之御的侍女克尔扎突然说道。 浑之御这才注意到哈努尔已经倒在了地上,她走到哈努尔的跟前,蹲下查看,将哈努尔的衣领扯开,只见她肩头一个紫黑色的掌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浑之御喃喃道。 刚才张肃坚将她拽到一边,躲过了唐庄周的攻击,之后,她一直关注弟弟浑之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唐庄周在逃走时候,顺便打了哈努尔一掌。 “这位姑娘是中毒掌了,快点随我们送回到咸亨客栈,那里有我们能解毒的同伴,郡主如果信得过我们的话,那就赶快走!”张肃坚看到哈努尔的伤势,知道不太妙,提议道。 浑之御不假思索,知道看情形,哈努尔的伤势耽搁不得,点头道:“我相信你们,咱们走!” “老虎!你背着哈努尔姑娘,咱们快些赶回到客栈!”张肃坚冲一旁的李昭骏说道。 李昭骏应了一声,走到哈努尔身边,在浑之御的帮助下,将哈努尔背到了后背上,站起后,说道:“那我先走了,你们跟上啊!”说完,迈开大步,一路疾行,向咸亨客栈的方向跑去。 张肃坚看了眼旁边的浑之御,问道:“你们怎么走?带着这二十个孩子一起跑?” 浑之御笑道:“这个嘛,不劳公子费心,克尔扎,你去把马车赶过来,让孩子们上车,咱们骑马走!” 克尔扎听到浑之御的吩咐,转身跑到不远处的一个林子里,赶出一辆带棚的马车。 浑之御让浑之锋和其他孩子们都上了马车,由克尔扎赶着车,自己走到张肃坚身旁,说道:“公子,你怎么回去,我也怎么回去,咱们一起比比脚力!” 浑之御的话令张肃坚一怔,随之笑道:“好的,既然郡主有雅兴,在下奉陪。” 说完,二人同时迈开步伐,疾走着追赶前面的李昭骏。 沈自逍一看二人比脚力,他也没有兴趣,四处看看,发现不远处栓着一匹马,他赶忙跑过去,把马的缰绳解开,纵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肚子,那马四蹄蹬开,一路追赶了上来。 “小郡主,你说你有马不骑非要和肃坚兄比脚力,你何苦呢?”沈自逍坐在马背上挖苦道。 “我想活动活动筋骨,那马你骑着,一会儿到了地方还给我就好!”浑之御毫不在意回道。 这浑之御的性格颇有男人气概,喜欢各种竞技,从不发嗲示弱,刚刚看到李昭骏背着哈努尔健步如飞,立刻来了兴致,主动提出与张肃坚比脚力,她看出张肃坚也是个擅走的身形,便要显显自己在腿脚上的本领。至于沈自逍的玩笑,她完全没有往心里去。 张肃坚一看浑之御始终和自己并驾齐驱,没有落到后面,玩心大起,突然脚下步频加快,说道:“郡主,我可加速了。” 说话间,便和浑之御拉开了距离。 没承想,浑之御毫不松懈,脚下步频也跟着加快,竟慢慢赶了上来。 “公子,你这是夸父逐日的轻功?”浑之御问道。 “咦!这个你也看出来了?你怎么知道这轻功呢?”张肃坚心头一震,他出道以来,还是头一次有人问起他的轻功。 “你没看出来吗?我施展的也是夸父逐日的轻功啊!”浑之御微笑地回道。 张肃坚这才仔细观察浑之御的体态和呼吸,果然与自己施展“夸父逐日”轻功时一般无二,便好奇问道:“你这轻功是谁传授于你的?郡主?” “我啊,是在天山脚下一个石洞里看着岩画学来的。当时我只记得那开篇便刻着‘夸父逐日轻功心法’。落款写着景僧阿罗本。至于是谁,我就不知道了。”浑之御说道。 “原来这轻功也是景教的泰斗的功夫啊!真是不简单啊!”张肃坚心道。他只记得当年师父董昭传授他这门轻功之时,就告诉他这是他的西域师父教给他的功夫,其他的再就没有任何交代,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竟然会有意外收获。 “哦,这也算是一段奇遇啊!对了,郡主,我想问下,你怎么会回到万毒庄呢?”张肃坚又问道。 “这个嘛,和你说说也无妨,我本来也不是同万毒庄做买卖的,只是找借口进万毒庄查探一番的,因为我弟弟数月前突然被一群歹人劫持,我和哈努尔、克尔扎一起追赶到这里,发现歹人的痕迹消失在了万毒庄里,于是,我们就想了要采购药材的理由,进万毒庄里查探虚实,结果,赶上欧阳俊那个畜生,用陈姊姊要挟你,我就顺便救下了她,离开不久,我们就看到庄子里有浓烟升起,我觉得一定是出了大事,就带着哈努尔和克尔扎折返回来,看看有没有机会救出我弟弟,没想到,还真如愿以偿了。”浑之御神采飞扬地说道。 “原来如此,多亏你们回来了,要不然,万毒庄的毒箭阵如果射出来,也是很难缠的。好了,咱们到了。”张肃坚与浑之御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到了咸亨客栈门口。 二人也不等待沈自逍和克尔扎他们,径直进了客栈内,上了二楼客房,走到房间外,只听房间里唐观音说道:“这姑娘的伤势不轻啊!伤她的是唐庄周?” 第二百八十七章 重整旗鼓进万花楼 “你说对了,观音!就是唐庄周下的毒手!”张肃坚边说话边和浑之御进了房间。 此时房间里站满了人,浑之御扫视了下所有人,说道:“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众人一听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浑之御身上,这新来的西域美女会喊谁公主呢? “哎呀,还是被你撞到了,小御郡主。你怎么会到兴王府呢?”人群中的仆骨娜依说道。 “公主,可汗在西州到处找你,你竟然跑到这么远的南汉国来了,是不是被哪位俊美的公子给拐带出来的?”浑之御冲仆骨娜依打趣道。 仆骨娜依被浑之御调笑的羞红了脸,还来得及开口还嘴,就听到一旁的王问鼎插嘴说道:“这样的美人,当然是被我们大名鼎鼎的剑煞沈公子给拐出来的啦!” “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啊?趁我不在就胡说八道!”门外传来沈自逍的调侃话音。 原来,沈自逍与张肃坚、浑之御前后脚到的咸亨客栈门口,因为要拴马,所以耽误了一小会儿,才走上楼来。 沈自逍转进房间里,仆骨娜依急忙走上前来,手挽着他的胳膊说道:“小御郡主,这就是带我出来的沈公子。” “原来是他啊,果然是一表人才啊!”浑之御看着沈自逍,笑道。 “咱们别闲聊了,还是问问哈努尔的伤势,还有没有救。”仆骨娜依转移话题说道。 “是啊,观音,你看看那回鹘姑娘的伤势如何?”张肃坚赶忙问道。 唐观音一开始眉头紧蹙,沉默不言,过了一会儿,突然眉头舒展,说道:“这姑娘的伤势并不重,比那衡山派掌门的伤要轻的多,我给她服下一粒守元丹,让毒砂掌的毒气不能攻击脏器,肃坚你再用乾坤功给她把肩头的毒气逼出来,就应该没有大碍了。” “那就开始干,别耽搁时间。”张肃坚催促道。 “瞧你这急性子,疗毒是个费时间的活儿,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唐观音笑盈盈地对张肃坚说道。 说话间,唐观音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丹药,给哈努尔喂到嘴中,然后,让仆骨娜依拿来了一杯水,扶起哈努尔,让她喝下。 药服下后,唐观音对张肃坚说:“肃坚,该你出手了,用乾坤功给这姑娘逼毒。” “好说!浑郡主,劳烦你帮忙扶好这位哈努尔姑娘。”张肃坚对浑之御说道。 浑之御急忙上前帮忙扶住了哈努尔,张肃坚见浑之御扶住了哈努尔,走到哈努尔的身后,运起乾坤功,双掌按在哈努尔的后背大穴上,缓缓地将乾坤真气输给哈努尔,没多久,哈努尔肩头便慢慢渗出黑血珠来。 大约用了半个多时辰,浑之御查看了下哈努尔的掌印,已经消失不见了。 张肃坚才收了双掌,坐到旁边的一个床边,自己盘腿坐好,运转乾坤功,提升体内真气,进行修复元气。 众人一看那回鹘女子哈努尔转危为安,都松了口气。 “沈公子,麻烦你出来一下。”门口突然走过来一个高个女子喊沈自逍。 众人一看,是卓小蚕。 沈自逍听到招唤,走了过去,好奇问道:“卓姑娘,有何事?尽管说。” “沈公子,我和师妹朗月有事要求你办下。”卓小蚕说道。 沈自逍莞尔一笑,说道:“咱们都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请明示!” “我们想请你们帮忙救我们的同门周奉璋和杨怀璧。”卓小蚕开门见山道。 沈自逍一听,有些犯难,说道:“救人倒是没有问题,可是怎么能找到他们的下落啊?” “具体可以问问那个笑面狸田令萱啊!”卓小蚕提示道。 “但是,之前我们去万花楼闹过,那田令萱认得我和老王的,根本不会如实相告的。”沈自逍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这个好办!给你们乔装改扮一下,就可以了。”一旁听着的唐观音插嘴道。 沈自逍一听,抚掌道:“这是个好主意,来,给我和老王乔装改扮。” 唐观音仔细打量了一下沈自逍,又看了看屋子里的王问鼎,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俩啊,不合适的!” “为何我们俩不合适?说来听听。”沈自逍好奇道。 “你自己说说,你这么高瘦,王公子那么矮小,身形太有特点了,容易被人家认出来。”唐观音耐心地解释道。 “你还别说,唐姑娘说的有道理,还是换个其貌不扬的,在人群里不容易被认出来的。”王问鼎听到了唐观音的解释,附和道。 “依我看,把肃坚和老虎兄弟乔装改扮下,还有蒙混过去的机会。”唐观音回头看了眼张肃坚和李昭骏,说道。 “行!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我和表哥一起去万花楼打探下,一定把卓姑娘和贺兰姑娘的师兄弟救出来。”李昭骏在旁说道。 唐观音一听李昭骏如此爽快的答应,赞赏地看着李昭骏点了点头,让他在张肃坚打坐的床边并排坐好,然后,向楼下的伙计要来了白面和蜂蜜,把其他人等都清除房间外,就开始忙活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一切准备就绪,二人都乔装完毕,变成了两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悍匪模样,唐观音拿过一个铜镜,给二人照镜子,张肃坚和李昭骏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后,同时哈哈大笑,直夸赞唐观音的手艺过硬。 外面的众人听到屋子里的笑声,推门进来看热闹,当看到张肃坚和李昭骏的新相貌后,无不赞叹唐观音的易容本领堪称神鬼之作。 准备完毕,张肃坚同沈自逍借了那把凌霜剑,挎在腰间,李昭骏也拿了一把普通的钢刀。兄弟二人便离开了咸亨客栈,向万花楼走去。 二人此次去万花楼,已经是轻车熟路,没多久,就到了万花楼的门前。 刚到门口要进去,就听看门的问道:“两位英雄,借一步说话。” 张肃坚一看那人,是万花楼看场子的打手,看打扮应该是个头目,便随他走了过去,好奇问道:“仁兄,你有何事?” 那头目神秘兮兮地说道:“咱们万花楼要招两个看场子的打手,不知二位感兴趣否?” 第二百八十八章 回雁别院 “这个嘛,我得同我兄弟商量商量。”张肃坚假装迟疑了一下,把李昭骏拉到一边低声说道:“机会来了,他们要招看场子的打手,你一会儿问问吃住和赏钱的事,讲讲价钱。” 李昭骏心领神会,摇了摇头,回转身来冲那头目问道:“老兄,你说的招人,管吃管住吗?一个月花红多少?” “哈哈哈哈,你还挺鬼机灵的,吃住嘛,全管。至于花红嘛,二十两银子,” 那头目笑着说道。 李昭骏将信将疑,回道:“你可说话算数?别诓我们啊!” “我姜必胜一言九鼎,绝不出言诓人!”那头目指天发誓道。 “呦呵!这才当上头目几天啊?都能信誓旦旦的指天为誓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姜必胜一听这声音,顿时满脸堆笑道:“田妈妈见笑了,我这不是刚刚招了两个汉子看场子嘛!他们问我是否管吃管住,报酬多少,我就自作主张夸了海口,不知道田妈妈能否同意?” 原来说话的人是笑面狸田令萱,这万花楼的买卖还是她在掌舵。 听到姜必胜的话,田令萱从门里慢慢踱了出来,问道:“是什么样的人啊?让我先端详端详。” 姜必胜用手指了指张肃坚和李昭骏二人,说道:“就是他们兄弟二人,长相挺唬人的。” “恩,长得是惨了点,脸上就是没有疤痕的话,那埋汰的胡须,也是太邋遢了。不过,看场子的,得有点功夫的根基,你试试他们的身手!”田令萱仔细打量了一番二人后,吩咐道。 “好!二位,咱们空地上比划比划!”姜必胜听到田令萱的吩咐后,紧了紧腰带,走下台阶,邀请张肃坚和李昭骏比试一番。 张肃坚附耳对李昭骏小声嘱咐道:“别用力过猛了,老虎,点到为止。” 李昭骏微笑地小声回道:“我心里有数,放心。” 说完便走近姜必胜的身前。 姜必胜说了声:“得罪了!”一个黑虎掏心,右手握拳向李昭骏胸前打去。 李昭骏毫不慌张,也不躲闪,左手突然探出,死死地抓住了姜必胜的手腕,就如被铁钳钳住了一般,无法挣脱。 “哎呀呀,快松手啊,这位兄弟!你都把我捏疼了!好大的力量啊!”姜必胜惨叫道。 “承让了!姜头领!”李昭骏放开姜必胜的手腕,抱拳说道。 田令萱看到刚才的情景,很是惊讶,对于李昭骏的勇力也是非常的赞许,说道:“必胜老弟,就把他们二人都留下。” “那位不用试试身手了?”姜必胜问道。 田令萱摆了摆手,说道:“还试什么?你难道没有疼够吗?他们兄弟二人,一看就都身手不差,收进队伍,安排到回雁别院去守卫,那里缺人手。” “好的,谨遵田妈妈的指令。对了,你们俩叫什么名字啊?”姜必胜想起来还不知道二人的姓名,急忙问起。 张肃坚回道:“我叫阿坚,他叫阿虎。” “阿坚,阿虎,好!你们俩跟我来里面,田妈妈,是不是要给他们俩换件衣服?”姜必胜招呼二人道。 “说得对,他们俩的衣服太脏了,进去拿两件干净衣服给他们俩换上。”田令萱嘱咐道。 姜必胜领着张肃坚、李昭骏兄弟二人进了万花楼,在一楼的一个房间里给他俩拿了干净的衣服,让二人在房间里换上,又分别给二人分配了把钢刀。然后带着二人又出了万花楼,右转,走到紧邻万花楼的一个阔气的大院子外。 张肃坚凝目观看,只见那大院子的门眉上挂着的牌匾上写着“回雁别院”四个俊秀的字。 “这是什么去处啊?姜头领。”张肃坚好奇问道。 姜必胜看了张肃坚一眼,神秘道:“进这里不能乱问啊,我告诉你实话,这里是万花楼老板的宅子,听说里面大得很了,我也才来万花楼做事不久,里面具体什么样子,我也不太清楚。以后,你们兄弟二人,就在这里看院子了,这活计可不是一般人能领得到的,你俩命真好。” 张肃坚看着姜必胜羡慕的眼神,知道他的话所言不虚,笑道:“姜头领的活计不也蛮好的吗?走,头前引路。” 姜必胜“嘿嘿”一笑,扣了扣院门,没多久,只听院门“吱嘎”一声打开,探出一个头来,问道:“什么人啊?” 姜必胜抱拳道:“成护院,田妈妈吩咐我带过来两个新招的人帮你看院子。” “还有这等好事!进来!”说完,那人把门向里大开,让三人进入院子内。 张肃坚跟在姜必胜身后,用心观察了一下那个成护院的步态。 只见他步伐矫健,颇为稳重,一看就是个不错的练家子。 “成护院,还请教你的尊姓大名啊?”李昭骏突然开口问道。 这话也是张肃坚想问的,他也竖起耳朵等着听那成护院的回答。 只见那成护院头也不回答道:“成章,成功的成,立早章,出口成章的后两个字。” “这名字起得妙!朗朗上口啊!”张肃坚说道。 “后来的,不用和我套近乎,我也要不干了,你们来了,我也就可以安心回家了,今天就和你们交接下。”那成章冷冷道。 “有什么需要嘱咐的,您尽管说,我们仔细听着。”张肃坚对这个成章的印象不是很好,但是为了多了解下这个回雁别院的请况,只能忍着让对方快点说话。 成章一边走,一边说:“这回雁别院,我看守了近十年了,一年里也没有几个人进来住,也就大老板偶尔会暂住,还有田妈妈有时候会来,这院子大,占地十余亩,前面的房子是堂屋,接待客人的,后院的房子,就不要进去了,那里都是卧房,只有大老板和田妈妈能进去,对了,西跨院前段时间送来个傻子来拉磨,说是当驴用,多少天内磨出要求的面粉,就放他离开。那傻子和你们一样是个大胡子。” 张肃坚听到这里,一阵窃喜,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二百八十九章 磨坊里的杨怀璧 张肃坚表面不露声色,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笑笑。 姜必胜是个喜欢打听的人,插嘴问道:“成护院,那个傻子还那么能吃吗?不停地拉磨?规定的时间是不是快到了?” “别提了,那家伙头三天拉得很起劲,吃了咱们万花楼不少的粮食,但是在第五天上,他就屁了,如今已经在磨坊里连续睡了三天了,呼噜打的震天响,眼看要到日期了,我看啊,他是完成不了任务了。”成章撇嘴说道。 “既然如此,那劳烦成护院带我们去看看那厮的蠢模样。”姜必胜饶有兴致的提议道。 “这么有兴致,那就随我来!”成章看了一眼紧跟在他后面的姜必胜,表情冷冷地说道。 说完,他脚步加快,向左手边的一个月亮门走去。 姜必胜招呼张肃坚和李昭骏,说道:“跟紧了,一会儿看看那厮到底蠢到什么样子,回去给兄弟们当谈资。” 张肃坚和李昭骏也加快了脚步,跟随这进了西跨院。 只见成章走到一处房子前,停住了脚步,回头对姜必胜、张肃坚、李昭骏三人说道:“就是这里了,你们自己进去看。”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姜必胜看着那房子虚掩着的门,试探着上前把门推开,只听一连串如打雷般的鼾声传了出来。 “他妈的,睡得还真想啊!这哪里是当驴用,简直是养了头猪啊!”姜必胜脱口骂道。 张肃坚莞尔一笑,说道:“连续拉了几天磨,唤作咱们也是累得要死,睡得熟些也很正常,姜头领,你去后厨拿快煮熟的肉来。” “后厨有煮熟的肉?我怎么不知道?”姜必胜纳闷道。他很是惊诧,这阿坚刚进到别院里不久,竟然知道后厨里煮着肉,实在是不可思议。 “这飘来的牛肉香味,姜头领竟然没闻到?你现在去那后厨里看看,一定可以拿到煮熟的牛肉!”张肃坚满面微笑,自信满满地说道。 原来云州紧邻草原,小时候,张肃坚常常能吃到母亲煮的牛肉,只要煮熟的牛肉香气飘出,他就能非常敏锐的嗅到,自然就跑到了厨房去。这个本领,一直到他长大后,也保持着,刚刚一进西跨院,他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熟牛肉香味,所以他笃定后厨就在西跨院中。 姜必胜看到张肃坚自信的表情,说道:“真有你的啊,阿坚,我就信你一次,去后厨看看,要是没有的话,回来你得给我五两银子。”说完,他转身向不远处的一个厢房走去。 没多会儿的工夫,姜必胜端着一个大盘子,里面切着香气四溢的牛肉片,乐颠颠地走过来,边走边道:“阿坚,我真是服了你,这牛肉的香气,我是一点也没有闻到,你竟然说得一点不差,还真在后厨找到了熟牛肉,我一进去,那厨子正在拿刀切牛肉呢!” 张肃坚嘿嘿笑道:“一闻到这香味,就想起了小时候,母亲煮得牛肉,那才叫一个香啊,让人口水直流。” “表哥,你要那熟牛肉干嘛啊?”李昭骏好奇问道。 姜必胜走到张肃坚跟前,也问了同样的问题:“拿熟牛肉来做什么?” 张肃坚表情神秘的说道:“马上你就知道了!”话刚说完,只听那磨坊里传来声音喊道:“王八蛋!老子要吃熟牛肉了!光拉磨不给肉吃,你们真不是人!” “哦!我明白了,你是用这个那个傻子叫醒。”姜必胜恍然大悟道。 三人一起走进了那磨坊里,姜必胜把装牛肉的盘子放在了石磨上,冲那家伙问道:“想吃吗?” 那家伙披头散发,乱糟糟的胡须,也看不出个模样来,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回答:“想吃!快给我一片先尝尝!” “那好办,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答一句,一口肉。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姜必胜手里拿了片熟牛肉晃了晃,说道。 “杨怀璧,点苍派弟子,柳若烟掌门的徒弟。快给我肉!”那家伙一口气说了不少,嚷嚷着要吃肉。 姜必胜看着杨怀璧的模样,咧嘴笑了笑,扔给他三片熟牛肉,杨怀璧竟然用嘴都接住了,自顾自的大嚼起来。 “好久没吃牛肉了!这肉可真香啊!”杨怀璧边嚼边赞道。 “表哥,这厮倒是很心宽,都折磨成这德行了,还能品出肉香来!”李昭骏看着杨怀璧的样子,不可思议道。 “不就拉了几天磨嘛,我已经磨出六十担稻米了,吃了这牛肉,剩下四十担我一天就能磨完。然后,我就可以带着老周和朗月师妹一起走了。”杨怀璧得意地说道。 “你个傻子,你的周师弟和朗月师妹已经被万花楼的田妈妈他们给逼着接客人了,你还傻乎乎的在这里拉磨呢。”李昭骏脱口骂道。 原来,临出发前,卓小蚕把周奉璋和贺兰朗月的遭遇都同张肃坚、李昭骏二人详细说了一遍,所以李昭骏知道来龙去脉,但他是直肠子,竟然直接冲口而出,完全忘了旁边还站着那姜必胜。 张肃坚一听李昭骏说的话,急忙用胳膊碰了碰李昭骏,示意他别再说了,同时看了眼对面的姜必胜。 只见那姜必胜自顾自的吃着剩余的熟牛肉,边吃边嘟囔道:“这肉煮得真软烂,好吃!”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李昭骏的话似得。 “你说的是真的吗?这帮孙子,真不是人!说好的不动他们俩,让我做完任务带他们走,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杨怀璧听完李昭骏的话后,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骂道。 他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完成十天磨出一百担稻米的任务,就可以完好的将贺兰朗月和周奉璋二人带回点苍派,没想到李昭骏说出的事实,一下子把他自己做的梦给扎破了。 “你们三个还没看够那个拉磨的傻子吗?来!快出来,我再领你们到别处转转。”突然外面传来成章的问话声。 第二百九十章 神秘的正房 “好咧!成护院,咱们这就出去!”姜必胜急忙回道。说完,他急忙将盘子里剩余的熟牛肉都塞进了杨怀璧的大嘴里,然后招呼张肃坚和李昭骏低声道:“快,别耽误时间,快点出去,要不成护院就起疑心了。” 姜必胜的反应令张肃坚和李昭骏很是费解,感觉他有什么秘密不想让那成章知道似的。 张肃坚拽了下李昭骏的衣袖,说道:“走,别让姜头领为难。” 李昭骏看了眼自顾自吃熟牛肉的杨怀璧,披散的长发,凌乱的胡须,赤裸的上身汗津津的,手腕上戴着铁索,狼狈的很,不禁新生怜悯,想要说什么,欲言又止,无奈地要了要头,跟着张肃坚一起走出了磨坊。 “你们三个在里面干什么呢,一个傻子有多大看头,竟然待了这么长时间!可真行。”成章兀自在那里嘟囔着。 “成护院,见笑了,我们就是好热闹,看看那家伙到底怎么拉磨的,好回去给自己的兄弟们讲一讲。”姜必胜微笑道。 成章撇嘴乜斜了他一眼,说道:“好了,别说那些没用的,快跟我来看看其它的各个房子的情况。” 张肃坚和李昭骏紧走几步到成章的身边,说道:“成护院,你头前带路,我们跟着就是了。” 成章此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根杆棒,头前边走边介绍着回雁别院的情况:“这回雁别院,据说是戴老板在十五年前买下的,这别院以前是南汉国的一个将军的宅子,后来被以谋反罪灭了族抄了家,这个院落便收到兴王府府衙管理,戴老板来到兴王府后,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宅子,便出钱将这宅子买了下来。” “这大院落得些银两了,戴老板哪来的那么多钱?”张肃坚喃喃道。 成章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张肃坚,说道:“有些事不要问,会掉脑袋的,你管他哪来的那么多钱干嘛?” 张肃坚知道自己口误,急忙用吐了下舌头,用手打了下自己的脸颊,说道:“瞧我这破嘴,随便就溜达出来不该问的了。” “你小子还算识趣,来,到近前来,我告诉你下,这院落里,晚上闹鬼的。你们俩可要当心啊!”成章神秘兮兮的吓唬道。 李昭骏听到成章的话,哈哈大笑:“挺大个老爷们,还拿着浑话唬人!成护院,你这做的可有点过了。” “哎……我这是为了你们好,才告诉你们,你们还不信!你们跟我来。”成章一听李昭骏不信,有点生气,加快了脚步,领着二人进到了东跨院,他立在院中,对张肃坚和李昭骏二人说道:“就这个正房,一定要看护好了,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出了事,老板是会要了你们性命的。” 张肃坚用心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大房子,和院中的其他建筑没有多大区别,只是有两个厢房与其连脊而建,张肃坚一听成章说这房子里有很重要的东西,便上了心,走到房根前,一纵身上了房顶。 “好俊的轻功啊!田妈妈果然好眼光!”成章在院子里赞道。 “表哥,你在上面看到了什么风景?”李昭骏好奇问道。 张肃坚站在房顶上四处环伺,只见这回雁别院一共三层院落,这东跨院的后面还有个花园,里面有一小片竹林,郁郁葱葱的风景正佳。 “老虎,你也上来看看,不就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张肃坚招呼道。 李昭骏也不推辞,助跑几步,顺着廊柱直接爬到了屋顶上,虽然上去的动作不是太雅,却也非常灵巧。 “哦!这院子果然非常之大,真气派。”李昭骏在屋顶上站定后,四处张望后,感叹道。 成章在院中央,看着这两个大胡子立在房顶上指指点点,颇为无趣,催促道:“看得差不多了,下来看看你们俩住的房间。” 张肃坚和李昭骏相视一笑,先后跳下,来到成章身边,成章转身走向一侧的厢房,开了房门,说道:“过来看看,这里就是二位的住处。你们先歇息,晚上看护院落才是重要时刻。” 张肃坚和李昭骏一起进了房间里查看,谢过成章的安排,那成章哈哈一笑,说道:“咱们都是给人看家护院过活的,你们来了,我就可以安心的回家了,不用再心惊胆战的在这里过夜了。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哪里能承受得起二位的感谢。好了,既然都安顿下了,那我就回家了,咱们回见了。”说完,成章拎着杆棒步伐矫健的离开了。 李昭骏和张肃坚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姜必胜走进院子来,看到了屋子里坐着的二人。 “你们哥俩怎么在这里坐定了,那成护院呢?”姜必胜问道。 “你没有遇到成护院吗?他刚刚出去,说可以回家了,怎么听着好像是不再来了的意思?”张肃坚回道。 姜必胜莞尔一笑,说道:“他的意思是,你们晚上值班护院,他早上来换班。既然你们都交待完毕了,那我也回去交差了。” “好的,那有劳姜头领带我们过来了,咱们明日再见。”张肃坚起身抱拳送姜必胜出门说道。 姜必胜走好,过了大约三个时辰,天慢慢暗了下来。 张肃坚看外面黑了下来,对李昭骏说道:“咱们俩别都待在一处,这么着,你到那个正房里面藏着,我在正房的屋顶守株待兔,如何?” “这主意好!就这么定了,可惜我的陌刀没有带,先拿这把单刀凑合。”李昭骏赞同道。 于是,李昭骏趁着夜色,打开了那成章所说的装有重要东西的正房的房门,藏了进去。 张肃坚也重新纵身跃上了房顶,在房脊出趴了下来,密切注视着院子里的风吹草动。 外面的街上响起三更的敲更声时,只见有六个黑影突然从围墙跳进院子里,每个人的动作都非常的敏捷轻盈,一看就是功夫高手。 “这回雁别院果然是个香饽饽,难道这些家伙就是成章说的闹鬼的鬼?”张肃坚在心里画了个问号。 第二百九十一章 酣斗东跨院 那六个黑影蹑手蹑脚地进了东跨院,径直奔向了张肃坚二人住的厢房门口。 张肃坚趴在房顶上没有出声,他知道屋里没有人,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只见其中一个黑影拿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穿破窗户纸,好像往里吹什么东西。 “卑鄙,应该用的是迷烟。”张肃坚一边心里骂着,一边琢磨着那黑影用的是什么东西。 迷烟是江湖上下流的物件,一般盗贼和祸害女人的淫棍才喜欢使用迷烟,因为中了迷烟后,对方毫无反抗能力,可以任人摆布,得手的机会要大的多。 那几个黑影,在屋子外面等了一会儿,其中一个黑影,慢慢的推开了房门,惊讶道:“咦!里面没有人啊!” “不可能啊,我亲自把他们俩安排到这个厢房里住下的。怎么可能没有人呢?申屠长老,任长老,还有二位陈长老,你可得相信我啊,我在这回雁别院卧底了十几年了,眼看着要出头了,别把我的计划给毁了啊!” “这声音好熟悉啊!”张肃坚心里嘀咕道,他听着院子里黑影的对话,那说话的声音就在脑海里不听得萦绕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原来是成章那家伙,竟然是他!”张肃坚终于想起了那声音属于谁,他继续趴在房顶上没动,想要看看下面院子里还会有什么好戏上演。 “成堂主,你别激动,先放松放松。咱们今夜来这里不是找你的毛病的,不是收到你的消息,说这回雁别院里藏着教主想要找的好东西嘛,那两个新来护院的没在也不用慌张,也许他们临时出去起夜了。”黑影里一个拿着长剑的女子说道。 “这几个黑影到底是谁呢,怎么这拿长剑的女子,声音也好熟悉。”张肃坚脑海里迅速盘点着记忆中曾经遇到过的武林各色人物。 “景教的陈蘅!我说听这个女子的声音会如此产生厌恶的情绪,原来是她啊!真是冤家路窄啊!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阴谋诡计来耍。”张肃坚脑海中闪出了陈蘅的身影,终于猜到了下面院子里的黑影应该是成章和景教的几个长老。 “陈长老,我看啊,咱们先别忙着找那两个新来护院的了,直接找那好东西!你看如何?”黑影里的一个男声说道。 “申屠长老说的对,咱们就先绕过那两个新来的,进这正房里找东西!”成章附和道。 说完,那成章便拎着杆棒径直奔向那据说藏着好东西的神秘正房。陈蘅几人也跟在后面走了过来。 张肃坚一看几个黑影要进自己所在的正房内,暗道不好,慢慢地撑起了身体,然后,悄悄拔出了腰间的凌霜剑。 只听那成章把房门推开,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成章被黑暗中踢出来的一脚踹出了两丈多远,摔在地上,挣扎了好久没起来,杆棒也甩到了一边。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敢上回雁别院里行窃!”房子里传来李昭骏的大喝声。 “里面有埋伏!大家小心啦!”陈蘅并没有慌乱,急忙横剑在胸前,做好防御姿势。其余的任月晴、陈灵犀、罗飞燕和申屠亮纷纷亮出自己的兵器,准备应战。 “呦吼!这来的贼还有男有女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李昭骏拎着单刀走了出来,边走边说道。 “哪里来的满脸毛的怪物,看剑!”罗飞燕看到李昭骏的身形,确定是人不是鬼,心里便放了心,胆子也壮了起来,挺着手中的细雪剑便刺了过来。 李昭骏赞了声:“好快的剑!”手中的单刀也随之撩起,把罗飞燕的细雪剑荡到一边。 “咱们几个一起上,先把他拿下!然后再找东西!”陈蘅提议道。 “慢出手!你们得陪我走几回合!”半空中突然传来了张肃坚的喊声。 陈蘅众人震惊不小,这房子里有人也就罢了,没想到房子上竟然也藏了个人,而且还突然从半空中落下,轻飘飘地落在了景教几长老的身后。 陈灵犀可没有怯意,舞着一对鸳鸯钩,就扑向了张肃坚。 陈灵犀没看清张肃坚的面目,只模糊得看到个长满胡子的轮廓,看着就很邋遢,令人生厌,陈灵犀是个爱干净的人,爷们如此邋遢的形象,实在让她觉得该杀!所以她出手也就毫不留情,一对鸳鸯钩上下翻飞,把张肃坚笼罩在寒光里。 这对鸳鸯钩,在陈灵犀手中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使用的技法,她已经烂熟于心,今夜遭遇张肃坚装扮的大胡子护院面前,她的钩法使得更加攻势凌厉,步步杀招! 张肃坚手中的凌霜剑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没有贪狼刀用起来得心应手,但是有天师道正一乾坤剑法的加持,虽然看似出招随意缓慢,但是防守得却很严密,将陈灵犀的杀招都一一拆解开来。 “灵犀长老,他用的是天师道的正一乾坤剑法,你要加小心啊!”一旁和李昭骏缠斗的罗飞燕抽空看到张肃坚使出的剑法后,惊叫道。 罗飞燕怎么能和李昭骏缠斗中,可以抽空看张肃坚的剑法呢? 是罗飞燕的剑法高明,李昭骏武功不如她?不是,是因为李昭骏用的是不称手的单刀,所能发挥的威力实在有限,所以罗飞燕占了便宜,她的细雪剑得心应手,加上自己的剑法也又有精进,李昭骏只能勉强周旋,却占不到便宜。 李昭骏眼看依靠单刀无法取胜,心念一动,调动体内真气,运起地藏十轮神通内功,突然将手中的单刀向罗飞燕募地掷了过去,罗飞燕眼神颇好,身体一侧,避开了飞来的单刀,站在她身后的陈蘅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由于距离太近,她留心观看张肃坚和陈灵犀的缠斗,单刀飞来的突然,她猝不及防,肩头正被单刀插入。 只听陈蘅“啊”的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上。 “好俊的掷刀法!真的快如闪电!老娘我的眼光还是很准的!”东跨院的月亮门处突然传来了田令萱的夸奖。整个东跨院也被火把突然照的如白昼般通亮。 第二百九十二章 热闹的回雁别院 “不好!中埋伏啦!月晴!快放信号!”陈蘅捂着肩头的伤口道。 只听“嗖嗖!”两声尖利的笛音响起,任月晴放出了一个类似钻天猴的烟花,发射到空中。 田令萱一看不好,喝令道:“都愣着干什么?给我动手!” 她带得几十个喽啰呼喊着冲进了东跨院,那些喽啰也不含糊,直接把没有参战的任月晴、申屠亮给围了起来,陈蘅由于受伤也被那些喽啰控制住了。 罗飞燕一看己方剩余人员被围,心下着急,被李昭骏瞅到破绽,左臂突然迅疾探出,抓住了罗飞燕的手腕,用力一捏,罗飞燕的细雪剑直接掉在了地上。 “小样!依仗一把好剑,就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老子的陌刀没带来,否则,你早就身首异处了!”李昭骏愤愤地说道。 罗飞燕的手腕被李昭骏的手像钳子一样钳住,无法挣脱,急忙说软话道:“小女子刚刚学来的剑法,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大侠,还望大侠别和小女子一般见识。” 李昭骏一听,他本就不想欺负女人,索性顺水推舟,松开了手,说道:“快走!不伤你就是了,以后再来,我可不饶你!” 罗飞燕急忙拾起地上的细雪剑,去救倒在地上的陈蘅。 此时,田令萱正被张肃坚酣斗陈灵犀的场面所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李昭骏擒放罗飞燕的经过。 这边张肃坚已经开始反攻陈灵犀,他手中的凌霜剑也越舞越快速,寒光闪闪中,陈灵犀身上的衣服也逐渐变得剑痕累累,但是只划开了衣服,却没有伤及她的皮肉,分寸拿捏得非常好。 “阿坚,你这剑法使的好无礼啊,是无赖剑法?再斗一会,人家姑娘的衣服都被你扒光了。”田令萱看得有趣,调笑道。 她这话一出口,逗得围观的万花楼的喽啰们哄堂大笑。 陈灵犀听到喽啰们大笑,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快衣不遮体了,急忙虚晃一钩,跃到一旁的黑暗处。 “哈哈哈哈哈!还害羞了,还别说,这小娘们儿还真挺俊俏的,阿坚兄弟,你上去再补上几剑,把她身上的布条都挑了,让哥几个过过眼瘾啊!”喽啰中有人起哄道。 张肃坚摇摇头,还剑入鞘,回道:“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无心之过,你们就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好了,我不和她打了,你们上去擒住她!”说完,他撤到了一边。 那边罗飞燕已经挥舞着细雪剑刺倒了十余名喽啰,将陈蘅扶了起来。 “阿坚!阿虎!你俩怎么回事,怎么不擒住她们?”田令萱嗔道。 李昭骏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田令萱,说道:“我一个大男人,不打女人!你们谁愿意打女人,谁去打!我们给助阵!” “阿虎说的对,我们兄弟俩不会动手打女人的,刚才是她们先动手的,我们是自卫,现在她们不行了,我们俩就不能欺人太甚了,田妈妈,你上!”张肃坚跟着附和了一句,还将了田令萱一军。 “两个废物,就会放屁!我要是能打得过她们,还用你们俩出手,来,弓箭手,将这几个贼人都乱箭射死!”田令萱怪叫道。 命令一下,剩余的喽啰中,站在田令萱身后的有二十个弓箭手,同时扯开了弓箭,瞄准了景教众长老。 张肃坚一看不好,急忙两个起落跳到李昭骏身边拉着他一起躲进了那藏东西的正房里,把房门也顺手关了个严实。 突然,一阵琵琶声起,弦音正是那十面埋伏曲,田令萱循声看去,只见院墙上立着一个身形窈窕,怀里抱着琵琶的女子,却不认得是谁。 “你是何人?报上姓名来!”田令萱开口问道。 “长孙鸿雁,你不认得吗?”那女子黑影说道。 话音未落,田令萱不禁大吃一惊,不是因为听清了长孙鸿雁的名号,而是,那黑影女子抱着琵琶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田令萱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看出眼前这女子的身手要比自己高出不止一个层次,借着火光,她看清了那女子的面目,真的是美艳不可方物,白皙的面庞配上精致的五官,一双含情的笑眼中竟然露着杀气。 这女子正是景教教主长孙鸿雁。 “来人啊!大鱼上钩啦!”田令萱突然大声喊叫道。 长孙鸿雁与此同时,也一个箭步,冲到田令萱的近前,出手点了她的穴道。 被封了穴道后,田令萱突然动弹不得,她知道遇到了高手,虽然对于长孙鸿雁她了解不多,但是这几下动作,她已经领教了对方的敏捷动作和惊人手段。 “田妈妈莫慌!鞠天柱率无极门巽风坛坛卒全员在此!”一个声音在西跨院喊道。 “这下热闹了!景教和无极门都到齐了,老虎,今晚有好戏看了。”张肃坚躲在正房内低声对李昭骏说道。 李昭骏在门后用手指蘸了些口水,把窗户纸润湿,点出个孔洞来,透过那孔洞观察外面的情况。 “这不是很好嘛!戏越热闹越好,否则还得咱们慢慢调查,耗得时间太长。”李昭骏有点小兴奋地说道。 张肃坚也点了个小洞,观望外面的动向,说道:“咱们俩先坐山观虎斗,多清闲。” 只听那长孙鸿雁朗声道:“鞠天柱,既然报了名号,就别躲着不出来了!”说话间,她把田令萱放到了自己的身前,挡住自己的身体,用琵琶突然对着田令萱旁边的那二十个弓箭手喽啰,手指弹了个角音,只听几声闷哼,那二十个弓箭手一起倒地。 原来,长孙鸿雁发射了“五音针”先撂倒那些弓箭手,稳住己方的优势。 “鞠天柱来也!”喊声相处,只听到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听着应该不下几十人,脚步声却不沉重,颇为轻盈,轻功根基应该都不错。 “这回雁别院,今晚真是蓬荜生辉啊!竟然会吸引景教教主长孙鸿雁大驾光临,亲自带着各大长老前来。实在是令鞠某颇为惊讶!”鞠天柱右手提着鬼头刀,左手持着火把,笑容诡异地说道。 第二百九十三章 舍身救主 长孙鸿雁躲在田令萱的身后,冷冷地说道:“无极门不也是对这回雁别院里的宝贝觊觎许久了吗?否则的话,今晚鞠坛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无极门的触手伸得挺长啊!” “长孙教主的触手那才叫长呢,一个月前你在南唐国江宁府的逸仙楼闹腾一阵,被打伤后逃走,今晚又出现在南汉国兴王府的地界。哪里出事哪有你啊!”鞠天柱反唇相讥道。 “难道鞠坛主你今天是来打嘴仗的吗?少在我面前逞口舌之快!拿出真本事来比划比划!”长孙鸿雁诘问道。 “长孙鸿雁,今天我来陪你比划比划,咱们算算山神庙里屠我天师道青年才俊的旧账!”还没等鞠天柱说话,只听有人高声说道。 那话音在漆黑的夜空中,久久回荡不散,可见说话之人的内力有多么深厚。 长孙鸿雁一听话音,便猜出了说话之人的身份,哈哈笑道:“哈哈,难得天师道掌门人张云慕道长亲自驾临,鸿雁也是三生有幸啊,既然要算账,那咱们就好好清理一下!你说,是单挑,还是群殴?我带的十二长老和南汉分堂的教众完全可以奉陪到底。” 说话的的确是天师道掌门人张云慕,他收到了消息,得知南唐国境内,宣州城外山神庙里天师道参加江南英雄会的年轻骨干弟子死的死,伤的伤,失踪的失踪,心情沉重的他,差点急得吐出血来,冷静下来后,急忙联络了少林寺和无极门请求上述两派帮忙寻找天师道受伤弟子和失踪弟子的下落,还有探查景教众人的行踪。 无极门的消息网络是名不虚传的,通过多方打探,终于摸到了景教众人的行踪是要到南汉国兴王府夺取回雁别院的宝物,飞鸽传书通知了张云慕,张云慕于是带上了四公子之下的十大弟子,同时向少林寺借了弘泽、弘苍两位神僧加上五十名护寺僧,一起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南汉国,汇合了无极门的援兵,提前埋伏在了回雁别院,守株待兔。 张云慕有大家风范,他对于以多胜少是非常不屑的,听到长孙鸿雁毫不畏惧的叫嚣,于是接话道:“既然长孙教主有雅兴,我们天师道不欺负人,咱们两个先比划比划!分个胜负!” 这样的回答,正中长孙鸿雁的下怀,刚刚她说的十二长老和南汉分堂的全体教众,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完全是想唬一唬张云慕他们,让他们有所忌惮,不敢倾巢而出,将自己和陈蘅等人一网打尽。 “既然张道长如此爽快,我长孙鸿雁也不能说话不算数,就陪张道长切磋切磋!”长孙鸿雁嘴上说着漂亮话,却没有解开身前田令萱的穴道。 “既然你们要单挑,那就先把田妈妈放了!”鞠天柱是何等聪明之人,先出言逼迫长孙鸿雁放人。 长孙鸿雁冷冷回道:“想要人,自己来给她解穴。” “那老夫就不客气了!”不待鞠天柱反应,张云慕人影已闪到田令萱身旁,手中的长剑也递到了长孙鸿雁的胸前。 这么快的身手,着实让长孙鸿雁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急忙将琵琶横在胸前,挡住了剑锋的去路。 只听一声琵琶弦音起,十余枚五音针突然喷射而出,飞向张云慕。 张云慕心知不妙,急忙一个空中侧翻,避开飞来的五音针,同时在掠过田令萱身前之时,伸手顺便把她的穴道也给解开了。 田令萱穴道被解,一个前跃后,竟然直接趴到了地上,没有迅速站起来。 鞠天柱在田令萱身前看得莫名其妙,问道:“田妈妈,你这是闹得哪一出?美人蛤蟆扑?” “你懂个屁,我怕那骚狐狸教主在我后面发钢针打我。这样的话,她的钢针打不到我。”田令萱争辩道。 鞠天柱一听他的理由,真是哭笑不得,急忙伸手将其拉了起来,一起观看张云慕大战长孙鸿雁这场精彩的对决。 此时,长孙鸿雁右手已经多了一把蛇形刀,也就是那把“冷月刀”,琵琶也放到了背后的布袋中,全神贯注的与张云慕缠斗。 长孙鸿雁手中的冷月刀在火光的照耀下,寒光逼人,真如夜空中的冷月一般冰冷无情,每一招都砍向张云慕的周身要害。 张云慕手中的长剑也是剑中神器之一,唤作戮妖剑,取屠戮妖孽的意思,加之天师道正一乾坤剑法的加持,剑锋到处,长孙鸿雁的杀招纷纷屏退。 两人的缠斗正所谓是针尖对麦芒,蛟龙遇猛虎,各逞武功所长,刀光剑影闪耀处,性命悬于反手间。 拼了四十多招,毕竟张云慕的修为要高出长孙鸿雁一些,长孙鸿雁的刀法源于西域的景僧之手,妖邪之气颇浓重,天师道的正一乾坤剑法在招式和气势上都占了克制妖邪的制高点,渐渐地,长孙鸿雁有些不支,眼看要败。 “教主!我们来助你!”一旁观战的罗飞燕和申屠亮一看不好,一个挺着细雪软剑,一个舞着三节棍加入了战斗,暂时挡住了张云慕的攻势。 “你们二人快退下,先走!”长孙鸿雁喝令道。 “教主你先撤退,景教不能没有你啊,你先走,我们掩护!”申屠亮坚决的回答道。 三人斗张云慕也只是稍稍顶了一会儿的功夫,张云慕杀得兴起,手中戮妖剑剑芒环绕,体内乾坤真气激荡,精神异常抖擞,先是刺伤了申屠亮的右胸,然后回身一脚踢飞了罗飞燕,当他抽剑又向长孙鸿雁胸前刺去时,长孙鸿雁动作正露出破绽,已经无法躲闪,眼看要中招。 突然间,申屠亮奋力地扑了过来,挡在了长孙鸿雁的身前,厉声道:“教主,你快走!” 话音未落,张云慕手中的戮妖剑已经刺穿了申屠亮的身体,申屠亮口中喷出鲜血,他知道自己这下的伤是无力回天了,怒瞪双目大叫一声,双手死死握住了戮妖剑的剑身,让张云慕无法拔出戮妖剑。 “教主,你们快走!别让我白死了!”申屠亮用仅剩的最后一点力气说道。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天师道张云慕 张云慕见申屠亮拼命抓着戮妖剑不放,杀心顿起,运足了体内乾坤真气在左掌,尽全力拍出天师伏魔掌的一招毁天灭地,印在了申屠亮的面门上,打得申屠亮脑骨碎裂,双睛突出,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饶是这样惨烈,申屠亮至死都没有松开抓着戮妖剑剑身的双手,身体直挺挺的立在原地,没有倒下。 “这家伙死得也太惨了,真没想到,长孙鸿雁的手下也有这种拼命救主的汉子,不得不说,这小子真是条汉子!”李昭骏在屋子里,边看边感叹道。 张肃坚目睹这悲壮的场面,也是很有感慨,他之前听隋云珠曾讲过,景教诸长老中,申屠亮虽然能力和武功一般,但却是对长孙鸿雁最为忠心的一个,因为这申屠亮非常心仪长孙鸿雁,暗地里喜欢的不行,所以,与隋云珠的关系也是交恶最深的,至于长孙鸿雁对申屠亮有没有感觉就不得而知了。 今夜,在危急时刻,申屠亮为心中的那个她拼了命,做到了为爱而死,张肃坚不禁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很是钦佩,不禁喃喃道:“如果我遇到这种困境,会如何选择呢?反正再劫难逃,我也能这样做!” “表哥,你说什么这样做?”李昭骏忽然听到张肃坚说了句“这样做!”三个字,不解地问道。 “哦?没什么,那申屠亮暗地里喜欢长孙鸿雁,所以危急时刻拼上了自己的性命。的确是条汉子!令人敬佩!”张肃坚被李昭骏的问话惊得回过神来,开口说道。 李昭骏若有所思,突然问道:“表哥,你说紫烟或者依罗妹妹,遇到这种困境,你在场的话,你会选择赴死掩护他们撤离吗?” “这个嘛,拼死掩护会的,至于像这申屠亮如此壮烈,不到万念俱灰,我是不会选择的!你说呢,为什么事前不多加小心呢,马虎大意把自己和朋友陷入绝境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张肃坚沉默片刻,回道。 李昭骏用手拍了拍张肃坚的肩头,点头道:“表哥,你说的对!我也不太赞同如此大意。” “好了,咱们继续看热闹。”张肃坚提议道。 此刻外面的东跨院内,景教的长孙鸿雁和陈蘅等人都已成功逃离。只剩下张云慕和鞠天柱、田令萱在说话,喽啰们在打扫战场,收拾申屠亮的尸身。 “张掌门,你刚才那一掌,下手也忒狠了,那申屠亮的眼珠子都差点直接飞出来了!”鞠天柱感叹道。 张云慕表情严肃,回道:“鞠老弟,对付这些邪魔外道,就得下死手,不给他们反扑的机会,我听于春申说,当日在南唐国宣州城外的山神庙一战,他们景教可是倾巢而出,十二长老都聚齐后,搞得突然袭击,我们天师道的四公子,死了三个,只有于春申活了下来,自他们之下的年轻弟子,全部被杀,宗政戡也被俘不知下落。他们杀我门人之时,可曾手下留情过?我只不过出手击毙了景教一个负隅顽抗的长老而已,不算什么!他是咎由自取!”说话间,他掸了掸袍袖上的尘土。 鞠天柱听到张云慕强硬的辩解,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看来,这武林中人,不管武功达到什么程度,心性都有他的特点,这张云慕的脾气果然是有仇必报,杀伐果断!此人定不可与之结下梁子,否则的话,一定会阴魂不散的纠缠不休。” “对了,刚才我在暗处听到说这护院的有个天师道弟子,却不知还在不在了,我想见见他。”张云慕突然开口说道。 原来,张云慕之前与无极门的人一起藏在西跨院里打埋伏没出来,听到了东跨院里的打斗声,当时罗飞燕认出了张肃坚施展的是天师道的正一乾坤剑法,张云慕在西跨院听得真真切切。这战斗结束了,他突然想起那个施展天师道正一乾坤剑法的人,有了见见的兴趣。 “阿坚!阿虎!你们两个别躲着啦!快些出来!”田令萱冲张、李二人躲藏的房子里喊道。 话音刚落,那房门打开,张肃坚和李昭骏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两个大胡子的形象,看得张云慕目瞪口呆,本来光线就不好,这又出来两个高矮胖瘦相差无几的大胡子,让他瞬间如何分辨得了。 “你们二位哪一个是用剑的?哦,不用回答了,我看到你腰间的剑了,高个头的大胡子。”张云慕自问自答道。“来,我看看你的剑法是否是我们天师道的正一乾坤剑法,进招!” 张云慕性格桀骜,童心较重,所以平时就喜欢和门内的弟子切磋,顺便也指点下弟子的不足,所以今夜听到这大胡子阿坚会正一乾坤剑法,兴趣大起。 “前辈说笑了,晚辈不敢!”张肃坚推辞道。 张云慕一看张肃坚不敢出手,便拔出了自己的戮妖剑用布条将剑身缠上后,说道:“咱们只是切磋切磋,你不用害怕,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剑法如何。” 张肃坚知道再不向前,就是对人不尊重了,于是把凌霜剑拔出,也学着张云慕,用布条缠绕了锋刃后,摆了个起手势后,向张云慕刺去。 “这招式很正宗嘛!的确是正一乾坤剑法无疑!”张云慕看到张肃坚出招后,赞道。 张云慕说话时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手中的戮妖剑募地轻拨,荡开了张肃坚刺来的一剑,然后,他手腕一抖,戮妖剑在空中划了圈,向张肃坚刺去。这一攻防转换变化之快,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顺其自然,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 张肃坚攻势被破,反被制约,也没放弃,身体一扭,避开张云慕的攻击,手中凌霜剑突然回打张云慕的手腕,想迫其弃剑。 这是一步险棋,在高手对决中,胜负就在一招半式上,张肃坚这招险棋,恰恰点到了张云慕的死穴上,他感到手腕一痛,竟真的中了张肃坚的反击。 “晚辈冒犯掌门师叔了,还请掌门师叔见谅。”张肃坚急忙弃剑于地上,上前施礼道。 “此话怎讲?你为何称呼我为掌门师叔?”张云慕被张肃坚的称呼叫得一头雾水。 第二百九十五章 重逢 “他是我的关门弟子,云慕。我新收不久的关门弟子。”忽然间一个庄严浑厚的声音说道。 张云慕和张肃坚听到这个声音,同时身子一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黑影稳稳地立在东跨院的院墙上,虽然看不太清楚相貌,张肃坚还是知道是新师父“剑痴”张云羡来了,这许久未见,今夜突然听到他老人家的亲切话音,张肃坚激动的热泪盈眶。赶忙参拜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阿坚一拜。”说完,双膝跪地,给立在院墙上的张云羡扣了三个响头。 “兄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张云羡回过神来,也冲张云羡打了个招呼。 张云羡轻飘飘地从院墙上飘落到院子内,仿佛一片树叶一般轻盈,踱到张云慕二人近前,说道:“云慕啊,这小子就是我新收的关门弟子,阿坚,我已经把乾坤功,天师伏魔掌,正一乾坤剑法都传给他了。” 张云慕非常惊讶地看着兄长张云羡,他了解这个哥哥张云羡的性情脾气,张云羡功成之后,收徒甚少,开始只有大弟子宗政戡一人,后来放弃天师道掌门之位,机缘巧合捡到了北宫新、北宫葵姊妹俩做了弟子,从此之后,再没有听说他收过哪个新弟子。 “阿坚,你拜进我兄长门下多久?”张云慕好奇地问道。 “大概两个多月了,掌门师叔。”张肃坚想了想回道。 “两个多月!仅仅两个多月,你就能把正义乾坤剑法领悟到如此境界了?不简单啊!” “掌门师叔过誉了,刚刚阿坚赢得实在侥幸,只是赌在了一招半式而已,要说真正的功力,还是掌门师叔的更加深厚绵长。阿坚远远不及的。” “臭小子,谦虚过头了,就是虚伪了,我张云慕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被年轻的后生赢了一招半式呢。就是阿戡,也从来没有赢得过我。”张云慕莞尔一笑,说道。 张云羡看着张肃坚,面带微笑,说道:“阿坚,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和他说话,云慕没有那么小家子气,都是天师道掌门了,格局很大的,哪会和年轻人一般见识。不过,你小子剑法的确又有进步了,很好,没给师父我丢人。” “师父,你和司徒前辈还有大师兄他们不是去蜀南竹海了吗?”张肃坚突然想起当初分别时候张云羡等人的去向,忙问起。 张云羡摇了摇头,说道:“新儿,你就别藏着了,快出来把事情讲讲。” “来了,师父!哎呀,掌门师叔也在啊,新儿给您见礼了!”张云羡的话音未落,北宫新就不知从哪个地方走了出来,快人快语的说道,同时还给张云慕拜了个万福。 “新师姊,你也来啦?”张肃坚看到北宫新,开心地问起话来。 “呦!听声音这不是阿坚师弟嘛!可是你这胡子也该剪剪了啊!邋遢死了!”北宫新看了一眼张肃坚,嫌弃道。 张云羡在旁实在等不及了,说道:“新儿,你把咱们怎么到的南汉国,告诉下你的阿坚师弟。” “这个嘛,好,听我慢慢讲,我们当日离开了逸仙楼,便辗转向蜀南进发,一日,在岳阳,突然遇到了一群神秘客,他们鬼鬼祟祟的聚集,都穿着黑斗篷,我和小葵起了疑心,就一直跟了下来,用飞鸽传书,通知了师父他老人家,后来,我们一路跟踪他们,听到他们的对话,才知道,他们就是景教的人,里面有个叫郁葱和白圣贤的,说是他们的教主长孙鸿雁收到消息,在南汉国的回雁别院打探到重要消息,让他们十二长老集合,阿坚你是知道师姊我的性格,就是好奇心重,于是,我就提议和你葵师姊一起跟踪了下来。结果就到了这里。至于师父他老人家,也是今天下午才和我们会合的。”北宫新一口气把怎么来到南汉国的原因全说了出来。说完,长长地出了口气。 “那怎么就你自己过来了啊,葵师姊呢,哪里去了?”张肃坚想起了北宫葵,问道。 “小葵和阿戡他们在外面截杀景教的伏兵呢。我们赶过来的时候,发现景教在回雁别院外埋伏了不少人,我担心他们会对衡山派的门人不利,就让小葵和阿戡先把景教的伏兵先料理了,现在应该差不多结束了。”张云羡在旁回道。 “兄长,那咱们出去看看!张云慕一听回雁别院外有厮杀,顿时来了兴趣。提议要去看看。 “也好,那咱们就出去看看怎么样了。”张云羡招呼着张肃坚,带着北宫新、李昭骏等人与张云慕、鞠天柱、田令萱一起径直走出东跨院,来到了回雁别院外。 大家都带着火把,把院子外的空地照的灯火通明,只见回雁别院外面,横七竖八趟了很多披着黑斗篷的尸体,中间站着一男一女两个青年,都着青色八卦道袍,每人手中拿着一把长剑,警惕地看着四周,二人旁边站着一只狼,两眼冒着绿光。 “大师兄!葵师姊!你们可好?”张肃坚认出那一男一女正是宗政戡和北宫葵,开口招呼道。 宗政戡二人听到张肃坚的话,一起走了过来,宗政戡说道:“阿坚,别来无恙啊!能看到你真好,不过,你该把胡子刮了,太长了,吃饭不耽误吗?” 张肃坚嘿嘿一笑,说道:“大师兄说的是,这些黑斗篷里有景教十二长老吗?” “没有,这些黑斗篷都是景教南汉国岭南分堂的教众,一些乌合之众而已,没遇到功夫高的人,也不知道景教的长老都跑哪里去了。”宗政戡有些遗憾的说道。 张云慕回头问了下身后的田令萱:“田妈妈,这回雁别院附近还有什么可以逃走的路线吗?” 田令萱嘀咕道:“这附近啊,东跨院外有条巷子,在往另一边就是万花楼了。没有别的路线了。”说到这里,田令萱停顿了一下,忽然又道:“哎呀不好!” 第二百九十六章 藏身万花楼 田令萱转身就提着钢刀向万花楼的方向跑去。原来他想到巷子对面就是万花楼,长孙鸿雁他们一定趁乱躲进了万花楼里,此时万花楼内异常空虚,一定被控制了。 鞠天柱被田令萱的反应搞得一脸错愕!很是纳闷,怎么突然就跑了呢?好歹他也是个机敏的人,马上反应了过来,冲身后的坛卒招呼道:“听我的令,随我去万花楼!” 说完,鞠天柱拎着鬼头刀便带领麾下巽风坛的坛卒跑着整齐的步伐,奔向万花楼。 那些巽风坛的坛卒每人都背个木箱子,上面插着飞刀,个个都是训练有素擅掷飞刀的好手。 “出什么事了?他们怎么着急忙慌地跑走了?”李昭骏好奇问道。 “一定是想到什么关系到大事了,他们才走的,不然,咱们也一起去看看热闹!”北宫新对万花楼产生了兴趣,提议道。 北宫葵看了眼宗政戡和张肃坚,抿嘴笑而不语,她了解北宫新的脾性,天生好热闹,既然他提出来要看去看看,一定会招呼大伙一起捧场的。 果然,宗政戡率先开口了:“师父,掌门师叔,刚刚在这里被我和葵师妹撂倒的景教教众,没有一个是长老级别的,我也怀疑他们可能是趁乱逃进了万花楼里,咱们为四公子还有那些死去的弟子报仇,也应该去万花楼查看查看。” 这理由一说出口,北宫新赞许地看了眼宗政戡,目光中透出了“还是大师兄你最有办法!”的意思。 张云羡也看了眼弟弟张云慕,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也一起去看看,阿戡说的也有道理。” 张云慕颔首回道:“走,就依兄长你的意思。” 于是张云羡、张云慕兄弟二人率领宗政戡、北宫新、北宫葵及天师道十余名青年高手,缓缓地走向万花楼。 张云羡等人刚到万花楼门口,就听到“砰”的一声响,门口飞出一团胖乎乎的肉弹来。 张云慕手疾眼快,一个箭步上去,硬是接住了那肉弹,仔细一看,原来是笑面狸田令萱,那田令萱因为天热,穿得颇薄,只是一层纱裙裹在身上,张云慕手上感觉软软的,认出是田令萱,脸腾得一下就红了。尴尬地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哎呦!今天算是开眼了,一代正派掌门人竟然怀里抱着个妓院里的丰满老鸨子,不舍得放下,都是天师道的人清心寡欲,原来都是胡扯!笑死人了。”只听对面不远处,一个穿着还斗篷的女子嘲讽道。 张肃坚一眼就认出了说风凉话的那女子,正是景教十二长老之一的范鸣蝉。 张云慕听到范鸣蝉的嘲笑,急忙将田令萱放到地上,田令萱感激的看了眼张云慕,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来。 张云慕这才看清田令萱的脸色青紫,好似受了内伤,急忙抓住她的手腕切脉。 “这胖老鸨,中了我家教主的玲珑掌!伤了经脉,没救了!”范鸣蝉冷冷道。 张云慕一听,说道:“谁去把大晚上聒噪的乌鸦给我擒了,阿戡,你来帮我扶下这个田妈妈。我去领教下玲珑掌的实力。” 北宫葵没待张云慕的话说完,已经提着长剑攻向了范鸣蝉。 宗政戡也快步走了过来,扶住田令萱,手上没有了田令萱拖累,张云慕一个起落进了万花楼。 万花楼内的一楼大堂内,长孙鸿雁正和鞠天柱在周旋,两人都没有用兵器,单品拳脚。 原来,田令萱第一个跑回道万花楼,正看到长孙鸿雁和陈蘅他们躲在了人群中,田令萱常年在万花楼里待着,对于里面的熟客非常清楚,长孙鸿雁他们在里面藏着,就如鹤立鸡群一般,非常明显。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田令萱的眼睛。 待到鞠天柱带人赶到,田令萱便将长孙鸿雁在万花楼的秘密告诉了鞠天柱,二人一商议,便决定直接上去揭穿长孙鸿雁她们的身份,结果,长孙鸿雁也不躲闪,直接上来就给了田令萱一玲珑掌,顺势一脚把她踹出了万花楼。 鞠天柱看到长孙鸿雁如此嚣张,便出手与其缠斗起来,张云慕进来时,二人已经斗了二十余合,鞠天柱依靠怒气强行使出祝融怒炎掌,与长孙鸿雁竟没有分出胜负。 “鞠坛主!你且先退下休息休息!我张云慕领教一下这魔女的玲珑掌。”张云慕边说,边挥掌拍向长孙鸿雁。 鞠天柱对自己的功夫还是有数的,张云慕主动请缨出战,正合他的心意,他知道自己现在在祝融怒炎掌上的造诣,是没有办法胜过长孙鸿雁的,于是,他很识趣的趁机退了出去。 长孙鸿雁忽然赶到一股劲风从侧面扑来,知道不好,急忙出右掌拍出,正好和张云慕的天师伏魔掌拍个正着,两人的手掌一拍即开,长孙鸿雁胸口有些翻江倒海,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过张云慕的。 趁着张云慕立足未稳,长孙鸿雁决定孤注一掷,她连续劈出三掌,扑向张云慕,在张云慕忙于防御他的攻击之时,突然左手摸出三枚五音针掷出。 由于二人距离近在咫尺,五音针掷出时又毫无征兆,张云慕根本没有防备,五音针全部打在了张云慕的胸前。 “好卑鄙的魔女!”张云慕感觉胸前一疼,知道不好,登时感觉真气不能通畅,骂了一句。 长孙鸿雁知道得手了,也不恋战,喊了一声:“随我快走!”袍袖中甩出一条绒绳,卷到陈蘅的腰间,将受伤的陈蘅带了出去,罗飞燕、任月晴和陈灵犀也一起逃了出去。 张云羡等人在万花楼外看着北宫葵酣斗范鸣蝉,眼看北宫葵就要擒住了那范鸣蝉,不料从万花楼内突然冲出五个身影,张肃坚看得清楚,那五个身影正是长孙鸿雁和陈蘅等人。 张肃坚喊道:“老虎,快与我一同抓人!” 说话间,张肃坚两个起落便追到了跑在最后的陈灵犀的身后,伸手拍出一记天师伏魔掌。 第二百九十七章 北宫葵受伤 眼看陈灵犀就要中招,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个黑影闪到,接下了张肃坚的这一掌。 张肃坚只感觉此人的掌力与自己不相上下,心中大奇,凝目细观,与其对掌之人身穿一件紫色的带帽斗篷,脸上罩了个面具,那面具画着一张坏笑的脸。 只听戴面具的紫斗篷说道:“不错啊!小子,你的功力不浅啊!有点意思,有兴趣的话请到报国寺的镇魔塔找我。”说完,虚晃一掌,迫退张肃坚,突然身形一晃挥掌拍向正在和范鸣蝉酣斗的北宫葵。 “葵师姊!小心!”张肃坚一边喊叫,一边冲向北宫葵身边,可是因为距离太远,已经来不及了。 北宫葵猝不及防,被那神秘客一掌打在了右背上,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幸好张肃坚及时赶到,将身体要倒地的北宫葵给扶住。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以至于距离最近的李昭骏都没来得及出手相助,就更别提相距更远的张云羡和宗政戡等人。 张云羡一开始以为张肃坚上前出手就可以对付了景教那几个逃离之人,神秘客出现时,他也没当回事,还在和宗政戡说笑,等到回过神来再看,北宫葵已经中掌被张肃坚扶在了怀中。 二人跑上前去查看,只见北宫葵嘴角有血迹,呼吸有些弱,宗政戡关切道:“怎么会这样?这是谁干的啊?” “突然就跳出来一个戴面具的神秘人,先同我对了一掌,然后就偷袭了葵师姊,我想上去救都没来得及。哎!老虎,你别追了,他们可能还有帮手!穷寇莫追!”张肃坚一番解释,抬头看到了李昭骏已经飞奔着追了上去,急忙喊住他。 李昭骏听到张肃坚的呼喊,看到前面光线越来越暗,一片漆黑,心里也没有了底,于是停下脚步,返回到万花楼门前。 “她没事?”李昭骏问道。 张肃坚摸着北宫葵的脉象,眉头微蹙,回道:“不太乐观,对方的内力很雄厚,葵师姊的经脉被震伤了,需要静养送回咸亨客栈让素问妹妹给照料下。” 说完,他让李昭骏把北宫葵扶住,自己背过身,将北宫葵背了起来,与众人一同返回咸亨客栈。 夜里的兴王府,行人很少,张肃坚等人很快便赶到了咸亨客栈。 此时,客栈已经上了板,李昭骏把门叫开后,一众人径直上了二楼的客房。 嘈杂的脚步声,也惊醒了睡梦中的沈自逍等人,沈自逍最先从房间里开门走了出来,只见黑暗中在走廊里立了好几个黑影,急忙问道:“谁?黑灯瞎火的折腾什么啊?” “是我们,沈公子,葵师姊受伤了,你快把素问妹妹她叫醒,帮忙给看看葵师姊的伤势。” “哎呀!是你啊,肃坚兄,稍等啊,我马上去叫她。”说完,沈自逍便走到旁边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轻声道:“素问妹妹,快起来帮忙救人。” 没多久,房间门“哗啦”一声响,是抽门闩的声音,接着探出一点灯光来,原来是苗肃问点着油灯走了出来,她睡眼惺忪地问道:“沈公子,你烦不烦啊,人家刚睡着,就被你给吵醒了,什么事找我?” 沈自逍往旁边一闪,说道:“你肃坚哥哥,带回来个朋友,受伤了,让我喊你起来帮忙看看伤势,少抱怨,快点给看看。” 苗素问拿着油灯走近张肃坚身边,给张肃坚背上的北宫葵把了下脉,紧蹙眉头,摇了摇头,喃喃道:“这个状况,我还没有遇到过,肃坚哥哥,我好象帮不上你的忙了。” “那可怎么办?”张肃坚听了苗素问的回答,脑门登时急出了汗来,这北宫葵平素虽然话不多,但是为人温柔恬静,和张肃坚的感情也很好,所以此时听到苗素问无法帮忙,让他心中十分失落,冷汗瞬间就湿透了衣服。 正在张肃坚有些绝望的时候,突然有个女子说道:“不是还有我吗?着什么急,我来看看。” 张肃坚一听声音,心里踏实了许多,说话的是唐观音,有了唐观音在场,也许还有机会。 唐观音打了个哈欠,缓缓走到张肃坚身边,把了下北宫葵的脉象,沉默了一下,问道:“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一个戴着面具的怪人?” “你怎么知道?”张肃坚惊愕道,他一听唐观音这么问,心里敞亮了很多,既然问到了人的特征,那就是说有门。 唐观音叹了口气说道:“哎……真想不到,连岭南毒魔都露面了!太不可思议了。” “观音,这岭南毒魔又是什么来头?和万毒庄有关系吗?”张肃坚好奇问道。 “先别问这些,你快把这姑娘放到床上,素问妹妹,你把你的青龙丹贡献出来,给那姑娘服下,先镇住她受损的经脉,别让毒素伤到她的内脏。”唐观音没有着急回答张肃坚的问话,直接吩咐张肃坚把北宫葵背到房间内,放到了床铺上平躺。 苗素问很快找出青龙丹,拿出来,给北宫葵服下。 一切安排妥当,唐观音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这姑娘是中了岭南毒魔的金蟾烈毒掌,因为发掌者内力雄厚,那金蟾毒进入体内后,侵入经脉,所以这姑娘昏迷不醒,一会儿,肃坚,你用乾坤真气给这姑娘逼毒,如果有会九华山地藏十轮神通的高手,就更好了,帮着你逼毒,会事半功倍些。” “你还别说,唐姑娘,这个忙我能帮上。”李昭骏在旁边插嘴道。 “你说的是实话?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如果真有,那这姑娘是老天保佑了。”唐观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千真万确,不瞒唐姑娘,老虎我真的习练了地藏十轮神通。”李昭骏拍着胸脯说道。 唐观音看到李昭骏的表情,知道他没有吹牛,便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你们兄弟二人马上着手给这姑娘逼毒。” 说完,唐观音把北宫葵扶起坐好,屏退了其余人等,只留下自己与张肃坚、李昭骏兄弟二人,她扶住北宫葵,由张肃坚和李昭骏二人同时输出体内真气为北宫葵逼毒。 第二百九十八章 安然无恙 大约半个时辰后,北宫葵惨白的脸色,慢慢变得红润起来,突然“哇”得一声,呕出一口黑血来。 “好了好了!这姑娘转危为安了,大家可以放心了。”唐观音抚掌笑道。 “小葵真的没事了吗?”听到唐观音的话,北宫新一下推开了门抢进来问道。 作为一奶同胞,北宫新尽管性情与北宫葵大行径庭,但是互相挂怀,还是很真挚的,看到北宫葵受了如此重的伤,北宫新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紧张的不行,这一听到好消息,哪里还能沉得住气,高兴地满眼带泪,抢到唐观音的身边,抓住了她的胳膊不停得摇晃。 “真的没事了!我敢打保票!你看,她的脸色已经红润起来了,不是刚进来时候的惨白色了。哎呀!姑娘,你别摇晃我的胳膊了,再摇一会儿,我都被你摇散架子了。”唐观音目光笃定的说道。 “新师姊,你就不能矜持点,看把观音折腾的,你开心地话,过来给我和老虎揉揉肩,刚才给葵师姊逼毒,我们俩可出了力,累得不轻啊!”张肃坚在一旁看到北宫新的欣喜模样,打趣道。 北宫新没心思搭理张肃坚,舍了唐观音,凑到北宫葵的身前,仔细端详北宫葵的面庞,发现真的如唐观音所说,脸色红润,气色很好,喃喃说道:“真是太神奇了!” “新姊,你干嘛这么怪怪的表情盯着我看?”北宫葵缓缓睁开了眼睛,语气虚弱地问道。 “没干嘛,我就看看你的气色如何,看看阿坚他们给你逼毒的效果怎么样?有没有那么神奇。”北宫新一听北宫葵的问话,知道自己这个双胞胎的妹妹已经没有大碍了,也就放了心。 “哦?阿坚给我逼毒?他在哪儿?”北宫葵问道。 北宫新努着嘴冲北宫葵的身后抬了抬下巴,示意在她身后了。 北宫葵缓缓地转过头,看了眼身后,看到张肃坚抿着嘴正在冲自己笑着点头。 “阿坚师弟,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北宫葵谢道。 “葵师姊,你这就见外了,我给师姊你逼毒,是应该做的。”张肃坚摆摆手说道。 李昭骏在旁边看着张肃坚的模样,有些好笑,不过他突然想起个问题,就开口问道:“唐姑娘,你说的岭南毒魔是个什么人物?” “这个岭南毒魔啊,很神秘,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了解的人不是太多,但是他有五个徒弟非常有名,在江南武林很有些名气。”唐观音听到李昭骏问起岭南毒魔的信息,便慢慢的讲了起来。 “那五个徒弟都叫什么名字啊?”李昭骏好奇地又问道。 “南汉五毒,你们听说过没有?”唐观音回道。 “南汉五毒那帮孙子是他的徒弟啊?一帮下三滥的腌臜货!徒弟如此,师父也好不到那里去!”张肃坚一听到“南汉五毒”四个字,脱口大骂道。 张肃坚自从在雁荡山遭遇南汉五毒,知道他们的下作手段后,打心眼里厌恶这几个恶徒,虽然他亲眼看到了其中三个死在了卓小蚕的剑下,但是痛恨的心理一直没有改变。 “哎呦!这南汉五毒把你怎么了?被你这样破口大骂?”唐观音非常惊讶于张肃坚的反应,惊愕地问道。 “唐姑娘,那南汉五毒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差点把张肃坚的心中仙女给毁了,所以他一直对那五个畜生深恶痛绝!可以理解。”房间门口转进来卓小蚕,边说话边走了进来。 “我说的嘛!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往日的旧恩怨。那南唐五毒人品属实不咋地,但是武功也不会差到用下三滥!”唐观音对张肃坚口中评价的南汉五毒,有些不太相信。 卓小蚕微微一笑,说道:“武功好不好,我是试过的,可以说上一说,五毒里的三毒已经被我的雀翎剑刺死了,你说说,他们不用下三滥手段,还能用什么办法害人?” “可是据我所知,那岭南毒魔的武功可不是泛泛之辈,起码在南方武林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他们的徒弟怎么会那么……”唐观音本想说差劲,但是看到卓小蚕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便把想说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因为如果她说南汉五毒武功差劲,言外之意,就是卓小蚕的剑术也没有什么高明的,这几天她看出卓小蚕是个性格高傲的人,这话一出口的话,必定得罪卓小蚕,还不如说了半句戛然而止的好。 “肃坚啊,你刚才和那岭南毒魔对掌后,他还和你说了什么话没有?”唐观音直接转变了话题,转头向张肃坚问道。 张肃坚想了想,回道:“他好像说有兴趣的话,可以到报国寺的镇魔塔找他。” “报国寺的镇魔塔?这个地方听着好熟悉啊!”唐观音嘀咕道。 “不用费那脑筋,明天上街上一打听,不就能打听到嘛!”北宫新在旁插嘴道。 北宫葵听着众人的对话,精神也好了很多,突然问道:“新姊,咱们的人都回来了吗?我怎么总觉得少了个人。” “小葵,你还别说,我也觉得少了个人,但是一直没想起来少了谁。”北宫新也接话说道。 “我想起来了,好像没有看到掌门师叔他的身影,他一同回来了吗?”北宫葵伸这脖子向房间外看了看,说道。 “还是小葵的眼神尖,云慕确实没有一同跟回来,阿戡,你带人回万花楼找找。”门外的张云羡开口说道。 宗政戡听到师父的吩咐,急忙带着那十几名天师道的青年弟子,出了咸亨客栈去寻掌门张云慕。 北宫葵看了一眼北宫新,提议道:“新姊,你也同大师兄一起去寻寻掌门师叔。” 北宫新一听北宫葵的建议,马上来了精神头,开心道:“小葵说的有道理!那我就去追大师兄他们了,师父,你就在这里陪着小葵,等我们的好消息!来!阿戡,和我一起走。” 说完,北宫新带着那只孤狼阿戡小跑着追了出去。 第二百九十九章 张云羡的教诲 看着北宫新兴高采烈地带着孤狼阿戡去追赶宗政戡,张云羡莞尔道:“这个新儿啊,脑子里只有她大师兄阿戡,葵儿,还是你最懂你姊姊的心思。” “师父,我们俩是双胞胎,心连着心呢,当然更明白她的喜好。”北宫葵淡淡地说道,还打了个哈欠。 “葵师姊,别说话了,快躺下睡一会儿,休养休养,养养精神。”张肃坚看到北宫葵打哈欠,急忙上前劝说其躺下睡觉。他知道,北宫葵的体内毒素刚刚被内力逼出,身体还是很虚弱的,必须躺下睡觉才能慢慢恢复。 北宫葵微笑地看了张肃坚一眼,说道:“你扶着我后背,我要平躺着睡会儿。”说完便把身子缓缓的后仰。 张肃坚上前伸出手臂扶住北宫葵的后背,让其慢慢的躺下。然后轻轻地把薄被给北宫葵盖上,一切妥当后,才招呼大伙轻轻地退出了房间。 “肃坚,你们也好好休息,我先回房间里继续睡一会儿。”唐观音拍了拍张肃坚的后背,打着哈欠说道。 “你去睡,哎!对了浑之御他们哪里去了?”张肃坚突然想起那个回鹘郡主,开口问道。 “哦,你说的是那个漂亮的回鹘姑娘?她带着她弟弟、伺女哈努尔、克尔扎,还有那群孩子,在你和老虎兄弟去万花楼后,就离开了。”唐观音想了想,回道。 张肃坚眉头微蹙,喃喃道:“走得这么匆忙,也是,他们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不对啊,小美好像和浑之御很熟悉啊。” “你就别瞎嘀咕了,肃坚,快些睡觉,我先休息了,不和你聊了,太困了。” 唐观音听到张肃坚的碎碎念道,不耐烦地说道。 “观音,你不用管我,你先睡,我还得陪我师父聊会天,”张肃坚冲唐观音挥挥手,示意其可以休息,不用管自己。 然后,他转过头来和张云羡说道:“师父,你说掌门师叔为什么没有跟回来?” “肃坚啊,我想他是因为什么被耽搁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的,你这掌门师叔平时做事一向很稳妥的,一会儿新儿回来就知道情况了。不用担心!”张云羡表情淡定,看起来对张云慕很有信心。 张肃坚点了点头,又问道:“师父,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一定知道一些以前江湖里的掌故和英雄?” 张云羡瞥了张肃坚一眼,回道:“你想问哪个英雄的掌故,说,我知道的也不多,隐退这么多年了,好些事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师父,你听说过江湖上曾经有个叫白疯癫的吗?”张肃坚问道。 张云羡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叹了口气,说道:“孤狼白敢,义薄云天,单刀刺朱温,美名扬天下。你怎么会问起他?” “不是白疯癫吗?怎么是白敢?师父你果然知道他的故事。”张肃坚一听张云羡说出一大串像说书一般的话来,激动的问道。 “白疯癫,真名就叫白敢,此人表面桀骜不驯,浪荡不羁,却是二十多年前江湖中唯一的义士,被武林正邪两道所共同敬仰和传颂,老夫曾有幸与其切磋过武功,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你问起他是因为你背后背的那把贪狼刀?”张云羡续道。 “师父,原来你早就注意到我的那把贪狼刀了?”张肃坚好奇道。 张云羡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老友的心爱兵器,我早就注意到了,贪狼刀是侠义之刀,白敢老兄,一生秉承他的侠义信念,除暴安良,在江湖上留下了非常好的声誉,所以,一般人是不能配得上他的贪狼刀的,至于我为什么没有当面问起你怎么获得贪狼刀的,只不过,我想看看你小子是否配得上这把贪狼刀,事前问了你的话,反倒不美。” 张肃坚吐了下舌头,心里暗道:“幸亏自己没有显露出任何邪念,否则的话,早就会被师父废掉武功的。”想到这里,不禁感到后背发凉,心里忐忑中,好奇问道:“师父,那你说说,我配不配得上这把贪狼刀?” “这个嘛,你都成了我的关门弟子了,还用我明说吗?其实,我觉得你和贪狼刀很配的,白敢老兄为人桀骜不逊,浪荡不羁,为人缺乏谨慎,所以才会中了朱温的奸计被擒,你小子的性格正好弥补了白敢老兄的缺陷,虽然你太过老实,没有桀骜不逊的臭脾气,做事稳妥,正是你的优势。一个谨慎的没有险恶心思的人拿到那把贪狼刀,要比一个嗜杀成性,冲动易怒,包藏祸心的人拿到它要好的多!”张云羡面带笑容的说道。 “师父,你这番话说的我有些脸红,我觉得自己没你说的那么出彩!”张肃坚被张云羡的话说的脸有些热辣辣的。 “小子,夸你的话,是因为你做的很好,别过于谦虚,太谦虚就是虚伪了,如果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可以努力达成。人生会有好多遗憾的,如果还来得及,就一定要用心弥补过失,把自己造成的遗憾找回圆满。”张云羡正色道。 张肃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言语。 “师父,我们回来了,掌门师叔没有带回来。”楼梯间忽然传来了北宫新的声音。原来他们从万花楼回来了。 “新儿、戡儿,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张云羡循声看去,只见北宫新和宗政戡并肩上了二楼,忙问道。 “师父,可别提了,我们到了万花楼,掌门师叔已经被田令萱他们给安排在意个房间里休息了,听说他好像中了长孙鸿雁的五音针,万幸的是那五音针上没有喂毒,掌门师叔只是胸前的几个大穴被封,乾坤真气运转不畅,现在在万花楼调理内息呢。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北宫新一骨脑把到了万花楼所看到和听到的事给张云羡讲了一遍。 张肃坚在旁边听得真真切切,他看了看宗政戡和北宫新,又看了看张云羡,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顺口问道:“新师姊,司徒前辈哪里去了,怎么没有跟你们来兴王府啊?” “他啊!明天可能就会到了,不信的话,你明早等着瞧。”北宫新神秘兮兮地回道。 第三百章 一觉醒来 “明早等着瞧?”张肃坚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北宫新的表情,不过听她的话,里面还是包含了不少的信息。 “好了,师父,既然掌门师叔在万花楼里有人照看,那咱们也不用担心什么了,赶快休息,明天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困死了。”说着话,张肃坚便席地而坐,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这连续的多日的折腾,加上因为唐紫烟失踪,陈依罗被捉,北宫葵受伤,弄得张肃坚真的有些心力憔悴,还好一切都过去了,至于明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现在这二楼的木地板就是最好的床铺,能喘息一下,稳稳的睡一会儿。 李昭骏在旁听了会儿张肃坚几人的对话,看到张肃坚席地睡着,无奈地笑了笑,轻声嘟囔道:“好,老弟我就陪你在这里眯一会儿。”说着,他也挨着张肃坚盘腿坐定,没多久便想起了鼾声。 张云羡看着这兄弟二人睡得很快,摇了摇头,冲北宫新轻声道:“新儿,你下去再定个房间,咱们也早点休息。” 北宫新蹑手蹑脚地和宗政戡下到一楼,找老板开了间上房,张云羡三人便住了进去。 之后无事,很快天便亮了,张肃坚在二楼走廊地板上睡得并不踏实,他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他见到一个打扮随意,批头散发,不修边幅的汉子,竟然提醒他一定要注意防范总是意见与你相一致的人。 张肃坚走了下神再想提问下问题,一抬眼,那汉子竟然不见了,揉了揉眼睛还是没有人,只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肃坚,你快醒醒!” 张肃坚猛地睁开眼睛,才缓过神来,原来是做了一个梦,眼前的确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肩膀,唤醒自己,却是卓小蚕。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卓姑娘?”张肃坚睡眼惺忪的问道。 “日上三竿了!你这一觉睡的好沉啊,刚才还在说梦话呢。”卓小蚕用手指点了下张肃坚的脑门,说道。 张肃坚搔了搔头,小声嘟囔道:“刚才梦到个披头散发的威武汉子,提醒我一定注意防范意见总和我一致的人,我没搞懂是什么意思。” “啊呀!阿坚,你醒啦?”房间里转出了北宫新,看到张肃坚坐在地上和卓小蚕说话,插嘴道。 “葵师姊好些没?新师姊。”张肃坚想起房间里受伤的北宫葵,关切道。 北宫新白了他一眼,酸溜溜道:“阿坚啊,你关心你葵师姊比关心我多的多啊!有点过了?” “葵师姊不是受伤了嘛!新师姊,你就别挑我的理了。”张肃坚脸上陪着笑说道。 北宫新撇了撇嘴,端着个木盘,不再搭理张肃坚,径直下楼去了。 “新师姊,麻烦你给我带两张油饼上来,好吗?”张肃坚认出北宫新手上拿得是端饭菜的托盘,急忙喊道。 “起得这么晚,还好意思让人家给你拿油饼!饿死你!”北宫新没好气的回道。 “阿坚,你进来,师姊这里有吃的,来!陪师姊吃点东西。”房间里传出北宫葵轻柔地说话声。 张肃坚一听,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跑进房间里,只见北宫葵坐着的木床上放了个小桌子,上面放了一碗小米粥和一盘咸菜,还有一盘煮熟的鸡蛋。 张肃坚肚子咕咕叫,真的又些饿了,他看了看小米粥,猜到是专门给北宫葵准备的,只有一碗,没法吃啊,于是他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煮鸡蛋上,那盘子里有六个煮熟的鸡蛋,应该够分。 张肃坚也没说话,一把拿过一个煮鸡蛋,在桌沿处磕了一下后,快速地剥起鸡蛋皮来,把白嫩的蛋清楼出来后,他嘟囔道:“葵师姊,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好,这个你先吃。”说着,便把剥好的煮鸡蛋轻轻地放进了北宫葵面前的小米粥碗里。 “哎呀,多谢了,阿坚,我自己能剥鸡蛋的,你快剥个鸡蛋自己吃!不用管我,我的身体睡了一觉好多了。”北宫葵抿嘴一笑,目光赞许地说道。 “不用客气,葵师姊,那我就不客气了,肚子是真的饿了。”张肃坚听到北宫葵让自己吃煮鸡蛋,也不客气,感激地说道。 他又拿起一个煮鸡蛋,一眼瞥到了卓小蚕背对着自己看着一楼,便问了一句:“卓姑娘,也吃个煮鸡蛋?” “多谢了,我吃过早饭了,你慢慢吃。”卓小蚕头也没有回,直接回道。 张肃坚讪讪地一笑,三下五除二把手中的蛋剥了皮,刚要忘嘴里放。 突然,北宫新转了进来,说道:“阿坚,你个臭小子!和你葵师姊抢鸡蛋吃!看我不打你!”说话间,抬起胳膊作势要打张肃坚。 “新姊,是我分给阿坚吃的,昨晚要不是阿坚给我运功逼毒,我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他应该吃这个鸡蛋的。”北宫葵在旁急忙开口解释道。 北宫新听到北宫葵的解释,把手臂放了下来,嘀咕道:“好,就你知道护着他。算了,我也不做这个恶人了,阿坚,你猜谁来了?” 张肃坚把煮鸡蛋咬了一半,好奇问道:“谁?” “司徒前辈,快进来,阿坚在吃鸡蛋呢,脑子不好使,猜不出你。”北宫新回头冲房间外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转进屋来,那一脸喜庆的容貌,不是司徒百钧还会是谁? “哎呀!司徒前辈,真是好就不见啊!你老人家可安好?”张肃坚看到司徒百钧后,急忙把口中的半个鸡蛋咀嚼了几口后,咽了下去,问候道。 “阿坚个臭小子,几日不见,变得油嘴滑舌了许多,新姑娘,这是被你教坏了。”司徒百钧听到张肃坚的问候,打趣道。 “阿坚他本来就油嘴滑舌的,哪里用得着我教啊!前辈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讲吗?”北宫新被司徒百钧扣了定教坏了张肃坚的破帽子,很是不高兴,不咸不淡的说道。 第三百零一章 司徒百钧的消息 司徒百钧自讨没趣,尴尬的一笑,向张肃坚招了招手,神秘地说道:“阿坚,你猜我这几天忙活什么去了?” 张肃坚走近司徒百钧,摇晃着脑袋回道:“我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怎么能知道前辈你去做什么了?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司徒百钧莞尔一笑,说道:“你小子这嘴皮子还真有进步了,不是以前拙嘴笨舌的憨模样了。看看这个。”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名帖,递给了张肃坚。 张肃坚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南汉护国寺镇魔塔诚邀天下武林英豪夺图盛会,署名是逍遥侯。 “这逍遥侯是何方神圣?没听说过啊!”张肃坚满脸狐疑道。 司徒百钧乜斜着看了张肃坚一眼,说道:“逍遥侯,南汉境内一个神秘的武林人物,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据说他武功高深莫测,在当今武林也是可以排进前五名的。” “这邀请帖是怎么弄到的?”张肃坚好奇问道。 “顺的,我在半路上遇到个送信的小厮,在茶寮里吹牛皮,我趁他大意的时候,从他身上顺手牵羊,拿到手中的。”司徒百钧得意地说道。 张肃坚眉头紧蹙,说道:“前辈,你都这么大了,还干偷盗的事情,实在说不过去。” “我司徒百钧本来就是邪魔外道中人,拿些坏人的东西,不算大奸大恶,不用斤斤计较的,阿坚,你看那盛会的日子了吗?” 张肃坚看了一眼那邀请帖,只见上面写着盛会的日期是,盂兰盆节也就是七月十五日。 “这逍遥侯真是百无禁忌啊,鬼节这天召开大会,他是怎么想的啊?”张肃坚摇了摇头,不解道。 “为了争夺宝图,大家一定会打得不可开交,会有好多人成了刀下之鬼,也正好应了鬼节收人的习俗。”司徒百钧解释道。 “问题是那宝图是什么宝图,吸引人吗?”张肃坚又问道。 “现在武林中最炙手可热的宝图是什么图,难道阿坚你不知道?别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个臭小子!”司徒百钧撇了撇嘴说道。 “哦!那必须得去看看,今天是七月几日?”张肃坚听了司徒百钧的话,顿时有了兴趣。 “今天是七月十三。”房间外凭栏而立的卓小蚕转过身插嘴道。 “哎呀,那不是马上就要到时间了吗?”张肃坚说道。 “正是因为要到时间了,我才匆忙赶来,把消息通知给你们,阿坚,你有何打算?”司徒百钧说道。 “前辈你知道那护国寺镇魔塔在什么位置吗?”张肃坚思忖片刻,问道。 “之前去过,好像是在兴王府西边西江的一个江心岛上。”司徒百钧想了想说道。 “那这么着,前辈,你带我去护国寺走一趟,咱们看看地形,提前摸摸那逍遥侯的目的。”张肃坚提议道。 “好!那就依你说的办,咱们马上出发。”司徒百钧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卓小蚕在旁边听得很真切,插嘴道:“你们要去哪里,带上我,我也可以帮把手。” “要上哪里啊,卓姑娘也要跟着啊?表哥,你怎么醒过来,也不说一声,哎呦,这还有煮鸡蛋吃啊!”李昭骏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说道。 说话间,李昭骏就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煮鸡蛋。 张肃坚急忙阻止道:“老虎,那鸡蛋是给葵师姊补身子吃的,你想吃的话,我这剩下的半个鸡蛋给你吃。”说着,他就把手中的半个剥好皮的鸡蛋递给了李昭骏。 “阿坚,老虎兄弟想吃的话,就尽管吃,反正我也吃饱了,你不用那么死心眼。对了,去护国寺探查的话,带上我,”北宫葵说着便拿起了一个煮鸡蛋递给了李昭骏。 “还是葵师姊通情达理,你看!人家都给我递到手里,表哥,你真是太抠门了!”李昭骏接过煮鸡蛋,在张肃坚面前晃了几晃,说道。 “去你的,我的贪狼刀,你放到哪里了?快拿给我,一会儿去护国寺,我必须带着它。”张肃坚无奈地拍了李昭骏的肩膀一下,说道。 李昭骏把煮鸡蛋踹进怀里,到北宫葵的床底下翻了一阵子,拿出了藏在里面的贪狼刀。起身递给了张肃坚。 “物归原主了,护国寺在哪里,我也跟去,帮个忙,行吗?”李昭骏说道。 张肃坚看了一眼司徒百钧,轻声问道:“加起来五个人了,一起去,方便不?” “我无所谓,反正啊,不能再加人了,太多了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的,我琢磨,现在那周围一定潜伏着不少武林中人,人家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一定要多加小心。你自己看着办。”司徒百钧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把皮球就踢回给张肃坚。 张肃坚扫了一眼卓小蚕、北宫葵、李昭骏,觉得都不好推辞,便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不过,咱们得分成两队,别集中在一起,卓姑娘你和葵师姊一起走,我们三个男人一起走,还有,咱们都得易容,你们两个女子,身材高挑,都扮做青年公子。” “我看行,我这就去找唐观音姑娘。”李昭骏转身便出了房间,去隔壁房间喊唐观音。 不久,唐观音便拿着易容的材料进了房间,然后把司徒百钧、张肃坚都请出了房间。 大约一柱香的工夫,房间门打开,走出两个身材高挑的,英俊倜傥的俊美公子,正是卓小蚕和北宫葵。 二人的易容相貌,着实令张肃坚三人看得惊讶不已,对唐观音的易容鬼手非常叹服。 “司徒前辈,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卓小蚕笑盈盈地说道。 “别着急,我还没有拿上我的陌刀呢!”李昭骏匆忙地跑进房间内,取了自己的那把陌刀跑了出来。 “好了,可以走了,不用和沈公子他们说一声吗?”张肃坚突然想起了沈自逍他们,说道。 “这个你放心,我刚才写了个纸条留给了唐观音姑娘,让她等沈公子他们回来,交给沈公子。”北宫葵说道。 “那就没有问题了,出发。”五人一起说笑着走出了咸亨客栈,由司徒百钧领路,向护国寺的方向进发。 第三百零二章 赶往护国寺 转了几道街,五人径直奔西门而去,司徒百钧走在前面,张肃坚、李昭骏紧随其后,北宫葵和卓小蚕走在最后。 “早知道路程这么远,就在集市买几匹马代步了。”卓小蚕说道。 北宫葵嫣然一笑,问道:“走不动了?卓姑娘?要不喊住他们,歇一会儿再赶路?” 卓小蚕看了眼前面走得兴冲冲的三人,回绝道:“算了,别打消了他们走步的兴致,我还能坚持住,走,葵师姊。” “你叫我什么啊?” “葵师姊啊,我听肃坚都这么称呼你的,我也随着他这么叫了。” “哦!好,你喜欢就好!”北宫葵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卓小蚕,微笑地说道。 “你们慢些赶路,把我们都拉在后面了。真是没有风度。”卓小蚕高声喊道。 张肃坚闻声转过头来一看,笑道:“你们俩走不动啦啊?要不咱们歇歇。”说话间,便停下了脚步。 此时已经距离兴王府西城门很近了,卓小蚕和北宫葵紧赶几步追了上来,卓小蚕挥手说道:“走,咱们继续赶路。” 张肃坚莞尔一笑,说道:“卓姑娘还有力气?那好,继续赶路,葵师姊,你也加快下脚步,如果累了,我可以驮你。” 北宫葵摆摆手,回道:“我还行,虽然脚下有些酸,不过还能顶得住,要是走不动了,我会喊你的,你就驮我。” 正在此时,一辆马车从二人身边掠过,速度很快。 “师傅!能搭个脚吗?”张肃坚高声问道。 “恩?要坐车吗?我这车可不白拉人。”那驾车人勒停了车,说道。 张肃坚一看对方停了车,知道有门,又问道:“师傅,你要多少车脚钱?” “怎么也得一百文铜钱”那驾车人狮子大开口说道。 张肃坚一听,从怀中逃出一块碎银子,大约有一两,问道:“这一两银子,拉五个人,够不?” 那驾车人看到张肃坚手中的碎银子,眼神中立刻闪过一丝光芒,兴奋道:“够!足够了!” 要知道一两银子要比一贯钱还值钱,多出很多,这买卖是非常划算的,也难怪那驾车人心花怒放。 “那我们就上车了,卓姑娘,葵师姊,老虎,司徒前辈,快过来坐车!”张肃坚扯开嗓子喊道。 喊完那嗓子,张肃坚就先跳到了马车上,招呼卓小蚕和北宫葵先后上了车。 李昭骏和司徒百钧在前面听到张肃坚的喊声,回头一看有车坐,也停住脚步,跑到马车边上,跳上了车。 “师傅,人都上车了,你可以赶车了。”张肃坚招呼那驾车人道。 驾车人拎着鞭子,坐到前面的车沿上,向空中打了个响鞭,吆喝道:“得儿驾!” 那拉车的马匹,听到吆喝声和鞭子响,四蹄蹬开,小跑起来,顺着大路跑了下去。 “小伙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那驾车人问道。 “我们要去护国寺,我们府上的二位公子要去护国寺上香。”张肃坚听到驾车人的问话,灵机一动,胡诌了一个理由。 “那可真巧了,我也是去护国寺的,不瞒你说,我是受雇逍遥侯府到护国寺那里运东西的。”那驾车人说道 驾车人的话一出口,张肃坚心头一喜,与其他四人眼神一对,相视一笑。 “师傅,护国寺那里热闹不?”司徒百钧插嘴问道。 “你说护国寺啊!这几天特别热闹,听说七月十五盂兰盆节,逍遥侯要在这里召开夺图盛会。最近几天正在做准备呢。陆续也有武林各派的豪杰赶到了。” “我听说那护国寺不是在西江内的岛子上了吗?你这马车能渡河?”司徒百钧好奇道。 那驾车人呵呵一笑,说道:“江上有大船,摆渡我这马车容易的很。” “原来如此,师傅,你刚刚说有武林各派的豪杰赶到了,你认得都有谁吗?”司徒百钧又问道。 “这个嘛,我倒是不太认得,我就是个赶车的,哪里认得出武林各派的豪杰,不过,我听逍遥侯府的管家说有少林寺的弘苍大和尚,弘生大和尚,无极门的掌门邵神通带着他的手下四象堂堂主还有几个八卦坛坛主。衡山派的铁面飞龙戴瑾带着自己的弟子,万毒庄的高堂寿和欧阳俊,还有些没有门派的武林人物,反正人是不少,据说开会那天能有千余人。”驾车人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套。 这番话,信息量很大,张肃坚在旁听得很是兴奋,看来这南汉国逍遥侯的阵仗很大,一个夺图盛会,竟然请来了少林寺弘苍、弘生两位高僧,还有无极门、衡山派,万毒庄的人,看来也是各色人等悉数到场了。 没想到,这路遇个驾车人,竟然挖到宝了,真是意外惊喜。 那驾车人可不知道张肃坚的心思,他哼着小调,手中皮鞭挥舞着“啪啪”直响,赶着马车,飞快地奔向西江的方向。 没多久,众人眼前出现了一条宽阔的大河拦住了去路。那驾车人降低了车速,把马车赶到了河边的码头停下。 “咱们到西江码头了,少等一会儿,就会有船来接咱们。”那驾车人说道,同时放了一个烟花信号。 不一会儿,江面上开过来一条大趸船,上面立了很多人,没多久,那大趸船便靠到了码头上。 “禾清师傅,怎么还有外人?”只听大趸船上一个衣着华丽的官家打扮的人问道。 “曹管家,这两个公子带着仆从去护国寺上香,求我捎个脚。”那驾车人恭敬的回道。 “哦,原来如此,那就一起上船,也不差这么几个人了。”那曹管家竟然没有拒绝,只是嘟囔了一句,便让驾车人赶着马车上船。 那驾车人赶着马车载着大伙顺着船上放下的木板上了打趸船。 “几位要到护国寺上香,怎么还带着家伙啊?”那曹管家在马车上了船后,踱步来到近前端详了一番,看到李昭骏身旁放着的长杆陌刀后,好奇问道。 第三百零三章 初探护国寺(一) “曹管家,还请见谅,这兵器是我们用来上香还愿的,一会儿就留在寺里的。”卓小蚕接过话茬解释道。 “这理由挺新鲜啊!哪里有还愿送兵器的?”那曹管家将信将疑地说道。 卓小蚕嫣然一笑,说道:“曹管家,你有所不知,我之前来上香许愿之时,看到正殿旁边的法器架上的东西不全,就许下了心愿,如果求签应验,就送兵器过来装点法器架。这不是得佛祖保佑,心愿应验,才带了兵器,前来还愿。还请曹管家通融通融。” 说话间,卓小蚕逃出一锭二十两的银子,塞到了曹管家的手中。 曹管家一看赚了银子,顿时眉眼喜笑,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过去,别到处乱走啊,被侯爷看到了,要你们的小命。” “多谢曹管家通融!”卓小蚕弯腰深施一礼后,招呼那驾车人稳住马车。 张肃坚在车上坐着,用目光扫视了一下曹管家身边的人,竟然有面熟的人,其中一人竟是无极门坎水坛坛主傅波澜。 “这无极门的人怎么到了南汉国,而且看情形还和那逍遥侯勾结到了一起,这是什么情况?”张肃坚心里起了疑问。 由于唐观音给粘的胡须没有清楚,张肃坚还是之前化妆的模样,傅波澜竟然没有认出他来。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大趸船便行驶到了护国寺所在的江心岛码头,傅波澜吩咐船工放下木板,那驾车的禾清师傅将马车赶下了打趸船,上了江心岛。 “几位,我先和你们说个事,进了护国寺,一定不要乱讲话。否则引起麻烦,我可担待不起啊。”和清师傅开口说道。 马车走了没多久,来到一个佛寺前,寺门是个硕大的门斗,额匾上书写着“护国寺”三个大字,笔法雄浑。 门扇漆着红漆,两侧能看到是红墙,院子里面可以看到雄伟的佛殿。 “师傅,快停下车,我闹肚子,得去出恭,你知道这佛寺附近有没有茅房啊?” 张肃坚突然捂着肚子说道。 “这眼前就是护国寺了,你真会赶时候,快进去把,那里有小沙弥能带着你去茅房。”禾清师傅皱着眉头说道。 李昭骏拎起车上的陌刀,脱下衣服包住了刀头系牢,下了马车,扶着张肃坚下车,急匆匆地进了护国寺的大门。 一进寺门,果然转出来一个沙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张肃坚眉头紧蹙,回道:“小师父,我闹肚子,在找茅房,烦劳你给带个路。”那沙弥看到张肃坚捂着肚子,满脸急迫的表情,深信不疑,说道:“那二位施主请随我来。”说完,他转身顺着院墙边的小路,引着张肃坚和李昭骏兄弟二人,转到了佛殿的侧面,指着面前的一个小耳房,说道:“这里就是出恭的茅房,快进去,一会儿完事别到处乱跑啊。” 张肃坚捂着肚子,急匆匆地跑进了茅房里,临离开李昭骏身边时顺口嘱咐李昭骏道:“先封了沙弥的穴道,别害了他的性命。” “表哥你就放心。”李昭骏点头回道。 看着张肃坚进了茅房,李昭骏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那沙弥身后,突然出手封住了那沙弥的穴道,令其不能自由活动和说话。 沙弥一脸惊恐地看着李昭骏,说不出话来。 李昭骏小声说道:“小师父,对不住了,先把你藏起来,我和表哥有正事要办。”说完,他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没有人,扛起了那沙弥,给驮到了庙后面的角落处,立在了那里。 一切完毕后,李昭骏重新返回到茅房门前,用手敲了敲茅房的木门,说道:“都处理完了,别装了,在里面熏臭了,嘿嘿!” 那茅房门一开,张肃坚蒙着面,走了出来,轻声骂道:“这些和尚都吃什么东西了,茅房里这么臭,熏死我了。” “别抱怨了,表哥,咱们俩办正事,”说话间,李昭骏也逃出一块黑布,蒙在了自己的下半部脸上。 兄弟俩蹑手蹑脚的转到了佛殿的后面,一纵身上了平台,透过窗棂纸观察佛殿里的动静。 只见佛殿里卓小蚕、北宫葵、司徒百钧三人在一个僧人的陪同下,在观看佛殿内的佛像。 “方丈,我好奇一件事,今日咱们这护国寺内怎么如此冷清啊?”卓小蚕开口问道。 那陪同的僧人是护国寺的住持虚空禅师,听说卓小蚕等人是来上香的,便主动陪同三人参观寺内的建筑。 听了卓小蚕的问话,虚空禅师叹了口气,回道:“阿弥陀佛,施主,敝寺七月十五被逍遥侯爷借用开夺图盛会,已经几乎清空了寺中的僧人,我等出家人,也是迫于无奈啊,侯爷位高权重,有生杀大权,得罪不起啊。” “原来如此啊!那贵寺的镇魔塔在什么位置?方丈能否带我等前去参观参观?”卓小蚕又问道。 虚空禅师沉吟良久,没有说话,然后,回头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监视后,低声说道:“镇魔塔在正殿西南侧的塔林附近。出了佛殿右转,就可以看到。现在那里戒备森严,我劝施主还是不去的好。” 虚空禅师的话,明显是心里惧怕什么,不敢明说,卓小蚕早已听出了端倪。 她莞尔一笑,说道:“方丈,我看你是有要事的模样,你可以先去办正事,我们在寺里到处看看,可以吗?” 虚空禅师听了这话,如释重负,双手合十,回道:“那贫僧就先告退了。施主你们自便,小心为上。” 说完,转身出了佛殿,径直踱向自己的僧房而去。 “这住持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啊!”北宫葵看虚空禅师离开后,小声说道。 司徒百钧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整个护国寺都被那逍遥侯带人控制了,虚空禅师身不由己,欲言又止,很正常,他不敢乱讲话,一旦传到逍遥侯的耳朵里,全寺的僧人很可能一个也活不了。” “不说这些啦,咱们去拿镇魔塔附近瞧瞧去。”卓小蚕提议道。 第三百零四章 初探护国寺(二) “好,那兄弟俩哪里去了?上个茅房用了这么长时间。”北宫葵在旁说道。 卓小蚕瞥了一眼北宫葵,小声回道:“他们俩啊,现在没准在房顶上,或者隐蔽的角落里观察动静呢。” “哦,咱们在明面,他们在暗处,同时探查,这确是个好办法。”北宫葵点头称是。 司徒百钧听着两人的对话,笑眯眯地跟在后面没有言语。 三人踱出佛殿,向西南侧望去,果然耸立着一座四层佛塔,隐隐的充满着杀气。 “司徒前辈,就是前面那座佛塔?”卓小蚕指了指那塔,问道。 “恩,应该就是他了,但是这塔建的不太对劲啊,咱们中原的佛塔层数一般都是单数,以五行的数建的层数,可面前这座塔竟然有四层,是个双数,应该是天竺僧监造的塔。”司徒百钧直勾勾地望着那座佛塔,喃喃道。 卓小蚕听了司徒百钧的话,非常惊讶,这佛塔竟然还有这种讲究,她从未听闻过,于是,问道:“司徒前辈,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东西啊?真是厉害。” “这个嘛,书籍里就有记载啊,别忘了,我以前可是景教芙蓉寺里的藏书守卫长老。佛经什么的,各种书画典籍有的是,我都翻看过,所以知道一些。”司徒百钧洋洋得意说道。 “卓姑娘,你别捧这位司徒前辈,他如果遇到了我的姊姊,就老实多了,前辈,今日你既然知道这么多,那就头前引路,领着我们到镇魔塔附近转一转。”北宫葵在旁插嘴道。 司徒百钧回头白了北宫葵一眼,他知道北宫葵虽然性情与北宫新截然不同,沉默寡言的北宫葵所隐藏的杀气,要比北宫新厉害的多,所以,他也只是快速地白了北宫葵一眼,无奈地说道:“既然葵姑娘你开口了,我只有言听计从了。” 卓小蚕看到司徒百钧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一个长老级的人物,竟然对自己身旁的俊俏姊姊言听计从,无计可施,实在是她没有料到的。 司徒百钧加快了脚步头前引路,卓小蚕和北宫葵紧随其后,三人过了一个月亮门,就到了另一个院子里。 “你们是什么人!站住!”突然有两个道士打扮的人一边喊着一边快速的跑了过来,每人手里拎着一把单刀。 “哎呀,这里不让进啊?”司徒百钧满脸堆笑,佯装不知地说道。 那两个道士都是二十多岁,满脸横肉,看面相倒有七分像匪徒。看着司徒百钧一脸谄媚相,其中一个方脸的蛮横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嘛!随便进的话,我们拦你们作甚!识相的快些离开,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司徒百钧用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这偌大的院子里好像只有这两个年轻道士守卫,并无他人。他没有理会正走过来的那两个道士,回头小声说道:“二位姑娘,你们俩先退到院子外。我一会儿就出去。” 卓小蚕和北宫葵心领神会,转身走出了月亮门,躲在墙外等着。 司徒百钧见那两个青年道士快要到近前了,慢慢地向月亮门退缩。 “二位别着急,贫道会离开的。”司徒百钧边退边用话挑逗着那两个青年道士, 他俩眼看司徒百钧退地慢吞吞,明摆着是耍戏他们,恼羞成怒,骂道:“你个老杂毛,我看你是活腻了,宰了你!”。说话间,两个青年道士提着单刀就扑了上来。 司徒百钧并不慌忙,脚下一点地,身子后跃,跃出了院子,那方脸道士腿脚较快,舞着单刀紧跟着就劈了过来。 司徒百钧不待刀落下,一个转身,长臂早点在了那方脸道士的腋下,那方脸道士登时便不能动弹。 身后那个青年道士,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司徒百钧早已欺近,一把抓住他的道袍,用力一丢,将其丢过了月亮门。 躲在一旁的卓小蚕和北宫葵一起冲上前去,封了那青年道士的穴道。 司徒百钧回头看了眼两个青年道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小声嘀咕道:“小样,就你们那三脚猫的假把式,还想要你爷爷我的命,嫩了点儿!二位,你们想问什么就问他们!” 卓小蚕冲司徒百钧竖起了大拇指,然后,与北宫葵一起将两个道士拖到了月亮门旁的墙根。 “想要命的话,把知道的事都和我们说说!”卓小蚕把手呈鹰爪状按在了那方脸道士的喉咙处,威胁道。 “公子,你想让我说什么啊?”那方脸道士吓得脸色惨白,哆嗦地回道。 “这镇魔塔里真有宝图吗?”卓小蚕问道。 “听曹管家说,里面真的有宝图,不过,想要拿到,是很困难的。” “此话怎讲?” “侯爷请了众多武林高手守关,岭南毒魔据说都出山了。还有蜀国唐门的高手唐惠施,无极门的高手马当先,景教的教主长孙鸿雁。最有名的是璇玑师太,也亲自出马了。”那方脸道士缓缓说道。 听到方脸道士如数家珍般的道出了这许多门派的高手,卓小蚕也颇感惊讶,方脸道士说的人物,都是武林里数的着的门派中的佼佼者。如此看来,这镇魔塔里确实有好东西。 “逍遥侯是个什么样的人?”卓小蚕又问道。 “我们也没有见过侯爷的真面目,只是知道他带着一个面具,神龙见首不见尾,总是很神秘,他也很少来这里,七天前,他出现过,最近一直都是曹管家在寺里管事。”方脸道士回道。 “这镇魔塔里有什么蹊跷吗?”卓小蚕不依不饶地继续问。 “公子,你这是难为我了,我只是个小喽啰而已,哪里会知道镇魔塔里的秘密呢!”那方脸道士表情为难地说道。 “不用再问了,他们知道的不会太多,咱们想了解的也差不多了,处理了”北宫葵在旁对卓小蚕说道。 说完,她直接给了另一个青年道士一掌,将其击晕。 卓小蚕也如法炮制,一掌打晕了那方脸道士, 第三百零五章 初探护国寺(三) “你们胆子挺大啊,敢在逍遥侯的地盘伤人,是不是不要命了?”突然一个声音喝道。 卓小蚕听到声音是从身后传来,心里一个激灵,身子一震,没回头,便与北宫葵说道:“葵师姊,一会儿咱们俩同时拔剑,料理了这个多嘴之人。” 刚说完,一个手边搭到了卓小蚕的肩头,说道:“怎么?还想向我们下毒手?” 卓小蚕一听,十分恼火,陡然拔出雀翎剑,想要向身后横扫,却感觉手臂被死死地抓住不能随意挥舞。 “卓姑娘,你就别挣扎了,是我,自己人。”那身后之人说道。 卓小蚕这才回头观看,只见身后竟然站着张肃坚。 “你可真能捣乱,要不是我没想下杀手,你现在胸前都有几个血窟窿了。”卓小蚕白了张肃坚一眼,佯嗔道。 张肃坚莞尔一笑,回道:“你也不先回头看看,就不怕误伤了朋友?” “背后出言质问的人,能有几个是朋友?以后少来这种无聊的胡闹!”卓小蚕抢白道。 北宫葵听出卓小蚕话语中的不快,微笑地向前说道:“卓姑娘,肃坚偶尔顽皮,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卓小蚕转过身来,还剑入鞘,说道:“真没想到,看着挺老实巴交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有如此荒唐的行为。” “好好好!刚才是在下唐突了,还请卓姑娘海涵!”张肃坚看出卓小蚕表情严肃,目中有怒火,急忙开口道歉。 “好了,别为这么点小事纠缠了,咱们快些离开这里。”李昭骏在旁边催促道。 “老虎兄弟说的又道理,这里不可久留,咱们快些离开。”司徒百钧也嗅出了不安全的气息,在旁附和道。 卓小蚕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两个道士,也知道现在继续留在这里太不安全,说道:“那就别在这里愣着了,快走。” 于是五个人一起急匆匆地回到佛殿的院子,向护国寺的寺院正门走去。 还没走到护国寺的正门,只见门口出现了那个曹管家,领着几十个人进了护国寺。 卓小蚕眼尖,看到曹管家领人进了院子,急忙带着四人转到走向佛殿。 “公子,你们上香还没有完事吗?”曹管家远远地招呼道。 “马上就好!刚才到处找方丈了,遍寻不到。这不才要进佛殿。”卓小蚕强装镇定地回道。 “哦,原来如此啊,”曹管家应了一声,带着那群人径直向镇魔塔的院子走去。 来到月亮门前,曹管家看到地上躺着的两个道士,突然大叫一声:“哎呀!不好!快给我把那五个人给我拦住!” 说话间,回头来看佛殿的方向,只看到了卓小蚕五人溜出护国寺寺门的背影。 “给我抓住那五个狗日的!”曹管家气急败坏地嚎叫道。 他领着的几十人扯出随身携带的兵器,呼喝着便追了上去。 “别跑!都他妈给我站住!”曹管家也边跑边喊道。 卓小蚕五人哪里听他们的,不能向登岸的码头跑,便转变了方向,向岛的北面跑去。 曹管家指挥手下那几十人也紧随其后,追了下来,但是双方始终相距有五十多步的距离。 曹管家远远地看着卓小蚕五人跑到岛北面的一片草丛中,没了影踪。 跑到草丛近前,曹管家吩咐手下道:“给我搜,一点痕迹也别错过!” 那帮手下拿着兵器,在草丛中乱砍一通,也没有发现卓小蚕几人的踪迹。 “真他妈见鬼了,怎么会没有了呢?我眼睁睁看着他们藏进了草丛中。”曹管家骂咧咧地说道。 “老曹,你跑到这岛北来干什么啊?”一个人开口问道。 曹管家闻声望去,只见一个体态丰腴、长相雍容的女人走了过来。 “曹满见过公主,公主不是来护国寺拜佛吗?怎么在这里出现了?”曹满态度恭敬地问道。 那女人原来是南汉国南越公主刘蒜子,是南汉中主刘晟的小妹妹,正值三十多岁,因为是南汉国的皇族,所以,进出这护国寺如履平地,每人敢阻拦,曹满做为逍遥侯府的管家,也不敢轻易招惹这位南越公主刘蒜子,只能毕恭毕敬的。 “曹满,你现在能耐了啊,还敢问本宫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这江山都是本宫哥哥的,本宫到哪里还不是由着本宫的心情?”那南越公主刘蒜子不太满意的数落道。 “曹满口无遮拦,小人有罪!”说完,曹管家用左手打了几个耳光。 看到曹满如此识相的自己抽了自己耳光,刘蒜子的心情好了许多,嫣然一笑,挥挥手说道:“好了,别在这里煞风景了,快退下!” 曹满听到刘蒜子的话,如释重负,急忙领着几十个手下灰溜溜地向护国寺的方向走去。 待曹满领着人走的远了。刘蒜子冲着身旁的草丛说道:“别藏了,快些出来,他们走远了。” 话音刚落,那草丛里,走出六个人来,分别是卓小蚕五人,和一个长相俊美的公子,却是那贺兰朗月一直在找的周奉璋。 “周师弟,多谢你及时相救,你怎么会在这江心岛上现身?”卓小蚕好奇地问道。 “哎……一眼难尽啊,卓师姊,你让朗月忘了我,回去别说见过我了。”周奉璋低声回道。 “小璋璋,你和我说实话,他们是什么人啊?”刘蒜子看到周奉璋后,嗲声嗲气地撒娇道。 这一句问话说出口,听得张肃坚几人浑身一阵酥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张肃坚心里嘀咕道:“这他妈也太露骨了,这称呼,叫得好销魂啊!” “我的小蒜蒜,这位卓公子是我的师兄,其他人也都是我的朋友,多谢你帮忙救下他们。”周奉璋很自然地用肉麻的称呼回道。 卓小蚕听到周奉璋的回话,扑哧一笑,拱手谢道:“多谢公主搭救,小声这厢有礼了。” 原来周奉璋在躲藏之时,已经悄悄把刘蒜子的身份透漏给了卓小蚕,所以卓小蚕知道刘蒜子是南汉国的南越公主。 “既然是小璋璋的师兄,那我就不多问了,你们不用谢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刘蒜子淡淡地说道。 第三百零六章 离开江心岛 周奉璋听到刘蒜子的话,决定趁热打铁,说道:“小蒜蒜,我想求你个事情。” “什么事,尽管说,你怎么还和我客气上了?你个小璋璋!讨厌!”刘蒜子嗲声嗲气地回道。 这说话的口气,完全就和与卓小蚕对话时判若两人。 张肃坚听得浑身痒痒地十分难受,他没有与女孩子谈过如胶似漆的恋爱,哪里能理解得了周奉璋和刘蒜子的黏腻地对话状态。 北宫葵看到张肃坚浑身不自在的状态,在旁边偷偷地用手指捅了捅张肃坚的肋间,示意其克制一下。 张肃坚转过脸看了一眼北宫葵,只见北宫葵冲他眨了眨眼睛,轻轻摇了摇头。他心领神会,明白了北宫葵的大概意思,重新佯装镇静。 “小蒜蒜,我这几位朋友着急会兴王府,你能帮忙给捎回去吗?”周奉璋紧盯着刘蒜子的眼眸,试探地问道。 刘蒜子对于周奉璋的喜欢,是打心底里的喜欢,完全沦陷的那种,当她抬眼看到周奉璋含情脉脉的眼神,登时便被融化了。 “你的朋友就是本宫的朋友,不就是坐船渡江吗?没问题,马上出发。翠竹,你去让艄公把咱们的画舫划过来。”刘蒜子不假思索的答应后,吩咐身边的伺女道。 伺女翠竹听到命令后,急忙到附近小渡口,把南越公主乘坐的画舫喊了过来,靠在了渡口码头,放下踏板。 “卓师兄,咱们一起上船。”周奉璋招呼着卓小蚕五人一起上船,然后走到南越公主刘蒜子的身边抓住了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刘蒜子到小渡口上画舫。 几个人陆续上了画舫,那伺女翠竹吩咐船上的艄公调转船头,将画舫划向西江的东岸。 “周师弟,你们来护国寺做什么啊?”卓小蚕在画舫上坐定后,好奇问道。 “我陪小蒜蒜来护国寺散散心,结果听说逍遥侯把护国寺给征用了,要开什么夺图盛会,我们就没进去,在岛上到处走走看风景,然后就遇到了师兄你们了。”周奉璋一脸遗憾的回道。 “朗月师妹还惦记着你的安危呢,难道你不见见她了?”卓小蚕又问道。 没待周奉璋回答,那刘蒜子突然插嘴问道:“谁是朗月师妹啊?小璋璋。” 这一问,弄得周奉璋很是尴尬,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卓小蚕一听刘蒜子问起,知道自己口误要闯祸了,急忙圆场解释道:“朗月师妹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小师妹,青梅竹马,是在下的未过门的娘子。” 此时,卓小蚕女扮男装,是个风流公子的模样,说贺兰朗月是她的娘子,也不过分,掩饰的也算合理。 “哦,这么回事啊!你们的小师妹长得好看吗?比我好看不?小璋璋。”刘蒜子听到卓小蚕的解释后,晃了晃周奉璋的胳膊,好奇问道。 周奉璋如释重负,笑嘻嘻地看着刘蒜子,奉承道:“当然还是小蒜蒜你长得美!你是南汉国第一美人,否则我也不会如此迷恋你。” 这句话捧得刘蒜子心花怒放,冷不防的在周奉璋的脸颊处亲了一口,说道:“就你最会说话!是真的吗?卓师兄!” 刘蒜子有些半信半疑,向卓小蚕求证道。 “你们俩天上地下,公主贵为人中凤凰,雍容华贵,美艳不可方物,我那小师妹啊,是小家碧玉,在气势上就差了一截。”为了保护周奉璋的安全,卓小蚕只好违心的说了假话。 “真的啊!小璋璋,看来你没有骗我,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忠心了。”刘蒜子挽过周奉璋的胳膊,紧紧地将身体依偎在了他的身上。 卓小蚕被刘蒜子的动作搞得脸上泛起了红晕,虽然有些尴尬,但是看多了他们俩黏黏糊糊的互动,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久,那画舫缓缓地靠上了西江的东岸码头,艄公又放下了踏板,供众人上岸走动使用。 周奉璋扶着刘蒜子慢慢踱上了码头,卓小蚕五人也相继登岸。 “卓师兄,你们怎么回兴王府?”周奉璋问道。 “步行回去。”卓小蚕顺口回道。 “从这道兴王府城中,少说也有二十里地,我们这里有空着的马车,你们就凑合挤辆马车,送你们回去。”周奉璋提议道。 卓小蚕其实正愁没有好的代步工具,周奉璋的提议,正合她的心意,于是说道:“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了!” 这时,旁边有公主府的仆人引了两辆马车过来,刘蒜子和周奉璋上了其中一脸装饰华丽的,卓小蚕五人陆续登上了另一俩乌棚马车。 上了马车后,跑了不知多长时间,只感觉车轮转得飞快,外面的动静也慢慢变得嘈杂起来。 “几位,我们已经进了兴王府了,你们要到兴王府哪个地方?”赶车的仆人问道。 “咸亨客栈,你知道吗?师傅。”张肃坚接话道。 “知道,那是兴王府里最好的客栈了,你们坐好了,一会儿就到。”赶车的仆人说道。 又跑了一会儿,马车突然缓缓的慢了下来。 “几位,可以下车了,咱们到咸亨客栈了。”赶车的仆人提醒道。 “还是做公主府的马车速度快,师傅你的技术真好!这马车驾驭的又快又稳。” 卓小蚕下了马车,称赞道。 “公子,你过奖了,小人可不敢当啊!”那赶车的仆人谦虚道。 待张肃坚、李昭骏、北宫葵、司徒百钧都下了车后,那赶车的仆人又施礼道:“既然安全给各位送到了目的地,那在下就不耽搁了,我得马上回府复命了。就此告辞了!” “那多谢师傅了,我们就不送了,你慢走!”卓小蚕还礼谢道。 五人送别了那赶车的仆人,一起进了咸亨客栈。 “蚕姊姊,你们去哪里了?你看谁来了!”赵婀一边下楼,一边说道。 卓小蚕闻声抬头看去,只见赵婀的背后跟着下来了一个身材伟岸的黑大汉,正是好就未见得“巨灵天将”戚怀谷。 第三百零七章 戚怀谷现身 “好久不见啊,戚大哥!那阵风把你吹到兴王府来了?”卓小蚕看到戚怀谷后,打趣道。 戚怀谷“哈哈”大笑,回道:“卓师姊,你太客套了,我是收到消息被李营主派到兴王府办件大事的。” 一听办大事,卓小蚕有了兴趣,上前低声问道:“有什么大事要办,戚大哥?” “咱们上楼再细聊,来,对了肃坚兄弟,你们也一起上来。”戚怀谷表情严肃地说道。 “前景教芙蓉寺看护典籍长老司徒百钧见过戚左护法!”一同进客栈的司徒百钧看清戚怀谷后,拱手施礼高声说道。 戚怀谷本打算上楼,突然听到有人唤戚左护法,登时一怔,仔细打量了一下说话的司徒百钧,端详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认出了司徒百钧,还礼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司徒长老啊,别来无恙啊!你怎么会和肃坚兄弟他们走到了一起?” 司徒百钧听到戚怀谷的话,登时激动的眼含热泪,想当初,景教兴旺之时,戚怀谷作为景教教主长孙豪的左膀右臂,非常受长孙豪的器重,司徒百钧是很难结识戚怀谷的,但是,戚怀谷为人平易近人,毫无身份尊卑的架子,经常到芙蓉寺去翻看典籍和过问江湖消息,所以,与司徒百钧有过几次接触,司徒百钧本没有寄希望于戚怀谷会记得自己,但是现在戚怀谷竟然很郑重的回礼,还认出了他,让司徒百钧真的是百感交集。 “难得戚左护法还能记得贫道这个守书人。贫道三生有幸了!”司徒百钧说道。 “司徒长老,怀谷已经不是景教中人了,不用叫我戚左护法了,司徒长老你年龄比我大,叫我戚兄弟,如今的景教是长孙鸿雁的景教了,与戚某无关了,司徒兄,咱们还是直接称兄道弟。”戚怀谷摆了摆手,说道。 眼前的司徒百钧,着实令戚怀谷想起了景教当年的辉煌,天地人三才护法,七星阁阁主,二十四长老,加上遍布大江南北的分堂和数千教众,规模在江湖是数一数二的,何等荣耀,如今因为长孙鸿雁篡夺教主之位,亲佞远贤,主导内讧,造成高手退教,四分五裂,早已没有了当年的影响力,让戚怀谷十分痛心,对于教主之位,他并无多少野心,他关心的只是景教的兴旺与否,毕竟那是前教主长孙豪的心血,眼睁睁地看着衰落下去,也是很让他心痛的。 “既然兄弟你这么说,那哥哥我就不客气了,如今我司徒百钧也已是个云游散人与景教也是再无瓜葛了,戚兄弟,你现在给什么人效力?”司徒百钧问道。 戚怀谷顿了一下,说道:“兄弟我在麒麟营办事,咱们先别在这里聊天了,上楼上房间里细聊。”说着,便转身招呼着卓小蚕、赵婀、张肃坚、司徒百钧几人一起上楼,李昭骏和北宫葵则一起回二楼的原来房间与沈自逍他们汇合。 戚怀谷等人回到戚怀谷之前订好的房间,戚怀谷招呼众人坐定,说道:“咱们都是自己人,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今日到此处,是奉了李营主的命令,前来参加逍遥侯组织的岭南护国寺镇魔塔夺图盛会的。据说,奖励就是江湖群豪觊觎已久的游龙图,好像是关于南汉国境内的藏宝游龙图,我是打前站的,后续还会有本营的接应人员陆续赶到。” “戚大哥,你来的太及时了,我们也正着急人手不够呢,这不,刚刚从护国寺那里查看一番回来的。”卓小蚕说道。 “蚕姊姊,原来你这么长时间没有了踪影,是去护国寺啦,怎么不带上我呢?” 赵婀在一旁有些不开心地说道。 “临时决定的,走得匆忙,没来得及通知你,小婀。过两天带你一起去参加大会,有你大展身手的时候!别着急啊!”卓小蚕安慰赵婀说道。 “既然你们提前去查看了护国寺的情况,你们都收集了什么消息?”戚怀谷问道。 “我们制服了两个守卫的年轻道士,问了点关于镇魔塔里的事情,听他们说,逍遥侯请来了岭南毒魔、景教教主、还有一些知名的江湖高手守塔,听起来还是很重视那游龙图的,不过,我还是有些疑问的,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卓小蚕慢慢地说了些打探到的消息还有自己的疑问。 戚怀谷认真地听着卓小蚕的讲述,问道:“你认为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卓小蚕沉思了片刻,说道:“既然那逍遥侯在南汉国很有地位和影响力,为什么有游龙图,要拿出来招引江湖各色人物来夺图呢?直接找到藏宝地,起获宝物多好,戚大哥,你不觉得他们的这种操作太不符合常规了吗?” “卓师姊,你的提出的疑问,是有道理的,这一点李营主也想到了,他的意思是,逍遥侯可能是为了抛砖引玉,因为游龙图的数量不少,逍遥侯手里可能只有一个或者三个,还差了好多,大家想要游龙图,主要原因是为了当年的黄巢宝藏,那可是数量惊人的宝藏,咱们自己琢磨琢磨,如果想获得宝藏的话,是不是要一网打尽?”戚怀谷把心里的想法,说了一下。 戚怀谷平时和卓小蚕相熟,见麒麟营里的其他年轻人都唤卓小蚕为卓师姊,他也跟着叫卓小蚕为卓师姊,显得比较亲近些,卓小蚕也不以为然,见怪不怪,随他去了。 “如果真如戚大哥那样分析的,那夺图盛会,一定背后藏着个阴谋,我们敢如何应对?”卓小蚕问道。 戚怀谷莞尔一笑,说道:“这个嘛,咱们作为明面上的棋子,参加夺宝盛会,加些小心,李营主还安排了一些人,在暗处接应,应该已经布置开了,这个不用担心,他有什么阴谋,咱们麒麟营应该都应付得了。而且,据情报显示,无极门和藏龙庄都会派人员出席这次盛会,他们都已蠢蠢欲动,活动起来了。” 第三百零八章 给戚怀谷易容 “哦?藏龙庄也来人了?来的是谁?”张肃坚在旁好奇问道。 “我来的路上,遇到了藏龙庄庄主苏远韬,还有二庄主苏远略,他们兄弟二人一同出动,据我所知,还是头一次,可见藏龙庄对这次夺图盛会的重视程度。”戚怀谷神采飞扬的说道。 “戚大哥,我认为,咱们不应该光在这咸亨客栈里商量,还得走出去,到万花楼去看看情况,我想衡山派的戴瑾不可能没有动作的,而且万花楼里会吸引来到兴王府各派江湖客喝花酒。那里一定会有各式各样的消息。”赵婀在旁突然插嘴道。 “万花楼的确是个收集消息的好地方,问题是咱们怎么找个好用的借口过去,我这肤色,块头,太显眼了,一进门就会被认出来的。”戚怀谷听了赵婀的建议,虽然表示同意,但是对自己的形象想轻松混进去,有点犯愁。 “戚大哥,这个好办,你别带你的宣花斧,那兵器太过显眼,我找唐观音给你易下容,扮做随从,跟在卓姑娘身后一起进去,这样应该能掩饰过去。” 张肃坚思考片刻,提出解决的办法。 戚怀谷一听,眉头舒展,赞道:“还是肃坚兄弟点子多!我看行,就这么办!” 张肃坚一看戚怀谷很开心地同意了他的想法,于是起身开门出了房间,到唐观音他们所在的房间找人。 没多久,张肃坚便引着唐观音进到了戚怀谷他们的房间。 当看到戚怀谷的模样后,唐观音怔了好一会儿,然后喃喃道:“肃坚啊,你这位朋友的形象,要易容得费点事儿啊。” “怎么?有难度?观音,我对你的技艺还是很有信心的,可别让我坐蜡啊!”张肃坚满眼期望的说道。 唐观音没有看张肃坚,只是目光盯着戚怀谷的容貌,仔细的端详。 戚怀谷被唐观音看得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因为,唐观音只是盯着他看,却不说话,根本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观音姊姊,你也看了这么长时间了,给这位戚大哥易容有谱没?”卓小蚕实在沉默不下去了,开口问道。 唐观音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有点难度,但是还好,我想到了一个点子。” 然后,她回头对张肃坚说道:“肃坚,你和卓姑娘他们都先出去下,只留下这位戚大哥在房间了,我得开始干活了,没有我的招呼,你们谁都别进来。” 张肃坚听到唐观音的吩咐,知道应该没有问题了,于是,招呼卓小蚕、赵婀、司徒百钧三人一起出了房间等候。 张肃坚四人在房间外的楼梯上等待,正好沈自逍与王问鼎带着其他人一起赶了过来。 “肃坚兄,你们怎么站在这里?”沈自逍好奇问道。 “观音在房间里给戚大哥易容呢,不让人进去,咱们在外面等会儿,一会就见分晓了。”张肃坚看了一眼沈自逍,说道。 “哦,原来如此啊,你们刚才去哪里了?我看到老虎兄弟了,他也讳莫如深,你的葵师姊也只是抿嘴笑,不言语。”沈自逍又问道。 张肃坚莞尔道:“我们几个去西江江心岛上的护国寺查看了一番。” “怎么不叫上我啊?护国寺是什么去处?”沈自逍听得一头雾水,继续追问。 “沈老弟,是我带来了新的消息,临时决定的事情,没有来得及通知你,你别生气啊,肃坚和我们走得匆忙,没有多想,所以忘记通知你了。”司徒百钧在旁插嘴解释道。 “你们是冲着两天后夺图盛会而去的?”沈自逍身边的王问鼎插嘴道。 “你们也知道这个事情了?”张肃坚听到王问鼎的问话后,惊讶道。 “这个啊,逸仙楼那边飞鸽传书,说接到了南汉逍遥侯的邀请帖,已经通知了我们俩,让咱们后天去参加那夺图盛会,伺机夺取宝图。我们俩大清早出去,就是为了多了解下关于那夺图盛会的消息。”王问鼎缓缓地说道。 “有收获吗?”张肃坚问道。 王问鼎得意地笑道:“还行,没算白忙活,我们在街上看到了无极门的邵神通带着四象堂的堂主,还有那个神刀罗刹诸天清,他们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进了万花楼,好像是去喝花酒了。” “无极门参与夺图盛会的事,我们也打探到了消息,现在比较神秘的就是那个发出邀请帖的逍遥侯的身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毫无头绪。还有关于岭南毒魔的消息,也一无所获。”张肃坚有点沮丧的说道。 “岭南毒魔?我这里也没有关于他的记录。的确很神秘,好像是南汉五毒的师父,光有名号,但是真正见过他本尊的人却没有几个。”王问鼎挠了挠头,说道。 话刚说完,房间的门打开,唐观音走了出来,说道:“终于完成了,戚大哥,烦劳你出来给大家看看。” 话说完,只见房间里出来一个批头散发的大块头,脸部画着重彩,完全就是个花脸的模样,根本看不出他本来的相貌。 “这个好!亏你能想的出来,观音!我算是服你了!”张肃坚看到戚怀谷的妆容,赞道。 唐观音面现得意之色,突然想起一个事情,急忙转进不远处自己住的房间,没多会儿,拿了个硕大的竹斗笠走了出来,到了戚怀谷身边,递给了戚怀谷,说道:“戚大哥,你戴上这个试试。” 戚怀谷接过大斗笠,戴在头上,压了压斗笠的沿儿,把脸遮住了大半,加上之前的披散头发,效果比不戴斗笠又好了许多。 “咱们可以出发了?”赵婀在一旁问道。 “先稍等下,我得喊上几个人一起去。”张肃坚急忙阻止道。 “还有什么人要去?”卓小蚕满脸疑问的说道。 “我得问下我师父和师兄、还有二位师姊,邀他们一同前往,顺便看看掌门师叔,可以给咱们打打掩护,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张肃坚解释道。 “肃坚,你不用问师父,我们都准备好了,随你们一起去万花楼。”不远处传来了北宫新的说话声音。 第三百零九章 他们也来了 张肃坚循声望去,只见北宫新、北宫葵姊妹二人随着张云羡和宗政戡一起走了过来,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个相貌俊美的中年汉子,正是玉面神刀滕瓒。 “滕掌门,你的伤痊愈了?”张肃坚拱手问候一句。 滕瓒一脸茫然,随口回道:“啊!全都好了,多谢了。” 北宫新在旁听着二人的对话,虽然接得上,但是表情是非常尴尬的,笑着说道:“滕掌门,这位就是当夜把你从万毒庄救出来的人,其中就有这位张肃坚兄弟,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要记住了啊。” “哎呀!张恩公,还请恕滕某昏迷多日,不识救命恩人之过。大恩不言谢,滕瓒日后定当全力回报,咱们来日方长。”听到北宫新的简单介绍,滕瓒急忙向张肃坚深施一礼,以表谢意。 “滕掌门,你言重了,咱们都是江湖儿女,正派人士,遭遇劫难,理当出手相救,不足挂齿。”张肃坚摆了摆手,也回了滕瓒一个大礼。 “好了!好了!二位就别在这里对拜了,又不是成亲,咱们快些去万花楼看看。”卓小蚕在旁边看得有些心急,插嘴道。 众人一听,被她的话逗得哄堂大笑。 张肃坚招呼大伙收拾齐整,一行人,分了几拨队伍,前后距离数十丈,向万花楼进发。 张肃坚和李昭骏还是那副大胡子莽汉的打扮,走在最前面。 没用多长时间,二人就率先赶到了万花楼,到了门口,远远地看到那姜必胜满面春风地迎来送往,招呼着各色客人。 当张肃坚与李昭骏兄弟二人走近了,姜必胜刚好看到了他们,问道:“哎呦!二位护院,怎么有空回到万花楼来?” “姜头领,别来无恙啊!这几天万花楼热闹不?”张肃坚微笑地问道。 姜必胜一听张肃坚的问话,打开了话匣子,说道:“你们这两天没过来,可是错过了好多精彩的场面,那天晚上,景教长孙鸿雁摔人闯入了万花楼后,第二天,又有个契丹的头陀来闹事,打伤了几个人,连戴老板都受了点内伤,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近,楼里的江湖客来喝酒的特别多。我们都招呼不过来了。” “姜兄,我们哥俩就是听说最近万花楼里很热闹,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的。”张肃坚灵机一动,来了个顺杆爬。 “那敢情好!田妈妈也在养伤呢,万花楼里再没有人帮忙的话,都要乱套了。你们兄弟二人回来,真是及时雨啊。”姜必胜听到张肃坚的话,激动地眼泪都要出来了,这两天忙活的是每一点时间休息,全靠一口气的信念强顶着才撑下来。 张肃坚看着姜必胜的焦头烂额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想起他们那日来应聘的场景,仿佛就在刚刚发生,这姜必胜虽然嘴不是很严,但是,那也是他的优点,通过他的嘴可以听到好多江湖消息,也是不小的收获。 “姜兄,你看看,给我们兄弟俩安排点活计,” “那就这样,你们兄弟二人到一楼的大堂里帮忙照看下场子,里面端茶倒水的人有的是,就差几个能镇住场子的好手。你们哥俩就干那差事。” “也好,就听从姜兄你的安排,阿虎!跟我进一楼干活了。”听到姜必胜的安排后,张肃坚招呼李昭骏一起进了万花楼。 一进楼里,我的天!好热闹的场面,嘈杂的声音就差没把楼顶棚给掀飞了。 大堂里好像摆大席一般,放了不下五十桌,每桌围坐了能有六七个人,聊天的,划拳的,和陪侍姑娘打情骂俏的,大家把酒言欢,脸上洋溢着快活的气息,仿佛这里就是天堂一般。 张肃坚领着李昭骏走到大堂靠边的角落站好,用心环视着大堂内的一举一动, 这个位置真的很好,他可以将大堂内的各色人物都尽收眼底。当他目光落到东南角的一张桌子的时候,不禁一凛。 “他怎么也来了?”张肃坚嘴里嘟囔道。 那张桌子边坐着一个道人装扮的人,张肃坚看着太熟悉了,那道人正是在逸仙楼外曾经与戚怀谷死斗过的崆峒派雷霆道人玄行子。 只见玄行子身边有个陪侍的美艳女子,挨着那美艳女子而坐的是个刀疤脸的汉子,刀疤脸的汉子旁边也有个陪侍的女子,还有个挨壮的汉子坐在旁边正大口吃菜,大碗喝酒。 “老虎!你看,那雷霆道人玄行子也来万花楼了。”张肃坚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李昭骏。 “谁是玄行子?”李昭骏不解地问道。 “你不记得了啦?在逸仙楼外与戚怀谷戚大哥决斗的那个崆峒派道人。” “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会番天印掌法的狂妄道人,在哪了?”李昭骏听到张肃坚的提醒,登时想起了那雷霆道人玄行子的模样,用眼睛开始四处查看。 “别瞎找了,在东南角那张桌子上了。”张肃坚冲东南角努了努嘴。 李昭骏把目光移向东南角,正好看到了在与身边美艳女子调笑的雷霆道人玄行子,同时也看到了那个刀疤脸的汉子,喃喃道:“今天难道见鬼了,那家伙不是被陈僧辩一掌打死了吗?怎么魂魄来到万花楼了?” “你在说谁?老虎?有你认识的人?”张肃坚好奇问道。 “那刀疤脸汉子叫姚钦,在蚰蜒谷附近,阻拦我们撤离,与麒麟营的陈僧辩交手,被陈僧辩卖了个破绽,用莲华掌给打得口喷鲜血,到底闭目不动了,我们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 “依我说啊,当日那姚钦是在装死,骗过了你们众人,我看今日他们在一个桌子上喝酒,谈笑风生,很熟识的样子,一定是认识很久的人。”张肃坚一边观察这玄行子和那姚钦的一举一动,一边评价道。 “咱们俩过去找找他们的晦气啊?”李昭骏饶有兴趣地提议。 “不用!今日,咱们是来打探消息的,别惹麻烦,静观其变。”张肃坚出言阻止了李昭骏的想法。 第三百一十章 热闹的万花楼 “真是麻烦,表哥,和你出来做事,总是瞻前顾后,婆婆妈妈的,真是没劲。” 李昭骏正在兴头上,被张肃坚出言阻止,心里老大的不情愿,发了句牢骚。 张肃坚听出他的不快,拍了拍李昭骏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老虎啊,咱们是兄弟,你就听我句劝,出来做事要想的周全些,不能图一时痛快,一旦要是捅了大漏子,坏了全局的计划,就会处处被动,表哥我不能不为大家的退路着想,你就说,现在这万花楼的一楼大堂内,能有多少个雷霆道人他们的同伙,你心里有底吗?咱们不能草率地出手惹事生非,一旦被居心不良的人利用,成了众矢之的,后果就不可收拾了。一切还是谨慎些好,该出手的时候,我自然不会阻止你的,先忍忍。” 李昭骏虽然有些牢骚,但是对自己这个表哥的行事还是有信心的,点了点头回道:“好,我听你的安排。”顿了一顿,又说了句:“表哥,你看,你的师姊她们进来了。”’ 张肃坚向门口看去,果然看到了北宫新姊妹俩前后脚走了进来,只是北宫葵戴了个大斗笠,斗笠沿儿有轻纱垂下,遮住了她的面容。 而北宫新把发髻梳成了男人的款式,看上去是个俊美公子的打扮。手里拿了个羽扇,不时地在胸前扇一扇。 “表哥,说实话,这北宫姊妹,你与哪个更亲近些?”李昭骏突然附耳问了这么一嘴。 张肃坚被李昭骏这突然的附耳一问,问怔住了,说心里话,冷不防这么一问,他还真得好好琢磨琢磨,北宫新结识的早,且心有所属,先不说她心里有了大师兄宗政戡,就她那性格泼辣闹腾,自己还真应付不过来,所以,自从北宫葵出现后,自己基本上都与北宫葵交流的多一些,这个葵师姊,性格沉静,知大体,不任性,武功又好,头脑清晰,是个不错的值得交心的朋友,仅此而已。 想到这里,张肃坚不禁微笑地点了点头。 看着张肃坚出神的模样,李昭骏不禁觉得好笑,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他,打趣道:“还是你葵师姊更亲近些,哈?那和紫烟姑娘比呢?” 虽然大堂里声音嘈杂,张肃坚听李昭骏这句打趣的话却真真切切,他白了李昭骏一眼,回道:“老虎!最近你是怎么了?总是关心这些无聊的事情?紫烟和葵师姊是两码事,区别很大的,算了,你不懂。咱们俩还是琢磨琢磨正经事!” 张肃坚被李昭骏逼问的急了,有些气恼,因为提起唐紫烟,就勾起了他心中最痛的那部分,唐紫烟下落不明,让他一直自责,无法释怀。 此时,北宫新姊妹和张云羡、宗政戡已经上了二楼,进到了一个房间内。 “表哥,他们上二楼了,到底去干什么了?”李昭骏好奇问了一句。 “应该是去探视掌门师叔!后天就是夺图盛会了,天师道作为江南武林大派,掌门一定要出面参加的。我想,师父他们一定是找掌门师叔商议对策。”张肃坚目光紧盯着万花楼门口,喃喃道。 这时,沈自逍、王问鼎二人出现在万花楼门口,姜必胜热情地招呼着他们二人,给他们二人找了个空闲的桌子安排好,两人坐定后,游目四看,仔细端详着周遭的客人。 突然,沈自逍听到一个人说道:“罗二哥,这夺图盛会,听说邀请来了包括少林寺、天师道、衡山派、无极门、藏龙庄、南海派等等天下知名的帮派不下十几个,那逍遥侯的面子可真大啊!” 沈自逍转头看那说话之人,是个长着一张猴面的汉子,双臂出奇的长,就好像猿猴一般。 沈自逍回过头来,碰了碰坐在旁边的王问鼎,低声问道:“老王,你看咱们邻桌那个猴脸汉子,知道什么来历吗?” 王问鼎佯装回身捡拾东西,转头瞄了一眼,只听那猴面汉子旁边的一个方脸汉子说道:“靳兄弟,关于夺图盛会的事情,你就得问问咱们对面的铁尺书生卜公子了。” 说完,那方脸汉子很恭敬地请他们对面的一个俊秀公子说话。 那俊秀公子正是铁尺书生卜妙策,此次出现在南汉国的万花楼,他是受命于南唐国太子李弘冀,前来探查逍遥侯夺图盛会的真正目的,同来的还有江宁府府衙师爷童九招,就坐在卜妙策的身旁。 王问鼎一眼瞥到童九招,正在看着自己微笑,知道回避已经来不及了,急忙招呼道:“童师爷,别来无恙啊!咱们真是有缘分,今日在这万花楼又相遇了。” 童九招急忙还礼,说道:“有礼了,有礼了,过来一起坐!咱们也好叙叙旧。” 王问鼎回过头来,对沈自逍低声问了下:“老沈,有熟人,咱们已经被人家认出来了,过去凑凑热闹,也能听到点新消息。” “谁啊?很熟吗?” “江宁府衙的童九招师爷,咱们在江宁府衙和他打过交道。” “那个酒糟鼻子的酒鬼师爷?” “对,就是他,他是南唐国察事厅的密探,今日出现在南汉国万花楼,一定是有公干任务的,我琢磨他们是冲着夺宝盛会来的,过去听听他们有什么消息。” “也好,那就和他们并桌,不过,一定要提防东南角的那桌人。”沈自逍点点头同意了王问鼎的建议。 “东南角那桌怎么了?”王问鼎好奇问道。 “那桌坐在主位的是雷霆道人玄行子,就是跟着契丹鞑子一起到逸仙楼闹事,与戚大哥大战的雷霆道人。这家伙是个难缠的主,先别引起他的注意。”沈自逍边说边用眼睛瞄着雷霆道人落座的那桌人。 “那正好,咱们哥俩和童师爷他们并了桌子,隐藏起来,雷霆道人就看不到咱们了,岂不更好。”说完,王问鼎和沈自逍边转身坐到了童九招几人的桌子旁。 卜妙策此时刚刚卖完了关子,见又多了两个听众,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那我就开始讲讲这逍遥侯啦!” 第三百一十一章 跟 踪 在坐的都竖起耳朵,听那卜妙策一字一句地缓缓道来。 “逍遥侯啊,这人很神秘,在江南武林颇有名声,但是见过其真身的人,却没有几个活着的,只知道南汉国内有个逍遥侯,武功上乘,势力极大,因为他的先人曾帮助过南汉开国皇帝平乱,开疆辟土,所以,被封为了逍遥侯,现在这个逍遥侯是世袭来的封号。” 说到这里,卜妙策停顿了一下,呷了口酒,那罗二哥罗翦正听在兴头上,问道:“卜公子,你能不能一口气讲完?逍遥侯姓甚名谁啊?真是急死我了。” “罗二哥难怪有火燎屁股的绰号,听我讲点掌故都急得抓耳挠腮的,好,我知道逍遥侯的先人叫做晋辟疆,名字听起来很霸气?”卜妙策取笑了那罗翦一句,说道。 “什么?晋皮匠?哪里霸气了,我还以为有多霸气呢!这么土气的名字!一个贵气的侯爷竟然叫皮匠,笑死人了!哈哈哈哈!”那个猴脸汉子靳合纵咧嘴大笑道。 这猴脸汉子靳合纵是河东一带得大盗,人送绰号,长臂妖猴,虽然武功不错,但是耳朵可不是很灵,竟然把卜妙策说出的逍遥侯先人的名讳晋辟疆,听成了晋皮匠。也难怪,人声鼎沸的万花楼大堂里声音太嘈杂,听错一字半句,也是正常的。 一旁的童九招可不干了,把嘴附在靳合纵的耳朵旁说道:“合纵老弟,你的耳朵该治治了,人家卜公子说的是晋辟疆,晋国的晋,开疆辟土的辟疆,跟皮匠没有毛关系。” 靳合纵一听,脸颊一红,哈哈哈笑道:“最近上火了,这耳朵十分不灵光,听错了,让几位见笑了!卜公子,你继续讲。” 卜妙策根本没有受到靳合纵的影响,继续开口说着他了解的掌故内容:“至于现在的逍遥侯嘛,名字叫做晋不疑,据说是南汉国内第一高手,功夫的能力与少林寺、天师道的掌门持平。” “那可是已经名列顶尖高手的行列了,试想如今武林之中,能与少林寺、天师道掌门比肩的人物能有几人,哎!卜公子,你是怎么得到这些消息掌故的?”罗翦听着卜妙策的讲述,感叹了一番后,突然发问。 “山人自有妙计,所谓小鸡不撒尿,自有它的道。这个嘛,罗二哥你就问的有点多了。”卜妙策神秘兮兮地说道。 童九招在旁帮腔道:“罗二哥,卜公子可是编撰过江南英雄拍名册的大家,武林中人都对他敬重几分的,卜公子和很多高手都有往来,所以对他们的掌故也颇为了解。” “原来如此啊,那我罗翦失敬了。先自罚三杯!”说完,自己倒了三杯酒水,接连一饮而尽。 “罗二哥好酒量!”沈自逍看着罗翦连干三杯,面不改色,出言赞道。 “这点量算什么,小意思,我罗老二还有个绰号,叫做罗二斤,一顿饭喝上二斤酒,没问题。”罗翦听到沈自逍的称赞,兴奋起来,吹牛道。 沈自逍冲罗翦竖起了大拇指,然后,他低声对卜妙策问道:“卜公子,你博学多才,应该认识东南角那桌子围坐的人物都是谁?” 这高帽戴得非常高明,说的卜妙策有些飘了,他乜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东南角雷霆道人他们坐的那张桌子,细细打量一番后,说道:“雷霆道人玄行子和他的两个徒弟,掌中雷姚钦和缠命鬼桓鸢,阁下怎么对这师徒三人有兴趣?” “没有,只是看着眼熟,比较好奇,随便问问。”沈自逍知道了其他两个人的名讳,心里有了数,随便编造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此时,那雷霆道人突然起了身,与那姚钦和桓鸢招呼了一声,三人一起离了席,在桌子上放了十两银子后,出了万花楼。 沈自逍正好用余光看到,急忙喊上王问鼎,二人起身与卜妙策、童九招告了辞,紧跟着出了万花楼。 沈自逍和王问鼎出了万花楼,远远地看到雷霆道人师徒三人大步地顺着大街向城南的方向走去,沈自逍和王问鼎相视一笑,一起跟了上去。 二人不紧不慢地远远盯着雷霆道人师徒三人,只见他们三人在头一个十字街左转,向东边走去。 王问鼎担心会跟丢了,催促沈自逍:“老沈,他们转而向东,咱们要看不到他们了,快跑几步,撵上去。” “还用你提醒,我这不是加快步伐了嘛!快些走!”沈自逍小跑起来,边跑边回道。 二人追到十字街口,向东望去,恰好看到雷霆道人师徒三人驻足在一个深宅大院前,王问鼎担心被雷霆道人师徒三人认出他们二人,急忙拉着沈自逍转到了旁边一个卖斗笠的摊子前,顺手买了两顶斗笠,自己留一个戴在头上,把另一个递到了沈自逍的手里。 沈自逍接过斗笠,也戴到头顶,这么一来,有了斗笠的遮挡,对面过来的人不蹲着身子的话,根本看不到二人的脸到底什么样。 一切妥当,王问鼎轻声嘱咐道:“咱们俩一起往那门口走,靠着左手的路边走。” “少废话,走。”沈自逍催促道。 二人正常的速度,向雷霆道人师徒三人驻足的位置走了过去。 这百余步的距离,二人仿佛走了半天,不是路途远,而是二人的心里不太托底,因为雷霆道人的武功实力远在二人之上,那两个徒弟看情形也不是好对付的主儿,所以,沈自逍和王问鼎边靠近边做着思想斗争。 “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啊,你先跑,老王,我先用幻虚封喉剑和他们拼一拼,你回去找援兵,听到没?”沈自逍低声嘟囔道。 “不!你腿脚比我快,我用炮仗偷袭他们,掩护你先跑,我心眼比你多,我断后,你搬救兵!”王问鼎争辩道。 这哥俩就这样争论着,慢慢地靠近了雷霆道人师徒三人站着的位置。 眼看就能看清对方的面容了,所幸的是雷霆道人师徒三人并没有注意的沈自逍和王问鼎二人的靠近。 他们师徒三人面朝着那大院的门口,好像在等什么人。 沈自逍大着胆子,掀了下斗笠,一眼瞥到了对面大门楼上的牌匾,只见上面写着“逍遥侯府”四个大字。 第三百一十二章 催命邪煞的出手 “这几个家伙和逍遥侯扯上了关系。有点意思了!”沈自逍低声嘀咕道。 “听说逍遥侯这次请了好多江湖的顶尖高手来守护宝图,可是,我一直不能弄明白他到底是什么目的,既然是夺图盛会,为什么还要请人来帮忙护图呢?”王问鼎一脸不解地说着。 “你看!那逍遥侯府里走出了三个天师道的道士,看着眼熟不?老王!”沈自逍突然提醒王问鼎。 王问鼎重新把目光聚焦到逍遥侯府门前,果然看到出现三个一身白色鹤氅的青年道人站在雷霆道人玄行子师徒三人面前,和他们在交谈,看情形,他们好像非常熟络。 王问鼎仔细打量了一番后,惊讶说道:“操!那不是龙虎宗的三个弟子吗?我说这些天很少能看到他们的踪迹呢,原来是跑这里来了。这事情越来越诡异了……” “不好!那三个臭道士奔咱们俩这个方向走过来了。怎么办?”沈自逍在王问鼎的话还没说完之际,突然示警。 二人站在逍遥侯府正门对面处停留,哪能不被逍遥侯府的守卫人员发现。 眼看龙虎宗的三道士徐正道、张正通、关正巡奔他们而来,万分紧急,危险就在千钧一发。 沈自逍和王问鼎瞬间额头都急出汗来,脑子里飞快得想着如何躲过此劫,可是情急之下,哪里还能冷静地想出对策可以两全其美。 忽然,一辆轿厢马车飞驰而来,从沈自逍和王问鼎身边掠过,只听有人喊道,“快上车!” 沈自逍和王问鼎何等机灵,一纵身,二人都扒在了马车的轿厢侧面,抓得牢牢的,随着马车扬长而去。 跑出了两条街,马车渐渐慢了下来,沈自逍和王问鼎才松了口气。 “还不快点进里面来,逍哥哥!”这一声唤,唤得沈自逍喜上眉梢。 原来车里坐着的是仆骨娜依。 “小美,你个丫头,怎么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出现?莲师姊呢?”沈自逍声音柔和地问道,口气里带着喜爱和关切。 “亏你还能惦记着我!要不,我就一脚把你从车上踹下去。”还没待仆骨娜依回答,马车前段传来了薛冰莲的嗔骂声。 沈自逍吐了吐舌头,与王问鼎先后钻进了马车轿厢内。 “你们俩怎么跑到这里了?”沈自逍还是关心薛冰莲和仆骨娜依姊妹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逍哥哥,这个嘛,当然是因为那三个龙虎宗的道人啦。”仆骨娜依表情调皮地说道。 “你们在跟踪那三个臭道士?” “是啊,师姊和我说那三个道人行踪有点诡秘,常避开咱们的人悄悄地聚在一起说事情,提议要跟踪他们摸摸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我觉得师姊说的有道理,于是就行动了。后来果然发现他们不简单,三天里,他们都来这个逍遥侯府里盘桓,我和师姊一直躲在马车里监视他们,刚才看到逍哥哥你和问鼎哥哥跟了过来,猜到你们是要探查逍遥侯府门口那几个人,还是师姊眼尖,看到那三个龙虎宗的道人向你们走了过去,便把马车加速赶了过来。” “你们赶到的太及时了!小美,来哥哥香一口!” “逍哥哥,问鼎哥哥还在呢,你太不知羞了,讨厌!” 沈自逍和仆骨娜依在轿厢内就打情骂俏起来,全然不管同在轿厢内的王问鼎,搞得王问鼎尴尬异常,只好假装掀开轿厢的门帘向车后面观察。 “哎呀不好!薛师姊,你得快马加鞭了!后面来追兵了,能有十多人骑着马追上来了。”王问鼎这轿帘没白掀,恰好看到了后面有追兵赶了上来,他急忙出言示警。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呦……驾!驾!”薛冰莲满满自信的回道,空中传来了三声“啪!啪!啪!”甩鞭子的声音。 马车在薛冰莲的驾驭下,一个急转,拐向了另一条街。 此时追兵中的一人已经骑马挺着长矛刺了过来。 “老沈,我断后掩护一下,你们先走!”说话间,王问鼎已经掀开轿厢门帘窜了出去,用手抓住了刺来那长矛的木杆,双手用力一拽,然后脚下一点,向那追兵的坐骑跃了上去。 那追兵没有料到会有人迎着长矛,借力前跃,他被拽下了马匹,跌落在半空时,还被跃起的王问鼎用脚踩了下身体借力。 这几下动作,一气呵成,非常流畅,动作之轻盈,就如蜻蜓点水一般自然利落,动作完成后,王问鼎已经稳稳地坐在了那匹马的马背上。 他取出背后的一对锯齿镰,大声喝道:“好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今日就让尔等见识下江湖上催命邪煞的厉害!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那群追兵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一门心思挺着手中的长矛策马冲了上来。 为首的追兵,是个瘦骨嶙峋的精瘦汉子,他手中的长矛径直向王问鼎的胸前刺来。 王问鼎不慌不忙,身子一侧,避了过去,右手的锯齿镰直接挂住那长矛的木杆,身子借力腾空而起,跳上了自己的马背,然后,他双脚一点,团身而起,跃过两匹马的马头,身子突然弹开,双腿踹在那精瘦汉子的胸前。 那精瘦汉子一声惨叫,翻身落马。王问鼎一个空翻,竟然稳稳地站在了那精瘦汉子骑过的马匹的背上。 接连干掉两个追兵后,后面的追兵才看出这个身材矮小的人物,身手可不一般,竟被惊得勒住了马匹,不敢向前。 王问鼎趁着追兵惊愕之际,一下跳到了临近左边的马匹上,一锯齿镰将上面的追兵砍翻在地上。 然后,又跃回到原来的马背上,跳到临近右边的马匹上,将另一个追兵的头颅砍了下来,血溅满地。 如此这般,十几个追兵在愣神中,竟然被王问鼎如此窜来窜去地杀了个精光。 “一群不入流的小喽啰,也没有反抗能力,太没意思了!”王问鼎撂倒了所有追兵后,摇摇头,说道。 第三百一十三章 陈灵犀的帮助 说完,他拎着锯齿镰慢慢地溜达着转过街角,去追赶沈自逍三人。 走了没多远,王问鼎便看到了那辆轿厢马车停在路边。 沈自逍从车上跳下来,朝着王问鼎走了过来,问道:“怎么样?老王,对手不难缠?” “别提了,都是些宵小之辈,不堪一击,没劲!”王问鼎失望地摇着头。 “别大意,老王,看你身后,十步外,有你的老熟人找你!”沈自逍本来笑容可掬,突然脸色严肃起来,示警道。 王问鼎一听,就知道没啥好事,握紧双手的锯齿镰,转身回头查看,果然不远处一个黑斗篷向他走来。 一看面容,王问鼎眉头舒展开来,说道:“灵犀,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那黑斗篷正是鸳鸯钩陈灵犀。 她看清是王问鼎,将手中的鸳鸯钩插回到背后。招呼道:“王兄,身手越来越轻盈狠辣,催命邪煞的名号更是名副其实了。” “灵犀,咱们俩说话,你就别拐弯抹角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要切磋切磋吗?亮出你的鸳鸯钩!”王问鼎开门见山说道。 那陈灵犀苦笑道:“既然王兄如此不念旧情,那灵犀就不客气了,看掌!” 说话间,陈灵犀几个起落,便跃到王问鼎近前,拍出左掌。 陈灵犀的举动,大大出乎了王问鼎的意料,要知道,这陈灵犀平日里以鸳鸯钩名扬武林,每次出战,必出鸳鸯钩,今日竟然弃了鸳鸯钩,徒手用掌法进攻,这可是实在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王问鼎不愿意占兵器上便宜,更何况陈灵犀以前与他交情颇好,常有往来,也算得上是景教里除了沈自逍之外,交往甚密的朋友了。 王问鼎在陈灵犀跃在半空中之际,便将一对锯齿镰收到了背后,亮出了螳螂拳的防守招式。 陈灵犀一掌拍向王问鼎的左胸,王问鼎看她出招的手法,惊道:“飞鸿孤音掌!灵犀,你是马翎的弟子?” “王兄,亏你还是江湖包打听呢,我隐匿在景教这么久,你才发现啊?”陈灵犀语气中带着些许失望和骄傲,失望的是王问鼎的聪敏劲儿,竟然没看出来之前在景教里她露出的破绽,骄傲的是,她是飞鸾社马翎弟子的秘密,瞒过了景教所有人。 看到陈灵犀是飞鸾社马翎的弟子,王问鼎便打消了心里最后一丝丝恻隐之心,因为,在扬州,他曾经被马翎的飞鸿孤音掌所伤,险些丧命,再者,陈灵犀配合陈蘅、任月晴毒杀长孙豪,挑拨长孙鸿雁追杀自己和沈自逍等人,搞得景教内乱,实在是可恶至极。 想到这里,王问鼎便不手下留情,左手探出去捉陈灵犀的出掌手腕。 陈灵犀竟然不躲闪,被王问鼎轻易地擒住了手腕。 王问鼎顺势将陈灵犀扯到了自己的怀里,右手拳变爪,扣到了陈灵犀的脖颈处。 这几下拆招,擒住陈灵犀,太过容易,搞得王问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既然陈灵犀是飞鸾社马翎的弟子,应该不至于在一招之内便被自己擒住。但是现实摆在眼前,难道事有蹊跷? “王兄,你躲在我身后,我来的时候,后面跟着帮手的。你先挟持我,逼退他们,然后逃走!”陈灵犀悄悄地对王问鼎说道。 王问鼎没怎么听清陈灵犀的话,因为,他用余光看到街角处又转出来了三个黑斗篷,分别是陈蘅、范鸣蝉和任月晴。 “蘅姊,你们别管我!快抓住沈自逍和王问鼎!向教主献功劳!”陈灵犀突然开口说道。 “灵犀,你怎么还能被王问鼎给擒住呢?陈蘅长老说飞鸿孤音掌可以完胜那王问鼎的螳螂拳的!”对面的范鸣蝉挖苦道。 “范长老,你这话可就不对了,灵犀好歹和你我都是景教的十二长老之一,就是不帮忙,也不应该说风凉话!”陈蘅提着赤霞剑,嗔道。 范鸣蝉一听陈蘅的话语中带着不满,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触了陈蘅的霉头,惹她不高兴了,这陈蘅是现在景教十二长老中武功最好的,范鸣蝉的身手是万万比不上她的,为了不激怒陈蘅,她赶忙改口赔罪道:“陈长老,鸣蝉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平素里常与灵犀长老说笑,口无遮拦惯了,你还是别和我一般见识。我这就上去救下灵犀长老!” 说完,范鸣蝉扯出金刚锉在手,就要冲上去。 “范长老,且慢!不可鲁莽!”陈蘅急忙制止道,用左手拽住了范鸣蝉的胳膊。 陈灵犀在王问鼎的手上,是陈蘅最大的软肋,二人一同卧底景教,加上任月晴三人互相配合支持,交情甚笃,陈蘅生怕陈灵犀会有什么闪失。所以眼看王问鼎的右手扣着陈灵犀的咽喉,知道陈灵犀的性命就捏在王问鼎的手里,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这边,陈灵犀小声对王问鼎说道:“王兄,你一会儿打我一掌后,转身就跑!然后,扔一个小药丸,说给我下了毒,她们就不会追你们了。” 这句话王问鼎听清了,他轻声说道:“多谢了,灵犀,让你费心了!大恩不言谢,咱们来日方长!”他回头瞥了一眼,说道:“老沈,你们先撤!我断后掩护!” 任月晴见王问鼎回头,认为有机可乘,提着梅花戟就向前走了两步,想拉近距离。 “任月晴!你给我站在那里别动,再耍花样,我就杀了陈灵犀!”王问鼎高声喝道。 “月晴,你别乱动,咱们不能让那畜生伤了灵犀!”陈蘅被王问鼎的怒喝,吓得急忙阻止任月晴移动。 “王问鼎,你把灵犀放了,我们就放过你和沈自逍,不再追赶。”陈蘅见双方僵持不下,提出了条件。 “王兄,快打我一掌,我拖住她们。”陈灵犀小声催促王问鼎道。 王问鼎心领神会,将陈灵犀向前一推,突然在她后背拍了一掌,说道:“陈蘅,你可要说话算数啊!我刚给陈灵犀服了一颗毒药。如果你想要你妹妹活,你就别追来。”说完,他转身逃走。 第三百一十四章 又生事端 此时,沈自逍已经上了马车,蹲在轿厢口等着王问鼎。 陈灵犀受了王问鼎一掌,其实并不严重,为了牵制住陈蘅和任月晴她们,她故意借着推力,向前跃起,实实成成的摔到了地上,不再动弹。 “灵犀!你没事?王问鼎这个畜生!早晚我要弄死他!”陈蘅看到陈灵犀趴在地上不动了,紧张的不行,一边骂道,一边跑了过来。 任月晴可不干了,看到陈灵犀被王问鼎一掌打倒,生死未卜,她提着梅花枪径直去追赶王问鼎。 王问鼎在前面跑,接近那轿厢马车还有丈余的距离,他脚下一点地,跃了上去,回头看了眼陈灵犀趴着的地方,正好看到任月晴持着两柄梅花枪追了上来,他忽然想起陈灵犀之前让他扔小瓶假解药,用来安抚住陈蘅二人,急忙同沈自逍要了个瓶药,高声道:“任月晴,你别追了,接住这个解药,是给陈灵犀解毒用的,再不给她服下,她就性命不保了!”说完,他将手中的小瓶用力高高抛出。 这话一出口,任月晴并没有放慢脚步,但是后面的陈蘅却听了进去,高声喝止任月晴:“月晴,拿到解药赶快回来,别和他们纠缠!” 任月晴听的清楚,恰好那小瓶越过她的头顶,情急之下,她舍了手里的梅花枪,丢在地上,飞身而起,去接那空中的小瓶。 “这陈蘅和任月晴对你家陈灵犀也是很有情谊啊!”沈自逍坐在已经行走的马车尾部车沿上,一边看着渐渐模糊的陈蘅等人的身影,一边念叨着。 “老沈,你又胡言乱语!什么叫我家陈灵犀!关系不错而已,有点交情,今日她就卖了个人情给我,你别乱讲,被郭姑娘听到了不好。”王问鼎搔了搔头,解释道。 “她若对你没情谊,何必卖这么大个人情给你?老王啊,你怎么也学肃坚,变得躲躲闪闪的了!你看,肃坚不是弄丢了紫烟,后悔不已吗?你可别学他啊!好自为之。”沈自逍听到王问鼎的解释,有些不耐烦,借题发挥多说了几句。 “好好好!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咱们赶快离开这里!薛师姊,快马加鞭绕回万花楼!麻烦你了!”王问鼎知道自己说不过沈自逍,索性认了不争辩,岔开了话题。 “问鼎兄弟,你就放心!都坐稳了,咱们这就去万花楼!”薛冰莲在车前应了一声,挥起马鞭,那拉车的两匹骏马,四蹄腾空,飞奔起来,上了正街,奔着万花楼的方向飞驰而去。 转眼,就到了万花楼前,薛冰莲将马车停在了万花楼对面的道边。 “你们去万花楼里看看!我和小美在马车里等你们,如果有事,可以接应你们。”薛冰莲停住车后,建议道。 沈自逍和王问鼎坐在车后,听了薛冰莲的话,觉得这样是最稳妥的,便跳下了车,调皮地回道:“谨遵师姊的谕旨。” 二人径直向万花楼门口走去,快到万花楼门口,忽然万花楼内闪出一个人影,后背背着一个人,飞快的跑走。 “这不是肃坚兄吗?楼里出什么事了?快进去看看。”王问鼎看清那飞跑出去的人影是张肃坚,猜到一定出事了,论武功的话,张肃坚现在的能力,应该可以应付武林中的任何对手,能让他背着一个人不顾一切的飞奔,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或者那背后的人需要救治,十万火急。 “那就别废话了,进去看看。”沈自逍拔出了腰间的湛卢剑,加快脚步,与王问鼎快步走近万花楼。 还没到门口,突然门内又飞出一个人来,重重的摔在地上,一骨碌跳将起来,高声骂道:“你妈的,不就是朱雀掌吗?厉害了又怎么样,我还不信了,和你对不过三掌!你个破落户!” 沈自逍仔细一端详,那人正是雷霆道人的徒弟掌中雷姚钦。 那姚钦骂完了,缓了缓气息,大吼一声后,又飞奔进万花楼内。 “真是活见鬼了!这师徒三人怎么又返回到万花楼了?”沈自逍一头雾水的嘀咕着。 沈自逍二人走到万花楼门旁,没敢直接进去,看到那迎来送往的姜必胜,沈自逍问道:“这位大哥,楼里这是出什么事了?” 姜必胜一听有人询问,马上打开了话匣子:“兄弟,你这是问对人了,刚才啊,楼里来了个胡姬,几句话便与那刚才被打出门的疤脸英雄发生了口角,结果,那疤脸英雄是个性子暴烈的人,出掌便打伤了那胡姬,然后呢……” 说到这里,姜必胜咽了下口水。 “然后怎么了?”沈自逍正听到关键处,催促道。 “然后啊,我们楼里看场子的阿坚和阿虎就出来管事了,阿坚背起那胡姬就急匆匆跑了出去。阿虎就打赌和那疤脸英雄要比上三掌,如果疤脸英雄不吐血,就认输,如果,疤脸英雄被打吐血了,就再也别踏进万花楼一步。刚才那疤脸英雄飞出来,是两人对得第一掌。现在是第二掌了,哎呀!我的天,那阿虎还真不简单!” 正说间,那姚钦又直直的飞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次不是一骨碌就爬了起来,他仰面朝天的在地上躺了一会儿,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爬了起来,嘴角有血迹。 那姚钦也算个硬汉,用手摸了下嘴角的血迹,用舌头又舔了一圈嘴唇,没有吭声,运起内力来。 沈自逍看在眼里,轻声嘀咕道:“这厮受了内伤,但是不严重,他在强忍着硬撑,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王问鼎听到沈自逍的话,小声道:“这家伙的武功很刚猛的,你看他双目血贯瞳仁,体内真气已经运行到极限了,这是要和老虎兄弟拼命啊!” 刚说完,只见那姚钦大吼道:“不管你是什么人!这第三掌我和你拼了!” 暴叫着又冲进了万花楼。 沈自逍和王问鼎探头从门口望去,只见正冲着门口的大堂中间,李昭骏如金刚一般立在原地,伸出手,拍出一掌,正迎着姚钦的手掌对上。 第三百一十五章 愿赌服输 “那疤脸汉子白费了。”王问鼎念叨着。 只见那疤脸汉子姚钦与李昭骏对掌后,又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出了万花楼,摔在了地上。 这次,姚钦可没有前两次那么幸运了,他试图爬起来,可是动了几下,只是让嘴中吐出了几口鲜血,便再也无法动弹了。 雷霆道人玄行子和桓鸢急忙跑出来查看姚钦的伤势,看到姚钦虚弱的样子,桓鸢摇了摇头,问道:“师父,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太栽面子了!” 说完,就要撸胳膊挽袖子进万花楼找李昭骏再一较高下。 “且慢!鸢儿,你别鲁莽行事,咱们不是那大胡子的对手,他内力修为很是雄厚,咱们还有大事要办,不要节外生枝。”雷霆道人急忙开口制止了桓鸢。 桓鸢的性情比那姚钦要沉稳的多,听到师父劝阻自己,嘴上假意嘟囔道:“今天算他运气好,师父不让我报仇,那就改日再取他性命。” 说完,他弯下腰,将姚钦扶起,问雷霆道人:“师父,接下来怎么办?” 雷霆道人没有理桓鸢,走到万花楼门口,冲着里面的李昭骏抱拳朗声道:“这位英雄,我们愿赌服输,从此在也不迈进万花楼一步!” 说完,一甩衣袖,与桓鸢、姚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沈自逍目送着玄行子三人渐行渐远,淹没在人流之中后,急忙转身进了万花楼,去看那李昭骏。 “老虎兄弟,没有事?我看那疤脸汉子功力不弱啊!”沈自逍走近李昭骏身边,关切道。 “那家伙不咋地,我见识过他被陈僧辩一掌击倒后装死的模样,所以没什么可怕的,一个贪生怕死之徒,何惧之有!刚才那三掌,我才用了一半的内力,沈公子你不用担心我。”李昭骏满不在乎的回道。 李昭骏自从习练了地藏十轮神通之后,内力成长有了质的飞跃,远远超出了之前十几年的功力积累,所以今日遇到姚钦这种强横霸道的对手,他完全信心满满,好无怯意。 “老虎兄弟,刚才发生什么事情?我们看到肃坚兄背着个人,飞快地跑了出去。”王问鼎在旁好奇问道。 “沈公子,你记不记得几天前大闹万毒庄后,同咱们一起回来的那个回鹘郡主浑之御?” “那个漂亮的回鹘妹子啊!我记得。不是离开了咸亨客栈吗?” “刚才在你们哥俩出去之后,雷霆道人三人去而复返,在桌子前还没坐下,那浑之御突然闯进了万花楼,径直找那姚钦要什么东西,结果,话不投机,那姚钦出手便打伤了浑之御,我和肃坚表哥看不过去眼,就上去帮忙了,表哥一试浑之御的脉象,知道她受了内伤,就风风火火地背起浑之御去寻那素问妹子了。我便留下来与那姚钦比试起来,很简单,就这么一点事。你们哥俩出去转这一趟有收获吗?”李昭骏把事情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沈自逍听完李昭骏的话,回头看了一眼王问鼎,回道:“老虎兄弟,龙虎宗那三个道士与南汉国逍遥侯府有勾结,咱们得加小心啊!” “哦?你们出去获得了这个消息?” “是啊!我那大娘子和小娘子跟踪了那三个道人数日,发现的这个秘密,还有个事,我和老王,刚才出去是跟踪那雷霆道人师徒三人。结果半路中被景教的三个长老带人截杀,然后回到万花楼,又发现那雷霆道人的徒弟竟然和老虎兄弟你缠斗到一起了。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沈自逍说着说着,脑子里出现了疑问,无法解释。 “老沈你说的是啊,咱们不是跟着雷霆道人师徒三个去了逍遥侯府门前吗?怎么他们这么快又返回到万花楼了呢,你不说,我还没注意,现在想想的确有问题。”王问鼎也被沈自逍的话勾起了心中的疑问。 “你们在这里聊什么呢?热火朝天的?”门口突然传来了苗素问的声音。 “哎呦!素问妹妹你可算来了,看到我表哥了吗?”李昭骏看到苗素问后,马上想到了背着浑之御跑出去的张肃坚。 “我在这里了,老虎。”张肃坚一边应了一声,一边进了万花楼。 李昭骏上前迎住张肃坚,问道:“那浑姑娘呢?哪里去了?” “我让素问妹妹给浑姑娘疗伤后,把她留在了回雁别院东跨院内咱们俩住的那间屋子里了。” “哦,那里安全吗?” “卓姑娘和贺兰姑娘留在回雁别院照看浑姑娘。” “哦,那就没事了,表哥,你不看看你那掌门师叔吗?”李昭骏突然转移了话题。 张肃坚一听,猛然想起来,师父张云羡他们还在二楼,便与李昭骏、沈自逍、王问鼎四人一同上了二楼,来探望在楼上养伤的天师道掌门张云慕。 一进房间,只见张云慕躺在床上,正和张云羡笑着聊天。 “肃坚啊,那雷霆道人玄行子走了吗?”张云羡头也不回的突然问道。 “师父,我听老虎说,那雷霆道人带着徒弟溜走了。”张肃坚随口回道。 “别怪师父没有出去给你们压阵,我知道你们兄弟二人可以应付得了那雷霆道人的,师父对你的功夫有信心,你们兄弟二人都可以独挡一面了。”张云羡回过身来,解释道。 其实,张云羡他们一进万花楼就看到了雷霆道人,张云羡对雷霆道人的印象颇深,当年雷霆道人名声在外,杀人越货,依仗刚猛的番天印掌法,四处伤害武林同道,在江湖上掀起过不小的波澜,张云羡曾经寻遍江湖,要亲手教训这狂妄之徒,结果,在楚国长沙府与其遭遇,两人斗了三十合,玄行子知道凭武功的话,不是张云羡的对手,便使诈逃之夭夭。这成了张云羡一直耿耿于怀的往事。 适才,张云羡听到了楼下大堂的混乱,让宗政戡出来查看了一番,当知道有张肃坚和李昭骏出手对付雷霆道人玄行子,他就放了心,没有分心出来,决定继续陪着弟弟张云慕聊天。 第三百一十六章 回雁别院里走一遭 “兄长,一会儿我同你们一起回咸亨客栈,我在万花楼也接到了逍遥侯的邀请帖,我这个天师道掌门人怎么也得去参加夺图盛会,兄长,你也跟我去,壮壮咱们天师道的声势。”张云慕撑起身子边要下床,边说道。 “放心,云慕,我们这些人,都随你去护国寺参加夺图盛会,天师道的名号丢不了,祝信陵他们四公子,本来就不是成器的后生,咱们还有好多青年才俊可以培养,你不用担心。”张云羡眼看弟弟张云慕情绪有些激动,劝慰道。 在张云羡眼中,真的没有看上天师道四公子那几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虽然他一直在南唐国境内活动,但是江南武林里各色人物的消息,也是可以留意到的,那天师道四公子,借着天师道大门派的名声,干些思强凌弱,败坏德行的勾当,他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没有被他当面撞见,所以,张云羡一直很厌恶天师道四公子,对于山神庙一战四公子死的死、伤的伤,反倒觉得挺好的,起码除掉了门派里的害群之马,重新培养新人也可以填补那几个衣冠禽兽的空缺。 “戡儿,你扶好掌门师叔,新儿、葵儿,肃坚,咱们一起回客栈。”张云羡起身吩咐道。这一段话说的铿锵有力,透出了前天师道掌门的派头和气势,北宫新、北宫葵二人赶紧弯腰给张云慕穿好鞋,宗政戡急忙上前扶住了起身的张云慕,在张肃坚的帮助下,将张云慕放到了宗政戡的后背上。众人在张云羡的带领下一起下了楼,出了万花楼。 这一行人旁若无人的出了万花楼,吸引的里面的客人和看场子的打手都怔住了,看着他们不敢动弹。 “前辈,对面有辆马车,可以把张掌门放在马车上咱们一同回咸亨客栈。”沈自逍也跟着出了万花楼,在后面向张云羡提醒道。 “有车辆啊,那甚好,戡儿,你把掌门师叔背到那辆马车上。”张云羡一听有车辆代步,吩咐宗政戡说道。 宗政戡抬头看到了对过的马车,背着张云慕飞快的跑了过去,沈自逍也在旁策应着。 到了马车近前,沈自逍说道:“小美,快把轿厢门帘掀开。” 轿厢里的仆骨娜依听到沈自逍的话,在里面探出头来,一看还有个人后背上负着个中年人。猜到是沈自逍认识的朋友,急忙掀开了轿厢的门帘,让宗政戡把张云慕放到了马车轿厢内。一切准备停当后,北宫新和北宫葵又先后上了马车轿厢内,帮忙照看张云慕。 “莲师姊,你们驾车先回咸亨客栈,我们随后就到。”沈自逍到马车前,对驾车的薛冰莲说道。 薛冰莲白了沈自逍一眼,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说道:“你们可得跟上我们哦。” 说完,她一声吆喝,调转马头,那马车转了个弯,径奔咸亨客栈所在的方向驶去。 目送着马车飞驰而去,沈自逍问众人:“还有别的事情吗?” “咱们去邻近不远的回雁别院里看看,卓姑娘和贺兰姑娘还在那里照看浑姑娘呢。把他们一起带回客栈。”张肃坚在旁提议道。 “你不说,我还真把他们给忘了呢,走,去回雁别院里看看。”沈自逍经张肃坚提醒,才想起卓小蚕她们,还有那个回鹘郡主浑之御。 于是,众人又结队慢慢走向邻近的回雁别院,到了门口,只见大门敞开,根本没有人把守, “这么大哥院子,怎么会没有人把守呢?”宗政戡嘟囔道。 张肃坚想了想,突然笑道:“我和老虎不就是这回雁别院雇佣的护院嘛,所以大门敞开的是对的呀,护院的没在院子里,门不开着才怪呢。哈哈哈!” 说话间,众人进了回雁别院,张肃坚看着院子里的景色,不禁感叹道:“那日还没有注意,这别院里的景色真美,院子错落有致,数木郁郁葱葱,亭台楼榭点缀其中,风景真是羡煞人也。” 之前,张肃坚虽然和李昭骏来过回雁别院,也待了一晚上,但是天亮的时候,他们都被磨坊的杨怀璧吸引,晚上又遭遇景教的人来捣乱,根本无暇看着别院的别致景色。所以今日用心观看了院子里的美景,令张肃坚抑制不住心头的赞美之情。 “肃坚,没想到,你还有些学问呢,刚才形容的很是应景。”张云羡在一旁称赞了一句。 张云羡通过张肃坚学武功,只知道他识些字,没有想到他能说出文绉绉的酸话来。所以,对刚刚张肃坚的赞美美景的话,很是意外。 “对了,前辈,你们对龙虎宗的弟子熟悉吗?”沈自逍突然对张云羡问了一句话。 “天师道龙虎宗?”张云羡转头看了看沈自逍,回问道。 “是啊,就是南唐国内的天师道龙虎宗,这次来南汉国,随同我们一起来的,还有三个天师道龙虎宗的嫡传弟子。叫徐正道、张正通、关正巡。” “这个嘛,龙虎宗在老夫当天师道掌门的时候,还一直与我们蜀国天师道有书信往来,张秉一同我的交情一直不错,后来,老夫卸任了掌门之位,就在也没有和他们有书信往来。从此断了消息,戡儿,你对龙虎宗有了解吗?”张云羡说完回头又问了下身后的宗政戡。 宗政戡接茬说道:“师父,徐正道有个哥哥徐义纵在咱们蜀国天师道学艺,剑法不错,很受掌门师叔的器重,对于那张正通和关正巡,我就不是太了解了。” “肃坚,你们过来啦?”忽然一句招呼,打断了宗政戡的话,大家循声看去,说话的是卓小蚕。 卓小蚕边说话,边从东跨院的月亮门走了出来。 张肃坚看到卓小蚕后,想起了磨坊里的杨怀璧,对卓小蚕说道:“对了,看到你我想起来了,你和贺兰姑娘想救的杨怀璧,就在那西跨院的磨坊里。” “真的吗?”卓小蚕一听,便径直走进了西跨院,一进西跨院,就看到了那开着门的磨坊。 第三百一十七章 点苍掌门柳青烟 “朗月!你过来看看!”卓小蚕站在磨坊的门口没有进去,高声喊了声贺兰朗月的名字。 “师姊,我这就来了!”随着话音,贺兰朗月从东跨院跑了出来,“哎呦!张公子也在啊!我师姊哪里去了?”贺兰朗月一打眼看到张肃坚,打了个招呼,问起卓小蚕的位置。 张肃坚用手指了指西跨院,意思是在那院儿呢,贺兰朗月点了点头,蹦蹦跳跳地进了西跨院。 “朗月,你看,老杨躺在磨旁边睡觉呢,你看看,累屁了。” “就这还同人家打赌呢,脑子有问题,十天磨出一百担稻谷,疯了。” “他的思维,也就能想出那种办法了,论武功,武功太差,论口才,笨嘴拙舌,只有用体力和人家拼一拼了,也别怪他,他也尽力了”卓小蚕看着杨怀璧披头散发,满面胡须的呼呼大睡,鼾声如雷的模样,不禁对他有些同情。 “师姊,我不是怪他,我是气他不知收敛,在外面招惹是非,害我们被捉,如今用最愚蠢的办法,天真的想救下我们,你不觉得他很可悲吗?”贺兰朗月看着杨怀璧睡得口水横流的,猜到了他一定受了很多苦,但是想起他之前招惹是非时候的张狂行径,恨铁不成钢地满面泪痕说道。 “大梦谁先觉,老杨我自知!”恰在此时,杨怀璧抹了下嘴角边的口水,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还大声拽了一次。 “你不是磨一百担稻谷,救出我和周师哥吗?怎么在这里偷懒睡觉?”贺兰朗月走进磨坊内,伸手揪住杨怀璧的耳朵质问道。 “哎呀呀,朗月师妹,快松手,我这不是磨完一百担稻谷了嘛!我就睡了一会儿休息下。”杨怀璧疼得龇牙咧嘴的,也没忘了为自己争辩。 听了杨怀璧的争辩,贺兰朗月松开了揪杨怀璧耳朵的手,推了一下他的脑门,嗔骂道:“你是不是傻?也没有人看着你,你还真老实,就这么拉了十天磨?” “大丈夫一言九鼎,不能食言的,虽然对方只是个老鸨,但是,我不能因为这事儿,给咱们点苍派丢脸。如果半途而废,逃走了,咱们点苍派就成了不守信用的门派,那可是有辱师门的大事。”杨怀璧振振有词的说道,表情异常坚定。 “说得好!怀璧,师父没有看错你!”一个雄浑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竟震得院内的树叶哗哗直响。 “掌门师伯来了!”卓小蚕听到那声音后,随口对贺兰朗月说道。 “掌门师伯老人家怎么会来到这兴王府呢?要知道他老人家可是轻易不出门的,今日竟然来到了这里。”贺兰朗月满腹狐疑地嘟囔着。 “哎呦,你们两个丫头也在这里啊?兴王府里好热闹啊?”磨坊的房顶上飘然落下一人,正是点苍派掌门人柳青烟。 “拜见掌门师伯!”看到了柳青烟现身,卓小蚕和贺兰朗月齐声向其问候。 “免礼!免礼!你们两个丫头,哪里用这么多繁缛末节,怀璧,你出来下。”柳青烟为人随和,对师妹慕容鸾的这两个徒弟一直没有长幼之分,相处的很是融洽,说话也比较随便些。 杨怀璧听到自己的师父召唤自己,试着动了动,但是他手上的枷锁锁链另一端绑在了石磨上,令他无法随意走动离开,他想了好多办法,也没有成功脱下双手的枷锁。 柳青烟一看,明白了怎么回事,径直走进磨坊,拔出腰间的长剑,看准那锁链和枷锁的连接处,一剑挥下,只听哗啦一声,锁链和枷锁断开,掉于地上。 复又一剑,将那套在杨怀璧双手的枷锁一下劈开,让杨怀璧可以行动自若。 “多谢师父解了怀璧的困境!”杨怀璧倒头就拜,直接磕了三个响头。 柳青烟一边笑着,一边扶起了杨怀璧,说道:“怀璧啊,以后你切记不可莽撞,这么冒冒失失的,实在是对咱们点苍派面上无光。” “怀璧知错了。以后谨记师父的教诲。”杨怀璧眼中噙着泪发誓道。 柳青烟从小看着杨怀璧和周奉璋长大的,非常了解二人的性格特点,杨怀璧性格鲁莽,是个愣头青,做事冒冒失失,周奉璋有些乖张,脾气略古怪,心眼颇多些。 有道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这杨怀璧要是向改掉那鲁莽冒失的毛病,那是比登天还难,柳青烟听着杨怀璧的誓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怀璧啊,正好今日遇到了你,那你就随我去参加盂兰盆节的夺图盛会,这逍遥侯举办的盛会,吸引了大江南北武林中的各路英雄,咱们点苍派坐镇西南苍山洱海间,也接到了请帖,必须参加,争一分面子。小蚕、朗月,你们二人也一起随我同去。”柳青烟突然转换了话题,说起了参加夺图盛会的事情。 三人点头称是,随着柳青烟径直走到西跨院的院墙边,先后跃了出去。 张肃坚引着众人一起来到东跨院回鹘郡主浑之御养伤的房间,看到浑之御,说道:“浑姑娘,来,伏到我的后背上,我们带你回咸亨客栈静养。” 浑之御听话的从床上坐起,在李昭骏的帮助下,趴在了张肃坚的后背上。 张肃坚背起浑之御,与张云羡众人离开了回雁别院,一同返回咸亨客栈。 一行人步行回客栈,路上没有耽搁,等到了咸亨客栈,已经日上三竿了。 张肃坚进了客栈,直接把浑之御背到了原先卓小蚕她们的客房,拜托苗素问给帮忙照看,唐观音在张肃坚等人之前回到的客栈,也一同配合着苗素问看护着浑之御。 就这样,大家各自回房间,为参加夺图盛会,做着准备工作,有的磨刀剑,有的查看暗器,有的准备金疮药,有的再出去打听点消息。一个个都忙活的不亦乐乎。 忙碌的时光,总是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盂兰盆节,也就是七月十五,这日,众人都早早起床,收拾停当,把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了,沈自逍下到一楼退了客房结算了房钱,一行人离开了咸亨客栈。 第三百一十八章 重返江心岛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毛毛细雨,天地间一片雾蒙蒙的,一行人也顾不得那么多,在毛毛雨中行走。 “这附近有个店铺,里面卖雨具的,咱们进去看看!如果这么走到西江边码头,肯定都淋湿了。”张肃坚看到路边有个店铺挂着雨伞和斗笠,便提议道。大家都淋着毛毛雨,虽然不大,但是浑身也湿漉漉的,还有些凉飕飕的,不舒服,一听张肃坚的提议,便顺脚都进了那店铺里面,七嘴八舌的挑起东西来。 “叫我说啊,男的都买个斗笠戴,女人都买把油布伞撑着,这样好区分。”王问鼎边挑边说道。 “我有不同的看法,斗笠戴着方便,咱们是去参加夺图盛会的,又不是游山玩水的,撑把油布伞,一旦动起手来,多碍事,你说是用手拿兵器呢,还是拿雨伞呢?”北宫葵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要我说,谁爱用什么就买什么,不用那么教条,怎么称手怎么挑,我就先拿个斗笠!这东西打斗起来方便!”李昭骏快人快语的挑了个斗笠戴在了自己的头上,扔给那店老板三枚铜钱。转身出了铺子。 最后,张肃坚、沈自逍,王问鼎、张云羡、张云慕、宗政戡、北宫葵、北宫新、苗素问、浑之御、薛冰莲、仆骨娜依都选了斗笠,唯独唐观音挑了一把漂亮的泼墨山水的油纸伞,大家都有了各自的雨具,便付了钱,继续结伴同行。 雨不紧不慢地下着,走到西城门附近时,沈自逍担心这些女人会走得累了,便在路边租了三辆马车,让女人们上了两辆马车,剩余的男人挤在了剩下的那辆马车里。一路上,向着西江边赶路的各色武林人物络绎不绝,有的打着本派的旗号,有的成群,还有形单影只的独行侠,人人手上都拿着五花八门的兵器,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这他妈的赶上庙会了,热闹的不一般啊!”王问鼎掀开马车轿厢的窗帘向外面瞄了一眼后,感叹道。 “这都是游龙图的魔力,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哎……”宗政戡叹了口气。 张肃坚仔细端详了下一起挤在这马车轿厢里的众人,说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夺图盛会会死好多人,总感觉里面好像会有什么阴谋,一定有危险在等着这些江湖客。咱们是不是应该提前有所准备?” “肃坚,你放心,我事先安排了我带来的那十几名本派弟子先打着咱们天师道的旗号吸引对方的注意,咱们混在人群中,见机行事。一切以能全身而退为上策,其他的什么游龙图啊,都先放在其次。”伤势已经痊愈的张云慕胸有成竹的说道。 原来,张云慕在万花楼养伤之际,他带来的十几名天师道年轻弟子,曾经一起来看望他,张云慕挂记着收到了逍遥侯参加夺图盛会邀请帖的大事,便嘱咐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徐义纵带着这十几个弟子,打上天师道的旗号,在盂兰盆节这天,提前到护国寺虚张声势,吸引逍遥侯的注意。这样的话,天师道也不会失了面子,也方便他在暗处活动。 “原来掌门师叔早有安排啊!妙!”张肃坚微笑着称赞道。 正说笑间,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在车前面说到:“各位英雄,咱们到码头了,可以下车了。” 沈自逍坐在轿厢口处,最先下了车,掏出一两银子付给了那车夫作为车脚钱。 那车夫连连道谢,感恩戴德,这一两银子,够他跑半个多月的车,才能赚出来的收入。 “这码头上人不少啊,可是能坐的船却有限,这可如何是好?”张肃坚打量了一下码头上的船只和要渡河的江湖客,无奈地说道。 “肃坚兄,你看那边不是卓姑娘吗?她在对咱们招手呢。”王问鼎在一旁提示道。 张肃坚一听,顺着王问鼎手指向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卓小蚕和贺兰朗月站在不远处的岸边,在冲着自己这边招手。 张肃坚引着一行人走了过去,只听卓小蚕说道:“你们是不是没有渡船?” “的确如此,正为这事发愁呢!”张肃坚无奈地回道。 “我们这里正好多处一只快船,朗月师妹和你们一起过河,如何?”卓小蚕指了指身后河里的一只画舫,说道。 张肃坚有些纳闷,这卓小蚕怎么会弄到一只画舫呢?当他用余光看到一旁不远处还有一只画舫靠在岸边,上面立着那周奉璋和刘蒜子,张肃坚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卓小蚕他们事先联系到了周奉璋,让他求刘蒜子带了两只画舫守候在这岸边,等着大家的到来,一起渡河。 “卓姑娘,你们怎么不一起上周兄弟那只画舫呢?”张肃坚好奇地问了一句。 卓小蚕一听,黑着脸,走到张肃坚面前,捶了他一拳头,轻声道:“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你脑袋是木头雕出来的吗?朗月师妹和那刘蒜子要是同乘一只画舫,还不得把船掀翻了呀?” 经卓小蚕这么一解释,张肃坚才明白过来,噗呲一笑,抱歉道:“是在下口没遮拦,见笑了,多谢卓姑娘找的船,咱们跟着借光了。” 说完,张肃坚和众人陆续跳上了那画舫里。贺兰朗月眼神幽怨地看了一眼周奉璋所在的画舫,横了一眼周奉璋,毅然跳上了张肃坚等人所乘坐的画舫。 卓小蚕看到众人都上了船,自己也跃上了周奉璋等人的画舫上。 人齐了之后,艄公调转船头,船撸摇动,十几根竹篙齐撑,那画舫快速地驶向那护国寺所在江心岛的方向。 大约一柱香的工夫,画舫靠岸,众人陆续登陆上岸,踏上了江心岛。 “这烟雨中的景色,如泼墨山水,美不胜收,要是没有什么夺图盛会,真应该好好赏一赏这美景。”王问鼎下船后,望着小雨中的风景,不禁感慨道。 第三百一十九章 护国寺(一) “此时虽然烟雨蒙蒙,但是这江心岛上,各路武林豪杰齐聚,你看那护国寺上空隐隐地可以看到杀气萦绕,老王你还有闲心在这里酸!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沈自逍听到王问鼎的话,不屑地说道。 王问鼎被沈自逍的抢白,说得脸通红,不过,二人多年的兄弟,也不在意相互在外人面前嬉笑怒骂,瞪着一双大眼睛,眺望了一眼远处的护国寺,果然上空杀气腾腾,王问鼎环视了一下周围众人,问道:“既然都已看出了护国寺里有杀气,那咱们是进去呢,还是不进去呢?” “都上岛了,难道还要临阵退却吗?既来之则安之,进去看看,咱们总不至于比那些魑魅魍魉还差劲。既然来参加夺图盛会,那就一定要有收获,才能离开。”张肃坚听到王问鼎的话里有些进退维谷的意思,直接慷慨陈词了一番。 “肃坚说的对,走!别犹豫了,咱们进护国寺里看看。”宗政戡在旁称赞道,然后拉着张云羡朝护国寺的方向走去。 北宫新紧随其后,顺便喊了张肃坚一句:“阿坚,你愣着干嘛?快走啊!”说话间,那只孤狼阿戡嗖得一下从人群中蹿过,跑到北宫新身侧,小跑着跟随北宫新直奔护国寺。 “走!咱们也别愣着了,一起去护国寺里看看。”张肃坚招呼余下众人一起去护国寺。 “咦?那个葵师姊哪里去了?刚才还在这附近站着呢,一转眼便没了踪影。”仆骨娜依到处踅摸着说道。 张肃坚听到了仆骨娜依的话,随口回了一句:“不用管葵师姊,她有她的事情要做,咱们尽管进护国寺里看热闹。” 一行人快步来到护国寺门前,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下千余人,打着各色的旗帜,少林寺、衡山派、无极门、藏龙庄、武林中有点规模的门派几乎都到齐了。 张肃坚在少林寺的旗帜下,果然看到了那弘苍和弘生两个大和尚,他们立在一群灰袍棍僧的前面。 “掌门师叔,你看徐义纵他们在少林寺众僧的旁边,但是咱们天师道的旗帜做的太小了。几乎看不到啊!”北宫新指着少林寺旁边的方向,对天师道掌门张云慕说道。 张云慕看到了自己的年轻弟子,也有些生气,不管怎么说,天师道可以说是武林中的中流砥柱,甚至与少林寺可以比肩,这些年轻弟子竟然如此不争气,连个旗号都做得如此不入流,实在是说不过去。 他分开身前的人群,疾步走到天师道年轻弟子的人群处,朗声道:“徐义纵!” 语气中带着愠怒。 徐义纵正在与旁边的另一个天师道弟子说笑,突然听到张云慕的声音,身体一震,回头一看,掌门张云慕满脸愠色的瞪着自己。 “师父,徒儿寻遍了兴王府,也没有买到大块的布料来做旗号,只能将就着做了个小点的,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徐义纵战战兢兢地说明了原因。 张云慕听完徐义纵的解释,气消了一半,脸色好了一些,此时,张云羡与宗政戡、北宫新也挤了过来,劝说张云慕。 “罢了,罢了,此事咱们回到汉中在说。”张云慕看到周围各门派的人员太多,如果继续发怒,面子上不好看,便把剩下的怒气压了下去。 北宫新从怀里掏出一大块杏黄色的旗帜展开,让宗政戡到护国寺内要了根长杆挑了起来,上面绣着“汉中天师道”三个大字,非常显眼。 “掌门师叔,这个旗号可以满意了?”北宫新得意地对张云慕说道。 张云慕惊讶地看着北宫新,满意地点了点头。 “阿坚哪里去了?”北宫新突然想起张肃坚来。 张云羡慢条斯理地回道:“肃坚看到了几个朋友,就和那沈公子、王公子、还有他表弟李昭骏过去那边了。” 原来,张肃坚在扫视群雄的人群时,看到了夏家堡的旗号,便和沈自逍他们一同走了过去,到得近前,看清打着旗号的为首的竟然是堡主夏茗和潘达、郑迅,他们身后是隋云珠和武素馨二人。 “当家的,你们怎么出现在这里?”张肃坚好奇问道。 夏茗回头一看是张肃坚,非常开心,回道:“太好了,你们也来到这里啦,我正愁没有帮手呢,那逍遥侯把请帖送到了咱们的南汉分堂,恰好我带着潘兄和郑兄押镖来到南汉分堂,碧玉双蝶也在南汉分堂落脚,我们商量后,就一起来看热闹了。真没想到能遇到你们。” 张肃坚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夏茗等人,关切地问起夏家堡的情况来:“当家的,堡里一切都平安?赵兄弟他们那边有消息吗?” “这个啊,堡里一切都好,自从有了赵将军他们的照应,江湖上对咱们夏家堡的骚扰少了很多,镖队也很少遇到被劫的事件。不过,一个月前,听说大汉开国皇帝驾崩了,中原换了个年轻的主子,收到赵将军的消息,据说这新的小皇帝,听信小人的话,与几个辅政大臣多有嫌隙,搞得很僵,有可能会有大事发生。这些事,你竟然不了解?”夏茗一口气说了好长一段话。 张肃坚一听,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嘟囔了一句:“还以为这中原建立了大汉新朝,会太平了呢,怎么还会有内斗呢?也不知道朝堂上那些人都是怎么想的,也不管百姓的死活了吗?” 一旁的隋云珠一直专心听着二人的对话,突然插嘴说道:“肃坚,怎么没有看到那唐紫烟姑娘随你同来啊?闹矛盾了?” 张肃坚的表情登时阴沉下来,无奈回道:“紫烟失踪了,我也到处找她的下落,一直没有消息。这南汉国来得很是糟心!” 王问鼎在一旁实在看不过去眼了,埋怨隋云珠:“老隋,你是真行,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肃坚兄才从失落的情绪中走出来没几天,你这又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隋云珠一脸无辜,好奇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第三百二十章 护国寺(二) “说来话长,肃坚兄的紫烟姑娘被唐庄周的毒砂掌打成重伤后,在等待救援的时候,没有了踪影,而且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肃坚兄为此事非常自责和内疚,哎!曾经沧海难为水啊!”王问鼎把事情简单讲述了一下,最后还酸了一下。 “哦?唐姑娘出事了?那肃坚怎么还有心思来参加着夺图盛会呢?” “找点事情做,分散下他的心思呗,否则成天想着紫烟姑娘不知是死是活,还不想疯了。” 张肃坚表情严肃地看着隋云珠和王问鼎的谈论自己和唐紫烟的事,一眼不发,目光冷峻地令人有些后背发凉。 夏茗在一旁看得仔细,猜到张肃坚的情绪不是太好,急忙插嘴道:“别瞎聊了,咱们向前凑凑,看看护国寺门口会有什么新的动向。” 夏茗性格敏感,擅于察言观色,看出张肃坚脸色不对,担心一旦情绪爆发,后果不可收拾。所以转换话题,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师父!你看我们点苍派这个旗号气派?”夏家堡旗帜旁正是点苍派的队伍,那大胡子杨怀璧正拿着点苍派的旗帜,向掌门柳青烟炫耀。 张肃坚等人看了一眼杨怀璧手里的旗杆子,那旗杆子能有碗口粗,旗面做得竟比少林派的还要大出一半,实在是有些哗众取宠的意味。 “那个大胡子是不是脑子有病?”仆骨娜依用手碰了碰身旁的沈自逍,小声嘀咕道。 “小美,你是真聪明啊,他就是个二傻子,愣头青,素问妹妹应该认识他。”沈自逍接着仆骨娜依的话茬,莫名其妙的牵扯到苗素问身上。 苗素问就在他们身边,她耳朵颇尖,听到沈自逍在调侃自己,用拳头用力杵了一下沈自逍的肋间,骂道:“沈公子,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认识那个傻子呢?” “你师父的病人啊,没关住,跑出来到处耍怪,你应该认识他的。别不承认” 沈自逍一脸坏笑的抢白道。 “薛姊姊,你看你家沈公子,还不快管管他,跟我胡言乱语,实在太可恶了。”苗素问被沈自逍逗得不知如何应对,气得找身边的薛冰莲评理。 薛冰莲微笑地听着二人的对话,看到沈自逍一脸坏笑的贱模样,白了他一眼,佯嗔道:“逍师弟,你就别和素问妹妹打趣了。” 沈自逍对着薛冰莲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恰在此时,护国寺门口,那逍遥侯府的管家曹满高声说道:“今日,是盂兰盆节,咱们南汉国武林泰斗逍遥侯殿下,邀请武林各派的英雄豪杰齐聚于护国寺,就是请大家通过比武,来获得江湖上盛传的游龙图作为奖励。” 群雄一听曹满的话,便议论起来,突然,人群中一人高声问道:“比武得有比武的规矩,还请曹管家明示。” 张肃坚一听这声音,十分耳熟,灵光一闪,骂道:“是唐墨翟那个王八蛋!我得找他算账。”说话间,就要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寻人。 李昭骏正好在张肃坚身旁站着,急忙抱住张肃坚的胳膊,劝道:“表哥,你还是冷静下,这里人多嘴杂,唐墨翟一定不是孤身而来,小心中了埋伏,紫烟姑娘和依罗妹妹的仇一定得报,也不在于这一时半会儿。没准一会比武能遇到那家伙呢。” 听到李昭骏的话,张肃坚定了定神,寻思着自己表弟说的有道理,便放弃了去寻唐墨翟厮拼的想法,回话道:“老虎,你松手,我听你的,不去找他算账,一会儿见机行事。” 这时,那曹满说道:“这位英雄问得好,大家听我细细讲来,咱们这比武夺图,采取的是淘汰的赛制,一场定胜负,谁胜谁晋级,败了就淘汰掉,双方对决,没有任何限制,拳脚,兵器,暗青子,毒蛊,都可以用,百无禁忌。” 听到曹满这么一说,门外等着的众英雄里有些名门正派的发出了嘘声,因为在江湖道义上讲,双方对决,是要光明正大地各凭本事,兵器对兵器,拳脚拼拳脚,至于暗青子,那都是暗箭伤人的伎俩,就更别说使毒下蛊了,那些更是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滥的把戏。所以他们不太满意地发出了嘘声。 而一部分旁门左道的人物,却高兴地打起呼哨来,这样开放式的比武方式,正中他们的下怀,他们本来要运用武功的话,就没有多少胜算,所以在旁门左道上下了不少功夫,曹满宣布的规则,无疑给他们多了许多胜出的把握。 “这不是明摆着让大家先残杀一通,然后他们出来收拾残局吗?真他妈阴险!”王问鼎听出了这其中的深意,脱口骂道。 沈自逍拍了拍王问鼎的肩头,低声说道:“老王,控制好情绪,咱们先别上去,如果上去太早的话,容易陷入车轮战,最后被累死。” “沈公子考虑的周全,咱们先看热闹,静观其变!”夏茗在一旁附和一句。 曹满宣布完毕,又高声说道:“如果大家对规则没有异议,那咱们就先进到护国寺院子内,那里有比武对决的场地。” 说完,曹满转身返回到护国寺内,手下的护卫,指挥各门派的英雄排着队伍,有条不紊地进入到护国寺内的大院子里,在事先搭建好的草棚内坐定,每个门派都有一个供休息的草棚,另外,还格外搭建了五个草棚,供没有门派的个别英豪凑在一起休息。 夏家堡的草棚紧挨着点苍派的草棚,而无极门的草棚和唐门的草棚是紧紧连着的,邵神通率领四象堂堂主气势很足的坐在无极门的草棚内,唐庄周和唐墨翟还有唐惠施三人端坐在唐门的草棚内。 张肃坚打量过无极门和唐门的草棚后,又陆续看了看其他门派的草棚,少林派为首的是弘苍和弘生二位大和尚,天师道是张云慕带着张云羡、宗政戡、北宫新,还有徐义纵为首的年轻才俊。藏龙庄的草棚下,苏远韬、苏远略兄弟二人罕见的同时出现。 第三百二十一章 护国寺(三) “他们兄弟二人同时来了,看来对着夺图盛会是志在必得啊!”张肃坚颔首叹道。 沈自逍听到了张肃坚的话,但是没有听全,问了一句:“肃坚兄,你说谁志在必得啊?” “当然是藏龙庄了,你看苏远韬和苏元略兄弟二人同时到场,这还是头一次,可见他们对这夺图盛会有多重视。”张肃坚紧盯着藏龙庄的方向,分析了下对方志在必得的原因。 沈自逍点了点头,随口说道:“无极门的阵势也不小啊,邵神通后面是诸天清、四象堂堂主,还有八卦坛的乾天坛坛主赫锐,无极门可以说是倾巢而出了,今天这夺图盛会比武场面可有得看了。对了,我才想起来,戚大哥哪里去了?” “是啊,去了万花楼的那天,就没有看到他现身,观音还给他现化妆易容的,怎么会不见了呢?”张肃坚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出戚怀谷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的。 王问鼎在旁边随口说道:“戚大哥现在是麒麟营的人,也许他有新的任务,他在暗处也好,起码咱们有危险了的话,还有个人会在暗处帮咱们。这不是很好吗?” 他们正在聊天的时候,只见那逍遥侯府管家曹满信步走到场地中央,朗声说道:“大家都准备好了没有,如果准备妥当,咱们就开始比武,谁上场后都先通报下自己的名号和出身门派。” 说完,他转身退出了场地。 周围的草棚里骚动了一下,声音嘈杂,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首先上场的话,必定先成为众矢之的,即使非常有实力,也避免不了陷入车轮战的困境中,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议论归议论,竟然没有一个人主动出来挑战第一场。 眼看要冷场了,忽然,无门派的草棚中,一人提着把蛇形长剑大摇大摆地的走进了场地中央。 那人走到场地中央,拱手向四周的草棚依次施了礼后,朗声道:“老子欧阳俊,南汉国万毒庄的,先出来踩下场,江湖上有个规矩,无论什么东西,先到先得,如果没有人应战,我就先把那游龙图拿走了!” 欧阳俊这段话一出口,周围草棚中,马上炸了锅。 “一个旁门左道,坑害好人的妖邪,竟然堂而皇之的混进了这夺图大会中来,难道逍遥侯没有江湖常识吗?什么魑魅魍魉都往里放啊?”草棚中一个声音义正言辞地说道。 曹满一听有人提出了异议,急忙返回到场地中央,打圆场道:“逍遥侯殿下说过,此次夺图盛会,不问出身,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要是武林中人,都有资格参加,大家各凭本事夺图,不必用些条条框框设置障碍!如果真没有人应战的话,那游龙图就归这位万毒庄的欧阳俊所有。” 话音刚落,草棚中安静了好一会儿,突然一人高声喝道:“既然百无禁忌,那我来会会这个欧阳先生。” 张肃坚一听声音,就笑了,喊话的是点苍派的大胡子杨怀璧。 只见杨怀璧手中拎着一柄长剑,披头散发,昂首阔步,径直奔向那站在场地中央的欧阳俊。 “吆喝!今天这来的真是三教九流,什么货色都有啊,脸要饭的疯子都来了。”欧阳俊仔细打量着杨怀璧的形象,竟然没有看清他的相貌,以为这就是个疯疯癫癫的叫花子上来凑趣,便打趣取笑一番。 杨怀璧听得很真切,开口骂道:“你个邪魔外道,少在这里放屁,你爷爷我是点苍派的杨怀璧!今日就来会会你这个杂碎!” 说完,杨怀璧挺剑便刺向欧阳俊,欧阳俊看着杨怀璧的模样,就打心眼里讨厌,又听他出言不逊,十分无礼,更加厌恶至极。 欧阳俊在南汉国有个毒手剑妖的诨号,剑术方面的造诣也不是庸碌之辈,之前与卓小蚕在万毒庄外夜色中酣斗,几十回合没有分出胜负,虽然最后取胜是靠着一点邪魔鬼道的伎俩,但是也不能无视他在剑术上的能力。 眼看杨怀璧手中长剑抖出十几道剑锋刺来,欧阳俊内力一提,集中于持剑的手臂,那手中的蛇形长剑“银虺剑”登时闪过了剑芒,蒙蒙细雨落在银虺剑上,雨滴弹落一边,让看热闹的群雄都看得心里不进一寒。 突然!欧阳俊手中的银虺剑递出,抖动中如银蛇出洞一般,只听叮叮当当一阵金属脆响,杨怀璧手中的长剑断成了数段。 杨怀璧一看不好,急忙收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欧阳俊的银虺剑并未收招,顺势缠向杨怀璧的右臂,直接把他的手臂划出一道长长的血道,皮开肉绽。 “师父!救我!”杨怀璧知道不好,马上喊师父求救。 杨怀璧的身手,在武林里也非泛泛之辈,竟然一招之内便挂了彩,实在让一旁观战的点苍派掌门柳青烟大呼意外,杨怀璧虽然愣头愣脑的,但是为人还是很实诚的,柳青烟之前还特意调教过他的剑法。 眼看杨怀璧手臂鲜血直流,滴到地面的雨水中,染红了一大块地面。柳青烟拔出腰间的佩剑,两个起落跃到了场地中央,杨怀璧的身旁。 欧阳俊一招制胜后,士气大震,抖着银虺剑又欲至杨怀璧于死地。 突然眼前出现一个戴着斗笠的中年人,手中拿着一柄长剑,威风凛凛的瞪着自己。 欧阳俊没有理会柳青烟的怒目而视,手中银虺剑继续刺向柳青烟身旁的杨怀璧。 柳青烟手中长剑寒光一闪,“当”的一声响,将欧阳俊的银虺剑荡到了一边。 这一招虽然看似轻描淡写,但是欧阳俊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手中银虺剑被柳青烟的长剑荡开时,震得欧阳俊险些脱手而出。 “这家伙不一般啊!”欧阳俊心道,他本来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地取了杨怀璧的性命,震慑一下在场的各派武林群雄,但是半路杀出柳青烟这么个高手,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好汉不吃眼前亏,想到这里,他突然一个转身,左手一扬,几枚梅花镖激射而出,打向柳青烟。 第三百二十二章 护国寺(四) 这冷不防的一招,与万毒庄外击败卓小蚕的那次如出一辙,在草棚里观战的卓小蚕看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失声喊道:“掌门师伯!小心暗器!” 柳青烟作为点苍派的掌门,可不是浪得虚名的,经验丰富,只见他手中的长剑划了几个圈,正好将飞来的梅花镖悉数弹开。 “邪魔外道,不过如此,只会用些见不得人的小伎俩!”柳青烟不屑道。 说完,他竟然没有动,站在原地,看着欧阳俊离开。 “掌门师伯,那欧阳俊是个十恶不赦的淫贼,在万毒庄险些要了我的性命!”卓小蚕高声说道。 本来,卓小蚕以为柳青烟破了欧阳俊的暗器,会乘胜追击,结果了欧阳俊,为武林除去这个大祸害,没想到柳青烟竟然立在原地没动,让欧阳俊从容的逃走了,这实在令卓小蚕无法理解,情急之下,她顾不得自己的面子,直接高声说出了欧阳俊险些杀了她的事情。 柳青烟并非想轻易放过欧阳俊,只是,他为人谨慎,担心欧阳俊留有后手,自己紧追不舍的话,可能会着了对方的道。 当他听到卓小蚕的话,护短的心理马上升腾,脚下一蹬地,两个起落,便跃到欧阳俊的身后,手中长剑刺向欧阳俊的背心处。 眼看剑锋就要刺进欧阳俊的身体,忽然一把尖刀飞来,打在了柳青烟的剑锋上,将长剑荡到了一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柳青烟也是一愕,“对方还有援手!”柳青烟心里惊道。 此时已个黑影已经挥着一柄尖刀,向柳青烟砍来。 柳青烟好歹是点苍派的掌门人,感觉到冷风袭来,知道不好,一个侧翻,没持剑的手臂顺势在地上的泥水中一撑,跃到一边,半蹲着仔细打量着那黑影。 只见偷袭柳青烟的黑影,头顶着一个斗笠,眼神直勾勾的,眼珠没有多少光泽,一看就不太正常,身上穿着蓑衣,手里拿着一柄二尺多长的尖刀。 蓑衣人走到落到地上的那把尖刀前,蹲下身子,拾起了那把尖刀,原来两把尖刀是一对武器,只是为了救人,情急之下掷出其中一把,荡开了长剑剑锋。 “你是什么人?通报的姓名来!”柳青烟站直了身子,喝问道。 那蓑衣人阴恻恻地回了一句:“你又是什么人?报个姓名来!你上来就攻击欧阳俊,不也是没报姓名吗?” “老夫柳青烟,点苍派掌门是也,好了,你说出你的名字。”柳青烟被蓑衣人反将了一军,众目睽睽之下,只能从容地说出自己的姓名。 “春风拂柳柳青烟,点苍派的一代宗师,竟然为了救弟子,不顾江湖规矩,直接出剑攻击对手,毫无大家风范,真是贻笑大方!”那蓑衣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起来,说出的话也尖酸刻薄,咄咄逼人,在细雨中回荡着,周围的草棚内各派英雄都听得清清楚楚。 柳青烟一听此话,胸中火起,说道:“少废话,快报上姓名来!老夫剑下不杀无名之辈!” “索命蛟牵钊!就是某家!来,我见识见识点苍派的疾风剑法,进招!” 说完,那蓑衣人牵钊突然身形一闪,舞着两把尖刀就欺身到柳青烟的身前,双刀抡起砍向柳青烟的胸前。 柳青烟早有防备,他看到这牵钊出手救人,就知道来者不善,听到自己的名号,没有退缩,则说明牵钊对他是知根知底的,所以,柳青烟早已打定主意,要认真对付这个不速之客。 柳青烟迅速施展出疾风剑法的寒字诀,这寒字诀的剑招,主要是寒风刺骨,绝不留情的意思,剑招上是招招杀气腾腾,剑剑刺人要害。 那索命蛟牵钊,也不是个平庸之徒,在柳青烟疾风剑法的寒字诀面前,竟然没有半点退缩,一对尖刀迎难而上,出招更是狠辣,与柳青烟竟然在雨中上演了一出双方兵器快打的精彩决斗。 一阵眼花缭乱的恶斗,看得周围草棚中的各派英雄如痴如醉,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决斗双方的招式上了,竟然没有心思喝彩,好像生怕能打断两个人的精彩对决似的。 “表哥,你说这两人的缠斗,谁会取胜?”夏家堡草棚里的李昭骏双眼紧盯着柳青烟和索命蛟牵钊的激烈对攻,随口向旁边的张肃坚问道。 张肃坚没有看李昭骏,随口回道:“这两个人啊,我觉得点苍派的柳青烟前辈的剑法好像更胜一筹,不过,看形势,那索命蛟牵钊,在雨中更有优势,你看他丝毫不受小雨的影响,脸上的雨水都淌溜了,也不影响他的进攻。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似的。” 张肃坚非常认真地观察着那索命蛟牵钊的一招一式,发现他虽然动作很凌厉,但是却不是十分灵活,有些僵直,很是奇怪。 “肃坚,你的眼神不错啊,这点破绽你都看出来了。不简单啊!”不知什么时候,唐观音悄悄地来到了夏家堡的草棚下,站在张肃坚的身后突然说话。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观音?吓我一跳!”张肃坚着实被唐观音吓了一激灵,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柳青烟和索命蛟牵钊的搏命激战,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后会传来唐观音的声音。 唐观音噗呲一笑,说道:“这牵钊啊,是个傀儡。他是被唐庄周喂下了傀儡药后,制成得能听他指挥摆布的武士傀儡。” “傀儡不是用木头做的吗?之前我见识过唐惠施的傀儡术,还交过手,他的鬼面傀儡很厉害的,非常难缠!魔音傀儡术我也听说过,是用一种笛音控制人形傀儡的邪术。这牵钊又是什么傀儡?”张肃坚听了唐观音的话,一脸好奇的问道。 唐观音绕到张肃坚面前,说道:“这傀儡药制出的傀儡,是魔音傀儡术的另一种高级模式,由于这样的傀儡是用傀儡药控制的,所以,他们可以催动自身原有的内力真气,用来与对手抗衡。因此他要比魔音傀儡术难缠的多。你知道这是谁操控的吗?” “当然是唐惠施了,对?”张肃坚不假思索的回道。 第三百二十三章 护国寺(五) “错!唐惠施还没有那两下子,肃坚,你太高看唐惠施了。”唐观音摇了摇头。 张肃坚一听唐观音说自己猜错了,非常好奇能操纵这种邪术的幕后黑手的身份,追问道:“除了唐惠施,还会有谁?” 唐观音嫣然一笑,神秘地回道:“唐门难道只有一个唐惠施,就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人物了?你应该和那人交过手的。” “唐庄周!难道是他?他不是修炼五毒化血功了吗?怎么还会用傀儡药控制人呢?”张肃坚脑海里直接浮现出那个人,但是还有些将信将疑。 “谁说修炼了五毒化血功,就不能用傀儡药控制人了,这两者不冲突的,你小子的头脑太死板了,这次你说对了,就是唐庄周,这个畜生。”唐观音赞许地点了点头。 一听是唐庄周,张肃坚马上把目光投向了对面唐门的草棚下,只见唐惠施立在棚下的最外侧,旁边是他的木制傀儡,再也没有其他人的踪影。 “唐门的草棚下没有唐庄周的踪迹啊,”张肃坚挠了挠头,喃喃道。 唐观音不相信张肃坚的话,也把眼神盯向唐门名下的草棚,果然只有唐惠施一个人。 “不对啊,哦,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肃坚,你仔细看看唐惠施身后,那不是露出了半条胳膊吗?唐惠施身后藏着个人,那就是唐庄周无疑!”唐观音心细,通过仔细观察还是看出了端倪。 此时那傀儡人牵钊已经渐渐占了上风,本来,论武功修为,兵器上的造诣,牵钊根本不是柳青烟的对手,怎奈柳青烟用长剑在牵钊的身上刺中几剑后,明明看着从伤口流出了鲜血,但是那牵钊还想没有知觉一般,跟没事人一样继续拼命攻击。 这不要命的打法,任谁也受不了啊,对方无痛感,流血不怕死,和你拼命,换谁都无法淡定自若,所以,柳青烟反倒被牵钊玩命的攻击迫得在雨中东蹿西跳,疲于躲闪,生怕自己被砍伤,着了对方的道儿,狼狈至极。 “哎呦呦!点苍派一代掌门,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个不知名的邪魔外道追得疲于奔命!真是丢死人了!哈哈哈哈!”场地中传来了嬉笑声,连带着挖苦柳青烟。 柳青烟听到这句话,脸上挂不住了,大喝一声,突然一个回头手中长剑陡然刺出,正中那牵钊的咽喉,只见一腔鲜血喷溅而出。 柳青烟和周围的看客都以为这场酣斗终于结束了。 哪承想,那牵钊竟向后退了一步,硬生生把自己的脖子从刺入的长剑上拔了出来,雨水和着鲜血,在他胸前肆意得流淌着。 这一幕令人瞠目结舌的表演,令久经战阵的柳青烟也满脸惊愕,不知所措。 那牵钊突然向前欺近,手中一对尖刀砍向愣神的柳青烟。 柳青烟好像被定身了一般,竟然站在那里忘记了躲闪。 眼看一代点苍派掌门,就要死于非命,大家都惊呼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柳青烟身前,替柳青烟挡住了牵钊那砍来的一对尖刀。 那对尖刀正砍在那人的肩头上,登时鲜血喷溅,血点都喷溅到柳青烟的脸上。 “怀璧,你这是做什么啊?傻小子!”柳青烟痛心喊道。 原来,替柳青烟挡住尖刀的是他的徒弟杨怀璧。 杨怀璧在场地里得到柳青烟的帮助,捡了条命,在一旁看着师父柳青烟大战欧阳俊,后来索命蛟牵钊半路杀出,与柳青烟激斗,当看到柳青烟要遭毒手时,杨怀璧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到柳青烟身前,硬生生当下了牵钊砍来的尖刀。 “师父,我杨怀璧得您老人家垂青,收为徒弟,听你教导,收益颇深,但是怀璧顽劣,没有深浅,经常给您老人家丢脸,今日,怀璧权当为师父赔罪了!” 杨怀璧口中含着鲜血说了些感谢柳青烟的话,听得柳青烟莫名其妙。 说完话,杨怀璧攒足了浑身力气,突然扑向牵钊,双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将牵钊扑倒在地,两个人都跌在了泥水之中。 牵钊被杨怀璧掐着脖子,当然不想坐以待毙,他双手的尖刀不停地向杨怀璧的双肋扎去。 没多久,泥水就变成了殷红的颜色,可是杨怀璧好像也没有了知觉一般,任那对尖刀插进又拔出,直到牵钊没有了力气再刺进去,他也没有松开死死掐着牵钊脖子的双手。 最后,两人都在泥水中不动了,柳青烟拎着长剑走近到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近前,蹲下身试了试杨怀璧的鼻息,发现他早已咽气了。 而被杨怀璧压在身下的索命蛟牵钊,已经被掐得眼珠上翻,舌头伸出,也已毙命。 “杨怀璧,你个傻子!你何苦如此呢?”突然点苍派的草棚里,贺兰朗月边跑边哭骂道。 虽然贺兰朗月因为杨怀璧莽撞没脑,到处惹祸,很讨厌他,但是,目睹了刚才的惨烈一幕,令她此时只能记住杨怀璧的好,哪里还会埋怨他的愣头愣脑。 她跑到杨怀璧的近前,看到杨怀璧死状之惨烈,不禁嚎啕大哭。 卓小蚕也随后跑了上来,查看一番后,走到贺兰朗月的身旁,用胳膊搂住了贺兰朗月的肩膀,安慰道:“师妹,你控制一下,杨怀璧的死我也痛心,但是你这么大哭,也不会把他哭回来的,还是保重身体。” 然后,卓小蚕问了下柳青烟:“掌门师伯,我们让周师弟派人上来把杨怀璧的尸体抬回草棚。” 柳青烟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卓小蚕转向点苍派的草棚,招手说道:“周师弟,派两个随从过来,把杨怀璧抬回去。” 原来,周奉璋和刘蒜子将柳青烟众人用船运上江心岛后,没有离开,而是跟着上岸,带着随从一起进了护国寺看热闹,此时正在草棚里等着卓小蚕的回复。 当看到卓小蚕招呼他,他马上带着南越公主府的四个随从走进了场地, 第三百二十四章 护国寺(六) 来到卓小蚕身边,周奉璋表情凝重,看到杨怀璧浑身血污的惨状,周奉璋叹了口气,仰望了会儿下着毛毛细雨的天空,脸上淌过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然后,他吩咐一句:“你们四人将这大胡子抬回到点苍派的草棚下。用布盖上。” 那四个南越公主府的随从很听话的上前,蹲下身子,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杨怀璧的双手从牵钊的脖子上掰开,拿了下来,然后将杨怀璧的尸体抬回到了草棚下。 “第一局,点苍派胜出,还有人挑战点苍派吗?”看到场地内只有点苍派的人,逍遥侯府管家曹满非常及时地开口发言。 “你有没有人性?这地上还躺着一个死人,你着什么急开新的战局?”贺兰朗月对曹满的做法,实在看不过去了,带着哭腔出口斥责道。 曹满没有搭理贺兰朗月,继续喊道:“如果没有人挑战的话,那这游龙图可就归点苍派所有啦。大家来这一趟不容易,不会甘心空手而归?” 话音刚落,突然一个尖利的声音说道:“我唐门唐惠施,领教下柳青烟大侠的疾风剑法。” 说完,唐惠施便操纵着那鬼面傀儡走进了场地内。 “掌门师伯,这一阵我来应付!”卓小蚕一听对方是唐惠施,立即抽出了雀翎剑,目光中露出久违的杀气。 柳青烟虽然刚才与牵钊恶斗一阵,有些疲乏,但是他也不能就这样让门派里的晚辈代为上阵,他抹了下脸上的雨水,说道:“小蚕,你退下,师伯还撑得住。你和朗月一起先回草棚下观战。” 听了柳青烟的吩咐,卓小蚕知道自己再怎么坚持也是无济于事的,这掌门师伯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倔强,好面子,作为弟子,她不能在这个场合强出头。 于是,她对柳青烟嘱咐道:“师伯,那你要小心啊,那唐惠施诡计多端,非常狠辣,别上了他的当。” 柳青烟莞尔一笑,回道:“你还信不过掌门师伯我?呵呵!你就放心。” 卓小蚕将手中的雀翎剑递向柳青烟,想将他手中的长剑换下。 柳青烟摆了摆手,拒绝道:“鸾师妹的心爱之物,我就别拿来弄坏了,小蚕,还是你好好保管这把雀翎剑,师伯我有这把寒星剑足矣!” 说完,他掂了掂手中的寒星剑,回了一句话:“你们就安心在草棚里给我掠阵。” 唐惠施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挑衅道:“柳掌门,怎么那么婆婆妈妈的,难道你预感到要败在我唐惠施的手里?” “唐惠施,你少废话!进招!”柳青烟面无表情的回道。 唐惠施本想用话激怒柳青烟,没想到柳青烟平静如水,竟然没有上他的当,唐惠施手指一弹,那鬼面傀儡双臂动了起来,木手中的短刀,滴着雨水,突然一个前跃,短刀砍向柳青烟。 柳青烟对着唐门傀儡术有过研究,对那鬼面傀儡的原理和攻击方式,也颇有心得,所以,他没有急着与那鬼面傀儡正面对战,而是向一边跃去,避开了鬼面傀儡的正面攻击。 鬼面傀儡毕竟是被操纵的道具,反应的速度要慢了许多,柳青烟突然脚下一点,跃到唐惠施与鬼面傀儡之间,突然用寒星剑向空中斩落,只见那鬼面傀儡刚才还挥舞的双手,瞬间便无力的垂了下去,立在原地再也不动弹了。 “柳青烟你个龟儿子,坏我的傀儡,我今天让你拿命来换!”唐惠施气急败坏的吼道。 柳青烟也不含糊,破了唐惠施的傀儡术,也不停歇,挺着手中的寒星剑,直接刺向唐惠施。 此时唐惠施的双手已经多了一对铁爪,这对铁爪是套在他手上的,五指有铁指套,前段都是尖锐的硬钩,铁指套是随着手指关节仿制的,可以灵活抓握,手中则是一个有铁环结成的掌面,连接着所有五个铁指套。 有了一对铁爪,唐惠施如虎添翼,可以与任何拿着兵器的对手周旋,而不落下风,他看到柳青烟的寒星剑刺来,快如闪电,急忙用左手的铁爪格挡寒星剑,只听当啷一声,火星四溅,唐惠施感觉到左手手指疼痛,仔细一看,原来铁爪上的指套已经被寒星剑的剑刃割开,伤到了他的手指,手指伤口滴出血来。 “庄周兄,快救我!”唐惠施急忙抽身就逃,边跑边呼救。 柳青烟很是得意,仗剑追赶,一个起落,就到了唐惠施的身后,挺剑就刺向他的背心处。 眼看唐惠施要被剑穿后心,忽然唐门草棚里飞快地蹿出一个身影,手中拿着一个钢杖挥出,去格挡刺向唐惠施后心处的寒星剑剑锋。 钢杖和寒星剑剑锋接触后,荡开了寒星剑剑锋,救下了唐惠施的性命,那身影紧接着就跃到柳青烟身前,伸出右掌拍向柳青烟的面门。 柳青烟虽然没有想到突然会有人半路杀出,但是他也早有防备,左手提真气,迎着那人的来掌拍去。 只听“啪”的一声响,两掌一接上就分开,出掌的二人都退了一步。 “毒砂掌!你是唐庄周?”柳青烟看着自己有些泛着紫黑色的左手手掌惊呼道。 那救下唐惠施的人,正是唐门长老唐庄周。 原来,唐庄周随着人群进到草棚后,一直躲在隐蔽处,没有公开露面,之前控制那索命蛟牵钊的人,也正是他,他在这次夺图盛会之前不久才遇到的那牵钊,因为看到牵钊的一对尖刀使的出神入化,而且为人没有心眼,是个做真人傀儡的好材料,他就以请牵钊喝酒的理由,找到牵钊,在二人酒酣之际,偷偷给牵钊的酒里下了傀儡药,成功的把牵钊变成了听从自己操纵的真人傀儡。 与柳青烟对了一掌后,唐庄周也有些胸口翻江倒海,他知道这柳青烟内力深厚,刚才眼睁睁看到徒弟杨怀璧为了救自己而与牵钊同归于尽,很是悲痛,此番出掌没有留力,如果不是自己内力也有很好的积累,自己一定会被柳青烟的这记和风绵掌打得口喷鲜血。 第三百二十五章 护国寺(七) 柳青烟也是强压着涌到喉咙处的血没有喷出来,他心中也是一凛:这唐庄周的内力修为不在自己之下,唐门一直以暗器和用毒横行江湖,原来,除了这两种特长,他们也有内功心法,难道是传说中的五毒化血功? “柳掌门,我这五毒化血功加持下的毒砂掌,威力如何?要不要再对上一掌?”唐庄周暗自调息了一番后,气血顺畅了,得意地开口挑衅道。 因为看到柳青烟对完掌后,也没有马上上前攻击,唐庄周猜到柳青烟体内的真气也已经发生了乱窜的可能,所以,他调息顺畅后,急忙出言挑衅,想吓退柳青烟。 柳青烟听到唐庄周开口说话时,体内真气,也已经恢复如初,他知道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所以毫不示弱,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回道:“既然唐长老你还有雅兴,那老夫就奉陪到底。”说完,他暗自提起丹田真气,运在左掌,迈步向唐庄周走去。 眼看柳青烟表情自信的逼了上来,唐庄周心知不妙,哈哈大笑:“柳掌门,唐某只是说笑,这局我们唐门认负。游龙图归点苍派。” 说完,唐庄周退回唐门的草棚。 “曹管家!唐门认输了,我们的掌门师伯应该休息一下,再出战?”卓小蚕在草棚里看到唐庄周低头认输了,虽然很开心,但是他还是担心有人继续挑战,柳青烟继续应战会吃亏。急忙出言为柳青烟争取休息的时间。 那逍遥侯府管家曹满走进场地内,首先命仆从将索命蛟牵钊的尸体抬走,然后,笑着说道:“点苍派柳掌门连战两场,均获胜,可以直接晋级到之后的最终决斗。柳掌门,你可以下场休息了。” 柳青烟一听,点了点头,拎着寒星剑转身回归点苍派的草棚。 曹满见柳青烟离场,又开口道:“下面请其他帮派和无帮派的英雄继续下场切磋。” 话音未落,只听一女子高声说道:“逍遥侯遍撒邀请帖,为什么独独少了我们景教呢?我木芙蓉任月晴代表景教前来夺图。” 曹满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女子,身材矮小,云鬓上插着一枝硕大的芙蓉花,手持两柄梅花枪,傲气十足地立在雨中。 这女子正是景教十二长老之一的木芙蓉任月晴。 曹满撑着伞走到那任月晴近前,打量一番后,朗声道:“今日这夺图盛会,逍遥侯殿下说过,来了的英雄就可以参与,景教虽然没有得到邀请帖,那是小人的疏忽,还请见谅,众位英雄,可有哪位能上场与这位侠女对决?” “曹管家,你此言差矣,这任月晴是邪教的妖女,怎么能和侠字扯上关系呢?我无极门关汉麟先把这妖女降服了。”曹满的话刚说完,无极门草棚里玄武堂堂主关汉麟便接过话茬,便说边走进了场地。 那关汉麟头戴个斗笠,手里拿着把宝剑,迈着方步,径直走向任月晴。 任月晴双枪一交叉,枪尖对着关汉麟,说道:“停步,你就站在那里。” 关汉麟没搭理任月晴,直接拔出了剑鞘里的龙泉剑,用剑锋指着任月晴,说道:“妖女,你先进招,来。” 看着关汉麟傲慢的表情,任月晴气不打一出来,厉声道:“关汉麟,那就让你尝尝姑奶奶的厉害!看枪!” 说话间,任月晴右手的梅花枪猛地刺向关汉麟的左胸,速度奇快。 关汉麟也不含糊,手中龙泉剑轻拨,荡开梅花枪的枪头,剑锋募地顺势刺向任月晴的胸前膻中穴。 这一招式,非常自然且迅疾,来势汹汹。任月晴知道不好,左手的梅花枪急忙上撩,将关汉麟的龙泉剑剑锋弹开。 “咦!有点意思啊!这妖女有两下子,看来不用点真本事,还真不容易得手呢!”关汉麟打趣道。 嘴上说话,手里的活儿可没闲着,关汉麟手中龙泉剑施展出太乙剑法,舞出无数残影,将任月晴笼罩在一片银光中。 任月晴双枪齐舞,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关汉麟的攻击化解。 关汉麟笑眯眯地又称赞道:“行!虽然有些手忙脚乱,好歹也防住了我的攻击,你还配得上与我对决!” “放屁!姑奶奶我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任月晴丝毫不丢气势,一边还击,一边说道。 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在细雨中斗了二十几回合。关汉麟的太乙剑法招式仍然源源不断的层出不穷,任月晴知道如此僵持下去,自己将讨不到什么便宜。 “关汉麟!先住手,我和你说个事。”任月晴突然叫停了二人的比拼。 关汉麟有些纳闷,不知道任月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奇问道:“什么事?只管讲来,别婆婆妈妈的。” “我是女子,你作为男人,是不是应该让我女子,我说你的兵器上占便宜,咱们比试下拳脚!”任月晴把一对梅花枪插回了后背。 任月晴看出关汉麟在剑法上的造诣颇高,这段时间,在邵神通的精心点拨下,关汉麟对太乙剑法有了更高的领悟,剑术上的能力已经今非昔比了,这就使任月晴与其对决时,占不到半点便宜。 知道兵器上取胜无门,任月晴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对自己的芙蓉天煞手的功夫,很有自信,苦练多年,他坚信自己已经可以超过了师父妙空和尚的功力,于是他开口道:“咱俩在拳脚上见真章,如果你胜得了我的芙蓉天煞手,我就退出。” “既然你这么说了,咱们就这么办,比试拳脚,我同意。来!进招。”关汉麟还剑入鞘。从容的说道。 关汉麟也有自己的看家功夫,那就是师父紫竹道人的冰凌寒掌。他也很自信这手冰凌寒掌的神功,完全可以压制那任月晴。 任月晴一声淸啸,双手变爪,一个前跃,欺近关汉麟,左手抓向关汉麟的面门,那速度非常迅速,眼看就要得手,关汉麟的性命危在旦夕。 第三百二十六章 护国寺(八) 就在观看的众英雄都瞪大眼睛之际,关汉麟看到任月晴人在半空,无法自由闪转,突然身子一晃动,避开了任月晴探来的手爪,一个大步来到任月晴身前,右掌实实成成地拍在了任月晴的小腹之上。 任月晴一声闷哼,只觉自己的小腹有刺骨寒气侵入,知道不好!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盖着小腹的衣裳已经出现了冰凌结霜,原来,关汉麟的冰凌寒掌的寒冰真气直接把衣服上的雨水冻结成了薄霜和冰凌。 “这是……冰凌寒掌?”任月晴忍着腹痛,惊愕道。 关汉麟乜斜着瞥了任月晴一眼,打趣道:“算你识货!怎么样?要不要送你个手炉暖暖肚子?” “滚!老娘就是疼死也不会接受你的恩惠!”任月晴倔强地逞强道。说完,她便吐出一口血来。 这一掌,关汉麟只用了五成的内力,所以,任月晴还有说话的机会,因为她是女子,关汉麟出掌前,便没有用尽全力,否则,任月晴早就横尸当场了。 “月晴,你没事?”正在这时,陈蘅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跑进场地内,关切地打听任月晴的伤势。 关汉麟对陈蘅很有印象,虽然交手不多,但是也颇有了解,看她手中拎着那剑身通红的长剑,便猜到了陈蘅的身份,出言确认道:“你是陈蘅?” “是又怎样?”陈蘅目光冷冷地看着关汉麟。 任月晴受伤,让陈蘅对关汉麟很是憎恨,因为,加上陈灵犀的话,他们是飞鸾社当年安插在景教中的细作三人组,她们三人已配合的情同姊妹,所以,作为年长些的陈蘅,就相当于其他二女的亲姊姊,妹妹被打伤,这做姊姊的陈蘅怎能不憎恨下手之人。 “你就是关汉麟?既然你伤了我的姊妹,那我就来领教领教你的冰凌寒掌!”说完,陈蘅挺着手中的赤霞剑便扑向关汉麟。 说是要领教冰凌寒掌,为什么却挺着赤霞剑扑过来呢?陈蘅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什么说话算数,守信义,统统抛到一边,重要的是为任月晴报仇,只要能击败关汉麟,有赤霞剑在手里,胜算也许更大。 关汉麟一看陈蘅根本没有要比拼掌力的意思,那赤霞剑已经被陈蘅抖出剑花数朵,直接向关汉麟的前胸袭来。 没时间再考虑了,关汉麟重新拔出了龙泉剑,使出太乙剑法中的“紫气东来”,这招式是太乙剑法中的防守精髓所在,只见龙泉剑在关汉麟身前的不断得划着小圆圈,不一会儿,就连成了片,把陈蘅手中赤霞剑抖出的剑花全部荡开。 “咦!这小韩湘子,换了长剑,也很得心应手啊!邵神通果然有两下子!”陈蘅见到关汉麟从容的破了自己的进攻后,不禁赞叹道。 陈蘅的红鸾剑法师从飞鸾社主马翎,可以说能学到了红鸾剑法十之八九的功力,凭着这套红鸾剑法,她行走江湖以来,所向披靡,罕有败绩,今日被关汉麟从容破解杀招,令她很是惊讶,她对关汉麟的了解,只是擅用一个碧玉笛做兵器,没曾听说他会用剑,而且用得这么妙,一看就是个高手,这就让陈蘅不得不惊叹。 恰在此时,雨点突然变大,雨势也急了起来,关汉麟见大雨已知,突然左手拍出冰凌寒掌,那左掌上的寒冰真气,将落在他手掌上的雨点瞬间便冻结成了冰粒,能有十几粒,快速地向陈蘅的脸上飞去。 陈蘅一个铁板桥,身体从腰部后仰,躲过了飞来的冰粒。 “二位英雄且慢动手!”逍遥侯府的管家曹满,突然走进场地内,出言制止了二人接下来的打斗。 “今日雨势太大,比武决斗无法继续,逍遥侯殿下说,今日的比武暂且停止,二位明天继续对决。”曹满又说了句话,中止了比武。 曹满这么一出场,正好解了陈蘅的围。 “既然如此,关堂主,咱们明日再切磋。”陈蘅借坡下驴,转身扶着任月晴退出了场地。 “既然陈长老退场了,关堂主,你也别愣在这里了,今天的比武结束了,退场。逍遥侯在寺内有安排大家休息的地方。大家先随我去休息的地方烤烤火,暖和暖和。”曹满劝完关汉麟退场后,又高声招呼各派的英雄跟随他去预备好的僧房休息。 关汉麟无奈的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递给曹满,说道:“烦劳曹管家,把这瓶寒毒解药送给那任月晴,让她快些用热水服下。可以解去她所中的寒冰真气。” “关堂主好仁义!曹满佩服。”曹满接过那药瓶,称赞道。 关汉麟苦笑道:“她毕竟是个女子,有道是好男不和女斗,今日若不是她盛气凌人,出手毒辣,我也不会用冰凌寒掌招呼她。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完,他向着镇魔塔的方向拜了拜后,退回到无极门的草棚内。 就这样,今日的比武,因为大雨突至,中途暂停,各门派的群雄,在曹满的引领下,陆续安排进了护国寺的僧房中居住休息,每个屋子里都放有炭盆,供大伙取暖驱寒,虽然暑热未去,但是这雨季里,空气潮湿,非常阴冷,冻得大伙也是有些瑟瑟发抖。 张肃坚与夏家堡众人在靠近大雄宝殿的僧房休息,夏茗想起当初张肃坚离开夏家堡时,是与印展图、唐紫烟一起出发的。便问了一句:“肃坚,印兄怎么没有与你们同来南汉国?” 张肃坚看着门外的大雨,独自发呆,只听到了“印兄”二字,回过神来,回道:“哦,你问印兄啊,他和韩凝妹子一起看守逸仙楼,留在了江宁府。逸仙楼在江南英雄会后,也被景教的人骚扰过,我们出来的时候,担心还会有人去找麻烦,商量得有人留守,印兄和韩凝妹子自告奋勇留在逸仙楼。我们这才安心来到了南汉国兴王府的。” 第三百二十七章 护国寺(九) “原来逸仙楼有留守的人啊,看来我和素馨想多了,还瞎操心呢。”听了张肃坚的回答,一旁的隋云珠插嘴说道。 隋云珠和武素馨看到张肃坚等人几乎全部出现在这江心岛的护国寺内,很是担忧逸仙楼的安危,毕竟那里是他们落脚的地方,尽管她们二人几乎很少在逸仙楼长时间停留。 “我们出来都会安排妥当的,本来你们碧玉双蝶也不必担心什么的,!”沈自逍在旁接过话茬。 这时,那个麒麟营的赵婀突然出现在门口,戴着个斗笠,雨水嗒嗒地从斗笠的沿儿上不断地滴下。 “张公子,小蚕姊姊让我把这个给你。”赵婀边说话,边递给张肃坚一个纸条。 张肃坚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收到消息,这夺图盛会有阴谋,要多加小心。” 王问鼎和沈自逍都凑了上来,笑嘻嘻地想看个究竟。 “你们俩好奇啥?稍等会儿,我告诉你们都写了什么,赵姑娘,谢谢你传来的消息,你回去给卓姑娘带个好。”张肃坚看到沈自逍、王问鼎二人凑上来,先把赵婀送走,然后回来又说道:“刚才那纸条上写着收到消息,夺图盛会有阴谋,要多加小心。” “有阴谋?会有什么阴谋?咱们分析分析。”沈自逍半信半疑。 王问鼎眼珠转了转,眉头紧蹙道:“阴谋,这逍遥侯晋不疑据说是个很精明的家伙,遇事都会考虑再三,才选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式办理。那这夺图盛会有什么阴谋呢?比武里有阴谋?” “你还别说,这今日的比武,的确有些蹊跷。”沈自逍喃喃道。 张肃坚听了二人的话,也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万毒庄的欧阳俊先出场,然后被柳青烟击败,然后是那个索命蛟牵钊上场偷袭,险些要了柳青烟的命,杨怀璧的死有些可惜,唐惠施和唐庄周搅局,最后取胜的还是柳青烟,但是,柳青烟只是被宣布进了最后的决战。那最终奖励游龙图,却一直没有出现!” “肃坚,你最后这句话才最重要!那游龙图一直没有出现呢,不是很奇怪吗?”王问鼎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有啥奇怪的,游龙图是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拿出来呢?”沈自逍提出自己的质疑。 “即使不拿出来,是不是也应该走个过场,你们没注意吗?今日到了护国寺后,只有那逍遥侯府的管家曹满带着仆从住持大会,那逍遥侯晋不疑始终没有露面,这可不太正常。老沈。” “老王,你说这些的确有可疑,作为东道主,最重要的人物怎么神秘,也不至于不出面,再怎么说,江湖各门各派的面子多少得给点的。” 沈自逍和王问鼎正说话间,只见两个家丁打扮的人拎着好大的六层的食盒出现在门派,其中一个衣衫华丽的人说话道:“布施仁受侯爷指令,给夏家堡诸位英雄送来酒菜,大家请先在房内用餐。” 张肃坚一听那人报出姓名,心中不禁觉得好笑:布施仁,不是人,这名字太有趣了。 “多谢侯爷款待!还请布兄一会儿回去替我们向侯爷道声谢。” 夏茗是个接人待物周到的场面人,一看人家送来了餐食,急忙出言道谢,同时递给布施仁和另一个家丁一人一锭五两重银子。 “您是?”布施仁两眼紧盯着夏茗手上的银子,问道。 因为夏茗之前没有进过场地,所以名号对于逍遥侯的仆从来说,根本不够响亮,布施仁根本就不认识她。 “她是我们夏家堡的当家人,也就是掌柜的。夏大当家的!”站在一旁的潘达赶忙给布施仁介绍夏茗的身份。 布施仁急忙放下手中的食盒,向夏茗抱拳施礼道:“夏大当家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还请见谅。” 说完,他便和另一个家丁进了房间内,拎着食盒走到房间内的八仙桌前,将食盒里的各色菜品都放到了八仙桌上,最后又拿出一壶酒,放在了八仙桌的中央。 夏茗仔细数了数桌子上的菜,一共有十二个菜,鸡鸭鱼肉、豆腐青菜,冷热拼盘,全都有,非常丰盛。 “二位兄弟辛苦了,这几两银子,你们二位拿去打酒喝,不送了。”夏茗把手中的银子放到了布施仁的手中,说道。 布施仁满面堆笑,谢道:“多谢夏大当家的赏赐,那我们就回去了。” 说完,二人拎着空食盒离开了房间。 “你还别说,我还真有点饿了。”李昭骏一看有酒菜上齐了,急忙走了过来,就要撕下个鸡腿来吃。 “且慢,老虎兄弟,我先试试菜。”王问鼎急忙出言阻止了李昭骏的行为,同时拿出一根银针放到了菜里试了试。 “老王说的对,试过了才可以吃,小心有诈啊,老虎兄弟,你也别太嘴急。”沈自逍在旁附和道。 王问鼎用银针把十二个菜还有那壶酒都验了个遍,没有发现异常,才放下心来。 “你们也太小心过度了!”李昭骏有些不屑的埋怨道。 “老虎兄弟,你可不知道,我们在南郑时候,就遇到过这种情况。”隋云珠见李昭骏对于王问鼎用银针试菜有些不理解,插嘴说道。 “遇到过什么情况?很严重吗?” “我们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在酒楼里吃酒,没有防备,就被那挨千刀的唐墨翟暗中给下了蒙汗药,虽然不是剧毒,但是,却把两大桌人麻翻了能有一桌半的人。最后,还是靠肃坚和紫烟姑娘,还有吴黎妹子一起出手才打跑了那唐墨翟。”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这桌子菜不吃,让肚子饿着?” “也只能这样了!否则没有别的方法。” 两人的对话,把一旁的夏茗给逗笑了,她微笑道:“我倒有个法子,不知行不行?” “但讲无妨,我们听听行得通否!”李昭骏急切地说道。 看着满桌子的好酒好菜,李昭骏饥肠辘辘的肚子实在是耐受不住,他急着想听夏茗的法子到底是什么。 第三百二十八章 护国寺(十) 夏茗先问了下王问鼎:“问鼎兄弟,菜里有剧毒吗?” “银针试过,没有颜色变化,估计应该没有剧毒之类的,但是蒙汗药就不清楚了,因为蒙汗药的话,银针试过不会有颜色变化的。”王问鼎看着手中的银针,想了想,回道。 “没有剧毒就好办,我的方法是,咱们大伙儿里面出来一个人,先试吃,每一盘菜都吃一点,然后等上一会儿,如果没事,就一起吃,你们说怎么样?” 夏茗环视了一下屋子里的所有人,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李昭骏哈哈大笑,说道:“这个主意好!我打头阵!我先试试,要是麻翻了的话,你们得救醒我啊!” 说完,他拿起桌子上的筷子,便尝起菜来,也不管其他人同意没同意。 “恩,这厨子的手艺不错,不比鄂将的手艺差!好吃!真好吃!”李昭骏一边吃着一边不住的夸赞着。 张肃坚在旁边看着李昭骏狼吞虎咽的吃着菜,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你们先吃着,我出去办点事,马上回来。” 说完,他拿过挂在一边墙上的斗笠,边走边戴,出了房间。 沈自逍几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李昭骏试菜的事情上,也没有留意张肃坚说什么,就“哦”了一声。 张肃坚出了门,外面的雨势还没有弱,大雨滂沱,水流顺着房子的瓦倾泻而下,落在地上溅得张肃坚满裤子的泥水。 “这鬼天气!真是糟心了!”张肃坚边走边骂道。 “兄弟,多亏了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才让你们没有遭遇灭顶之灾呢。”突然一个声音低低地传到了张肃坚的耳朵里。 “谁?”张肃坚开头问了一句。也抬起了头,看向前方,只见对面站着一个戴着斗笠的汉子,正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 张肃坚满脸疑惑,因为眼前这副面孔,他并不熟悉,虽然看起来挺亲切的。 那汉子走近张肃坚,低声说道:“麒麟营李千策,张兄弟,你好啊!” 说话间,他伸出手来,拇指上露出了一个碧玉指环,是故意为之。 张肃坚心中一振,这碧玉指环他见过,是赵匡胤当初让印展图与他一起南下江南时候,给的一个联络的信物,对方有这个碧玉指环,说明是自己人。 张肃坚拱手道:“幸会幸会!肃坚见过李营主,您的大名如雷贯耳啊。” “哦?张兄弟听说过我?”李千策有点不相信,好奇问道。 在李千策的记忆中,这好像是头一次与张肃坚见面,当然了,之前他通过戚怀谷在暗处已经知道了张肃坚的长相模样,所以他能准确地找到张肃坚。 但是,张肃坚说对李千策的大名如雷贯耳,这就让他有些纳闷了,难道自己的保密行动不周全,在江湖上麒麟营营主李千策很有名号? “李营主,你别误会,戚大哥和卓姑娘都是我的好友,我是从他们那里听说您的大名的。”张肃坚看出李千策脸上的疑惑表情,急忙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张兄弟,你这是要去哪里?”李千策听到了张肃坚的解释后,转换话题问道。 张肃坚看了眼李千策的身后,说道:“我要去找天师道的师父,通知他们注意安全。” 李千策一听,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但是随即又和缓下来,提醒道:“张兄弟,你通知他们可以,但是一定要悄悄些,不要让旁人知道,懂我的意思吗?” “李营主放心,肃坚不是个莽撞的人,我一定加倍小心,既然咱们都是赵大哥托付的人,一定知道他更想要有江湖上影响力大的门派支持,天师道正符合这个条件。你说呢,我们不正好可以通过这次组织者的阴谋,与天师道,无极门等帮派拉好关系吗?”张肃坚附耳低声对李千策解释道。 李千策眼睛一亮,又现出他招牌的微笑,说道:“张兄弟,有你的啊,赵将军没有所托非人,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麒麟营在暗处会全力帮助你们的,去。” 李千策本来以为张肃坚是因为与天师道的张云羡有师徒关系,才会前去报信,没想到,他考虑的事情竟然与自己不谋而合,不得不刮目相看,于是拍了拍张肃坚的肩膀,示意他快些去见天师道众人。 “他们的房间在最把头的那间,咱们以后联系的话,会有赵婀给你们送信的。注意安全,一切小心,切记不可莽撞。”李千策把天师道的休息房间的位置指给了张肃坚。 “多谢李营主,希望咱们合作顺利,我过去了。”张肃坚看了一眼天师道众人休息房间的方向,说了句话。 但是,当他回过神来,近在咫尺的李千策竟然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轻轻的笑声在张肃坚的耳畔回荡。 “这李千策的身手可不简单啊,我走了下神,竟然没有看到他怎么离开的。轻功顶尖了!”张肃坚倒吸了口凉气,喃喃地嘟囔道。 理了理思绪,张肃坚径直走向僧房最把头的那间房。 “肃坚,你过来啦,正想去找你呢。”房间门口走出北宫葵来,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张肃坚,打了个招呼。 “葵师姊,师父他们都在吗?正好着你们有事要说。”张肃坚紧走几步,来到北宫葵近前。 “什么事?你需要冒着大雨赶过来说?”北宫葵满脸好奇。 “来!咱们进屋里说。”张肃坚拉着北宫葵的胳膊,将她一起拽进了屋子里。 “哎呀!阿坚过来,说曹操曹操到啊,我就说阿坚不会忘了咱们的,师父,你看我说的对。”房间里的北宫新看到张肃坚后,高兴地大声说道。 张肃坚笑着对大伙点了点头,环视了一下房间里的人,除了张云羡、张云慕、宗政戡、北宫新几人外,还有那十余个天师道年轻才俊。 张肃坚本想开口把收到的纸条上的消息直接告诉张云羡他们,但是转念一想不妥,人多嘴杂,还是稳妥些好,于是,他把嘴凑到北宫葵的耳朵旁,耳语道:“葵师姊,你听清楚些,一会告诉师父他们,此次夺图大会,有阴谋,要多加小心。” 第三百二十九章 护国寺(十一) 北宫葵抿着嘴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 “小葵,你和阿坚咬什么耳朵啊?什么话不能公开讲出来呢?”北宫新在一旁看着二人的亲密耳语,有些不开心了。 张云羡也被北宫新的话勾起了好奇心,附和道:“是啊,新儿说的对,你们俩鬼鬼祟祟的说些什么啊?” 张肃坚一看继续隐瞒着会引起误会,于是冲张云羡说道:“师父,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得单独告诉你,不便于在人前说。”说完他转身出了房间门。 张云羡看着张肃坚说话时,表情神神秘秘,欲言又止的,走了上来,问了北宫葵一句:“肃坚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啊?” “师父,你问他,他会告诉你的。”北宫葵面带微笑的回道。 张云羡在北宫葵嘴里没有得到答案,摇了摇头,嘟囔着:“这俩孩子,真是的。”边说边出了房间门。 张肃坚正立在门外,看到师父张云羡出来,他凑到张云羡的身旁,在其耳边轻声说道:“师父,这个消息你听到后,偷偷告诉大师兄和新师姊就行了,掌门师叔他们就别随便告诉了,今日这夺图盛会有阴谋,你们要多加小心,别着了逍遥侯的道儿,我担心怎们这周围都有暗探埋伏着,所以这些话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了。” 张云羡听得很清楚,他的表情严肃起来,轻声说道:“消息准确吗?肃坚?” 张肃坚点了点头,回道:“一个很好的朋友传来的消息,消息很可靠的。师父,消息送到了,我也回夏家堡的房间了。”说完,他给张云羡施了个礼,转身返回夏家堡的房间。 将要到夏家堡的房间之际,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喊道:“张大哥,总算是找到你了。” 张肃坚回头一看,说话的竟是留在咸亨客栈的浑之御。 “这丫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张肃坚心里暗自叫苦,因为刚刚得到消息护国寺内很不安全,这回鹘郡主小丫头竟然自己出现在了这里,这不是又来个添乱的吗? “浑姑娘,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呢,快过来,这么大的雨,你也能跑到护国寺里来?”张肃坚关切地问道。 浑之御莞尔一笑,说道:“张大哥,你不用担心,我是感觉自己身体好了,才跑出来的,客栈没有你们,太闷了,我和老板打听后,得知你们来参加夺图盛会的,我就跑来了,在码头还遇到个怪人,他租了艘木船,把我一起渡过了河。” “那人姓甚名谁?什么模样?” “他没说,模样嘛,长得挺英俊的,三十多岁的样子。” “哦,快随我进屋。”张肃坚看到浑之御虽然戴着斗笠,可是肩膀上的衣服已经被大雨淋湿了,急忙招呼她跟随自己进入到夏家堡的房间。 一进房间里,仆骨娜依和薛冰莲看到浑之御,齐声问道:“小御郡主,你怎么来了?”话语里充满了惊诧之意。 原来,大家临出发前,特意商量了一下带不带上浑之御,后来,经过王问鼎的分析,认为浑之御伤情不明,最好还是留在客栈休息为上,所以就没有通知浑之御,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咸亨客栈的房间内。而其他的房间,他们临走前都给退掉了,结完了账。 “我一个人待在那客栈里休息,太没意思了,就来这里透透气,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呀!”浑之御满脸不开心地嘟囔道。 张肃坚听出浑之御语气里有些不开心,急忙微笑地打圆场:“浑姑娘,你别误会,薛师姊和小美姑娘都是关心你,才这么说的。既然来了,就一起吃点东西。” 此时屋子里的人正围在桌子边吃酒菜,一个个喝得满面红光的,李昭骏吃得最欢实,一看就知道那酒菜里没有毒药或者蒙汗药,否则的话,他早就中招了。 张肃坚边说边拎了把椅子,放到了仆骨娜依的身边,拉着浑之御坐下,自己到沈自逍的身边拿把椅子坐定。 一众人热闹异常的吃了顿饭,场面很是热烈。 这顿饭吃了能有一个时辰左右,大家酒足饭饱后,各自找了个地方休息,张肃坚等一众男人,都把铺盖拿到了地上铺好,坐在上面打坐调息,通铺留给了那帮女人们休息用。 沈自逍调息一会儿后,乜斜着眼睛看着那通铺上的女人们,唐观音、薛冰莲、仆骨娜依、夏茗、隋云珠、武素馨、浑之御,一共七个女子,相貌各有特色,唐观音美轮美奂,怎么看都舒服,薛冰莲、仆骨娜依、浑之御充满异域风情,惊艳异常,隋云珠则是典型的盛唐美人的风范,雍容丰腴,令人垂涎,夏茗、武素馨却是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老王,你说通铺上那几位里,最好看的是不是我那两位内子?”沈自逍小声问了旁边的王问鼎一嘴。 王问鼎偷偷的瞄了一眼那几个女子,悄声回道:“老沈,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有了两位嫂子,你还顺便看其他的姑娘。真不要脸。要我说啊,那唐观音姊姊最好看,可以说美轮美奂,看得令人心惊。” “心惊你个头!有那么夸张吗?”沈自逍又偷偷端详了下唐观音的相貌。 “不信你问肃坚兄,听他怎么说。”王问鼎把话题推给了张肃坚。 张肃坚此时正在闭目养神中,忽然听到王问鼎提到自己的名字,眼睛都没睁开,小声说道:“你们俩就不能歇会,养养精神?胡扯些什么?” 沈自逍一听这话,可就不高兴了,他小声抢白道:“肃坚兄,你这就不对了,你自己装斯文就装呗,别管我们哥俩怎么着啊,不是我说你,你和紫烟姑娘的遗憾,就是你的责任!” 沈自逍的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因为他看到了张肃坚的脸颊腾得一下就变得红润起来,只听张肃坚低声说道:“是,沈公子你说的对,是我的错,可是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么挽回?” 第三百三十章 护国寺(十二) 沈自逍看着张肃坚懊恼的表情,心中不禁有些同情他,语气和缓说道:“肃坚兄,我也是替你难过,紫烟姑娘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迟迟没有反应,如今人失踪了,你只剩下伤心的份,我就奇怪了,你当初都怎么想的?” 张肃坚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没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给她。紫烟是唐门出身,家室好,人又漂亮能干,聪明伶俐,哪一样都比我强太多。” “你可别说了,你老兄哪里那么多的自卑感?不是我奉承你,你这排面,长相虽谈不上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也是青年才俊了,你师从扶摇子陈抟,景教前长老董昭也是你的授业恩师,而且你有责任感,对人亲切温和,有善良的心肠,这些哪里不如人啦?”沈自逍听了张肃坚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纷纷不评的争辩道。 王问鼎在一旁微笑地听着二人的对话,插嘴道:“老沈,男女情感上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权力,你也不能拿着你那套生搬硬套的让肃坚兄照样学,每个人的内心想法都是不一样的,当然了,肃坚兄的想法也有些过分犹豫了,我总觉得你没有把所有的原因都讲出来。” “老王你懂个屁,对于女人的心理,我还是有研究的,主要看咱们男人主动不主动,肃坚兄那套迂腐透顶的思维,到嘴的鸭子不飞才怪呢!紫烟姑娘多好啊,就这么给丢了,太可惜了!”沈自逍一听王问鼎插嘴,因为是多年的兄弟,态度恶劣地嬉笑怒骂起来,声音也逐渐大了。 “逍师弟,你说谁丢了,太可惜了啊?”薛冰莲在通铺上被沈自逍的话音吸引,问了一嘴。 沈自逍看了一眼薛冰莲,随口回道:“我在说肃坚兄和唐紫烟姑娘的事,这么小的声音,莲师姊你都听到啦?” “你那声音还小啊!屋顶都要被你掀飞了!”薛冰莲瞪着眼睛抢白道。 看到薛冰莲面有愠色,沈自逍吐了吐舌头,闭了嘴。 王问鼎在旁憋不住笑道:“还是薛师姊能管住老沈。”边说边向张肃坚眨了眨眼。 “滚!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作哑巴!”沈自逍随口骂道。 王问鼎讪讪一笑,小声嘟囔一句:“就有本事和我吼。操!” 房间里重新又恢复了平静,外面的雨没有停歇的意思,哗哗地一直肆虐到第二天的早上才停。 众人在休息的房间里就这样凑合了一夜,翌日早上,张肃坚最先醒来,他环视了一下房间里的众人,女子们并排挤在通铺上睡得正熟,剩下的男人都在地上鼾声如雷。 张肃坚起身走出房间,外面的空气异常清爽,他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周围,寺院内空旷的没有一人,气氛有些怪异。 突然一阵劲风从东侧袭来,张肃坚早已感觉到危险,身子一侧,伸手一捞,在空中接住一物,凝目细看,原来是个小鹅卵石。 “肃坚哥哥,你接暗器的手法真俊啊!哈哈哈!”附近传来了一个女子的笑声。 张肃坚循声细看,不远的佛殿墙拐角处转出了苗素问。 “素问妹妹,你昨天跑哪去了?下雨后,大家到房间里休息,你就没了踪影,我今天早上才发现你们有在我们的屋子里。”张肃坚认出苗素问后,突然想起她没有与夏家堡的人在一起,便问起她的去向。 苗素问嘴撅的老高,脸色阴沉下来,酸酸道:“肃坚哥哥,你这都睡醒觉了,才想起我的去向,真是没良心,你和老虎哥哥看到夏家堡的人,就把我撇到一边了,我身材矮小,被其他门派的队伍给带着进到了寺院里,后来费了好大工夫,才寻到了小蚕姊姊他们的草棚,安顿下来。昨天我们把那杨怀璧的尸体收敛起来,放到了佛殿的后面,今早起来,点苍派掌门带着大伙去把杨怀璧的尸身用火烧化了。我也跟着跑了出来,刚才看着没意思,偷偷跑回来了。就在那拐角看到了肃坚哥哥你。” 苗素问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把自己的下落和怎么来到这里偷袭他,都讲得明明白白。 张肃坚很认真的听完,仔细地捋了捋思绪,回道:“你没事就好,那就先安心待在卓姑娘她们身边。” 苗素问走到张肃坚的近前,小声说道:“肃坚哥哥,你猜,我在这护国寺里看到了谁?” 张肃坚想了想,问道:“看到了谁?我没猜到,快说。” “我的二师兄黄药子,他竟然也现身护国寺了。太奇怪了,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你还有个二师兄?这个我怎么没有听你讲起过呢?” “对了,你没有见过我那二师兄,他坏透了,为了骗我师父的《毒圣宝典》,还把我吊在悬崖上一天一夜,差不点把我折磨死,你说我也个女孩子,哪里受得了他这么折磨。”苗素问想起那黄药子,就狠得牙根痒痒。 正说到这里,突然,寺院的钟声想了起来,这厚重的钟声,是催人起床的钟声。 钟声响过后,护国寺空旷的院子里,各派的英雄便渐渐多了起来,大家洗漱的洗漱,活动筋骨的活动筋骨,护国寺瞬间就热闹起来。 “肃坚哥哥,我回点苍派的休息房间了,一会儿,小蚕姊姊他们就要回来了。今天你们都注意安全啊,我那二师兄挺坏的,小心他有什么阴谋,会对你们不利。”苗素问和张肃坚道了别,还不忘提醒他注意提防黄药子。 张肃坚点了点头,谢道:“素问妹妹,多谢你的提醒,你也注意安全,有事尽管来找我。” 送走了苗素问,张肃坚转身往夏家堡众人休息的房间回返。 只见沈自逍带着王问鼎、李昭骏、潘达、郑迅一起都来到了房间外面,还顺手把房门给关得严严实实。 张肃坚走到沈自逍众人跟前,好奇问道:“你们怎么都出来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护国寺(十三) “别提了,女人们要起床,把我们赶出来了!”沈自逍无奈的回道。 张肃坚一听这话,忍俊不禁说道:“叫你们不早点起来,谁这么霸道啊?能直接把你们这些爷们请出来。” “还能有谁,带头的就是老沈的大娘子!薛师姊!家有母大虫,老沈的日子好过了。”王问鼎在一旁眨着眼睛说道。 “老王你少放屁!好男不和女斗,我这是尊重女人,莲师姊说的对,咱们就应该照着做,咱们爷们应该把精神头用在对付敌人上,不能和女人较劲。”沈自逍横了王问鼎一眼,义正言辞地的说道。 “没想到逍哥哥的境界这么高,小美真是没有看错人!”沈自逍的话刚说完,房间门便开了,里面走出仆骨娜依,夸赞沈自逍道。 说完,仆骨娜依竟然当着一大群男人的面,跑到沈自逍身边,跳起来亲了沈自逍脸颊一下。 “呦吼……”王问鼎带头尖叫起来!李昭骏、潘达、郑迅也跟着起哄叫了起来。 仆骨娜依虽然性情比较奔放,有着回鹘女子热情狂放的一面,情之所至,亲了沈自逍的脸颊,但是众人大声哄笑,让她也始料未及,脸颊瞬间就红了起来,反倒是沈自逍乐不可支,伸出胳膊揽住仆骨娜依肩头,哈哈傻笑。 正热闹间,房间门又开了,薛冰莲、唐观音、夏茗、隋云珠、武素馨、浑之御几人先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外面好热闹啊!发生什么事了?逍师弟。”薛冰莲好奇地问道。 沈自逍笑容顿时收敛,摆了摆手,回道:“大家开个玩笑,没什么,莲师姊。” 沈自逍始终对薛冰莲有着些许敬畏的心理,所以他想打个马虎眼混过去。 薛冰莲看着沈自逍尴尬的表情,还有仆骨娜依娇羞的神态,对于沈自逍的回答半信半疑,继续问道:“肃坚,你是老实人,你告诉我下,到底大家在哄笑什么?” 仆骨娜依知道张肃坚是个不会撒谎的人,知道掩饰不过去,既然如此,不如索性直说了,便抢在张肃坚回答前说道:“师姊,是我刚才当众亲了逍哥哥一下,没有别的,他们大惊小怪而已。” 薛冰莲作为黠嘎斯女子,与回鹘女子的性情颇为相似,只是相对于仆骨娜依比较矜持些,所以,她听到仆骨娜依的回答,根本没有什么惊奇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原来如此啊,没什么值得哄笑的啊。” 正在此时,只听有人喊道:“大家都回屋吃早饭!”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逍遥侯府管家曹满站在佛殿前的空地上正在指挥仆从向各门派英雄休息的房间拎着食盒送早餐。 “走,回屋里吃饭,看来这逍遥侯想得还很周到。”沈自逍招呼大伙说道。 众人一起返回屋中,围在了桌子旁坐好,刚刚坐定,昨日送酒菜的布施仁又与另一个逍遥侯府仆从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今天早餐是胡饼和肉汤,大家慢慢用。”布施仁一边把食盒里的一大盘胡饼和一大碗的肉汤拿到桌子上,一边唠唠叨叨地说着。 “多谢二位!辛苦了。”王问鼎看到布施仁二人把早餐放好后,收拾完昨天的盘子和筷子,要走,随口说道。 见布施仁二人出了房间,王问鼎又拿出了银针,直接插到了肉汤中,然后,又挨个胡饼扎了扎。 “老王,你是不是有些小心过度了?”沈自逍看着王问鼎非常认真的试毒,表情无奈地说道。 王问鼎没理会沈自逍,还是自顾自的试着毒,当确定银针没有变化之后,才开口说道:“好了,大家可以吃了,咱们现在身在龙潭虎穴,一切要小心为上,更何况南汉国内,有名的武林高手,都是会用毒的顶级行家。不得不防。” 张肃坚拿过几个胡饼,先分给了几个女子,边分边说道:“问鼎兄弟做的对,刚刚我听素问妹妹提到,她的二师兄黄药子出现在护国寺了,我想他也是有备而来的,应该是个用毒的高手。” “啊,那个黄药子啊,我和他试过身手的,在龙虎山为了救治被蜈蚣镖打伤的徐正道,我和苗素问师兄妹二人去捉大花蚰蜒的路上,遭遇了那个黄药子,他用蜈蚣镖威胁苗素问,还攻击前来救人的段重楼,当时幸亏我用了朱雀掌的内力从段重楼的大椎穴输真气给他,段重楼成功通过对掌击败了那个黄药子,把他吓退了。”李昭骏听到张肃坚提到黄药子,突然想起了龙虎山助力段重楼掌退黄药子的旧事。 “那就是说,黄药子没有多少本事的?”张肃坚一边吃着胡饼,一边问道。 王问鼎喝了口肉汤后,摇了摇头,说道:“肃坚兄,此言差矣,本事分很多种的,武功好是本事,脑子好也是本事,会使用阴谋诡计,下毒害人,也是本事,所以,那个黄药子,不见起是个没有多少本事的人。他既然敢来护国寺,必然有他的底气。所以,一定不可大意。” “哎呀,你们这些男人,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吃顿饭吗?”隋云珠有些不耐烦的插嘴道。 张肃坚莞尔一笑,说道:“云珠说的对,食不言睡不语,赶快安静吃饭,一会儿好开始新的比武了。” 说完后,众人都低头认真吃饭,再也不言语。 专心吃饭,就不耽误时间,众人不到一刻钟,便都吃饱喝足,起身各自找了个空闲的地方坐着休息。 没多久,就听屋子外面传来了钟声,那个逍遥侯府的管家曹满又高声喊道:“今日的比武开始了,请各门派的英雄到昨日比武的场地集合。” “新的游戏开始了!大家出发,别坐着了,快出去活动活动筋骨。”沈自逍起身说道,手按着湛卢剑的剑柄率先出了门。 王问鼎随后招呼大伙一起出门,众人陆续出了房间,慢慢踱着步走向比武的场地,寻到夏家堡的草棚下,坐下等着比武开始。 第三百三十二章 护国寺(十四) 各门派的人基本都落座了,只见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走上了场地中央,开门见山说道:“今天是夺图盛会的第二天,这头一阵就有我崆峒派的雷霆道人玄行子来打,江湖上哪个帮派的人有兴趣,就上场赐教!” 张肃坚远远的看着那雷霆道人不可一世的表情,眼神中现出一丝不屑,不是因为他的本事不行,而是对玄行子的人品不屑,一个汉人,竟然与契丹人勾结在一起,助纣为虐,残杀中原和江南的武林人士,可恶程度比契丹的恶贼更甚。 “表哥,我上去收拾他啊?”李昭骏在一旁有些按捺不住,想要起身进场地。 张肃坚急忙出手按住了李昭骏,低声阻止道:“老虎,先别着急,这刚刚开始,是用不着咱们出手。” 正说间,只见场地中又多了一个人,但听那人说道:“我无极门朱雀堂堂主赵鹤玉前来领教雷霆道长的神功。” 赵鹤玉刚报完名号,就听有人说道:“师父,杀鸡焉用牛刀!这个赵鹤玉就由桓鸢我来对付,你老人家先休息一会儿,有高手出场再一展身手。” 说话间,那逐鹿阁桓鸢便走进了场地中间,站到了雷霆道人玄行子的身旁。 雷霆道人玄行子看了看桓鸢,又打量了一番对面的赵鹤玉,点了点头,说道:“鸢儿,你既然有兴致,那为师就把这个对手让与你。”说完,转身走出了场地。 “好狂妄的师徒啊!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祝融火手印的厉害!”赵鹤玉被雷霆道人师徒二人挑三拣四一番,早已怒不可遏,也顾不得拿出背后的凤尾钩,直接跃到桓鸢的身前,右掌拍向他的面门。 桓鸢没想到赵鹤玉的攻击这么迅速,迎面感觉到灼热的气息袭来,心道不好,急忙闪避,左手探出去拿赵鹤玉的右手手腕。 赵鹤玉见桓鸢避开了自己的攻击,来擒拿自己的右手手腕,知道这个对手不是好对付的,急忙撤回右手,同时左脚迅速踢出,踢向桓鸢的脚踝,攻击其下盘。 桓鸢也不示弱,向上跃起,避开了赵鹤玉踢腿的同时,右手拍出一记番天印掌法的削顶三花,攻向赵鹤玉的面门。 两人你来我往,就这样缠斗在一处,二人势均力敌,都是以避重就轻,攻对方要害为主,攻防转换飞快,看得各门派草棚里的英雄无不拍手叫好!唿哨喝彩。 “表哥,你看这二位放对,哪一方有取胜的希望?”李昭骏双眼紧盯着战局,随口问道。 张肃坚目不斜视,聚精会神的看着桓鸢恶战赵鹤玉,回道:“我看啊,双方都有胜机,谁抓住了机会就可以胜个一招半式。现在二人呈胶着状态,看不出胜负。” 斗在二十五个回合,赵鹤玉突然左手袍袖一扬,桓鸢伸右臂格挡,忽然桓鸢的袍袖出现火苗,那衣袖竟然着了。 这一幕令桓鸢和观战的人都感到匪夷所思,桓鸢慌忙上下甩动胳膊,想把衣袖上的火苗晃灭。结果,衣袖上火苗越晃越大。 正在桓鸢手忙脚乱之际,赵鹤玉瞅准时机,欺身到桓鸢的近前,一掌拍向他的胸前,桓鸢猝不及防,左手出掌勉强接下。 只见桓鸢“啊”的一声惨叫,喷出一口鲜血,人也颓然倒地。 “休伤我徒!”雷霆道人玄行子眼睁睁看着桓鸢眨眼间便中招倒地,一声暴吼,冲进了场地中,用脚踩灭桓鸢衣袖是哪个的火苗后,俯身查看桓鸢的伤势。 桓鸢只是受了内伤,但不致命,他挣扎着对雷霆道人说道:“师父,那家伙使阴谋诡计,我不甘心啊,您给我报仇啊!” “鸢儿,你看着,看师父怎么收拾那杂碎,给你出气!”雷霆道人手摸着桓鸢的额头,狠狠地说道。 言罢,那玄行子站起身,双目充满杀气的盯着对面洋洋得意的赵鹤玉。 “道长,这是要为你的这个不成器的徒弟强出头吗?”赵鹤玉挑衅道。 雷霆道人玄行子哪受过如此不敬之言,喝道:“你个不知死的杂碎,今天我就让你尝尝番天印掌法的厉害!” “哈哈哈哈哈!这么大年纪了还喜欢出言叫嚣,真是一对好师徒啊!开眼了!”赵鹤玉满不在乎的奚落道。 赵鹤玉师出衡山派,起初一直在楚国和岭南活动,后来遇到了邵神通后,便跟随邵神通加入了无极门,成为了无极门朱雀堂的堂主,那之后,便一直在辽东活跃,所以,他对雷霆道人的名声了解的并不多,因为两人没有交集,而且赵鹤玉也不是个喜欢收集江湖掌故的主儿,对于雷霆道人的实力在心中没有多少了解,也就是通过刚才与桓鸢交手,试探出桓鸢的实力在自己之下,因此,他并没有把玄行子放在眼里。 “你找死!看掌!”玄行子一个起落,跃向赵鹤玉,半空中双掌齐出,拍向赵鹤玉。 赵鹤玉一看玄行子的气势,知道这次是来者不善,急忙运足了祝融真气,双掌齐举,去接玄行子的双掌。 只听“啪”的一声响,四掌相交后,玄行子借力一个空翻,轻盈地落到了地面上,而赵鹤玉,脸色非常难看,后退了三步后,才勉强停住了脚步。 赵鹤玉硬接了玄行子这两掌后,胸口顿时翻江倒海,气血上涌,感觉喉头发紧,他知道不好,急忙咬紧牙关,强行把涌到喉咙处的鲜血压了下去,虽然没吐出来,但是身体却不能那么自如的行动,只能僵硬的站在那里。 玄行子快步走到赵鹤玉的跟前,说道:“小子!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说完,飞起一脚,将赵鹤玉踢到在地上。 “这一局,赵鹤玉胜桓鸢,雷霆道长玄行子胜赵鹤玉。还有谁上来挑战雷霆道长?”场边传来了逍遥侯府管家曹满的话音。 “雷霆道人,你以大欺小,未免太不仗义了,接下来,就让我邵神通来会会你!”曹满的话音刚落,无极门草棚内便传出了邵神通的话音。 第三百三十三章 护国寺(十五) 接着,邵神通一身素袍,昂首挺胸走进了场地,张肃坚看在眼里,不禁叹道:“邵神通这气质,果然不同凡响。” 王问鼎接话说道:“人长得漂亮,气质佳,那是天生的,最难得的是,人家还很努力,通过刻苦修炼,成为了名噪江湖的宗师级高手,还能开门立派。二十年前,他在武林里的名号更响亮。今天他和玄行子对上,有好戏看了。” 邵神通走到赵鹤玉的身边,伸出右掌按在了他的气海穴上,将无极玄功的真气缓缓输入赵鹤玉的体内。 没一会儿,赵鹤玉体内受的伤有了些许缓解,逐渐可以活动。 邵神通看到赵鹤玉没有重伤,悬着的心情也缓和了许多,对赵鹤玉说道:“你回草棚休息。我来对付这个玄行子。” 赵鹤玉有些惭愧,面带遗憾说道:“掌门,我没有完成任务,你骂我!” 邵神通表情柔和,轻轻拍了拍赵鹤玉的肩头,安慰道:“鹤玉,你说什么呢,先回去休息,这雷霆道人很难对付的,难为你了,怪不得你。” 赵鹤玉点了点头,慢慢地走出了场地。 “哎呦,没看出来啊,风雅剑圣还是个爱门人如子的长辈哦!”玄行子在一旁口带挖苦的语气说道。 邵神通没有因为玄行子的话表情发生变化,面沉似水地看着雷霆道人,说道:“邵某久仰雷霆道长,今日得见,果然是个欺负年轻人的老贼!” 这话说得一针见血,玄行子是个心高气傲、性情火爆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样当众的奚落。 “邵神通!你别给脸不要脸!好!既然你这么没礼数,那咱们俩在功夫上见真章!”玄行子满脸愤怒地的说道。 言罢,玄行子运起内力,真气贯于双掌,脚下突然移动,跃近到邵神通的近前,左右双掌连环拍向邵神通的胸前。 邵神通早有准备,他知道这玄行子的番天印掌法,素来以刚猛着称,所以,他没有急于同玄行子硬碰硬,眼看玄行子气势汹汹的连环劈来番天印神掌,脚下一动,挪向一边,身子一侧,避开了玄行子拍来的双掌。 玄行子见一击不中,顺势将双臂横扫,来打邵神通的前胸。他一身硬功,这记顺势横扫,力量十足,速度奇快,眼看邵神通是躲不过去了。 只见邵神通双前臂竖起,结结实实地格挡住了玄行子的攻击,上身防守,下身可没闲着,右腿突然侧踢,踹向雷霆道人的腰间。 这一招被动中的反击,令雷霆道人也不得不喝彩道:“好功夫!” 嘴上喝彩,身体可没有坐以待毙,玄行子也抬起右腿,迎着邵神通的腿回踢过去。 就这样,两人用右腿在下盘互踢,过了近二十招,两人的腿法眼花缭乱到令看热闹的各派英雄,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邵神通不愧是无极门的掌门,这腿法秀的,太匪夷所思了!”沈自逍在草棚里看得目瞪口呆,喃喃地叹道。 “那腿上的技艺,只不过是引子,他的六合掌功夫更是了得,你看!这不斗上掌了嘛!”王问鼎在旁边说道。 此时场中,邵神通与玄行子已经从斗腿法,发展到比起掌法,玄行子的番天印掌法,刚猛毒辣,气势汹汹,而邵神通的六合掌则雄浑大气,强横霸道,二人缠斗一起,袍袖飘舞,掌声“啪啪”直响,震得看客们耳朵很是难受。 来来回回大约斗了三十余合,由于玄行子之前在南唐国内逸仙楼与戚怀谷硬拼了掌力,受了内伤,内力没有完全恢复,逐渐有些力不从心。 而邵神通有无极玄功的真气加持,越战越勇,掌力不衰,攻势更加迅猛。 这彼消此长,邵神通已经看出了玄行子现出败相,掌上的攻势更加一招紧似一招。 玄行子被邵神通的六合掌逼得连连后退,心高气傲的他在这样的场合,是不会主动认负的,他灵机一动,突然说道:“暂停!邵掌门!” 邵神通一听,怔住了,停下了攻击,好奇问道:“什么事?” 玄行子一看有门儿,便手捂着肚子,脸现难受之色说道:“早上的东西,吃坏了肚子,现在腹疼的紧,必须去解个手,我想先请求暂停咱们俩的比拼,去解个手,邵掌门不会是个趁人之危的人?” 这个理由一出口,邵神通差点笑出声来,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么个功夫了得的武林人物,竟然会以这种不入流的借口要求停止比武,实在是令人喷饭。但是,这众目睽睽之下,不答应他的请求,实在是摆脱不了趁人之危的嫌话。 邵神通看了眼不远处的逍遥侯府管家曹满,大声问道:“曹管家,雷霆道长因为吃坏了肚子,要去出恭,请求暂停比赛,你意下如何?” 他这样大声问话,把看热闹的各派英雄都逗得哈哈大笑,议论纷纷。 曹满也是忍俊不禁,笑道:“这个事情嘛,邵掌门可以自己拿主意,我们听你的。”居然把皮球踢了回来。 邵神通一看曹满不表态,沉吟了片刻,权衡再三,说道:“既然雷霆道长身体有恙,有情可原,那就请雷霆道长先去解手,邵某在这里等你回来继续切磋。” 邵神通做这个选择,也是有诸多考虑的,虽然雷霆道人可以不顾名声和面皮,用如此令人瞠目结舌的理由请求暂停,但是邵神通不能不顾及无极门的江湖声誉,无极门刚刚在江南立稳脚跟,成了江南英雄会推举的盟主,不能在这次夺图盛会上,把辛苦努力的成果,因为这么点小事葬送了。所以,即使他猜到了雷霆道人也许有阴谋,拖延时间,也得答应他的请求。 雷霆道人玄行子一听邵神通的话,知道诡计得逞,急忙弯着腰谢道:“多谢邵掌门如此豁达,稍等,贫道去去就回。” 言罢,他捂着肚子,快速向护国寺茅厕的方向走去。 第三百三十四章 护国寺(十六) 雷霆道人玄行子前脚刚离开场地,无极门草棚里乾天坛坛主赫锐便跑了上来。 “掌门,那雷霆道人,诡计多端,不得不防啊,他用这么没脸没皮的理由中途离场,我怀疑他背后有诈。” 听了赫锐的一番话,邵神通笑了,他看了眼玄行子离去的背影,回道:“赫锐啊,你说的话我听明白了,我岂会不清楚这玄行子的为人,然而,今日不比平日里暗中动手,这场面,武林中各大门派几乎悉数到场,众英雄都在看着,咱们无极门的声誉要高于一切,切记不可意气用事,要以大局为重,明白我的意思吗?你和当先他们在草棚注意暗中观察崆峒派的一举一动,场上的事情,我来应付。” “掌门,那你多加小心啊,我回草棚和马大哥他们一起商量下,”赫锐拱手施礼后,转身返回无极门的草棚。 邵神通安排妥当,独自立在场地中,暗暗运行体内的无极玄功,让身体各部位保持一个稳定的兴奋度,这样的话,不管雷霆道人回来后,有何变化,耍什么花招,他都可以保持头脑的高度警惕和身体的活跃度,随时防御和奋起反击。 场面正进入安静状态,忽然走上来一人,那人面若冠玉,眉清目秀,一身紫袍,腰悬宝剑,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打扮,脚下的步伐却坚实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 走到邵神通面前,拱手施礼道:“小生杨文恺,见过掌门前辈。” 邵神通正聚精会神调息,突然听到有人说话,非常惊讶,因为他和雷霆道人玄行子的比武还没有结束,按正常,是不该有不相干的人进场的。 “小兄弟,你好啊!有何事需要我邵某的?”邵神通虽然心里有些不解,但是表情依然和蔼。 那杨文恺十分恭敬的说道:“掌门前辈,小生是个书剑郎,游历天下久矣,非常仰慕您的太乙剑法,所以,今日冒昧上场,请前辈赐教几招,了却心愿。不能能否如意?” 这一段话说的文绉绉的,有些迂腐气息,邵神通虽然感觉有些酸酸的,但是却很受用,既然人家如此给面子,自己说什么也得有平易近人的大家风范。 “杨兄弟,邵某蒙你厚爱,实是三生有幸,既然如此,那老夫就献丑了。汉麟!拿剑来!” 草棚里观战的关汉麟听到邵神通的招呼声,两个起落,跃到邵神通的面前,双手捧着带鞘的龙泉剑呈给邵神通。 邵神通接过龙泉剑,握住剑柄,“唰”的一下将长剑拔出,顺势舞了起来。 “混沌初开,紫气东来,乘势而起,呼风唤雨,天昏地暗……”邵神通边舞剑边说着剑招的名字,但是动作却不缓慢,一气呵成,越舞越快,看得杨文恺惊叹不已。 “果然是惊世骇俗的剑法!小生大开眼界了,小生有个请求,不知掌门前辈能否应允?”杨文恺赞叹完,试探地问道。 邵神通听到杨文恺又有想法,便停下了舞剑的动作,平复了一下呼吸,好奇问道:“杨兄弟,你有何请求?但讲无妨。” 这临时舞了段太乙剑法,使邵神通的浑身气血得到了充分的运行,加之杨文恺很会说话,文绉绉的颇有礼数,令邵神通对这个谦谦公子印象颇佳。卸去了警惕之心。 杨文恺低头偷看了一眼邵神通的表情,目光中闪过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狡黠之光,说道:“掌门前辈的剑法十分精彩,杨某想通过实战能更深的了解其中的精妙之处,不知可否?” 这话一出口,别说邵神通没料到,连一旁的关汉麟都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竟然在此场合要与邵神通比试剑法,尽管他措辞婉转,但是也令草棚里看热闹的各派英雄惊讶不已。 “你是想要和我过过剑招?杨兄弟,这刀剑无眼,可不是说笑这么简单啊!” 邵神通表情惊讶地说道。 杨文恺不以为然,还是声音弱弱的说着:“小生只是想通过实战学到掌门前辈太乙剑法的精髓和奥妙,如果掌门前辈担心伤到小生,您可以出招慢些,让着小生。您意下如何?” 这话说得十分婉转,说白了,就是让邵神通不下杀手,点到为止。 邵神通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杨文恺的表情,沉默片刻,开口道:“好,邵某就陪杨兄弟走上几招,你先进招!” 杨文恺一看邵神通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心中颇为得意,回身喊道:“季尘,把我的鹤唳剑取来!”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小书童打扮的少年抱着一把带鞘长剑跑着进了场地,到了杨文恺近前,将长剑连鞘奉上,说道:“公子,鹤唳剑在此。” 杨文恺手握那剑柄,一下将长剑拔出,只见那鹤唳剑剑身通体青色,在阳光下,泛着令人有些感觉瘆的慌的青光。 “掌门前辈,我进招了!”说话间,杨文恺手中的鹤唳剑一下子抖出眼花缭乱的剑锋,只见一片青光向邵神通袭去。 “好剑法!邵某看走眼了,杨公子是剑鬼上官威的传人?”一看到杨文恺的出手,邵神通马上就认出了这剑招的出处。 杨文恺根本没有理会邵神通的问话,手中的鹤唳剑非常坚决的刺向邵神通的胸前,速度之快,令观战的群雄都叫出了声。 邵神通见杨文恺出手狠辣,完全不理会自己的问话,知道来者不善,手中的龙泉剑向斜上方一撩,正好将杨文恺的攻击一下子弹开。 只见两剑相交,火星四溅,那鹤唳剑竟然丝毫没有损坏,邵神通不禁赞道:“是把好剑!” 杨文恺一击不中,并不甘心,手中的鹤唳剑在半空中划了个弧,突然向邵神通平削过去。意欲再找回攻击的主动权。 邵神通早有准备,手中龙泉剑剑尖向下一竖,直接将削来的鹤唳剑隔住。 “剑鬼上官威的追风索命式,竟然没有失传,江湖上又要刮起腥风血雨了!”邵神通一边防守一边说道。 第三百三十五章 护国寺(十七) 杨文恺一看邵神通一味防守,以为自己的剑招可以克制太乙剑法,于是肆无忌惮地狂攻起来。 邵神通只是不知道这杨文恺背后到底是什么人指使的,所以他不想马上反击,必须用防守把杨文恺的全部剑招都试探出来,然后再伺机反扑,也许他背后的黑手就会现身了。 太乙剑法是扶摇子陈抟自创的剑法,特点就是防守强于攻击,所以,用来应付杨文恺的追风索命式,还是非常泰然自若的。 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持续了三十六招,在第三十七招上,杨文恺又用起邻一眨 邵神通看到杨文恺的攻击剑招使尽,淡淡道:“杨兄弟,你攻完了,轮到我反击了,接招!” 言罢,邵神通手中的龙泉剑突然剑锋一转,拨开杨文恺的鹤唳剑剑锋的同时,募地划晾弧,手腕一抖,刺向杨文恺的肩头。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这是什么招数啊?”杨文恺一看邵神通反攻的招数与刚刚给他演示的招数有些相似,便慌忙撤剑防守的同时,好奇问道。 “呼风唤雨!杨兄弟,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邵神通表情诡异的笑道。 “不对啊,刚才掌门前辈展示的剑招与这招呼风唤雨有根本的区别啊”杨文恺半信半疑道。 邵神通面现不屑,嘲讽道:“伙子,你明摆着上场要套我剑招,难道我邵某还得乖乖地展示给你吗?我邵神通行走江湖之时,你杨兄弟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屁孩呢,玩心眼,你还嫩零,还不快实话,是谁派你来套我太乙剑法剑招的?如果如实相告,还则罢了,倘若誓死不,我让你尝尝我无极门的厉害!”话间,他手上的龙泉剑突然绽放出数百朵剑花,将杨文恺裹在一片寒光郑 邵神通毕竟是老江湖,对于武林中的阴谋诡异见识多了,所以杨文恺刚上场时,便有提防,只是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他想看看这个陌生的书生到底想要做什么,因为邵神通也是带着任务来参加这次夺图大会的。七八中文天才  杨文恺本来很得意,邵神通如此好骗,几句好话,就套出了他的太乙剑法的招式,在用话捧得他飘飘然之际,突然发难用追风索命式出其不意将其击败,这如意算盘本来打得挺好,事情发展的也很顺利,只是没有料到,一切只是邵神通将计就计,杨文恺心中好生懊恼。 当看到邵神通使出真本事,一招百鸟朝凤,龙泉剑剑花在眼前乱花迷人眼,杨文恺登时就心慌了,他的追风索命式,正如其名,全是以攻代守,没有预备防守的招数。 邵神通嘴里的剑鬼上官威,杨文恺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人,因为这追风索命式剑谱是他机缘巧合下,在一个山洞里捡到的,带在身上,自己琢磨,领悟了这套剑法,所以,他的资不错,只可惜今遇到了老谋深算的邵神通,令他非常狼狈。 杨文恺知道不随机应变的话,马上就会命丧邵神通的剑下,他心一横,双腿一软,膝盖跪到霖上,大声道:“掌门前辈,请住手!生有话要。” 邵神通早有准备,但是没有想到这子竟然这么怂,下跪的速度倒是很快,急忙收了剑招,好奇问道:“你有何话要?尽管讲。” 杨文恺将手中的鹤唳剑,双手捧过头顶,道:“生先将这鹤唳剑献给掌门前辈,作为刚才冒犯的赔礼,希望掌门前辈能大人不计人过。” 邵神通瞥了一眼那柄鹤唳剑,不屑道:“这把长剑平平无奇,怎比得上我手中的龙泉剑!你还是快将幕后指使你的人出来!” 杨文恺抬头看着邵神通,道:“前辈,生是爱剑之人,这鹤唳剑虽然没有您手中的龙泉剑有名,但是也是一般宝剑,锋利无比,刚才过招,不也没有被前辈的龙泉剑斩断吗?前辈如果手下我这鹤唳剑,我就把你想知道的人告诉你。” 邵神通沉吟片刻,寻思道:“这鹤唳剑的确不亚于龙泉剑的锋利程度,既能知道背后的黑手,还能拥有一把宝剑,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他接过了那把鹤唳剑,拿在了左手中,道:“那好,既然杨兄弟你执意为之,邵某我就不客气了,快。” 杨文恺见邵神通接过了鹤唳剑,低声道:“邵前辈,生是受岭南毒魔的要挟,才敢上来挑衅您的,他给我服了慢性毒药,如果不听他的话,七日后,他不给我解药,我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话未完,杨文恺突然一下平地上。 邵神通很是纳闷,话得挺顺溜的,人怎么就乒了呢? 仔细一端详,杨文恺脖颈处有鲜血流出,邵神通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玄行子已经解完手,回到了场地里,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邵神通一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杨文恺的突然倒地,一定和玄行子有很大的关系。 “你干的?”邵神通指了下地上的杨文恺,问道。 雷霆道人玄行子耸了耸肩膀,点零头道:“是啊,咱们俩饶比武场地,他上来到什么乱?该打!放心,我就是掷了个石头,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死不了,只是昏过去了。” 邵神通眉毛挑了一下,没有理会有些嚣张的玄行子,向无极门的草棚方向喊道:“汉麟,上来把长剑拿回去。”话的同时招了招手。 关汉麟跑着跑进场内,来到邵神通的面前,接过龙泉剑和鹤唳剑。 邵神通看了眼关汉麟脚边趴着的杨文恺,对关汉麟道:“汉麟,你让当先和镇岳二人一起上来,把这个书生抬回草棚,请叶殊给查看下伤势,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 关汉麟跑回草棚,不一会儿,马当先和王镇岳一起跑进场地内,两人合力将杨文恺抬回了无极门的草棚内。 邵神通看到场地里恢复了清净,看着不远处的玄行子,问道:“拉完了?肚子舒服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护国寺(十八) “一泡屎憋坏英雄汉啊!这下我舒服多了!邵掌门,来!咱们继续比划比划!”玄行子紧了紧腰带,轻松自如地说道。 “好!既然雷霆道长还有雅兴,那邵某奉陪到底。”邵神通心里明白,雷霆道人一定是去解手的过程中做了什么提升自己功力的事情,否则,他不至于这么自信满满。 玄行子去解手是假,他在茅厕里吃了徒弟姚钦送来的一枚增强功力的丹药,叫做倍增丹,短时间内,可以将内力提升一倍,所以他这次返回来,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信心满满的要把刚才在与邵神通比武时丢了的面子找回来。 “看掌!”玄行子提起真气,突然冲到邵神通面前,一掌拍向其面门。 邵神通知道这家伙此番来者不善,早已运足了内力,抬掌迎向玄行子的来掌。 两人手掌一对上,“啪”的一声响,邵神通已经感觉到了玄行子的掌力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让其有了些许压力。 “咦!雷霆道长,你这泡屎拉得很神奇啊,把掌力提升了啊!”邵神通故作轻松的打趣道。 这是种战术,其实,邵神通接下这次攻击,胸口也有些不舒服,但是还可以压制住。 高手对决,拼内力的同时,也是在拼心理,你表现出了不适应,活着眉头微蹙,哪怕一小点表情变化,都会令对方信心百倍,士气大震。 邵神通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连忙用话语打趣玄行子,把压力留给对方,让玄行子心理没底。 玄行子果然中计,一看邵神通从容地接下了他的番天印掌法,登时让他心里没了底气,甚至怀疑自己吃下的是不是倍增丹。 但是,毕竟他是行走江湖多年的崆峒派高手,还是迅速恢复了冷静,既然一击没有得逞,那么再试一下看看。 想到这里,玄行子一声淸啸,又运足了内力在双掌,高高跃起,忽然向下,双掌齐出,拍向邵神通的头顶。 这一招式番天印掌法的必杀招数“双雷轰顶”,功力差的对手,只要玄行子祭出此招,必定被打得脑浆迸裂而亡。 当初掌毙罗铁腿,玄行子就是用得这招“双雷轰顶”,罗铁腿没有防备,被玄行子把脑袋都打缩腔了。 今天,玄行子想故伎重施,在邵神通的身上试上一试,即使打不死他,也能将其打伤致残。 玄行子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但是他哪里知道邵神通岂是罗铁腿之辈能够比肩的。 但见邵神通毫不慌张,脚下一撤步,身子一扭,闪到了一旁。 玄行子的双掌拍在半空,身子不能控制下落,就在这个时候,邵神通突然抡起右腿,扫在坠落下玄行子的屁股上。 只听“扑”的一声响,邵神通的腿结结实实地踢在了玄行子的屁股上,玄行子在半空中没有躲闪得余地,被踢得“嗷”的一声惨叫,便平平的飞了出去。 大约能有两丈多远的距离,玄行子摔到了地上,他毕竟是高手出身,就地一个翻滚,卸去了冲力,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这一下吃亏,很是狼狈,让玄行子也认清了形势,自己虽然吃下了倍增丹,内力得到了提升,但是在邵神通面前,他还有差距,不是一颗倍增丹就可以拉回来的差距。 “邵掌门,我认输了,你的实力很高,我玄行子甘拜下风,服了。”玄行子捂着屁股说道。 虽然玄行子一向对自己的武功自恃甚高,心高气傲的很,但是今日办法几乎用尽,仍然没有奈何了邵神通半分,哪怕赢上半招也行,所以,他绝望了,决定见好就收,低头认负。 邵神通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挺胸而立,回道:“雷霆道长承让了。” 逍遥侯府管家曹满非常及时的走进场内,宣布道:“无极门掌门邵神通,胜雷霆道人玄行子。还有谁挑战无极门掌门邵神通?” “藏龙庄苏远略上场挑战邵掌门!”曹满的话音刚落,藏龙庄的草棚下忽然传来了二庄主苏远略的话音。 张肃坚等人的目光顺着声音,都望向了藏龙庄的草棚,只见苏远略将兵器九耳八环刀放到一边,徒手跳进了场地中,径直向邵神通走去。 “好奇怪啊,苏远略怎么会要挑战邵神通呢?藏龙庄不是与无极门的关系很好吗?”张肃坚一边看着场内的状况一边喃喃地说道。 王问鼎在旁听到了张肃坚的话,接茬说道:“肃坚兄,你没有看出那苏远略是上去送人情的吗?” “送人情?什么意思?” “邵神通胜了雷霆道人,肯定消耗很大,如果再跳出一个高手阻击他的话,他的取胜机会也不一定大,此时,苏远略上场,输给邵神通的话,邵神通就可以直接晋级了,这个人情卖得多妙。”王问鼎细细地分析道。 “还能如此操作?”张肃坚听得半信半疑。 王问鼎指了指场地内,说道:“咱们拭目以待,一会儿就印证我说的话了。” 此时苏远略和邵神通已经交上手了,苏远略使得是藏龙庄招牌的武功“霸王狂拳”,而邵神通仍然用六合掌与其周旋。 二人你来我往,打得极慢,苏远略的霸王狂拳大开大合,非常霸道,狠劲十足,邵神通的六合掌,契合天地六合,大气坦荡,颇有海纳百川的气势。 缠斗到第五十四个回合,邵神通突然卖了个破绽,苏远略看得真切,一拳打向邵神通露出破绽的右侧肋下。 邵神通看到苏远略的拳头不能撤回时,身子一扭,避开了来拳,顺势抓住苏远略的后背一送,将其掷出一丈多远。 由于有自身的冲力,加上邵神通的推力,苏远略站立不稳,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苏远略从地上迅速爬起,回身说道:“邵掌门功夫了得,苏某佩服之至,认负。” 说完,转身离开场地。 逍遥侯府管家曹满又及时出来宣布:“无极门邵掌门再胜一场,殿下说可以晋级。” 第三百三十七章 护国寺(十九) “老王,你一屁崩对了!苏远略还真给你面子啊!只不过,二人打斗表演的很逼真。”沈自逍笑嘻嘻地看着王问鼎,说道。 王问鼎白了沈自逍一眼,回道:“随你怎么说,反正我说对了,肃坚兄,你说我分析的对?” 王问鼎早已习惯了沈自逍同他如此戏谑的口吻说话,所以,他根本没有搭理沈自逍,而是直接向张肃坚问话。 张肃坚倒很佩服王问鼎之前的分析,赞道:“问鼎兄弟,果然如你所说,佩服!佩服!” 张肃坚他们正在讨论苏远略场上礼让邵神通的事情,场地里已经变换了选手,此时,场地里一方是衡山派的掌门人滕瓒,对手是黄药子。 这黄药子当初在蚰蜒谷后山被段重楼一掌打跑后,一直四处游荡,那日在宣州城,突然遇到个南唐国察事厅的两个探子,在酒馆里喝酒聊天说起了南汉国逍遥侯召集武林人士,参加夺图盛会的事情。 黄药子是个嗅觉敏感的人,他一听这话题,马上便留意起来,便坐在了两个探子的邻座,边喝酒边听那二人的对话。 当那二人把夺图盛会的时间和地点都说明白了之后,黄药子用心把重要的信息都记录了下来,便启程来到了南汉国。 待邵神通离了场地后,黄药子见已经有柳青烟、邵神通二人成功晋级,而且他么击败的都是江南武林的顶尖人物,他也心里痒痒了,想上去试试自己的身手,于是跳进了场内。 黄药子一入场,各门派的英雄,根本就没有把他看在眼里,都跃跃欲试,最后,还是衡山派的滕瓒动作迅速,第一个跃进场地挑战。 黄药子是自学成才,勤学苦练,金蟾烈毒掌和奇毒蜈蚣爪,也参悟了八九不离十,再加上从师父神农医尊智去病手里骗来的《毒圣宝典》上,发现了一种奇怪的内功,他按照上面的方法习练起来,在慢慢的摸索中,不断提升内力,也取得了很大的进步,所以他才敢上场试试身手,也是为了摸摸底数。 他看到滕瓒上场挑战,心里倒没有多少紧张,因为他根本不认得滕瓒是谁。 正所谓无知者无畏。 “阁下是哪个门派的?姓甚名谁?报个姓名上来。”黄药子开口问道。 滕瓒一看对方不认识自己,心里好不舒服,他是个骄傲的人,衡山派的影响力,在南楚和岭南地区,可以说家喻户晓,竟然有人不认识他这个堂堂衡山派掌门,实在是令人恼火。 “滕瓒!衡山派掌门,你叫黄药子?怎么一个结实的小伙子,起了个古怪的药名?”滕瓒表情严肃的回道,还附带地问起黄药子问题。 黄药子一听,知道这滕瓒对中医有所了解,黄药子这种偏门的药材他竟然都知道,属实不简单。 “久仰滕掌门大名,今日得见,黄药子真是三生有幸!”黄药子急忙拱手说道。 眼前这人报了姓名和身份后,着实令黄药子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虽然一直从师神农医尊智去病,对武林里的人物不是很熟悉,但是这衡山派掌门人滕瓒的威名,还是如雷贯耳的。 “我这是走了什么狗屁运气?一上场竟然就遇到了这么难缠的对手呢!”黄药子对滕瓒说完恭维话之后,脑子里叫苦不迭。 “既然上场成为了对手,咱们就别假惺惺的说些没有什么用的过年话了,进招!”滕瓒听到黄药子的恭维,根本就没有接受,开门见山的让黄药子动手。 黄药子心里非常惊讶,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番恭维,竟然换来的是对方非常直白的揭露,没什么可说的了,硬着头皮上。 想到这里,黄药子运起《毒圣宝典》上的神秘武功内力,上身不停的晃动,双臂环抱,双手呈爪状,双眼白眼珠变得通红,突然一声怪叫,跃到滕瓒的近前,双手抓向他的太阳穴。 这攻击的动作奇快,草棚里的各派英雄都不禁“啊”的惊叫了一声。 滕瓒毕竟是衡山派掌门,也是武林名宿,久经战阵,黄药子这两下子,虽然速度很快,但是根基并不稳固,所以,滕瓒瞅着亲切,头一缩,避过黄药子抓来的双手,右腿直接踹向黄药子的腹部。 黄药子人在半空,根本没有闪转腾挪的余地,急忙将体内真气都击中到自己的腹部,做好了防御。 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硬接一下滕瓒的反击。 滕瓒的一脚正中黄药子的腹部,黄药子只是被踹出了一丈多远,在地上打了滚就爬了起来。 “有点意思啊!好一身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滕瓒见自己这实实成成的一脚,竟然没有伤到黄药子分毫,不禁脱口赞道。 他从表面看,黄药子用肚子硬接了自己的一脚,这一脚踢到普通武林人物的身上,怎么也会口喷鲜血,受了重伤,而黄药子竟然没有任何受伤的表现,一般情况,也只有少林寺的金钟罩铁布衫或者十三太保横练功夫才能做到。 而黄药子怎么看也不会是少林寺的弟子,那就只有可能是习练了十三太保横练的硬功。 他哪里知道,黄药子是凭借《毒圣宝典》上的神秘内功聚气防御之法,抵受住了他的那一脚。 黄药子脸上诡异一笑,也不搭话,脚下步伐奇诡,左一蹿,右一蹿,重新袭向滕瓒,这是奇毒蜈蚣爪特有的攻击步伐,模仿蜈蚣爬行的轨迹,吸引敌方的注意力,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目的。 “好矫健的蜈蚣步!”滕瓒突然开口赞道。 说话间,他也突然一个空翻,从黄药子的头顶越过,身体舒展后,左脚点了一下黄药子的肩头。 黄药子扑了个空,没有善罢甘休,回过身,又攻向滕瓒。 滕瓒这次没有再躲闪,提真气运于右掌,喝道:“小子,别没有深浅,让你几招,还纠缠不休了,来,尝尝我衡山派祝融火手印的厉害!” 说话间,抬起右掌拍向了迎面扑来的黄药子。 第三百二十章 护国寺(二十) 黄药子忽见滕瓒陡然间出掌反击,知道不妙,身体一扭,从滕瓒的右掌便擦着避过。就像一只扭动中蜈蚣一般。 躲过危险后,黄药子右臂挂住滕瓒的胳膊,左手抓向他的后背。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瞬间占据了优势,眼看滕瓒要中招,要知道黄药子的双手都是有剧毒的,他左手还是蜈蚣爪的形状。抓向的位置是滕瓒后背上方的大椎穴。 滕瓒也不含糊,突然身体前倾,左腿从后面撩了上来,正踢在黄药子的左手上,将黄药子的左手踢得偏离了方向。 “好招法!”黄药子虽然被滕瓒破了自己的必杀技,但是也不禁从心里赞叹对方的高明,脱口说道。 滕瓒被黄药子的死缠烂打勾起了兴致,破掉对方攻击之后,顺势一用力,胳膊一拐,身子向左侧猛然一歪,由于黄药子的右臂还挂在滕瓒的胳膊上,被滕瓒这猛的一用力,竟然带了个趔趄,险些坐在了地上。 黄药子“蹬蹬蹬”退了好几步,最后还是用右腿勉强蹬地,才没有摔个仰八叉。 滕瓒瞅准机会,一个起落跃到黄药子近前,右掌早到拍向他的左胸。 黄药子知道不好,急忙伸出右掌迎向滕瓒的来掌。 滕瓒这一掌是祝融火手印,掌心热度极高,不夸张的将都可以烙熟鸡蛋了。 黄药子用的是金蟾烈毒掌,来抵御滕瓒的祝融火手印。当他的右掌和滕瓒的右掌对上后,只感觉手掌好像拍在了烧红的烙铁上一般。 “哎呀!好烫!”黄药子一声惨叫,急忙收回了右掌,来回甩了几下。 “知道衡山派祝融火手印的厉害了!要命的话,赶快认输!”滕瓒骄傲的说道。 看到黄药子与他对掌后,狼狈不堪的模样,滕瓒心里别提多开心了,黄药子起初咄咄逼人的攻击,属实令他很是不爽,如今显出看家本领,将对方打得吱哇乱叫,为衡山派掌门的身份争回了好多面子。 “滕掌门,别高兴的太早!你的右掌也有麻木感了?”黄药子好像没有听到滕瓒的话一般,突然脸上现出诡异的笑容,阴恻恻地说道。 滕瓒一听黄药子的话,加上他那诡异的笑容,心中不禁一凛,急忙把右掌掌心翻过来观看。 只见他的右掌掌心处多了四个小血点,掌心也由红变成了深紫色,手背的血管也非常清晰的呈现黑线,分明是中了毒。 “小子,你好卑鄙!”滕瓒看到手掌的变化,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着了对方的道儿。 滕瓒眼中冒火一般,瞪着黄药子,只见黄药子满脸得意,扬起右手,晃了晃,手心中露出四个尖刺,原来这四个尖刺嵌在一个皮环套上,那皮环套正套在黄药子的手掌上,二人对掌时,接着对方的冲力,皮环套上的尖刺,狠狠地扎进了滕瓒的手掌中。 滕瓒有祝融真气贯在右掌,打得正兴奋,根本就没有觉察到对方的掌心里有埋伏,甚至被尖刺刺破掌心时,那疼痛感都忽略不计了。 更严重的是,黄药子在尖刺上涂了金蟾毒和蜈蚣毒,这两种毒物的毒性可非同小可,饶是滕瓒内力雄厚,祝融真气在体内激荡,顶住了剧毒没有快速地进入他身体要害部位。 滕瓒急忙撕掉身上的长袍袍襟,用布条将手腕处用力扎紧,不让毒血顺着胳膊回流到身体的重要脏腑。 “小子,你好阴毒,这是从谁那里学来的阴招?”滕瓒快速处理完伤口,瞪着眼睛质问黄药子。 “滕掌门,你还是快些认输,我黄药子还有恻隐之心,赏你颗解药,让你保住性命,否则的话,你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毒慢慢地侵入你的五脏六腑,浑身溃烂后,痛苦的死去,想想真是好可怕啊!”黄药子根本没有理会滕瓒的问题,表情贱兮兮地恐吓着滕瓒。 滕瓒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他久居南楚,常在岭南和江南走动,所以对着南方武林的各种毒物非常了解,黄药子唬人的话,也就给别人听听,至于滕瓒,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他知道自己手掌心中的毒比较厉害,所以紧急处理了一下,手腕处勒紧后,血液无法快速回道心脏,毒素就无法伤害五脏六腑,这样的话,性命之忧也就无从谈起了。所以,滕瓒此时比谁都镇定的多。 “小子,你想多了,我滕瓒是被吓出来的,行走江湖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你的这些伎俩,我多年前就领教过,识相的,你先把解药奉上,不然,今日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玉面神刀如何炮制敌人的!”滕瓒表情清冷,话语间投资一股狠劲说道。 黄药子哈哈大笑,他没有想到滕瓒在如此劣势之下还敢口出狂言。忍不住地仰天大笑,笑完后,他依旧满脸贱笑,说道:“哎呦,滕掌门说话好威风啊,能把人吓死啊!来啊!炮制我,快啊!我要领教滕掌门的高招!” 滕瓒看着黄药子一副贱兮兮十分无赖的德行,很是恼火,暗暗催动祝融真气,不断提升真气的聚集程度,没到一刻钟的工夫,已经可以达到了可以使用祝融怒炎掌的水准。 起初,滕瓒为什么没有使用祝融怒炎掌呢?因为这祝融怒炎掌,是祝融火手印的升级版,只有祝融火手印练到一定程度后,可以自由提升祝融真气的聚集度,才能催动祝融怒炎掌的掌力。 滕瓒垂着右臂,双脚点地,一个迅速的前跃,冲向黄药子,待接近黄药子的那刻,突然左掌拍出一记祝融怒炎掌,这一掌与祝融火手印可不可同日而语。 黄药子本以为滕瓒会因为中毒而投鼠忌器,不敢攻击自己,所以,他完全没有防备。 而滕瓒此次攻击的速度,也要比刚才快上一倍,身形一闪,便到了黄药子的身前出掌了。 黄药子还没来得及出掌抵御,右胸便结结实实地背打了一记祝融怒炎掌,他“啊”的一声惨叫,口中鲜血喷溅,吐了对面的滕瓒一脸,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第三百二十一章 龙虎宗三兄弟 黄药子在地面上挣扎了几下,试图起身再战,但是终究因为伤势太重,始终没有爬起来。 滕瓒盛怒之下,愤然一击,功力没有留任何余地,也就黄药子习练了《毒圣宝典》上的神秘武功,才令他只是受重创,而没有丢了性命。 “衡山派掌门人滕瓒胜出,还有谁想上场挑战滕掌门的高深武功?快点现身!”逍遥侯府管家曹满见黄药子一直没有爬起来,知道他已经没有能力重新续战了,见缝插针的高声宣布本场的结果。 曹满的话刚讲完,周围安静了一会儿,因为大家都已经亲眼目睹了滕瓒的祝融怒炎掌的威力。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杆秤,悄悄地衡量了一下自己与那黄药子的实力到底孰强孰弱,大部分人都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正在大家面面相觑之际,忽然间,场地中走进来三个身着白袍的年轻道士,身材高挑,器宇轩昂,每人手中拿着一把长剑。 张肃坚看到那三个年轻道士,心中咯噔一下,那三人正是同他们一起来到南汉国境内的龙虎宗三才俊,徐正道、张正通、关正巡。 “他们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张肃坚不禁随口喃喃道。 王问鼎在他身后,笑着回道:“肃坚兄,这三个牛鼻子,不是好东西,我和老沈跟踪雷霆道人时,在逍遥侯府的门口,看到了他们仨从逍遥侯府内走了出来,看情形是和逍遥侯府很熟悉的样子。你先静静地看他们的表演!” 只见徐正道三人走到黄药子的身边,关正巡蹲下身子,拍了拍黄药子,冲黄药子说了几句话,黄药子艰难的坐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葫芦,从里面倒出几粒丹药,递给了关正巡。 关正巡拍了拍黄药子的肩头,站起身来,走到徐正道身边,将丹药递给了他,并低声说了几句话。 徐正道接过丹药,点了点头,对了滕瓒说道:“滕掌门,黄药子把你所中之毒的解药交出来了,咱们先把解药给你,然后,我们龙虎宗的三兄弟,要与滕掌门切磋切磋。”说完,向前走了两步,将手中的丹药扔给了滕瓒。 滕瓒伸左手接过丹药,也来不及多想,直接扔进嘴里,吞服下去,然后,又捏碎了一颗,将粉末涂在了右手的伤口处。 过了一会儿,滕瓒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右掌,只见紫黑色慢慢褪去,已经逐渐恢复了原来的颜色,这才稍稍心安一些。 “几位小道长,先通报下姓名!”滕瓒开口说道。 本来他想表示下感谢,因为右手的毒,如果没有解药克制,始终是不确定的危险,但是,眼看这三个后生,乳臭未干,让自己在这公开场合向晚辈道谢,实在是张不开嘴,滕瓒就是个这么面皮薄的人。 徐正道本来以为滕瓒作为衡山派的掌门,一定知书达理,先道谢,然后才会叹气切磋的事情,没想到滕瓒根本没有任何表示,哪怕连一句道谢的字都没提,实在是令他感到十分的失望。 “滕掌门你掌法威力惊人,听说刀法也是独步武林,我们兄弟三人,向用龙虎宗的正一乾坤剑法与贵派的祝融刀法较量一番,当然了,我们兄弟三人同时出场,滕掌门的实力有目共睹,我们兄弟三人如果不联手的话,恐怕很难能抵抗到十招。”徐正道尽管心里很失望,还是克制了情绪,语气平和地道出了想法。 滕瓒刚刚用祝融怒炎掌击败了黄药子,锐气正盛,毫不在乎地回道:“没有问题!你们三个后生,合力战我,也不见起有胜算。来,尽管一拥而上!” 言罢,他用右手将后背的紫金龙麟刀拔了出来。 这紫金龙鳞刀一出鞘,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耀眼的紫色光芒,令人侧目, 果然是一件神兵宝器。 “好刀!滕掌门,咱们说好了,只比试兵器,可不能随便用祝融怒炎掌啊!” 徐正道提醒一句后,手中长剑一舞,剑锋震颤出几十个残影,仿佛变成数十道剑锋袭来。 徐正道一动,张正通和关正巡也挺着手中的长剑舞出剑花,同时向滕瓒刺去。 三人的动作和招数几乎如出一辙,非常整齐划一。 “好剑法!果然是龙虎宗的玄妙剑法!”滕瓒见三人出招攻来,先称赞了一句,然后才出刀防御,只见他手中的紫金龙鳞刀直接挥舞,向徐正道三人的手中长剑划去。 “当啷啷!”一阵金属撞击声后,滕瓒这一划,将三人的长剑都划到了一边,攻势顿时化为无形。 滕瓒一开始看着徐正道三人手中的长剑,便看出都是普通平平的兵器,所以,他才敢不躲闪,直接用手中的紫金龙鳞刀去划三人的长剑。 “好霸道的招式!正通!正巡!都给我把看家本领使出来!别给师父他老人家还有龙虎宗这名号丢脸!”徐正道称赞了滕瓒的招式后,不忘给自己的两个师弟打气。 他知道,如果没有了气势的话,凭他们三人的能力,是万万没有把握能胜过滕瓒的。 三人同时后撤了一步,调整好姿态,突然同时挥舞长剑,一起重新攻向滕瓒。 滕瓒面现不屑的笑容,说道:“很是锲而不舍啊,这劲头值得我衡山派的弟子们学习。” 说话间,他挥舞着手中的紫金龙麟刀,迎着徐正道三人的剑锋冲了上去。 徐正道三人一看滕瓒肆无忌惮地舞着紫金龙鳞刀勇猛地突击而来,知道他是仰仗手中的紫金龙鳞刀锋利,还有祝融刀法的威武。 三人突然向两边分散开来,让过了迎面冲杀而来的滕瓒。 滕瓒一看对方有了变化,知道有危险,脑子一转,有了对策,所谓擒贼擒王,这三人的首领是徐正道,那就盯着他攻击,一定会破了他们三人的合围。 想到这里,滕瓒挺着手中的紫金龙鳞刀,就攻向了躲向左侧的徐正道。 徐正道是个左撇子,他的左手剑的造诣非常高,当滕瓒舞着紫金龙鳞刀扑向自己的时候,他急忙喊道:“就在此时!” 张正通和关正巡听到徐正道的指令,二人手中长剑同时从不同方向刺向滕瓒的后背。 第三百二十二章 技高一筹 这么一来,三对一的局面形成,而且对手都是龙虎宗的青年才俊,剑法上都颇有造诣,这要是换了别人,也会额头冒汗了。 滕瓒怎么说也是衡山派的掌门人,能够胜过戴瑾而受到师父的青睐,钦定为执掌衡山一派的领头羊,实力是有的,没有什么可质疑的。 只见滕瓒一个转圈,手中紫金龙鳞刀竖起横扫了一圈,正好将张正通和关正巡的长剑都给荡开了。 “逆转乾坤!”徐正道见滕瓒将张正通和关正巡的攻击化解,很是不甘,急忙又喊出新的剑招。 张正通和关正巡两人突然一个跃起转了一圈,手中长剑横扫向滕瓒的脖颈,一个半蹲着转了一圈,手中长剑扫向滕瓒的双腿。 这一上一下突如其来的变招,着实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慌乱之中受伤倒地,招式唤作“逆转乾坤”倒也不为过。 滕瓒看到张正通和关正巡的变招,属实也很惊讶,心中不禁感叹这龙虎宗的青年才俊,真是心里强大,功底扎实,实在是不好对付的后生们,想想自己掌管下的衡山派年轻一代,最优秀的赵鹤玉与鞠天柱,竟然都投入到无极门的门下,成为了骨干,其余弟子,人才凋敝,无人可用,实在令人沮丧。 容不得滕瓒多想,两柄长剑的剑锋已经横扫了过来。 滕瓒脚一点地,借力突然身子横到半空中,手中紫金龙鳞刀戳了下地面,身子猛地飞向张正通和关正巡。 这猝不及防的招式,令各派草棚里的英雄,都纷纷喝彩。 张正通、关正巡二人也没有料到滕瓒会陡然间使出如此神奇的方式避开他们二人的必杀一击。 滕瓒在半空中直接冲到二人的近前,手中紫金龙鳞刀的刀背分别砍了二人的肋下。 为什么没有用刀刃砍呢?滕瓒虽然很看重面子,但是,他对这三个龙虎宗的弟子,还是多些喜爱和钦佩,小小年纪能把剑法习练到这个程度,着实不容易,自己手中这把刀如果真得将三人伤到,那就真得太不应该了。 张正通和关正巡感觉到肋下一痛,顿觉呼吸不顺畅,都蹲到了地上。 徐正道一看两位师弟受伤,挺着手中长剑刺向滕瓒的肩头。 滕瓒刚击伤张正通和关正巡二人,猛然看到一束寒光刺来,并不躲闪,右手的紫金龙麟刀用力一划,正好将徐正道的长剑荡开。 这一划,滕瓒用了全力,徐正道长剑险些脱手,双臂张开,门户大开。 机会稍纵即逝,滕瓒一个箭步,抢上前去,左手探出,迅速点中了徐正道的胸前膻中穴。 徐正道登时气血不畅,难受得龇牙咧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衡山派掌门滕瓒再胜一场!”看到龙虎宗三才俊被滕瓒击败,逍遥侯府管家曹满开口宣布道。 “曹管家,还要再战吗?”滕瓒挺着胸脯问曹满。 “这个嘛……少等一下,滕掌门。”曹满没有直接回答滕瓒,犹豫了一下。 “曹管家,衡山派掌门已经连赢两场了,不是应该直接晋级了吗?”无极门草棚内,巽风坛坛主鞠天柱高声质问道。 鞠天柱师出衡山派,是衡山派上辈大弟子戴瑾的得意门徒,与滕瓒的关系也不错,所以,此刻出言声援滕瓒,在情理之中。 曹满正犹豫不绝,因为他只是个管家,没有决定比武走向的权力。 正为难间,忽然,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曹满,滕掌门符合晋级条件,可以通过晋级。” 话音未落,护国寺正门口走进来三个人,曹满听到那声音,急忙向那三人小跑着奔过去。 “曹满见过殿下!”说话间,停下脚步,深深给那三人中的中间戴面具之人施了个大礼。 原来那浑厚的声音是逍遥侯晋不疑说的话。 那三人中,中间的是南汉国逍遥侯晋不疑,也就是此次夺图盛会的召集人。 张肃坚在草棚里听到逍遥侯的话,猜到来的人身份不简单,仔细端详一番,发现那逍遥侯,竟然戴着面具,一身紫袍,身材魁伟,头顶紫金冠,浑身散发着十分神秘高贵的气息。 回想起刚才传来的那声音,张肃坚总觉得是那么的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声音。 看到那面具后,他突然想起一个人,“原来是他啊!” “谁?他是谁?”李昭骏好奇地问道。 “老虎,你记不记得葵师姊在万花楼门口受伤那次?” “哦?好像有那么一回事,怎么了?” “打伤葵师姊的那个神秘人,就是这个逍遥侯,当时他也戴着个面具。” “戴面具的人多了,你怎么就确定是这个逍遥侯呢?” “刚才他说话的声音,与那晚偷袭葵师姊的神秘客的声音一摸一样,我能确认就是他,面具可以换,但是声音是不会随便改变的。” “哦!我想起来了,当时我要去追赶,你还不让我去追,说什么穷寇莫追。”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有点意思了,肃坚兄。”王问鼎在旁用心地听着张肃坚和李昭骏的对话,突然插嘴道。 “哎!你们看,那逍遥侯旁边的人,你们看着不眼熟吗?”沈自逍抻着脖子盯着逍遥侯众人,突然说道。 张肃坚听了沈自逍的话,仔细端详了一下逍遥侯身边的两个人,一个非常的俊秀,有股脂粉气,另一个面若冠玉,手中拿着把羽扇,看着不像是江湖人物。但是这两个人,他之前没有见过,认不出是谁。 “那两个不是南唐国的六皇子李重光和永嘉公主李芳蕊吗?”王问鼎打量一番后,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嘀咕道。 “老王,你这眼神还有救!”沈自逍向王问鼎竖起了大拇指,赞道。 沈自逍远远地看到逍遥侯三人一进护国寺,就认出了逍遥侯身边的两人是李从嘉和永嘉公主李芳蕊。 这两个人,对于沈自逍来说,印象太深了,李从嘉的机智多谋,李芳蕊的刁蛮任性,让他实在是不能不加深印象。 看到这两个人现身,沈自逍的脑海里也多出一个问号,他们兄妹二人出现在这里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呢? 第三百二十三章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沈,我怎么心里有点隐隐的不安呢?这南唐国的皇子皇女携手来到南汉国的护国寺,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呢?”王问鼎认出李从嘉和李芳蕊后,突然心里开始不踏实起来。 沈自逍没有马上回答王问鼎的问话,沉吟了许久,才说道:“先不能太早下结论,静观其变,是敌是友还不能确定。” “沈公子这话说的有道理,先看看情况,在决定怎么办。本来以为李从嘉他们是和咱们一伙的,但是,看他们兄妹二人同逍遥侯一起来,感觉应该关系还不错,属实让人有些茫然。”张肃坚听到沈自逍的回答后,附和着说道。 王问鼎嘿嘿一笑,轻声说道:“本来也没有把李从嘉他们当作自己人啊,咱们不是有赵将军给的任务吗?给南唐国办事只是打掩护而已,所以,咱们不用茫然。” 张肃坚看了一眼王问鼎,拍了拍他的肩头,点头说道:“问鼎兄弟你说的对,醍醐灌顶啊!” “别闲聊了,听听那逍遥侯说什么,还没到咱们可以谈笑风生的时候。”沈自逍在旁边提醒道。 张肃坚等人听到沈自逍的提醒,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场内的逍遥侯身上。 只听逍遥侯晋不疑朗声说道:“本侯宣布,由于时间原因,后面的比武暂停,接下来这里需要几个人随我一同去取游龙图。” “殿下,你姗姗来迟,就是为了宣布比武暂停的事情吗?那之前受伤的各派英雄,还有没有上场的有实力选手,怎么办?这个决定太不公平了,太草率了。”不知是谁,在逍遥侯宣布完后,愤愤不平的质问道。 逍遥侯晋不疑戴着面具,大伙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见他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此次夺图大会,大家能来参加,本侯非常感谢大家的捧场,不过,我想大家能来,也是对游龙图的兴趣更大,但是有个重要的事情必须得告诉大家……” 说到这里,逍遥侯晋不疑突然停顿了一下。 这一停顿,吊足了各门派众人的胃口,有性子急的,便憋不住了,开口问道:“殿下,快些说!什么事情?” 逍遥侯晋不疑看到停顿的效果不错,咳嗽了一下,继续说道:“前几日,游龙图被一帮歹人给抢夺了去,逃进了这护国寺的镇魔塔里,现在只能求助众位英雄帮忙夺回来,如果大家能助本侯夺回游龙图,本侯赏黄金五千两!” “殿下说话可算数?”有人问道。 “天地可鉴,众目睽睽之下,本侯一言九鼎,绝不食言!”晋不疑指天发誓道。 听到逍遥侯晋不疑如此信誓旦旦的指天立誓,各派英雄不能不信,登时群情激昂,几个没有帮派的人物高声喊道:“大家还等什么啊,此时不去镇魔塔,更待何时?” 有了这句话,首先没有帮派的武林散人能有近百余人,拎着各色的兵器,迅速地跑出草棚,涌向镇魔塔的院落里。 逍遥侯晋不疑想要阻拦,都已经来不及了,曹满走到逍遥侯身边,小声问道:“侯爷,这场面失控了,怎么办?” 晋不疑摆了摆手,轻松地回道:“让他们去纠缠那帮该死的老东西们,打不过他们,也可以耗耗他们的精神和体力,然后咱们再上前坐收渔翁之利,不是更好吗?” “侯爷妙计!你要带的人,还没点名字呢。”曹满听到逍遥侯的回答后,恍然大悟,又适时地提醒了一下逍遥侯该做的事情。 晋不疑肯定地说道:“曹管家,你提醒的对。”然后,他对着各帮派的草棚高声说道:“下面,我点下几个前辈的名字,请出来帮本侯一个忙。第一个是武夷山的璇玑师太,第二个是举钵罗汉了然大师,第三个是天师道剑痴张云羡道长。” 这三个名字一出口,王问鼎在草棚里喃喃说道:“我的天,这三位,都是江南武林里一等一的高手,宗师级的,看来镇魔塔里的对手,不是一般人物啊,一定很难缠的。” “可是这三位顶级高手,怎么会听那逍遥侯的调遣呢?别人不知道,我想我师父,就不会轻易答应出去的。”张肃坚在旁嘟囔了一句。 沈自逍眼睛盯着各派草棚,插嘴说道:“肃坚兄,你可能想错了,你看你那天师道的新师父,真的出去了。南汉逍遥侯的江湖威名,多少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张肃坚一听,急忙向天师道的草棚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张云羡拎着长剑走了出去。而举钵罗汉了然和尚和璇玑师太也都从各自的草棚中走了出来。 现实果然如沈自逍所说的那样,逍遥侯晋不疑成功的邀请到了三位高手帮忙。 晋不疑见三位高手悉数登场,很是高兴,施了个大礼,说道:“晋不疑今日冒昧邀请三位前辈帮忙,三位前辈能给晋某面子,晋某深感荣幸,这里谢过了!” 璇玑师太是个急性子,开口回道:“侯爷不必拘泥于礼节,咱们既然人齐了,那就速速办理正事。” 晋不疑听了璇玑师太的话,称赞道:“师太爽快,三位前辈请随本侯来。” 言罢,晋不疑转身领着三人向镇魔塔所在的位置走去。 张肃坚等人一看逍遥侯晋不疑带领张云羡、了然和尚、璇玑师太三人前往镇魔塔。也走出了夏家堡的草棚,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其他帮派的英雄,也纷纷走出了各自帮派的草棚,跟随着走向镇魔塔。 “表哥,你说这镇魔塔里到底是些什么人啊?”李昭骏走在张肃坚的身边,边走边问道。 “我也很好奇,但是没有眉目,只能一起去看个究竟了。我想,应该是个武功比逍遥侯厉害的人。否则凭逍遥侯的心气,是不太可能求助江湖人物的!”张肃坚想了想,回道。 王问鼎在旁边听了他们兄弟二人的对话,接茬说道:“肃坚兄说的对,逍遥侯的地位特别,而且武功很高,不是非常情况,他是不会求助别人的。这个我多少了解些。” “又显摆你的江湖掌故了,别闲聊了,快看!镇魔塔有人掉下来了。”沈自逍突然插嘴说道。 第三百二十四章 镇魔塔(一) “快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昭骏小跑起来,边跑边说道。 张肃坚、沈自逍、王问鼎也跟着跑起来,直奔镇魔塔的塔底。 来到镇魔塔跟前,只见地面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着三十多人。 “这些都是刚才冲过来的那些江湖散人,无门无派的人物,都死了,一个活口也没有,下手也忒狠了。”王问鼎看着那三十多个尸体,不禁唏嘘不已。 沈自逍抬头看了看镇魔塔,不断地有打斗的呼喊声传出来。他叹了口气,喃喃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一个口头上的许诺,竟然能让这么多的人前赴后继,也是疯了!” “小美,你看!这三十多个人都是被霸王狂拳打死的!难道师父在塔里?”薛冰莲突然在开口说道。 原来,薛冰莲紧跟着沈自逍他们来到镇魔塔下,看到了地上的尸体,她着重检查了下那些尸体的伤势,每个都是被打得骨断筋折,面目表情痛苦。 这种模样,薛冰莲再熟悉不过了,那正是师父雾松和尚的霸王狂拳的杰作。 “师姊,师父不是留守在天山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南汉国呢?”仆骨娜依实在是不能相信自己的师父雾松和尚会在那镇魔塔内。 “可是,这些人的致命伤都是霸王狂拳的造成的,没有听说师父还收了其他的徒弟啊,而且要想把霸王狂拳练到这种程度,没有个二三十年的修行,那是万万达不到的。”薛冰莲把自己认为师父雾松和尚在镇魔塔里的理由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沈自逍听着薛冰莲和仆骨娜依的争论,实在听不下去了,插嘴说道:“你们俩别争了,在与不在,咱们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言罢,拔出腰间剑鞘里的湛卢剑,提在手中,径直就奔往镇魔塔的正门。 薛冰莲和仆骨娜依也紧随其后,冲了过去。 “咱们也别愣着了,一起过去看看,但是,大当家的,你和潘兄、郑兄,先留在塔外,里面实在太危险了,稳妥起见,我不建议你们进去。”张肃坚看到沈自逍与薛冰莲、仆骨娜依三人一起要进镇魔塔,急忙招呼李昭骏和王问鼎跟上,同时又嘱咐夏茗等人在镇魔塔外等候。 此时,沈自逍已经手持湛卢剑进了镇魔塔,只见镇魔塔一层,只剩下几个江湖散人挺着各种武器,在那里叫骂。 “老秃驴,快点给我们让开道路,否则你爷爷我鲁程乾的飞爪可不是吃素的!” 一个络腮胡子大汉威胁道。 “我说禅师啊,求你了,就给我们让条发财的生路,我家里还有一大家子的人等着我领了逍遥侯的赏银,回去买肉吃呢。”另一个长着鼠须的白面文人,苦苦哀求道。 这些人,有的开口吓唬,有的低眉顺眼的卖惨哀求,各种办法无所不用其极,看得沈自逍不禁觉得好笑。 “你们这帮乌合之众!快把臭嘴给我闭上!要脸不要?”刚刚进入镇魔塔的薛冰莲听到那些人的污言秽语,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骂道。 “咦?哪里蹦出来个漂亮的妮子?嘴好臭啊!可惜了那漂亮的脸蛋。”那络腮胡子大汉回头乜斜着眼睛横了薛冰莲一眼,戏谑地说道。 薛冰莲的脾气,哪里受得了这个大汉的无礼,从腰间直接拔出了那对冰芒剑,回骂道:“大胡子,你是活不耐烦了?” “老子靠这飞爪横行江南,你个小妮子,敢说我活得不耐烦了,找死!” 说话间,一个铁爪突然快速飞向薛冰莲的面门。 这铁爪,前面一个爪子,后面用铁链连接,可以掷出很远。此时薛冰莲距离那络腮胡子大汉也就两丈多远。 铁爪突然飞来,薛冰莲早有准备,他举起左手的冰芒剑,一下格挡住那飞来的铁爪。 “吆喝!这小妮子还有点本事啊,今天我鲁程乾就用心陪你玩玩,十几年了,鲁某这铁爪功夫,还没有被人一下就破解了。今天鲁大爷高兴,就多陪你玩玩!”那络腮胡子鲁程乾,依然语调戏谑的说道。 嘴上说话,手里的功夫可没有听下来,他急忙把铁爪拽回。 “鲁程乾,你师父没有教过你江湖礼仪吗?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一点礼节都不懂?我一个弱女子,值得你这么不依不饶吗?”薛冰莲看到鲁程乾拽回铁爪,准备蓄势再攻,得到了喘息之机,突然转变口吻。 鲁程乾是个粗人,哪里管你薛冰莲是不是个姑娘家,直接开口回道:“我鲁程乾,只认一个礼,冒犯我者亡!小妮子,今天天算你倒霉!” “好,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我薛冰莲就不客气了,今天谁倒霉还说不准呢!”薛冰莲听到鲁程乾如此大言不惭,心里怒火渐旺,说完话,一个起落,就攻向了鲁程乾,那一对冰芒剑,轮番刺向鲁程乾的左胸。 薛冰莲看到鲁程乾用的铁爪是带链子的长兵器,有距离上的优势,所以,她选择主动出击,攻到对方的腹地,与其短兵相接,让其发挥不出铁爪在距离上的优势。 鲁程乾眨眼间便看到薛冰莲以极快的速度持双剑刺向自己,知道遇到麻烦的敌手了,急忙将手中的铁爪在身前旋转起来,形成一个护盾,想拦住薛冰莲的冰芒剑攻击。 薛冰莲看到鲁程乾用铁爪抡成圆盾来防守,噗嗤一笑,说道:“这小伎俩,好破!” 说话间,她突然抽回刺出的左手冰芒剑,瞅准了鲁程乾铁爪护盾的中心,也就是他摇动铁链的手的中心点,奋力刺去。 “啊呀!”一声惨叫,鲁程乾摇铁爪的右手登时被薛冰莲的冰芒剑刺中,鲜血直流,鲁程乾也因为手上的伤痛,疼得将铁爪甩出了老远。 “女侠,你赢了,我认输!还是你的剑法技高一筹,我鲁程乾不是你的对手。还请饶了我!”鲁程乾受伤后,突然双膝跪地,苦苦哀求道。 第三百二十五章 镇魔塔(二) “莲师姊好剑法!”沈自逍在旁边赞道。 薛冰莲破解鲁程乾的旋转护盾,这一招是险中取胜,足见其艺高人胆大,沈自逍自忖,如果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也不一定会如此义无反顾地刺过去,心中不禁佩服薛冰莲的机敏和果断。 “先给你个小小的教训,还不快滚,要是还不识相,我就用这对冰芒剑在你胸前刺出血窟窿,要了你的命!”薛冰莲见鲁程乾捂着受伤的手没有动弹,大声恐吓道。 鲁程乾一听,顿时汗如雨下,急忙转身就跑,边跑边说道:“多谢女侠剑下留情,老鲁再也不进镇魔塔了。” 此时,镇魔塔一层上二层的楼梯上,已经挤满了要上塔的那些武林散人。 薛冰莲看着人们挤在狭窄的楼梯上,互不相让,气就不打一处来,高声喝道:“要命的都别往上挤了!上面的前辈是天山派的掌门,你们上去是找死!” 她这一句话出口,后面的人把头都转了过来,面面相觑地盯着这个相貌姣好的异族女子。 “呦!这里有个漂亮的胡姬,大家快过来看啊!还是个挺有脾气的妮子!”其中一个脸上长着黑痣的家伙,嘴巴不干不净地说道。 “反正二层现在也上不去,咱们回过头把这个漂亮的胡妮子收拾了!”那个曾经在万花楼里同沈自逍、王问鼎围坐一桌的罗翦眯缝这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淫笑道。 “好个没羞没臊的淫贼!吃我一鞭!”罗翦的话刚出口,突然就听到一个女子高声骂道。 紧接着,一个身影突然跃到薛冰莲的身前,向罗翦的方向挥了一下软鞭,罗翦没有提防会突然出现这么个人,冷不防的出手,没来得及躲闪,那软鞭已经抽在了他的脸上,登时脸上便出现了一道通红的血槽。 罗翦一声惨叫,捂着脸在人群里干嚎。 “我操,这又是哪里来的小野狗?性子还挺烈的,连我们的罗二哥都敢抽,我喜欢!”说话的是那长臂妖猴靳合纵,自从来到了兴王府后,靳合纵与罗翦一直形影不离,相处很是融洽,所以,看到罗翦突然被打,他便按捺不住了,开口要给罗翦出头。 用软鞭抽罗翦的是回鹘郡主浑之御,她与仆骨娜依、薛冰莲的关系很融洽,所以容不得居心不良的浑人在言语上轻薄薛冰莲姊妹俩,所以她率先出手,用软鞭抽了言语轻薄的罗翦。 当听到靳合纵开口挑逗自己,浑之御连用言语回击的欲望都没有,直接反手又是一鞭子,直接抽了过去。 靳合纵敢出言轻薄,他早有防范,轻舒猿臂,一下就把浑之御的软鞭抓到了手中。死死地拽住,不肯放手。 “小样!我看你还能怎么嚣张!”靳合纵抓住了浑之御的软鞭,很是得意,眼神不屑地看着浑之御,轻蔑地说道。 沈自逍在一旁可就看不下去了,他突然移动脚步,欺近到靳合纵的身边,左手直接点在了他的肋下,用的是看家功夫“玄冰指”,这一指戳到,他是手下留情了的,才用了三成功力。 虽然是打了折扣的玄冰指,但是,对于靳合纵来说,可就有些难受了。 他只感到肋下好像被注入了寒冰一般,一股寒气倏地便钻进了他的肋下。浑身马上就冷起来,不受控制的打起寒战来。 “你这是什么功夫?”靳合纵忍着痛问道。 沈自逍脸现诡异的笑容,低声回道:“剑魔寒梅子的玄冰指听说过没有?嘿嘿!” “你是剑魔寒梅子!”靳合纵满脸惊恐地说道。 “你他妈是不是脑子里装得都是大粪?我是寒梅子的徒弟,我这么年轻英俊,怎么像个五十多岁的人吗?傻子!”沈自逍被靳合纵的问话差点问哭了,他理解不了靳合纵的脑子都装着什么。 靳合纵听完沈自逍的呵斥,知道自己没有继续挣扎的必要了,“啊”的惨叫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操!装死的功夫倒是练得很到家,直挺挺的摔在地上,不疼吗?”沈自逍看着躺在地上的靳合纵,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还有哪个不怕死的上来啊!”薛冰莲见到沈自逍出手制服了靳合纵,很是得意,冲着那帮乌合之众挑衅道。 薛冰莲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的,因为,在二层,明摆着就是师父雾松和尚在守塔,先不说雾松和尚怎么会出现在镇魔塔,就单讲这师徒情谊,薛冰莲也得在下面为师父减轻压力,所以她直接开口对着往上冲的人挑衅,试图将后面的人都吸引到自己这边来。 她这么一喊,还真激怒了几个落在人群后面的家伙,他们一看自己向上冲是说什么也冲不上去了,不如索性转过身来对付后面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漂亮小妞更划算。 能有六七个家伙,拎着各式兵器,疯狂地扑了过来。 薛冰莲手持一对冰芒剑,一声淸啸,闪到浑之御和沈自逍的身前。挥舞着冰芒剑便冲进了那六七个家伙之中。 只见一阵血花四溅,惨叫连连,薛冰莲非常轻松地就把那六七个人悉数放到,无一活口。 “莲师姊,你这下手也太狠了,一个活口也不留啊?”沈自逍尽管经历很多江湖仇杀,这血腥的场面见识多了,但是像今天薛冰莲如此痛下杀手的场面也是头一次见,不禁有些咋舌。 薛冰莲脸上的怒容犹在,愤愤说道:“这帮家伙,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些想趁人之危占便宜的货色,杀了他们,这世道也多了几分明朗。” “师姊,咱们上去看看师父他老人家,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仆骨娜依在一旁插嘴说道。 因为,仆骨娜依在一层一直注视着通往镇魔塔二层的人员情况变化,只见上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再出现在楼梯上,估计定是被那雾松和尚,逐个用霸王狂拳打伤后,再一个一个地从塔上二层的通风口扔了出去。 如此往返,仆骨娜依看着楼梯上的拥挤人群人员没有见少,她实在担心自己的师父能否有体力应付得了这车轮战。 第三百二十六章 镇魔塔(三) “小嫂子,你别着急,看我王问鼎的戏法!让楼梯马上就清理干净。”王问鼎从皮囊里掏出一挂爆竹,向仆骨娜依晃了晃。 沈自逍在旁边乜斜了王问鼎一眼,催促道:“有这么好的家伙,不早点拿出来,臭显摆什么?还不点着扔过去!” 王问鼎很是听话,一扬手将点着的爆竹扔到了楼梯上拥挤的人群中。 “噼里啪啦!”的一阵爆响,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和哀嚎! 楼梯上的人们为了躲避爆竹,争相地向下跳落,哪里还管什么游龙图的事情。 没多会儿,拥挤的楼梯就变得冷冷清清,刚才还挤在楼梯上的人们都在楼梯旁的地上,有的揉腿,有的扑打着身上被爆竹引燃的火焰,还有因为跳下时候,不慎摔到地上,受伤了的,在地上翻滚着叫唤。 薛冰莲和仆骨娜依看到上镇魔塔二层的楼梯可以畅通无阻了,急忙携手上了楼梯,爬上了镇魔塔二楼。 “师父,你老人家怎么会在镇魔塔里?你不是留在天山上吗?”薛冰莲一上到镇魔塔二层,便迫不及待地问雾松和尚。 雾松和尚却没有理会薛冰莲和仆骨娜依,只见他眼睛通红,径直走向二女,突然伸出双手,以非常快的速度抓住了薛冰莲和仆骨娜依的脖项。 薛冰莲和仆骨娜依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感觉到呼吸困难。 “师父……您老人家……不……认……识……徒弟了……吗?”仆骨娜依非常艰难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困惑。 “小美!莲师姊!大师伯为什么要掐住你们的脖子啊?”沈自逍一上到镇魔塔二层,就看到了自己最喜爱的两个女人竟然被她们的师父一手提着一位,悬在半空中,正在挣扎,他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开口去问被掐了脖子的仆骨娜依。 不是沈自逍见死不救,一方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另一方是她们的师父,这让沈自逍实在无法在片刻间做出准确无误的选择。 “老虎!快和我上去救人!”紧跟在沈自逍身后上楼的张肃坚看到雾松和尚用手掐着薛冰莲和仆骨娜依的脖子提着二人,知道如此继续下去,二女一定会撑不了多久的,他急忙喊上身后的李昭骏,一起冲上前去营救薛冰莲和仆骨娜依。 兄弟二人一左一右,快速闪到雾松和尚的两侧,同时出手点向他的肋下。 雾松和尚没有提防有人会用奇快的速度偷袭自己的侧翼,直接中了招,掐着薛冰莲和仆骨娜依的双手也瞬间松开了。 薛冰莲和仆骨娜依直接摔到地面上,满头大汗的边咳嗽边大口的喘着粗气。 如果没有张肃坚和李昭骏如此快速果断的上前营救,再过一会儿,薛冰莲和仆骨娜依完全有可能就窒息而死了。 沈自逍一看二女得救,长出了一口气,赶忙跑上前来,慰问道:“都没事?大师伯这是怎么了?竟然对你们俩下此毒手。” “还好,喘着气呢,我也奇怪呢,师父本来是在天山留守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镇魔塔内呢?”薛冰莲紧蹙眉头,喃喃道。 此时,雾松和尚已经与张肃坚和李昭骏二人斗在了一处,雾松和尚身形高大,如金刚一般,非常威武,霸王狂拳刚猛有力,出拳奇快,也多亏张肃坚与李昭骏都身怀神功,一个是无极玄功,乾坤功、无元神功融合一体,一个是地藏十轮神通练到五轮,这才能与雾松和尚相持而不落下风。 三人在镇魔塔二层斗得是天昏地暗,鬼哭神嚎,令后上到镇魔塔二层的众江湖豪杰一个个看得都张大了嘴巴。 “这两位后生都是什么来头啊?”刚刚爬到二层的逍遥侯晋不疑回头问身边的管家曹满。 “这两个小伙子不知道都是哪里的人物。之前都名不见经传。”曹满摇了摇头,回答道。 “殿下,那其中一个是老道我的关门弟子,叫张肃坚。”旁边的张云羡表情得意的说道。 张云羡一上二层就看到了张肃坚、李昭骏双斗雾松和尚,看了一会儿,看到两个年轻的后生,并没有落下风,他心里便有了底。 当听到逍遥侯问起两个年轻人都是谁的时候,张云羡实在忍不住,直接得意地报出了张肃坚的姓名。 “哦?张肃坚?是之前江湖上疯传说有游龙图藏在身上的那个张肃坚吗?”逍遥侯听到“张肃坚”三个字,顿时来了兴趣。 之前,唐墨翟因为唐紫烟和张肃坚三番五次地破坏了他夺取游龙图的阴谋,气急败坏之下,在武林中散播了张肃坚身上藏有游龙图的谣言,江湖上曾经传的沸沸扬扬,逍遥侯在江湖上的耳目众多,所以,他也略有耳闻。 “侯爷,此次夺图盛会,咱们也给夏家堡发了请帖,据说那张肃坚现在给夏家堡做事,今天出现在这里也属正常。”侯府管家曹满在一旁解释道。 逍遥侯晋不疑没有理会曹满的话,自顾自的看着张肃坚的身手,喃喃说道:“这张肃坚的身手不简单啊,居我所知,那个雾松和尚,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藏龙庄的庄主苏远韬就是他的大弟子,在江湖上名声显赫,很有威名,这张肃坚竟然能如此年轻就与雾松和尚缠斗不落下风,实属不易,这小子的身手怎么看着好熟悉呢?” 张云羡听逍遥侯说道这里,插嘴解释道:“他的功夫是天师道的天师伏魔掌,内功用的是乾坤功,殿下您应该是见过的。” “不对,我想起来了,这小子在万花楼外与我对过一掌,他当时面不改色,一点也没有受内伤。对!就是他,看个头就是他,动作也一摸一样!这可不好办了,多了这么个后生,如果对上了,是挺难缠的对手啊!” “殿下,这天山派掌门雾松和尚,是多么难请的高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镇魔塔里呢?”张云羡改变了话题,问起了雾松和尚出现在镇魔塔的缘由。 第三百二十七章 镇魔塔(四) “是啊,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看来,这镇魔塔的主人也是拼了。”逍遥侯晋不疑轻轻地嘟囔了一句。 张云羡听到晋不疑的这句话,很是奇怪,问道:“这镇魔塔难道不是护国寺的寺产?竟然还有其他主人?殿下能否明示。” 晋不疑眼珠转了一转,幽幽地说道:“塔是护国寺的,护国寺又是谁的呢?这护国寺是南汉国的皇家私产,张道长,你说主人会是谁?刘家那一群疯子,竟然鱼肉岭南百姓这么多年,还不放过当年的游龙图宝藏,把图抢了去,夺在这镇魔塔里龟缩着不出来。一群皇家无赖!” 张云羡听得有些不明所以,云山雾罩的,左右看了看身边的人,只听那举钵罗汉了然和尚在旁插嘴道:“殿下的意思,游龙图已经不在您的手中,而是被这镇魔塔的主人夺了去?贫僧与张道长、璇玑师太都是来帮殿下夺回游龙图的?” “大师说的对,今日三位前辈一定要帮晋某这个忙,拜托了!”晋不疑声音恳切地求道。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璇玑师太突然开口说道:“殿下,恕贫尼造次,想听听您能打动我们必须帮你的理由。可否如实相告?” 晋不疑听过璇玑师太的话,转过身来,面色庄重的说道:“为了岭南的百姓,他们勤劳善良肯干,被一群穷凶极恶的强人欺压统治,横征暴敛,草菅人命,搞得民不聊生,三位前辈,你们说说,这样一群畜生,想要将游龙图据为己有,岂不是暴殄天物!晋某是为岭南的百姓请三位前辈帮忙夺回游龙图!还请三位看在岭南百姓的面子上,出手相助。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三位都是德高望重的高人,晋某替大家谢过三位了。” 言罢,晋不疑深深地向三人施了大礼,脸看着地面,久久不抬起。 “殿下,您还是起来,我认可你的理由,为了百姓,这没什么可拒绝的,了然大师,张道长,你们二位意下如何?”璇玑师太被晋不疑的一番说辞给打动了,上前急忙扶起逍遥侯。 了然和尚听到璇玑师太的询问,点了点头,作为一代高僧,他对晋不疑的理由,很是赞同,非常满意。 而张云羡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联手李昭骏与雾松和尚酣斗的张肃坚身上,看到张肃坚急中生智非常巧妙地躲过了雾松和尚的凶狠一拳。脱口赞道:“漂亮!就这么干!” 璇玑师太一听张云羡这句话,笑道:“殿下,你听,张道长也同意你的理由,好了,咱们统一了想法,这事情就好办了。” 晋不疑本来心里还有些忐忑,不知道能不能打动这三个武林怪物,当听到璇玑师太的回答后,心中狂喜,但是碍于身份,他只能强忍着不表现出来,淡淡地说道:“晋某能得到三位前辈的助力,一定不辜负三位的期望!多谢了!” 张云羡没有顾得上逍遥侯晋不疑到底说了些什么,他急于上前给张肃坚兄弟二人帮把手,随口说道:“殿下,那我老道先上前帮忙制服那雾松和尚了!” 说话间,他已经跃进了战阵,出手向雾松和尚拍了一掌。 雾松和尚双眼依旧通红,仿佛被人控制了一般,毫无意识的疯狂出手,攻击着李昭骏和张肃坚,张云羡的突然参战,丝毫没有影响到雾松和尚的发挥,只见他左手下意识一挥,轻易得拨开了张云羡这一掌。 璇玑师太看在眼里,很是惊讶,她眼里张云羡的功夫可以说是江南武林里数一数二的,这一出手,竟然被雾松和尚轻描淡写就给防住了,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越有挑战性的对手,越能激发高手的兴奋点,璇玑师太决定挑战一下雾松和尚,一个起落便跃到雾松和尚的左侧,开口一声响亮的长鸣,左手抓向雾松和尚的肩头。 “好清亮的鹤鸣!师太的仙鹤掌果然不同凡响!晋某开眼了!漂亮!”晋不疑看到璇玑师太利落的身手,脱口赞道。 这下,变成了雾松和尚独斗四人,虽然有些吃力,但是霸王狂拳的气势不减,依旧狂打猛攻,丝毫不减缓攻势,完全一副拼命的架势。 了然和尚见张云羡和璇玑师太都出手加入缠斗,却没能制服那疯狂的雾松和尚,乜斜着他那只独眼,咧嘴笑了。 看到雾松和尚一转身攻击李昭骏的空隙,他突然以极快地速度,移动到雾松和尚的身后,出手点了雾松和尚的大椎穴。 这精准的一击,力度拿捏得很好,正好可以不伤害到雾松和尚,雾松和尚被了然和尚这一指点中,忽然停住了身手。 “这位大师是被人控制了,是唐门的魔音人偶术?”了然和尚从雾松和尚的风池穴取出了两根银针,说道。 “大师,这不是唐门的魔音人偶术,可能是幻象傀儡术。”立在人群中的唐观音开口反驳道。 原来唐观音跟着夏茗他们也进到了镇魔塔中,一直混在人群中看热闹。当他看到了然出手制服了雾松和尚,并在其风池穴取出了两根银针后,还说雾松和尚是被魔音人偶术所控制,实在没法忍住不说话。 “这位姑娘,你竟然还知道幻象傀儡术?”了然和尚没有看唐观音,继续用手检查着雾松和尚脖颈处的穴位,说道。 “大师,你别费事了,他的另一根银针在百会穴上插着,拔出之后,他的眼睛会恢复正常,不在通红。”唐观音看着了然和尚费神地寻找,提醒了一句。 了然和尚按照唐观音的提示,伸手摸向雾松和尚的头顶百会穴,果然拔出了一根银针。 “姑娘,你到底是谁?请报个名号!”了然和尚手里拿着那根银针,转过头来,眼睛看着人群中的唐观音问道。 “小女子唐碧珠,唐门抄经婢女。”唐观音没有一丝慌张,眼神淡定地看着了然和尚,从容地回答道。 第三百二十八章 镇魔塔(五) “你叫唐碧珠?那我问一下,你认识唐观音吗?”听到唐观音的回答,旁边的璇玑师太用耐人寻味的目光盯着唐观音的脸,意味深长地问道。 璇玑师太很注意收集江湖掌故,对唐门的美女蛇唐观音也有关注,所以,她对唐观音的回答,有些疑问,双眼紧盯唐观音面部表情的变化。 唐观音此时脸上戴着人皮面具,所以,她很镇定自若,依旧十分从容地回答:“唐观音是我们家小姐,我就是他的贴身侍女,怎么?师太认识我们家小姐?” 唐观音的反问,将了璇玑师太一军,不管她怎么回答,唐观音都可以试探出璇玑师太到底对唐观音有多少了解。 “哦,唐观音的大名如雷贯耳,虽然从未谋面,贫尼还是很想见见她的。”璇玑师太顿了顿,有些尴尬地说道。 璇玑师太的回答,让唐观音放下了悬着的心。璇玑师太一开始的问话,令唐观音真的不踏实,因为她不知道这璇玑师太到底对自己了解有多少。 还好,反问的一句话,让璇玑师太露了地,这样一来唐观音就没有什么要防备的了。 “师太,我还以为您与我们家小姐是旧相识呢,原来也是慕名而已。”唐观音在心里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璇玑师太微微一笑,说道:“心向往之,早就听说美女蛇唐观音的魔音人偶术独步江湖,令江湖英雄无不闻风丧胆,退避三舍。贫尼早想为武林除害。” 璇玑师太的话一出口,一边站着休息的张肃坚担心的不得了。在他听来,璇玑师太的话里充满了触怒唐观音的尖刺,连作为旁听者的他都难以无动于衷。 其实,唐观音也听得很是恼火,但是,此时周围都是高手,一旦撕破脸,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后果只会对自己不利,所以,她强压心中的怒火,佯装吃惊,回道:“我家小姐的名声在师太你的嘴里竟然如此恶毒不堪?实在是令碧珠没有想到,我想,一定是小姐在江湖上得罪的小人太多了,大家才会如此造谣污蔑!” 说完这段话,唐观音心里暗骂道:“这该死的碧珠,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恶行,用我的名字去挡罪,真是坏透了。” 唐观音此时有些后悔答应与唐碧珠互换身份,她当时没有想到这唐碧珠坏得如此彻底,用自己的名字和身份,把坏事做尽,为自己赢得了令江湖人士谈起就心惊肉跳的威名,一个魔头的名声。 “碧珠姑娘,你如此为你的小姐辩解,贫尼可以理解,但是你家小姐的声名狼藉必定有她自己的原因,你也不用把所有的污名都推脱到江湖上的造谣栽赃。”璇玑师太听到唐观音的极力辩解,摇了摇头,争辩道。 唐观音本想再抢白几句,但是思忖片刻,觉得不妥,便硬生生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假装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 张“唐姑娘说得头头是道,一定有办法救师父了。”薛冰莲在仆骨娜依身边紧紧抓住她的手,开心地说道。 唐观音自信满满,从瓷瓶里倒出两粒丹药,吩咐道:“薛姑娘,劳烦你将大师的嘴撬开,我把解药给他服下。” 薛冰莲听到唐观音的吩咐,急忙上前撬开了雾松和尚的嘴,让薛冰莲顺利地将丹药放到了他的口中。 “碧珠姑娘,你对这个傀儡术了解的如此清楚,还说不是唐门的邪术,说不过去!”璇玑师太目睹唐观音给雾松和尚服药治疗,突然出言质问道。 唐观音没有理会璇玑师太,继续用手放在雾松和尚的后背上,慢慢的按压着,喃喃道:“不知道就不要乱讲话,傀儡术本来也不是唐门创建的邪术,它最早出现在西域,是西域的胡人带进来的怪异功夫。唐门其实也只传承了些前线粗鄙的傀儡术而已,真正邪门的傀儡术,还是西域人才会操纵,这幻象傀儡术的运用,首先得用汤药先把傀儡人的意识控制了,然后辅助使用银针控制穴道,背后,用不同的乐器发出声响来控制傀儡人做事,这第一项的汤药,秘方就没有被唐门学会,哪里还能进行下一步的控制呢。” 一大段的讲述,说得璇玑师太也哑口无言,竟不知如何问起,只能讪讪地一笑,道了声:“阿弥陀佛!”便退到了一边,不再言语。 肃坚见唐观音没有理会璇玑师太的话,沉默不语,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唐观音好歹也是唐紫烟的堂姊,因为唐紫烟的原因,张肃坚在心里还是不希望唐观音过早暴露身份,遭遇不测。 “了然大师,我师父还有救吗?”薛冰莲突然开口高声地恳求了然和尚。 此时雾松和尚被拔出了风池穴和百会穴上的银针,突然陷入了昏迷中,这突入其来的变故,令一旁担心雾松和尚安危的薛冰莲和仆骨娜依焦急万分。 了然和尚武功独步武林,但是在医术和解毒上的能力,只能说略知一二,绝称不上行家里手。他无力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唐观音此时看到了自己出手的机会,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拿在手里,走到雾松和尚的身边,用手撑开了他的眼皮,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雾松和尚的眼珠,然后,有用手切了下雾松和尚的脉象。 没多久,唐观音紧蹙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来。 “唐姑娘,我师父他还有救,是?”仆骨娜依关切地问了一句。 唐观音点了点头,回道:“这位大师,果然是被幻象傀儡术所控制,他是事先被人骗着服下了汤药,脑子里产生幻象,然后,骗他之人再施以银针,控制其意识,听从指挥,成为傀儡。” “唐姑娘说得头头是道,一定有办法救师父了。”薛冰莲在仆骨娜依身边紧紧抓住她的手,开心地说道。 唐观音自信满满,从瓷瓶里倒出两粒丹药,吩咐道:“薛姑娘,劳烦你将大师的嘴撬开,我把解药给他服下。” 薛冰莲听到唐观音的吩咐,急忙上前撬开了雾松和尚的嘴,让薛冰莲顺利地将丹药放到了他的口中。 “碧珠姑娘,你对这个傀儡术了解的如此清楚,还说不是唐门的邪术,说不过去!”璇玑师太目睹唐观音给雾松和尚服药治疗,突然出言质问道。 唐观音没有理会璇玑师太,继续用手放在雾松和尚的后背上,慢慢的按压着,喃喃道:“不知道就不要乱讲话,傀儡术本来也不是唐门创建的邪术,它最早出现在西域,是西域的胡人带进来的怪异功夫。唐门其实也只传承了些浅显粗鄙的傀儡术而已,真正邪门的傀儡术,还是西域人才会操纵,这幻象傀儡术的运用,首先得用汤药先把傀儡人的意识控制了,然后辅助使用银针控制穴道,背后,用不同的乐器发出声响来控制傀儡人做事,这第一项的汤药,秘方就没有被唐门学会,哪里还能进行下一步的控制呢。” 一大段的讲述,说得璇玑师太也哑口无言,竟不知如何问起,只能讪讪地一笑,道了声:“阿弥陀佛!”便退到了一边,不再言语。 第三百二十九章 镇魔塔(六) 又按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到雾松和尚“啊”地一声呻吟,睁开了双眼。 “恩?贫僧这是身在何处?”雾松和尚满脸都是疑问,瞪着眼睛四下里环视一番。 “师父,这里是南汉国护国寺的镇魔塔,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薛冰莲走到雾松和尚面前,问道。 雾松和尚抬手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是啊,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里如此炎热,哪有天山气候适宜。不对啊,冰莲,你不是去南唐国了吗?为何会现身于此?” 薛冰莲看着雾松和尚的表情,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想起什么,便回答道:“师父,我是去南唐国了,也找到了师妹,你看,她也在这里。” 说着,薛冰莲招呼仆骨娜依也来到雾松和尚的面前。 雾松和尚一听,面现笑容,仔细打量了一下仆骨娜依,关切问道:“小美,你自己留了封书信下山入中原,一切可好?” 这仆骨娜依是雾松和尚的关门弟子,也是他最宠爱的弟子,由于是西州回鹘的公主,身份尊贵,雾松和尚对她的管教也不是很严格,因此,仆骨娜依在雾松和尚面前要比薛冰莲任性一些。 “师父,你还惦记着小美的安危,师姊下山后,你怎么也离开了天山呢?”仆骨娜依听到雾松和尚关心自己,感动掉下了眼泪,问道。 雾松和尚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道:“我想起来了,冰莲你下山寻小美后的第二天,就有人上山造访,他给我送来个消息,说小美到少林寺去抄经,被少林寺的和尚打伤了,我一着急,就随那人下了山,路上,他请我喝了很多汤,后来,我就不记得了……” 雾松和尚说了一点后,突然有打住了,不在说下去。 “师父,你说的那造访之人,是谁啊?”薛冰莲急切地问道,试图趁热打铁,让师父想起骗他下山的人。 雾松和尚搔了搔头,努力地想了想,还是没有回忆起来,那汤药的药力多少还有残留,使他的脑子不能短时间恢复到之前的记忆力。 看着雾松和尚摇摇头,什么也没有想起来,薛冰莲有些失望,只好暂时岔开了话题,招呼沈自逍走到近前,向雾松和尚介绍道:“师父,你看,这位沈公子是寒梅师叔的徒弟。使我们在南唐国遇到的。” 沈自逍冲着雾松和尚深深使了大礼,说道:“沈自逍拜见师伯。” 雾松和尚好一番打量了沈自逍,点了点头,说道:“这小伙子与你寒梅师叔颇有些神似,但是他没有寒梅子儒雅,倒是多了几分不羁和洒脱。” 沈自逍听到雾松和尚如此评价自己,也算贴切,谢道:“多谢师伯夸赞!” 雾松和尚想起寒梅子,又问道:“你师父可好,我能有十几年没有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拿到了《无元神功》秘籍没有?” “师父他老人家不在人世了。”沈自逍神情黯然地回答。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谁干的,寒梅老弟的身手,不是一般人能取得了他性命的。”雾松和尚听到沈自逍的话,震惊地说道。 对于雾松和尚来说,紫竹道人,寒梅子,与他情同手足,虽然没有拜过金兰,但是由于有共同的爱好,凑到了一起,开创了天山一派,彼此之间情义颇深,突然听到沈自逍说寒梅子已经没了,实在令他无法相信。 “是唐门四刺客联手芙蓉寺的妙空和尚一起围攻师父,才将师父杀死的。那唐门四刺客乱发暗器,师父实在躲闪不开,才着了他们的道儿。”沈自逍向雾松和尚简单讲述了一下寒梅子被杀的经过。 雾松和尚低着头,叹了口气,喃喃道:“唐门四刺客,一险的小人,跳梁小丑般的存在,你师父如果一对一单挑的话,未必能输给他们,实在可恶!” “我说雾松大师,咱们能不能别在这塔里闲聊,还有正事要办呢!快些上三层。”唐观音在雾松和尚的背后插嘴说道。 听到雾松和尚口中说唐门的不是,唐观音很是不舒服,急忙开口岔开话题,引导大家上镇魔塔的三层。 “碧珠姑娘说的对,咱们应该再上一层看看去。”张肃坚在旁附和道。 璇玑师太是个急性子,她拔出腰间的雁翎刀,右手拿着,率先登上通往镇魔塔三层的楼梯 “师太,你要多加小心啊,这二层镇守的是雾松大师,那三层一定也是位世外高人,不可大意。”了然和尚在后面叮嘱道。 璇玑师太不以为然,回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然大师,有你和张道长在后面,贫尼信心倍增。” 言罢,她“蹬蹬蹬”小跑着上了镇魔塔的三层。 “哈哈!武夷山的璇玑师太都上来了,有点意思,小的们,给我乱箭齐发,把璇玑师太射成刺猬!”璇玑师太还没立稳脚跟,突然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发出命令。 璇玑师太知道不好,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一个空翻从三层翻到了二层。 幸好中间的高度并不太高,璇玑师太很轻盈地落在了镇魔塔二层的地面上。 “好险!阿弥陀佛,了然大师,你和张道长先别急着上去。三层有弓箭手埋伏着,一定要小心!”璇玑师太落稳后,急忙提醒在楼梯上的了然和尚和张云羡。 “师太,你说的是真的吗?”了然和尚停住了上攀的脚步,回头问道。 因为他没有看到雕翎箭飞来,所以对璇玑师太的提示有些将信将疑。 “了然大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镇魔塔里凶险万分,还是听璇玑师太的话,别轻易向上。”逍遥侯晋不疑附和道。 “上面有弓箭手,这个嘛,我们碧玉双蝶登场的时候到了。”一同上到二层的隋云珠和武素馨,取下背在身后的荷叶盾,用左臂套上后,挡在身前,自信满满地走上楼提,护在了了然和尚的身前。 第三百三十章 镇魔塔(七) “了然大师,你先别着急,我们姊妹俩先上去看看,你随后再上去。”隋云珠用左手荷叶盾挡在身前,右手持着铁莲蓬,在前面慢慢地摸上了镇魔塔三层,武素馨同样左手拿荷叶盾,右手却持着一个莲花杖紧随其后,也跟着上到了镇魔塔三层。 “哈哈哈!跳下去个尼姑,又上来两个妖精,甚好甚好!起码看着心里舒坦。”又一个尖细的声音带着淫笑说道。 “放你的臭屁!你个不男不女的东西才是妖精,老娘和你比要强百倍!”武素馨是个暴脾气,听到那尖细的声音就心生讨厌,脱口回骂道。 “小娘子,你的耳朵挺灵啊,但是冒犯了本总管,你就是找死!听我号令,放箭!”那尖细的声音有说话,话音里带着愠怒。 只听“啪!啪!啪!”一阵弓弦响,箭如飞蝗般射来,隋云珠和武素馨知道不好,急忙蹲下身体,用荷叶盾挡住了身体。 “呦吼!原来是有备而来的啊!小的们,给我上去把那两个小妖精生擒了,抓住了,就是你们的,任你们摆布!”那尖细声音又说道。 隋云珠躲在荷叶盾的后面,很是纳闷,这个尖细声音的发出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呢?她趁着刚放完箭的空隙,将头慢慢的从荷叶盾的侧面探出一点点。 只见对面立着一排兵丁,正在搭箭拉弓,要再次放箭,而那群兵丁后面有个长着娃娃脸的怪人戴着个纱帽坐在半空中。 “这又是什么鬼?难道有神怪驾临?”隋云珠看得满脸疑惑地嘟囔道。 “云珠,那是个小怪物,你看他长得还没有六尺高,娃娃脸,说话时细声细气的那么令人讨厌,应该不是鬼,是个活人!”武素馨也看到了对面那个人,虽然也有些心惊胆战的,但是她还是不相信对方是鬼怪。 “小心了,素姑娘,他们换刀了,要上来绞杀咱们俩。”隋云珠右手赚紧了铁莲蓬,示警道。 原来对面的弓箭手将弓箭都收了起来,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向她们二人围了上来。 “别磨磨蹭蹭的,给咱们南汉皇家卫队丢脸,给我冲啊!”那尖细的声音又发出命令,那群兵丁突然好像被打了鸡血一般,挥舞着佩刀扑了上来。 隋云珠和武素馨镇静自若,隋云珠对武素馨说道:“咱们俩表演的时间到了!上!” 言罢,二人同时起身,同时前跃,滚到冲来的兵丁队伍里,手中兵器一顿乱打,攻击的都是对方的下三路。 只听那些兵丁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同二十人,扑倒在地翻滚嚎叫的有十五六个。 剩下的四五人,一看不好,都四散逃窜,远远地避开碧玉双蝶。 “真是一群废物!殿下白花银子豢养你们了!完蛋玩意!”那坐在高处的娃娃脸开口骂道。 他本以为碧玉双蝶都是些乌合之众,自己手下这二十个皇宫大内的护卫完全可以轻松地制服她们。 没想到,一交上手,这两个女子,一点也不含糊,出手就放到了十五六个护卫,剩下能活动的,都避之唯恐不及。 只见那娃娃脸一纵身从高处跃下,仔细一看,原来他是坐在一个高大的汉子背着的竹椅之上,那大汉有近八尺多高,背着身子,所以,咋一看去,这娃娃脸的衣袍将那大汉挡得严严实实,谁看了都以为他是悬在半空中呢。 那娃娃脸跃下后,隋云珠仔细打量,才发现,那娃娃脸身高的确没有六尺,一对小短腿,跳来跳去的却很轻盈。 正端详间,那娃娃脸,突然以极快的速度,移动到武素馨的近前左手拍了一下武素馨手中的荷叶盾,然后,右手趁着武素馨的身体从荷叶盾后露出来的间隙,抓向他的右肩头。 娃娃脸手上戴着一个锋利的铁爪,就如鹰爪一般锋利。如果抓中武素馨的肩头,势必会皮开肉绽。 武素馨,急忙扭转身体,用左手荷叶盾遮挡,下身便露了出来。 那娃娃脸瞧准机会,小短腿一扫,正踢在武素馨的脚踝上,武素馨直接被放倒在地上。 “素姑娘!我来救你!”隋云珠一看武素馨中招倒地,急忙上前纠缠住那娃娃脸,防备他上前加害武素馨。 “哎呀,真没想到啊!这后宫端木总管都被请来护塔了!好身手!”逍遥侯晋不疑走上镇魔塔三层说道。 原来这娃娃脸是南汉国皇宫内的卫队总管太监,叫做端木广旭,是南汉国内一个隐藏很深的功夫高手,此人身材矮小,但是身手极其敏捷,动作之快鬼神莫测,是个十分难缠的家伙。 因为端木广旭喜欢用一对铁手爪作为兵器,所以被卫队的护卫送了个铁爪伯劳的名,那伯劳是一种非常凶猛的小型鸟类,铁爪是暗指端木广旭的兵器,他出手凶狠十分难缠的个性,倒是和那铁爪伯劳很贴切。 “哈哈哈!老奴公事在身,要保护游龙图,就不给逍遥侯施礼了,还请殿下包涵。”那端木广旭非常圆滑的回了一句话,说话间,手上可没有闲着,刷刷两下,又攻向隋云珠。 此时,璇玑师太、了然和尚、张云羡、张肃坚、李昭骏等人都上了镇魔塔三层,立在逍遥侯晋不疑的身后观战,只有薛冰莲和仆骨娜依还有唐观音留在二层一起照顾雾松和尚。 “殿下,你请了不少帮手啊!不过那个师太的胆子太小了,被我一句试探的话,就把她吓得跳回了镇魔塔的二层,这种胆小如鼠的人物,你怎么能找来当帮手呢?小心她遇到危险溜之大吉啊!”端木广旭一边和隋云珠缠斗拆招,一边不忘了在言语上打趣逍遥侯晋不疑。 晋不疑还没开口回答,璇玑师太可不干了,他本来就是个急性子,脾气不好,而且很好面子,这众目睽睽之下,被对面这说话不男不女的玩意奚落,实在是忍耐不了。 “你个不男不女的小妖怪,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贫尼才不怕你呢!来!咱们切磋切磋!”说话间,璇玑师太便提着雁翎刀扑向那端木广旭,举刀便砍。 第三百三十一章 镇魔塔(八) 璇玑师太在武林里以雁翎刀着称,这个常识端木广旭还是有的,眼见璇玑师太手中雁翎刀砍来,他突然以极快的速度移动到了另一边,避开了雁翎刀。 璇玑师太的雁翎刀正砍在隋云珠的荷叶盾上,刀盾激烈碰撞,火星四溅,震得璇玑师太户口有些麻。 “你个矮个子宦官,速度还挺快啊,真还是人不可貌相!”璇玑师太被端木广旭的移动之快,惊得脱口赞了一句,以解攻击未中的尴尬。 端木广旭被璇玑师太夸赞,脸上洋溢了骄傲之色,回道:“璇玑师太,你的雁翎刀出招稳准狠,那是闻名江湖的,咱家对这点还是心里有数的。” 端木广旭作为南汉国皇宫的卫队总管,对江湖的人物掌故信息收集的颇齐备,所以,遭遇了璇玑师太,他自然就先提升了自己激动的速度,用于躲避璇玑师太速度奇快的攻击。 璇玑师太哪里肯罢休,一个起落,又欺近端木广旭,雁翎刀斜劈而下,如闪电一般划过。 端木广旭也不含糊,左手的铁爪扬起,迎着雁翎刀抓去,只听“当”的一声清脆响声,那铁爪死死地钳住了璇玑师太的雁翎刀。 这端木广旭从小入宫,在一个神秘的老太监的带领下学习的武功,这老太监不知是哪门哪派的来历,只是知道他是从西域来的胡人,老太监有一手非常厉害的轻功,身形矫健,擅用一对铁手爪,用了近二十年的时间,将一身的武功全部传授给了这端木广旭,所以,端木广旭的身手非常矫健,用铁爪抓住雁翎刀,是他的能力范围内的事情。 雁翎刀被钳住,实在是出乎璇玑师太所料,她喝道:“撒手!快撒手!要不贫尼就不客气了!” “我是大汉皇宫的卫队总管,拿住你的雁翎刀又如何,况且是你先出刀砍得我!好霸道的尼姑!”端木广旭声音尖细地抢白道,声音让人听得心里痒痒的。 “端木广旭,你就是个守皇宫的奴才,在这里嚣张什么!我晋不疑有逍遥侯的爵位,还敌不过你个大内卫队总管吗?师太,你不用手下留情,下杀手!” 一旁观战的逍遥侯晋不疑满脸怒容地替璇玑师太回复道。 端木广旭身为一个内卫太监,擅自出宫,在护国寺镇魔塔带人阻拦,已经违反了规定,而且嘴上好不退让,根本没把逍遥侯的身份当回事,这让晋不疑心里非常不舒服,恨不得平吞了他。 端木广旭听到逍遥侯晋不疑下死令要自己的命,急忙喊道:“高堂庄主!还不快出来帮忙!难道要太子出口谕吗?” 话音刚落,突然一个身影快速袭向璇玑师太的背后,直接拍出了一掌打向璇玑师太。 “高堂寿!你疯了吗?竟然帮着外人助纣为虐!”逍遥侯晋不疑看清那身影后,脱口骂道。 那身影果然是万毒庄庄主高堂寿,也不知什么原因,竟然听从了端木广旭招唤,出来攻击璇玑师太。 璇玑师太感觉到背后有冷风袭来,知道不好,急中生智,右手握紧雁翎刀,突然身体旋转起来,双腿向后连环踢出。 这忽然见的应对,令背后偷袭的高唐寿非常意外,璇玑师太踢出的连环腿,正好将他的手掌踢开。 “高堂寿,你先停下,回答我,为什么要帮助外人,连师兄我的忙都不帮?” 逍遥侯晋不疑继续气愤地质问道。 高堂寿被璇玑师太防住了偷袭的一掌,知道这个尼姑不太好对付,决定缓缓气,没有正眼看逍遥侯晋不疑。有些无奈地说道:“侯爷,我也没办法啊,我的家眷都落在了端木广旭背后的主人手里,他们要挟我,让我帮他们守住镇魔塔的三层,为了家眷的性命,我不敢不从啊。另外,他们还有调兵的能力,今日这江心岛必定会被官兵围得水泄不通。侯爷,你还是想想怎么全身而退!” 原来,这高堂寿在被张肃坚、李昭骏、沈自逍、王问鼎他们火烧了万毒庄之后,带着家眷逃出了万毒庄,结果,在客栈安顿后,被一群蒙面人袭击,将高堂寿的全部家眷悉数绑架,带头的人就是端木广旭。 家眷在人家手里,高堂寿想保全家眷的性命,就只能乖乖地听任端木广旭的摆布,哪里还有选择帮谁的自由。 高堂寿的一席话,令逍遥侯晋不疑也陷入了沉默,不知说什么好。 璇玑师太可不管那套,刚才旋转身体踢连环腿之际,顺便把被钳住的雁翎刀也抽了出来。 “端木广旭,你就是罪魁祸首啊!看我不把你送到西天去!”璇玑师太一边喝骂,一边向端木广旭攻上几招,速度奇快,招招砍向要害。 端木广旭看到璇玑师太手上的雁翎刀解困,心知不妙,急忙后跃,避开了璇玑师太砍来的杀招。 两人就这样快攻快守,眼花缭乱的你来我往地缠斗起来。 璇玑师太雁翎刀较端木广旭的铁爪要长些,所以占了优势,非常凶猛的以攻击为主,而端木广旭也不示弱,靠着灵活的跑位,敏捷的身手,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化险为夷,而且还可以伺机反攻几招,适当扭转下被动的形势。 如此不分伯仲的战斗,看得逍遥侯晋不疑有些着急,因为他刚才听高堂寿说江心岛可能被官兵埋伏包围了,他想尽快解决了镇魔塔上的问题,拿到东西,好全身而退。 “了然大师,张道长,咱们一起上去擒住那死太监!别光看热闹了!”逍遥侯晋不疑提议道。 言罢,他身形一晃,已经加入到攻击端木广旭的缠斗当中。 了然和尚和张云羡见此情形,也一起扑了上去。 如此一来,便成了四位高手围攻端木广旭的局面,端木广旭依靠这敏捷的身手,与四人竭力周旋。 一个璇玑师太,端木广旭还面前能够应付过来,加上了然和尚、张云羡和晋不疑三人,端木广旭可就不那么轻松自如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镇魔塔(九) “好不要脸的武林高手,四个顶级人物围攻我一个内宫护卫总管,真是天大的笑话!”端木广旭一边左躲右闪,一边嘲讽道! 这话一出口,了然和尚的攻击明显和缓了许多,张云羡也不那么上心,只剩下了璇玑师太与逍遥侯晋不疑还在全力攻击,这样,端木广旭的压力骤减。 他边打边心中盘算:即使去掉了了然和尚和张云羡二人,自己与剩下来的两人纠缠,也撑不了多久,而且更糟糕的是,他根本没有试过逍遥侯晋不疑武功深浅,路数如何,完全就是两眼一摸黑,如果时间久了,自己必定要吃亏。 想到这里,他突然一脚踢向逍遥侯,迫退晋不疑,趁着逍遥侯晋不疑躲闪之际,募地探出右手抓向璇玑师太的面门。 璇玑师太一看不好,脖子急忙后仰,避过了端木广旭的闪电般的攻击。 当璇玑师太身子重新站直后,发现面前的端木广旭已经没了踪迹。 “快追!那死太监出了镇魔塔三层的了望口,我就不信他长了翅膀,还能飞走了?”逍遥侯晋不疑抢到了望口探出头看去。 只见了望口外,除了落了灰的琉璃瓦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 “侯爷,那阴阳人不在外面吗?”璇玑师太好奇地问道。 晋不疑摇了摇头,喃喃地低声道:“真是奇怪了,他跳出去后,就没了踪影。难道跳下塔了?” “侯爷,这里可是镇魔塔三层,就算那死太监身轻如燕,跳下去也会摔得腿断胳膊折。”璇玑师太不可思议地说道。 “侯爷,事不宜迟,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咱们去四层看看!东西可能在那里。”了然和尚在旁边建议道。 逍遥侯晋不疑转过身来,点了点头,一眼瞥到站在角落的万毒庄庄主高堂寿,骂道:“高堂寿,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帮着外人算计你师兄我,张道长,烦劳你先把高堂寿的穴道封了。” 张云羡听到逍遥侯晋不疑的话,脚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移动,瞬间到了高堂寿的面前。 高堂寿还没来得及移动身体,已经被张云羡迅速出手封住了他周身的几处大穴,瞬间无法移动。 “云羡老兄,你这移动之法,不是中原的武功啊,是不是景教无元神功里的轻功技法?”了然和尚看到张云羡出手时的一举一动,直接开口问道。 张云羡微笑着看了眼了然和尚,不置可否。 璇玑师太眼看张云羡举手间便制服了高堂寿,心里的傲气又生,定要显显自己的本领,一个起落,便跃上了通往镇魔塔四层的楼梯之上。 因为刚才端木广旭率人埋伏在三层放箭,有了前车之鉴,璇玑师太加了小心,没有急于登上四层,而是猫着腰,慢慢地向上摸了去。 上到四层,璇玑师太仔细一扫视,发现四层的空间比三层要小,中间放了一个石桌,石桌上放着个木匣,石桌旁端坐着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 “你们终于上来了,那端木广旭的身手不差啊,看来师太你的武功很有根底,不知师太法号怎么称呼?”那道士虚闭着双眼开口问道。 璇玑师太听到那道士的话,有些不开心,没好气的说道:“贫尼璇玑,武夷山修行多年,行走江湖多年还从未见过道长你,请教道长的道号,能否相告?” 眼前这道士,一副仙风道骨的身姿,看面容的确没有照过面,璇玑师太心知能镇守镇魔塔四层的人物,一定不简单,所以,还是决定先探探对方的身份为好。 “贫道玄灵子,甘凉人士,崆峒派弃徒,在这镇魔塔里归隐多年,师太你上到四层来有何事啊?”那道士自报了家门和道号,竟然问璇玑师太到镇魔塔四层有何事。 这一问,令璇玑师太心里很是纳闷:难道这个玄灵子不是镇守之人? “道长,我是来取那木匣里游龙图的,还要切磋切磋吗?” “游龙图啊!这匣子里是有,但是必须要用贪狼刀来换。”玄灵子用手按住了石桌上的木匣,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贪狼刀?贪狼刀是何物?道长为什么要贪狼刀呢?能明示吗?”璇玑师太好奇地问道。 璇玑师太一直在武夷山修行,对于江湖上的掌故和往事知之甚少,所以突然听到贪狼刀,竟然没有任何印象,只能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哎……既然师太问起了,那贫道就一吐为快。”那玄灵子叹了口气,就打开了话匣子。“当年我与贪狼刀的主人白敢兄是好友,他为人放荡不羁,豪气冲天,心怀百姓,我也与他意气相投,一次喝酒后,便约定一起去汴梁城刺杀当时的奸雄朱温,但是,我在约定的日子,因为清醒了后,心中胆怯,便没有应约赴会。结果我那白兄单刀赴会,入了圈套被擒。惨遭五马分尸,只留下了他的心爱兵器贪狼刀存在世间。今日我这手按的木匣,想要取了匣中宝物,不必切磋,只要有贪狼刀换,贫道双手奉上。” “白敢又是谁?”璇玑师太眉头紧蹙地听着玄灵子讲述往事,好奇地问道。 “是当年的白疯癫?”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璇玑师太急忙回头查看,只见自己身后此时已经立着逍遥侯晋不疑、了然和尚、张云羡、还有李昭骏和张肃坚。说话的正是张肃坚。 “小伙子,你竟然知道白疯癫?看你这年龄,应该与我那白敢兄没有什么结识的机会啊!”玄灵子兴奋地站了起来,这么多年,几乎没有人在他面前再次提起白疯癫这个名字。突然有人说出这个名号,令他非常的激动,实在是再也坐不住了。 “道长,你说的贪狼刀是这把刀?”张肃坚没有正面回答玄灵子的问题,而是双手捧着那贪狼刀呈给玄灵子。 “正是此刀!小伙子,你可以看那木匣子里的东西了,它归你了。”玄灵子热泪盈眶地接过张肃坚手中的贪狼刀,满含深情的端详起来,根本就不去关注张肃坚如何去拿石桌上的木匣子。 “这木匣子里是空的!”张肃坚打开石桌上的木匣子,惊叫道。 第三百三十三章 风云突变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逍遥侯晋不疑连忙跑到石桌旁,亲眼印证一下,果然木匣里是空空如也。 玄灵子也有些意外,他一直在这镇妖塔四层待着,进来人的话,他不可能不知道,他转身拎着贪狼刀走到了石桌旁,瞥了一眼,表情淡定,竟然耸了耸肩。 “道长,贪狼刀给你了,你给解释解释,总不至于拿了刀,不兑现木匣里的东西?”逍遥侯晋不疑有些不太高兴地正色道。 那声音里透着一股阴狠的劲头,仿佛马上就要出手将玄灵子弄死的感觉。 晋不疑透露出这种情绪,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张罗出这么一场夺图盛会,目的就是为了这木匣里的宝物,结果到了终点,看到了只是个空无一物的木匣子,这心理落差,实在太大了,仿佛从云端掉落一般。 “你就是传说中的逍遥侯?那木匣里的东西,已经被人提前取走了。殿下,你来晚了一步。”玄灵子面沉似水,仿佛事不关己,没有一丝歉意。 晋不疑胸中怒火“腾”得一下就燃烧起来,真想直接一掌拍出,送玄灵子上西天,但是看到玄灵子镇定自若的表情,总觉得不应该如此冲动,所以,他硬生生把怒火压了下去,眉头紧蹙,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玄灵子。 “是不是特别想一掌打死老道我,殿下,难怪你能世袭到逍遥侯这么尊贵的爵位,临危不乱,镇定自若,不冲动胡来,果然有大气,既然你没有对老道下毒手,那老道就送你份大礼。”玄灵子微笑着对逍遥侯晋不疑说道。 “什么大礼?快说!”晋不疑十分迫不及待,因为他知道时不我待。 玄灵子用手指着四层的通风口,缓缓道:“殿下,南汉国的五千水陆大军已经在粤王的率领下,渡过这西江,步兵已经开始上岸了,我在这里都能看到步兵手里明晃晃的刀斧和长矛,这几千的武林豪杰,在训练有素的军队面前,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殿下,你还是带着几位英雄赶快撤退,现在你们逃走,还来得及,这江心岛的西面有个小码头,可以乘坐快船远离这是非之地。这算不算大礼?” 逍遥侯晋不疑一边听着玄灵子的絮絮叨叨,一边观察着通风口外的动静。 远远望去,只见一艘大艨艟楼船,停在靠近江心岛不远的水面上,上面旌旗招展,人影攒动。 岛东岸的码头,泊着几首比楼船小些的战船,上面全副武装的兵士拿着长矛、短刀、手斧、盾牌正沿着放下的木跳板登陆上岸,黑压压的,看得人心里压力骤生。 看到这样的场面,逍遥侯晋不疑心里也无法镇定自若了,因为他知道,这种规模的军队,一旦上岸,训练有素,任你如何顶尖的武林高手,都很难全身而退的。 “道长说的是,的确是大礼,本侯就此告辞了!各位,别耽搁了,咱们赶快下镇魔塔,那粤王已经疯了,这阵势是要把护国寺都踏为平地。” 言罢,率先转身下楼快步离去。 “小伙子,这贪狼刀还与你了,记住这把宝刀的前主人,白疯癫白敢,我相信,你可以传承他的精神。快走!别耽搁了。”玄灵子见逍遥侯晋不疑逃下楼去,将贪狼刀递到张肃坚的手里,叮嘱道。 张肃坚接过贪狼刀,来不及多想,招呼道:“师父,老虎,老沈,问鼎兄弟,咱们快些出塔,去护国寺门口看看,这江心岛位于西江之中,岛西码头的船应该不多,咱们得想别的办法。” “表兄,既然有兵来犯,那咱们今天就在这江心岛内杀他个天昏地暗,好久没有打群架了,我用那些兵士先祭祭陌刀!”一旁的李昭骏兴奋的说道。 李昭骏是个一听到有架打,就脑子充血的主儿,根本就没想着要趁早逃脱的事儿。 张肃坚听到李昭骏的话,虽然感觉有些冲动,但是眼下这局势,也没有机会全身而退,他猜到,既然那南汉国粤王带五千兵甲来犯,绝对不会给留下可以逃脱的活路。 与其临阵琢磨逃脱,还不如全力一搏,有了这个想法,张肃坚双眼看了看四层上的这些人,张云羡、了然和尚、璇玑师太、沈自逍、王问鼎、李昭骏、隋云珠和武素馨,大家的眼神都惊人的流露出坚定。 “大家一起去护国寺门口看看,现在只有团结一心,奋力一搏,才有活下去的希望,走,别在这里耽搁了。”张肃坚朗声说完,提着贪狼刀下了镇魔塔四层,其余众人也紧随其后,脚步匆忙的下楼梯。 到了三层,薛冰莲和仆骨娜依也搀扶着雾松和尚一起跟随着下塔。 没多久,众人便出了镇魔塔,张肃坚提着贪狼刀一路狂奔来到护国寺门口,到了门口,只见护国寺门口外人头攒动,苏远韬正与邵神通带着剩余的各派英雄站在寺外与南汉国的兵士对峙。 “一帮乌合之众,想活命的话,就快把逍遥侯晋不疑那个奸贼和镇魔塔里的游龙图交出来,如若不从,瞬间将尔等踏为肉泥!”南汉国兵士的队伍里一个全身盔甲的军官嚣张异常的恐吓道。 苏远韬莞尔一笑,朗声回道:“将军,我等都是来参加夺图盛会的无辜武林人士,逍遥侯已经带着几位高手进了镇魔塔,你让我们交出逍遥侯,岂不是强人所难吗?” “你是那颗葱,还敢顶撞我!先报个姓名来!”那军官没好气的问道。 “在下苏远韬,藏龙庄庄主,还请将军能给予方便。事情一过,苏某必定奉上银两财宝致谢。”苏远韬口气和缓的报出自己的名号,试图用银钱利诱那军官。 “原来是藏龙庄的苏庄主啊!我厉威猛还真他妈没听说过,今天在这护国寺把尔等都收拾了,你的店铺都是我的,谁还稀罕你那点银两财宝!”原来那军官正是当初在万花楼被铁面飞龙戴瑾打伤的兴王府的知府厉威猛。 第三百三十四章 血战江心岛(一) 厉威猛这段话充满了挑衅和藐视,实际的状况也让他有足够的信心嚣张跋扈,身后五千多军士,还有南汉国朝堂上最有武力的粤王刘庆兴的亲自出战,有了这样的靠山,厉威猛心里想没有底气都难,况且他也是练家子出身,一身十三太保横练的外家硬功,别说苏远韬了,就是九华山的地藏比丘金乔觉在世立于面前,他也无所畏惧。 “厉知府!这护国寺内大部分都是整个武林各大门派有头有脸的英雄豪杰,如果你敢加害,就不怕日后过得不安宁吗?”苏远韬没有计较厉威猛的无礼嚣张,继续出言规劝。 如果换做一个理智的人,苏远韬的一席话,也许会令其思量一番,可是眼下的厉威猛已经目空一切了,对于苏远韬的劝说浑不在意,回道:“姓苏的,你少在这里咋咋乎乎的吓唬人,我告诉你们,今天在这江心岛,你们是龙,得给我盘着,你们是虎,得给我卧着,这里眼下是我厉威猛说了算,连粤王都在楼船上没下来呢,江心岛现在是我厉威猛的地盘!你们不乖乖束手就擒,我就让身后的兵士杀你们一个血流成河,横尸遍野,然后直接在护国寺让和尚给你们超度。哈哈哈!” 苏远韬还未来得及开口回话,忽听一人大声骂道:“大哥,别跟那个肥硕的死胖子理论,他不会说人话,做人事,咱们直接拳脚上说话!” 话音未落,苏远略已经挺着九耳八环刀扑向了厉威猛。 厉威猛早有准备,向后退了一步,退进了身后旗门后。 与此同时,两个手持梭镖的偏将冲了出来,迎向了猛扑过来的苏远略。 “小子!朝廷命官你也敢打!不想活了!”年龄长些的鄂索骐挺着手中的梭镖咋呼地叫道。 原来,那两个偏将正是鄂索骐和鄂索骥,这兄弟二人因为与厉威猛的亲属关系,竟然得了两个偏将的差事,也算是鸡犬升天了。 此时,己方人多势众,可以狐假虎威,正是博取功名的最佳时刻,这兄弟二人直接冲了出来,来阻拦愤怒的苏远略。 苏远略懒得与他们搭话,双目瞪得溜圆,大喝一声后,手中九耳八环刀募地朝着鄂氏兄弟斜劈下来。 鄂索骐与鄂索骥兄弟二人手中梭镖齐举,来格挡苏远略的九耳八环刀,只见那一对梭镖直接被九耳八环刀砍得荡到了一边,兄弟二人的门户大开。 苏远略岂会浪费如此好的机会,顺势纵身一跃,半空中双腿齐出,正踹在鄂索骥和鄂索骐的胸前,将二人直接踢进了士兵的列阵中,军阵中的几个兵士也被鄂氏兄弟撞倒在地上。 “他娘的!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杀啊!一个也不留!”厉威猛看到苏远略一出手就把鄂氏兄弟打得满地找牙,恼羞成怒地命令兵士攻击,他知道即使自己出手,得到的结果也不会比鄂氏兄弟好多少,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己手下这么多全副武装的兵士,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那阵容齐整的南汉兵士,听到命令,一阵呐喊,直接挥舞着手中的刀斧、长矛扑向护国寺门口的众位江湖豪杰。 苏远略第一个被南汉兵士围在了垓心,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着让人压迫感十足。 苏远略毫不畏惧,手中的九耳八环刀上撩下砍,左冲右突,一扫一大片,碰上的南汉兵士,非死即伤,但是那些兵士训练有素,竟然没有胆怯后退的,依然潮水般的往上涌。 “苏二哥!心里莫慌!老虎兄弟前来帮忙!”苏远略正奋力厮杀中,突然听到李昭骏的声音传来。 只见不远处,南汉兵士的阵列突然骚动起来,李昭骏手里挺着那把陌刀,赤裸着上身,胸口的猛虎刺青张着血盆大口,令人十分胆寒。 李昭骏陌刀在手,犹如虎入羊群般,一阵大开大合的劈砍,举手间便放倒了二十多个围攻上来的兵士。 苏远略一看李昭骏来帮忙,士气大震,挥舞着九耳八环刀,一边砍杀一边向李昭骏的方向靠近。 “老虎兄弟,多谢你能来帮忙啊!就你自己吗?这里太危险,你还是突出包围圈,逃命去!”眼看能看清李昭骏的容貌后,苏远略边战斗边喊道。 “苏二哥,咱们都是来参加夺图盛会的,来了就是兄弟,如今那南汉兵要将咱们一并赶尽杀绝,就别客套了,并肩作战才是正道,一起拼命,把敌人杀退再做后图,我表哥也来了,他在那边杀汉兵呢,你看那手里拿着柄青龙戟横冲直撞的就是我表哥张肃坚。” 苏远略趁着身边的南汉兵士没有攻上来之际,扫视了一下周边的战况,只见正北方向,张肃坚手里挺着青龙戟正在一群南汉兵士人群中冲突,满身是血,十分可怖。 原来,张肃坚冲到护国寺门口,正赶上厉威猛声嘶竭力地下令手下兵士攻击众位武林豪杰。 张肃坚拎着贪狼刀就冲进了南汉兵的阵中,一阵砍杀后,他夺到了一个南汉偏将手中的兵器青龙戟,于是,他索性把贪狼刀插回到背后的刀鞘中,挺着青龙戟与一众南汉兵厮杀。 张肃坚的父亲张敬遵是用青龙戟的行家,所以张肃坚从小便在父亲那里学了全套的青龙戟使用的技法,这下正好在南汉兵的身上回忆下当年的所学积累,大显身手一番。 青龙戟在手,势大力沉,因为是长杆兵器,在乱军中使用,威力要比短柄的贪狼刀更大。 如此一来,张肃坚周围一丈之内,没有南汉兵敢靠近,一些胆大的兵士,仗着胆子冲上前来,早被那青龙戟的戟锋所伤,放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正西方,苏远韬手中一杆金顶槊,或刺,或打,或挑,或抡,打得扑向他的南汉兵血花四溅,鬼哭狼嚎,死伤不计其数。 这些功夫卓绝的人员,自然可以轻松地保护自己,但是那些功夫不是太好的,在训练有素的官兵面前,便力不从心了,好多大门派的年轻弟子或者前来凑热闹的江湖散人,早已经死在了乱军之中,这其中就包括天师道张云慕带来的徐义纵和其余十几个年轻的弟子。 第三百三十五章 血战江心岛(二) 还有好多人身体都负了伤,夏家堡的夏茗、潘达、郑迅,因为有沈自逍与王问鼎的保护,仅仅受了点轻伤。 那罗翦和靳合纵则没有那么幸运,一个被长矛刺穿了肩头,一个被砍下了左臂,疼得在地上翻滚。 薛冰莲与仆骨娜依在护国寺内搀扶着师父雾松和尚,听从沈自逍的嘱咐,躲在寺内没有出去参与混战。 “师姊,你说咱们还能活着回去吗?”仆骨娜依看着外面的惨烈厮杀,担心地问道。 “小美,咱们一定会活着回去的,逍师弟和他的兄弟们一定能把咱们带出这个炼狱般的地方。”薛冰莲信心满满地安慰仆骨娜依,其实她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 眼前的场面,薛冰莲也没有经历过,目睹着沈自逍、王问鼎、张肃坚、李昭骏四人勇猛的冲进对方的阵列中,搅和得南汉兵阵型大乱,薛冰莲也是热血沸腾,可是转眼间四人都像鱼入大海一般,看不到了影踪,又让薛冰莲很不踏实,这江湖比武和乱军混战,差别太大了,真的没法想象四人冲进乱军后,最后能不能活着出来。 “小美,你听我说,你先在这里照顾好师父,我去寻下逍师弟,给他搭把手。” 薛冰莲实在不能继续待在护国寺里胡思乱想,决定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沈自逍,给帮帮忙。 “师姊,外面太危险了,我担心你!你还是留在这里陪我和师父好些。”仆骨娜依眼神乞求地说道。 仆骨娜依打心底里不想薛冰莲出去拼杀,因为刀剑不长眼,而且对方人多势众,训练有素,兵士如潮水般涌来,仿佛杀都杀不尽,实在是令人绝望。 “薛姑娘,你放心去找沈公子!我和素问妹妹一起陪着你师妹还有师父。”忽然身边一个声音说道。 薛冰莲转头一看,唐观音和苗素问,还有浑之御表情紧张地站在他们身边。 “多谢几位妹妹了,那我就出去了,小美他们就交给你们了。”薛冰莲眼中感激地说道。 言罢,她抽出一对冰芒剑,紧了紧腰带,冲出了护国寺的寺门。 一出了护国寺,薛冰莲立在台阶上四处眺望,只见黑压压的南汉国兵士分成了几块在围攻众人,正对着护国寺寺门的方向,是李昭骏和苏远略二人奋力冲杀,他们二人周围已经累积了百余个南汉兵士的尸体,被李昭骏陌刀劈砍到的兵士,基本上立即毙命,侥幸没死的,也丢胳膊缺腿,在地面上翻滚哀嚎。而李昭骏已经变成了红鲜鲜的血人一个,怒吼着还在奋力砍杀,原来,他有地藏十轮神通的雄厚内力护体,加之赤足火鳖大热的能量蓄积,在激烈地拼杀中,精力源源不断,激情澎湃,越战越勇,势不可挡。 如此一来,苏远略便减轻了许多压力,少了好多南汉兵纠缠,他节省了不少体力,因此还能主动发动攻击,震慑得南汉兵士距离他们二人一丈多远,不敢轻易攻击。 护国寺的右侧方,苏远韬已经把围攻他的南汉兵士的刀斧手三百余人,杀得所剩无几,只剩下四个功夫上好的偏将各持兵器围攻他。 苏远韬的杀了三百多刀斧手,体力消耗很大,毕竟年龄在那里了,但是他手中的金顶槊依然攻势猛烈,杀得那四个偏将疲于防守,一时间还占不到任何便宜。 再向苏远韬右侧不远处望去,只见有近百余人正围着沈自逍、王问鼎、夏茗、潘达、郑迅五人缠斗。夏茗、潘达、郑迅身上都已经不同程度地带了伤。由于有夏茗三人掣肘,沈自逍、王问鼎无法专心应战,只杀死了几十人。近百余人的南汉兵士依然呼哨着攻击,毫不畏惧。 “可算找到你了,逍师弟。”薛冰莲自言自语道。 她持着一对冰芒剑三个起落便冲到了沈自逍他们身边,从背后一剑刺死了一命南汉兵,高声道:“逍师弟!我来给你帮忙了!” 话音未落,一个旋转,冰芒剑又划开了两个南汉兵士的咽喉。 “莲师姊,你怎么也跑这里来了,不是让你和小美保护师伯吗?快回去!” 沈自逍一看到薛冰莲冲杀进来,不但没有露出喜悦之色,反而让其尽快回去。 沈自逍本来看到薛冰莲前来增援,蛮高兴的,但是转念一想,这炼狱般的战场,不是师姊应该来的地方,所以,她多得是担心,便开口让其离开。 “逍师弟!别小瞧你师姊,我来了,正好让夏姑娘他们三人撤回到护国寺内,让唐姑娘和素问姑娘给治疗下伤势。”薛冰莲根本没有理会沈自逍的话,直接让夏茗三人撤退。 夏茗推迟道:“我们还能撑一撑,谢谢薛姑娘。” “当家的,你就别勉强了!我和老沈还有薛师姊给你们掩护,你们三人快撤回到护国寺内疗伤,别在这里耽搁了。”王问鼎实在不能无视,催促道。 就在这一瞬间,一个南汉兵挺着长矛,刺向走神的夏茗。 沈自逍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赶到,手中湛卢剑挥过,将那南汉兵手中的长矛斩断,回手一剑平削,只见那南汉兵咽喉,直接喷出了殷红的鲜血。 “还不快撤,别耽误时机了,当家的!”沈自逍结果了南汉兵后,向夏茗催促道。 夏茗死里逃生一次,知道不必再纠结,急忙搀扶着潘达,带着郑迅向护国寺门口撤去。 如此一来,沈自逍、王问鼎、薛冰莲三人合力,战力骤增,马上扭转了劣势,将剩余的近百名围攻他们的南汉兵士全部杀死。 沈自逍刚想松口气,忽听王问鼎说道:“老沈,可别松懈,又上来了,继续干!没完了。” 沈自逍急忙又抖擞你精神,准备继续应战重新围攻上来的南汉兵士。 忽听一阵呐喊声想起,不知从哪里突然涌出一群刀斧手,头上都裹着黄巾,左手拿着盾牌,右手持着刀斧,勇猛地冲进了南汉兵的阵列中。 第三百三十六章 血战江心岛(三) 这群刀斧手大约有五百人,为首一人身形矮壮,身披兽甲,左手持龙纹盾,右手持一短柄钢斧,双目圆瞪,步伐矫健,非常轻盈,怒吼着冲锋在前,正是无极门艮山坛坛主齐厚顶。 这齐厚顶和手下的艮山坛健卒,除了在江南英雄会上大败长孙鸿雁搬来的南唐官兵之外,再没有机会上阵痛快的厮杀,今日一出场,便如下山猛虎一般,个个踊跃,健步如飞,扑向了南汉兵的阵容。 双方短柄相接后,别看齐厚顶的身材矮小,他的动作非常灵动,气势非常凶猛,南汉兵根本没有料到今天会出现如此多不要命的家伙,一时间,被齐厚顶上去便砍翻了两个偏将。 南汉兵后面的指挥官,急忙在楼船上挥舞令旗,示意后续的预备队从侧翼增援。 楼船上观战的粤王刘庆兴回顾身旁的铁面飞龙戴瑾,问道:“戴前辈,那参加夺图盛会的武林人物,有几个很勇猛的啊?你认识都是谁吗?” 戴瑾打了个凉棚,仔细眺望后,回道:“那挺着金顶槊的人是藏龙庄庄主苏远韬,那拿着九耳八环刀的是藏龙庄二庄主苏远略,剩下的两个就不认得了,不过那赤膊上身的纹身小伙子,应该是我见过的人,但是想不起来,那挥舞着青龙戟的身手也比较眼熟。” “戴前辈,这些人是都杀掉,还是可以招降呢?有能为我所有的吗?”粤王刘庆兴追问了一句。 戴瑾顿了一下,说道:“这个嘛……想杀掉他们倒也容易,但是人才可遇而不可求,既然粤王想收服那几个高手,那就试试。” 戴瑾怎么会在楼船上出现呢?原来,他早就已经结交了这位粤王刘庆兴,刘庆兴对南汉国太子的位置有野心,所以,他想在父王刘晟面前又所作为,那么,戴瑾便成了他结交的首选,首先,戴瑾的万花楼在兴王府几乎日进斗金,是个非常好的聚宝盆,其次,戴瑾武功卓绝,有些暗杀的事情,可以让他出手,能办得非常干净利落。 有了粤王刘庆兴这个靠山,戴瑾当然不怕那个兴王府知府厉威猛,就是出手弄死了厉威猛的话,粤王刘庆兴也会出面给他摆平的。 刘庆兴听完戴瑾的回答,对身旁的传令官说道:“传本王令,岸上的兵士,不准放箭伤人。违令者斩!” 就这样,命令很快传到了江心岛上的南汉兵指挥官厉威猛的耳朵里。 “真他妈是疯了,我们在前面如此拼命,殿下竟然传来了如此疯狂的命令!那几个家伙身手何等了得,再拼一会儿,手下的兵士都要死干净了,还打个屁!”厉威猛自言自语地发了一顿牢骚。但也只能发点牢骚后,继续执行粤王刘庆兴的命令,因为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做出违反上级命令的事。 粤王刘庆兴看到己方的预备队伍从侧翼包抄围住了齐厚顶带领下的五百刀斧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道:“戴前辈,那帮黄巾刀斧手,是什么人?” “好像是从那边的大船上下来的人,看旗号是汉兵啊!不!不对!那指挥的人一身道士打扮,身姿飘逸,好像是风雅剑圣邵神通!无极门还留了这么一手啊。”戴瑾用力看着齐厚顶和刀斧手出现的来处,看到了那邵神通在挥舞着手臂指挥,惊叹道。 原来,邵神通预先在靠岸的四艘大船内伏下了二千人,分别是艮山坛、巽风坛、离火坛、坎水坛各五百健卒,先放出了艮山坛坛主齐厚顶率领的五百健卒打冲锋,先冲击南汉兵的阵容,将其打乱。 现在,他正调度鞠天柱率领他的巽风坛的飞刀健卒去接应艮山坛的兄弟们。 鞠天柱手提鬼头刀,一声高喝道:“弟兄们,跟我上,把艮山坛的弟兄们救出来!” 言罢,鞠天柱一马当先,带头向南汉兵的预备队冲去。 看到鞠天柱率领下的巽风坛五百飞刀健卒如风般滚到南汉兵面前,直接出手放飞刀,放倒了一片的南汉兵。 邵神通非常满意,说道:“周自横,快率领你手下的五百火鸦兵,放火箭射乱堆放的阵列!” “自横得令!掌门放心!一定完成任务!”周自横信心十足的应道。 说完,他带领着手下的五百火鸦兵,迅速跑到距离南汉兵大约有五十步的地方,火鸦兵每人拿出一个宝雕弓,张弓搭箭,那箭头上都点了火。 周自横一声令下,火箭齐发,如飞蝗般向南汉兵士射去。 火箭到处,南汉兵士倒地一大片,死伤甚众,齐厚顶本来率领艮山坛刀斧手陷入重围,眼看不支,忽见对方中火箭死伤者颇多,士气大震,挥舞着钢斧打了个滚,去砍对面南汉兵的双腿,其他艮山坛的刀斧手也一起如法炮制,刀斧到处,南汉兵伤腿倒地者不计其数,南侧阵容大乱。 厉威猛一看大事不好,急忙命令抽调围攻张肃坚、李昭骏、苏远略、苏远韬的兵士去增援南侧的战斗。 如此一来,张肃坚处减轻了压力,他也停下了攻击,将手中青龙戟的戟杆插到了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南侧的战斗。 “肃坚,接着,你把这个先吃了。”突然卓小蚕出现在张肃坚的旁边,一边说话,一边递给他一粒药丸。 张肃坚伸手接过药丸,问道:“卓姑娘,这是什么啊?” “哎呀!不是毒药啊,你快吃下,没工夫和你解释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卓小蚕有些不太开心,匆忙催促道。 张肃坚想想也是,张口把药丸吞下,伸手竖起了大拇指,示意完成了。 卓小蚕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又跑向李昭骏、苏远略、苏远韬,分别给他们三人都送了药丸,三人也各自服下。 最后沈自逍、王问鼎、薛冰莲三人也都服了卓小蚕给的药丸。 看到大家都服用了药丸后,卓小蚕高声喊道:“小婀!可以动手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赵婀跑到了张肃坚身旁,打开了自己背着的鹿皮囊,一大群的蛾子飞了出来。铺天盖地向张肃坚对面的南汉兵飞去。 第三百三十七章 象兵登场 “我的天,这些小东西放的好!”张肃坚看着漫天飞舞扑向南汉兵的蛾子,兴奋地称赞道。 虽然有三种神功护体,但是,自己大战南汉兵,也消耗了不少体力,也有点疲乏,看到那些蛾子,他马上想到了赵婀的鹿皮囊里的各种奇异的毒蛾,放出来攻击南汉兵,一定令他们防不胜防。 这次赵婀放出来的是迷幻蛾,主要是靠蛾子身上蛾粉造成敌人吸入后产生幻觉,丧失自主攻击能力的,甚至会自相殴斗残杀。 南汉兵哪里见过这场面,平时训练有素,主要是对付以人为主的敌人,此时这群迷幻蛾的突然出现,他们还莫名其妙呢,有的还说笑呢,认为对方没有别的办法,放出虫子来吓唬人。 结果,迷幻蛾飞进南汉兵的人群中,扑扇着翅膀,身上的蛾粉很快就飘散在空气中,弥漫得到处都是,不知状况的南汉兵毫无防备的吸进了鼻子里。 没多久,蛾粉的迷幻作用便显现了,南汉兵中,有人突然拿着手中的兵器开始攻击附近的同伴。 转瞬间,局势逆转,本来占人数优势的南汉精兵,一片大乱,竟然自己人打成一团。 “不好,岸上咱们的精兵怎么乱了起来,还自己人打起自己人来?这是怎么回事?”在楼船上观战的粤王刘庆兴看到突如其来的战局变化,不可思议地问道。 身旁的戴瑾也是不明原因,只能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传令官!快去问问,到底怎么了?”粤王刘庆兴急忙命令身边的一个副将上岸前去查看。 那副将应了一声,急忙小跑着下船,上岸询问,此时厉威猛没有中蛾粉的毒,对那副将说道:“凌将军,刚才对方忽然放了些虫子后,咱们的兵士就变成了这个模样,快告诉粤王殿下,放出咱们杀器!” “厉知府!我知道了,马上禀报给粤王殿下。”说完,那凌副将听明白了原因后,转身快速返回楼船上,向粤王刘庆兴回报。 “殿下,听厉知府说,那些武林人士,放了些虫子后,咱们的兵士就乱斗起来。咱们是不是应该放出杀手锏了?” “传我命令!让象兵出战!我还不信了,一群乌合之众,竟然如此难缠,看他们能如何奈何威武的象兵,把他们都踩死!”粤王得意地吩咐道。 凌副将得令后,拔出腰间的令旗,向旁边的大船摇了几摇。 只见那大船上站着两头大象,象背上放着用于装人的对称木斗,里面站着拿着弓弩的兵士,象头处端坐着训象人。 那大船上放下上岸的宽木板,两头大象在训象人的驱赶下,缓慢地下了船,登陆上岸。 接着,两头大象也不停住,径直冲进阵营中,混乱的南汉兵士,有神志不清、躲闪不及者,便被撞倒或踩死。 这两个庞然大物的登场,看得张肃坚目瞪口呆,感叹道:“此等庞然大物,如何对付得了?” 说话间,他疾步走到李昭骏身边,说道:“老虎,这南汉国的粤王是被惹毛了,放出这等庞然大物出来,咱们还是避避!” “表哥,先别着急躲,一会儿那两个家伙冲过来了,咱们再走不迟,我倒要看看那大象有何战力?”李昭骏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两头冲向无极门艮山坛刀斧手队伍的战象,有些小兴奋的说道。 这李昭骏天生胆大,好奇心重,今日见到这战象出阵,立刻勾起了他的兴奋点,执意要看看战象的威力所在。 但听那两头大象一阵长鸣,震耳欲聋,一边用长鼻子卷着挡路的兵士扔到一边,一边用脚踩踏没来得及逃开的兵士。 眼前的一幕,艮山坛的齐厚顶正奋力地砍杀南汉的兵士,突然眼前冲来两个庞然大物,震惊不已,双腿也有些不听使唤。 正好,一头战象冲到他的面前,木斗里的弓弩手看到了齐厚顶愣在原地,急忙向他射箭。 弓弩手居高临下,优势明显,雕翎箭从半空中射下,眼看齐厚顶要躲闪不及,他身旁的一个健卒,急忙跃到他的身前,举起手中的龙纹盾为齐厚顶遮挡住射来的箭矢,救了齐厚顶一命。 齐厚顶还没来得及感谢自己的兄弟救命,突然感觉一股大力袭来,他下意识的用手中的龙纹盾遮挡,只觉巨大的东西撞在了龙纹盾上,他自己的身体被冲力直接震得腾空而起,摔出去一丈多远。 原来,战象用长鼻子直接扫了过来,那冲力,将毫无准备的齐厚顶直接撞飞了。 “老齐!别逞强!快跑!”不远处的鞠天柱急忙喊道。 齐厚顶幸亏身强体壮,摔出一丈多远,打了个滚,就起来了,没有受内伤。 他知道不能硬拼,因为实力差距太大,没有取胜的希望,招呼手下剩余的刀斧手三百余人道:“弟兄们,快撤!不要纠缠!” 艮山坛的刀斧手五百人,经过一番奋力厮杀,折损大约有二百人,斩杀南汉兵约有一千多人,眼下也已疲乏,听到坛主齐厚顶的呼喊,剩余活着的三百余人转身就撤,远离那两头战象。 鞠天柱脑子灵通,跑到周自横的身边,对周自横说道:“老周,你让火鸦兵先用火箭射那两个大家伙,要是没有效果,让火鸦兵试试离火坛的新武器。” 周自横点了点头,回道:“鞠坛主,你提醒的好,就按你说的办!” 周自横本来是个自恃身高的人,但是在无极门里他就佩服鞠天柱,因为鞠天柱的脑子灵通,往往会出些妙招,出奇制胜。 看看两头战象冲到了火箭的射程范围内,周自横命令五百火鸦兵,向战象放火箭。 一声令下后,只见五百支火箭飞向战象,但是那战象皮糙肉厚,火箭根本无法穿透象皮,根本阻止不了战象继续冲过来。 周自横没有慌乱,又命令道:“听我命令!发射新武器。” 命令一下,只见五百火鸦兵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个大竹筒,扛着了肩头,对准了战象的象头,点燃了引线。 引线燃尽,只听“嗖嗖嗖!”一连串的喷射声响,然后就是在战象耳朵便啥过一道道爆炸后的白光。 第三百三十八章 勇猛的曲海鲲 只听那两头巨象双双嘶鸣!甩起来,扭身就走,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正好撞到了一起左边的大象比较强壮些,所以右边的大象被左边的大象给撞得侧倒在地上,上面的木斗和训象人,一起甩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训象人直接昏死过去,木斗里的弓箭手也不同程度受伤,躺在地上呻吟,丧失了战斗力。 剩下的那头大象,由于无极门离火坛五百火鸦兵的炮仗射击爆响后受到惊吓,不停地晃着脑袋,横冲直撞,战象头部的训象师早已被甩飞到地面上,摔了个半死,奄奄一息,没有了训象师控制的战象,此时如脱缰的野马,毫无章法,在南汉步兵的阵容内任意践踏,肆无忌惮,好多南汉兵士因躲闪不及,被战象撞伤、踩伤,连鄂索骐兄弟都没能幸免。 厉威猛看到局势混乱,己方兵力上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知道不宜久留,急忙转身溜之大吉,逃上了楼船。 “殿下,两头战象已经失控,在我军的阵容里横行无忌,我军兵士伤亡惨重!”厉威猛来到粤王刘庆兴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 粤王刘庆兴看着眼前己方军队混乱不堪死伤不计其数的惨烈场面,满腔怒火,没好气地说道:“本王看到了,你不用给我重复废话!还不快些想办法,扭转颓势。” “眼下只有令弓弩手万箭齐发,方才有机会夺回优势。战象身上的训象师都已跌落地面摔得昏死过去或奄奄一息,战象是没有办法为我们所用了,只能放任其乱跑了。”厉威猛紧蹙眉头回答道。 粤王刘庆兴沉吟半晌,见厉威猛还立在面前没有行动,呵斥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命令弓箭手放箭,给我顶住!” “得令!”厉威猛应了一声,急忙转身去安排弓弩手,刚走到楼船的甲板,突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弩箭,正好射穿了厉威猛的肩头。 厉威猛一声惨叫,一摸肩头,铠甲已经被那支弩箭射穿,鲜血已经止不住的喷涌而出。 他转头一看,只见楼船的船舷处,停着一只快船,上面立着一个戴斗笠的汉子,正将一个长弩放到背后,明摆着那偷袭的弩箭就是他发射的。 “他妈的!真是人不顺喝口凉水都塞牙!我堂堂一个兴王府知府,竟然让个摆船的给偷袭了,来人啊,把那个找死的,给我杀了!”厉威猛看到了偷袭自己的凶手后,气急败坏的骂道。 他的话音刚落,已有四个卫兵拎着短刀跳到了那只快船上。 只见那戴斗笠的汉子,手脚并用,没多会儿,就把四个卫兵都打下了水,然后,他不屑地说道:“四个喽啰就想打发我曲海鲲,你们兴王府太小瞧人了!” 原来,这戴斗笠的汉子是无极门兑泽坛的坛主曲海鲲。 本来,厉威猛的身披铠甲,一般的弩箭是射不穿的,那曲海鲲的“伏蛟弩”可就不一样了,那是一张重弩,能百步内取人性命,眼下,厉威猛和曲海鲲的距离不过二十几步,那伏蛟弩的劲道,射穿了厉威猛的铠甲就不足为奇了。 曲海鲲说完,哈腰捡起他的趁手兵器铁篙,一个起落,便跳上了楼船的甲板。 “快来人拉,有人偷袭,在甲板上了。”厉威猛眼看曲海鲲跳上了楼船甲板,自己还身负重伤,无力抵抗,只能高手喊叫求救。 这一喊还真有小,马上有十多个卫士从楼船的不同地方涌了过来,挥舞着短刀向曲海鲲扑去。 曲海鲲好不畏惧,大喝一声,说道:“爷爷今天开杀戒了,真他妈过瘾,哈哈!纳命来!” 言罢,手中铁篙突然一抖,刺向跑在最前面的卫兵。 那卫兵也不含糊,身手颇灵活,向左侧一跃,避开了刺来的铁篙。 曲海鲲早有防备,铁篙顺势向左侧猛扫,那卫兵再也躲闪不及,被铁篙硬生生地扫在腰间,一声惨叫,扑倒在地。 痛快地放倒了一个南汉卫兵,曲海鲲士气大震,手中的铁篙抖得如黑蛟龙一般,劲风四起,那十几个南汉卫兵哪里抵挡得住,被打得东倒西歪,丢盔弃甲,满地翻滚。 看看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曲海鲲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厉威猛。 厉威猛正好和曲海鲲的目光相交,看到了杀气,知道不好,急忙转身就跑。 曲海鲲哪里会让厉威猛轻易逃掉,紧赶两步,手中铁篙早已刺出,正好从厉威猛的背心处刺入。那厉威猛闷哼一声,扑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 甲板上的动静,惊动了上面观战的粤王刘庆兴和铁面飞龙戴瑾。 眼看厉威猛被一个曲海鲲一铁篙刺倒,粤王刘庆兴很恼怒,说道:“戴前辈,还得烦劳你出手去拿下那个斗笠客。” 戴瑾不认得曲海鲲,而且粤王开口求助,他没有推辞的借口,于是拔出腰间长剑,纵身一跃,从楼船的高台上跳到了甲板上,这中间的距离也有一丈多高,只见他飘飘忽忽,如一片落叶般缓缓落下,身姿非常飘逸。 “御风落叶!好轻功!”曲海鲲突然看到一人轻盈地从楼船平台落到了甲板上,开口赞叹道。 他认得戴瑾,因为戴瑾的大名如雷贯耳,在岭南一代颇为有名,所以,邵神通为了防止本门与江南各大派的高手发生冲突,命人画了各派高手的画像给四象堂和八卦坛的堂主和坛主传阅过,曲海鲲对戴瑾的印象颇深。 他也知道戴瑾有一身极好的轻功,叫“御风落叶”在江南武林里独树一帜,非常潇洒飘逸。 今日得见,果然令人叹为观止,抑制不住的称赞脱口而出。 “你是何人?报个姓名上来,我戴瑾剑下,不杀无名之辈。”戴瑾紧盯着曲海鲲问道。 曲海鲲心里有数,自己应该不是这戴瑾的对手,但是鬼鬼祟祟,又不是他的行事作风,便向船舷挪了几步,说道:“某家曲海鲲,无极门兑泽坛坛主。” 第三百三十九章 化险为夷 听到曲海鲲自报的名号,戴瑾也是心中一凛,尽管他没有与无极门的人照过面,但是无极门近几年的名声日盛,狼嚎峪大会,江南英雄会,这两次武林大会的召开,都有无极门的运作在其中,而且,戴瑾也听说无极门里人才济济,连自己的爱徒鞠天柱也投身到无极门之中,所以,听到曲海鲲是无极门兑泽坛坛主,他心里不禁有丝不安慢慢升腾。 “哦,无极门也来参加夺图盛会了,阁下可否认识鞠天柱?”戴瑾稳了稳情绪,开口道。 曲海鲲一听戴瑾提到鞠天柱,假装惊讶道:“前辈是鞠兄的授业恩师衡山派铁面飞龙戴瑾?久仰久仰。” 嘴上恭维着戴瑾,曲海鲲脚下可没闲着,依旧慢慢地向船舷挪动。 “曲坛主,你脚下挪动什么啊?难道信不过我铁面飞龙?”戴瑾非常警觉,他瞄到了曲海鲲的脚下移动,开口问道。 戴瑾看出了曲海鲲想要脱身,他提起右手的长剑,左手在剑身上一抹,然后打了个响指。 那长剑的剑身突然“腾”的一下着了火,火焰裹住了长剑的剑身。 这下绝技十分唬人,曲海鲲亲眼所见,不明就里,恭维道:“戴前辈神技令人炫目!海鲲佩服之至,我任务也完成了,就不打扰了。” 戴瑾还没等回答,只听楼船上面粤王刘庆兴催促道:“戴前辈,莫让那厮逃了,快擒住他!” 有了粤王刘庆兴的命令,戴瑾没法再敷衍了,他开口对曲海鲲说了句:“得罪了!”一个箭步抖手中的火焰长剑刺向曲海鲲。 曲海鲲可不想和戴瑾过招,他连话都懒得回答,一个后空翻,越过船舷,跳下了楼船,稳稳地落在了自己的那只快船上。 戴瑾一剑刺了个空,好生不爽,站在楼船的船舷边,说道:“曲坛主,好生无礼,老夫要与你切磋,你逃得也忒快了!连一招都不陪?” “戴前辈,这楼船上不安全,看在鞠兄的面子上,海鲲我提醒前辈,先来我这只快船上,咱们慢慢切磋。你那楼船快要沉到江里了。”曲海鲲说着话,退到了快船距离楼船船舷的远端。 戴瑾何等聪明之人,他听出了曲海鲲话里有话,一纵身便跳上了快船。 戴瑾刚跳上快船,曲海鲲便用双腿的力量,左右摆动快船,这要是给平常人,早就站立不稳,翻到江里去。 戴瑾是衡山派弟子,常在南汉国活动,水性还是不错的,也经常坐船往来。 所以,曲海鲲这点小伎俩,对于戴瑾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将丹田气一沉,双脚抓住快船船板,双腿就好似钉在了船板上一般,纹丝不动,任曲海鲲如何摆动,他依然稳如泰山。 “咦?戴前辈有两下子啊!”曲海鲲不可思议的赞道。 戴瑾脸上现出一丝不屑,得意道:“曲坛主,你这伎俩,我在十几岁时就玩腻了,还得多谢你让我又重温了少年时的旧把戏。” “那前辈的水性不错了,看来我请你上快船是多此一举了。不过,我还是想请你感谢一下我,你看楼船已经倾斜了。”曲海鲲虽然没能奈何了戴瑾,但是他依然面现诡笑的让戴瑾回头看看背后的楼船。 戴瑾一回头,只见刚才还好好的楼船,此时已经开始倾斜,上面的南汉士兵,胆子小一些的都吓得纷纷投江。 原来,无极门除了曲海鲲之外,还有坎水坛坛主傅波澜带领着副坛主骆应物和二百水鬼坛卒悄悄地潜入道西江里,游到了粤王刘庆兴所乘坐的楼船下面,用凿子,将楼船的船底凿出了洞,江水灌进了船里。 这一招釜底抽薪,彻底浇灭了粤王刘庆兴想要搬回劣势的气焰。 眼看楼船开始倾斜,刘庆兴知道不好,急忙在卫兵的保护下,下了观战平台,命兵士放下逃生用的快船,带着亲卫随从都上了快船,不再理会倾斜的楼船,逃之夭夭。 如此一来,江心岛上的南汉兵士没有了指挥,更加混乱,剩余得一千多有生力量被邵神通带领的无极门八卦坛的坛卒包围,再加上其他各派没有战死的英雄共同鼓噪,群龙无首的南汉兵士,无奈之下,只好放下手中的兵器投降。 邵神通带着四象堂堂主和八卦坛坛主一起来到张肃坚等人近前,开口说道:“多亏几位少侠的勇猛厮杀,顶住了南汉兵士的猛烈攻击,才给我们争取了反击的时间。” 说话间,邵神通对着张肃坚、李昭骏、苏远略、苏远韬、沈自逍、王问鼎、薛冰莲等人一一施礼感谢。 此时,邵神通已经接到李千策的知会,张肃坚等人是赵匡胤的人,与他们有共同的任务,所以,以前的过节什么的,已经不再追究,大家共同合作抵御强敌取胜,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所以不愉快的往事,一概不提。 张肃坚首先还礼说道:“邵掌门言重了,如若没有无极门的众英雄及时出手反击,我们说什么也没有机会击败那五千南汉兵的,多谢贵派及时援手!” 邵神通一看张肃坚如此识时务,很是开心,回道:“都是自己人,张兄弟不必客气,今后无极门与夏家堡同气连枝,齐心协力,为稳定江湖做好份内的事情。” 邵神通的话刚说完,李昭骏站在张肃坚身后,听得一头雾水,轻轻碰了碰张肃坚的胳膊,轻声问道:“表哥,今天这邵神通说话,我怎么听不懂呢?喝了迷魂药了吗?” 张肃坚急忙满脸堆笑,先回答邵神通:“邵掌门说的好!咱们来日方长,今后通力合作,无极门今日出手救了大家,振动了全武林,今后各门各派,都会对无极门感恩戴德的。夏家堡也会唯无极门马首是瞻!” 张肃坚这番话一出口,在场的其他门派的人员,也纷纷附和,那场面,大有无极门成为了武林盟主的气势,哄得邵神通笑意浓浓,非常开心。 第三百四十章 戴瑾知道的事 邵神通回顾身后的四象堂堂主,对马当先说道:“当先,船预备好了吗?” 青龙堂堂主马当先上前回道:“掌门,已经安排妥当,还有什么事吗?” “你与赫锐护送各派的英雄上船,把他们送过西江东岸,安顿好。” 邵神通对马当先嘱咐了一番。 马当先看了看对面的各派人物,受伤的不少,完好无损的少,眉头紧蹙说道:“掌门,伤员太多了,再说,艮山坛的兄弟伤亡也不少,活着的得医治,死了的也得把尸身运回到东岸,找个地方埋了。如果把船给他们用了,咱们的兄弟怎么办?” “当先,你说的有理,但是,眼下咱们要帮各派英雄一把,今日这机会不出手相助,再难赶上了。以大局为重。让叶殊给受伤的兄弟赶快医治。” “掌门,楼船那边,衡山派的戴瑾还在快船上和曲海鲲对峙呢,让鞠天柱去安抚一下。别伤了和气。”赫锐远远地看到楼船那边的情形,提醒邵神通说道。 邵神通瞥了一眼楼船的方向,果然一直快船上,一端站着中年人,手中拿着把火苗跳跃的长剑,另一端是曲海鲲,挺着铁篙跃跃欲试。 “天柱!过来下!”邵神通朗声喊道。 鞠天柱正在同关汉麟聊天,忽然听到掌门喊自己,急忙应道:“掌门!天柱在此,有何事吩咐?” “天柱,你快去把你师父戴瑾劝下船来,别和海鲲在哪里对峙了,现在争斗已经结束了,都罢手!别伤了两派的和气。”邵神通对鞠天柱说道。 劝说戴瑾这件棘手的事,鞠天柱是最合适不过的,他是戴瑾的徒弟,二人当初关系甚笃,师徒情深,戴瑾几乎把平生所学都倾囊相授。现在鞠天柱出面调停,应该会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鞠天柱应了一声后,走到张肃坚他们的人群中,向人群中的滕瓒施了一礼,请求道:“掌门师叔,还得请你陪天柱走一趟,去劝劝师父。” 滕瓒不好推辞,回道:“走,咱们爷俩去那边试试。” 言罢,二人分开人群,径直奔向楼船沉默的方向。 这边,马当先与赫锐开始引到各派的众英雄开始陆续登上已准备好的两艘大木船。 却说滕瓒和鞠天柱来到岸边,看着河里的那只快船上,戴瑾已经和曲海鲲交上手了。 鞠天柱一看不好!急忙阻止道:“师父,曲坛主,且住手!别打了。” 戴瑾听到鞠天柱的声音,转头看了一眼岸边,见到滕瓒和鞠天柱都站在岸边。 “曲坛主,还打吗?”戴瑾转回头来,向对面的曲海鲲问道。 曲海鲲早就不想动手,他知道自己不是戴瑾的对手,急忙顺水推舟,说道:“戴前辈你说了算,海鲲我本不是您的对手,咱们还是就此罢手,上岸与你徒弟叙叙旧。” 有了曲海鲲的回答,面子也找回来了,戴瑾就坡下驴,微笑道:“既然曲坛主这么说,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咱们靠岸。” 曲海鲲将手中的铁篙向水中一插,用力一撑,只见那快船调转了方向,向岸边驶去。 约莫与岸边只有一丈远的距离,戴瑾突然脚下一点,一纵身便跃到了岸上。 “戴前辈好轻功!海鲲多谢您手下留情。”曲海鲲看到戴瑾施展轻功,高声赞道。 戴瑾回身拱手回道:“曲坛主谬赞了,多谢了!” 这句多谢了,一方面是感谢曲海鲲的称赞,另一方面是感谢曲海鲲提醒他下楼船,躲过了一劫。 回身看着江面上渐渐下沉的楼船,戴瑾不禁有些伤感,说道:“可惜了谋划这么久,没能捉住逍遥侯,功亏一篑啊!”话语中充满了怅然若失的心绪。 “师兄,你这话里有话啊,你们要捉那逍遥侯做什么啊,再说,你怎么会和那南汉国粤王搭上关系呢?”滕瓒听到了戴瑾的叹息,好奇地问道。 “师弟啊,你作为衡山派的掌门,不用操心弟子的生存问题,自然就不用结交权贵了,但是我带着手下的弟子和兄弟到岭南讨生活,要想多赚银子,自然得与南汉国的权贵结交,那粤王刘庆兴是南汉皇帝身下,除了太子之外,最为器重的儿子,有权有势,足以保证我的万花楼可以在兴王府内生意兴隆,我也可以安枕无忧。你说他求到我,让我帮他对付那逍遥侯晋不疑,你说我能拒绝吗?”戴瑾的语气中带着无奈回答道。 当年,戴瑾在衡山派掌门遴选中,输给了师弟滕瓒,负气出走,带着部分弟子,和衡山派中一部分自己的拥趸来到了南汉国,投在了粤王刘庆兴的门下,经过谋划,由刘庆兴出资,戴瑾出人,共同开办了名噪南汉国的万花楼,明面上是个妓院,实际上背后是用来为粤王刘庆兴敛财洗钱的工具,为其日后争夺皇位提前做准备。 滕瓒听了戴瑾的一席话,心中不禁有些同情面前这位才华横溢的师兄,如果没有自己竞争的话,当年也许师兄戴瑾会顺利的成为衡山派的掌门。也不会成为那粤王刘庆兴摆布的工具。 “师兄,那逍遥侯犯了什么错?粤王会亲自带五千精兵前来擒拿?”滕瓒继续问道。 戴瑾仰望了下天空,幽幽道:“这逍遥侯晋不疑,他的父亲晋辟疆是当年黄巢乱唐时候,黄巢乱贼的余孽,他想办法混进了当年汉襄帝刘隐的军中,由于他作战勇猛,得到了刘隐的信任,成为其左膀右臂,做贴身护卫,后来,刘隐去世后,其弟刘?也看中了晋辟疆的忠勇,令其做了自己的贴身护卫。晋辟疆也不含糊,多次救了刘?的性命。所以,刘?称帝后,册封晋辟疆为逍遥侯。” 说到这里,戴瑾顿了顿,咽了口吐沫。 鞠天柱见状,急忙摘下腰间的水壶,递给戴瑾,说道:“师父,你喝口水,润润喉咙,再讲。” 戴瑾接过水壶,一仰脖,喝了一大口,解了渴,满意的冲鞠天柱点了点头,把水壶又还给了鞠天柱。 第三百四十一章 南汉国的明争暗斗 喝了口水,喉咙滋润了许多,戴瑾继续讲关于逍遥侯晋不疑的事:“就这样,晋辟疆过了几年好日子,可是,他不甘寂寞,让先皇找到了他的一些小动作,不过,晋辟疆很狡猾,他及时收敛,不再活动,总算没有遭遇灭顶之灾,晋辟疆死后,晋不疑世袭了父亲的爵位,他可没有他父亲那样老实,逍遥侯府藏有游龙图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大内的注意,于是,现在的南汉皇帝刘晟,便密令粤王刘庆兴暗中调查逍遥侯晋不疑的底细。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精心的调查,果然有收获,那大内护卫总管端木广旭竟然用打草惊蛇的计谋,将晋不疑手中的游龙图给盗了出来,但是他和手下没有甩开追捕他的逍遥侯,只能按照粤王之前与他商量好的方案,逃进了护国寺,隐藏在镇魔塔中不出来,顽抗待援。” “哦,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故事哪!师父,这与夺图盛会有什么干系啊?” 鞠天柱担心戴瑾说了这么多,口干舌燥,插了句话,又把水壶递给了戴瑾,戴瑾满意地点了点头,接过水壶又喝了一大口,继续说道:“这和夺图盛会的关系大了,端木广旭躲在镇魔塔里,粤王又送进去了几个高手帮忙,气得逍遥侯实在没则,便想出了举行夺图盛会,遴选各门派高手帮忙攻塔。如此一来,正合粤王的想法,粤王本就想清理下南汉国内的武林各派,顺便招收下武林高手,作为自己的帮手驱使,夺图盛会的召开,恰好给了他这个机会,所以粤王不顾一切地调动了五千精兵还有水军前来包围护国寺。遗憾的是,他棋差一招,没有想到无极门的战斗力如此强悍,竟然连战象都可以打败。” 说到这里,戴瑾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师父,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鞠天柱及时地接过话茬。 戴瑾看了鞠天柱一眼,回道:“说,咱们师徒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师父,我说句不该说的,想请您老人家脱离了粤王的控制,不做他的帮凶。能行不?”鞠天柱直言不讳地劝道。 戴瑾仰天大笑,说道:“哈哈哈,天柱啊,你还是喜欢那么说话直白,你说的这事儿啊,我也琢磨过,可是师父我的产业都在兴王府了,脱离了粤王的护佑,将很难立足,这条路可难走啊。以后再说。” “好,师父,那咱们先去见见本门的邵掌门。”鞠天柱见戴瑾的话语里拒绝了自己的劝说,急忙把话题岔开。 “师兄,天柱的提议好,咱们先去见见邵掌门,今日,这无极门在护国寺算争了脸了,凭着无极门本门的力量,救下了参加夺图盛会的所有武林同仁。实在是不简单。”一旁的滕瓒也是赞不绝口的夸奖无极门。 戴瑾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说道:“好!天柱,你头前引路。” 鞠天柱听到戴瑾的回话,很是开心,头前引路,领着戴瑾向邵神通所在的方向走去。 此时,邵神通正忙着指挥八卦坛的坛卒收缴那些投降的南汉残兵的武器装备,八卦坛的坛卒在巽风坛副坛主高山石与震雷坛副坛主李独雁的带领下忙活的不亦乐乎。 看到鞠天柱、戴瑾、滕瓒三人走了过来,邵神通满脸堆笑,招呼道:“哎呀,戴兄肯屈尊,来见邵某,不生荣幸!”说话间,向戴瑾打了个稽首。 戴瑾拱手还礼道:“邵掌门说笑了,今日得见无极门八卦坛的威力,果然不简单!久仰邵掌门威名,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如此有战斗力的手下,只有真英雄才能驾驭得了。” 戴瑾这番话是出于真心,在楼船上,陪同粤王刘庆兴观战,眼看齐厚顶率领下的艮山坛刀斧手的悍勇,实在是让他佩服的紧,当周自横手下的火鸦兵,用闪光雷惊吓战象,打乱了南汉兵阵列,逆转局势,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最后,兑泽坛和坎水坛配合下,釜底抽薪,凿穿楼船,惊退粤王刘庆兴,这一连串紧锣密鼓的布置,收到全胜的战果,看得戴瑾应接不暇,现在回想,只能在心里叹服,没有其他的想法。 “掌门,还有个棘手的问题没有解决呢,还得听你的定夺。”乾天坛副坛主雷铁牛,边跑边高声说道。 邵神通眉头微蹙一下,心道:这雷铁牛真是看不出个火候,此时衡山派戴瑾和滕瓒在侧,怎么能把棘手的问题,摆到掌门的面前呢。 但是,心中不满归不满,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邵神通微笑地转身看向雷铁牛,问道:“铁牛,你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了?快说。” “掌门,那剩余的一头战象还在横冲直撞,没有安静下来,如果不加以约束,实在是个隐患,还请掌门明示,如何处理?”雷铁牛一口气把问题说的清清楚楚。 邵神通一听,也犯起愁来,要知道,那头战象块头极大,而且是发起狂的,几乎是暴怒状态,很难控制,而且训象师都以没有能力起身控制战象,无极门中也没有人能有制服那战象的本领,实在是棘手的难题。 “铁牛啊,你说的这个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啊,这么样,问问其他门派的英雄,有没有能控制住那头战象的。”邵神通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物,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让雷铁牛去找其他门派的人帮帮忙。 雷铁牛应了一声后,转身走向夏家堡众人面前,此时只剩下夏家堡的人还没有登船,唐观音、浑之御、苗素问三女也在夏家堡的队伍里。 “张兄弟,你们有人能把那头四处横晃的大象安抚住吗?”雷铁牛向张肃坚问道。 “这个嘛……”张肃坚心里也没有底,拉长了话音,回顾了身后的所有人。 “肃坚哥哥,我可以去试一试,不知道能不能有效果。”浑之御突然开口说道。 张肃坚一脸惊讶地看着浑之御,有点不敢相信她说的话。试探地问了句:“浑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那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第三百四十二章 浑之御的神技 “肃坚哥哥,也许我的办法能好用,你就看着。”说完,浑之御便跑回到护国寺内,没多久,就扛着一大筐的水果走了出来,张肃坚和李昭骏跑过去一看,筐里的水果一坨一坨的,但是不认识是什么东西。 “浑姑娘,这是什么啊?”张肃坚好奇地问道。 浑之御嫣然一笑,说道:“肃坚哥哥你也不认识这香蕉啊?这是岭南地区的水果,叫香蕉。” “浑姑娘,你学识好渊博啊,以前来吃过这水果?”张肃坚听到香蕉的名字从浑之御的口中说出,很是惊讶,因为他知道浑之御是回鹘的郡主,应该生活在草原上的,会知道香蕉,是很了不起的。 浑之御边走边说:“我也是才知道不几天,是从护国寺的和尚那里打听来的,镇魔塔西边的林子,就是香蕉林,我前几天去溜达了一圈,看到一个大和尚在林子里查看香蕉,就问了问,他说这是香蕉,很甜的,大象非常爱吃。要不你们俩拿两个尝尝。” 说话间,浑之御就停下了脚步,将大筐放到了地上,随手从香蕉坨上掰了两根,分别扔给了张肃坚和李昭骏。 张肃坚结果香蕉,仔细看了看,淡黄的颜色,尝尝的一条,略微弯曲,看着不像能好吃的样子,但是颜色却很讨喜。 “哎呀,怎么是涩的啊,甜涩相间,浑郡主,你骗人!”在张肃坚观察手中的香蕉之际,李昭骏已经将自己手中的那根香蕉直接塞进了嘴里,嚼了起来,然后又吐了出来,叫苦不迭。 “哈哈哈哈!老虎哥哥,那香蕉是要扒皮吃的,你说吃着涩的是香蕉皮,你可嘴真急,给,重新品尝,再给你一根。”看着李昭骏的窘态,浑之御笑得花枝乱颤,又拿了根香蕉,扔给了李昭骏。 李昭骏把手中咬了一口的香蕉,扔到了地上,接过浑之御又给的香蕉,小心翼翼地扒开了皮,看到里面米白色的果肉,香气扑鼻,急忙又咬了一口。 这次,口中可没有了涩涩的感觉,只剩下又香又糯的口感,实在是令人愉悦。 “没有皮,真的很好吃,表哥,你别端详了,快扒了皮,吃掉,可甜了。这大象的嘴真刁,佩服!”李昭骏一边吃着,一边赞不绝口。 张肃坚看着李昭骏的表情,也扒开了手中的香蕉,吃了一口,果然甜到心坎里,舒服的紧。 两人吃完香蕉,李昭骏上前一步,直接把那筐香蕉举过头顶,放到了自己的肩头,说道:“浑郡主,谢谢你让我品尝到这么好吃的水果,好开心,我来扛着大筐,你说去哪里,我和表哥陪你过去。” 浑之御一听,格格笑道:“呵呵呵呵,老虎哥哥,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咱们一起去那头乱跑的大象身边。” 说完,浑之御头前引路,张肃坚、李昭骏跟在后面,三人快步走到哪还在乱跑的战象附近。 距离战象大约有十丈远的距离,浑之御让李昭骏放下了那筐香蕉,搁在了地上,然后,浑之御冲那战象呼喊了一声,吸引战象将头转了过来。 浑之御掰了一根香蕉,扔向那战象,吸引它的注意力,战象仿佛着了魔一般,安静了好多,晃悠着长鼻子走了过来,卷起地上的香蕉,放进了嘴里,吃了起来。 一根香蕉还不够塞牙缝的,那战象吃完了,又向这边看来,一眼看到了浑之御身边的香蕉筐,它高兴地长鸣一声,迈着大步走近香蕉筐,也不客气,用长鼻子卷起一坨香蕉,放进了嘴里大嚼起来。 这大热天的,载着兵士冲锋,本来就很疲乏,再加上被闪光雷的爆炸所惊吓,那战象早已暴走的饥肠辘辘,眼前这一大筐的香蕉,顿时平息了它的狂躁脾气,心平气和地吃起饭来。 浑之御见战象安静了许多,试探着靠近了它,叽里呱啦地说着话,那战象好像能听懂浑之御的话一般,竟然用长鼻子和浑之御拉了拉手,表示友好。 “浑姑娘,真有你的,你竟然懂象语?”张肃坚看得异常惊讶,好奇问道。 浑之御轻轻地抚摸着那战象长鼻子,微笑地回道:“肃坚哥哥,我常年和马匹牛羊打交道,早已熟悉了他们的语言,动物之间的语言大都异曲同工,所以,可以跟这头战象沟通,他已经恢复平静了,应该没事了,我让它留在护国寺,与那些和尚一起生活,它很满意。” 听着浑之御的一番话,说的有板有眼,好像真的是那大象的意思一般,张肃坚只能频频点头,叹为观止。 横冲直撞的战象安静后,这江心岛上算是彻底结束了混乱,一千多南汉降卒都关在了护国寺内,由离火坛副坛主刘韦陀率领一千坛卒看守。 其余各派英雄都登船后,邵神通命令起锚开船,六艘大木帆船缓缓开动,载着众人破浪缓缓而行,向西江东岸驶去。 张肃坚站在一艘大帆船的甲板上,四处观望,寻找着张云羡等人的身影。夏家堡众人都已安全上船,夏茗、潘达、郑迅、沈自逍、王问鼎、李昭骏、隋云珠、武素馨、薛冰莲、仆骨娜依、唐观音、苗素问,此次同行的人悉数都在。现在只有天师道的张云羡等人让他一直挂怀。 “肃坚哥哥,你在找什么?”一同上船的浑之御好奇地问了一句。 张肃坚被浑之御的问话回过神来,回道:“我在找天师道的人,我的那个师父、师姊、还有师兄,怎么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呢?” “他们啊,你们下镇魔塔时候,我看到他们几个后出来的,转了方向奔江心岛西面去了。可能是去追那个戴面具的逍遥侯了?”浑之御随口说道。 听到浑之御的回答,张肃坚不禁心中有些担心,镇魔塔上,逍遥侯发现游龙图不见了踪影后,马上撤走,直接奔向的就是江心岛的西面,这说明他是有备而来,对于粤王刘庆兴带兵前来是早有防备的,可是自己师父他们去江心岛的西面,是要干什么呢? 第三百四十三章 苏远略的邀请 “肃坚哥哥,天师道的前辈都是武林翘楚,你不用担心,一定平安无事的。”浑之御看到张肃坚的眉头紧蹙,表情焦虑,在旁劝慰道。 张肃坚转头看了一眼浑之御,点了点头,回道:“浑姑娘你说的有道理,希望他们一切都好,平安无事。”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大木帆船陆续到达了西江东岸码头,张肃坚等人随着各派英雄一个个都下了船,众人纷纷向无极门掌门人邵神通致谢,然后四散离去。 张肃坚与夏家堡众人一同感谢后,沈自逍对夏茗说道:“当家的,南汉国兴王府有咱们太平镖局的分舵?” 沈自逍背上背着天山派掌门雾松和尚,由于中了幻象傀儡术的药物操纵,雾松和尚被拔了穴位上的银针后不久,就倒地昏迷了过去,薛冰莲和仆骨娜依是女子,那雾松和尚人高马大,非常魁梧,二人合力也搀扶不了雾松和尚,所以,出镇魔塔的时候,沈自逍就将其背起,一直到上船,才放下,下船之时,又重新背在了背上,此时已经累得浑身是汗,如水洗一般 夏茗摇了摇头,回道:“岭南路途遥远,气候炎热,还真没有设立咱们太平镖局的分舵。怎么沈公子你有想法?” “那完了,咱们没处落脚歇息了!还想喝口酒,吃点肉,养养精神呢,刚才那番厮杀,废了好多力气,很累得。”沈自逍满脸失望的说道。 “夏家堡的朋友们,可以上我们藏龙庄的宅子里休息,正好要请你们一起聚聚呢。”苏远略正好从夏家堡众人身边走过,听到沈自逍的话,直接开口邀请道。 苏远略的性格豪爽,喜欢结交江湖朋友,之前与沈自逍、李昭骏他们有过接触,加上今日并肩对抗南汉精兵,杀得天昏地暗,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所以,他脱口便邀请夏家堡众人到藏龙庄的宅子休息。 邀请完,苏远略转头看了眼哥哥苏远韬,这个事情多少还是要有自己的庄主大哥同意的,苏远略低声对苏远韬问道:“大哥,你邀请的稳妥否?” 苏远韬微笑地点了点头,回道:“做得对,你先带着这些朋友到咱们城南的庄子上歇息,哥哥我先办点事情,随后就到。” 得到庄主苏远韬的认可,苏远略非常高兴,招呼夏家堡众人,说道:“夏家堡的朋友,都随我苏远略一起走,咱们到我家的城南庄吃酒去!” “苏二哥,吃酒好!先谢过了,哈哈哈!说走就走!夏当家的别客气,这苏二哥和咱们是有交情的。都去!都去!”性格直爽的李昭骏一边拽着还在犹豫的夏茗,一边高声回应道。 夏茗、潘达、郑迅三人对于去藏龙庄休息的事情,是有顾虑的,因为,之前苏远韬曾经亲率庄丁攻打过夏家堡,双方攻防很是激烈,互有伤亡,这件事令夏茗三人一直心有余悸,对藏龙庄没有什么好印象。 他们并不知道,苏远略在幽州城和南唐国逸仙楼,曾经帮助张肃坚、李昭骏、沈自逍等人抱打不平,已经冰释前嫌。 听到邀请后,一直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去还是不去。 张肃坚一看夏茗三人的表情尴尬,有些抗拒,于是走上前去,低声对夏茗三人说道:“这藏龙庄的苏二哥,已经是咱们的朋友了,当家的,你和潘兄、郑兄尽管放心前去,咱们人多,即使有什么事情,也可周旋,不用担心。” 听到张肃坚的话,夏茗三人才解除了防备,跟着苏远略等人一起去了城南庄。 唐观音、浑之御、苗素问也一同跟随前往,这三女跟着张肃坚他们参加了夺图盛会,也没有落脚的去处,只能跟随夏家堡的人一起到苏远略的城南庄休息。 这城南庄距离西江东岸足有二十里的路程,沈自逍背着雾松和尚走了不远,就累得喘了粗气。 苏远略走在前头,回头看到沈自逍满头大汗,急忙停了脚步,说道:“朋友们,咱们先歇会儿,沈公子,你把你背上的大师也放下来,我飞鸽传书,让庄里的庄丁送来两乌棚马车。”说完,他就唤过一个庄丁,写了纸条,卷好放到信鸽脚部的细竹筒里,将鸽子给放飞了。 沈自逍放下了后背上的雾松和尚,交给薛冰莲和仆骨娜依搀扶住,自己盘腿坐在地上,让薛冰莲二人把雾松和尚放倒在他的怀里,雾松和尚的头枕着沈自逍的臂弯。 就在大家在路边等着马车之际,突然一阵马蹄声急,远远地传了过来,张肃坚凝目细看,不远处飞驰来一匹骏马,上面坐着一个穿着锦袍的人,一看面庞,不禁火冒三丈,那穿锦袍的人,正是楼船上逃走的粤王刘庆兴。 张肃坚急忙哈腰捡了块石头,用眼睛瞄了瞄那骏马的前腿,看看跑近了些,突然掷去。 那粤王刘庆兴不时地回头观看,显然后面是有追兵的。那石头不偏不倚,正好打中刘庆兴坐骑的右前腿的关节上,那骏马吃不住痛,脚下一软,直接头拱地扑倒。 粤王刘庆兴毫无防备,直接从马背上翻到地上,摔得打了好几个滚,灰头土脸地爬了起来。 他刚站起身来,后面的追兵就赶到了,一共三个人,都蒙着面,每人手中拿着一柄长剑,直接跳下坐骑,将粤王刘庆兴围在了垓心。 “你们都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在我大汉国境内公然刺杀亲王,这是诛九族的大罪!”粤王刘庆兴一边拔出腰间的佩剑,一边咋呼道。 那三个蒙面客,根本没有理会刘庆兴的话,其中一人一声呼啸,手中长剑一抖,直接刺向刘庆兴的胸口。 “肃坚兄,你看那蒙面客眼熟不?”沈自逍怀里抱着雾松和尚,却不忘扭头观战,看到那蒙面客出手,随口问了一句。 张肃坚也看着那蒙面客出手非常熟悉,但是那身手又有些似是而非,便回了句:“看着像,却又不像。” 第三百四十四章 粤王之死 “徐正道他们兄弟三个!”一旁看热闹的王问鼎脱口而出。 王问鼎对于徐正道的武功路数太熟悉了,之前在逸仙楼曾经交过手,所以,记得非常深刻。 眼前这三人,虽然招式经过掩饰似是而非,但是,终究没有丢掉天师道功夫的底蕴,那路数王问鼎一看便想到了龙虎宗的徐正道三兄弟。 “我说的嘛!夺图盛会的时候,他们三个一直没有露面,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王问鼎又接着嘟囔道。 不远处的苏远略看着打斗,问身边的李昭骏:“老虎兄弟,这光天化日之下,三打一,欺负人,咱们是不是不能袖手旁观?” 李昭骏还未搭话,张肃坚急忙阻止道:“苏二哥,你难道没认出那锦袍之人是率领五千精兵要将咱们一网打尽的粤王刘庆兴吗?帮不得,还是看看热闹,那家伙被人追杀,是罪有应得。” 苏园略眼神不是太好,听张肃坚这么说,揉了揉眼睛,凝神细看那锦袍客,果然看着眼熟,如此一来,张肃坚的话还是没错的,于是,决定继续看热闹,不管闲事。 那刘庆兴被三个蒙面客攻击地疲于防守,身上已经被长剑划开了好几道口子,锦袍也已破损,眼看不支。 忽然,那刘庆兴右手长剑虚晃,左手袍袖一扬,一股黄烟弥漫,向那三个蒙面客飘去。 三个蒙面客晃了几晃,颓然倒地。 刘庆兴非常得意,拎着长剑走到三个蒙面客近前说道:“小样,就你们这点功夫,想杀我皇室子弟,做梦!” 言罢,转身就走。还没走出三步远,突然,其中一个蒙面客,身体猛地立起,左手长剑募地掷出,正好从那粤王刘庆兴的后背插入,透过了身体,剑锋在其前胸露出,鲜血顺着剑尖滴落。 粤王刘庆兴毫无防备,身子一震,嘴角流出鲜血,低声说了句:“刘继兴,你个奸险小人,我做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言罢,扑倒在地上。 那掷剑杀死粤王刘庆兴的蒙面客,走到刘庆兴的尸身旁,用脚踢了踢刘庆兴的尸体,见没有了任何反应,才拔出他背上的长剑,割下了刘庆兴的左手带着名贵玉指环的手指,收了起来。 然后,在粤王刘庆兴的锦袍上擦干了长剑上的血迹后,还剑入鞘,回身叫起了另外躺在地上的两个蒙面客,三人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各自上马,扬长而去。 “他们三个是瞎子吗?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太没礼貌了!”王问鼎眼睁睁看着那三个蒙面客杀完人,扬长而去,不满地骂道。 “老王,你就歇歇,你出去杀人,完事是要和周围看热闹的打个招呼吗?蠢不蠢?”沈自逍听到王问鼎的骂声,开口打趣道。 这兄弟俩,平日里互相斗嘴斗惯了,听着不顺耳,另一个就会直接开口抢白。 王问鼎被沈自逍的话,说得乐了,抹了下脸,笑道:“老沈,你还别说,你这句话,我还真无言以对,你赢了!是我说的不妥。可是龙虎宗那三个孙子,就是没礼貌!” 虽然承认了沈自逍的话说的对,但是王问鼎还是要骂人出气。 “好了,别废话了,咱们安心等马车,”沈自逍没有继续和王问鼎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又过了半柱香的工夫,藏龙庄的马车赶到,在众人的帮助下,沈自逍将雾松和尚抬上了马车,由薛冰莲和仆骨娜依留在马车里陪护,其余人都上了另外的两辆马车,大家一起坐车赶往城南庄。 马车的速度要比徒步行走快了许多,没多久,便到了城南庄。 只见这庄园坐落在一处土丘上,占地有百余亩周围都围着围墙,正南的庄门建有城门楼,上面还有持着兵器的庄丁警戒把守。 三辆马车很顺利地进了庄子里,庄子的车道旁是农田,种着绿油油的作物,有农户在地里耕作,看上去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苏远略坐的马车走在最前面,带着后面两辆马车径直来到了一片建筑群,张肃坚仔细一端详,是一片住宅区,都是青砖瓦房和大院落。 苏远略命驾车的庄丁将马车赶到一处大院落门前停下,招呼众人道:“大家都下车,咱们到了,先在这院落里的房间休息,我安排人马上备好酒席,咱们一会儿就喝酒吃饭,把肚子先填饱。” 言罢,他待众人都下了马车,头前引路,带着众人进了大院,首先将雾松和尚的休息房间安排妥当,薛冰莲和仆骨娜依一起同房间陪护,沈自逍、王问鼎、张肃坚、李昭骏、潘达、郑迅六人住在薛冰莲姊妹二人的隔壁,然后剩下的夏茗、隋云珠、武素馨、唐观音、浑之御、苗素问几个女子住在一个房间。 这样安排妥当后,已经过了晌午,大家都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李昭骏也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苏二哥,酒席什么时候备好啊,老弟我这肚子咕咕叫了,尽快开席!” 苏远略听到李昭骏的话,哈哈大笑,回道:“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说完赶快招呼庄丁在一个空着的大屋里放了两个圆桌,厨房开始煎炒烹炸,陆续走菜,没多会,满满登登两大桌子的菜便上齐了,苏远略招呼众人一起就餐,还拿出了四大坛子女儿红,给每个人都倒上了一碗。 “今日,咱们在座的,同心协力,拼死一战,也算是死里逃生了,我提议,咱们先喝一碗这女儿红压压惊,如何?”苏远略满面红光地激动道。 “苏二哥说的对,感谢苏二庄主的盛情相邀,咱们今日一醉方休。”沈自逍拿起酒碗,高兴地附和道。 自从来到南汉国的兴王府,沈自逍一直没有参加如此畅快的聚会,所以,他十分开心,站起身来,直接拿起酒碗,一饮而尽。 沈自逍和苏远略的热烈情绪,感染了在座的众人,大家纷纷举起酒碗,开怀畅饮,边吃着美味佳肴,边相互攀谈,席间气氛非常热烈。 第三百四十五章 行酒令 夏茗与一众女子围坐一桌,也拿着酒碗一饮而尽,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气势。 “当家的,你是不是坐错位置了?一起过来喝!”王问鼎在邻桌笑眯眯地邀请道。 夏茗性格豪爽,也不讲什么矜持不矜持,看了看在坐的众女,高声问道:“姊妹们,你说我过不过去呢?” “凭什么让我们的人去你们那桌,你们有兴趣可以来我们这桌喝,大家说对不对啊?”薛冰莲举着酒碗率先起哄拒绝道。 “对!薛师姊说的对!凭什么你们爷们说让我们过去,就得乖乖过去!咱们要喝就喝个痛快的,行酒令!咱们女人出个代表,你们爷们出个代表,大家一起比划拳,哪方输了,哪方的人轮流喝一碗女儿红,怎么样?”隋云珠的情绪也被氛围调动了起来,霍得一下站起身来,高声建议道。 “云珠说的好,咱们爷们别怂!接下来了!你们女的谁代表出场?”沈自逍被隋云珠的话也挑起了斗志,站了起来,兴致勃勃地说道。 夏茗众女先没有忙于回答,商量了一番,在座的女子,都不会行酒令,也只有夏茗常在江湖上行走,多少了解一些,最后众女一致推荐夏茗作为代表出场。 男人这边,沈自逍自告奋勇,说道:“哥几个,行酒令,兄弟我有研究,我先上场!” 苏远略看着沈自逍兴致颇高,笑着回道:“沈公子既然有研究,那你先上,我们候着就是了。” “老沈,你可稳住了,别输给人家女流,丢了人啊!”王问鼎在旁提醒了一句。 王问鼎非常了解沈自逍的性格,一旦得意忘形,便会乱了方寸,露出破绽,被对方趁虚而入,所以,他先提个醒,防备万一。 “老王,我知道啦,你就少操那没用的心。等着喝酒,哈哈哈哈!”沈自逍满不在乎地回了王问鼎一句。 “沈公子,你们爷们谁先上啊?咱们开始!”夏茗撸起衣袖,拎了把椅子放到了两张桌子的中间,将自己的左腿抬起,踩在了椅子上。 “当家的,还能有谁,当然是我亲自出马!来!开始啦!”沈自逍也拎过一把椅子,踩到了脚下。 “俩好啊!四喜财!五魁首!六六六啊!七个巧!八匹马!哎!你输了,沈公子,哈哈哈,爷们都得喝一碗!”夏茗和沈自逍准备好后,拉开架势便猜起拳来,没猜上几句,沈自逍便输了头一局,乐得众女前仰后合的,七嘴八舌地催促爷们们认负喝酒。 既然眼看着输了,没有什么可说的,所有的男的,无一例外,全部拿起酒碗倒满了女儿红,一仰脖全干了。 “爽快!都是真汉子,哈哈!”夏茗看到在座的男人们愿赌服输,都喝了酒,非常高兴地称赞道。 “沈公子,下一个我上!”苏远略按捺不住,终于开口要求出场。 沈自逍输了一局,有些心有不甘,但是,苏远略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沈自逍将腿从椅子上挪了下来,说道:“好!那就苏二哥上!我在后面排队!” 苏远略满面红光,信心十足,将右脚踏在椅子上,说道:“夏当家的,开始!” “俩好!七个巧!八匹马……”两人重新猜起拳…… 就这样,男人们竟然连输了四场,苏远略、李昭骏、王问鼎三人也陆续输给了夏茗。 这帮爷们也跟着又连干了三碗酒。 “真人不露相啊!夏当家的猜拳技术不一般的好啊!连胜四场!佩服!”张肃坚喝了第四碗酒后,略带醉意地夸赞了一句。 “二庄主!收到消息,大庄主在兴王府南城门外,与人打起来了!”突然门口一个城南庄的庄丁大声禀报道。 刚才还气氛热烈的房间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怔住了。 “你说什么?在哪里?我哥和谁动起手了?”苏远略关切地问道。 那庄丁回道:“听说一开始动手的是那个南汉国大内护卫总管端木广旭,后来又进来了几个帮忙的,身手都不错,大庄主被围攻了,他让我回来送信。” “操家伙!苏二哥,事不宜迟,马上去看看!”张肃坚听到这里,脱口说道。 苏远韬是个顶尖的高手,既然他都出言让自己的庄丁回来求救,那一定是遇到了非常难缠的对手,否则的话,以苏远韬的能力,他应该是可以应付自如的,张肃坚在庄丁的话里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所以,他马上提醒苏远略和大伙快些反应。 苏远略回道:“肃坚兄弟说的对,大家随我来拿兵器。”说话间,他便率先奔除了屋,到隔壁的武器间去取九耳八环刀。 张肃坚等人也紧随其后,到武器间拿了自己的兵器,又跟着苏远略又跑到了马厩,牵过马匹。 “几位,先在这庄里等我,苏某去去就回。”苏远略纵身上马,冲张肃坚等人说道。 “苏二哥,你这话就说的外道了。咱们今日得你款待,怎么能在庄中袖手旁观呢!一起去帮忙!你不必推辞!”张肃坚跃上马匹,态度坚决地回道。 沈自逍、王问鼎、李昭骏也都纵身上马,齐声附和,要去帮忙。 苏远略一看众人态度坚定,好生感动,抱拳谢道:“几位兄弟,那我就不推辞了,多谢了!咱们走!” 言罢,众人催动坐下马匹,让那庄丁骑马在前引路,马匹撒开四蹄,疾驰出庄,一路狂奔,如风一般赶到了兴王府的南城门外。 远远地,只见一人身材魁梧,挺着一柄长槊挥舞,正在与五个人缠斗。 那人正是藏龙庄庄主苏远韬。 苏远略坐在马上,眼看形势对苏远韬不利,双腿用力一夹,催动坐下马匹加快了速度,直扑那围攻苏远韬的五人。 眨眼间,便到了近前,只见那五人,一个个长得都听怪异,其中一个五短身材,身手非常灵活,双手各套一个铁爪,正挥舞着趁苏远韬露出破绽之际,抓向他的后颈处。 第三百四十六章 遭遇岭南毒魔 苏远韬早有防备,上身向前一低,后腿顺势撩起,那五短身材的端木广旭躲闪不及,正好被撩到腋下,他“啊”的一声惨叫!身体离地而起,腾在了空中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苏远韬卖个破绽赚了端木广旭,可是其余四人中有个使着一对八棱铜锤的家伙觅得空隙,将左手的一只八棱铜锤向苏远韬的左腿胯部掷去。 苏远韬撩起踢端木广旭的腿是右腿,左腿是支撑腿,那八棱铜锤掷过来,左腿胯部无法躲闪,结结实实地被打中。 苏远韬只感觉到胯部一阵剧痛,左腿无法支持,眼看就要倒地,但是他毕竟是一代高手,反应极快,手中金顶槊向地上一戳,总算是支撑住了身体,没有倒下。 此时,其余四人见有机可乘,手中各式兵器,都递了过来,大有要乱刃分尸的架势。 眼看苏远韬要遭毒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个身影闪到,随之寒光闪过,一把刀挥过,将那各式兵器都格挡开去。 就在四人一怔之时,那身影已经背起苏远韬,逃出几丈远。 苏远韬本人也很惊奇,仔细打量了一下背着自己的那人,在其背后问道:“兄弟,多谢出手相救,还请报个姓名。” 那人转过头来,还没说话,苏远韬已经认出了他,正是张肃坚。 原来,张肃坚眼看苏远韬要遭遇不测,提起丹田真气,运转周身的无元神功,配以“夸父逐日”轻功,以极其诡异的步法,迅速冲到苏远韬,用手中的贪狼刀挡开了递到苏远韬身前的兵器,救下了苏远韬。 那四人回过神来,大骂道:“还真有不之死的出来管闲事!杀了他!别让他们逃了!”说话间,四人各挺手中的兵器,扑了上来。 “哎!你们这帮杂碎!别着急,我陪你们玩玩!” 那四人刚扑上来,突然面前出现一个精壮的汉子,手里拿着一把长杆的宽剑,上身赤膊,胸前刺着一只扑过来张着血盆大口的斑斓猛虎。这汉子正是李昭骏。 “呦呵!胸前纹只张牙舞爪的老虎,就能如此嚣张啦?”那使用一对八棱铜锤的家伙,一边掂着自己手中的铜锤,一边不屑地说道。 “你又是哪个泡子里蹦出来的癞蛤蟆?报个姓名上来!”李昭骏怒目紧盯着那说话的家伙,喝问道。 那家伙被李昭骏这句话气得差点脑袋直接冒烟了,回骂道:“不知死的小子!你没听过岭南毒魔吗?” “岭南毒魔?有点意思了,你说你是岭南毒魔,那好!看刀!收拾的就是你!” 李昭骏一听对方自报名号岭南毒魔,登时来了兴趣,也不待他继续说话,手中的陌刀,直接朝那“岭南毒魔”的头上劈去。 那岭南毒魔手中双锤交叉,向上一架,去挡那劈下来的陌刀。 其余三人都是道士打扮,一起递过兵器,来架李昭骏的陌刀。 李昭骏这招是虚招,并没有实打实得劈下来,而是快速地抽回了陌刀,直接一个扫堂腿,踢向对面的四人。 这一变招极快,那使双锤的家伙,猝不及防,正被李昭骏的扫堂腿踢到他的脚踝上,那家伙“嗷!”的一声惨叫,跌倒在地。 “原来这岭南毒魔也不过如此,是个外请中干的货色啊!”李昭骏一招扫倒了那使双锤的“岭南毒魔”,有些失望的说道。 “谁这么猖狂啊,瞧不起岭南毒魔!来!来!来!小子,咱们比划比划掌法,你的兵器太占便宜了!不公平。”突然,一个低沉悠远的声音划空传来。 紧接着,就快速飞奔来一个身影。 李昭骏凝目细看,只见那飞奔而来之人,五短身材,身体精壮,一张愁眉苦脸,双眉下垂,眼角,嘴角都是向下,这张哭丧脸,好像浑身哪都疼似得,看得李昭骏都有点想要哭的感觉。 “我说这位先生,你受了什么委屈啊?面容扭曲成这个样子,能给我笑一下吗?”李昭骏为了调节下气氛,出口调笑了一句。 那哭丧脸竟然真的笑了一笑,可惜这笑容,看起来比哭还难看,实在是惨不忍睹,笑完后,他淡淡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如此狂妄!竟然敢取笑岭南毒魔!”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昭骏,隐中五闲的老四,你又是谁?看你的轻功不错,很好奇你的名号。”李昭骏报完自己的姓名的,又问起了对方的名号。 那哭丧脸晃了晃脑袋,说道:“隐中五闲?没听说过啊,李昭骏,可是以前辽东凤凰庄的庄主?我嘛,丧气鬼药无功。” 李昭骏的名号,之前都是和凤凰庄联系在一起的,所以,药无功对他的名字很熟悉,但是隐中五闲的名号就要冷门的多,所以,药无功说他不知道。 这名字一出口,李昭骏噗呲一声乐了,说道:“你这名字起的好,药用了,却无功效,当然是件很丧气的事情了,妙!妙的很!” “小子!你别猖狂,看我奇毒蜈蚣爪的厉害!”说话间,那药无功左手变成爪状忽然探出,向李昭骏的面门抓去。 这一招出招极快,如果被抓到面门,李昭骏必定非死即伤。 李昭骏不敢怠慢,身子一斜,避开了攻来的手爪,右脚顺势一撩,踢先药无功的腋下。 这身子一斜,顺势一脚,防中有攻,速度奇快。 药无功急忙收回左手,一个转身,闪到一边,避开了李昭骏的腿踢。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缠斗在一处。 李昭骏试探了几个回合后,发现那药无功攻击速度奇快,而且身手颇敏捷,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于是沉着应战,使出了莲华掌与之周旋。 看到李昭骏施展莲花掌,那药无功边斗边问道:“小子,九华山安忍禅师是你什么人?” 李昭骏一听,决定逗一逗这药无功,回道:“安忍禅师啊,那是我的授业恩师,怎么?你怕他老人家?” “原来如此,我琢磨应该是有关系的,否则你怎么会莲华掌呢!”药无功连续攻击了李昭骏三爪后,嘴上嘟囔道。 第三百四十七章 齐入魔窟 药无功没想到李昭骏如此年轻便能练成莲华掌,而起一交手便感觉得他的内力非常深厚霸道。十分不解,要知道,他行走江湖也多年了,这还是头一次遇到年轻后生内力如此雄厚。 “丧门星!来!吃我一记朱雀掌!”李昭骏见药无功一直专注于对付莲华掌和地藏十轮神通上,脑筋一转,反手一记朱雀掌拍出,给他换换口味。 药无功脑子很灵通,精细的很,突然感觉一股炙热的掌风袭来,便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脚下一点地,蹿出老远,避过了李昭骏的朱雀掌。 “老小子,动作挺敏捷啊!跑得够快的。”李昭骏脱口嘲笑道。 药无功可顾不得江湖面子了,你骂你的,我打我的,回身一抖手便掷出了三枚暗器,向李昭骏的面门打去。 两人距离较近,李昭骏躲闪的尽管很快,也还是被一枚蜈蚣镖在面颊划出了一条伤口,渗出了点血珠。 李昭骏起初还没有什么感觉,用手擦了下面颊上的伤口,向地上啐了口吐沫,骂道:“奸险小人!还用暗器!你个丧门星!乱刀剁的!” “性命相搏,哪有什么手下留情,只要能取了对手的性命,拿下最后的胜利,什么法子都可以用,年轻人!你还是嫩了点!嘿嘿嘿!”药无功得意的回道。话语中透着一股阴森。 李昭骏一听,胸中怒火中烧,暴喝一声:“放屁!身为男儿,做事不择手段!还在这里胡乱聒噪,看我不一掌毙了你这牙尖嘴利的恶贼!” 说话间,一纵身,跃到药无功的近前,一掌拍向他的面门。 说也奇怪,药无功竟然没有忙于躲闪,而是面带诡笑,坦然看着扑来的李昭骏挥掌拍来,自信满满地说道:“倒下。” 李昭骏眼看就要手掌拍到药无功面门,忽然间,眼前天旋地转,四肢也不听使唤,他知道不好,但是没来得及说话,便昏沉沉地扑倒在地上。 “老虎!你怎么啦?快起来啊!”张肃坚刚把背上的苏远韬交给苏远略,回头的瞬间,正好看到李昭骏扑倒在药无功的面前,焦急地喊道。 毕竟兄弟连心,虽然只是表亲,但李昭骏现在是张肃坚唯一的亲人,看到自己的老弟不明原因到底,他岂能不心焦。 药无功看到李昭骏如他预想,顺利地倒地,根本无暇去听张肃坚的高声喊叫。 得意地嘟囔了一句:“小样儿!毛头小子一个,还不是被我赚到了,看我回去怎么炮制你!” 张肃坚大叫完,眼看药无功伸手要去碰趴在地上的李昭骏,知道不好,急中生智,一抖手,向药无功掷出六枚铜钱。 药无功弯腰想去触碰李昭骏,本无他意,忽然感到一阵劲风袭来,知道不好,右手袍袖一甩,卷住了五枚铜钱,但是有一枚铜钱却没有进入他的袍袖,而是直接嵌入了他的肩头。 “哎呀!谁的手法啊?如此妙!”药无功肩头吃痛,但是没有忘了称赞一句。 张肃坚没有心思与药无功闲谈,他迈开大步,以无元神功中诡异的步法跃到药无功面前,想要将药无功擒住。 这几下动作极快,药无功是万万没有机会逃脱的。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个人影闪到,在张肃坚面前抖了个帕子,一阵烟雾扑面而来。 张肃坚毫无防备,那烟雾被吸入了鼻中。 鼻中一阵奇异的香气弥漫,张肃坚突感头昏眼花…… “表哥,表哥,你快点醒醒。” 张肃坚在昏昏沉沉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自己。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光线很昏暗,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满眼期待的看着自己,那是表弟李昭骏。 “老虎,咱们这是在哪里啊?”张肃坚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轻声问道。 因为这环境一点也不熟悉,只有面前的表弟李昭骏才是他最熟悉的面孔,张肃坚谨慎的性格,告诉他只能低声和李昭骏说话。 “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好像是个山洞。”李昭骏摇了摇头,茫然地回道。 “咱们俩是不是被人捉住了?我现在只记得你被那个哭丧脸的家伙用怪招弄倒了,我上去想制服他,被一个身手极快的人影,在面前抖了个手帕。然后就是满鼻子的异香,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张肃坚努力在脑海里翻找着迷糊前的记忆,边想边说道。 李昭骏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后,又晃了晃自己的头,缓缓说道:“那个丧门星,一张浑身不知道哪疼的难受脸。坏的很,他打不过我,突然发暗器,我躲过了几枚,但是有一枚还是划破了我的脸颊,留了个小伤口,他暗器上有毒,我就是被那毒给毒倒的。这个老贼,早晚找他算账!”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到了我们岭南毒魔的手里,还如此大言不惭!”一个阴恻恻地声音传来。 张肃坚循声看去,发现他和李昭骏是被人关在一个铁笼子里,身上都上了铁链锁住,应该是担心他们逃掉,才下得这么大的气力。 他们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个山洞,仔细听还能听到滴滴答答的滴水声。 “阁下什么人啊,如此鬼鬼祟祟,亮个身份!”张肃坚强打精神说道。 昏睡了好长时间,药力刚过,所以张肃坚的精气神还没有到最佳状态,只能佯做精神十足。 “你是张肃坚?听二姊说,你的身手很好!武功套路怪异的很,要不是二姊的轻功了得,药老三还不知道被你打成什么奶奶样了呢!想知道我的名号啊!好说,叫声爷爷,我就告诉你们!”铁笼外走过来一个身着戴帽黑袍的神秘人,脸上戴着个面具。 “爷爷!你就告诉我们你叫什么!”李昭骏不待张肃坚答复,直接张口说道。 张肃坚听得目瞪口呆,心里暗骂:“老虎,你小子,叫得倒很顺口!也不和我商量下!” 要知道,这爷爷是不能随便乱叫的,传出去,那是会被祖宗和亲戚笑话的。 李昭骏这突如其来的开口,属实令张肃坚始料不及。 “叫得好,好孙子,看在如此听话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我是谁,我叫范无坚,他们都叫我毒蝎子。”那黑袍客说道。 第三百四十八章 岭南毒魔的奥秘 张肃坚一听,想起那药无功自报武功是奇毒蜈蚣爪,这个范无坚又自称是毒蝎子,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好奇问了句:“前辈,你可与岭南毒魔有关?” “啊?哈哈哈!好聪明的后生!老夫我就是岭南毒魔之一,毒蝎子范无坚。”那黑袍客笑着说道。 “之一?岭南毒魔不是一个人?”张肃坚追问了一句。 范无坚非常得意的阴森笑道:“看你小子这么聪慧,我就给你们俩讲讲,反正也是两个瓮中之鳖,说与你们听听也无妨。” 李昭骏瞪大了眼睛,催促道:“爷爷快些讲!” 范无坚看着李昭骏的表情,很是开心,慢慢说道:“这岭南毒魔啊,不是一个人的名号,是个组织的名称,一共五个人,老大就是我毒蝎子范无坚,老二是草上飞蛇常四娘,老三是丧气鬼药无功,老四是鬼蟾蜍晋不疑,老五就是蝎虎子苟延。” “鬼蟾蜍晋不疑?是那个逍遥侯吗?”张肃坚听到毒蝎子范无坚的介绍,又好奇地追问道。 他听王问鼎私下里说过,逍遥侯名字叫做晋不疑,现在从范无坚的口中说出了一摸一样的名字,他感觉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哈哈哈哈!我就说嘛,你小子很聪明,你说对了,就是那个逍遥侯,他在朝堂之上,就是逍遥侯晋不疑,私下里,在我们这里,就是鬼蟾蜍晋不疑,他的得意功夫便是金蟾烈毒掌。这家伙一天人模狗样的,挺能摆谱的。”范无坚哈哈大笑后,肯定了张肃坚的猜测。 “既然你们是一个组织的,为什么你们不去帮逍遥侯夺回游龙图呢?搞什么夺图盛会,真是多此一举。”张肃坚十分不解地说道。 依着张肃坚的想法,既然岭南毒魔是一个组织,五个人应该交情很好的,晋不疑想夺回游龙图,理应去请其他四魔帮忙即可。 “哼!晋老四一天牛哄哄的,不正眼看我们,谁吃饱了撑的,会咸吃萝卜淡操心。游龙图夺回来,就不会把宝藏分给我们。”范无坚十分气愤的说道。 张肃坚一听,心里直乐,看来这岭南毒魔也不是铁板一块,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矛盾,如果能在这方面做做文章的话,一定可以找到机会逃出魔窟的。 “范前辈,既然我们兄弟二人是你们岭南毒魔的俘虏了,可以告诉下我们现在待着的地方是什么名称吗?”张肃坚趁热打铁,问道。 范无坚沉吟半晌,没有出声,最后,说道:“反正你们也跑不出去,告诉你们也无妨,这里是死亡谷的困仙洞。你们俩休想逃出去。这里到处都是各种毒虫,乱跑会被毒虫咬死的,死相很难看的。” “老大,别和那两个臭小子啰啰嗦嗦的,我得先炮制炮制他们俩,让他们常常咱们岭南毒魔的厉害。”范无坚刚吓唬完张肃坚兄弟二人,便听到一人高声插嘴道。 李昭骏一下就听出说话之人是那丧气鬼药无功。 “丧门星!你个臭老小子,你那哭丧脸,赌钱都次次输,有什么损招都用上,爷爷才不怕你呢!”李昭骏直接高声叫骂道。 被药无功算计了,李昭骏心里十分不开心,一想到药无功那张难看的脸,就打心眼里恶心的慌。听到他叫嚣着要炮制自己和表哥张肃坚,李昭骏不但不害怕,反而还斗志昂扬起来,直接出言叫骂挑衅。 药无功听到李昭骏如此猖狂的挑衅,更加怒不可遏,加快了脚步走到铁笼子前。 张肃坚定睛一看,只见那药无功手里提着一个竹筐,看不清竹筐里放着什么东西。 药无功把竹筐口倾斜到铁笼子的栏杆空隙处,只见里面探出了几个吐着长信子的毒蛇,身上是黄黑相间和银黑相间的图案。 “老三,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金环蛇和银环蛇?”范无坚问道。 “嘿嘿嘿!老大,我从二姊那里讨来的,这个姓李的小子不老实,我得炮制炮制他,让他知道知道咱们岭南毒魔的厉害!”药无功没好气的说道,语气里透出一丝阴鸷和狠毒。 只见那金环蛇和银环蛇发出“丝丝”的声音游进铁笼子里,慢慢地试探着向张肃坚和李昭骏逼近,眼看着就要爬到二人的身上。 “哈哈哈哈!现在求饶还赶趟,怕不怕?臭小子,别以为你胸前刺了只张牙舞爪的大虫,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嚣张!”药无功狞笑着说道。 李昭骏根本没有搭理药无功,他动了动双臂,手腕上的铁链发出叮当的碰撞声,看准了一条靠近他的金环蛇,突然出手,用铁链正好打中了那条金环蛇的脑袋,当时便将那金环蛇的脑袋砸得稀烂。 “肚子正咕咕叫,这下有吃的了。”李昭骏一把抓起那条脑袋被打碎的金环蛇,将蛇头扯掉,扔出了铁笼子,说道。 他边说,边把那金环蛇的蛇皮用力扒了下去,露出雪白的蛇肉来,直接放倒嘴里,扯了一块肉,大嚼起来。 这一连串的操作,唬得范无坚和药无功都目瞪口呆,尤其是想要看热闹的药无功,更是不知说什么好,无奈的叹了口气。 “老三,你的办法没管用,那小子野蛮的很!我喜欢。”范无坚转头看了一眼药无功,说道。 “我还不信了,治不了这个臭小子了,你等着!”药无功有些气急败坏,骂骂咧咧地转身冲出了山洞,也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李昭骏根本就没有理会铁笼子外的二人对话,他放下手上的蛇肉,又连续出手将剩余的两条金环蛇和三条银环蛇都一一打死,拧掉了蛇头,扒了皮,递给张肃坚一条,说道:“表哥,环境不允许,先凑合着生吃,反正比饿肚子好!” 张肃坚接过来,看了看,虽然有些反胃,但是困境之中,想不了那么多了,一闭眼,便扯了块蛇肉在嘴里,嚼了起来。 那蛇肉生的,腥味很重,吃在嘴里,实在难以下咽,只是在喉咙边打转,张肃坚几次险些呕了出来,都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最后,强行咽到肚子里。 第三百四十九章 神奇的李昭骏 “表哥,一会儿你用乾坤功护住体内要害,这蛇是毒蛇,小心肉里也有毒素。”李昭骏附耳轻声对张肃坚说道。 张肃坚点了点头,暗暗运行乾坤真气,将全身脏器全部护住,以防不测。 “蛇肉好吃吗?小子们?”范无坚戴着面具的脸,嘴角抽动了一下,问道。 李昭骏起初没有搭理范无坚,自顾自地嚼着蛇肉,咽下后,大咧咧地回了一句:“还不错,就是口感比蛇羹的口感差了许多。饿肚子的时候,也凑合能吃,比饿着强。” “是条汉子,有豪气,小子,一会儿药老三还会有新玩意送给你们,你们慢慢享用。”范无坚阴笑着说道,然后转身离开了。 范无坚走到洞口,正好遇到兴冲冲回来的药无功。 “老大,你要回去啦,不一起看看热闹吗?”药无功和范无坚打了个招呼后,怀里抱着个大坛子,走近了铁笼子。 “丧门星,你又弄来甚么东西,给爷爷们解馋?”李昭骏满脸挑衅的表情,说道。 李昭骏实在是太讨厌眼前的丧气鬼药无功了,看着他那张脸就打心底里作呕,所以,说起话来,也是毫不客气。 “刚吃了蛇肉,哪能没有酒呢?来!给你们兄弟二人一坛我泡得蜈蚣酒,这可是岭南的大黑蜈蚣泡的酒,补的很啊!”药无功没有纠缠李昭骏的语气,他知道继续纠缠也不会在口舌上讨到半点便宜。 说完,药无功将酒坛子放到了地上,拿过两个酒碗来,把酒坛子倾斜,坛口流出了琥珀色的酒浆,倒进酒碗里,将两个酒碗放进了铁笼子里。 “你还别说,正好口渴了,那就不谢了,丧门星,算你识相,知道我们口渴了,还给送来了酒水。”李昭骏走蹲着身子,挪动到铁笼子边,用手拿过一个酒碗,端详了一下,只见那琥珀色的酒浆里,漂着四条还在游动的大黑蜈蚣,明显是刚放进去不久的。 要知道,这大黑蜈蚣,是蜈蚣中的剧毒至极,活着的大黑蜈蚣,放到酒水里,会把毒液释放到酒水里,也就是说,那一碗酒浆就是一碗剧毒。 李昭骏轻蔑地笑了笑,用左手轻轻一弹,先后将四条蜈蚣都弹了出去。 “小样,就这雕虫小技!我把蜈蚣给你弹出去。酒我照喝不误!”李昭骏一仰脖,将酒碗里的酒全部倒进了嘴里。 药无功的哭丧脸挤出一丝难看的笑意,看着李昭骏。 只见李昭骏晃了晃脑袋,突然面朝药无功的方向,鼓起了腮帮,口中酒水喷射而出,向药无功的脸激射而去。 药无功一看不好,紧忙拂过衣袖,遮在面前,将酒水悉数挡住。 李昭骏喷了片刻,突然向后一倒,仰面躺到了地上,抽搐起来。 “老虎!你怎么了?”张肃坚一看李昭骏仰面躺倒,心知不妙,关切问道。 药无功亲眼看到李昭骏倒地,嘿嘿笑道:“小样,还跟我斗,老子那大黑蜈蚣可不是吃素的,你喝那碗酒,可以毒死一头水牛的。看你还嚣张!” 言罢,药无功得意地哼着小曲,扬长而去。 “老虎!你没事?”张肃坚看到李昭骏没有反应,焦急的呼喊道。 “表哥,你怎么不摇摇我的身体啊?”李昭骏突然轻声地打趣道。 说话间,他睁开了紧闭的双眼,露出坏笑。 “老虎,你没中毒?这是怎么回事啊?”张肃坚看到李昭骏一脸坏笑的模样,知道他没有出事,如释重负的问道。 李昭骏神秘兮兮地说道:“我修炼了地藏十轮神通,第四轮有解天下所有毒的方法,不用解药,用内力去除毒素。刚才我突然喷出酒水,就是先把毒酒吐出去,躺下后,运行体内内力,把残余的毒素从体内去除。” 李昭骏说的是实情,那金乔觉自创的地藏十轮神通,在第四轮的确有解毒的方法的,因为他在参悟第三层的地藏十轮神通的时候,被一条白花蛇所咬,中了蛇毒,他利用内力强行将体内的蛇毒逼了出去,转危为安。 之后,便以此为根基,新创了第四轮地藏十轮神通,主要是用内力运转去除体内毒素的方法,并记录在地藏十轮经内。 李昭骏在修炼紫竹道人赠给他的《地藏十轮神通秘籍》时,潜心研究了这段第四轮的解毒之法,并牢记于心,所以,今天才可以有恃无恐的喝下那剧毒的蜈蚣酒,骗过了居心叵测的药无功。 看到李昭骏安然无恙,张肃坚也放了心,说道:“你小子,吓了我一跳,以后先和我说一下,别老瞒着我,多吓人啊。” 张肃坚的注意力全在李昭骏的身上,没有注意铁笼子外面,突然,一个东西从铁笼子外面扔了进来,打在了张肃坚的身上。 “谁?”张肃坚回头问道。 “开饭了,快吃烧饼充饥!接着,这里还有只烤鸡。”张肃坚看到一个浑身黑衣的人,又扔给他一只烤鸡,对他说道。 “你是什么人?”张肃坚看不清那人的脸,追问道,没敢轻易吃那只烤鸡。 “你个傻子,连我都不认得了?”那黑衣人声音怪怪地说道。 “你是葵师姊啊,能放我们俩出去吗?”张肃坚从那声音里听出黑衣人是北宫葵,欣喜的很。 北宫葵摇了摇头,回道:“我能偷偷找到这里,潜入进来,就不错了,你们别着急,我们慢慢想办法!” “你们?还有谁啊?葵师姊?”张肃坚听到北宫葵的话,更加好奇,这说明,不只是北宫葵一个人在行动,她还有帮手。 “你的故友,她不让我告诉你,我已经说漏嘴了,你就别问了。”北宫葵欲言又止,没有继续说下去,打断了张肃坚的问话。 “你别啰嗦了,快和老虎兄弟把烧饼和烤鸡都吃了,完事把鸡骨头交给我,不能留下痕迹,让岭南毒魔觉察到。”北宫葵催促道。 “好!听葵师姊的。”张肃坚听话地将烤鸡扯下一只鸡腿,送到了李昭骏的嘴边。 “好香啊!这鸡烤得好!”李昭骏闻到烤鸡的香味,一下子就坐了起来,那只鸡腿也被他咬在了口中。 第三百五十章 困仙洞内 “葵师姊,没听说你会烤鸡啊?这口味怎么有些熟悉呢?”张肃坚一边吃着鸡肉,一边问北宫葵。 “香喷喷的鸡肉还堵不住你的嘴,问什么问!再问这问那,我就走了,烦人!”北宫葵没了以往的沉静,突然不耐烦起来。 张肃坚一看北宫葵的态度,知道马上想从她嘴里套出话来,那是非常困难的了。于是转移了话题。 “葵师姊,新师姊和师父他们呢?” “他们在这死亡谷的另一个山沟里住下了,还有那个司徒百钧前辈。”北宫葵见张肃坚转移了话题,她的态度也和缓了许多。 北宫葵与北宫新虽然是双胞胎,却有着迥然不同的性格特点,北宫新是个大嘴巴,狗肚子里装不住二两油,如果有信任的人向她问想要知道的事情,她会兴致勃勃地讲给对方听,而北宫葵则截然相反,和人越好的秘密,只要她不想说,任谁也别想撬开她的嘴,而且是看心情做决定。 刚刚,张肃坚逼问的紧,让北宫葵非常不舒服,所以,她就毫不客气的进行了反击,她多少了解些张肃坚的性情,只要看出她不高兴了,就不会继续问下去。 看看兄弟二人把烧饼和烤鸡都吃的差不多了,北宫葵轻声说道:“好了,把鸡骨头都给我,我出去给丢掉。” 张肃坚把鸡骨头收拾了一下,装到一个包过烤鸡的油纸里,挪到铁笼子边上,递给了外面的北宫葵。 “葵师姊,能想办法把这个铁笼子打开吗?放我们哥俩出去,收拾那岭南毒魔几个杂碎!”张肃坚起初小声地对北宫葵说道,最后,实在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声音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肃坚,你小点声,别让那几个魔头听到了。我们还在想办法,你们俩先别着急,我们尽快弄到钥匙,放你们出去。听话!放心,以后我每天都会给你们送吃的,饿不到你们哥俩的。”北宫葵看到张肃坚着急的表情,安慰道。 “好了,我得赶快出去了,你们俩在这里互相照应些,对了,肃坚,我把乾坤功的祛毒诀的口诀传授给你,你在这里潜心修炼一下,可以防备岭南毒魔给你下毒。”北宫葵说完,让张肃坚把耳朵靠近了铁笼子边,她附耳低声将乾坤功的祛毒诀告诉了他。 完事后,北宫葵回头看了眼洞口后,对张肃坚说道:“我先出去了,你们俩注意安全。我明天再来。” 说完,转身拿着鸡骨头离开了山洞。 “表哥,你说咱们俩被扔进这山洞里能有多久了?”李昭骏看着北宫葵离开,开口问张肃坚。 这个问题把张肃坚问住了,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铁笼子里了,哪里知道到这里多久了。 “你这话问的把我难住了,老虎,咱们俩可能是一块被运过来的。”张肃坚猜测道。 “小子,你说得一点都没错,你们是被我们岭南毒魔一起运回来的。药老三说要炮制你们两个,让我帮他把你们两个运回来的。”忽然一个身影快速闪到铁笼子前,开口说道。 张肃坚一听声音,是个女子,便好奇问道:“这位姑姑,可否是草上飞蛇常四娘?” “咦?你是哪位?哦,对了,是被我的毒烟迷倒那个小子,挺有眼神啊,你怎么知道是我?”那女子惊讶地回道。 这么一来,张肃坚更加确认眼前这女子就是岭南毒魔之一的草上飞蛇常四娘。 “常姑姑,你的绝妙轻功,举世无双,我就是吃亏在你的轻功上的,这么快的腿脚,除了你,还能有谁。所以,我一猜一个准。”张肃坚调皮地说道。 这一套恭维,不得不说很是恰到好处,听得常四娘心花怒放,开心地回道:“就你小子嘴甜,油腔滑调的,尽说实话,来,出来一下,领你出去透透气。” 说话间,常四娘就将铁笼子的大锁头给打开了,拉开了笼子门。 “常前辈,带上我呗,我也得透透气!”李昭骏听到可以出去,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也要跟着出去。 “你给我老实待在里面,要不,再让你睡三天,怎么样?”常四娘看到李昭骏要跑过来,一起出去,严肃地呵斥道。 呵斥的同时,常四娘佯装要撒迷烟的动作,李昭骏急忙转头捂嘴。 就在这一瞬间,张肃坚被常四娘一把拽出笼子去,然后常四娘又重新把铁笼子门上了锁。 “算你狠!蛇蝎心肠的人!哼!表哥,替我都吸几口外面新鲜的空气,这洞里霉味太重了,有什么新发现,回来记得和我说说啊。”李昭骏看到常四娘把铁笼子门又锁上了,失望的发泄了两句,又嘱咐了张肃坚几句。 张肃坚也有些不太适应,但是,眼下受制于人,只能受人摆布,先忍忍,稳住对方,待有机会再伺机反制,那样才稳妥些。 “老虎,你先好好待着,等我回来。”张肃坚开口稳定了下李昭骏的情绪。 “快走,别耽误时间了,外面的人还等着呢。”常四娘看着这兄弟俩絮絮叨叨地说话,很是不耐烦,催促道。 张肃坚不再言语,跟随常四娘慢慢出了山洞,脚上的铁镣走一步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出了山洞,阳光明媚,晃得张肃坚的眼睛急忙闭上,用手遮住了阳光。 常时间在阴暗的山洞里待着,早已适应了里面的光线,所以冷不丁阳光一照,非常刺眼,难受的很。 “常姑姑,你这是要带我上哪里?”张肃坚好奇地问常四娘。 那常四娘也戴了个面具,只是与范无坚不同的是,她的面具只遮了她脸的上半部。 “晋老四要看看你,听说有人要赎你,拿苟老五换你。”常四娘随口回了张肃坚一句。 张肃坚一听这回答,心中纳闷起来,还有人要赎我,为什么要用狗来换我呢? “常姑姑,是谁啊,谁要赎我,怎么要用狗来换我呢?”张肃坚又问道。 三百五十一章 常四娘的讲述 常四娘白了张肃坚一眼,说道:“你今年多大?” “好像是十九岁!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刚到百合谷的时候,我六岁。”张肃坚翻了翻眼睛,边计算边回答。 自从走进了江湖之后,张肃坚忙着走南闯北,根本无暇静下心来,所以,对于自己现在到底多大,自己也模糊地搞不清。 “好了!我听明白了,连自己今年多大岁数都搞不清,能把苟老五听成狗换你,也就不足为奇了。苟老五是我们岭南毒魔里的老五,苟延。”常四娘听完张肃坚的回答,无奈的说道。 张肃坚嘿嘿一笑,解释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最近有些上火,耳朵里嗡嗡响,听啥都不太清楚,见笑了,常姑姑。” “好啦,不用和我解释,看在你嘴这么甜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了。”常四娘对张肃坚称呼自己姑姑,还挺受用,所以没有计较。 “常姑姑,苟延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谁要拿他换我呢?”张肃坚好奇问道。 常四娘瞥了一眼张肃坚,回了一句:“你小子还挺有人缘的,来了好几拨人要换你,晋老四都懵了,至于苟延嘛,就是那个扔八棱铜锤打伤苏远韬的大脑袋。” 听了常四娘的话,张肃坚也有些理不清头绪,到底都有谁要换自己呢?是朋友还是居心叵测的坏人呢,他心里不禁忐忑起来。 “常姑姑,我想问你个问题?”张肃坚又问道。 “什么问题?说!”常四娘回问了一句。 “苏远韬的伤势怎么样了?我与李昭骏被你们抓走后,都发生了什么事,能和我说说吗?”张肃坚连珠炮地发问道。 常四娘拍了一下张肃坚的肩头,回道:“你小子,看着憨憨的,挺鬼的啊,和你说说也无妨,你和那愣小子倒下后,那用剑的和使镰刀的矮个子,都扑了上来,不过,我和药老三对付他们还是没有问题的,几个回合后,就把他们两个给打退了,但是,那个藏龙庄的苏远略放下了他的哥哥,发了疯般前来助战,结果,局势逆转,我和药老三渐渐落了下风,幸亏范老大和晋老四及时赶到,才将那三人打退,不过,苟老五还是被他们给抢了去。” “你们不是有四个人吗?怎么没有打过苏远略三个人?”张肃坚对于常四娘说的话很是惊讶。 毕竟晋不疑的武功实力他领教过,虽然只是简单地对了一掌,但是晋不疑的内力之深厚,足以领教。如果加上范无坚,应该可以从容应付苏远略、沈自逍、王问鼎三人。 “可别提了,本来,我们四个打三个,占了优势,怎奈何,那苏远略满嘴酒气,使出了霸王狂拳如疯子一般,我们岭南毒魔四人中掌力最好的晋老四,也在对掌中没有占到便宜,他竟然一人力敌范老大,药老三和晋老四,我自己与那使剑的还有用镰刀的矮个子缠斗,幸亏我身手敏捷,移动的快,才没有被他们两个擒了去,最后,又来群女子观战,其中有个特好看的在旁絮絮叨叨地说着我们岭南毒魔的武功,让苏远略三人尽快脱身,那个矮个子,突然扔出了一挂点燃的鞭炮,噼里啪啦地一阵爆响,崩得我们几个狼狈不堪,等到平静了后,再找他们三个和那群女子,竟然没了踪迹。”常四娘将当天张肃坚兄弟二人倒下后的事情一骨脑给讲了一遍。 张肃坚一听,点了点头,很是欣慰,心里念叨,这几个朋友交得没错,自己和表弟李昭骏被毒晕后,他们能奋不顾身冲上前抢人,不管成功与否,那份情谊,值得称赞。 两人说了一路的话,转眼间便走到了一处大宅院前,只见那大宅院,紧紧靠在他们出来的山洞不远,周围有身穿绿衣的手里执着兵刃人员巡逻。 “就是这里,到了,就在这逍遥院里。”常四娘拉着张肃坚,径直进了那大宅院里。 “这里叫逍遥苑?是晋不疑的财产?”张肃坚听到常四娘管这个宅院叫逍遥苑,好奇问了一句。 “你猜错了,小子,我听晋老四说,这个大宅院是卫王刘继兴的财产。”常四娘摇摇头说道。 “这卫王刘继兴又是谁?”张肃坚继续问道。 “南汉国的皇长子啊,这个你竟然不知道?也难怪,你初来咋到,不会了解皇室里的关系。”常四娘语气神秘地回了张肃坚一句。 “二姊,你把那小子带过来啦?”常四娘和张肃坚到了房门口,听到逍遥侯晋不疑开口招呼道 “我的侯爷殿下,你吩咐的事情,老娘怎么敢不快些办呢!”常四娘语气怪怪地回道。 张肃坚有些不解,这二人的对话里,明显可以听出来,常四娘对逍遥侯晋不疑不是很待见,语气里有着戏谑和不服,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张肃坚边思考着,边随着常四娘进了屋子。 只见,房间里坐了几个人,主人的位置上依次是范无坚、晋不疑和药无功。 客人的位置上坐着的是沈自逍和王问鼎。 看到这两个人,张肃坚心里便有了底,这说明常四娘和自己说的话,句句是实话,没有编故事骗自己。 “二位,这人我们是带来了,你们验明正身,别说我逍遥侯言而无信。”逍遥侯晋不疑看到张肃坚跟着常四娘进了屋子后,说道。 “肃坚兄,你和老虎兄弟没有受苦?”沈自逍看到张肃坚后,急忙起身走到他近前,双手抓住张肃坚的肩头,好一番端详后,关切地问道。 张肃坚笑着回道:“我们一切还好,他们没那么容易弄死我们俩,你们放心。苏大庄主的伤势好些了没?” 张肃坚看到沈自逍,竟然还不忘问起苏远韬的胯部伤情,沈自逍苦笑道:“苏大庄主的伤势还好,听苗素问妹妹说,伤到了骨头,她已经给用正骨的药贴上了,静养一段时间,慢慢会痊愈的。” 第三百五十二章 让人意外的决定 “那雾松大师呢?醒过来了吗?”张肃坚听到沈自逍的回答,点了点头,又问起天山派的雾松和尚来。 “我说肃坚兄啊,你在这里受困,还有心思挂记着这么多人啊,先不回答你,我想问你一句,你和老虎兄可好?”沈自逍被张肃坚操心的性格,问得有些无奈了。 张肃坚笑了,回道:“你看,我站在你面前了,好坏立刻不就可以看出来吗?我和老虎身体强壮,不向雾松大师,那么大的年龄了,被人用药物控制,中了幻象傀儡术,听说被操纵后,被控制者很伤身体的,观音没和你们说这个吗?” “哦?还有这么一说,观音姑娘应该是和我的莲师姊说了,我没有听到,现在观音姑娘帮莲师姊和小美一起照看雾松师伯,以她的医术,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沈自逍想了想后,回答道。 一旁的毒蝎子范无坚看到沈自逍和张肃坚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有些不耐烦,开口说道:“我说沈公子,咱们人也看到了,话也说了,就不用这么唠起没完!抓紧时间换人!” “换人?换什么人?”张肃坚一听范无坚的话,非常好奇的问道。 “肃坚兄,你有所不知,三日前,在那次遭遇战中,我们也抓住了岭南毒魔里的叫做苟延的人,逍遥侯他们提出一个人换一个人,我们决定用苟延换出肃坚兄你。今天就是准备把你换出这死亡谷。”沈自逍向张肃坚解释道。 原来,苟延那日被沈自逍和王问鼎二人趁乱拖了过去,带回到城南庄。 两日后,岭南毒魔的老大毒蝎子范无坚便派草上飞蛇常四娘前往城南庄下书,提出要以人换人的方式,换回那苟延。 沈自逍他们正愁没有好办法营救张肃坚和李昭骏,看到范无坚的书信,喜出望外,当即答应,今日便带着人前来换张肃坚。 “一个人换一个人?我换出去了,老虎怎么办?”张肃坚一听换人的条件,马上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毕竟兄弟情深,李昭骏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当哥哥的在现在的境遇,没有理由可以让他把弟弟留在险境,而自己逃脱出去。 王问鼎马上起身,走到张肃坚的跟前,低声说道:“肃坚兄,你别着急,咱们先把你换出去,然后再从长计议,把老虎兄弟救出来,不就行了吗?” “不行!要换也得把老虎换出去,我先在这里待着,这死亡谷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可不想让表弟待在这里遭罪。”张肃坚听到王问鼎的劝说,斩钉截铁地直接回绝了。 “哎呦!好一出兄弟情深啊!常老二,去把那个纹着老虎刺青的小子带过来,既然这姓张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那就把机会给那小子,看看他怎么说。”逍遥侯晋不疑听到张肃坚拒绝拿自己换取苟延,心里很是惊讶,既然这个不同意,那么试试另一个,他急忙吩咐常四娘去山洞里提李昭骏出来。 常四娘虽然在岭南毒魔里排行第二,要高于逍遥侯晋不疑,但是,毕竟晋不疑有逍遥侯的高贵身份在那里,而且,他也是岭南毒魔里的主心骨,所以,常四娘对逍遥侯晋不疑的吩咐还是很顺从的,她应了一声后,转身如风一般出了屋子。 没多会儿,李昭骏赤裸着上身,跟在常四娘的后面来到了门口。 “表哥,他们把咱俩弄到这里要干嘛?哎呀,沈公子和问鼎兄也在啊!”李昭骏看了眼屋子里,看到了张肃坚,还有他身边的沈自逍和王问鼎。开口招呼道。 说话间,李昭骏便大摇大摆地进了进了屋子,完全没有一点被关在铁笼子里一个俘虏的样子。 看着李昭骏胸前怒吼着扑来的斑斓猛虎的刺青,还有他那狂放不羁的行事风格,逍遥侯晋不疑心中不禁对这个大咧咧的年轻人多少起了些爱惜的心思。 不过,他的心中也有一丝不安升腾起来。 “老大,看来,今天换人的事恐怕要办不成了。”逍遥侯晋不疑转头对身旁的毒蝎子范无坚嘀咕了一句。 “何以见得?应该不至于!”范无坚半信半疑地说道。 “哎!李昭骏,和你说个事情,你能答应吗?”逍遥侯晋不疑开口道。 “什么事情,但说无妨,但是答不答应就得看情况再定了。”李昭骏回答地很圆滑。 “我们和沈公子他们谈了个换人的法子,用你和你表哥张肃坚的其中一个,换回我们岭南毒魔的苟延,你表哥把机会让给你了,让你随沈公子他们回去,换苟延,你同意不?”晋不疑开门见山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李昭骏表情非常不以为然,直接回道:“我不同意,这个困仙洞里很舒服的,清净的很。我不能便宜了表哥,让他回去,我在这里待着。” 李昭骏的回答很痛快,也很让旁边听着的范无坚很意外,要知道,这里是死亡谷,岭南毒魔的老窝,平常人进入到这里,听到可以出去,乐得都要疯掉了,偏偏今天这两个家伙,给了可以出去的机会,竟然抢着要留下来,实在是不可思议。 “你们俩有病?药老三,你的蜈蚣酒对那两个家伙一点用也没有吗?”范无坚想到换不回苟延,气急败坏地说道。 药无功被范无坚一质问,哭丧脸更加难看,懦懦地回了句:“老大,我对付不了那纹着老虎刺青的变态,他生吃金环蛇和银环蛇不说,还把我的剧毒蜈蚣酒一骨脑地喝了干净,差点吐了我一脸。我可弄不了他!” “废物!都是废物!”范无坚怒不可遏地骂道。 “沈公子,问鼎兄,你们俩先回去,不用换我们,要换就一起换出去,一个走一个留,我是不出去,我琢磨表哥也是这想法,你说是不是!”李昭骏没有理会范无坚的叫骂,直接对沈自逍和王问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第三百五十三章 困仙洞里的发现 “算了,沈公子,既然如此,咱们换人的交易取消了!”逍遥侯晋不疑一看张肃坚、李昭骏二人态度坚决,没有回旋的余地,只好无奈的通知沈自逍取笑换人的事情。 沈自逍盯着张肃坚的眼睛看了许久,征询他的意见。 只见张肃坚点了点头,目光中透着坚定不移的意思,沈自逍认识张肃坚这么久了,知道他心里决定的事,轻易是不会改变的。 “好!那我们只好苟延那家伙带回去继续折磨了。我们走!”沈自逍得到了张肃坚的答案后,语气遗憾地说道。 “慢着!沈公子,既然来了,就别想轻易出去。这岭南毒魔死亡谷,可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苟延你也休想继续折磨。”逍遥侯晋不疑突然开口叫住了沈自逍。 沈自逍心里早有准备,他和王问鼎进到死亡谷之时,就知道两人不会轻松地能走出这龙潭虎穴,他说把苟延带回去继续折磨,是试探性的投石问路,如果晋不疑不接话,还真不好办。 晋不疑前边的话,沈自逍没有太在意,最后的一句话,才是他想听到的,这是他最想听到的一句话,证明岭南毒魔众人间还有情谊牵扯着,那就好办的多。 一旁的王问鼎突然毫无征兆地一个箭步窜出了屋子,逍遥侯晋不疑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刺耳笛音响彻天空。 “殿下,你如果想要苟延的那条命的话,就请善待张肃坚和李昭骏,他们俩是我沈自逍的兄弟,你如果再动他们二人分毫,我就让谷外的朋友,把苟延活剐了,你信不信?”沈自逍面沉似水地威胁道。 “沈公子,看来你是不太了解我晋不疑的性格啊!我想留住的人,还没有能轻易走脱的。”逍遥侯晋不疑没有被沈自逍的气势吓退,镇定自若地回道。 晋不疑在提出用人换人的计划之时,就已经预料到沈自逍他们不可能会老老实实地束手就擒。 看到沈自逍的态度,就猜到了他们是有备而来,在这个时候,当然要崩住弦,在气势上让对方产生怯意,心理上站了主动权,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晋老四,你别胡说八道,咱们不能对苟老五的性命不管不顾!”毒蝎子范无坚可没有逍遥侯晋不疑那么好的心里素质,他大声地对晋不疑吼道。 晋不疑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本来他的镇定让沈自逍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可是范无坚的一句话后,沈自逍眉毛一挑,登时坏坏地露出一丝笑意。 “我就说嘛!岭南毒魔同气连枝,五个人如手指一般,情谊深重,不应该会如殿下你这般冷酷无情的,殿下,你伪装的真好!要我说,还是范老大为人厚道,自家兄弟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沈自逍趁热打铁,又补了一句话,挑拨一下。 一看阴谋失败,晋不疑急忙说道:“常二姊,药三哥,快些讲张肃坚和李昭骏控制住。” 常四娘和药无功早已挪动到张肃坚和李昭骏的身边,突然分别抓住二人的胳膊,将二人控制住。 一看张肃坚兄弟二人被岭南毒魔控制住了,沈自逍只好拔出湛卢剑,退出了屋子。 “晋侯爷,一定要善待我的两个兄弟,苟延的性命还在我们的手上,我们先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沈自逍手持湛卢剑,与王问鼎边撤退,边大声说道。 晋不疑一直没把沈自逍他们放在眼中,信心满满地认为集齐岭南毒魔的剩余四人之力完全可以控制住沈自逍和王问鼎,根本没有布置兵力打埋伏,他的自大自负,救了沈自逍和王问鼎,二人没有遇到任何截击,安然无恙地退出了死亡谷。 晋不疑看到沈自逍二人从容的撤走,心里有些挫败,但是也无能为力,毕竟岭南毒魔的老五苟延还在沈自逍他们的同伙手里,不能轻举妄动。 即使他武功再高,他也不想失去作为左膀右臂的岭南毒魔其余三人的支持,也只能作罢。 “二姊,三哥,劳驾二位把这两个小子关回到困仙洞的铁笼子里去。给好吃好喝的送去。”晋不疑有些无奈地说道。 常四娘和药无功很听话的将张肃坚和李昭骏重新送回了困仙洞里,关进了铁笼子。 又回到了铁笼子里,张肃坚看到常四娘和药无功离开了,开口问李昭骏:“老虎,你刚才为什么不随沈公子他们两人一起出谷啊?这里真的那么舒服吗?” “表哥,要是只能出去一个人,我不能单独出去,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要走只能一起走,如果换成你,你不也是这么选择的吗?”李昭骏满脸认真地回答道。 平日里,张肃坚看到的李昭骏总是大大咧咧,性格非常粗犷,现在听到李昭骏认真地说出了不出去的理由,心中不禁有些感动,用手拍了拍李昭骏的肩头。 “哎!表哥,我在这笼子里发现个秘密。”李昭骏又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秘密?快告诉我。”张肃坚好奇地问道。 “表哥,你看这里,这里的青砖能动。”李昭骏一边用手抠着铁笼子角落一块不起眼的青砖,一边念叨着。 张肃坚将目光都集中到了李昭骏抠动的那块青砖处。 只见李昭骏没废多大劲,便把那块青砖抠了出来,那青砖的下面竟然有一块布片。 李昭骏把布片拿了出来,打开后,递给了张肃坚。 张肃坚接过布块,展开了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血字。 张肃坚看到最下面,只见署着刀魔白敢四个字。这四个字让张肃坚顿时提起了兴趣。 白敢正是贪狼刀前任主人白疯癫的名字,这个神秘的人物,扶摇子陈抟在赠刀给张肃坚之际,竟然只字未提,还是在万花楼里,衡山派的铁面飞龙戴瑾认出了贪狼刀后,才提到了白疯癫。 张肃坚打起精神,重新仔细地端详手中布块上的血字,认认真真地读起来。 第三百五十四章 九宫飞星刀法 只见上面写着:白某被困在此洞中月余,起初还伺机逃走,后发现这困仙洞内环境幽静,是闭环修炼之佳处,便释然,既然岭南毒魔这帮小贼想将我困死在这里,那我偏偏要好好的活着,老天护佑,思悟良久,悟得刀法一套——九宫飞星刀法,现埋于此青砖下,留与有缘人,如能领悟,便是我刀魔白疯癫传人,得此布者可再向埋此布块处深挖一迟,有油纸包裹之九宫飞星刀法的口诀,附上一处藏有黄巢宝藏的羊皮地图,可取之赠与苦难百姓,切勿交与官府之人,贪者甚多,恐惹来杀身之祸,切记切记! 文字最后落款刀魔白敢。 张肃坚看完这布块上的内容,沉吟许久,叹了口气,喃喃道:“没想到这白前辈的字如此娟秀,看来是个读书人出身。” 张肃坚的赞叹并不为过,白疯癫白敢,原是书香世家,因为其父亲说了句讽刺后梁太祖朱温的话,被人告发,而惨遭全家灭门,白敢本是个行事懦弱的谦谦君子,原名白谦,遇事藏头缩尾,胆小怕事,全家灭门之时,他恰好出门远行,没在家中,等回来时,家宅都已经荒芜了,蒿草丛生,全家一百多口没有一个生还。事情的经过,还是附近的邻居偷偷告诉他的。 如此横祸,令平日里养尊处优,过着贵公子生活的白谦很受打击,但是,他没有绝望,想想还有与自己定过亲的玉娘,他直接去玉娘家求助。 没想到,虎落平阳,此时的他,已经不是玉娘家的乘龙快婿,不但没有帮他,还向官府告发,将其送进了囹圄,准备秋后问斩。 好歹是老天有眼,没有赶尽杀绝,在狱中,白谦偶遇到大牢内的一个古怪疯癫之人,听到了他的遭遇后,在夜里,将其救了出去。 逃进深山后,那疯子不但给白谦医治伤痛,还传授他刀法。 白谦经历种种打击后,性情大变,将自己的名字改为白敢,取其意勇敢做人,敢于直面危机,依靠那疯子传授给他的刀法横行江湖,专杀贪官污吏和武林中恶贯满盈之人,杀人后留名刀魔白疯癫,区区数年便成为中原武林一个令人谈之色变的话题人物。 “表哥,你在说谁呢?”李昭骏非常好奇地问道。 “留布块这个英雄啊!叫白疯癫。”张肃坚把李昭骏重新递给了李昭骏,说道。 李昭骏接过布片,仔细看了起来,看到最后,说道:“这署名是刀魔白敢啊,不是白疯癫啊,表哥,你说的不对。” “白敢就是白疯癫,在镇魔塔上,崆峒派的玄灵子说过了,你没听到吗?先别关注署名,你看看他切记切记之前的内容,那个是很重要的。”张肃坚表情无奈地看着李昭骏。 “在镇魔塔四层上,我光看热闹了,根本没用心听那个玄灵子老道具体说了些什么。哎呦!表哥,快过来,向下挖一挖,看看是不是真的。”李昭骏看了一会儿,突然兴奋的叫道。 他看到了向下继续挖,会有收获的字样,蹲下了身子,把手中的布片丢到一边,徒手又挖了起来。 张肃坚也凑到近前,帮着忙活起来。 “表哥,那刀魔所言非虚,真的有东西啊!你看!”李昭骏按照布片上说的挖到一尺处,果然看到一个油纸包裹,拿了出来,抖落泥土后,递给了张肃坚。 “你打开看,干嘛给我?”张肃坚不解的问道。 “你是贪狼刀现任主人,那白英雄是贪狼刀上任主人,这包裹理应由你收藏,打开看看,表哥。”李昭骏笑着说出了理由。 张肃坚思忖了片刻,这个理由很充分,他没有可以反驳推辞的地方。 “你还说你没听,你都知道贪狼刀上任主人是白疯癫,你小子,跟我装糊涂。”说着话,张肃坚用左手手指按了下李昭骏的脑门。 “这个事我认真听过了,嘿嘿,快看看那刀法,咱们俩也在这里好好闭关修炼修炼。”李昭骏嘿嘿笑道。 张肃坚点了点头,打开了油纸包裹,里面确实有块绢,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字:一为贪狼,即白星,二为巨门,即黑星,三为禄存,即碧星,四为文曲,即绿星,五为廉贞,即黄星…… 如此排列下去,六为武曲、七为破军、八为左辅、九为右弼,如此排列成九宫,辅以五行、八卦。 张肃坚一边看一边在脑海中记下,并迅速参悟,如此这般,脚下移动,按照上面的口诀步伐,在铁笼子里不由自主地快速闪转腾挪开来。 “表哥,你这是那上面记录的刀法口诀?好复杂地步法啊!我陪你切磋几招。”李昭骏看着张肃坚的动作渐渐变得飞快,也兴奋起来,突然出手攻击了站张肃坚一下。 眼看拳头就要打中张肃坚的肩头,忽见他脚下步法一变,肩头缩了一下,正好避过了李昭骏打来的拳头。 “好步法!敏捷的很啊!咱们俩留下来就对了!”李昭骏见张肃坚轻松地避过了自己的快拳攻击,开心地说道。 要知道,现在的李昭骏自从习练了地藏十轮神通内功和莲华掌,出招的速度不光力度足,而且速度也奇快,提升了不只一星半点。 刚刚出手的那招,他并没有保留速度,只是没有运动内功而已,攻击的速度还是非常快的,就这样快如闪电的攻击,竟然也被张肃坚的怪招避了过去。 李昭骏兴奋异常,又连连攻出了三掌,陆续拍向张肃坚的胸前和面门。 张肃坚并不慌张,赞了一句:“好掌法!一样可以避过!哈哈!” 说话间,只见他脚下步态诡异,上身不停晃动,闪过了李昭骏拍来的三掌。 “这白英雄的武功果然了得!表哥,咱们捡到宝了!你再运一下无极玄功试试,看看效果!”李昭骏又提议张肃坚用内功加持一下。 张肃坚一提丹田气,运转周身的无极真气,浑身气血激荡,脚下瞬间生风一般,闪转腾挪速度又提升了一倍,就如一阵风般掠过,李昭骏看得眼花缭乱,只见到张肃坚的残影闪动,如鬼魅一般。 第三百五十五章 准备出洞 “这脚镣真碍事,要是能脱了去,我的身手能比现在快上不知多少倍呢!” 张肃坚跳着跳着,突然停了下来,说道。 沈自逍也讨厌戴着脚镣的感觉,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岭南毒魔那帮孙子,还挺谨慎,戴着这玩意,咱俩走到哪里都叮当作响,好麻烦。妈的!” 二人正有些犯愁,只听“当啷”一声脆响。 关着二人的铁笼子里多了一根细钢丝。 “拿这个锯下试试。”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铁笼子旁的巨石后传来。 “哎呀,这不是卓姑娘吗?看来这岭南毒魔自以为密不透风的死亡谷原来只是个开了门的破院落,谁想来就能进来啊,之前有葵师姊送吃的,现在卓姑娘又进来送钢丝锯,真是不错!”李昭骏拾起青砖上的细钢丝,打趣道。 “什么?之前有人进来过?还给送了吃的?”卓小蚕手里捧着个大荷叶从巨石后转了出来。 “呦!不光有钢丝锯,还拿了别的东西!刚才表哥的葵师姊进来给送了只烤鸡,那是真香啊!”李昭骏一边蹲下用细钢丝来回锯着铁镣,一边继续说道。 “哦!你们都吃过烤鸡了,那我这烤山猪腿就有些多余了,亏着浑姑娘还帮我烤了半个多时辰呢,他们回鹘人的手艺可是很有名的,算了,我拿回去自己吃了。”卓小蚕一听李昭骏的话,心里来了气,捧着荷叶转身欲走。 “别!别!别!卓姑娘留步,一只烤鸡哪够我们哥俩吃的啊!才塞了牙缝而已,你这烤山猪腿送来的正是时候,一定给留下!我替老虎乱讲话给你道歉了!”张肃坚见卓小蚕负气要走,急忙出言阻止。 听到张肃坚挽留,卓小蚕停住了脚步,重新捧着荷叶来到了铁笼子前。 张肃坚凑到铁笼子边,一股浓郁的肉香味扑面而来,比不久前北宫葵送来的烤鸡要香许多,张肃坚咽着口水,迫不及待地说道:“卓姑娘,快些把荷叶打开,让我先看看!” 肚子里咕咕叫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张肃坚已经不能控制自己对美味烤山猪腿的欲望,哪里还顾着什么好看不好看。 卓小蚕微笑着蹲了下来,把荷叶放到了地面的青砖上,然后,打开了盖在上面的荷叶,烤得红彤彤,肉皮颜色鲜艳的山猪腿呈现在眼前,烤肉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我的天啊!快给我来一块肉,解解馋!”李昭骏闻到烤肉的香味,连铁镣都不锯了,一下子跳到了铁笼子边,叫嚷着要吃肉。 卓小蚕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从烤山猪腿上切下了一块肉,没有搭理李昭骏,直接送到了张肃坚的嘴边,说道:“肃坚,你先吃,老虎乱说话,不给他吃。” 张肃坚也顾不上客气,一口将肉咬在了嘴里,一边在嘴里用舌头倒腾着,一边说道:“还挺烫嘴,我先倒腾倒腾,老虎,你别着急,一会儿就给你吃了。卓姑娘,你别和老虎一般见识,他就是喜欢开玩笑。给他一块肉!” 卓小蚕看着李昭骏在旁边一脸渴望吃肉的滑稽表情,很是好笑,就好似讨食吃的小狗一般。 “好,看在肃坚求情的份上,给你一块吃!”卓小蚕用匕首又割了一块肉,扎在了刀尖上,递给了李昭骏。 李昭骏满脸堆笑,将肉咬下,大嚼起来。 “这匕首留给你们俩,慢慢吃,我出去准备准备,今晚来救你们,千万别暴露了,晚上见。”卓小蚕见二人吃得正开心,把匕首扎到了烤山猪腿上,将荷叶和山猪腿向铁笼子推进了些,然后说着话,起身离开了。 “这卓姑娘好有意思啊!就为了送烤山猪腿跑进困仙洞一趟,表哥,我说句话,你可别不爱听啊!”李昭骏见卓小蚕出了困仙洞后,咽了口中的肉,说道。 “你想说什么?肯定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我听着呢!”张肃坚将手伸出铁笼子外,拿起匕首,一边割肉,一边说道。 他猜到了李昭骏想要说什么,但是这个表弟是个直肠子,不让他说,他也不会闭上嘴的,所以,张肃坚只是调笑着骂了一句,任由他开口说话。 “这个卓姑娘应该喜欢你!我能看出来!” “何以见得,老虎,没看出来啊,你越来越像个媒婆了,在你眼里,喜欢你表哥我的人不少啊!” “你看,这么好吃的烤山猪肉,卓姑娘先割头一块,给你吃,还数落我,而且,她看你的眼神也不一样。” “行啊,真有你的,亏我还替你求情,你换来这些无稽之谈!老虎,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了,我不管他用什么眼神看我,现在我是没心思想那些没用的。” 张肃坚白了李昭骏一眼,苦笑着回道。 身陷困仙洞,这里再怎么说也可称得上魔窟,虽然暂时性的,岭南毒魔没有现身找他们哥俩的麻烦,但是,也不代表着他们可以不用担心,谈论些关于男女情感的事情。 张肃坚深知眼下的境遇,所以,他只能苦笑着拒绝了李昭骏的猜测。 唐紫烟在兴王府遇袭失踪,让张肃坚在心理上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所以,他不太想听到李昭骏所提到的话题内容,因为他才意识到自己心里一直藏着唐紫烟,很在乎,但是因为自卑,自欺欺人,而不承认,在失去了对方之时,才发现,为时已晚。 在感情上,这是他内心的痛,提到男女之情,就像撕开了刚结痂的伤疤一样,难受的很。 “来,吃块肉,把你的嘴先堵上,不说那些没用的了,咱们俩先吃好,休息好,把铁镣和铁链都打开,别等到晚上人家来救援了,咱们还现赶时间准备,耽误事。”张肃坚直接把剩余的烤山猪腿搬到了笼子里,切下肉来,递给了李昭骏,让他吃。 李昭骏接过来,塞到嘴里,大快朵颐,吃得非常开心,边吃边说道:“表哥,你也多吃点,一会儿我把你的铁镣和铁链都锯开,逃走时也方便。” 第三百五十六章 横生枝节 张肃坚觉得李昭骏说的有道理,抹了抹油嘴,将匕首放到了一旁的地面上,坐在了地上,将双腿伸向了李昭骏。 李昭骏心领神会,拾起丢在一旁的细钢丝,开始锯张肃坚脚脖子上的铁镣。 两个人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将脚镣和手上的铁链都锯断了,解放了手脚后,二人兴奋异常。 “表哥,没这铁镣和铁链束缚,活动自如多了,一会儿如果有人进来,咱们要好好戏耍戏耍他们。”李昭骏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说道。 “咱们俩还是把脚镣和铁链假装带上,这样可以瞒一瞒对方,让其少些戒备,骗开铁笼子的门,再动手,那样最好。”张肃坚还是满脸谨慎小心的模样,低声回道。 李昭骏正待说话,忽然洞口传来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二姊,你说那两个小子,能如晋老四的心愿,交出他们手中的游龙图吗?”说话的是丧气鬼药无功。 “老三,你的话可真多,咱们想想办法,尽力而为,别让那两个小子听到了。”回话的人是草上飞蛇常四娘。 “老虎,快些装睡觉,别让他们发现咱们俩活蹦乱跳的,脚镣和铁链都重新套上。”张肃坚一听到药无功和常四娘的对话,猜出来者不善,急忙小声提示李昭骏。 李昭骏真不含糊,直接一个仰八叉,躺倒在铁笼子里,眯缝着眼睛假寐。 张肃坚看着李昭骏躺在地上,自己也消无声息地侧卧于地上。 “二姊,这两个臭小子心挺大啊,在铁笼子里睡着了。”只听药无功对常四娘说了一句话。 “我先把笼子门打开,你在旁边防备点,我让那张肃坚先出来,你防住李昭骏趁机逃出来。”常四娘一边用钥匙开着锁在铁笼子门上的锁头,一边嘱咐着药无功。 “二姊,你放心,他敢起来捣乱,我用蜈蚣镖招呼他。”药无功从怀中取出两枚蜈蚣镖,晃了晃。 常四娘没理会药无功,打开了锁,对侧卧地面的张肃坚说道:“张肃坚!你给我起来,逍遥侯找你问话。” 张肃坚慢慢坐起,揉了揉眼睛,佯做目光迷离,问道:“常姑姑,现在何时了?逍遥侯唤我何事啊?” “已近黄昏了,别磨磨蹭蹭的,快些起来,随我来。去了,就知道逍遥侯找你何事了。”说话间,常四娘打开了铁笼子的门。 张肃坚慢慢地站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到铁笼子口,脚镣拖在地上,传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出了铁笼子,张肃坚突然对常四娘说了一句:“常姑姑,你看那里有人!” 边说边用手指向常四娘身后的方向。 常四娘果然上当,转头看去。 张肃坚趁着常四娘分神之时,突然脚下发力,将脚镣挣开,飞起一脚,踢向侧旁的药无功。 药无功冷不防被张肃坚偷袭,急忙躲闪,闪到铁笼子边。 就在此时,铁笼子的栏杆里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拿着个丝帕捂在了药无功的嘴鼻之上。 药无功毫无防备,只感觉一股异香弥漫在鼻子里,然后身体便快速地燥热起来。 “老小子,这一心求欢粉怎么样,是不是身体燥热的很,还不快些去招呼你的常二姊!”李昭骏带着坏坏地声音提示道。 原来,李昭骏躺在铁笼子里假寐时,就盘算着如何用计制住常四娘和药无功,他琢磨来琢磨去,突然想起了从范姬哪里得来的丝帕,上面的一心求欢粉的威力,他可以见识过,正好可以用在药无功的身上捉弄他一下。 于是,他偷偷地将丝帕从怀里取了出来,攥在手里,紧盯着表哥张肃坚处铁笼的一举一动,准备伺机而动。 果然,张肃坚出了铁笼后,便用话转移了常四娘的注意力,并偷袭药无功。 当药无功闪避到铁笼子附近时,李昭骏便猛然腾身而起,身手制住了药无功。 常四娘听到李昭骏对药无功说话的声音,知道不好,没等转身,便一个起落,跃到一旁,首先和张肃坚拉开距离,防备被他袭击。 张肃坚见常四娘跳到一旁,躲避自己,拉开架势要攻击。 “表哥,不用和那女的纠缠。交给这个老小子。”李昭骏出言阻止了张肃坚。 言罢,他在铁笼子里拾起张肃坚放在一旁的匕首,从容的推开铁笼子的门,走了出来,把匕首递给了张肃坚。 “为什么不让我收拾那常四娘?你怎么想的啊?老虎。”张肃坚接过匕首,一脸疑问。 “咱们俩先出去,不管他们俩,让那老小子,尽情快活快活。”李昭骏一脸坏笑地回道。 说完,李昭骏根本没有理会不远处的药无功,拉着张肃坚的胳膊,和他一起走出了困仙洞。 “二姊,快来救我啊,我中了那小子的毒。”困仙洞内的药无功满脸通红的求助道。 常四娘不明就里,急忙跑到药无功的身边,关切地问道:“你中的什么毒啊?用什么解药能解了?” “二姊,那个浑小子给我下的好像是春药!解药就是二姊你!”药无功说话间忽然一把抱住了常四娘,抓得死死的不松手。 “药老三!你疯了吗,咱们都多大岁数了,还没有个轻重!丢不丢人!快松开!”常四娘被药无功毫无征兆的抱住后,才发现不对劲,可是想要挣脱,已经来不及了…… 困仙洞外,张肃坚好奇地问李昭骏:“老虎,你给那药无功用的什么玩意?竟然这么放心的离开?” 李昭骏嘿嘿坏笑,附耳说道:“那是无极门坤地坛坛主范姬的一心求欢粉,一丝帕全是,足足的分量,让那老小子好好的发泄一下!享受下艳福。” “听名字,不是啥好东西啊!” “不!那东西好的很,可以催情的,也就是春药,可惜常四娘没闻到,否则他们俩干柴烈火,更有好戏看了。没准现在已经开始颠鸾倒凤了!嘿嘿嘿!”李昭骏嘴里边说,边憋不住的笑。 第三百五十七章 逃出困仙洞 “你小子,鬼点子真多,你怎么会想着把那丝帕留在身上?”张肃坚被李昭骏的话给逗笑了,好奇地问道。 李昭骏搔了搔头,回道:“在五闲居遭遇无极门的范姬那次,我把她制住后,她的丝帕掉落在地上,后来走得匆忙,她忘记了捡拾,还是宋庆忌捡到后给我的,我就一直踹在怀里,今天还真派上了用场。表哥,咱俩出来了,往哪里走?” “先别忙着逃走,卓姑娘不是说晚上会来救咱们俩吗?别让她白跑一趟陷入险境,我看咱们俩就先找个草丛里藏起来,等着卓姑娘来,与她会合后,离开。”张肃坚想得比较周全,提议在困仙洞附近守株待兔,接应卓小蚕夜里的到来。 “表哥你说的对,要不是你提醒,我都忘了卓姑娘夜里要来救咱们哥俩的事情呢。”李昭骏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说道。 言罢,二人寻了处蒿草比较高的地方,藏了进去。 刚藏好,只见一个婢女打扮的姑娘从正殿的方向转了过来,步履轻盈地到了困仙洞口,警惕地左右看了几眼,小心地进了困仙洞内。 进去没多会儿,那姑娘就出来了,满脸通红,一副娇羞的表情。 张肃坚早就从体态上认出了那姑娘是北宫葵,他见北宫葵从洞中又出来,急忙扔过去块小石头,低声喊道:“葵师姊,来这边。” 北宫葵非常警觉,看到脚前落了一块小石头,抬头看了过来,警惕地走了过来。 “葵师姊,是我们!你怎么又来了?”张肃坚向走到近前的北宫葵问道。 “你们俩怎么跑出来啦?我是来给肃坚你送贪狼刀的。”北宫葵红着脸说道。 “葵师姊,你脸怎么红了,在洞里看到什么了?”张肃坚假装什么也不知地问了一句。 北宫葵听到张肃坚的问话,脸涨得通红,骂道:“你个坏小子,乱问什么!”说话间一拳捶在了张肃坚的胸口。 “哎呀!表哥,有些事情是不可描述的,你乱问啥呢!”李昭骏在一旁一脸坏笑地溜缝道。 “药劲挺猛啊,还没完事!”张肃坚小声嘟囔了一句。 北宫葵一听,气不大打一处来,又捶了张肃坚两拳,骂道:“肃坚,本来以为你挺老实的,怎么还闭不上嘴了!不许说话了!” 北宫葵刚才进了困仙洞,本来以为张肃坚和李昭骏兄弟俩在铁笼子里,结果,摸进去一看,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衣衫不整,喘着粗气,正在毁天灭地,她哪里见识过这场面,急忙别过脸去,红着脸蹑手蹑脚地退出洞来。 一个未成婚的年轻女子,看到这不可描述的场面,脑海里翻江倒海,越不想去回想看到的画面,越会下意识地琢磨,张肃坚不合时宜的老提起,让她着实很气恼,脸上热辣辣的。 张肃坚被北宫葵连捶了几拳,知道自己失言了,尴尬地吐了下舌头,转移话题:“葵师姊,把贪狼刀给我。” 北宫葵白了张肃坚一眼,将背在身后的贪狼刀递给了他。 “拿着,在逍遥侯的卧房内找到的,下回不可行事莽撞,这次多危险,这恶人谷里凶险的很,岭南毒魔个个了得。”北宫葵又叮嘱了几句。 “多谢葵师姊费心了,快蹲下,别让岭南毒魔的人看到了。”张肃坚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声响,急忙将北宫葵拉进草丛中,蹲下说话。 不久,困仙洞的洞口,探出一个脑袋,原来是那个药无功,只见他满头是汉,头发凌乱,目光中透着些许疲惫和不安。 四周踅摸了一番后,认为一切安全,药无功重新把脑袋缩回困仙洞内,然后,草上飞蛇常四娘步态蹒跚地走了出来。 “二姊,你就饶了我,都是李昭骏那畜生干得好事,如果没有他的催情药,我也不能失了心智,乱了体统,都是我不好。”药无功紧随常四娘之后出来,不停地陪着不是求饶。 常四娘忽然停住了脚步,整理了一下衣裳,根本就没理会药无功,冷冷说道:“坏事你也做了,就别找借口了,以后看你表现了,表现不好,我迟早把你弄死!” 只见药无功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哆嗦,没敢再言语。 “一会儿回到晋老四那里,你别说话,听我说便是了,否则,你知道后果的。”常四娘整理完衣裳,又威胁一句,然后拂袖而去。 药无功不敢说话,像条狗一样,乖乖地尾随在常四娘的后面。 看着二人的背影,李昭骏坏笑道:“这丝帕上的药粉,挺猛烈啊!那老小子看模样差点累死。” “老虎!你注意点!葵师姊还在这里呢!含蓄些!”张肃坚出言不让李昭骏胡言乱语。 “肃坚,你别说话,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俩在这里藏着,是不是就为了看热闹?”北宫葵表情有些尴尬,呵斥道。 “葵师姊,你误会了,我们在等一个人,和那两个人没有半点关系。”张肃坚急忙解释道。 北宫葵眉毛一挑,问道:“等人?在等谁?” “是卓姑娘,她和我们约好,晚上来困仙洞救我们出去。” “你们俩这不是出来了吗?哦!你们俩特意守株待兔,接应卓姑娘。” “对!葵师姊你真聪明!” “那好,看在你们俩如此守信用的份儿上,我也陪你们俩在这里等着,到时一起溜出谷去。” 说完,北宫葵干脆坐了下来。 天色渐暗,一轮明月渐渐升起,清冷的月光洒在着死亡谷里,透出一份阴森恐怖的气氛。 二更天,困仙洞口忽然出现一个身影,那瘦高的身材,张肃坚一眼便认出那是卓小蚕。 “卓姑娘,我们在这里,快过来。”张肃坚低声喊了一句。 这寂静的月夜,谷里除了虫子的鸣叫,再无其他声响,卓小蚕很清楚地听到了张肃坚的呼唤。 她转身走了过来,借着月光看清是张肃坚,说道:“你竟然出来了?老虎兄弟呢?” “我在这里,卓姑娘,你挺守信用啊!”李昭骏听到卓小蚕问起自己,急忙探出头来说道。 第三百五十八章 逃出生天断情缘 “行走江湖,当然要信守约定了,这不是咱们江湖人应该有的品德吗?”卓小蚕绷着脸回了一句。 北宫葵看到卓小蚕已经来了,在旁提议道:“既然卓姑娘已经等到了,那咱们快些离开!别在这里耽搁了,一旦岭南毒魔发现不对劲,卷土重来,就不好办了。” “葵师姊说的对,快些走,问题是怎么出去啊?我和老虎连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就更别提出去的路了。”张肃坚同意了北宫葵的提议,但是马上发现了问题所在。 卓小蚕接过话茬,说道:“不用慌,跟着我走,我知道怎么出去。” 言罢,她拔出雀翎剑,在前面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引路。 北宫葵紧随其后,张肃坚和李昭骏也跟在北宫葵的后面。 四人尽量小心翼翼,避免出现声响,防止惊动了岭南毒魔的人。 就这样,借着月光,四人悄悄地逃出了死亡谷。 出了谷口,李昭骏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可算出了这破地方,终于不用猫着腰走路了。”说完,他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 “老虎,先别松懈,你不觉得咱们出来的太顺利了吗?”张肃坚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提出了不解的地方。 “卓姑娘和葵师姊轻车熟路,准备充分,所以逃出来的很容易,不是吗?”李昭骏满不在乎的回道。 张肃坚眉头微蹙,摇了摇头,说道:“那么,岭南毒魔这死亡谷,一个守卫没有,是不是太过于大意了,不觉得蹊跷吗?逍遥侯可不是个如此大意的人物啊。” “听说逍遥侯为人自大,自伺武功了得,不屑于安排大量守卫,肃坚你就别多心了。”北宫葵在旁插嘴道。 “你们既然这么有信心,那我走在后面,防止有人偷袭。”张肃坚放慢了脚步走到了四人的最后面。 卓小蚕被张肃坚的举动弄得有些无奈,催促道:“肃坚,你就别疑神疑鬼了,咱们快些走,出谷五里远有个小酒肆,那里有人接应我们。别让人家等的太久了。” “那还走什么步啊,快些跑起来啊!”李昭骏迈开小步慢跑起来。 卓小蚕在前面和北宫葵一起迈开大步飞奔,李昭骏小步慢跑,等着落在后面的张肃坚。 “表哥,你能不能快些,咱们被两位姑娘甩在了后面,快些追上去。”李昭骏有些着急,对张肃坚催促道。 张肃坚应了一声,脚下施展开轻功夸父逐日,快速赶了上来。 “别愣着了,一起追上她们!老虎,你的脚力也不差的。” 李昭骏一听张肃坚如此说,登时好胜心起,提气便追,哈哈笑道:“哈哈哈!表哥说的对,我的脚力也不差,咱们俩不能输给那两个姑娘,来!加把劲,赶上她们俩!” 就这样,兄弟二人大步流星地全力飞奔,追赶前面的卓小蚕和北宫葵。 没多久,便与二女齐头并进了。 “卓姑娘,你说的酒肆还有多远,等咱们的人是谁啊?”张肃坚边跑边好奇问道。 卓小蚕的脚力一般,此时已经有些疲劳,脚步慢了下来,喘着粗气回道:“酒肆啊,不远了,接应咱们的人是戚怀谷戚大哥。” “哦,原来是戚大哥啊!太好了!”张肃坚一听戚怀谷在酒肆里接应他们,心里放心不少,要知道,戚怀谷的巨灵神掌,可是很霸道的武功,有他这么个高手来帮忙,岭南毒魔即使再出现,也不会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四人继续奔跑,跑着跑着,张肃坚突然看到路边有一匹马,那马在月光下非常雄骏,看着非常熟悉,而马匹的旁边立着一个娇小的身影,让他更加喜出望外。 “老虎!葵师姊,你们俩同卓姑娘先行,我随后就到。”张肃坚突然停下了脚步,对其他三人说道。 李昭骏一听,放慢了脚步,回头问道:“表哥,这黑灯瞎火的,你要干嘛呀?怎么还停住不跑了?” 旁边的北宫葵用手拉住了李昭骏,说道:“人家看到故人了,要说些话,老虎你怎么这么憨呢?快走,咱们别捣乱。” 李昭骏一头雾水,一顿环伺,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摇了摇头,随口嘱咐道:“表哥,那你快些赶上来啊!” 说完,他随着北宫葵与卓小蚕消失在清冷的月光下。 张肃坚没有理会李昭骏的话,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径直走向路边。 “紫烟,是你吗?”他声音柔和地试探问道。 原来他看到路边的马是他的雪花骢,至于那娇小的身影,便是失踪了许久的唐紫烟。 “是我,我是来把雪花骢还给你的,你们到护国寺参加夺图盛会,把雪花骢都忘了带,你个臭脑壳儿,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唐紫烟声音冷冷地回道。 听到唐紫烟的回音,张肃坚有些纳闷,平时他与唐紫烟说话,可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冷漠的声音。 张肃坚腼腆地搔了搔头,讨好地说道:“紫烟,你的伤好了吗?这么长时间,怎么也没有捎来一点消息啊,你到底去了哪里?” 唐紫烟脸上还是没有笑容,冷若冰霜的回道:“肃坚,你别惦记着我的伤势了,好好善待依罗妹妹!以后咱们俩各自安好。” “紫烟,你这是怎么了,好容易出现了,怎么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呢?什么叫各自安好?我一直善待依罗妹妹啊,你不是都知道吗?”张肃坚被唐紫烟突然的一番话,说得有些蒙头转向,焦急地追问道。 “肃坚,依罗妹妹很喜欢你,她把自己都交给你了,难怪你对我的态度若即若离的,好了,雪花骢还给你了,我就不和你多说了。” “紫烟,你听我说,我怎么没听明白你说的话呢?是依罗妹妹和你说了什么吗?我和她只是兄妹关系啊!没有其他的情谊啊!你等等!听我说完……” 张肃坚被唐紫烟的话说得一头雾水,赶忙解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唐紫烟打了一个口哨,路边的林子里走出她那匹云鬃骓,她纵身上马后,也没有道别,拍马扬长而去。 第三百五十九章 茫然的张肃坚 眼看着心心念念的唐紫烟出现在面前,没说两句话便头也不回,如此干脆地骑马离去,张肃坚不甘心,他撒开腿,去追赶纵马飞奔的唐紫烟。 “紫烟!你别着急走,咱们俩话说清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张肃坚一边跑着一边大声解释着,焦急地眼泪都出来了,竟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超越了卓小蚕三人,赶在了他们前面。 张肃坚的大声呼喊响彻着寂静的月夜,但是,唐紫烟仿佛聋了一般,根本就没有回头,骑着云鬃骓越跑越快,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怎么可以这样呢?”张肃坚无奈,停下脚步,呆呆地看着月光下的夜色,唐紫烟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眼前一样,一切都归于寂静。 他实在想不通,以前关系很好的两个人,会突然变得如此懒于交流,连给自己解释表白的机会都没有。 “肃坚,你冷静些,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要在心里纠缠不放。” 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同时一只手搭在了张肃坚的肩头上。 张肃坚泪眼婆娑,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北宫葵。 “师姊,你让我如何冷静?紫烟竟然不听我解释,冷漠地离开了,我还没告诉她自己的心里话呢,她都不给我个向她表白的机会。”张肃坚抹了一把眼泪,心情委屈地说道。 北宫葵看着张肃坚的痛苦表情,不禁有些同情他,这个师弟,在她眼中一直都是个谦和坚强,谨慎小心,和蔼待人的模样,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如此不顾形象的哭诉。 “这个嘛,紫烟姑娘和我说了她的想法,她认为你和一个叫陈依罗的姑娘比较般配,所以,她决定斩断与你的关系。”北宫葵叹了口气,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张肃坚听了这句话,大脑有些空白了,怔了一会儿,开口大声说道:“可是!明明我最喜欢她啊!她是知道的啊!” “肃坚,你控制下情绪,你喜欢紫烟姑娘不假,问题是,你当面告诉她了吗?”北宫葵看着张肃坚的状态,有些恼火,语气不再平和,质问道。 “这一点,傻子都能感觉出来!你问沈公子,问鼎兄弟,老虎,还有葵师姊你,不也了然于胸吗?”张肃坚满眼的茫然,激动地说道。 北宫葵笑了笑,语重心长地说道:“肃坚啊,你作为一个爷们,确实人不错,但是,感情上的事,你真是可恨的紧,换我是紫烟姑娘,我也离开你,你喜欢紫烟姑娘不假,大家都看得出来,问题是,你亲口表白过吗?人家等你开口那么久,你一直不张嘴,还冒出个依罗妹妹插一杠子,换你你怎么想?你真的很可恨!师弟!” 北宫葵的话,铿锵有力,字字砸进张肃坚的耳洞里,敲打地他毫无辩驳的余地。 “是啊,我没有亲口告诉过紫烟,自己喜欢她,哎……”张肃坚在脑海里不断地翻找着与唐紫烟结识后的记忆画面,一幕幕的,小树林中狼蛛钉昏迷,醒来后第一眼看到唐紫烟的情景;去华山的半路上遭遇唐门四刺客劫走唐紫烟;幽州城外送粮,唐紫烟易容示警,还有种种温馨画面…… “葵师姊,我之前没有和紫烟表白,是觉得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她,担心被拒绝后,不但没有了面子,还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朋友。你说是不是有情可原?”张肃坚想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北宫葵面现苦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用手掌拍了下张肃坚的脑袋,说道:“你个傻子,爱情和身份地位没有什么关系的,两情相悦,互相倾慕,直说无妨,行是不行,干脆些!无怪乎紫烟姑娘离你而去,就你这么犹犹豫豫的态度,有谁能等得起!真是气死个人!” 张肃坚被北宫葵的话给说得破涕为笑,又问了句:“葵师姊,依你看,我和紫烟还有机会吗?” “想听实话,还是想听假话?”北宫葵眼神怪怪地看着张肃坚,问了一句。 “当然想听实话了!”张肃坚迫切地回道。 “那好,我就和你说实话,按照我对紫烟姑娘性情的了解,她是个做事果断干脆的人,做决定之前她都是有着很冷静地思考,才能下决心,所以嘛,你和紫烟姑娘的情缘,应该是没有下文了,可以死心了!不过,我需要提醒你个事。”北宫葵面色严肃地给张肃坚说了自己的看法。 “什么事要提醒我?” “我觉得,你有必要以后找那个依罗妹妹算算账,我猜想,她一定跟紫烟姑娘说了些什么,才让紫烟姑娘变得如此态度坚决。” “恩?依罗妹妹真的会说那些话吗?” “肃坚,你太单纯了,爱情面前,有些女子会变得比狼和狐狸还可怕,你要学习的经验太多了。” “葵师姊,你知道的好多啊!” “因为我也是个女人,多少还是了解点女人的小心思的。”北宫葵表情调皮地回道。 “那好,我记下葵师姊的话了。”张肃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恰在此时,李昭骏也凑了过来,原来,他刚才看到张肃坚撒腿撵骑马的唐紫烟,不知道发生什么状况了,只是听到表哥在大声喊叫,声音里带着些许哭腔,所以,他好奇地上来问问情况。 “表哥,那骑马的女子是谁啊,你干嘛大喊大叫地追她啊?”李昭骏凑到张肃坚近前,低声问道。 “那女子是紫烟,她来给我送雪花骢,就是我那匹坐骑。”张肃坚故作轻松地回道。 “来了也不停留一会儿,表哥你惹紫烟姑娘不高兴了?怎么不和你多说几句话呢,走得如此匆忙。”李昭骏没有心眼的埋怨道。 张肃坚知道李昭骏是个性格粗犷的家伙,所以他没有怪这个表弟没有眼力劲,问这问那的没完,只是淡淡地回了句:“这事怪不得紫烟,她赶时间办理重要的事情,咱们去找戚大哥。” 第三百六十章 酒肆里的浑之御 说完,张肃坚忍着眼眶的泪水,看了眼夜空,长叹了一口气,独自向前走去,没有招呼不远处的北宫葵三人。 “葵师姊,表哥好奇怪啊?也不等等咱们一起走,咱们跟上去。你知道他是怎么了吗?”李昭骏在后面好奇地问了北宫葵一句,尽管他性情过于粗心大意,但是也看出张肃坚与平时不太一样。 北宫葵摇了摇头,回道:“算了,让他自己静一静,咱们就别上去给肃坚添乱了。” 于是北宫葵、李昭骏、卓小蚕三人不远不近的尾随着张肃坚,慢慢前行。 又走了不知多久,天边已经泛出鱼肚白,眼看要亮天了。前面也出现了一个酒幌子在半空中挑着。 张肃坚这一路上一直琢磨着自己与唐紫烟的缘分之事。想起北宫葵的话,心里也亮堂了许多,但是怅然若失的心绪依然笼罩在心里,竟然没有注意到前方已经到了他们要找的酒肆。 不知不觉走到那酒肆门前,只听一人喊道:“客官!吃盏酒!” 张肃坚下意识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异域相貌的美丽少女笑盈盈地站在酒肆门口看着自己,那招呼正是出自她的口中。 “你是?你是浑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张肃坚起初看着那少女眼熟,赶忙揉了揉眼睛,定睛细端详,才认出那少女竟是回鹘郡主浑之御。 “肃坚哥哥,这许多日不见,亏你还认得浑之御,快进来喝杯酒,咱们慢慢说。”浑之御满面春风的迎了上来。 张肃坚想了想,反正心绪不佳,喝点酒排遣一下也不错。便迈步进了酒肆。 “肃坚哥哥,卓姊姊呢?她没有与你同来?”浑之御安排张肃坚在店里一个角落坐下后,开口问道。 “哦?她们应该在后面了,你先给我上坛花雕,至于下酒菜,浑姑娘可随意安排。”张肃坚有些魂不守舍的随口说道。 他脑子里还在思考着陈依罗到底对唐紫烟说了什么话,才让唐紫烟如此绝情。 “那我给肃坚哥哥上一盘炖好的羊肉!”浑之御见张肃坚目光游离,笑着走回后堂,去取下酒菜和花雕酒。 不久,浑之御端着个大托盘走了出来,上面托着一大盘炖羊肉和一坛花雕酒。 “肃坚哥哥,你的酒菜齐了,在死亡谷待了那么久,多吃点,吃饱喝足,咱们好找岭南毒魔算账去!”浑之御边把酒菜放到桌子上,边说道。 张肃坚点了点头,先倒了一杯酒,拿起筷子夹了块羊肉,正要往嘴里送。 “肃坚啊!你先到了这酒肆,怎么都不等等我们三人,就自己点菜先吃上了?”刚刚赶到酒肆的北宫葵在门口说道。 她后面的卓小蚕看到浑之御,高兴道:“郡主妹妹,你干得真漂亮,这酒肆里的人都被你收拾了?” 浑之御眉毛一挑,得意道:“卓姊姊,这酒肆里都是些喽啰和探子,好对付的很。都在后院捆着呢。来,大家都进来尝尝我的手艺,看看这羊肉做得好不好吃。” 一听到有好吃的羊肉,在门外的李昭骏,三步并做两步,冲进酒肆内,跑到张肃坚所在的桌子边,直接坐下,一边拿筷子,一边说道:“这折腾了大半夜,正好吃点肉,补补力气。来!来!来!两位姑娘,咱们一起吃!” “好个看到肉就迫不及待的老虎!”卓小蚕微笑地打趣道。 四人落座,浑之御又去后厨取了双筷子和碗,跑出来,也入席同食。 五人热火朝天地喝酒吃羊肉,场面非常畅快,张肃坚也被其他四人的欢乐情绪所感染,开口说道:“郡主妹妹这羊肉炖得软烂奇香,太好吃了,不知道大家知道不知道?这羊肉的好处在哪里?” “肃坚哥哥,你这吃羊肉,还考学问啊?你倒说说这羊肉的好处在哪里?我们洗耳恭听。”浑之御喝了两碗花雕后,脸颊红润,好奇地问道。 张肃坚呷了一口花雕酒,缓缓说道:“这羊肉啊,性温补,冬食补阳气,夏食除湿邪,冷暖食之皆可,各有功效,你们说这好处如何?” “原来如此啊!那时下暑热正甚,咱们多食些,除除身上的湿邪。”浑之御性情粗犷,吃得开心,索性把衣袖都挽到了肩头,露出了雪白的臂膀。 “郡主妹妹,你这样可就便宜了同桌的两个爷们了,咱们姑娘家还是矜持些好!”卓小蚕看着浑之御,提醒道。 浑之御摆了摆手,回道:“卓姊姊,你们汉人真是奇怪,只准男人可以赤膊见人,不允许女人露臂膀凉快凉快,这是什么破规矩!你看,老虎哥哥一进店里,就光着上身,也没见姊姊你说什么不妥的,今日咱们喝的开心!没那么多破规矩,妹妹我热得慌,管不了那么多破规矩了!” “郡主妹妹说得好!有豪迈之风!来!我敬你一碗酒!先干了!”张肃坚听到浑之御说到畅快处,举起酒碗,一仰脖,先干为敬,一饮而尽。 正在此时,酒肆外突然跑进一个人,手里拿把蛇形剑,慌里慌张地说道:“一会儿有人进来,别说我在这里。” 言罢,猫着腰躲进了酒肆的后厨。 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喝酒吃肉的五个人,竟然没有看清楚躲进来的人相貌。 浑之御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后厨的方向,问道:“大家认得这个人吗?” “莫管他,咱们喝酒就是了!”李昭骏根本就没把注意力放在进来的人身上,举着酒碗,说道。 浑之御还没回答,忽然听到有人问道:“诸位,可曾看到有人进到店内?” 浑之御凝目细看问话之人,身材纤瘦,目光坚毅,气宇轩昂,颇有气质,身上罩着一件青衫,手里握着把直刀。 “你是何人啊?通报个姓名,我再告诉你。”浑之御调皮地说道。 那人抱拳回道:“在下神刀罗刹诸天清门下弟子崔扶苏,还请姑娘如实相告。” 浑之御点了点头,撅着嘴向后厨的方向努了努。 第三百六十一章 击毙欧阳俊 崔扶苏点头谢过,持着手中的直刀,蹑手蹑脚地靠近后厨的门口。 “小胡妞!你真不是个东西,暗中告密!”崔扶苏还没有接近门口,忽然那持蛇形剑的人叫骂着冲了出来。 一听叫骂声,卓小蚕已经按捺不住了,他清晰的记得,这个声音就是那十恶不赦的淫徒,万毒庄二庄主欧阳俊。 卓小蚕刚要起身,被张肃坚在桌子下面用腿绊住了脚。 “卓姑娘,先别莽撞,一会儿咱们相机而动,杀那个贼子措手不及。”张肃坚低声提示道。 卓小蚕一听也对,这欧阳俊的剑法比自己要强上一筹,冒然出手,欧阳俊如做困兽之斗,豁出性命斗个鱼死网破,谁胜谁负还未可知。于是她把将要离开凳子的屁股,又重新坐了下来。 欧阳俊果然做出了困兽之斗,手中的银虺剑连续向崔扶苏刺出十几招,完全不给崔扶苏喘息的机会,好在崔扶苏深得神刀罗刹诸天清的真传,手中直刀挥舞地密不透风将欧阳俊的杀招一一封了出去。 “戚哥哥,前面有人打架!”忽然后厨门口探出一个姣好的面孔,双目晶莹剔透,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非常可爱。 那姑娘刚说完话,后厨里又走出了一个大个子,黝黑的皮肤,高大魁梧的身材,仿佛黑铁塔一般。 “哎呀,戚大哥,你躲在后厨里啦,快过来一起喝酒!”张肃坚一眼便认出了那黑大个正是“巨灵天将”戚怀谷。 “戚哥哥,看我的铜核桃!”那古灵精怪的姑娘边说话,边向欧阳俊掷出一个圆溜溜的东西。 欧阳俊的注意力全用在与崔扶苏的拼命上了,根本没有提防有人会在身后突然袭击。 当他感觉到劲风袭来之时,为时已晚,只感觉背后突然负痛。 “哎呦!好疼啊!哪个不知死的敢偷袭你爷爷!”欧阳俊连刺四剑,将崔扶苏迫退后,回头瞥了一眼。 那姑娘手上可没闲着,一抖手,又掷出一个暗器,打向欧阳俊的面门。 这次,欧阳俊有了提防,骂道:“死丫头!你是活腻拉!” 说话间,他抖着银虺剑就扑向了那姑娘。 “罗依冉,危险,快到我身后!”戚怀谷眼看不妙,急忙出手将那姑娘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欧阳俊一击不中,恼羞成怒,愠道:“还有强出头的傻大个!让你出来逞强!看剑!” “夺命三连击”陡然间刺向戚怀谷庞大的身躯。 戚怀谷并不着慌,身子一扭,避过了刺来的银虺剑,顺势一转身,抬起右腿横扫,正扫在欧阳俊的腰间。 欧阳俊要是在往日,可以轻松地避开戚怀谷的这一招,无奈刚刚被那罗依冉的铜核桃有伤在身,无法灵巧的躲闪,被戚怀谷的右腿结结实实地扫到。 欧阳俊只感到身体瞬间便腾空而起,飞了出去,正砸在一张空着的桌子上,将那桌子砸得粉碎。 好歹欧阳俊的身板还凑合,一骨碌就爬起来了,但是一道寒光已经闪到。 欧阳俊暗道不好,急忙一个翻滚,避开了那道寒光,左手从怀中摸出五枚梅花镖,突然向挥刀攻击的崔扶苏打去。 崔扶苏距离欧阳俊非常近,本来以为自己这招落井下石,一定会得手,没料到那欧阳俊竟然躲了过去,还突施杀手。 那五枚梅花镖一个没落空全部打在了崔扶苏的脸上。 崔扶苏连吭都没吭一声,颓然倒地。 欧阳俊用梅花镖击倒了崔扶苏,哪有心思去确定他的死活,脚下一蹬地,向酒肆的门口蹿去,想要逃走。 还没跃到门槛处,欧阳俊忽然赶到背后一凉,一阵剧痛袭来,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前露出了一道剑锋,上面还滴着鲜血。 欧阳俊只感到呼吸困难,身体不听使唤,口中喷出鲜血后,扑倒在地,一命呜呼。 原来,卓小蚕一直凝神观战,手中握着自己的雀翎剑,随时准备上前擒拿欧阳俊。 欧阳俊之前在万毒庄的种种恶行,以及凌辱陈依罗的丑恶行径,令卓小蚕对此人十分痛恨,恨不得马上结果了他。 当她忽然看到欧阳俊用暗器击毙了崔扶苏,意欲趁机脱身,她霍得站起身来,顺势掷出了自己手中的雀翎剑,这一掷用了全力,那雀翎剑如闪电般飞出,正中欧阳俊的背心处,将其击毙在酒肆的门口。 “欧阳庄主!”酒肆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走到欧阳俊的尸体前,唤了一声。 “唐墨翟!”张肃坚头都没转,凭着声音便辨认出来的这人是竹叶青唐墨翟。 他想到唐墨翟,便怒火中烧,这家伙一直阴魂不散,与自己和唐紫烟为难,如今唐紫烟离己而去,这气正没处撒呢,这货竟然送上门来了。 张肃坚霍得站起身来,拔出背后的贪狼刀,一个起落,便跃到了唐墨翟的近前,手起刀落,劈向唐墨翟。 唐墨翟早有防备,他感到有劲风袭来,手中的铁伞突然撑开,将贪狼刀隔开,同时,伞褶里的毒砂突然喷出,打向张肃坚。 张肃坚虽然冲过来时是一脸怒气,带着莽撞的心态,但是他对唐墨翟的了解还是有的,所以,对唐墨翟的反击也有准备,腰部用力,上身突然一个后仰,让过了飞来的毒砂。 “肃坚哥哥的身手好俊!”一边看热闹的浑之御不禁赞道。 “肃坚兄弟,多日不见,你这身手提升不少啊!这是什么功夫的招式?”戚怀谷一边查看这崔扶苏的伤势,一边问道。 张肃坚双腿一弹地,身子翻了过来,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这个招式,十分怪异,唐墨翟见有机可乘,铁伞刺了过来,想把张肃坚直接扎死在地上。 只见张肃坚左手一撑地,身体弹了起来,双腿一蹬,如快箭一般射向唐墨翟的面门,贪狼刀的刀尖也削向唐墨翟的天灵盖。 这突然的变招,惊得唐墨翟一身冷汗,直接蹲下缩头,像龟丞相一般,十分滑稽的避开了张肃坚的攻击。 “这小子是鬼上身了?怎么身手变得如此诡异?” 第三百六十二章 死斗唐庄周 唐墨翟对张肃坚的怪异招式,很是震惊。他尽管见识过张肃坚的武功能力,但是,也没有想到会进步如此之快。 唐墨翟哪里知道,在修炼了乾坤功、无元神功后,再加上白疯癫的九宫飞星刀法,张肃坚的武功身手已经达到了成倍的提升,刚才那怪异的招式,便是九宫飞星刀法的一个转危为安的逆转招式,专门应对敌人出其不意,近距离发射暗器的保命反击的招式。 这九宫飞星刀法,是刀魔白敢,深陷困仙洞之时,冥思苦想了好久,才悟出的一套招式令人匪夷所思的诡异刀法,可以说,把刀魔的魔性发挥到了极致,准确地说,更加偏向于妖邪,这套九宫飞星刀法,把两人对战,以及多人混战的各种局势都考虑进去后,寻求招式变幻莫测,出刀快如闪电,用最直接的方式令敌人横尸当场。 “堂兄快救我!”唐墨翟避过了张肃坚的一招绝杀,吓得肝胆俱裂,高声呼救。 张肃坚落地后,回身一脚踹出,将唐墨翟踢回酒肆里。 “张肃坚,别欺负墨翟!你的对手是我!”忽然一个声音传来。 张肃坚循声看去,只见不远处立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正是唐庄周。 看清楚对方是唐庄周,张肃坚火气更盛,因为唐紫烟受重伤险些丧命就是拜唐庄周所赐,此时,这家伙送上门了,正好一勺烩了。 “老虎!你们招呼下那个唐墨翟,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张肃坚向酒肆内嘱咐了一句后,脚下一动,如鬼魅般以极快的速度移动到唐庄周的眼前。 唐庄周心机颇多,先下手为强,运转体内五毒化血功,募地拍出一掌。 唐庄周这一掌直接拍向张肃坚的左胸,意在毒掌攻心,一旦拍中,立即可取张肃坚的性命。 张肃坚早有防备,身子如泥鳅般一扭动,正好贴着唐庄周的手臂转到了他的身后,然后,利用手中贪狼刀的刀柄狼头,直接敲在了唐庄周的背心处。 为什么不用刀尖刺呢?原来,张肃坚痛恶唐庄周打伤唐紫烟的恶行,不想轻而易举地将其置于死地,他打定主意,要慢慢地边戏耍边折磨唐庄周,来出一口恶气。 唐庄周背心中招后,吐了一口鲜血,他知道张肃坚这一敲,用了很大的力量,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生死决斗,也经历了不少,背心受到的这一击,他知道不以命相博的话,是很难全身而退了。 想到这里,唐庄周咳嗽了几声,惨笑道:“张肃坚,既然你没下死手,那老夫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悔不当初!” 言罢,唐庄周一个后空翻,跃到距离张肃坚有一丈多远的地方,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扔进了嘴里。 可不要小瞧那可药丸,那是能提升五毒化血功功力的灵蛇丸。 唐庄周服下灵蛇丸后,面色马上开始变紫,他狞笑着狂叫道:“小子!受死!”言罢,脚下快速移动,欺近张肃坚身边,一记毒砂掌拍向张肃坚面门。 张肃坚看出了唐庄周面色变化和移动速度的提升,他猜出这家伙一定是武功有了极大的提升。 想到此处,他脚下步法移动,突然向侧旁跃开,右手的贪狼刀也没闲着,突然砍向唐庄周的手臂。 唐庄周见势不好,急忙缩回手臂,说道:“小子,你拿着刀,占了我的便宜,看来我不用武器也不行了。” 说话间,他竟然从腰间拿出了一对雷公钻。 有了武器傍身,唐庄周应付张肃坚的贪狼刀也有了底气,两人各处奇招,你来我往的缠斗在一处,拆了三十多招。 唐庄周手中的雷公钻都上两招便会发出一根丧门钉,前后一共发了十五根丧门钉。 也多亏张肃坚修炼了无元神功和九宫飞星刀法,步法移动上异常敏捷,总能在危急之时,化险为夷。 大约斗了近一柱香的工夫,张肃坚发现唐庄周的面色越发紫黑,完全不是起初淡紫色的模样受看。 他猜想唐庄周可能是要出问题了,在攻势上也愈加凶猛。 又斗了约十招,忽见唐庄周的肩头喷溅出血来,然后就是周身大穴陆续有鲜血喷溅而出。 最后,连头顶百会穴都鲜血如喷泉一般喷射。 唐庄周惨笑道:“张肃坚,你有种,竟然把我灵蛇丸的功力都耗到爆裂,你赢了,今日我唐庄周也算没有给唐门丢脸!这一战值了。哈哈哈!” 张肃坚被这突发的一幕给震惊了,他也没料到,与唐庄周一战,会以这样的形势收场,他惊愕地看着唐庄周,只见他不再移动,而是泰然自若的席地而坐,任由周身大穴的血液喷溅不止。 “肃坚兄弟,那唐门怪物怎么了?”就在张肃坚惊愕地看着唐庄周之际,忽听戚怀谷高声问话道。 “戚哥哥,你怎么不问问我啊,我知道那唐庄周到底是怎么回事。”戚怀谷身旁的罗依冉眨着大眼睛仰望着戚怀谷,说道。 戚怀谷低头看了眼身旁的罗依冉,微笑着说道:“呵呵,你又吹牛,好,且说来听听。” 听到戚怀谷的话,罗依冉起初有些不太高兴,白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唐庄周习练五毒化血功,一定是想要快速提升功力,强行服用了灵蛇丸,时间太久,没有服用解药,造成灵蛇丸的药力反噬,令他周身血气逆行,出现了血液肆意奔流,破身而出的惨烈状况,一会儿,他会因为血液流干而死,无药可救!” 听着罗依冉的解释,戚怀谷看着唐庄周的惨状,脑后不禁有阵阵凉意,心中有些同情眼前这个魔头。 “肃坚兄弟,别让他遭罪了,来个痛快的,送他一程!”戚怀谷对张肃坚说道。 听到戚怀谷的话,张肃坚拎着贪狼刀,走到唐庄周的近前,只见唐庄周浑身已经被鲜血浸透,变成了一个血人。 看着唐庄周惨不忍睹的模样,张肃坚叹了口气,说道:“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算了,留你个全尸。” 说完,他转身向酒肆的方向走去。 第三百六十三章 岭南毒魔杀到 虽然心里一直很痛恨唐庄周的所作所为,但是,看到眼前他的惨状,张肃坚还是恨不下心结果了他,那种行为,他认为是落井下石,既然对方已经得到了应由的惩罚,那就承受那惩罚所带来的痛苦。 张肃坚走到戚怀谷的身旁,戚怀谷好奇的问道:“肃坚兄弟,你怎么不动手让其速死?” “此人作恶多端,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头,眼下的死法,是老天对他的惩罚,我们不应该逆天而行,一切顺其自然。戚大哥,咱们回酒肆。”张肃坚摇了摇头,回道。 戚怀谷听到张肃坚如此解释,按照他对张肃坚的了解,应该是真的,之前的怜悯之心也瞬间荡然无存,回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回酒肆去,此人如此可恶,那就该受此罪。罗依冉,咱们走。” 罗依冉抬头看了眼戚怀谷,见他脸色凝重,猜到其心绪不佳,应了一声,安静地跟着二人回到了酒肆中。 三人回到酒肆中,此时屋子里已经被李昭骏、北宫葵、卓小蚕、浑之御四人收拾停当,崔扶苏和欧阳俊的尸身被挪到了后院,唐墨翟则被捆绑在屋内一个立柱上。 “唐墨翟,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卓小蚕拎着雀翎剑在唐墨翟的眼前晃了晃,质问道。 那剑锋明晃晃的,看着就锋利无比,唐墨翟虽然是唐门老江湖,但是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被擒获的经历,所以,他吓得脸都变得惨白。 “这位女侠,我说,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只要你把那把剑离我远一点就行。”唐墨翟胆怯怯地讨好道。 如今性命捏在人家手里,唐墨翟深谙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江湖道理,尽力显得服从些,免受些皮肉之苦。 卓小蚕本来以为唐墨翟是个不会轻易配合的硬茬子,没承想,一吓唬便开了口,心里好生意外,轻蔑地笑道:“只要你老实交待,本姑娘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可以不让你受皮肉之苦,说!” 唐墨翟起初看到卓小蚕面无表情,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心里实在没有底,这看到她有了些许笑容,决定趁热打铁,开口说道:“我和大堂哥唐庄周,应岭南毒魔的邀请,来死亡谷谈点事情,没想到,在距离这酒肆二里多远的地方,半路遇到了那万毒庄二庄主欧阳俊被两个年轻人追杀,欧阳俊用计杀死了其中的一个姓陶的小子,可是也被那姓陶的小子临死前用尽全力地一击打得吐了血,幸亏欧阳俊跑得快,那剩下的叫崔扶苏的小子才没有趁机结果了他,然后,他们就跑到了这个酒肆里,接下来的事,女侠你都看到了。我和大堂哥也是追过来看情况的。” 唐墨翟一口气把欧阳俊跑进酒肆前的所见都讲了出来,说完后,咽了下口水,目光里充满了乞求。 “这里还有岭南毒魔的事?既然说了,就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别藏一头缩一尾的。”卓小蚕在唐墨翟的话里捕捉到了她想听到的信息,便抓住不放,追问道。 “这个嘛,我大堂哥他是主要的联络人,我也就是在旁边听听风。”唐墨翟急忙解释道。 唐墨翟的命现在攥在卓小蚕的手里,随时可以取了去,所以,当他听到卓小蚕提到岭南毒魔的那部分,他收罗了一下脑子里的有关信息,有用的根本没多少,为了活命,只好说实话,把唐庄周搬了出来,可惜的是,他还不知道,唐庄周已经吹灯拔蜡了,在外面血竭而亡了。 “我还道唐门的弟子,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呢,被一个点苍派的小女子绑住,用性命威胁,竟然就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说了,真是令人失望!”卓小蚕还没来得及继续问话,忽然有人在外面高声说话,传了进来。 酒肆里的众人一听这声音,不约而同都站了起来。 “这是毒蝎子范无坚的声音,岭南毒魔可能都在酒肆外面,大家操家伙,都小心了,防备他们下毒。”张肃坚首先听出这声音出自岭南毒魔老大范无坚之口,急忙提醒大伙小心。 “来得正好!老子正想找他们算账呢!表哥,咱们一起出去看看!干他娘的!” 李昭骏一听是岭南毒魔的声音,登时兴奋起来,摩拳擦掌的要出去大战一场。 站在他身旁的浑之御阻止道:“老虎哥哥,莫激动,听肃坚哥哥的话,咱们得防备岭南毒魔的各种奇毒,要充分做好准备,再出去和他们照面!你先别着急出去,帮我个忙,去后厨给我搬下那口大锅。” 言罢,她急匆匆地跑到酒肆的后厨,拿了个水舀重新出来。 李昭骏也听话地跟着进了后厨,端着一口大铁锅走了出来。 “浑姑娘,你这是要干嘛啊?”李昭骏好奇地问道。 浑之御猫着腰躲在酒肆的墙壁后透着木板的缝隙向外窥探,原来这酒肆是全木材结构的,屋子的墙壁都是用木头钉的,所以有好多缝隙,可以窥探外面的动静。 浑之御看了一会儿,没出声,回头对其他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也过来看看。 张肃坚第一个赶了过来,从缝隙看去。 只见外面果然站着岭南毒魔的四个人,从左至右依次是毒蝎子范无坚,草上飞蛇常四娘,丧气鬼药无功,鬼蟾蜍逍遥侯晋不疑。岭南毒魔果然是倾巢而出。 “肃坚哥哥,咱们也不能就这么躲着不出去?如果他们放火的话,这酒肆会很快烧没的。”浑之御小声地问张肃坚。 张肃坚想想也是,对方守在外面,如果坚守不出,他们可以用火攻,这酒肆都是木质的,见火就着,那可就没有逃走的希望了。 想到这里,他想起了戚怀谷他们,他回头看了一眼戚怀谷,只见戚怀谷表情泰然自若,好像没事人似得,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戚大哥,你说说,咱们该如何应对现在的局势?”张肃坚低声地向戚怀谷问道。 第三百六十四章 拖延时间 戚怀谷走到张肃坚身边,微笑地低声说道:“肃坚老弟,你大可放心,李营主早有安排,咱们不会有事的,我想,接应咱们的人,已经到了!静观其变,不用担心,我先出去应付下。” 言罢,他信步走出了酒肆。 “敢问阁下是何许人也?怎么会在我们岭南毒魔的酒肆里?”等在酒肆外的岭南毒魔中的老大范无坚问道。 戚怀谷也不想马上把局势搞得太僵,毕竟己方的接应人员到底在什么位置,他也心里没底,最好的选择还是拖延下时间。他抱拳回道:“在下戚怀谷,绰号巨灵天将,在酒肆里和朋友小聚,听到几位在来访,便出来看看。” 戚怀谷满脸赔笑,一副敦厚的模样,范无坚以为只是个傻大个而已,便有些藐视,傲慢地说道:“一个喝酒的,有什么资格出来说话,我们是来找人的,快让里面其他人出来回话。” 戚怀谷还没回话,忽听酒肆里有人格格笑道:“戚哥哥!什么人在外面啊,你怎么出来了,还不回去了?大家都等得着急了!” 出来说话得人是那个罗依冉。 “姑娘,你又是什么人啊?能报上个姓名吗?”与毒蝎子繁无简并排而立得逍遥侯晋不疑开口问道。 这一前一后出来得两个人,一个如黑铁塔般高大,一个衣服天真烂漫得模样,看得晋不疑也不能不怀疑两人得身份到底是什么来路。 “你是谁啊?凭什么你不先通报你得姓名,就让我先说出自己的名字!你不说,我也不说。”罗依冉故意语气嗲嗲地撒娇道。 晋不疑一听罗依冉的回答,被逗乐了,笑着说道:“这个嘛,好办,我先说,我是这南汉国的逍遥侯,叫晋不疑,好了,轮到你说了。” 罗依冉眨了眨眼睛,摇头道:“你身边的人,一个也没报出名字,我才不说呢,除非你们都报名号,我才告诉你们我的姓名。” 听了罗依冉有些无赖的话语,晋不疑忍俊不禁道:“好!好!好!我一一给你介绍下,小妹妹。听好了,这个是我大哥,岭南毒魔的老大毒蝎子范无坚,他身边的是二姊草上飞蛇常四娘,二姊身边的是……” 就这样晋不疑按着顺序为罗依冉一一介绍了岭南毒魔到场的所有人员。 “现在都介绍给你认识了,你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名字了?”介绍完岭南毒魔所有人后,晋不疑又说道。 “好,既然你如此好奇,我就告诉你,我叫罗依冉,吴越国人氏,是戚哥哥的娘子。”罗依冉声音很大的说道。 戚怀谷在旁边一听,急忙说道:“罗依冉,别胡说,怎么就成了我的娘子呢?” 罗依冉嘴撅得老高,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说是就是,戚哥哥你不用害羞,白捡个娘子,还不好啊!” “哈哈哈哈!这小妮子有意思!大块头,是爷们的话,就别打断这罗妹妹的话。”草上飞蛇常四娘看着罗依冉的表现,打心眼里喜欢上这个小姑娘。 毒蝎子范无坚对于罗依冉如此胡闹,早已不耐烦,开口说道:“小丫头,别没有深浅的胡闹!老子没闲工夫陪你耽误时间。” 言罢,范无坚突然一个起落,跃到罗依冉的身边,探出右手,去抓她的面门。 “休得无礼!罗依冉!到我身后来!”戚怀谷眼疾手快,直接出手擒住了范无坚的右手手腕。 这一下出手,让范无坚很是吃惊,他本以为戚怀谷身体高大,速度上一定是劣势,没想到,自己一出手竟然被这黑大个轻松地抓住了手腕,这可不止是面子的问题。 “撒手!否则我不客气了!”范无坚威胁道。 “你说撒手,我就撒手,那也太没面子了,你手麻了,松不开了。”戚怀谷目光轻蔑地说道。 范无坚一看言语威胁无效,突然左手掏出一把匕首,向戚怀谷右胸刺去。 “戚哥哥小心!”罗依冉眼睛很尖,看到了范无坚困兽犹斗,突施偷袭,急忙抖手发出一个铜核桃。 距离非常近,那铜核桃正打在了范无坚的手腕上,铜核桃是实心的,颇有些重量,打得范无坚手腕剧痛,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在地上。 “小妮子!你好可恶,偷袭你范爷爷!”范无坚气急败坏地骂道。 “你给我闭嘴!和姑娘家争什么长短!回去!”戚怀谷听到范无坚叫骂罗依冉,很是愤怒,抓着他的手腕突然将其举起,用力抛了出去。 范无坚双脚一腾空,已经知道不好,在被抛到半空中之时,还企图利用腰力控制自己的身体,无奈戚怀谷抛出的力量过大,实在没法自如控制身体的方向,飞出两丈多远后,范无坚屁股着地,摔得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住。 “哎呀!这黑大个挺有劲啊!大家一起上!”丧气鬼药无功一声尖利地嚎叫后,双手向戚怀谷发出蜈蚣镖后,紧跟着扑了过来。 那蜈蚣镖一共四支,分上下左右,向戚怀谷的身前飞去。 眼看戚怀谷要躲闪不开,忽然一个身影闪到戚怀谷的身前,舞着把钢刀,将蜈蚣镖悉数打落,说道:“戚大哥,你带罗姑娘先回去,他们想找的人是我,我来对付他们。” 晋不疑定睛一看,非常高兴!说道:“果然在这里,张肃坚,你终于藏不住了!纳命来!”咆哮着,便扑了上来。 那身影正是张肃坚,他躲在酒肆里观察局势,发现场面对戚怀谷不利,急忙冲出来解围。 现在,他已经熟悉了刀魔白敢的九宫飞星刀法,更加有底气对付岭南毒魔几人,因为,毕竟那刀魔白敢自创的这套刀法,应该是专门对付岭南毒魔的功夫的,所以,他有恃无恐,眼看药无功和晋不疑一起扑了上来,也无所畏惧,挺身迎了上去。 张肃坚脚下步法按照九宫的排列移动,速度变得奇快无比,忽左忽右,窜来跃去,手中贪狼刀或砍或劈,上下翻飞,与药无功和晋不疑缠斗在一处。 第三百六十五章 短兵相接 张肃坚敏捷的身法,诡异的招式,令晋不疑和药无功二人非常狼狈,看热闹的草上飞蛇常四娘也看出局面对己方不利,急忙喊已经起身的毒蝎子范无坚: “老大,咱们一起上,助老三和老四擒住这姓张的小子!” 范无坚迟疑了一下,回道:“这小子用得刀法很眼熟啊!好像是白疯癫的九宫飞星刀法!咱们不能有所保留了,姓张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连那疯子的刀法都会!二妹,你上毒粉,我上蝎尾针!不信收拾不了他!” 说完他就摸出三枚蝎尾针,要射向张肃坚。 由于张肃坚与晋不疑和药无功缠斗在一处,如鬼魅般窜来跃去。没有一时是停留在原地,范无坚瞄了好久,也没有机会发射蝎尾针。 “他奶奶的,那姓张的小子,移动的太快了,我担心误伤了老三和老四,二妹,还是用你的毒烟制住他!”范无坚无奈地说道。 常四娘早就在等着范无坚的这句话,他双腿在原地不停的小跑着,突然淸啸一声,脚下用力一蹬,整个身体便蹿了出去,加入到张肃坚三人的战阵中。 张肃坚吃过常四娘的亏,早有防备,他脚下的步频也越来越快,让晋不疑三人根本摸不到他下一招会跃到哪里。 “这小子从哪里学来的这可恶的刀法,难道白疯癫是他的师父?”常四娘一边追赶着张肃坚的位置,一边气急败坏地骂道。 以往,只要常四娘出动,对手都会束手就擒,因为很少有人的移动速度能够快得过常四娘,常四娘的武功最厉害的是飞蛇绞杀手,顾名思义,这套功夫的要旨是,利用快速的移动,用擒拿手将对方锁住绞杀,是一种非常难缠的擒拿功夫。 常四娘唯一一次失手,便是当年岭南毒魔在死亡谷困斗刀魔白敢一战,白敢利用他的九宫飞星刀法的快速移动和诡异的变招,把常四娘耍得团团转,最后成功溜之大吉。 今日,这张肃坚的身手突然和刀魔白敢的九宫飞星刀法一般无二,常四娘的底气登时不足,一直追着张肃坚跑,越落越远,搞得她十分恼火。 “哈哈哈哈!终于有人可以如此戏耍你常四娘了!看来白兄的武功后继有人了!妙哉!妙哉!”忽然一个声音破空传来。 没有参战的范无坚循声看去,只见一个中年道士立于几丈远的空地,正笑眯眯地用右手捋着自己的几缕长髯,他左手拿着把拂尘。 “玄灵子,你个废物,来乱放什么狗屁!”范无坚没好气地出言直接骂道。 原来这中年道士,正是镇魔塔四层的镇守人崆峒派的玄灵子。 “范无坚,别出言不逊,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那副没有涵养的臭德行!都多大年纪了,还不修修品德,会叫年轻人笑话死的。”玄灵子直接反唇相讥。 原来这玄灵子和岭南毒魔是老相识,在当年围困刀魔白敢之际,玄灵子便出手帮助白敢,因此双方结下了梁子,纠缠争斗了多年,互为冤家,只不过玄灵子最近多年没有出现在死亡谷的附近,岭南毒魔也清净了许多,今日重新露面,范无坚一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扬手,刚才为张肃坚准备的蝎尾针直接射向了玄灵子。 玄灵子并不慌张,左手拂尘一卷,将三枚蝎尾针悉数打落。 “范蝎子,你这几年的身手退步了啊!蝎尾针的发射力度明显下降了!来!看看我的铜核桃,你接得住吗?”玄灵子出言挑衅道。 说话间,玄灵子从怀中摸出两个铜核桃,突然掷向范无坚的面门。 范无坚不敢怠慢,一个后空翻,避过了接踵而来的铜核桃,在半空中,还顺手捞过一个铜核桃在手里。 落地后,范无坚得意说道:“玄灵子,别看你外号千手飞打,也不过如此嘛!自吹自擂!笑死人了!” 玄灵子不以为然,突然右手又是一抖,掷出一物。 “还没完事呢!你猖狂什么!接住哦!”玄灵子嘴上绝不示弱。 范无坚接住了玄灵子的一个铜核桃后,心里有些膨胀,完全不防备,直接伸手去接那掷来的东西。 他想当然的认为玄灵子掷过来的还是铜核桃。 当那东西接触道范无坚的手掌后,范无坚才知道上当了,他瞬间感觉到手掌刺痛。 “玄灵子,你个牛鼻子!死老道!跟我使诈!缺德的玩意!”范无坚懊恼地脱口骂道。 原来,这次掷过来的不是铜核桃,而是一枚浑身是刺的刺球。 “哈哈哈哈!无量天尊!范蝎子,我这铜刺猬,接起来很好受!哈哈哈!” 玄灵子一连坏笑的嘲讽道。 玄灵子与范无坚争斗多年,对他的性格也是非常了解,知道他喜欢接敌人的暗器来显自己有本事,所以,他在铜核桃的基础上,找工匠特意铸了几个小个头的铜刺猬,藏在身上,专门对付范无坚。 结果今天一出手,便让范无坚吃了亏。 范无坚看着被铜刺猬扎得满是鲜血的手掌,十分懊悔,说道:“玄灵子,你等着!我范无坚早晚要了你的命!” 玄灵子莞尔一笑,不屑地说道:“就你那两下子!再练几年!你放心,老道我不屑用毒,铜刺猬上没有毒,你小子捡了条命。” 范无坚一看玄灵子没有要走的意思,知道单凭自己的能力,不是玄灵子的对手,急忙喊道:“晋老四!你们舍了那姓张的臭小子,玄灵子那臭老道来凑热闹了,过来个人帮下忙!” 晋不疑正和药无功围攻张肃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张肃坚的衣服都没有碰到,却累得气喘吁吁,他知道继续下去,也讨不到什么便宜,便说道:“二姊!你和三哥缠住张肃坚,我去支援老大!” 说完,抽身而出,直奔玄灵子的方向扑去。 玄灵子一看逍遥侯晋不疑舍了张肃坚后,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知道目的已经达到,转身便走,说道:“两个欺负一个,不和你们玩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终于赶到的援兵 范无坚一看玄灵子要跑,可不干了,刚才被他戏耍了一番,正没面子,想让晋不疑帮忙找回丢掉的面子,这玄灵子转身一走,还到哪里找面子。 “玄灵子,你个臭道士,王八蛋,戏耍完你范爷爷,就想走人了事,想的美!哪里走!纳命来!”范无坚气急败坏的叫骂着,撒腿追了上去。 晋不疑也追了上来,晋不疑三人没有拿住张肃坚,心里也正焦躁,正想找个出气的对象,玄灵子的出现,正好满足了他的愿望,他岂能让玄灵子轻易逃走。 这边厢,范无坚和晋不疑追赶玄灵子不提,那边厢药无功和常四娘已经被发起反攻的张肃坚打得疲于防守。 “二姊!这小子是白疯癫附体啦!快用你的毒烟迷他!”丧气鬼药无功一边拼命防守,一边喊道。 张肃坚学会的九宫飞星刀法,加上无元神功的加持,威力不知增加了多少倍。虽然还不能控制得随心所欲,但是对付药无功和常四娘,还是绰绰有余,常四娘此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条软鞭,如长蛇一般伸来缩去,与张肃坚潜心酣斗。 常四娘在岭南毒魔中是唯一的女性高手,以轻功见长,移动速度之快,是岭南毒魔中其他人望尘莫及的,至于武功,她的飞蛇绞杀手是五人中可以排在第二的,第一武功是逍遥侯晋不疑的金蟾烈毒掌。 常四娘有顶尖的轻功和令对手绝望的飞蛇绞杀手,她内心是非常自信和骄傲的,但是,今天碰到了已经接近于暴走状态的张肃坚,竟然被戏耍得团团转,早已忘了自己还有独门的毒烟可以使用。 药无功的提醒,让常四娘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策,她向张肃坚连挥了三鞭,将张肃坚迫到距离她一丈多远,利用这个空隙,伸手拿出一个布袋,就要冲向张肃坚。 说时迟那时快,忽听一人叫道:“常四娘,困仙洞里的丑事,别以为外人不知道!” 常四娘听到这句话,登时一怔,她非常忌讳在困仙洞里和药无功做出的苟且之事,此时有人突然说出,令她不得不凝目观看,到底是谁如此可恶。 她刚看到说话那人的模样,一勺热汤便泼了过来。 “啊!”一声尖利的惨叫后,常四娘捂着脸便跑到了一边,不停地哀嚎。 原来,说话吸引常四娘注意力的是北宫葵,就在常四娘分神寻找说话之人时,浑之御突然冲了出来,向常四娘泼了一勺滚烫的热汤。 常四娘猝不及防,被泼得满头满脸都是热汤,烫得她只有哀嚎的份儿,就甭提放毒烟的事情了。 药无功听到常四娘的哀嚎,知道不好,急忙舍了张肃坚,来看常四娘。 “四娘!发生什么事了?”事发突然,看到常四娘痛苦地哀嚎,药无功已经记不得唤她为二姊,而是直接亲昵地喊起了名字。 常四娘被烫得疼痛难忍,哀求道:“老三,快将我送回谷内,拿烫伤药治伤,事不宜迟。” 常四娘的话,此时就如圣旨一般,药无功也顾不得那许多,抱起常四娘就跑,完全不去理会其他人,什么张肃坚啊,晋不疑啊,范无坚啊,好像都和他没有关系一般。 张肃坚眼看着药无功抱着常四娘仓皇逃走,摇了摇头,叹道:“这哭丧脸,还是有可取的地方。” “肃坚哥哥,你怎么不追上去把他们俩结果了啊?”浑之御很是不解的问了一句。 张肃坚摆了摆说,回道:“君子不落井下石,你的一勺热汤已经教训了那常四娘,我如果趁她被烫,不能还手,把她杀了,是江湖所不齿的行为,你肃坚哥哥做不来,要杀他们,可以真刀真枪光明正大的下手,眼下这情况,不是我出手的时机。” “迂腐!迂腐之极!”卓小蚕正好出了酒肆看热闹,听到张肃坚振振有词的回答,非常生气的说道。 “卓姑娘说的对!肃坚这个决定真是迂腐之极!”北宫葵也在一旁随声附和。 张肃坚笑着摇摇头,说道:“好男不和女斗,让你们看看我怎么去对付逍遥侯他们!”说话间,他几个起落,向范无坚和晋不疑追赶玄灵子的方向追去。 跑了一会儿,张肃坚渐渐看到了范无坚和晋不疑的身影,他们二人站在了路中央,对面站着一群人,为首四人好像是无极门的四象堂堂主。 张肃坚放慢脚步,慢慢走近,侧耳倾听他们的对话。 只听范无坚大声说道:“无极门的各位堂主,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放了玄灵子,拦住我们二人?” 那无极门四象堂为首的是青龙堂堂主马当先,邵神通在接到了麒麟营营主李千策的飞鸽传书后,火速派出四象堂堂主率领五百喽啰前来死亡谷增援。 马当先、王镇岳、赵鹤玉、关汉麟四人接到命令后,不敢怠慢,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正好遇到范无坚和晋不疑追赶玄灵子。 玄灵子与马当先说明情况后,被放了过去。 而范无坚和晋不疑想顺利通过,便受到了阻拦。 “二位是岭南毒魔的人!我们今日到此,便是阻拦你们滥杀无辜的!”马当先表情冷峻地回道。 他本来就脸庞颇有棱角,不怒自威,现在表情冷峻,自然更加杀气浓重,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范无坚戴着面具的脸泛起笑容,说道:“一个小小的无极门,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别给脸不要脸,这南汉国都是我们岭南毒魔横行的地盘,你们还是摆正自己的位置。” 马当先也好不示弱,不屑道:“几个老朽的毒物,上不得台面的货色,还大言不惭地在此夸口!我马当先还真就专治各种作恶多端的地头蛇!” 范无坚很是恼火,叫嚣道:“既然尔等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就过来和范爷爷比划比划!” 范无坚虽然之前被玄灵子戏耍了一番,但是,他坚信自己的身手对付无极门四象堂堂主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三百六十七章 四象堂堂主齐上阵 马当先一听,笑了,回道:“你是毒蝎子范无坚?好!既然如此有雅兴,那就请!”言罢,他拉开了防守的架势。 范无坚本以为自己的三言两语便可将对方唬住,但是对方竟然没有被吓住,还拉开了架势,他话已出口,不能食言,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不是范无坚心生胆怯,主要原因还是,张肃坚的突然武功精进,竟然会施展白疯癫的九宫飞星刀法,将其满满的自信心击得粉碎,当年岭南毒魔倾巢而出,困围刀魔白敢,本以为胜券在握,未承想那刀魔白敢在困仙洞里憋了一个多月,还悟出一套九宫飞星刀法,杀出来,单挑岭南毒魔。 岭南毒魔合五人之力,所有毒药、暗器、奇兵、都使尽了,竟然没有击败刀魔白敢,换来的是范无坚和晋不疑二人脸上留了刀疤,从此只能戴着面具示人,这一败,对范无坚的心理打击是几乎摧毁性的,修养了十余年才能直面事实。 如今,又冒出个张肃坚,施展九宫飞星刀法,如鬼魅般上蹿下跳的,身手敏捷,动作凌厉,看得范无坚心中不禁胆寒,所以,对于面前这马当先,范无坚也是心有惧意,生怕对方是个深藏不露的年轻后生,一招不慎,便着了他的道儿。 思前想后了良久,范无坚别无他法,既然话已出口,人家应了,就不能做缩头乌龟。 想到这里,范无坚一声怪叫,双手呈钳状,瞬间移动到马当先的身前,直接取抓他的喉咙。 如此快的移动,马当先也是心中一惊,他原以为这岭南毒魔是以用毒着称,身手和武功可能会比用毒药稍逊一筹,没想到一交手,移动速度竟然如此惊人,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马当先毕竟绰号掣电手,出手敏捷也是一大特点,所以,他惊讶片刻后,马上闪避,躲开了范无坚的致命一击。 “哎呦!有点意思!你叫什么名字啊?身手挺敏捷啊!来!再接我一招。”范无坚看到马当先敏捷得避开了自己的一抓,竟然兴奋起来,想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名字。说话的同时,他的手上也没有闲着,抓空的手又突然横扫,去打马当先的头部。 马当先早有防备,腰部用力,上半身一晃,避开了范无坚横扫的手爪。 “无极门青龙堂堂主马当先就是我!来!看我这招神龙摆尾!”马当先非常自信,高声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同时,身子后仰,突然抬起左脚,踢向范无坚的腋下。 这一招,出招非常猝不及防,范无坚听到马当先说到“看我这招神龙摆尾”之时,马当先的左腿已经踢向了他的腋下。 范无坚毕竟是岭南毒魔里的老大,久经战阵,随机应变的能力也不是盖的,他脚下一点地,一个旱地拔葱,身体直接窜向空中,正好避开了马当先踢来的左腿。 “好俊的身手啊!龙哥!我也凑个热闹!”一旁的白虎堂堂主王镇岳,看到精彩之处,终于按捺不住,和马当先打了个招呼,也跳了进来。 为什么叫龙哥呢?原来,马当先自从自创了苍龙爪神功后,把自己的绰号又加了个“黑龙”,因为他肤色比较暗,既然自己双手练成了苍龙爪神功,那么,自己便可以称为黑龙,其他几个堂主和八卦坛坛主也都一起称呼他为龙哥。 王镇岳见马当先没有反对,心领神会,左手白虎拳早出手,去打半空中掉落下来的范无坚。 不曾想,那范无坚双脚直接点在王镇岳的拳头上,借力一个空翻,突然双手发出两枚蝎尾针,打向王镇岳的面门。 这瞬间的出手,非常快速,眼看王镇岳就要中了蝎尾针命丧当场。 忽听两声“当啷”的碰撞声,非常清脆,范无坚射向王镇岳面门的两枚蝎尾针被两个圆珠给半路打落到地面上。 “汉麟兄弟,你的寒星珠打得如此精准!赵鹤玉佩服之至!咱们也别闲着,一起上!”看到玄武堂堂主关汉麟千钧一发之时,仓促发射暗器寒星珠击落了范无坚的蝎尾针,朱雀堂堂主赵鹤玉脱口称赞道。 原来,关汉麟在辽东之时,因为之前在百合谷吃了张肃坚铜钱的亏,就开始着手自己制作一种独门暗器寒星珠,这寒星珠并不是什么从星星上弄下来的东西,而是用辽东一种特有的玉石磨制的碧玉珠子,由于打出后如寒星划过,所以,关汉麟便自己给起了个雅致的名字——寒星珠。 玉石工匠给琢磨出三百多个寒星珠,关汉麟专门缝制了一个鹿皮囊,放这三百多颗寒星珠,平时勤学苦练,从不懒惰,很短的时间便掌握了用手发射寒星珠的技巧,基本上出手便可百发百中。 平日的辛勤练习,总算没有枉费工夫,今日在关键时刻,出手成功击落了范无坚势在必中的蝎尾针,救了王镇岳的性命。 朱雀堂堂主赵鹤玉看出单凭己方的人员单挑的话,没有稳胜的把握,能立于不败就算万幸了,所以,他提着凤尾钩也加入了围攻范无坚的行列。 “哎!你们这就不对了啊!说好的单打独斗!怎么变成了围殴呢!也太没信义了!”逍遥侯看到无极门四象堂堂主已经冲上来三人围攻毒蝎子范无坚,实在没有耐心继续看下去了。 关汉麟莞尔一笑,回道:“事先谁也没说是单挑啊!听说你们岭南毒魔武功高深莫测,我们几个堂主,作为晚辈后生,自然要多加重视,一起上才是正道!” 言罢,关汉麟也抽出了腰间的龙泉剑,扑向毒蝎子范无坚。 “一群无赖!既然你们不讲究,那我晋不疑也不讲那些什么信义了!”被关汉麟一番辩解后,晋不疑十分恼火,暗提丹田之气,就向关汉麟冲去。 “晋不疑!休得胡来!我来陪你切磋切磋!”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半空中传来,这一声高喝,震得在场的人耳膜都嗡嗡地响个不停。 第三百六十八章 诸天清VS晋不疑 晋不疑一听这声音,怔住了。 只见无极门的喽啰人群分开,一中年女子,浓妆妖艳,大踏步地走了出来,正是神刀罗刹诸天清。 “你是神刀罗刹?诸……天……清!”晋不疑非常惊讶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 “难得逍遥侯如此尊贵的身份,还能记得老娘这号闲散野人。荣幸荣幸!”诸天清大咧咧地说道,完全没有女子的半分矜持,仿佛一个北方的粗糙汉子一般。 “神刀罗刹还是快人快语,当年的侠女风范犹在,好!还能见面!幸甚幸甚!”晋不疑根本没有在意诸天清说话的口气是否粗鄙,一看就是故人相见。 “晋侯爷,就别假装客套了,来!咱们俩比划比划,多年不见,看看你的金蟾烈毒掌是否又有精进!”诸天清开门见山的说道,根本就没有想和晋不疑继续寒暄下去。 “既然阁下如此有雅兴!那本侯就不客气了!得罪了!”晋不疑听了诸天清的话,不再装模作样,脚下一点地,一个疾射,突然欺近到诸天清的身前,出手就是一掌。 这一掌正是金蟾烈毒掌的开天辟地,晋不疑一起手便用了杀招,不给诸天清任何反击的余地。 “有长进啊!好掌法!”诸天清表情从容,赞道。 眼看晋不疑的手掌就要拍到诸天清的面门,突然间,诸天清身形晃动,身影已经转到了晋不疑的身后。 如此快的移动速度,晋不疑也是心中一惊,随即下意识地回手向自己身后拍了一掌。 “好一招回望蟾宫!出招迅速!提升不只一层啊!”诸天清还是笑容可掬的模样,边躲闪边称赞。 “诸天清!你别得寸进尺!要比划就认真点!你想戏耍本侯吗?”晋不疑有些气恼,忽然一个转身,向诸天清连续拍出四掌。 “好,不和你玩了,老娘来真格的了!尝尝我的六合掌!”诸天清见晋不疑已经满面怒容,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开始出手格挡,所用的招数,正是六合掌的招式。 两人真正交上手后,先是眼花缭乱的以快打快,双掌一拍即散,拍得“啪啪”直响,斗了二十几个回合,晋不疑一招不慎,被诸天清的掌风扫到了脸上的面具,竟然把面具刮得粉碎,落了一地。 晋不疑的真实面容露了出来,只见一条疤痕斜贯他的面部,好像一条虫子趴在晋不疑的脸上,让人看着有些觉得恶心。 “哎呀!侯爷,你这脸上是怎么了?一个尊贵的侯爷,怎么能把自己英俊的脸弄成这个样子,难怪要戴着面具。”诸天清一边说,一边防守,嘴和手都没闲着。 听到诸天清还在聒噪,晋不疑十分恼火,面具掉了本来就挺措手不及的,再加上诸天清那张不饶人的嘴,晋不疑心中十分焦躁,大吼道:“诸天清,你别依仗自己是女人,就不依不饶地在那里聒噪!你和邵神通的那点破事!解决了吗?还有武陵公主马翎的纠葛,这十几年一直让你睡不着觉?” 晋不疑情急之下这一番话,本事反唇相讥,痛快下口舌,没承想却触发了诸天清的忌讳。 年少时,邵神通、诸天清、马翎三人间的情感纠葛,曾经是整个江湖的谈资,这是诸天清最不堪回首的过往。晋不疑提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无异于点着了火药桶。 “晋不疑!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今天是活腻了!老娘是给你脸了!纳命来!”胸中怒火中烧的诸天清恶向胆边生,双掌上下翻飞,连续劈出十几掌,将晋不疑逼迫得连连后退。 眼看晋不疑要现败相,忽然间,无极门的喽啰的队伍一阵骚动,有人喊道:“景教的人偷袭啦!快列阵迎敌。” 正在围攻毒蝎子范无坚的无极门四象堂堂主中,朱雀堂堂主赵鹤玉抽空回头查看了一下,只见一绿一白两个拿着荷叶盾的女子,冲进了己方的喽啰阵列中,造成了骚动。 “碧玉双蝶!这两个娘们疯了?”赵鹤玉嘴上嘟囔了一句。 在赵鹤玉看来,无极门与景教之前接下的梁子,已经翻过一篇了,碧玉双蝶如今是夏家堡的人,怎么能突然来攻击无极门,不疯了也没法解释清楚了。 远远看热闹的张肃坚也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 “难道夏当家的没有通知碧玉双蝶,现在与无极门是同盟,都给赵匡胤办事?”张肃坚脑子里快速的寻找着可以解释碧玉双蝶突然攻击无极门喽啰的原因。 眼看局势要失控,张肃坚无奈,只好快步奔向无极门喽啰的阵列。 “隋姑娘!武姑娘!快住手!”张肃坚边跑边阻止道。 此时,碧玉双蝶已经杀红了眼,打伤了无极门的喽啰十余人,根本就不听张肃坚的劝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碧玉双蝶中的隋云珠不管怎么说,也会听我一句劝啊!连她都不听我的劝阻了,太奇怪了!”张肃坚纳闷地嘟囔着。 一看劝阻无效,张肃坚急忙收起贪狼刀,催动体内无元神功的真气,速度奇快地冲进了人群,绕到碧玉双蝶的身后,出手直接点了隋云珠和武素馨的穴道。 碧玉双蝶突然停止了拼杀,手里的兵器和盾牌竟没有落地。 “隋姑娘,武姑娘,你们俩怎么了,为什么要攻击无极门的队伍啊?”张肃坚好奇地问道。 “是他们杀了董长老,我们要给董长老报仇!”隋云珠和武素馨不约而同地回道,但是二人的目光直勾勾的,好像中了邪一般。 看着二人的眼神,张肃坚心中一凛,这目光和镇魔塔里的雾松和尚如出一辙,难道她们也中了幻象傀儡术? 正寻思间,忽然,张肃坚嗅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香气,他心中一喜,嘀咕道:“百合摄魂香!是她们俩到了!” 想到这里,张肃坚急忙抬头四处张望。寻找他想看到的身影。 “我们在这里了!肃坚哥哥!看这里!看这里!”突然一个空灵的声音传来。 张肃坚循声望去,心中大喜,说话的正是多年未见的吴黎。 第三百六十九章 固执的董婉姝 “小黎!你怎么会在这里?”张肃坚非常高兴的招呼道。 吴黎脚下迅速移动,施展开穿花蝶舞的步法,从人丛中快速掠过,来到张肃坚的面前,扑进了张肃坚的怀里。 “肃坚哥哥!你可想死我了!总算见到你的活人了!”吴黎双臂紧紧地搂住张肃坚的脖颈处不放,就好像什么宝物失而复得一般,不舍得放手。 自从云州突围以来,吴黎便一直把张肃坚当成自己的亲哥哥一般珍惜,因为,这乱世上,也就张肃坚这个青梅竹马的哥哥,还算是可以十分信赖的亲人了。张肃坚也是开心得不得了,吴黎对于张肃坚来说,可以说是除了李昭骏以为最重要的亲人了,就如同亲生妹妹一般。 “小黎,你们在景教内乱中都经历了什么?怎么不来夏家堡来找我?”张肃坚好奇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肃坚哥哥,你先别问这些了,你先劝劝婉姝姊,她控制了碧玉双蝶的意识,把她们二人变成了她的人形傀儡,只听她的命令杀人,不过,这无极门的王八蛋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多杀些也蛮好的!我就是担心碧玉双蝶她们的身体能否受到伤害。”吴黎没有直接回答张肃坚的问题,而是出言建议张肃坚快些解救碧玉双蝶。 张肃坚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重新想到了薛冰莲和仆骨娜依的师父雾松和尚。如果碧玉双蝶也是一样的遭遇,那就危险了。 他急忙说道:“小黎,你先把手松开,我好救人!听话,乖。”这话语里带着一种特有的宠溺。 好长时间,吴黎没有听到张肃坚如此温柔地说话,她顺从地松开了双臂,站到了一边,说了句:“肃坚哥哥,你救人,需要我帮忙的话,就说一声。”张肃坚一看吴黎放开了自己,嘱咐道:“你好好在这里给我掠阵,别参与他们的乱斗。” 言罢,绕到了隋云珠和武素馨的身后,伸手在二人的风池穴上拔出了两枚银针。 银针一拔出,隋云珠和武素馨几乎同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然地倒了下去。 张肃坚急忙出手将二人扶住,叫来吴黎帮忙。 吴黎伸出双臂接过武素馨和隋云珠,张肃坚四处寻找董婉姝的身影。 无极门的众喽啰,因为看到张肃坚出手封了碧玉双蝶的穴道,阻止她们二人继续杀人,知道张肃坚是帮他们的,便没有上来继续围攻。 “肃坚哥哥,婉姝姊在不远处的那块大青石的后面。你可以去那里找她。” 吴黎看出张肃坚是在寻找董婉姝,别提醒了一句。 听了吴黎的提示,张肃坚四下环视,果然在无极门喽啰阵列后面两丈多远有块大青石,隐藏一个人,足矣。 张肃坚径直奔向那块大青石,边走边说道:“婉姝!别躲着了,出来!我看到你了。” “肃坚,别来无恙啊!是小黎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张肃坚还没到大青石跟前,董婉姝已经拿着金箫转了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看着董婉姝那熟悉的面孔,一股亲切感马上涌上张肃坚的心头,要知道,张肃坚、董婉姝、吴黎三人在百合谷共同生活了九年,已经在心里打上了深深的烙印,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回援神女峰景教总堂之后,张肃坚与董、吴二女分开后,一直没有再见面,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一直在记挂着。 “婉姝,能看到你真好!可是,你为什么要控制碧玉双蝶啊?难道是你修炼了幻象傀儡术?”张肃坚说出自己开心的心情后,直接开门见山质问道。 董婉姝一听张肃坚质问自己,本来微笑的面容立刻收敛,变得冷若冰霜,冷冷回道:“难怪肃坚你一直没有回百合谷寻找我和小黎,你关心的人太多了,都没有地方放得下我们姊妹俩了。” “婉姝,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碧玉双蝶毕竟是咱们的朋友,以前景教共同战斗过的朋友,你怎么能忍心对她们二人下手呢?而且,我听说,幻象傀儡术是一种非常邪门的西域奇术。不但伤害被控制人的身体,还会让修炼此术的人堕入魔道。” “肃坚,你变了,你变得越来越冷漠了,难道你忘了我父亲是怎样惨死的吗?你忘了景教神女峰总堂是怎么毁于一旦的吗?你为了完成那个结拜的义兄赵匡胤的任务,竟然能对无极门的仇人们视而不见,不找他们报仇雪恨,你太令我失望了。” “婉姝,你听我说,师父的死,我也很痛心疾首,我当时就去找无极门的人算账了,还中了对方的埋伏,受了伤,这些你是知道的。至于现在我没有动手为难无极门,的确是因为我义兄赵匡胤有令,如今无极门是我们共同的合作伙伴,我们都长大了,做事情要着眼更长远的眼光,赵兄是可以坐拥天下的人才,他日必将有所作为,我们要想让武林和江湖今后有个长久稳定的局面,一定要有所坚守,和有所舍弃。你想想,家仇和天下太平,哪个更重要些?” “张肃坚,你不用和我讲这些,我是个小女人,只能看到家仇,坚信杀人偿命的道理,无极门害死我父亲,那他们就得付出代价,今日,你要是还认我们是同门的话,你就别多管闲事,否则,我连你也不放过!”董婉姝听不进张肃坚的劝告,态度强硬地吼道,眼神中射出令人不安的杀气。 说万话,董婉姝将金箫放到唇边,吹了起来,低沉的箫声里透出一股隐藏着的杀气重重。 箫声一起,大青石后,有转出了两个身影。 张肃坚定睛一看,那两个身影,一个是衡山派掌门玉面神刀滕瓒,另一个是铁面飞龙戴瑾。 张肃坚看到两人的眼神和刚才的碧玉双蝶一般无二,直勾勾的,充满了杀气,他心里咯噔一下,衡山派这两位高手也着了董婉姝的道儿,成了她的傀儡。 “婉姝,你是不是疯了?冷静点!”张肃坚无奈地大吼道。 第三百七十章 混战 董婉姝根本没有搭理张肃坚,自顾自地吹着金箫,大青石后又走出两个光头的和尚。 一看这两个和尚的面容,张肃坚更加震惊,竟然是少林寺派来参加夺图盛会的弘苍和弘生。 张肃坚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急忙跃向董婉姝,想要去阻止董婉姝。 还没到董婉姝近前,突然那铁面飞龙戴瑾直接挡在了张肃坚的面前,直接拍出一掌,攻向张肃坚的胸口。 张肃坚感觉到炽热的劲风袭来,知道不好,急忙停下脚步,跃向一边,避开戴瑾的攻击。 “肃坚,你就别枉费心机了!今天,我是铁了心要和无极门的畜生们有个了断!识相的话,你先走!一会儿,景教的十二长老赶到,你想抽身离开都难了,快些离开此地。”董婉姝停止了吹箫,口吻冷漠地说道。 虽然停止了吹箫,但是铁面飞龙戴瑾仍然杀气腾腾地攻击着张肃坚。 原来,这幻象傀儡术的妙处,便是,被控制者在思维上受到控制人的摆布,只要风池穴上的银针不拔出,就会按照控制人事先的指令自行攻击不停止,傀儡人和常人动作基本相同无二,只是没有自我辨别意识而已。 张肃坚不想打伤戴瑾,与衡山派接下梁子,所以,一味的防守忍让,利用无元神功变幻莫测的步法,与拼命攻击的戴瑾周旋。 戴瑾则锲而不舍,紧追了张肃坚不放,尽量将张肃坚逼迫得距离董婉姝越远越好。 “婉姝,你听我说,你说的师父的仇,咱们可以从长计议,你不能这么胡来啊!做事要从大局出发,切记不可意气用事!”张肃坚一边躲闪这戴瑾的攻击,一边劝说着。 在张肃坚的印象里,董婉姝性格虽然内向些,但是还很有分辨能力的,不至于象眼前这样一意孤行,这根本就不是她所了解的董婉姝的样子。 “滕瓒!上去将张肃坚给我赶走!”董婉姝听到张肃坚还在絮絮叨叨,异常恼火,开口命令滕瓒出手。 滕瓒非常听话,拎着手中的紫金龙鳞刀便扑向了张肃坚。 滕瓒的加入,张肃坚光防守就有些吃力了,戴瑾和滕瓒都是衡山派中坚力量的佼佼者,二人合力的攻击能力,那是翻倍的增长,不反击的话,很难能从容地应付他们两人的围攻。 眼看形势不妙,张肃坚虚晃了一招,抽身便走。 “小黎,带上碧玉双蝶,咱们先走,去找援手。”张肃坚跃到吴黎和碧玉双蝶身边,双手提起碧玉双蝶,夹在了腋下,向酒肆的方向跑去。 吴黎心领神会,起身也追着张肃坚而去。 董婉姝眼看张肃坚和吴黎逃开了,诡异一笑,又吹起了金箫,用小声调动起戴瑾、滕瓒、弘苍和弘生。 这四人自动分成了两队,先冲进了无极门喽啰的阵列里,亮出兵器,疯狂地砍杀起来。 那些无极门喽啰哪里受得了这四个人的肆虐攻击,死伤大半,眼神和腿脚快的,一看不好,都溜之大吉了。 清理完喽啰后,戴瑾和滕瓒根本就没有停下手来,一个持长剑,一个持紫金龙鳞刀杀气腾腾地扑向了正在与晋不疑酣斗的诸天清。 本来,晋不疑已经有些顶不住诸天清的攻击,眼瞅着要败。忽然有了戴瑾和滕瓒半路杀出,立时变成了三打一,局势逆转。 戴瑾的火焰长剑和滕瓒的紫金龙鳞刀,配合的天衣无缝,攻击得诸天清根本没有靠近晋不疑的机会,只能疲于防守。 而另一边,少林寺的弘苍和弘生两个大和尚,直接突入到无极门四象堂堂主围攻毒蝎子范无坚的战阵之中,帮着毒蝎子范无坚对付无极门四象堂堂主的围攻。 弘苍和尚的推山掌,在江湖上那是出了名的外家神功,他双掌齐出,力敌马当先和王镇岳二人,竟然将二人迫得连连后退。 而那弘生,手中一柄月牙铲,抡起来虎虎生风,关汉麟和赵鹤玉都近不了他的身前。 有了这几个顶尖高手傀儡的帮忙,范无坚和晋不疑压力顿减,二人都是聪明人,也不敢恋战,抽空互相对视一眼,同时逃之夭夭。 “不能放走岭南毒魔那两个家伙!快去追!”马当先看到范无坚和晋不疑逃走,急忙招呼道。 他知道此时全歼岭南毒魔的重要性,如果让范无坚和晋不疑逃掉,之前的努力都成了泡影,想再收拾岭南毒魔,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龙哥!哪里还顾得上岭南毒魔啊!这少林寺的弘苍大师够咱们俩忙活一阵好的,根本抽不出空去追范无坚和晋不疑啊!”王镇岳一脸无奈地回道,说话间,还硬接了弘苍拍来的两记推山掌。 “龙哥!麒麟营的人都哪里去了?怎么突然就冒出来这么几个怪物,一通捣乱。咱们的计划都被打乱了。”关汉麟一边与弘生缠斗,一边说道。 “马当先!王镇岳!你们俩去追范无坚和晋不疑,我们来对付这四个怪物!”诸天清一看局势不妙,急忙开口指挥道。 目前,邵神通不在跟前,诸天清的话,便是邵神通的话,四象堂的堂主必须是言听计从的,因为,无极门迁到龙虎山后,邵神通就公告整个无极门的门众,诸天清自动成为无极门的副掌门,他若不在,诸天清可以代行掌门人的权力,指挥众人。 听到诸天清的吩咐,马当先和王镇岳同时应了一声:“谨遵副掌门的命令,我二人定不辱使命。将那岭南毒魔的二贼擒回!” 言罢,二人跳出战阵,迈开大步,去追赶逃走的范无坚和晋不疑。 马当先和王镇岳前脚刚走,不远处便出现了十几个人,分别是景教的长孙鸿雁和她麾下的景教十二长老。 原来,董婉姝趁乱放了信号,将长孙鸿雁和十一长老全部引到了这里。 看到无极门众人与少林寺和衡山派的人一阵乱战,景教十二长老中的张涌泉兴奋异常,拔出腰间的破甲锥,跃跃欲试道:“教主,咱们赶快上去把他们一锅端了!” 长孙鸿雁摆了摆手,阻止道:“且慢,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咱们不用着急,等他们有一方伤亡了,再上去收拾剩下的!” 第三百七十一章 大展神威诸天清 张涌泉眨了眨眼睛,谄媚道:“教主谋略过人,待两败俱伤,咱们上去捡个便宜,是最好的选择。” 长孙鸿雁傲气的微微一笑,没有再搭理张涌泉,她仔细观察了一下此时的战况:诸天清一人力敌衡山派的戴瑾、滕瓒。虽然有些吃力,但是还勉强可以支撑,而四象堂堂主由于与少林寺的弘生颇有些交情,保留了实力,不忍下狠手,所以,反倒被弘苍和弘生二人攻击得狼狈不堪。 “董长老!你干得漂亮!陈蘅长老,你带着罗长老、仲长老、翠柳长老上去对付那个诸天清,我看那衡山派的戴瑾和滕瓒拿不下那个诸天清。”长孙鸿雁看完局势,开口吩咐道。 长孙鸿雁身后的陈蘅、罗飞燕、仲清岚、赵翠柳依次走出。各持兵器,向诸天清包围过去。 诸天清此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把钢刀,那刀身上雕刻着双龙戏珠的图案,刀身通体呈古铜色,刀刃铮亮,闪着寒光。 诸天清号称神刀罗刹,在刀法的造诣上颇有心得,可以算得上江湖上顶尖的用刀人物。 刚才,戴瑾和滕瓒二人一刀一剑,诸天清徒手与二人周旋,虽然利用六合掌的妙招还可周旋,但是明显有些吃力,毕竟,滕瓒手中的那把紫金龙鳞刀,也是衡山派的镇派宝物,加上滕瓒练得炉火纯青的祝融刀法,逼迫得诸天清险些被砍中受伤。 那戴瑾诡异莫测的火焰长剑,更是带着火苗刺来舞去,虽然可以避开刺来的长剑,但是炽热的火焰,烤得诸天清身上火辣辣的疼,十分难受。 诸天清哪里吃过这种憋屈的亏,索性拔出了背在后背的飞龙宽背刀,想用娴熟的刀法来扭转战局。 诸天清的得意的刀法是八卦诛魔刀法,这一套刀法,乃陈抟所创,以八卦为主要的步法口诀,通过八八六十四卦的方位进行步法走位,舞出凌厉无比的攻击,杀敌人于无形,诸天清习练有三十余年,深谙其中的奥妙,施展开来,非常得心应手。 今日重新亮出这八卦诛魔刀法,虽然由于长时间没有在实战中运用,但是之前的底子还在,应付戴瑾和滕瓒的攻击,已经可以比较从容。 刚刚局势有所好转,诸天清抽空隙,扫了一眼无极门喽啰刚才站立的位置,心中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哪里还有人站着,空余十几具尸体,剩余的人都没了踪影,倒是多了十余个黑斗篷在那里观战。 “副掌门,你可要小心了!那些黑斗篷是景教的长老!他们向你包围过去了!” 另一边与弘苍,弘生二僧缠斗的玄武堂堂主关汉麟,向诸天清喊话提醒道。 关汉麟恰好看到陈蘅、罗飞燕、仲清岚、赵翠柳四人持着兵器,扑向了诸天清,心知不好,急忙开口示警,好让诸天清有个防备。 诸天清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果然看到有四个黑斗篷杀气腾腾地扑了上来。 那赵翠柳第一个冲了上来,手中的雁翎刀直接劈向诸天清的肩头。 诸天清早有防备,右手飞龙宽背刀一扬,架开了赵翠柳的雁翎刀,右脚顺势踢出,正踢在赵翠柳的小腹,赵翠柳站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 “璇玑师太的弟子,也不过如此!你还是回武夷山再练几年!”诸天清踢倒了赵翠柳后,不屑地说道。 她从赵翠柳的雁翎刀,认出了赵翠柳定是武夷山璇玑师太的弟子,所以才说了此话。 “赵长老你退后,看我来会会这老妖精!”仲清岚嘴上没个轻重的说道。 一听仲清岚说自己的老妖精,诸天清可不干了,她一向很忌讳别人如此没有轻重的说自己。 气恼之下,她淸啸一声,直接撇了戴瑾和滕瓒,挺着飞龙宽背刀扑向仲清岚。 仲清岚手中的凤嘴刀一个上撩,斜砍诸天清的胸前,想一击斩杀诸天清。 只见仲清岚面现轻蔑的笑容,手中飞龙宽背刀直接砍向凤嘴刀的刀杆,“咔擦”一声响,那凤嘴刀刀杆应声被斩为两段。 仲清岚被诸天清如此凶悍的行为,惊得目瞪口呆,他的凤嘴刀,是长杆大刀,刀杆也是硬木所制,按理说是不会轻易被其他兵器斩断,但是,事实却告诉他,他的自信是盲目的。 诸天清的力量不是其他江湖女子所能比拟的,这一刀轻松斩断硬木刀杆,唤作一个普通练武的男子,也不是能轻而易举能完成的。 就在仲清岚怔住之际,诸天清顺势一个空翻后,双腿踢出,正踢在仲清岚的胸前。 仲清岚哪里还有躲避的机会,被实实成成地踢得腾空飞了出去,落地后,嘴角流出鲜血来。 一瞬间连败景教两个长老,诸天清露得这一手,把一旁看热闹的长孙鸿雁也给震慑住了。 要知道,赵翠柳不管怎么说,也是武夷山璇玑师太的得意弟子,身手也是不错的,竟然在诸天清面前只走了一招,就败下阵来,这实在是令长孙鸿雁没有心理准备。 她想要亲自出马,但是又觉得不能处处都自己亲力亲为,手下的这些长老也得锻炼锻炼,于是,她打消了自己出手的念头。 就在此时,箫声大了起来,原来,是董婉姝在大青石后,看到诸天清大发神威击败了赵翠柳和仲清岚,提高箫声来调动戴瑾和滕瓒继续攻击诸天清。 董婉姝是新近投入到长孙鸿雁麾下的,她觉得自己未立寸功,便被任命为长老,总有些名不符实,眼下,正好利用戴瑾、滕瓒两人缠住诸天清,将其打伤或者杀死,也可算做大功一件。 戴瑾和滕瓒被金箫的魔音控制,重新又舞着刀剑满脸杀气地扑向诸天清。 “白圣贤!郁葱!赵无害!陈灵犀!任月晴!范鸣蝉!剩余的几位长老,都给我一起上!我就不信了!这神刀罗刹诸天清有三头六臂?大家一起把她乱刃分尸了!”长孙鸿雁从震惊中缓过身来,突然声嘶竭力地命令道。 第三百七十二章 诸天清的狂暴实力 “长孙鸿雁!你个缩头乌龟!有能耐亲自上来和老娘比划比划,利用别人算什么本事?”诸天清用眼睛扫到了一边观战的长孙鸿雁,知道景教又来捣乱,事态对己方不利,开口激将长孙鸿雁,想让长孙鸿雁亲自出手,她好擒贼先擒王,把对己方不利的局势扭转过来。 “这不是神刀罗刹吗!听说藏起来多年了,怎么在这南汉国死亡谷外出现了呢?还要和我们这些晚辈争长短,笑死人了!为老不尊!”长孙鸿雁听出诸天清说话激将自己,立即反唇相讥,却没有下场参与战斗。 之前,诸天清的突然发力,抬手间便将赵翠柳和仲清岚击倒。长孙鸿雁非常震惊,赵翠柳虽然算不上景教十二长老里的顶尖高手,但是也可进入中上游的水准,竟然走不上一个回合便败下阵来,实在是难以想象。 陈蘅和罗飞燕可不信邪,陈蘅悄悄绕到诸天清背后,趁着诸天清注意力在长孙鸿雁身上,挺手中的赤霞剑突然向诸天清背心处刺去。 罗飞燕也不闲着,手中细雪软剑抖得如游蛇一般,颤巍巍地刺向诸天清的胸口。 这前后忽然夹击,实在来得太快了,外人看来,诸天清这下实在劫难逃了。 诸天清并没慌张,她早已觉察出有人靠近她的背后,轻蔑一笑,嘀咕了一句:“一群不知死的小丫头,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办法都能用上。” 说话间,她一个旱地拔葱,跃向空中,避过了陈蘅和罗飞燕同时刺来的剑锋。 在半空中,诸天清又是一个空翻,落地后,一个转身,拎着飞龙宽背刀,就扑向了在背后偷袭她的陈蘅。 陈蘅一击未中,已预料到诸天清一定会恼羞成怒,强势反扑,她没有选择退却,因为,身边有罗飞燕帮衬,她有信心可以与诸天清周旋一阵子。 陈蘅将手中的赤霞剑舞得水泄不通,全力做好防守,想用红鸾剑法的无懈可击一招,防住诸天清的反扑。 “呦呵!你是马翎的弟子?这是那婊子的红鸾剑法!”诸天清冲到陈蘅近前,看着陈蘅舞出的剑招,好奇地问道。 诸天清对马翎的红鸾剑法太熟悉了,二十年前,二人与邵神通的感情纠葛,让她们成了江湖冤家,决斗不下百余战,最后没分出胜负,还是马翎使用苦肉计,让邵神通有了怜悯之心,才将诸天清气得出走龙虎山,过起了深入简出的隐居生活。 面前这陈蘅施展出红鸾剑法,让诸天清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决斗的日子,陈蘅在她眼里也已经不是景教的长老,而是二十年前,马翎的模样。 “小贱人!我和你拼了,今日你再也没有机会逃掉了!看刀!”诸天清大骂道,双臂运足了力量,举起手中的飞龙宽背刀,奋力向陈蘅砍去。 这一刀下来,力道十足,完全是拼命的架势,那飞龙宽背刀落下,陈蘅根本就招架不住,挥舞的赤霞剑直接被飞龙宽背刀砍到一边。 陈蘅的虎口也被震得发麻,赤霞剑险些脱手,急忙先后退却。 诸天清哪里能放过陈蘅,乘胜追击,一个箭步,追了上去,手起刀落。 所幸,罗飞燕持着细雪软剑赶到,抖剑刺向诸天清的胁下。 诸天清用余光看到了侧面突袭而来的罗飞燕,已经落到半空的飞龙宽背刀突然横扫向罗飞燕所在的方位。 这一招变招之快,实在匪夷所思,罗飞燕猝不及防,那飞龙宽背刀正削在她的肩头。 “啊!”的一声惨叫,罗飞燕肩头皮开肉绽,手中的细雪软剑也掉落地面。 “快救陈长老和罗长老!”长孙鸿雁一看罗飞燕重伤,慌忙命令道。 其余的张涌泉、范鸣蝉、郁葱、赵无害、白圣贤各持兵器,不约而同地抢上前去。将诸天清围了起来。 陈蘅有了喘息的机会,连忙去拾起那细雪软剑,扶着罗飞燕退到了长孙鸿雁身边。 “范长老,你退下来。给罗长老看些伤势。”长孙鸿雁招呼范鸣蝉退出围攻。 因为,范鸣蝉是景教现有长老中,医术最好的,所以,罗飞燕的刀伤只能喊她下场医治,别无他法。 范鸣蝉一听到长孙鸿雁喊自己,非常痛快地退了下来,跑到罗飞燕的身边查看,只见罗飞燕的肩头,被砍得鲜血直流,伤口深可见骨。 “罗长老,你个胳膊能动吗?”范鸣蝉关切问道,同时,出手点了罗飞燕肩旁的几个大穴,先阻止流血。 罗飞燕脸色惨白的摇了摇头,表示无力动弹,胳膊已经不听使唤了。 范鸣蝉叹了口气,从背着的布囊中取出了针线,说道:“罗长老,你先忍一下,我给你缝合下伤口,然后给你敷药。” 说完,她便开始熟练地为罗飞燕缝合被刀割开的伤口。 没多会儿,伤口缝合完,范鸣蝉又取出了金疮药,给罗飞燕撒在伤口,然后用布将伤口包扎。 这一番操作完毕,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边,诸天清一人力战张涌泉、郁葱、白圣贤、赵无害四人,竟然将四人撵得团团转。 而弘苍与弘生也已经被无极门四象堂堂主合力封住了穴道,马当先、王镇岳、关汉麟、赵鹤玉四人,也虎视眈眈的看着长孙鸿雁他们这边。 长孙鸿雁一看局势不利,将身后背着的琵琶取了下来,怀抱着琵琶站起身来,对陈蘅说道:“陈长老,你带着罗长老,范长老先撤,咱们老地方见。” 陈蘅听到长孙鸿雁的命令后,心领神会,急忙将罗飞燕背在后背,在范鸣蝉的帮助下,转身就走,临走前,她提醒长孙鸿雁说道:“教主,如有危机,可以让婉姝放她的百合摄魂香。一定要记住啊!” 言罢,陈蘅背着罗飞燕,在范鸣蝉的帮助下,火速地离开了。 马当先等人看到陈蘅背着罗飞燕,与范鸣蝉一起逃走,急忙扑了过来。 长孙鸿雁不容他们过来阻止,弹奏起怀中的琵琶,还是那熟悉的十面埋伏,当拨弹到角音时,他将琵琶对准了马当先四人,几十枚五音针倏地喷射而出,向马当先等人飞去。 第三百七十三章 李代桃僵 发现长孙鸿雁发射了五音针,关汉麟赶忙喊道:“小心暗器!”说话间,向一边跃去。 跑在前面的马当先和王镇岳也看到了五音针射来,知道不好,马当先直接一个上身后仰,飞向他的五音针贴着他的鼻尖擦了过去。 王镇岳身形高大,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身子转得慢了些,右臂被十几枚五音针射中。 “啊呀!堂堂一个教主,竟然用暗器伤人!无耻至极!”王镇岳停住脚步,大声骂道。 “本教主一个女流,爱用五音针伤人,有何无耻?哈哈哈!技不如人便乱找借口!无能之人,都如此。”长孙鸿雁讥讽道。 说完,她抱着琵琶,转身便走,边走边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老地方见,不可恋战。” 这一番话,是说给还在围攻诸天清的白圣贤、郁葱、张涌泉、赵无害四人的。 白圣贤四人明白其中的意思,不敢恋战,缺战且退。 无奈那诸天清艺高人胆大,十分难缠,不肯放过他们几人。 白圣贤一看不好,向诸天清的面门一扬手,只见一团白色的粉末瞬间弥漫开来。 诸天清知道不好,急忙转身回避。 就这一转身的工夫,白圣贤、郁葱、张涌泉、赵无害不约而同的全部趁机逃遁。 “一险的鼠辈,就会用这下三滥的招数!”回过头来的诸天清看到景教四个长老也没了踪影,心有不甘的骂道。 “副掌门,没受伤?”朱雀堂堂主赵鹤玉跑到诸天清的身边,关切问道。 “就凭他们几条杂鱼,能奈我何!如果没有这下三滥的损招,我把那四个小子也收拾了!”诸天清很不屑地回道。 这出手连败数位景教长老,诸天清心气正高,说起话来也不客气了。 “咱们去追赶那帮景教的杂种!”王镇岳一边用磁石吸着手臂上的五音针,一边不甘心的说道。 “对,王堂主说的对,撵上那帮杂种,全锅端了!”赵鹤玉紧跟着附和道。 诸天清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长孙鸿雁不是泛泛之辈,智谋也很好!别是诱敌,小心中了他们的埋伏。” “副掌门说的非常有道理!穷寇莫追,长孙鸿雁为人诡计多端,切不可鲁莽追击。”马当先也同意诸天清的说法。 “对了!去找那个控制弘苍、弘生还有戴瑾、滕瓒的人。”关汉麟突然想起来弘苍、弘生的模样很像是受人控制,又想起戴瑾和滕瓒也是如此。 可是转头一看,只剩下弘苍、弘生二位僧人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至于戴瑾和滕瓒早已趁乱没了踪影。 关汉麟和马当先赶忙四下寻找,走到那大青石后面,只见到被踩踏倒伏的杂草,根本就没有人影。 “他奶奶的,人早跑了。”关汉麟失望的骂道。 “汉麟啊,你说这景教的人是怎么跑到这里的呢?”马当先非常纳闷地问了一句。 “这个嘛确实很蹊跷,总感觉景教好像一直有人跟着咱们,在暗处。”关汉麟微蹙眉头喃喃地说道。 马当先也点了点头,说道:“今日他们赶来,看情形比较仓促,不是有备而来。” “也可能是临时遭遇,飞鸽传书招来的。”关汉麟想了想,随口回了一句。 “当先!汉麟!你们俩过来下。”诸天清忽然喊了一声。 马当先和关汉麟急忙返回到诸天清身边。 “你们来见个人,就是这位麒麟营的戚兄弟。”诸天清向四象堂堂主介绍了一下身旁的一个公子打扮的人,那人身后还背了个竹篓。 关汉麟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麒麟营的戚兄弟,只见身材高挑,非常纤细,额头很高,天庭饱满,一双大眼睛,肤色白嫩,腰间悬着一口宝剑。 “无极门玄武堂堂主关汉麟见过戚公子。”说话间,关汉麟拱手深深一长揖。 那麒麟营的戚公子,面带微笑,抱拳回道:“关堂主这礼数过重,在下有礼了。感谢各位前来增援解围,那死亡谷要救之人,已经救出,你们可以安全撤离了。有劳了。” 这个戚公子,不是别人,正是点苍剑灵卓小蚕。 为什么是卓小蚕假扮戚怀谷前来传信呢?原来,张肃坚与吴黎趁乱带着碧玉双蝶回到了酒肆,张肃坚把前面混乱的场面认真地讲了一遍。 “无极门的四象堂堂主来增援的?这可麻烦了,我不能出去和他们照面啊!以前是有过梁子的,别再产生误会了,误了大事。”戚怀谷一听张肃坚的讲述,马上犯了难,一会儿混战结束,他是必须出去见见无极门的援兵的,这是基本的礼节。 “戚大哥说的是,我也不能让他们认出来,还有小黎,碧玉双蝶,都不能让四象堂堂主看到。怎么办呢?”张肃坚听到戚怀谷这么说,也跟着犯起愁来。 大家都没主意的时候,卓小蚕在一旁说道:“我来代替戚大哥出去见见那些无极门的堂主,他们应该不认得我。” 张肃坚一听,非常同意,说道:“卓姑娘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定了。” 就这样,卓小蚕把自己的头发重新绾成男式的发型,便信步出了酒肆,去见无极门的援兵。 诸天清一听人已经救出了,也没有多想,直接说道:“既然人已经救出,那我们就先撤回去了。不过,你们回去的路上要小心啊!景教的残兵还不知道躲在哪里呢。别被他们给偷袭了。” 言罢,诸天清招呼马当先、王镇岳、关汉麟、赵鹤玉四人,召集剩余返回来的喽啰,抬上弘苍和弘生二僧,缓缓撤走。 卓小蚕目送无极门众人离开后,返身回到酒肆。 “卓姑娘,一切顺利?”张肃坚迎上来,关切道。 “顺利,他们果然不认得我,咱们准备离开这里。”卓小蚕提议道。 浑之御听卓小蚕这么一说,急忙跑出了酒肆,到附近的树林中赶出了一辆乌棚马车。 “来!大家上车,我赶马车载着大伙离开。”浑之御坐在马车的前面,手里拿着鞭子说道。 第三百七十四章 长孙鸿雁的最后时间 众人陆续出了酒肆,要上马车。 突然,卓小蚕大声问道:“柱子上绑着的唐墨翟哪里去了?我出去见无极门的四象堂堂主的时候,他还在呢,现在怎么没影儿了?” 众人向酒肆内的柱子上看去,果然啥也没有,只剩下光溜溜的柱子立在那里。 唐墨翟到底哪里去了?原来,他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酒肆外面的时候,偷偷地磨断了绳索,逃脱了,为什么没有偷袭众人?他也权衡了一番,酒肆里剩下的人,除了张肃坚、李昭骏、还有戚怀谷,这三个人出来一个对付他都绰绰有余,唐墨翟是个不做吃亏买卖的主儿,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所以,他蹑手蹑脚地溜到酒肆后厨,从后门逃走了。 “算了,就先放他一条生路,日后有捉到他的机会,绝不放过他。咱们走,不用理他了。”卓小蚕自言自语道。 大家一听卓小蚕这么说,便放心地陆续上了马车。 “浑姑娘,你知道去哪里吗?”卓小蚕上了马车随口问了一句。 “戚大哥不是说过吗?去藏龙庄的南汉国落脚点,城南庄啊!得儿!驾!”浑之御回答完,便扬起皮鞭向空中打了个响鞭!那两匹骏马一惊,撒开四蹄,拉着马车边一路狂奔起来。 张肃坚坐在车里,呼哨一声,那匹雪花骢也奋蹄奔来,紧紧地跟着马车前行。 戚怀谷担心路上遇到无极门的众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嘱咐浑之御走了另一条路。 跑了大约半个时辰,突然路边出现一个趴着的人。 浑之御生性好奇心重,急忙勒住了马的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张肃坚感觉到马车突然停住不走了,好奇地问了一句。 “肃坚哥哥,你看,路边趴着个人,好像是受伤了。”浑之御拿着鞭子跳下了车,说道。 众人听浑之御说路边有个受伤的人,急忙都下了车,一则出来透透气,而来也是看看热闹,查看下虚实。 张肃坚转到那趴在地上的人身边时,浑之御已经蹲下了身子,用手翻那人的头部,把脸转过来看看。 “啊!肃坚哥哥,你快来看!”浑之御叫道。 张肃坚听到浑之御的叫声,急忙凑到近前,仔细一看,很是惊讶。 “怎么会是她呢?” 原来,那人竟然是长孙鸿雁。 “她是谁啊?肃坚哥哥,你认识吗?”浑之御好奇地问道。 “浑姑娘,你不信景教吗?她就是西州回鹘,景教最大的头领,长孙鸿雁,也是现在景教的教主,真是奇怪,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而且,好像还受了重伤。戚大哥,你快过来看看你的熟人。”张肃坚边说边招呼戚怀谷过来。 戚怀谷走过来一看,叹了口气,说道:“鸿雁也会有今日。哎……” “她的眉毛上都有霜凝结了!好霸道的寒冰真气!”浑之御突然感叹道。 戚怀谷一听,急忙蹲下身子查看,果然看到长孙鸿雁的眉毛已经挂了霜,他顺手摸了下长孙鸿雁的肩头,只觉一股刺骨的冰冷寒气袭向指尖。 “这是李营主的冰凌寒掌!也就李营主有这么霸气的寒冰真气。”戚怀谷叹服道。 卓小蚕闻听,也凑了过来,问道:“戚大哥,那肩头中冰凌寒掌,能致命吗?我看这长孙鸿雁不只中了咱们李营主的冰凌寒掌。” 说话间,卓小蚕也蹲下查看一番。 “果然不出我所料,长孙鸿雁还中了芙蓉天煞手,还有一记惊鸿照影掌,身上还有剑伤。”卓小蚕一边看一边嘀咕道。 “难道是任月晴勾结马翎袭击了鸿雁?飞鸾社又死灰复燃了?”戚怀谷听到卓小蚕的话,眉头紧蹙地纳闷道。 “戚大哥,不是马翎,是陈蘅,你忘了吗?陈蘅是飞鸾社安插在景教内部的卧底,她本来就是马翎的得意弟子。陈蘅也会惊鸿照影掌的。”张肃坚看到戚怀谷充满疑惑和不解的表情,开口解释道。 戚怀谷一听,恍然大悟,用手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说道:“我说的嘛,当时在神女峰总堂比武,陈蘅从来都不施展她的真实身手,一直用些似是而非的剑招。而且从来不施展她的拳脚功夫,原来奥妙在这里。” “肃坚哥哥,她没死,还活着,你们看,她动了。”浑之御突然惊讶地说道。 只见那长孙鸿雁缓慢地动了动胳膊,强打精神地说道:“戚怀谷,这下你满意了……我被陈蘅、陈灵犀、任月晴三个贱人所害。景教的教主还是你的了。” 说着话,她又将手伸进了怀里,掏出了一个十字型的铜牌,继续说道:“可是,你没有这个十字令,教主的位置,你不能服众,这位姑娘,这十字令送给你了,你可以召集西州回鹘的景教骨干,继任景教教主,帮我除掉陈蘅他们三个贱人。有这个十字令,其他的景教长老也得听你的号令。” 言罢,她将十字令塞到了浑之御的手中。 戚怀谷听到长孙鸿雁的一番话,笑了,回道:“鸿雁,你还是没有从心魔中走出来。咱们在教主麾下这么多年,我戚怀谷不是个贪恋权位的人,景教的教主谁想当谁就当,我戚怀谷现在是麒麟营的人,绝对不会再回景教了。你想多了。浑姑娘,恭喜你成为下一任景教教主。有什么困难的话,知会你戚大哥一声。一定给你撑腰帮忙。” 长孙鸿雁听了戚怀谷的回答,半信半疑,大声说道:“戚怀谷,你撒谎!你撒谎!你……”连说两声后,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她死了,怎么处理她?”浑之御发现长孙鸿雁喊叫了几声后,突然没了动静,一摸她的脉象,发现已经没有脉博,确认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了。 戚怀谷叹了口气,带着些许哀伤,说道:“浑姑娘,咱们大家把鸿雁安葬了!不管怎么说,她曾经也是我的同门姊妹。而且她还把教主之位传给了浑姑娘你。” 第三百七十五章 重返城南庄 就这样,张肃坚和李昭骏用兵器在路旁的草丛里挖了一个坑,浑之御给死去的长孙鸿雁整理下遗容后,众人又帮忙将长孙鸿雁的尸体放到那个坑里,覆盖上了土,起了个坟头。 “戚大哥,你说用不用给长孙鸿雁立块木牌啊?好歹她也是一任景教教主。”浑之御看着草丛中的坟头,问了一句。 戚怀谷摆了摆手,拒绝道:“景教在江湖中的名声不是太好,如果给立了木牌的话,免不了会有仇家前来骚扰破坏,搞得鸿雁死了都不能清净。就这样,咱们走。让她好好的在这里睡” 说完,戚怀谷向长孙鸿雁的坟头行了礼后,转身上了马车。 众人也陆续上了马车,浑之御看看没有落下一人,便坐到马车前面,扬鞭驱车赶路。 又跑了一个多时辰,浑之御直犯嘀咕:这一个小小的十字令,竟然能让那些景教的长老臣服,不敢想象,再说,自己也没有能压制那些景教长老的神功啊。 “浑姑娘,你停下车。我得接个人上车来。”浑之御正出神间,突然听到罗依冉在车厢内说道。 浑之御急忙将勒住缰绳,停住了马车。 只见罗依冉跳下了马车,向路边跑去,在路边的林子里,带出一个人来。 张肃坚他们好生奇怪,不知罗依冉要接什么人。当罗依冉领着那人掀开了车厢的门帘,张肃坚才恍然大悟,原来,罗依冉去接的人竟然是崆峒派的玄灵子。 “罗姑娘,你认识这位玄灵子前辈?”张肃坚非常好奇地问了一句。 罗依冉把玄灵子扶上了车,笑着回道:“是啊,他是我的恩师,怎么?你也认识我师父?” “何止认识啊!这位小兄弟还是刀魔白敢的传人呢,和我是忘年交了。冉儿,你说的那个什么戚哥哥是哪位啊?”没待张肃坚回话,玄灵子上车后,先回答了罗依冉的问题。 “师父,这个身形高大的黑大个,就是我要介绍给你的戚哥哥。”罗依冉听到玄灵子问起她口中的戚哥哥,便用手指向了坐在一旁的戚怀谷。 玄灵子仔细打量了一番戚怀谷,点了点头,说道:“好眼光!果然是一表人才。小伙子,报下姓名。” 戚怀谷一看玄灵子是罗依冉的师父,急忙笑着示意,回道:“晚辈麒麟营戚怀谷。” “戚怀谷,可是人称巨灵天将的那个戚怀谷?这名字我听说过,武林中的英雄人物。”玄灵子不住地点头,对徒弟罗依冉的眼光非常赞许。 “前辈,戚某正是巨灵天将,那都是江湖上的朋友给的谬赞。晚辈受之有愧。” “浑姑娘,你接着这本秘籍。”张肃坚看着玄灵子和戚怀谷寒暄,突然想起一件事,从怀中取出那本司徒百钧送给他的《无元神功》秘籍手抄本,从马车轿厢前的门帘探出头去,将秘籍递给了坐在前面赶车的浑之御。 “肃坚哥哥,这是什么?为什么给我啊?”浑之御看到张肃坚手中的《无元神功》秘籍手抄本,一脸茫然的问道。 张肃坚笑了笑,回道:“浑姑娘,这是景教的镇教神功—无元神功的秘籍手抄本,你现在是景教的下一任教主了,理应拥有这本秘籍,保存好,慢慢习练,遇到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我给你解答。有了这套神功护体,你就更容易领导那些景教长老和教众了。” 浑之御一听,非常高兴,痛快地结果了秘籍,说道:“多谢肃坚哥哥,我一定努力修炼这套无元神功。成为可以惩恶扬善的杰出人物。” 说完,她将那秘籍手抄本揣入怀中,扬鞭驱车,拉着众人继续赶往兴王府外的城南庄。 一路上再没事耽搁,又跑了好久,才赶到了兴王府。 原来,那死亡谷远在兴王府的北面五十多里处,路程也颇废些时日。 到达了城南庄时,已经到了晌午。 众人跳下马车,卓小蚕上前请看门的庄丁到庄内禀报, 没多久,苏远略带着沈自逍、王问鼎等人一起迎了出来。 “哎呀!总算没白等,你们都平安的回来了。我正和沈公子、王兄弟他们在商量如何二进死亡谷去救肃坚兄弟和老虎兄弟呢。”苏远略边走边说道。 自从沈自逍在昨日与王问鼎到死亡谷换人失败,侥幸逃出后,沈自逍一直急得抓耳挠腮的,想要再入死亡谷,寻机会营救张肃坚和李昭骏二人。 后来得到了麒麟营的消息后,才稍稍放下了心。 刚才正在庄中商量如何去接应麒麟营的人呢,听到禀报后,急忙出来迎接。 “李营主不是给你们传来了消息吗?你们还不放心啊?”戚怀谷走上前去,微笑地说道。 “消息时收到了,可是心里总是不太放心,还好!你们安全的回来了,这下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沈自逍在苏远略身后,接话道。 “好了,别光顾着寒暄了,快过来帮下忙,把隋姑娘和武姑娘都背进庄内。让观音和素问帮忙医治下。”张肃坚帮着李昭骏把碧玉双蝶都抬下了马车,李昭骏一手夹着一个,也不和苏远略他们打招呼,径直进了城南庄。 事急从权,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也不挑李昭骏的失礼,苏远略招呼大伙一起进庄休息。 到了庄内正房的会客厅,大家都落座后,张肃坚关切地问道:“苏二哥,大庄主的伤势如何了?” “素问妹妹给看过后,敷了补骨生肌的膏药,哥哥的伤势已经有好转了。正在将养。我想过个三个月便可以下地。还不错,多亏了素问妹妹在庄内,医治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苏远略眉头微蹙了一下后,慢慢舒展开,回道。 听了苏远略的回答,张肃坚稍稍安心。 “戚大哥,你身旁的这位姑娘,能给兄弟们介绍一下吗?”王问鼎看到了坐在戚怀谷身旁的罗依冉,见他二人举止亲昵,非常好奇,便开口问了一句。 第三百七十六章 玄灵子的心结 “这位是罗依冉罗姑娘,崆峒派玄灵子前辈的关门弟子,我未过门的娘子。”戚怀谷表情郑重地介绍了一下。 旁边的罗依冉听到戚怀谷如此霸气的介绍,微笑着羞红了脸,用拳头轻轻捶了戚怀谷肩头一下。 “还是戚大哥有爷们气概!直截了当!比肃坚兄强得多了!”沈自逍在一旁大声赞赏道。 “沈公子,你就别提肃坚的事了。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北宫葵插嘴埋怨道。 张肃坚尴尬的笑了笑,摇了摇头,把脸转了过去。 沈自逍听到北宫葵的埋怨,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了,看到张肃坚落寞的反应,好奇地问北宫葵:“葵师姊,发生什么事了?” 北宫葵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紫烟姑娘和肃坚,在情缘上了断了。一切都结束了,连个表白的机会都没给,真是个干净利落的姑娘!” “什么时候发生的啊?紫烟在哪里出现的?”沈自逍非常吃惊地追问道。 北宫葵看了眼张肃坚,见他的脸扭在一边,没有回过来,径直走到张肃坚身前,轻轻试探着问道:“肃坚,没事?” “没事,你告诉他们,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张肃坚没精打采地回了一句。 北宫葵用手轻拍了下张肃坚的肩头,返回到沈自逍身边,表情严肃的低声说道:“事情发生在死亡谷外的路上,我们逃出死亡谷的路上,紫烟姑娘给肃坚送来了他的雪花骢,两人没聊上两句,就直接说僵了,搞得肃坚如遭受了当头一棒般,都懵了。哎……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情绪,你还又提这件事。真有你的,沈公子。” “这叫得个屁嚼不烂!老沈就喜欢这样,他就那德行!”王问鼎在旁挖苦道。 沈自逍满脸歉意,本来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但是一听王问鼎的话,马上变脸骂道:“你给我滚!闭上你的臭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王问鼎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沈自逍,白了一眼,撇着嘴不在言语。 沈自逍和王问鼎一直就是这样,经常互相嘴上嬉笑怒骂,但是关键时候真往上冲,此时的嘴上互损只是表面的情感表达的方式而已,其实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肃坚小兄弟,你手上那把贪狼刀是怎么得到的啊?”玄灵子看到气氛僵住了,急忙开口问张肃坚新的问题,活跃气氛。 “哦?前辈你问我啊?那是扶摇子爷爷送我的,我上华山请教他武功和江湖掌故的时候,他送了我这把贪狼刀。当时他只告诉我这把刀的名字,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说。”张肃坚被玄灵子的问话吸引得转过头来,说道。 “哦,原来是扶摇子前辈啊,难怪!扶摇子当年是白敢兄的莫逆之交,他曾跟我提起过扶摇子。说扶摇子传给过他无极玄功。所以,他自创了九宫飞星刀法后,结合无极玄功的内力,将刀法的敏捷度提到了一个近乎疯狂的速度,威力十分惊人。只可惜,我的一句称赞的话,却葬送了他的性命。” 玄灵子接过张肃坚话茬,边说便陷入一阵歉意和沉思中。 “前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了什么话?怎么会葬送了白前辈的性命?”张肃坚满脸都是好奇,追问道。 玄灵子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当年,白敢兄逃出了死亡谷后,眉飞色舞地跟我讲他新创的九宫飞星刀法如何厉害,并在我面前施展了一番,那身手速度之快,是我前所未见的,便脱口称赞说:这套九宫飞星刀法,可以千军万马之中取帝王首级易如反掌。没想到的是,白敢兄竟然当真了,他竟然真的只身去了大梁朝的都城开封,去找那朱温报仇,一人力战上万精兵,结果历尽不幸被擒,最后落了个五马分尸的下场。这都怨我啊!” 看着玄灵子追悔莫及的痛苦表情,张肃坚非常同情,安慰道:“前辈,你别因为这件事纠结,白前辈的死,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即使你不说那句称赞的话,他也会前往开封,找朱温报仇的。那是他的宿命。” “师父,肃坚兄弟说的有理,你都因为这件事埋怨了自己几十年了,也应该放下了,你就是当年不说那话,也不会改变白前辈的人生走向的。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的。”罗依冉听到张肃坚的话,急忙趁热打铁,也跟着开导师父玄灵子。 自从拜在了玄灵子门下,罗依冉一直看到师父会自言自语的嘟囔他与白敢当年的事情,提起白敢惨死,就不停的自责,看得她也心疼不已,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帮助师父走出这段心里阴影。 刚刚听到张肃坚的安慰话语,她看到玄灵子的表情有变化,好像听进去了张肃坚的劝导,便及时地也附和几句。 “哎……也许肃坚小兄弟你说的在理,但是,想起当年的事,就有一种追悔莫及的心情涌上心头。”玄灵子仍然有些执迷不悟的嘟囔着。 “对了,前辈,镇魔塔四层宝箱里的地图,到底哪里去了?”张肃坚见玄灵子依然没有走出自责的情绪,直接岔开了话题,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这个嘛,可以告诉你们,那宝箱里的地图,被李营主取走了。他在你们之前上的镇魔塔四层,将夺图盛会的阴谋告诉了我,岭南毒魔和我们几个受他人背后,都有幕后的大人物指挥,我们只是个棋子,夺图盛会的目的,就是将江湖各派的人物吸引到护国寺后,夺取剩余的游龙图,用重兵围困剿灭。这是逍遥侯与南汉大皇子刘继兴的巨大阴谋。连那个粤王刘庆兴都给耍了,刘庆兴只是被借用的刀而已。”玄灵子细致地将他从李千策口中听到的消息一骨脑地讲了出来。 “我知道了实情,一思考,觉得李营主的话不假,便将宝箱里的游龙图送给了他。”玄灵子顿了一下后,又说了一句。 第三百七十七章 李千策的下一步计划 “原来如此啊!游龙图被李营主拿了去,也不错。目的也达到了,对了,前辈,我一直不解那个端木广旭到底是什么来历?您知道吗?”张肃坚听到游龙图被麒麟营营主李千策获得,心下稍安,转换话题,问起了端木广旭来。 玄灵子眉毛一挑,侃侃道:“端木广旭啊,你可算问对人了,这小子是南汉国内宫的侍卫总管,也就是宦官,他不属于任何门派的弟子,好像是个自学成才的怪人,虽然没有师出名门,但是他的武功造诣也是不容小觑的,尤其是他的轻功,非常轻快。端木广旭的那对铁爪很厉害的,如果没有经验的话,很容易着了他的道儿。” “大家都在啊,真是太好了!”玄灵子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一个声音从会客厅外传了进来。 “主公来了!”戚怀谷念叨了一句后和卓小蚕急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只见会客厅门口信步走进一人,满面春风,身形矫健。正是麒麟营营主李千策。 李千策走进会客厅,见戚怀谷和卓小蚕都站着迎接,莞尔道:“怀谷,小蚕,你们俩不用如此拘泥于礼节。这里是人家的城南庄,快坐下。” 戚怀谷和卓小蚕听到李千策的话,才缓缓落座。 “你们在回来的路上可曾遇到了景教的长孙鸿雁一伙?”李千策找了个座位坐下后,开口问道。 “李营主,长孙鸿雁肩头中得冰凉寒掌,是您的杰作?”张肃坚接过话茬说道。 “正是!当时,景教众人一路败逃,半路与我遭遇,我拦下了他们,没想到,长孙鸿雁亲自上前与我缠斗。没到十个回合,被我瞧个破绽,一掌印在了她的肩头,太可惜了,只打中了她的肩头,如果打中的是后背,她直接就命丧当场了。”李千策对于没能直接杀死长孙鸿雁充满了遗憾。 张肃坚接着回道:“李营主,你不用遗憾,长孙鸿雁死了,我们半路遇到了趴在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她。当时都没有呼吸了。” “冰凌寒掌打在肩头,不至于让她送命啊!”李千策难以置信地嘟囔了一句。 “长孙鸿雁不是死于李营主的冰凌寒掌,而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偷袭,重伤而亡的。她背后分别有芙蓉天煞手和惊鸿照影掌的重击伤痕。” “难道我被百合摄魂香逼走后,还有人出手偷袭了长孙鸿雁?” “正是如此,任月晴的芙蓉天煞手,和陈蘅的惊鸿照影掌,都在长孙鸿雁的后背留下了痕迹。还有她背心处有被长剑从前胸刺透的贯穿伤。那应该也是陈蘅的杰作。” “可怜的长孙鸿雁,竟然被自己信任的人突然偷袭,不死才怪呢!对了,你们猜,我刚才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李千策听说长孙鸿雁的死状,感叹了一句,然后转换了话题。 王问鼎非常好奇李千策会带来什么消息,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李营主,有啥好玩的事情?” 李千策拿起茶几上的一盏茶水,一饮而尽后,缓缓说道:“兴王府到处都贴着通缉逍遥侯晋不疑的公告,罪名是刺杀了粤王刘庆兴。南汉国皇帝亲自下得圣旨。看来,这晋不疑的好日子到头了。” “粤王刘庆兴不是逍遥侯晋不疑杀的啊!我们当时亲眼所见啊!”王问鼎脱口而出,提出异议。 李千策眯缝这眼睛笑了笑,说道:“借刀杀人而已,我给那南越公主刘蒜子送了封告发信,说的就是粤王刘庆兴是逍遥侯派人所杀,刘蒜子直接把信笺呈给了南汉国皇帝,结果南汉国皇帝看过信笺后,龙颜震怒,立即发下圣旨通缉逍遥侯晋不疑。现在,逍遥侯府已经被御林军围得水泄不通。” “妙极!妙极!这是借刀杀人加上釜底抽薪,逍遥侯晋不疑算是在劫难逃了。”王问鼎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咱们先别研究逍遥侯晋不疑的晦气事,先商量下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李千策突然话锋一转。 张肃坚非常感兴趣,关切道:“什么最重要的事情啊?” “我不是从玄灵子道长哪里拿到了一张游龙图嘛,咱们得去探查下这地图上宝藏的具体位置,然后,得想办法,将财宝运到中原,送给赵匡胤将军,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吗?”李千策看看会客厅内都是自己人,也没有隐藏什么,直接开门见山的把下一步要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营主考虑的是,寻找宝藏倒没有什么,关键是运到中原,得路过南汉、马楚、南平、南唐等多个国家,怎么能以最快的速度,还不引起途中各国的注意,这才是最难的事情。”王问鼎听完李千策的话,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李千策思忖良久,回道:“王兄弟担心的有道理,我是这么想的,大家听听,帮着提提建议,夏家堡不是有镖队吗?藏龙庄也有运送药材的车队,咱们可以用运送木材和药材的理由,把财宝藏于其中,运到长江边的渡口,转移到船上,然后,顺着水路,经汉水,把宝藏运到中原。大家说说,这个计划可行否?” 王问鼎仔细听完李千策的计划,提出疑问:“水路运输的确快捷,问题是,船只怎么解决?咱们夏家堡和藏龙庄好像都没有船只?” “船只已经安排好了,由无极门的坎水坛和兑泽坛提供船只,帮助运输。”李千策自信满满地说道。 “既然李营主考虑如此周到,那么,咱们就听从指挥,没有别的问题了。”王问鼎满意地点头回道。 “既然如此,那李某就不客气了,苏二庄主,麻烦你个事情,给预备十几批骏马,咱们休整一段时间,待兴王府的风声松懈后,一起行动。”李千策见众人再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便请苏远略帮忙着手布置前期的准备事项。 苏远略非常痛快的答应了,开始动手准备,其余众人在城南庄内安心的休整,养精蓄锐,以备下一步的寻找宝藏行动。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一切都事出有因 就这样,大家在城南庄休整了一个多月,静观南汉国国内时局的变化。 这日,张肃坚与吴黎在庄子里闲逛,想起董婉姝的变化,开口问道:“小黎,我问你个事,你们从西州突围逃走,到底发生了什么?婉姝怎么会变化那么大?” 吴黎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当时,长孙鸿雁派人追杀我们这些支持戚大哥的退教人员,我和婉姝结伴且战且退,由于湲漪她们吸引了大量的杀手,我和婉姝反而脱身很容易,开始,我提议去夏家堡找哥哥你,但是婉姝却不同意,说可能你不在夏家堡,而且她也不太习惯与夏家堡的人相处。我拗不过她,后来,我们俩就回了百合谷。” “回百合谷很好啊!那里一般人找不到的,景教想找到你们也很难的。”张肃坚插了一句嘴。 “本来,我心里琢磨,肃坚哥哥你,曾经与我约定过,如果分散了,就回百合谷等对方,这样的话,我迟早会在百合谷等到哥哥你的。可是……”说到这里吴黎眼眶里开始有泪花在打转转。 张肃坚看到吴黎的委屈表情,心里好生愧疚,赶忙解释道:“小黎,我那段时间确实不在夏家堡,走了几趟镖,还去了少林寺,最后接了任务,到了南唐国,忙得不可开交。没能回百合谷看看,是哥哥我的错,对不住啊!别生哥哥的气。”说着话,他怜惜地摸了摸吴黎的头。 “算了,不生你的气了,起初,我是很怪哥哥你骗人呢,后来,还是婉姝和我说你很忙,没时间回来,我才原谅哥哥的。”吴黎抬头看了眼张肃坚,回道。 张肃坚从吴黎的这句话中,听出了问题,眉头微蹙一下,嘟囔道:“婉姝在百合谷,怎么会知道我很忙,没时间回百合谷?好奇怪。” “哥哥,你真警觉,当时婉姝劝我的时候,我还没有想到这些,后来,我发现问题,跟踪了婉姝,才知道,原来,婉姝一直与陈蘅她们联络着,用的方式是飞鸽传书。而且,陈蘅还给了婉姝一本叫做《幻象傀儡术秘法》的书,让婉姝习练,我曾经提醒过婉姝,不要相信陈蘅她们,可是她说为了给父亲报仇,管不了那么多了。”吴黎听到张肃坚的话,又把自己了解的一些关于董婉姝的情况说了出来。 张肃坚听到这里,恍然大悟,说道:“难怪婉姝听到我阻止她攻击无极门的人时,会反应那么大,看来,她是被陈蘅她们给洗脑了,让为父报仇的迫切心里占据了整个身心,原来症结在这里了。” 吴黎拍了一下张肃坚的后背,笑道:“哥哥,还是我提供的消息最有用,把你心里解不开的问题都找到了答案。” “是啊!那你知道婉姝控制天山派雾松和尚的事吗?”张肃坚又追问了一句。 因为,唐观音曾经说过,雾松和尚是被幻象傀儡术所控制的,而董婉姝恰好修炼了这套邪术,还控制了碧玉双蝶和戴瑾、滕瓒,雾松和尚在镇魔塔上背后的控制人,此时看,不是董婉姝还能是谁? “哦,哥哥说的是那个魁梧的老和尚啊!她的确是婉姝利用幻象傀儡术控制的。”吴黎非常爽快地肯定了张肃坚的怀疑。 “完了,婉姝向恶魔的方向越走越远了。这陈蘅太可恶了!”张肃坚眉头紧蹙,恨恨地说道。 “肃坚哥哥,陈蘅是谁啊?为什么说她太可恶了?”突然一个女子在张肃坚身后插嘴问道。 张肃坚回头一看,说话的是浑之御。 “浑姑娘啊,陈蘅是景教的长老,一个极坏的女人,为人阴鸷,手段毒辣,对了,你怎么过来了?有事找我吗?” “按肃坚哥哥的意思,我如果当了景教长老,应该先把那陈蘅铲除掉,是?我过来找你,是葵师姊嘱咐的,好像是那个麒麟营李营主找你有事。”浑之御接话回道。 张肃坚一听,急忙拽上吴黎,跟着浑之御到城南庄的会客厅去见李千策。 到了会客厅,李千策等人已经坐在座位上等着了。 “李营主,什么事找我啊?”张肃坚进了会客厅,找了把空椅子坐好后,问道。 “肃坚兄弟啊,收到一个好消息。”李千策满面春风的说道。 “什么好消息,肃坚洗耳恭听。”张肃坚好奇地问了句。 “岭南毒魔的老巢被南汉皇帝派出的军队给捣毁了,岭南毒魔剩余四人也不知所踪。现在,端木广旭正奉命四处搜索岭南毒魔四人。是不是很大快人心?”李千策兴奋地说道。 张肃坚一听,紧握双拳,赞道:“还是李营主这招借刀杀人用的好!干得漂亮!” 李千策摆了摆手,说道:“我只是钻了逍遥侯晋不疑和皇长子刘继兴之间的空子,粤王刘庆兴被杀,南汉皇帝震怒,势必严惩背后凶手,刘继兴是逍遥侯晋不疑的幕后之主,如果不出这壮士断臂的狠招,势必被彻查出来,所以,刘继兴一定会坐立不安,先下手除掉逍遥侯晋不疑为快。一切都如所料,效果还不错,咱们也休整的差不多了,可以准备去找下游龙图上的藏宝地址了。” “李营主,说的是,休整了一个多月了,天气也凉爽些了,正是可以出去大显身手一番了。”张肃坚赞成道。 在座的沈自逍、王问鼎、李昭骏、苏远略也纷纷拍手赞成。 看到大家情绪高涨,李千策知道可以动身了,于是,与众人定了,在次日大伙动身去查找镇魔塔得来的游龙图上所示的藏宝地。 研究完毕,众人回去准备,当日无事。 翌日,风轻云淡,是个好天,苏远略给众人准备了马匹,李千策为总指挥,定下由张肃坚、李昭骏、沈自逍、王问鼎、北宫葵、卓小蚕六人跟随李千策去查找藏宝地,剩余的人员留守城南庄,唐观音担心张肃坚和李昭骏的相貌会被南汉国的密探认出,专门给二人化妆易容。 一切准备妥当,李千策等七人,带好兵器和必备的工具绳索,纵身上马,出了城南庄,一溜烟向南汉国北部山区跑去。 第三百七十九章 驿馆打尖 “李营主,你对这里的地形熟悉吗?”张肃坚骑着雪花骢跑到李千策的身边,开口问道。 尽管大家之前已经研究了那张镇魔塔四层得来的游龙图,确定了藏宝地就应该在那南汉国北部骑田岭的一处山里,但是,大家都是初来南汉国,人生地不熟的,找起来可就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张肃坚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问题,所以,他特意跑到李千策的身边,问了一嘴。 “肃坚兄弟,你说的对,这个我也想过了,咱们先赶到骑田岭,先找个村落住下,然后寻个向导,到附近的山里寻找,应该会有结果的。”李千策转头看了张肃坚一眼,微笑地回道。 “既然李营主早已计划在胸,那我就放心了。”张肃坚非常钦佩的点了下头,称赞道。 李千策还是招牌的微笑,回了句:“赶路,别想太多,好多时候,计划没有变化快,遇见问题解决问题,学会及时随机应变,一般结果都不会太差。” 说完,他双腿夹了下坐下马匹的腹部,那马负痛,奋起四蹄,加快了速度,跑到了前头。 跑了不知多久,眼前慢慢浮现出层峦叠嶂的山影,七人赶路也赶得有些人困马乏,不远处也出现了一个驿站。 “赶路赶了快一天了,咱们还是上前面的驿站歇歇脚。”李千策勒住了缰绳,兜转马头,对后面的六人提议道。 “也好,李营主的提议甚好,问题是,咱们去驿站,那里的驿丞能搭理咱们吗?那里可是官驿。”沈自逍骑马赶到李千策的身边,说道。 李千策没着急说话,微笑着沉默了一会儿,待其他人都赶了上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给大家看,说道:“我从南汉国的官员那里买了个令牌,也许能用得上。” 王问鼎仔细端详了下李千策手里的那个令牌,看模样是用纯金打制,只见上面刻着亲卫二字。 “这令牌不错啊,可以去那官驿歇脚,而且驿丞会把咱们当做座上宾伺候的。走,李营主。”王问鼎看清李千策令牌上的字后,信心十足的说道。 王问鼎来到江南后,为了以后行事方便,特意研究过江南各国的各种通行令牌,李千策手中的亲卫令牌,是可以通行南汉国全国的,因为亲卫是皇帝直接领导的军队,在南汉国是有着特殊地位的。 李千策率领众人骑马径直奔往那驿站,到了驿站门口,跳下坐骑,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什么人?胆敢擅闯官驿!”官驿正房的大门里一个官员打扮的人,气势汹汹地大喊着,冲了出来。 李千策根本就没有开口回话,手中亮出那块令牌,直接举到那官员的面前。 “啊!原来是亲卫大人啊!”那官员看清令牌后,立即变得满脸堆笑,一副谄媚的嘴脸。 “你叫什么名字啊?”李千策表情严肃地问道,一副目中无人的傲慢样子。 那官员恭敬地回道:“下官陆遇贤,是这官驿的驿丞。” “哦,我们有重要的公干,你先预备些酒菜,咱们兄弟几个在这里大哥尖,完事还要赶路。”李千策也不客套,直接出言命令道。 这说话的气势,更加令驿丞陆遇贤对李千策几人的身份深信不疑,这嚣张的模样,也就皇帝直属的亲卫能有。 陆遇贤深知南汉国亲卫的厉害,他们有在外先斩后奏的权力,如果伺候不周到,自己的小命,很容易便丢了,就更别提这赖以生存的驿丞的官职。他赶忙招呼官驿里的手下,收拾好一间空房,摆了桌子,好酒好菜都呈了上来,然后邀请李千策众人入席吃酒。 “陆驿丞,你做得很好啊,有件事,得向你打听打听。”大家酒过三巡,李千策边吃着酒菜,边开口问道。 陆遇贤一听到李千策有话问自己,急忙满脸堆笑的回道:“将军,你有话尽管问,遇贤但凡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千策心里有些好笑,这驿丞陆遇贤挺会来事的,正好可以和他打听下关于骑田岭的事情。 “陆驿丞,你可知道这里距离骑田岭有多远?骑田岭附近可有能投宿的地方?”李千策看门见山的问道。 陆遇贤一听,莞尔一笑,回道:“将军,你可问对人了,下官就是骑田岭的人,这里距离骑田岭也就十余里的路程,远处那若隐若现的山影,便是骑田岭的所在,至于投宿的地方,骑田岭下有个大齐村,那里就可以投宿。就在管道的边上。” “陆驿丞在那大齐村可有熟人?能否给个信物,方便我等投宿之时帮忙引荐一下。”李千策听完陆遇贤的回答,又追问了一句。 “主公,手里的令牌不是可以用上吗?”卓小蚕坐在李千策身边,低声问了一句。 李千策眼睛盯着陆遇贤,小声传音回答卓小蚕:“老百姓哪里认得这亲卫的令牌,还是有地方官员的手札,办事更方便些。” 卓小蚕听到李千策的回答,频频点头。 陆遇贤一听李千策对自己有所求,非常高兴,得意道:“将军真是好眼光啊,下官与那大齐村的里正颇有些交情,我马上写封书信,交与将军,那里正如果看到书信,必会尽心尽力帮助将军。” 说完,他赶忙回到自己的办公房间,手书信札一封,拿了出来,交到李千策手中。 李千策见众人都已酒足饭饱,起身结果陆遇贤递过来的信札,说道:“多谢陆驿丞的款待,日后,必将上报给圣上。” 说完,李千策与众人拿着兵器,离开了驿馆,只剩下了那陆遇贤还在回味着李千策临走前的那句话,想象着自己被皇帝提拔做了更大的官,心中不禁有些飘飘然。 李千策众人,出了官驿,纵身上马,说笑着,直接向骑田岭下的大齐村进发。 “李营主,你刚才在驿馆里的气势,真像个亲卫将军,那目中无人的模样,唬得驿丞满脸的谄媚,真是绝了!”沈自逍骑着马边跑,边称赞道。 第三百八十章 神秘的大齐村(一) “这些小官,都很势力的,你如果进到驿馆里,态度太温和,他们根本不会搭理你,什么都问不出来,还有可能被赶出来,就更别提好酒好菜。”李千策表情严肃的说道。 “李营主,你好像对官场上的人脾性颇有研究啊?我们在南唐国开逸仙楼,也接触过不少官员,怎么就没有总结出这些经验呢?”沈自逍自言自语道。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观察和研究人的脾性的。不说这些了,一会儿到了大齐村,你们先别开口,我和他们接触。”李千策听到沈自逍的自言自语后,接过话茬嘱咐道。 沈自逍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他通过李千策之前的表现,确认此人心思缜密,胸有乾坤,是个指挥若定的高人,自己完全不用操心,乖乖听指挥就可以了。 众人快马加鞭,没多久就到了骑田岭脚下,一个神秘的村落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李千策特意兜转马头,走到了一处高坡处,居高临下观察了一番,神情严肃地骑马回到了众人当中。 “李营主,这村落看着好诡异啊!”张肃坚对李千策说道。 “肃坚兄弟,你说的不假,我刚才上高坡上观察了一下,这村落上空有股隐隐的杀气笼罩着。不止是诡异,还很让人有些不安。走,骑马进去看看。”李千策点了点头,回道。 说完,他催马径直向村口走去。 众人见李千策头前骑马进村,也都策马跟在后面,来到村口。 村口立着一个木牌坊,上面书写着“大齐村”三个字。 “你们是什么人,请留步,报上名来!”本来没有人影的村口,突然传来了一句高声的喝问。 李千策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根本没有理会对面的喝问,骑着马旁若无人的进了村子。 其余几人一看李千策如此镇定,也都效仿,骑着马,大摇大摆地进了村子。 “听我命令!放箭!”忽然一个人高声喝令道。 话音刚落,几十支箭矢飞蝗般射来。 李千策忽见雕翎射来,早有准备,手中多了一件斗篷,身体坐在马上,拿着斗篷大力兜转,三下两下便把飞来的箭矢都卷落到斗篷里。 “好俊的身手啊!阁下什么人,还请报个姓名!”看到李千策抬手间卷落射来的箭矢,一个人手提着一柄长矛,出现在一进村口的路中间。 李千策非常沉着,跳下马来,拱手说道:“某家端木广旭,宫内护卫总管,奉命带领手下到大齐村办点重要的事情,还请阁下带我去见你们大齐村的里正。” 那人听到李千策所报的名号,毫不在意地说道:“我就是这大齐村的里正,不认识什么端木广旭,这汉国朝堂上,阉人太多,不配与我们大齐村的人打交道,阁下识相的快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李千策一听此人的回话,明显是指桑骂槐地表示不配合,虽然心里窝了一肚子火,但是,此时初来咋到,什么消息也没弄到手,直接动怒撕破脸的话,实在是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他稳了稳情绪,赔笑道:“还请问阁下怎么称呼?我这有封书信,是不远处的驿站驿丞托我给大齐村里正的。” 那人一听此话,提着长矛便走上前来,说道:“在下姓黄名翀,就是这大齐村的里正,书信拿来,我先看看是什么事,阁下稍等片刻。” 说话间,那里正黄翀便走到了李千策近前,接过了那封书信。 此时,张肃坚、李昭骏、沈自逍、王问鼎、卓小蚕、北宫葵都已经跳下马匹,立在了李千策身后等待。 那里正黄翀撕开了书信的信封,拿出里面的信札仔细地读了起来。 李千策这才有机会仔细端详面前这个大齐村的里正,但见那黄翀四十多岁的模样,留着胡须,身形精瘦,眼睛里透着一分十足的精明劲儿。 “这家伙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看来得费点事儿。”李千策边端详着里正黄翀,便心里嘀咕着。 那黄翀看过了书信,马上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既然是陆遇贤的朋友,那就是大齐村的贵客,还请各位随我进村。” 李千策也没有想到这里正黄翀的态度会变化如此之快,回头看了一眼众人,众人都向他笑着点头,意思是先跟进去看看,随机应变。 李千策心里也早有此意,既然来了,就不能轻易退却,何况,从驿站驿丞那里讨来的书信,也换来了想要的态度。 于是,李千策牵着马,跟随在黄翀的后面,进了村子。 “端木总管,你刚才接箭矢的功夫能教给我吗?动作真敏捷,佩服!佩服!”黄翀走在前面,边走边说道。 李千策微笑着回答:“雕虫小技而已,让里正见笑了,我看黄里正也是练家子出身,不知道是师从哪派啊?” 黄翀听到这里,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说道:“黄某祖上是武将出身,颇有些气力,家传有护身的功夫,和端木总管的斗篷接箭的身手可差远了。” 李千策听出来黄翀对武功是颇有兴趣的,应该是个武痴。 “黄里正,你们大齐村平日里的戒备就这么森严吗?怎么如备战一般?”李千策试探着又问了一句。 “这个嘛,不瞒你说,近几日,村子里来了几拨强人,骚扰村民,我们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为了村民的安居乐业,有些时候,也不得不拿起武器。”里正黄翀一脸怒气地回道。 听到黄翀的回答,李千策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难道除了我们,在这之前,就有人先到这大齐村来找宝藏了?” 可是想了一会儿,他实在没有想出来,会是谁动作如此之快。 “何人如此大胆啊?光天化日之下,敢公然到村子里骚扰?”李千策佯装愤怒地大声问道。 里正黄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千策的神情,说道:“一拨是岭南毒魔的人,还有一拨是群年轻的道士,乱七八糟的人,问些奇怪的问题,不回答,他们还出手打人,后来忍无可忍了,我们才拿起武器将他们赶了出去。” 第三百八十一章 神秘的大齐村(二) “岭南毒魔不是都被朝廷通缉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们今日来到大齐村,就是捉拿那些恶人的。里正你放心。”李千策急忙编排了一段话,暗示自己带着这些人,不是捣乱那些人一伙的,好让理正黄翀放心。 李千策听黄翀说话时,特意瞥了一眼他的表情变化,说到出手打人,忍无可忍之时,黄翀的目光中不经意间闪过了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杀气。 李千策猜到,黄翀对初来乍到的己方众人心有戒备,眼下最关键的是先取得大齐村理正的信任,才能继续下面的事情。 听完李千策的一番解释,黄翀脸上现出狐疑之色,盯着李千策的眼神看了好久,没有言语。 李千策虽然行走江湖,经历过许多大场面,但是,此刻被黄翀目不转睛的审视,也是故作镇静,为了稳住对方,也只有微笑着看着黄翀,不敢将目光移动一点。 对视了一会儿,黄翀突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阁下别多心,我们大齐村的人,对待敌人绝对不留情,但是对待帮助我们的朋友,还是知道什么是知恩图报的。既然几位是来帮我们抓人的,一切都好办。” 看到黄翀露出了笑容,李千策瞬间踏实了许多,起码这刚进村的一关算是过了,他微笑地说道:“理正,既然如此,那还得劳烦你给我们安排一处住的地方,我们得在这村子里待上一段时间。” 黄翀怔了一下,随即回答道:“你们多住几日是对的,否则,很难看到那伙恶人的行径,他们狡猾的很!住处就包在我身上了,请随我来。” 说完,黄翀拎着长矛头前引路,领着李千策七人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处院落。 那院落正中是一间土坯砌的房子,房盖上都是茅草。 卓小蚕跟在李千策的后面,低声嘀咕道:“这里住的环境也太差了,竟然是草房,下雨的话都会漏雨。” “小蚕,这里有地方住就不错了,平民百姓的生活就是这样,哪有那么多钱盖大房子,能遮风避雨凑合一下,就是一辈子了。既来之就安之,咱们也深入下村民的生活环境。好好体会体会平民百姓生活的不易。”李千策听到卓小蚕的话,接过话茬,说道。 “哎!端木总管这句话说的太好了,一看就是苦命出身,体恤底层穷苦百姓的疾苦,这个院落是我家的一处空房,大家不嫌弃的话,就先将就一下,一会儿,我会让人送来被褥铺盖,你们如果腹中饥渴的话,尽管和我说,大齐村里食物还是可以管够的。”黄翀听到李千策的话,目光中多了些柔和。 李千策从话语中听出了黄翀的态度有所变化,急忙感谢道:“那就多谢里正的帮忙了,让你费心了。我们就先在这里住下。” 言罢,李千策将自己的马匹栓到了院内的马厩里,其余几人也陆续将自己的坐骑牵到马厩里拴牢。 然后,大家一起进了房子里,那房子正堂外分左右两见,李千策让卓小蚕和北宫葵两个女子住进右手的房间,自己带着剩余的几个男的住进了左边的房间。 卓小蚕和北宫葵进到自己所要居住的房间后,北宫葵先观察了一下环境,然后,走到卓小蚕的身边,低声说道:“卓姑娘,有没有兴趣出去逛逛?” “怎么逛法?葵师姊你有计划?” “当然不能大摇大摆的逛了,那样的话,太引人注目了,而且那个里正对我们还有戒心。怎么俩一会儿假意去解手,从暗处溜进村子里打探一番,但是你不能背着身后的这个竹篓。” “葵师姊,这个主意不错,那我先去和主公说一声,然后咱们俩就出发。” 说完,卓小蚕卸下背后的竹篓,说了句:“小乖乖,在里面好好睡觉,别闹腾。” 原来,她又把那只蛇獴放到了竹篓里,带了出来。 安顿好蛇獴,卓小蚕起身径直走进了男人们的屋子。 “主公,有事要和你说下。”卓小蚕小声对李千策说道 “都是自己人,你直接说。”李千策看了卓小蚕一眼,随口回道。 卓小蚕瞄了一眼窗口和屋顶,走到李千策近前,小声耳语了几句。 李千策点了点头,低声回道:“可以,但是你们俩一定要小心啊,这个村子不简单,千万不可大意。” 卓小蚕笑着回了一句:“你就放心。” 言罢,她转身出了房间。 “李营主,卓姑娘她和你说了什么啊,神秘兮兮的?”李昭骏好奇地问了一句。 “嘘……说话声音小点。”张肃坚在旁边急忙提醒了一句。 “这里也没有外人,为什么要小声说话啊?”李昭骏一时竟然没有明白张肃坚的意思。 张肃坚一脸无奈,气得笑了,小声说道:“你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隔墙有耳,你不知道吗?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一定要多加小心。” 说话间,他拍了一下李昭骏的屁股。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李昭骏也压低了声音说道。 “对了,端木总管,我和老王想出去转转。”沈自逍插嘴说了一句。 李千策点头同意,轻声回道:“可以,到村子里转转,要注意安全,别和村里的人发生冲突,尽量早点回来。” 沈自逍一看李千策痛快的答应了,非常高兴,拉上王问鼎,就出了屋子。 来到院子里,险些和重新来到院子送被褥的里正黄翀撞了个满怀。 “二位这是要干嘛啊?怎么如此匆忙?”里正黄翀非常好奇地问了一句。 “出来帮里正拿被褥啊!辛苦里正了!”王问鼎随机应变地回道。 说着,他就接过了王问鼎手中的被褥,转身就往卓小蚕和北宫葵的屋子里面搬。 因为他知道卓小蚕和北宫葵没有待在屋子里,担心黄翀一旦以送被褥的借口进去,发现二人没了踪影,心中起疑。 “对了,里正,我想问一下,我们可以到村子里熟悉下地形吗?一旦那些恶人来了,斗将起来,也好对付他们。”沈自逍拦住了里正黄翀编个理由与其攀谈起来。 第三百八十二章 神秘的大齐村(三) 黄翀被堵在门外,没法进屋,一听沈自逍问起村子地形的事情,马上警觉地看了沈自逍几眼,冷冷地说道:“既然阁下对熟悉地形那么感兴趣,那么,就悉听尊便,这村子里的路你们可以随便逛,别送了性命就行。” 这时,王问鼎放完了被褥,返回到门口,正好听到黄翀有些不耐烦的回答。 “老沈,那咱们俩就出去看看,人家里正都放行了,咱们也别不识抬举。” 说话间,向回头看他的沈自逍眨了眨眼睛。 沈自逍这么多年与王问鼎搭档,心领神会,舍了黄翀,就向院子外走去。 “你们俩可别后悔啊!”黄翀看着两人的背影,警告道。 “报—里正!”忽然一个全副武装的村民慌慌张张地从村口跑进了院子里。 “发生什么事了?慌什么?”黄翀一听那村民的喊叫,表情严肃地问道。 “那……那……那帮恶人又来了!”那村民磕磕巴巴地说道,惊慌的神情更加严重。 “什么?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你快去喊人,我去村口看看!”里正黄翀听完报告,急忙拿着长矛出了院子,向村口跑去。 跑动的过程中,黄翀吹起了口哨,哨音响彻天空,只见他路过的院落,陆续都走出男丁,披着兽甲,手执各种兵器,跟在黄翀的身后,等到了村口,已经集齐了百余人。 沈自逍和王问鼎并没有走远,听到那村民的报告,好奇地紧盯着黄翀的反应,看到他如此有号召力的聚集村民,王问鼎赞叹道:“瞧人家集合人的能力,比咱们哥俩厉害多了!” “我看那些村民的走路方式,应该都是训练有素的兵丁,有一定战斗力的。这个大齐村果然不简单,一个普通的村落能有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兵丁,而且还听从号令,这不是简单的农民能做到的。”沈自逍紧盯着村口的动态,轻声嘟囔道。 “怎么办?老沈?上不上去帮忙?”王问鼎试探着问了一下。 “走!赶上有事,咱们不能袖手旁观啊!本来那里正就不怎么信任咱们,可不能再做出冷眼旁观的样子,那样还怎么在这村子里待下去呢?”沈自逍直接拍板,上村口帮忙。 两人一起凑到村口,站在人群后面,观察态势。 “你们这帮贼子,三番五次的来村里捣乱,还打伤了村民,亏你们还是修道之人!”里正黄翀怒气冲冲的破口骂道。 “里正,你听我说,贵村笼罩着一股妖邪之气,再不祛除妖邪,村民必将遭遇灭顶之灾。”对面的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开口说道。 “原来是他们!他们竟然先来到了这大齐村,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王问鼎仔细端详了一下说话那道士,竟然是龙虎宗的徐正道,旁边的两人,一个是张正通,一个是关正巡。 “先别出去,咱们在人群后,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幺蛾子。”沈自逍低声对王问鼎说道。 黄翀一听徐正道还絮絮叨叨地胡说八道,破口大骂道:“牛鼻子,你少在这里放狗屁,你才是那妖邪!妖言惑众的腌臜泼才!赶快滚,滚得越远越好!” 骂完后,他退到了人群中,叫道:“放箭,把他们赶走!不要手下留情!” 那群男丁中,有人事前已经张弓搭箭,对准了徐正道三人,得到里正黄翀的命令后,立刻松了弓弦,只听一阵弦音响过,箭矢密密麻麻地射向了徐正道三兄弟。 徐正道三人并不慌张,仗剑在手,舞得银光闪闪,拨打射来的雕翎。 没多久,箭矢便悉数都被拨落在地面。 “里正,你们现在戾气太重,明显是邪魔附体的状态!快让看,我们要进村驱魔!”徐正道拨完雕翎后,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 “给我把这胡言乱语的臭道士乱刀砍出去!”黄翀被徐正道的话彻底激怒了,怪叫着喝令道。 村民们听到黄翀的命令,蜂拥而上,乱刀砍向徐正道。 徐正道一看不好,急忙后跃,避开扑过来的村民,叫道:“真是不可理喻!这群傻子,竟然被一个邪魔附体的人所指挥!” 说话间,他突然一个变向,抖剑直接扑向了躲在人群中的黄翀,所过之处,村民被长剑刺伤六七人。 黄翀一看徐正道径直扑向自己,暴喝一声,挺手中长矛便刺向徐正道。 徐正道好像猜到了黄翀的意图,突然一个旋转,顺着黄翀的长矛杆转向黄翀的近前,手中的长剑眼看就要扫到黄翀的喉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个身影闪到,锯齿镰格挡开了徐正道的手中长剑。 “徐正道,你真有出息,不但胡说八道,还敢欺负村民!实在是臭不要脸!” 王问鼎眼看里正黄翀要吃亏,一个空翻落到他的身前,用锯齿镰挡住了徐正道刺来的长剑,挖苦道。 王问鼎本来就看徐正道不太顺眼,之前碍于龙虎宗的面子,不好发作,如今看到徐正道作恶,正好可以出手阻止,出口恶气,何乐而不为呢? 徐正道突然看到王问鼎出来捣乱,真是冤家路窄,大叫道:“来的正好!今天就分个胜负!” 说话间,手中长剑便募地刺向王问鼎的前胸。 王问鼎也不含糊,手中一对锯齿镰交叉一放,正好把徐正道刺来的长剑锁住。 脚下也不闲着,右脚,直接踢向徐正道的小腹。 “小样,真没有自知之明!你踢不到我,小短腿!”徐正道态度嚣张的说道。 原来,王问鼎身材矮小,徐正道屁股往后一坐,正好让过了王问鼎踢过来一脚。 徐正道的嘲讽,触动了王问鼎忌讳,恼怒之下,他用力一扯,想让徐正道的手中长剑脱手。 徐正道知道自己的臂力不如王问鼎,既然你要,那就送你了,所以,他顺势突然撒手,弃了手中的长剑,晃得王问鼎没站稳,直接向后坐去。 “你喜欢那把宝剑,就送你了!要站稳哦!”徐正道满脸嘲笑地说道。 第三百八十三章 神秘的大齐村(四) “好家伙,你个牛鼻子,耍诈!”王问鼎向后退了几步,好歹没有做个腚墩。 “要你多管闲事!你个小魔头!看掌!”徐正道弃剑晃倒了王问鼎,骂了一句,还不依不饶,紧跟着扑上前去,拍出一记天师降妖掌。 沈自逍一看王问鼎要吃亏,哪能袖手旁观,一跃而起,手中的玫瑰刺向徐正道打去。 徐正道忽然感到有东西打来,知道不好,收回手掌,袍袖一拂,将玫瑰刺卷落在地。 “哎呦,幸会啊,沈公子也在这里啊!对了,你们俩是一丘之貉,有一个出头,另一个必定会在附近。”徐正道看清被自己袍袖拂落在地的是玫瑰刺后,用挑衅的口吻说道。 沈自逍是个要面子的人,哪里能让人在如此多的看客面前调笑自己,他分开身前的大齐村的村民,走到王问鼎的身前,脱口回骂道:“贼道人,你别臭不要脸,欺负村民算什么能耐,我陪你玩玩!” 言罢,突然移动到徐正道的身前,伸手点向他的膻中穴。 “师兄,小心他的玄冰指!”不远处的张正通想上前阻止沈自逍,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脱口示警,希望徐正道能提前防备。 沈自逍这一击,速度奇快,根本不给徐正道反应的机会,不仅仅是因为徐正道攻击王问鼎,更是痛恨他带着师弟到大齐村欺负村民,沈自逍的怒火都倾注在这闪电一击上。 徐正道双手来抓沈自逍的手腕,已经来不及了,只感觉到膻中穴上有一股寒气注入,他想调动体内的真气来抵御玄冰指的寒气,却先换来的是连连的咳嗽,还咳出了血。 沈自逍一击而中,还不罢休,又伸出右脚,直接踹在了徐正道的腹部。 徐正道闷哼一声,腾空飞了出去。 眼看徐正道腾空而起,张正通一个箭步跃了过去,伸手去接半空中的徐正道。 “正巡,你去拦住沈自逍!”张正通还不忘提示关正巡出手帮忙。 沈自逍踢飞了徐正道后,并没有继续穷追猛打,他转身走到王问鼎身边,伸手拉起蹲在一边的王问鼎,对里正黄翀说道:“好了,你们可以动手把那三个道士都捉了。” 黄翀满脸感激,如果王问鼎和沈自逍不出手的话,他现在可能已经身首异处,成了徐正道的剑下之鬼。 “大家听我号令!动手拿人!”黄翀高声喝令道。 那些全副武装的村民,呐喊着将龙虎宗三兄弟围了起来。 张正通扶着徐正道,关正巡挡在二人前面,本以为要展开一场恶斗,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三人罩在其中,关正巡还想负隅顽抗,但是被网所缠绕,实在没法施展,一步留神,被村民一棒子扫到了脚踝,跌倒在地面上。 抬起头来,眼前已经全是长矛的矛锋。 三人就这样被大齐村的村民擒住,绑了起来。 “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里正黄翀指挥村民绑缚好龙虎宗三兄弟后,走到沈自逍二人近前,拱手拜谢道。 “黄里正,客气了,贼人无理,理应出手擒之,不足挂齿。”沈自逍还礼道。 黄翀没料到沈自逍的反应如此大气,怔了一会儿,不知说什么好。 “黄里正,这样,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王问鼎看到黄翀满脸的过意不去,急忙趁热打铁说道。 听到王问鼎的话,黄翀满脸堆笑,说道:“都是朋友了,阁下尽管问。” 王问鼎将黄翀拉到他们入住的院落墙角处,小声问道:“我一直有个疑问,咱们这个村子为什么叫大齐村?能给我解释下吗?” “这个啊!告诉你也无妨,我们这个村的先祖,都是从山东而来,老家也就是齐国故地,所以,在这里落脚后,就把这个村子定名为大齐村,为了怀念故乡的意思。”黄翀又是一怔,眼珠一转,随口回道。 王问鼎没想到黄翀回答的如此痛快,但是他还是半信半疑,因为,这个答案,总让他感觉不是真的,黄翀一定是回避了什么,没有说。 “哦……原来如此啊。可是……”王问鼎敷衍了一句,还没有死心。 “老王,你哪那么多废话!黄里正不是都说了吗!还可是啥!”沈自逍在旁边听到王问鼎不肯罢休的继续向问下去,出言打断了他的话。 王问鼎看了一眼沈自逍,心领神会,不再言语。 “黄里正,你先忙你的,我俩继续道村里转悠转悠。”沈自逍对黄翀说了一句后,拉着王问鼎朝村子里走去。 “老沈,你怎么不让我问下去啊?那黄翀肯定隐瞒着什么没说。”王问鼎看看已经距离黄翀有十几丈的远了后,开口小声对沈自逍埋怨道。 “人家故意敷衍你,你没看出来啊?你是不是傻?逼问急了,咱们就和那龙虎宗三兄弟一个下场了。你钓过鱼没?”沈自逍回头瞥了一眼后,见黄翀没有注视着自己和王问鼎,小声的回道。 “和钓鱼有什么关系?”王问鼎被沈自逍问的一头雾水。 “大鱼上钩后,不能一味拉杆,用力过猛,有可能出现,杆断鱼遁,要拉一拉,放一放,溜到鱼脱了力,才好提上岸。”沈自逍说得头头是道。 这些道理,是沈自逍与李昭骏聊天时,听李昭骏说得钓鱼的经验,他竟然举一反三,用到了这里。 “哦?还有这个门道!那就听你的,不打破砂锅问到底,慢慢来。”王问鼎被沈自逍说的话,点得茅塞顿开,点了点头说道。 “有悟性!我就欣赏你这点!走!去村里那座最大的房子看看。”沈自逍见王问鼎开了窍,称赞一番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大房子,提议道。 王问鼎点了点头,与沈自逍径直向那大房子的方向走去。 走近那大房子不远处,一个偌大的院落出现在眼前。 “老王,你猜猜,这大房子是什么去处?”沈自逍一脸神秘的问道。 “这个嘛,好像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的住处,可能是村里的豪绅的家?”王问鼎猜想道。 第三百八十四章 神秘的大齐村(五) 恰在此时,迎面走过来一个村民,沈自逍便开口问道:“敢问这位大哥,那气派的大院落是什么去处啊?” 那村民打量了他一番,走到近前,悄声说道:“你说那个比村里所有房子都气派的大房子院落啊?那里是……” 还没说出来,突然那个村民嘴角流出鲜血,扑倒在地上。 这一幕吓了沈自逍和王问鼎一跳。 沈自逍四下观察了一番,没有看到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再看那村民的后背上,钉着一支雕翎箭。 “这他妈是谁下的毒手?”沈自逍看着那村民的死状,额头有冷汗冒出,暗骂了一句。对方真刀真枪的大打出手,自己可以放手一搏,可是对方躲在暗处放冷箭,这样的话,可就难对付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支箭从暗处射向自己。 “老沈,这里挺邪门的,稳妥起见,咱们俩还是先回落脚的那院落。暗箭难防啊,这是先给咱俩的警告,快点走,回去和李营主他们从长计议。”王问鼎倒吸了口凉气,提议道。 沈自逍站起身,低声说道:“听我的,转身跑得慌张一些,别露出破绽,要像个当差的模样。” 王问鼎心领神会,点了点头,二人突然“妈呀”大叫一声,转身抱头鼠窜。 跑回到入住的房屋,已经满头大汗,李千策忽然看到沈自逍、王问鼎二人满头大汗,慌慌张张地跑回来,非常好奇。 “发生什么事了?沈公子。”李千策开口问道。 沈自逍先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倒了碗清水,一饮而尽,然后才开口回道:“我和老王想去村里逛逛,摸摸具体情况,结果,村口来了龙虎宗那三个臭道士捣乱,与大齐村护卫村子的村民发生了冲突,眼看着那里正黄翀要遭毒手,老王和我就上去帮忙,在我们的协助下,村民擒住了龙虎宗的三个臭道士。然后,我和老王去村里面想看看那间大房子到底住着谁,结果,一个要回答我们问题的村民在那附近被冷箭射死在我们的面前。我和老王就直接跑回来了。” “你们俩跑回来是对的,这大齐村很诡异,村里的人好像是被什么组织所控制,那里正黄翀的背后也有更厉害的人物在控制着他。先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等天黑了,再出去行动。”李千策听了沈自逍的一番解释,安抚道。 “李营主,那背后之人,有什么可怕的,打将出去,揪出来,杀他个痛快!哪里要那么麻烦!”李昭骏对李千策的说法,有些不太赞同。 李千策莞尔一笑,摆摆手,说道:“老虎兄弟,你想得过于简单了,这大齐村里隐藏的厉害人物,应该心机极重,他躲在村民的后面,控制村民与你周旋,你难道要杀那些无辜的村民吗?” “原来如此啊,那还真难办了,这样阴险的人怎么对付呢?”李昭骏挠了挠头,本来昂扬的斗志,马上泄了气。 “所以嘛,要学会沉得住气,用脑子与对方斗志,耐住性子,等对方不耐烦了,自然就会从后面走上前台的。”张肃坚在旁拍了拍李昭骏的肩头,笑道。 “肃坚说的对,要与对方斗志,引蛇出洞,出来了,就好对付了。”张肃坚的话刚说完,一个女子的话音便传了进来。 众人一看,原来是卓小蚕和北宫葵回来了,是卓小蚕接得张肃坚的话茬。 “小蚕,你们回来了,有什么收获吗?”李千策问了一句。 卓小蚕脸现微笑,说道:“确实有收获,我们悄悄潜入一家村民的家中,打听到重要的信息,这大齐村的所有村民,都是当年黄巢乱军的后代,他们的先辈,是奉命在这里守一处重要的宝藏,他们有一个神秘的主公,是当年这群黄巢乱军首领的后代,连那里正黄翀都得听他的命令。不过,那人很少露面,一般都是驱使他的两个侍女传达命令,控制全村的百姓,为他所用。” “你潜入的那家村民,为什么会和你们讲了这么多?不会是使诈吗?”李千策将信将疑的问道。 “我们在这家村民的窗外,听到他们夫妻俩的对话,痛骂大齐村的头领,害死了他们的孩子,所以,我们才进去向他们了解详情的。”卓小蚕看出李千策的疑问,解释道。 北宫葵又附和道:“李营主,我想,这夫妻俩不会知道我和小蚕会从他们家的窗外路过!所以,这一点可以确认,所以,他们提供的消息,应该没有任何问题的。” “既然这么说,那就应该没有问题了,但是那个大齐村的幕后人物,到底是什么人,我们还得进一步查探下。”李千策听完北宫葵的话,疑问便消除了,不过,一向谨慎的他,还是想了解得更多些才好。 “端木大人在吗?”屋子外面有人说话,听声音是那里正黄翀。 “黄里正有什么事啊?快进来。”李千策特意压低了嗓音回道。 黄翀听到李千策的回答,快步走进了屋子里,说道:“哎呀!大家都在啊,刚才多亏了沈兄弟和王兄弟的帮忙,救了黄某的性命,才擒住了那三个捣乱的臭道士,我特意吩咐人做了几道爽口的小菜,还有一坛好酒,请大家品尝,以表谢意!” 说完,他拍了拍手,随着拍手声,进来了四个村民,其中走前面的三个,手里拎着食盒,最后一个,抱着一个酒坛子。 四人进屋后,将食盒里的六碟小菜和那坛好酒,放到了屋子中间的圆桌上,然后,缓缓地退了出去。 “几位不嫌弃的话,请慢用。”里正黄翀说了一句话,不待李千策等人回话,也退出了屋子。 “总管,怎么办,吃还是不吃?”卓小蚕追出门查看了一番,看到里正黄翀已经出了院子,返身回到屋子里,问道。 “先试一下,看看有没有下迷药之类的,如果没有的话,就先吃了,反正也快天黑了,肚子也有些饿了。”李千策看着满桌的酒菜,回道。 第三百八十五章 神秘的大齐村 (六) 听了李千策的话,王问鼎取了根银针出来,在六碟小菜里试了试,然后又试了试酒。 看到银针没有任何变化,放心的说道:“看着没有什么问题,可以吃了。” “大家饿吗?我还是不太放心,咱们这样,伏在桌子上假装中毒,看看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大家赞成吗?”李千策提议道。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觉得这个提议也不错,于是不约而同的围坐在桌子旁,齐刷刷个地趴伏在桌子上装昏迷。 李千策看到大家都很听话的趴在了桌子上,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配合的不错,就是忽略了一个问题。” 说着话,他用筷子将盘子里的菜夹着扔到了窗外一些,还把坛子里的酒倒出去一半在窗口外,然后,将酒坛子倒着放在桌子上,酒浆洒了一桌子。 这一切都做完了,李千策也找了个空位置,趴伏在了桌子边。 一切就绪,屋子里陷入了寂静之中,就在大家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突然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 “你们进去看看,看看药力发作了没有?都放翻了的话,马上报给我。”说话的是大齐村里正黄翀。 黄翀的话刚说完,就有两个大齐村武装村民,拎着钢刀和绳索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子里。 “黄里正,都昏迷了,快进来。”一个武装村民向屋子外的黄翀报告道。 黄翀一听,急忙快走进步,进了屋子,手中还是拎着那柄长矛。 “你们都给我进来,把他们都绑了,送到村里的地牢。小样!想用这点小伎俩来骗我,还嫩了点。”黄翀招呼着外面带来的十几个武装村民,还不忘嘲笑一下桌子上趴着装昏迷的几个人。 十几个武装村民,在黄翀的命令下涌进屋子里,七手八脚地开始捆绑李千策七人。 “里正,把他们关在一个牢房里吗?”一个武装村民问了一句。 “分开关,别集中到一起,防备他们醒了后,互相帮助逃脱了。”黄翀警惕地回道。 七个人都捆绑好后,十几个武装村民将七人抬出了屋子,外面已经黑了下来,张肃坚眼睛眯缝着看着周围的环境,只感觉这些武装村民在抬着自己向村子深处走。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出现一个土丘,那些武装村民,抬着七个人都停了下来。 黄翀拿着灯笼走进那土丘,在一处黑漆漆的地方,摸索了一会儿,然后就听到有东西移动的声音。 “原来这里是大齐村的地牢入口。”张肃坚听到声音后,心里嘀咕道。 黄翀头前引路,一众武装村民跟着黄翀,抬着七人鱼贯而入。 土丘里很凉爽的感觉,黄翀提着灯笼突然停住了脚步,说道:“把这七个人扔进七个牢房。” 张肃坚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突然腾空而起,重重地摔在了一堆茅草上。 “这帮家伙手挺重啊,也不知道轻拿轻放,等我找机会出去的,收拾死你们。” 张肃坚躺在茅草上,心中暗暗骂道。 “什么人?你是南唐国的人吗?”忽然一个虚弱的声音问了一句。 张肃坚突然听到这个问话,属实吓了一跳,这黑漆漆的地牢牢房里,竟然还有一个人。 张肃坚压低了声音,弱弱地回了一句:“我是南唐国来的,你又是什么人?” “怎么你们也被抓进了这个地牢里了,完了,我晋不疑看来是要死在这地牢里了。”那人强打精神又说道。 一听到那人说出了“晋不疑”三个字,张肃坚立刻精神了许多,这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是逍遥侯?你怎么会在这地牢里?”张肃坚好奇地问道。 “这丢脸的事,不说也罢,哎……都已经这样了,也没必要保全什么脸面了,就和你说了,想起来就是一肚子的火气,我和岭南毒魔的众人,被朝廷下了通缉令捉拿,走投无路,想起这个大齐村,就来尝试落脚,结果,那黄休笑里藏刀,表面笑脸相迎,收留了我们,可是,背后安排他自己的侍女在我们的饭食里下了毒,我们中了毒才知道,双方打了起来。最后,中毒的我们,哪里是黄休那群侍女的对手,范无坚、常四娘、药无功和我都被打成重伤,被扔进了地牢中关押,听说要把我们送给朝廷请赏。一群不得好死的王八蛋!” 晋不疑情绪激动地边说边骂道。 “你是逍遥侯,这么尊贵的身份,还会被朝廷通缉?真是匪夷所思。”张肃坚有些不解。 晋不疑在黑暗中叹了口气,缓缓回道:“哎……伴君如伴虎啊!我和你讲啊,在这乱世江湖,不管与谁打交道,要谨记一条,害人之心不可有,放人之心不可无。” 张肃坚听得一头雾水,又问道:“何出此言?是谁害了侯爷你?能告诉我吗?” “那千刀杀的皇长子刘继兴!这个畜生,和我约好的,共同设计除掉威胁他地位的粤王刘庆兴,可是他派端木广旭带领龙虎宗的三个道士刺死了粤王后,竟然恶人先告状,到老昏君那里告发,说凶手是我,让我做他的替死鬼,你说人心险恶不?亏我还死心塌地帮他上位,剪除异己。我呸!”晋不疑愤愤不平的说着,最后还摸着黑啐了口吐沫。 张肃坚听到这里,脑子里好像缕清了脉络,原来,这逍遥侯晋不疑背后的大人物,竟是南汉国皇长子刘继兴,他一直利用逍遥侯晋不疑的岭南毒魔集团剪除异己,与朝堂上的粤王刘庆兴争斗,当粤王刘庆兴被成功诛杀后,刘继兴便倒打一耙,将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逍遥侯晋不疑告发给父皇,企图杀人灭口,将自己的罪行抹掉,实在是个阴毒无比的极坏之人。 “侯爷,你刚才提到的那个笑里藏刀的黄休,又是何许人也?能给我说说吗?”知道了逍遥侯背后的大人物后,张肃坚对这将逍遥侯打成重伤,投入地牢的黄休颇感兴趣,总感觉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第三百八十六章 神秘的大齐村(七) “你说那黄休啊?咳咳!也多亏了他已经是个废人了,这武林里少了一个祸害。”晋不疑边说还咳嗽了两声。 张肃坚听到晋不疑的回答,非常纳闷,追问一句:“怎么武林就少了一个祸害,你看他不是把你弄进了地牢里吗?” 晋不疑被张肃坚的话问得苦笑了一下后,回道:“你听我讲啊,这黄休的祖上,是当年黄巢乱唐的参与者,他的父亲是黄巢所收的最小的义子,叫做黄林子,当年,我的父亲得到命令与黄林子一起率亲兵八百人,到这骑田岭里藏宝藏,那宝藏是义军进入江南后,一路上劫掠而来的财富,我父亲晋辟疆是黄巢的心腹亲卫,而黄林子则是黄巢的义子,可以说都是黄巢最信任的人,可是,当宝藏藏好后,那可恶的黄林子,竟然假传密令,让那八百亲兵杀了我父亲晋辟疆,幸亏父亲早有防备,才侥幸逃脱,被当时路过的刘隐将军救下,成为了他的手下大将,最后被封为逍遥侯。”晋不疑咬牙切齿地讲了这段黄林子和其父亲晋辟疆的恩怨。 张肃坚听到这里,插嘴道:“这么说令堂也算是因祸得福了,那黄林子的确可恶,这黄休和大齐村你还没有讲呢。” 晋不疑又咳了两声,幽幽地说道:“那黄林子没有杀成我的父亲,便与那八百亲兵在藏宝地附近建了村子,因为收到消息,黄巢在长安立国号为大齐,便将村子的名字定为大齐村,他们倒是很忠诚,这几十年过去了,黄林子娶亲后,生育了两个儿子,长子黄昭,次子便是黄休,黄昭早夭,黄林子对这个仅剩的独苗黄休爱护有佳,为了防备我父亲前来大齐村寻仇,黄林子将武功和兵法都传授给了黄休,还留给他两名功夫了得的侍女,那时候,黄休可以说是不可一世,他竟然学了武林中最臭名昭着的阴毒功夫—五毒化血功,好歹是老天有眼,在黄休二十五岁那年,他练五毒化血功走火入魔,造成瘫痪,手脚不能动弹,只能靠两个侍女用小木轮车推着,才能移动。” 说到这里,晋不疑又咳了两声,顿了一会儿。 “这也算恶有恶报!黄林子造孽,报应在他的儿子身上。”张肃坚接过话茬,感叹了一下。 “你说错了,黄休虽然瘫痪了,但是脑子没有坏掉,他的阴谋诡计多的是,只要指挥手下那两个侍女,还有那个里正和大齐村里非常忠诚的武装村民,他完全可以把冒失的对手,玩弄于股掌之中。你说,这能算是报应吗?如果这是报应的话,那也太好了!”晋不疑对于张肃坚的话不能苟同,提出质疑。 张肃坚想想也是,他与晋不疑聊了这么长时间,眼睛已经适应了地牢中的黑暗环境,他试探着靠近了不远处的一团黑影,猜出那黑影可能是逍遥侯晋不疑。 待能碰到那黑影时,他用手试着摸索了一下,一入手便是冰凉的锁链。 “啊!别碰我身上的锁链,那是穿在琵琶骨里的,太疼了!”逍遥侯晋不疑惨叫了一声,说道。 张肃坚一听,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要知道,琵琶骨上穿铁链,那是不一般的折磨,令人痛不欲生的感受,哪怕是试图稍微运下内力,都会痛苦到极点。 黄休能用这个酷刑对付逍遥侯晋不疑,果然是个狠角色。 “殿下你武功那么好,内力深厚,怎么会被穿了琵琶骨?太不可思议了。”张肃坚急忙收回手,好奇地问道。 “武功再好,喝下鸩酒后,你再试试!我也是因为练了金蟾烈毒掌,有深厚的内力,才侥幸没有当场而亡。药老三功力最弱,都已经奄奄一息了。我想,他肯能都已经咽气了。”晋不疑非常愤恨地回道。 黄休令两个侍女用鸩酒使岭南毒魔中的四人中毒,是逍遥侯晋不疑始料未及的,他低估了黄休的心肠之毒辣。 “殿下,你到大齐村躲藏,对黄休就一点提防都没有吗?毕竟他的父亲可是曾经下令杀你父亲的人啊!”张肃坚思考了一下后,又发问道。 逍遥侯晋不疑稍微动弹了一下,发出了锁链碰撞的声音,他本人也轻声地呻吟了一声,那是因为琵琶骨被锁链带着阵痛了一下。 “你小子的问题可真不少啊!当时,范无坚、常四娘、药无功和我,我们四个人一起来的大齐村,而且是趁着夜色悄悄潜入村里的,当黄休发现我们的时候,我们四人已经坐在了他家的会客厅里,我们四人自伺无功了得,对付一个瘫痪之人易如反掌,所以就根本没把黄休和他的两个侍女放在眼中。结果,他表面示弱,暗地里指使那两个侍女偷偷下了药,上了鸩酒,等我们发现有问题的时候,已经开始毒发了。我们四人利用内功控制住鸩酒的毒别攻击内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黄休的两个侍女,拎着长剑便攻击我们四人,中毒之身,哪里能应付得了那武功高清的侍女,没多久,我们四个便都重伤倒地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我就在这地牢里了。范无坚、常四娘、药无功他们四个可能也在这里了,但是没有被关在一起……”晋不疑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没有了声音。 张肃坚听声音觉得不太对劲,急忙靠近逍遥侯身边,用手摸索着试探了一下晋不疑的鼻息,发现鼻息微弱,好像是昏了过去。 “这黄休果然不同寻常,连逍遥侯这么精明的人物,都着了他的道儿,厉害啊。”张肃坚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些许同情。 虽然这逍遥侯晋不疑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起码他在擒住张肃坚和李昭骏后,没有用锁链穿琵琶骨的方式折磨二人,这让张肃坚对晋不疑他们的印象还不算太差。 “肃坚,你还好吗?”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张肃坚的耳朵里。 张肃坚回头一看,自己被关押的牢房的木栏外站着一个女子,她从声音已经辨认出那女子,正是北宫葵。 第三百八十七章 神秘的大齐村(八) “葵师姊!你怎么会在外面啊?”张肃坚虽然见识过北宫葵之前在尚家寨躲在暗处,关键时刻就自己的场面,但是,对于这地牢之内,她仍然能在牢房外面自由走动,还是很诧异的。 “你葵师姊我自由办法,嘿嘿嘿!来,出来。”北宫葵口气神秘的回答着,还顺手用手中长剑将牢房的木栅栏给砍断了两根,出现了缺口。 张肃坚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逍遥侯晋不疑,叹了口气,转身从那缺口走了出去。 “葵师姊,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快给我说说。”张肃坚出了牢房,抓住北宫葵的手,好奇地问道。 北宫葵被张肃坚抓住了手,一时有些措手不及,急忙开口道:“快松手,肃坚,我告诉你还不行吗?你葵师姊我会缩骨功,那些绳索和牢房的栅栏对我来说,都没什么作用,我可以轻易的从绳索的扣子里抽出手腕,把身体缩小,从牢房木栅栏的空隙钻进钻出。这就是我能脱身的奥妙。” 说着话,北宫葵便把自己的左手从张肃坚的手中抽了出来。 “还真是的!那李营主、卓姑娘、老虎、沈公子、王兄弟呢?他们都安全不?”张肃坚看到北宫葵把被自己紧握住的手从容的抽了出去,便知道她所言非虚,但是,他马上想起了同被送进这地牢之中的其他几人。 “咱俩去看看他们几人都如何了。”北宫葵也很挂记着其他人的安危,提议道。 于是,二人顺着牢房忽明忽暗的微弱灯光,挨个牢房查找。 “你们俩也出来啦?表哥,葵师姊。”走到快要到尽头时,突然对面出现个黑影,开口说了一句话。 张肃坚一听着声音,就辨认出说话的是自己的表弟李昭骏。 “老虎,你也出来啦?你也会缩骨功?”张肃坚关切地问了一句。 “我是用力将绳索挣断的,那几根破木栅栏,哪里拦得住我,被我都掰断了,就出来了。”李昭骏语气里带着一股子满不在乎的劲头。 “那你看到其他人了吗?”张肃坚又问道。 “肃坚兄弟,我们在这里了,大家都没事,从牢房里出来了。”还没等李昭骏回答,不远处传来了李千策的声音。 张肃坚循声看去,只见李千策在前,卓小蚕、沈自逍和王问鼎跟在后面,慢慢走了过来。 “我们的牢房里锁着那个丧气鬼药无功,你们还看到其他人了吗?那药无功都已经被折磨得没有几分人样了,那是真惨啊。”走到近前,王问鼎开口说道。 “我和葵师姊的牢房里也关着那个常四娘,遍体鳞伤的,也不知道是谁给弄的。”卓小蚕在旁补充道。 李千策听到他们的话,也开口说道:“我的牢房里关的是那个毒蝎子范无坚,已经奄奄一息了。” “原来其他的岭南毒魔成员,你们都看到了。”张肃坚附和了一句。 “你也看到了?是那个晋不疑?”听到张肃坚这么说,李千策猜到他一定是在牢房里看到了逍遥侯晋不疑。 张肃坚对着李千策竖起了大拇指,赞道:“李营主好判断!晋不疑就在我所在的牢房,他还和我说了些关于这大齐村的事情。” “快说说,反正咱们现在在这牢房里一时半会也出不去,权当多了解些大齐村的情况。”李千策一听张肃坚说到这些内容,登时来了兴趣。 张肃坚把其余六个人都招呼到自己的身边,开始慢慢地说起从晋不疑那里听到的关于大齐村的信息。 “听逍遥侯晋不疑说起,这大齐村的大人物,叫做黄休,是当年与逍遥侯晋不疑的父亲晋辟疆一同在这骑田岭藏宝藏的那个黄巢义子黄林子的二儿子。这个黄休因为练五毒化血功走火入魔,现在是瘫痪之身,仅依靠他的两个侍女帮忙照顾起居,传达号令,那个大齐村理正黄翀,也是受黄休控制的。岭南毒魔四人被投入这地牢之中,折磨的不能样子,都是拜黄休所赐。所以,咱们出去后,一定要小心黄休,这人诡计多端,十分难缠。” 沈自逍听到这里,有了疑问,好奇道:“岭南毒魔四人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脑子也不笨,怎么能落入黄休的彀中?” “晋不疑说了,黄休是个笑里藏刀的阴险货色,他表面上对岭南毒魔的四人非常恭敬,乐呵呵地尽情款待,让他们放松了警惕,背地里却指使两个侍女暗中在酒菜中下了毒,待四人毒发后,那两个侍女突然变脸发难,四人忙于用内力抵御剧毒,哪里有余力可以分心反击,只能变成待宰的羔羊,全部重伤倒地,成了任人摆布的阶下之囚。”张肃坚说到黄休笑里藏刀的部分,学着晋不疑的口吻,咬牙切齿地说道。 “真不是个东西!这个黄休,活该他走火入魔!要是身手也好,这武林岂不被他祸害得不成样子了!”听张肃坚说到黄休如何狠毒,卓小蚕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脱口骂道。 这卓小蚕性格嫉恶如仇,对于阴险的小人,非常痛恨,虽然那逍遥侯晋不疑也做了不少上不得台面的坏事,但是比起张肃坚嘴中绘声绘色描述的黄休,那是小巫见大巫了。 “卓姑娘,别激动!黄休这种人属实可恶至极,但是,咱们不可过于冲动,先冷静些,待脱身出去之后,再从长计议。”张肃坚听到卓小蚕激烈的言辞,担心惊动了地牢外面的守卫,急忙阻止道。 虽然大家都安全地从这地牢的牢房中脱身了,但是还没有能安然无恙的走到外面,一切还未可知,所以,不能轻易惊动地牢外的守卫。 “肃坚,你可真是好性情!黄休这厮的所作所为,就是个衣冠禽兽,除了这岭南毒魔四人,还不知道他残害了多少人呢!骂他一句又如何?要是见到真人,我还要在他身上刺出几个血窟窿呢!”卓小蚕情绪并未平复,又愤愤不平的说道。 第三百八十八章 神秘的大齐村(九) “够刚烈!佩服!”听了卓小蚕果断的回答,张肃坚脱口赞道! 张肃坚还想说些什么,只听一阵石门的响动,那地牢的石门竟然慢慢地开启了。 “大家都别出声,一会见机行事。”李千策低声对大家嘱咐道。 众人心领神会,转瞬间都躲到了附近的牢房里。 没多会儿,一个人挑着个灯笼沿着门口的台阶走了下来。 那灯笼随着那人的步伐一晃一晃的,灯光忽明忽暗,提灯笼的人边走边说道:“我就说应该在这地牢里岸上照明用的火盆,那两个小婊子,就是不听我的话,还总上我到这地牢里拿人,真是可恶。” 听声音分明就是那大齐村里正黄翀。 李千策小声对身边的张肃坚说道:“肃坚兄弟,你动作敏捷,过去把那黄翀控制住,让他再招呼几个随从进来。” 张肃坚点了点头,运起体内的无元神功,脚下一动,如鬼魅般突然冲到了黄翀的面前。 那黄翀只看到一道黑影突然闪到,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胸前的几处大穴被封住,身体马上就动弹不得。 “你是什么人?胆敢在地牢里撒野!”黄翀虽然身体被控制住,但是必将这里是大齐村的地牢,他还是心中又底的,并没有多么慌张。 “要命的话,听我的摆布,否则,我马上让你下地狱。”张肃坚阴恻恻地威胁道,右手同时搭到了那黄翀的脖项处,作势要掐下去。 脖子上被手掐住的感觉是实实在在的,这下,黄翀脑门上冒冷汗了,自己的小命被不知是什么人捏在了手里,他也是练武的,知道只要对方已用力,自己立刻就上西天了。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听您吩咐,你说什么都照办。”黄翀识相地求饶道。 “算你聪明,先张开嘴。”张肃坚听到黄翀求饶,心里乐开了花,白天时候,黄翀那装腔作势的嘴脸,让他非常讨厌,决定捉弄捉弄他。 他伸出左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用嘴拔出瓶塞,倒出一颗药丸,塞进了黄翀的嘴里。 “这是七日断肠丹,如果没有解药服下,你在七日后会肠子寸断而亡,要想活命,就快唤七个随从进来。”张肃坚在黄翀的耳畔低声威胁道。 黄翀一听,不敢不信,急忙向地牢外喊道:“快进来七个人,帮我押人出去。” 话音一落,地牢口,有七个人影鱼贯而入,小跑着向黄翀奔了过来。 此时,张肃坚已经放开了黄翀,解了他的穴道,那七日断肠丹,足以让黄翀不敢轻易造次。 黄翀心里明白,自己的小命攥在刚才那黑影的手中,所以,他只能提着灯笼乖乖地引着那七个随从向地牢的深处走去。 当路过李千策他们藏身的牢房时候,那七个随从,一个个都突然被逮进了牢房,然后便没有了声息。 不久便换了个身影出来,继续跟在了黄翀的后面。 黄翀走在前面,根本就不敢回头看身后发生了什么,他只能假装镇定地走到关押逍遥侯晋不疑的牢房,停下了脚步,吩咐道:“过来两个人,把那逍遥侯晋不疑抬出地牢。” 张肃坚和李昭骏先走进牢房,将趴在地上的逍遥侯晋不疑抬了出去。 黄翀又提着灯笼,陆续走过关押药无功、常四娘、范无坚的牢房,让剩余的五人,陆续将这三人抬出了地牢。 黄翀走出牢房,故作镇定,带着随从,向那建有大房子的院落走去。 没多久,众人便进了那大院落,张肃坚混在人群中,偷眼看了下那院门横梁上的匾额,在灯笼的昏黄灯光映衬下,只见那匾额上竟然写着“景寺”两个字。 看到那两个字,张肃坚一头雾水,心中直纳闷:这景寺三个字在哪里听说过啊,好熟悉啊。 黄翀引着众人抬着岭南毒魔的四人来到了正殿的会客厅。 “黄翀!你怎么越来越磨磨蹭蹭啊!”一进会客厅,只听一个女子声音非常严厉的挖苦道。 “女使说的是,是黄翀年龄大了,办事不利索了,岭南毒魔那几个家伙,都抬过来了。”黄翀恭恭敬敬地回道。 张肃坚斜着眼睛,偷偷扫视了一下会客厅内的环境,只见正中的主位上坐着一个面容憔悴的老者,他的左右各立着一位貌美的女子,大约三十多岁的模样。 而宾客的位置,坐着几个人,张肃坚凝目细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几个人为首的竟然是那陈蘅,其余的人都是景教的其他的长老,董婉姝也坐在其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大齐村和景教也有勾结?”张肃坚脑海里出现一大堆的问题。 “来!岭南毒魔的几位,有口气的快些出个声,我们这里有解鸩酒之毒的解药,要活命的快些说话,谁先出声,谁先喝。董长老,你可以把解药端给他们。”那左首的侍女开口说道。 只见董婉姝从椅子上起身,将旁边桌子上的一只瓷碗端了起来,缓缓地走到黄翀等人的跟前。 “黄里正,劳烦你将岭南毒魔四人都放到我的跟前。”董婉姝轻启朱唇,淡淡地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将那四个魔头都抬过来。”黄翀急忙催促道。 张肃坚等人低着头,将逍遥侯晋不疑、毒蝎子范无坚、草上飞蛇常四娘、丧气鬼药无功悉数抬了过来,放在了董婉姝的面前。 董婉姝与张肃坚距离非常近,但是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岭南毒魔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理会张肃坚,这样,也就让张肃坚能安然无恙。 “怎么还都穿了琵琶骨呢?”董婉姝蹲下身子,给四人分别喂下了解药后,看到了这四人的琵琶骨都穿了锁链,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董长老,你有所不知,这四个魔头,都是顶尖高手,不穿了琵琶骨,难以驯服,出于无奈,才出此下策。”黄翀听到董婉姝的问话,急忙解释道。 第三百八十九章 神秘的大齐村(十) 董婉姝听完黄翀的解释,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给四人喂下所谓的解药。 逍遥侯晋不疑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能力,只能任由董婉姝喂药,常四娘还用微弱的声音道谢。 董婉姝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没有回应。 “董长老,还满意吗?”正位上坐着的那个老者,终于开口问了一句话。 董婉姝表情不是很开心,摇了摇头,回道:“没有黄先生说的那么让人满意,岭南毒魔的这几人,被折磨的伤痕累累,好像用处不是太大了。” “婉姝,你说的是真的吗?做不了幻象傀儡了?”坐在宾客位置上的陈蘅插嘴问道。 董婉姝摆了摆手,回道:“教主,这岭南毒魔四人将就用还行,要想超越那雾松和尚还有衡山派戴瑾、滕瓒是万万不能了。” 张肃坚隐没在人群中,听到董婉姝的话,立刻明白了董婉姝为什么要给逍遥侯晋不疑四人喂解药。那不单单是解鸩酒的汤药,还是掺了蛊虫的药水,喝下去,就可以控制这四人的意志,为她所驱使。 想到这里,张肃坚悲愤异常,想想当年在百合谷,董婉姝恬静沉稳,性格温顺,怎么就会在短短几年里,变成了一个练习邪术,阴险邪恶的妖女了呢!他真想马上走上前去,将董婉姝带走,让她别再祸害人。 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大事要紧,他稳了稳内心的激动情绪,没有行动。 “真是可惜了!”陈蘅离开自己坐的椅子,走到逍遥侯晋不疑的跟前,蹲下身子,用手抬了下晋不疑的下巴,遗憾地说道。 “这大齐村里有个秘密,我告诉你,你能救我一命吗?”逍遥侯晋不疑看到陈蘅蹲在自己面前,急忙打起精神,说了一句话。 此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晋不疑的求生欲望,让他心生一计,他要将大齐村藏宝的秘密合盘拖出,换回自己能逃过一死的机会。 陈蘅听得真真切切,产生了兴趣,好奇问道:“你快说,什么秘密?” “这大齐村的后山有个藏宝洞,里面藏着不计其数的宝藏,是当年黄巢乱唐之时,一路劫掠江南各地州府的所得,具体位置,我可以指给你。”晋不疑看到陈蘅很感兴趣,便继续说道。 一听到这些,陈蘅心里一阵狂喜,她刚刚解决了长孙鸿雁,篡位做了教主,还有白圣贤、郁葱、赵无害等近一半的长老认为她得位不正,心有不服,如果能够获得这批宝藏,用宝物收买人心,那就可以事半功倍了,想到这里,她回头对坐在宾客位置的陈灵犀、任月晴说道:“灵犀,月晴,你们俩过来搀扶下逍遥侯,去找范长老,给他看看伤势。” 陈灵犀、任月晴对于陈蘅的话一向是言听计从的,急忙起身,将逍遥侯晋不疑搀扶起来。 晋不疑起身时,身上的锁链碰撞,叮当作响,被陈蘅听到了,她皱了皱眉头,说道:“黄里正,还得劳烦你,将这逍遥侯的锁链打开。” 黄翀有些不情愿,看了眼不远处的黄休,黄休点了点头,她左手立着的侍女开口命令道:“黄翀,你按照陈教主的话照办就是了。” 有了这句话,黄翀再不愿意,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摘下腰间的钥匙串,上前把晋不疑身上的锁链打开了。 恰在此时,门口走进一人,一进门便说道:“教主,那白圣贤、郁葱、赵无害带着手下的随从已经离开了大齐村,临走时骂骂咧咧的,说得很难听。” 陈蘅循声看去,说话的是范鸣蝉。 “鸣蝉,你来的正好,快过来给这逍遥侯看看伤势,最好,把他琵琶骨上的锁链也取下来。”陈蘅没有理会范鸣蝉说的事情,直接让他给逍遥侯晋不疑医伤。 范鸣蝉本想继续说点什么,听到陈蘅的语气不容拒绝,便走到陈蘅身边,问道:“教主,哪位是逍遥侯?” 陈蘅指了指陈灵犀和任月晴搀扶的人,回道:“就是那位,就看鸣蝉你的医术了,他很重要。一定要把他救活。” 这一番嘱托,范鸣蝉马上明白了眼前这个伤得不成样子的逍遥侯的重要性,急忙抢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势。 看了一番后,范鸣蝉回复陈蘅道:“教主,伤势好办,关键这穿过琵琶骨的锁链,必须得您的赤霞剑出手,才能取出。” 陈蘅一听,当即拔出了腰间的赤霞剑,走到逍遥侯跟前,将赤霞剑伸到锁链下方后,说道:“逍遥侯,你忍一忍。” 言罢,一用力,将那赤霞剑一撩,只见那锁链如草绳般断为两半。 那逍遥侯晋不疑也是条汉子,竟一声未吭,陈灵犀在旁边直接出手将剩余的锁链,从他的琵琶骨抽出。 “真是畅快!太舒服了!”没有了锁链的束缚,逍遥侯晋不疑脱口说道。 范鸣蝉急忙上前,给晋不疑的伤口止血,上药,减轻他的痛苦。 这一系列动作,看得坐在主位的黄休一头雾水,他开口问了下左首的侍女:“这陈教主到底想要干什么啊?难道要把晋不疑那厮放掉?你快问一下。” 那侍女唤作黄杏儿,听到黄休的问话,开口问陈蘅:“陈教主,黄先生问你,为何要给那晋不疑医伤?” 陈蘅一听,终于等到了黄休的人开口了,她手中拎着赤霞剑,回头冷冷说道:“我还以为黄先生不准备过问此事呢。人家逍遥侯跟我说了件极其重要的秘密,换我给他医伤治疗。” “是何秘密啊?”黄杏儿非常好奇,追问道。 “关于这大齐村后山的宝藏的,你们也知道?竟然敢瞒着本教主不说!”陈蘅面沉似水,冷冷地回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快的情绪。 “陈教主,你别听一个将死之人胡说八道,挑拨离间,那是子虚乌有的事。”黄休一听陈蘅如此说,情急之下,打起精神,亲自开口抢白道。 陈蘅横了黄休一眼,说道:“人言,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觉得逍遥侯的话所言非虚。人在求生之时,说的都是真的,如果真没有的话,黄先生,你着什么急啊?” 第三百九十章 风向突变 “黄堂主,你别着急,教主不会轻信任何人,也不会冤枉好人,你要相信教主的眼光。”陈灵犀听到了黄休的话,知道他已经有警惕之心,急忙开口安抚道。 他喊黄休为堂主,因为黄休在侍女黄杏儿和黄桃儿的劝导下,早已加入了景教,因为黄杏儿和黄桃儿很早以前,就被陈灵犀和任月晴发展加入了景教,成了南汉国境内的两个头领。 陈灵犀和任月晴从二人进入景教后,就嘱咐二人要尽快将大齐村的实际控制者黄休发展进入景教,并许诺加入景教,就可以当堂主,这堂主可别小看,在景教之中,长老之下就是堂主,长孙鸿雁执掌景教时,废除了三才使者和七星阁主,堂主自然在景教里也变成了很高的职位。 黄杏儿和黄桃儿倒也很尽职,整天在黄休身边别的话不聊,只说下景教如何如何好,可以济世救民,有教众数万人,教主爱护教众,有雄心壮志,可以一统江湖。 黄休本来就想找个大的江湖门派做靠山,听黄杏儿和黄桃儿铺天盖地般的宣传,正中下怀,便入了景教,大齐村也变成了景教岭南分堂,如此一来,景教的人也可以自由的出入大齐村,但是,黄休的嘴很严,从来没有说过关于骑田岭有宝藏的事情。 眼下,陈蘅一问起宝藏之事,唬得黄休有些乱了阵脚,急忙矢口否认,但是,看到陈蘅还是饶有兴致,黄休心下很是焦急,咳嗽了几声,想让黄杏儿和黄桃儿到近前,商量对策。 黄桃儿最先听到了黄休的咳嗽声,回头看了一眼,听到黄休小声说道:“桃儿,你让杏儿盯着陈教主她们,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黄桃儿伺奉黄休多年,从他的眼神里就可以猜出他的意图,急忙走到旁边的黄杏儿的身边,小声嘱咐道:“姊姊,主人让你盯着点陈教主她们的动向。别让她们靠近这边。” 黄杏儿正认真看着陈蘅她们为逍遥侯晋不疑医伤,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黄桃儿着急和黄休商议,也没有在意黄杏儿听没听清楚,便转过身,走到黄休的近前,问黄休:“主人,你有何吩咐?” “附耳过来。”黄休小声说道。 黄桃儿探过头来,侧耳倾听黄休说话。 “一会儿我装作有恙,你们二人把我带到密室,咱们到藏宝洞,如此这般……” 黄休缓缓地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了黄桃儿听,黄桃儿频频点头。 没多会儿,二人讲完话,突然间,黄桃儿大声叫道:“姊姊,你快来看,主人头风又犯了,快来帮忙。” 黄杏儿被黄桃儿的呼喊惊得回过神来,急忙回身查看,只见黄休双眼反白,五官扭曲,嘴角流涎,一副病容。 “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黄杏儿非常不解地小声嘀咕道。 “姊姊,快些帮我把主人扶到密室去,别搭理景教的人了。”黄桃儿小声请求黄杏儿帮忙。 黄杏儿听黄桃儿如此说,心里也好像明白了什么,姊妹俩从小便一起伺奉黄休,早有默契,虽然黄桃儿刚刚没有明说,但是她也心领神会。 “黄先生出现什么问题了?”陈蘅正全神贯注的看着范鸣蝉为晋不疑疗伤,忽然听到黄桃儿的喊叫,好奇地回过头来,关切道。 “陈教主,我家主人忽发头风,需马上回去吃药诊治,失陪了,还请诸位见谅。”黄桃儿一边搀扶黄休,一边高声解释道。 陈蘅有些纳闷,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了头风? “范长老,你给晋不疑疗完伤,赶快看看黄先生的头风。”陈蘅吩咐范鸣蝉道。 “陈教主!来不及了,我们先失陪了。”黄桃儿哪里肯等待范鸣蝉前来给黄休看头风,说着话,便与黄杏儿搀扶着黄休从侧门离开了会客厅。 “这黄先生真奇怪。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行了呢?”陈蘅满脸狐疑地念叨着。 陈灵犀在一旁扶着晋不疑,说道:“教主,咱们先不用管黄堂主,让晋不疑领咱们去找那藏宝洞!” “这个主意好,事不宜迟,那就出发!”陈蘅听到陈灵犀的提议,正合心意,直接赞同道。 她端详了一下晋不疑的身材,发现自己与其他的女长老,都没法背他,正好看到那立在旁边,不知所措的里正黄翀,便说道:“黄里正,你就受下累,帮忙背一下逍遥侯,这大齐村的地形你也熟悉,夜路光线不好,你背着逍遥侯,正合适。” 黄翀看到黄休三人退走,本打算寻机撤离,没想到就这么一迟疑,便被陈蘅给盯上了,后悔不迭,但是,身后有张肃坚等人胁迫,前面还有景教几个魔头虎视眈眈,容不得他可以从容的选择,只能尴尬的笑笑,谄媚道:“陈教主发话,黄翀责无旁贷,乐意效劳。” 言罢,走到晋不疑的身前,屈膝半蹲,让晋不疑趴在了他的背上。 “黄里正,你背着逍遥侯,头前引路,灵犀,月晴,你们二人在左右护卫。我们跟在后面,你们这些村里的随从,也与我们一同前往。”陈蘅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众人。 听到陈蘅的编排,张肃坚在人群里暗自高兴,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李千策,见李千策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点了点头。 二人没有言语,都猜到了对方的想法,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乖乖地在后面跟着,看看陈蘅她们到底会遇到什么事情,顺便还可以不费力气的找到藏宝之处,那是最让他们心之向往的结果。 陈蘅下完命令后,黄翀不敢怠慢,背着晋不疑便出了会客厅,晋不疑趴在他的背上,小声说道:“我说黄里正,你可要挑平坦的路走哦,本侯爷现在已经不是满身伤痕的阶下囚了,那藏宝洞的位置你应该也知道点儿?” 黄翀心中一凛,没敢言语,他知道自己后背上趴着的现在是个恢复了一半精神的大魔头,再加上左右护法的陈灵犀和任月晴,想从容的脱身,那是难于登天,也只好小心翼翼的,能多活一刻是一刻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山坳里的冷箭 会客厅里的陈蘅,拎着赤霞剑看了看躺在地上虚弱的岭南毒魔其他三人,一眼便瞧见了那丧气鬼药无功的脸,登时便是一脸的厌恶,说道:“如此丑陋,活着无益!送你一程!” 说话间,手中赤霞剑在药无功的咽喉处一挥而过,结果了他。 那草上飞蛇常四娘正好睁开眼睛,目睹了丧气鬼药无功被陈蘅剑杀药无功的一幕,强打精神说了句:“你好狠毒!” 然后,气急攻心,昏厥了过去。 陈蘅没有计较常四娘的话,轻蔑地笑了笑:“长得那么难看的男人,有什么值得留下来的理由,你个老婆娘还能气晕厥了,可笑!可笑!” “教主,这两个魔头怎么处理?”范鸣蝉在一旁问道。 “让他们自生自灭,本教主今日只想杀一人,因为他实在太丑了,让我看着不舒服了。”陈蘅拉着范鸣蝉,喊上董婉姝一起出了会客厅去追前面的陈灵犀和任月晴他们。 张肃坚等七人,夹杂在一众随从里,也跟着出了会客厅。 “咱们就这么跟着看热闹?”李昭骏边走边不解地小声嘀咕道。 他是个性子容易激动的人,看到陈蘅如此肆意杀人,早有些内心躁动,只是那药无功是个令他讨厌的坏人,他才强忍着没有动手。如果换一个好人被陈蘅杀死的话,他也会按捺不住,上去与陈蘅较量一番。 “老虎兄弟,别心急,一会儿也许有咱们出手的机会,稍安勿躁,耐心跟着,伺机而动。”李昭骏身后的卓小蚕听到李昭骏的话,急忙出言安抚道。 “如此说,那就依卓姑娘所言,在人群里看热闹,静观其变。”李昭骏听出卓小蚕的话里有话,便安心跟着队伍强行,不再言语。 “来,你们这些随从,一人拿上一把工具,带上火把,一会儿上山帮着干活。” 前面传来了陈灵犀说话的声音。 张肃坚在人群中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陈灵犀手持火把,立在一个仓库旁,而晋不疑趴在黄翀的背上,看着大家,在火光的闪耀光芒下,他的神情有些漠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任月晴则从仓库里搬出了大量的工具,有铁锸、镐头、撬棍等等,正在给走在前面的随从分发。 原来,陈灵犀心思缜密,想到找藏宝洞,可能需要带着工具挖掘土石等等,于是,让黄翀先领着众人到大齐村的工具库房这里提前拿上干活的工具,有备无患,每人还发了一根火把,点着了用于走夜路照明。 一切准备就绪,黄翀重新背着晋不疑出发,引领着众人继续趁着夜色想大齐村后的骑田岭前进。 大约一柱香的工夫,来到了一处山坳口。 “逍遥侯,该怎么走?进山坳吗?”黄翀在山坳口处停住了脚步,对面黑漆漆的,看着有些瘆人,他不敢继续前进,只好试探着问了背上的逍遥侯一句。 逍遥侯手里拿着点着的火把,晃了晃后,说道:“就是这山坳里,你尽管大胆的走,不用胆怯,我不是和你一起进去吗?怕什么!” “磨蹭什么,快些走!”任月晴举着火把凑到黄翀的身边,催促道。 “哦!好!马上进山坳,别着急,我这背着人呢,怎么也得喘口气啊。”黄翀急忙回道。 说完,他加快了脚步,径直进入山坳里。 “你可以更快些,我给你用火把照着路,尽量甩开景教的人。”晋不疑感觉到黄翀的脚步变快,耳边小风嗖嗖的,猜到他可能有心里活动,凑到他的耳边,耳语道。 其实晋不疑也想尽快脱身,他看出来,景教的陈蘅等人,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儿,如果真找到了藏宝洞,自己的小命也迟早不保,不趁着黑灯瞎火的快些逃遁,更待何时。 黄翀一听,知道机会来了,本来他还担心晋不疑会对他不利,但是,听到晋不疑的话,心中也有了底,干脆撒开了腿,跑起来。 这骑田岭的地形,黄翀可以说了如指掌,他从小便在大齐村长大,骑田岭就是他的游乐场,经常和小伙伴一个山坳,一个山坳的疯跑、玩耍,所以背个人跑,也不会迷路。 “别跑!你想耍什么花招!”任月晴一走神的瞬间,发现前面的晋不疑和黄翀突然距离远了好多,急忙喊道。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弓弦响,一支箭破空而来,不偏不倚,正射在任月晴的肩头。 任月晴惨叫一声,丢了火把,扑倒在地上。 “月晴!怎么了!”不远处的陈灵犀跑过来,关切道。 “有人放冷箭!我肩头中箭了。你快把火把熄灭了,小心冷箭射你。”任月晴趴在地上,强忍疼痛回道。 话音刚落,另一支箭呼啸着袭来,陈灵犀已有防备,扔了火把,就地一打滚,成功地避开了飞来的冷箭。 “这箭法,好像是那个黄休的侍女黄杏儿啊!”陈灵犀摸着黑坐了起来,低声说道。 她适应了一下黑暗,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山坡处,只见一个黑影立在一块大石头上,手中挽着一张弓,应该就是放冷箭的人。 “灵犀!月晴!你们在前面遇到什么事了?快回句话,怎么连火把都熄灭了?” 这时,后面传来了陈蘅的问话声。 原来,黄翀他们四人在前面走的快,竟然和陈蘅她们拉开了一段距离,所以,前面发生的事情,陈蘅只能靠眼睛里看到的火把的火光判断,当陈灵犀的火把也熄灭后,陈蘅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加快脚步赶来的上来,高声问话。 “教主!山坡上有埋伏,在放冷箭伤人!月晴肩头中箭了!”陈灵犀边说话边打了两个滚,避过了那黑影听声辩位射来的冷箭。 “谁带弓箭了!拿来给我用用!”陈蘅听到陈灵犀的示警,意识到有危险,将手中的火把熄灭了,适应了一下黑暗中的光线,向山坡望去,果然大石头上立着一个黑影,她很是气愤,高声要弓箭,准备还击。 第三百九十二章 抢山坡之战 听到陈灵犀的回答,陈蘅轻声唤范鸣蝉:“鸣蝉,你过来一下,听我说,我在这里吸引上面那个黑衣人的注意力,你从侧面悄悄摸上去,把对方干掉。” 对范鸣蝉面授机宜后,她又小声把董婉姝招呼到身边,轻声道:“婉姝,山坡上有埋伏,有个黑影在放冷箭,我和鸣蝉吸引她的注意力,你想办法,把她收拾了,有把握没?” 董婉姝转头看了眼山坡巨石上的黑影,回了一句:“可以试一试。” 这句回答,让陈蘅很放心,董婉姝是个别轻易喊口号的人,她说可以试一试,那就代表她心里有底。 “那就拜托你了,婉姝,我去吸引那黑影的注意了!”陈蘅拍了下董婉姝的肩头后,从大齐村随从中一人的手里接过了一张弓和一壶箭,张满弓,对准那巨石上的黑影后,叫嚣道:“嗨!放冷箭的贼!咱们比试下黑暗中的盲射!看谁先把谁射倒!” 言罢一声弓弦响,一支箭应声而发,向巨石上的黑影射去。 那黑影也不慌乱,看陈蘅的箭飞到,脑子一歪,让了过去。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弓弦响,回射了几箭给陈蘅,这次射过来的,可不是简单的一支雕翎箭,而是连珠箭,接二连三的排着队,飞向陈蘅。 陈蘅听弓弦声,就已经猜到了发射了好几箭,心知不妙的她向旁边一滚,那几支箭都射了空。 就在这时,只听半山腰有兵器碰撞的响声,火星四溅,伴随着女子的缠斗叫骂声。 陈蘅一听,知道范鸣蝉和人家交上手了。 “果然还有接应保护的,我所料不错!婉姝,接下来,就看你的了。”陈蘅在夜色里低声说道。 “教主,他们已经上去了,快要接近那个巨石上的家伙了。”董婉姝将手里的金箫放到了嘴边,说完话,吹起了低沉的乐曲。 这箫声一起,那两个在半山腰跳跃攀登的黑影,速度明显加快了。 “桃儿!小心了!还有两个偷袭的要上来了。快准备好迎敌!”忽然间,上面传来了一个提醒的声音。 陈蘅一听这声音,火冒三丈,高声骂道:“黄休你个老贼!身为景教堂主,公开与本教主做对,老娘我将你碎尸万段!” 原来那说话之人,陈蘅听出是装病提前撤走的黄休。 “陈蘅你个恶婆娘,我大齐村收留你们,供吃供住,好生招待,没想到招来的是白眼狼,不但不感恩戴德,还觊觎我们守护的宝藏,今日黄休就让尔等葬身在这山坳里!”黄休也不示弱,高声回骂道。 接着,就是轰隆隆的巨响传来,山坡上有巨石滚落下来。 原来,黄休在黄杏儿和黄桃儿的帮助下,撤出会客厅,进入密室,召集了一队大齐村的武人决死队,共五十余人,紧急从密道先到达了这山坳的山坡处,预先埋伏,专门等着陈蘅等一行人赶到,想要半路聚歼。 这些武人决死队的成员,虽然武功平平,不甚出奇,但是他们训练有素,敢于拼命,还听从指挥,所以,战斗力是不容小觑的。 听到巨石滚落的巨大响声,陈蘅知道不好,急忙喊道:“灵犀!月晴!快撤回来,别被那群贼人推下的巨石伤到了。” 而山坡上,范鸣蝉与黄杏儿还在缠斗之中,范鸣蝉起初没有把黄杏儿放在眼中,以为几招就可以解决了她,擒住那个巨石上的黑影。 没承想,都了几个回合后,范鸣蝉不禁暗暗称奇,这黄杏儿刀法娴熟,身手矫健,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敌手,范鸣蝉要不是身手比黄杏儿高出一截的话,都有可能被其擒住或结果了性命。 那黄杏儿对这一带的地形熟悉的很,所以占了地利,而且两人在山坡上缠斗,黄杏儿居高临下,有地势上的优势,很好地弥补了身手上的差距。 范鸣蝉在防守时,脚下一没留神,踩到了一块圆石头上,身子站立不稳,摇摇晃晃,被黄杏儿看准机会,飞起一脚,正踢在她的胸口。 范鸣蝉一个空翻摔在地上,从山坡上滚落下来。 听到有人从山坡上滚落,陈蘅试探地问了一句:“鸣蝉,是你吗?” “脚下打滑,不慎跌落了,这帮贼人有地利优势,不好对付,教主!”范鸣蝉从地上站起后,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心有不甘地回道。 “范长老,别灰心,好戏才刚刚开始呢!看我的一对衡山派傀儡的手段!”董婉姝停止了吹箫,沉稳地说道。 陈蘅和范鸣蝉抬头看向那巨石处,只见火苗闪动,明显有人在黑暗中打斗。 “上去的是戴瑾和滕瓒?”陈蘅目不转睛的看着山坡上的局势,问道。 “是的,现在最好用的也就这两个傀儡了,雾松和尚、少林寺弘苍、弘生都已经被救走了,只有戴瑾和滕瓒可用,对付黄休和大齐村的那帮乌合之众,应该绰绰有余。”董婉姝语气里带着些许遗憾,说道。 董婉姝自从修炼了幻象傀儡术后,控制的傀儡中,最有战斗力的是天山派的掌门人雾松和尚,一套霸王狂拳,施展到癫狂状态,真是无人能敌,所向披靡。 只可惜,她一时大意,雾松和尚在镇魔塔被沈自逍他们救走了。 少了雾松和尚这样得心应手的傀儡,董婉姝如同去掉了臂膀,非常难受,只能依靠戴瑾和滕瓒顶替,虽然不甚满意,但是用起来也还将就。 那戴瑾和滕瓒,一剑一刀,配合倒也默契,双人力斗黄桃儿,逼迫得她只能依托地形和树木疲于躲藏,才一时没有被擒拿。 黄杏儿在打退了范鸣蝉后,也腾出手来,可以帮助黄桃儿,她提着单刀冲到了戴瑾和滕瓒面前,想要截住他们厮杀。 戴瑾现在是被控制状态,哪里管什么不欺负女人的信条。手中的火焰长剑,刷!刷!刷!连刺三剑,直指黄杏儿的胸前。 黄杏儿急忙躲闪,虽然剑锋没有伤到她,但是那火苗却烧着了她胸前的纱衣。 慌乱之中,黄杏儿急忙用手扑打胸前,却已来不及了。 待火苗彻底灭了,滕瓒的已经欺到黄杏儿身前,一只大手将黄杏儿揽入怀中,冷冷地说道:“投降!可饶你不死。” 第三百九十三章 出手救人 “桃儿快救我!”黄杏儿挣扎着呼救道。 “你给我老实点!否则毁了你的脸!”戴瑾见黄杏儿不太老实,将手中的火焰长剑凑到了她的面前,吓唬道。 对于女人来说,容貌是最重要的,听到戴瑾如此威胁,黄杏儿心中十分忐忑,从小到大,她一直因为自己天生丽质而沾沾自喜,现在戴瑾说要毁容,这可是比要命还大的事情,对于黄杏儿来说。 看着眼前晃动的火苗,黄杏儿本能的往后退却,但是被滕瓒的身躯死死抵住了退路。 “戴瑾!休得无理!看掌!”就在黄杏儿几近绝望的时候,突然黑暗中一声断喝。 戴瑾虽然中了幻象傀儡术,但是对别人呼喊自己的名字还是听得见的,他也不回头,直接转身向声音来源处用火焰长剑刺去。 只听“当”的一声响,火焰长剑被荡到了一边。 夜色中,戴瑾也看不清是谁,怔了一下。 这时,山坡下箫声又起,原来,董婉姝听到山坡上有人大喝阻止戴瑾伤那黄杏儿,她知道不妙,急忙又将金箫放到嘴边,吹起曲子来,以求更好的控制戴瑾反攻取胜。 那阻止戴瑾的人,正是混在大齐村随从中的张肃坚,他看到陈蘅等人被阻在了山坳里,便趁着夜色黑暗,与李千策、李昭骏、沈自逍、王问鼎四人,悄悄地摸上山坡来,只留下卓小蚕和北宫葵留在山坡下的随从队伍中伺机而动,做策应。 他们来到山坡上,正好赶上滕瓒擒住了黄杏儿,看到戴瑾要对黄杏儿动粗,张肃坚实在按捺不住,把出背后的贪狼刀,断喝一声,挺着刀就冲了上来。 习练了刀魔白敢的九宫飞星刀法后,张肃坚身手更加敏捷轻盈,对于山坡这种崎岖不平的地形,也可以从容应对,他把手中的贪狼刀舞得密不透风,气势汹汹地便扑向了戴瑾。 戴瑾听到董婉姝的箫声,双眼通红,如冒火了一般,一声怪叫,也施展开自己在衡山派学来的全部武学,手中火焰长剑剑影数十道,好不畏惧,迎着张肃坚的贪狼刀刀锋便刺了过去。 张肃坚如此凶悍的攻击,可不是逞匹夫之勇,他深知戴瑾在衡山派学艺多年,武功深不可测,要想让他败下阵来,不使出全力,不动动脑子,是万万不可能的。 所以,他用速度极快,如暴风般的攻击来吸引戴瑾疲于防守,同时,还可以吸引一旁擒住黄杏儿的滕瓒注意力。这样一来,好可以伺机偷袭。 斗了十余合,张肃坚突然如鬼魅般蹿到滕瓒的侧面,飞起一脚,踢在了他的胁下,将其踢倒在地。 同时,张肃坚回手一刀劈向戴瑾,将其迫得后退,他抓住黄杏儿的胳膊,将其提起,直接扔向了李千策等人藏身的位置,也亏着黄杏儿身形纤瘦,没多少重量,张肃坚拎她也没有费多少力气。 “接住这姑娘!别让她摔伤了!”将黄杏儿扔出后,张肃坚说道。 “你就放心,表哥!接得稳稳的。这姑娘身体真软……”黑暗处,传来了李昭骏大咧咧地回话声。 听到黄杏儿没有受伤,张肃坚放了心,专心与戴瑾缠斗。 滕瓒被张肃坚一脚踢倒在地上,并没有受伤,他爬了起来,拎着紫金龙鳞刀,说道:“敢踢老子,你是活腻歪了!” 说话间,举到便砍向了张肃坚。 张肃坚知道这戴瑾加上滕瓒,不是好对付的敌人。急忙提无极玄功的真气,迈开九宫飞星刀法的步法,突然提速,在两人之间周旋。 为何不寻机下杀手,将两人都结果了,岂不痛快,张肃坚是有着自己的考虑的,戴瑾和滕瓒,毕竟是名门正派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二人名声都很好,没有做伤天害理的恶事,所以,他不想伤害二人。 另一方面,如果真将二人杀死,景教可以在这件事上做文章,造成夏家堡和衡山派结下梁子,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戴瑾看到张肃坚救下了黄杏儿,还踢倒了滕瓒,异常恼怒,手中的火焰长剑,攻势更加凌厉,剑锋残影舞出了百余道,疯了一般,奋勇向前。 张肃坚心知不妙,用贪狼刀抵挡了几招后,身形一转,抽身撤走。 “师弟,别让这小子跑了!”戴瑾急忙喊道。 话刚说完,戴瑾忽然感觉到后背被人戳了一下,身体不能动弹,然后,有人在他风池穴的位置拔除了什么东西,他浑身一软,便晕了过去。 原来,李千策看到张肃坚抽身撤走,急忙上前偷袭,封了戴瑾的穴道,拔除了戴瑾风池穴上的银针,终止了董婉姝能控制他的媒介,戴瑾便不再是傀儡。 这解除幻象傀儡术的办法,是之前张肃坚讲给李千策的,他是个有心的人,便记在了心中,现在便派上了用场。 戴瑾一倒地,滕瓒便冲上来要查看,李千策瞅准时机,跃到滕瓒的身后,又封了他的穴道,依样画葫芦,也拔出了滕瓒风池穴上的银针。 这样,董婉姝操纵下的衡山派两大高手,就被解除了傀儡术。 山脚处的董婉姝还在吹着金箫,以为戴瑾和滕瓒还在她的控制下。 “婉姝,你听,山坡上没有打斗声了,安静下来了。是不是出事了?”陈蘅侧耳听了听上坡上的声音后,说道。 “不应该啊,按照戴瑾和滕瓒的武功,一般人是斗不过他们的,怎么回事呢?”董婉姝将金箫从嘴边移开,也跟着仔细听了听,十分不解的念叨了一句。 忽然,山坡上传来了张肃坚的声音:“婉姝,你别执迷不悟了,陈蘅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在利用你,习练了幻象傀儡术的人,最后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张肃坚,你放屁,我就知道是你做的怪,爹爹怎么就教出你这个白眼狼呢!王八蛋,坏我的傀儡,你等着,让你尝尝我研制的新毒药!”董婉姝一听是张肃坚的劝告,火冒三丈,破口大骂道。 第三百九十四章 分道扬镳 张肃坚没有在意董婉姝的咒骂,董昭死后,他确实没有一心扑在为董昭报仇上,这一点,董婉姝耿耿于怀,无可厚非,所以,张肃坚没有理会她的话,继续絮絮叨叨地劝她:“婉姝,没有找无极门为师父报仇,是我的不是,我认,但是你也不能因为这点,就甘心被那陈蘅所利用啊!如果你没有了用处,陈蘅会一脚把你踢开的,你要记住长孙鸿雁的下场!长孙鸿雁一直很信任陈蘅,结果还不是被她杀死了吗?” 长孙鸿雁死于谁手,还是个谜,其实,张肃坚也不知道具体是谁干得,他只是情急之下,凭着长孙鸿雁身上的伤势判断的,为了让董婉姝能迷途知返,也是果断丢弃了一向谨慎的性格。 “婉姝!别听那个骗子胡说八道!你父亲的大仇未报,责任全在那小子身上,不能听她的,眼下对咱们不利,别听他在上面聒噪,赶快撤退。”陈蘅听到张肃坚的话,心虚的很,急忙出言劝阻,让董婉姝撤退。 其实,董婉姝起初对张肃坚是非常信任的,只是,在她与吴黎从西州逃回到百合谷后,盼望张肃坚能回到百合谷与她们二人会合。 结果,等了近一年也没有等到张肃坚的一点消息,这让董婉姝的心理开始失衡,觉得张肃坚自从出了百合谷后,人变了,与新朋友打得火热,不理会她和吴黎这两个一起长大的姊妹,心里充满了怨气。 恰在此时,陈蘅趁虚而入,以为董昭报仇的幌子,与董婉姝套近乎,还带来了一些关于张肃坚与无极门各堂主来往的虚构事实,就这样,董婉姝对张肃坚是更加怨恨,便死心塌地成了陈蘅的嫡系。 董婉姝听了陈蘅的话,丝毫没有怀疑,大声说道:“张肃坚,你这个喜新厌旧的骗子,咱们以后再没有什么情谊了!小黎她愿意信你的鬼话,那是她的命,我是不会再相信你了!以后生死上见!” 言罢,与陈蘅扶起任月晴,拽上陈灵犀,几人趁着夜色,仓皇的离开了山坳。 董婉姝这段话,听得张肃坚胸口如被巨石撞击般疼痛,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毕竟,董婉姝好歹也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吗,有好多百合谷的生活片段,都有董婉姝的身影,那是童年里,很重要的人之一,今夜竟然说出了如此决绝的话。太让张肃坚不能接受了。 他张了张嘴巴,竟然发不出声来,虽然看不清董婉姝具体的位置和身影,但是他知道,董婉姝说完话,已经跟着陈蘅等人逃走了。 “肃坚兄弟,别难过,人生中,不是每个朋友都会和你走到最后的,意见向左,实在不能劝回,那就随她去,一切会好起来的。”李千策走到张肃坚身旁,拍了拍他的后背,意味深长的安慰道。 张肃坚只感觉口干舌燥,说不出的一种难受的感觉。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怀疑老天好像在故意整他,想要表白的紫烟,在他眼前决绝地弃他而去;青梅竹马的婉姝,再见面连他的劝告都听不进去,同样决绝地弃他而去。 李千策的安慰,仿佛炎热夏日里的一瓢甘泉,令他瞬间清醒了许多。也许,紫烟、婉姝都是自己人生的过客,不是自己一厢情愿就可以留得住的。 “李营主,谢谢你的安慰,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没事,会想通的。”张肃坚回头看了李千策一眼,感激道。 “那咱们办正经事,过去看看那位黄老爷子。”李千策发现张肃坚情绪转变的挺快,开口提议道。 此时,李昭骏也已经把黄杏儿放到了地上,黄杏儿惊魂未定,连向李昭骏道谢的基本礼仪都忘到了脑后,兀自立在原地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姑娘你受惊了,没有伤到?”李千策走到黄杏儿的身边,关切道。 “吓死我了,那两个怪物,是鬼吗?怎么那么吓人呢?”黄杏儿忐忑地回道。 “杏儿姊姊,没受伤就好,来人啊,点着火把,咱们看看那两个怪物,到底是人是鬼。”黄桃儿也凑了过来,一边问候黄杏儿,一边招呼不远处的大齐村村勇拿个火把过来照明,要看看袭击他们的人到底是谁。 刚说完,就跑来两个大齐村村勇,举着点着的火把,将戴瑾和滕瓒从头到脚仔细地照了一遍。 “那个头高点的,莫不是衡山派的铁面飞龙戴瑾?”由另外两个村勇搀扶着的黄休,此时也凑了过来,一边端详着,一边嘴里说道。 “黄前辈说对了,这人正是铁面飞龙戴瑾,那个身形略矮的,便是衡山派掌门玉面神刀滕瓒。”李千策见黄休认出了戴瑾,便接过话茬又补充了一句。 “这位壮士,你又是哪位?敢问尊姓大名?”黄休听出李千策对这两人比较了解,便问了一句。 “在下端木广旭,皇宫内的护卫总管,奉命来保护黄先生和大齐村的宝藏。”李千策还是报了端木广旭的名号,并以保护黄休和宝藏作为示好的条件。 “哦,原来是朝廷的人啊,多谢皇上的关心,黄某行将就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保护我,还是尽力保护那宝藏!”黄休听完李千策的话,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回道。 李千策听出了黄休的话里有话,是在点自己保护他的目的并不单纯,意思就是并不信任他。 李千策心中暗骂:“真是个难缠的老狐狸,一眼便看穿了我们此行的目的。看来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不会那么容易得手。” “主公,刚才多亏了这几位壮士出手相助,才救下了杏儿姊姊,他们是好人。”黄桃儿对张肃坚、李千策等人的印象颇佳,帮腔道。 “小姑娘家家,懂什么?你忘了景教那帮人是如何一点点博取咱们信任的,还不是觊觎咱们的宝藏?你个傻丫头。”黄休脸色凝重,呵斥了黄桃儿。 “对了,那晋不疑和黄翀进了山坳里,不会有事?主公!”缓过精神的黄杏儿突然想起了逍遥侯晋不疑来, 第三百九十五章 夜色下追赶逍遥侯 “杏儿说的是啊,逍遥侯和黄翀还在山坳里,必须进去看看,不然的话,真要出事了。”黄休被黄杏儿的话点得心急起来,但是,由于李千策等人在场,他还是掩饰了一下。 李千策听出来黄休话里的意思,他是顾忌自己和张肃坚等人,没有明说山坳里有秘密。 “黄先生,我们七人就是来捉那逍遥侯晋不疑的,皇上要拿他回兴王府问罪,我们也随你们一起进山坳对付晋不疑。”李千策急忙开口请求一起进山坳。 黄休乜斜着眼睛瞥了李千策一眼,他心理很是纠结,他心里对李千策众人实在是没有底,不知道是敌是友,但是,想到已经被董婉姝喂了解药的逍遥侯晋不疑,却又是非常难缠的对手,自己带着的黄氏姊妹加上其他的村勇,肯定不是那逍遥侯晋不疑的对手。 权衡了颇有一段时间,黄休终于下了决心,说道:“既然诸位是来捉拿逍遥侯晋不疑的,那就请随我们来。” 言罢,黄休让四个村勇用滑竿将自己抬下了山坡,众人也紧随其后,纷纷下山。 到了山脚下,黄杏儿命令其余的村勇,每人点燃一根火把,把周围照的通明,将黄休、黄桃儿和自己都围在了中间保护起来,李千策七人则自己拿着火把,跟在后面。 “葵师姊,刚才,董婉姝她们撤离的时候,你怎么没出手阻拦?”张肃坚在北宫葵身边边走边问道。 “别提了,我的手都按在剑柄上了,被卓姑娘给拦住了,她说那董婉姝有奇毒百合摄魂香,不要招惹她,会吃亏的。我一听,就忍了。”北宫葵表情里透出一丝遗憾。 张肃坚赞许的看了眼北宫葵身旁的卓小蚕,说道:“得亏卓姑娘及时提醒,婉姝身上确实有百合摄魂香,那味毒药,非常厉害,可以让武林高手瞬间失去运行内功的能力,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那可麻烦了,如今那董婉姝成了陈蘅的死忠,以后和她照面的机会多了,她有百合摄魂香傍身,可怎么对付她啊?”北宫葵有些无奈的嘟囔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个不用担心,再怎么厉害的毒药,也会有克制它的解药。将来一定会有破解的办法的。先抓住那逍遥侯,再说!”走在他们前面的李千策听到北宫葵的担心,开口回道。 “葵师姊,总管说的对,先办捉拿逍遥侯的事,然后再研究婉姝,骨头得一块一块啃,急不得。”张肃坚听到李千策的话,附和道。 “主公!你看,路边趴着一个人。”忽然,前面的大齐村众人中传来了喊叫声。 黄杏儿和黄桃儿听到叫喊声,好奇地冲出了人群,仔细观察了一下。 “两位小姐,这人是黄里正。眼看是不能活了。”一个村勇将那趴着的人翻了过来,看清了容貌,果然是里正黄翀。 “都停下,大家检查好自己的兵器,弓箭,随时准备战斗。那七位皇宫护卫,还请你们过来下,保护好我家主公。”黄桃儿四下观望了一下,开口指挥道。 “这小妞还真把自己挺当回事的,安排起咱们来了。”沈自逍听到黄桃儿的吩咐,十分不悦的嘟囔着。 一旁的王问鼎,急忙用胳膊碰了下沈自逍,小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都已经行进到这里了,老沈你别激动,一会儿,有你出气的机会,何必跟这小娘子一般见识呢?” “算你此屁有理。快操家伙,人家让咱们保护那黄休了,别赤手空拳上去,吃了亏,不划算。”沈自逍边说,边拔出了腰间的湛卢剑。 在李千策的带领下,七人迅速地移动到黄休乘坐的滑竿周围,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不用这么小题大做,晋不疑他知道藏宝的位置,一定是走到这里,看看到了目的地,先把黄翀结果了,也好轻装上阵。”黄休倒是没有大惊小怪,表情轻松地很。 “主公,逍遥侯知道藏宝洞的位置,那岂不让他得逞了?”黄桃儿不放心地问道。 黄休莞尔一笑,回道:“桃儿,你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藏宝洞里的财宝,不计其数,逍遥侯孤身一人,累死他也拿不了多少的。” 说到这里,黄休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多了,急忙打住了,闭口不再言语。 “啊!黄休老儿!看掌!”忽然间,路旁的草丛中跳起一个黑影,挥掌拍向坐在滑竿上的黄休。 黄休身体瘫痪,不方便动弹,在滑竿上坐着,只有挨打的份儿,眼看是要性命不保。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李千策一跃而起,右掌早迎着逍遥侯的来掌拍去。 这一掌李千策用了全力,冰凌寒掌的寒气,在他手掌上都凝了霜,寒气逼人。 “冰凌寒掌!你到底是什么人?”与李千策对了掌之后,那黑影,借力一个空翻,跳回到原地,好奇问道。 一听那黑影说话的声音,李千策就猜到了痴人的身份,正是大家在寻找的逍遥侯晋不疑。 “侯爷的金蟾烈毒掌,果然名不虚传啊,佩服佩服!”李千策根本没有理会晋不疑的问话,岔开了话题,称赞起逍遥侯的掌法。 李千策有他的小算盘,如果报名字是端木广旭,晋不疑与此人有交情,必定认得,会戳穿他的谎言,这样的话,就会令黄休起疑,后面的事,就不确定了。 如果说别的人名的话,除了紫竹道人以外,再就是关汉麟,他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会如此炉火纯青。索性不回答,岔开话题,一会儿就忘脑后了。 “我的金蟾烈毒掌,早有盛名,用不着你来恭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盯着我不放呢?”晋不疑对李千策出手挡下他的致命一掌偷袭,很是不解,好奇问道。 晋不疑其实刚才远远地看到了半山坡的缠斗,虽然最后的结果也不是很满意,但是,他也松了一口气,毕竟可以不再受到景教的纠缠,这是天大的喜事。 第三百九十六章 荒山怪物 “晋不疑,你束手就擒!这位端木总管是圣上专门派来抓拿你的,你就乖乖地和他们走,别做无畏的抵抗了,没有意义!”黄休坐在滑竿上得意的说道。 此时,有李千策等七人的护佑,黄休变得底气十足,否则的话,他看到逍遥侯晋不疑都是只有满脸赔笑的份儿,当看到李千策出手硬接了逍遥侯晋不疑的金蟾烈毒掌,面不改色后,黄休更加有恃无恐。 “端木总管?哪位端木总管?黄休老儿,你在说什么呢?走火入魔后,都说胡话了?哈哈哈!我认识的端木广旭可不会冰凌寒掌!”逍遥侯晋不疑一脸迷惑的回道。 听到端木总管这个称呼,晋不疑马上就起了疑心,因为,对于南汉国的内宫护卫总管,姓端木的,就端木广旭一人,就他所知,再无他人,既然黄休直接称呼这会冰凌寒掌的人叫端木总管,那就是端木广旭了,可是看身手和个头,这人绝对不是他所认识的端木广旭,难道他易容了? 借着火光,逍遥侯晋不疑重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李千策。 “阁下到底是谁?能如实相告吗?”晋不疑满腹狐疑的追问道。 看着火光照耀下,李千策这张陌生的脸,满带微笑,晋不疑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令自己不寒而栗的东西,那是一种隐藏在目光后的重重杀气。 眼前这人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逍遥侯晋不疑心里确认了这一点。 “在下是奉大皇子的命令,前来请侯爷去王爷府议事的,了解下粤王之死,凶手到底是谁?”李千策脑子转得极快,搬出了大皇子刘继兴,还有粤王刘庆兴的死,来分散大伙的注意力。 说完话,李千策没有给晋不疑留下说话的空隙,募地就拍出一掌,这一掌没有用全力,他不想将晋不疑击伤,只是将其逼迫得尽量远离黄休他们的队伍。 晋不疑刚想揭穿李千策的假身份,还没来得及开口,李千策的冰凌寒掌就已经出手了。 “好卑鄙!”晋不疑骂了一句后,不敢怠慢,不敢接掌,脚下一点地,向后跃了数丈远。 李千策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个箭步,追了上去,喝道:“想逃?没门!” 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近两米高的蒿草丛中。 “怎么说着话还跑了?”黄休正听着二人的对话觉得有趣,突然发现二人没了踪影,满脸懵的问道。 “怎么办,主公?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吗?”黄桃儿走到滑竿旁向黄休问道。 “等个屁!让他们俩拼命去!咱们去别处看看,对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呢?还不快去帮下忙?”黄休满不在乎地回答了黄桃儿的问话,眼睛瞥到了张肃坚等人,又质问道。 “我们是保护您的,去帮谁啊?”张肃坚装作一脸不解地回道。 “去帮那个端木总管啊!你们不是一起的吗?”黄休眼珠一转,试探地问道。 王问鼎在旁一听,猜到这黄休是看出了己方这些人的身份不是大齐村的乡勇。这是故意试探呢,便插嘴道:“黄先生,我们是那总管临时招募的,他刚才悄悄吩咐我们要保护好您,不用去插手他的事情。我们得跟着您走。” 黄休一听,看了看自己带的人,黄杏儿和黄桃儿,加上决死队的乡勇,也就二十来人,刚才在山坡上已经见识过张肃坚的身手,其他几人看模样也不是泛泛之辈,一旦动起手来,自己这二十来人,可能还不够人家打得,想想自己这身板,还是忍了,语气缓和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老老实实地跟在我们后面,别捣乱!” 说完,他吩咐抬滑竿的继续向前走了几十丈远,来到一个开阔的谷口,隐约地可以看到那谷内有个孤零零的土丘。 “杏儿,桃儿,你们俩去看看那土丘,仔细点,看有没有来过人的痕迹。”黄休坐在滑竿上,吩咐黄杏儿和黄桃儿。 黄杏儿和黄桃儿得到了黄休的命令,拎着钢刀,信步进了那谷口,径直奔向那孤零零的土丘。 “黄休老儿!你在哪里?孤辰星和吊客星奉金灵圣母法旨前来请你去斗母宫走一遭。”忽然间,夜空里传来一声尖利惊悚的呼唤声,听声音应该是在队伍的后面不远处传来的。 听到这声音,不但黄休吓得一激灵,连张肃坚等人都心里一紧。 “妈的,这又是什么玩意?大半夜装神弄鬼的,在山坳里鬼叫,我的汗毛都被吓得竖起来了!”王问鼎拔出背后的一对锯齿镰,低声地咒骂道。 “老王,好歹咱们俩也是江湖上有名号的黑衣双煞,还怕这黑夜里装神弄鬼的东西?丢不丢人!”沈自逍嘲笑了王问鼎后,手中也多了那把湛卢剑。 “这斗母宫又是什么帮派啊?表哥?”李昭骏在张肃坚身旁好奇的问道。 张肃坚瞬间在脑海里翻找起信息来,没有关于斗母宫的只言片语,摇了摇头,回道:“这个嘛,我也没听过,这江南武林的门派林立,真没听说过什么斗母宫,也许我是孤陋寡闻了。都亮家伙,准备迎敌。” 张肃坚边说话,边将贪狼刀握在了手中。 卓小蚕和北宫葵也都拔出了长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藏到了路边的草丛里,打好埋伏。 没多久,张肃坚看到他们来的路上,飘来一个异常高大的身影,能有一丈多高,远远看去,下身很魁梧,上身很纤瘦。 “这是人是鬼啊?真是邪门了,怎么大齐村里尽来些稀奇古怪的人物。”张肃坚心里打鼓道。 其实,张肃坚并不是怕鬼,因为这大黑天的,杀也看不清,对面那非常人的身形,令他不能不心里打鼓,这不清不楚的东西,让人看着最没底。 “黄休老儿,还不接驾!斗母宫使者大驾光临,还不三扣九拜,更待何时!”那怪物又发出尖利惊悚地声音,说道,让人听着极不舒服。 第三百九十七章 憨货马无敌 “过来的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沈自逍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两枚玫瑰刺,赚在了手里,眼睛偷偷瞄准了对面来的怪物的身体最宽的位置。 “黄休老儿,你好大胆子,敢对斗母宫的使者不理睬,是不是活腻歪了?满猴子!给他点厉害瞧瞧!”那怪物又发出了声音。 沈自逍一听,知道不好,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他一抖手,将两枚玫瑰刺掷向那怪物。 “满猴子!有人发暗青子了!快闪!” 只听那怪物示警后,高大的身躯马上一分为二,长袍也随着上半身脱离下半身。下半身露出一个魁梧的大汉。 沈自逍的玫瑰刺被那大汉手中的藤牌挡住,钉在了上面。 “哈哈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那大汉一阵爽朗的大笑,震得山谷里树叶沙沙作响,那尖利的说话声,还是听起来让人有些浑身不自在。 “这家伙脑子有病?老沈,还挺能自找乐子的,还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应该是哪里的傻子,家里没关住,跑出来了。”王问鼎也没压低声音,直接高声地向沈自逍问了一句。 沈自逍还没开口回答,对面那大汉不乐意了,大声叫道:“小个子!你说谁是傻子呢?是不是想死?” “我说大块头,你能证明你不是傻子吗?那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头?”王问鼎其实是想要知道对方的底细,勾引他报出名号,用了个小小的激将法。 “老子马无敌,刚才从我肩头跳下去的那猴子叫满无伤,我们俩是贺兰山斗母宫金灵圣母麾下的斗宫六煞之一,我是孤辰星,满无伤是披头星。”那大汉果然中计,一骨脑把自己和同伴的名号都报了出来。 “马无敌,你个二傻子,我怎么能和你搭档出来做任务呢?人家让你报名号,你就真报啊!你这猪脑子!”那大汉后面传来了满无伤的咒骂声。 王问鼎一看对面这大块头是个心眼不是太多的货色,心里好高兴。 “老沈,这大汉脑子有点缺,就是不知道后面那个瘦猴什么样了?”王问鼎低声对沈自逍说道。 沈自逍拎着手中的湛卢剑,不屑地回道:“上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吗?哪里用费脑子想。我对付那傻大个,你对付那个瘦猴,也让他们见识见识黑衣双煞的厉害!” 言罢,沈自逍两个起落,便手持湛卢剑冲到了那孤辰星马无敌的近前,举剑便向他胸前刺去。 “哎呦!好不讲理的家伙啊,也不招呼两句,上来突然袭击啊!老子叫马无敌,这名字可不是白起的,你小子一会儿会哭的!”那马无敌右手持藤牌,左手持满是尖刺的圆形铁锤,边防守边叫嚣道。 沈自逍嘴一撇,说道:“大块头,你老子挺敢起名字啊,叫什么不好,叫无敌,那不是挑衅吗?这名字在武林里会招人揍的。” “放屁!放屁!放你娘的狗臭屁!这名字多霸气,这是我自己起的,和我老子没有关系,嚣张了怎么的,本事上见真章,老子因为这名字与好多不服的人打过架,对方非死即伤,唯一一个跑掉的,还是耍赖,说他拉裤子了。要去河边清理裤子,才溜走的。今天算上你,就是第八十一个了。”马无敌听出沈自逍在取消自己,毫不客气,直接抢白道, 嘴上针锋相对,手上也没有闲着,那镔铁刺锤,舞得呼呼生风,连连砸向沈自逍的面门。 沈自逍用手中湛卢剑接了马无敌几招,只感觉势大力沉,虎口有些发麻,不禁暗暗惊叹:这个憨货,竟然是个难缠的对手。 这边沈自逍与马无敌缠斗正酣,那边,王问鼎也已经拿着一对锯齿镰与披头星满无伤交上了手。 那满无伤长了一个猴面,打斗,也如猿猴一般,一会跳着蹿那的,一会儿又甩开逃遁,着实把王问鼎给累坏了,搞得满头大汗,连满无伤的衣服襟都没有碰到。 “他妈的,真是活见鬼了,这个畜生,跑得倒是很快,根本不正经与我对战。”王问鼎边追赶满无伤,边发牢骚道。 “那矮个子,你别抱怨了,你知道满猴子为什么叫满无伤吗?”马无敌一边和沈自逍缠斗,还瞅机会和王问鼎说起话来。 王问鼎一听这马无敌很是热情,认为是个机会,可以聊聊,分散下他的注意力,也好给沈自逍助助力。 “还请赐教,说与兄弟我听听!”王问鼎为了牵制马无敌,让他多说点有用的信息,语气都变得温和起来。 “看你这么有礼貌,就告诉你,满猴子逃得极快,所以,从来没有受过上,就起了个满无伤的名字,哈哈哈哈哈哈!”马无敌又攻击了沈自逍数招,将沈自逍迫退,才又说话回答了王问鼎。 “大憨马!你今夜出来果然没有吃药,尽会放屁,一定是黑豆吃多了,都从嘴里放屁了,一会儿回去面见圣母,看她不撕烂你的嘴!”满无伤听到马无敌的话,气得牙根直痒,恨不得平吞了这个憨货,但是也只能快活快活嘴,骂上一句而已。 听到满无伤的大骂,一边站着看热闹的张肃坚正在脑海里翻找关于斗母宫的信息,这金灵圣母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呢?一定是在哪里听到过。 “满猴子,你别猖狂,还骂上老子我了,你他妈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盯着宫主身边的青鹞姊姊,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个骚哄哄的配种货!还有脸骂老子!”马无敌听到满无伤的咒骂后,也勾起了怒火,反唇相讥道。 听到这句话,张肃坚灵光一闪,那青鹞姊姊,难道是依罗妹妹?与陈依罗扯上关系的,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 “我说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原来是她啊!”张肃坚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恍然大悟道。 “表哥,你想到谁了?”站在旁边一同观战的李昭骏看到张肃坚拍脑门,好奇的问道。 第三百九十八章 落荒而逃的双星 “马翎,飞鸾社社主马翎。”张肃坚低声地嘟囔道。 想到马翎,张肃坚不由自主的陷入到沉思中,也不知道这马翎有多大的神通,竟然在飞鸾社被戚怀谷和殷鉴展联手捣毁后,这么快就重建了一个斗母宫。而且手下人的能力,眼下看看,还都不比飞鸾社的人差,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实际上,马翎在组建飞鸾社的同时,便命手下在贺兰山成立了一个秘密的组织,叫做斗母宫,只是,当时飞鸾社在江湖上的名声比较响亮,那斗母宫一直作为飞鸾社的附庸存在,没有在江湖上掀起多大的风浪。 自从飞鸾社被迫解散后,马翎在公主府里养伤用了两个多月,后来,身体基本恢复后,她便蠢蠢欲动,飞鸽传书给贺兰山斗母宫的负责人五鬼星林无妨,让他带着斗宫六煞星夜赶到楚国境内,听她调度指挥。 就这样,贺兰山斗母宫的六煞星倾巢而出,前来听命,而马翎摇身一变,也改头换面成了斗母宫的宫主—金灵圣母。 江南英雄会上,马翎以金灵圣母的身份,惊艳登场,独自夺回了自己的凤仪剑,那是实属无奈,因为,当时斗宫六煞根本没有感到江南,她只能单独行动,如果人员齐整,有好帮手的话,她是绝对不会那么消无声息的就离开的,一定会搞点动静,让武林众英雄知道她还活着。 后来,有了斗母宫六煞的协助,马翎如虎添翼,开始暗中探查景教和夏家堡以及逸仙楼的消息。 跟踪陈蘅等人,找到了这大齐村的所在。 陈蘅等人在山坳口遇袭受阻,狼狈逃遁,回道大齐村的景寺内,遇到了赶来的马翎和斗宫六煞,陈蘅便把遭遇如实相告。马翎一听和黄巢宝藏有关系,马上调令孤辰星马无敌和披头星满无伤搭档前往山坳里擒拿黄休等人。 “肃坚兄,别光站着看热闹啊!上来帮忙啊!这两个家伙挺难缠的!”沈自逍在与马无敌的缠斗间,抽空求助道。 张肃坚正头脑放空中,突然听到沈自逍喊自己帮忙,回过神来,转头看身边的李昭骏,哪里还有人影。 原来,李昭骏听到沈自逍求助,早已按捺不住,两个起落,直接冲到沈自逍和马无敌中间,也不搭话,直接拍出一记莲华掌,袭向马无敌的前胸。 “呦呵!瘦高个打不赢我,找帮手拉!”说话间,马无敌将右手的藤牌挡向了李昭骏的来掌。 只听“啪”的一声闷响,马无敌只感到一股怪力袭来,胸口十分的憋闷。 他知道对方的内力可不是自己能硬碰硬的,急忙顺势向后一滚,卸去了李昭骏莲华掌的掌力。 但是他的藤牌却在一瞬间碎成了八块,散落一地。 “好强大的掌力!阁下还请报个名号!”马无敌浑身都是冷汗,刚才若不是有藤牌阻挡,卸了李昭骏一部分掌力,他的右臂就残废了,所以,他非常好奇这出手帮助沈自逍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九华山金乔觉……”李昭骏刚开了个头,说到金乔觉,就听那马无敌突然慌里慌张的大叫道:“哎呀我的妈呀!满猴子,风紧!扯呼!今晚活见鬼了,来地藏比丘金乔觉都出手了!快跑啊!” 马无敌听到李昭骏报出九华山金乔觉几个字,以为李昭骏就是金乔觉本人,他也没心思耐心的听李昭骏下面的话,从地上爬起来,拎着刺铁锤,喊叫着,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李昭骏被马无敌的反应给惊到了,继续小声的说道:“地藏十轮神通的传承人李昭骏。我还没说完呢,你跑什么?白长那么大块头了,胆子小的像针砭。” 那满无伤正在躲闪王问鼎的攻击,听到马无敌的惊叫,知道不好,急忙舍了王问鼎,撒腿就跑,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逃跑的能耐倒是很强,转眼间就没了踪影。”沈自逍也被马无敌和满无伤的瞬间逃遁搞得目瞪口呆,十分不解地说道。 张肃坚跑了过来,看看三人都完好无损,开口道:“沈公子,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我哪里知道啊,两个怪人,这斗母宫,我之前连听都没听说过。肃坚兄,难道你知道他们的底细?”沈自逍搔了搔头,回头看了一眼张肃坚,回道。 “他们是马翎的人,就是楚国那个武陵公主马翎,飞鸾社社主。”张肃坚担心沈自逍听不明白,把马翎的信息说的很全。 “不是什么金灵圣母吗?怎么和马翎还扯上关系了。飞鸾社不是解散了吗?我还是从你和印兄的嘴里听到的消息。”沈自逍被张肃坚的话搞得有些晕头转向。 张肃坚看着沈自逍的状态,知道他没有听明白,也难怪,江南英雄会上金灵圣母露面的时候,沈自逍根本就没在场,肯定搞不清自己的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慢慢听我给你讲,戚大哥和殷大哥,他们二人确实逼迫马翎解散了飞鸾社,但是,马翎只是受了伤,却没有丧命,后来摇身一变,就成了金灵圣母,参加了龙虎山的江南英雄会,还拿走了凤仪剑。”张肃坚简略地从头给沈自逍解释马翎就是金灵圣母的事情。 沈自逍晃着脑袋,思忖良久,开口问道:“怎么就能证明金灵圣母就是马翎呢?那两个憨货根本就没有提到马翎两个字。” “他们不是提到了青鹞吗?也就是陈青鹞,那是陈依罗在飞鸾社里的名字,是马翎给起的。陈青鹞是马翎的得意弟子。说到这里你还没明白吗?”张肃坚被沈自逍的问话,搞得有些心急。 “这武林里叫青鹞的多了,张青鹞,李青鹞,陈青鹞就是陈依罗,肃坚兄,你想多了?”沈自逍还是半信半疑。 “老沈,你就别闹了,看把肃坚兄急的,反正我是听明白了,肃坚兄的意思是,马翎以金灵圣母的名义重出江湖了,这斗母宫,看来是有备而来啊,想要掀风浪来。”一旁的王问鼎拍了下沈自逍的后背,插嘴道。 第三百九十九章 悄然回村 “照你们这么说,那马翎精力很旺盛啊,经营一个飞鸾社不止,还同时组建了个斗母宫,也控制不过来啊,我说有些夸大其词了!不足为信。”沈自逍表示不信。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 “沈公子,你可别小瞧那马翎,你想想,陈蘅三人到少林寺闹事栽赃给景教;神女峰毒害长孙教主;然后,各大门派合力攻打神女峰;飞鸾社四处擒拿韩凝妹子,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哪个背后没有马翎的影子,她的能量不是咱们正常人能比拟的。加上这些事情,你还不信吗?”张肃坚又搬出之前沈自逍亲历的事情为证,让沈自逍不得不放弃对马翎就是金灵圣母的质疑。 “好。你说的有道理,这还麻烦了,本来这个大齐村的黄休就很难对付,再半路杀出斗母宫,咱们怎么应付得过来啊?”沈自逍想到马翎就是金灵圣母,不禁有些头疼。 “老沈,办法还是有的,斗母宫的人不知道咱们的身份,还以为是大齐村的喽啰,而黄休他们以为咱们是皇宫的护卫队,正好,斗母宫的人要找黄休的麻烦,咱们从中做点文章,不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吗?”王问鼎脑子很快,走到沈自逍近前,低声说道。 由于他们停留聊天的位置,与黄休他们的距离不是太远,所以,王问鼎不敢大声说出心里的想法。 “既然已经击退了那两个怪物,咱们继续走,回去看看。”黄休在滑竿上冷冷地说道。 听到黄休如此冷漠的语气,沈自逍心里很是不快,低声嘟囔道:“老杂毛,要不是找藏宝洞,我一剑抹了你的脖子,真不是个东西,连人话都不会说。” 张肃坚在旁边急忙捅了一下沈自逍的肋下,阻止道:“你就忍忍,别发牢骚了,让他听到,咱们的计划就全毁了。” 沈自逍脸色阴沉,还剑入鞘,一声不吭地随着众人返回到黄休的护卫队伍中。 “杏儿姑娘,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一下?”张肃坚走到黄杏儿的身边,开口问道。 黄杏儿被张肃坚从滕瓒的手中救出,对张肃坚印象颇佳,听到他对自己发问,面带笑容的回道:“公子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 “你们和斗母宫的人结过怨吗?怎么那两个人口口声声要找黄前辈算账呢?”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之前就景教的陈蘅带着几个长老进了村,因为我们都是景教的人,所以,就留她们在村里住下了。没听说与斗母宫有什么瓜葛啊。” “那就怪了,这些人好像对你们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刚才赶来和逃走都是轻车熟路的样子。” “对了,杏儿姊姊,陈教主他们除了带了几个长老来,还有几个随从,我观察,那几个随从可不简单。”黄桃儿听到张肃坚和黄杏儿的对话,插嘴说道。 三人边说话,边随着众人在山坳里赶路,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一柱香的功夫,出了山坳。 在黄休的指挥下,众人没有按照之前陈蘅他们赶来的路线返回,而是转向了山坡转角的另一侧,走了大约百余米,前面出现一个巨石,立在山脚处。 黄杏儿走到那巨石旁,在旁边的一个石块处扭了三下。 只见那巨石轰隆隆地动起来,那巨石下面出现了一个硕大的洞口。 “原来这里有暗道!”张肃坚恍然大悟,黄休他们就是通过这个暗道提前赶到山坡上,预先设下埋伏的。 黄休从滑竿上被放了下来,由一个决死队的人员背着,率先进了暗道。 黄杏儿和黄桃儿紧随其后,剩余的决死队成员一个个跟着鱼贯而入。 最后,张肃坚在先,沈自逍、王问鼎、北宫葵、卓小蚕、李昭骏依次进入暗道。 进入暗道内,才发现,原来,这暗道内非常狭窄,只能容一人行走,无法相向擦身而过。 大约走了一刻钟的时间,黄休等人在前面先上了地面,待张肃坚要从暗道内出去时,只听暗道口处传来了黄休的声音:“杏儿,桃儿,那几个人,别让他们上来。” 那黄杏儿回了一句:“主公,你就放心,我心里有数。” 张肃坚在暗道口听到这对话,犹豫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出去还是不出去。 过了一会儿,暗道口的上面传来了黄杏儿非常轻地声音:“公子,你别担心,尽管上来,今夜在山坡上多亏有你相救,杏儿不会恩将仇报的。” 张肃坚听到这话,才壮着胆子从暗道口探出头去。 “难为杏儿姑娘了,私下里违逆了你主公的旨意。”张肃坚边爬出来,边满脸歉意的说道。 “公子,你救了桃儿和我,我们姊妹感激不尽,哪能忍心下毒手呢,另外,陈蘅那些人,还得仰仗公子和你的朋友出手赶出这村子呢。”黄杏儿拉了张肃坚一把,微笑地说道。 待其他几人都出来了后,黄杏儿嘱咐道:“几位别怪我们主公,毕竟最近这段时间来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人捣乱,我家主公已成惊弓之鸟,看谁都不像好人,一会儿,你们别在村子里乱走,让我家主公和他手下的决死队人员看到,就不好办了。我和桃儿先去前面的会客厅看看,保护主公他老人家。” 说完,黄杏儿拉上黄桃儿,姊妹二人拎着短刀,出了房间。 黄杏儿和黄桃儿出去后,张肃坚才用心端详了一下所在的屋子,只见那暗道口是在一个八仙桌下,此时已经被黄杏儿和黄桃儿搬回到原位复原了,一点也看不出痕迹。 这屋子应该是个小茶水间,里面装饰得非常有文化气息,张肃坚看了看身边的伙伴,问道:“咱们是不是应该出去摸摸情况?” “肃坚兄,你要不说这句话,我还以为你真要老老实实地躲在这里不动弹呢。”沈自逍长出了一口气,回道。 北宫葵自告奋勇道:“肃坚,我先出去打探下情况,你们先在这里藏着,等我消息。” 说完,她拎着长剑,蹑手蹑脚的出了这茶水间。 第四百章 狐假虎威 看着北宫葵出去,张肃坚还是有点不放心,对沈自逍他们说道:“沈公子,你们先休息下,我也出去看看情况,” 没等沈自逍等人回答,张肃坚已经背着贪狼刀出了房间。 还好,外面已经全黑下来,月亮还没有升起来,张肃坚借着在茶水间适应了光线昏暗的眼神优势,可以在这不太有利的环境,自如的行走。 他猫着腰,提着丹田气轻轻行走,不远处看到了在前面蹑手蹑脚前行的北宫葵。 只见北宫葵顺着走廊,直奔前面的会客厅,快要走到会客厅后门处时,忽然一纵身,翻上了走廊的棚上,动作非常轻快敏捷,几乎毫无声息。 “葵师姊这身手,果然是打探消息的高手。”张肃坚看到北宫葵消无声息地上了走廊棚顶,心中不禁赞叹道。 想到这里,他也提起丹田气,学这北宫葵的样子,纵身攀上了走廊的棚顶。 此时,北宫葵已经跃到了会客厅的屋顶,趴在上面,轻轻揭开一块瓦,偷偷看着会客厅里的动静。 张肃坚非常好奇北宫葵都会看到些什么,急忙快走几步,赶到北宫葵的身边,声音压得非常低,问道:“葵师姊,里面什么情况?” 北宫葵转头看了一眼张肃坚,用左手的食指,按在了张肃坚的嘴上,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话,安静地观察。 张肃坚心领神会,轻轻地在北宫葵的身边并排趴下,透过瓦片的缺口观察会客厅里面的情况。 只见那会客厅里,灯火通明,陈蘅、陈灵犀、董婉姝依然坐在之前宾客的席位上,而主位上则坐着个戴着面具的人,看那头顶的云鬓发式,应该是个女人。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前飞鸾社社主马翎,也就是现在斗母宫的宫主金灵圣母。 只听金灵圣母开口问道:“马无敌,刚才满无伤说的话是真的吗?本宫给你解释的机会。” “宫主一统武林,雄霸天下,满猴子的纯粹是胡说八道,乱放狗屁!您老人家了解我马无敌的为人,虽然爱说爱闹,但是,绝对不会背后诋毁您的声誉。还请宫主明察。”说话的是那从山坳逃回的孤辰星马无敌。 “宫主,您听我说,那大憨马,还说我觊觎青鹞姊姊,说我想霸占青鹞姊姊,这可是千真万确的!”满无伤听到马无敌的解释,急忙又抢白道。 “满无伤,你说实话,你心里对青鹞有意吗?不许撒谎!”金灵圣母没有急于判断,竟然直接问了这么个尴尬的问题。 “宫主,她敢对我想入非非,如果承认的话,我立刻让他尝尝雪泥鸿爪的厉害!”立在金灵圣母身边的陈依罗实在听不下去了,面带愠色的说道,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杀气。 陈依罗自从与张肃坚邂逅了,眼中再无法看上其他的男子,哪怕有一点言语上的轻薄或者玩笑,她都会表现的怒不可遏,杀气腾腾。 “马无敌,满无伤说的是真的吗?快些回答!”金灵圣母语气严厉地催促道。 “宫主,这话我说过,我承认,那是事实,满无伤之前在我面前嘀咕过,说要是能和青鹞姊姊风流一夜的话,做鬼都值了。所以,我说他骚哄哄的,对青鹞姊姊想入非非。这也没有什么可以否认的。”马无敌很大方地承认了满无伤对他的指控。 “掌嘴,马无敌你口无遮拦,罚你自己扇自己耳光三十下!”金灵圣母冷冷地命令道。 马无敌自知理亏,也没有什么可继续狡辩的,退到一边,自己左右开弓扇自己耳光。 “满无伤,你过来!”陈依罗阴沉着脸,对门口处的满无伤说道。 满无伤知道陈依罗在金灵圣母心里的位置很重要,自己背后口无遮拦,竟然对她想入非非,还被那可恶的马无敌当面揭发了,看来这惩罚,算是躲不过了。他犹豫着没有上前。 “满无伤,你聋了吗?还不快些过来!”看到满无伤没有痛快地走过来,陈依罗极不耐烦的骂道。 言罢,陈依罗一个起落跃到满无伤的近前,探手去抓满无伤的面门。 满无伤看到陈依罗突然欺近,知道不好,下意识提手防守,右手拨开了陈依罗攻来的手爪。 “咦?满无伤,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出手对抗我了,宫主,这满无伤心里猥琐不说,还公开对抗我,你得给我做主啊!”陈依罗看到满无伤出手拨开自己的进攻,非常恼怒,大声向金灵圣母求助。 陈依罗从小便跟随马翎左右,很受马翎的器重,所以,她知道马翎对自己比较倚重,一般有什么事情的话,马翎都会站在她的一边,眼下,满无伤竟然敢出手抵抗,实在对她来说是奇耻大辱。 金灵圣母语气更加严厉,高声喝骂道:“满无伤,你就让青鹞抓一下,意思意思,她的气消了,这事儿也就过了,别蹬鼻子上脸啊!” 满无伤一听,好生失望,自己加入斗母宫多年,也算尽心尽力,完成了好多任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竟然在陈依罗面前,一文不值。 “士可杀不可辱!宫主,你太令人失望了。”满无伤知道自己不是陈依罗的对手,不满意地说了一句话后,瞅机会转身就跑。 虽然论功夫,满无伤不是陈依罗的对手,但是脚力上,他自认陈依罗肯定跟不上他。 就这样,趁着夜色,满无伤头也不回,一溜烟的跑出了大齐村。 满无伤的逃走,实在是出乎陈依罗的意料,平日里,满无伤一直对她恭敬有加,有些唯唯诺诺的,没想到,突然会出手抗拒自己的惩罚,还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直接逃遁。 “宫主,满无伤逃跑了!林无妨竟然招募了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奸贼。该罚!”陈依罗没有教训成满无伤,老大的不开心。 “青鹞,别闹了,眼下是用人之际,别纠缠这些了。咱们斗母宫的小伙子们都身怀绝技,长相也不差,你怎么就看不进眼里呢?”金灵圣母语气冷冷地说道。 第四百零一章 房顶偷窥 陈依罗转头看了眼金灵圣母,透过面具的空,看到她的目光里充满了疑问。 “宫主,我有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陈依罗沉吟片刻,鼓起勇气说道。 看到陈依罗的目光中带着试探,金灵圣母笑了笑,语气和缓地说道:“青鹞,咱们之间还有什么话需要如此试探吗?你尽管说,正好,我也想了解一下你的真实想法。” 青鹞这名字,是马翎当初统领飞鸾社的时候给起的,虽然她转变身份,现在成了斗母宫的金灵圣母,可是,她还是习惯叫陈依罗为青鹞。 陈依罗五岁便被金灵圣母从强盗的手中救出后,带入了武陵公主府,成了她最亲近的贴身侍婢,两人虽然有主仆之分,但是感情犹如亲姊妹一般融洽,金灵圣母对陈依罗疼爱有加,两人一直有话都直言不讳,今日,陈依罗突然说话前试探,让金灵圣母有些不适应。 “宫主,当年,邵神通英雄年少,玉树临风,您是怎么想的,我如今心中装的那个人,就如邵神通一般无二,当日在潼关外,我偶遇天师道四公子那帮淫贼,上来就围攻我,那位哥哥,出手力战四公子,将我救下,还悉心照顾了我数日。我那时就已经认准了这个哥哥,至于其他青年才俊,在他面前,依罗只能视而不见。”陈依罗说到张肃坚出手救护自己,照料自己的往事,眼中充满了向往和柔软。 金灵圣母看到陈依罗讲述时的眼神,那里面藏着少女心里无法掩饰的情愫,非常好奇,追问道:“你嘴里的那位哥哥是谁啊?” “他叫张肃坚,夏家堡的人。”陈依罗回答的声音小的像蚊子叫。 “什么?就那个百合谷里出来的张肃坚?你怎么不早说呢?”金灵圣母一听到陈依罗说出张肃坚的名字,情绪很是激动。 陈依罗听到金灵圣母情绪激动的问话,马上就后悔了自己说出张肃坚的名字, 她赶忙解释道:“我返回楚国后,您就派我来南汉国办事,然后就传来飞鸾社解散的消息,和宫主你就再没有机会见面,这事也就淡忘了,如果,不是今天您问起,我都记不起了。那位肃坚哥哥,我只知道他是夏家堡的人,出不出自百合谷,那就不清楚了。” “青鹞妹妹,你说的肃坚哥哥,就是百合谷出来的张肃坚,他后来在夏家堡落脚,来到了岭南,刚才在后山的山坳里,我们还遭遇了他的攻击。”旁边坐着的董婉姝听到金灵圣母和陈依罗谈论起张肃坚来,站起身来,插嘴咬牙切齿道。 张肃坚在房顶听到董婉姝的话,心中好生失望,他实在理解不了,董婉姝为什么会如此憎恨自己,连这个时候,都会按捺不住地上前把自己的情况合盘托出。 北宫葵担心张肃坚会因为情绪波动,不小心搞出声音来。轻轻地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其实,张肃坚虽然很失望,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位置有多危险,一旦不慎,便会暴露,不但自己危险,还会连累北宫葵。 所以,张肃坚平复了情绪,继续仔细倾听下面的对话。 “你说什么?肃坚哥哥在大齐村的后山出现了?”陈依罗听到董婉姝的话,激动地追问了一句。 金灵圣母听到董婉姝的话,面具后的脸诡异一笑,对陈依罗招呼道:“青鹞,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陈依罗听到金灵圣母的招呼,顺从的走到她的近前,低下头,附耳倾听。 只见金灵圣母凑近陈依罗的耳朵旁,低声地说了些话,陈依罗频频地点头示意。 张肃坚看到金灵圣母和陈依罗耳语,但是听不到内容,非常的心急。 正心急间,突然听到会客厅里传来惊叫声:“报——!村口来了支队伍,大约有五百多人,他们说是奉命前来捉拿邪教首脑。” “宫主,这些人应该是冲着我们几个来的,我们出去看看。”坐在下面的陈蘅,听到禀报,立即起身说道。 金灵圣母非常沉着,看了眼前来禀报的大齐村的村民,有权衡了一番,点了点头,说道:“好,小蘅,你和灵犀、婉姝、还有青鹞一起出去看看。沉稳些,摸清对方的身份,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切记不要胡来。” “宫主,你就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出乱子的。”陈蘅自信心很足,带着陈灵犀、董婉姝还有陈依罗就出去了。 陈蘅出了会客厅便拔出了赤霞剑拿在手中,听到禀报说对方有五百多人,她也是心里没地,手里拿上赤霞剑,能够壮壮胆,起码发生冲突,可以抵抗一番,不至于束手就擒。 为了不暴露身份,陈蘅没有让村民打灯笼照路,四人趁着夜色的掩护,慢慢向村口靠近。 来到村口,只见鹿柴外火把闪耀,照得通明。 陈蘅借着火光,仔细打量了外面的人,都不认得,于是装腔作势说道:“我是大齐村的管事,黄杏儿,尔等是什么人啊?报下身份,为何黑夜前来骚扰?” 陈蘅藏了个心眼,既然自己认不出对方的人,那么,己方在黑暗处,对方更认不出自己的身份,报出黄杏儿的身份打掩护,非常安全,也可以暂时性的稳住对方,不至于事态突然恶化。 “我是受内宫护卫总管端木广旭的召唤,前来这大齐村捉拿邪教首脑的。我是周自横。我不管你是黄杏儿还是黄李子,快点把封门的鹿柴拔了,离开打开大门,放我们进去拿人!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烧你们全村,所有人都抓起来坐牢!” 这说话的人语气非常跋扈嚣张,说话间,还扬起手臂,做了个手势,只见他后面的兵士,不约而同的张弓搭箭,瞄向了大齐村内。 “这端木广旭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调动南汉国的军队来大齐村抓人?”陈蘅听完周自横的话,心里犯了嘀咕。 第四百零二章 村口对峙 “你们有通行令牌吗?怎么能证明你们是官府的军队!”陈灵犀嘴挺快,开口和周自横要令牌。 “哎呦!真有乱放狗屁的妮子,老子是不是军队,还要令牌看看,他妈的,让你瞧瞧老子的令牌,听我命令!放箭!”周自横听到陈灵犀的话,胸中火起,一声令下,只听一阵弓弦响,箭矢如飞蝗般射向村口内。 周自横听到村口黑暗处一阵惨叫声起,应该是有人中箭倒地发出的声音,同时,还有兵器拨打箭矢的声音,然后,就恢复了寂静。 “军爷,你别听刚才的丫鬟胡说八道,我们没有刁难军爷的意思。”黑暗处传来了陈蘅求饶的声音。 周自横很是得意,哈哈笑道:“这就对了,说点软话,老子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必定放过尔等弱女子的性命。” 话还没说完,突然黑暗处一支雕翎箭飞来,周自横反应很快,急忙将手中熟铜棍斜摆在胸前,那雕翎箭不偏不倚,正射中熟铜棍,掉落地面。 “这帮臭娘们,活腻歪了,敢放冷箭偷袭老子,给我放火箭,烧死她们!”周自横虽然用熟铜棍侥幸拦下了冷箭,但是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暴怒地叫骂道。 周自横带来的,正是无极门离火坛的火鸦兵,火箭对于他们来说,是寻常装备,随身携带,此时得到坛主的号令,纷纷从箭壶中拿出火箭,用火石点燃箭镞后缠绕的易燃物后,拉弓搭箭,向村口内的黑暗处射去。 此时陈蘅众人已经向后退了百余步的距离,所以火箭只是射在了空地上,根本就没伤到陈蘅等人。 之前的头一拨箭雨,陈灵犀躲闪不及,肩头中了一箭,被董婉姝及时出手救了下来。 “婉姝,灵犀的箭伤如何?眼中吗?”陈蘅还是很关心陈灵犀的伤势,关切地询问董婉姝。 “没有伤到骨头,皮肉伤而已,箭头上没有毒,应该没有大碍。我已经给涂了金疮药。不会有事的。”董婉姝把诊视陈灵犀的伤势跟陈蘅小声说了一遍。 陈蘅听后,放心了血多,董婉姝的医术也是颇高的,她说没有大碍,应该是伤得不重,应该没事,但是眼下村口这群难缠的火鸦兵,如何才能拖延住他们进村的脚步,这才是最棘手的问题。 “婉姝,能不能想个办法,把那群放箭的畜生先拖住?不能让他们闯进这村子内,否则的话,咱们的秘密落脚点就保不住了!”陈蘅心情焦急地说道。 董婉姝看了看村口火光照耀下的弓箭手,看着耀武扬威的周自横,她突然记了起来,恨恨地说道:“原来他们是无极门的人!教主,我这里有可以将他们先迷晕半个时辰的百合摄魂香,你先别急,看我带的量够不够。” 说完,她从斜挎的鹿皮囊中拿出了一小块熏香,还有个小小的香台,然后,吹了声口哨,她的那鹿皮囊的开口处,伸出一个小脑袋来。 原来,那只香鼬一只跟在董婉姝的左右,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董婉姝把香台用绳子固定在香鼬的身上,将那熏香插在了香台上,用火石点燃后,将香鼬放了出去。 村口的离火坛火鸦兵,只看到了黑暗中亮起一丁点火光,然后,就快速得蹿了过来。 这诡异的一幕,胆子小的吓得直接失声喊了出来:“妈呀!有鬼火飞过来了!” “胡诌什么!哪来的鬼火,这里是个村子,也不是坟地!你是不是疯了!”周自横胆子大些,直接开口怒斥道。 那香鼬速度极快,直接利用缝隙,直溜一下蹿了出去,钻进了火鸦兵的队伍里。 “哎呀,什么味道啊,这么香!太好闻了!”有人闻到了百合摄魂香的气味,惊奇道。 “好像是百合花的香气,真香啊!好想睡觉啊……”有个火鸦兵说到想睡觉后,就直接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弓箭扔在一边,呼呼地打起酣来。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有人倒地,睡起觉来。 “大家把鼻子和嘴都捂起来,不要问那香气。”周自横回过神来,知道这香气不简单,急忙高声提醒大家。 但是,说话间,周自横的困意也袭来,但是,毕竟他的内力还是高于普通火鸦兵的,所以,眼皮再打架,还是硬挺着没有倒下。 恰在此时,一阵马蹄声响,有人骑着马赶到了村口。 “周坛主,你们怎么回事?来了五百多人,连大齐村的门都没进去啊!”说话的是乾天坛坛主蜘蛛公子赫锐。 原来,邵神通接到李千策的飞鸽传书后,先派遣周自横率领五百火鸦兵前来大齐村增援,后来,又不太放心,吩咐赫锐、鞠天柱、齐厚顶有带了各自本坛的坛卒,一共三百人前来接应。 看着周自横站在村口,有些摇摇晃晃,赫锐感觉不妙,急忙开口高声问话。 “赫坛主,村子里的人暗算我们,不但不让我们进村,还放了不知什么迷香,把大家弄得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既然你们来了,那我就放心了,先睡会儿了。”周自横把情况一口气说完,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睡了起来。 赫锐听到周自横的示警,急忙阻止同来的众人,说道:“大家千万别靠近火鸦兵,有迷香。” 说完,赫锐勒住了自己的坐骑,跳下马来。 同来的鞠天柱和齐厚顶听到赫锐的示警后,也都跳下马来。 “这大齐村里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还有会用迷香对付咱们的人呢?真是卧虎藏龙啊,难怪那麒麟营的营主李千策会求救。”鞠天柱看着不远处离火坛的周自横带着麾下的火鸦兵在村口呼呼睡大觉,满脸无奈地说道。 “也难为周坛主他们了,村口立着鹿柴,他们只能远远地放箭袭扰对方,这突袭的活儿,应该是我们艮山坛刀斧手的,等着一会儿那迷香散尽的,看我手下的长斧手,先把那些鹿柴清除了。”齐厚顶看着村口的鹿柴,跃跃欲试道。 第四百零三章 杀进景寺 赫锐看了眼村子里面一片漆黑,不知虚实,展开手中的钢骨折扇,在胸前作势扇了扇,狐疑道:“老齐,夜深不知虚实,如果对方设了埋伏的话,岂不是白白送了艮山坛弟兄的性命。” 听了赫锐的话,齐厚顶拍了拍脑袋,笑道:“赫坛主提醒的是,齐某莽撞了,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如何试探对方村内的虚实呢?” “这个好办,高兄弟!你拎两袋鱼油过来。”一旁的鞠天柱招呼巽风坛副坛主高山石道。 只见高山石小跑着过来,手里各拎着一袋鱼油,到了鞠天柱面前,说道:“鞠兄,有何吩咐?” “高兄弟,一会儿,你将手中的两袋鱼油分别掷进村内,用力些,越远越好。”鞠天柱边说话边指向大齐村的村口。 “小事一桩,容易的很!”高山石非常痛快的答应道,作势要扔。 “且慢!待我把弓箭拉满再扔,高兄弟!”鞠天柱从不远处倒地离火坛坛卒身旁拾起张宝雕弓和一壶箭,重新走到高山石的身旁,制止道。 高山石一看鞠天柱手里多了张宝雕弓,便心领神会,对赫锐说道:“赫坛主,劳烦你先给我拿下这两袋鱼油。” 说话间,把手中的鱼油递到了赫锐的手中。 空出双手后,高山石从怀里掏出火石,将鞠天柱手中的一支箭箭头后的油布点燃。 鞠天柱见火苗燃起,说道:“高兄弟,可以扔了!” 高山石重新从赫锐手中拿回那两袋鱼油,看准了村口,右臂用力,先将右手的那袋鱼油掷进村里。 那袋鱼油在半空中时,鞠天柱看得亲切,一声弦响,火箭嗖的一声飞出,不偏不倚,正好射中那空中的鱼油袋。 “砰”的一声,鱼油见火后爆燃,变成一个硕大的火球,呈抛物线落到了村内的地面上,燃烧的火焰,把周围昭得通明。 “天柱,你好箭法!射得漂亮!”赫锐在一旁称赞道。 “小意思,好久没有射箭了,有些生疏了。刚刚只是碰巧运气好。”鞠天柱莞尔一笑,谦虚道。 齐厚顶趁着那袋鱼油燃烧的火光,观察了下村内的动静,确定再没有人埋伏,招呼艮山坛的刀斧手,说道:“弟兄们,先把鹿柴搬开,拿盾牌的负责在旁策应掩护。” 得到命令的艮山坛坛卒一百余人,有二十多人放下盾牌和刀斧,去搬鹿柴,其中有两个人,手里拿着长杆大斧,走到鹿柴有长刺的树枝前,举起手中的大斧用力劈下,将那树枝都砍断了,又上来几个坛卒,用力将残缺的树枝拽到一边。 大伙忙活了好一会儿,才将村口的鹿柴清理干净。 没有了鹿柴的阻挡,赫锐将手中钢骨折扇一招,高声道:“兄弟们,随我们进村。如果遇到景教装扮的人,格杀勿论!女子也不要放过!” 赫锐知道景教的长老中,女子颇多,生怕手下的人,生了恻隐之心,放走了陈蘅等人。 走到黄休所建的景寺附近,忽然,从黑暗处转出一人,迎向赫锐等人,说道:“有劳几位无极门的坛主前来救援。李千策这厢有礼了。” 原来前来迎接的人,正是麒麟营营主李千策。 李千策不是去追逍遥侯晋不疑了吗? 的确如此,可是追出一段距离后,晋不疑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很快便将李千策甩掉了,李千策一路乱闯,竟然误打误撞的找回到了大齐村。 看到无极门众人前,李千策刚刚赶到景寺附近。 “李营主!你不是飞鸽传书,说在大齐村发现了景教的长老在活动吗?我们进村的时候,怎么一个景教的人都没有遇到?”鞠天柱看到了李千策,直接开口问道。 “天柱,莫急,李营主是不会诓骗咱们的,再说,景教的人,也不会站在哪里等着咱们上前抓他们啊!你这话问的好可笑!”赫锐一脸无奈的说道。 李千策听到鞠天柱的质疑,微笑道:“鞠坛主别着急,咱们进这个院子里看看,就见分晓了。” 言罢,他转身便信步进了景寺的院子里。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擅闯斗母宫圣地!”忽然间,一个人从斜刺里冲出,对李千策大喝道。 “咱家是宫中护卫总管端木广旭,你又是何人?报个姓名来!”李千策高声回道。 “我是斗宫六煞之一的羊刃星曾无常。内宫护卫总管也不能随意闯入斗母宫的地盘!着打!” 说话间,那曾无常便抡起手中的一对铁戟,砍向李千策。 李千策感觉到有劲风袭来,知道不妙,身子向前一跃,避开了那羊刃星曾无常的铁戟,回手便劈向曾无常一记冰凌寒掌。 这一掌劈出速度奇快,根本就没容羊刃星曾无常做出躲避的反应,正好拍在了他的肩头。 “哎呀!好凉!”曾无常惨叫一声,便被李千策的掌力劈坐在地上。 李千策这次出手,没有用上全力,只是轻描淡写地拍了一掌,想震慑一下那曾无常,没料到,曾无常只是个咋咋乎乎的银样镴枪头,根本就是不堪一击,被劈中后,都无力再站立起来。 “宫主!救命啊!有个内宫护卫总管闯进来,把我打伤了!”曾无常惨兮兮地坐在地上哭喊求助道。 “曾无常,你个废物,让你看下门,都看不好!”听到曾无常呼救声的金灵圣母,从会客厅内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陈依罗、陈蘅、陈灵犀、董婉姝等人。 此时,赫锐、鞠天柱、齐厚顶、高山石几人也进到了景寺中,赫锐临近景寺前,已经命令手下的坛卒将景寺的大院,团团包围起来。 “今天夜里好热闹啊!本宫新接手这大齐村的地盘,怎么还有人上门道喜啊!”金灵圣母假装熟悉地招呼道。 “金灵圣母,你不是在贺兰山活动吗?怎么也跑到这岭南炎热之地占地盘了?”李千策表情凝重地问道。 金灵圣母紧盯着李千策的表情,心里也有些打鼓,刚才,李千策出手击伤曾无常的场面,她已经看得清清楚楚,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看到李千策的身手,金灵圣母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 第四百零四章 金灵圣母VS 李千策 “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对我斗母宫的坐落竟也知道的清清楚楚。”金灵圣母稳了稳心绪,好奇地提问,想知道对面这人到底是谁。 “咱家端木广旭,汉国内宫护卫总管,金灵圣母有礼了!”李千策勒着嗓子回道。因为端木广旭是宦官出身,所以,说话比较尖细,为了不露出破绽,李千策也只好细这嗓子说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比较尖细些。 金灵圣母听到李千策的回答,心中不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高贵的身份,原来只是个阉人而已。能有多大能耐。看来,我是想多了。” “端木总管,那曾无常是我金灵圣母手下,你却问都不问一声,出手打伤,是不是应该给本宫一个说法啊?”金灵圣母出身皇宫,对宦官没有什么好印象,她以为宦官多是些油腔滑调,精于谄媚的小人而已,所以,听说李千策报出身份是内宫护卫总管,便看轻了他的身手,心里只是认定曾无常无能。 “圣母想要什么说法?咱家奉陪。”李千策还是一本正经地扮着端木广旭的声音说话,毫不示弱。 金灵圣母一听,笑道:“那咱们就走几个回合!端木总管,如果你胜了,我们这院子里的人都听你发落,如果我胜了,你得退出这大齐村。” “那如果双方不分胜负呢?如何定夺?”李千策点了点头后,追问道。 “如果不分胜负,那就放我们这些人一起离开。如何?”金灵圣母说话时,看到了赫锐、鞠天柱、齐厚顶、高山石等人,他知道无极门这些坛主绝对不会放过陈蘅等人的,如果真要动起手来,无极门人多势众,陈蘅等人必定在劫难逃,所以,她提出条件,如果平手的话,可以放这些人出村。 李千策想了想,他权衡再三,决定答应金灵圣母的条件,因为,毕竟大家来到大齐村是探宝的,也不是为了清剿斗母宫和景教的,没有必要纠缠太细,所以,他很痛快地回道:“圣母爽快,咱们一言为定,那就请圣母进招!” 说话间,李千策亮起了防守的架势。 金灵圣母也不客气,突然快速移动,欺到李千策近前,左掌一招千里苦寒,拍向李千策的面门。这招正是她得意的掌法飞鸿孤音掌。 “飞鸿孤音掌!圣母竟然也会武陵公主的掌法?奇哉!”李千策身子一扭,避过金灵圣母的来掌,开口赞叹道。 李千策行走江湖多年,虽然都是藏在暗处,但是他对江湖的掌故颇有研究,之前对飞鸾社和社主马翎也了解很多的信息,其中就有马翎的擅长武功,有飞鸿孤音掌和惊鸿照影掌。 所以,金灵圣母一出手,李千策就认出了那是飞鸿孤音掌的招式。 “端木总管见多识广,本宫佩服得紧啊!来!再看看本宫的内力如何。”金灵圣母说话间,又拍出了三掌,打向李千策的前胸三处要害。 这三掌出掌奇快,不给李千策躲闪的机会,逼着他出手相抗。 李千策无奈,只好运起体内的寒冰真气,右手拍出三掌,硬生生地接下了金灵圣母的来掌。 “圣母的内力可是镇元功内力?”李千策与金灵圣母对掌后,发觉对方的掌风内力,竟然是景教教主长孙豪赖以成名的绝世内功镇元功的内力,非常惊奇。 金灵圣母非常得意,说道:“端木总管,本宫的内功也被你识破了,看来,不用心出招,今天想走出这大齐村要难了。” 言罢,她又凶狠地拍出数掌,将李千策的身形罩于掌风之中。 这金灵圣母怎么会镇元功呢? 原来,陈蘅、陈灵犀、任月晴三人出手突然袭击长孙鸿雁,将其打成重伤后,陈蘅趁机从其怀中取出了镇元功心法秘籍,拿给了金灵圣母。 金灵圣母便试着修炼了一下,发现进展极快,颇有裨益,加之她武功根基牢固,悟性高,所以,极短地时间内,已经将镇元功的内功心法全部修炼一遍,小有所成。 因此,她才敢出手与李千策较量一番。 两人在院子里你来我往,互有攻守的缠斗在一处。打了四十几个回合未见胜负。以快对快的攻防,看得人眼花缭乱,赞不绝口。 看看将近五十合了,金灵圣母说道:“端木总管,如果继续这样斗下去,咱们俩再打一个月也不见得会分出胜负,咱们先切磋到这里?” 李千策心里也很同意金灵圣母的说法,但是,此时,骑虎难下,又不太清楚对方的真实想法,他只能回答道:“再比几掌,如没有分胜负,圣母可以带着你的人离开。咱家绝不为难你们。” 言罢,他提起寒冰真气,全力拍了两掌,攻向金灵圣母的胸前。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好掌法!”金灵圣母看到李千策的冰凌寒掌拍来,不敢怠慢,也是用尽全力,回击两掌。 只能“啪啪”两声肉掌的撞击声,两人的手掌一触几开。双双被震得后退了一步。 “圣母,你我未分胜负,你们可以走了。”李千策平复了一下气息,开口说道。 金灵圣母听到李千策的话,如临大赦,急忙招呼后面的陈蘅等人,说道:“好了,大家都跟我出村。多谢端木总管言而有信。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带领陈蘅等人,昂首出了景寺的大门。 眼睁睁看着陈蘅等人跟随着金灵圣母要出了景寺的大门,齐厚顶可不干了,他脚下一动,就要前阻拦陈蘅等人,被身旁的鞠天柱一把抱住了腰,小声说道:“老齐,别冲动,这几个人的账以后再算,邵掌门让咱们要听从李营主的指挥,别节外生枝。” 齐厚顶本来想大喝一声,拦住陈蘅等人,被鞠天柱这么一劝,登时便消退了许多怒意,他知道邵神通对不听他话的人,是多么的无情和残,他可不想受到那样的惩罚。 “鞠兄,多谢你及时提醒。让我没有因为莽撞犯错,可是,就这么放陈蘅她们走了,太可惜啦!”看着陈蘅等人平安地从身旁经过,齐厚顶心有不甘的说道。 ! 第四百零五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就这样,赫锐几人看着陈蘅等人的背影,消失在了夜幕中。 “李营主,这就是你请求我们增援的根本原因?”鞠天柱转过身向李千策问道。 在他看来,如果就因为金灵圣母和陈蘅几人的原因,飞鸽传书招他们带着几百人前来增援属实有些小题大做。 李千策笑了笑,淡然地回道:“怎么,鞠坛主认为金灵圣母她们不值得你们跑来一趟?对了,这村子后面的山坳的山坡,有衡山派的铁面飞龙戴瑾和玉面神刀滕瓒躺在那里,这个信息,我想鞠坛主感兴趣。现在领着人去把他们运回来,应该还有救。” 听了李千策的话,鞠天柱马着急起来:“我师父和师叔怎么会躺在那山坡?能给我个解释吗?李营主。” “戴瑾和滕瓒中了董婉姝的幻象傀儡术,成了她的人形傀儡,受到其控制,被我封了穴道后,拔除了二人风池穴的控制银针,他们二人都虚脱昏倒在地。鞠坛主,你快些带手下去把你师父和师叔都带回来。”李千策给鞠天柱解释了一下,催促道。 “赫锐,老齐,高兄弟,带些兄弟,随我去后山帮忙抬人。”听了李千策的解释,鞠天柱招呼赫锐三人,带手下五十多人,举着火把,迫不及待地向村子后面的山坳处飞奔而去。 “果然是师徒情深啊!听到消息,如此着急地跑去救援,这样的徒弟有一个也值了。”李千策看到鞠天柱的反应,不禁感叹道。 “主公,无极门的人怎么突然出现在大齐村?”李千策身后突然传来了卓小蚕的声音。 李千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卓小蚕拎着雀翎剑站在会客厅的门口。 “小蚕,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千策好奇地问了一句。 “主公,我们是从后山的密道抄近路回来的,刚刚,肃坚和葵师姊出来打探,回去说金灵圣母和陈蘅等人在会客厅里,我们商量后,决定出来想要会会那金灵圣母,结果,来晚了一步。”卓小蚕缓缓地回道。 “怎么就你自己呢?肃坚他们呢?”李千策听了卓小蚕的解释后,发现卓小蚕的身后,再没有别人了,便好奇地问了一句。 “李营主,我们在这里了,你往房顶看。”房顶传来了张肃坚的回答。 李千策抬头向屋顶看去,果然立着四个人,分别是张肃坚、沈自逍、北宫葵、王问鼎。 “卓姑娘!我让你们等我一下,怎么就不听呢!老虎我只要有打架的事,什么时候怯过场!”会客厅里又跑出李昭骏,边跑边埋怨道。 李千策一看,自己带来的人都到齐了,大家都安然无恙,他招呼众人道:“大家都到齐了,那就听我指挥,都回到之前给咱们安排的屋子里休息,折腾了大半夜,都疲乏了,赶快离开这个会客厅,休息好了,明天还有可能遭遇突发状况呢。” 张肃坚四人听到李千策的话,先后从房顶跳落地面。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就不了了之了?太令人失望了!”李昭骏有些失望的说道。他着急忙慌追出来,本来是想全力以赴大战一场的。 “老虎,别闹了,你没听李营主说吗?明天也许还有突发状况呢,有用得着你出手的时候,先回去睡觉养精神!”张肃坚听出李昭骏心有不甘,急忙开口劝说道。 “李营主说的对,这大齐村看来明天也平静不了,咱们别一门心细的连续作战,身体会吃不消的,还是老老实实地去休息。”沈自逍也在一旁附和道。 这好一番的折腾,也耗费了不少沈自逍的精力,他早就疲乏不堪,李千策的决定正中他的下怀。 “赶快离开,一会儿无极门那帮人回来了,和咱们照面了,不好打招呼,一旦想起过去的过节,说不准又会纠缠一番,坏了大局。”王问鼎见几人还在废话,催促道。 几人一听,王问鼎的话,颇有些道理,急忙趁着夜色,出了景寺门口,摸回到之前休息的屋子里。 大家都挺累的,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 没多久,天就亮了,众人由于晚的折腾,睡得很深,日三竿了,张肃坚才被外面嘈杂的声音惊醒。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旁边的人,其余几人都睡的挺香。 张肃坚轻轻地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对面北宫葵和卓小蚕休息的房间里查看。 一进门,冷不防便被一只手掐住了脖子。 “谁?”一个女子恶狠狠地询问道。 张肃坚一听就知道是北宫葵,他莞尔一笑,回道:“还能有谁,我是肃坚。葵师姊,快松开。” “进我们的房间,怎么还不敲下门框?太没修养了。”一旁的卓小蚕白了张肃坚一眼,不满地说道。 “这不是刚睡醒嘛,听到外面有动静,闹哄哄的,想过来问问你们俩听到没有?” “我俩早听到了,正透过窗户缝观察外面的动静呢,”北宫葵边说话,边松开了掐张肃坚脖子的手。 “你们俩都看到了什么啊?外面是什么人啊?”张肃坚好奇的问道。 “好像是南汉国的官军,领头的那人,手套着两个铁爪,个头不高,说话细声细气的,像个太监。”卓小蚕挠了下头,说了一下看到的人。 张肃坚急忙摆了摆手,小声说道:“卓姑娘,小点声,你说的带头的人,听你形容的,应该是真正的端木广旭来了。” “这不是要出事吗?真人自己过来了,那主公不就露馅了吗?这可怎么办?”卓小蚕一听张肃坚的话,心里不淡定了。 “先别着急,官军能有多少人?”张肃坚前拍了下卓小蚕的肩头,问道。 第四百零六章 伏击汉军 “大约千人!浩浩荡荡的,旌旗招展,我就奇怪了,他们怎么得到的消息呢?”卓小蚕又向窗外看了看,不解地嘟囔着。 “李营主和无极门的人还在景寺里?这南汉官军突至,一定措手不及,咱们是不是应该查看下情况,帮把手。”张肃坚一听来了那么多的官军,心中很是不安,提议道。 “那还商量啥啊,事不宜迟,出去看看!”突然李昭骏的声音从张肃坚的身后传来。 原来,李昭骏、沈自逍、王问鼎也都被南汉官军的嘈杂声音惊醒了,陆续起来,查看情况。 卓小蚕一看大伙都齐了,急忙从窗户下面的墙角,拿起之前卸下的竹篓,放到了后背,里面的蛇獴吱吱叫了两声,便安静了。 六个人各自拿好自己的兵器,从房子的后窗户,偷偷摸了出去,用狭窄的巷道和房屋的遮挡,慢慢地向景寺的位置靠近。 到了景寺外面附近,张肃坚等人藏身于一间空着的库房里,透过窗户的小孔,观察景寺外的动静。 只见,景寺外,南汉国的官军前锋已经到达,为首的正是那个内宫护卫总管端木广旭。 “你是什么人啊?报个姓名来。”那端木广旭声音尖细地询问道。 “在下是这大齐村的里正,黄翀,不知大人今日为何事大家光临啊?”端木广旭对面的李千策,冒用黄翀的名字,应付道。 “我的天,这李营主的镇定真是令人佩服,睁着眼胡说八道,面不改色。厉害的很。”沈自逍听到李千策的回答后,不禁感叹道。 “老沈,别打岔,认真听他们的对话,咱们得判断用不用出去帮忙。”王问鼎轻轻捅了一下沈自逍的肋下,提醒道。 “黄翀,你知罪吗?”只听端木广旭又尖利的诘问道。 听到这里,李千策暗自好笑,既然叫自己黄翀,那就是说,端木广旭根本就不认识他,他假意怔了一下,好奇问道:“黄翀何罪之有?还请大人明示。” “有人举报你们在大齐村窝藏黄巢宝藏,这么重要的事情,竟敢不报告给朝廷,你说你们有没有罪?”端木广旭怒目而视,声音愈加尖利严苛。 “大人,冤枉啊!我在大齐村土生土长的,从未听说过此处藏着什么黄巢宝藏啊!一定是哪个奸邪的小人,胡言乱语,信口雌黄,不能信啊!”李千策一脸慌张表情,嘴却死不认账。 端木广旭见李千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知道再也诈不出什么了,轻蔑一笑,又道:“奸邪小人,你倒是说对了一半,可是,如今这奸邪小人,也弃暗投明了,告发你们大齐村的是逍遥侯晋不疑。别废话了,快点头前引路,带我们去藏宝的山坳中查看,否则的后,立刻让你身首异处。” 李千策满脸不情愿的模样,但是对面官军众多,他也不好发作,只好唱了个喏,乖乖地转身在前面带路。 端木广旭回头招呼士兵道:“大家腿脚都利索点,跟紧了,一会儿完成任务,大皇子有令,给大伙炖肉吃!” 说完,他紧紧跟前面李千策的脚步,向大齐村的后山走去。 那些南汉国的官军,听到端木广旭的话,非常兴奋,要知道,能吃一顿肉,是非常不容易的,大皇子的命令,也就是说,板钉钉了,所以,众官军士卒情绪激昂,一个个加快脚步,紧紧地跟在了李千策和端木广旭的后面。 白天光线好,没多久,李千策便带着南汉官军的队伍来到了山坳的山口处。 “哎,那个黄里正,你停一下脚步,咱们等下后面的队伍。”端木广旭在李千策的后面招呼道。 说着话,他就跑了来,一把抓住了李千策的胳膊。 其实,李千策可以轻松的避开端木广旭这一抓,但是,为了掩饰身份,不露破绽,他放弃了躲闪,任由端木广旭轻易抓住自己的胳膊。 “大人,你有何贵干?”李千策假装慌张无措地问道。 端木广旭嘴角抽动一下,阴恻恻地说道:“咱们俩一起走,别想甩开咱家的控制,你小子老实点。” 李千策眼神慌乱,讪讪一笑,回道:“大人说的哪里话啊,小人不敢不老实。” “算你聪明!走!”端木广旭看到自己的威胁对李千策有了效果,很是得意,回头又看了看南汉官军已经赶了来,便催促李千策快些进山坳。 李千策浑身哆嗦,战战兢兢地走着,端木广旭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努力将其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走了不知多久,眼前已经能看到那个谷口,李千策知道时机已到,突然左手拍出一记冰凌寒掌,袭向端木广旭。 突然感到一股寒风袭来,端木广旭知道不好,但是两人距离太近,想要躲闪到不受伤,已经来不及了。 “哎呀,好凉的掌力!”端木广旭被李千策一掌打在了右肩头,负痛倒地,惨叫一声。 此时,李千策一击得手,不敢恋战,两个起落,已经消失在了草丛里。 南汉官兵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突然一声梆子响,四面八方,箭如飞蝗。 山坳里狭窄,没有可以腾挪躲闪的余地,一瞬间,便有大批的南汉官军中箭倒地,一命呜呼。 紧接着,山坳两旁的山坡,突然出现大量伏兵,一个身体矮壮的汉子,头裹黄巾,左手圆盾,右手钢斧,大喝一声:“弟兄们,跟我冲啊!” 言罢,此人如下山猛虎一般,抡着钢斧,从山坡高速冲下来,扑进了山坳里的南汉官军的队伍中,手中钢斧,下翻飞,一顿砍杀,杀得南汉官军措手不及,死伤不计其数。 那人是无极门艮山坛坛主齐厚顶,他所带领的一百艮山坛刀斧手也如一团黄沙般从山坡随他卷入到南汉官军的队伍中,肆意砍杀没有中箭的士卒。 山坳里的官军,因为端木广旭受伤倒地,无人指挥,顿时乱做一团,好多士卒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已经糊里糊涂地被砍翻在地,身首异处了。 第四百零七章 诱敌深入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率人断后的大皇子刘继兴看到前面的阵型有异动,好奇地问旁边的副将。 那副将叫做闻不谦,听到大皇子刘继兴的问话,对身旁的万毒庄庄主高堂寿说道:“你快些上山坡观望一下,回复大皇子殿下的问话。” 高堂寿在万毒庄被烧毁后,无奈投奔了端木广旭,成了他的手下,如今也是大皇子刘继兴的门客,听到大皇子刘继兴想要知道前锋的情况,他急忙提起丹田气,快速地跑上旁边的山坡,打个凉棚观望。 没多久,高堂寿从山坡上跑了下来,来到大皇子刘继兴的马前,禀报道:“殿下,前锋部队遇袭,被不明身份的人伏击了,看形势前锋部队已经全军覆没了。殿下,我们还进山坳吗?” “怕什么,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拿到财宝,我就不信了,难道大齐村的人有三头六臂?传我令,让卢敬思把重甲步兵带上来,突入到山坳里,将那些伏击咱们前锋部队的贼人消灭掉!”大皇子刘继兴嚣张地说道。 这大齐村好歹也是南汉国的地盘,自己带的队伍,怎么也不能就这么轻易被山坳里的伏击贼人吓退,这是大皇子刘继兴万万不能接受。 副将闻不谦听到大皇子刘继兴的命令后,急忙传令:“卢敬思听令,大皇子殿下命你率领重甲步兵进山坳里荡平里面埋伏的贼人。” 那卢敬思也是一员勇猛的战将,一听有硬仗要打,登时兴奋起来,招呼自己率领的三百重甲步兵道:“弟兄们,立功的时候到了,随我进山坳荡平里面的贼人!” 说完,他提着一柄牛头鎲便向山坳里冲去。 路过大皇子刘继兴的马前,卢敬思看到有接应人员从山坳里逃出来的惊慌失措,心中想起一事,停下脚步,向大皇子刘继兴请示道:“殿下,山坳内道路狭窄,前方有惊慌失措的士卒回涌挡路,重甲步兵如何能快速进去杀敌啊?” 刘继兴在马上观望了下前方的事态,然后,低下身子,对卢静思低声道:“挡路着格杀勿论,混战之时,死伤几个士卒实属正常,不必为难!快些去!”卢敬思有了大皇子刘继兴的话,心中有了底,引着手下的重甲步兵涌进了山坳里。 凡是有迎面想跑出山口的士卒,也不搭话,直接一牛头鎲砸下,结果了性命。 没多久,溃退的先锋剩余部队,便被卢敬思和他率领的重甲步兵杀得没有几个活口了。 起初,齐厚顶还率领着艮山坛的刀斧手杀得兴起,追赶没有被乱箭射到的南汉国接应部队的士卒,追着追着,突然发现,迎面有披着重甲的步兵冲杀过来。 齐厚顶知道不好,急忙喊道:“弟兄们,汉军的重甲步兵上来了,不可恋战,快随我撤退!” 说话间,他带着艮山坛的一百刀斧手转头就向山坳里面跑去。 卢敬思和他手下的重甲步兵看到了齐厚顶和他的艮山坛刀斧手,无奈身披重甲,行动缓慢,跑不快,拼尽全力追赶,也没有追上一个艮山坛坛卒,而山坳上埋伏的弓箭手,也没有发射箭矢,而是让他们很顺利地冲到了那个山谷的谷口。 卢敬思追赶齐厚顶和艮山坛刀斧手,非常亢奋,根本就没有在意山坡上的异常。 到了那谷口前,看到没有任何伏兵,卢敬思得意说道:“这帮胆小如鼠的贼子,见到重甲步兵就没命地逃窜,真是没出息!传令兵,你快去把好消息报告给大皇子殿下,就说那帮贼人看到重甲步兵后,望风而逃了。” 那传令兵听完卢敬思的话,飞快地向山坳的另一头跑去,将消息报给了殿后的大皇子刘继兴。 刘继兴一听,非常高兴,吩咐道:“闻不谦,你率人殿后,我和高堂寿去前面看看。” 闻不谦得到命令后,还是有些不放心,提议道:“殿下,山坳里杀气四伏,还是不去为妙,如果殿下非去不可的话,那就换坐战象进去。也安全些。” “闻将军说的有道理,殿下,一定要进山坳深处的话,还是乘坐战象。”高堂寿也在一旁附和道。 刘继兴虽然心情很好,但是没有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沉吟了半晌,权衡再三,最后,决定坐战象进山坳深处。 闻不谦看到刘继兴听取了自己的建议,很高兴,急忙传令让不远处的驾象人,把今日带来的六头战象中赶出一头,来到大皇子刘继兴的身边。 那驾象人在战象背上的塔楼里,放下了绳梯,让刘继兴趴上去。 刘继兴也不含糊,他也是经过勤学苦练,身体也是很健壮的,攀着绳梯,自己爬上了战象背上的塔楼之上。 这战象非常高大,塔楼上的视野非常开阔。刘继兴来到塔楼三层的了望员身边,观看山坳两侧的山坡上的动静,没有看出有何异常。 “向山坳深处进发!”刘继兴意气风发,向驾象人命令道。 那驾象人得到命令后,一声吆喝,那战象长鸣一声,迈开大步,向山坳深处走去。 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卢敬思所率领的重甲步兵停留的谷口处。 “卢敬思,你们怎么不进那谷里啊?”刘继兴看到重甲步兵停滞不前,很是不解,问道。 卢敬思看了眼谷口,总感觉那谷里的土丘透出一种令他十分不安的气息,高声对大皇子刘继兴说道:“殿下,我们把那些设伏的贼人击退了,他们不知所踪,末将担心这里有埋伏,所以,特意等着殿下你前来定夺,是进谷寻宝,还是把山谷封了?” “既然都来了,没有不进去看看的道理,卢敬思,你派手下人进去看看,把那土丘打开,晋不疑不是说那土丘里就是埋宝藏的地方吗!验证一下,看他撒谎没有!”大皇子刘继兴在战象背上塔楼里指挥道。 卢敬思一听,急忙安排手下的重甲步兵,说道:“大家一起进谷,把里面的土丘挖开。” 第四百零八章 开石门 卢敬思的一声令下后,那三百重甲步兵,迅速地动了起来,列队跑进了山谷里。围着土丘转了三圈后,副将命令兵士站定,他自己跑到卢敬思的面前,说道:“指挥使大人,大家没有镐铲,不知如何开工啊?” “一会儿后面的接应队伍,就会拿来铁镐和铲子了,别着急,很快到位,卢敬思,你不亲自监工吗?”大皇子刘继兴在战象背上说道。 没多大会儿,后面的队伍,陆续赶到。 其中有一部分人,用马车拉着铁镐和铁铲等工具,士兵们讲铁镐和铁铲从马车上卸下,分发给山谷中的重甲步兵。 有了工具,那些重甲步兵便忙活起来,刨土石的刨土石,铲土的铲土,没多久,便把土丘的一侧挖出了个大洞。 洞口处显示有个很大的师门挡在了众人的面前。 “指挥使大人,这洞口深处有个石门挡路,挖不动了!”那个刚才要工具的副将向卢敬思报告道。 “你问我,我问谁啊?”卢敬思被副将问的火起,反问道。 那副将眼珠一转,回道:“大人,你可以去请示下大皇子,看他如何定夺。” “你小子点子不少啊,真有你的,那我就去问问。”卢敬思难得的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卢敬思转身跑到山谷口的战象前,向坐在象背塔楼上的大皇子刘继兴报告道:“殿下,土丘挖出大洞后,前面出现个石门,大家不知道如何打开,那石门看样子也有千斤重,人力是无法打开的。” 听了卢敬思的报告,大皇子刘继兴也有些犯难,他只是想当然的认为,自己带着大部队前来,人多势众,就会轻而易举地将所藏的宝藏搬上马车,运出大齐村,平安回到兴王府。 突然遇到了阻力,刘继兴也有些挠头,这时,从后面赶上来的万毒庄庄主高堂寿,走了上来,说道:“殿下,这石门开关,必有括机控制,我想过去看看。行否?” 听到高堂寿的毛遂自荐,刘继兴非常高兴,本来正在为难,关键时刻有人出来点出问题的关键,听这意思,应该是有门。 “那你就去看看!一定要成功啊!”刘继兴还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吩咐道。 得到大皇子刘继兴的准许,高堂寿跟随卢敬思一同走进山谷,来到了土丘旁。 高堂寿用目光扫视了一下这土丘和整个山谷的大体形状和位置,又围着土丘转了一圈,一边转一边嘴里嘟囔着什么。 然后,他念念有词地说了几句话,旁边的人也没有听清具体是什么内容,感觉像是什么咒语一般,神神秘秘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看了看天空,用眼睛瞄了瞄太阳的方向,沉吟半晌,突然他走向那石门的左手位置,对卢敬思说道:“卢大人,劳烦你唤个军士过来,用镐头把这块泥巴刨开。” 卢敬思看着高堂寿的一系列的动作,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听到高堂寿与自己说话,才反应过来,对着身旁的一个重甲步兵说道:“何二驴,你去按照高堂庄主的要求,把他说的泥巴刨开,快一点!别磨蹭!” 那个名叫何二驴的军士,拎着铁镐,快步跑到高堂寿所指的位置,过去查看,看了又看,也没有看到有泥巴,他满脸不解地问高堂寿:“高堂庄主,你说的泥巴在哪里啊?这里只有一个凸起的石头,没有泥巴!” “就是那块凸起的石头,那是泥巴做的,不信你刨一下!”高堂寿胸有成竹的回道。 那何二驴只好举起铁镐,向那凸起的石头刨落。 只听“扑”的一声闷响,那凸起的石头裂开,露出一个石环来。 “真的不是石头啊!高堂庄主,你怎么知道这块凸起的石头,是泥巴做的呢,我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太厉害了!”何二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佩服地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知道的多了,对你没有什么好处!”高堂寿神秘兮兮地回道。 原来,这高堂寿的祖上,可以追溯到三国时期曹操组建的盗墓部队—摸金校尉,他的先人便是那摸金校尉中的一员,所以,很是熟悉一些机关消息的线索捕捉和分析。 刚刚,高堂寿便是结合了周易八卦方向定位,还有一部分八阵图的知识,找到了开那石门的线索就在何二驴所说的凸起石头的位置。 为了安全起见,高堂寿藏了个心眼,没有自己亲自去刨开那凸起的石头,担心会有暗藏的机关,伤人性命。 现在好了,泥巴做的石块刨成了两块,石环也露了出来,已经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高堂寿悬在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便信步走到那石环前,弯下腰,伸手抓住那石环,用力转动了一圈。 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那石门缓缓地向上升起,露出了一个非常大的洞口,一股阴冷地风从那洞内吹了出来。 “走!大伙随我进去看看!”卢敬思看到石门被成功打开后,拎着牛头镋,带领着那个副将和二十多个重甲步兵举着火把一起进到洞内。 “卢大人,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大家一定要小心行事啊!”高堂寿急忙开口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卢敬思等二十多人,已经走进了洞内。 “指挥使大人,你听没听到有古怪的声音?”那副将走在卢敬思的身边,突然听到“丝丝”的声音,心里不禁有些发毛,声音颤抖地问了一句。 “胡说什么?没有声音啊!你个胆小鬼!别吓唬人!”卢敬思的胆子比较大些,驳斥道。 “大人,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臭呢?”那副将又问道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道,他边问,边拿着火把向身旁照了照。 这一照可不白照,只见一条脸盆粗的大蟒蛇抬着头,正虎视眈眈地冲着他吐着芯子。 “大人!快跑啊!有巨蟒!”那副将颤抖着嗓音呼喊道。 第四百零九章 智退汉军 这一声喊叫,慌乱里带着中惊恐,大家都怔了一下,就这迟疑的一瞬间,那大蟒蛇已经扑到了那副将的身上,迅速将那副将的身体缠绕起来。 “大人!救命啊!快救救我……”那副将奋力挣扎,绝望地求救道。 卢敬思回过神来,没有急着逃走,举起手中的牛头镋,向那大蟒蛇的身体砸去。 “大家别慌,一起动手打蛇!谁敢逃走我立刻取他性命!”卢敬思打中那大蟒蛇后,恶狠狠地说道。 其余的重甲步兵听到卢敬思的话,没有一个敢向外逃跑的,拿起手中的武器向大蟒蛇的身上招呼。 平日里卢敬思治军严谨,威望甚高,所以,此刻他的命令,便成了不可违背的旨意。 无奈,那大蟒蛇实在太大了,皮糙肉厚,非常难缠,被大家的兵器打中后,只是放松了对那副将缠绕的力量,却没有放弃攻击其他人。 “哎呀!这地上还没有别的毒蛇,我的腿被咬了一口!大家注意了!”正忙活间,一个重甲步兵突然开口惨叫道。 一个拿火把的兵士,听到那惨叫声,急忙用手中的火把照了下周围的环境,目光能看到的地方,有百余条浑身花花的鸡冠蛇,昂着头,吐着芯子,怒目而视。 那兵士顿时浑身冒冷汗,这看到一条鸡冠蛇,都让人心中只害怕,何况眼前是百余条鸡冠蛇跃跃欲试。 “大人!周围都是鸡冠蛇,咬一口就死定了,咱们能对付得了吗?”那兵士带着哭腔颤抖道。 “怕什么!今天拼命了,豁出去了!大皇子在外面等着咱们的消息呢,怎么也不能狼狈不堪的出去啊!”卢敬思毫不畏惧的说道。 他话刚说完,突然,闻到一股恶臭向自己袭来,然后,就感觉到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将自己的头部罩住了。 原来,是另一条大蟒蛇从天而降,张着血盆大口,咬住了卢敬思的脑袋。 卢敬思知道不好,想要挣扎,但是为时已晚,身体已经被那大蟒蛇缠绕起来,用力勒紧,卢敬思只感到身体渐渐无法呼吸,浑身剧痛,便昏了过去。 群龙无首后,其他的重甲步兵有心眼快的,急忙调转方向,没命地向洞外逃去。 头一个跑出的步兵,吓得几乎魂飞魄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救命啊!洞里面有蛇精!要命的快跑啊!” 看到那步兵满脸惊恐的夸张表情,在外面守候的高堂寿等人,一脸错愕。 还没反应过来,洞口忽然游出百余条大蛇,为首的两条,正是那两条大蟒蛇。后面是碗口出的鸡冠蛇。 “哎呀妈呀!要命的快跑啊!不跑没机会了!这里面是他妈的蛇窝啊!这些捅漏子了,老天要惩罚开石门的人啦!”看到眼前令人惊悚的一幕后,高堂寿和剩余的重甲步兵也顾不上取宝藏的事了,撒腿就跑,直奔山谷口。 “里面出什么事了?咱们鬼哭狼嚎的?”大皇子刘继兴在战象背部的塔楼上看到重甲步兵向谷口逃窜,十分不解地问道。 山谷口和那土丘之间,有数十丈远,刘继兴在塔楼上是看不清到底那洞口里发生了什么,所以,他发问,想知道到底什么情况。 “殿下,不好了,那土丘的门里有巨蛇冲了出来,那个卢将军好像凶多吉少了!开那土丘,触犯了神灵,放出这些怪物来惩罚大家!”那驾象人惊恐地回道。 “放屁!还不快走,更待何时,别说那些没用的,快带我出了山坳!”大皇子刘继兴听到驾象人的话,很不高兴,催促道。 那驾象人听到大皇子刘继兴的旨意,急忙用鞭子在战象的眼前晃动,调转战象转身。 那战象一声长鸣,也不管面前是路,还是人,横冲直撞,一路小跑着,冲出了山坳。 这么一折腾,刘继兴带来的人,在山坳外一清点,由来时的一千五百多人,只剩下现在逃出来的五百多人,这五百人,还尽是些崴了脚,摔了腿的,很多都挂了彩。 “殿下,怎么办?还进去拿宝藏吗?”拼命掏出来的高堂寿,平复了气息后,开口问刘继兴。 刘继兴也吓得不轻,坐在战象的塔楼里不肯下地,听到高堂寿的问话,沉吟半晌,说道:“就剩下这么几个老弱残兵,还怎么去,先收兵回去修整一下,过些时日,咱们多带些兵,再来取宝藏。对了,端木广旭哪里去了?” 听到大皇子刘继兴问起端木广旭,高堂寿高声回道:“殿下,端木总管我看到在山坳的路边,被战象踩踏而亡了。” 刘继兴一听,唏嘘不已,直接下令,让兵士带上端木广旭的尸身,收兵逃出大齐村。 而那山谷里,也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待南汉官军走远后,那山谷口多了一队人马,为首的就是麒麟营营主李千策。 “李营主,你怎么知道这土丘里有埋伏呢,幸亏咱们没有莽撞行事,否则,死伤无数的,就是咱们无极门的人了!”鞠天柱在旁好奇地问道。 李千策还是招牌式的微笑,回道:“这里是谁的地盘,你们难道忘了?” “这里不是南汉国的地盘吗?”赫锐满脸疑惑地说道。 “此言差矣,这里真正的主人,是大齐村的村民,是黄休、黄杏儿、黄桃儿。我也是昨夜同黄休聊天,才知道这土丘里有埋伏的,而且那些蛇,都是他们放进去的,就是为了防备有盗取财宝的人,趁其不备,潜入土丘之中。”李千策先是摇了摇头,把自己所知道的部分情况,说了出来。 赫锐和鞠天柱听到李千策的回答,恍然大悟,不住地点头,佩服地竖起大拇指。 “李营主,果然是机智过人,令人佩服!这招借蛇杀人的妙计,实在是高明的很,我看那南汉大皇子,数日内不敢再卷土重来了,已经下破胆了!”赫锐不住地称赞道。 “的确如此!难怪邵掌门经常对李营主赞不绝口,今天亲眼目睹,实在是佩服!”鞠天柱在旁附和道。 第四百一十章 起获宝藏 “二位坛主过奖了,还得感谢南汉大皇子的配合啊!如果他们不冒冒失失地冲进山谷,打开土丘的石门,我们的计谋也就不会如愿了。”李千策微笑着自谦道。 众人哈哈大笑。鞠天柱搔了搔头,想起一事,说道:“李营主,我有一个担忧啊,那蟒蛇和鸡冠蛇,一会儿回来了,怎么办啊,咱们能对付得了吗?” 李千策信心满满地微笑道:“那些蛇啊,由大齐村的黄杏儿、黄桃儿两位姑娘负责调走了,你们尽管放心,今天中午,咱们负责运输的人就会到的。” 赫锐目光钦佩地看着李千策,称赞道:“李营主安排的好周到,连运输的人都准备好了。我有个不解的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想问什么,就尽管开口,我猜你想问,大齐村的黄休等人怎么会同意咱们将土丘中的宝藏运走呢?是?”李千策微笑地说道。 “李营主,你真是神了!我想问的就是这个。快告诉我!”赫锐瞪大了眼睛,他根本没有想到李千策竟然洞察出他的心思,觉得匪夷所思。 李千策依然保持着那微笑,回答道:“我告诉黄休,宝藏留在这里,就是大齐村的祸根,黄巢都已经没了几十年了,这些宝藏应该用到该用的地方,咱们只拿走一部分,换大齐村的平安,更重要的是,我跟黄休许愿了,为他医治走火入魔造成的瘫痪,他才肯拿出一半的宝藏作为酬金。” “李营主最后一部分才是关键啊,许以所求,对方才能心甘情愿地拿出最重要的珍宝交换。”赫锐听到最后,脸上浮现出笑容。 一开始,听到李千策说的理由,赫锐不太相信,当李千策提到跟黄休许愿,他才满意的露出了笑容,如果,李千策不提这个关键点,赫锐是不会完全信任李千策的。 “你们看,运财宝的人来了。”李千策突然转移了话题,用手指着山坳口的方向。 只见,一支队伍出现在山坳口,为首的人骑着马,手中提着长杆的九耳八环刀,正是藏龙庄的二庄主苏远略。 苏远略也是接到了李千策的飞鸽传书,约定在今日午时,带着五十辆马车,车上装好空木箱子,还有唐观音和苗素问二人,到大齐村接应。 苏远略收到消息后,急忙准备,带上了所需的车辆和木箱,叫上了夏家堡的夏茗等人,还有唐观音、苗素问,加上五十几名精壮的庄丁,风风火火地赶了来。 “哎呀,别来无恙啊!苏二庄主!”鞠天柱看到苏远略骑马就要跑到自己面前时,开口招呼道。 鞠天柱之前与苏远略多有接触,比较熟悉,见面后,比较热情,赫锐也跟了上去,与其寒暄。 苏远略跳下坐骑,抱拳回道:“二位坛主也在,真是太好了,对了,在来的路上,我们遇到一支败军,为首的人坐着一头战象,那大象,全身都披着盔甲。看着好有气势,真搞不明白,他们是怎么被击败的。” “苏二庄主,你有所不知,你遇到的那支队伍,就是从这山坳逃出去的,他们是被怪物吓破胆,狼狈逃走的。这山坳的路边不是有好多汉兵的尸体吗。”赫锐接过话茬,说道。 苏远略回头看了眼山坳的路,接话道:“说的是啊,那些尸首一会儿会很碍事的,装满东西的马车,很难顺利从躺满尸体的路面通过的。先清理一下。” 赫锐点了点头,同意苏远略的提议,大声命令道:“乾天坛的弟兄们,听好号令,马上将山坳路两旁的尸体清理干净。半个时辰内完成。其余的弟兄们,进山谷里,帮忙装车。” 听到赫锐的命令,乾天坛的坛卒马上动了起来,一百人跑着到山坳的路旁清理汉兵的尸体。 “苏二庄主,观音姑娘和苗素问姑娘也一起来了吗?”李千策看到苏远略忙于和赫锐说话,瞅准机会插嘴问道。 唐观音和苗素问都带过来,是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的,所以李千策很重视。 “他们二人被引路的黄姑娘给带走了,说是给他们的主人看病。我一看是李兄的朋友,就没有阻拦。现在应该在那个景寺里了。”苏远略想了一下,回答道。 李千策一听,放了心,他让苏远略带上唐观音和苗素问,就是为了让她们二人给黄休诊疗一下,也就是将许给黄休的愿,还了。既然引路的黄姑娘把她们二人请走了,那就是说应该是黄杏儿或者黄桃儿给带走的,一定是给黄休诊病。 “那就好,既然人道齐了,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动手开工!搬宝藏。”李千策紧接着又发话道。 众人一起进了山谷,由苏远略指挥五十辆马车一字排开,按照顺去赶到土丘的石门前挺好,由无极门剩余的坛卒和藏龙庄的五十名精壮的庄丁一点点搬运,将土丘里一般的宝藏,装进了马车上的空木箱里。 大家忙活了半天,才将土丘内的一般宝藏装车完毕。 然后,大家出了土丘,李千策将石门又通过那个机关重新关闭。大家才陆续出了山坳。 张肃坚几人,一直没有进到山谷里与李千策等人照面,留在山谷外耐心的等待着,因为,之前在苏远略带人进山坳前,张肃坚几人与苏远略见过了面,让他在出谷的时候,将他们一起带走,这样就可以不与无极门的众人冲突。 李千策等人准备离开山谷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苏远略率先上马,与众人抱拳说道:“各位,宝藏已经装备妥当,下一步,苏某就带领车队先出山谷,返回城南庄,一切妥当后,咱们城南庄见。” 李千策几人还礼回道:“苏二庄主,辛苦你了,路上还要多加小心,毕竟东西贵重,一定别大意了。咱们城南庄见!” 苏远略提着九耳八环刀,双腿一夹,坐下马吃疼,小跑着跑到最前面,带着马车车队,缓缓地向山坳外行进。 走到山坳外,张肃坚等人从暗处走出,陆续上了第一辆由夏茗赶着的马车。跟着车队一起出了大齐村。 第四百一十一章 城南庄休整 一路上,趁着夜色,也不敢停留,车队浩浩荡荡的直奔城南庄。 待到次日破晓,大家在到达城南庄。 进得庄内,苏远略让夏茗等人将所有马车都赶到一处空院子里排开,然后唤人过秤清点宝藏,经过统计,一共有价值黄金五百万两的宝物。 听到院子里热闹起来,在房间里伺候师父雾松和尚的薛冰莲和仆骨娜依也跑出来看热闹,当看到沈自逍后,仆骨娜依最先扑倒了沈自逍的怀里,说道:“逍哥哥,你可算回来了,师姊和我可担心你了。” “我说我耳朵怎么一直热烘烘呢。小美,这么多人呢,会被几位哥哥笑话的。” 沈自逍怜爱地拍了拍仆骨娜依的后背,环视了一下周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张肃坚、李昭骏、王问鼎等人,尴尬地说道。 “逍师弟,一切顺利吗?”薛冰莲走上前来,微笑地问道。 “师姊啊,一切都好,经过还是很曲折的,一会儿慢慢给你们讲。对了,大师伯恢复意识没有?”沈自逍回完薛冰莲的问话,又询问了下雾松和尚的状况。 “师父已经清醒了,多亏了唐观音姑娘的妙手回春,师父总算是转危为安了。不过,他老人家还在休息,不能轻易下地自由活动。”薛冰莲满脸轻松地回道。 沈自逍临去大齐村的时候,还是很担心雾松和尚的身体状况的,当听到薛冰莲说雾松和尚已经清醒了,他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这个是个好消息,大师伯能恢复,那天山派还有希望,这可恶的董婉姝,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竟然对大师伯下毒手。”沈自逍感叹一句后,又痛斥董婉姝的恶行。 张肃坚在旁听到沈自逍的话,接过话茬,解释道:“沈公子,别怪婉姝,她也是被陈蘅那个阴险的女人蛊惑的,我相信她内心还是可以挽救的。咱们慢慢来。” “肃坚兄啊,你这点我是太佩服了,董婉姝都对你恶语相向了,你还有心思替开脱,说好话!我大师伯、少林寺弘苍、弘生、还有衡山派戴瑾和滕瓒,这些人,都被她做成了傀儡,用来杀人。老兄啊,你醒醒。”沈自逍听到张肃坚为董婉姝开脱的话,有些恼火地抢白道。 张肃坚同董婉姝师出同门,有同门之谊,所以,他总是对董婉姝抱有美好的幻想,而沈自逍呢,更加客观,所以,他更能看清董婉姝的变化是很难被扭转的。 “肃坚哥哥,沈公子说的有理,婉姝姊她真的变了,不是以前的董婉姝了,已经彻头彻尾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了。她对雾松前辈下蛊毒时,我曾经阻止她,险些被她骗喝下蛊虫水。幸亏我机警,才逃过了一难。”吴黎也听到了院子里的噪杂声音,带着隋云珠和武素馨出来看热闹。 “董婉姝在哪里?她被带回来了吗?我要和她拼命!”脾气暴躁的武素馨在吴黎说完话之后,气冲冲地叫喊道。 隋云珠和武素馨是在酒馆遇到的董婉姝和吴黎,四人许久不见,很是开心,同桌吃酒,没想到,董婉姝趁碧玉双蝶二人没有提防,偷偷将控制心神的蛊虫弹进了她们二人的酒碗里。 隋云珠和武素馨便稀里糊涂地喝了下去,被制成了人偶傀儡,等到清醒后,从吴黎的口中知道了真相后,武素馨最是受不了,这几天一直到处叫喊着要找董婉姝算账。 张肃坚看到她们三人走了过来,突然想起少了一个身影,开口问道:“对了,浑姑娘哪去了,怎么没有见到她呢?” 恰在此时,只听外面一声大象的长鸣传来。 “大家小心了!汉兵的战象又来了,刘继兴来的好快啊!”张肃坚急忙开口说话,提醒大家小心。 张肃坚亲眼看到战象的威力,知道它的破坏力有多大,突然间听到大象的长鸣,心里非常紧张。 “肃坚哥哥!别紧张,是我搬来的大象帮手,你放心啦!”外面传来了浑之御的说话声。 张肃坚循声看去,只见浑之御骑在大象的背上,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浑姑娘,你从哪里搬来的大象帮手啊?”张肃坚十分好奇地问道。 浑之御驾驭着大象慢慢走进院子里,那大象走到张肃坚面前,突然停下脚步,前腿跪地,象鼻支地。 只见浑之御很轻巧地从大象的头上,顺着象鼻滑了下来。 “肃坚哥哥,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记得护国寺里留下来的大象了?我是可以和它沟通的,把它调过来,帮咱们干些力气活。” 原来,是李千策飞鸽传书给苏远略的同时,又安排浑之御去护国寺走一趟,将那头留在护国寺的战象赶到了城南庄,以备不时之需。 “好了,大家别站在院子里聊了,都进屋子里,都累坏了,连夜赶路,都好好睡一觉!”苏远略在一旁提议道。 跟着车队一起回来的张肃坚、李昭骏、沈自逍、王问鼎、还有夏茗等人,听到苏远略的话,非常赞同,连连打着哈欠,各自回屋休息。 就这样,众人休整了一整天,没有再出去活动,直到第二天中午,李千策带着唐观音、苗素问和无极门的众人从大齐村回到城南庄。 李千策回来后,召集大家到最大的会客房间开了个会。 “中原来消息了,要求咱们尽快将起获的宝藏运回到中原,赵将军他们急需军饷,我召集大家过来,是想商议下如何能尽快把宝藏运到中原?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李千策眉头紧蹙地先讲了个开场白。 “眼下看来,最快的运输方式就是走水路。不过,这岭南之地通往北方的河流不多啊!”沈自逍最先开口说道。 “既然提到了水路,要我说,那就别找河流,咱们可以利用大船,走海路,绕到中原,这个是行得通的。”沈自逍的提议,启发了王问鼎,他直接想到了利用海路将宝藏运到中原。 第四百一十二章 议 事 “这个主意好!李营主,这位仁兄的主意非常妙,还不知这位仁兄的尊姓大名呢!”坐在对面的赫锐赞许地看着王问鼎,向李千策询问道。 李千策笑着回道:“赫坛主,这是李某的疏忽,还请见谅,事先没给双方引荐,这位是王问鼎王兄弟,他旁边是沈自逍,沈公子。” 说话间,李千策依次指了指王问鼎和沈自逍两人。 赫锐听完李千策的介绍,先是一怔,旋即问道:“可是之前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景教黑衣双煞?” 赫锐听到二人的名字,便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是自己想到的两个人。 “赫坛主好眼力,正是那黑衣双煞,正是我兄弟二人,问鼎是催命邪煞,老沈是风流剑煞。”王问鼎见李千策介绍得很明白,自己也无法遮掩身份,干脆直爽的认下自己的身份。 王问鼎的态度,实在是出乎赫锐所料,他也尴尬的笑了笑,回道:“久仰!久仰!在下无极门乾天坛坛主蜘蛛公子赫锐是也。” 既然对方都毫不回避的报出了自己的身份,赫锐也不能遮遮掩掩的,他看出了李千策与黑衣双煞二人关系很好,既然都是一起合作的伙伴,之前的江湖恩怨,便不必提起了,免得伤了和气。 “赫锐,狼嚎峪一战,好像这二位没有参加?”赫锐身后的鞠天柱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这一句问话,惊得赫锐一身冷汗,心中暗骂鞠天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回头小声对鞠天柱说道:“老鞠,你闭嘴,别乱讲话。” “幽州狼嚎峪大会啊,我们兄弟二人因为点事情耽误了行程,没有赶上,便错过了。”沈自逍听到了鞠天柱的问话,没有忌讳,直言不讳地说明了原因。 “我这鞠兄弟,说话口无遮拦,既然大家都是李营主的好朋友,那咱们就别提之前旧事了,一切以合作完成大事为重,二位意下如何?”赫锐担心再说下去,会朝着冲突的可能发展下去,急忙打圆场道。 李千策听到这里,急忙插嘴道:“赫坛主说的好,过往之事一切都既往不咎,咱们要通力合作,把大事完成才是上策,今天,咱们借苏庄主和苏二庄主的城南庄宝地,摒弃前嫌,展望未来,以后通力合作,尽力配合,把赵匡胤将军所托付的事情办好。” “对了,李营主,咱们此番拿到了大齐村的宝藏,赵将军有没有示意如何分配?”躲在赫锐身后的无极门艮山坛坛主齐厚顶突然高声问道。 李千策一听,莞尔一笑,说道:“不瞒大家,今日召集大家议事,也是要告知大家宝藏的分配方式,其实,我也很关心这件事。” “既然如此,那就请李营主明示,我们洗耳恭听。”赫锐充满期盼地说道。 只见,李千策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开封后,将信札取出,展开缓缓念道:“如若成功起获宝藏,请将一半的宝藏平分与夺宝出力之人。另一半运往中原,作为我军之军饷,望能谨记当初约定,尽快达成所愿。” “赵将军这个安排很好,公平合理,我看行,李营主,那么,我们无极门可以分得多少?”鞠天柱高声称赞后,又问道。 “我向苏二庄主了解过了,经过点验,共起获宝藏价值五百万两黄金,一半也也就是二百五十万两,由无极门、藏龙庄、夏家堡和麒麟营平分,每家可分得六十万五千两黄金。”李千策面色和缓地将分配结果公布了一下。 这能分配的宝藏数量,听得赫锐和鞠天柱兴奋地直咽口水,无极门自从参与争夺游龙图宝藏以来,这是第一次看到了收益,而且是实实在在的收益。 “我们把这消息通知下邵掌门,让他老人家也高兴高兴。”鞠天柱兴奋地就要出去放信鸽。 他刚跑到门口,便和一个急匆匆跑来的城南庄庄丁险些撞了个满怀。 “什么事啊?冒冒失失的,差点冲撞了客人!”苏远略有些不太高兴地训斥那名庄丁。 那名庄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二、二、二庄主!庄外来了个老道造访,指名要见张肃坚和北宫葵。” 张肃坚一听,回头看了一眼北宫葵,只见北宫葵脸带笑容,小声说道:“肃坚,咱们的老熟人来了。” 张肃坚一头雾水,不解道:“哪个老熟人啊?”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走,咱们出去迎迎那个老活宝。浑姑娘,你也和我们一起来。”北宫葵神秘兮兮地说着话,又招呼了浑之御同去。 一旁的沈自逍和王问鼎也好奇地跟了出来。 张肃坚最先赶到庄门,远远地便认出了那老道,紧跑几步,招呼道:“司徒前辈,你怎么来了?” 那道士正是景教芙蓉寺前护书长老司徒百钧。 司徒百钧打了个稽首道:“肃坚小兄弟,贫道稽首了!葵姑娘吩咐的事情,老道已经办妥了,人我都带来了。” 张肃坚被司徒百钧的一席话说得有些懵,回头看了眼后面的北宫葵。 北宫葵走到张肃坚身边解释道:“肃坚,是这么回事,咱俩那夜不是装作被迷晕,黄翀带人将咱们抬到了地牢里,后来,辗转到了那大齐村的会客厅,我听到了范鸣蝉进会客厅时说的一段话,她说景教长老白圣贤、郁葱、赵无害带着人从大齐村离开了,也就是说,他们不拥护陈蘅当教主。” 说到这里,北宫葵顿了一下,又续道:“所以,我就私下里将这个情况告诉了沈公子和王问鼎,他们二人托我帮忙查找一下那几位长老的下落,我就想到了司徒前辈,飞鸽传书告知与他,拜托他寻找那三个长老。今日,司徒前辈来到这里,应该是完成了任务。” 张肃坚一听,喜出望外,向司徒百钧的身后看去,果然站着三个汉子,一个柔弱书生打扮,拎着一支烂银判官笔,一个拿着一对乌金挝,还有个左手持圆盾,右手持钢刀。 第四百一十三章 浑之御就任景教教主 张肃坚看着那三个汉子,却不认识,想回头问问沈自逍和王问鼎,却听到沈自逍高声说道:“白兄、郁兄、赵兄,别来无恙啊!” 原来,这三个汉子,就是从大齐村逃走的白圣贤、郁葱、赵无害三个景教长老。 白圣贤三人尴尬的笑笑,想起在西州回鹘分堂,长孙鸿雁获得教主之位后,一声令下,对戚怀谷等人痛下杀手,自己也参加了追杀沈自逍和王问鼎的行动,白圣贤、郁葱、赵无害都参与其中,实在是太过尴尬,很过意不去。 沈自逍快步走到白圣贤三人面前,拍了拍白圣贤三人的肩旁,好像猜出了他们的心思。 “之前各为其主,追杀老王和我,你们也是迫不得已,而今长孙鸿雁也不在了,你们也不必受制于陈蘅,咱们来日方长。”沈自逍为了缓解气氛,出言安慰道。 “司徒长老,你怎么遇到这三位长老的?”王问鼎走到司徒百钧近前,好奇地问道。 司徒百钧回头看了眼白圣贤三人,说道:“别提了,他们三人在一个路边的茶棚歇脚,被人下了蒙汗药,被迷倒了两个人,只剩下了那个赵无害出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下蒙汗药的张涌泉,想趁机取了三人的性命,被我突然出手,用芙蓉天煞手给打跑了。” “张涌泉不是长孙鸿雁的嫡系吗?为什么会偷袭同为长老的你们三人呢?” 沈自逍听完司徒百钧的介绍,十分不解的问了一句。 “哎……沈公子,你还是不太了解张涌泉这个人,他在长孙鸿雁威风八面的时候,就是她的一条狗,如今陈蘅杀了长孙鸿雁后,成了教主,张涌泉又马上摇身一变,成了陈蘅的狗,他下蒙汗药迷晕我们,就是奉了陈蘅的旨意,斩草除根,清除异己的。多亏了司徒长老及时出手,才救下了我们三人。”白圣贤叹了口气,恨恨地说道。 “葵姑娘的飞鸽传书上说,景教已经有了新的教主,我司徒百钧就带着这三位长老,前来拜谒,不知道是哪位啊,可否出来见上一见?”司徒百钧也没有注意听白圣贤的话,直接开口询问景教新教主的状况。 王问鼎回头招呼了一下浑之御,向司徒百钧介绍道:“这位浑姑娘便是新任景教教主。” 浑之御向前走了一步,微笑地冲司徒百钧点了点头。 “既然是新任教主,那应该有十字令?”司徒百钧看着浑之御的相貌,虽然相貌很美艳可人,但是景教如今需要的是可以带领大家重振雄威的人,眼前这个浑之御,阴柔之气太过,不像能胜任景教教主位置的模样。 浑之御镇定自若,从怀中拿出了长孙鸿雁临死前送给她的那个铜制的十字令,自信满满地说道:“司徒长老,你说的是这个东西?” 司徒百钧仔细端详了一番,频频点头:“真的是教主的十字令!太神奇了!不过,既然是景教教主了,那我得试试你的武功。看招!” 言罢,司徒百钧忽然左手变掌为爪,倏地便抓向了浑之御的面门。 浑之御也不含糊,头向后一仰,避过了司徒百钧的一抓,步法诡异的跳跃起来。 “小样!你还会夸父逐日和无元神功,从实招来,从哪里学的?”司徒百钧被浑之御的动作震惊了。 他万万没想到,就这么个只是长得好看的小女子,竟然已经学会了夸父逐日和无元神功。” “浑姑娘,你这武功到底是师从那个人员?”司徒百钧不依不饶地继续问道。 浑之御却也单纯,没有一丝丝防备,她手持十字令,回道:“夸父逐日轻功,是在西州戈壁滩的一处山洞内的壁画上学来的,至于无元神功嘛,是肃坚哥哥传给我的无元神功。司徒长老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司徒百钧乜斜着眼睛,大笑地回道:“我当然知道了,我就是景教原藏书寺——芙蓉寺的护书长老之一。你说我怎么知道的咋这么多呢?” 浑之御见在气势上没有震住司徒百钧,将十字令举过头顶,高声说道:“十字令在此,还不快些拜见新任教主!” 这话一出口,司徒百钧和白圣贤等人,不约而同的单膝跪地,右手扶左胸说道:“拜见新任教主,我等一定竭尽全力,保护教主周全!” “这还差不多!看来你们是看物不看人啊!”浑之御见四人都单膝跪地,表示服从新任教主,心里实在是高兴的很,满意地说道。 “恭喜浑姑娘正是成为景教教主,现在手下有了四大长老,在充实下人员实力,可以与陈蘅那厮较量一番了。”张肃坚在旁边高兴地说道。 “好了,既然都是自己人,大家都进庄。一起帮忙参谋下。”浑之御招呼四人道。 浑之御此时刚刚有了手下,当上了景教教主,还不知道该如何行事,便直接招呼四长老,一起进城南庄,参与李千策等人的会议。 司徒百钧与白圣贤、郁葱、赵无害四人走进了城南庄,还没到议事房间门口,只见李千策与苏远略还有无极门的赫锐、鞠天柱、齐厚顶等人都迎了出来。 原来,如何运输宝藏的事项,最后敲定,通过海路运送,大家达成一致后,李千策兴冲冲的带着众人出来分配宝藏了。 看到司徒百钧四人,苏远略问了句:“四位光临敝庄,欢迎欢迎,劳烦肃坚兄弟,你带他们先进屋休息片刻,我们马上就回来。” 张肃坚听到苏远略的安排,应承下来,带着司徒百钧四人都进到了议事房间隔壁的房间。 安排妥当,大家都落座后,张肃坚问道:“几位可否知道陈蘅她们的落脚之处?方便的话,给提供一下。” 白圣贤沉吟片刻,回道:“据我所知,陈蘅他们的落脚点就在大齐村的景寺,好像她们还和斗母宫的金灵圣母等人交往甚密。” “这些我们都知道了,但是,我们在大齐村没有看到罗飞燕和赵翠柳二人,很是纳闷,她们不是一直紧紧跟着陈蘅等人吗?一定是有其他的落脚点。”张肃坚搔了搔头,猜测道。 第四百一十四章 主动出击 沈自逍沉吟半晌,喃喃道:“这景教也不能就这么把持在陈蘅那个臭婊子的手里啊!咱们应该找到他们的下落,把陈蘅、陈灵犀、任月晴三人都诛杀了,其他人也就能归顺浑教主的麾下了。” “没想到啊!沈公子,你虽然不在景教里了,竟然还如此关心景教的安危。”司徒百钧赞许地看着沈自逍,说道。 沈自逍长叹一声,回道:“沈某当初退出景教,是因为长孙鸿雁那厮无理取闹,指鹿为马,栽赃戚大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一气之下退出了景教,但是,退出景教,也不能希望看到景教就这么毁在陈蘅那臭婊子的手里啊!” “老沈!你说的对,找陈蘅她们不难,看我给你联系上赵翠柳,她一定能找到陈蘅她们的落脚点。”一旁的王问鼎听到沈自逍的话,看到他那坚毅的表情,触动很大。 其实,王问鼎的想法也是和沈自逍相同的,不想看到陈蘅等人将景教毁于一旦。 “既然如此,那就赶快行动,老王!”沈自逍听到王问鼎说能联系上景教长老赵翠柳,兴奋异常,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别着急啊,老沈,我得先飞鸽传书给郭云珠,然后让郭云珠联系上赵翠柳,我没有能直接联系上赵翠柳的方式。这一折腾也得一天多。”王问鼎看到沈自逍急不可耐的表情,急忙解释道。 “折腾什么啊?需要一天多?”王问鼎话音刚落,隋云珠和武素馨走了进来,隋云珠听到了王问鼎说的话最后一句,好奇地发问道。 “哈哈!碧玉双蝶也过来了,来见过景教的新教主,浑教主。”王问鼎看到碧玉双蝶进了屋,热情地起身给二人引荐浑之御。 “恭喜浑教主上任啊!我二人已经不是景教的人了,就先祝贺一下,不见礼了。”隋云珠随口说道。 浑之御微笑地回道:“多谢二位姊姊,以后景教有什么事的话,还得劳烦二位姊姊出手相助呢。” “浑教主有求,咱们碧玉双蝶一定会出手,你尽管放心!”武素馨非常爽快地答应道。 一旁的王问鼎在沈自逍的催促下,急匆匆出了房间,与一个身影撞了个满怀。 “问鼎老弟,你要做什么?如此匆匆啊?难道是憋不住了?”和王问鼎相撞的那人调侃道。 王问鼎定睛细看,原来是张肃坚。 “老沈催我快些联系赵翠柳,我出去放信鸽!”王问鼎快速地解释道。 张肃坚听到王问鼎的回答,一把扯住他,说道:“放什么信鸽啊,赵翠柳飞鸽传书给我了,说陈蘅他们都在万花楼旁的回雁别院落脚呢。” “大家都操家伙,随我一起去找陈蘅那厮算账!”沈自逍从张肃坚的嘴里了解了陈蘅等人的下落后,情绪激动地拔出了腰间的湛卢剑,说道。 “老沈,你别冲动,这几位景教长老,应该由现任教主浑教主调动,你张罗什么啊?”王问鼎连忙阻止道 王问鼎这话说的没错,人家白圣贤、郁葱、赵无害与司徒百钧如今是景教新任教主浑之御的麾下长老,当然要听命于浑之御的调动,沈自逍这一招呼,虽是一时激动的无意之举,但是却欠缺了考虑。 “沈某过于激动了,浑教主见谅啊!”沈自逍被王问鼎的话惊醒,讪讪地一笑,尴尬说道。 浑之御微笑地摆摆手,说道:“沈大哥做得对,有情有义,本姑娘佩服的很,那咱们就按你说的办,拿起武器,去会会陈蘅那厮,清理景教的门户。” 言罢,她起身走出房间,回到自己住的房间里,拿了兵器,叫上司徒百钧、白圣贤、郁葱、赵无害、沈自逍、王问鼎、隋云珠、武素馨等人,到马厩里取了马匹,出来与李千策等人打了招呼后,纵身上马,出了城南庄,向兴王府飞奔而去。 转眼间,浑之御与众人便来到了回雁别院的门口。 众人跳下马来,在门前一字排开,司徒百钧走到门前,用手推开回雁别院的两扇木门,高声喊道:“浑教主驾到,景教各色人等快来参见教主!” 这一嗓子出口,只见回雁别院的影壁墙探出了一个脑袋来。 司徒百钧一眼便认出,那张脸便是景教长老张涌泉。 “手下败将!卑鄙小人,快过来拜见新任教主大人!”司徒百钧没有半分客气,直接边骂边生硬地催促道。 司徒百钧虽然与张涌泉接触不多,但是亲眼目睹他给白圣贤、郁葱、赵无害三人下蒙汗药,想要在三人昏睡之时,下毒手杀死三人。 就冲这一点,司徒百钧对张涌泉印象极差,非常之讨厌,所以,看到他的脸,便没有好气地说话。 “老牛鼻子!别给脸不要脸,还跑到这里撒野来了!你等着,我一会儿就让你知道老子我的厉害。”说完,张涌泉把脑袋缩了回去,转身就往院子里跑。 司徒百钧嘲笑地说道:“小样!还来吓唬我,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咋呼我。我今天还就看看你有什么幺蛾子。” 没多久,院子里有了说话的声音,只听一个女子说道:“张涌泉,你真的看到了那个打你的老道?可不能骗我啊!” “教主,我被那牛鼻子打得肩头到现在还疼着呢,怎么会认错人,他口口声声说让景教各色人等出来见新教主,我要是胡说,天打五雷轰!”回话的张涌泉信誓旦旦地发誓道。 司徒百钧知道陈蘅出来了,他转身从门口退回到浑之御等人身边。 不一会儿,陈蘅和张涌泉绕过了影壁墙,出现在了回雁别院的门口。 “哎呀!三位这是负荆请罪来了?还是自投罗网来了?”陈蘅最先看到了白圣贤、郁葱和赵无害三人,自以为是的调侃道。 “陈蘅你个遭天杀的,你连杀两人教主,篡夺教主之位,还敢在新任浑教主的面前大言不惭,真是可笑至极!”赵无害率先开口回击道。 第四百一十五章 恩怨了断之战 陈蘅正与张涌泉边走边说话,猛然听到赵无害的叫骂,怒不可遏,明明自己现在是景教教主,怎么又从赵无害口中崩出了一个浑教主,这是公然地挑衅。 “赵无害!你少放屁!你之前与白圣贤、郁葱公然挑战我的权威,没有惩罚你,这还送上门了,你是活腻了!”陈蘅恶狠狠地威胁着,手提赤霞剑出现在门口。 当看到门外一字排开的众人,陈蘅怔了一下,她扫视了一下众人,发现不光白圣贤、郁葱在,竟然连沈自逍、王问鼎、隋云珠和武素馨都拿着兵器,虎视眈眈地盯着她,至于浑之御,因为没有打过照面,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是谁。 看着众人的架势,陈蘅很是心虚。本打算自己亲自动手,结果了赵无害的性命,如今看来,如果自己冲出去的话,能不能活着回到院子里,还未可知。 此时,张涌泉也拎着破甲锥追到了门口。 “教主,那三个叛徒还带了帮手来,怎么办?”张涌泉声音有些怯怯地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就自己出来了,你先打个头阵,去把赵无害三人擒过来。”陈蘅小声的埋怨道。 此时,她后悔自己听到张涌泉的报告后,直接冒冒失失地冲了出来,现在没法转身回去了,出于对张涌泉的痛恨,便命令他出战擒拿赵无害三人。 张涌泉迫于无奈,不敢违逆陈蘅的命令,他知道,如果自己此时不上前的话,马上会被陈蘅手起剑落,斩杀掉。 想到这里,他大叫一声:“赵无害!你纳命来!” 说话间,一个前跃,佯装向赵无害冲去,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他脚下蹬地,一个转身,嗖地一下蹿进了门里。 “教主!我去给你喊任长老,灵犀长老、范长老、罗长老、她们都出来帮忙的话,咱们不会输的。教主你先顶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回来!”张涌泉一边跑着一边向陈蘅解释道。 陈蘅被张涌泉的一系列的动作,搞得一脸懵,没想到这个嘴非常甜的家伙,竟然会违背自己的命令,突然逃回道院子里,还振振有词。她心中暗骂,但是,骂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此刻,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沈自逍,你们是要单打独斗,还是一起上呢?” 不待沈自逍回话,隋云珠抢先道:“陈蘅!来!来!来!咱们先算算旧账,我们碧玉双蝶单挑你,不算欺负你?” 听到隋云珠的挑衅,陈蘅表情颇为不屑,直接跳到了隋云珠和武素馨的近前,将手中的赤霞剑刺向隋云珠的胸前。 “就凭你们,也配?看剑!”陈蘅目中无人地说道。 陈蘅当初在七星阁阁主中,最看不上的就是碧玉双蝶,认为她们二人根本就不配入选七星阁,所以,处处与二人针锋相对,与碧玉双蝶的关系也是最差的。 隋云珠左手荷叶盾挡到胸前,将赤霞剑剑锋封住。 陈蘅一击未中,募地变招,回手又将赤霞剑向一旁的武素馨的咽喉削去。 武素馨右手莲花杖挥起,将赤霞剑挡到一边,持着荷叶盾突然连续旋转了几圈,抡起莲花杖,打向陈蘅的头侧。 陈蘅赶到劲风扫来,直接身子一矮,避了过去。 “不错啊!小武子有进步啊!不拿出点真本事,还真不容易取胜呢!”陈蘅不由自主地脱口称赞一句。 说着话,她手上可没有闲着,右手的赤霞剑继续递出了数招,向武素馨刺去,同时,又伸出左腿,向冲过来的隋云珠踹去。 隋云珠冲得猛了些,对陈蘅的这一脚猝不及防,被她结结实实地踹在了荷叶盾上,将隋云珠一脚踹得“蹬蹬蹬”后退了三四步。 “隋云珠,你还没有改掉莽撞地性子啊!就这身手,还要和我死磕,今天就让你把命丢在这里!”陈蘅将隋云珠踹得后退后,得意地挖苦道。 隋云珠哪里受得了陈蘅如此挖苦,骂道:“我就不信了,收拾不了你了!”手中铁莲蓬一抬,对着陈蘅就是一按,那铁莲蓬的孔内,都可以发射铁莲子,此时“砰”的一声响,六枚铁莲子快速向陈蘅的头部打去。 陈蘅一个空中旋转,在翻滚中,避开了铁莲子。 落地后,她不屑地说道:“下三滥的人,就会做出下三滥的事,单打独斗还用暗器,丢不丢人!” “对付你这样下三滥的人,用暗器招呼,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你就别自己觉得自己不错了,你才是个下三滥的货色,连杀两个教主,篡夺教主之位,还有脸指责我!”隋云珠嘴上也不留情,反唇相讥道。 双方边打边骂,又斗了二十多回合,陈蘅虽然有些优势,但是却很难能取胜。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回雁别院的门口,传来了女子的声音:“你们好不要脸啊,以多欺少,碧玉双蝶,来和我任月晴斗上一斗!” 话音未落,任月晴持着一对梅花枪便气势汹汹地扑向隋云珠。 “任月晴!且慢动手,你得陪你师叔活动活动筋骨!”一旁观战的司徒百钧拎着长剑,跃向前方,截住了任月晴缠斗起来。 一开始较量了几个回合,任月晴竟然没有认出司徒百钧,都了一会儿后,她仔细打量,才发现对手是司徒百钧,便开口骂道:“臭道士,你不好好在芙蓉寺待着,来到这里捣什么乱?” 这番话,语气里没有一点晚辈与长辈说话的恭敬之意。 司徒百钧本来就对任月晴没有什么好印象,听到她说话如此无礼,回骂道:“死丫头,你师父那德行也就能教出你这样如此无礼的弟子!好歹我也是你的长辈,按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叔。完蛋!完蛋!” “什么师叔,就你那德行,给我都不配!让我喊你师叔,你做你的青天大梦!”任月晴毫不示弱地继续骂道。 “既然如此!我司徒百钧今日就清理门户,先废了你的芙蓉天煞手神功!”司徒百钧怒气冲冲的叫嚣道。 第四百一十六章 突然出手的浑之御 任月晴听到司徒百钧的威胁后,回骂道:“牛鼻子!别大言不惭了,就你那两下子,咱们俩谁清理谁,还说不准呢!” 说话间,她调转身形,募地扑向司徒百钧,左手的梅花枪刺向司徒百钧的面门。 司徒百钧早料到任月晴会有这么一手,他与妙空和尚师徒斗了多年,任月晴虽然没有妙空和尚那么机关算尽,但也阴险毒辣的很,所以,他早知道任月晴会趁其不注意的时候,转身扑过来攻击自己。 司徒百钧突然向旁边一跃,避开了任月晴的梅花枪,避开攻击后,他没有闲着,一个前跃,手中长剑斩向任月晴的左手腕。 任月晴急忙撤回了左臂,左手顺势一翻,用梅花枪点向司徒百钧的眉心。 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互有攻守的缠斗在一处。 由于都是旧相识,双方知根知底,对方的攻击手段和防守办法,都十分了解,尽管打斗得很胶着,却没有能让对方受伤。 这时,陈灵犀也与郁葱交上了手,郁葱凭借一对乌金挝,依靠不俗的勇力,与陈灵犀斗了个平手,未分胜负。 “郁葱,你个混蛋,竟敢跟着白圣贤和赵无害公然反叛!还和我动手!”陈灵犀边打边骂道。 郁葱好不示弱,回敬道:“陈灵犀,你个婊子,别在这里自以为是了,你与任月晴、陈蘅合力偷袭长孙教主,将他打成重伤,我也看到了,你们一群畜生,真不是好东西,蛇鼠一窝,还在这里大言不惭!今天,我郁葱就反叛了,怎么了,景教已经有了新的教主,她是浑教主,她手上有十字令,她才是真正配得上新任教主身份的人!识相的,你快投降!我可以向浑教主求情,饶你不死。” “放屁!你乱放狗屁!长孙教主是被无极门的人偷袭杀死的,你胡乱放什么屁!”陈灵犀涨红了脸,大声争辩道。 陈灵犀情绪激动,手上的鸳鸯钩招数也更加狠辣凌厉,郁葱力量上的优势瞬间消失殆尽。 “郁长老!退后,让我来对付这个杀死长孙教主的凶手之一。”突然一个女子高声说道。 郁葱一听,便知道是新任教主浑之御的声音,他知道凭自己的身手,想要取胜陈灵犀,机会是很小的,猛攻了陈灵犀三招后,趁着陈灵犀忙于防守之时,一个后跃,退了下来。 陈灵犀反应过来后,舞着一对鸳鸯钩要扑向郁葱,眼前却多了一个面容充满异域风情的美艳少女,手里拿着一根长鞭,正怒气冲冲地盯着自己。 “你是什么人?”陈灵犀好奇地问道。 “景教教主浑之御!今天我要亲自清理景教中的败类!”浑之御表情严肃地大声道。 “你就是浑教主啊!哈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也敢大言不惭地提什么清理败类,就凭你?太好笑了!”陈灵犀嘲讽道。 “那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那个能力清理了你这个败类!”浑之御正色道。 言罢,她手中的长鞭突然一抖,甩向陈灵犀。 浑之御是西州回鹘的郡主,在草原牧马放羊是常事,所以,使用软鞭是她的拿手绝活,她手上的长鞭是蟒皮所制,非常坚韧,一抖出去,便如一条长蛇般翻滚着袭向陈灵犀。 陈灵犀急忙用左手的鸳鸯钩去格挡浑之御甩来的长鞭,无奈的是,那长鞭太过柔软,打在鸳鸯钩上,直接缠绕了几圈后,鞭稍仍然打在了陈灵犀的手背上。 陈灵犀手背吃痛,被抽出了一条血槽,她“啊”的一声惨叫,握着鸳鸯钩的左手撒开,鸳鸯钩掉了下去。 浑之御将软鞭向怀里一拽,软鞭把鸳鸯单钩带到了她的身旁。 陈灵犀手中只剩下单钩,怔在了那里,一旁看热闹的王问鼎,急忙跃到她的身旁,出手封住了她的穴道,将她扛到了一旁。 浑之御本来准备继续出手攻击陈灵犀,可是看到王问鼎出手将其制住扛走。 猜到两人交情不一般,便对王问鼎笑着点了点头。 王问鼎回了一句:“这是我的朋友,还请浑教主手下留情,让我来处理她。” 浑之御转身拎着软鞭走近陈蘅与碧玉双蝶缠斗的地方。 此时陈蘅已经取得了优势,用赤霞剑刺伤了武素馨的左肩头。 武素馨尽管肩头被血染得殷红,却不退出战斗,因为她知道,碧玉双蝶的神女莲花斩,如果只剩下一人的话,攻防能力将大打折扣,威力不比双人配合效果。 浑之御眼看事态紧急,将手中软鞭一抖,直接抽向陈蘅。 那软鞭的前段卷着陈灵犀的鸳鸯钩,正好挂在了陈蘅的赤霞剑上,浑之御顺势一拉,会拽软鞭,陈蘅猝不及防,竟然被她将手中的赤霞剑拉脱了手。 “还我赤霞剑!”陈蘅大叫一声,舍了碧玉双蝶,转身向浑之御扑了过来。 浑之御拽回了软鞭,左手接过了赤霞剑,看到陈蘅扑了上来,想自己拍了一掌。 这一掌,是陈蘅拿手的惊鸿照影掌,如果浑之御被拍中的话,必定会重伤。 浑之御知道来者不善,她运起无元神功,脚下快速机动,闪身到陈蘅的侧面,左手赤霞剑斩落。 陈蘅抢剑心切,也没有将浑之御放在眼里,没有注重防守,大意之下,被浑之御抢到身侧,破绽暴露,竟然硬生生地斩下了右臂。 “啊!”的一声惨叫,陈蘅疼得险些晕了过去,毕竟她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物,急忙用左手封住了自己靠近右臂的几处止血的大穴。 “你怎么会无元神功?你到底是什么人?”陈蘅咬牙忍着疼痛问道。 陈蘅在长孙豪任教主的时候,见识过长孙豪施展无元神功的诡异身法,所以,他印象很深,看到浑之御施展了无元神功的步法,震惊不已。 浑之御面无表情地回道:“我会无元神功,是因为我才是真正的景教教主,我就是郁长老口中的浑教主,浑之御。陈蘅,你认命,也该为长孙鸿雁偿命了!” 说话间,浑之御左手的赤霞剑陡然向陈蘅的头顶斩落。 第四百一十七章 陈依罗突然出现 陈蘅本想躲闪开,将要移动时,突然一支玫瑰刺射了过来,钉在了她的膻中穴上,让她登时没有了移动的气力。 浑之御手中的赤霞剑正好斩落,将陈蘅的头颅和脖颈分离,一腔热血喷射而出。 “蘅姊!我还是来迟了一步!”就在陈蘅被浑之御斩杀的同时,忽然在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女子凄厉的喊叫声。 沈自逍和王问鼎同时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同时张大了嘴巴,他们同时看到那个喊叫的人,竟然是张肃坚的义妹陈依罗。 “这是什么情况啊?那不是肃坚兄的义妹吗?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王问鼎一脸懵地嘟囔道。 由于张肃坚只同印展图详细说过陈依罗是飞鸾社的人,所以,王问鼎根本就不知道陈依罗的身份。 沈自逍看了眼王问鼎,没有言语,他远远看着陈依罗的身影,脑海中灵光一闪,喃喃道:“难道是她,我说怎么看着那么熟悉呢?” “那是肃坚兄的义妹,咱们见得时候很长了,能不熟悉吗?”王问鼎听到沈自逍的话,接过话茬说道。 沈自逍白了他一眼,抢白道:“你知道个屁,这陈依罗的真实身份,我才想起来。” “到底是什么身份啊?快说,我也听听,靠谱不靠谱。”王问鼎好奇地问道。 “当初陪小美到少林寺向要借经书,结果吃了闭门羹,小美和我就决定趁着夜色去寺中找机会盗经书,没承想,就巧遇陈蘅、陈灵犀、任月晴到少林寺挑衅嫁祸景教的事,而那个接应陈蘅他们的那个青衣女子,分明就是陈依罗。” 沈自逍将自己想起的事情与王问鼎简单的说了一遍。 “那还了得!咱们得把这个事情,告诉肃坚兄啊,别让他上当受骗了。”王问鼎听沈自逍这么说,便要回去。 “慢着,别激动,咱们先看看这陈依罗接下来会有什么幺蛾子,在做决定,我总感觉肃坚兄,对这个陈依罗的身份有了解。”沈自逍一把拽住了王问鼎,阻止道。 此时,陈依罗已经来到了陈蘅尸体的近前,表情悲痛的看着已经身首异处的陈蘅,眼露杀气地看着浑之御。 “咦?你是万毒庄门前被我带走那个姊姊?”浑之御一眼便认出了陈依罗,试探道。 陈依罗没有言语,目光缓和了一些,她看着浑之御的模样也有些熟悉,但是,眼睁睁地看到了浑之御斩杀了陈蘅,实在令她怒不可遏。 “青鹞!别听她胡说,她是杀死小蘅的凶手,不可犹豫不决!”突然间,另一个女子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那声音的穿透力,非常之强,一听就是内功非常深厚之人。 陈依罗听到那女子的声音,脸色顿变,杀气腾腾,说道:“什么姊姊不姊姊的,先尝尝我的雪泥鸿爪!” 说话间,她突然跃到浑之御的近前,探出右手,手型变爪,抓向浑之御的脖颈。 浑之御知道不好,急忙脚下瞬间移动,施展无元神功的步法,闪避到一旁。 陈依罗一击不中,转过身又扑向浑之御,不依不饶地又攻出了四招,招招都攻向要害。 浑之御凭借这无元神功的诡异步法,与陈依罗周旋,尽管险象环生,但是勉强可以保持不被打伤。 又拆了十余招,陈依罗始终没有碰到浑之御,她想起浑之御心地善良,心生一计,突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浑之御忽然看到陈依罗倒地,不明所以,怔了一下后,还是善心占了上风,走上前去,弯腰问道:“你没事?” 陈依罗感觉浑之御距离自己已经可以攻击了,凭借对陈依罗说话声音远近的判断,忽然回身探出右手,抓向浑之御的面门。 此时浑之御与陈依罗距离非常近,完全没有可以闪避不受伤害的余地。 眼看浑之御就要被陈依罗抓伤,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掠过,将浑之御顺势带到了一旁,避开了陈依罗的致命一抓。 陈依罗本来就要得手,突然被人搅了局,很是生气,她凝目细看,只见不远处,浑之御的身旁多了个瘦削的青年,正是她的义兄张肃坚。 原来,张肃坚对浑之御等人前来清理景教余孽,很是不放心,思量再三,还是追了出来。 一开始,看到浑之御出手便击伤了陈蘅,张肃坚还挺惊喜,当陈依罗出现后,他便没法淡定了。 因为,张肃坚太了解陈依罗了,这个义妹的身手,可不是现在的浑之御能轻易对付得了的。 果然,陈依罗用个上不得台面的伎俩,便骗到浑之御轻易就范,直接凑到了陈依罗的身旁。 张肃坚一看不好,立即施展夸父逐日轻功,加上无元神功的加持,以超出想象的鬼魅速度,蹿到浑之御身边,将其从陈依罗的攻击下救出。 “肃坚哥哥,你怎么可以帮她呢?她亲手杀了我的好姊姊,那可是我从小的玩伴啊!”陈依罗马上一脸委屈地埋怨道。 张肃坚听到陈依罗的埋怨,满脸无奈,回道:“依罗妹妹,别闹了,这浑姑娘也是我的好朋友,你不可以对她出手!” 陈依罗听到张肃坚的回答,满脸的不开心,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肃坚哥哥,你真是个喜新厌旧的人,怎么?那浑姑娘长得美艳,你又看上她了?不在意依罗妹妹了?还有唐姑娘也不要了?” 提起唐姑娘,那必定是唐紫烟,张肃坚听到陈依罗提起唐紫烟,正好勾起了她想要知道的事情,便正色开口道:“依罗妹妹,你别胡说,对了,我想问你个事情,关于紫烟姑娘的,你快些告诉我!” 陈依罗一听张肃坚摇问自己关于唐紫烟的事情,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嫣然一笑道:“肃坚哥哥,你问。” “你在紫烟受伤的时候,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啊?让她那么无情地离开了。”张肃坚非常想知道答案,心情迫切地问道。 这个问题在他脑海里藏了好久了,自从在死亡谷最后一次看到唐紫烟,听到她说的话,便起了这个疑问,现在终于有机会找到答案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 落入贼手 陈依罗怔了一下,马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说道:“肃坚哥哥,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张肃坚为了稳住陈依罗,没有发作,勉强陪着笑,继续道:“依罗妹妹,你就别兜圈子了,快些回答我,你到底和紫烟说了什么?” 其实,张肃坚已经从唐紫烟那里听到了陈依罗说的话,虽然是从唐紫烟的话语中猜到的,但是,出于对陈依罗的信任,他还是想从她的嘴里确认一下。起码不至于冤枉了陈依罗,他对陈依罗还是抱有希望的,希望她是个坦诚无邪的姑娘。 “肃坚哥哥,你过来一下,咱们借一步说话,那些话被旁人听去了的话,怪难为情的。”陈依罗转身向回雁别院的门口走去。 张肃坚急于得到答案,出于对陈依罗的信任,他紧随其后,跟着陈依罗进了回雁别院。 “肃坚兄,别进去!有危险!”沈自逍在张肃坚将要踏入回雁别院的时候,开口阻止道。 张肃坚转过身,微笑着回了一句:“没事!依罗妹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可是……”沈自逍紧接着又想说下去,但是,张肃坚已经走进了回雁别院。一进回雁别院的院子里,张肃坚便快跑几步,追赶前面的陈依罗,眼看要伸手可以抓到陈依罗的肩头了。 忽然,陈依罗猛地回身撒出一团粉末,将张肃坚的头部笼罩其中。 张肃坚连忙屏住呼吸,已经来不及了,他难以置信地说了一句:“依罗妹妹,你太令我失望了……” 接着便浑身虚脱,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紧接着,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张肃坚裹在了中间。 就听一个人大声地狂笑道:“还是青鹞姊姊有办法,这小子非常容易的就着了道儿!” 张肃坚神志有些不太清醒,但是他也听出了,那说话的人,便是斗母宫的孤辰星马无敌。 想到陈依罗竟然突然加害自己,而自己却全无防备,张肃坚懊恼不已,急火攻心,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张肃坚突然被一阵凉意激醒,他直感觉到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眼前不远处坐着一个人,借着照射进来的阳光,隐约可以看到那人脸上戴着个面具,应该就是斗母宫宫主金灵圣母。金灵圣母的身旁立着一位少女,正是加害自己的陈依罗。 张肃坚看到陈依罗,情绪有些激动,不有自主地想动弹下手臂,但是尝试一用力,却发现自己被牢牢地绑在一个十字型的木桩上,无法轻易脱身。 “宫主,这小子好像被泼醒了,您可以问话了。”马无敌手里拎着个水盆说道。 “这董长老的虚脱散,还真有用啊!我听说这小子现在的能耐已经今非昔比了,如果没有这虚脱散的药力,想制住他还真不容易呢。”立在金灵圣母另一旁的林无妨对金灵圣母说道。 “虚脱散固然威力强大,但是没有青鹞的诱敌,咱们也不会擒住这小子啊!这功劳,青鹞排在第一位。”金灵圣母语气很得意地说道。 她应该得意,眼前这个张肃坚,是她早就想擒拿之人,准备了许久,总算是得尝所愿,那是天大的喜事。 “张肃坚!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金灵圣母得意地说道。 张肃坚乜斜着眼睛,瞥了金灵圣母一眼,向地上啐了一口,回道:“我呸!枉你也是个公主身份,竟然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金灵圣母一听,笑了,说道:“怎么?你还不服气?” “当然不服气,你们利用我对依罗妹妹的信任,赚我进来,偷袭我,才得手,算什么能耐!”张肃坚十分不服气地争辩道。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小子学了一身好本领,竟然还这么天真,青鹞,你做得很好,取得了这小子的信任,太难得了,他竟然都知道你的本名了,你也是下了功夫了。”金灵圣母听到张肃坚的争辩,哈哈大笑,不住的夸奖一旁的陈依罗。 陈依罗红着脸,不敢看张肃坚,低着头,没有言语。 其实,陈依罗对张肃坚,起初只是被当时的飞鸾社主马翎派遣接近张肃坚,但是,两人相处一段时间后,陈依罗被张肃坚憨厚淳朴的性格所吸引,竟然喜欢上了张肃坚,但是,她担心自己陷进感情旋涡,无法完成任务,所以,只好想出了结拜金兰的办法,拉住与张肃坚的稳定关系,完全没有想着利用自己的真姓名去博得张肃坚的信任,这次赚张肃坚被擒,她于心里也是很过意不去,无奈不敢违逆金灵圣母,只能按照指示办理,但是,此时,她也觉得没脸见张肃坚,所以,不敢抬头直视张肃坚的眼睛。 “臭小子,快将游龙图说标注宝藏的位置说给我听!说完,我可以成全你一件美事!”金灵圣母见陈依罗没有回应她的称赞,转换了话题,逼问张肃坚交出藏宝的地点。 张肃坚一听,知道对方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他挺了挺胸膛,斩钉截铁地回答:“马翎!你别在这里装腔作势了,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关于宝藏的消息的!做你的春秋大梦!有能耐你自己找去!” “嘴这么硬!给他点颜色看看,马无敌!”金灵圣母被张肃坚的回答搞得气急败坏!大声吩咐道。 “公主!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啊!”陈依罗一看金灵圣母恼羞成怒,急忙开口劝说。 “青鹞,你别说话!上一边去!”金灵圣母直接呵斥道。 “依罗妹妹,我和金灵圣母的事,不用你管!”张肃坚依然嘴硬地说道。 金灵圣母一听,对陈依罗说道:“听到了!青鹞,这小子不领你的情,你没有必要维护他,他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唐门的唐紫烟,你把唐紫烟气走了,这小子依然惦记的是她,你死心了!” “依罗妹妹,真的是你说了那些胡编乱造的话?给紫烟气走的?”听到金灵圣母挖苦陈依罗的话,张肃坚猜到了些什么,向陈依罗追问道。 第四百一十九章 陈依罗的抉择 陈依罗红着脸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些话你怎么能好意思说出口的?胡说八道嘛!依罗妹妹啊!你是怎么想的啊?”张肃坚看到陈依罗的表现,气得脸色铁青,满脸愠色地质问道。 陈依罗被张肃坚的质问,吓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肃坚,你个没长眼睛的混小子,我们家青鹞打心里喜欢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金灵圣母看到陈依罗不敢言语,开口替她争辩道。 “肃坚哥哥,你难道就看不出我的心思吗?那唐紫烟有什么好的?论模样,我陈依罗不比她差,论武功,她也不见起比我强多少,论喜欢你,我敢说她不会像我这样不惜毁了自己的清白,来争夺你!”有了金灵圣母的撑腰,陈依罗不在沉默,她直接一番表白,态度咄咄逼人。 张肃坚被陈依罗的一番抢白,说得怔了一下,说实话,他也觉察到了陈依罗对自己的情感不一般,但是他没有往别处想,因为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了唐紫烟的身上,尽管他一直不太主动争取。 当听到陈依罗最后一句话时,张肃坚实在忍无可忍了,大声说道:“陈依罗!你别再说了,我实话告诉你,咱们之间只有兄妹的情义,你就别往别处想了,你知道我张肃坚最讨厌女人什么样的作为吗?那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自轻自贱,而你正好做了我讨厌的事情,咱们之间的情义,完了!你太令我失望了,亏我还在万毒庄的门口,为了救你,任由那帮庄丁殴打!要杀要剐,你们随便!” 这是张肃坚在心里盘算了好久,想到的说辞,当他听到陈依罗承认了用毁了二人清白的假话气走了唐紫烟,实在是怒不可遏,这是他内心最不能容忍的处事方式,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都不可原谅。 陈依罗被被张肃坚的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说得僵在了那里,十分尴尬,张大了嘴,非常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金灵圣母却非常愤怒,她从旁边林无妨的剑鞘里直接拔出了长剑,大叫一声:“不知好歹的东西,去死!” 说话间,那把长剑便掷向了绑在木桩上的张肃坚。 此时,张肃坚被固定在木桩上,无法躲闪,,他眼看着长剑闪着寒光极速飞来, 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准备受死。 就在张肃坚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忽然有个软绵绵的东西碰到了他,接着便听到金灵圣母的怒喝声:“青鹞!你疯了吗?为了这个眼瞎的臭小子,你值得吗?” 张肃坚震惊地睁开了眼睛,发现陈依罗娇小的身躯正挡在自己前面,一截剑锋从她的右胸透出,剑尖滴着鲜血。 只见陈依罗脸色惨白,用手慌乱地为张肃坚解着绑缚他手臂的绳子,低声说道:“肃坚哥哥,那日的事,是我错了,我现在意识到错误还来得及吗?如果看到紫烟姊姊,你告诉她,我的话都是骗她的,其实,还是她更配得上你。” 说到这里,陈依罗呕了一口血。 看到张肃坚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后,目光中对自己的极度厌恶,陈依罗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输了,她没有了在能博得张肃坚青睐的机会,所以,她瞬间感到了绝望,当看到金灵圣母气急败坏的要杀张肃坚的时候,她选择义无反顾的为张肃坚挡剑来作为自己道歉的方式。 张肃坚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搞懵了,他不知道陈依罗为什么会瞬间有如此大的转变,竟然跳过来为自己挡剑,而且那剑是她的主人掷过来的。 张肃坚下意识的动了动手腕,此时,绑缚他手臂的绳索,已经被陈依罗解开了。 他用手扶住了陈依罗的肩头,关切地问道:“依罗妹妹,你这是何苦呢?” “肃坚哥哥,对不起,你和紫烟姊姊的误会都是因我而起,我欠你们的,我只能以这个方式,成全你们了。”陈依罗苦笑地回道。 “一个女子,为了男人,能自轻自贱到如此地步,活着还有何用!青鹞,你走!”金灵圣母怒气冲冲地起身说道,跃到陈依罗身后,将她身后插入的长剑,搅动了一下后,拔了出去。 陈依罗一口鲜血喷了张肃坚满脸,软绵绵地扑倒在了张肃坚的怀里。 “依罗妹妹!依罗妹妹!”张肃坚痛苦地喊这陈依罗,但是陈依罗已经不可能再听到她最爱的肃坚哥哥的呼唤了。 金灵圣母对陈依罗的选择非常失望,她提着长剑,越看陈依罗的背影越生气,手腕一抖,抖出十几朵剑花,全部刺到了陈依罗的后背上。 这个举动,张肃坚看在眼里,实在是没法无动于衷了。 本来,他就对金灵圣母杀了陈依罗很是气愤,而金灵圣母竟然不依不饶,变本加厉,继续伤害陈依罗的遗体。 怒火中烧后,张肃坚血灌瞳仁,两眼变得通红,他轻轻地将陈依罗的遗体放到了一旁,一声怒吼!疯狂地扑向了金灵圣母。 “马翎!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我今天替武林除害!”暴怒之下,张肃坚浑身燥热,感觉体内的真气沸腾了一般,让他身体有用不完的力气,直接打出十几拳,向金灵圣母袭去。 金灵圣母看到张肃坚的表情有些骇人,但是她自恃新练的镇元功护体,加上自己赖以成名的惊鸿照影掌,完全可以对付得了张肃坚的进攻。 她想都没想,便使出了八成的掌力,拍出几记惊鸿照影掌,去接张肃坚的拳头。 拳掌相接,金灵圣母才发现自己失算了,张肃坚打出的拳,竟然是炽热的,而且非常有冲击力。内力非常雄厚。 金灵圣母只感觉胸口很闷,后退几步后,“哇”的一声,吐了口鲜血。 一旁站立地斗母宫其他星君,孤辰星马无敌和五鬼星林无妨看到金灵圣母被打得吐血,知道她一定是受了内伤,急忙冲到张肃坚的面前,出手抵挡张肃坚的攻击。 剩下的黑杀星雷无情和吊客星金无忧急忙扶住金灵圣母,对双斗张肃坚的马无敌和林无妨说道:“你们俩拦住那小子,我们护送圣母离开。” 言罢,从门口逃走。 第四百二十章 脱身 “这两个滑头,也不来帮下忙,就知道围着宫主转!他妈的!”马无敌瞥到黑杀星雷无情和吊客星金无忧护着金灵圣母逃走,不满意地骂道。 林无妨忙着应付张肃坚的攻击,无奈地说了一句:“马无敌,你就别埋怨他们了,咱们俩先把这家伙控制住,才是关键。” 马无敌听到林无妨这样说,急忙回转身子,加入到防守张肃坚的缠斗中去。 “我的天啊!这家伙怎么如此凶猛?打出的拳头都是炽热的,好烫!”马无敌依仗自己皮糙肉厚,有一身刚猛的横练功夫,硬碰硬地与张肃坚对了几拳,难受地惨叫道。 原来,张肃坚因为亲眼目睹了陈依罗为了救护自己而死,金灵圣母还不依不饶,盛怒之下,体内真气竟然触发了四灵拳凤凰势,他进入到了暴走状态,浑身真气激荡,气血爆发,呈现出拼命的状态,所以,金灵圣母与其对掌才会不敌,眼下,林无妨和马无敌拼进全力抵御,也只能勉强支撑。 都了十几合,只听张肃坚暴喝一声:“斗母宫的人都得陪葬,为依罗妹妹陪葬!” 他突然向马无敌攻出了十几拳,将马无敌迫退,林无妨一看有机可乘,冲了上来,想偷袭张肃坚。 没想到,张肃坚攻击马无敌是虚招,就在林无妨冲到张肃坚近前的时候,张肃坚飞起一脚,踢了过去。 林无妨措手不及,正被踢在了小腹上,他闷哼一声,腾空而起,破窗飞了出去。 马无敌一看林无妨被张肃坚冷不防的一招踢得破窗飞出屋子外,不知死活,急忙打了个滚,滚到屋子门口,直接溜了出去。 张肃坚转过头来,发现马无敌没了踪影,马上追了出去。 当他出了屋子,发现外面已经没有一人,被撞破窗口处的地面上有血迹,应该是林无妨受了内伤,吐了口血。 此时,张肃坚的脑子还是被愤怒所支配,他漫无目的地寻找,想逮到金灵圣母和斗母宫其余人。 转来转去,他连个人影都没找到,只是觉得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他停立在院子中间左右看看,好长一段时间过去,才发现,原来这里是回雁别院的内院。 站在回雁别院的内院,张肃坚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四灵拳凤凰势的疯狂状态也慢慢消退。 恢复了理智之后,张肃坚忽然想起了陈依罗的遗体还在刚才关押自己的那间屋子里。 他转身找到了那间屋子,进去后,将陈依罗的尸体用双臂托着,走了出来。 虽然之前得到了唐紫烟生气出走的真正原因,认证了是陈依罗使得诡计,但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陈依罗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挡在自己身前,被长剑穿身,落了个身死当场。 经历了这一切,张肃坚对陈依罗也着实恨不起来,反倒是更加怨恨金灵圣母,如果不是她苦苦相逼,连使诡计,事情也许就不会发展成这个结果。 看着陈依罗流着血的嘴角,面庞还残留着一点点笑意,张肃坚不禁潸然泪下,嘟囔道:“依罗啊,你的仇我一定给你报了,你就安息,我会手刃了金灵圣母!”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寻着路,径直从内院来到了外院,还没走到正大门,忽然看到大门被推开了。 回雁别院的大门被推开后,进来了一个女子,手那长剑,背后背着个竹篓,身材修长,却是卓小蚕。 “肃坚,你果然还在这里!”卓小蚕一眼便认出了张肃坚,尽管他已经是满脸鲜血。 “你怎么来到这里了?”张肃坚好奇地问道。 “浑姑娘回去说你被斗母宫的人擒住了,不知下落,他们不敢随便行动,害怕你被斗母宫的人伤害到。为了方便救你,我就自告奋勇,先来这回雁别院打探一番,没想到一进门,就遇到了你,你怀里抱着的是谁啊?”卓小蚕解释了一番。 “这是依罗妹妹,为了救我,她被金灵圣母用长剑刺死了。”张肃坚神情哀伤的回道。 卓小蚕一听,上前查看了一番,只见陈依罗双目紧闭,脑袋耷拉着,双臂也下垂,还有鲜血顺着张肃坚的双臂滴落到地面上。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浑姑娘说,你是被那陈依罗骗进回雁别院的,然后,没多会儿,她又探出头说浑姑娘他们如果还纠缠不休的话,就会对你不客气,所以,浑姑娘他们就走了。话说这些已经是昨天发生的事了。”卓小蚕实在想不通,陈依罗既然帮斗母宫擒住了张肃坚,为何又会为他挡住了金灵圣母的剑受死呢? “哎……说来话长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快些离开。”张肃坚没有急着回答卓小蚕的问题,催促她一起离开回雁别院。 听到张肃坚的话,卓小蚕觉得有理,毕竟这里曾有斗母宫的人藏身,虽然安静了许多,但是还是不安全的。 想到这里,她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走,别啰嗦了。” 言罢,她转回身,拎着雀翎剑直接出了回雁别院。 张肃坚抱着陈依罗的遗体紧随其后,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没走多远,卓小蚕突然转回身来,对张肃坚说道:“我说肃坚啊,你能不能把你依罗妹妹的遗体找个地方埋了啊,这光天化日之下,在闹市里抱着个流血的女尸走路,是不是挺奇怪的?” 张肃坚听卓小蚕这么说,想想也是,便停住了脚步,问道:“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好的埋葬处,得想办法先出城?” 卓小蚕四处扫视了一番,回道:“你先在那巷子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张肃坚知道卓小蚕一定是想到了好办法,便乖乖地抱着陈依罗的遗体,躲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没多大会儿的工夫,一辆乌棚马车停到了张肃坚所在的巷子里。 “肃坚,快些上车,咱们用这马车,把陈姑娘的遗体运出城去。这样不就结了吗!”卓小蚕坐在马车前面的车沿上,笑着对张肃坚说道。 第四百二十一章 安葬陈依罗 “卓姑娘,多谢你的帮忙了!”张肃坚十分感激地谢道。 刚刚,在巷子里歇息之时,张肃坚看着陈依罗的遗容,突然有一种悲伤的情绪涌上了心头,他想起了在刚入南汉国的时候,落霞山脚下集市上遇到的那个算卦的老先生,当时那老先生说道自己的姻缘时,给出的谶语是:一个失去踪影,一个为你而死。 张肃坚仔细琢磨了一下,那老先生说的竟然如此贴切,唐紫烟因误会,失去了踪影,而陈依罗的确是为了救自己而死,如果自己不说出那句厌恶陈依罗的话,可能陈依罗不会以死换取自己的原谅! 想到这里,他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孤独感,身上不禁打了一记冷战。 卓小蚕赶来了马车,让张肃坚瞬间从那孤寂悲伤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赶忙抱着陈依罗的尸体站了起来,这个时候,有个人能及时出现帮忙,让张肃坚心中重新有了些许暖意。 他将陈依罗的遗体平放到了马车的轿厢里,自己也钻了进去,看到轿厢里竟然放着一个可以容一个人的棺材,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卓小蚕会考虑的这么周全,心中立刻对她刮目相看。然后说道:“卓姑娘,谢谢你,考虑得如此周到,一切都妥当了,可以走了。” 卓小蚕听到张肃坚的话,扬鞭催马,赶着马车便奔兴王府的北门驶去。 出了兴王府的北门,卓小蚕赶着马车径奔不远处的一处小山丘。 到了山丘下,卓小蚕勒停马车,对车内的张肃坚说道:“肃坚,在这里行吗?” 张肃坚掀开轿厢帘,看了看,只见眼前的山丘层峦叠翠,数木葱郁,风景秀丽,空气也很好,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说道:“依罗妹妹,给你找了个风景宜人的地方,你就好好睡在这里。想哥哥了,以后可以托梦给我。” 说完,他将陈依罗的尸体认真的整理一下后,抱起,放到了那个小棺材里,跳下了车,返身将那小棺材抱起,扛到了肩头。 卓小蚕从前面的车板上操起一把铁锹,跟着张肃坚向山丘的一处避风处走去。 “卓姑娘,让你跟着受累了,我看这里不错,你把铁锹给我。”张肃坚走到避风处后,将盛放着陈依罗的小棺材放到了地上,起身接过卓小蚕手中的铁锹,开始挖坑。 好一阵忙活后,在卓小蚕的帮助下,张肃坚终于将陈依罗埋葬妥当,一切就绪后,张肃坚立在陈依罗的坟前,深深地行了个礼,说道:“依罗妹妹,你好好在这里安睡,我一定会找到金灵圣母那个贼子,为你报仇!” 说完,他回头看了卓小蚕一眼,问了一句:“卓姑娘,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卓小蚕摇了摇头,回道:“没有什么事啊,我出来就是打探情况,要救你的,你想做什么,尽管说。” “依罗妹妹为了救我,替我挡剑,死得好惨,我不能救这么善罢甘休,你要是没有事的话,那就陪我打探下斗母宫金灵圣母的消息。”张肃坚向卓小蚕请求道。 “你知道斗母宫的人,他们都逃到哪里了吗?他们的落脚点在哪里?咱们要打探消息,多少得了解些对方的信息。”卓小蚕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连珠炮般先问了几个问题。 张肃坚被问的怔了一下,旋即回道:“他们的下落,我不清楚,但是,我相信,他们一定就在这兴王府的附近活动,咱们先找处热闹的所在碰碰运气。” 卓小蚕听完张肃坚的回答,有些无奈,说道:“既然如此,我就舍命陪君子了,走。” 见卓小蚕痛快地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张肃坚很开心,说道:“那咱们就出发,先会兴王府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这一番折腾,我的肚子都饿了。” “稍等会儿,肃坚,你还是先在这里用溪水把脸先洗洗!满脸血污的去吃东西,会把人家吓死的。”卓小蚕看着张肃坚的脸,提醒道。 张肃坚听她这么说,才想起,自己的脸上都是陈依罗喷的血迹,如果不清洗干净,属实非常吓人。 他点了点头,转身看到卜远处有条小溪,溪水潺潺,很清澈,他快跑进步,在溪水旁蹲下身,捧了一捧溪水,泼在脸上,开始清洗脸上的血迹。 不大会儿的功夫,清洗完毕,他起身回到马车边,向卓小蚕问道:“卓姑娘,你看看,洗干净了吗?” “这下还不错,好了,出发。”卓小蚕仔细端详了一番后,回道。 二人重新上了马车,离开了山丘,回返到兴王府城内。 一进北门内,街边有个酒楼,卓小蚕将马车停到的那酒楼门口,招呼张肃坚下了马车,二人看了眼酒楼的牌匾,只见上面写着醉仙阁三个字。 “就在这里打个尖,肃坚。”卓小蚕对张肃坚建议道。 张肃坚点头同意道:“我看行,你看,里面挺多人,够热闹。进去看看。” 言罢,二人信步走进了醉仙阁。 一进楼内,店伙计便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道:“客官几位啊?” “两位,给我们找张靠窗户的桌子。”卓小蚕接过话茬,说道。 那店伙计,急忙捡了张靠窗户的桌子,用手巾擦干净后,请卓小蚕和张肃坚落座。 二人坐下后,卓小蚕点了店伙计介绍的几道醉仙阁的拿手招牌菜,又要了一壶酒,然后等着上菜。 张肃坚看着卓小蚕,突然想起个问题,便开口问道:“卓姑娘,我有个问题,不知该问不该问?” 卓小蚕看了张肃坚一眼,回道:“肃坚,你不用这么客套,有啥想问的,就尽管问!” “卓姑娘你是点苍派的弟子,怎么会那么容易的就加入了麒麟营呢?你不怕你的点苍派的恩师找你算账吗?”张肃坚一脸不解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卓小蚕顿了一下,缓缓说了一句:“这就说来话长了,你听我慢慢与你道来。” 第四百二十二章 麒麟营的秘密 “快快道来,别卖关子。”张肃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有些迫不及待。 卓小蚕莞尔一笑,意味深长的盯着张肃坚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娓娓道来:“麒麟营的人,都是以前的辽东渤海国的遗民,当年,契丹人东征渤海国,铁蹄过处,城池陷落,我们主公的父亲李庆之是渤海国的大将军,他在自己镇守的扶余府被侵占之前,嘱托主公要记住国仇,将一部分渤海国贵胄的子女分别送到了中原武林,请求各派收留,拜师学艺,功成之后,再由主公亲自接回,为麒麟营所用。” “那就是说,卓姑娘你是渤海国人?这渤海国,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呢?”张肃坚听得有些不明所以,按照他的认知范围,渤海国是一个盲区,他从来没有在认识的人那里听说过,卓小蚕是第一个和他提起渤海国的人。 这渤海国是唐朝时期以粟末靺鞨族为主体建立的统治东北地区的地方民族政权。698年,粟末靺鞨首领大祚荣建立靺鞨国,自号震国王。713年,唐玄宗册封大祚荣为渤海郡王,统辖忽汗州,加授忽汗州都督。从此粟末靺鞨政权以渤海为号,成为唐朝版图内的一个羁縻州。762年,唐廷诏令渤海为国。都城初驻旧国,742年迁至中京显德府,755年迁至上京龙泉府,785年再迁东京龙原府,794年复迁上京龙泉府。渤海深受唐朝文化熏陶,享有“海东盛国”的美誉。926年,渤海国为契丹国所灭,传国十五世,历时229年,本身并不与渤海相连。 卓小蚕点了点头,回道:“是的,我的祖父是渤海国的大司农,我五岁就被主公送到了点苍派,拜在了师父的门下,成了点苍派的弟子。” “对了,我有个问题,为什么叫麒麟营呢?这里有什么故事吗?”张肃坚又接着追问了一句。 卓小蚕四下环视了一番,低声回道:“麒麟营是主公父亲李庆之最有战力的亲卫营的称号,主公为了纪念这支他父亲最引以为傲的队伍,在渤海国被灭国后,逃到江南用这个名号建立了秘密组织-麒麟营,按照以往麒麟营的规矩,每个成员的左臂都有一个麒麟刺青,你看,我的手臂上也有。” 说着话,卓小蚕缓缓地将衣袖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臂给张肃坚看。 张肃坚凝目细看,果然在卓小蚕的如白玉的前臂上看到一个麒麟刺青。 “原来,你们还有这么惨痛的亡国之恨啊!契丹人着实可恶,但是,你们麒麟营的规模能与契丹人对抗吗?”张肃坚听完卓小蚕的讲述,满脸同情的看着卓小蚕,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看啊,我给你列列人员,主公李千策,龙骧卫杜叔安,虎威卫陈僧辩,戚怀谷戚大哥,赵婀妹妹,还有我,虽然人不是太多,但是也可以在武林掀起不小的波澜了,而且,主公曾经说过,复国大计,不能仓促行事,要学会借力而行,徐徐图之,如今契丹人国力强盛,难以撼动,我们麒麟营主要任务是收集情报,结交武林各派的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如果有大的计划,也好多些帮手。”卓小蚕蛮自信地回答了张肃坚的问题。 “二位客官,菜上齐了,请慢用。”忽然,店伙计在旁说了一句话。 原来,就在二人全神贯注聊天之时,那店伙计已经陆续将酒菜上齐。 “多谢小二,来,肃坚,吃菜,忙活这么一阵子,肚子早饿了。”卓小蚕拿起筷子,夹了块肉,吹了吹热气,招呼张肃坚道。 张肃坚早就肚子咕咕叫了,他跟着拿起筷子,也顾不上客气了,开始大快朵颐。 二人喝酒吃菜,一阵风卷残云,没多大会儿,便将桌子上的酒菜吃得见了底。 “吃饱了,这顿饭吃得真过瘾,谢谢你啊!卓姑娘。”张肃坚吃饱喝足后,心满意足地说道。 卓小蚕被张肃坚的一句感谢给说得怔了一下,但是看到他的打扮,明摆着是没有带银钱的模样,她转念一想:这家伙被关了一天,肯定是身上没有钱了,于是,她从怀里掏出钱袋,招呼店伙计过来,问道:“小二,这顿饭钱多少?” “客官,你们吃好了啊?一共二十文铜钱。”那店伙计来到二人的桌子前,报出了饭钱。 卓小蚕从钱袋里取出二十文铜钱,放到了店伙计的手里,然后又取出五文铜钱给了店伙计,小声问道:“小二,你这店里,今天有奇怪的人来吃饭吗?” 那店伙计得了五文钱的赏钱,想了想,回道:“这个倒没怎么注意,一般都是喝酒吃菜的,没有什么太不同的,不过,就在你们二位进来之前,店里刚刚进来了几个打扮怪异的武人,看着像是传说的契丹人。有一个身材很高大,壮实的很,非常凶悍,他最有特点,扎了一脑袋的小辫子。” 听到店伙计的回答,张肃坚非常的兴奋,按照店伙计的描述,那扎一脑袋小辫子的,分明就是契丹人察勒。他急切地问道:“他们在哪里了?快些告诉我。” 那店伙计回身指了指二楼,说道:“在二楼的雅间里了。客官,你要是上去的话,一定要加些小心啊,我看那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别闹出人命了。” 卓小蚕看了张肃坚一眼,二人相视一笑,卓小蚕对店伙计说道:“小二,你就不用操心我二人的安危了,继续忙活。” 说完,与张肃坚一同站起身来,向醉仙阁的二楼径直走去。 走到楼梯前,张肃坚叫住卓小蚕,低声说道:“卓姑娘,且慢,那扎一头小辫子的,可能是我认得的察勒,我在前面先上去,你跟在我后面压阵。” “怎么?瞧不起我个弱女子?”卓小蚕有些不悦地回道。 张肃坚一听卓小蚕误会了,急忙解释道:“没有那个意思,卓姑娘别误会,我琢磨,知己知彼才能把事情办好,完全没有看低姑娘你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按你的意思办,你先上,我跟在你后面,一定要注意安全。”卓小蚕关切地叮嘱道。 第四百二十三章 醉仙阁外遭遇战 张肃坚在前面蹑手蹑脚地上了楼,他屏住了呼吸,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到了二楼,也没有特意寻找,便知道了那帮契丹人的房间在哪里,因为那察勒的大嗓门实在是太明显了。 “几位,咱们来到这南汉国也有些时日了,根本就没有看到夏家堡那小子啊!难道情报有误?”听声音,说话的正是契丹人察勒。 张肃坚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这帮契丹武士一直纠缠不休,今天正好在他们身上撒撒气。 他脚步轻盈地走向察勒等人所在的房间,还没到门口,忽然看到里面退出来一个女子。 张肃坚急忙闪到了旁边的一个空着的房间里。 那女子没有向张肃坚所在的方向走来,而是向走廊的深处款款而去。 “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呢?”张肃坚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令他将头又探了出去,观察情况。 只见那女子走路时屁股扭动得特别熟悉,好像是位熟人。 恰在此时,卓小蚕悄悄地走了过来,张肃坚一把将其拽进了他藏身的房间里。 “你怎么藏到这里了?”卓小蚕好奇地问了一句。 “嘘……卓姑娘,这里有危险,一会儿你先撤。”张肃坚眉头紧蹙地说道。 “怎么这么紧张,你看到什么人了?”卓小蚕不解地追问道。 “你看没看到那个走路脚步飘逸的女子?” “看到了啊,没什么出奇的啊。你认识?” “她就是董婉姝,我在百合谷的师父董昭他老人家的女儿,现在,她是会幻象傀儡术的魔女了,她刚才从察勒他们的房间里走出来,一定是有什么行动。” “她出手对付契丹狗贼,不正好省去了咱们动手吗?” “卓姑娘,你有所不知,这董婉姝,自从习练了幻象傀儡术后,性情大变,我怀疑,她进察勒等人的房间没有那么简单,可能是要把察勒他们做成她可以操纵的傀儡,用来对付咱们的。” “不过是操纵傀儡而已,能比唐门的傀儡术强吗?我看,也不见起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卓小蚕有些不信,瞥了瞥嘴。 “衡山派的戴瑾和滕瓒,在大齐村都是被董婉姝操纵的傀儡,我听说,幻象傀儡术,是通过蛊虫来操纵傀儡的意志,可以不用任何用来牵动的丝线,就如同念力操纵,按我对董婉姝的了解,她一定带了好多的蛊虫,咱们不得不防啊。”张肃坚把自己所担心的事,说得更加严重些,想吓退卓小蚕。 张肃坚这么想让卓小蚕离开醉仙阁,不为别的,就是担心她会如碧玉双蝶一般,着了董婉姝的道儿。 “我说肃坚啊,你是不是有些夸大其词了,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还真想看看那董婉姝有没有三头六臂,到底有多可怕!” 卓小蚕,性子比较倔强,见到张肃坚紧张兮兮的模样,她越不想走,还真想见识见识这董婉姝到底有没有张肃坚说的那么神奇。 两人在房间里僵持了一会儿,最后,张肃坚妥协了。 “卓姑娘,既然如此,那你就在暗处,照看下周围,我过去看看,你要小心些。”张肃坚嘱咐道。 既然卓小蚕执意不走,张肃坚也只能出此下策,让她接应自己,自己先去会会契丹众人。 卓小蚕点了点头,同意了。 张肃坚探出头,向走廊里查探了一番,见没有什么动静,便紧了紧腰带,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他试探着从契丹人所在的房间门口走了过去,瞥了一眼,看到里面坐着几个人,面对门口而坐的正是契丹武士察勒。 就在张肃坚眼睛一瞥的瞬间,正好那察勒也向门口看了一眼,两人的目光短暂的交汇了一下。 “哎!外面那小子,你进来!”察勒看到张肃坚后,随口喊了一句。 张肃坚被喊得心头一紧,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这么快就被发现,实在是没有料到。 而就在张肃坚犹豫该如何应对之际,突然间,一阵低沉的箫音响起。 与此同时,卓小蚕从房间里出来,高声喊道:“小伙计,快来上菜,到处找你,你怎么乱跑呢?” 张肃坚心领神会,他听出来卓小蚕是在给自己解围,急忙回了句:“来了!姊姊,马上上菜,这就过去!” 说完,张肃坚转身就往楼梯口跑。 二人走到楼梯口,回头看了一眼察勒等人的房间门口。 只见察勒定着一头的小辫子,急匆匆地冲了出来,而走廊里面的一个房间门口则出现了一个吹着箫的女子,看身形就是董婉姝。 “先出去,被发现了,卓姑娘,别停留!”张肃坚让卓小蚕先下楼,催促道。 卓小蚕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转身跑下了楼。 张肃坚紧随其后,来到了醉仙阁的一楼。 就在二人刚跑出醉仙阁的门口,忽然听到半空中一声高喝,两个人影从天而降,拦在了张肃坚和卓小蚕的面前。 张肃坚凝目细看,原来一个是察勒,另一个是丰子维。 原来,察勒看到张肃坚和卓小蚕匆忙的跑下了楼,要追已经来不及了,索性直接冲到对面的房间内,直接踢掉了窗户,从二楼大喊着跳了下来,丰子维也毫不示弱地跟着跳了下来。 察勒不表,那丰子维是铁指道人韩疾风的师弟,在剑法上颇有些造诣,这次是受铁指道人韩疾风的邀请,出山帮助契丹人来江南办事助力。 却说察勒和丰子维从醉仙阁的二楼窗口跳下,拦住了张肃坚和卓小蚕的去路。 那丰子维二话不说,双目通红,挺着一柄长剑,便扑了上来。 一看丰子维的眼睛颜色,张肃坚便已猜到,那丰子维已经成了董婉姝的人形傀儡。 “婉姝从那房间里出来,果然做了手脚”。张肃坚嘀咕了一句,便要迎上去,与丰子维打斗。 “肃坚,这个用长剑的家伙归我,你对付那个契丹的狗鞑子!”卓小蚕抢在张肃坚的前面,抖着雀翎剑便向丰子维冲了过去。 二人一照面,便听到一阵紧似一阵的长剑的金属碰撞声,双方剑法,以快对快,攻防转换奇诡,动作眼花缭乱,你来我往地拼杀起来。 第四百二十四章 独挡一面卓小蚕 斗了十几回合,丰子维看出卓小蚕剑法不俗,竟然与自己斗剑丝毫不落下风, 不禁脱口道:“没想到,这南蛮人中也有剑法如此精妙之人!” “井底之蛙!挺自大啊!来!接我几招孔雀七杀!”卓小蚕听丰子维的口气,之前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大为光火,讥讽了一句,施展师父慕容鸾传授给她的孔雀七杀剑法。 之前,卓小蚕使用的一直是点苍派的疾风剑法,与丰子维未分胜负,这孔雀七杀一出手,大大出乎了丰子维的意料,他突然感觉到压力顿增。 卓小蚕使出的是孔雀七杀中的雀鸣七杀,每出一杀,都会伴随有高声鸣叫,而且鸣叫声音越尖利,攻击的速度也就越快越狠。 丰子维本来认为自己的剑术到了中原武林也应该是可进入前五的排名,根本没有把卓小蚕这个高挑的女子放在眼里。 此时,卓小蚕突然亮出杀手锏,孔雀七杀以凌厉的攻势,拼命的架势,咄咄逼人,气势上占了上风,丰子维手中长剑只能疲于招架,没有丝毫反击的机会。 “小娘子,你这是什么剑法啊?好泼辣!”丰子维格挡开了卓小蚕的剑招攻势后,好奇地开口问道。 “画眉剑慕容鸾你没听说过吗?这是她老人家的孔雀七杀,专门屠戮你这样的江湖败类的!”卓小蚕没好气地回答道。 契丹人灭亡渤海国的国仇,是卓小蚕这代渤海国贵胄子女抹不去的痛,看到丰子维与满头小辫子的察勒一同从醉仙阁二楼跳下,她便认定了丰子维此人是察勒的帮凶,所以她只能咬牙切齿地说话。 回答问话的同时,卓小蚕手上也没闲着,雀翎剑又攻出了六招,剑剑刺向丰子维的要害。 丰子维被卓小蚕这拼命的架势攻得懵了,在斗到三十多合的时候,卓小蚕突然一个转身,露出破绽。 丰子维看到对方难得露出破绽,欣喜若狂,毫不怀疑,抢上前来,举剑就刺。 哪承想,卓小蚕还有后招,她手中雀翎剑一个回扫,剑锋便向丰子维的脖颈处削去。 丰子维被这突然的变化,惊得一身冷汗,好歹他老江湖出身,急忙哈腰低头,勉强让自己的脖颈避开了剑锋。 但是,头皮可没有那么好运气,发髻被雀翎剑直接削散,还带了块脑瓜皮。 “哎呀!要命了!”丰子维一声惨叫,转身便走。 有这样的好机会,卓小蚕哪里肯舍弃,她回声两个起落,便追到了丰子维的身后,手中雀翎剑连刺七剑,一套雀屏七杀,刺得丰子维后背立刻出了七个血窟窿。 丰子维连惨叫的机会没有,直接口喷鲜血,扑倒在地上。 卓小蚕用孔雀七杀结果了丰子维后,有了空闲,观看张肃坚与察勒的缠斗。 只见那察勒,手中拿着一柄铁瓜锤,舞得虎虎生风,迫得张肃坚连连后退。 原来,张肃坚与察勒交上手后,才发现自己没有带任何兵器,只能空手与察勒对战,而察勒的兵器是柄非常沉重的铁瓜锤,挥舞起来,劲风十足,很是威猛,实在是不好对付。 张肃坚起先用天师伏魔掌与其周旋,但是天师道的这套掌法,注重接触,通过接触用手法和内力与对方僵持,可是眼前这察勒把铁瓜锤挥舞地密不通风,实在是难以找到破绽下手,所以,他被察勒占据了上风,连连后退。 其实,这根本的原因不是天师伏魔掌的掌法缺陷,而是在回雁别院,张肃坚亲眼看到金灵圣母在自己面前刺死了陈依罗,令他在愤怒中,无意间开启了四灵拳的凤凰势,这凤凰势对内功和身体的消耗极大,起码开启后,得好好休息半个时辰才能恢复如初,而张肃坚出了回雁别院后,一点没有休息,又是安葬陈依罗,又是到醉仙阁探查,忙忙活活的,一直非常紧张。所以,他的身体根本就没有恢复,不在状态,才被察勒抓住了机会。 卓小蚕一看不好,急忙上前解围,可是,她的雀翎剑还没刺到察勒的后背,忽然间一个戒刀将雀翎剑格挡开来。 卓小蚕十分吃惊,她定睛一看,用戒刀格挡她雀翎剑的是个长发的头陀,大约五十多岁的模样,面部表情冷若冰霜,一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头陀,就是通臂头陀萧秋霜。 萧秋霜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原来,察勒此次来到南汉国,不止带了丰子维,还有通臂头陀萧秋霜、铁指道人韩疾风、呼延彰和公羊信,刚才在醉仙阁的房间里,察勒、丰子维与神秘人接头,先到了约好的地点。通臂头陀萧秋霜和铁指道人韩疾风因为有点事耽搁了一会儿,才赶到这里,正好看到卓小蚕持着雀翎剑要偷袭察勒,萧秋霜急忙拎着一对戒刀,上前防住了卓小蚕的进攻。 “哈哈!丫头,不要这么狠毒嘛!背后偷袭不是练武之人该做的事!”萧秋霜冷冷地说道。 卓小蚕一听萧秋霜的口音,知道他应该是契丹人,立刻便气血上涌,转过身来,抖着雀翎剑向萧秋霜刺出了七剑,这七剑是雀跃七杀,跳跃着攻击,动作诡异凌厉。 “你个臭头陀,用你多管闲事,让你尝尝我孔雀七杀的厉害!”卓小蚕一边攻击,一边骂道。 其实,卓小蚕对头陀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因为这萧秋霜是契丹人的头陀,所以,她才十分厌恶,随口便骂出了臭头陀。 “丫头,你的嘴好臭啊!怎么如此刁蛮!戾气太重了,在如此咄咄逼人,老夫就不客气了!”萧秋霜听到卓小蚕的话,很是气恼,嗔怒地回道。 萧秋霜嘴上说话,手中的一对戒刀也没停下,挥舞得如铁桶一般,将全身的要害都封住,让卓小蚕的雀翎剑无法容易的刺中。 “小丫头,攻击不要太过凌厉,很容易出现破绽的,你这拼命的打法,如果遇到高手的话,会很容易丢掉性命的!”萧秋霜防住了卓小蚕的一波进攻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第四百二十五章 险象环生 卓小蚕听到萧秋霜语气带有调笑的话语,看着他僵尸一般的表情,更加厌恶几分,回击道:“要你管!先防住我的孔雀七杀再猖狂!” 说话间,她的雀翎剑陡然变招,手腕一抖,剑锋闪耀剑芒,再用力横削,只听当啷一声清脆的响声,萧秋霜的左手戒刀,竟然被削为两半。 少了一把完整的兵器,萧秋霜立刻变成了掉了翅膀的雄鹰,一般身体没有了防御。 卓小蚕瞅准着稍纵即逝的机会,一招雀屏七杀的“光芒四射”,雀翎剑立现百余道剑锋,刺向手忙脚乱的萧秋霜。 萧秋霜急忙用右手的戒刀来挡卓小蚕的雀翎剑,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感觉到左手腕一凉,下意识的一撤手臂,只见自己的护腕已经被雀翎剑刺穿,剑锋在护腕上刺出一个口子,手腕也劈开肉绽,鲜血直流。 萧秋霜一看不好,转身就走,卓小蚕哪里肯饶了他,又是一招明王七杀,剑锋残影如孔雀尾翎开屏一般,铺散开,向萧秋霜的后背刺去。 “休伤萧大师!”忽然间一声暴喝传来。 卓小蚕被那喊叫声惊得一怔,瞥见一个东西夹着劲风向自己飞来。 卓小蚕急忙挥动手中雀翎剑,去格挡飞来的东西。 这一分心,萧秋霜已经跃出数丈远,逃过一劫。 卓小蚕用雀翎剑打中那飞来的东西,将那东西打落在地面上。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根短柄的狼牙棒。 原来,眼看萧秋霜要被卓小蚕刺中,一旁观战的呼延彰情急之下,将右手的狼牙棒直接掷了过来,扰乱卓小蚕的心神,为萧秋霜安全脱身争取了时间。 卓小蚕击败了萧秋霜,没有马上追击,她挂记着一旁的张肃坚和察勒的战斗。 此时,张肃坚因为开启凤凰势的所遗留的问题,几乎虚脱,完全不是察勒的对手,勉强使了一招天师伏魔掌的天尊降临后,竟然直接晃晃悠悠的晕倒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察勒也怔住了,竟然没有上前伤害张肃坚。 就在这一瞬间,卓小蚕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跑到张肃坚的身边,用左手用力弹了一下背后的竹篓。 竹篓里的蛇獴,好像听到了命令一般,突然从竹篓口蹿出,扑向不远处的察勒。 察勒措手不及,急忙用手扑打蛇獴,根本顾不上靠近张肃坚。 卓小蚕拖起张肃坚,将其放到马车上,自己跳上马车,用雀翎剑的剑柄打了一下马匹的屁股,那马匹负痛后,撒开四蹄,拉着车向兴王府南门跑去。 卓小蚕赶着马车,不敢停留,一路上快马加鞭,不时地回头观望一下,发现察勒等人并没有紧追不舍的跟上来,方才松了口气。 马车很快出了兴王府的南门,正飞驰中,忽然斜刺里冲来两匹马,马上端坐两个汉子,一个眉清目秀,好似文弱书生,另一个五短身材,拎着个透甲锥。 卓小蚕赶着马车没有想到会突然斜刺里杀出这两个人,本来打算径直奔往城南庄求援,无奈之下,只好拨转马头,将马车赶往了护国寺的方向。 “快些拦住那辆马车!你们两个如果能擒住马车上的人,那样的话,加入斗母宫的想法就会得到金灵圣母的应允!”后面突然传来了一个尖利的声音。 卓小蚕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凛,不怪那些契丹人竟然不着急追赶我们的马车,原来,他们在这里有埋伏的同伴啊! 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高大壮实的身影映入了眼帘,那人正是斗母宫的孤辰星马无敌。 认出马无敌后,卓小蚕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因为惧怕马无敌如何厉害,而是,这就代表着斗母宫的人就在附近埋伏着,对方是有备而来,自己和张肃坚很有可能要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卓小蚕又用剑柄狠狠地戳了几下马匹的屁股,那马负痛,更加四蹄腾空,拉着马车飞驰。 那两个冲撞卓小蚕马车的人一个是景教的长老仲清岚,一个是张涌泉,二人知道陈蘅殒命后,考虑再三,决定投靠斗母宫,但是没有见面礼,便被马无敌安排在这兴王府的南门外,埋伏着准备捉人。 看到卓小蚕赶着马车加快了速度,想要甩开自己,仲清岚和张涌泉可不同意,二人催动坐骑,快马加鞭,赶了上来。 仲清岚将坐骑与卓小蚕的马车并驾齐驱,挥起手中的凤嘴刀便向卓小蚕砍去。 卓小蚕一看不好,剑交左手,奋力抵挡,好歹算是顶住了仲清岚的进攻。 “哈哈!这小娘们还真有两下子!清岚兄,你先缠住她,我对付车里的家伙。”一旁赶上来的张涌泉戏谑地说道。 言罢,张涌泉拎着破甲锥便从自己的坐骑上跳上了马车的轿厢尾部。 站稳后,他掀开轿帘,便探头向里面观望。 “出去!你个不知死的狗东西!”轿厢里传出一个女子的呵斥声。 与呵斥声同时递到的是一道五彩斑斓的剑锋,措手不及的张涌泉看清了那个女子的脸庞,震惊不已,吓得大叫一声,从马车上跌落地面。 “清岚兄!车里是飞天剑仙江湲漪!别纠缠了!”张涌泉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灰头土脸的对仲清岚喊叫道。 轿厢里真的是飞天剑仙江湲漪,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原来,唐紫烟在死亡谷外与张肃坚分开后,对张肃坚还是放心不下,便拜托一同前来的江湲漪暗中照看张肃坚。 其实,张肃坚如何被陈依罗赚到了回雁别院,如何逼问他游龙图的下落,最后为了掩护张肃坚被金灵圣母所杀,江湲漪在暗处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没到紧要关头,她没有及时出现帮忙,她相信张肃坚能自己处理好这个问题,用不着她出手画蛇添足。 后来张肃坚打退斗母宫众人,抱着陈依罗的尸体与卓小蚕一起出城埋葬陈依罗,江湲漪都远远地跟着,直到二人进了醉仙阁后,她才悄无声息地钻进了那马车的轿厢内,等着张肃坚和卓小蚕出来。 第四百二十六章 伏兵重重 仲清岚正攻击卓小蚕,听到张涌泉的提醒,急忙收回凤嘴刀,拨马就走。 当初,景教中的中坚力量是三才护法和七星阁阁主之际,仲清岚和张涌泉作为长老之一,对江湲漪都是仰视。江湲漪是号称武林第一剑,威慑力是非常大的,在西州景教内乱之时,长孙鸿雁一声令下,效忠于她的十二长老,集中六人之力,都没有能制住江湲漪,被其刺伤五人,吓倒一人,那受伤的五长老是罗飞燕、陈灵犀、任月晴、陈蘅、范鸣蝉,吓得晕倒之人便是张涌泉,当时,江湲漪的剑锋距离张涌泉的咽喉就差半寸。 当日,仲清岚也参与了围攻其他的退教人员,他亲眼目睹了江湲漪施展飞天缥缈剑法,打得六长老七零八落,狼狈不堪,所以,一直对江湲漪心存畏惧。 听到张涌泉的示警,仲清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深知江湲漪的厉害,所以逃走地非常坚决,连同伴都没有顾得上。 “仲兄!别丢下我啊!”张涌泉看着仲清岚逃走的背影,失望地喊道。 他的双腿竟然吓得不听使唤了,此时非常希望有个同伴能来帮助下自己,尽管江湲漪所乘坐的马车已经跑出去很远。 “张长老,怎么坐在地上不起来呢?”身后突然传来了马无敌的声音。 原来,马无敌看到了张涌泉没有任何打斗从马车上跌落,非常不解,骑着马靠了过来。 “马兄,我被马车里的人偷袭了,险些丢了性命,还被封了穴道,腿不能动了。快帮我一把。”张涌泉为了自己的面子,编了个理由,应付过去。 马无敌一听,跳下马来,走到张涌泉的身边,弯腰用双臂从后面给他架了起来。 “这怎么还有股尿骚味呢?张长老,你没控制住小便?”马无敌忽然闻到一股腥臊的味道,一脸鄙夷地问道。 张涌泉发现自己的糗事被马无敌看穿,急忙解释道:“出来的时候憋了泡尿,刚才上马车,突然被偷袭,就没有忍住,尿了出来,马兄见笑了。” 说完,他朝马无敌尴尬地笑了笑。 “哦……这么回事啊,走,去换条裤子,你这个样子,还怎么追那几个人?”马无敌半信半疑地说道。 张涌泉脸通红,岔开话题,说道:“那逃跑的马车不用追赶吗?就这么让他们逃掉,便宜他们了!”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宫主早有安排,他们应该逃不了多远的。”马无敌白了张涌泉一眼,不耐烦地回道。 先不说张涌泉随马无敌回去换裤子,单表卓小蚕赶着马车径奔西江而去。 眼看要到了码头,卓小蚕远远看到波澜起伏的江水,急忙用力勒住了马匹,马车也急刹车停了下来。 “这是哪里?怎么跑到水边了?”卓小蚕随口嘀咕道。 码头上成群聚了些人,其中一个戴着斗笠的接过卓小蚕的话茬,回道:“这里是地狱入口,你们的葬身之地!” 卓小蚕一听这句回答,心中一凛,定睛看去,那戴斗笠的男子周围还有三个穿着黑斗篷的,都把斗篷的帽子摘了下去。 原来,那三个黑斗篷,不是别人,正是陈灵犀、范鸣蝉、任月晴。 陈灵犀不是被王问鼎封住了穴道吗? 原来,当日张肃坚进了回雁别院后,被陈依罗迷倒,金灵圣母便率领斗母宫的人出现在回雁别院外,出手攻击了沈自逍等人,将沈自逍等人打退,救出了当时被封住穴道的陈灵犀和受伤的任月晴。 卓小蚕一看到这三个人出现,马上抽出了雀翎剑,紧紧地握住剑柄。 “你们想干什么?”卓小蚕正色问道。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都告诉你这里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你还不明白我们要干什么?当然是要你们的命了!”任月晴嘲笑地回道。 言罢,她脚一点地,左手梅花枪早已刺向卓小蚕的面门。 卓小蚕上身后仰,手中雀翎剑上撩,在避开任月晴的攻击同时,将她的梅花枪弹开。 “没看出来啊!有两下子!大家一起上,把这女的解决了,就可以交差了!”任月晴没想到卓小蚕身手如此了得,急忙招呼身后的陈灵犀和范鸣蝉上来帮忙。 陈灵犀和范鸣蝉闻声,同时扑了上来。 “都别猖狂!卓姑娘,你先来照看肃坚,我来对付她们几个!”就在这紧急时刻,卓小蚕听到了江湲漪的声音。 卓小蚕一听,趁着任月晴三人还没攻到自己身前,急忙退到了江湲漪的身后。 “呦呵!还有蹚浑水的!这不是咱们曾经的湲漪阁主吗?还活着呢?”任月晴看到江湲漪出现,虽然心里有些不安,但是仍然强装镇定,阴阳怪气地讥讽道。 江湲漪脸上现出不屑地笑容,冷冷地说道:“你任月晴这样的人都还活着,我凭什么要比你早死你呢?今日,我就是来送你们一程的。” “好大的口气啊!任长老,这好看的小娘子是什么人啊?”那戴斗笠的汉子听不惯江湲漪的话,插嘴问了一句。 “金兄弟,这就是景教以前七星阁阁主之一的飞天剑仙江湲漪,号称武林第一剑。”范鸣蝉拿着鹤嘴锄给斗笠汉子金无忧介绍道。 这金无忧是斗母宫的斗宫六煞之一,位居吊客星,被誉为快刀手,他听到范鸣蝉的介绍后,拔出了腰间的弯刀,说道:“既然是武林第一剑,那我金无忧就领教领教。看看名副其实还是名不符实!” 说完,他身形一晃,快速移动到江湲漪的近前,举刀就砍。 江湲漪双手拿着虹霓剑,身形一闪,避开了金无忧砍过来的弯刀,同时,身体一旋转,右手的霓剑一个横削。 金无忧一看不好,急忙低头,头上的斗笠被江湲漪的霓剑直接给削飞了。 “果然名不虚传啊!好快的剑法!”金无忧被削掉了头上的斗笠后,震惊地称赞道。 第四百二十七章 飞天剑仙江湲漪 金无忧在斗宫六煞中的功夫是数一数二的,他平时是非常自负的,曾经到天师道挑战过掌门人张云慕,凭借着快刀绝技,与张云慕战了个平手,未分胜负,能和江湖鼎鼎大名的天师道掌门张云慕不分伯仲,金无忧自此便嚣张到极点,从来不夸赞任何对手的身手,今天与江湲漪刚过了几招便出口称赞,已经是破天荒了。 “金无忧,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一起上,不信就对付不了这个漂亮娘子!”在码头上看热闹的雷无情一边掂着双手的金钟铲,一边提议道。 “这个提议好!一起上!别单打独斗,单挑的话,咱们都不是江湲漪的对手!”范鸣蝉在旁附和道。 江湲漪冷笑了一声,对卓小蚕说道:“卓姑娘,你保护肃坚先走,这些人我来对付,别耽搁,快走!” 卓小蚕正在轿厢里向外拖张肃坚,而张肃坚依旧昏睡,没有一点反应。 听到江湲漪的话,雷无情提着金钟铲,径直走向了那马车,举起金钟铲直接拍向马头,那马匹被拍得头骨碎裂,颓然倒地。 雷无情的这一举动无异于釜底抽薪,彻底触怒了江湲漪,她高声喝道:“连个畜生都不放过,你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 言罢,江湲漪一个起落,跃到雷无情的近前,左手虹剑刺出,直取雷无情的心口处。 这招速度极快,眼看雷无情是在劫难逃,只见他突然将金钟铲的木杆斜横胸前,正好将江湲漪的虹剑剑锋抵住。 江湲漪左手虹剑刺在雷无情的金钟铲木杆上,她左手手腕一扭,虹剑快速旋转,剑锋现出七彩的剑芒,刹那间便将那金钟铲木杆钻成两段。 这随机应变的一招,大大出乎了雷无情的预料,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两人这几下见招拆招,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的,周围的金无忧、任月晴、陈灵犀、范鸣蝉,都没有来得及反应。 江湲漪目光中杀气十足,左手虹剑“扑”的一声刺入了雷无情的心口。 雷无情闷哼一声后,口中鲜血喷出,双目圆睁,一脸地惊讶,到死没能相信江湲漪会有如此厉害的身手。 “老雷……江湲漪,你个臭娘们,我和你拼了!”金无忧眼睁睁看着雷无情惨死,他与雷无情平时关系甚笃,眼前一幕,令他十分痛心,双目充血,舞着弯刀,就向江湲漪砍去。 江湲漪早有心理准备,他抽回刺进雷无情心口的虹剑,右手霓剑向金无忧扑上来的方向一挥,只听“当啷”一声响,正好将金无忧看来的弯刀挡开。 此时,卓小蚕已经将张肃坚背到了后背上,右手拎着雀翎剑继续逃离。 范鸣蝉眼尖,看到卓小蚕背着张肃坚要逃走,拎着鹤嘴锄就跟了上去,想要背后偷袭张肃坚。 因为背后有张肃坚遮挡,卓小蚕没有注意到范鸣蝉悄悄地追了上来。 眼看张肃坚要遭毒手,江湲漪在和金无忧缠斗时瞥到了范鸣蝉举动,她知道不好,脚下一点地,施展飞天缥缈剑法的“九天飞舞”一招,腾空而起,向范鸣蝉凌空飞去。 范鸣蝉已经赶到了卓小蚕的背后,举起鹤嘴锄向张肃坚的大椎穴刨去。 眼看鹤嘴锄的锄尖距离张肃坚的大椎穴只剩下一寸多的距离,范鸣蝉忽然感觉自己的大椎穴一凉,然后就看到从自己的喉头刺出了一道七彩的剑锋。 “卑鄙的贱人!脏了我的虹霓剑!”江湲漪一招结果了范鸣蝉后,忿忿道。 江湲漪平素喜欢真刀真枪争斗的对手,最厌恶背后伤人的奸贼,范鸣蝉的举动,正好触动了她的心理底线,所以她结果了范鸣蝉后,还附带着骂了一句。 须臾间,江湲漪连杀两人,任月晴、陈灵犀都僵在了原地,不敢向前,金无忧也踌躇不前。 “江湲漪!吃我一刀!”就在任月晴、陈灵犀、金无忧三人都犹豫不绝之际,忽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个人提着凤嘴刀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 江湲漪定睛一看,认得此人,就是半路冲撞马车的景教长老仲清岚。 原来,仲清岚听到张涌泉的示警,知道江湲漪在马车轿厢里,吓得连忙骑马逃走,但是,他并没有走远,而是远远地跟着卓小蚕她们的马车。 当看到西江码头这里,有人埋伏,拦住了卓小蚕她们的马车后,他认为机会来了,观望了一会儿,催马舞刀径直冲了过来。 仲清岚的一声高喝,惊醒了任月晴三人,任月晴知道此刻不做放手一搏,是再也没有生还的机会,于是心一横,决定与江湲漪拼命。 想到这里,任月晴招呼道:“大家一起上,和她拼了!” 说话间,任月晴挺着一对梅花枪率先扑向江湲漪。 陈灵犀从侧面也舞着鸳鸯钩冲向了江湲漪,金无忧也拎着弯刀大喊着围向江湲漪。 江湲漪抬头看了眼背着张肃坚渐渐远去的卓小蚕,笑着念叨了一句:“卓姑娘,肃坚就拜托你了。我也可以放心地和这帮贼人放手一搏了!” 说完,江湲漪转过身,舞着虹霓双剑,施展飞天缥缈剑法,杀气腾腾地迎向任月晴众人…… 卓小蚕背着张肃坚沿着江岸向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出现一个村落。 卓小蚕走了一路,也有些疲惫,径直奔向了村落。 村口有户人家,卓小蚕背着张肃坚,转进了那户人家,几只母鸡被惊得大叫着四处乱窜。 “什么人啊?”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卓小蚕满头大汗累得直喘粗气,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老妪从茅草房里走了出来。 “阿婆,我们是赶路的,我背上的弟弟晕过去了,想在你这里歇歇脚,可以吗?”卓小蚕轻声地试探问道。 “姑娘,你好大的力气啊!能背得动这么个年轻男子,快进屋!快进屋!”那老妪看到卓小蚕汗流浃背的模样,赞叹着,非常热情地将她让进了茅草屋里。 第四百二十八章 醒过来了 卓小蚕驮着张肃坚进了屋内,看到靠窗处有一个大木床,便试探问道:“阿婆,这木床可以用一下吗?” “你把背上的弟弟放到床上,难为你了,这么瘦还背了个大小伙子。”老妪满口答应道。 说着话,那老妪给卓小蚕递来了一碗水。 “谢谢阿婆,走了这许多路,还真口渴的紧。”卓小蚕接过水碗,感谢道。 那老妪还是眯缝着眼睛笑着说道:“姑娘,你别客气,出门在外,谁还没有遇到困难的时候,是不是有些饿了?” 说完,她转身掀开一个扣在桌子上的竹筐,露出一个蓝边的瓷碗,碗里盛着几个烤熟的红薯。 老妪拿起一个红薯,递给卓小蚕,说道:“吃一个。” 卓小蚕先把水碗放到床边后,将张肃坚放到了木床上,接过红薯,放在了一旁,开始忙活着给张肃坚喂水。 有了水滋润嘴唇,张肃坚激灵一下,睁开了眼睛。 “我这是在哪里?”当看到旁边坐着的是卓小蚕后,张肃坚揉了揉眼睛,问道。 “你晕了过去,多亏了江湲漪姑娘出手抵挡了景教和斗母宫杀手的围攻,咱们俩才能安全的逃到这里,饿了没有?”卓小蚕边解释,边将那烤红薯递给了张肃坚。 张肃坚昏睡了这么长时间,肚子里早就咕咕叫了,他接过那烤红薯,连皮都没舍得扒,就直接塞到了嘴里,贪婪的咀嚼起来。 一会儿功夫,烤红薯便进了肚子,肚子里有了食物,张肃坚的精神也好了许多,突然开口问道:“卓姑娘,你刚才说什么啊,谁出手抵挡了景教和斗母宫的杀手?” “江湲漪江姑娘啊!”卓小蚕随口回道。 张肃坚面现焦急之色,急切追问:“就她自己抵挡景教和斗母宫两伙人?对方一共多少人?” “五六个人,有名字叫任月晴的,还有个使双钩的,反正身手都不错。江姑娘杀了两个人,让我带你先走,我就背着你离开了,我看她杀那两个人时,没怎么费事,就放心的离开了。”卓小蚕向张肃坚解释了一下。 张肃坚听着卓小蚕的话,眉头紧蹙,脸色也凝重起来,沉默了片刻,突然大声吼道:“你为什么不叫醒我?你上去帮下忙也行啊,那使双钩的是陈灵犀,还有那任月晴,也不是好对付的主儿,怎么可以就丢下湲漪自己在那里呢?” 张肃坚的这一番大声吼叫,怒气冲冲,不但惊呆了面前的卓小蚕,连那老妪都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卓小蚕满脸错愕地看着因为着急,满脸荡漾着恼火的张肃坚,突然感到自己非常委屈,她实在没有想到张肃坚会如此出人意料的对她发火吼叫,眼里瞬间便充满了泪水。 “小伙子,你别冲动,你的姊姊背着昏睡的你走到这里,累得浑身汗流浃背,她也很不容易,你怎么可以这样和她说话呢?”那老妪先回过神来,在旁解释道。 老妪的一番话,如一盆凉水泼到了张肃坚的头顶,瞬间将其因着急上火而有些发昏的头脑唤醒。 他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急忙道歉:“卓姑娘,刚刚是我不对,不应该对你发脾气,对不住了!” 听到张肃坚的道歉,卓小蚕含在眼圈里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我亲眼看到江姑娘很轻易就击杀了两个高手,就没有多想,而且,当时你睡得像个死猪一样,我哪能叫得醒你啊!醒过来就吼我!”卓小蚕抹了把眼泪,带着哭腔说道。 张肃坚看到卓小蚕满脸委屈的模样,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连连道歉。 想到江湲漪还身处险境,张肃坚实在没有心思继续休息,他一骨碌在床上坐起,试着活动了一下腿脚,一看没有什么大碍,便下了床,走到那桌子边,伸手又拿了两个烤红薯,向卓小蚕问道:“卓姑娘,你告诉我下,湲漪现在在哪里?” 卓小蚕想了想,回道:“在西江码头遇到的埋伏,应该还在那里!” “怎么走?可以到那里?” “出村一直向南走,大约一炷香的工夫就到了。”那老妪插嘴答道。 张肃坚将烤红薯塞进嘴里,转身就匆匆离去。 江湲漪在张肃坚的心目里,就如同女神一般的存在,两人之前去吴越国为中毒的唐紫烟求药,配合相当默契,相处也很融洽,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所以,当听到江湲漪为了掩护卓小蚕和自己安全逃离,独战景教和斗母宫的高手,他不能不着急,一定要回去看看,出手帮忙。 出了院子,张肃坚扫视了下周围,先确认好方向后,跑出村口,提起丹田的真气,施展“夸父逐日”轻功,快速地向西江码头的方向奔去。 肚子里有了烤红薯,张肃坚精气神恢复了好多,无意中开启凤凰势的副作用,也因为昏睡了许久,而一扫而空,现在,也可算是精神百倍。 没多久,他就跑到了西江码头,但是,很遗憾的是,张肃坚根本没有看到江湲漪的身影,码头附近的空地上,躺着几具尸体。 张肃坚走到近前,仔细查看一番,那几具尸体,分别是范鸣蝉、仲清岚、任月晴和不认识的那个雷无情的。 “肃坚,你和卓姑娘刚才去哪里了?”就在张肃坚查看尸体之际,突然不远处传来了北宫葵的声音。 张肃坚站起身,转头看去,只见北宫葵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手里拿着那把贪狼刀,走了过来。 原来,张肃坚之前看到浑之御带领沈自逍他们一起到回雁别院要找陈蘅她们了断,担心他们中了埋伏,紧随其后便追了出来,都没有来得及带上贪狼刀。 所以,他被擒住后,金灵圣母没有得到他的贪狼刀。 北宫葵在听说卓小蚕单身去救张肃坚后,便拿着贪狼刀也想帮忙,但是,当她出来后,卓小蚕已经离开多事了,于是,北宫葵便自己骑着马来到兴王府,在南门正好遭遇了张涌泉和马无敌,她出手打跑了马无敌,擒住了张涌泉,才打听到,卓小蚕赶着马车奔西江码头而来。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两封信 “肃坚,接着,你的贪狼刀!”北宫葵将手中的贪狼刀连刀带鞘扔给了张肃坚。 张肃坚伸手将贪狼刀接了过来,谢道:“多谢葵师姊。都怪我,走得匆忙,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忘带了。” “你好像还弄丢了一个人?”北宫葵微笑地说道。 张肃坚点了下头,说道:“葵师姊,你真是慧眼如炬啊!我是在找湲漪,她替我和卓姑娘抵挡杀手,在这附近与景教和斗母宫的高手拼斗,我跑回来帮忙,湲漪却没了踪影,只剩下了几具尸首。” “湲漪是谁啊?肃坚。”北宫葵好奇的问道。 北宫葵一直没有与江湲漪照过面,所以,她非常好奇张肃坚嘴里正在提到的这个湲漪到底是谁?什么样的人? 张肃坚随口回道:“啊!对了,葵师姊你不认识湲漪啊,她叫江湲漪,是景教原先的七星阁阁主之一,被武林尊称为飞天剑仙,应该是江湖上的第一剑术高手,湲漪是我的好朋友。” 张肃坚被北宫葵一问,想起了她不认得江湲漪,便详细地将江湲漪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听名字,应该是个姑娘?肃坚,你认识的姑娘还挺多呢!景教的七星阁阁主也是你的朋友,交友挺广泛嘛,不拘一格啊。”北宫葵听完张肃坚的介绍,白了他一眼,打趣道。 北宫葵多少也知道张肃坚这个师弟,是个情种,从他在死亡谷外,因为唐紫烟不听他的解释离开后,张肃坚的痛苦反应,就能看出来,这凭空又出现个江湲漪,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呢。 所以,北宫葵先给张肃坚点一下,提个醒。 张肃坚从北宫葵的话语中,听出了异样,他知道北宫葵性情比较温和,所以,他放肆了一下,笑道:“葵师姊,我怎么闻到一股酸酸的问道?你难道还会喝师弟的醋?” 看着张肃坚一脸坏笑的模样,北宫葵知道这个师弟在逗自己,但是,这小子平时很老实,从来不乱说一句话,今天这么一放肆,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红着脸,嗔道:“肃坚,你胡说什么,师姊我就是为了你好,给你提个醒,别想多了。再胡说,我就不客气了!” 张肃坚一看北宫葵面有愠色,知道自己的玩笑有些过了,吐了吐舌头,嘿嘿赔笑道:“再也不敢了,师姊见谅!” “我问你弄丢的人,是指的卓姑娘。卓姑娘哪里去了?”北宫葵听到张肃坚的道歉,便不再纠缠,转了话题。 “你问卓姑娘啊,她在不远处的一处村子里。正因为我凶她而生气呢。” 张肃坚随口把卓小蚕的藏身处告诉了北宫葵。 北宫葵一听,关切道:“卓姑娘一切都好?带我去看看她,李营主还找她有事呢。” “她好着呢,好像就因为背着我赶路,累得满头大汗,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不妥。葵师姊,你先别急,帮我找找湲漪,我有些担心湲漪的安全。”张肃坚向北宫葵哀求道。 北宫葵看着张肃坚紧蹙的眉头,知道他很担心这个叫江湲漪的,虽然她不太想耽误事,但是,这个师弟,如此着急,如果不帮忙,又有些于心不忍。 “好,咱们看看那几具尸体,没准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北宫葵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张肃坚的请求。 “多谢葵师姊!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张肃坚听到北宫葵的回答,非常开心地谢道。 言罢,二人转身走到那几具尸体旁,挨个查看状况,翻看雷无情、任月晴、范鸣蝉的尸体,都没有什么发现,当查看仲清岚的尸体时,身子一翻过来,一个信封出现在地上。 北宫葵一把将那信封拾起,只见信封上写着“肃坚收”三个字。 “肃坚,你看这有封给你的信。”北宫葵将信封递给了旁边的张肃坚。 张肃坚接过信封,急忙打开,抽出里面的信札,只见上面写着飘逸的行书。 “肃坚,我没事,和吕道长去学习下吐纳之功,任月晴几人已经被我结果了,只可惜让陈灵犀和林无妨投水逃脱了。其他都好,别担心我。” 看了这封信的内容,张肃坚悬着的心总算归了位。 “葵师姊,既然湲漪没有危险,那咱们去村子里找卓姑娘。”张肃坚将信重新放到了信封里,揣入怀里,拉着北宫葵就向那村子里走去。 二人边聊天边赶路,没多久就来到了之前卓小蚕和张肃坚停留的村子。 “肃坚,你可算回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卓小蚕在村口朝着张肃坚说道。 张肃坚一看卓小蚕出现在村口,表情凝重的看着自己,他急忙紧赶了几步,来到卓小蚕的面前,开口说道:“你怎么出来了,在屋子里等着多好,那个阿婆呢?” “什么阿婆啊!那老妇人是唐紫烟姑娘易容的,她让我转给你一封信。”卓小蚕边回答边递给了张肃坚一封信。 “什么?那阿婆是紫烟易容的?你怎么知道的?”张肃坚非常惊讶的说道。 “是啊,千真万确,这信上都写着呢,署名唐紫烟。你看,信封里还有一枚梨花针呢。”卓小蚕说着话,将信封的口打开,从里面倒出一枚钢针,只见上的尾部是朵雕刻的礼花,栩栩如生。 张肃坚一眼就认出了那枚钢针,正是唐紫烟惯用的暗器—梨花针。 他急忙从信封中将信札抽出,打开了观看。 只见上面写着些俊秀的小楷:肃坚,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死亡谷外的事,望勿介怀,当时不明陈依罗所言真假,一时冲动,便误信了谎言,后静心思量许久,你与我从未开始,何谈结束,我倒感觉,做朋友也很好,那就保持这样的距离,对你我都好,以后有事,我会倾力相助,希望你亦会如此对我, 你的心思我已了解,但心灰意懒之时,不想再听那些,期望太久,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放弃了,就不要难以释怀了。望保重,有事可到菩萨大姊那里找我。 紫烟敬上。 第四百三十章 离开南汉国 看完信的内容,张肃坚感觉脑中一片空白,他好一阵子的责备自己,刚才为什么就没有认出唐紫烟呢,曾经自己对她是那么的熟悉。 他口干舌燥的张了张嘴,开口吃力地说了句话:“都走了,那咱们回……回城南庄。” 张肃坚此刻的心情仿佛做了过山车一般,从找不到江湲漪心情焦急的低谷,突然到了知道江湲漪安然无恙的心情大好的高峰,然后急转直下,就坠入到唐紫烟明确告诉他保持好朋友关系的失落心情的低谷,情急之下,他脑袋里忽悠忽悠的,仿佛沸腾了的一锅开水,令他实在难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从容地发声说话。 卓小蚕看着张肃坚失落的表情,知道唐紫烟的信中内容对他的打击挺大的,本想安慰他几句,可是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能不能刺激到张肃坚的敏感神经,无奈之下,眨了眨大眼睛,把想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十分同情的拍了下张肃坚的肩头,说了句:“那就走。” “是啊,别耽搁时间了,卓姑娘,李营主正四处找你呢,好像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北宫葵在一旁催促道。 三人不敢耽搁,迈开大步,向城南庄赶去。 一路上无事,大约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三人回到了城南庄。 进到庄里,张肃坚发现宝藏已经都分配完毕,李千策正和夏茗指挥一些夏家堡的镖师在装车。 “肃坚回来啦!这可太好了!”看到张肃坚三人进了大院,眼尖的沈自逍急忙跑上来打招呼。 “陈依罗没难为你?我说我怎么看那陈依罗就是怪怪的呢,原来她也不是什么好人,肃坚,江湖险恶啊!”沈自逍走到张肃坚近前,握着他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张肃坚后,问道。 “沈公子,别说了,依罗妹妹为我挡住了金灵圣母刺来的剑,死了!”张肃坚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打断了沈自逍的话。 一想起当时陈依罗突然扑到自己身前挡剑的情景,张肃坚实在对陈依罗恨不起来,尽管她确实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但是,危难关头,挺身而出,舍命救自己,就这一点,也不能再对她有任何非议了。 沈自逍本来还打算揭露些陈依罗的坏事,当他听到张肃坚的话,立刻闭上了嘴,不再言语,沉默了一会儿后,喃喃地致歉道:“肃坚兄,对不住啊,我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要节哀啊。一切都会过去的。” 说话间,他轻轻拍了拍张肃坚的肩头。 “哎呀!肃坚哥哥回来啦!”浑之御从屋子里出来,一眼看到了张肃坚,也小跑着过来打招呼。 “小御郡主,你慢点,都成了景教教主了,还这么不持重!”后面传来了仆骨娜依喊声。 浑之御跑到张肃坚近前,好意番端详,把张肃坚看得脸都红了。 “浑姑娘,你怎么这样看我呢?怪怪的。”张肃坚满脸好奇地开口问道。 浑之御嫣然一笑,说道:“肃坚哥哥救了小御,还被骗身陷龙潭,我得好好看看哥哥你有没有受伤啊!” 此时,李千策安排完装货的事宜,也踱了过来,对张肃坚说道:“肃坚兄弟,回来就好,咱们得快些出发,返回中原了。无极门的人已经将他们的那份宝藏运走了,走得是水路,刚才我还和夏堡主商量这个事呢。” 张肃坚还没回答,就听浑之御说道:“我刚才还和李营主说,可以走旱路,现在这个季节,海上容易起大风,不安全。” “浑姑娘,你不是久居西州吗?怎么会知道这个季节,海上容易起大风呢?” 张肃坚被浑之御的话给震惊了,他不能理解一个久居内陆的姑娘,竟然能了解南方海上的气候。 浑之御调皮的做个鬼脸,说道:“小御自有老师教我,你看,她来了。赵长老,快过来!” 说话间,浑之御向房门口的方向招了招手。 张肃坚朝着门口望去,只见一个长相温婉的女子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赵翠柳,她也来到这里了,挺好,浑姑娘,以后你有个好帮手了。”张肃坚随口说道。 原来,那女子正是景教十二长老之一的赵翠柳,这赵翠柳是武夷山璇玑师太的大弟子,璇玑师太出身渔家,对海上气候了如指掌,非常熟悉,所以,赵翠柳伴其左右学艺多年,也耳濡目染,脑子里多了许多关于海上的知识。 浑之御从赵翠柳的口中了解了秋季风大浪急,不适合航行,所以便现学现卖,在李千策面前提出了走旱路更加安全的想法。 赵翠柳来到众人跟前,开口说道:“李营主,我的意见和浑教主一致,不如这样,你们麒麟营试着走水路,我们随夏家堡走旱路,李营主意下如何?” “也好,这样的话,即使有危险,也不至于被一锅端了,就这么定了。不过,走旱路,南汉国和江南武林的各色人物可不会袖手旁观的,困难阻力重重。你们可要多加小心啊!”李千策看出赵翠柳主意已定,再游说也无济于事,便不在力争,多了几句嘱咐。 就这样,一切商议妥当后,夏家堡众人,走旱路,先出发,夏茗将马车上一部分箱子里装了些岭南的药材,作为掩护,还特意同苏远略要了个大号的板车,上面装满了木箱后,用苫布遮盖,用加长的绳索系在了浑之御的那头大象的身上,让那头大象拉着板车。 苏远略又给众人准备了马匹,张肃坚、李昭骏、沈自逍、王问鼎、隋云珠、武素馨、浑之御、苗素问、仆骨娜依、薛冰莲、北宫葵、唐观音、吴黎、赵翠柳、白圣贤、郁葱、赵无害等人一路随行护镖,夏茗、潘达、郑迅做为真正的镖局掌柜和镖师,在前面现行,其他人骑着马跟在后面,队伍浩浩荡荡,缓缓地出了城南庄后,径直向东北方向进发。 第四百三十一章 路有伏兵 一路上,浑之御坐在大象的背上,可以眺望很远的风景,兴奋地大叫,边叫边给同行的众人描述她看到的风景。 看着浑之御激动的心情,仆骨娜依非常好奇,骑在马上,好奇问道:“小御郡主,上面的风景真的那么好看吗?” 浑之御没有接仆骨娜依的话茬,直接放下了一个软梯,说道:“小美公主,你上来看看,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仆骨娜依看了眼软梯,晃晃悠悠的不太稳定,心里有些打鼓,她又转过头看了眼身旁的沈自逍和薛冰莲。 “小美,上去看看!”沈自逍微笑地鼓励道。 听到了沈自逍的鼓励,仆骨娜依跳下了坐骑,跑到停住脚步的大象跟前,顺着软梯慢慢爬了上去。 “这上面的视野真是太好了!逍哥哥!可以看出去好远好远!”仆骨娜依在象背上也兴奋地大叫道。 沈自逍看到仆骨娜依激动地喊叫模样,觉得很可爱,便回应道:“小美,都看到了什么啊?给逍哥哥我讲一讲!” “远处一大群鸟从树林里飞跑了,非常的壮观!哎呀!有人将树林里的大树砍倒了,拦住了道路!”仆骨娜依打着凉棚,用心眺望着远方,大声地说道。 听到仆骨娜依的话,沈自逍立即警觉了起来,毕竟,放到大树,拦住道路,那都是强盗的行径。远处一定有蹊跷。 “当家的!停下!先别走了!”沈自逍急忙喊住前面行进中的夏茗等人。 夏茗听到沈自逍的喊叫,勒住了坐骑的缰绳。 “发生什么事了?沈公子,怎么突然不让走了?”夏茗非常不解地看着沈自逍。 “小美在大象背上看到远处的道路,有人放倒了路边林子里的数木,将道路阻断了,我担心放到数木的人是劫匪或者强盗。”沈自逍解释了一下。 沈自逍刚解释完,张肃坚和李昭骏便齐声说道:“我们俩去打探一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说完,张肃坚和李昭骏便跳下了坐骑,各自拿着兵器,闪进了路边的草丛里。 这路边的草丛是一直绵延到远处的,与那片林子连接,张肃坚和李昭骏一路飞奔,穿过了草丛,钻进了林子里。 “老虎,咱们俩都跃到树上前行!”张肃坚看了眼树林里密集的数木,向李昭骏提议道。 “也好,咱们俩包抄过去!抓个舌头问问情况。”李昭骏同意了张肃坚的提议。 兄弟二人一纵身,分别上了自己眼前的一颗大树,开始一棵树一棵树的跳跃,就如同猿猴一般。 跳跃了大约一刻钟,前面出现了一片全副武装的兵丁。 张肃坚和李昭骏都停止了跳跃,二人悄无声息地爬下了树,蹑手蹑脚的摸到了,一个兵丁的身后,张肃坚突然出手,封住了那兵丁的穴位后,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将兵丁拖到了一旁。 “要想活命,老实地回答我的问题。”张肃坚恶狠狠地威胁那兵丁道。 那兵丁满脸的惊恐,他奉命与其他兵士埋伏在树林里,一个没留神,便稀里糊涂被人给拖走了,听说话的声音,应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我听你的,你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那兵丁战战兢兢地回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埋伏在这里?”张肃坚低声的问道,语气里带着一种威严。 “我们是这附近幽灵寨的,寨主今日收到飞鸽传书,说一会儿会有支运财宝的镖队经过,让我们出兵财宝躲了,将镖队的人全部杀掉。”那兵丁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张肃坚的问题。 所谓命在人手,不能不低头,那兵丁从张肃坚擒拿自己的身手上已经看出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与其欺瞒,还不如老老实实地说了实话,那样的话,也许还有活命的机会。所以,他没有敢隐瞒半个字。 “你们来了多少人?寨主叫什么名字?”张肃坚看出这兵丁不是个奸猾之徒,便又追问了一句。 “大约八百多人,我们寨主叫做晁镇之。”那兵丁低声地回道。 “晁镇之?可是南汉五毒的老大?用的兵器是一根铁链?”张肃坚一听那寨主的名字,想到了一个人。 “大侠,你真是见多识广,我们寨主就是那南汉五毒的老大-晁镇之,心狠手辣的很,这次出来,让我们都带了毒箭,准备对付镖队的护镖人。”那兵丁一听张肃坚说出了晁镇之的底细,连连附和道。 就在张肃坚打探伏兵的消息时,突然树林里传来一声恐惧地喊叫声“这里有毒蛇,快跑啊!我的天啊!是鸡冠蛇,被咬的话,马上就会见阎王的!” 那喊叫声就想晴空里的一声炸雷!一直鸦雀无声的树林里瞬间就乱了起来,本来埋伏的很好的兵丁,一个个狼奔彘突,哭喊声一片。 这一幕大大出乎了张肃坚的意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了搞清楚到底出现了什么状况,张肃坚拎着那兵丁一纵身上了树。 在树上,视野好了许多,只见不远处有两条巨大的蟒蛇正在追赶那些伏兵,另外还有数百条鸡冠蛇挺立着上半身攻击那些反应慢的兵丁,被鸡冠蛇咬中的兵丁,立即便中毒身亡到底。 “难道这里也有大齐村的人?”张肃坚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觉得非常熟悉,他嘀咕了一句。 “张公子,你好啊!黄桃儿、黄杏儿姊妹前来助你们灭掉这些匪徒。”突然,张肃坚所在的树下传来了一个女子的话音。 张肃坚转头看去,只见大齐村的黄休侍女黄桃儿、黄杏儿正笑盈盈地站在树下看着自己。 “哎呀!你们姊妹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张肃坚有些激动地问道。 说完,张肃坚自己跳下了树,站到了黄桃儿和黄杏儿的面前。 “你们的主人可好?你们俩不需要照看黄休吗?怎么会跑到这里了?”张肃坚又追问了几句。 面对张肃坚的问题,黄桃儿先开口回答:“张公子,我们不需要照看主人了,他老人家已经没了。我们是为了报答你在大齐村后山的救命之恩,才来到这里的。” 第四百三十二章 结果晁镇之 “什么?黄休先生没了?什么时候的事?”张肃坚非常震惊的追问道。 当时,李千策与黄休商议取走一半宝藏之时,黄休还很精神,实在是看不出他会这么快就仙逝了。 “三天前的事了,那天早上,主任用过早饭,突然说胸口闷,喘不过气来,等我们姊妹俩上前查看时,他老人家已经没了气息。瘫痪了这么多年,这样,也算解脱了。”黄杏儿回答道。 黄休自从因练五毒化血功不得其法,走火入魔后,四肢瘫痪了十几年,黄桃儿和黄杏儿姊妹俩照顾他的起居,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也是很同情这位老主人的,所以,能这么痛快无痛苦的离世,也算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了。 “原来是你们两个丫头搞得鬼啊!终于找到罪魁祸首了!”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喝骂,一个身影摇着铁链扑了过来。 张肃坚扭头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南蝎王晁镇之,他发现自己带来的兵丁突然间乱做一团,还有死伤,当看到巨蟒和鸡冠蛇后,他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但是,毕竟他是南汉五毒的老大,也是见过大世面的。 晁镇之没有忙于对付巨蟒和鸡冠蛇,他跳上了一颗大树,四处观察情况,发现不远处与张肃坚说话的黄桃儿和黄杏儿,他一眼便看出了黄桃儿和黄杏儿应该是巨蟒和鸡冠蛇的驱赶者,因为二者的眉心处有股淡淡的紫气萦绕。 因为张肃坚背对着晁镇之,所以晁镇之没有看到他的脸,以为就只有黄桃儿和黄杏儿两个人有功夫,便壮着胆子,抡着手中的铁链扑了过来。 那铁链的刺球一端飞快地击向黄桃儿的头顶,黄桃儿感到劲风袭来,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个石头飞来,击中了刺球,将刺球打到了一边。 晁镇之本来以为自己一定会偷袭得逞,没料到,竟然会飞来一个石头,打中了他的铁链刺球。 “谁他妈多管闲事,活腻了啊?”晁镇之脱口大骂道。 “一个大老爷们,偷袭人家姑娘,你羞不羞!”一个声音阴阳怪气地挖苦道。 晁镇之朝着话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颌下有条疤痕的青年,正满脸嘲笑地看着自己。 那青年就是与张肃坚同来探查的李昭骏。 李昭骏在一旁的树下,正听张肃坚和黄桃儿、黄杏儿姊妹说话,忽然听到那晁镇之扑过来偷袭,眼看黄桃儿要吃亏遭毒手,他情急之下,用脚踢起一个石头,便射向那晁镇之的刺球。 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了那刺球,救了黄桃儿的性命。 “臭不要脸的东西,来,爷爷陪你练练,我倒要看看你的身手如何?”李昭骏挺着手中的陌刀,直接冲向了晁镇之。 看到李昭骏气势汹汹的模样,晁镇之心中有些怯意,但是,既然自己都杀到了这里,手下的兵丁也在看着自己,当然不能临阵退却,那样的话,以后就没法带手下的兵丁了。 于是,他抡起铁链,将刺球砸向了冲过来的李昭骏。 李昭骏不慌不忙,将手中的陌刀向上一挑,正挑中刺球的连接铁链处,那铁链直接被陌刀挂住。 “你就给我过来!”李昭骏双臂一用力,向后一拽。 晁镇之只感觉一股怪异的巨力牵引着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李昭骏的怀里冲去。 眼看要撞到了李昭骏,李昭骏突然飞起一脚,正踹在晁镇之的小腹上,将他一脚踹出了两丈多远。 这一脚,李昭骏只是小试牛刀,根本没有用上全力,如果运上了地藏十轮神通的内力,晁镇之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挨了李昭骏这一脚,晁镇之摔到地上后,缓了好一会儿才喘匀了气。 万幸的是,李昭骏没有连续攻击,只是在若无其事地观察夺过来的铁链。 晁镇之爬了起来后,不敢继续逗留,趁着李昭骏还在把注意力集中在铁链上的时候,撒腿就跑。 “不要脸的家伙,给我站住!再跑就要了你的命!”李昭骏突然高声喊道。 “听你的才怪呢!”晁镇之头也不回的说道。 李昭骏看到晁镇之对自己的警告无动于衷,有些恼火,将陌刀扬起,朝着晁镇之用力一甩,只见那陌刀刀头上的铁链“嗖”的一下径直向晁镇之飞去。 那铁链的刺球,不偏不倚,正打在了晁镇之的后脑上。 晁镇之的脑袋立时便开了花,血花四溅,他闷哼一声,扑倒在地,一命呜呼。 李昭骏提着陌刀踱到晁镇之的尸体旁,说道:“叫你跑,老子是说话算数的,老实了!” “快跑!老大被一个大侠打死了!要命的快逃!”有个幽灵寨的兵丁目睹了晁镇之被李昭骏打死的全过程,惊恐地喊叫道。 这一嗓子喊完,本来就乱做一团的幽灵寨的兵丁,更加混乱不堪,个个都如没头苍蝇般,四处乱窜,恨不得马上离开这恐怖的林子。 有十几个冲出林子的兵丁,本以为平安无事了,还没喘匀气,突然就被不知哪里飞来的雕翎箭射中了咽喉,倒地而亡。 没有被箭射中的兵丁,就听到一声嘶鸣,循声望去,吓得腿肚子都转筋了。 原来,不远处冲过来一头大象,象背上还坐着两个女子,张弓搭箭,正瞄着自己要发射。 那象背上的女子,正是景教新任教主浑之御和回鹘公主仆骨娜依。 两人坐在象背上可以眺望到树林边道路的情况变化,发现有兵丁狼狈的冲了出来,猜到一定是张肃坚和李昭骏得手了,便赶着大象冲了过来。 浑之御和仆骨娜依,都是回鹘人,从小便精于骑射,坐在大象的背上,居高临下,正好可以放箭射击那些逃出来的兵丁。 那十几个冲出来的幽灵寨的兵丁,竟然被二人放倒了大半,只有五个腿脚快的成功逃遁。 “夏当家的!逍哥哥,快些把镖车推过来!埋伏已经被破除了!”仆骨娜依在象背上对后面藏身的夏茗、沈自逍等人喊道。 第四百三十三章 故地重游 沈自逍耳尖,听得清楚,急忙招呼夏茗,让潘达、郑迅带领其他镖师把剩余的镖车推上大路,用鞭子催动马匹,快速地来到了有倒伏大树拦着的地方。 “这道路被大树拦住了,镖车也过不去啊!”夏茗勒停了自己的坐骑,看着横在道中间的大树,有些无奈的说道。 浑之御坐在象背上,听到夏茗的话,回道:“夏当家的,别着急,我有办法。” 说完,她趴在大象的身上,说了些大家都听不懂的话,最后,又轻轻拍了拍那大象的后背。 奇迹发生了,那大象一声鸣叫,走到了那横在到中间的数木前,用长长的象鼻子,将那树干卷住,用力一提,那大树便被轻易地抬了起来。 大象在浑之御的指挥下,将横在路中间的大树都放到了路边,没多大会儿,六棵大树都清理干净,很整齐的躺在了路边。 “这大家伙真好用,浑教主,你是怎么做到的啊,它那么听你指挥,为什么?” 沈自逍一脸羡慕地问道。 浑之御满脸自豪的回道:“沈公子,我能和动物沟通,以前在西州,我就能和草原上的马匹、牛羊交流,这次来到了岭南,没想到,这大象也听得懂,哈哈哈!” 沈自逍仰着头,朝浑之御竖起了大拇指,佩服道:“浑教主有此异能,实在是令人艳羡的很,厉害!” 夏茗见路障被清除了,招呼潘达、郑迅等人说道:“潘兄,郑兄,快随同各位镖师兄弟赶车通过,这里不可久留。” 说完,她又对沈自逍和浑之御说道:“沈公子,浑教主,咱们也别停留,路上边走边聊。” 就这样,护送宝藏的镖队,又行进起来。 张肃坚和李昭骏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带着黄桃儿和黄杏儿一起出了树林。 正巧,唐观音和苗素问二人骑着马跟着一辆镖车经过,张肃坚便让黄桃儿和黄杏儿姊妹二人上了镖车坐好。 将黄氏姊妹安顿好后,张肃坚和李昭骏也都纵身上了自己的马匹。跟在镖车后面压阵。 “二位黄姑娘,你们的巨蟒和鸡冠蛇怎么不带上呢?”张肃坚看着黄氏姊妹,突然想起了把伏兵搞得死伤惨重的那些巨蟒和鸡冠蛇,便好奇地问了一句。 “张公子,这个事嘛,你不用操心,它们会跟着我们的,不管走到哪里,它们都会通过气味与我们保持可以互相照应的距离。你看路旁晃动的草丛,就是它们经过后闹出的动静。”黄桃儿非常自信地回道,说话间,她还用手指了指路旁的草丛。 张肃坚顺着黄桃儿手指向的方向看去,果然草丛晃动,知道黄桃儿所言非虚,他便点了点头,不在言语。 运宝队伍又走了好久,前面的山峰越来越多,张肃坚骑马扫视着路旁的标志,突然,一块石碑令他心情激动起来。 只见那石碑上写着落霞山三个字。 张肃坚勒停了自己的坐骑,高声喊道:“大家停一下,咱们就在这落霞山山脚停留一下,也好休整休整,连续不间断赶路,大家会受不了的。” 夏茗和沈自逍听到张肃坚的提议,觉得有道理,便让镖车都停了下来。 夏茗与潘达、郑迅等一众夏家堡的镖师,开始扎帐篷,埋锅造饭,忙活得热火朝天。 “肃坚哥哥,你怎么让大家停留在这里休整啊?”苗素问把自己的坐骑放到路边吃草后,和唐观音一起走到了张肃坚的身边,随口问道。 张肃坚笑眯眯地看着苗素问,回道:“你个丫头,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我就是看着那路旁石碑上的字很熟悉。好像见过。”苗素问一副用心回想的表情回道。 “记不记得慈悲庵?观音,咱们一会儿去慈悲庵找你的菩萨姊姊,把你交到她的手上,我就可以放心了。” 唐观音起初随苗素问过来,只是凑热闹,想看看张肃坚如何回答。 当她听到张肃坚提到了她的姊姊唐菩萨,唐观音瞪大了眼睛,开口问道:“肃坚,你没说胡话?我姊姊她还健在?” 张肃坚忽然想起,唐观音一直受到唐庄周和唐惠施的蒙骗,以为亲姊姊唐菩萨早已不在人世,他还是一脸微笑,回道:“观音,你听过肃坚我胡说八道吗?好了,我不和你废话,咱们一起去慈悲庵走一趟。” 唐观音本就想印证下张肃坚话语的真实性,便非常干脆地答应道:“好,说走就走。” “肃坚哥哥,我也要去看看,带上我。”苗素问在旁也跟着起哄道。 于是,三人与夏茗、沈自逍等人说了一声后,便离开了扎营地,径奔慈悲庵而去。 之前来过落霞山半山腰的慈悲庵,轻车熟路,张肃坚三人顺着石阶一路攀登,没多久,就来到了慈悲庵的门口。 张肃坚正要扣门,只见那庵门突然缓缓地向里打开。 一个长相俊秀的小姑娘探出了头,看到了张肃坚后,一脸懵地开口问道:“施主,你有什么事?” 张肃坚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小姑娘,就是唐菩萨的徒弟惟妙。 “惟妙小师妹,你不认得我啦?”张肃坚满脸堆笑地问道。 惟妙仔细端详了一下,问了一句:“你是哪位啊?我们见过吗?” 张肃坚被惟妙的这一问,搞得满脸尴尬。 “我是张肃坚啊,你难道忘了在这庵外救过你的人吗?”张肃坚有些不快地说道。 那惟妙一听张肃坚报出了姓名,没有请他们进门,竟然“咣当”一声关了庵门,还上了门闩。 “哈哈哈哈!肃坚啊!这也太尴尬了?丢脸不?还说你来过,真是笑死人了!”唐观音被刚才的一幕逗得格格直笑,眼神里透着看清和质疑。 惟妙怎么会不认得张肃坚呢?原来,这惟妙记人相貌能力最差,所以,这么长时间张肃坚没有在慈悲庵出现,惟妙早把张肃坚的模样忘得干干净净。 张肃坚被唐观音嘲笑后,正不知道说什么好呢。 就在此时,慈悲庵的庵门又被打开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姊妹相认 张肃坚转头向慈悲庵的门口看去,只见门里走出来一个光头的中年尼姑,脸上是令人看了心中一惊的面容,五官扭曲,皱纹横生,十分可怖。 “师太,你看我把谁带来了。”原来那中年尼姑就是慈悲庵庵主重明神尼唐菩萨,张肃坚声音柔和地对唐菩萨开口说道。 “哦?原来是肃坚公子啊!你带了谁过来?”唐菩萨态度有些冷漠地回了一句。 张肃坚没有介意唐菩萨的态度,用手指了下旁边站着的唐观音,说道:“师太,你看这里。” 唐菩萨顺着张肃坚所指的方向看向唐观音,当看清唐观音的面容时,唐菩萨怔住了一小会儿,嘴唇颤抖地问道:“观音,是你吗?” 唐观音与唐菩萨四目相对,一开始有些害怕,因为唐菩萨的脸实在看着太吓人了,然而当唐菩萨试探着唤她的名字时,她对眼前这个长相恐怖的中年尼姑多了些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但是,她还是没有上前与唐菩萨相认,因为,在她的脑海里没有长相如此恐怖的亲人。 唐菩萨一看唐观音对自己的呼唤竟然没有反应,又开口哼起童谣:“小妹妹,快睡觉,梦里没有大妖怪……” “姊姊!真的是你吗?”这童谣一出口,唐观音当时眼泪就流了出来,因为,这首童谣,是小时候,她的姊姊唐菩萨哄她睡觉时必唱的,她终于确认了对面这个相貌恐怖的尼姑是自己的姊姊唐菩萨。 唐观音直接冲到了唐菩萨的面前,张开双臂抱住了唐菩萨。 唐菩萨也是泪流满面,紧紧地抱着唐观音,喃喃地说道:“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啊!观音你还活着!” 唐菩萨之前从沈自逍的口中得知唐观音练过魔音傀儡术,私下里,李昭骏又告诉她唐观音被人推倒围墙压死了,她以为自己的这个妹妹已经不在人世了。 “姊姊,我一直都活得好好的,你何处此言啊?”唐观音听到唐菩萨的话,非常纳闷,好奇地问了一句。 唐菩萨松开了抱紧唐观音的手,认真的端详了唐观音的脸,缓缓地说道:“我从这位肃坚公子的表弟口中得知你在南唐国的海棠别院,被倒塌的围墙压死了。所以,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姊姊,你还记得和我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婢碧珠吗?” 唐观音脸上现出一丝坏笑,有些得意地说道。 “哦,那个处处学你的小丫头,她看起来怪怪的。”唐菩萨想了想,回道。 “对,就是她,姊姊,你不知道,那个碧珠,嫉妒我出身好,老想要模仿我找机会替代我的身份,当唐惠施和唐庄周那两个魔头找到我,骗我说门主让我修炼魔音人偶术后,我便想到了让碧珠来替换我的身份,我们俩易容后,她变成了我,我就变成了她。死在南唐国海棠别院的是丫鬟碧珠,妹妹我根本就没有事。”唐观音边说边得意地笑着。 “阿弥陀佛,观音,你这招借尸还魂用得好狠啊!姊姊真是白担心了。”唐菩萨双手合十,面色严肃了许多。 在慈悲庵静心参悟佛法,为落霞山周围的百姓诊病救人,唐菩萨心肠早已善良了许多,脱去了以往在唐门里所带有的戾气,所以,当她看到自己的妹妹唐观音讲到让碧珠替换自己身份,最后造成惨死他乡的结果时,还洋洋自得的模样,她心中有些不舒服。 唐观音一看姊姊的表情严肃,感觉到哪里不对,急忙自打圆场,说道:“姊姊,观音知错了,以后绝不会再出此下策。一定和姊姊一样参悟佛法,一心向善。” 这一番语气带着撒娇和道歉的话语,让唐菩萨的心情好了许多,不管怎么说,唐观音是自己的好妹妹,而且也服软了,不管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方向还是对的。 “既然如此,那姊姊就不和你纠缠了,来,咱们回道庵里继续说话。”唐菩萨拉着唐观音转身向慈悲庵里走去。 “肃坚,素问妹妹,来!一起进庵里!”唐观音随着姊姊唐菩萨进慈悲庵的同时,不忘喊上张肃坚和苗素问二人。 张肃坚和苗素问也不推辞,在后面紧跟着进了慈悲庵。 一进慈悲庵,唐菩萨将唐观音、张肃坚、苗素问带进了自己的卧房。 张肃坚最后一个要进屋里,刚要迈步!忽然听到一个女子大声喊道:“张肃坚!你给我站住!” 这一嗓子,把张肃坚吓了一跳,他循声看去,原来是唐菩萨另一个徒弟惟肖。 出于礼貌,张肃坚向惟肖施了个礼,打招呼道:“惟肖师妹,你好啊,我张肃坚哪里得罪到你了,这么大火气?” “你还有脸问!我问你,紫烟师叔和依罗姊姊呢,你把她们一起带走了,怎么一个也没有带回来?”惟肖怒气冲冲,兴师问罪道。 张肃坚被问得很是尴尬,因为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唐紫烟现在的下落,他的确不知晓,而陈依罗已经葬身南汉国。 “她们有事,没有上山来。”情急之下,张肃坚随便编造了个理由说了出来。 “你可拉倒!你把紫烟师叔都气成什么样了,以为我们不知道吗?还有,你欺负依罗姊姊的事情,我们也清楚。”惟肖不依不饶地揭穿了张肃坚的谎言。 这句话让张肃坚脸一下就红了,也激起了他的自尊心,有些不满地说道:“惟肖师妹,你别唬我,既然你都知道了,你还问我干嘛?” “我就是想要看你老实不老实!你把依罗姊姊肚子弄大了的事,我都听说了。” 惟肖是个炮筒子性格,不会拐弯抹角,想到什么便冲口而出。 张肃坚听到这句话,可是在脸上挂不住了,变色道:“惟肖师妹,别信口雌黄!你是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说话要有依据,可不能胡说八道,小心你的舌头长疮!” 陈依罗对唐紫烟说自己有了张肃坚的骨肉,才气走了受伤的唐紫烟,这是张肃坚心里一直难以释怀的一个心疙瘩。 此时,惟肖竟毫无顾忌地冲口而出,实在令他恼火不已。 第四百三十五章 解心结 “惟肖!出家人不讲诳语,难道你忘了吗?”屋里的重明神尼唐菩萨听到了惟肖态度嚣张的质问张肃坚,实在听不下去了。 听到唐菩萨说话的语气,有些嗔怒,惟肖知道自己的冲动,可能让师父不开心了,她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道:“师父怎么偏袒这个花心的小子呢?我也没有说错什么啊!本来就是张肃坚不对嘛,他把紫烟师叔弄得那么伤心,而且依罗姊姊也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不知去向,都是他惹的祸……” 唐菩萨耳力颇好,惟肖的嘀咕声虽然很小,但是也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面沉似水,走出门外,大声呵斥道:“惟肖!你还乱说,出家人不许乱说闲话!罚你抄写法华经一百遍!” 惟肖一听,脸都绿了,她最不愿意受到的惩罚就是抄经书,而且是抄写一百遍。 “师父,徒儿知错了。”惟肖用乞求的目光望着唐菩萨认错道。 唐菩萨表情严肃,没有理会,随口吩咐道:“你去把紫烟师叔喊来。” 惟肖知道师父真的动怒了,不过,还吩咐她做事,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 “好的,师父,我马上就去。”嘴上答应着,惟肖已经转身飞奔而去,去通知唐紫烟。 唐菩萨看着惟肖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过身来,对张肃坚抱歉道:“肃坚公子,贫尼对徒弟失于管教,冲撞了你,对不住了,惟肖是小孩子心性,别往心里去啊。” 张肃坚尴尬地笑了笑,摆了摆手,回道:“师太,我不会介意的。” “那就好,咱们进屋慢慢聊!一会儿紫烟会过来的,她前些天才回来。”唐菩萨说着话,把张肃坚让进了房间内。 此时,唐观音已经在房间内的一把椅子上坐定,正好奇地打量着屋中的环境。 唐菩萨和张肃坚坐定后,张肃坚试探地问了个问题:“师太,我记得第一次来慈悲庵,您是戴着个面具的,现在怎么不见了。” 唐菩萨听到张肃坚的问话,笑了,回道:“以前戴着面具,是因为担心自己的面容会吓到人,现在不戴,是因为领悟了一切都是幻象,不必被其所累。吓不吓人,都是虚妄,面容的美丑,不能代表内心的善恶。” 一番解释,听得张肃坚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大致理解是重明神尼唐菩萨已经大彻大悟了。 “师太,恭喜你啊,能领悟这么高深的佛法。”张肃坚先恭维道。 “菩萨大姊!你找我什么事啊?惟肖急匆匆地跑来找我,也没有说明白啊!”门口突然传来了唐紫烟的声音。 唐菩萨看到唐紫烟到了,起身说道:“紫烟来了,你看,这是观音姊姊,你们姊妹俩认识一下。” 说话间,唐菩萨用手指了下唐观音。 唐观音也站起身来,看向唐紫烟,问道:“姊姊,这就是紫烟妹妹?” 唐菩萨很是惊讶道:“你认识紫烟?” “不认得,我是从肃坚口中听说的,他常常提起紫烟妹妹,所以,我知道她好长时间了。”唐观音边解释,边转头看了张肃坚一眼,朝他眨了眨眼睛。 张肃坚知道唐观音在为自己说话,脸顿时便红了,偷偷看了眼唐紫烟。 可是,唐紫烟就像没有看到他一般,径直走向了唐观音面前,与唐观音寒暄起来。 “哦,这就是菩萨大姊挂在嘴边的观音姊姊啊!真是太美了,长得摄人心魄啊,我是个女孩子,看着都心思荡漾的,受不了!受不了!”唐紫烟盯着唐观音的脸,看了又看,赞叹道。 “这小妮子,真会说话,嘴上抹了蜂蜜啊?别尽说我的好话,姊姊,你喊紫烟妹妹来,到底有何事,快说。”唐观音猜出唐菩萨唤来唐紫烟,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便问道。 “紫烟,你先在观音身边坐好。我们说些事,把你和肃坚之间的事搞清楚。” 唐菩萨听到唐观音的话,便开口说话,将唐紫烟安排在唐观音身旁坐好。 看到唐紫烟坐定,唐菩萨开口向张肃坚问道:“肃坚,你说实话,你和依罗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肃坚没有迟疑,直接回道:“我和依罗妹妹,是结拜的义兄义妹关系啊。再无其他了。” “那为什么依罗会在我和紫烟的面前亲口说她有了你的骨肉呢?你作何解释?我想,依罗也不至于这么自毁名誉?” 张肃坚十分尴尬,脸腾得一下就红了,无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依罗妹妹是中了什么邪,会和你们说这么没有影的事。现在她已经没了,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再去毁她的名声,反正,她临死前,和我道歉,说她对不起我和紫烟,她以死谢罪了。” “什么?依罗死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唐菩萨惊愕地问道。 唐菩萨在兴王府出手救下了受伤的唐紫烟,看到陈依罗时,她还活蹦乱跳的,现在从张肃坚的口中得知,竟然已经香消玉殒了,实在令她震惊不已。 张肃坚看出唐菩萨迫切想知道陈依罗是怎么死的,于是缓缓地讲述道:“师太,你应该知道依罗妹妹是飞鸾社社主马翎的得力助手?她在兴王府被万毒庄掳去后,辗转又回到了马翎身边,现在的马翎摇身一变,成了斗母宫的金灵圣母,陈依罗在金灵圣母的要挟下,把我骗进了回雁别院,用迷药迷晕后,捉了去。就在金灵圣母审问我未果时,气急败坏之下,要用剑杀我,依罗妹妹用身体挡在了我的身前,被金灵圣母的长剑刺穿了身体,反复刺了十几剑,她就死在了我的怀里。临死前,她向我说了实情,承认自己对不起我和紫烟,造成了我们俩的误会。” 张肃坚说完,已经是泪眼婆娑,满是悲伤。 “哎……这就是人世间的男女之情啊!为了得到心上人而不择手段,最后无法圆满,又以死赎罪,姊姊,这个依罗也是够刚烈的!”唐观音在旁听了张肃坚的讲述,也是感叹不已。 第四百三十六章 没有结果的表白 唐紫烟听完张肃坚的讲述,沉默良久,表情凝重的看了眼天棚,叹了口气,喃喃道:“我本以为自己离开了,就可以成全肃坚和依罗妹妹的情缘,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依罗妹妹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不对啊,肃坚,你一定是和依罗说了什么话,刺激到她,否则,她应该是不会如此绝望的选择替你挡剑的,我对依罗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唐菩萨唏嘘不已后,突然就开口问了一句。 张肃坚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说道:“依罗妹妹想通过编造的谎言气走紫烟,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是我最厌恶的,所以,当时我直接大声告诉她,她和我的情谊完了,不想再看到她,因为她做了我心里最讨厌的事!没想到,依罗妹妹在金灵圣母气急败坏飞剑杀我时,突然挡到了我的身前,用后背挡住了长剑,那长剑透背而入,剑锋从前胸穿了出来。” 说到这里,张肃坚哽咽了一下,然后继续讲述道:“临死前,依罗妹妹和我说,她知道自己错了,不该用谎言骗紫烟离开,她用这种方式向我和紫烟道歉,哎……” 听到这里,唐紫烟唏嘘不已,忧伤的叹道:“这依罗妹妹用情之深,我是及不上的,可惜了,她竟选择这种奋不顾身的方式争取你,肃坚,看来你错过了一个好姑娘啊……” “紫烟妹妹,你先别把话说得如此坚定,听肃坚把话说完,看他是怎么想的,对了,肃坚,你为什么会拒绝那个依罗妹妹?那姑娘都那么热情。” 唐观音在旁实在有些听不下去唐紫烟的话,插嘴说道。 唐观音在与张肃坚的接触中,从接人待物上能感觉到这个小伙子是个心地纯良的年轻人,而且,话里话外总会提到唐紫烟,她多少也体会到他的心思。所以,她打心底里地想帮着张肃坚争取一下机会。 张肃坚感激地看了一眼唐观音,回道:“我对依罗妹妹是兄妹之情,没有其他非份之想,因为我当时心里已经有人占据了。” “哎呀!谁能占据了肃坚的心啊?真是难得啊!”唐观音微笑地看着唐紫烟,又调侃着追问了一句。 张肃坚起初顿住了,因为,他还是有些紧张,尽管唐观音在旁帮忙搭话引导,但是让他在这么多人的场合公开表白出来,还是有些害羞。 唐观音看着心里有些着急,就差最后一下了,总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她又追问了一句:“怎么?还保密啊!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这一句话说出来,对张肃坚来说,是将了一军,也是一种提醒,就如同人在迷迷糊糊的时候,被迎头泼了一盆凉水,脑子突然惊醒了许多。 “我心里当时已经有紫烟了,所以接受不了其他人进入!”张肃坚终于鼓足了勇气,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张肃坚的话一出口,唐菩萨和唐观音都微笑起来,姊妹俩相视一笑,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又看向唐紫烟。 只见唐紫烟并没有害羞或喜悦的表情,只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冷冷地看着张肃坚,淡淡说道:“肃坚,我让卓姑娘留给你的信,看到没?” “看到了,那日多谢你让湲漪出手相助。”张肃坚表情讨好地回道。 “我信上没有说明白吗?你的心思我懂,咱们俩从来没有开始,也谈不上结束,做个朋友不好吗?”唐紫烟态度坚定地说道。 听了唐紫烟的话,唐菩萨和唐观音姊妹二人都大跌眼镜,满脸错愕地看着唐紫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紫烟妹妹,你怎么会这么对待肃坚呢?陈依罗说的话,都已经证明是胡说八道了,你还有什么疑虑的呢,这么好的小伙子,难找啊!”唐观音实在忍不住了,开口劝说道。 按照唐观音的设想,两人对面真诚沟通后,一定会解开心中的疙瘩,言归于好,但是,张肃坚在她的助攻下,终于开口说出了心里话,得来的竟然是唐紫烟的漠然对待,这实在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大家都在等着听唐紫烟的回答时,忽然,惟肖急三火四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大……大……大事不好了!张肃坚!又有两个长相好看的女子点名找你!” 张肃坚一脸懵,起身问道:“惟肖小师妹,你别着急,缓口气,再说一遍,来的女子报了姓名没有?” 惟肖拿了张肃坚身旁小桌上的水碗,一饮而尽后,抹了下嘴巴,又说道:“好像叫什么碧玉双蝶。点名要找你,是不是又欠了什么风流债?” “惟肖!通报就老实通报,别胡说,难道你还想再抄经书一百遍?”唐菩萨听到惟肖口无遮拦,不满地喝道。 惟肖急忙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退出房间,边走边说道:“弟子知错了!弟子知错了!” 张肃坚听到碧玉双蝶来了,急忙起身,说道:“我先去迎迎她们,可能是山下出事了!” 说话间,他也顾不上听唐紫烟回话,急匆匆的出了房间,向慈悲庵的庵门跑去。 在院子里看到了观景的苗素问,原来,苗素问听到唐菩萨让惟肖去唤唐紫烟,便猜到她们一定有事要商量,便悄悄地出了房间,在院子里观景回避。 “肃坚哥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匆忙的跑出来?”苗素问看到行色匆匆的张肃坚,好奇地问道。 “山下可能出事了,碧玉双蝶在庵外求见。你随我出去看看。”张肃坚边走边说道,充满了焦急之色。 苗素问紧随着张肃坚一起来到慈悲庵门前,将庵门打开。 只见外面立着两个绿衣女子,正是碧玉双蝶隋云珠和武素馨。 “肃坚,快些下山!出事了!”隋云珠见到张肃坚后,开口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说,别着急!” “能不着急吗?你们刚走不久,便有贼人来营地捣乱,被我们赶走后,谁曾想,他们趁乱在饭锅里下了药,大部分人都拉了肚子,只剩下浑姑娘、小美姑娘和薛姑娘没有吃饭,安然无恙,但是,那帮贼人去而复返,这次上来就拔出兵器攻击大家,只有浑姑娘他们三人苦苦支撑。我们受夏当家的委托,前来求救。”隋云珠满头是汗,匆忙的说道。 第四百三十七章 苦苦支撑 张肃坚一听隋云珠的话,知道出大事了,急忙说道:“你们少等片刻,我和重明神尼告别下,马上就回去。”说着,他就跑进了慈悲庵。 此时,重明神尼唐菩萨带着唐观音、唐紫烟、惟妙、惟肖一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正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张肃坚慌里慌张地跑了出来。 看到重明神尼众人,张肃坚开口道:“师太,山下的营地出事了,有伙贼人在大伙的饭食里下了泻药,趁大家拉肚子的时候,前来劫营,我得马上回去帮忙了,和紫烟的事,以后再说,谢谢你们了!我先走了!” 言罢,张肃坚深深施礼后,转身出了慈悲庵,与碧玉双蝶和苗素问一起下了落霞山。 四人一路飞奔,张肃坚知道苗素问回去,可以早些治疗大家的腹泻,所以,他将苗素问背在后背,施展“夸父逐日”轻功,健步如飞,没多久就接近了夏家堡众人扎营的地方。 远远的望去,只见一头大象上浑之御、仆骨娜依、薛冰莲三人正拿着弓箭向周围射击。 而大象的周围,不断有人拿着各式的兵器向上冲击。 “完了,就剩下浑姑娘她们三人苦苦支撑,其余的人都凶多吉少了。”张肃坚十分担心地说道。 “肃坚哥哥,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你的朋友们,都很仁义友善,老天不会如此残忍的,他们一定会逢凶化吉的。”苗素问在张肃坚的后背上宽慰道。 张肃坚没有心思与苗素问说话,他此时挂记着夏家堡众人,他几个起落,冲到营地内,看到夏茗、沈自逍、王问鼎等人都围坐在一起,他们的身边站着两个着黄衫的女子,正在用弓箭射击想要冲杀过来的一些贼人。 张肃坚仔细一看,那两个女子正是大齐村的黄桃儿和黄杏儿。 原来,黄桃儿、黄杏儿姊妹二人因为与夏茗众人不是太熟悉,所以,没有与众人一起吃饭,只是简单地吃了点干粮,稍微喝了点夏茗煮的汤,所以,她们腹泻的症状比较轻,还有战斗力,可以用弓箭抵御攻杀过来的敌人。 不过,由于对方人多势众,二女的体力耗损严重,也有些渐渐力不从心了。 张肃坚背着苗素问跑到夏茗众人近前,将苗素问放到地上,说道:“素问妹妹,快看看大家的病情,下药止泻,那些贼人,我来对付!” “哎呀我的天啊!肃坚兄,你可算回来了,这帮王八蛋,望饭食里偷偷下了泻药,差不点把我的肠子都拉出来了!”沈自逍看着张肃坚,脸色蜡黄,有气无力地说道。 张肃坚没工夫和沈自逍寒暄,拔出贪狼刀,一声长啸,便冲向了涌过来的贼兵的人群中。 杀入人群后,那贪狼刀连劈带砍,上下翻飞,刀光过去,贼兵尽皆倒地,张肃坚就好似虎入羊群一般,肆意冲杀,杀得对方鬼哭狼嚎,纷纷后退。 “这怎么还有鬼魅附身啊!怎么动作如此迅捷,出手非常狠辣!快喊石头领和高堂头领过来对付他啊,否则,咱们这些人都不够人家杀的。”一个贼兵大声的喊叫道。 话音刚落,人群闪开,只见两个蒙着面的汉子,冲了上来,其中个子矮小的那人用贱兮兮的声音说道:“今天咱们眼看要大功告成了,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小子,把咱们的好事搅和了!我石冲就要看看这小子有什么出奇的!” 原来,那个头矮小的汉子正是南唐国庆王李弘茂的护卫石冲,另一个就是高堂烈。 石冲看到张肃坚仗着贪狼刀如入无人之境,肆意砍杀己方的士兵,实在看不下去,双手拿着一对令旗,便扑向了张肃坚。 张肃坚正在施展九宫飞星刀法砍杀贼兵,突然感觉到有人欺近,用眼角的余光一瞥,看到石冲拿着两杆令旗冲了上来,他哈哈笑了下,问道:“旗牌官,你是来送传令的吗?要打便打,搞什么名堂!” 张肃坚不知道石冲手中的一对令旗,是他特有的兵器,之前,那对令旗的旗杆是用硬木所制,但是被印展图用螭龙钢鞭给震折了。 石冲专门找到桓鸢,专门给打制了一对用寒铁打制的令旗杆,这样的话,就结实了很多,应该不至于再被轻易震断。 石冲听到了张肃坚的调侃,他并不介意,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对手,不是个好对付的敌人。他没有心情接张肃坚的话茬。 “小子!少废话!看招!”石冲直接出手,将令旗的枪尖刺向张肃坚的太阳穴。 这一招出手迅猛,非常突然,张肃坚也是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这些被他打得落花流水的贼兵中,竟然也会有出手如此迅猛毒辣的人物。 他左手急忙出掌隔开了石冲的令旗,身子一旋转,右手的贪狼刀顺势向石冲的肩头扫去。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截杀夏家堡的镖车,是不是活腻了?”张肃坚出招攻击的同时,不忘质问了一句。 石冲一个后仰,让过了扫来的贪狼刀,说道:“高堂兄弟,还不上来帮忙啊?这家伙没有我想象的好对付!” 那观战的高堂烈听到石冲的招呼,一声怪叫,一个跳跃,如鹰隼般扑杀过来。 这一招,张肃坚看得亲切,感觉非常熟悉,笑道:“这是端木广旭的招式啊!哦,你们还是南汉国的人,是大皇子刘继兴派遣你们来杀人的?” 在护国寺镇魔塔,张肃坚见识过端木广旭的身手武功,其中就有如鹰隼般扑杀的招式,与高堂烈的招式如出一辙,所以,他脱口说出了端木广旭的名字。 “是有怎样?你们取了不该取的东西,就该杀!少废话!”高堂烈恶狠狠地说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连下泻药的下三滥招式都能用,胡说八道的编理由,更不在话下!”张肃坚轻蔑地说道。 高堂烈也不理会张肃坚的话语,欺近到张肃坚近前,左手的铁爪探出,抓向他的面门。 第四百三十八章 震慑石冲和高堂烈 “照猫画虎!学得还挺像!但是,你的出手速度和端木广旭差了太多!”张肃坚没忙着接招,先淡定地评论了一番。 “你小子还挺狂!找死!”高堂烈被张肃坚评价的有些气急败坏,怪叫道,铁爪就要抓到张肃坚的面门。 张肃坚不慌不忙,脚下步法诡异挪动,身子一转,正好避开了高堂烈攻来的铁爪。 闪过高堂烈的攻击后,张肃坚脚下突然如鬼魅般移动,突然就到了石冲的近前,飞起一脚,踢向他的小腹。 石冲猝不及防,被张肃坚结结实实的一脚踢在了小腹上,登时便双脚离地,飞了出去。 这边厢踢飞了石冲后,张肃坚又是一个陡然间转身,右掌早出,拍向了高堂烈的后背。 这突然的变招,速度奇快,都是九宫飞星刀法中的招式,高堂烈感觉到后背有劲风袭来时,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啊!我的亲娘啊!冲哥,你怎么不缠住他!我被他打了一掌!”高堂烈后背中掌后,大声地埋怨道。 石冲正坐在地上缓气呢,争辩道:“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啊!我他妈也被他踢了一脚在小腹上,现在气还没喘匀呢!” “这家伙用得是什么招式啊,太诡异了!”高堂烈满脸疑惑地说道。 “那是刀魔白敢的九宫飞星刀法!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忽然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爹!你终于来了!”高堂烈听到那话音后,非常兴奋的喊道。 张肃坚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个年逾花甲的男子,正是那万毒庄庄主高堂寿。 “这老小子竟然知道我施展的是九宫飞星刀法,看来他对这个刀法有了解。”张肃坚心里嘀咕道。 想到这里,他陡然变招,用贪狼刀舞起了无极破军刀法。 “冲哥,这小子变刀法了,不是刚才那个步法诡异的刀法了,快起来帮忙啊!咱们眼看就要得手了,那些装着宝藏金银的马车就在面前,难不成要被这臭小子给拦住了吗?六皇子还在等着咱们的好消息呢,你可得记住,咱们在六皇子面前是夸下了海口的,快起来结果了这臭小子!”高堂烈看到张肃坚突然改变了刀法,感觉有机可乘,便连连地催促石冲起来帮忙。 听到高堂烈提起六皇子,石冲心中咯噔一下,马上从地上一跃而起。 高堂烈口中所说的六皇子,正是他们的此行的主子南唐国六皇子李从嘉。 原来,李从嘉在张肃坚等人从江宁府出发后,就暗中带着亲卫高手一路尾随,进入到了南汉国的境内。 石冲和高堂烈,便是李从嘉从二皇子庆王李弘茂那里借过来的帮手。 而高堂烈的父亲就是万毒庄的庄主高堂寿,高堂寿一共有六个儿子,高堂烈是最小的儿子,也最受高堂寿的器重,有了高堂烈在南唐国庆王府当侍卫,高堂寿自然也成了南唐国察事厅在南汉国的联络人。 此时高堂寿出现在这落霞山下,也是事前高堂烈飞鸽传书通知的。 石冲起身后,将两面令旗插会腰间,呈半蹲式,暗暗运行体内寒冰真气,集中于右掌,看到张肃坚正专心与高堂烈缠斗,一个起落跃到张肃坚的身后,右手冰凌寒掌拍到。 张肃坚也不回身,右手贪狼刀出招逼退高堂烈,左手运足了乾坤真气,回身一掌,向石冲的来掌迎去。 只听“啪”的一声,两掌一拍即开,石冲只感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袭来,震得他连连退了四五步,才停住了脚步。 张肃坚也向着高堂烈的方向迈了一步。 “天师伏魔掌!你他妈到底是什么人?天师道的哪位弟子?”石冲缓了口气,满脸惊愕地问道。 通常情况下,一个江湖行走的武人,一般只会一个门派的功夫,尤其像刀魔白敢的九宫飞星刀法,是非常考验所学者的领悟力的,天资要求甚高。 九宫飞星刀法,可以说是属于邪门路子的怪异武功,出招总是出人意料,所以,才会令对手防不胜防。 而天师伏魔掌,则属于中规中矩的正派道家神功,按正常来说,九宫飞星刀法与天师伏魔掌是很难能够同时掌握,还可以运用自如的,所以,石冲感到非常的震惊,他从张肃坚的武功路数上,实在难以判断这个对手出自何派,如此年轻还有着如此深厚的功力,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怎么?看不出我出自何门何派!我可知道你出自哪个门派!”张肃坚微笑着看着石冲,淡淡地说道。 石冲虽然刚才与张肃坚对了一掌后没有被震得吐血,但是,胸口也有些闷得慌,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舒服,他佯装镇定,回道:“那你就试着说说,我看看你说的对不对。” 此时,恰好高堂烈从张肃坚的身后偷袭,张肃坚也不回转身体,突然右腿上撩,正踢在了高堂烈的裆部。 高堂烈本来已经探到张肃坚大椎穴上方的铁爪,登时便落不下来,僵在了半空中。 “哎呀我的亲娘啊!蛋碎了!”高堂烈夹着双腿,痛苦地惨叫道。 “烈儿!快过来,让爹给你看看,还有救吗!”不远处观战的高堂寿满脸焦急的问道。 为什么高堂寿不上前攻击张肃坚呢,因为,他认出了张肃坚,是之前在护国寺镇魔堂出手攻塔的年轻人之一。所以,他没敢轻易上前挑战。 “你是天山派紫竹道长的弟子,你的冰凌寒掌还不到家,与你师兄李营主比起来可差远了!”张肃坚根本没有理会高堂寿和高堂烈爷俩的对话,冷冷地回答了石冲的问题。 石冲听了张肃坚的回答,心中一凛,他有些害怕了,面前这小子,不但功夫了得,还了解他的底细,这不禁让石冲脑后直冒凉风。 “你小子知道的挺多啊!连我师父是谁都了如指掌!你到底是谁,也该报个姓名了?”石冲急切地询问道。 “夏家堡张肃坚,听说过吗?”张肃坚挺起胸膛,从容地回道。 第四百三十九章 借刀杀人 听到张肃坚自报姓名后,石冲和高堂烈对视一眼,笑道:“原来是你啊!正好要拿你回南唐呢!这还送上门了!” 石冲低声对高堂烈说道:“你先用暗青子把这家伙缠住,我去喊帮手!” 高堂烈点了点头,回道:“冲哥,你抓紧些,这家伙的身手迅捷,不好对付,我尽力而为!” 言罢,高堂烈径直冲向张肃坚,双手的铁爪一阵挥舞,凶狠向张肃坚抓去。 张肃坚看出了高堂烈是摆出了拼死一搏的架势,他没有被对方的气势所惑,一声长啸,右手的贪狼刀迎着高堂烈的铁爪一阵快速地劈砍,双方直接硬碰硬地对攻,让观战的人都看得眼花缭乱,瞠目结舌。 二人对攻了大约一刻钟,一阵电光火石般的激斗,最后刀光闪过,落下了帷幕,只见高堂烈跪在了地上,双臂下垂,面色惨白,而张肃坚单手将贪狼刀攥在臂后,金鸡独立,姿势非常雄健。 “烈儿!你怎么了?”后面观战的高堂寿看到儿子高堂烈最后竟然跪在了地上,双臂无力的垂着,急忙开口问道。 “爹!我被那小子挑了手筋,双臂动弹不得,快些帮帮我!给我报仇啊!”高堂烈无助地求救道。 高堂寿一听儿子的话,哪里还能忍耐得住,他一个起落,向张肃坚扑了过来,双手不停地弹射。 只见有梅花镖从那高堂寿的手中连珠弹般疾射而出,飞向张肃坚。 张肃坚早有提防,右手贪狼刀狂舞,寒光罩住了他的身前,就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脆响,那些梅花镖便被贪狼刀打得四散飞去。 有几个倒霉的贼兵,恰好站在了梅花镖飞射的线路上,被梅花镖击中了面颊。 一连串的惨叫后,那几个倒霉的贼兵,面颊瞬间变得紫黑,倒毙而亡。 “肃坚,小心些,那镖上有剧毒啊!”沈自逍坐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开口提醒道。 “哈哈哈哈!还真有识货的,我高堂寿是万毒庄庄主,拿手的暗器上怎么会不喂上毒呢?”高堂寿听到沈自逍的提醒,得意地说道。 张肃坚看到高堂寿得意的模样,想逗弄一下他,说道:“要说用毒厉害啊,你高堂寿不见得是武林中最厉害的,我就见过比你厉害的!” “你说到底是谁?我听听,我就不信了,堂堂万毒庄庄主,竟然不能成为武林用毒第一高手?”张肃坚的激将法,果然引起了高堂寿的注意。 “我就说两个人,你就不是对手,一个是唐门的过山风唐惠施,他的轮回针上的过山风剧毒,见血封喉,中了的话,活不过一刻钟。高堂寿你服不服?”张肃坚点起人名来,说到唐惠施,张肃坚还是很佩服的,尽管他是一个非常难缠的对手,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轮回针剧毒,属实是可以独步江湖的。 “我还道是何方神圣呢!原来是那个喜欢摆弄木偶的家伙啊!我熟悉的很,你小子是在消遣我呢,别人我不敢说,他唐惠施过山风的毒,和我高堂寿的西域死神火蝾螈的毒比起来,差远了!你接着说第二个人是谁?”高堂寿听说是唐惠施,非常不屑的笑了,他与唐惠施有来往,根本没有把这个唐门的后生放在眼里,所以,他的话音里充满了不服气。 张肃坚看着高堂寿不可一世的傲慢表情,他脸上现出一丝笑容,又接着说道:“第二个人嘛,就是景教的董婉姝,她的百合摄魂香,给你十年的光景,也研制不出来解药!” “董婉姝?又是个什么东西?没有名声,是你胡诌的!”高堂寿狂妄地高声说道。 董婉姝的名字,高堂寿的确没有听说过,他平时对江湖的掌故也不甚关心,一心研究他的毒物和生意,所以,对于近些年江湖中崛起的人物,他大都不怎么熟悉。 “高堂寿,你别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我董婉姝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名声配不配让你知晓!” 忽然间,在高堂寿身后的贼兵群里,传来了一声女子的高声喝骂。 那声音分明就是董婉姝。 怎么就会这么凑巧?说曹操,曹操到呢? 原来,张肃坚在与高堂寿的对峙中,隐约地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就是董婉姝研制的百合摄魂香的味道。 有了这个香味的存在,也就预示着董婉姝就在附近,所以,张肃坚故意高声说到董婉姝如何如何比高堂寿厉害,逗引高堂寿高声诋毁董婉姝,故意让董婉姝听到。 这样一来,自命不凡的董婉姝一定会按捺不住,跳出来与高堂寿互掐,如此下去,场面便会失控,夏家堡的人也可以趁乱溜之大吉。 这一招,果然让董婉姝成功现身,她对高堂寿的狂妄自大,非常的厌恶。 只听一阵箫声响起,贼兵人群中忽然跃出一人,披头散发,目光通红,充满戾气,怪叫着扑向了高堂寿。 “草上飞蛇常四娘!这个妖婆子怎么会出现?”高堂寿看清扑上来那人的面庞后,震惊道。 这人的确是草上飞蛇常四娘,她在大齐村的景寺中被董婉姝灌下了毒蛊,自然也受到了董婉姝的控制,成了她的傀儡,此时受到董婉姝箫声的指挥,脑中幻想立现,高堂寿在她眼中变成了杀死了药无功的凶手陈蘅,所以,她才会拼了命扑向了高堂寿。 常四娘欺近高堂寿的近前,探出双手,去抓高堂寿的双手。 高堂寿知道常四娘的拿手神功就是飞蛇绞杀手,一旦被她的双臂缠住,自己是万万没有活路的。 所以,高堂寿急忙缩回双手,不让常四娘抓住自己的双臂。 同时,她还向后后跃的一丈远。 常四娘一抓未中,哪肯轻易放过高堂寿,脚下迅速移动,她草上飞蛇的名号,可不是白起的,那是实至名归的,她轻功的造诣,在武林里也是顶尖的。 只见常四娘轻飘飘地又迫近了高堂寿身边,探出了那令人生畏的双臂,向高堂寿的脖颈抓去。 第四百四十章 溜之大吉 高堂寿作为万毒庄的庄主,在岭南武林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一心扑在敛财的事情上,可是岭南毒魔的手段,他还是知道的,常四娘的飞蛇绞杀手名震岭南武林,那是人人害怕的杀人功夫,高堂寿自然也是忌惮几分。 高堂寿不敢怠慢,脚下一点地,向后退了丈余,避开了常四娘的纠缠。 常四娘此时看着高堂寿就是凶手陈蘅,哪里能任其轻易脱身,她脚下快速移动,施展草上飞的轻功,迅速逼近高堂寿,又施杀招。 “我操!还没完没了啦!”高堂寿眼看常四娘瞬间又扑了上来,非常无奈地脱口说道。 嘴上说话,手里可没有闲着,一扬手,十几枚喂过剧毒的梅花镖激射而出,打向扑过来的常四娘。 常四娘也不含糊,突然上身一个后仰,左手袍袖一甩,将飞来的梅花镖悉数卷入了袖子里。 “草上飞蛇常四娘,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手接暗器的功夫,漂亮的很!”高堂寿的梅花镖被常四娘用长袖成功截下后,不禁称赞道。 要知道,高堂寿行走江湖多年,这梅花镖是他威震岭南武林的重要杀器,不出手便罢,一出手就会要人性命的。 今日,竟然被常四娘轻易闪过,还硬生生地截获了所有的梅花镖,令高堂寿不得不佩服这岭南毒魔成员的实力非凡。 眼看自己的武功底子,不是草上飞蛇常四娘的对手,高堂寿心里也发了愁,对方纠缠不休,而且下手极其凶狠,如果自己的身体被常四娘的飞蛇绞杀手缠住,那可就性命难保了。 就在高堂寿犹豫不决的时候,只听有人说了一句“高堂庄主!你过来歇歇,我来会会这个娘们!看她有何厉害!” 高堂寿循声看去,一个头陀步伐矫健的走上前来。 此时,张肃坚正在查看沈自逍等人的病情,苗素问及时赶到后,给众人服下了止泻的药物,大家的气色都已慢慢恢复,面颊也初现红润。 听到又有人要参与争斗,张肃坚也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可非同小可,那头陀正是通臂头陀萧秋霜。 “这老贼怎么也出现在这里呢?”张肃坚脑子里有了疑问。 “既然他也来凑热闹,那我就上去结果了他!”张肃坚旁若无人地发狠说道。 说话间,张肃坚就要抬步走向那通臂头陀萧秋霜。 “肃坚兄,别冲动!把宝物安全运走才是正事,那老贼的旧账,还有机会算。” 沈自逍眼疾手快,急忙起身一把拉住了张肃坚的胳膊,一番苦口婆心地劝说。 张肃坚迟疑了一下,冲动的情绪平复了许多,他看了看浑之御骑乘的那头大象和它拉着的大车,想起了此行南汉国的艰难险阻和成功之不易,现在确实不是肆意妄为,与通臂头陀萧秋霜纠缠旧日恩怨的时候。 可是,现在可以通行的路,已经被石冲和高堂烈带来的贼兵给封堵住了,没法行进,张肃坚也不禁有些犯愁。 “沈公子,眼下前进的道路被阻,你们又没有完全恢复,咱们怎么才可以平安离开呢?”张肃坚面现愁容地说道。 “肃坚,别担心!我们来助你们脱身。”就在张肃坚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不远处传来了唐观音的声音。 张肃坚听到唐观音的话音,循声看去,只见崇明神尼唐菩萨、唐观音、唐紫烟姊妹三人,加上惟妙、惟肖,一行五人一字排开,正在不远处微笑地看着自己。 “肃坚,你真不够意思,自己背着苗素问就跑了,也没给我和素馨留下止泻药,幸亏,没多久,紫烟姑娘她们赶到了,给我们服下了止泻药,救了我们二人。”还没待张肃坚开口说话,隋云珠带着武素馨跑了过来,对张肃坚好一顿埋怨。 原来,张肃坚心中着急救人,背着苗素问一路狂奔,把碧玉双蝶姊妹二人忘得一干二净,隋云珠和武素馨腹泻当时还没止住,身上也没有多少气力,只能看着张肃坚飞奔而去的背影干着急。 就在这时,重名神尼唐菩萨带着唐观音、唐紫烟、惟妙、惟肖及时赶到,从面色上看出了二人的状态不对,唐观音一把脉,发现隋云珠二人中了泻药的毒,于是,马上拿出了止泻药物,给二人服下,这算救下了二人的性命。 “二位姑娘,错在肃坚着急到营地救人,一时疏忽,丢下了你们,还请见谅,下不为例!”张肃坚想想这时自己的不对,急忙满脸歉意的说道。 隋云珠咧嘴笑道:“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没事了,我们二人不会怪你的!” 此时,唐菩萨带着唐观音、唐紫烟、惟妙、惟肖已经来到了张肃坚的近前。“肃坚兄弟,咱们先把没有恢复的人扶上大车,然后,我们给你们引路,抄条近路,离开这落霞山的地界,返回南唐国。”重名神尼唐菩萨上前对张肃坚提议道。 张肃坚猜到唐菩萨一定有办法,便点了点头,与唐菩萨五人先后将沈自逍、王问鼎、李昭骏、夏铭、潘达、郑迅、吴黎等人都扶上了大车,黄桃儿、黄杏儿姊妹二人也跟着上了车。 大家坐定后,张肃坚让浑之御驱赶大象调转了方向,拉着大车向落霞山的方向走去。 这一行动,石冲在人群中看到,知道他们要逃跑,急忙喊道:“大家先别打了!宝藏要跑掉了!别让那些家伙逃走了!” 这句话一出口,缠斗在一处的通臂头陀萧秋霜和草上飞蛇常四娘也罢手了。 石冲就要率领兵士阻止张肃坚等人离开。 恰在此时,黄桃儿在大车上拿出了一根小竹笛吹起曲儿来。 悠扬的低声飘过,只见附近的草丛中一阵异动,游出两条巨蟒,吐着芯子,横在了路当中。 这两条巨蟒的现身,唬得石冲等人再不敢前进一步,只能老实地看着张肃坚等人坐在由大象拉着的大车上,扬长而去。 第四百四十一章 就此别过 “我的天哪!哪里来的大蟒蛇,真是吓死人了!”苗素问坐在车上感叹道。 “姑娘,你不用害怕,那两条巨蟒是我养的,它们听我笛声的指挥,要不,我唤它们游过来,让你摸摸看?”黄桃儿将小竹笛从嘴唇边拿开,回道。 苗素问一听,连连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嘴里不停地拒绝道:“姊姊你可饶了我!不必了!不必了!” 唐观音在一旁看到苗素问恐惧的表情,莞尔一笑,插嘴问道:“这巨蟒是黄姑娘从小便豢养的?否则想让它们老实的听话,比登天还难啊!” “这位姊姊好聪明!正如你所说,那巨蟒是我们姊妹八岁上山玩耍时捡来的,就带回了大齐村,慢慢养大的,我的妹妹杏儿还有几十条鸡冠蛇呢,也是她的小帮手。”黄桃儿听到唐观音的话,便结果话茬解释道。 “那两位黄姑娘是准备一起去南唐国吗?”唐观音紧跟着追问了一句。 “姊姊你误会了,我们姊妹二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护送张公子和他的朋友们安全离开南汉国,只要他们安全脱身,我们姊妹二人就返回大齐村。”黄桃儿微笑着回道。 “要我说啊,你们姊妹二人干脆就跟随肃坚他们去南唐国,那样岂不更安全些。”唐观音边提议边看了一眼不远处坐着的张肃坚。 只见张肃坚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唐紫烟看,唐观音心里觉得好笑,这么个心痴的傻子,人家不答应,还是那么痴痴地盯着看不厌,她摇了摇头,碰了碰身旁的重名神尼唐菩萨。 唐菩萨看了眼妹妹唐观音,目光充满疑问,却看到唐观音朝着张肃坚的方向努了努嘴,唐菩萨心领神会,正看到双目紧盯唐紫烟的张肃坚。 “哎,难为这个一片痴心的小伙子了,他们二人的缘分也许就到这里了……” 唐菩萨有些伤感的轻声叹息道。 唐观音听到唐菩萨的叹息,十分不解,好奇地轻声问道:“为什么啊?姊姊,肃坚这小子多好啊,人憨厚谨慎,德行也不错,他还那么喜欢紫烟妹妹,为什么就非得拒绝呢?说句不要脸的话,如果我不是年龄太大,我就把那傻小子收了,哪里还有紫烟妹妹的事呢。” “观音,你胡说什么啊!紫烟有紫烟的苦衷,她中了唐庄周那恶贼的毒砂掌,虽然有金丝甲护体,但是,毒物也侵入了肌体,是我将五毒化血功传给了她才保住了她的性命,否则毒物快速进入内脏,她早就不在人世了。”唐菩萨被唐观音最后一句话吓了一跳,她急忙开始解释唐紫烟对张肃坚态度冷淡的原因。 “这和对张肃坚冷若冰霜有什么关系啊?姊姊,你到底想说什么?”唐观音是个急性子,被唐菩萨说了一半的话,搞得有些心焦,好奇追问道。 “五毒化血功修炼,最忌男女情丝扰乱心智,容易走火入魔,丢了性命,如今,紫烟为了保住性命,修炼了五毒化血功,为了能将身体彻底恢复,她只能拒绝肃坚那傻小子,不给他希望。其实,紫烟心里更难过……哎!”解释完后,唐菩萨无奈地叹了口气,唏嘘不已。 “哦,原来如此,那是我错怪了紫烟妹妹,可怜的两个有情人啊,就这样有缘无分了,姊姊,我心里难受,哎……”唐观音得知了原因,满脸无奈和同情,偷偷看了眼坐在惟妙和惟肖中间的唐紫烟,只见唐紫烟眼睛直直地望着远方,两行清泪从面颊滑落。 看情形,唐紫烟分明是听到了她们姊妹俩的小声对话,心中悲伤,忍不住落泪了。 唐观音本想挪过去,安慰一下唐紫烟,但是脑子里想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无奈之下,只好将头靠在了姊姊唐菩萨的肩头,轻声地叹气。 “师太,前面出现了岔道口,咱们该怎么走啊?”忽然,沈自逍在大车的前端询问道。 唐菩萨听到沈自逍的询问,用手打凉棚看了看,回道:“公子,左手的路,一直走,应该就可以到两国的边境了。你让大象停一下,我们得离开了。” 沈自逍急忙让象背上的浑之御叫停行走的大象,那大象还真听话,在岔路口停住了脚步。 唐菩萨、唐观音、唐紫烟、惟妙和惟肖五个人跳下了大车。 “紫烟留步!”大车前端的张肃坚忽然跳下车来,叫住了唐紫烟。 只见张肃坚走到唐紫烟的跟前,张开了双臂,深情地看着她,唐紫烟有些犹豫,迟疑了一下。 “紫烟,就此一别,何日相见,还不可知,拥抱一下,之前你受伤,我抱了你一下,今日,就权当你还给我的人情。”张肃坚看出唐紫烟有些犹豫,开口请求道。 “紫烟,朋友一别,拥抱是礼节。别犹豫了。”唐观音看着有些心急,开口劝道。 唐紫烟看着张肃坚期待的眼神,也张开了手臂,迎了上去,两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双方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是都知道对方正在泪流满面。 “紫烟,保重身体,不管咱们今后能否再见,我都希望你好好的,你如今的冷漠,我不怪你,谁叫我不早些开口呢,你一定要好好的。”张肃坚轻声地在唐紫烟的耳畔嘱咐道。 唐紫烟强忍着心里的难过,点了点头,回道:“肃坚,你也保重,如果有事,可以到落霞山慈悲庵来找我。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唐紫烟拍了拍张肃坚的后背,两人慢慢地松开了臂膀。 “怎么?你们俩抱完了就结束了?肃坚,就不和观音姊姊抱一下,再做分别?”唐观音看到张肃坚和唐紫烟两人分开后,走上前来,打趣道。 张肃坚是个实在人,微笑着张开双臂,轻轻抱了下唐观音,说道:“谢谢姊姊你在危难之际的帮忙,照顾好紫烟和菩萨大姊,保重身体。” 唐观音开心地点了点头,她笑着拍了拍张肃坚的肩头,说道:“咱们还有机会见面的,来日方长。我会给你照看好紫烟的。” 第四百四十二章 途中打尖 张肃坚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唐观音一眼,又来到了唐菩萨和惟妙惟肖的面前,唐菩萨咳嗽了一声,惟肖急忙开口道歉:“张公子,之前在庵里,惟肖多有得罪,还请你大人大量,不与我计较,惟肖知错了,你别忘心里去啊!” 说话间,惟肖眼神怯生生地看着张肃坚的反应,又偷偷瞄了一眼重明神尼唐菩萨。 张肃坚看着惟肖的可怜兮兮的模样,笑了,抬手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打趣道:“这一下权当是惩戒一下了。呵呵!哥哥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你说的事,我都忘了。” 听到张肃坚的回答,惟肖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笑着摸了下被张肃坚轻轻弹过的脑门,转过头向重明神尼唐菩萨说道:“师父,我当面向张公子道歉了,他也原谅我了,你就别罚我抄经书了。” “惟肖,别想着逃脱惩罚,肃坚不与你计较,不代表你之前口无遮拦就是对的,做错了事,就要学会接受惩罚,经书必须抄写,一遍也不能少。勿要再与我纠缠此事。”重明神尼唐菩萨表情严肃地回道。 惟肖被重明神尼唐菩萨的严厉吓得吐了吐舌头,低声说道:“徒儿知错了,回到庵里就抄写经书,你老人家就放心。” “师太,老虎在这里给你行礼了,多谢你在慈悲庵里祛毒救治我和表哥。”此时,李昭骏也与沈自逍等人凑了上来,与唐菩萨众人道别。 唐菩萨双手合十,笑着回道:“李施主,你言重了,治病救人,是我学医者的本分,不必挂怀。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唐菩萨向众人道了句“阿弥陀佛。”与唐观音、唐紫烟、惟妙、惟肖四人转身朝着落霞山慈悲庵的方向走去。 沈自逍和王问鼎看着唐菩萨等人的背影,凑到张肃坚的身旁,安慰道:“肃坚兄,别难过,紫烟姑娘一定有她的苦衷,只要大家都保重身体,还有相见的机会。” 张肃坚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道:“也许这就是世事变幻莫测,有的时候,你想的挺好的,也用心准备了,却不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好了,咱们收拾收拾,一起进入南唐国!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看着张肃坚的情绪还不错,沈自逍和王问鼎也放下了心,招呼其他人上车。 大家复又坐上了车,浑之御驱赶大象,拉着大板车继续前行。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已经日上三竿,太阳火辣辣的照得人口感舌燥,众人肚子也有些咕咕叫。 “哎!路边有个好去处!我都闻到烤鸡的香气了!”仆骨娜依在大象背上突然兴奋地喊叫道。 李昭骏本来饿得有些打蔫,听到仆骨娜依的喊叫声,一下子来了精神,瞬间精神大振,四处张望道:“在哪里了?烤鸡在哪里了?” “马上就到了!老虎哥哥!别着急,小美我不会看错的,即使看错了,鼻子也不会闻错的。” 说话间,大象拉着满载箱子和众人的大板车就来到了一处草庐前。那草庐外支着一个大木棚,木棚下放了六张桌子,其中一张桌子已经被人占了。 张肃坚、沈自逍等人从车上跳了下来,径直奔向那剩余的桌子,在木长凳上坐定。 “酒家!快些将你家的好菜好酒上了三桌,供我们好好吃一顿!”沈自逍从怀中掏出了一锭足有五十两的银子,砸在了桌子上。 话音刚落,只听草庐里一声高声应和“客官少等,马上走菜!” 只见一个酒家头裹青巾,一身青衣,手里拖着个托盘,就小跑着出来了。 只见那托盘上,放着两盘烧鸡,还有两壶酒。 那酒家走到张肃坚等人落座的桌子旁,将两盘烧鸡先放到桌子上,然后把酒壶也轻轻地搁在了桌子上。 “酒家,这两只鸡也不够吃啊!继续上菜,有什么就上什么,我们不挑食!” 沈自逍看着桌子上的两盘烧鸡,眉头微蹙,催着要菜。 那酒家满脸赔笑道:“各位客官,稍安勿躁,这两只烧鸡,你们先垫垫肚子,一会儿还有好菜上来。” “这还差不多!我先尝尝这鸡烤得如何!早就肚子咕咕叫了!”李昭骏不客气地将一只烧鸡撕开,挑了快带皮的鸡肉,放进了嘴里,嚼了起来。 “味道真不错!香!太香了!”李昭骏边吃边赞不绝口。 “老虎哥哥,你也太不讲究了,只顾着自己吃啊,也不等等我们,”仆骨娜依与薛冰莲、浑之御从大象后背上下来后,才走进木棚里,不开心地埋怨道。 “哎呀!小美姑娘,来!先给你个鸡腿,这鸡腿上肉多。快吃!”李昭骏被仆骨娜依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赶忙撕下一只鸡腿,递给了仆骨娜依。 “这还差不多!”仆骨娜依接过李昭骏手中的烧鸡腿,笑着说道。 “小美,你们女人坐在我们邻座,这盘整鸡都是你们的。拿去,接住了。”沈自逍起身拿起桌子上的另一盘烧鸡,给放到了邻近的空桌子上,然后,又拿起了一壶酒递给了薛冰莲。 薛冰莲接过沈自逍手上的那壶酒,与仆骨娜依、浑之御、夏茗、苗素问、黄桃儿、黄杏儿几个女子在邻桌落座。大家开始攀谈起来。 “咱们从城南庄出发后,这一路也遇到了不少阻力。埋伏的伏兵,劫营的贼人,一拨一拨的,太烦人了。”夏茗颇为无奈地说道。 “带了这么多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不被人惦记呢?”苗素问接过话茬说道。 浑之御急忙将手指放到了嘴唇边,“嘘”了一声,说道:“素问姊姊,你小点声,别让那边的人听到了,隔墙有耳啊。” 听到浑之御的话,几个女子同时瞥了一眼那张唯一被外人占用的桌子。 “你们注意到没有?那汉子与个畜生在喝酒呢。”黄桃儿瞥完一眼后,转过头来,神秘兮兮地说道。 “怎么?那张桌上还有个淫贼?”苗素问好奇地问了一句。 “苗姑娘,那是个真畜生,哪里是什么淫贼。”黄桃儿一脸无奈地说道。 苗素问又瞥了一眼,恰好那张桌上的黑家伙转了下头,这一眼看得真真切切。 “我的天啊!那是头黑熊啊!成精了啊,能和人一起喝酒吃肉!”苗素问震惊道。 第四百四十三章 贺兰奇 众人听到苗素问的话,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到邻桌,张肃坚仔细端详后,好家伙!不远处的那张桌子上,真的是一只健壮黑熊,正在贪婪地看着桌子上的肉食,等着它对面的那个面庞俊朗的年轻汉子给喂食,非常憨态可掬。 那年轻的汉子满脸都是笑意,拿起一大块鸡肉,递到那黑熊的嘴边。 那黑熊很乖地将鸡肉咬住,吞进肚子里。还双掌合十,向那年轻汉子拜了拜。 “这位仁兄,那位黑老兄与你很投缘啊?”张肃坚好奇地开口说道。 那年轻汉子转过脸笑了笑,回道:“哦,它啊,我的家熊,陪我能有五六年了,还是小崽子的时候,被我捡回家的,养到这么大,很通人性,非常听话,我把他当朋友。你们不用害怕,它不会轻易攻击别人的。” “敢问阁下如何称呼?能明示下吗?”张肃坚看着这汉子不像是个奸邪之人,便开口询问了一下对方的姓名。 那年轻汉子倒很直爽,开口回道:“在下复姓贺兰,单名奇,走单帮,做小买卖的,请问老兄你的姓名?” 张肃坚看到贺兰奇如此爽朗,便不回避,直接说道:“在下张肃坚,我们都是夏家堡太平镖局走镖的。” “什么?你们是太平镖局走镖的?阁下叫做张肃坚?是不是还有个叫做沈自逍?”贺兰奇听完张肃坚自报名号,又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是啊,这位就是我的兄弟,沈自逍,贺兰兄有什么问题吗?听说过我们?” 张肃坚看到贺兰奇的表情很是不解,感觉他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与自己和夏家堡有关,才会这么激动。 贺兰奇喝了口酒,慢条斯理地说道:“张兄,你别着急,且听我慢慢讲来,今日早些时候,我从前面不远的南唐国边境路过时,在林子边的路旁,看到埋伏着大批的甲士,杀气腾腾的,听他们带头的人对话,说在等一支护镖的队伍,说是张肃坚和沈自逍带头押运的,夏家堡太平镖局的镖队。所以,你报出姓名,我惊讶不已。” “你从路边经过,带只黑熊,他们竟然没有拦住你?”王问鼎插了一嘴。 “老兄,你说错了,我不是带只黑熊,我是骑着我的黑大个过来的,而且我是从林子里穿过来的,没走大路。”贺兰奇轻描淡写地回道。 听完贺兰奇的解释,王问鼎找出了一个漏洞,追问道:“阁下既然从林子里骑熊穿行,怎么能听清对方头目的对话,难道说,他们是大声豪气的喊叫吗?” “这位仁兄,不瞒你说,小弟我从小耳聪目明,这一对耳朵好用的很,能听到极细微的声音和对话,那两个头目虽然发牢骚的时候,声音很低,但也如同在我耳边耳语一般清楚。这个不是老弟我吹牛,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验证一下。”贺兰奇有些得意地说道。 贺兰奇此话一出口,在座的都面面相觑,将信将疑。 “那好!我和老沈说一句话,你听一下,只要点出来我说话的内容,对了一半,就算你没有骗人。”王问鼎不服气的说道。 言罢,王问鼎将嘴凑到了沈自逍耳朵旁,低声耳语了一句,屁股还挪了挪。 贺兰奇待王问鼎说完后,微笑地说道:“老兄,你对那沈兄小声说:‘这小子在说谎,看我怎么揭穿他。’说话的同时,你还偷偷放了个屁。” 贺兰奇的话刚说完,王问鼎惊得目瞪口呆,沈自逍也不住地点头,还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打趣道:“老王,你太不讲究了,怎么偷偷放屁,也不知会一声!” 众人被沈自逍的话逗得哈哈大笑,笑过后,都很惊讶地看着贺兰奇。 贺兰奇自信满满地朝着沈自逍又问了一句:“沈兄,我说的可是事实?” 沈自逍肯定地点了点头,回道:“兄弟你耳力惊人,佩服,老王说得就是这句话,一般无二。厉害!” 有了沈自逍的认证,众人纷纷鼓掌喝彩,对贺兰奇十分佩服,连王问鼎都跟着鼓起掌来叫好。 “贺兰兄,那些伏兵有多少人?这两国边境还有别的路能绕过去吗?”张肃坚在大家安静下来后,急切地询问了一句,他更关心如何将这千辛万苦弄到手的宝物,安全地送达目的地。 贺兰奇又喝了口酒,耐人寻味地看着张肃坚众人,思考了一会儿,缓缓地说道:“我告诉你们,我会有什么好处呢?要知道,这可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夏茗在旁边的桌子旁霍地一下站起身来,朗声说道:“你就别卖关子了,你说你有什么条件?尽管直说!” “痛快!没想到这位夏大当家的果然是个爽快人!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既然夏大当家有这话,我就说出我的条件,如果我能帮到你们躲过此劫,你们需要将押运的财宝分我一半。如何?”贺兰奇见夏茗单刀直入,也不继续绕弯子,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你小子胃口不小啊?一半的财宝,你自己拿得了吗?”隋云珠听到贺兰奇开出的条件,按捺不住,开口质疑道。 “你别着急,这一半财宝,我是准备发给附近一个村子里的饥民的。不是要据为己有的。这附近的大山山坳里,有一群从闽国逃难过来的饥民,大约有近八百余人。饥寒交迫,受疾病困扰,眼看要死于非命了,我不忍看他们就这么在无助中成了孤魂野鬼,才想出这个办法。”贺兰奇听出隋云珠心有不满,进行了一番解释。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答应你的条件,你快把肃坚问你的问题回答了。”夏茗直接答应了贺兰奇提出的条件,迫切地希望听到他的答案。 贺兰奇开口说道:“伏兵有两千余人,都是重甲步兵,战力十足,带队的是南唐国二皇子李弘茂和六皇子李从嘉,来势汹汹啊,如果你们走大路的话必死无疑,别看你们有大象开路。” 第四百四十四章 暗度陈仓 张肃坚听完贺兰奇的回答,权衡再三,认为他说的有道理,现在的情形是,众人刚刚止泻不久,能有战斗力的也就自己、黄桃儿、黄杏儿、苗素问,对付十个八个敌人,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两千余重甲步兵,那等于是去送死,拼到最后,也是人财两空的死局。 “贺兰兄,既然前路如此凶险,那还请你指条明路。”张肃坚起身向贺兰奇请教,他还是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眼前这贺兰奇,应该没有骗人。 “且慢!这人来路不明,让我们兄弟二人去打探一番,再做定夺,如何?”忽然在一旁一直坐着看热闹的白圣贤开口插话道。 浑之御在一旁也表示赞同:“肃坚哥哥,既然白长老和郁长老自告奋勇要去探探虚实,那就再等等,一切小心为上。你说呢?” 贺兰奇倒很坦然,面不改色,也同意道:“你们出人去探查一番,我非常赞同,毕竟江湖险恶,大家都是初识,互不了解,也不能凭我一面之词就把事情定了,一旦我在撒谎呢。去,别走大路啊,从林子边的小路进入林子里,你们仔细数数,看我说得对不对。” 白圣贤和郁葱看了眼浑之御,只见浑之御朝他们二人挥了挥手,他们二人心领神会,前后脚就向南唐国和南汉国的边境跑去。 “贺兰兄,别见怪啊,咱们这是先小人后君子,如果认证了你的话没问题,我们夏家堡是守信用的,一定按照你开出的条件办。”夏茗担心贺兰奇会心中不舒服,急忙打破了双方的沉默,解释道。 贺兰奇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一般,在一旁逗弄着那头黑熊,开口回道:“夏大当家的,我能理解,你不用解释,毕竟分走一般的财宝,也不是小数目,我就喜欢和你们这样的人办事,把该说的话先说了,该做的事情办在前面,咱们慢慢等,一会儿就有结果了。” 贺兰奇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沉稳,非常镇静,夏茗等人看在眼中,已经从心底开始相信他之前的说辞了。 过了大约半柱香的工夫,白圣贤和郁葱小跑着从远处返了回来。 来到庐棚,白圣贤拿起一碗就先喝进肚里,缓了口气,说道:“的确有伏兵,人数不少,都穿着厚重的盔甲,不太好对付模样,我看,咱们都拉稀拉成这样了,哪里还有气力去送死,还是按照贺兰兄弟说的办法办。” 浑之御一听白圣贤如此说,对贺兰奇再无疑心,随口说道:“既然他没撒谎,那我同意他的办法。” 夏茗左右看了看身旁的众人,大家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让夏茗做决定。 “既然大家都信得过我,那我就拍板了,同意贺兰兄的条件,事成后,分给他一半财宝。贺兰兄,你头前带路。” 贺兰奇高兴地拍了拍黑熊的脑门,那黑熊非常乖巧地四脚着地,贺兰奇一纵身,轻轻跳到了黑熊背上。 “黑大个,走咱们去那野人村找蜂蜜去。”贺兰奇摸了摸黑熊后背上的毛,开口说道。 那黑熊仿佛听懂了贺兰奇的话一般,摇头晃脑地向北走去。 那店家从草庐中跑出来,刚想喊住贺兰奇,一眼瞟到桌子上的散碎银子,把话咽了回去。 夏茗笑着看了眼店家,从怀中取出一锭二十两的银子,递给店家,说道:“老板,我们有急事先走了,这是酒菜钱,麻烦你把烧鸡用荷叶包好,我们路上吃。” 看着二十两银子,店家心头乐开了花,这荒郊野店,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阔绰爽快的客人,他乐颠颠地接过夏茗手上的银子,急忙返回屋中,包好了十只烧鸡,额外还多包了些饼,送给了夏茗等人,了表谢意。 “哎!店家,你不是这南汉国的本地人?我看南汉国本地人,不会烙饼啊!”王问鼎看到饼后,开口问道。 “客官你真是慧眼,我是从关中逃难过来的,祖传的烙饼的手艺,你们别嫌弃,尝一尝。” 夏茗让几位女人保管烧鸡和烙饼,众人重新回到大象拉得板车上坐好,远远地跟在了贺兰奇的后面。 没走多远,只见贺兰奇骑着黑熊,忽然拐进了一片树林中。 浑之御驱赶着大象,也跟着进了那片树林里。 原来,树林里有条小路,尽管不是很宽阔,但是可以容大板车通过,为了防止大象突然鸣叫,惊动了南唐国的伏兵,浑之御特意在大象头顶,对着大象叽里咕噜地说了些旁人听不懂得话,那大象仿佛听懂了浑之御的意思,只管闷头拉车,一声也没吭。 大家就这样,通过树林里的小路,进入到了南唐国的境内。 林子里的路最后越来越窄,最后,终于走到一个破败的木牌坊前,只见上面写着有来无回。 “好大的口气啊!敢在村口的牌坊上写这四个字,吓唬谁呢?”薛冰莲坐在大象的背上,最先看到了木牌坊上的字,大声地说道。 大家听到了薛冰莲的话,都下意识地抬头看那木牌坊上的四个字。 “这字写得挺遒劲啊!不过,怎么都觉得有些邪门呢?心里惴惴不安的,脑后直冒凉风,你呢?老沈?”王问鼎盯着木牌坊看了一会儿后,对沈自逍说道。 沈自逍用眼睛环伺了一下周围,只见蒿草丛生,十分荒凉,哪里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这里的环境好奇怪啊!的确有些邪门。”沈自逍观察完环境后,嘴里嘟囔道。 就在这时,前面领路的贺兰奇喝住了坐下的黑熊,跳下了熊背。大声地喊道:“大家都出来,我带了朋友来做客,都别躲着了。” 话音刚落,从不同地方向,慢慢地走出来一些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人,大约能有数百人。 “贺兰兄,这就是你说的流民村落?”张肃坚好奇地问道。 看到哪些衣衫褴褛,满脸泥污的人们,张肃坚心里有些担心,因为他不知道这些人接下来会做什么。是否能控制得住。 第四百四十五章 鬼婆蔺无颜 “夏当家的,劳烦你们把一半装财宝的箱子,搬下车,放到这空地上。”贺兰奇看了眼那些衣衫褴褛的人们后,对夏茗开口说道。 夏茗点了点头,对身旁的张肃坚说道:“肃坚,还得你受些累,把箱子搬到空地上,其他人都拉过肚子,没有力气了。” 张肃坚没有犹豫,挽起袖子,紧了紧腰带,将靠近车沿的一部分箱子,搬下车来,都放到了空地上,大约有十几箱子。 “贺兰兄,多亏你的指点,才让我们能安全到达这里,躲过了一劫,咱们说话算话,把一般宝藏给你当做酬劳。”张肃坚搬完箱子,拱手向贺兰奇谢道。 贺兰奇摆摆手,笑道:“张兄你言重了,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不是什么好地方,那牌坊上的字,说明这里是个贼窝?好地方怎么会有来无回呢?”张肃坚好奇地问了一句后,又说了自己的看法。 贺兰奇对张肃坚竖了下大拇指,说道:“这里是幽灵寨在南唐境内的一个分寨。简陋了些,但是好歹能住人,那些乞丐一样的人,就是闽国的流民。” “幽灵寨不是南汉国内的强人吗?怎么在南唐国有分寨?”张肃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狡兔三窟啊,这是所有匪徒惯用的伎俩,做很多窝点,用于藏身,这里是两国边境,南汉国围捕紧了,幽灵寨就逃进南唐国的这个分寨躲藏,一旦南唐国官兵来围剿,那么,他们再逃回南汉国的境内。就犹如幽灵般在边境附近出没,抢劫过往的客商,获取不义之财。被过往的客商传成了幽灵寨,他们也对这个名称很喜欢,就默认了这个头衔。”贺兰奇解释一番,还顺带交待了幽灵寨的来历。 张肃坚听到贺兰奇说了这么多内容,心中起了一丝怀疑,突然伸手抓住了贺兰奇的手腕,低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贺兰奇表情淡然,好像早就预料到张肃坚会突然抓他手腕。 只见他将没被捉住的手伸向了张肃坚,张肃坚凝目细看,一枚碧玉指环赫然出现在贺兰奇的手指上。 “你是赵兄派来的?”张肃坚惊讶道。 原来,那碧玉指环是赵匡胤当时委派任务时说的信物标志,贺兰奇手指上戴着它,也就说明,他也是赵匡胤拍来的帮手。 贺兰奇“嘘”了一下,点了点头,小声道:“张兄你果然聪明!我是先到的江宁府逸仙楼,见到了印展图印兄后,他告诉我说你们来南汉国寻找游龙图的线索了。我就一路寻了下来,没想到在这里能偶遇到你们,真是缘分啊!” 既然都是赵匡胤的人,张肃坚也消除了心中的疑虑,松开了握紧贺兰奇手腕的手,好奇地问道:“贺兰兄,你不会武功?” 贺兰奇莞尔一笑,说道:“张兄,你果然厉害,我只学过些普通的八段锦,强身健体而已,武功的书籍没少看,但是就是没有找到修炼的法门,因此只是个懂些武功的门外汉,不过,我会些封穴的技法,可以防身。” “嘿嘿嘿!好热闹啊!今天这是怎么了?本以为可以掉一条鱼,没想到引来了一大群鱼,还有宝贝。”忽然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传来。 张肃坚和贺兰奇同时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有些驼背的老婆子,满脸皱纹,拄着根龙头拐杖,正一脸阴笑地看着她们。 “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啊!”贺兰奇一脸嫌弃地说道。 “贺兰兄,你认识她?”张肃坚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从脑海中翻出这个老婆子的姓名,便好奇地询问贺兰奇。 贺兰奇小声地回答张肃坚:“我在过长江的时候,在码头遇到的这个疯婆子,她说自己叫什么鬼婆,真是莫名其妙,和我说了些没头没脑的话,然后就神出鬼没的跟踪我。” “我操,鬼婆蔺无颜!这可是个硬茬啊!你们俩快离那疯婆子远点!她是个毒婆子,当年反出唐门的用毒圣手。在江湖上失踪了好多年了,今天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王问鼎在不远处突然示警道。 “哎呀!江湖上竟然还有知道我蔺无颜名号的人,难得啊,那贺兰奇号称江湖通,都不知道我鬼婆的姓名,你竟然知道?谢谢你啊,小兄弟。”那老婆子语气激动地说道。 原来,这鬼婆蔺无颜,在几十年前,曾经是唐门里用毒最强悍的顶尖高手,但是,突然在唐门的一次门内比试上,接连用毒伤了数位长老,逃出了蜀国,销声匿迹于武林中。 王问鼎是景教里的江湖掌故活记录,对于武林各帮派的大事小情,他都着重关注,所以,对于鬼婆蔺无颜这个人,他印象非常深刻。 “蔺无颜,你总跟着我想干什么啊?”贺兰奇仿佛没有听见王问鼎的提醒一样,毫无顾忌地开口质问鬼婆蔺无颜。 “有果必有因,因果比相连,你自己慢慢琢磨,别废话了,跟我走!”鬼婆蔺无颜将手中的龙头拐杖在地面上用力敲了一下,一个起落,如鬼魅般跃到了贺兰奇的身前,左手探出,抓向他的面门。 贺兰奇急忙转身要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贺兰奇要被鬼婆蔺无颜抓伤,张肃坚急忙出手阻拦,使出了天师道的捉妖擒拿手,用双手去拿鬼婆蔺无颜的左手手腕。 出手擒拿的同时,张肃坚的脚下也没闲着,左脚一个侧踢,将贺兰奇踢到了一旁,让其躲过了鬼婆蔺无颜的攻击。 “不错啊,这小子的身手挺敏捷,你用的是天师道的捉妖擒拿手!你是张云羡的弟子?”鬼婆蔺无颜见张肃坚及时出手救了贺兰奇后,脱口问道。 张肃坚嘿嘿一笑,说道:“算你有眼光!天师道的功夫,你不害怕吗?” 张肃坚听到蔺无颜的话,以为她对天师道会有些忌惮,便试探着问了一句。 “小子,你别想多了,我知道捉妖擒拿手,不代表我害怕,是告诉你,我知道你武功的底细,你可得小心了!”鬼婆蔺无颜阴恻恻地回道。 第四百四十六章 气斗鬼婆子 “既然如此,那就用这捉妖擒拿手收拾你这个老妖婆!”张肃坚听到鬼婆蔺无颜的回答,气血上涌,倒来了兴致,想与这个毒老婆子纠缠到底。 鬼婆蔺无颜目中凶光毕现,根本没把张肃坚放在眼里,满不在乎回道:“咦!有点意思,越说还越来劲了!来,我倒要看看,你个后生学会了张云羡那牛鼻子多少本事!” 言罢,蔺无颜手中龙头拐杖突然舞动,向张肃坚的头顶砸去。 这一招出手迅疾,不留余地,眼看张肃坚是没有多少躲闪的机会了。 只见张肃坚并没有慌乱,他身形晃动,脚下迅速移动,避开了蔺无颜手中龙头拐杖的致命一击。 “这不是张云羡的捉妖擒拿手,你到底是什么人?”鬼婆蔺无颜双眼现出惊恐的目光,问道。 “你管我是什么人!有关系吗?”张肃坚没有直接回答鬼婆蔺无颜的问话,冷冷地回了一句。 他躲闪蔺无颜手中龙头拐杖的杀招,所使用的是刀魔白疯癫的九宫飞星刀法的步法,糅合了些景教无元神功的瞬移功力,属实把鬼婆蔺无颜吓了一跳。 “你刚才躲闪的招式是刀魔白敢的九宫飞星刀法的招式,小子!自从白敢几十年前被朱温命人将其五马分尸后,江湖上再没有听说过会这九宫飞星刀法的人,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鬼婆蔺无颜双眼紧盯着张肃坚的双手,她担心对面这个身手敏捷的年轻人会突然出手向她进攻。 “哈!你个老婆子,知道的还不少,不怕告诉你,我是从白前辈那里得到的真传,看招!”张肃坚看出鬼婆蔺无颜对刀魔白敢的九宫飞星刀法很是忌惮,应该是吃过亏,既然如此,那就吓唬吓唬她。 “你少在这里胡扯,白敢早就被分尸了,你和鬼魂学的武功啊?别在这里吓唬我!老婆子我不怕!和你拼了!”鬼婆蔺无颜并没有被张肃坚的鬼话吓住,反而火气更盛,避开了张肃坚攻过来的杀招后,她舞动着龙头拐杖竟然主动冲了上来。 这一副拼命的架势,令张肃坚也很不解,怎么就会莫名其妙的激怒这个毒婆子呢? 他哪里知道,鬼婆蔺无颜几十年前曾经与刀魔照过面,正是刀魔白敢练成九宫飞星刀法成功从岭南毒魔的死亡谷逃脱后,当时鬼婆蔺无颜用尽浑身解数,五花八门的剧毒物都用上了,竟然没有奈何了白敢,还差点被刀魔白敢结果了性命,多亏她是个女子,刀魔白敢才放了她一马,饶了性命。 蔺无颜一向自恃身高,心高气傲,经过了与刀魔白敢的对决后,在江湖里彻底销声匿迹,躲到了闽国的一处深山里闭关修炼,想通过自身努力,提升修为,好再出山找刀魔白敢对决。 没想到,这一闭关就闭关了几十年,当她认为自己已经大功告成,破关而出,再重新进入乱世江湖,才得知刀魔白敢已经不在人世了。 鬼婆蔺无颜大失所望,她本以为自己闭关了这么长时间,一定可以超越了刀魔白敢的修为,因为,她终于将从唐门盗得的《五毒化血功心法秘籍手抄本》全部参悟,修炼成功。 而当年被唐门逐出,也正是因为这本《五毒化血功心法秘籍手抄本》,在唐门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五毒化血功只许传给唐姓嫡传弟子,外姓弟子,无论资质如何突出,本人如何勤奋,那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蔺无颜做为当时唐门里的最优秀的弟子,心中当然非常渴望能修炼唐门最神秘强大的五毒化血功了。但是在门规面前,一切渴望都是枉然的。 于是,蔺无颜起了小心思,通过平时的留意观察,发现了那本《五毒化血功心法秘籍》有个手抄本,藏在她师娘的卧房里。 于是,恶向胆边生,她趁着那年中秋门内比武测试上,出手用毒打伤了两位长老后,在混乱中,潜入了她师娘的卧房,将那本《五毒化血功心法秘籍》手抄本给盗走了,从此逃出唐门,到处流浪。 鬼婆蔺无颜气势汹汹,虽然已经驼背,但是身手很敏捷,跳跃起来就好似猿猴一般,非常灵活地舞动手中龙头拐杖就扑向张肃坚。 张肃坚知道对方是来真格的了,不能再轻敌了,他踏着九宫飞星刀法的诡异步法,顺势用手拔出了后背的贪狼刀,挺刀迎向鬼婆蔺无颜。 “张兄,小心这恶婆子的毒物!”贺兰奇在一旁看到张肃坚激怒了蔺无颜,两人要全力搏命的时候,急忙开口提醒张肃坚。 张肃坚此时已经与蔺无颜缠斗在一处,他一边以攻代守地逼开鬼婆蔺无颜,一边脱口谢道:“多谢了,贺兰兄,我加着小心了!” 听到张肃坚回答,鬼婆蔺无颜脑袋都要气炸了,这小子的口气出乎她的意料,她打定主意,要用毒镖招呼一下张肃坚。 看到张肃坚的九宫飞星刀法的步法诡异,但基本上都是按照九宫格的框架来进行的,蔺无颜边防守,边观察了一会儿,在自己基本上应该能猜出张肃坚下一步能迈到哪个位置的时候,她突然一扬手,向张肃坚将要去的位置掷过去了三枚毒镖。 “哎呀!好险!差不点被你的毒镖打中,不过,你动作过早了!”张肃坚竟然没有移动到蔺无颜预先想到的位置,而是去了相反的位置,还嬉皮笑脸地取笑她没打中。 看着张肃坚笑嘻嘻的可恶面孔,鬼婆蔺无颜怒不可遏,龙头拐杖右手单拎,左手袍袖画了个大圈,忽然从中飞出了几十枚毒镖,铺天盖地般射向张肃坚。 “哎呀我的天啊!”张肃坚一看对方发了杀招,一声大叫,竟然仰面直挺挺地躺到了地上。 这一躺不打紧,却正好让过了那几十枚飞来的毒镖,竟然一个也没有打中他。 这看似滑稽的招式,虽然难看,却成功救了张肃坚的命,可把鬼婆蔺无颜气得不轻。 第四百四十七章 缠手的难题 避开了几十枚毒镖后,张肃坚没有停留,忽然双臂在地面一撑,借力将身体直接恢复站起。 “丢人了,刚才没站稳,被你的毒镖吓得倒地了,见笑了!”张肃坚起身后,顽皮地调侃了一句。 “少来这套,你这看似跌倒的招式,是九宫飞星刀法中的救急招式之一,别以为老婆子我不知道!”鬼婆蔺无颜根本没有上当。 “肃坚,别和这厮废话了!咱们一起上,我就不信她有三头六臂!”一旁观战的沈自逍拔出腰间的湛卢剑,高声喊道。 其他人也都拿出了兵器,敲得叮当直响,作势要冲上前来。 这一番操作,鬼婆蔺无颜不知虚实,信以为真,这一众人,也有十几个帮手,如果一拥而上,自己这条老命就扔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鬼婆蔺无颜不敢恋战,急忙一抖手,甩出几枚毒镖,同时脚下一点地,跃向后方,然后大喊一声:“都别愣着看热闹了,给我上去抓他们,尽全力者有解药!” 这话刚说完,只听一阵喊杀声起,从村子的不同方向用处了数百披头散发的流民,手里拿着棍棒和石块,掩杀过来,而鬼婆蔺无颜却躲到了后面,没了踪影。 “大家都冷静下!我是贺兰奇!这些人是来帮你们的,都是我的朋友!”看到这突然涌出的一众流民后,贺兰奇急忙走向前来,开口阻止道。 冲过来的流民起初怔了一下,因为他们认识贺兰奇,贺兰奇曾经救过他们的性命。 “别听他的,咱们得拿他们换解药!否则的话,大家一个都活不了!”突然人群中一个身材结实的汉子高声喊道,喊话间,他抡起手中的木棒便砸向了贺兰奇的头顶。 贺兰奇身体向旁边一侧,避开了砸下的木棒,突然以极快的速度伸手点在了那个汉子的腋下,封住了他的穴道。 与此同时,忽然一声黑熊的怒吼!吓得那些流民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几步。 “黑大个,别咬他们,他们是被人胁迫的!”贺兰奇制住了那个攻击他的汉子后,急忙开口阻止他的黑熊。 他知道,这只黑熊与他感情颇深,护住心切,一旦撒起野来,这几百的流民都得命丧当场。 那黑熊听到贺兰奇的话,仿佛能听懂似的,没有继续冲击人群,只是停在原地,怒目而视,不断地低吼。 那些流民见上前攻击的人被制服,加上那黑熊气势汹汹的架势,知道不好惹,纷纷扔掉了手中的棍棒,弃械投降。 贺兰奇走向那些赤手空拳的流民,温和地说道:“大家别害怕,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今天,我给大家带来了可以买食物和药品的财物,大家过来领取一下,以后可以安顿在这幽灵寨了,建个村子。” “可是,我们被那个坏老婆子喂下了毒药,说我们不听她的摆布,就不给我们解药,最后毒发,会全身溃烂而死。我们要那些财物有什么用啊!呜呜呜!” 人群中一个小男孩哭着说道。 贺兰奇一听有些犯难了,给流民带来了可以安身立命用的财物,却又半路杀出个鬼婆蔺无颜,给流民喂下了毒药,这个难题是他能力范围以外的。 恰好,张肃坚走了过来,听到了那个男孩的哭诉,他回头喊了一声:“素问妹妹!麻烦你过来一下。” 苗素问正和刚从大象背上下来的仆骨娜依说话,听到张肃坚喊她,便拉着仆骨娜依一起跑了过来。 “肃坚哥哥,喊我过来有什么事啊?”苗素问好奇地问道。 张肃坚把那个哭诉的男孩子招呼出来,对苗素问说道:“素问妹妹,就劳烦你给这些乡亲们诊诊脉。看看能不能查出是什么毒。” 苗素问拿过那男孩子的手腕,自己的右手切在他的脉上,诊了一会儿,眉头慢慢紧蹙。 “素问妹妹,有什么问题吗?诊出了是什么毒吗?”张肃坚关切地问道。 “他们中的是蛊毒,至于到底是什么蛊毒,只有问下蛊的人才能知道,旁人是揣摩不出结果的。这个我真的无能为力。”苗素问满面愁容的回道。 张肃坚一听,也很失望,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中蛊毒是最棘手的难题。今天还偏偏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怎么办?贺兰兄,那恶婆子已经没了踪影,上哪里能找到她啊?”张肃坚向贺兰奇询问道。 贺兰奇没有慌,而是沉着地看了看那几百个流民,满眼都是同情,又回头看了看一旁看热闹的夏家堡众人,他沉思了片刻,说道:“这样,解药的事,咱们一定要替他们拿到,但是需要从长计议,咱们先商量下把剩余的财物运走的事。” “贺兰兄,你有办法了?”张肃坚很惊奇贺兰奇竟然如此淡定,一副胸有乾坤的架势。 贺兰奇莞尔一笑,缓缓回道:“大象拉车,固然方便,但是,也过于招摇,目标太大,这个幽灵寨的附近有条河,可以通往赣水,把财物都装到船上,走水路,一路进入长江,再逆江进入汉水,就可到达中原了,那时候,再走旱路,便可包平安无事了。否则,在南唐国境内走旱路,过于凶险,困难重重。很容易被人劫走,你说呢?” 听完贺兰奇的话,张肃坚也很认同,他琢磨了一会儿,问道:“河边有可以运输的船只?” “是的,那里有之前送我过来的船只,没有走,停在岸边,正好可以用上。” 贺兰奇点头回道。 听到万事具备后,张肃坚将浑之御喊了过来。对浑之御说道:“浑姑娘,有个事得麻烦你一下。” “肃坚哥哥,有什么事,你尽管说!不必那么客气。”浑之御非常爽快。 “你将大象拉着大板车到附近的河边,那里会有船只接应,你让船上的人帮忙把大板车上的箱子都装到船上,夏大当家的和其他人会随船北返,你得负责骑着大象,拉大板车,装上些石块,用布盖住,从大路招摇而过,引起官兵的注意,然后找机会溜走。”张肃坚认真地向浑之御布置了一下,满脸都是歉意。 第四百四十八章 一路追踪 “肃坚哥哥,你的意思我听懂了,让我骑着大象拉车做掩护,然后寻机会溜之大吉呗!你不用不好意思,你在万花楼为了救我,背着我满街找素问姊姊,我都记得呢,这点小忙,理当帮忙!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安全脱身的!”浑之御目光中充满着坚定的信念,挺着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 张肃坚听到浑之御的回答,很是感动,因为,他自己深知浑之御的任务应该说是凶多吉少的,能不被对方擒住都可以说是万幸,她竟然还能自信满满,实在是令人钦佩。 “浑姑娘!谢谢你了!一定要安全脱身。”张肃坚双手抓住了浑之御的双肩,用力地点头谢道。 “肃坚哥哥,既然咱们要分道扬镳了,就不能抱一下吗?”浑之御微笑着说道。 张肃坚听到浑之御这话,浑身一激灵,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唐紫烟与自己在兴王府临别前的要求。 想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 “肃坚哥哥,别想多了,就朋友间离别的拥抱一下而已,没有别的想法!”浑之御看出张肃坚的犹豫,跟着解释了一句。 张肃坚听到这句,不再犹豫,轻轻拥抱了浑之御一下,嘱咐道:“一定要随机应变!安全脱身,保重!” “肃坚哥哥就放心,我行的,咱们后会有期。”浑之御用手在张肃坚后背拍了几下,与张肃坚分开,又大声说道:“还有谁愿意随我骑大象拉着大板车走?” “我们愿意随教主一起走,保护教主安全!”浑之御刚问完,白圣贤、郁葱、赵无害、赵翠柳四位长老便齐声应道愿往。 黄桃儿也走上前来,说道:“算上我们姊妹两个,咱们一起吸引官兵的注意力,脱身的时候,也许,我们会帮上忙的。”说完,拉着黄杏儿就跳上了大板车。 浑之御点了下人数,算上自己,一共七个人。她重新攀爬到大象的背上,对张肃坚说道:“肃坚哥哥,你说往哪里走,能到那条河的渡口处?” 张肃坚问了下贺兰奇后,回答道:“从那边的村口出去左拐,一直走,穿过一片树林就到了。”说话间,他指了指左侧的村口方向。 浑之御张望了一下,拍了拍象头,吆喝了一声,那大象听到了命令,便缓缓地移动起来。夏茗等人看到大板车移动,也跑上前,跳了上去。 就这样,浑之御骑大象拉着大伙,向那河边走去。 “贺兰兄,咱们下一步怎么办?”张肃坚看着浑之御他们的背影,转身问贺兰奇。 贺兰奇长出一口气,回道:“接下来,当然是追踪那个鬼婆蔺无颜了。” “可是,她已经逃离了好一会儿了,哪里还能寻得到她的踪影呢?”张肃坚吃惊地看着贺兰奇,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这个不难,黑大个的鼻子灵的很,一定能帮咱们找到那个鬼婆蔺无颜的。” 贺兰奇边回答边走到黑熊的身边,拿起一枚毒镖,放到黑熊的鼻子前让它嗅了嗅。 那黑熊闻完后,闷哼一声,贺兰奇一纵身上了它的背上,转头对张肃坚说道:“张兄,快上马,跟着我们走。” 说完,贺兰奇便起着黑熊沿着鬼婆蔺无颜逃走的路线寻了下去。 张肃坚打了个呼哨,他的雪花骢闻声跑了过来,张肃坚纵身上马,跟着贺兰奇和黑熊,慢慢地走出了村子。 贺兰奇与张肃坚出村的路与浑之御他们离开的路是两条不同的路线,贺兰奇也不催促那黑熊,任由它慢悠悠地一边低头闻着,一边寻找着赶路,而张肃坚也耐心地骑在雪花骢的背上,在后边不紧不慢地跟着。 也不知多长时间,他们二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出了山林,来到了一条大路上,只见那黑熊还没有停下的意思,低着头认真地嗅着。 “贺兰兄,都走出好远了,也没有看到那鬼婆蔺无颜的踪影啊,这黑大个真的行吗?”张肃坚有些怀疑那黑熊的能力。 “你就放心,包在我身上了,如果找不到哪鬼婆蔺无颜,我把脑袋给你。”贺兰奇竟然说出如此狂妄地言语。 张肃坚听到这些,便不再言语。 又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现了一个城池,只见城门上方的墙上书写了“汀州”二字。 “这是到了哪里啊?汀州是什么地方?”张肃坚看着城墙上的字,好奇地问道。 “哎呦,我们进到闽国的地界了,走出了好远啊!”贺兰奇也有些吃惊地说道。 二人骑着各自的坐骑,慢慢踱到城门前,有官兵走了过来,拦住去路,大声道:“怎么还骑着熊进城呢?还有没有规矩了!” 贺兰奇一看,不想惹麻烦,急忙从自己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到了那官兵的手中,小声说道:“这位军爷,我们靠这畜生找人,还请你通融一下,行个方便,这点银子,军爷拿去喝点酒,不成敬意。” 官兵见有银子赚,很是高兴,接过银子,摆了摆手,就放行了。 贺兰奇骑着黑熊,进了城,张肃坚骑着雪花骢紧随其后。 就这样,走到一处繁华的楼宇前,那黑熊才停住了脚步。 “哎呀!这位爷,你可真有手段啊!能把黑熊当坐骑,厉害的很啊!来来来!进咱们这水仙阁里喝点花酒啊!别客气,快请进!”忽然传来一个女子嗲声嗲气地招呼声。 贺兰奇突然闻到一股非常浓郁的脂粉香气,刺激的他连连打了两个喷嚏。 “张兄,那鬼婆蔺无颜,可能就在这水仙阁里,咱们进去看看!”贺兰奇跳下熊背,对骑着马上的张肃坚说道。 张肃坚看到那女子浓妆艳抹的打扮,便猜出了这水仙阁是什么去处。 他跳下马背,小声对贺兰奇说道:“贺兰兄,这里好像是妓馆,咱们进去不太好?” “怎么?张兄担心进去会被里面的粉骷髅给吃掉?”贺兰奇笑着打趣道。 张肃坚尴尬地笑道:“那倒不是,既然都到这里了,黑大个待在这里不肯走,看来那鬼婆蔺无颜就藏身在这里,那咱们俩就进去看看。” 第四百四十九章 水仙阁内 贺兰奇跑到对面的一个小摊上,买了两顶斗笠,拿着跑了回来,将其中一顶递给了张肃坚,说道:“那鬼婆蔺无颜认识咱们俩,还是戴上这个保险点。” “这是个好主意!”张肃坚接过斗笠戴在了头顶,称赞道。 二人准备停当,贺兰奇嘱咐那只黑熊老实地在外面等候,然后才和张肃坚一起进了水仙阁。 “哎呀,有新客人光临啊!快请进雅间!” 一进门,就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扭着腰身迎了上来,相貌与外面揽客的那个女子相比,要更加美艳。 贺兰奇迎向前去,低声问道:“这位姊姊,雅间在哪里?” “两位爷,别着急,请随我来,有老相好吗?”那女子转身直奔楼梯,头前引路,边上楼边问了一句。 贺兰奇和张肃坚紧随着那女子上了楼梯,贺兰奇接着那女子的问话回了一句:“任凭姊姊你安排,我兄弟二人头一次来水仙阁。” 那女子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笑了笑,上了二楼,领着二人进了一间名叫香兰的房间内。 贺兰奇和张肃坚双双坐定后,那女子给二人分别斟了酒,然后,稳住二人,说了一句:“二位爷稍等片刻,我去给你们叫人。” 贺兰奇和张肃坚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言语。 待那女子出了房间,把门带上后,张肃坚才小声对贺兰奇开口道:“贺兰兄,这水仙阁里客人不是很多啊!和南汉国的万花楼比起来,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那当然了,这汀州是闽国一个边境小城,才被南唐国派兵攻下,一切刚刚恢复秩序,能有几个人有闲心,敢上这妓馆里快活。要不是为了找到那鬼婆蔺无颜,我也不会进到这烟花之地来。”贺兰奇低声回道。 原来,这闽国因为皇位之争,发生兄弟相残,相互攻杀,闽国内烽火不断,民不聊生,国力凋敝。 南唐国中主李璟抓住这个机会,趁闽国内乱,派兵进入闽国,一口气竟灭了曾经盛极一时的闽国。但是,闽国的都城却没有落入南唐人的手中,而是被吴越国的军队趁机攻占,南唐国只收获了汀州等几个小城。 “贺兰兄说的也是,没有事情要办,我也不会进到这水仙阁的,你在这里有发现没?”张肃坚看到贺兰奇凝神闭气,闭上了眼睛在侧耳聆听,便好奇地问了一句。 贺兰奇合着眼,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睁开了眼睛,小声说道:“张兄,咱们俩此行没白来,我听到了鬼婆蔺无颜正和人说话,那人好像是她的主子,听口气,她很惧怕那个人。” 正说到这里,房门被打开了,刚才出去喊人的美艳女子笑盈盈地进来后,说道:“二位爷久等了!琴音,霓裳!快进来,让二位爷看看,满意不?” 话音刚落,门口就进来了两个打扮漂亮的年轻女子,都是江南小家碧玉的模样,肤白貌美,浑身着纱裙,酥胸若隐若现,看得张肃坚的脸都热辣辣的。 他在逸仙楼也见过那些陪酒的魅姬,虽然衣着也很暴露,但是,没有如眼前两位女子这般诱人,然人面红耳赤。 “二位爷,他们二人可以吗?看,这位穿着红色纱裙的是琴音,那位穿粉色纱裙的霓裳,满意的话,就留下,劳烦二位把定金先交了。”那美艳女子将两位美人安排到贺兰奇和张肃坚的身边坐定,一番介绍后,便开口催促要钱。 张肃坚想急着打听下水仙阁的情况,那美艳女子在屋里,不太方便,遂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问道:“这些够不够?” 那女子急忙接过银子,满脸媚笑地说道:“够!足够了,这位爷真爽快!那你们先喝着,我就不打扰了,琴音!霓裳,你们俩可把这二位爷陪好了!” 说完,那女子兴冲冲地拿着银子退出了房间,还把门给关上了。 “这位爷,敢问你如何称呼啊?来!咱们先喝口酒。”那身着红色纱裙的女子坐在张肃坚的旁边,拿起酒壶,给张肃坚的酒盏里点了一点,又给自己满上了一盏,然后端起酒盏说话道。 张肃坚拿起自己的酒盏,与那女子碰了一杯后,回道:“在下姓张云霁,捣腾药材的,姑娘你叫琴音?敢问你的姓氏是?” “闻琴音,奴家姓闻,闻琴音。”那红裙女子双眼紧盯着张肃坚的斗笠,想看看他的真面目。 但是,那斗笠的沿太大,遮得非常严实,实在是没法看到张肃坚的脸。 “琴音姑娘,看你的模样,不像是普通的风尘女子啊,怎么会进到这个烟花之地呢?”张肃坚抬起头,打量一番身旁的闻琴音,开口问道。 那闻琴音听了张肃坚的问话,鼻子一酸,双目含泪,放下了酒盏,竟然一把抓住了张肃坚的手,嘤嘤说道:“这位爷,你真是好眼光,我本是这闽国汀州城一家豪绅的女儿,我的爹爹因为没有积极为守城的将军及时提供军饷,而被抓了,关进了地牢,我是被那将军卖进着水仙阁的,哥哥,你能救救我吗?” 说着话,那闻琴音竟然双膝一软,跪倒了张肃坚的面前,楚楚可怜地看着张肃坚。 这一下,张肃坚有些不知所措了,本来只是想套下近乎,没料到,还给自己找了个求助。 “琴音姑娘,快些起来,有话慢慢说,咱们从长计议。一定会有办法的。”张肃坚急忙起身,弯腰去扶那闻琴音。 贺兰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一头雾水,在一旁帮腔劝说:“琴音姑娘,你别着急,我们兄弟俩如果能力所及,一定会出手帮你的,你快些起来,咱们慢慢讲。” 闻琴音看到张肃坚用手扶自己,旁边还有贺兰奇的劝说,看出来这两人不是油嘴滑舌之人,便顺势站了起来。 二人重新落座,闻琴音拿起酒盏,碰了一下张肃坚的酒盏后,说道:“今日能认识哥哥你,我闻琴音是三生有幸,先干为敬。”说完,一仰脖就干了。 第四百五十章 制服闻琴音 看到闻琴音很干脆的将酒一饮而尽,张肃坚也站了起来,准备跟着喝下去。 “张兄,你好像忘了一件事!”贺兰奇急忙打岔,将张肃坚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这边。 张肃坚怔了一下,看到贺兰奇朝他使眼色,马上警觉,他眼珠一转,说道:“琴音姑娘,张某吃不得酒,会浑身生癞。见谅!这盏权且记下。” 闻琴音本来兴致勃勃地等着看张肃坚也跟着把酒一饮而尽,不想,张肃坚却中途推辞了,她表情甚是尴尬,面现不悦,但是转瞬即逝,又满脸堆笑地打趣道:“哎呀!哥哥你还有这怪疾啊,那真是太遗憾了,好!您是客,您随意,但是,答应奴家的事,可不能不算数啊!” “琴音姑娘,我哥哥答应你的事,一定会说到做到,不过,姑娘你也得帮我们一个忙!”贺兰奇直接接过了话头,向闻琴音提出了条件。 闻琴音嫣然一笑,表情很淡定,好像知道贺兰奇会这么说一样。 “公子你尽管开口,霓裳,你也给这位公子斟满酒!别只管陪着笑,傻傻的。”闻琴音看着贺兰奇,急忙转移话题,想把话题岔开。 贺兰奇哪里肯让她蒙混过关,又说道:“琴音姑娘,别岔开话题啊,这酒,我想喝的话,自然会让这霓裳姑娘给我斟满,我就是想问一下,咱们这水仙阁里有没有个驼背的老婆子,拄着根龙头拐杖,身形很矫健?” “这个嘛!容我想一想!”闻琴音听到贺兰奇地问话,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外人不易察觉的凶光,敷衍道。 “琴音姊姊,不就是那个打扫卫生的鬼婆婆吗?”贺兰奇身边的霓裳姑娘突然开口说道。 闻琴音始料未及,急忙打断霓裳姑娘的话,大声呵斥道:“霓裳,你可别有的没的乱讲,哪来的鬼婆婆,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琴音姑娘,你先别说话,让霓裳姑娘把话说完!”贺兰奇听到霓裳姑娘的话,兴趣大增,出言直接阻止了闻琴音的话。 贺兰奇通过对话,看到闻琴音的表现,发现这个闻琴音虽然笑吟吟的,但是目光中总感觉藏着杀气,不是普通歌妓的气质,她的身份一定不是如她自己所说的那么简单。 那霓裳姑娘本来听到闻琴音的大声呵斥,透出一丝害怕,当听到贺兰奇阻止了闻琴音的话,看出这贺兰奇可以依靠,便壮起了胆子,哭诉道:“这位公子,我本姓关,家父是汀州刺史关盛鲲,就是被这闻琴音陷害而下狱的,还把我掳进这水仙阁,沦落风尘。公子救我!” 说话间,关霓裳泪流满面地跪在了贺兰奇的面前。 “别听她胡说八道!这妮子是没吃药就出来了,害了失心疯!尽是胡说八道!”闻琴音听到关霓裳大声求助,目露凶光,开口抢白的同时,手臂一扬指向关霓裳,就要发射手腕上的袖箭机关。 说时迟,那时快,还未等闻琴音袖箭机关触动,旁边的张肃坚突然飞起一脚,将身侧闻琴音的椅子踢了过来,正砸在闻琴音的肋下。 闻琴音毫无防备,被那椅子结结实实地砸中,扑到在地,袖箭也就没有发射出去。 “琴音姑娘,做人不要太狠毒了!杀孽太重,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张肃坚起身跃到闻琴音的身边,用手按住她脖项处,制住她,开口说道。 “你把人家弄疼了,能不能轻点,男人要懂得怜香惜玉!”闻琴音被张肃坚用手按住了颈部,知道不好,开口耍赖道。 张肃坚脸一红,但是他脑子还是清醒的,坚定地回道:“怜香惜玉是对待善良的好姑娘,你这恶毒的女人,不在可以怜香惜玉的范围内!我问你,那鬼婆蔺无颜在哪里?快说,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听到张肃坚无情地回复,闻琴音非常失望,她本来对自己这利用媚术和男人发嗲耍赖的方法很有自信,没成想,这张肃坚竟然不吃这套。 此刻性命攥在张肃坚的手中,闻琴音知道,如果再蠢蠢欲动,一定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于是,她老老实实地小声回道:“我们商量好的,先用毒酒将你们二人先毒倒,然后再慢慢炮制你们,蔺婆婆她一会儿就能来。” 贺兰奇看到闻琴音被制服,听说鬼婆蔺无颜一会儿能进屋来,他心眼一活泛,急忙说道:“张兄,给那闻琴音吃颗药丸。” 张肃坚也有此打算,他用左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拔掉瓷瓶的瓶塞,从里面倒出一粒丹药,然后将瓷瓶放回怀里。 一切准备停当,张肃坚突然用右手封住了闻琴音的几处穴道,让其不能轻易动弹,接着,用右手捏住她的嘴,将丹药塞进了闻琴音的嘴里。 原来,贺兰奇凭借他出众的听力,已经识别出,那和鬼婆蔺无颜一起说话的幕后之人,便是这个闻琴音。 “闻琴音,你乖乖地听话,我可以给你解药,如若不配合我,不给你解药,让你浑身燥热而死。”张肃坚低沉着声音威胁道。 听闻张肃坚恶狠狠地威胁,闻琴音害怕了,脑门泛出汗珠,出道以来,她一直都是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媚术逢凶化吉,无往不利,今天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制服,没有还手之力。 “这位爷,琴音知道轻重,不敢造次,你就放心,一定听你们的话。”闻琴音嘴唇颤抖地回道。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突然传来了三声敲门声,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宗主,那两个臭小子都摆平了?用老身进去帮吗吗?” 这声音分明就是鬼婆蔺无颜无疑。 张肃坚听得很清楚,他急忙用力按了下闻琴音的脖颈处,朝闻琴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老老实实地回话。 小命就在张肃坚的手里,闻琴音只好识时务地平静回道:“都拿下了,你进来!” 话刚说完,只见房门开启,一根龙头拐杖先伸了进来。 第四百五十一章 拿到解药方子 那龙头拐杖试探着在门口划拉了一阵,鬼婆蔺无颜才小心翼翼地探着头进来。 “宗主,你怎么会躺在地上?”鬼婆蔺无颜一进房间,首先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闻琴音,而张肃坚此时倒在闻琴音的身边,一只手按在她的大椎穴上。 这是为了迷惑鬼婆蔺无颜而突发奇想的权宜之计,张肃坚看到鬼婆蔺无颜要进来,担心她看到闻琴音倒在地上,自己蹲在闻琴音身旁,会直接放毒进攻,那样的话,这里应该是贼窝,场面搞得太大,就不好收拾了。 闻琴音大椎穴受制,不敢说真话,只能违心地回答:“快些过来,把我扶起来。” 鬼婆蔺无颜非常听话地拄着龙头拐杖走了过来,要走到闻琴音身边时,她警惕地看了眼桌子旁的贺兰奇。 只见贺兰奇已经双臂下垂,脑袋贴在桌子上,嘴里还流出了口水,醉眼朦胧的。 看到贺兰奇醉成这个德行,鬼婆蔺无颜诡笑一下,摇了摇头,解除了警惕,蹲下身子,将龙头拐杖放到一边,伸出双臂去扶闻琴音。 就在这一瞬间,张肃坚突然腾空而起,伸手点向蹲下来的鬼婆蔺无颜。 蔺无颜下意识用手去格挡张肃坚的手臂,将张肃坚的胳膊打到一旁,正心中得意间,忽然感觉肋下被点了一下,陡然间就行动不便,她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贺兰兄,干得漂亮!鬼婆子,这么做就对了,张着嘴,我好给你送服药丸。” 张肃坚一边称赞贺兰奇封穴的身手,一边趁着蔺无颜张着嘴,给她嘴里塞了粒药丸。 “蔺无颜,快把解药交出来!”贺兰奇在鬼婆蔺无颜的身后催促道。 “什么解药?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懂!”鬼婆蔺无颜装糊涂,没有正面回答。 “都这样了,还不老实,幽灵寨里那帮流民是不是被你喂了毒药?你要是再装糊涂,我立刻杀了你!”贺兰奇看到鬼婆蔺无颜的态度,非常恼怒。 听到贺兰奇的愤怒逼问,鬼婆蔺无颜淡淡一笑,回道:“你可以立即动手,我死了的话,那些流民都得陪葬,你这点小伎俩,能耐我和!” 张肃坚看出鬼婆蔺无颜是有肆无恐,在负隅顽抗,现在解药在她手里,如果她不拿出来,没有对症的解药,蛊毒是非常难解的,杀了她也无济于事。 张肃坚用手轻轻碰了碰闻琴音的大椎穴,闻琴音心中一凛,马上领悟,开口道:“鬼婆婆,快把解药的方子给她们。” “宗主,那些流民不听话,必须给他们教训,否则……”鬼婆蔺无颜不为所动,强辩道。 “你别啰嗦了!难道你也不听宗主的话吗?快给他们!”闻琴音看到鬼婆蔺无颜不听话,眼露凶光,怒斥道。 发现闻琴音目露凶光,鬼婆蔺无颜一哆嗦,急忙乖乖地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本子,翻看起来,然后,将其中的一页撕了下来,递给了张肃坚。 “这就是解流民蛊毒的方子,这汀州城里有家药店,方子里的药材,那里都有,那药店叫杏林堂。你可以在那里抓药,按照方子上的配量熬一大锅,给那些流民喝下,半个时辰后,他们神阙穴上方会出现凸起,别去碰那个凸起,继续喝解药三天,蛊虫就会慢慢冲他们的口中爬出,毒也就解了。”鬼婆蔺无颜有些无奈地将方子的用法给张肃坚讲述了一遍。 张肃坚一字不差的记了下来,站起身,拉上贺兰奇,说道:“快些离开,不能耽搁了。” 二人拔腿就要离开。 桌子旁的关霓裳见状,急忙开口说道:“二位,且慢,等等我,带我一起走!” 说话间,她站起身,追了上来。 “这两个言而无信的畜生!给了解药,也不换给我中毒的解药!”张肃坚三人刚出了门,就听房间里的鬼婆蔺无颜懊恼地咒骂道。 原来,鬼婆蔺无颜还记着张肃坚投到她嘴里的那粒丹药,本指望给了他蛊毒的解药方子,就会换来解药,结果,张肃坚拿到方子后,直接起身走人了。 鬼婆蔺无颜气急败坏,她一直都是戏耍别人的主,今天竟然被年轻后生给涮了,实在是憋闷的很,只能破口咒骂,快活快活嘴。 “张兄,你是不是应该给她解药?”贺兰奇在张肃坚身旁问了一句。 张肃坚摆了摆手,笑道:“不用管她,我根本就没给她喂毒药,那是个普通的跌打药丸,被封的穴道,过了两个时辰,自己就解开了,不用担心!你想想,如果换下位置,此时咱们俩是被他们制服了,她会好心给咱们解药吗?” “是这个道理啊!那走,别等她们来抓咱们了,速速离开!”贺兰奇听完张肃坚的解释,不再犹豫,拉着关霓裳就跑下了楼。 三人出了水仙阁,贺兰奇和关霓裳同坐那只黑熊,张肃坚飞身跳上自己的雪花骢,三人两骑,去寻找鬼婆蔺无颜所说的杏林堂药房。 “霓裳姑娘,这汀州城你应该熟悉?杏林堂在哪条街?”张肃坚坐在雪花骢上开口问道。 “前面的路口右转,过两条街,就到了,那是汀州城内最大的药房。”关霓裳想了想,回道。 “张兄,你把你的马勒得慢些跑,咱们尽量保持相同的速度,这样的话,我的黑大个才能跟得上,毕竟它驮了两个人呢。”贺兰奇看了看前面的路,提议道。 “那些流民体内的蛊毒没有解,性命攸关啊!还是快些,让黑大个别慢慢晃悠了。”想到幽灵寨那些流民可怜巴巴的模样,张肃坚心里焦急的很。 二人说话间,便到了杏林堂药房的门前。 “这不已经到了吗?咦?门口怎么还会有官兵把门呢?全副武装的。”贺兰奇看着杏林堂的门口,好奇地说了一句。 张肃坚凝目细看,果然杏林堂药房的门口左右立着两个拿着长矛的士兵。 “这又是什么情况呢?”张肃坚脑子里出现了疑问。 第四百五十二章 善良的回报 “张兄,我看着杏林堂里好像不太对劲啊?一个药店怎么会有官兵守卫呢?有点蹊跷。”贺兰奇在旁边低声问了张肃坚一句。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进去抓药!那些闽国流民还等着咱们得解药呢!” 张肃坚虽然也有疑问,但是,流民身中的蛊毒,让他不能过于小心翼翼,人命关天,那些流民的性命等不及一切都稳妥了后,再去抓药。 “你们俩先在这里等着我。我一会儿就能出来。”张肃坚跳下马,把斗笠沿儿压了压,与贺兰奇打了个招呼后,径直走向杏林堂的大门。 “什么人?戴斗笠的那个人,你给我站住!”刚到台阶前,就听到守门的官兵大声喝问道! 张肃坚佯装吃惊,怔了一下,立在了台阶下,战战兢兢地说道:“军……军爷,你……你是在叫我吗?” “废话,不是说你说谁呢!干什么的?鬼鬼祟祟的!”那官兵凶神恶煞道。 “军爷,家里的兄长中了毒,郎中给开了个解毒的方子,让我到这杏林堂速速抓药,回去救命!”张肃坚说话的时候,故意显出心急火燎的模样,想让那官兵相信。 “这药店被官军征用了,不许外人随意进入!你快些走开!”那官军不为所动,直接下了逐客令。 张肃坚一听,心知不妙,眼珠一转,“扑通”一声,直接双膝跪地,哀求道:“军爷,人名关天啊!求求你了!我就这么一个兄长了,你就发发慈悲!让我抓些药材!” “少废话!上面有令,军令如山,谁敢违抗,那是要掉脑袋的,快给我滚!” 那官军态度很坚决,大声呵斥道。 “怎么回事啊!你们在门外喊叫什么啊?”杏林堂里面突然传出一声问话,随之走出一个军官打扮的人。 张肃坚寻声看去,只见那军官头顶虎头盔,全身披甲,腰悬钢刀,仔细端详他的容貌,高眉骨,深眼窝,器宇轩昂,相貌英俊,看着非常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吕校尉,这个家伙要进店抓药救人,你不是说节度使有令,将这杏林堂征用了吗?不让随便卖药吗?”那官军看到了长官出现,面有不悦,急忙转身禀报。 那吕校尉仔细打量了一下张肃坚,说了一句:“你把斗笠摘了,让我看看容貌。” 张肃坚虽然极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办法拒绝,只好硬着头皮摘了头顶的斗笠。 那吕校尉端详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对那守门的官军说道:“让他进来抓药。” “吕校尉,可是上面有军令……”那官军本想提醒一下。 “这里我说了算,你少废话,我难道还不如你吗?”那吕校尉怒目圆睁,根本没让那官军把话讲完,直接训斥道。 张肃坚一听二人的对话,急忙站起身来,谢道:“多谢将军的通融!老天一定会保佑你的,遇难成祥,逢凶化吉。” “别啰里啰嗦了,快去抓药,再磨蹭我可就改主意了!”那吕校尉表现地有点不耐烦的态度,说道。 张肃坚急忙趁机快速进了杏林堂店内,让卖药的伙计按照鬼婆蔺无颜的方子抓了相应的药材,包好后,抱在怀里,跑出了药店。 从哪吕校尉和看门官军的身边经过时,就听那官军嘀咕道:“节度使的命令,吕校尉你都不放在眼里,真的佩服你的胆量。” 那吕校尉小声回道:“咱们刚拿下汀州城不久,还没有完全立稳脚跟,要取得民心,就不能过于严苛,所谓事急从权,处理事情不要过于古板,百姓救命抓药的事,是可以通融一下的。” “多谢吕校尉的救命之恩!草民就此拜别!”张肃坚听到吕校尉的回答,对这个宅心仁厚的年轻校尉非常佩服,高声谢道。 跑到贺兰奇他们身边,张肃坚一纵身跳上了雪花骢,说道:“药抓好了,可以回去了!” “张兄,竟然如此顺利?真是不简单!”贺兰奇佩服地赞道。 二人兜转坐骑,便向汀州城外跑去。 一路上无事,按着来路返回,也不知跑了多久,便到了幽灵寨所在的山中。 此时,太阳也渐渐西下,已入黄昏。 到了幽灵寨的门口,张肃坚与贺兰奇双双跳下坐骑,招呼里面的流民抬出大锅,埋灶添水,烧水熬药。 折腾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将解药熬好,贺兰奇让流民的首领安排所有流民都排成两队,每人都可以喝上一碗解药,那些流民都非常开心,听话地排成队伍,等着喝解药。 张肃坚让贺兰奇和关霓裳给流民分配解药的汤汁,他将流民的首领叫到一旁,把解药的方子递给了那首领,说道:“大哥,你收好这个方子,今天的这些汤药,够你们把体内的蛊毒彻底清除了。如果还有人没有收到很好的效果,你可以按照这个方子,继续到附近的汀州城杏林堂去抓药,那些木箱子里的财宝,你们可以随便使用,给大家分分,就在这里建个村子,总到处流浪也不是长久之计。” 流民的首领叫做汪逊,是个四十多岁的精壮汉子,络腮胡子,性格很是粗犷,他对张肃坚与贺兰奇能竭力帮助他们,很是感动,接过方子后,说道:“恩公,我替这些乡亲们谢谢你们了,既然你们如此帮助我们,我们再没有所表示,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说完,汪逊从怀里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羊皮,递给了张肃坚。 张肃坚一脸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恩公难道没有听说过游龙图吗?”那汪逊低声说了一句。 “游龙图?你的手里怎么会有游龙图?”张肃坚对于突然出现在手中的游龙图,有些措手不及。 汪逊脸上现出诡异的笑容,回道:“恩公,就不瞒你了,我们是守护游龙图的大齐校尉,这些流民都是,男人是大齐校尉,女人和孩子是我们的家眷,那鬼婆蔺无颜就是觊觎我们手中的游龙图,才下手给我们下蛊的。” 第四百五十三章 不简单的流民 听完汪逊的一席话,张肃坚即意外又吃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竟然会有如此意外收获。 “闽国也有黄巢宝藏?”张肃坚佯装惊讶地问道。 其实,他早就知道闽国境内有黄巢宝藏,但是,眼前这个流民首领汪逊突然拿出了游龙图,让张肃坚实在摸不到清对方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所以,他只能佯装不知,问话探探对方的虚实。 汪逊满脸真诚,继续道:“恩公,你竟然也知道黄巢宝藏?闽国当然有黄巢宝藏,当年大齐皇帝率军渡过长江,一路势如破竹,从婺州穿衢州,开山七百里,进入到福建观察使辖区,劫掠了大量宝藏,当时不便运输,为了方便急行军,决定将大部分宝藏由八百精锐校尉将宝藏藏在了汀州附近的一座不出名的山谷里,那山谷叫做宝瓶峪。八百精锐校尉在头领汪泉的带领下,凿山挖洞,历经数月,总算是将宝藏藏好,待再打听义军的行踪时,听说大队人马已经北返,无奈之下,汪泉只好率领这八百精锐校尉就在宝瓶峪留了下来,作为保护财宝的守卫人,经过两代人的繁衍,形成了村落,到我们这辈人存有一百多户,四百余人。” “头领,那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幽灵寨的位置,已经不是闽国的境内了。”张肃坚听了汪逊的介绍,明白了这些流民的来历,但是,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南唐国境内的幽灵寨里。 “这可就一言难尽了,听我慢慢给你说说来龙去脉。”汪逊脸上现出无奈之色,缓缓地继续说道:“我就是那八百精锐校尉头领王泉的儿子汪逊,我还有个妹妹叫汪怜,她生得温婉可人,亭亭玉立。就在去年上元节,到汀州城里观灯,不小心,被当时汀州观察使何恺的儿子何其嘉看上,派家奴一拥而上,将我那可怜的妹妹抢进府去,给糟蹋了!我那妹妹不堪受辱,回来后,就悬梁自尽了……” 说道这里,汪逊满脸都是悲伤和愤怒。 张肃坚也被汪逊的讲述感染,气愤地说道:“一个该杀的官吏恶子!如果是我的话,直接手刃了这厮!” “我就是像恩公这样的想法,也就这么办了!去年二月二,我独自一人,带了把牛耳尖刀,偷偷潜入了汀州城,摸到了汀州观察使的府邸前,趁着那恶少何其嘉没有防备,出来玩耍,便上前将其一刀结果了。”汪逊说道这里,用手比划了一下出刀杀人的动作。 张肃坚拊掌道:“杀得好!这种欺压百姓,横行霸道的恶少,就应该屠之而后快!否则,老百姓都没有活路了!” 汪逊本来说到这里,表情神采飞扬,突然又黯淡下来,继续说道:“可惜啊,我太莽撞了,没有想到宝瓶峪的其他族人,我这一杀人,很快就被衙门的捕快盯上了,在得知我是宝瓶峪的村民后,汀州观察使何恺直接派官兵包围了我们的村落,让村民将我交出去,村民们当然不同意,接过,那何恺便命官兵杀进村子,不但屠杀手无寸铁的村民,还放火焚烧我们居住的房子,这里所有的流民,都是在当时的混乱中,侥幸逃出来的。四百多村民,只逃出了百余人,其他人都死在了宝瓶峪。” 汪逊说着说着,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那些在宝瓶峪看守宝藏的村民,就如同亲人一般,大家的情谊已经融进了血液中,眼看着村民为了保住自己,而被官兵屠戮,想起当时惨烈的情景,汪逊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实在对不住了,汪头领,我不该问这些你的伤心事。”张肃坚看着汪逊的背上面容,很是过意不去。 “没关系,恩公,你就收下这张游龙图,有了可以解蛊毒的解药,我们都有救了,宝瓶峪的村子也没了,我们留着这游龙图也没有多少意义了,恩公你留着,也许会派上用场。”汪逊抹了把眼泪,将游龙图硬塞给了张肃坚手里。 转身去看喝药的流民们。 张肃坚看着汪逊的背影,又瞅了瞅手中的游龙图,悠悠地说道:“看来,好事不白做啊,竟然有意外惊喜。” 就在这时,忽然间,幽灵寨的门口跑进一骑。 “这里挺热闹啊!”那骑在马上的是个全副武装的官兵,他手里拎着一根长矛。 发现有不速之客到来,流民们马上都紧张起来,站直了身子,双目警惕地盯着那官军。 贺兰奇和关霓裳也看到了那官军,关霓裳低声对贺兰奇说道:“那不是杏林堂里出来的那个官军吗?” “是啊,他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企图呢?”贺兰奇满脸疑惑地说道。 只见那官军跳下坐骑,径直走向张肃坚,笑嘻嘻地说道:“肃坚兄,你不认识我了?” 听到哪官军的话,张肃坚更加迷惑,他又仔细端详了一下那官军的面容,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涌上了脑海里。 那官军笑了,说道:“我是吕文鸯啊!肃坚兄,这么久没见,你都不记得我了。” 张肃坚一听,拍了下脑门,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这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这官军就是吕文鸯,他是印展图的一个崆峒派师兄的好兄弟,在逸仙楼有过一面之缘,但是没有深入接触,所以,他心中对吕文鸯的印象不是太深刻。 “吕兄,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不是与印兄他们一起留守在逸仙楼吗?”张肃坚一脸疑问的说道。 在与沈自逍等人出发前往南汉国寻找游龙图之时,明明印展图与苻威以及苻威的众兄弟都留在了逸仙楼留守。这吕文鸯怎么会出现在汀州城,还追到了幽灵寨。 吕文鸯长出了一口气,回道:“张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们走后,印兄收到了飞鸽传书,让他物色几个人去到南唐国的军队里投军。印兄就想到了我大哥苻威,经过一番商量,大哥就带着我们几个兄弟投军当了南唐兵。” 第四百五十四章 送信儿的吕文鸯 张肃坚听完吕文鸯的话,脑海里起了些疑问,江北那边一定是有了新的指示,不知道又要有什么新任务,难道要准备对南唐国动手? “吕兄,我们走后,印兄他们在逸仙楼可好?”张肃坚还是更加关注印展图等留守人员的状况。 “别提了,你们走后,就有几个操着草原口音的契丹人到逸仙楼捣乱,我大哥出去与那些人打了起来,结果,被其中的一个道人一指点伤了肩头,使不动他的残月铩,印兄上去问话,那人报出名号是铁指道人韩疾风,没想到韩凝姑娘冲了出去,劝说那铁指道人韩疾风收手,不要伤害逸仙楼的人,并说出自己是那韩疾风的女儿,结果,那铁指道人二话不说,直接出手将韩凝姑娘给掳走了,印兄上前阻止都没来得及。”吕文鸯满脸遗憾地说道。 张肃坚一听,就着急了,他深知印展图与韩凝的感情非常好,那韩凝在印展图心中的位置是相当重要的,韩凝被掳,对印展图的打击是很大的,他追问了一句:“留守的不是还有殷鉴展、紫竹道长吗?他们没有出手吗?” “在哪帮契丹人来捣乱之前的一个多时辰,殷鉴展和紫竹道长被江宁府衙的捕快给调了去,说是问些事情,结果,一直都没回来。”吕文鸯眉头紧蹙地说道。 听到这里,张肃坚的心头一紧,看来江宁府逸仙楼那里出事了,看来,南唐国和契丹人联手了,双方共同设了个局,对逸仙楼的人下毒手了。 “对了,张兄,我有个消息得通知你。”吕文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又开口说道。 “什么消息?快些讲来听听。”张肃坚非常感兴趣,催促了一句。 吕文鸯压低了声音,凑到张肃坚的耳边,轻声说道:“大哥在节度使冯延鲁那里听到,说南唐国二皇子李弘茂和六皇子李从嘉带着精兵千余人在汉唐交界处设下了伏兵,要擒获你们的队伍。” 张肃坚长出了一口气,回道:“我们就是躲避伏兵,才从小路来到了这个空旷的幽灵寨里。你的消息慢了一步,不过,还是谢谢你,吕兄,辛苦你了。” 说到这里,张肃坚忽然想起了之前让浑之御等人骑着大象拉大板车去吸引南唐官兵的注意力的事情,他急忙对吕文鸯抱歉道:“吕兄,我有急事要办,不能和你继续聊了,先离开了,咱们后会有期,替我给苻兄带个好,大家好好保重!” 说完,张肃坚便打了个口哨,将雪花骢唤了过来,飞身上马,双腿一夹,骑着雪花骢疾驰而去。 张肃坚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吕文鸯一脸懵,尴尬地左右看看。 正好,贺兰奇好奇地走过来,问道:“这位军爷,张兄怎么突然离开了?” “他说有急事要办,就匆忙离开了。”吕文鸯满脸不解的表情,尴尬地回道。 单说张肃坚骑着雪花骢,顺着浑之御他们骑大象拉大板车离开的寨门追了出去。一路上,大象的脚印和大板车的车辙印记很明显,先是到了那条河边,然后,大象的脚印变得杂乱无章,最后,通往了向北的路上。 “这浑姑娘果然守信,驾驭大象奔向了大路。”张肃坚放缓了雪花骢的行进速度,一边用心观察大象脚印和车辙印,一边嘀咕道。 雪花骢跑了大约三里地的路程,出现了一条官道,那大象脚印和车辙印又折而向东。 张肃坚寻着印记,快马加鞭,向东追赶下去。 又跑出了二里地,那大板车扔在了路边。车上的箱子散落了一地。 大板车的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尸体,那些尸体都身着黑衣,蒙着面,身上插着箭。 张肃坚骑着雪花骢走到大板车的近前,才发现还有几个蒙面人的脖颈处缠着鸡冠蛇,那鸡冠蛇死死地咬着蒙面人脖子,身体被刀斩断,都没有松口。 “这些蒙面人都是南唐国察时厅的高手,也多亏与浑姑娘随行的是赵翠柳他们是个长老,还有黄氏双姝,看来,浑姑娘等人是安全脱身了。”张肃坚一边查看这蒙面人的状况,一边小声嘀咕着。 又看了一会儿,张肃坚看到了一条受了伤的鸡冠蛇,慢慢地沿着官道,向东爬行。 “跟着这个小家伙,应该能找到浑姑娘他们?”张肃坚知道这鸡冠蛇的主人是大齐村的黄杏儿,他便骑上雪花骢,慢慢地跟着那条鸡冠蛇,向东缓缓行进。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路边出现一个驿站。 那条鸡冠蛇,竟然顺着驿站开着的大门爬了进去。 张肃坚跳下马,将雪花骢拴在了官驿的门外,迈步进了驿站的大门。 进门后,就听到了一阵喧哗声传来。 “教主,刚才杀得真痛快!那帮废物真不禁打,这段时间受的鸟气,全他们撒了出去!过瘾!”听这声音,应该是景教的长老郁葱,他平时的嗓门比较大。 “郁长老,你就不能小点声吗?这里可是南唐国的驿站啊!小心隔墙有耳。” 开口提醒的是赵翠柳。 张肃坚听到这二人的对话,心中大喜,迈步就向声音传来的房间走去。 到了门口,他没有直接闯进去,心里琢磨着要和浑之御等人开个小小的玩笑,便抬手敲了几下门框。 墙门声响起后,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有人开口问道:“谁?有何贵干?” 张肃坚用手轻轻掐着自己的脖子,细声细气地说道:“南唐国察事厅的,奉命查房!” 这话一出口,房间里突然没了动静,寂静了一会儿后,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女子站在了门口,也不搭话,飞起一脚踢来。 张肃坚早有准备,他身子一侧,避开了踢来的一脚,双手探出,直接抓住了呢女子的腿。 “肃坚哥哥,怎么是你呀?你真坏,吓我们一跳!”那女子佯嗔道。 原来出来开门的女子是浑之御。 第四百五十五章 冤家路窄 浑之御突然看到了张肃坚出现在眼前,很是吃惊,她本以为张肃坚让她骑着大象拉大板车吸引南唐兵的注意力,就不会再看到张肃坚了,也就是说,自己被当做弃子丢掉了。 “我不放心你们的行动,就按照大象的脚印和车辙印,一路追过来看看。想帮把手,助你们安全脱身。”张肃坚面带歉意的回道。 浑之御笑了,眼中有些湿润,说道:“肃坚哥哥,我们这些人能行的,那些南唐国察事厅的蒙面人,也不过如此,都被几位长老料理了,也多亏了杏儿姊姊的鸡冠蛇,帮了很大的忙。别在门外站着,快进屋。” 说着话,就把张肃坚让进屋里。 张肃坚迈步进了屋子里,看到赵翠柳几位长老都在,还有黄杏儿正在查看刚才引着他来到这驿站的鸡冠蛇。 “肃坚,你也来啦!夏当家的他们上船时,怎么没有看到你的身影啊?”赵翠柳和张肃坚打了招呼后,随口问道。 “我与贺兰奇去追赶那个鬼婆蔺无颜了。” “就那个被你打跑得鬼婆子?追她干嘛?一个无关紧要的老太婆。” “你可别小瞧那个丑陋的老婆子,她给那些可怜的流民下了蛊毒,百余人啊,怎么能眼睁睁地开着他们就这样毒害惨死呢。天大地大,人命最大,咱们江湖儿女,要懂得帮助弱者,那才是正道。” “好啦好啦,我说不过你,你这个热心肠,到处做好人,你们追到那个鬼婆了吗?” “别提了,根据线索,一直追到了汀州城,才找到鬼婆蔺无颜的藏身处。” “汀州城?那不是闽国的地界吗?倒也离这里不算太远。鬼婆子藏身处是什么地方?” 张肃坚说到这里,脸一红,犹豫了片刻。 “不是什么好去处?是不是妓院或者青楼之类的地方?”赵翠柳看着张肃坚的表情,多少猜出了眉目,微笑地问道。 “一个叫做水仙阁的地方,里面还有她的同伙,要不是贺兰奇及时提醒,我就着了她们的道,喝下了不干净的酒。”张肃坚听到赵翠柳已经点破那去处,便不再忌讳,连自己差点被闻琴音迷惑饮酒的糗事也不回避。 白圣贤在旁一直听着张肃坚和赵翠柳的对话,听到这里,被逗得哈哈大笑,插嘴道:“哈哈哈!我说肃坚兄弟,有道是好汉难过美人关啊,那劝你喝酒的女子,是不是很好看?” “是有点狐媚,没有你们的浑教主好看,也多亏在下见识过不少貌美的女子,才能坐怀不乱,识破她们的诡计。”张肃坚听到白圣贤的调侃,也跟着打趣了一嘴。 “肃坚兄弟,我就纳闷了,你和那贺兰奇怎么能追踪到那鬼婆的藏身处的?” 赵无害满脸不解的问道。 张肃坚莞尔一笑,回道:“贺兰奇的黑熊伙伴,你们见识过,它的鼻子特别灵,一路追寻着鬼婆蔺无颜留下的气味,就找到了她的藏身处。” 张肃坚正和几位长老聊得热闹,忽然听到身后的浑之御说道:“肃坚哥哥,你快过来看看,门口进来一个好看的姑娘,她的手腕被一个道士用手紧紧攥着。” 张肃坚一听,立刻回身透过门缝向外面观察。 这一看可不得了,那进来的女子,不正是被吕文鸯口中讲述被掳走的韩凝吗? 张肃坚心情非常激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而抓着韩凝胳膊的那个道士,就是她的生父铁指道人韩疾风。 他低声对身旁的浑之御说道:“浑姑娘,一会儿我出去缠住那个道人,你趁机把那姑娘带到屋子里。” “肃坚哥哥,你就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浑之御很痛快地答应道。 张肃坚预先在手中藏了五枚铜钱,猛地打开了房门,大喝一声:“韩疾风!哪里走,着家伙!” 说话间,手一扬,五枚铜钱脱手而出,向韩疾风疾射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韩疾风是万万没有想到,他正忙于控制身边的韩凝,突然听到有人高喊自己的姓名,凝神看去时,五枚铜钱已经飞到他的面前了。 情急之下,韩疾风急忙撒手,放开了韩凝的胳膊,以便于自己躲闪射过来的铜钱,他身体顺势后仰,正好避开了飞来的五枚铜钱。 待避开铜钱后,韩疾风回过神要抓韩凝时,张肃坚已经欺身到他的面前,一招天使伏魔掌的“天尊驾临”,左掌拍向韩疾风的面门。 韩疾风知道不好,急忙抬起右臂,架开了张肃坚的手掌。 “身手不错啊!年轻人,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如此无礼,上来就攻击贫道呢?你疯了?”防住了张肃坚的攻击,韩疾风开口询问道。 “韩疾风,还记得当年在云州城南镇甸一个酒馆外,你们围攻过的汉人武将吗?”张肃坚怒目圆睁,喝问道。 韩疾风被问得不知所措,说真的,他投靠契丹人后,杀人如麻,干了好多坏事,根本记不住都在哪里围攻过谁。 “年轻人,你在说什么?谁能记住多年以前的事!老夫围攻过的汉人武将多了!”韩疾风满不在乎地回道。 “陈抟道长破你穿心指的事,你还记得吗?”张肃坚发现韩疾风根本就没记得当年的事,便提起了陈抟用四灵拳轻松破掉韩疾风穿心指的事,帮他回忆一下。 这句提醒,作用很大,韩疾风的穿心指神功,他非常引以为傲,只要一出手,就会取胜,所以,他对与陈抟一战的不胜记忆犹新。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你到底是谁?”韩疾风好奇地质问道。 两人如此对话,手脚可没闲着,以快制快,眼花缭乱地拳打脚踢攻防了十余招。 “我就是当时站在陈抟道长身后的那个小男孩。被你用穿心指杀死的那个汉人武将,是我的父亲!”张肃坚一边进攻,一边愤怒地说道。 韩疾风听到这里,终于弄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他心中一凛,脑子飞转,当时的画面重现,的确是有一个男孩和一个小女孩依稀在陈抟的身后。 第四百五十六章 酣斗铁指道人 “你就是那个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韩疾风变守为攻后,开口问道。 张肃坚用天师伏魔掌迎战韩疾风,起初是占据上风的,当说话有些分心后,被韩疾风找到破绽,一阵暴风疾雨般的强攻,夺回了二人对打上的优势。 张肃坚心知不样对自己不利,立即换成了陈抟传授给他的四灵拳,他记得当年陈抟是用玄龟势里的招数从容应对韩疾风的攻击的,便运转周身的无极玄功真气,施展四灵拳的玄龟势,防御韩疾风的进攻。 “张肃坚就是我!肃清你这个中原武林的败类奸邪!”张肃坚变换四灵拳后,应对韩疾风的攻击,从容了许多,可以开口回答。 “哈哈哈哈!娃娃!你口气不小啊!”听到张肃坚的回答,韩疾风一阵狂笑!他根本没把面前这个年轻后生放在眼里,不屑地说道。 张肃坚见韩疾风如此狂妄,气血上涌,变换玄龟势为苍龙势,配合以景教无元神功的步法,身法忽然如猿猴般跳跃,忽左忽右,让韩疾风琢磨不透,拳头的劲道也提升了一个层级。 如此突然的变化,韩疾风是始料未及的,他顿感压力倍增,眼前这个张肃坚仿佛瞬间多了许多帮手一般,残影频现,仿佛是一群人在围攻自己一般。 一个不留神,韩疾风便被张肃坚结结实实地打中了肩头一拳。 “你这是什么鬼把戏?刚才你还用得是陈抟的武功,现在怎么又变了一套?”韩疾风中拳后,急忙虚晃一招,跳出了圈子,揉着肩头,不甘心地问道。 “你管我的是什么把戏!打你疼不疼?能打倒你,就是好武功!今天我就替父报仇,为中原武林除害!”张肃坚看到韩疾风狼狈的模样,心中好生欢喜,自己的突发奇想,竟然真的奏效了,因此,他信心大增,准备一鼓作气,除掉铁指道人韩疾风。 言罢,张肃坚以极快地速度欺身到韩疾风面前,一拳打向韩疾风的右胸。 韩疾风见势不好,一个侧身,让过了张肃坚这一记势大力沉的出拳。 没成想,张肃坚一拳打空后,脚下可没闲着,突然一撩正踢在韩疾风的左脚踝上,将其直接带倒,扑在地上。 韩疾风趴在地上,双腿一蹬地,想要前蹿,无奈慢了一步,张肃坚的一只脚已经踏到了他的后背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个声音传来。 “肃坚哥哥,你……” 话说了一半,张肃坚就感到脚下的韩疾风突然一个翻身,手向上一扬,一道银光闪过。 张肃坚知道不好,韩疾风做困兽之斗,一定是发了暗器。 也幸亏他身手矫健,反应极快,身子向后一个空翻,避开了那道银光。 就这一刹那,韩疾风抓住机会,跃起身子,逃出了院子,扬长而去。 “凝儿,你这个不孝的丫头,你不是说你恨不得我早些死掉吗?关键时候,还是你知道救你爹啊!哈哈哈哈哈!”韩疾风一边跑,还不忘了大声地喊叫,给韩凝听。 张肃坚落地后,再找韩疾风,哪里还有踪影,只剩下他的话音和狞笑在空中回荡。 “韩姑娘,你想说什么啊?怎么说了一半就没下文了?”张肃坚追出驿站外,一无所获后,反身回到院子内,好奇地问韩凝。 “肃坚哥哥,我错了,我不该在关键时候,喊你,我想说,让你别手下留情!”韩凝很不好意思地抱歉道。 韩凝身旁的浑之御一听,气得直跳脚。 “你这不是添乱吗?如果你不出声,肃坚哥哥已经把那道人擒住了!” 张肃坚心知肚明,韩凝是故意发出声音,毕竟韩疾风是他的生父,她在心里还是不想亲眼看到韩疾风被张肃坚捉住。 “浑姑娘,你别生气,韩姑娘有她的苦衷。”张肃坚摇了摇头,为韩凝开脱道。 浑之御一听,满脸狐疑,问道:“苦衷?什么苦衷啊?要不是肃坚哥哥你身手敏捷,就已经命丧当场了?韩姑娘,那道士是你什么人啊?” “他……他是我的生身父亲。”韩凝怯生生地低声回道,脸色暗淡。 这话一出口,浑之御立刻出手抓住了韩凝的胳膊,震惊道:“哎呀我的天啊!你们这是唱得哪一出啊?生身父亲能这么凶狠地抓着自己的亲生闺女?” 浑之御是回鹘郡主出身,从小被父亲疼爱,从来没有动过她一指头,所以,她对韩疾风用力抓着韩凝的胳膊,非常不理解。 “浑姑娘,你别怪韩姑娘了。她也不是故意的。算了,我这不是没受伤吗!” 张肃坚走到浑之御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说道。 浑之御很是不解,为什么张肃坚会遇到如此死里逃生的境遇后,还会心平气和地为韩凝说话呢? “肃坚哥哥,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为韩姑娘说话呢?她可是差点就把你害死了啊,我亲眼目睹的!”浑之御满脸愠色地问道。 “浑姑娘,你就别纠缠这件事了,韩姑娘是我好兄弟的心上人,我和韩姑娘认识好久了,她不是坏人,刚才只是个意外,铁指道人的身手,不是那么容易被制服的。”张肃坚满脸赔笑地解释道。 听完张肃坚的解释,浑之御无奈地笑了笑,嘟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说了,肃坚哥哥,你太善良了,会吃亏的。” 说完,她愤愤不平地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张肃坚苦笑着看了眼韩凝,韩凝低着头,没敢与张肃坚对视。 “韩姑娘,浑姑娘是个直性子,说话有些冲,你别介意啊!”张肃坚解释道。 “没事,刚才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对不住了,肃坚哥哥,我不该出声的。”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你不是与印兄在逸仙楼留守吗?”张肃坚想从韩凝的口中了解下真实的情况。 韩凝听到张肃坚问起逸仙楼的情况,抬起头,抹了把眼泪,说道:“可别提了,这可就说来话长了,肃坚哥哥。” 第四百五十七章 回马枪 “到底发生了什么?快给我讲讲,走,先进屋里。”张肃坚看到韩凝的状态,心里有些着急,也不知道这姑娘到底遭遇了些什么?急忙把她让进屋子里说话。 众人都回到房间里,浑之御给韩凝拿了把椅子,韩凝坐定后,缓了缓情绪,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最后,把目光移到了张肃坚身上,缓缓说道:“肃坚哥哥,你们走后,起初,逸仙楼平静了一段时间,图哥哥还以为平安无事呢,结果,半个月后,就有事情发生了,那日,江宁府捕头屠正威带人来请殷大哥和紫竹道长去府衙配合了解些事情。大家也没有多想,就让殷大哥和紫竹道长跟随屠正威去了府衙,然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回到逸仙楼,图哥哥觉察出不对劲,急忙让如薇姊姊多方打探,府衙里传来的消息是殷大哥和紫竹道长当日就离开了府衙。” 说到这里,韩凝接过了赵翠柳递给她的一碗水,喝了一口,停顿了一会儿。 “府衙里一定有蹊跷!他们在撒谎,南唐国这帮王八蛋,一定是趁着殷兄和紫竹前辈没有防备,给他们下了迷药,将他们控制住了。”张肃坚眉头紧蹙,沉默了许久,突然开口说道。 听到张肃坚如此猜测,韩凝惊讶道:“肃坚哥哥,你怎么会这么说呢?图哥哥当时也是这么说的。” “殷兄和紫竹前辈武功都出类拔萃,但是他们俩都有一个弱点,好喝一口。所以,给他们俩下迷药,是最好的办法,美酒面前,他俩是没有一点警惕性的。把他们俩收拾了,就该有人到逸仙楼捣乱了。”张肃坚按照自己对殷鉴展和紫竹道人的了解,解释了一下如何得出那样的结论。 韩凝朝着张肃坚竖起了大拇指,赞道:“就是如你所说,第二天,就有来逸仙楼捣乱的人了,铁指道人韩疾风带着几个我不认识的高手,直接闯进了逸仙楼,打砸东西,苻威师兄气不过,带着他的几个兄弟冲了上去,与对方打了起来,他哪里是铁指道人韩疾风的对手,几招便被铁指道人用穿心指点中了肩头,鲜血直流,使不动他的兵器残月铩,败下阵来。” “印兄一定会按捺不住的,上去要与你爹打斗。”张肃坚听到这里,插了一句话。 “是啊,图哥哥急了,要亲自上去拦住铁指道人,被我拼尽全力给拦下了,我说我去试试,也许韩疾风知道我是他的亲生女儿,就会放过逸仙楼。”韩凝点了点头,说道。 “韩姑娘,你太冒险了!铁指道人是个恶名昭昭的江湖魔头,你的想法过于天真了。” “虽然我被他掳走了,但是,图哥哥可以有个喘息的时间了,逸仙楼算是保住了,也算没有白费力气。”韩凝破涕为笑地说道。 看着韩凝破涕为笑,张肃坚把本来想说出来的印展图在她被掳走后的失魂落魄的状况,强行地咽回了肚子里。 因为他知道这韩凝与印展图互相牵挂,要是知道了印展图魂不守舍的状况,不一定又会急成什么样子呢。 “那你和你爹相认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张肃坚机智地岔开了话题的走向。 “起初,韩疾风还不相信我说的话,后来,我把母亲跟我说的关于父亲的事情,讲给他,他才确认了我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是听说我和图哥哥的关系,他又让我离开图哥哥,这个事情,我是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我以死相争,才让他妥协了,一直按兵不动,没有去找逸仙楼的麻烦。直到前几天,他突然收到飞鸽传书,召集手下,要来南唐国的边境办事,怕我偷偷逃回逸仙楼,才带着我来到了这里。” 听到这里,张肃坚本打算继续问些其他的情况,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听到外面院子里,一片嘈杂声起。 “张肃坚!你个臭小子!给我滚出来!贫道再与你比划比划!”说话地分明是铁指道人韩疾风。 张肃坚一听,精神大振,正愁这家伙没出追寻呢,竟然送上门了,去而复返。 他霍地一下站起身来,从背后拔出那把贪狼刀,转身就冲到了房门前,一脚将关闭的房门踹开,迈步走到外面,威风凛凛道:“怎么?韩疾风!你还回来送死了?” “小子!你口气不小啊!你别猖狂!刚才,如果不是韩凝在你们手上,让我分心,你哪能占到那么大的便宜,现在,我也带了帮手,咱俩扯平了,一对一干一场!”铁指道人韩疾风嘴上也是毫不示弱。 原来,他突发暗器银簪,趁着张肃坚躲闪的空当,侥幸逃脱后,半路上遇到了自己的六个手下。 那六个手下,平时知道韩疾风武功了得,横行江湖,对他非常尊敬,见面就是一阵吹捧。 韩疾风听着六个手下的吹捧,想到女儿韩凝被抢,自己还险些折在了张肃坚的手里,他越想越窝火,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便招呼六个手下,飞奔着回到了驿站,继续找张肃坚放对,要分个胜负。 这次回来,韩疾风手上多了一把长剑,他大声命令那六个手下上前围攻张肃坚。 那六个手下,都是些长江附近的匪徒,不久前,抢劫韩疾风所乘坐的客船,被韩疾风所擒,投在了韩疾风的麾下,充当他的爪牙。 也活该这六人今天有此一劫,听到韩疾风的命令后,一拥而上,挺着各种兵器,就扑向了张肃坚。 张肃坚正好拿他们热热身,一声怪叫,施展九宫飞星刀法,冲进了那六人当中。 只见那把贪狼刀,寒光闪耀,冷风阵阵,紧接着便是一阵鬼哭狼嚎,叫爹喊娘,六个人没几个回合,便悉数倒地,变成了残肢断臂的尸体。 韩疾风本以为有了这六个匪徒手下的帮忙,对付张肃坚会更加容易,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是什么刀法?”韩疾风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第四百五十八章 途遇李弘茂 “本来以为你那么大年纪了,能见多识广,这一开口,也不过尔尔,就让你死个明白,这是刀魔白疯癫前辈的九宫飞星刀法!”张肃坚满脸不屑地回道。 铁指道人韩疾风听完张肃坚的话,大吃一惊,刀魔白疯癫,那是后梁时期,名震武林的存在,凭借九宫飞星刀法,独战朱温手下上前御林军,令对方死伤过半,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堪称鬼神级的身手,韩疾风也是如雷贯耳,今天,面前这个狂妄地后生,施展出这身法诡异的刀法,让他不敢不信。 想到这里,他还是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待张肃坚攻过来,也不搭话,转身就跑,扬长而去。 “哎!别走啊!你给我站住!咱们俩好好玩玩!狡猾的老狐狸!”张肃坚拎着贪狼刀撵出驿站,大声地喊道。 然而,驿站外早已没有了铁指道人韩疾风的踪影。 “这老狐狸腿脚倒是很溜,比手下人跑得快多了。”张肃坚没有追上玩命逃跑的韩疾风,有些沮丧地咒骂着,返回了驿站院子里。 “肃坚哥哥,你刚才的刀法真邪乎啊!看得人眼花缭乱的,韩疾风手下那几个匪徒手下,可不是泛泛之辈,竟然被你一口气都收拾了,厉害!以前,也没见你会使这么神奇的功夫啊?”韩凝从屋子里蹦蹦跳跳地跑出来,一脸艳羡地称赞道。 张肃坚莞尔一笑,回道:“这是我参加南汉之行最值得的收获。学会了刀魔白敢前辈的九宫飞星刀法。” 韩凝听到张肃坚的回答,没听明白,追问了一句:“什么是刀魔白敢啊?肃坚哥哥。” “是一位几十年前,名扬武林的英雄豪杰,人送绰号刀魔。他嫉恶如仇,单人独骑去刺杀当年陷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无赖皇帝朱温,一人力战对方御林军千人,令对方死伤过半,最后力竭被擒,被施以车裂之行,魂归黄泉。但是他的威名却从此流传于江湖,成了公认的孤胆英雄,侠义之士。”张肃坚满脸崇敬地把从玄灵子那里听来的关于白敢的故事给韩凝讲了一遍。 “真是一个令人敬佩的前辈,对了,肃坚哥哥,你们来南汉国的时候,不是有紫烟姑娘陪同吗?她人呢?”韩凝听着听着,忽然想起了唐紫烟来。 张肃坚表情马上暗淡下来,长出了一口气,回道:“紫烟她因为受伤,留在了她的堂姊重明神尼唐菩萨的慈悲庵里治疗修养。” “受伤了?严重吗?不会危及生命?哎……你还别说,我还真的有点想她了,这么久没有见到了。”韩凝听到张肃坚的回答,十分关切地问道。 就在这时,赵翠柳与浑之御等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开口说道:“肃坚,咱们还是别耽搁了,赶快离开这里,铁指道人知道咱们在这里落脚,那么,不久就会有南唐的官兵来包围驿站。” 张肃坚本欲回答韩凝的问话,被赵翠柳的话打断,思忖片刻,觉得有道理,便回道:“赵长老的话有理,那咱们快些离开这驿站,往江宁府赶!” 听了张肃坚的回答后,浑之御派白圣贤到驿站的马厩里,把他们的马匹都牵了过来,还额外分给了韩凝一匹马,张肃坚也跑到驿站外,解开了拴在外面的雪花骢,纵身上马,与浑之御一众人离开驿站,向江宁府的方向跑去。 跑了一段路程,来到了一处镇甸,路边有处市集,赵翠柳勒停坐骑,让大家都下马休息一下,找了间茶棚喝茶。 赵翠柳自己则去附近的一个小摊上买东西。 张肃坚几人刚喝上茶没多久,赵翠柳便拿着几顶斗笠回道了茶棚。 “来,大家每人一顶,都戴上,这一路上南唐国察事厅的密探众多,还是乔装一下,安全些。”赵翠柳一边给众人分发斗笠,一边小声说道。 不一会儿,路上跑来十几匹马,为首的是个青年公子,器宇轩昂,一看就是出身贵胄,他身边的几骑上都是身体精壮的武人,背后背着兵器。 “赶了这许久路程,口干舌燥的,下马到那茶棚喝点凉茶,润润喉咙。”那青年公子骑马跑到茶棚附近,勒住缰绳,提议道。 青年公子身边的武人非常听话,都勒停坐骑,跳下马来,跟随青年公子走进了茶棚。 “那青年公子是南唐国二皇子李弘茂,就是他与六皇子李从嘉率领精兵数千埋伏在边境处,要伏击夏家堡的镖队,咱们是不是应该教训教训这小子?”张肃坚用眼睛瞥了一眼那青年公子后,低声对桌子周围的众人说道。 “张兄,我有个办法,给他们找点晦气,还不用伤到咱们的人。”一旁的黄杏儿,用手在斜挎的布囊里掏出了一条鸡冠蛇,用手轻轻拍了拍,露出诡异的笑容,提议道。 张肃坚看着黄杏儿的表情,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既然不会造成己方的人伤亡,你就可以试试,他点了点头,轻声道:“既然有这样的好办法,那就不妨试试。” 此时,李弘茂已经与他的护卫坐到了旁边的桌子旁。 “老板,来壶上好的茶水,外加两盘好吃的点心。”李弘茂身边的一个护卫头目高声说道。 “好咧!马上就来!”话音未落,一个满面春风的小个子汉子左手拎着茶壶,右手托着木托盘,小跑着赶了出来。 走到李弘茂他们的桌子旁,轻轻地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面上,将两盘点心先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每人面前放好一个茶碗,再用水壶向里面倒茶水,动作麻利,干净利索。 “二殿下,你把队伍留给六殿下指挥,放心吗?那可是数千精兵啊!”那护卫头目呷了口茶水后,好奇地问道。 “没事,六弟他谨慎有余,不会出乱子的,再说,咱们都多等了四个时辰了,眼看要黄昏了,夏家堡的镖队一直没有出现,大家人困马乏的,哪里还有心思继续等着。正好,太子殿下传我回去,有大事要办,这不是很好的离开接口吗?”二皇子李弘茂一脸奸诈地笑道。 第四百五十九章 回到逸仙楼 “二殿下,你真高明!佩服!”那护卫头目拿起一块点心,满脸谄媚地递到了二皇子李弘茂的面前。 可是,李弘茂却没有接那块点心,惨叫了一声,直接伏在了桌子上。 “二殿下!你怎么了?大家快警戒!”那护卫头目见状,慌张地喊道。 保护皇子的生命安全,是大内护卫关系身家性命的大事,二皇子李弘茂突然间不明原因地伏倒在桌子上,那护卫头目不惊慌才怪呢。 “毛统领,快看看二殿下身上有没有伤!”众护卫中,一个人喊道。 那护卫头目叫毛蛟,听到手下的护卫提醒,急忙去看二皇子李弘茂的面色,只见李弘茂的面如金纸,眼睛紧闭,已经没有了意识。 毛蛟心头一紧,心中嘀咕道:“完了,这是倒霉了,二皇子好像是中毒了。” “毛统领!二殿下被毒蛇咬了,你看他的左腿!都肿起来了!”刚才出言提醒毛蛟的那个护卫陆骁一边查看二皇子李弘茂的下半身,一边说道。 原来,他靠近李弘茂后,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李弘茂的腿部,只见他的小腿肚上有两个牙印,小腿肚整个变成了紫黑色,那颜色还在慢慢向大腿蔓延。 陆骁是山里猎户的儿子,从小便见惯了毒蛇猛兽,所以很有见识,急忙开口预警。 毛蛟一听,急忙问道:“我说陆兄弟,有能保住二殿下性命的办法吗?” 陆骁二话没说,直接从自己的袍子上撕下一块布条来,绕过二皇子李弘茂的大腿步用力缠了几道后,勒紧并系了死扣。 “毛统领,咱们得租辆马车,二殿下的状况,是不能骑马的。”陆骁处理完李弘茂的中毒腿部后,向毛蛟建议道。 毛蛟霍地一下站起身,环视周围,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乌棚马车,便径直奔了过去,对那赶车的车夫说道:“你的车被征用了,这是五两纹银,权当车费。快赶到那边的茶棚边。” 毛蛟焦急的表情,唬得哪车夫根本不敢拒绝,而且他看到了毛蛟手按在自己的佩刀刀柄上,他猜到这个人不好惹,急忙跳上车,一扬鞭子,把马车赶到了茶棚下。 毛蛟吩咐陆骁和剩下的十几个护卫小心翼翼地将二皇子李弘茂抬进了马车的轿厢里。 然后,一众护卫在毛蛟的带领下各自上了坐骑,簇拥着那乌棚马车,急匆匆地离开了茶棚,仓皇而去。 “黄姑娘,你这鸡冠蛇的毒性霸道的很啊?那二皇子李弘茂还有生还的希望吗?”张肃坚看着南唐一众护卫远去的背影,感叹着询问道。 “他也就有一个时辰的机会活着,如果没有解药,他会浑身紫黑,爆血而亡。”黄杏儿摸着手中的鸡冠蛇得意地回道。 “那咱们也别在这里耽搁了,快些回到江宁府!也许逸仙楼的事,还会有转机。”张肃坚站起身,从怀里取出二两银子,放到了桌子上后,招呼大家一起走。 众人纷纷起身,上了坐骑,快马加鞭,去追赶前面的南唐国护卫们。 也不知跑了多久,到达江宁府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天了。 张肃坚等人没有紧追那些南唐国的护卫,而是直接飞驰到了逸仙楼外。 此时,逸仙楼外已经冷清了许多,没有了往日那种灯红酒绿的兴旺景象。 张肃坚也顾不上观察逸仙楼外的坏境,与众人跳下马,径直进了楼中。 “如薇,我回来了!”一进门,看到大堂内一张酒桌旁站着那个头戴蔷薇花的高挑女子,张肃坚一眼就认出是蔷薇仙子李如薇。 李如薇正陪着一个人喝酒,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定睛细看,喜出望外。 “肃坚,你可回来了!”李如薇急忙起身,迎向张肃坚。 “这逸仙楼怎么如此冷清?印兄呢?”张肃坚问过逸仙楼的情况后,直接问起了印展图的去向。 李如薇探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肃坚啊,我正愁呢,你看,印大哥就在那里喝酒呢,刚刚睡着了。” “这是怎么了?还喝成这样了?”张肃坚看了眼趴在酒桌上的印展图,好奇地问道。 李如薇表情十分无奈地说道:“还不是因为韩姑娘被铁指道人掳去了,印大哥思念心切,乱了方寸,才整日喝酒消愁,结果就成了这个模样了。” “这个原因啊,那我把解药带来了,你看,这位是谁!”张肃坚笑眯眯地转头看向人群中的韩凝。 话音刚落,韩凝分开站在她前面的赵翠柳、白圣贤二人,来到了李如薇的面前。 由于是最先听到张肃坚在呼喊自己,所以,李如薇根本没有注意一同进来的其他人,她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张肃坚的身上。 韩凝的突然出现,让李如薇张大了嘴巴,急忙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我这不是在做梦,是真的!”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掐疼后,李如薇高兴地说道。 印展图自从韩凝被掳走后,茶不思饭不想,整日借酒浇愁,唉声叹气,李如薇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思前想后,也没有琢磨出什么好的办法开导印展图。 这韩凝的突然出现,让她终于看到了印展图恢复正常的一丝曙光。 “凝儿妹妹,你快去看看你的图哥哥,让他清醒过来!这样醉酒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李如薇眼中噙着泪花说道。 韩凝害羞一笑,跑到酒桌前,坐到了印展图的身旁,用力摇了摇他的肩膀。 “如薇,你别劝我了,都是我的错,才让凝儿落入韩疾风那老贼道的手中。”印展图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说道。 “图哥哥,你醒醒,你看我是谁!”韩凝笑盈盈地又摇了摇印展图的肩膀,说道。 印展图一听这声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用手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凝目细看,一张他朝思暮想的面庞逐渐清晰起来。 “凝儿!你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印展图看清韩凝的面容后,惊讶地问道,然后,他又摇了摇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些。 第四百六十章 心生一计 韩凝调皮地将自己的脸凑到了印展图的近前,用双手捧起了印展图的脸,打趣道:“图哥哥,如家包换的凝儿回来了,是肃坚哥哥在半路上把我救下来的。” 这么近的距离,印展图眼中终于清晰了韩凝那张俊俏的面容。 他情不自禁地向前探了一下,正好够到韩凝的脸蛋,快速地将自己的嘴唇印了上去。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韩凝毫无心理准备,羞得满脸通红,像熟透的苹果一般。 “印大哥,这大堂里还有好多人呢,控制一下啊!”李如薇回过神来,提醒道。 印展图被李如薇这么一提醒,马上清醒了过来。 “让大家见笑了!印某情不自禁,才有此举。凝儿,哥哥太唐突了。”印展图尴尬地解释着。 韩凝还在回味着刚才印展图亲吻自己脸颊的那一幕,全没注意印展图说了什么。 这就是怀春少女的心性,心上人的任何举动都可以让她浮想联翩,沉浸其中。 张肃坚走到印展图身旁,轻轻拍了下他的肩头,说道:“印兄,听说殷鉴展殷兄和紫竹前辈都陷入江宁府衙,没有了音讯,你如何处置的?” 印展图还未回答,旁边的李如薇抢先回道:“张兄,殷大哥和紫竹前辈在江宁府衙失踪后,印大哥让我托关系,打探了下具体情况。” “有何收获?”张肃坚转过身看着李如薇,好奇地追问道。 “府衙的人,都守口如瓶,没有提供半点有用的消息。”李如薇无奈地摇头回道。 “当时是谁来找殷兄和紫竹前辈去的府衙?” “府衙神捕屠正威带着江宁八虎中的几人,之后,他们就没了踪影,再也没有出现过,蹊跷的很。” “屠正威一定是受人指使才来逸仙楼带走的殷兄和紫竹前辈。如薇,你就没想想他幕后的主谋吗?” “你是说府衙的韩渊明?他整天闭门不出,而且府衙周围增加了守卫的官兵,任何人都接近不了他。真是让人一筹莫展。”李如薇叹了口气,愁容满面的回道。 印展图听着张肃坚和李如薇的对话,又补充道:“肃坚兄弟,我和如薇姑娘想了好多办法,都一无所获,加之凝儿被铁指道人掳走,令我心急如焚,才借酒浇愁。” 张肃坚莞尔一笑,将嘴凑到印展图耳边,低声说了些话,只见印展图紧蹙地眉头逐渐舒展,用手拍了下大腿,说道:“肃坚兄弟,你可真行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言罢,印展图招呼李如薇和韩凝凑到身边,低声说道:“如薇姑娘,麻烦你个事情,去准备些面粉、蜂蜜和水。凝儿,一会儿你和肃坚兄弟去化下妆。” 李如薇听完印展图的嘱咐后,随即转身离开,到后厨去准备印展图说需要的东西。 韩凝却听得一头雾水,问了一句:“图哥哥,为什么要让我和肃坚哥哥去化妆呢?” 印展图缓缓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回道:“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去。” 他一转身,看到了浑之御、赵翠柳、白圣贤、郁葱、赵无害几人。 “哎呀,赵姑娘你也在啊!印某失礼了!实在抱歉!”印展图急忙抱拳说道。 赵翠柳微笑地上前还礼道:“印兄见外了,还是先见过我们的新任教主浑教主!” 说话间,用手指向了站在一边的浑之御。 “教主?难道是景教教主?”印展图非常惊讶地看着浑之御,满脸疑惑。 印展图对景教的认知,一直停留在新任教主是长孙鸿雁,这突然变成了一个面容充满异域风情的美丽姑娘,而且竟然姓浑,实在令他很难平静。 张肃坚从印展图的表情上看出了印展图的不解。随口解释道:“印兄,你有所不知,在南汉国内,长孙鸿雁因为景教里的长老陈蘅、陈灵犀、任月晴围攻偷袭,死于非命,她临死前,将景教教主的位置传给了这位浑之御浑姑娘,这位浑姑娘是西州回鹘浑部的郡主。” 经过张肃坚的一番解释,印展图才算弄明白了原委。向浑之御施礼,说道:“印展图见过浑教主!今日幸会了!” 那浑之御微笑地还礼,回道:“印兄,幸会,不知这逸仙楼可以能够休息的客房?我等赶路甚是辛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劳您大驾,给我们安排几间客房。” 之后,赵翠柳又把白圣贤、郁葱、赵无害、黄杏儿几人一一给印展图介绍了一番,大家见过礼后,一番寒暄问候。 印展图逐个认识众人后,急忙引着浑之御等景教众人和黄杏儿,上二楼给安排休息的房间。 一切安排妥当后,印展图才来到了张肃坚与韩凝化妆的房间。 “来,我看看化妆化得怎么样了?”印展图一进门,便开口问道。 韩凝一边端详着张肃坚的面容,一边问了句:“图哥哥,你看看,现在肃坚哥哥像不像那位六皇子李从嘉了?” 原来,张肃坚通过了解到的,李弘茂和李从嘉率领重兵在南汉和南唐两国边境埋伏,猜测李从嘉可能是韩渊明的幕后指使,灵机一动,便想要通过易容成李从嘉的模样,去诓韩渊明,从他口中套出殷鉴展和紫竹道人的下落。 印展图走到张肃坚的正面,端详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他之前在五闲居见过李从嘉的相貌,眼前的这张脸已经初步与李从嘉的相貌相似。 “嗯!还不错,挺像的,凝儿,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门手艺啊?怎么还瞒着我呢?”印展图满意地点头说道。 韩凝白了他一眼,发嗲道:“图哥哥,人家凝儿就不能自学吗,为什么学了什么都要告诉你呢,我偏不告诉你,这门技艺,是我之前向紫烟姊姊请教的。” “提到紫烟姑娘,我还得问肃坚一句,紫烟姑娘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呢?还有沈公子和王问鼎,老虎兄弟呢?”印展图突然想起了当初前往南汉国,不仅仅是张肃坚一人前去的,便追问道。 第四百六十一章 依计而行 张肃坚笑着回道:“印兄,南汉国此行收获颇大,在大齐村起获了游龙图宝藏,沈公子他们在南唐国南部走水路,将宝藏运往了江北,当时,我与贺兰奇为了救一部分闽国流民的性命,就没有随船走。” “贺兰奇是谁啊?”印展图一头雾水的问道。 张肃坚听到印展图的问话,心中一凛,说道:“一个骑黑熊的俊朗汉子。他说他是奉赵兄的密令,来南唐国境内联络咱们的,难道印兄你没见过他吗?” “哦,你说的是他啊,那是半个多月前的事了,的确有个骑黑熊的年轻人,来到逸仙楼,提到他是江北赵兄派来的人。当时,我正忧心殷兄、紫竹前辈、还有凝儿的事,就没记住他的姓名。骑个黑熊,我倒是记忆犹新。” “既然你知道有这么个人,那我就放心了。刚才还以为你不认识他呢。”张肃坚长出了一口气。 “那就是说,沈公子他们要晚些时候才回来了?”印展图又问了一句。 “他们走水路运送的是夏家堡那份宝藏,回到夏家堡,就能南返了。”张肃坚点了点头。 “对了,你想得这个办法,什么时候去实施啊?”印展图看着张肃坚的妆容,又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张肃坚思忖了片刻,回道:“大家人困马乏的,先休息一天,咱们明天傍晚去。” 听了张肃坚的回答,印展图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要傍晚去呢?大白天多好,亮亮堂堂的。” “我还是担心咱们的妆容会有破绽,光线太亮,容易被看破,傍晚时候,比较昏暗,韩渊明就没那么容易看清咱们了,好蒙混过关。咱们此次行动,最重要的是救人出来,不是去打架的。最好别闹得动静太大。那样得不偿失。”张肃坚摆了摆说,给印展图耐心地讲解了一番。 印展图听完,点头称赞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我的想法太草率了。那明天行动时,我听你的安排。” 张肃坚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就不多聊了,咱们各自休息,你也陪着韩妹妹多聊聊,我就不打扰了,睡觉去了,明天见。” 言罢,张肃坚朝印展图咋了咋眼睛,转身出了房间。 一夜无事,张肃坚安稳地睡了一大觉,翌日晌午才爬起来。 还没等出门,就听印展图兴冲冲地推门而入,说道:“肃坚啊,有个好消息!” “啥好消息?发生了什么事?”张肃坚好奇地问道。 “南唐国二皇子李弘茂死了!这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吗?”印展图满脸兴奋地说道。 张肃坚表情淡然地“哦”了一声,说道:“他被鸡冠蛇咬了小腿,不死才怪呢。我们昨天回来,就是紧跟着拉他的马车进城的。” “鸡冠蛇是谁放的啊,我怎么记得这种蛇不是轻易就出现的啊!一定是人为的!”印展图惊讶地看着张肃坚淡定的表情,笃定地说道。 张肃坚嘿嘿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印兄,你说对了,那鸡冠蛇是黄杏儿黄姑娘养的,毒的很!回来的路上,多亏了她和她姊姊黄桃儿出手放蛇,把南汉国幽灵寨的伏兵吓得魂飞魄散,乱成一团,才让我们趁乱逃了出去。” “看来南汉国之行,你们也是九死一生啊!惊险的很!”印展图听了张肃坚的回答,惊叹道。 “可以说险象环生,等咱们救出了殷兄和紫竹前辈,我好好给你讲讲岭南之行的遭遇。”张肃坚从床上站起,套上外衣,边说话,边起身出去。 “走,先吃点东西。”印展图也跟了出来,让张肃坚先填饱肚子。 下到大堂,李如薇早已准备好了一桌酒菜,等在了那里,浑之御等人都围在桌子旁,正在等待二人。 张肃坚和印展图走到桌子,张肃坚满脸歉意地说道:“实在对不住,前段时间精神太紧张了,昨晚这一觉睡得太香了,竟然睡到晌午了,来,大家动筷!” 众人听完张肃坚的开场白,纷纷拿起筷子,开始夹菜,送到口中,大快朵颐,好不热闹,直到已近黄昏,才结束筵席。 看看天色暗了下来,张肃坚找来了印展图,说道:“印兄,都准备妥当没,可以行动了。” 印展图点了点头,让韩凝给自己粘了胡须,易了容。 张肃坚则穿上了相争身份的锦跑,韩凝在略加修饰,俨然就是六皇子李从嘉本人。 二人兜穿着长袍,将贪狼刀和螭龙钢鞭都藏在了袍内,张肃坚手里拿着把折扇,二人骑上各自的坐骑,径直奔向江宁府府衙。 逸仙楼和江宁府府衙的距离并不太远,没多久,就到了府衙门口。 府衙门口戒备森然,有官兵看到张肃坚和印展图到来,急忙上前阻止。 “你们是什么人?”守门的官兵大声问道。 “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六殿下大驾光临吗?”印展图气势十足的喝骂道。 那上前询问的官兵一听,急忙跪倒在地,求饶道:“小的是新来的,有眼不识泰山。六殿下大驾光临,小的无意冒犯,还请六殿下饶了小的性命。” 原来,兵士冒犯皇亲贵胄,在南唐国是要判斩刑的,这六皇子李从嘉,地位尊贵,那官兵看到印展图的气势逼人,哪里能不害怕。 “好了,别在那里丢人现眼了,快去禀报韩渊明那厮,让他速速出来接见六殿下。迟一步,我就要了你的命!”印展图表情威严,恶狠狠地吓唬道。 那官兵一听,吓得屁滚尿流,站起身来,转身就往府衙里跑。 没多久,韩渊明身着官袍,小跑着迎了出来。 “渊明不知六殿下驾到,迎驾过迟,前来请罪!”韩渊明朝着站在府衙外的张肃坚和印展图深深施了一礼,请罪道。 韩渊明听到那官兵的禀报,慌忙迎了出来,他知道六皇子李从嘉出现在府衙门外,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 此时,张肃坚和印展图已经跳下了各自的坐骑,张肃坚缓缓地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面沉似水地说道:“韩渊明,圣上口谕,鉴于二皇子不明原因暴毙,特派六皇子从嘉到府衙提取逸仙楼的两名罪犯。” 第四百六十二章 竹林深处的院落(一) 韩渊明稍微迟疑了一下,问道:“殿下,现在天色已暮,关押之地偏僻,路不好走,殿下贵重之体,明日再提,可否?” 这是韩渊明的缓兵之计,六皇子李从嘉的突然出现,让他颇感意外,有点不可思议,因为,他知道六皇子李从嘉随同二皇子李弘茂率兵去汉唐边境有重要行动,而刚刚传来了二皇子李弘茂暴毙的消息,六皇子李从嘉又突然出现在江宁府府衙,实在是有些蹊跷。 “韩渊明!你大胆,陛下要求我今晚提取两个要犯,怎么敢随意耽搁呢,少废话,快些带我去拿人!”张肃坚听出韩渊明有拖延的意图,不待他反应,大声呵斥,口气非常霸道,不容商量。 韩渊明一看,不敢再言语,战战兢兢地回了声“诺”,急忙招呼旁边的官兵备马。 不久,官兵从府衙内牵出一匹马,韩渊明接过缰绳,又命令那官兵喊来了神捕屠正威,加上府衙的捕头和官兵近一百多人。 一众人集合之后,韩渊明恭恭敬敬地请示张肃坚假扮的六皇子李从嘉:“殿下,人已经召集齐全,咱们出发吗?” 张肃坚没有正面回答韩渊明的问话,转头看了眼旁边的印展图,点了点头。 印展图心领神会,大声说道:“头前引路!别耽误事!” 韩渊明得到命令,想上马,但是比量了几下,没有上去,因为他的体型太胖大臃肿,最后,还是走过来两个官兵,帮忙搀扶,才好容易爬上了马背。 张肃坚和印展图飞身上马,与韩渊明齐头并进,屠正威带着近百名官兵在后面跟着跑步前进。 天色越来越暗,韩渊明命令屠正威和官兵们点起了火把照路,出了江宁府的西门,顺着大路来到一片茂密的竹林。 韩渊明在竹林边把马勒停,对张肃坚和印展图说道:“殿下,咱们到达了。” 张肃坚借助火把的光芒,凝目观察了一番,面前只有绿油油的竹子,根本看不到其他的出路或者院门。 但是,他偷偷瞥了一眼韩渊明的脸色,发现韩渊明正眯缝着眼睛偷瞄自己的反应,他本想问一下到哪里了,但是,转念一想,这里恐怕有诈,不能问。 “哦!走。”张肃坚佯装镇定的吩咐道。 韩渊明一听张肃坚的回答,不再怀疑眼前这位六皇子的身份,张肃坚表现出的镇定和高高在上的神色,让他彻底相信了眼前的人就是六皇子李从嘉。 “屠捕头,你带人把路障清除了。”韩渊明急忙命令屠正威带领官兵行动起来。 只见屠正威率领近百名官兵,来到竹林前,对几棵特别高大的竹子进行了拔除。 张肃坚定睛细看,原来那几棵高大的竹子,是被硬生生插在地里的,不是自然生长的。 张肃坚长出了一口气,暗喜刚才没有开口问路在哪里,才不至于暴露身份。 几棵竹子被拔除后,后面是灌木丛,结果也是可移动的,竟然被官兵上前给推到了两旁,这些用于伪装的灌木丛被移开后,终于露出了一条甬道。 屠正威见甬道已经出现,便跑回到韩渊明他们跟前,禀报道:“韩大人,清理完毕。” “快把门叫开,难道还得我亲自去叫门吗?”韩渊明没有称赞屠正威办事利落,而是大声吩咐他去叫门。 “韩渊明,不必如此激动,咱们进去看看。”张肃坚听到韩渊明如此展示自己的官威,很不舒服,在旁插话道。 张肃坚说完这句话,也不等韩渊明的回答,与印展图直接催马进了竹林,踏上了甬道。 韩渊明回过神来,急忙催马紧跟上去,屠正威则飞奔追赶,赶在张肃坚和印展图之前到了甬道的尽头。 甬道的尽头是个大院子,正对甬道是个古朴威严的朱漆大门。 屠正威走到大门前,用手抓起朱漆大门上的铜环,用力扣了三下。 只听“吱嘎”一声响,朱漆大门缓缓地开了一条缝,探出一个人脑袋。 “什么人?”探出头的那人问道。 张肃坚在马上仔细端详,发现那人很面熟,但是没有想起这人是谁。 那人是江宁八虎之一的下山虎丁损,丁损之前被鞠天柱一脚踢断了腿后,一直卧床休养,断骨愈合后,腿变得有点跛,只能被派到这个秘密的院落里看门。 “丁兄弟,是我,其他兄弟都在吗?快让他们都出来列队,迎接六殿下和韩大人。”屠正威小声地对下山虎丁损说道。 “哦!原来是屠神捕啊!来,进来一起喝一杯,大家正在喝酒吃肉呢,你来得正好!”丁损根本没有听清屠正威说了些什么,把门打开后,热情地招呼道。 韩渊明看到朱漆大门洞开,院子里有七个人围着火堆吃喝,根本就没有在意院子的大门已经打开。 “六皇子驾到!”屠正威也看到了院子里的场面,急忙高声喊道。 屠正威这声高喊,是给正在喝酒吃肉,毫无防备的江宁七虎送信的。 那七虎,一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院门。 只见屠正威气冲冲的站在门口,身后是有举着火把的官兵,江宁八虎的老大,出林虎诸葛霸猜到是有事了,急忙起身,招呼其他六虎跑到了院门口,列成一队,说道:“小的们不知屠神捕突然大驾光临,出迎迟了,知罪了。” 屠正威面无表情地小声说道:“皇上派了六殿下来提取那两个逸仙楼的酒徒,快点弄出来,别在这里跟我客套了。” 说完,他转身恭敬地向张肃坚禀报道:“殿下,看守两个罪犯的人都在,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张肃坚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装模作样地说道:“把逸仙楼那两个犯人给本王带出来。” 屠正威不敢怠慢,急忙转过身对诸葛霸命令道:“诸葛霸,快将那两个犯人带出来,交给殿下!” 听到命令,诸葛霸急忙带着除了丁损之外的六虎,跑进了院子里的一处大房子里。 第四百六十三章 竹林深处的院落(二) 不一会儿,诸葛霸单臂在前,其余六虎押着两个人,就走了出来。 屠正威将张肃坚和印展图让进院子里,韩渊明也在后面跟了进来。 “屠神捕,人给你带来了,你验验!”诸葛霸七人将那两个人带到了屠正威面前。 还没等屠正威验明正身,张肃坚先仔细打量了一下带出来的那两个人。 只见两个人都罩着头套,看不清面容,张肃坚皱了下眉头,看了眼旁边的印展图。 印展图也感觉有些失望,他缓缓地摇了摇头,暗示张肃坚不要轻举妄动,然后,他开口说道:“屠捕头,把二人的头套取下,让殿下看看他们的容貌。” 屠正威听到印展图的吩咐,不该怠慢,急忙上前取下了那两人的头套,回头对张肃坚说道:“殿下,请您查验。” 说完,他走到了一旁。 张肃坚定睛仔细端详,只见那两人头发披散着,看不清面目。 “你过去看看是不是陛下要的人。”张肃坚面无表情地命令印展图。 印展图向一个官兵要了火把,拿在手中,走到那两个人的跟前,用手先后撩起二人的头发,分别查看。 只见那两人双眼微闭,不敢看他,并不是他们想救的殷鉴展和紫竹道人。 “这两个人是逸仙楼的罪犯?”印展图恼羞成怒,大声喝问道。 诸葛霸走到印展图身边,满口笃定地回答道:“正是那二人!不会有错!” 印展图听到诸葛霸的回答,飞起一脚踢出,正踢在诸葛霸的小腹上,诸葛霸本就丢了一条胳膊,身手也不咋地,猝不及防,闷哼一声,便双腿腾空,飞出一丈多远。 “他妈的!你们是不是活腻歪了?殿下你也敢骗!少在这里糊弄我们,把真人给我提出来!”印展图一脚踢飞诸葛霸后,恶狠狠地骂道。 屠正威被印展图这突如其来地发威,惊得目瞪口呆,回过神来,急忙打圆场道:“这位将军!还请息怒,下属办事不利,您多多包涵!” 说完,他急忙吩咐其余六虎道:“还愣着干嘛!快把殿下要的真人带过来,再弄错了,饶不了你们!” 诸葛霸摔在地上,早已昏了过去,其余六虎眼见印展图如此凶狠,在震山虎秦猛的带领下,急匆匆地跑回到刚才的大房子里,重新押着两个犯人出来。 这次,那两个犯人没有戴头套,等到他们走到火光能照耀到的地方后,张肃坚一眼就认出了是殷鉴展和紫竹道人。 印展图也认出了殷鉴展和紫竹道人,心里的一块石头算落了地。 印展图走到殷鉴展二人跟前,打量了一下二人的精神状态,只是头发有些散乱,衣衫有些破碎,其他的都是些鞭子抽打得皮外伤,并无大碍。 当看到二人都锁着铁铐和脚镣后,印展图朝屠正威怒气冲冲的命令道:“把他们的铁铐和脚镣打开!” 屠正威有些犹豫,看了眼张肃坚身后的韩渊明。 只见韩渊明对他挥了挥手,示意听从印展图的命令。 “把他们俩的铁铐和脚镣给打开。”屠正威吩咐秦猛按照印展图的意图办事。 秦猛不太情愿的从腰间拿出钥匙,给殷鉴展和紫竹道人打开了铁铐和脚镣的锁。 “好香的酒啊!殷兄弟,咱们俩被关了这许多时日,也饿了多日,先吃点东西!”紫竹道人手脚一被放开后,竟然旁若无人地走向了不远处江宁八虎之前喝酒烤肉的火堆跟前。拿起了一条羊腿,大口地撕下一块肉,吃了起来。 殷鉴展也不遑多让,紧跟着走了过去,拿起了酒坛子,直接痛饮起来。 二人这番让人大跌眼镜的操作,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江宁八虎中的啸月虎廖英可不干了,他性情暴躁,喜欢狗仗人势,眼下有六皇子李从嘉和江宁府的韩渊明大人在场,他认为表现地机会到了。 “不知死地老家伙!看招!”说话间便冲到了紫竹道人的身边,一拳打向紫竹道人的后背。 但见紫竹道人依旧专心啃着羊腿,都没回头,右腿向后一撩,正好撩中啸月虎廖英的裤裆下。 啸月虎廖英一声惨叫,疼得直接跪倒了地上。 “小泼皮!就你最嚣张无礼,这一脚算作给你个教训!再不要脸,就让你尝尝我的冰凌寒掌!”紫竹道人阴恻恻地说道。 一旁的震山虎秦猛可不干了,自己的兄弟被教训了,也是丢了他的脸。 “老牛鼻子!纳命来!”秦猛一边大骂,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钢刀劈向了紫竹道人。 紫竹道人忽然一个诡异地转身,瞬间便移动到了秦猛的怀里,右掌早已印在了秦猛的右胸上。 秦猛只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气钻入体内,浑身发冷,同时嗓子眼里非常痒,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屠正威一看紫竹道人转眼间便打伤江宁八虎中的二虎,知道局势要不好控制,急忙喊道:“快保护六殿下,兵士上前把那老道拿下。” 那近百名官兵呼啦一下,全涌了上来,将张肃坚和印展图与紫竹道人和殷鉴展分隔开来。 “前辈,你吃饱了没有?如果吃饱了,看这架势,得陪他们活动活动筋骨了!”殷鉴展将酒坛递给了紫竹道人,打趣道。 紫竹道人右手接过酒坛,将左手的烤羊腿递给了殷鉴展后,说道:“别着急,我先喝一口!然后再活动筋骨。” 听了二人的对话,韩渊明可气坏了,他大声命令道:“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给我就地正法了!” 屠正威和那些官兵听到命令,拿着刀枪直接扑了上去。 紫竹道人刚好喝完了一口酒,砸砸嘴,赞了一句:“好酒!” 言罢,右手将酒坛直接掷向了扑上来的屠正威。 这一下出手,非常迅疾,屠正威没有防备,那酒坛正好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夸嚓一声响,酒坛和屠正威的脑袋撞击后,碎裂成小块,而屠正威的脑袋也开了瓢。 屠正威只感觉到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扑到在地,昏死过去。 第四百六十四章 竹林深处的院落(三) 屠正威一倒地,群龙无首,那近百名官兵都停住了脚步,不敢向前。 震山虎秦猛一看局势不好,就想脚底抹油——开溜。 他还没来得及动弹,只听殷鉴展开口问道:“那几只没有多少本事的猫,把握的棋盘还给我!快点去拿,找的快的人,我饶他不死。” 秦猛一听如蒙大赦,抬腿就往大房子的方向跑去。 本以为他是最快的,没想到车韶动作更快,已经几个大步,跃到他的前头。 “都愣着干什么啊!给我上去擒住那两个犯人!”韩渊明终于憋不住了,大声喊叫道。 那近百名官兵,一听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 殷鉴展哈哈大笑,舒展手脚,使开八十一路玲珑掌,脚下快速移动,穿梭于官兵之间。 那些官兵哪里遇到过这样的对手,竟被殷鉴展一人打得东倒西歪,鬼哭狼嚎。手上的兵器掉了一地。 “一群废物!”韩渊明气急败坏地骂道。 张肃坚回头看了眼韩渊明,只见他腆着大肚子,手里多了把长剑,颐指气使地装模作样比划着,非常可笑。 “韩大人,现在,本王的安危全系在你的身上了,看你手里拿着宝剑,应该是有两下子的。来,上我前面掩护本王。”张肃坚以李从嘉的口吻对韩渊明打趣道。 韩渊明被说得脸色通红,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殿下,你说笑了,韩某一介文官,哪里会什么武功。” “那你在后面放什么狗屁!”印展图不待张肃坚回答,在旁插嘴骂道! “你怎么骂人呢?好歹本官的官阶要比你的高些,这样说话成何体统?”韩渊明被印展图骂了一句,很是不服气,搬出自己官威,争辩道。 “骂得就是你,什么都不是的玩意,还在这里对手下的官兵指手画脚,就凭你那张巧舌如簧的破嘴?现在,殿下的性命安全就在你的手上了,对面那个大个身手了得,就要上来取殿下的性命了!韩大人,你官阶高,威风凛凛,该你表现了!”印展图不管那套,开口就是一顿臭骂!用话挤兑得韩渊明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了。 韩渊明手里拿着长剑,哆哆嗦嗦地向前蹭了蹭。 殷鉴展现在对于韩渊明来说,就是一个从笼子中放出的凶猛野兽,危险性非常高,但是,在六皇子李从嘉面前,他又不能偷偷逃掉,陷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两难之地。 印展图看着韩渊明的怂样,觉得又可气又好笑,决定捉弄他一番,于是从背后抓住了他的脖领子,提将起来,直接扔到了殷鉴展的面前。 “韩大人,你这样可不能,我助你勇敢向前,在殿下的面前好好表现表现!”印展图扔完韩渊明后,嘲讽道。 韩渊明心里那个骂啊,连印展图的祖宗十八代都骂全了,这么一来,不是等于让自己送死吗? 无奈之下,他只好持剑瞅了个机会,从背后突然向殷鉴展的后心刺去。 殷鉴展毕竟是武林高手,韩渊明的小伎俩,他早有防备,抓过一个官兵,突然转身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只听“扑”的一声,那长剑透胸而入,将那官兵直接刺死。 “老弟!”突然江宁八虎的发情虎毕勇大声地喊叫道。 原来,那个官兵正是发情虎毕勇的亲弟弟,毕勇家上辈原是江宁府的大户,到了他这一辈,不思进取,硬生生把祖上的家业败了个精光,成了破落户,毕勇最后只好与这唯一的弟弟相依为命,他整日与诸葛霸等人厮混,而他的弟弟投了军,在府衙兵营里谋了份差事。 亲眼看到自己的亲弟弟被韩渊明用剑刺死,发情虎毕勇血往上涌,双眼通红,疯狂地暴叫道:“韩肥猪!你还我兄弟命来!” 说话间就扑向了韩渊明。 韩渊明非常惊慌,拔回了长剑,毕勇弟弟的胸口有鲜血喷涌而出。 殷鉴展听到发情虎毕勇的喊叫,猜到有戏可看,他将毕勇的弟弟轻轻地放到了地上,将他满目诧异的双眼用手一抹,给合上了。 “毕勇,你疯了?敢攻击本官?你弟弟是那个瘦高个抓过来的,撞在了我的长剑上的。你得找那瘦高个寻仇。”韩渊明看到发情虎毕勇挥舞着手中的钢刀疯狂得扑向自己,急忙开口辩解。 “少放屁,你不用剑刺他,他能死吗?”发情虎毕勇根本不理会韩渊明的解释,直接回骂道。 他手中的钢刀也劈向了韩渊明,韩渊明下意识举起手中的长剑格挡。刀剑碰撞,只听“当啷”一声脆响,韩渊明只感到虎口发麻,被震得险些脱手。 这发情虎毕勇颇有膂力,是江宁八虎里力气最大的,他发狠砍下的一刀,用了全力,韩渊明自然被震得手臂发麻,措手不及。 “毕兄弟,你且慢动手,我把四娘子送给你,你就饶了我!”韩渊明开口求饶道,还开出了条件。 这四娘子是韩渊明新娶不久的小妾,长得温婉可人,俊俏白皙,早就被发情虎毕勇盯上了,但是,碍于韩渊明的势力和官威,毕勇一直没有敢动手。 这毕勇绰号发情虎,那也不是随便得来的,他平日里最爱骚扰长相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用不同地手段骗那些意志不坚定的女子交欢,就仿佛一头到了交配期的老虎一般,所以才得到这么个绰号。 当听到韩渊明求饶,并要献出他的小妾四娘子,发情虎毕勇犹豫了,想到四娘子那温婉可人的模样,毕勇咽了口口水,盘算了一番。 弟弟反正都已经没了,也救不活了,能用他一条命换个温婉可人的小娘子快活几天,也不算亏本。 “韩渊明,别以为用个你睡腻了的小娘子,就能糊弄我,除了四娘子以外,你还得给我五千两黄金,作为补偿!”发情虎毕勇思忖片刻后,狮子大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韩渊明本想讨价还价,可是他看到发情虎毕勇几乎喷火的双眼,还有手中那把闪着寒光的钢刀,他怂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行,你按你说的办!四娘子送你,外加五千两黄金。那你可不能砍我了,别总纠缠不休!”韩渊明很识时务地回道。 第四百六十五章 安全脱身 “韩大人,空口无凭,你得出个字据啊!”印展图在旁卖呆不怕乱子大,补充了一句。 毕勇一听,急忙说道:“这位将军说的对,你得给写个字据,把四娘子送我,再付给我五千两黄金。马上生效,对了还得按上手印。” 韩渊明心里暗骂印展图,什么时候提稿不好,非得现在提,本以为用话先稳住毕勇的情绪,眼下已成了骑虎难下的局面。 “这荒郊野外的,也没有笔墨纸砚啊?”韩渊明表情为难的说道。 本以为这个借口无懈可击,哪料到站在一旁看热闹的黑恶虎扬襄接话道:“韩大人,您别担心,别说笔墨纸砚了,我们这里连印泥都有。你少等啊!我去给你拿。” 说完,他转身就奔大房子跑去。 须臾间,黑恶虎扬襄便拿着个托盘跑了出来,托盘里笔墨纸砚齐全,扬襄走到韩渊明的面前,说道:“韩大人,笔墨纸砚给你拿来了,写个字据。” “你……”韩渊明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瞪着黑恶虎扬襄,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张肃坚看到韩渊明气恼的模样,心里非常好笑,决定再加把柴,拱火道:“韩大人,别磨磨蹭蹭了,快些写字据,你看人家那两个犯人都等着你写字据呢,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韩大人可不要食言而肥啊!” 这假六皇子李从嘉的话,韩渊明还真不敢不听,只好缓缓地拿过托盘上的毛笔和纸,将纸铺在了旁边的石板上,用毛笔蘸了些墨汁,在白纸上写下:字据,今日我韩渊明将小妾四娘子关氏送与发情虎毕勇,另外,许给毕勇黄金五千两,待脱险后,一并奉上。立此字据,韩渊明。 写完后,他极不情愿地蘸了点朱红印泥,在自己的名字上画了押。 “好!韩大人爽快!雷厉风行!不愧是江宁府的最高长官!”印展图看着韩渊明签字画押后,大声地打趣道。 “将军啊!你可就别再挤兑韩某了。我……”韩渊明哭丧着脸,哀求着说到一半,气血攻心,实在支撑不住,竟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栽倒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发情虎毕勇也满脸错愕,不知如何是好,就更别提都已经呆若木鸡的其他几虎了。 “毕勇兄弟,今天玉成此事,兄弟我先恭喜啦!人我们带走了,韩大人你们处理。”印展图看到韩渊明气晕在地上,知道该离开了,开口说道。 毕勇嘿嘿一笑,抱拳道:“多谢多谢,改日兄弟我摆喜酒,将军你一定赏脸捧场!” 印展图根本没有再理会毕勇说些什么,径直奔向殷鉴展,对殷鉴展小声说道:“殷兄,我是印展图,是来救你和紫竹前辈的,快些随我走。” 殷鉴展听得真切,先走向不远处的车韶,从他手中拿回了自己的那对狼牙钉棋盘,然后转身走到紫竹道人身边,向紫竹道人耳语了一番后,紫竹道人乜斜着眼睛看了看印展图和张肃坚,点了点头,便跟着殷鉴展一同向院子外走去。 毕勇则兴高采烈地弯腰捡起了石板上的字据,折好后放入了怀中,与秦猛、扬襄等人收拾残局。 单说张肃坚和印展图大摇大摆地将殷鉴展、紫竹道人两人带出了那大院落。,二人牵着自己的坐骑领着殷鉴展和紫竹道人顺着甬道出了竹林。 “你们怎么会如此装扮啊?”殷鉴展不断地打量着二人的模样,好奇地问道。 殷鉴展的问话,也勾起了紫竹道人的好奇心。他也侧过脸来看着张肃坚和印展图二人,等着他们俩的回答。 印展图莞尔一笑,回道:“这个主意还是肃坚给出的呢!多亏他及时回到了逸仙楼,想出了这个计谋,才找到了你们被秘密关押的地方。” “你说这个扮成王爷模样的人是肃坚兄弟?那老虎兄弟是不是也一起回来了?”殷鉴展神情激动地问道。 当时,去南汉国时,李昭骏与张肃坚一起同去,这张肃坚回来了,殷鉴展想当然的以为李昭骏也跟着返回到逸仙楼了。 以前,殷鉴展平日里常与李昭骏对弈象棋,两人一对局就会大战三天三夜,李昭骏随张肃坚南下南汉国后,殷鉴展少了个好的玩伴,非常寂寞,失去了好多乐趣。与紫竹道人对局,负多胜少,这就让他更加想念李昭骏。 “殷兄,别着急,老虎得过段时日才能回来。他跟随沈公子和夏当家的一起护送财宝去夏家堡了。”张肃坚牵着雪花骢,边走边说道。 “咱们别在这路上多耽搁了,那韩渊明醒过来后,不一定又会有什么变故呢。紫竹前辈你上我的马,殷兄,你和肃坚同骑一匹马,咱们快些返回逸仙楼。” 印展图看到四人的行进速度有些慢,开口提议道。 于是,紫竹道人上了印展图的踏云騧,殷鉴展跳上了张肃坚的雪花骢,张肃坚与印展图二人快马加鞭,返回了江宁府城中。 回到逸仙楼,李如薇等人正围坐在大堂内,面色焦急的等待消息。 看到张肃坚和印展图带着殷鉴展和紫竹道人安全回来,众人呼啦一下全冲出门外。 “图哥哥,图哥哥,你们可算回来了,我这心啊,七上八下的,总担心你们会被那韩渊明认出来。坏了正事。” 印展图嘘了一下后,小声说道:“大家别激动,咱们进到大堂里慢慢说,反正人也安全就出来了。” 说完四人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逸仙楼大堂。 刚刚落座后,张肃坚突然开口问道:“如薇姑娘,这逸仙楼不能久留了,咱们得找个安全地新落脚点。能不能马上找到?咱们逸仙楼的门口附近有不少察事厅的暗探监视,要换地方就需要马上动身。” 李如薇思忖良久,说道:“地方倒是有,但是,为什么要马上动身,休息一夜后,明早再走不好吗?总得收拾收拾东西?” 第四百六十六章 火焚逸仙楼 “如薇,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江宁府衙把殷兄和紫竹前辈骗到府衙秘密抓捕,就是开始动手的序幕,南唐国察事厅要收网了。还是快些离开!转移到一个秘密的地方先躲藏起来,然后,再商量下一步的策略。”印展图非常着急的解释道。 起先,殷鉴展和紫竹道人的失踪,并没有引起印展图往更坏的地方想,他以为只是韩渊明出手指使屠正威干得,出于针对逸仙楼敲诈勒索的目的。当他看到关押殷鉴展和紫竹道人的隐秘院落后,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这是准备开启端掉逸仙楼的大行动。 “印兄,真的那么严重吗?我看也就有些伪装成商贩和平民的人在监视逸仙楼而已。不会那么严重?”李如薇半信半疑地说道。 就在李如薇刚说完话的时候,一个魅姬从外面急匆匆地跑进了逸仙楼的大堂,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李如薇说道:“薇姊……大事不好了!察……察事厅要对逸仙楼下手了。” 李如薇大惊失色,急忙问道:“消息可靠吗?你从哪里听到的?” 那魅姬缓了口气,继续回道:“我的那个相好的,是察事厅的探子。刚才他跟我说的,说收到了大皇子李弘冀的命令,夜里三更天要出动察事厅和豹韬卫千余人来逸仙楼拿人,有不服者格杀勿论。薇姊,快些逃命,趁现在还来得及。” 李如薇这才感觉到事情严重了,看来印展图的预感是有根据的,她看了眼印展图,又看了看其他人,说道:“你们快把门关上。”张肃坚和浑之御等人离门比较近,急忙过去,把开着的门窗都给关上了。 见门窗都已关严实了,李如薇神秘兮兮地说道:“大家排成队伍,跟我来。” 说完,她便扭动着腰身,向逸仙楼的后厨走去。 印展图紧随其后,然后是韩凝、张肃坚、浑之御、赵翠柳等人。 到了厨房后,只见李如薇先从储物间里拿出了一些炮仗,然后,又搬过来两桶桐油,说道:“既然要来抓咱们,咱们就是逃走,也不能给他们留下好东西,送他们一场大火!” “这主意倒是不错,只可惜这好好一座雄伟的逸仙楼了,花了那么多银子建的。”张肃坚听到李如薇要火烧逸仙楼,不禁惋惜道。 “做大事不拘小节。肃坚,逸仙楼毁了,还可以重建,如果咱们被人家全锅端了,逸仙楼就再也没有重建的机会了,能烧死察事厅的高手,也值得了。” 身后的赵翠柳插嘴说道。 说干就干,众人将桐油泼得楼上楼下全是,然后,将炮仗顺着桐油流淌的方向摆放好。 李如薇见一切准备妥当,便将灶台的大锅搬开,露出灶坑来,然后,她在灶台的侧面搬动了一块砖头,灶坑里的石板,缓缓地移动起来,出现一个黑洞洞的洞口。 “你们早有准备啊?”印展图看着那洞口,惊讶地说道。 李如薇又从灶台旁拿了半截蜡烛,用火折点着后,放到了炮仗的引火线旁,如果蜡烛烧完正好可以引燃了导火索,将炮仗点着。 “扬州的笑仙阁一战,尽管咱们成功突围而出,但是大家都受了伤,所以,沈公子带我们来到江宁府建逸仙楼的时候,事先挖了可以逃走的暗道,用来以防万一的,正所谓狡兔三窟。这暗道同往逸仙楼后街对面的一处大宅子,那宅子被我们买下了,平时在里面放些杂物,也不起眼,一般不会引起官府注意的。来,走,你们跟紧我。” 说完,李如薇拿着一个火把,就跳进了那黑漆漆的地洞里。 印展图回头看了眼韩凝,先将韩凝送进了暗道中,然后自己紧跟着也进了暗道。 张肃坚让浑之御跟上后,决定自己断后,最后一个下去。 当所有人都进去后,张肃坚看了眼那根燃烧的半截蜡烛,眼看着要烧到那炮仗的导火索,他也跳进了暗道中,想到不能这么把洞口开着,他在暗道口处摸索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机括,转动后,将入口封上。 一切妥当后,他才放心地在暗道里继续前行。 暗道里每走十步,便放着一个灯碗,闪着火光用于照明,所以走起来,也不是太吃力,张肃坚加快了脚步,总算是在要出暗道前,追上了在他之前进洞的那个报信的魅姬。 出了暗道,只见天空被火光照耀的如白昼一般,原来,逸仙楼已经被点燃了,偌大个木楼,已经变成了一座火焰楼,烈焰冲天,热浪袭人。 李如薇他们先出暗道的众人,正站在院子里看火势,张肃坚也来到院子里,只听一阵哔哩啦的爆响声,夹杂着一些嘈杂的哭喊声,在夜空里回荡着。 “如薇,你的计谋成功了!真是太妙了!”印展图看着眼前的壮观景象,夸赞道。 正看热闹间,忽然院子外传来了马蹄声,只听有人喊道:“都给我机灵着点!把逸仙楼的后院都给我围住了。大皇子有令,凡发现逸仙楼群贼踪迹者,赏白银千两。咱们豹韬卫可不能像察事厅那帮废物一样,在逸仙楼先扔进去十几条人命,还一无所获!” 原来是南唐国的豹韬卫官兵,喊话地是他们的指挥使卫晟。 “幸亏咱们脱身及时,否则都成了瓮中之鳖了,即使拼了命,也难以脱身。”李如薇倒吸了一口凉气,轻声说道。 想到这里,李如薇钦佩地看了眼印展图,点了点头,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印展图莞尔一笑,说道:“对了,别忘了把烧了逸仙楼的消息,传给沈公子他们,否则,他们不了解情况,容易被察事厅的人给拿了去。” “你就放心!天亮了,我就飞鸽传书给沈公子,保证让他们不被南唐官府捉去。”李如薇笑颜如花地回道。 张肃坚担心豹韬卫突然探查院子,便小声招呼大伙说道:“好了,热闹看一会儿就行了,赶快回屋休息,别看热闹看起来没完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转移 李如薇也认为大家都聚集在院子里看热闹,实在不妥,附和道:“肃坚说的对,放了这么大的火,官府一定会搜查全城的。快些回到屋子里睡觉,明天咱们还得换个更加安全的地方躲藏。” 众人听到这里,都安静地躲回到了房子里,房子里有大通铺,上面堆放着被褥,原来,这里是储存杂物的仓库。 大家折腾了大半夜,也都很疲乏,没多久,屋子里便鼾声如雷。 翌日清晨,张肃坚在睡梦中突然感觉一脚踩空,猛然间睁开了眼,缓了缓精神,他躺着环视左右,只见自己的身旁分别躺着印展图和白圣贤,二人还在酣睡。 正揉眼睛间,忽然传来了外面院门被打开的声音,而且还有两个人是从墙上跳了下来。 张肃坚警觉地一下坐起,拿起放在旁边的贪狼刀,便蹑手蹑脚地向房门走了过去。 透过门缝看去,他悬着的心才放回了原位。 原来,院子门是被最先起来的李如薇给悄悄打开的,而进来的人是隐中五闲的老二鄂将,从墙上跳进院子的是梁百年和宋庆忌。 张肃坚一看是这三人,便轻轻地推开了房门,拎着刀走了出去。 “肃坚,你回来啦!太好了!”鄂将看到张肃坚从方子里走了出来,满脸堆笑,热情地招呼道。 “嘘!鄂兄,你可小点声。咱们这逸仙楼被南唐国察事厅的人给盯上了,我们实在没有别的脱身之计,才出此下册,用火焚了逸仙楼,金蝉脱壳。”张肃坚先提示鄂将要小声说话,接着便解释了一下逸仙楼着火的原因。 鄂将满脸遗憾地回头看了看还在冒着烟的逸仙楼,早已烧得不成样子了,摇摇欲坠的,看着让人直心疼。 “可惜了这么雄伟的建筑,沈公子回来,还不得气得七窍生烟。”鄂将十分无奈地说道。 李如薇在旁插嘴道:“所谓事急从权,也是迫于无奈啊,不用烧楼这个极端办法来打马虎眼,察事厅的官兵就来抓我们了,我们可能已经是阶下囚了。” “有这么严重?咱们不是掩护的很好吗?江宁府的各级官员,都买通的差不多了。”鄂将有点不太相信。 “咱们这次是被大皇子李弘冀盯上的。他的行事风格,可不是那些江宁府各级官员能过左右得了的。我让你们三人准备的东西,都办妥了没有?”李如薇白了鄂将一眼,解释道。 鄂将吐了吐舌头,恍然大悟道:“我说的嘛,逸仙楼的门前怎么会围着那么多的官兵呢,而且还从楼里往外抬尸体。我上前听了听围观百姓的对话,听说察事厅冲进楼有十几人,正好赶上大火爆燃,结果一个也没有逃出来,都烤成了黑炭了,那叫个惨不忍睹啊。” 梁百年在旁接着说道:“如薇仙子,你托付的事情,我们哪里敢怠慢,早就办妥了,菡萏苑里的粮草和马匹一应俱全,足够支撑两个月的。” 原来,李如薇自从发现逸仙楼外有南唐国察事厅的探子伪装监视后,便提前为脱身坐了准备,所谓未雨绸缪,遇到突发情况,也可从容脱身。 张肃坚率领浑之御等人回道逸仙楼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鄂将三人的踪影,正是因为三人已经被派出去,到一处唤做菡萏苑的大宅院去做逃跑的藏身处的粮草储备工作。 这三人做事倒也利落,没几天就把事情办妥了,昨夜突然看到逸仙楼的方向火光冲天,觉得定有蹊跷,今日清晨便急匆匆的跑来查看,等看到了逸仙楼被烧成了残垣断壁,摇摇欲坠。鄂将脑子一转,便想到了当初李如薇曾经说过,如果有事发生,找不到她,可以上逸仙楼后街的一处宅院找她即可。 “隐中五闲果然办事稳妥,值得信任。”李如薇听完梁百年的回答后,很满意地赞道。 “那还用说。隐中五闲,个顶个都是人才,如薇你称赞的极是!”房门口传来了殷鉴展的话音。 李如薇几人转头看过去,只见殷鉴展、紫竹道人已经站在了房门口,正微笑地看着他们。 “殷老大,可算看到你回来了!你都不知道,自从你被府衙带走后,我们三人都急成什么样了,这下好了,你们回来了,我们也可以放心了。”鄂将几步走到殷鉴展的跟前后,抓着他的肩膀,激动地说道。 李如薇在旁提醒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还是快些离开!” 言罢,她便指挥一起逃出来的十几个魅姬开始给院子里所有的人化妆,男人都给配了戴黑帽子的斗篷,女人都抹了浓妆,殷鉴展和紫竹道人还分别给脸上涂了墨汁,用来掩盖二人的真容。 一番忙活后,众人准备出发,为了不引人注目,李如薇让大家分批离开,自己和十几个魅姬押后阵,张肃坚、印展图、殷鉴展、紫竹道人、鄂将为第一批先走,浑之御与景教几个长老加上领路的梁百年为第二批,李如薇与十几个魅姬是第三批。 一切就绪后,张肃坚与印展图、殷鉴展、紫竹道人、鄂将几人先行,开了院门,偷偷地拐进了巷子里。 出了巷子口,几人也不看逸仙楼门前的方向,避开官兵,在鄂将的带领下径直奔向菡萏苑的方向。 路上没有耽搁,转过了三条街,在邻近南城门的位置,一个偌大的气派宅院映入了众人的眼中。 “好家伙,这真是豪宅啊!看着也有近十亩地了,鄂兄,我说的对不对?”张肃坚感叹道。 鄂将点了点头,回道:“十亩地足足的,里面有个非常大的荷塘,听如薇姑娘说,这个宅院叫菡萏苑就是因为那荷塘得名的。好像是个叫什么延鲁的达官贵人卖给他们的。” “冯延鲁!那可是南唐国里的重臣啊!”张肃坚一听鄂将的回答,马上猜到了这菡萏苑的原主人身份。 “好了,你们俩就别在这里闲扯了,咱们还是进去看看。”殷鉴展说着话,便推开门迈步进了菡萏苑。 第四百六十八章 菡萏苑(一) 张肃坚几人也紧随其后,进到了菡萏苑。 “好气派的院落!”张肃坚一进菡萏苑,便大声地赞叹道。 “我说肃坚啊!在院子外你就赞叹这豪宅,怎么去了趟南汉国,见识还短了些呢?”印展图在张肃坚身后打趣道。 张肃坚莞尔一笑,回头看了眼印展图,回道:“印兄,这么气派的宅院,我是真得头一次见,南汉国的回雁别院也挺大,但是跟这菡萏苑比起来,也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几个人边走边看,不知不觉就到了那面积甚大的荷花塘边。 “谁让你们进来的啊?好大的胆子!”忽然,一个人手里拿着跟杆棒出现在荷花塘边。 张肃坚等人被问得一惊,面面相觑,心中大奇,从哪里蹦出来这么个人? “说你们呢!聋啊?快回答本大爷的问话!”那人将手中的杆棒向地上顿了顿,大声地喝问道。 张肃坚仔细打量了说话之人,只见他长得獐头鼠目,脸颊处生了颗黑痣,上面还长了几根黑毛,甚是咋眼。 “你又是何人?在这里张牙舞爪作甚?”走在前面的殷鉴展,实在忍不下去,开口回问道。 “说出来吓死你!老子便是这大宅的主人冯延午是也!你们赶快给我滚出去!” 那人气势嚣张的回道。 他这话一出口,张肃坚等人都懵了,难道是一时疏忽,走错了院落? 鄂将更是满眼的讶异,他揉了揉眼睛,又好好观察了宅院中的环境,确认没有问题,向前走了几步,面沉似水地说道:“你是哪里蹦出来的无赖,上老子面前唬人来了!” 那冯延午一看鄂将上前质问,挥起手中杆棒便打,砸向鄂将的头顶。 鄂将早有准备,也不躲闪,直接伸手将杆棒抓住,硬生生地从冯延午的手中夺了过来。 鄂将扯过杆棒,用力一折,只听咔嚓一声响,杆棒被折为两断。 “挺蛮横啊!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啊?来蒙老子了!”鄂将一手拿着一根折断的半截杆棒,向冯延午挥舞了几下,吓唬道。 冯延午顿时便冒汗了,声嘶竭力地大喊道:“来人啊!有泼皮来抢宅子了!” 这一声喊叫后,从四面八方突然涌出来几十名手持着刀枪棍棒的泼皮,将张肃坚几人围在了荷花塘边。 有了帮手后,冯延午登时便有了底气。 “小样儿,你个大脑袋,不用拿着两个小木棍在我面前比比划划的!老子也有人!比人多啊,我这里有几十人,你们才几个人,识相的话,赶快给我滚出这院落!”冯延午趾高气扬地来回踱着步说道。 鄂将看到冯延午小人得志的德行,乜斜着眼睛,说道:“你小子可想好了,一会儿别被打得满地滚着嚎叫,可不好看!” 鄂将一边威胁,一边又对着冯延午挥舞了几下杆棒。 冯延午被鄂将的气势吓得后腿了一步,嘴硬地继续回道:“小样,嘴还挺硬的,别以为你有两根木棒,就能随便打我!就你那肥样……” 话说到半截,忽然扑通一声响,冯延午竟然一不留神失足掉进了荷花塘里。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快拉我上去!”冯延午在荷花塘里挣扎扑腾着呼救道。 鄂将被逗得哈哈大笑,拎着两段半截杆棒走上前去。 那些冯延午喊出来的帮手,见到鄂将走上前来,吓得扔了手中的刀枪棍棒,转身就跑,作鸟兽散。 “你们这帮没良心的家伙,说好了大家齐心协力把这宅院霸占下来,转卖了好赚个大的,大难临头,就都跑了,一群王八蛋!操你们祖宗的!咕噜噜……” 冯延午看到岸上的帮手都一溜烟逃掉了,气得在水里挣扎着大骂,还喝了几口水。 “来!抓住这个棒子!”就在冯延午要沉下去的一瞬间,鄂将拾起了一根木棒,将以头伸向了荷塘里的冯延午。 冯延午一把抓住那木棒,奋力挣扎,被鄂将双膀一较劲,直接从荷塘的水中给提了出来。 这上秋的塘水,非常凉,冯延午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直打寒颤。 “以后记住了,别没事总想着找便宜,这么大的宅院,是你能吞得下的吗?”鄂将站在冯延午的面前,大声地教训道。 冯延午被鄂将就了一命,也见识到鄂将不是普通人,心里知道不好惹,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再也没有了之前嚣张跋扈地模样。 “你真的叫冯延午?到底是什么人?”印展图也走到冯延午的跟前,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位壮士,你算问着了!我真的叫冯延午,我是朝上重臣冯延巳、冯延鲁的远方亲戚,本想投奔他们谋一份肥差,好过生活。可是人家根本就不见我,迫于无奈,我只好沦为江宁府的泼皮,用冯氏兄弟的亲戚的名号,来混口饭吃。”冯延午哆哆嗦嗦地把自己的来历说了一遍。 印展图听完,唏嘘不已,说道:“鄂兄,我看这厮也就是个普通的泼皮无赖,放他一马!也是个苦命人,算了别跟他计较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印展图看那冯延午的怂样,看出他不是个江湖人物,这样的人,不必太和他计较,那样的话,失了身份,会被武林中人耻笑。 鄂将本就没想为难那冯延午,看着他落汤鸡般的可怜样,便生了怜悯之心,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冯延午,说道:“拿着,去买件干爽的衣裤,再买点吃的,以后别干这坑蒙拐骗的缺德行当了!” 冯延午一把接过了银子,感恩戴德地磕了几个响头,爬起来,一路小跑着出了菡萏苑。 “这乱世之下,普通百姓的日子是真不好过啊!你看这冯延午,想投靠个有权有势的亲戚,人家根本都不屌他。”鄂将看着冯延午瘦削的背影,感慨道。 印展图摇了摇头,说道:“我看这厮,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主,你就看他那狐假虎威的怂样,放到哪里都是个成事不住败事有余的蠢货。” 第四百六十九章 菡萏苑(二) “好了,别说那个泼皮了,快点安顿下来,藏好身,等着其他人陆续到来。” 张肃坚开口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鄂将点了点头,领着张肃坚几人直奔宅院里的正房,进了房内,发现里面已经收拾干净,非常整洁。 “鄂兄,屋子这么干净整洁,应该是你们的功劳?”张肃坚一边打量着屋子里的状况,一边问道。 鄂将满脸惊讶,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三人没有收拾这屋,难道是那帮无赖干得?” “可能是他们的杰作,刚才他们可是说过,要赖下这座大宅院,换钱花花。不收拾一下,哪里能卖个好价钱呢。”印展图在旁插嘴道。 “既然收拾好了,你们跟着我去库房拿几床被褥过来。咱们有可能在这里常住一段时间。”鄂将看看屋子里已经收拾停当,便招呼众人去库房拿被褥。 于是,张肃坚让紫竹道人守在屋子里休息,自己与印展图、殷鉴展一起去拿被褥。 就这样,几人来回搬了好几趟,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把被褥搬得差不多了。 此时,已近巳时,浑之御与景教众长老在梁百年、宋庆忌的带领下,也辗转赶到了菡萏苑。 张肃坚听到菡萏苑的门口传来了嘈杂声,便与殷鉴展、印展图、鄂将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跑到了门口。 “肃坚哥哥!你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看到张肃坚等人跑了过来,浑之御满脸兴奋地招呼道。 张肃坚跑到众人跟前,定睛一看,才发现,浑之御牵着两匹马,一匹是自己的雪花骢,另一匹是印展图的踏云騧。 “老天有眼,昨夜的大火,没有伤及这两匹良驹。浑姑娘,你是怎么把它俩弄过来的?”张肃坚喜出望外,急忙上前抚摸雪花骢的脖子,那雪花骢颇通人性,认出了张肃坚是自己的主人,也用头来回蹭张肃坚的肩头。 看着张肃坚和雪花骢亲昵,浑之御莞尔一笑,回道:“我们出了巷子,正好看到了有两个官兵牵着这两匹马要离开逸仙楼。我便让几位长老,随我跟了上去。那两个官兵一路上嘀嘀咕咕着,说要将两匹马卖个好价钱,赚点酒钱,我一听,便打了个呼哨,让这两匹马,从两个官兵的手中挣脱了缰绳,那两个官兵哪里肯放过,向前就要追赶,翠柳长老见势不好,及时发射了几枚黄蜂针,将那两个官兵放倒。我就把两匹宝马都唤了过来。” 听完浑之御的解释,张肃坚突然想起了她有能与动物沟通的技能,可以控制两匹马,就不足为奇了。 “多谢浑姑娘了!来,快些找房间休息休息!”不待张肃坚道谢,印展图抢先开口说道。 浑之御将两匹马的缰绳交到张肃坚的手里,说道:“肃坚哥哥,那我和几位长老去后面的房里休息了,这两匹马就交给你了。” 张肃坚点了点头,示意她自便,然后,将雪花骢和踏云騧牵到了跨院的马厩里拴好,给槽子里填了些草料后,返回到菡萏苑的门口继续等着最后一波的李如薇等人。 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只见一个女子匆匆忙忙地向菡萏苑跑来。 到了近前,张肃坚才看清楚,那女子正是昨晚跑回逸仙楼报信的那个魅姬。 那魅姬名叫香檀,看到张肃坚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大事不好了!张公子!快把门打开。”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张肃坚好奇地问道。 此时,香檀已经跑到了菡萏苑的门前,大口地喘气道:“如薇姊姊带我们出来后,在半路上遇到了秃头的恶汉,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如薇姊姊想用摄魂术将其控制住,没想到,那秃头恶汉定力颇高,竟然返控了如薇姊姊,关键时刻,多亏了吴黎妹妹及时出现,缠住了那秃头恶汉,我们才将如薇姊姊救下,背了过来。” 张肃坚听到香檀讲到这里,向她身后看去,果然看到十几个魅姬簇拥着一个后背着人的女子向菡萏苑门口奔来。 张肃坚与印展图急忙迎了上去,要看个究竟。 跑到近前,张肃坚才看清,那背着人的女子是“舞毒蝶”吴黎,她后背上则是“蔷薇仙子”李如薇。 印展图急忙上前接过了李如薇,背在背上,跑进了菡萏苑。 张肃坚则上前去搀扶吴黎。 “小黎,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张肃坚询问道。 “肃坚哥哥,你还问这个!你们出发时怎么不叫上我?我在城南庄的一间房子里睡着了,能醒过来时,你们已经离开了,竟然把我落下了。我是向苏二庄主他们借了匹好马,一路狂奔,才赶回到江宁府的。”吴黎白了张肃坚一眼,埋怨道。 张肃坚一听吴黎的话,用手拍了下脑门,才想起来,临走时,竟然忘记了叫上吴黎,当时太匆忙,他根本没有顾及打听吴黎的下落。 “小黎,都是肃坚哥哥的错,临时决定返回南唐国,也没有顾上喊你,对不住了,别生气了!”张肃坚一边道歉,一边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 吴黎泪眼婆娑地看着满脸愧意的张肃坚在自己打自己耳光,急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劝阻道:“肃坚哥哥,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你不用这样,刚才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别认真!不许再打了!快住手!” 殷鉴展也从后面抢上前来,抱住了张肃坚的肩膀,说道:“肃坚,吴黎妹子已经安全回来了,你就别自责了,咱们以后还有事情要做,不用这样浪费精力和体力。” 见到两人都劝阻自己,张肃坚停住了动作,问道:“小黎,听说有个秃头的恶汉找如薇和你的麻烦,解决了吗?” 吴黎微笑着回道:“那贼秃,武功造诣颇高,但是,也没有顶住我放出的绿焰针,被打跑了!这样,我才能把如薇姊姊给背过来。” 说完,她忽然脚下一软,跌倒在张肃坚的怀里。 第四百七十章 菡萏苑(三) “小黎,你怎么了?”张肃坚搂着怀里的吴黎,关切地问道。 “肃坚哥哥,那贼秃在我后背打了一掌,我有点晕,好疼啊。让我睡一会儿。”吴黎眼神有点迷离,弱弱地回道。 张肃坚看着吴黎虚弱的模样,看出她伤得不轻,心疼不已,直接将其抱起,转身向院子里走去。 “小妮子!你放暗器打伤我的师弟,休想就此善罢甘休!那小子!你给我站住!”就在张肃坚转身进院子的瞬间,突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张肃坚脚步迟疑了一下,准备回头查看一番。 “肃坚,你先把吴黎姑娘送回去,这里我先顶一顶!”一旁的殷鉴展见张肃坚略有迟疑,急忙开口说道。 殷鉴展看出吴黎伤得不轻,需要及时疗伤和静养,如果张肃坚再分心应付前来找茬的对手,一定会耽误了吴黎的救治,所以,他自告奋勇地冲上去,打掩护。 张肃坚看了眼殷鉴展,感激地点头表示感谢,抱着吴黎进到院子里。 殷鉴展从背后取下那对铁棋盘,跳下了菡萏苑门口的台阶,凝目打量对面追过来的那个喊话之人。 只见不远处一个戴着僧帽的和尚,满脸怒气地冲了过来,他手里拎着一柄金钟铲,看着颇为沉重。 “师父,莫冲动,这般匆匆忙忙,满脸戾气,不是出家人应有的做派啊!” 殷鉴展沉着地开口说道。 “哪里来的乱聒噪的乌鸦!老子不是出家人,老子叫破戒,早就还俗了。” 那僧人没头没脑地骂道。 殷鉴展被这僧人的一番话,说得满脸惊愕,说道:“原来是个浑人啊!” “浑你娘的头!你他妈才是浑人!竹竿子!老子叫破戒,不叫浑人?”那僧人回骂完,又强调了自己叫破戒。 殷鉴展看到这僧人的状态,心中很是好笑,决定逗逗他,故意装糊涂,问道:“师父,你姓破,名戒?好有个性的名字啊!” “你有病!竹竿子,这世上哪有姓破的!我的法号叫破戒。你就叫我破戒!”那僧人满脸怒气地争辩道。 “哦,师父你法号叫破戒啊!这也不能在佛家待着了!破戒的僧人是要还俗的。也就是破戒僧。你应该是被寺庙逐出来的?”殷鉴展继续用话逗这破戒,想让他多说出点有用的信息。 破戒倒也听话,抓了抓自己的耳朵,回道:“我是自己离开的佛寺,本是九华山安忍禅师的弟子,但是,那里要戒酒、戒荤、戒色、戒所有有意思的事物,我就不干了,投在了察事厅里,谋了个职位,做个护卫,可以喝酒、吃肉、睡姑娘,快活的很!” 说到开心处,他竟咧开嘴笑了起来。 “既然可以喝酒、吃肉、睡姑娘,你跑到这里干嘛啊?接着回去尽管快活啊!” 殷鉴展见这破戒脑子不太灵光,便想顺着他的话引导他离开。 破戒转了转眼珠,嘀咕道:“说的也是啊!我跑到这里来干嘛了?还是回去快活!” 然后,他转身就要走。 “哎!不对啊,我是奉命与师弟守戒来执行任务的,就是抓逸仙楼的魅姬的。竹竿子,你休想把我支走!”破戒刚要走,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自己追过来的目的是什么,马上转了回来,挺着手中的金钟铲,杀气腾腾地盯着殷鉴展。 殷鉴展也将铁棋盘挡在身前,作势防御,双方剑拔弩张,眼看着一场恶斗就要开始。 “哈哈哈!这里有架可打啊!殷老大,你先稍息一会儿,让我先活动活动腿脚!”忽然菡萏苑里门口走出隐中五闲的宋庆忌,手里拎着猎叉,兴奋地说道。 殷鉴展瞥了宋庆忌一眼,笑了,他知道这个老弟,最爱凑热闹打架,这样也好,宋庆忌先下场,可以试探下那破戒僧人的武功深浅。 “老五,你来,小心点啊!这和尚的武功不弱。”殷鉴展从破戒的双腿马步看出了端倪,那破戒的下半身根基很稳健,应该是个好手。所以,他不忘提醒宋庆忌要加上小心。 “换谁都行,大不了多一个被我打死的尸体!”那僧人破戒狂妄地说道。 宋庆忌听到破戒说话如此目中无人,可不干了,一声怪叫,挺着猎叉就向破戒的胸前刺去。 破戒已经料到宋庆忌会出手攻击,他不慌不忙,等到宋庆忌的猎叉刺来不能撤回的时候,突然用手中的金钟铲将猎叉格挡开。 两种兵器一碰撞,双方都不禁一震,心中暗暗赞叹:“好大的力气!” 破戒与宋庆忌这一对招,才发现面前这个身形瘦削的猎户,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颇有膂力,是个劲敌。 宋庆忌则心情更加激动,他也试探出了破戒的力量,兴奋地说道:“有点意思!秃驴!再来!” 说话间,宋庆忌又挺着猎叉刺向了破戒,破戒也不躲闪,直接挥舞金钟铲防守,两人你来我往,硬碰硬地角力恶斗,越打越兴奋,兵器碰撞的火花四溅,手上兵器奋力碰撞的同时,嘴里也不停呼喊,你一句我一句,不绝于耳。 殷鉴展看得非常入迷,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殷老大,宋老五看样子不是那和尚的对手啊!是不是应该出手帮帮宋老五?” 从院子里出来看热闹的鄂将,走到殷鉴展的身边小声提示道。 宋庆忌表面上看着能与破戒斗得旗鼓相当,但是十几合以后,已经渐渐显出颓势,攻势不再凌厉,防守也渐渐露出破绽,眼看要吃亏。 殷鉴展被鄂将一句话的提醒,回过神来,他也看出了宋庆忌不是破戒的对手。 “这样不太好?”殷鉴展轻声地说道。 “殷老大,别犹豫了,那和尚是南唐国察事厅的人,动手,他是敌人,不用讲什么好不好的。”鄂将异常坚定地回道。 殷鉴展一听,从自己的布袋中,摸出了一枚象棋子,用眼睛瞄了瞄破戒。 就在此时,正好宋庆忌卖了个破绽,突然跳到了一旁,将破戒的身体闪了出来,暴露在殷鉴展的面前。 殷鉴展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手一扬,将象棋子向破戒的面门用力掷去。 第四百七十一章 菡萏苑(四) 破戒正专心与宋庆忌缠斗,眼看要胜出,猛然感觉疾风来袭,心道不好,急忙后撤一步,下意识用金钟铲的铲面挡住了自己的面门。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金钟铲面被那象棋子打中,火花爆溅,破戒的耳朵被撞击声震得嗡嗡直响,晃了晃脑袋。 “真不是东西,还用暗器!不打了!没有操守的人,不配与我动手!”破戒满脸怒气地骂道。 “还没分出胜负呢!你休想脱身!吃我一叉!”宋庆忌看到有机可乘,挺叉又扑了上来,继续纠缠。 破戒看到宋庆忌不依不饶地向他冲过来,盛怒之下,杀心骤起,一闪身让过了宋庆忌刺过来的猎叉,借着宋庆忌的冲力,单手持金钟铲,顺势右手一掌拍出。 这一掌势大力沉,非常刚猛,正打在宋庆忌的左肩上,将宋庆忌的肩胛打碎。 宋庆忌惨叫一声,腾空而起,被拍出了一丈多远。 破戒痛下杀手后,便不再适可而止,追赶着宋庆忌的身体,还要再扑上去打两掌。 殷鉴展见势不好,一个箭步,冲到破戒的面前,运足了浑身的镇元功真气,使出自己拿手的玲珑掌,向破戒拍来的手掌迎去。 双掌相交后,破戒退了五步才站稳,殷鉴展只退了三步。 “你这是玲珑掌?没看出来啊!武功有些底子啊!比那个傻子强多了!” 破戒平复了一下呼吸,开口赞道。 殷鉴展微微一笑,说道:“你的地藏十轮神通的内功也是相当霸道的,只可惜没有练到家,而且你用得不是九华山安忍禅师的莲华掌,掌力差了些火候。” 殷鉴展这番话一出口,破戒的心里开始打了退堂鼓,他的确用的不是安忍禅师的莲华掌,而是崆峒派的飞龙掌,他以为自己修炼了地藏十轮神通内功心法后,可以使任何武功都威力倍增,溜下九华山后,跑到了崆峒派偷学了飞龙掌,用来博取功名。 没想到,与殷鉴展只对了一掌,便被识破,破戒知道继续缠斗下去,讨不到多少便宜了,开口说道:“今天没意思了,先到这里了,赢一局就走,咱们改日再战,我去找找帮手。咱们再会,改日再战。” 说完,破戒拎着金钟铲转身就离开。 殷鉴展本想留住破戒,无奈听到鄂将呼唤宋庆忌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宋庆忌嘴角已经流出血迹,脸色惨白,双目紧闭,眼看是伤得不轻。 殷鉴展无暇顾及离去的破戒,只能转身查看宋庆忌的伤势。 “老大,宋老五伤得不轻啊,我喊他,都没有反应了。”鄂将焦急地对殷鉴展说道。 殷鉴展安抚道:“别慌,让我看看。”说话间,他探了探宋庆忌的鼻息,然后又解开了宋庆忌的衣衫,查看他肩头的伤势,用手摸过后,他眉头紧蹙,说道:“骨头碎了,这个破戒和尚果然不简单,他的地藏十轮神通的内功非常了得。” “殷兄,这宋老弟中得是崆峒派的飞龙掌,你们刚才与崆峒派的弟子交手了?”旁边突然传来了印展图的话音。 原来,印展图将李如薇送到菡萏苑内的房里后,不放心外面的局势,又带着韩凝重新跑了出来。正好看到殷鉴展和鄂将在查看宋庆忌的伤势。 殷鉴展一听印展图的话,急忙询问道:“印兄弟,你可知道如何救治这宋老五的伤势?你不是崆峒派的弟子吗?应该有办法?” 印展图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了一番后,也皱起了眉头,嘀咕道:“飞龙掌也不会有如此强大的威力啊!” “这是地藏十轮神通加持下的飞龙掌的威力,刚才有个叫破戒的僧人,要找吴黎姑娘的麻烦,被我给拦下了。就是他打伤得宋老五。”殷鉴展给印展图解释了一下。 “破戒?这应该是和尚的法号?崆峒派道家居多,没听说谁收了个出家人做弟子啊,他没说他是什么来路吗?”印展图听完殷鉴展的解释后,又好奇地问道。 殷鉴展回想了一下,说道:“他好像说他是南唐国察事厅的人,是九华山安忍禅师的弟子。就这些。” “南唐国察事厅的人都跟到这里了?他们的鼻子真好使,连这里都嗅到了。先把宋兄弟抬回菡萏苑,救人要紧。”印展图感叹了一句后,又提议道。 于是,印展图、殷鉴展、鄂将三人小心翼翼地将宋庆忌抬起,慢慢地运回到菡萏苑的房子里疗伤。 而韩凝则留在门口,将菡萏苑的院门关好后,上了门栓,看看牢固了,才放心地回到房子里。 就这样,众人躲在菡萏苑里平静地度过了半月有余,竟然没有察事厅的人和南唐国的官兵来菡萏苑骚扰。 本以为能继续平静下去,这日,突然,菡萏苑的大门被人敲得“咣咣”直响。 殷鉴展跑出去查看,隔着门缝,只见一个相貌丑陋的老婆婆,右手拄着根龙头拐杖,左手擎着个破碗,正用脚踢菡萏苑的院门。 “什么事啊?”殷鉴展向后退了一步后,开口问道。 “老婆子,落难了,讨口饭吃!希望大官人能给口吃的救救命啊!”那丑陋的老婆婆在门外回道。 “婆婆,你的声音底气很足,哪里像是没有饭吃的老太婆啊?”殷鉴展直接开口戳穿了对方的诡计。 那丑婆婆阴恻恻地嘿嘿一笑,回道:“景教殷护法果然名不虚传,精明的很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报上姓名来,别在这里装神弄鬼!”殷鉴展听到对方知道自己的底细,干脆开门见山,直接质问道。 “鬼婆蔺无颜,殷护法听过吗?”那丑婆婆也不遮掩,直接回道,非常自信。 殷鉴展一听,心中不禁一凛,鬼婆蔺无颜的名号,他从师父长孙豪的嘴里听说过,作为唐门逆徒,自从三十年前反出唐门后,连续做了几起大案后,突然销声匿迹了,今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菡萏苑呢? 第四百七十二章 菡萏苑(五) “久闻大名,您不是蜀国唐门的弟子吗?怎么会在南唐国出现呢?”殷鉴展不想把局势搞僵,语气和缓地问道。 鬼婆蔺无颜听到殷鉴展的语气平和,对殷鉴展的印象颇佳,缓缓说道:“唐门,呵呵,那都是过眼云烟了,老婆子如今是南唐国察事厅的人,奉命来搜查这菡萏苑,捉拿江北的细作,殷护法,你就别在这拖延时间了。” 殷鉴展一听,知道之前的事情已经败露了,但是,不能这么轻易地就把院门打开,推脱道:“前辈,在下没有钥匙,打不开门啊!” “殷护法,你少在老婆子面前耍诡计,玩轮子,这院门是用木栓拴上的,哪有什么钥匙,骗人也要经得起推敲!你开是不开!”蔺无颜听出殷鉴展在搪塞她,将手中的龙头拐杖向石板上蹾了一下,威胁道。 “在下疲乏,浑身无力,搬不动大木栓,开不了!”殷鉴展不为所动,直接拒绝。 “百里奔,该你上场了!”鬼婆蔺无颜见殷鉴展很坚定,便在门外喊了帮手。 “好咧!你就看我的手段!”那个叫百里奔的扯着嗓门大声回应道。 殷鉴展在门里听得真真切切,他蹑手蹑脚地透过门缝向往看去,只见门外的空地上,站着一队全副武装的杀手,其中有个精壮的汉子,身材不高,双手拿着一对大锤,抖擞精神,正跃跃欲试,要向菡萏苑的门口冲来。 殷鉴展知道不好,急忙向后退,拉开了自己与菡萏苑院门的距离。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怪叫,脚步声响起,菡萏苑的院门突然“咣当”一声巨响。险些被撞开。 “他妈的,这门挺结实啊!”百里奔第一次冲击菡萏苑的院门,竟然被弹了回去,在地上滚了三滚,爬将起来,啐了口吐沫,开口骂道。 “百里奔,你这也不行啊,还指望你能破门而入呢!怎么就撞得连滚带爬啊!笑死人了!”鬼婆蔺无颜站在台阶上,冷冷地挖苦道。 蔺无颜深知这百里奔最要脸面,用话激将,必定会不再犹豫,继续尝试冲击。 果然,听到鬼婆蔺无颜的挖苦后,百里奔重新捡起那对铜锤,缓了缓气,撒开腿,又向菡萏苑的院门冲去。 将近院门时,百里奔抡起铜锤,拼尽全力向院门砸去。 他心里想,这一锤下去,一定会把院门砸开。 正得意间,忽见眼前的院门突然打开,百里奔冲进十足,竟然直接跌进了菡萏苑的门内。 鬼婆蔺无颜本打算等着百里奔把门砸开后,再进菡萏苑,没想到百里奔竟然以头跌了进去。 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惨叫,然后,就是以团黑影从菡萏苑门内被扔了出来。 鬼婆蔺无颜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张大了嘴巴,她抻着脖子向菡萏苑的门里看了一眼,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院子里站着的已经不是殷鉴展,而换成了张肃坚。 鬼婆蔺无颜在水仙阁领教过张肃坚的手段,所以,她心里不禁有些胆寒,本来以为菡萏苑的人,都是些乌合之众,没想到张肃坚这小子也藏在这里。 鬼婆蔺无颜看到了张肃坚,从怀里摸了三枚透骨钉,一扬手向张肃坚掷去。 张肃坚刚刚将百里奔用手扔出菡萏苑门外,眼角的余光正好瞥到了发射透骨钉的鬼婆蔺无颜,知道不好,一个箭步,上身左右闪躲,避开了飞来的透骨钉后,冲出了菡萏苑的门口。 这一快如闪电的身手,看得外面空地上等待攻击命令的察事厅杀手们目瞪口呆。 “蔺无颜!还愣着干什么?把冲出来的人给我拿下!”原来带着察事厅杀手过来的人还有比鬼婆蔺无颜职位更高的人,张肃坚站稳后,凝目细看,命令鬼婆蔺无颜的人竟然是那汀州城内水仙阁的闻琴音。 原来,那汀州城内的水仙阁,是南唐国察事厅下设的一个特务机构,用来收集情报的据点,闻琴音就是水仙阁的掌印卫,统领着鬼婆蔺无颜等人。 “闻掌印,那小子是在水仙阁把你按在……”鬼婆蔺无颜大声开口说了半截话。 “你给我闭嘴!我又不瞎,认出他是谁了!众人听令,把这姓张的给我擒住!”闻琴音不等鬼婆蔺无颜把话说完,出言喝止,又号令带来的察事厅众杀手攻击张肃坚。 在汀州城水仙阁的老巢,闻琴音被张肃坚偷袭按在了地上,对于她来说是奇耻大辱。此时看到张肃坚突然出现,胸中怒火顿起,誓将其置于死地而后快。 鬼婆蔺无颜听到命令后,一声怪叫,挥舞着龙头拐杖,率先向张肃坚扑去。 那些察事厅杀手约有三十多人,也拿着各式兵器,冲向张肃坚。 张肃坚此时已经将背后的贪狼刀拔出,拿在了手中,提体内无极玄功真气,催动运转全身,施展九宫飞星刀法,不理会围上来的察事厅其他杀手,挥刀直接向鬼婆蔺无颜斩去。 鬼婆蔺无颜知道刀魔白敢的九宫飞星刀法,招式奇绝诡异,见张肃坚挥刀砍向自己,急忙用龙头拐杖招架。 不成想,张肃坚在贪狼刀和龙头拐杖相碰撞之时,突然借力向其他的察事厅杀手跃了过去,手中的贪狼刀上下翻飞,招式神出鬼没,那些察事厅杀手身手差的,还没看清他的招式,便稀里糊涂做了刀下之鬼。 那些察事厅杀手毕竟训练有素,被砍翻了几人后,并没有胆怯,继续勇敢地围向张肃坚。张肃坚正好练练刀法,把无元神功的怪异步法也用上了,在众杀手人群中穿梭砍杀,速度之快,如闪电般稍瞬即逝,如入无人之境。 三十多个杀手,竟然在须臾间,被张肃坚用九宫飞星刀法全部斩杀,只剩下一个百里奔之前被扔出菡萏苑,趁着乱战之际,偷偷地爬起来,溜之大吉。 鬼婆蔺无颜眼看张肃坚杀红了眼,带来的帮手都横尸当场,她也吓得不敢向前,对张肃坚又发射了几枚透骨钉后,仓皇逃走。 闻琴音见手下的杀手都被杀死,只剩下鬼婆蔺无颜和百里奔溜走了,她只好拨转马头,也逃之夭夭。 第四百七十三章 菡萏苑(六) 张肃坚见闻琴音等人逃走,也不忙于追赶,在南唐国都城里,追赶察事厅的杀手,实在太过招摇,事情闹大的话,菡萏苑也将不保,那是得不偿失的事。 张肃坚警觉地四处环视了一下,准备返回菡萏苑,眼睛的余光瞥到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有个人在探头探脑。 “出来!老老实实地出来,我不为难你!”张肃坚高声威吓道。 话音刚落,那大叔后面走出个个头不高,穿着长袍的文人,张肃坚仔细打量后,认得此人,正是江宁府府衙的师爷童九招。 “张公子,别来无恙啊!江心岛一战,阁下很勇猛啊!”童九招满脸赔笑地开口讨好道。 张肃坚一听,撇了撇嘴,回道:“童师爷,你也回来啦,在江心岛,没看到你啊?” “在下躲在暗处,光看热闹了,那激烈战斗的场面,我可不敢下场送死。”童九招听到张肃坚的问话,倒很老实,说出了实话。 童九招刚才看到张肃坚一己之力便放倒了察事厅的三十多个杀手,他本就是察事厅的人,其实也有点武功根基,但是与那三十多个杀手比起来,可就差远了,他的脑袋很灵光,知道如果惹恼了张肃坚,很有可能自己立刻就身首异处,所以,他尽力保持一种老实的态度,讨好张肃坚,让他放松警惕。 张肃坚也知道这童九招不是什么老实人,但是,闻琴音隔了半个多月突然率领着鬼婆蔺无颜和察事厅的三十多个杀手前来找麻烦,应该不是那么简单,一定背后有什么阴谋,正好童九招送上门来,可以从他嘴里套点消息。 “来,童师爷,和我到菡萏苑里走一趟,一起喝点,有事情要请教你。”张肃坚知道童九招是个酒虫,表情自然地开口邀请他到菡萏苑里喝点。 童九招很意外,他本来心里很忐忑,不知道张肃坚到底葫芦里装得什么药,可是,突然听到了张肃坚邀请他喝一杯,当时就满脸堆笑,很听话地跟着张肃坚进了菡萏苑。 张肃坚和童九招一进菡萏苑,正看到李如薇和鄂将站在里面。 “哎呀!老主顾来访啊!童师爷,快里边请!”李如薇看到童九招跟了进来,热情地上前招呼道。 童九招看到了李如薇,立刻喜笑颜开,双眼色眯眯地盯着李如薇的酥胸,说道:“这不是蔷薇仙子嘛!别来无恙啊!将近两个月没有见面了?还是那么娇艳欲滴,秀色可餐啊!” 李如薇早已习惯了童九招如此露骨地挑逗,嫣然一笑,调侃道:“童师爷,你又说笑了,还秀色可餐,难不成你想要对我下口?” 说话间,用指尖轻轻划了一下童九招的潮红的酒糟鼻。 童九招被李如薇的话,说的心中一荡,顺杆爬地说道:“张公子,你可得给我做证啊!蔷薇仙子让我对她下口!哈哈哈!” “童师爷,你颠倒黑白的能力挺强啊!我听到如薇的话,可不是那个意思。” 张肃坚转头白了童九招一眼,冷冷地回了一句。 李如薇看到场面有点尴尬,急忙说道:“鄂将兄,劳烦你到后厨给做几道小菜,我们陪童师爷一起喝点。” 鄂将听到李如薇的吩咐,点头离开,直奔后厨。 李如薇则引着张肃坚和童九招来到菡萏苑内荷塘边的一处八角亭内,三人围着石桌落座。 没多久,鄂将托着大托盘来到了八角亭,托盘内酒菜齐全,当鄂将把酒壶和酒盏放到石桌上后,童九招迫不及待地拿过酒壶,自顾自地先斟满了一酒盏的酒浆,拿起一饮而尽,然后嗒嗒嘴,赞道:“好酒!” “童师爷,你这也太嘴急了!怎么没有一点文人雅士的风度啊?”李如薇微笑着打趣道。 童九招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到嘴里,嚼了几下后,咽到肚子里,才回答:“一眼难尽啊!我他妈为察事厅卖力这么多年,不但没有得到奖赏,竟然连提拔的机会都被水仙阁那个臭娘们闻琴音给抢走了!不就是因为那娘们长得风骚吗!大皇子看着顺眼。妈的!既然李弘冀你对我不仁,就别怪我对你不义了。” 童九招满腹牢骚的一番话,让张肃坚和李如薇都看到了可以打探到消息的希望。 “童师爷,都发生什么事了,让你委屈成去这样?”张肃坚连忙紧跟着关切道。 “我这两个月不是跟随这六皇子一起去了趟南汉国嘛,就这段时间,大唐派兵进攻内乱的闽国,攻占了汀州,而以前官位排在我下面的闻琴音竟然以为配合军队拿下了汀州城有功,得到提拔,被提升为掌印卫,还有臭婊子关霓裳也被提拔为掌印副卫。你说这到哪里说理去啊!我保护六皇子去南汉国,连半两银子都没赏!气死我了!”童九招越说越生气,一拳砸在了石桌上,疼得龇牙咧嘴。 张肃坚看到童九招的气愤状态,认为可以利用,急忙追问道:“关霓裳也是察事厅的探子?他父亲不是汀州城的刺史吗?” 童九招又干了几盏酒,目光有些迷离,摇头道:“你别听她胡说八道,那是她骗人的伎俩,她的父亲是察事厅以前的掌印卫,她最擅于编故事扮可怜,让人对她放松警惕。” 张肃坚听完童九招的回答,心中咯噔一下,他忽然想起了与关霓裳待在一起的贺兰奇,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李如薇看到张肃坚脸色突变,好奇地问道:“肃坚兄,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眉头紧蹙起来了?” 张肃坚叹了口气,回道:“你知道那个贺兰奇不?” 李如薇点了点头,说道:“那个骑熊的年轻人,我知道的。” “他和关霓裳待在一起。”张肃坚无奈地说道。 “贺兰奇啊!这个名字我听说过,刚才我在察事厅的牢里还看到他了,遍体鳞伤的,听说是被关霓裳擒住的。”童九招便吃着菜,边插嘴道。 第四百七十五章 菡萏苑(七) “什么?贺兰奇被捉了?”张肃坚一听,脸色大变,贺兰奇是赵匡胤派来接应的人,如今落入南唐国察事厅的手里,十万火急,令他不能不震惊。 童九招一看张肃坚的反应,知道这个消息,对张肃坚很重要。他眼珠一转,端起酒盏,呷了一口,说道:“张公子对这贺兰奇的下落很感兴趣啊?有什么想法吗?” 张肃坚从童九招的这句话里听出了其他意思,看来要营救贺兰奇地话,童九招应该是愿意帮忙的,不过,是需要条件的。 “童师爷,如果我们想把贺兰奇从牢里捞出来,有没有希望?”张肃坚低声试探了一下。 “这个嘛,有点难……办。”童九招故作为难,拉长音说道 “如薇,麻烦给童师爷拿些辛苦费来。”张肃坚一看童九招的表情,顿时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朝李如薇使了个眼色,开口说道。 李如薇何等聪明,她在逸仙楼迎来送往,接待的都是官府中的达官贵人,对南唐官场中的一些黑话,也是了如指掌的,听到张肃坚的提示,急忙说道:“你们二位先喝着,我去去就来。” 说完,起身离席出了房间。 张肃坚看到李如薇出去取辛苦费,接着又问道:“童师爷,最近江宁府衙可否平安?” 童九招叹了口气,很失望地说道:“别提了,也不知道我没回到江宁府的那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韩大人竟然中风瘫痪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听说,他是被江宁八虎中的毕勇等人抬回江宁府的,毕勇还拿出了韩大人亲笔写得字据,把韩大人的小妾四娘子给娶了回去,不但娶了美人,他竟然到韩大人家拿走了五千两黄金。如今江宁府的府尹已经换成了陈觉,这陈觉一上任,便将府衙重要的职位都任命给自己亲信,我这个师爷也只能重回察事厅当差了。” “察事厅如今运转的如何?童师爷,你是横跨两大部门的重要人物,一定对察事厅的事情也了如指掌?”张肃坚想从童九招口中套出更多的消息,故意吹捧童九招,让其得意忘形。 童九招被张肃坚这么一吹捧,眉飞色舞,笑道:“张公子,我就佩服你的眼光,察事厅的事嘛,老童我还真知道不少。半月前,二皇子在返回江宁府的途中,身中蛇毒,运回江宁府的当夜便亡故了。这可惊动了皇上,忙坏了察事厅,大皇子在盛怒下,尽遣察事厅的高手四处收集二皇子遇袭的线索,这不前两天刚刚收兵,就派人来这调查火焚逸仙楼的事情。” 说到这里,李如薇托着木托盘走了进来,上面蒙着块红布,托盘放到桌子上后,李如薇将红布掀开,脸黄灿灿的,都是金锭子。 “童师爷,这里是五百两黄金,劳烦你回去给打点打点,疏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将贺兰奇从府衙大牢里捞出来。如果不够的话,尽管和我们要,用剩下的,就归童师爷你了。”李如薇对童九招说道。 童九招看着那五百两黄灿灿的金锭,两眼直放光芒,贪婪地说道:“既然蔷薇仙子如此豪爽,那童谋就却之不恭了,你说的事,包在我的手上。” 说着话,他把手直接按在了李如薇那如玉般白嫩的手上,咧着嘴色眯眯地笑着。 李如薇早就知道童九招对自己垂涎已久,可是,看着童九招那猥琐的面孔,李如薇就忍不住想吐,无奈现在得利用他,只好先让你摸摸手,然后突然将手抽了出来,拿起托盘里的一个金锭子,调侃道:“童师爷,老娘这首可是要收费的,你不心疼这黄灿灿的金子了?” 说话间,她就要将那金锭子往自己的怀里揣。 童九招一看,急忙一把将金锭子抢到自己的手里,悭吝地说道:“蔷薇仙子,你可真会做生意啊,摸下手就要拿走一个金锭子,就不能赠送给我老童一次吗?” 李如薇妩媚一笑,调侃道:“如果童师爷能扮成吾等托付之事,如薇定当满足你的愿望!” 这话一出口,童九招顿时心花怒放,拿起酒壶,将自己的酒盏斟满后,双手举起,说道:“今日有蔷薇仙子这一句话,童某必全力以赴,将事情办好!” 言罢,童九招一仰脖,将酒一饮而尽。用红布将五百两黄金包裹好,拿起就出了八角亭。 “哎?童师爷,酒还没喝完呢!怎么走得如此匆忙?”张肃坚没料到童九招会如此痛快地离开,急忙挽留道。 “张公子,咱们今天的酒暂且喝到这里,事成之后,童某还会来这菡萏苑找你喝酒,找蔷薇仙子圆梦!”童九招一边回答,一边头也不回,急匆匆地走出了菡萏苑。 张肃坚听完童九招的回答,眉毛挑了挑,对旁边的李如薇说道:“他怎么会如此匆忙的离开,你许了他什么愿望,这家伙眼神色眯眯的,如薇你可别吃亏了啊!” 李如薇面颊一红,嫣然道:“对付这家伙,我有办法,你就放心,此人奸猾,不掉掉他的胃口,未必肯真心帮咱们办事,现在,我下了饵,他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张肃坚将信将疑,帮着李如薇开始收拾石桌上的剩菜,两人收拾了一会儿,印展图和韩凝从后院赶了过来。 “肃坚,如薇,听鄂将兄弟说,江宁府衙的童师爷来到了菡萏苑,我和凝儿过来看看,怎么就剩下你们二人了?童师爷人呢?”印展图来到八角亭外,好奇地问道。 原来,印展图在房间里与韩凝照看受伤的吴黎,没有机会出来,后来,吴黎要喝粥,印展图就去后厨去拿,恰好看到鄂将忙活得热火朝天,就问了一嘴,鄂将便将童九招被张肃坚邀到了八角亭喝酒的事告诉了印展图,印展图取了粥后,送到房间,让韩凝给吴黎喂下后,才有时间过来看看。 张肃坚听到印展图问起童九招的事,便原原本本地将如何向童九招打听消息,并使五百两黄金拜托他营救贺兰奇的事都告诉了印展图。 当听到李如薇为了调动童九招的积极性,许诺事成要满足他愿望的时候,印展图不禁赞道:“妙哉!如薇真是智机决定!这事应该成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主动出击 张肃坚看到印展图的反应,有些疑惑,轻声问印展图:“如薇的许诺真的能如此神奇?” 印展图点了点头,回道:“打个比方,紫烟姑娘求你办事,说事成之后,她就嫁给你,你会不会把她求的事办好?” “那是当然,她不许诺,我也会尽力帮忙的!”张肃坚不假思索地直接回道。 “这不就是了嘛!那童九招对如薇垂涎已久,平日去逸仙楼的时候,总是偷偷地瞄如薇,你说,如薇告诉他事成之后,圆他个愿望,他能不喜出望外吗?人在憧憬想得到的人和物之时,办事是最利落的。如果不信,咱们静等几日,拭目以待,很快就有答案了。”印展图自信满满地解释一番。 听完印展图的解释,张肃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四人收拾完石桌,一起回到了休息的房间。 听完印展图的解释,张肃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四人收拾完石桌,一起回到了休息的房间。 一切又归于平静,数日内,再没有任何人来到菡萏苑骚扰,印展图感觉平静的有些让人不安,叫来张肃坚、李如薇、浑之御等人商量如何应对。 张肃坚率先开口说道:“这几日,一切平静的让人有些忐忑,是不是应该派人出去打探一番。” “我同意肃坚哥哥的想法,咱们的确不能就藏在这里被动地等着对方找咱们。”浑之御接过张肃坚的话茬,附和道。 印展图沉吟半晌,才开口,对李如薇说道:“如薇,你怎么看?” 李如薇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回道:“我们也不能过于自信,坐等童九招的消息,我认为肃坚的提议很好,咱们派些人出去,打探下江宁府近几日的动态,逸仙楼的魅姬可以乔装出去找以前的熟客问一问,江宁府的达官贵人,在逸仙楼都有相好的,可以利用一下。” “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就派人出去探探消息!”印展图听完李如薇的想法后,拍板道。 于是,李如薇将菡萏苑的所有魅姬都着急在一起,给她们布置了出去打探消息的任务,众魅姬在菡萏苑里休息了好长时间,早已待不住了,一听到有任务,都非常兴奋。开心地接下了任务,经过一番乔装后,陆续从菡萏苑的一处隐蔽的角门走了出去。 看着魅姬都分散出去后,景教长老赵翠柳也找到了浑之御,提出想要出去打探消息,浑之御将赵翠柳的想法转达给了张肃坚,张肃坚与印展图商量后,认为赵翠柳比较熟悉江宁府的情况,可以出去试一试。 就这样,赵翠柳准备妥当后,也出了菡萏苑。 张肃坚送走赵翠柳后,还是觉得不太踏实,向印展图提议道:“印兄,我想乔装出去找找那个童九招,看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这么多天,没有消息,实在担心贺兰奇的安全。” “实在不放心,那就出去探探,但是,一定乔装,别大意了,咱们在江宁府,现在是察事厅重点捉拿的人物,我猜想,现在菡萏苑的周围应该藏着很多的察事厅的暗探。”印展图知道张肃坚心里着急,就同意了,但是也不忘了叮嘱几句。 张肃坚点了点头,没有马上行动,而是耗到天蒙蒙黑后,穿上了夜行衣后,趁着夜色,偷偷潜出了菡萏苑。 深秋的江宁府,空气中也已经泛起了阵阵寒意,街上行人稀少,为了不被人发现,张肃坚不走正街,而是从住户的院墙和房顶前行。 根据记忆中的路线,没多久,张肃坚就摸到了江宁府府衙的位置,府衙内戒备森然,与韩渊明当府尹的时候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张肃坚躲在暗处待了好久,也没有看到府衙的官军有什么漏洞可以抓住,只能耐心点灯机会。 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突然,门口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个头不高,手里拿着把折扇,哼着小曲,摇头晃脑地走下了府衙的台阶,正是答应帮忙营救贺兰奇的童九招。 “童师爷,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一个官兵的头目开口和那人打了个招呼。 “哈哈哈!被府尹大人夸奖了,能不高兴吗!”童九招得意地说道。 说完,他得意洋洋地哼着小曲,奔张肃坚藏身的这条街走了过来。 路过张肃坚的藏身处时,张肃坚一个箭步向前,用手捂住童九招的口鼻,将其挟持到暗处。 “老实点!别喊叫,否则,我拧断你的脖子。”张肃坚恶狠狠地轻声威胁道。 童九招突然被袭,全没防备,吓得不轻,两腿都如筛糠般抖动。 “英雄,别……别杀我,要钱我给,我家就在附近,我带你去拿钱。”童九招战战兢兢地说道。 张肃坚一听,这样也好,找个相对安全隐匿的地方,好好问问这家伙,到底事情办到什么程度了。 “你放聪明点,我手中这暗器,随时可以取你性命,你头前引路,咱们就去你家里慢慢聊。”张肃坚又威胁了一番后,让童九招头前引路,他紧紧地跟在其身后。 走了不远,转过一条街,童九招进了一条巷子,在一处宅院的大门前,停住了脚步,从腰间取出钥匙,开了院门,走了进去。 张肃坚四下看看没有人跟踪,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两人进到屋里后,童九招把房门关紧,门栓上好后,将桌子上的油灯点亮。 “童师爷,贺兰奇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张肃坚将手搭在了童九招的肩头上,冷冷地问道。 童九招身体一颤,回道:“原来是张公子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吓死我了。打点的事嘛,我这几天一直在走动关系,这不是刚刚给那府尹陈觉送去了二百两黄金嘛,他答应了,明天就会放人。” “察事厅捉的人,那府尹陈觉不经过上报,也敢随便放了?”张肃坚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那府尹陈觉是皇上亲自任命的,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此人十分贪财,只要有钱赚,天王老子也奈何不了他。就更不用提察事厅和大皇子李弘冀了。”童九招眉飞色舞地说道。 第四百七十七章 隔墙有耳 张肃坚对童九招的回答有些怀疑,突然将他的衣领薅住,身体直接拽到自己跟前,出手封了童九招的穴道。 童九招猝不及防,想做动作,已经来不及了,身体被封穴后,动弹不得。 “张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啊?”童九招慌忙问道。 “你没有说实话,放老实点,先告诉我贺兰奇现在关在哪里?”张肃坚板着脸说道。 童九招强装镇定,抱屈道:“张公子,你这么说可是冤枉我了,这两天江宁府和察事厅因为二皇子中毒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大皇子李弘冀被皇上训斥后,盛怒之下,给江宁府和察事厅压了很重的任务,我本想找府衙大牢的人疏通,但是没有人敢顶着现在的雷子收钱办事,今天我才在陈大人空闲的时候,跟他说了放贺兰奇的事。他满口答应,明天应该有结果了,陈大人机智过人,他一定能想出好办法。贺兰奇被关押的地方,千万别进去探查,等下明天陈大人的消息。这事,要有耐心,莫冲动。” 张肃坚在童九招辩解的时候,双眼紧盯着他的眼睛,眼神中没有发现任何变化,他思忖了片刻,认为童九招说的也不无道理。 但是为了稳妥起见,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丸药,塞到了童九招嘴里。 “童师爷,稳妥为上,先给你吃颗药丸,事成之后,我给你解药,在下身在险境,不得不防备意外状况。”张肃坚喂完药丸后,抱歉道,然后顺手将童九招的封穴解开了。 童九招苦笑一下后,表示理解:“没事,童某理解公子你的苦衷,事成后别忘了给我解药就行。对了,公子,有件事,必须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你尽管说。” “察事厅的闻琴音和关霓裳,你一定要先处理掉,尤其是那个关霓裳,贺兰奇是她捉的,她很留意贺兰奇的状况。不处理了她,很可能会从中作梗!” “这个好办,包在我身上。关霓裳住在哪里?”张肃坚满口答应下来,顺便问了下关霓裳的藏身处。 “他在两条街外的乌衣巷居住。”童九招想了想,回道。 说完,他忽然把蜡烛吹灭了,小声说道:“屋外有人。” 与此同时,窗外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声。 张肃坚一听,知道不好,被人跟踪了,急忙从背后拔出了贪狼刀。一转身,已闪到了房子外。 外面月光洒满了天地,借着明亮的月光,张肃坚看到窗子下的墙边倒着一个尸体,走到近处,自己检查,竟然是他和童九招正谈论的关霓裳。 关霓裳手里拿着一条半截的毒蛇,那毒蛇的头已经没了,只剩下了血淋淋的后半截。 在凝目细看,关霓裳的脖子上鲜血咕咕直流,眼见是活不成了。 “被人偷偷跟踪了,也不知道,你也太大意了,肃坚。”阴影处转出一个纤细的身影,有些生气道。 张肃坚一听那话音,便笑了,谢道:“肃坚多谢卓姑娘及时出手相救。” 原来说话那人是点苍剑灵卓小蚕。 麒麟营众人乘坐大帆船北返,卓小蚕和赵婀因为晕船,一路上呕吐不止,无奈只好在闽国的泉州港登陆上岸,改走陆路,卓小蚕对张肃坚颇有好感,心中挂念,二人晓行夜宿,马不停蹄,很快便赶到了江宁府,竟然比张肃坚他们还早了两日。 那夜火焚逸仙楼,卓小蚕在江宁府城中居住的客栈远远地望见后,也赶到现场看热闹。当时现场火势甚大,热浪逼人,南唐国察事厅的杀手和官兵一片混乱,卓小蚕都看在了眼里。 她是经过特俗训练的跟踪高手,所以,她看完热闹后,一直没走,绕着逸仙楼转了一大圈,根据经验,发现了张肃坚等人的藏身之处。 张肃坚等人分批转移时,卓小蚕就藏在暗处跟随着,所以,她知道张肃坚他们转移到了菡萏苑,而且一直藏身在那里。 今夜,卓小蚕前往菡萏苑的半路上,恰好看到了出来赶往江宁府府衙的张肃坚,便悄悄跟了上去。 张肃坚在黑暗处虏获童九招,逼迫其带着自己回到童九招的住处。 这一切,卓小蚕都看在眼里,她本想迎上去,不巧,无意中看到了偷偷跟着童九招的关霓裳,月光下,关霓裳的手上拿着一条活蛇,卓小蚕看得一清二楚。 当关霓裳在童九招的窗外想要放毒蛇加害张肃坚二人时,卓小蚕从关霓裳的身后突然一剑刺穿了她的大椎穴,直接结果了她的性命,那条毒蛇也成了卓小蚕宠物蛇獴的美餐,被咬断了一截。 “好家伙!这娘们要放毒蛇啊!”童九招一出门看到关霓裳手中握着的半截蛇身,惊讶道。 张肃坚回头看了眼童九招,问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一个阴损的女人。死有余辜。” “公子,你有所不知啊,这关霓裳号称毒娘子,专门用蛇蝎之类暗中下毒手伤人,是察事厅臭名昭着的冷血杀手。她与闻琴音号称索命双娘子。闻琴音人称媚娘子,擅于蛊惑男人,用媚术和暗器伤人。”童九招如数家珍般将关霓裳和闻琴音的信息说给了张肃坚听。 “真没想到,这两个女子,竟然都是狠角色,难怪鬼婆蔺无颜会乖乖地听闻琴音指挥调遣,但是,在汀州水仙阁的时候,闻琴音被我制服的时候,很老实,关霓裳在与贺兰奇同我一起的时候,也很老实,没有下黑手啊。”张肃坚回想起初见闻琴音和关霓裳的时候,没有如童九招说的那般邪乎,有些疑惑。 “这个嘛,闻琴音的功夫不如公子你,她受制于你,哪里还有机会不老实。关霓裳看到公子的身手,心有忌惮,一定要老老实实,麻痹你们二人。这不是在你离开后,剩下贺兰奇和她独处时,下手捉了贺兰奇。所以啊,有的时候,在你身边的老实人,很可能是伪装的。”童九招摇头晃脑地说了一通。 第四百七十七章 月夜乌衣巷(一) 张肃坚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头顶的月亮,喃喃说道:“童师爷的见识果然有深度,那我就回去等你消息了,关霓裳的尸体劳烦你处理下了。告辞!” 言罢,叫上了卓小蚕,一起离开了童九招的住所,眨眼间就没了踪影,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童九招揉了揉眼睛,叹道:“身手好快,多亏我一张巧嘴,让他信了我,要不,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呢。贼婆娘,现在不趾高气昂了,我的天,这一剑刺得好精准,大椎穴插入,竟然没有割断关霓裳的脖子。” 童九招蹲下身子翻看了一下关霓裳的伤口,发现关霓裳的伤口处切口平整,应该是兵器快速进出后留下的,说明那兵器非常锋利,出手之人动作也快如闪电,力度拿捏非常精确。 童九招趁着月色,拿了一把铁锹,将关霓裳的尸体背在身上,去处理,不表。 单说张肃坚与卓小蚕两人在月光下的夜色中,一前一后,在江宁府的住户院墙和房顶穿梭跳跃。 “肃坚,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你这是要去哪里?”卓小蚕一边追赶,一边问道。 “去乌衣巷看看,我答应童九招,把闻琴音也收拾了。你也给我帮把手。” 张肃坚头也不回,边快速跳跃,边回道。 转眼间,二人已经到了乌衣巷的巷口,只见巷口被月光照耀处,地面泛着凉气,让人有些不寒而立。 张肃坚立在巷口对面的一处矮墙上,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了周围的环境。感觉出一股隐隐的杀气隐伏当中。 “怎么停下了?”卓小蚕跳到张肃坚的身边,低声问道。 “应该是到乌衣巷了,你看那巷口的牌坊上写着这巷子的名称。” “那就咱们进去,在这停留干嘛啊?” “我感觉巷子里隐伏着杀气,让人心有不安,还是小心为上。”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响,只见一个黑影匆忙地跑出了巷子,距离那黑影几十步远,有几个黑影在飞快地追赶。 “别跑!给我站住。”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鬼婆蔺无言!”张肃坚心中嘀咕道。 前面的黑影并没有因为鬼婆蔺无言的喊叫而停住脚步。 鬼婆蔺无颜很恼火,一扬手向那黑影掷出了十几枚透骨钉。 那黑影一回身,抖手也掷出了一把暗器。 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响,透骨钉竟然被那些暗器悉数击落。 “黄蜂针!是赵翠柳!”张肃坚轻声说道。 “赵翠柳是谁?”卓小蚕听到张肃坚的话,好奇地问道。 “景教长老,是自己人,现在是浑之御手下的得力干将,她是武夷山璇玑师太的高徒,刚才打落鬼婆蔺无颜的就是她的黄蜂针,我认得那暗器。”张肃坚低声给卓小蚕介绍了一下。 卓小蚕盯着看了眼赵翠柳,只见她此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把雁翎刀,正与鬼婆蔺无颜缠斗一处。 蔺无颜一柄龙头拐杖,势大力沉,挥舞地虎虎生风,占了些优势。 而赵翠柳手中的雁翎刀,招数神出鬼没,攻势凌厉,也不落下风,两人你来我往,势均力敌。就在二人斗到二十几合的时候,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哨音,鬼婆蔺无颜好像早有准备一般,突然将身体后仰,直接躺到了地上。 赵翠柳被鬼婆蔺无颜的诡异招式唬得满脸错愕,回过神来,举刀向前,就要砍杀鬼婆蔺无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连串如流水般的琵琶音起,寒光闪过,几十枚钢针快速地射向赵翠柳。 “五音针!”赵翠柳听到哪琵琶音时,便失声叫道。 说话间,她向后连翻了四个跟头,勉强避开了射向她的五音针。 “身手不错啊竟然可以避开我的五音针攻击!”鬼婆蔺无颜的不远处,一个窈窕的身影,怀抱着琵琶,惊讶地说道。 张肃坚看到那人,有些吃惊,不禁小声嘀咕道:“难道长孙鸿雁诈尸了?不对呀,我明明亲手参与把长孙鸿雁埋葬了的,可是那五音针不正是长孙鸿雁的拿手暗器吗?” 张肃坚越想越不对劲,那发射五音针的女子头发披散,青丝遮住了面容,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不禁让人心里有些瘆的慌。 “你是长孙教主吗?”就在张肃坚纳闷的时候,赵翠柳站定后,试探地问了一句话。 那女子哈哈大笑,不屑地说道:“你说的是那个长孙鸿雁!这个贼婆娘,骗取了我阿爷的信任,将阿爷心爱的五音针琵琶盗走,使得我闻家的五音针双宝,只剩下了我手中的五音针大阮,你还敢在我面前提她!找死!” 这一段话出口,张肃坚恍然大悟,原来,这女子不是长孙鸿雁,而是童九招嘴里所说,察事厅的媚娘子闻琴音。 “原来那长孙鸿雁背后背着那把发五音针的琵琶并不是她自己的,而是这媚娘子闻琴音家传的宝物之一。”张肃坚捋清思路后,低声嘟囔了一句。 卓小蚕转头看了眼张肃坚,微笑地打趣道:“你又知道了!别打岔,看热闹,我看那女子手里的乐器和琵琶不太像。” “人家都说是五音针大阮了,当然和琵琶不一样了,你仔细观察,大阮是直颈的,而琵琶是曲颈的,区别还是有的,而且,大阮的形状是圆形的,琵琶则类似水滴状。”张肃坚听出卓小蚕在打趣自己,便侃侃而谈起来。 “你真是闲得慌,观察这么细,干嘛?”卓小蚕有些无奈地回了张肃坚一句。 张肃坚嘿嘿一笑,说道:“当然有用处了,可以在关键时刻分辨出发暗器的到底是什么物什。江湖上行走,往往活命就在细心那么一点点。” “别在这里逞口舌之快了,还是看看用不用下场帮忙!我看那赵翠柳好像不是那闻琴音的对手呢!”卓小蚕没有接过张肃坚的话茬,双目紧盯着闻琴音与赵翠柳的对战。 此时,二人直接交上手了,赵翠柳凭借神出鬼没的步法,移动到了闻琴音的近前,雁翎刀上下翻飞,把闻琴音裹在了一片寒光之中。 第四百七十八章 月夜乌衣巷(二) 那闻琴音手持大阮,左右遮挡,防守得颇严密,赵翠柳只是在气势上占了上风,却没能伤及闻琴音半分。 赵翠柳攻击到第三十招时,雁翎刀虚实难辨,闻琴音眼看就要被砍中,只见闻琴音一个急转身,手上此时已经多了一把软剑,突然出招,一阵挥舞后,将雁翎刀的杀招都格挡开来。 “龙筋剑!”赵翠柳失声说道。 “算你还识货!还要就打吗?识相的话,还不快逃。”闻琴音得意地回道。 赵翠柳只是被那突然出现在闻琴音手上的颤巍巍的龙筋软剑所吸引,她是爱惜那难得一见的神锋,并不是怯场,所以,她根本没有退缩,用实际行动回答了闻琴音的话,更加猛烈地攻上前去。 “龙筋剑!是什么剑啊?卓姑娘,你听说过吗?”张肃坚听到闻琴音和赵翠柳的对话后,在矮墙上好奇地问了卓小蚕一句。 卓小蚕莞尔一笑,说道:“还有肃坚你不知道的事情,关于龙筋剑啊,你可问着了,我还真知道点。” “知道就别卖关子了,快说给我听听。”张肃坚催促道。 “听师父她老人家说过,大梁立国之时,祁连山麓有个闻家堡,堡主闻不充,曾经机缘巧合,得到了一对宝物,一个是琵琶五音针,一个是大阮五音针,据说都是西域的一个能工巧匠制造的,都是能发暗器五音针的弹拨乐器,琵琶里藏着把冷月刀,而大阮里藏着的就是这把龙筋剑。龙筋剑韧性十足,锋利无比,驾驭起来,难度要远远超出一般的长剑。而且,江湖上有传说,龙筋出手,必见血封喉,才能善罢甘休。”卓小蚕双眼盯着闻琴音与赵翠柳的激战,把自己知道的一切,慢慢地讲述给了张肃坚。 “能有这么邪乎吗?那咱们得下去,帮帮赵翠柳长老。”张肃坚听到卓小蚕把龙筋剑说得如此厉害,有些着急起来。 因为,他看到闻琴音有了龙筋剑在手后,已经开始反击,把赵翠柳逼迫得连连后退,疲于防守。 战局的逆转,让张肃坚没有心思继续袖手旁观。 他正想跳下去帮忙,忽然听到赵翠柳边打边说了些叽哩哇啦的话,而这些听不懂得语言,竟然让闻琴音立刻停止了攻击。 “你到底是什么人?快些回答我。”闻琴音手持着龙筋剑立在原地,好奇地问道。 “卓姑娘,你知道赵长老刚才说的是什么话吗?”张肃坚也好奇地问了问身边的卓小蚕。 卓小蚕没有看张肃坚,嘟囔道:“好像是契丹语?” “契丹语?赵长老为什么突然要说契丹语呢?”张肃坚不解的问道。 “是啊,我也纳闷呢,但是,效果很好,那闻琴音停止了进攻,开口问话了。” 卓小蚕小声地回答张肃坚,目不转睛地盯着闻琴音的动向。 只听赵翠柳对闻琴音回道:“我是景教长老赵翠柳,奉教主长孙鸿雁的命令,来给察事厅传送消息。” 赵翠柳这话一出口,便引起了闻琴音的注意,她追问道:“既然是景教的赵长老,那应该是自己人,我听辽国使者曾说过,景教与辽国合作,帮助寻找游龙图的下落,既然赵长老是来传消息的,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把我们引到这里?还要出手攻击鬼婆蔺无颜和我?你给我解释解释。” 闻琴音虽然对赵翠柳所说的传消息感兴趣,但是她也不是没脑子的那么容易就被骗的,对赵翠柳的话也是心有质疑。 “这个嘛,听我解释,我来乌衣巷之前,收到消息说,南唐国察事厅内有蜀国的奸细,所以,我不敢直接进去将消息禀报给闻大人,只能借故将你们引出来。”赵翠柳反应极快,解释地很圆满,令闻琴音不得不信。 闻琴音抱拳说道:“那让赵长老费心了,琴音错怪你了,你可以把消息告诉我了。” 赵翠柳直接走到闻琴音的身边,附耳低声说了一句话,声音细的像蚊子叫。 闻琴音一开始还频频点头,然后眉头微蹙,最后变成了眉头紧蹙,突然回头看了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鬼婆蔺无颜,大声喝道:“破戒!守戒!何在?给我把鬼婆蔺无颜拿下!” 这句话一出口,给鬼婆蔺无颜吓了一跳,还没等她向前问明原委,只听乌衣巷口两声应答:“破戒,守戒在此!鬼婆蔺无颜休走!” 话音未落,两个光头的汉子便突然冲了出来,双双扑向了鬼婆蔺无颜。 “你们疯了吗?”鬼婆蔺无颜有点绝望的说道。 她万万没有想到,赵翠柳的一句叽哩哇啦的异族话,竟然会直接将局势扭转,无名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破戒和守戒哪管那套,毫不犹豫,两柄金钟铲双双拍向鬼婆蔺无颜的头顶。 鬼婆蔺无颜一声咒骂道:“猪脑子的头领,加上愚蠢的手下,我蔺无颜真是瞎了眼,才跟了你闻琴音。”说话间,她举起了手中的龙头拐杖,擎住了拍下来的一对金钟铲。 破戒见自己和守戒的攻击被鬼婆蔺无颜抗住,他抽回金钟铲,陡然变招,向鬼婆蔺无颜的胁下戳去。 鬼婆蔺无颜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她猜到了破戒会出此招,她不待破戒的金钟铲戳到,脚下一点地,直接跃向一旁,手一扬,就向破戒和守戒掷出了两把飞刀。 “阿弥陀佛!这婆子放暗器!守戒,你快躲开!”破戒感觉到劲风袭来,知道对方出手放了暗青子,急忙提醒自己的师弟守戒。 那守戒人如其法号,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心思有些轴,没有多少活泛的心眼,与破戒正好是不同性格的两个人,所以,他一直听破戒的话。 守戒一个跳跃,闪避到一旁,躲开了射向他的飞刀。 “师兄,如果那天有你在身边,我就不会被那女施主的绿焰针打中了,现在想起来,还火噜噜的疼呢。”守戒避开飞刀后,憨憨地说道。 第四百七十九章 人不见了 原来,那日守戒独自半路拦截李如薇与众魅姬撤往菡萏苑,李如薇想用她拿手的摄魂术控制守戒的神志,怎奈这守戒定力修为最强,内力雄厚,不但没有被李如薇成功俘获,还将其返控,受了内伤。 幸亏众魅姬出手,缠住了守戒,救下了李如薇,最后,吴黎及时赶到,出手将守戒拦住,并发射绿焰针打伤了他,将其吓退,这才安全地把李如薇背回到了菡萏苑。 守戒中了绿焰针后,火烧火燎的疼,遭了很多罪,最后,破戒给他涂抹了从御医哪里偷来的止痛膏才勉强让其能忍受。如今一碰那伤口,还火噜噜的疼。 所以,他对绿焰针心有余悸,念念不忘。 “守戒,别分心,咱们兄弟俩对付这婆子,不能三心二意!我攻她上三路,你攻她下三路,咱们俩配合好,收拾她应该没有问题。”破戒抡起金钟铲向鬼婆蔺无颜的头顶砸去的同时,开口说道。 守戒一听,明白了师兄破戒的意思,他挺着手中的金钟铲同时向鬼婆蔺无颜的双腿戳去。 鬼婆蔺无颜一看对方双鬼拍门,她了解破戒与守戒这兄弟二人,都是九华山安忍禅师的弟子,武功了得,很难对付,现在这两个家伙联手进攻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逃走,不与他们过分纠缠。 想到此处,鬼婆蔺无颜脚下一点地,直接后跃丈余,避开了破戒和守戒的攻击。 “两个痴货!老娘不与你们纠缠,去也!”言罢,她扬手向破戒和守戒二人发射了两枚袖箭,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别让她跑了!快给我追回来!”闻琴音看到鬼婆蔺无颜逃走后,气急败坏地喊叫道。 破戒一听闻琴音的命令,急忙拎着金钟铲拉上守戒向鬼婆蔺无颜逃走的方向狂奔而去。 “两个蠢货!”闻琴音看着破戒和守戒的背影,无奈地骂道。 赵翠柳上前拍了拍闻琴音的后背,劝慰道:“掌印莫急,那鬼婆蔺无颜勾结蜀国的暗卫,是针对咱们南唐国察事厅而来,早晚会再次出现的。到时候再捉她也不迟。” 闻琴音本来有些懊恼和沮丧,如果擒住了鬼婆蔺无颜,送到大皇子李弘冀的面前,上陈蔺无颜做奸细,勾结蜀国暗卫意图对南唐国不轨,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如今鬼婆蔺无颜逃了,立功的事转瞬间便成了泡影,实在是让人难以释怀。 听了赵翠柳的话,闻琴音转念一想,还有转机,既然如此,那就为一步谋划了,于是,她点头微笑道:“多谢赵长老解惑,琴音受教了。还请赵长老随我回乌衣巷的住所休息一会儿。” 赵翠柳眼珠一转,拜谢道:“翠柳还有要事,不能耽搁,就此别过了!” 言罢,她转过身,不顾闻琴音的挽留,扬长而去。 唬得闻琴音直摇头,嘀咕道:“真是个怪人,走就走!” 说完,她将手中的龙筋剑重新插入大阮内,返回乌衣巷的住所休息。 张肃坚看到一切都归于平静,待闻琴音转进居住的院落后。他转头对卓小蚕说:“好戏落幕了,咱们俩也该走了。” “你不是要到乌衣巷来把闻琴音解决了吗?”卓小蚕好奇地问道。 张肃坚摇了摇头,回道:“我通过观察,觉得不把事情闹大,会更好,暂且留着她。以后再收拾。咱们先回菡萏苑。” 卓小蚕看了张肃坚一眼,想说些什么,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随口说了一句:“那就回去。” 二人统一想法后,一起跳下了矮墙,顺着大路,向菡萏苑的方向走去。 不久,二人返回到菡萏苑,从当初离开的角门进入。 回到众人休息的房间,张肃坚钻进殷鉴展等人的房间,而卓小蚕则进入了李如薇等魅姬的房间。 就这样,一夜平安无事,大家都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中午,童九招来到了菡萏苑,一进会客厅,就高兴地说道:“我给大家带来个好消息,陈觉大人说贺兰奇病重,不宜留在府衙大牢内,让找人将其拉走。” 张肃坚一听,很是惊讶,关切道:“童师爷,贺兰奇病重了,你还高兴地起来?” 童九招莞尔一笑,说道:“张公子,你真实诚,陈觉大人这是想了个妙招,他收了我送的金子,便接口贺兰奇病重,要将其清除府衙大牢,这样的话,即使有人过问,也好解释。快些装扮一下,随我去将贺兰奇拉回来。” 经童九招出言点拨,张肃坚恍然大悟,原来,南唐的官员还可以这样办事,果然是用的巧妙。 于是张肃坚和印展图商量一番后,安排吴黎、李如薇、浑之御、白圣贤、郁葱、赵无害等人乔装一下后,随同他们二人去接贺兰奇出大牢。 一切准备停当后,众人跟随童九招来到了江宁府的大牢。 童九招来到牢门前,拿出自己的身份令牌,对牢头说道:“府衙陈觉大人有令,命我等前来提取贺兰奇。” 那牢头看了眼童九招的令牌,急忙满脸喜笑颜开地给开了牢门。 众人随了牢头进了大牢内,等走近关押贺兰奇的牢房时,忽听那牢头失声惊道:“完了!大人,牢房的墙年久失修,出了个大洞,那贺兰奇也没有了踪影。” 童九招急忙上前观看,只见关押贺兰奇的牢房内的山墙,破了一个可容一个成年人出入的大洞。牢房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贺兰奇的踪影。 “这可怎么办?”童九招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如何应对,就在这时,只听印展图说道:“牢头兄弟,麻烦你把牢门打开,我们进去看看。” 那牢头听话地打开了关押贺兰奇的牢房牢门。 浑之御抢先进到牢房内,不停地嗅嗅这,嗅嗅那。 “这里怎么有股狗熊的味道?”浑之御边闻边说道。 “有狗熊的味道,那我就放心了。”听了浑之御的话,张肃坚在一旁开心地说道。 因为他知道,贺兰奇有个黑熊坐骑,而且那只黑熊很通人性,既然这牢房里有熊出没,留下的味道,加上那可容成人出入的洞口,张肃坚瞬间便猜到了什么。 第四百八十章 救出贺兰奇 张肃坚没有犹豫,直接弯腰,钻进了那个洞口。 出了洞口后,他看到外面是一片荒地,长着杂草,周围都是被踩到的杂草和杂乱的脚印,还有从土墙上抠下的黄土。 “这大个头真够义气,还来就贺兰奇了。”张肃坚站起身后,四处观望,直接不远处,一头黑乎乎的家伙上坐着一个人,正在缓缓而行。 “贺兰奇!你哪里走!给我站住!”张肃坚高声喊道。 那人听到喊声,回头看了一眼,停住了屁股下的黑家伙,犹豫不决地观望着。 张肃坚正要继续喊叫,被跟着钻出来的浑之御叫住了。 “肃坚哥哥,牢里面还有外人呢,别大声喊叫,看我的!”浑之御拉了拉张肃坚的胳膊,提醒道。 说完,她吹了声口哨,学了一声古怪的叫声。 远处的那黑家伙,就像着了魔一般,拼命的忘张肃坚他们这里狂奔过来。 张肃坚非常不解地看着浑之御,问道:“浑姑娘,你怎么做到的,让那黑家伙能向你狂奔而来?” 浑之御莞尔一笑,说道:“那只黑熊是母的,我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我学着小熊叫声,呼唤它,这叫声是小熊发现蜂蜜后,呼唤同伴的声音,黑熊是无法抵御蜂蜜对它的诱惑。自然就狂奔过来了。” “这本事也太神奇了,浑姑娘,你真乃神人也!佩服!”张肃坚听完浑之御的解释后,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时,那黑家伙已经冲到了近前,果然是那只黑熊,上面坐着贺兰奇。 “原来是张兄啊?我说这畜生怎么会突然不听我的管教,没命的往这里跑呢。”贺兰奇看到张肃坚后,开心地打趣道。 张肃坚刚想解释说这黑熊不是奔他而来,被浑之御拽了拽衣袖,把话咽了回去,客套道:“贺兰兄说笑了,我哪里有那样的魅力。” 此时,印展图、赵翠柳、白圣贤、郁葱、吴黎、李如薇都从那破洞钻了出来。 张肃坚给贺兰奇一一介绍了众人认识。 最后,介绍浑之御时,那只黑熊正用头亲昵地蹭着浑之御的手掌。 “这个家伙,竟然和浑姑娘如此亲昵,好奇怪啊!”贺兰奇十分纳闷地说道。 他也十分不理解,自己养大的黑熊,竟然会与初次见面的浑之御异常亲昵,就仿佛是认识多年的旧友一般。 “我和它有缘分,相见如故,贺兰兄不必见怪。”浑之御笑逐颜开地说道。 张肃坚看了看附近的环境,提议道:“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还是按照童师爷的策略,把贺兰兄运出府衙大牢!” 贺兰奇很好奇,问道:“如何将我运出府衙大牢?我这不是已经出了大牢吗?” 张肃坚急忙上前,附耳将童九招的计谋说给了贺兰奇听。 贺兰奇听完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依计而行,咱们不给童师爷找麻烦。” 说完,他率先爬回了府衙大牢内。 张肃坚等人也跟随着钻过土洞,回到了大牢内。 此时,童九招正在向牢头布置说辞,以防备察事厅的人前来询问贺兰奇的情况。 看到贺兰奇与张肃坚等人都回到了牢房内,童九招有些意外,走到牢房门口,问道:“你们怎么又都回来了?” 张肃坚上前回道:“我们在外面商量了一番后,认为童师爷你的计策最好,所以,回来依计行事。这样的话,也可保住众位狱卒的性命,不至于令大家因为牢房年久失修,落个失职的罪责。” 那牢头在旁边听到张肃坚的话后,感恩戴德地跪地拜谢道:“这位公子考虑地很周全,老夫替府衙大牢的所有狱卒和牢头,向你扣头拜谢了!” 张肃坚急忙上前将那牢头扶起,说道:“此次行动也给您添麻烦了,不用如此的,我们理应替你们着想。” 童九招在旁非常钦佩地看着张肃坚,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事不宜迟,马上将贺兰奇运出府衙大牢,尽快行动。” 听完童九招的催促,众人将贺兰奇抬了起来,簇拥着出了府衙大牢,放到了 事先准备好的马车上,还盖上了布掩饰。 一切准备停当后,印展图赶着车,张肃坚等人步行跟随,浑之御之前没有跟随钻回牢房,骑着黑熊绕到府衙大牢门口,跟着马车同行。 一行人也不讲话,神情严肃,径直奔往江宁府的南城门。 出了南门,直接奔往之前关押着殷鉴展和紫竹道人的那片竹林。 印展图根据脑中的记忆找到了竹林院落的出口处。 “这是哪里啊?怎么跑到竹林了?这荒郊野外的,太瘆人了!”走在车旁的李如薇心中不安地说道。 童九招的表情很淡定,接过话茬,说道:“这里是江宁府捕快关押重要犯人的临时牢房,印兄弟把车赶到这里,一定有深意。” 印展图笑了笑,回道:“你们没有发现一直有人在暗处跟踪着我们吗?” 张肃坚一听,警觉地向后面望去,果然,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女子骑着头青驴慢慢地跟着他们。 看见他们在竹林边停住了马车,那骑青驴的女子,并没有将驴勒停,而是继续缓缓前行,竟然跟了上来。 当那女子骑驴走到马车近前时,张肃坚激动地说道:“这不是赵姑娘吗?” 原来,那女子正是麒麟营中,卓小蚕的行动搭档赵婀。 “张兄,真的是你啊!”那赵婀也认出了张肃坚,跳下了青驴,高兴地说道。 张肃坚认出跟踪的人是赵婀后,也放了心,走到赵婀骑的青驴前,好奇地问道:“赵姑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别提了,小蚕姊姊昨天夜里说有事出去办,就离开了我们藏身的客栈,至今未归,我一个人在客栈里等得心焦,就出来找她,结果路过江宁府衙大牢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你的身影,但是没敢上前辨认,就只好远远地跟着。” 赵婀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 四百八十一章 麻烦不断 听到张肃坚说卓小蚕在菡萏苑,尽管不知道菡萏苑到底在哪里,赵婀还是长出了一口气,开心地说道:“知道小蚕姊姊的落脚处就好,我就放心了。” 二人正聊着,忽然听到路边另一侧的竹林中一声响箭掠过。 冲出了一队蒙着面的歹徒,为首之人,身材矮小,左手持燕尾盾,右手持一把宽刃剑,恶狠狠地说道:“总算把你们等来了!给我统统杀光!” 张肃坚一看那人的装扮,好生眼熟,一时却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孟云雕!你是吃一百的豆不嫌腥啊!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今天你还送上门了!”没等张肃坚动手,印展图先认出了那左手燕尾盾,右手宽刃剑的头目,就是飞鸾社以前的杀手孟云雕。 孟云雕眼神不太好,没有认出在路边停留的人群中,有印展图和张肃坚,以为是江宁府府衙的捕快乔装而来。 当他听到印展图的话音,立刻停住了脚步,犹豫不前,以前交手落败的经历,在脑海里记忆犹新。 “都给我冲啊!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孟云雕开始原地踏步跑,大声鼓噪着,那些她带来的蒙面手下,没看到孟云雕原地踏步跑,争先恐后地扑向了张肃坚和印展图等人。 印展图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这下看到涌上了几十个蒙面歹徒,兴奋异常,手中螭龙钢鞭舞动起来,上下翻飞,如出海飞龙一般,打得拿些蒙面歹徒,鲜血飞溅,鬼哭狼嚎。 几十个人眨眼间便都躺到了地上。 “孟云雕,你可真行!自己不冲上来,让手下的人来送死。”印展图非常不屑地挖苦道。 “你别胡说八道,我这是好女不和男斗,你认错人了,我不叫孟云雕,我是孟瑶璠!”孟云雕非常不服气地反驳道。 两人这几句对话,令一旁看热闹的张肃坚瞬间便想起了那宽刃剑的主人。 “燕尾盾配青蛭剑,你就别狡辩了,你就是孟云雕。”张肃坚插嘴说道。 “孟云雕在飞鸾社解散之日,便已经死了,现在在你眼前的就是大蜀国兴元郡主孟瑶璠!” “哦!对了,依罗妹妹曾经说过,孟云雕原名孟瑶璠,你就别掩饰了,我都知道你的底细了。” “你认识陈依罗?她可安好?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孟瑶璠很吃惊地说道。 张肃坚听到孟瑶璠问起陈依罗的情况,顿了一下,喃喃道:“依罗她很好,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看着张肃坚的神态,孟瑶璠猜到了些什么,问道:“陈依罗死了?谁杀了她?” “金灵圣母干得好事!哎……”张肃坚咬牙切齿地回道。 “金灵圣母?哦!我知道了,社主东山再起了,斗母宫就是她派一个叫林无妨的弟子到贺兰山策划筹建的秘密组织。”孟瑶璠诡笑着说道。 孟瑶璠当初进飞鸾社,与其他成员是截然不同的,她是主动加入飞鸾社的,她的真实身份确实是蜀国的兴元郡主,被培养成了一个武功高超的奸细,派往了楚国,加入飞鸾社,监视马翎的一举一动。 孟瑶璠起初很老实,后来熟悉环境后,她暗中调查了马翎和飞鸾社的很多秘密。所以她对斗母宫和金灵圣母的名号,都很了解。 “你知道的不少啊!孟瑶璠,还有什么?老实交待了,饶你不死!”张肃坚从后背的刀鞘里拔出了贪狼刀。 孟瑶璠一看张肃坚拿出了武器,嗅到了浓浓的杀气。 “唐墨翟,你快放毒砂!掩护我!”孟瑶璠突然朝着张肃坚身后的方向喊了一嗓子。 张肃坚急忙回头观察,没有看到任何人。 “糟糕!上当了!”张肃坚心道不好,再转过头来,哪里还有孟瑶璠的踪影。 “操!咱们俩都上当了,那娘们!真狡猾!”印展图刚才也跟着转头看了一眼,回过头来,也找不到了孟瑶璠,他心有不甘地咒骂了一句。 “都怪我,信了她说的唐墨翟会出现在身后偷袭,急于想收拾唐墨翟,让孟瑶璠跑了。”张肃坚非常抱歉地自责道。 印展图摇了摇头,说道:“是那娘们太奸诈!连我都被骗了。走!过去看看!” 言罢,印展图拎着螭龙钢鞭向孟瑶璠消失的位置走去。 张肃坚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肃坚哥哥!要小心啊!竹林里好像有埋伏。”马车附近的浑之御站在黑熊身边开口提醒道。 话音未落,又一声哨响,竹林中突然蹿出一个人形的东西,扑向印展图。 印展图心有防备,身子一仰,向后便倒,手中螭龙钢鞭向上一支,顶住那人形东西。 “印兄,小心鬼面傀儡的轮回针!”张肃坚在印展图身后,看清了那人形东西,正是唐门唐惠施的鬼面傀儡。 “哈哈哈哈!还有人记得我唐惠施的轮回针,看来南唐国的江湖里,知道我唐惠施的人还真不少!”竹林里传来唐惠施阴恻恻地话音。 张肃坚知道这唐惠施的厉害,他不待鬼面傀儡发动轮回针,提这贪狼刀脚下一点,步法诡异的移动到鬼面傀儡的背后,手起刀落斩下。 那鬼面傀儡原来还是动作有力的双臂,突然就垂了下来。 “龟儿子!又是你这个畜生!坏我的傀儡!赔我的鬼面傀儡!”竹林里的唐惠施十分恼火地骂道。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怒吼,贺兰奇那只黑熊,突然吼叫着,冲进了竹林。 “我的天哪,怎么还放熊进来!龟儿子!算你狠!老子去也!”竹林里传来了唐惠施的惊叫声。 那黑熊又在竹林里忙活了好一会儿,只见那些竹子不停地晃动着,不断传来人的惨叫声。 没多久,那只黑熊叼着个人从竹林里走了出来,张肃坚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翠柳长老,白长老,郁长老,无害长老,随我到竹林里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浑之御走到那黑熊的跟前,用手拍了拍它的脑袋后,朝几位景教长老招呼道。 第四百八十二章 竹林义释张涌泉 赵翠柳、白圣贤、郁葱、赵无害四位长老,拿着各自的兵刃跟随浑之御钻进了竹林里。 张肃坚和印展图把鬼面傀儡扔到了一边,也前后脚进入了竹林内。 一进竹林,只见里面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蒙面人的尸体。有的脑袋都被拍的稀碎,还有断了手臂的,惨不忍睹。 “这都是那只黑熊的杰作?也太吓人了!”赵翠柳看着眼前的惨状,感叹道。 张肃坚略有遗憾地说道:“只可惜孟瑶璠和唐惠施都逃走了。” 就在这时,贺兰奇的黑熊又进到了竹林里,走到了浑之御的身边,憨憨地蹭了蹭。 浑之御回头看了看那黑熊,亲昵地说道:“大个子,你这次下手有点狠啊,一个活口没有留下呀。” 那黑熊转身走到一具靠着竹子的尸体边,对着那满脸血污的尸体突然龇牙咧嘴地怒吼。 “我……我没死!可别咬我啊!”那个尸体竟然开口说话了。 张肃坚一看,忍俊不禁,笑道:“这黑大个还真有能耐,如果不是它的话,装死这家伙就蒙混过关了。” 印展图拎着螭龙钢鞭走到那蒙面人的跟前,用手中的螭龙钢鞭轻轻敲了敲他的肩头,说道:“快起身,自己把蒙面的布给我摘下来。否则的话,我把你的脑袋敲开!” 那蒙面人犹豫了片刻,看着印展图手中的螭龙钢鞭,战战兢兢地摘下了蒙在鼻子下面的黑布。 “原来是你!”当看到蒙面人的脸时,印展图非常吃惊地说道。 原来,那蒙面布挡住的面孔,竟然是景教十二长老之一的张涌泉。 那张涌泉,在回雁别院亲眼看到了张肃坚连毙两个斗母宫的杀手,还迫使金灵圣母等人狼狈遁走,吓得不轻,他慌乱中,逃出很远,半路巧遇了蜀国兴元郡主孟瑶璠带领的蒙面人,想到自己现在无处安身,索性跟着这帮蜀人混点吃喝。 于是,他找机会在孟瑶璠面前露了身手,当孟瑶璠邀请他加入时,他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就这样,他摇身一变,成了蜀国千牛卫杀手的一员。 他万万没想到,投靠了蜀国千牛卫,竟然还会阴差阳错地遇到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曾经打伤过他的印展图。 张涌泉尴尬地笑着,说道:“是不是很意外?是的,是我,张涌泉。” 听到张涌泉报出了自己的姓名,没有注意到他的白圣贤、郁葱、赵无害三人,呼啦一下,全闻声冲了过来。 “张涌泉,你个王八蛋!你还有脸和我们照面。”郁葱破口大骂道,满脸怒气地就要向前揍张涌泉,被张肃坚上前一把抱住。 张涌泉倒很机灵,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求饶道:“郁兄,涌泉知错了,当初是陈蘅那娘们逼迫我去害你们的,我罪该万死,你老人家还是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当成个屁,放了!” 言罢,他“崩崩崩”一顿磕头。 “郁长老,依我说,这样的软骨头,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浑之御看着张涌泉的表现,虽然有些恶心,但是,也被感染地心中起了恻隐之心。 有了浑之御的发话,郁葱态度缓和了一些,回头看了眼白圣贤和赵无害,问道:“你们俩怎么看?” 白圣贤本来就是个心软的人,为人十分和善,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浑教主都开口求情了,那就算了,你说呢?无害老弟?” 说话间,白圣贤看了眼赵无害,赵无害咬咬牙,回道:“我听浑教主的,就先放过他。” 张涌泉一听,如释重负,绷紧的神经,瞬间放松开来,嚎啕大哭,忏悔道:“多谢三位仁兄大仁大义,涌泉以后退出江湖,不再作恶,如有返回,定遭天谴。” 郁葱面沉似水,说道:“你给我记住了,张涌泉!你该感谢咱们景教的新任教主浑教主,如果她不饶你,我们定会将你碎尸万段。你可要说话算数,以后再在江湖中遇到你作恶,定斩不饶!” 言罢,郁葱拉上白圣贤、赵无害一起转身出了竹林。 浑之御看了看张涌泉,说道:“你快些离开,别等着他们反悔了。” 张涌泉感恩戴德,又朝浑之御磕了几个头,说了一句:“浑教主,今日蒙你一句话相救,涌泉,无以为报,只能将这个宝物送给你以表谢意。” 说话间,他从背后拿出一个用布包裹的东西,双手奉上。 浑之御犹豫了一下,没有向前,一旁的赵翠柳急忙上前接了过来,打开后,惊讶道:“这琵琶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原来那包裹里的东西,就是长孙鸿雁爱不释手的五音针琵琶。 张涌泉见赵翠柳认出这五音针琵琶,又问起如何获得。便老实地开口说道:“当日,陈蘅、陈灵犀、任月晴三人突然出手围攻长孙鸿雁教主,我就在附近,是我先将这五音针琵琶从长孙鸿雁教主的手中骗下。陈蘅三人才能放心大胆的偷袭她。至此,我便一直保存着这把五音针琵琶。今日,既然知道了浑教主接任,这五音针琵琶自然应该奉上。” 浑之御听完张涌泉的讲述,从赵翠柳的手中接过那五音针琵琶,开心道:“既然是长孙鸿雁留下的宝物,那我就留下了,这五十两金子,给你做为盘缠,回老家谋生去。” 言罢,浑之御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金子,放到了张涌泉的手中。 张涌泉异常感激,收下了金子,再三拜谢后,起身离开。 看着张涌泉离去的背影,想到如今的景教现状,印展图唏嘘不已,叹道:“哎!长孙鸿雁焉能不身死名裂,好端端一个景教,落入她的手中好,都用些心怀鬼胎,奸邪小人,当初多么兴旺的景教,如今却成了此般光景。实在可惜!实在可惜!” 浑之御在旁听得真真切切,自信满满地回道:“印大哥,你别把人看扁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我浑之御做了教主,一定会扭转景教的颓势,让它涅盘重生,从低谷中重新崛起。” 第四百八十三章 童九招反水 听完浑之御自信满满的话语,一旁的张肃坚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叫好道:“浑姑娘,有这样的豪言壮语,值得称赞,我张肃坚没有看错人,相信景教一定会在你的带领下摆脱歪门邪教的名声,重获新生,壮大起来!” 浑之御转头微笑地看着张肃坚,感激地点了点头,张肃坚的话,给了她信心,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这个五音针琵琶,如何使用控制?”浑之御看着手中的五音针琵琶,好奇地问道。 张肃坚听到后,想起了之前见识过长孙鸿雁弹拨这琵琶,发射五音针的情景。 “好像是通过弹拨琵琶,发射五音针的,浑姑娘,你懂音律?”张肃坚试探性地问了句。 浑之御笑了,打趣道:“肃坚哥哥,你别忘了,我可是回鹘人,经常唱歌跳舞,也是了解一知半解的。” 张肃坚一听,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冒犯了,抱歉道:“刚才我的话太唐突了,浑姑娘莫挂怀,那五音针的发射,好像和宫商角徵羽的五音有关,以后你可以琢磨琢磨。” 说完,张肃坚、浑之御、印展图、赵翠柳四人一起出了竹林。 浑之御看着手中的五音针琵琶,爱不释手,翻过来倒过去的看着,用手摸索着,突然,她在琵琶的下半部的手托出摸到了一处凸起,她下意识地按了一下,瞬间弹出了一把刀的刀柄。 浑之御握住那刀柄,用力拔出后,只见刀身刻着“冷月”二字。 “冷月刀!”赵翠柳在浑之御身后脱口道。 “这把刀的名字听着好威风啊!”浑之御看着手中的冷月刀,赞叹道。 只见那冷月刀刀身呈蛇形弯曲剪断有锋,寒气逼人,闪着清冷的光芒,让人看着有些不寒而立。 “教主,这把刀,就是前教主长孙鸿雁生前的趁手兵刃—冷月刀,这把刀非常锋利,据说是出自西安息国着名的铸刀师之手,名字就记不得了,这刀曾是萨珊波斯王子的佩刀,后来被赐给了一位叫做阿吉农的粟特人游侠,才辗转传到了回鹘,那阿吉农设计了五音针琵琶,将这把冷月刀藏在了其中。” 赵翠柳看着那散发着寒光的冷月刀,将自己知道的关于这把冷月刀的掌故,都说了出来。 浑之御听得津津有味,好奇地问道:“翠柳长老,你是如何知道这么多关于冷月刀的知识呢?” “这些都是听前教主长孙鸿雁说的,她一直对这把冷月刀青眼有加,喜爱至极。经常跟我提起这把刀的故事。”赵翠柳随口回道。 四人走到拉着贺兰奇的马车前,看到站在一旁的童九招,张肃坚好奇地问道:“童师爷,咱们到这里要做什么呢?” 童九招咧嘴笑了笑,回道:“主要是为了安全起见,看看还有没有察事厅和江宁府府衙的追兵追来,在这里就给解决了。” 印展图也在旁边附和道:“这也是我的主意,出来的太顺利,我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也许察事厅会暗中有所行动,总之,他们不应该如此大意的。” “小子!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我们在此等候多时了!”忽然间,半空中传来一声大喊,马车右侧的竹林中涌出了一彪人马,大约有三百多人,全副武装,个个精壮,手中拿着钢刀和盾牌。将张肃坚等人围了起来。 那彪人马,为首一人手持一柄金钟铲,身形魁梧精壮,剃着光头,正是破戒和尚。 张肃坚一看破戒突然出现在这里,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中了对方的埋伏。 “童师爷,这是怎么回事?”张肃坚正色向童九招问道。 此时,童九招已经趁着众人不备,跑到了破戒的身旁。 “臭小子,你还太嫩了,就这么傻的脑子,还敢出来行走江湖,真是老天眷顾啊!告诉你,我和闻掌印设计的陷阱,赚你们来到这里的,准备把你们一网打尽。”童九招自鸣得意地说道。 原来,这童九招从菡萏苑离开后,就被察事厅的人带到了闻琴音的面前,被闻琴音审问时,他知道隐瞒不过,急忙将事情和盘托出,说是为了骗取张肃坚众人的信任,才勇入虎穴,献上计策。 这番说辞,在他的如簧巧舌的鼓动下,竟然让闻琴音深信不疑,于是,闻琴音便提出将计就计,让童九招继续买通江宁府的官员,找个借口释放了贺兰奇,在救出贺兰奇后,把张肃坚等人引到江宁府南城外的竹林,一网打尽。 张肃坚看到童九招露出了本来面目,十分气恼,不是因为童九招骗了他们,而是因为自己没有防备对方耍诈,心中自责生气。 “童九招!你难道不要命了吗?我可是给你喂下了毒药的!”张肃坚出言威胁道。 童九招根本没在乎,回道:“臭小子,你是个心地仁慈的人,我赌你不会给我下毒药的,况且,闻掌印亲自出马,还有破戒、守戒兄弟二人,加上这三百多帮手,夺你手中的解药,易如反掌!” “你就这么自信?”张肃坚虽然心中有些无奈,但是还是装作成竹在胸的模样,让童九招摸不到他的心里变化。 这句问话一出口,童九招真的有些心里没底了,他看到了张肃坚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我童九招位居察事厅第一审讯高手,察言观色还是有着多年经验的,你小子不用唬我!破戒师兄,赶快动手!”童九招有些按捺不住了,让破戒攻击张肃坚。 破戒大喝一声:“纳命来!小子!”说话间,手中的金钟铲抡起,就向张肃坚的头顶拍去。 张肃坚并不着慌,身子一侧,闪过了拍下来的金钟铲,手上多出那把贪狼刀。 顺着金钟铲的长杆,募地向破戒的手腕削去。 破戒也不含糊,一看不好,急忙撒开了左手,用右手强行将金钟铲回拽,想要用铲头打中张肃坚。 张肃坚脚下一点地,旱地拔葱,竟然跃在半空,轻飘飘地在破戒的金钟铲铲面上来了个金鸡独立。 第四百八十四章 困兽之斗 “哎呀!不错的身手啊!”破戒用力端着手中的金钟铲,看着铲头上的张肃坚仿佛粘在了上面,脱口赞叹道。 就在这时,一阵弦音响起,劲风突然袭来,有十数道银光闪过。 张肃坚听到弹拨的声音传到耳中,马上就知道危险,他一个鹞子翻身,跳离了破戒的金钟铲铲面,避开了射来的十数枚五音针。 原来,察事厅掌印闻琴音藏在队伍中,突然拨弄了自己怀中的大阮,对着张肃坚发射了五音针。 看到张肃坚利用空翻避开了第一波五音针的攻击,闻琴音很是恼火,不肯善罢甘休,不停地弹拨着手中的大阮,随之音阶的不断变化,数量庞大的五音针接二连三地射向了刚刚站定的张肃坚。 这么疯狂地攻击,令周围的察事厅手下,都看得满脸愕然,不知道闻琴音为何会如此强凶霸道。 张肃坚面对闻琴音疯狂地攻击,只是淡淡一笑,运行体内的无元神功,脚下走起诡异的步法,忽左忽右,上蹿下跳,竟然将射来的五音针全部避了过去。 “印兄,浑姑娘,你们带着贺兰兄快撤,我在这里挡住他们!”张肃坚顺势拔出了背后的贪狼刀后,大声说道。 听到张肃坚如此吩咐,印展图等人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纷纷亮出兵刃,排成防御的队形,将贺兰奇从马车内唤出后,围在中间,向江宁府的方向撤去。 眼看印展图等人要逃走,闻琴音急忙吩咐道:“快放信号!” 言罢,闻琴音从大阮中抽出那把龙筋剑联合破戒和尚便扑向了张肃坚。 只听天空中“嗖……啪!”一声响后,不远处已经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张肃坚听到如此规模的喊杀声,心中一紧,紧张起来,看到是中了察事厅的埋伏了。 既然已经陷入了绝境,张肃坚索性心一横!调动周身的三大神功的真气,融会贯通,施展九宫飞星刀法,迎着闻琴音和破戒就冲了上去。 跃到闻琴音的近前,张肃坚一刀砍了过去,这一招虚虚实实,令闻琴音难辨真假,急忙后跃,避到了一边。 就在闻琴音跳开之时,张肃坚忽然刀锋一转,扑向了破戒。 “好一招声东击西啊!来来来!贫僧来陪你走几招!看看你的斤两!”破戒对于自己的武功颇为自信,认为张肃坚不过一个愣头青,没有多少真本事。 即使刚才在他金钟铲铲面上的金鸡独立,也不过是个哗众取宠的花架子而已。 张肃坚根本没有理会破戒狂傲的话语,他脚下连续点地,迫近破戒,手中贪狼刀突然抹向破戒的脖颈处。 破戒没想到张肃坚的攻击速度如此之快,想做动作时,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张肃坚手中的贪狼刀刀锋就要削中破戒的脖子,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在斜次里冲来一个黑影,将破戒撞到了一边,用自己手中的金钟铲铲杆挡住了张肃坚的贪狼刀刀锋。 张肃坚凝目细看,原来救下破戒性命的是他的师弟守戒。 守戒挡住了张肃坚的致命一击后,说道:“师兄,别大意,这位施主的刀法诡异难测,咱们俩必须一起上,才有机会,否则,容易白白丢了性命!” 说话间,他抡起手中的金钟铲,疯了一般,攻向张肃坚。 守戒的加入,大大提升了闻琴音的士气,有了一个得力的帮手,他仿佛看到了己方胜利的希望。 “童九招!破戒和尚,还有察事厅在此的所有杀手,跟我一起上,我就不信了,咱们这么多人,擒不住这么个野小子!”闻琴音号令道。 众人一听,拿着趁手的兵器,围了上来,将张肃坚和守戒围在了当中。 闻琴音担心守戒支持不了多久,移动到了张肃坚的背后,看到张肃坚背对着自己的机会时,突然抖动着自己手中的龙筋剑向张肃坚的背心刺去。 张肃坚在与守戒缠斗之时,也时不时的用目光瞄一下侧面和身后,所以,闻琴音移动到他背后,他是知道的。 当感到背后有杀气突然袭来,张肃坚身形一扭,连续旋转了数圈,手中的贪狼刀突然向闻琴音的手腕斩去。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闻琴音急忙抽手后跃,躲避保命。 张肃坚可没有放过闻琴音,此刻他对闻琴音是充满了厌恶,既然眼前的这群围攻自己的人当中,头目就是闻琴音,那么就擒贼先擒王。 想到这里,张肃坚拎着贪狼刀,紧追不舍,脚下变幻着九宫飞星刀法的诡异步法,片刻间就又追到了闻琴音的身边。 “公子,人家就是个弱女子而已,干嘛不依不饶的啊?”闻琴音看到张肃坚又逼近了自己后,娇滴滴地撒娇道。 别瞧不起这娇滴滴地嗲言嗲语,那是闻琴音屡试不爽的杀手锏,以往被逼迫到绝境时,闻琴音一出此音,定会迷得对方男子神魂颠倒,放弃进攻,所以,现在,他也要在肃坚的身上试试。 张肃坚被闻琴音一句话说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想听她继续聒噪,突然出手点了她的哑穴,让她无法说话,只能张着嘴干着急。 然后,他看那闻琴音越看越厌恶,飞起一脚,将其踢出了一丈多远。 看到头领被制服,破戒和守戒可不干了,两人满脸凶相,抡着手中的金钟铲就扑了上来。 “童九招,快救掌印大人。”破戒拍了张肃坚一铲后,吩咐道。 童九招白了破戒一眼,绕到了闻琴音的身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闻琴音的状态和伤势。 “闻掌印没事,你们俩把这小子拿住,闻掌印一定会重重有赏!”童九招查看完闻琴音的伤势后,鼓励二人道。 “师弟,童九招说得对,咱们俩今天和这厮拼了!”破戒一听有赏,兴奋异常,直接喊话要拼命。 守戒最听破戒的话,因为破戒敢做他不敢做的事,也没有多少恶业,让他心中不禁对师兄破戒有些小小的迷恋和盲信。 “师兄,你攻上半身,我攻下半身!”守戒挺着金钟铲连续戳了张肃坚的脚下四五铲。 第四百八十五章 吴黎的条件 破戒也不含糊,一下跃在半空,抡着金钟铲拍向张肃坚的头顶。 张肃坚之前见过破戒和守戒二人攻击鬼婆蔺无颜的场面,知道这兄弟二人合力,还是很难对付的。 现在这个处境,半分都马虎不得,既然如此,那就拼一把了,张肃坚立下决心,催动无极玄功的真气,将九宫飞星刀法和四灵拳结合一处,不躲闪不规避,竟然挺着贪狼刀,以极快的速度,迎着破戒冲了上去。 这反其道而行的招式,令破戒措手不及,拍落的金钟铲无法及时收回。 “师弟,小心了,这小子疯了!”破戒惊了一身冷汗,开口提醒守戒。 破戒的提醒慢了半拍,张肃坚顺着守戒的金钟铲跑到了铲杆上,飞起一脚踢在了守戒的下巴上,守戒向后便倒。 一击得手后,张肃坚借力一个斜侧跃,手中的贪狼刀削向了破戒的头顶。 破戒不敢怠慢,脖子一缩,避开了削来的贪狼刀。 童九招此时查看完闻琴音的伤势,站起身来,立在不远处观看着破戒、守戒双战张肃坚,当他看到张肃坚用灵巧的动作招式占了上风,压制着破戒无法反击,他偷偷地抬起了胳膊,将袖口对准了张肃坚。 只听“啪啪”两声括机的响声传来,童九招的袖口突然射出了两枚袖箭,告诉向张肃坚的背心处飞去。 张肃坚听到了背后的响动,但是他专心与破戒缠斗,哪里顾得上抽身,再说,如此突然的偷袭,实在是防不胜防。 就感觉后背被两个东西撞击了,然后,就再没有了动静。 童九招看得清清楚楚,他发射的两枚袖箭,明明射中了张肃坚的后背,却没有钉在背上,直接掉在了地面上,实在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这小子是鬼神附体了?”童九招脑子里开是胡思乱想起来。 他哪里知道,张肃坚的身上套这黑兕甲,那皮甲非常坚硬厚实,强弩都可以抵御,更何况这力量一般的袖箭。 这么偷袭,多少也牵扯了张肃坚的精力,给破戒争取了喘息的机会,他挥舞着金钟铲重新展开攻势,与张肃坚旗鼓相当地对攻起来。 守戒被踢中下巴后,倒地短暂昏迷了一会儿后,睁开了眼睛,发现师兄破戒正与张肃坚恶斗。他一个鲤鱼打挺,跃将起来。 挥动手中的金钟铲,扑向张肃坚,也重新参与了缠斗。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去帮忙,擒住那小子!”闻琴音缓过了精神后,缓缓地从地上起身,大声地命令察事厅的杀手参与围攻张肃坚。 那些全副武装,蒙面的杀手,看到张肃坚极快的速度,敏捷的身手,很是惧怕,无奈闻琴音杀气腾腾地大叫着下命令,他们不该不从,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看到察事厅的杀手们非常听话地扑向了张肃坚,闻琴音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就在他得意之际,忽然感觉到肩头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 然后,就是一阵奇痒无比的剧痛袭来。 “童九招,你快过来下!给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咬了我一下。”闻琴音表情痛苦地招呼道。 童九招听到闻琴音的召唤,急忙跑了过来,问道:“掌印大人,有什么事要帮忙吗?” 闻琴音也顾不上矜持,她直接将领口直接脱到了肩膀下,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忍受。 童九招一看到闻琴音的肩头的如雪肌肤,惊得张大了嘴巴,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愣着干嘛,快些看看我的肩头,到底被什么叮了?”闻琴音脸颊羞红,有些气恼地说道。 童九招咽了下口水,仔细端详了一下闻琴音的肩头,只见一处红肿的地方,有两枚很细的绿色针状物。 “这是什么东西啊?”童九招试探着用手碰了一下闻琴音的肩头。 “别乱碰!”闻琴音红着脸呵斥道。 就在此时,竹林中突然蹿出一个身影,如鬼魅般冲进了围攻张肃坚的察事厅众多蒙面杀手中间。 只见那身影在人群中快速穿梭,双手也不知拿着什么,被她碰到的察事厅蒙面杀手,纷纷到底,血溅当场。 眨眼间,几十个蒙面杀手就都被收拾干净了。 那身影忙活完后,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向闻琴音走了过来,说道:“别白忙活了,中了我的绿焰针,你就好好享受!谁叫你为难我的肃坚哥哥呢!” 原来这人是“舞毒蝶”吴黎。 看到吴黎突然出现小试身手,闻琴音和童九招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鬼魅般的攻击速度,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那些察事厅的蒙面杀手,虽然比不上破戒和守戒的身手,但是功夫也要比童九招高出一些的,竟然在眨眼间就被吴黎给收拾干净了,眼前这美丽的小姑娘,实在是个不好对付的敌人。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半路杀出捣乱?”闻琴音佯装镇定地问道。 实际上,她被那刺痒折磨地恨不得马上抹了自己的脖子。 吴黎将右手的弯月刺交到左手,说道:“是不是刺痒难耐?咱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快快说来。”闻琴音从吴黎的话中听出了自己可以从痛苦折磨中解脱的希望,急迫地说道。 这一阵阵的奇痒加刺痛,让闻琴音的脑门已经渗出了汗珠,顺着脸往下淌。 吴黎看了看后面不远处,与破戒、守戒缠斗的张肃坚,还有被伏兵围困的印展图等人。 “我的条件是,你将他们都放走,我给你绿焰针的解药,怎么样?”吴黎双眼紧盯着闻琴音的眼睛说道。 闻琴音一听,心动了,身中绿焰针的痛楚,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了,仿佛被针扎在了神经上一般,奇痒和刺痛相伴,此起彼伏的,不停歇地袭来。 吴黎的条件,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如何让伏兵退却,找个看着合理的借口,事后还可以让自己脱罪,不被追究,让闻琴音犯了难。 第四百八十六章 言而有信 闻琴音把童九招叫到了身边,低声问道:“你说,该如何是好?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童九招一听,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佯装为难,说道:“这个嘛,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可别卖关子了,我肩头都快难受死了!想要什么条件,就直说,别兜圈子了!”闻琴音肩头的伤,让她不得不放下自尊,直截了当地说道。 童九招一听,知道有机会了,嘿嘿笑道:“既然掌印大人如此爽快,童某就开诚布公了,首先,大人要擢升我为副掌印,向大皇子请功,其次,给我一笔不低于五百两金子的赏赐,第三,陪童某好好快活快活。如果三个条件都答应的话,九招定会助大人脱去苦痛,转危为安。” “放……心,事成之后,全都依你!”闻琴音本来想痛骂童九招“放屁”,无奈肩头又是一阵刺痛,让她瞬间冷静了下来,改口答应了童九招提出的过分的条件。 童九招本以为会被痛斥,没想到竟然出人意料地听到了最想听到的答案。 他满脸堆笑,说道:“既然大人如此体恤属下,属下便义不容辞了。你先上前,让那姑娘挟持你,然后的事情就交给我。” 闻琴音半信半疑,看了童九招一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否听到了童九招说的话。 但是童九招笃定的眼神,加上她肩头难以忍受的痛楚,让她不得不赌上一把。 闻琴音试探地向吴黎靠近,小声说道:“妹妹,快上来挟持我。” 吴黎听到了,但是满脸错愕,她实在没有想到,闻琴音会如此老实主动提出让自己挟持她。 紧急状况,来不及多想,吴黎募地跃到了闻琴音的身边,用胳膊锁住了她的脖颈处。 闻琴音一看吴黎很听话,高兴坏了,低声说道:“用你的兵刃放到我的脖子边上,装下门面,但是千万别划到我啊!” 吴黎心领神会,将弯月刺的月牙刃放到了闻琴音的脖子旁边,做威胁状。 “哎呀!不好了!掌印大人被擒住了!大家快住手!别打了!”童九招看到一切准备就绪,突然大声地喊叫起来,满脸焦急地模样,让人不敢不相信他说话的真实性。 这一嗓子出口后,混乱的场面突然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闻琴音这里。 破戒最先停住了与张肃坚的缠斗,当他扭头看到闻琴音被挟持的状况,提着金钟铲就向闻琴音的位置跑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给我站在那里别动!”吴黎被破戒的举动吓了一跳。 破戒听到吴黎的呵斥,急忙挺住了脚步,求情道:“女菩萨!你手下留情,你挟持的是我心中最喜爱的女人!千万不要伤害她!” 说话间,破戒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朝着吴黎拜了拜。 吴黎憋不住地想笑,在闻琴音的身后,小声说道:“你还挺有魅力啊!连这和尚都看上你了。佩服!” 闻琴音羞得满脸通红,破戒这些举动,实在令她太震惊了,没想到这个破戒竟然隐藏的这么深,怪不得平时总是对她言听计从的,原来小心思在这里了。 “破戒,你可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快些起来,让那些伏兵闪开一条路,让那些人都走掉。要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贼就要伤害掌印大人了!”童九招实在看不下去破戒的表演,出言吓唬他道。 破戒一听,急忙站起身,招呼守戒道:“师弟,快帮我去驱散伏兵。要保住掌印大人的安全。” 守戒倒也听话地很,扯着金钟铲就撇开了张肃坚,径直跑向不远处的伏兵。 一番交涉后,伏兵闪开了一条路,将印展图等人放跑了。 那些伏兵都是察事厅的属下,非常了解闻琴音的手段,如果不听她的指挥,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他们非常听话的让开了一条路。 看着印展图等人安全脱险后,闻琴音小声对吴黎说:“你说的条件,我做到了,现在该你履行承诺了。” 吴黎对不远处的张肃坚招呼道:“肃坚哥哥,快过来,帮我个忙。” 张肃坚拎着贪狼刀,跑到了吴黎的身边,问道:“什么事?小黎。” “你从我的怀里取出一个紫色小瓷瓶,倒出点雪蟾脂,涂在这个闻大人的肩头。” 原来,吴黎在百合谷,曾拜托董婉姝给专门配置了绿焰针的解药,叫做雪蟾脂,是一种乳白色的如雪蟾油脂一般的膏药,涂在被绿焰针打中的伤口处,可以立刻解除痛痒的感觉。 张肃坚听话地从吴黎的怀里取出了一个紫色小瓷瓶,准备倒在自己的手上。 “不用你涂,还是我来涂!”童九招一看有如此好的抚摸闻琴音的机会,哪里肯便宜了张肃坚。 “童九招,你先别捣乱,就让这位张公子给我涂药。”闻琴音竟然开口阻止了童九招,同意让张肃坚给自己的肩头图雪蟾脂。 闻琴音的话一出口,童九招和张肃坚都怔住了。 童九招狠狠地剜了闻琴音一眼,又凶狠地看着张肃坚,目光中充满了嫉妒和愤恨。 张肃坚则完全是一脸不可思议。他实在是想不出来,为何闻琴音会同意自己给她的伤口涂药,毕竟涂药的时候,是会看到她肩头的肌肤的。 “来,张公子,涂药!我信得过你。”闻琴音见张肃坚迟迟没有动弹,又开口催促道。 吴黎也用弯月刺挑开了闻琴音的衣领,让她中了绿焰针的右肩头露了出来。 张肃坚将瓷瓶中的雪蟾脂倒在了自己左手的食指手指肚上一点后,轻轻地涂在了闻琴音的伤口处。 雪蟾脂一接触闻琴音的伤口后,闻琴音顿时感到清凉无比,痛痒的感觉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果然是神药!”闻琴音赞叹道。 “想要吗?让我和肃坚哥哥安全离开,这瓶雪蟾脂就是你的了。”吴黎在闻琴音的耳畔低声诱惑道。 第四百八十七章 出尔反尔 闻琴音肩头的痛痒缓解了许多,心里盘算着如何尽快摆脱吴黎的控制,无奈吴黎的弯月刺就在她的脖子几寸处,随时有性命之虞,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 她斜了吴黎一眼,说道:“妹妹你就不怕我的部下会围上来将你们碎尸万段?” 吴黎将弯月刺的月牙刃挪到了紧贴闻琴音脖子根的地方,淡定地回了一句:“你不想先去见阎王,你就别让他们靠近。别以为涂了雪蟾脂就完事大吉了,那绿焰针的毒,没隔三天会发作一次啊,一次会比一次厉害,没有雪蟾脂控制,你会神志疯癫而死,难看至极!想威胁我,你还嫩了点,想死想活,你自己想想。” 吴黎的回答,让闻琴音不禁一凛,清醒了许多,毕竟自己还在对方的控制之下,眼下也没有谈判的条件,她无奈地乞求道:“妹妹,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咱们俩就别在这里为难对方了!好吗,你和你的肃坚哥哥,可以安全离开。但是那雪蟾脂一定要给我留下啊!” 吴黎微微一笑,继续道:“让他们都退到十丈开外,我们撤进竹林后,雪蟾脂自然会留给你,我言而有信,你大可放心。” 闻琴音一听,急忙开口对要围上来的破戒、守戒以及一众察事厅杀手喊道:“你们都给我退到十丈开外!将武器都扔到地上,快点!” 听到闻琴音的命令,破戒急忙带着所有人后退到十丈开外,纷纷将手中的兵器丢到了地上。 看到已经满足了条件,吴黎将闻琴音一下推倒在地上,拉着张肃坚转头就跑进了竹林中。 闻琴音狼狈地爬起来,拾起一边的龙筋剑,大声骂道:“你个小蹄子!说话不算数的骚蹄子!老娘逮到你让你碎尸万段!” 正骂着,忽然竹林中飞出一物,射向她的胸前,闻琴音急忙往旁边一闪,用龙筋剑剑锋接着了那物。 仔细端详,是个紫色的瓷瓶,正是那雪蟾脂。 “掌印大人,你没事?”童九招小跑了几步凑了上来,关切地问道。 没料到,闻琴音将那瓷瓶取下后,反手将龙筋剑刺出,正好刺中了童九招的左胸,登时鲜血喷出。 “你……你……”童九招满脸错愕地看着闻琴音,话还没有说完,就仰面倒地,一命呜呼。 “你什么你,还想让老娘陪你快活!就你这模样,也配?要不是你出的骚主意,我能被人挟持,如此丢脸吗?该死!该死!”闻琴音面有愠色,埋怨道。 此时,破戒和守戒二人引着剩余的杀手涌了上来。 “掌印大人!怎么把童九招刺死了?”破戒满脸疑惑地问道。 闻琴音面色冷峻,说道:“这厮与刚才那两人勾结,绑架老娘我,你们都看到了,这么可恶的恶贼,是不是该杀?” “该杀!应该碎尸万段!枭首弃市!”破戒附和道。 破戒对童九招的印象极差,早就想除之而后快,可惜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现在看到闻琴音手刃了童九招,在心里乐开了花,听到闻琴音痛骂童九招,自然积极帮腔。 其他的察事厅杀手,听到破戒积极帮腔,也纷纷痛骂童九招,夸赞闻琴音的英明果断,雷厉风行,只有守戒闭着眼睛默念着往生咒,给童九招超度。 闻琴音素来了解守戒的脾性,也没兴趣理会他,一声令下,带着众人草草收兵,回江宁府复命去了。 单说吴黎拉着张肃坚的胳膊,一路跑出了竹林,朝着东方行进。 “小黎,你这是带着我要去哪里啊?”张肃坚十分不解的问道。 吴黎边走边说:“肃坚哥哥,你别着急,我带你见个人。” “到底是谁啊,怎么还神神秘秘的。”吴黎的表现让张肃坚更加疑窦丛生。 吴黎只是抿嘴笑,不再言语。 二人走了不知多久,来到一个镇甸,热闹的集市边有个酒庐。 吴黎拉着张肃坚就进了酒庐。酒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靠墙角的桌子有个人背对门口在坐着喝酒。 “客官,想吃点什么啊?”店家看到了有客人进店,热情地迎上来,招呼道。 吴黎指着那个喝酒的人,轻声对店家说道:“我们和那人是一起的,不用招呼我们。” 店家很识趣,点了点头,退回到柜台后。 吴黎拉着张肃坚蹑手蹑脚地走到那人的身后,调皮地用手拍了下他的右肩头,然后,站到了左面。 “是小黎,这么大了,和爷爷还是小丫头心性,你把肃坚带过来了吗?”那人连头都没回,便拆穿了吴黎的小把戏。 听到那人的声音,张肃坚激动不已,双膝跪倒,落泪道:“爷爷,你怎么会到这里,可想死我了!肃坚在这里给你磕头了。” 言罢,便“崩崩崩”连续磕了三个响头。 你道那喝酒之人是谁,他转过头来,鹤发童颜,五绺长髯,仙风道骨的模样,一看就是个世外修行的高人形象,正是张肃坚和吴黎的救命恩人扶摇子陈抟。 陈抟回过头看到了张肃坚跪在自己面前,吴黎也陪着跪在旁边,老人家多年没有看到这两个当年自己亲手救下的孩子,如今都出落的令人十分欣慰。 他也激动地站起身,弯腰来扶二人,说道:“来!这是做什么啊!快些起来!爷爷也是想你们了,才过来看看得,别一见面就给我跪下磕头。起来坐着一起说说话。” 张肃坚和吴黎一起站起身来,听话的围坐在桌子旁。 “爷爷,你怎么会来到南唐国?”张肃坚坐定后,平缓了情绪,好奇问道。 陈抟喝了口酒后,笑着说道:“我在华山待得闷了,就下山出来转转,结果就溜达到了百合谷,进谷后,发现了董昭老弟的墓,才想起你们早已离开了百合谷,后来,我到处打听,得到讯息,说你们在南唐国境内活动,我就一路寻了过来,逸仙楼我也去了,可惜,已经变成了残垣断壁。失望之际,在一个叫菡萏苑的庄园外,巧遇了小黎,才知道你们去救人了。” “那您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喝酒呢?您和小黎约好的吗?”张肃坚插嘴问了一句。 第四百八十八章 重逢 吴黎在旁边格格笑道:“呵呵呵,肃坚哥哥,当然是我和爷爷约好的地点。我不放心你们去救人,就把事情同爷爷讲了,他掐指一算,说在城南那片竹林等你,一定会帮上忙的。我就和爷爷约好了,救你出来后,在这里相见。” “爷爷还有能未卜先知?太神奇了!爷爷,说起占卜,我还想起了在南汉国的落霞山脚下的集市,偶遇个会算卦的老先生,他还给我卜了一卦呢,”张肃坚突然想起落霞山集市算卦的那件事,便随口说了出来。 这番话,立即引起了旁边吴黎的兴趣,她马上把头转了过来,好奇地问道:“肃坚哥哥,那老先生说的啥啊?快些讲来。” 陈抟看着吴黎迫不及待地模样,微笑地说道:“肃坚,他是不是说你的姻缘不太顺利?一个失踪,一个为你而死。” 陈抟的话一出口,张肃坚惊得张大了嘴巴,好久没有合上,缓过神来,急忙追问:“爷爷,你怎么知道的,难道那老先生是您扮的?” 陈抟捋了捋长髯,慢慢摇了摇头,说道:“那老先生不是我扮的,你的姻缘写在了你的面相上,不过,不顺利的姻缘过去了,以后会好起来的。失踪的那姑娘,也没有性命之虞,会好起来的,只可惜你们有缘无分了。” “肃坚哥哥,爷爷说的是紫烟姊姊吗?那是和肃坚哥哥最要好的姑娘,她怎么了?”吴黎听完陈抟的话,迫不及待地问道。 张肃坚摸了一把脸,手托着下巴,鼻子酸酸地回道:“紫烟在南汉国兴王府被唐庄周打成重伤后,失踪了一段时间,后来再出现,就不怎么理我了,而且很决绝,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紫烟姊姊是很喜欢你的啊,肃坚哥哥,她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呢?我得找她理论理论!”吴黎有些气愤地说道。 吴黎在扬州笑仙阁的时候,与唐紫烟关系相处不错,她也看出唐紫烟对张肃坚有情,心里有些小小的醋意,后来,也就习以为常了。 现在突然从张肃坚的口中得知,唐紫烟突然绝情地不理张肃坚了,她替张肃坚紧张和气不过,毕竟,两人两小无猜,一起从磨难中长大,就像亲兄妹一般,哥哥感情上受了挫折,做妹妹的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张肃坚用手按在了吴黎的手上,劝道:“小黎,你的心意,哥哥领了,紫烟她也是有苦衷的,我都听说了,她为了保住性命,修炼了五毒化血功,抵御唐庄周毒砂掌的剧毒。” “五毒化血功修炼后,最忌讳的就是动感情,尤其是男女之情,这个我听说过,所以啊,我说你们有缘无分啊。”陈抟接过话茬说道。 吴黎听到陈抟的话,似懂非懂地喃喃道:“世上还有如此冷酷的武功,那岂不是要成尼姑了?” 陈抟捡起个花生豆,扔到了吴黎的脑门上,说道:“你个小丫头,让你嘴上没把门的,信口胡说。对了,婉姝怎么没有和你们在一起?” 听到陈抟提起了董婉姝,张肃坚和吴黎的表情都尴尬起来。 “爷爷,别提了,婉姝她变了,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婉姝了。”吴黎满脸无奈地说道。 陈抟很意外,关切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黎你怎么这么说呢?” “婉姝因为肃坚哥哥没有为师父报仇,而把怨气都撒在了哥哥的身上,她受到陈蘅等人的蛊惑,习练了幻想傀儡术,下蛊毒,控制了好多江湖高人,为她所用,成为了她杀人的工具,现在也是恶事做尽了。”吴黎痛心地把董婉姝的变化,给陈抟讲了一遍。 听了吴黎的说辞,陈抟有些不敢相信,因为,董婉姝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怎么会有如此邪恶的变化呢? “小黎,你不是在说笑?婉姝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变化呢?太不可思议了。”陈抟不太相信吴黎的话。 “爷爷,小黎说的都是真的,婉姝她真的变了,先是控制了天山派掌门雾松和尚,后来又把衡山派的铁面飞龙戴瑾和玉面神刀滕赞收在了麾下,如今还操控了岭南毒魔成员的常四娘。她利用这些人,做为她的打手,对付我们,非常难缠。”张肃坚眼看陈抟半信半疑地有意询问自己,便开口说出了实情。 陈抟听到张肃坚也如此说,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喃喃道:“婉姝这样的话,就太过分了,即使为父报仇,也要把握分寸啊,肆意胡来,乱杀无辜,那就是她的不对了。肃坚、小黎,你们俩可不能学婉姝啊,做事一定要三思而行,不可胡来。” 张肃坚和吴黎用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张肃坚又想起一件事,开口说道:“爷爷,我在南汉国护国寺镇魔塔遇到了一位你的旧相识。你能猜到是谁?” 陈抟想了想,回道:“是玄灵子?南汉国里,也就他我比较熟悉了。” “爷爷,你真是太神了!这都能猜到!他说你和他都是刀魔白疯癫前辈的挚友。还说是他害了白疯癫前辈,抱憾至今。”张肃坚自顾自地说着。 陈抟边听边倒了一盅酒,一饮而尽后,嘟囔道:“哎……他连这些都和你讲了啊,对了,你身后背的那把贪狼刀,就是白敢兄弟的宝刀,在华山,送你的时候,我没有讲给你听,是因为,那是我最不愿忆起的一位好朋友,难受啊!肃坚啊,那把贪狼刀,可不是一把扑通的刀,那把刀有着白敢兄弟坚忍不拔,行侠仗义的精神蕴含其中,一要继承下来,成为一名响当当的江湖豪杰。” 张肃坚听着陈抟的教诲,若有所思,用力地点头道:“爷爷,肃坚今天在这里,不和你说空话了,以后,您看我的表现,如有任何违背武林道义的举动,您老人家随时可以废了我的武功,取我性命。” “哈哈哈哈!肃坚,有这话就行,爷爷没看错你!记住了,作为一代江湖豪杰,一定要心系百姓,胸怀天下,把自己的能力都用在正道。为黎民百姓多做些好事。那才是做人的正道。”陈抟微笑地看着张肃坚,满眼疼爱地说道。 第四百八十九章 答疑解惑 “爷爷,你说的这些我都能领悟,但是,有件事情,我一直搞不明白,想不通。您能给我出出主意吗?”张肃坚眉头微蹙地说道。 陈抟一听,很是好奇,在他眼中,这张肃坚颇聪明,很多事情一点就通,现在竟然也会有想不通的事情难住了,让他颇感兴趣。 “肃坚,你尽管讲,我也听听,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肃坚如此为难。”陈抟微笑地说道。 张肃坚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其他的都好说,我就是担心婉姝,她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已经结下了许多名门大派的仇家,以前,她投靠景教的陈蘅,如今,景教已经易主,再也不会有人容忍她的所作所为,她将来可怎么办啊?还有,婉姝好像恨透了我,因为我没有为师父报仇,与无极门争斗到底,她因为此事耿耿于怀,最后,听信了陈蘅等人的鬼话,习练幻想傀儡术,堕入魔道,走上了不归路,你说,没有为师父与无极门争斗,是我做错了吗?” 陈抟耐心地听完张肃坚的心里话,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将手放到了张肃坚的肩头,拍了拍,说道:“肃坚啊,我说说我的想法,这江湖啊,不仅仅是仇杀,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们身负绝技,应该好好利用自己的能耐做些好事,而不是专注于报仇雪恨,互相争斗。我觉得,你做的选择也不算错。婉姝嘛,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一时间看不开,钻了牛角尖,也怪不得她,我是看着你们三个孩子长大的,人这一辈子啊,没有解不开的仇,日子就了,婉姝一定会看开的,不再计较那么多,回归正道的。肃坚、小黎,你们俩再遇到她,可以多劝劝她。如果有仇家纠缠她,你们也不要袖手旁观,帮帮她。这姑娘太可怜了,从小便没了娘,还没成人,又目睹父亲惨死,这么大的打击,让她一个人扛着,也是很难的,总之,肃坚,你多让着婉姝,等她恢复常态。” “好,我以后多多留意婉姝的动态,有消息了,就多帮帮她。对了,爷爷,你说,我们现在应该继续留在南唐国吗?”张肃坚听完陈抟的一番话后,也表示赞同他的看法,又问起了下一步的去向问题。 “你听我给你分析下,再做决定,首先,你们在南唐国江宁府的落脚点逸仙楼已经焚毁了,还被察事厅盯上了,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南唐国的皇室已经注意你们了。其次,中原如今逐渐稳定下来,你们寻找的黄巢宝藏也被你们起获了大部分,运往江北,在南唐国继续留下去的意义不大了。你说呢?”陈抟将自己的分析一一摆给了张肃坚听。 张肃坚听完后,若有所思,说道:“可是,游龙图的宝藏,没有全部起获啊,总觉得任务没有完成呢。现在撤回江北,实在有些可惜。” “肃坚啊!古语说的好,凡事切记做得太过,过犹不及。为什么非要将游龙图宝藏尽数起获呢,做人不要太贪心了,太过分了,老天是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记住了头上三尺有神明。”陈抟看着张肃坚心有不甘的表情,表情变得冷峻起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听到陈抟的点拨,张肃坚心中触动不小,他冷静地思考了片刻,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于贪心了,想到这里,脸颊不禁泛起一丝红晕。 “爷爷,肃坚知错了,那我们就撤回江北。但是,不能就这么走了,得去通知下印兄他们,他们应该还在菡萏苑呢。”张肃坚急忙向陈抟认错,下定决心撤回江北。 “这就对了,见好就收,随机应变,这样才能更好地立足江湖。有事不忘了同伴,一起撤离,这才是一个武林豪杰应有的德行。”陈抟听完张肃坚的决定后,夸赞道。 “既然定了,那就别啰嗦了,咱们马上出发,店家!结账了!”吴黎听完陈抟和张肃坚的对话后,直接起身,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拉着陈抟的胳膊就往外面走。 陈抟知道吴黎是个急性子,拗不过她,只能乖乖地跟着出了酒庐。 张肃坚看到吴黎结了账,拽着陈抟出了酒庐,也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转身跟了出去。 三人出了酒庐,一路向北,走到天蒙蒙黑,才到达江宁府的东门。 趁着视线不是太好,三人偷偷混进了江宁府城内。 从江宁府东门进城,这还是头一次,因为,之前逸仙楼靠近北门,所以,张肃坚他们进江宁府,一般都是从北门进。 三人转了好一阵子,才辗转到达菡萏苑的后门,看看四下无人,没有异常,三人没走后门,直接跳墙,进了菡萏苑。 “这菡萏苑了好安静啊。”吴黎进了菡萏苑后,小声说道。 “是啊,察事厅白天死伤那么惨重,连掌印闻琴音都被挟持了,怎么可能不到菡萏苑来报复呢?太奇怪了。”张肃坚也觉得安静地不对劲。 三人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正院的正房窗外,只听屋子里有人在说话。 “印兄,你们就把肃坚他们丢在了竹林里,先跑了?”说话地是卓小蚕。 “卓姑娘,你别着急,肃坚他和吴黎姑娘在一起,一定会逢凶化吉的。”回答的人是印展图。 “可是他们到现在还迟迟没归,你说能不让人担心吗?”卓小蚕的情绪有些着急。 “卓姑娘!多谢你的惦记。肃坚我回来了。”张肃坚在窗外实在坚持不住了,在外面直接说道。 说完,他推开了房门,径直走进屋内。 “你们总算回来了,太好了!卓姑娘,刚才还和我生气呢。”印展图看到张肃坚出现在屋内,站起身急忙迎了过来。 “你们回到菡萏苑后,察事厅的杀手,没有来滋事吗?”张肃坚好奇地问了一句。 印展图摇了摇头,回道:“没有啊!平静地很,我也觉得有些不太正常。” 第四百九十章 墙头攻防 张肃坚打完招呼,推开门进了屋子。 “肃坚,你可回来了!”卓小蚕转头看到了张肃坚后,高兴地迎上来。 印展图也从座位上站起身,过来迎接。 “肃坚,你怎么才回来啊!出什么事情了吗?”印展图关切道。 张肃坚微笑着看着卓小蚕,说道:“小黎控制了闻琴音后,以解药作为条件,换我们安全离开,那闻琴音没有其他办法,就同意了,就这样,我们俩顺利地逃离了那里。你们突围出来的人都好?” “如薇和浑姑娘受了点轻伤之外,其他人都没事,一切都好。”印展图回道。 “察事厅就没有来菡萏苑抓人?”张肃坚又追问一句。 印展图摇了摇头,有些不解地回道:“我也很奇怪,真的没有一点点异样。竟然真的没有人来搞事情。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把我们忘了。” “不对,这份安静,有些太诡异了,察事厅这种机构,怎么可能吃了亏后,不马上报复呢?”张肃坚沉吟片刻,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突然从门外跑进一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印兄,不……不……不好了!菡萏苑门口来了大队人马,能有五百多人,举着火把,把门口照得通明,正在撞门呢!” 张肃坚转头看去,说话的人是虎贲樵梁百年。 原来,印展图他们回来后,就布置了梁百年和宋庆忌关上菡萏苑的大门,在门里面守着,监视外面的风吹草动。 没想到这样的布置,还真起到了作用。就在张肃坚他们从后墙跳进菡萏苑的同时,菡萏苑前门为就出现了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也不喊人,直接派人扛着圆木撞门,宋庆忌一看不好,爬上了院墙,用弹弓发射鉄弹子打伤了几名抗圆木的敌人,同时让梁百年跑回来报信。 “大家都抄起家伙,快些去前面看看!卓姑娘,你去喊下几位景教的长老,还有殷兄,快些到菡萏苑门口支援。”印展图拿过旁边的螭龙钢鞭对卓小蚕嘱咐一番后,就带着张肃坚跟随梁百年跑出屋子,向菡萏苑门口跑去。 当二人随着梁百年赶到菡萏苑门口时,只见宋庆忌还在墙头上用弹弓向外发射着铁弹子,一边发射,一边骂道:“一帮孙子,真不是东西,偷偷地撞人家的大门!打死你们!哎呀!还有人用箭射我!” 话音未落,只见他身子一侧,让过一支飞来的雕翎箭。 张肃坚在外面能听到菡萏苑门外有人喊道:“听我的命令,弓箭手,一起集中射那个憨货!”听声音就是闻琴音。 “宋老弟!快蹲下,别逞强!”张肃坚急忙大声提醒宋庆忌躲避飞箭。 宋庆忌是个浑人,火气正盛,哪里听得进人劝,仍然站在墙头向外打弹弓。 突然外面一阵弓弦响,只见墙头上好多箭矢飞过,有几支箭正好射中了宋庆忌的肩头,他一个跟头翻下墙来。 所幸墙头到地面并不太高,宋庆忌的身体又强壮,落到了地面的草丛里,并无大碍。 “这帮孙子,乱箭射我,真不是东西!”宋庆忌一边骂着一边爬将起来。 印展图和梁百年跑过去查看宋庆忌的伤势,只见除了肩头中了四支箭之外,再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势。 张肃坚则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的动静。 只见察事厅的人又换了几个人,扛起被丢在地上的圆木,重新向菡萏苑的大门冲了过来。 张肃坚知道不好,急忙后退,躲避到一旁。 只听“通”的一声响,大门的门板被撞得晃了几晃,幸亏门闩够粗,没有撞断。 “肃坚啊!情况十分紧急,你们必须先行撤离了,这里不可留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知什么时候,陈抟和吴黎已经来到了菡萏苑的大门前,陈抟开口劝说道。 “爷爷啊,即使撤退,我们也得留人掩护啊,把前门留给敌人的话,如果后门也有伏兵的话,就形成腹背受敌的局面了,那样会更困难。”张肃坚听完了陈抟的话,有些为难的回道。 因为人手不够,如果要撤离的话,谁留下来做掩护,就成了问题。 陈抟从怀中取出了一团小纸人,把手放到自己的嘴边,咬破后,用血在纸人上画了些奇怪的图案和文字,然后小声地念叨起来。 在陈抟默念的时候,只看那些纸人突然诡异地站立起来,排成了排,依次走上了墙头。 恰在此时,鄂将端了一大锅的热汤,从后厨小跑着赶来。 “肃坚,印兄,用这个泼外面的杂碎们,肯定有效果!”鄂将端着大锅就上了墙头。 外面的察事厅杀手,还在鼓噪着,扛着圆木冲击着院门,鄂将操起大锅里的铁勺子,舀了一勺子的沸汤,直接向扛圆木的察事厅杀手们泼去。 “哎呀!烫死我了,哪个王八蛋泼热水了!”被泼到的察事厅杀手,也顾不得肩头的圆木,被烫得扔下了圆木,鬼哭狼嚎的四散奔逃。 “盾牌兵,给我上!弓箭手!给我张满弓,瞄准那个墙头泼汤的大光头!”闻琴音有条不紊地调度着手下的杀手。 鄂将一听对方要用弓箭手射他,他比宋庆忌精明的多,提前蹲下身子,躲在了墙后,让墙外的弓箭手瞄不到他。 然后,就听墙外,又是一阵冲锋的号子呼喝,几个察事厅杀手扛着圆木又撞向了院门。 鄂将不敢露出头,只能舀了一勺热汤,胡乱地向墙外泼。 泼完了也没有什么反应,鄂将心里有些着急,正发愁间,忽然看到身旁的一个纸人变成了一个壮汉,跳下墙来,在草丛中搬了块大石头,重新回到了墙头,向墙外扔了下去。 “肃坚,这是什么时候上来的人啊?”鄂将满脸惊愕地向张肃坚问道。 “那是我的启蒙师父扶摇子爷爷施法送上墙头的纸人法宝变化的。”张肃坚大声回道。 鄂将一听,羡慕地很,称赞道:“扶摇子爷爷真乃神人也!” 第四百九十一章 混战菡萏苑 扶摇子微笑着摆了摆手,对鄂将说道:“小伙子,快下来,墙头上太危险了。” “爷爷,待我再泼两勺沸汤后,这就下去。”鄂将又舀了一勺热汤泼出墙外。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高大的黑影跃上了菡萏苑的院墙,要知道这院墙有一丈高,一下跃上院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张肃坚凝目细看,朝鄂将提醒道:“鄂将,快跑,那黑影是契丹鞑子察勒!” 张肃坚之前与察勒交手过几次,对他的身形比较熟悉,此时虽然光线不太好,但是那黑影在院外的火光映衬下,轮廓非常明显,高矮胖瘦,一看就是察勒。 鄂将一听,舀起一勺热汤就朝察泼了过去。 察勒上墙前早有防备,背后背了个龙纹盾牌,他急忙一转身,将后背送了出来,因为后背上有盾牌的遮挡,热汤根本没有烫到他。 避开了热汤的袭击,察勒将龙纹盾牌拿到了左手,转过身,右手持着铁瓜锤哇哇大叫着扑向了鄂将。 鄂将见一击不成,也来了兴趣,拔出腰间的斩骨尖刀,站起身迎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在墙头上缠斗在一处。 察勒号称契丹第一勇士,膂力过人,功夫也不简单,铁瓜锤有五十多斤重,在他手中抡起来,就好像木球一般。 鄂将尽管也是了然和尚的高徒,但是与察勒相比就要逊色了一些,虽然可以勉强一阵,但是也慢慢感觉吃力,十余招后,他左手的勺子,就被察勒得铁瓜锤给震得弯曲了,右手的斩骨尖刀也卷了刃。 二人斗到第二十二回合,鄂将已经被察勒逼迫地退到了连接院墙的台阶处。 鄂将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踩空,一个趔趄就要倒。 察勒哪能错过这个好机会,抢上前来,飞起一脚,将鄂将踢下了墙头。 鄂将毕竟是有武功根基的,落下院墙,顺势一滚,缓冲了下坠力,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张肃坚一看察勒击败了鄂将,拔出背后的贪狼刀,直接冲了过去。 此时,察勒哈哈大笑,从菡萏苑的院墙上跳了下来,径直奔向菡萏苑的院门,一脚将门上的门闩踢飞。用汉语大声喊道:“门已经打开了!冲进来!” 说完,他手持龙纹盾和铁瓜锤,转身向张肃坚迎了过来。 张肃坚大喊道:“爷爷,你和小黎,保护鄂将他们先撤!我来掩护!” 说话间,挥舞着贪狼刀就与察勒交战在一处。 陈抟看着张肃坚奋不顾身的劲头,点了点头,与吴黎一起去搀扶地上的鄂将和一旁的宋庆忌。 当他回过头观察张肃坚与察勒得激战时,发现张肃坚施展的是刀魔白疯癫的九宫飞星刀法,心里便有了底,他知道刀魔白疯癫这套刀法的厉害之处,速度极快,招式诡异,对付看着比较笨重的察勒,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就在此时,菡萏苑的院门被推开,外面的察事厅的杀手呐喊着涌了进来。 陈抟一看不好,嘱咐身边的吴黎,说道:“小黎,你先带着他们走,我去帮帮肃坚。” 言罢他赤手空拳冲向了察事厅杀手的人群。 察事厅的一众杀手,迅速将陈抟围了起来。陈抟微微一笑,催动体内无极玄功的真气,双掌上下翻飞,一套霹雳八卦掌打出,察事厅的众杀手被打得东倒西歪,不敢靠近。 这套霹雳八卦掌是陈抟在华山隐居时参悟周易八卦和刀魔白疯癫的九宫飞星刀法而创得一套掌法,掌法以八八六十四卦为基础,出掌如霹雳闪电一般迅捷,招式诡异,变化多端,令对手防不胜防。 那些察事厅的杀手哪里见识过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掌法,与陈抟交上手后,只有挨打的份儿,毫无还手之力。 无奈,察事厅的杀手众多,人多势众,一时间被打倒一些人后,又会涌上前一批人,始终保持着压迫感。 “肃坚!今日老夫就与你好好并肩作战一番!”陈抟见察事厅杀手前赴后继地冲上前来,精神抖擞,兴奋地说道。 张肃坚正在忙着与察勒酣斗。听到陈抟的话音,高声回道:“爷爷,肃坚能与你一起杀敌,心中无比欣慰!咱们放手一搏!我也开启凤凰势,跟他们拼了!” 说完,他就试着想提升自己的体内真气,打开四灵拳的凤凰势,可是尝试几次后,竟然没有找到法门。 “大家听好了,今天晚上能将这菡萏苑里的逸仙楼余孽尽数擒获的话,大家赏金五十万两,封万户侯!”南唐国的大皇子李弘冀率人进了菡萏苑后,高声说道。 这一声吆喝,就像一计强心针一般,立刻激起了察事厅众杀手的斗志,奋不顾身的向前冲锋。 陈抟虽然利用霹雳八卦掌的威力还能应付过来,但是,源源不断的察事厅杀手的围攻,令他也有些疲累。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出手攻击围上来的察事厅杀手。 陈抟偷眼观看,只见那人一身道袍,赤手空拳,后腰插着一根紫幽幽的竹棒。 被那道人肉掌拍到的察事厅杀手,脸色惨白,有的眉毛上都挂了霜凌。 “这位道长,可是天山派的紫竹道长?”陈抟试探着问道。 “贫道正是!久仰扶摇子道长的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肃坚有你这样的宗师调教,真是三生有幸啊!道长,咱们看看谁打倒的敌人多!比试一番如何?”紫竹道人听到陈抟提到自己的名字,很是高兴,越打越有劲,提出要比试高低。 扶摇子陈抟哈哈大笑,回道:“既然道长有如此雅兴,那老夫就奉陪,不过不要取人性命!打伤即可。” “全凭道兄心思,开始了!一个、两个、三个……”紫竹道人边说边打边数人数。 就这样,两个须发斑白的道长,使出自己的拿手武功,如游戏般,比赛打伤人数。 这可就苦了察事厅这几百名杀手,冲上前的,不是挨脚踢,就是被掌击。 脚踢事还小,就是疼一下,掌击可就惨了,基本上都受了内伤。 紫竹道人的冰凌寒掌,寒冰真气非常霸道,寒毒入体后,很难去除,而陈抟的霹雳八卦掌虽然手下留情,但也威力十足,不是察事厅杀手能承受得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 再次开启凤凰势 陈抟和紫竹道人的出手,让察事厅带队的闻琴音很意外,她本以为菡萏苑里也就张肃坚难对付,自己带来了契丹第一勇士察勒牵制住张肃坚,就可以利用人数优势荡平菡萏苑。 “韩道长!萧大师!该你们出手了!”眼看着察事厅的众杀手被打得东倒西歪,闻琴音无奈只能呼唤与察勒同来的铁指道人韩疾风和通臂头陀萧秋霜出场助战。 闻琴音的话音刚落,菡萏苑门口就冲进来一个头陀和一个道士,正是韩疾风和萧秋霜。 这两人一出现,正好被张肃坚看到,他正在因为没有开启四灵拳的凤凰势而心急,韩疾风和萧秋霜是他的杀父仇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张肃坚瞬间便怒火中烧,开启四灵拳凤凰势的障碍,立刻解除。 察勒此次与张肃坚交手,没有遭遇到碾压式地攻击,也有些意外,心里正得意呢,突然发现张肃坚的双眼眼珠呈现红色,杀气逼人,心中感觉不妙,想要逃走,已经来不及了。 张肃坚面色涨红,一声咆哮!突然以极快地速度移动到察勒得身侧,挥起贪狼刀向察勒得脖颈处斩去。 察勒急忙转身,用龙纹盾遮挡身体,想要挡住张肃坚砍来的贪狼刀。 没想到,张肃坚开启了凤凰势后,全身真气快速激荡,力量翻倍的增加,现在的察勒已经不是他的对手,那龙纹盾竟然被贪狼刀砍做了两半,察勒拿龙纹盾的手也被贪狼刀从手腕处斩断。 察勒一声惨叫,跌倒在地,疼得直打滚。 就在张肃坚要上前斩杀察勒得时候,从院墙的墙头跃下一人,挥舞着一对羊角弯鞭挡在了张肃坚的身前,正是辽人的走狗公羊信。 张肃坚杀红了眼,哪里管对方是谁,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一律攻击。 他毫不犹豫地向公羊信挥起了贪狼刀,公羊信一看不好,急忙用羊角弯鞭招架,大声喊道:“韩道长!快救命啊,察勒将军受伤了!” 这一嗓子呼救,竟然出了奇效,本来举刀攻击他的张肃坚,听到韩道长三个字,竟然顿了一下,回头看身后,没有将贪狼刀砍下。 在张肃坚的心中,对韩疾风的仇恨那是最深刻的,当年他亲眼目睹韩疾风用穿心指偷袭将他的父亲张敬遵杀死,只要韩道长这三个人入耳,他就不会再注意到其他的。 公羊信以为有机可乘,挥舞羊角弯鞭就向张肃坚打来。 不料,张肃坚直接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小腹,将他直接踢得凌空而起,飞出丈余,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就在这一刹那,韩疾风利用公羊信争取来的时间,及时地赶到了张肃坚的身边,向张肃坚发起攻击。 张肃坚在凤凰势的状态下,杀气极盛,贪狼刀舞得快如闪电,攻击地韩疾风疲于防守,丝毫没有进攻的机会。 二人斗了十招后,韩疾风有些力不从心,急忙呼喊萧秋霜:“萧兄,快来祝我,这小子好像鬼魂附体了一般!” 萧秋霜一听,急忙舞着双刀冲了过来,加入战斗。 有了萧秋霜的助战,韩疾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他暗暗调整内力,让萧秋霜抵住张肃坚的攻击,自己游走着伺机使用穿心指偷袭张肃坚。 恰在此时,张肃坚忽然露出了一个破绽,左半身亮给了韩疾风。 韩疾风哪能错过这大好机会,脚下一点地,穿心指早出,凶狠地戳向了张肃坚的上肋部。 如果这一指戳中,必定伤到张肃坚的心脉,以韩疾风的功力,张肃坚必死无疑。 韩疾风心里正得意,忽见张肃坚诡异一笑,募地对萧秋霜连斩三刀,将其破退,左手划了个圈,猛地掐住了韩疾风的戳来的手指。 这诡异的招式,是天师道的捉妖擒拿手的招式,叫作请君入瓮,那破绽是故意露出来的,就是要引诱对方放松警惕来攻击自己,落入陷阱。 韩疾风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自己的右手手指已经被张肃坚牢牢地攥在了手里。 张肃坚大喝一声,用力一掰,韩疾风只剩下了惨叫的份儿,他的手指硬生生被张肃坚给掰断了。 右手手指一断,韩疾风再无还手之力,他的穿心指神功也被废掉了。 张肃坚虽然状态疯狂,但是心智还在,他还记得眼前这人韩凝的生父,他用力一甩韩疾风的右臂,将其手臂的骨头折得寸断,却没有直接结果了他的性命。 韩疾风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翻滚,高喊着韩凝的名字,凄惨的声音在夜空中不断回荡。 萧秋霜和南唐国察事厅的众人,被眼前这惨烈的一幕都惊呆了,竟然忘记了还要继续战斗,菡萏苑里突然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了韩疾风和察勒的哀嚎声。 “肃坚哥哥!送韩凝个人情,给那恶道人一个痛快!”就在这时,传来了韩凝冷漠地话音。 毕竟韩疾风是韩凝的生父,她的母亲在韩凝的脑海中灌输了韩疾风一个非常好的父亲形象给她,无奈,现实的韩疾风彻底摧毁了她对父亲的幻想,眼前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韩凝也只能请求张肃坚直接结果了韩疾风,让他走得不痛苦。 不待张肃坚出手,闻琴音在门口拨弄了一下怀中的大阮,五音针喷射而出,正好射中了韩疾风的太阳穴。 “他妈的,你个恶毒的小蹄子!”眼看韩疾风被闻琴音用五音针射死,萧秋霜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道。 闻琴音为什么要出手结果了韩疾风呢,她有她的考虑,她看到了张肃坚在韩疾风和萧秋霜出现后,才变得实力大增,连败三位辽国高手,她以为自己出手射死了韩疾风,也许会让张肃坚变回正常,不会危及自身的生命安全,另外,他出手击杀韩疾风,也可以给在场的察事厅杀手一个震慑,如果大家不全力以赴,变成韩疾风的模样,也没有好果子吃。 萧秋霜骂完后,挥舞着双刀就扑向了闻琴音。 第四百九十三章 萧秋霜之死 闻琴音一看不好,转身就跑出了菡萏苑的门口,身后的破戒和守戒两人挺着金钟铲就挡在了萧秋霜的面前。 “头陀!怎么?还想在这里撒野!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南唐国的土地上,不是你们胡人的草原!”看到闻琴音出手结果了韩疾风,破戒也不再忍耐,没好气地对萧秋霜说道。 “瓦塔古纳!宾里卡!”萧秋霜咆哮着用契丹语大声骂道。 破戒只听到萧秋霜气势汹汹叽哩哇啦地怪叫,根本就没有听明白他都说了些什么,看模样,应该是气急败坏的在骂自己,他也知道这个辽国头陀不好惹,但是具体有多大能耐,他也很有兴趣,想试探试探。 “别叽哩哇啦的乱叫唤!说人话!”破戒很不耐烦地嚷道。 萧秋霜刚才说契丹话,是因为情绪激动,没有控制住,随口骂了句,当听到破戒继续没好气地挑衅后,更加怒不可遏,舞动着一对戒刀就向破戒的头顶砍去。 破戒毫不示弱,举起手中金钟铲就拍向萧秋霜的头顶。 破戒这招大大出乎萧秋霜的意料,破戒的金钟铲是长兵刃,两人对攻,萧秋霜是吃亏的,他的双刀还没有砍到,破戒的金钟铲已经拍下。 萧秋霜知道不好,急忙向一旁侧移一小步,避开了拍过来的金钟铲,脚下一点地,猛地前跃,右手戒刀向破戒的腰间划去。 破戒急忙扯回金钟铲,格挡萧秋霜扫来的戒刀。 守戒在一旁也没闲着,手中的金钟铲突然送出戳向了萧秋霜。 萧秋霜一看对方有帮手攻击自己,急忙一个空翻,避过了守戒戳来的金钟铲。 刚刚站定,就听一声音弦响过,胸口一痛,被什么东西刺了进去。 萧秋霜定过神来,发现闻琴音就站在自己的不远处,面带诡异的笑容,从大阮的下端拔出了一柄纤细的短剑,缓缓地向自己走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萧秋霜颤抖着声音问道。 “干什么?让你知道知道我们南唐国察事厅的真正手段,你不是口出狂言说我们无能嘛!现在无能的我们让你感受下什么叫无能。”闻琴音阴恻恻地回道。 原来,察勒等人来到南唐国后,自恃武功了得,不管是在朝堂和民间,都已高人一等的姿态肆意妄为,蔑视一切,尤其是公开嘲笑南唐国察事厅的人都是无能之辈,废物一群。 这些话,都被传到了闻琴音等人的耳朵里,但是碍于皇室的威严和两国邦交,闻琴音他们只能忍气吞声,含而不发,现在,当他们看到韩疾风和察勒相继重伤倒地,实力也不过尔尔,便将之前的怒气都发泄了出来,对辽国众人痛下杀手。 闻琴音将大阮放回后背背着,右手持着那把龙筋剑走近萧秋霜,将龙筋剑的剑锋抵在了萧秋霜的胸口处。 “你不是挺能耐吗?在南唐国的地盘上给你嚣张的啊!”闻琴音目露凶光,轻蔑地说道。 “一群卑鄙的家伙!我大辽铁骑南下,必将踏平你们这南蛮小邦。”萧秋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虚张声势。 “掌印大人!别和这鞑子废话!弄死算了,留着也是祸害!”萧秋霜背后的破戒走上前来,边说话,边用金钟铲拍了下萧秋霜的后背。 这一拍可出了大事,闻琴音的龙筋剑顺势便插进了萧秋霜的左胸内,萧秋霜哇得喷出一口鲜血,眼中充满了诧异和不解,手中双刀落地,扑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掌印大人,你把这头陀刺死了!”破戒失声叫道。 闻琴音看着龙筋剑剑锋上的血滴,淡然说道:“破戒,你可以升任察事厅的掌印大人了,我不干了,反正干着也挺没意思的。成天被那些猪脑子的皇子们指使来指使去的,还总拿我出气,就此别过了!” 说完,闻琴音转身就走,破戒满脸错愕,他本想提醒闻琴音及时想个主意,把杀死辽国高手的事都推到张肃坚众人的身上,可以保住闻琴音的官职和身份,没想到,闻琴音竟然走了极端,甩手不干了。 破戒想了想,眼下这察事厅的掌印是个烫手的山芋,没多大干头,索性也不做了,对闻琴音的背影喊道:“掌印大人,等等我,我随你一起走,也不回去复命了。” 说话间,他拉上一旁的守戒,向闻琴音追去。 守戒一脸懵,提醒破戒道:“师兄,食人俸禄,为人了事,菡萏苑里的人还没抓住呢,咱们就这么走了,合适吗?” “守戒,你少废话!听不听师兄我的,这破察事厅待得有意思吗?不如做个云游武僧来得快活!你要是非想回去,师兄不拦着你,你回去对付那几个硬茬的高手,死了别怪师兄我没劝你哦。”破戒一番连哄带吓地言论,竟然把守戒唬得没敢回头,乖乖地随他走了。 菡萏苑里,张肃坚、陈抟、紫竹道人等几人将剩余的察事厅杀手收拾干净。不见闻琴音、破戒、守戒的身影,很是奇怪。 张肃坚跑出菡萏苑门外,只见通臂头陀萧秋霜一身血污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走上前去查看,发现早已死去多时。 “肃坚,刚才那两个僧人和那美艳的女子呢?怎么都没了踪影?”紫竹道人和陈抟一起走出了菡萏苑的院门,好奇地问道。 “好像都走了,这通臂头陀也死在了外面,看伤口是被一剑刺中了心窝,那剑很细,应该是闻琴音的那细剑?”张肃坚翻看这萧秋霜的尸体伤口,猜想道。 陈抟走到张肃坚的身旁,看着张肃坚,问道:“肃坚,你现在能轻易开启四灵拳的凤凰势了?” 张肃坚站起身来,回道:“爷爷,我这是第二次开启凤凰势,之前在南汉国,被金灵圣母捉到后,亲眼目睹义妹陈依罗惨死,愤怒之下无意中开启了凤凰势,今天是看到了害死我父亲的萧秋霜和韩疾风,怒火中烧,再次开启了凤凰势。” “开启凤凰势之后,你难道没有不舒服的反应吗?”陈抟又追问了一句。 就在这时,张肃坚突然感觉身体有些虚脱,向后便倒,虚弱地回道:“就是有些疲乏,想多睡会儿。” 陈抟急忙身手将张肃坚托住,搂在怀里,叹了口气,心疼道:“难为你这傻孩子了,这凤凰势开启后,就会打到脱力为止,虽然短时间内,功力倍增,可是也是有不良反应的。” 第四百九十四章 撤离江宁府 “爷爷,肃坚哥哥怎么了?”吴黎此时从菡萏苑里走了出来,边走边问道。 陈抟表情凝重,回道:“肃坚他开启了四灵拳的凤凰势,应该是脱力了。” 说话间,他把手搭在了张肃坚的脉搏处。 一把脉,陈抟紧蹙的眉头,逐渐舒展开了,因为,张肃坚的脉象没有一点点脱力的迹象,只是稍微有些虚弱而已,而且,可以试探出,他的体内不仅仅有一种内力,一种是天师道的乾坤真气,另一种是非常诡异的邪门真气,加上无极玄功的真气,三者竟然相辅相成,形成了一种平衡。 陈抟思考了一会儿,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以他多年的经验,按脉象看,张肃坚应该没有严重的问题,只是有些疲乏而暂时昏睡,乾坤真气很好的填补了开启四灵拳凤凰势所消耗的无极玄功真气,现在已经不存在脱力的危险了。 就在陈抟给张肃坚把脉之时,印展图、韩凝、卓小蚕、殷鉴展等人都来到了菡萏苑的院门口,殷鉴展肩上还扛着个黑包裹。 吴黎好奇心重,向殷鉴展问道:“殷大哥,你肩上扛得是什么东西啊?” 殷鉴展微笑道:“一个能将咱们脱离险境的东西,刚才察事厅的杀手呢?” “喽啰都收拾完了,头领可能都跑了。你看这个死去了的,是辽国的通臂头陀萧秋霜,还有铁指道人韩疾风也毙命在院子里。”吴黎指了下地上的萧秋霜尸体,向殷鉴展解释道。 “这都是两位前辈的功劳,萧秋霜和韩疾风,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武功高手,也就二位前辈能击杀他们。”殷鉴展目光充满钦佩地看着陈抟和紫竹道人,称赞道。 不待陈抟回答,紫竹道人急忙摇着头,说道:“殷护法,你还真猜错了。这两个辽国的帮凶的死,与我和陈道长,没有一丁点的关系,韩疾风是被肃坚打伤后,让那个弹乐器的美艳女子,发暗器射杀的,至于那头陀嘛,可能也是他们杀死的,我们都没有亲眼目睹这院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前辈,肃坚怎么了?”印展图在旁边看到了陈抟臂弯昏睡的张肃坚,好奇地问道。 陈抟还没回答,只听菡萏苑门口出来一女子,边走边说道:“肃坚没事,他只是昏睡过去了,在南汉国也发生过一次。睡醒了就会恢复如初了。” 印展图转头一看,说话的是卓小蚕。 “大家别在这里闲聊了,快些打扫下院子外和院子里,死了这么多人,别放着不管,血腥味大,会招来捕头的,咱们不能再引起官府的注意了,在南唐国的都城里,被盯死了,就没有脱身的机会了!”殷鉴展突然开口提醒道。 听到殷鉴展的提醒,印展图深以为然,急忙招呼大家将萧秋霜的尸体抬进菡萏苑。 “前辈,你先将肃坚交给我把,我之前见识过他这种状态,我来照看他,你老人家回菡萏苑休息休息。”卓小蚕走到陈抟的身边,提出要照看张肃坚。 陈抟看了一眼卓小蚕,又看了看张肃坚,点了点头,笑着将张肃坚交到了卓小蚕的手上。 卓小蚕接过昏睡中的张肃坚,对一旁的吴黎说道:“小黎妹妹,劳烦你给我搭把手,把肃坚扶到我的后背上。” 吴黎很听话地走上前来,帮忙辅助张肃坚,待卓小蚕站好后,将张肃坚放到她的后背上。 卓小蚕抓住张肃坚的双臂,用力背起张肃坚,对吴黎说道:“谢过小黎妹妹,你先去忙,告诉印兄他们,我把肃坚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调理一下身体,如果他们要撤离兴王府,尽管走,不用挂记肃坚。” 吴黎犹豫了一下,看了卓小蚕良久,回道:“那肃坚哥哥就拜托你了,卓姑娘。” 吴黎虽然与卓小蚕不算熟识,但是,她从卓小蚕看张肃坚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情意和关切,这些是装不出来的,所以,她才放心地将张肃坚拜托给了卓小蚕。 卓小蚕感激地看了一眼吴黎后,吹了个口哨。 只听一阵马蹄声响,由远及近,原来是一辆乌棚马车,赶车的人是麒麟营的赵婀。 “小蚕姊姊,马车来了,快上车。”赵婀将马车赶到卓小蚕的身旁,跳下车,笑着说道。 卓小蚕背着张肃坚绕到了马车的后面轿厢口,将张肃坚放到马车上后,自己也钻进了马车的轿厢内。 “小婀,走,先回到咱们住的客栈,明天早上江宁府的城门一开,咱们就出城。”卓小蚕招呼赵婀上车离开菡萏苑。 赵婀拎着皮鞭,跳上马车,调转马头,将马车向江宁府城北方向赶去。 转了几条街后,来到了北城门附近的一处客栈前,在门外停住马车。 “小蚕姊姊,我去客栈里定个房间,咱们也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天明,咱们出城。”赵婀在车前问道。 卓小蚕在轿厢里打了个哈欠,回道:“不用,咱们在马车里将就一宿。很快救天亮了。” 于是,三人挤在马车的轿厢里凑合了一夜。 次日鸡叫时分,卓小蚕最先醒来,叫醒了赵婀,将马车赶到了北门门口,果然见到北城门慢慢地打开了。 赵婀镇定地赶着马车出了城门,直奔长江边的渡口。 渡船早已听在码头,等着上人渡河。 卓小蚕见张肃坚还在昏睡,知道他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便招呼赵婀过来帮忙,将张肃坚放到了自己的后背上背好,跳下了马车,与赵婀一同上了渡船。 渡船是艘大帆船,人上满了后,才拔锚过江。 大约一个时辰,渡船靠到了北岸,船上的人陆续下了船,卓小蚕背着张肃坚同赵婀也跟随人流登上了江北岸。 “小蚕姊姊,咱们的伏龙园在宣州了,为什么要过江啊?这不是南辕北辙吗?”赵婀上岸后,十分不解地问道。 “小婀,咱们这是要把肃坚送回夏家堡,菡萏苑的众人北撤的话,带着昏睡的肃坚,目标太大,一旦遇到状况,不好脱身,咱们俩单独将他运走,这样的话,其他人就可以轻装上阵,安全离开江宁府了。”卓小蚕耐心地给赵婀解释道。 第四百九十五章 风雨前的宁静 “小蚕姊姊,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张公子啊?”赵婀若有所思,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了看卓小蚕,认真地开口问道。 “胡说什么!换做别人,我也会帮忙的,我听朗月说过,肃坚在我中毒后,很担心的,后来,他还不止一次帮过我,我现在出手帮忙,不是应该的吗?别往别处想。”女人的矜持,让卓小蚕没有直截了当承认,而是找出了借口,搪塞过去。 “好好好,姊姊你这是报恩,朋友间的互相帮助,我真佩服你,背着这么大块头的爷们,竟然不觉得累。还是找匹马或者找辆车。” “小婀,你说的也是,打听下,这附近是否有集市,买两匹马,弄辆马车也行,是有些沉重,累人了。”卓小蚕被赵婀一提醒,也感觉有些疲乏。 恰好这时,有个汉子牵了三匹马从二人身边经过。 赵婀转头正看到,便开口问道:“这位大哥,你的马卖吗?” 那汉子停住了脚步,打量了她几眼,回道:“姑娘你想买马?” “是啊,你牵了这么多的马匹,一定是贩马的,我们急着赶路,想买两匹当作脚力,大哥,你的马怎么卖?”赵婀套完近乎,询问价钱。 那汉子手中牵的三匹马,一黑一白一红,那黑马瘦骨嶙峋,看着就不太精神,其它两匹倒是膘肥体壮。 “这匹黑马,十两银子,那白马和红马各五两银子,我已经两日没有吃饭了,这马就贱卖给你了,姑娘,江南人不识货,我在江宁府卖了近一个月,都没有一个人看中这三匹良驹。”那汉子报完价钱,很是不甘地发着牢骚。 赵婀听完汉子的报价,很是不解,问道:“那黑马瘦骨嶙峋,为何价钱反而更高?” “姑娘,这个嘛,你就有所不知了,这黑马唤做追风骊,是匹千里驹,别看他瘦骨嶙峋,跑起来可一点也不含糊。十两银子卖给你,我是亏大了。”那汉子听到赵婀的质疑,很是不舒服,抢白道。 “那黑马我要了,给你银子!”卓小蚕从怀里掏了十两银子,递给那汉子,抢先说道。 那汉子高兴地接过十两银锭,称赞道:“还是这位姑娘有眼光,这追风骊归你了。”说话间,他将缰绳递到了桌小蚕的手里,朝赵婀做了个鬼脸。 赵婀撇了撇嘴,又递给那汉子五两银子,说道:“我要那匹白马。” 说完,她一把抢过白马的缰绳。 卓小蚕拍了拍那追风骊,追风骊很乖地将前腿跪在了地上,卓小蚕将张肃坚放在了追风骊的马背上,自己也骑了上去。 追风骊看着婆瘦弱,双腿却很有力量,竟然不费劲的驮着二人,站立起来。 “好样的!追风骊,等到了客栈给你买上等的谷料吃。”卓小蚕非常开心地拍了拍追风骊的头,许诺道。 “小蚕姊姊,咱们到前面寻家酒寮,要些吃食,先填饱肚子,这走得匆忙,连干粮都没带。”赵婀骑着白马,与卓小蚕并肩而行,提议道。 卓小蚕腹中也已咕咕叫,点头同意,二人催动坐下马,小步疾走,向北而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镇甸,路边有个酒寮,挑着个酒幌子。 “小蚕姊姊,咱们就到前边的酒寮里打个尖。”赵婀看到酒幌子后,兴奋地说道。 卓小蚕微笑着点头同意,二人催马来到了酒寮前,跳下马,卓小蚕把张肃坚又扶了下来,将其背到了酒寮中。 “酒家,来桌可口的酒菜,尽快些!”赵婀一进酒寮,便高声地招呼道。 柜台后,掌柜走了出来,热情地给赵婀和卓小蚕她们安排了座位,然后,告诉后厨马上准备酒菜。 没多会儿,一桌酒菜便端了上来,有红烧肉,有鱼,有青菜,还有莼菜汤,倒也丰盛。 看着还在熟睡的张肃坚,卓小蚕有些无奈,叹道:“叫你还不醒,这么可口的酒菜,你是享受不到了。” 说完,招呼赵婀动筷吃菜,二人也着实饿了,好一番大快朵颐,一桌酒菜吃了干干净净。 酒足饭饱后,赵婀掏出散碎银两付了饭钱,正要起身离开。 忽听一人说道:“店家,快些捡好酒好菜,给爷爷上来。赶了这许多路,饿煞我也!” 听到这说话的声音,背对酒寮门口的卓小蚕,身子一震。 她听出了这声音很是熟悉,就是唐门的竹叶青唐墨翟。 唐墨翟没有注意到卓小蚕,他风尘仆仆地赶路,早已饥肠辘辘,现在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酒寮的吃食上。在他身后,前后脚进来个汉子,背后背着个足有一人高的黑包裹。 赵婀面朝这酒寮的门口,正好看到唐墨翟和紧跟着唐墨翟进来的人,赵婀将手沾了下盘底上的油水,伸到卓小蚕面前的桌面,写了三个字。 卓小蚕仔细端详,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跟着唐墨翟进来的,是唐门的号称“过山风”唐惠施。 赵婀奉命专门调查过蜀国唐门高手的情况,所以,她对唐门的各色人物,都熟悉,因此,唐惠施一进门,她就认了出来。 卓小蚕心中暗骂:真是冤家路窄,眼下张肃坚还在昏睡,自己和赵婀如果打草惊蛇,一定讨不到什么便宜,那该如何是好呢? “小蚕姊姊,咱们走还是不走呢?”赵婀低声地问卓小蚕。 卓小蚕先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回道:“随机应变,切记莽撞,这两个人不是好对付的,等他们坐定,咱们再起身离开。” 于是二人没有起身,稳稳地坐在原座位不动,待唐墨翟和唐惠施在屋角的一张桌子旁落座后,才准备起身。 还没等她们俩动起来,本来躺在旁边长凳上昏睡的张肃坚,忽然一下子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大声说道:“好香的味道啊!卓姑娘,我饿了!” 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卓小蚕和赵婀真是哭笑不得,什么时候醒不好,偏偏这个节骨眼醒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阴魂不散 卓小蚕急忙起身,用手去捂张肃坚的嘴。 但是,张肃坚的话音已经引起了唐墨翟的注意,他对张肃坚的声音太熟悉了,他扭头看向卓小蚕三人围坐的地方。 “别掩饰了!真是冤家路窄啊!堂兄,那个刚睡醒的,就是一直与咱们唐门做对的臭小子张肃坚!他身上有游龙图,捉住他的话,就可以拿下黄巢宝藏了,咱们也可以完成任务,回去复命了。”唐墨翟看到是张肃坚后,喜出望外地说道。 唐惠施一听,非常高兴,他立即将背后的鬼面傀儡放出,揭去蒙在上面的黑布,用手在鬼面傀儡的后背拧了一下机括,那鬼面傀儡瞬间就活动起来。 “嘿嘿嘿嘿!我这个新做的鬼面傀儡,就用那小子来祭一祭!”唐惠施嚣张地说道。 言罢,鬼面傀儡便在唐惠施的操纵下,张牙舞爪地扑向了张肃坚和卓小蚕。 “小婀,快些放你的小可爱们出来!拖住这两个恶贼!”卓小蚕护住张肃坚,挡在他的身前,对赵婀说道。 卓小蚕知道张肃坚刚刚清醒,还没有恢复正常,现在的状态是没有多少战力的,所以,她急忙提醒赵婀放出她的毒蛾拖延下时间,好快些摆脱困境。 事出突然,赵婀在卓小蚕的提醒下,才想起了自己鹿皮囊中有舞毒蛾,急忙伸手向腰间的鹿皮囊掏去。 此时,鬼面傀儡已经挥舞着一对钢刀,砍向了卓小蚕。 卓小蚕一把将张肃坚推开,拔出雀翎剑,“刷”的一剑扫向鬼面傀儡砍来的双刀。 那鬼面傀儡手中的钢刀,就好像豆腐遇到了利刃一般,齐刷刷的被斩为两段。 “好剑!”被卓小蚕推开的张肃坚在旁脱口赞道。 他尝试想上去帮忙,发现真气有些阻滞,运行不畅,原来第二次开启了凤凰势,身体一时没有适应,还是有些虚弱,催动不了体内真气。 卓小蚕一剑削断了鬼面傀儡的钢刀,复又刺出七剑,正是孔雀七杀之中的雀屏七杀,这七剑悉数刺中了鬼面傀儡。 如果是常人,早就被刺得鲜血喷溅,丧命当场了,无奈,那鬼面傀儡竟然只破了七个小洞,再无任何伤害。 “卓姑娘!小心这家伙的轮回针!快闪开!”张肃坚看到鬼面傀儡的嘴慢慢张开,急忙提醒卓小蚕。 他以前听唐紫烟提到过,唐惠施控制得鬼面傀儡,发射的轮回针,是用剧毒蛇王“过山风”的毒液浸泡过的,中了一枚,就会没命。 张肃坚的话音刚落,鬼面傀儡的口中已经喷射出了轮回针,卓小蚕急忙躲闪,却已来不及了。 就在这危急之时,张肃坚来不及多想,直接上前挡在了卓小蚕的身前。让轮回针都射在了自己的胸前。 “肃坚!你疯了?不用你来帮忙的!”卓小蚕看到张肃坚被轮回针击中,惊叫道。 此时,赵婀已经放出了几十只舞毒蛾,呼啦啦一片飞向了唐墨翟和唐惠施。 “小蚕姊姊,你快些带着张兄撤退!”赵婀向卓小蚕呼喊道。 卓小蚕急忙拉着张肃坚跑出了酒寮,与赵婀各自上马,快马加鞭逃走。 唐惠施和唐墨翟因为忙于扑打舞毒蛾,无暇为难卓小蚕三人。 当二人折腾了大约一柱香的工夫后,总算把所有的舞毒蛾都扑打干净,追出酒寮,早已没有了卓小蚕三人的踪影。 “哎……太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让他们逃了。”唐惠施有些遗憾地叹气道。 唐墨翟动了动鼻子,向空气中嗅了嗅,说道:“堂兄,别气馁,刚才门口拴得两匹马,一定是他们的坐骑,我事先将无意中将药粉抹了些在其中的那匹黑马身上。一路追踪下去,就会找到她们,三人骑两匹马,跑不了多远。” 说完,他就走到不远处,解开拴在木桩上的马匹,跳了上去。 唐惠施也转身奔回酒寮里,将鬼面傀儡收拾停当,背在背后,又与酒寮的掌柜要了两只烧鸡,用荷叶包好,带上后,跑了出来,跳上了自己的坐骑。 这唐门兄弟二人,先是骑马并排慢行,边走边吃着烧鸡。 “墨翟兄弟,刚才那使剑的女子,是谁啊?她的剑法我好像很眼熟啊!在哪里见识过。”唐墨翟咽下一块鸡肉后,开口问道。 唐墨翟想了想,回道:“那高个子的女子,好像是点苍派的弟子,叫卓小蚕,在南唐国的宣州城北面的山神庙,我与天师道的臭道士合作,曾经捉住过这个卓小蚕和她的师妹贺兰朗月。可惜的是,在逼问他们游龙图下落的时候,长孙鸿雁率领景教十二长老突然杀入,突袭天师道众人,混乱中,那卓小蚕和她的师妹贺兰朗月被不明身份的人趁机给救走了。” 唐墨翟好一番介绍,倒很详细,听得唐惠施连连点头。 “你是说,那张肃坚和卓小蚕都知道游龙图的下落?”唐惠施听完唐墨翟的话,饶有兴趣地问道。 “是的,堂兄,咱们俩擒住他们,就可以带他们回大蜀,向大蜀皇帝复命了。也不枉咱们哥俩受了这么多舟车劳顿之苦。”唐墨翟肯定地点了点头,回道。 “我看张肃坚那小子,好像精神不太足,快些追上他们,别等他恢复了,就不好对付了。”唐惠施双腿一夹坐下马的肚子,那马吃痛,四蹄腾空,狂奔起来。 唐墨翟也不甘落后,快马加鞭,紧随其后。 二人纵马狂飙,也不知跑了多久,前面出现一座城。跑到近前,只见城门上方的墙上写着“扬州”两个字。唐墨翟根据鼻子嗅到药粉的气味,骑着马率先进了城。 到了一处客栈处,药粉的味道更佳浓郁,唐墨翟跳下了马,四处嗅着,最后牵着马走进了客栈旁的一处院落,发现了之前在酒寮前看到的那匹黑马和白马。 既然马匹都找到了,那卓小蚕三人就一定住在这个客栈无疑了。 “嘿嘿嘿!总算找到你们了。小样,你们还能跑出我的手心,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唐墨翟狞笑着自言自语道。 第四百九十七章 穷追不舍 言罢,他跳下了马匹,从腰间的布袋中取出了一条竹叶青蛇,拿在手中,径直进了客栈。 “墨翟兄弟,你想要干嘛?”唐惠施跳下马,急忙喊道。 唐墨翟听到唐惠施喊自己,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答道:“堂兄,你忘了,他们一起有个放毒蛾子的丫头,那些蛾子没有攻击咱们俩,可能是因为蛇毒的原因,我想先放这竹叶青蛇,把他们逼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别冲动,这里毕竟是在城内,如果动静闹大了,官军出动的话,咱们俩不是都得被抓吗?”唐惠施出言阻止唐墨翟道。 唐墨翟听完唐惠施的话,迟疑了,他对眼前这个堂兄,还是很敬重的,知道唐惠施行走江湖,一向以行踪诡秘,谨小慎微而着称,所以总会顺利完成任务后,可以全身而退,他所考虑的事情要比自己多出许多,于是,他站在原地,等着唐惠施赶上来。 兄弟二人并排进了客栈,来到了前台,只见一个中年的掌柜,站在柜台后,打着算盘。 “掌柜的,住店。”唐墨翟将竹叶青蛇藏进了衣袖内,开口对那中年掌柜说道。 “要几间房啊?客官。”那中年掌柜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唐墨翟和唐惠施。 “一间房,对了掌柜的,之前有没有两个女子带着一个男人进来住店?”唐墨翟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到了柜台上。 那中年掌柜一看到碎银子,立刻两眼放光,随口说道:“是有两个女子和一个男子进来要了客房,在二楼天字二号房了。” 说完,他用手指了下楼梯口。 “那就给我们在二楼挑间客房。”唐惠施用尖细地嗓音说道。 中年掌柜将碎银子收好后,在后面的挂板上摘下一个木牌,递给了唐墨翟,说道:“那就天字一号房,你们俩的。” 唐墨翟接过木牌,和唐惠施一起上了楼梯。 唐墨翟急于捉住张肃坚三人,径直来到了天字二号房的门口,从袖子里放出了那条竹叶青蛇,竹叶青蛇滋溜一下从客房的门缝钻了进去。 唐墨翟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无奈,只好推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只见房间里空空如也,竟然没有任何人。 “坏了!我们上当了!”唐墨翟急忙提着铁伞转身就向楼下跑去。 唐惠施也跟了下去。 二人冲到楼下,柜台里那个中年掌柜早就没了踪影。 “那掌柜也是假的,龟儿子!他们还有帮手呢。”唐墨翟气急败坏地骂道。 就在这时,客栈外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唐惠施一个箭步奔了出去。 来到门外,只见之前还拴在客栈外的黑马和白马,已经跑出了很远,只能隐约看到马背上的人影。 原来,张肃坚、卓小蚕、赵婀三人跑到扬州这个客栈,是麒麟营的一个据点,那中年掌柜就是麒麟营在扬州的据点营卫。 三人逃到这个客栈,心里还是不太踏实,于是,卓小蚕带着身体还没恢复的张肃坚悄悄躲在了客栈的拐角处,观察客栈门口的动静,赵婀自己在另一处监视。 果然不出三人所料,唐墨翟和唐惠施没过多久就出现在了客栈的门口。 张肃坚和卓小蚕看着唐墨翟兄弟二人进了客栈后,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追风骊和白马的旁边,招呼不远处的赵婀过来,三人上了马,继续逃走。 卓小蚕一边催动着追风骊,一边不时回头观望,只见唐墨翟与唐惠施分别骑着马,从后面紧追不舍。 “小婀,咱们出城后,分开跑!那两个贼人,是要穷追到底了,得劳烦你给引走一人。”卓小蚕在马上对并排骑马疾驰的赵婀提议道。 赵婀坚定地点了点头,回道:“小蚕姊姊,就按你说的办!出了城,遇见岔路,我们就分开。” 说完,二人又给坐下的马匹加了两鞭子。 很快,冲出了扬州城北门后,跑到了一处岔路口。 赵婀在马背上说道:“小蚕姊姊,我往左手的路口跑,你向右边的路口跑,咱们以后在夏家堡会面!” 卓小蚕应了一声后,拨马向右边的岔道口跑去,与赵婀分开了。 这右边的岔道口跑出不远,有片小树林,卓小蚕发现坐下的追风骊,由于载着两个人,步伐明显沉重,跑得没有那么快,她看到小树林后,对张肃坚说道:“肃坚,快跳下去。” 张肃坚虽然身体还没恢复,但是神志还清晰,一纵身便跳下马,钻进了小树林里。 卓小蚕看到张肃坚听话的跳下马,自己也纵身跳了下去,任由追风骊自己继续奔跑。 进了小树林后,卓小蚕追上张肃坚,与他一起藏到了树林里的一块巨石后,透过杂草的缝隙观察外面官道上的动静。 没多久,官道上出现了两匹马,上面坐着的,就是唐墨翟和唐惠施,二人快马加鞭,风驰电掣般狂奔而过。 张肃坚看到唐墨翟二人骑马跑过,叹了口气,说道:“哎……要不是开启了凤凰势,到现在还没有恢复体力的话,我自己就可以收拾了他们俩。” “别说这些了,老实在这里藏着。对了,以前也没有看到过你开启那么狂暴的状态啊,连铁指道人都打不过你了。是什么原因让你能把武功提升到那么厉害的程度?”卓小蚕好奇地向张肃坚询问道。 张肃坚被卓小蚕的话一问,陷入了沉思,他之前没有想这个问题,卓小蚕现在这么一问,让他灵光一闪,突然想到头一次开启凤凰势是因为陈依罗为他挡剑,被金灵圣母残忍刺死,让他勃然大怒,而菡萏苑这次能够开启,也是因为铁指道人韩疾风的出现,杀父仇人的身份,让他异常愤怒,才顺利开启了四灵拳的凤凰势。 “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卓小蚕发现张肃坚突然沉默了,用手碰了碰他,又问道。 张肃坚被卓小蚕碰得回过神来,笑着说道:“走神了,被你的话提醒着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第四百九十八章 结果唐墨翟 张肃坚回过神来,说道:“多亏你的问话,让我弄清楚了自己能开启凤凰势的原因,两次开启都是因为有了愤怒地情绪,然后催动体内真气,才得以成功开启了凤凰势。多谢你了,卓姑娘。” 卓小蚕看着张肃坚兴奋地表情,耐人寻味地说道:“咱们俩不是很熟悉吗?我称呼你肃坚,你就不会称呼我的名字吗?卓姑娘,卓姑娘,你是刚认识我吗?” “那好,就叫你小蚕。”张肃坚被卓小蚕的问话搞得很尴尬,只能顺水推舟的同意了。 “这还差不多,对了,我想问你个问题,你这么拼命地争夺游龙图,你图什么啊?能和我说说吗?”卓小蚕又兴趣十足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那你们麒麟营争夺游龙图是为了什么啊?”张肃坚没有急着回答卓小蚕的问题,反问了一句。 卓小蚕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张肃坚,回道:“麒麟营的人,都是被契丹人灭国的渤海国遗民,争夺游龙图,是为了夺得黄巢宝藏,壮大自身力量,在机会来临的时候,成功复国。契丹人夺我领土,奴役我同胞,我们作为流亡在江南的渤海国优秀人才,不能忘记国仇家恨,时刻想着复国的信念。你呢?” “我的理由没有你的那么崇高,我在六七岁时,被父亲突围送出云州城,一路上看到了这乱世之下,黎民百姓的水深火热的生活,当初父亲临死前,让扶摇子爷爷把我培养成一个有出息的人,我就牢牢记下了,父亲的话,时刻提醒着我,要用这一身的本事,为百姓做点好事。” “为百姓做点好事,与争夺游龙图有什么关系?” “把游龙图拿到手,我可以将黄巢宝藏送给能善待黎明百姓的明主啊,结束这兵荒马乱的乱世,让这大好河山可以不落到自己讨厌的人手里,不是很好吗?” “你要这么说的话,也有些道理,看来,我没看错人,帮你是对的。”卓小蚕听完张肃坚的解释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小蚕,这段时间谢谢你的帮助,两次开启凤凰势,虚脱状态下,都是你出手相救。难为你了!”张肃坚听到卓小蚕夸赞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转移话题,直接向卓小蚕道谢。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刚才你不也在酒寮挺身为我挡下了轮回针嘛!咱们俩扯平了。哎?对了,听说这轮回针是中了就没命了!你怎么还活的好好的啊?”卓小蚕爽朗地回道,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张肃坚微笑着解开了自己的外衣,露出了里面的黑兕甲,说道:“因为我穿了这个宝甲护身,才没有中毒身亡。” “这是什么宝甲啊?你怎么会有?”卓小蚕好奇地问道。 张肃坚叹了口气,说道:“这黑兕甲是紫烟送我的,有这宝甲护身,我避过了好几次生死劫难呢。可惜她现在被重伤所折磨,我却不能出手相救……” 说到这里,卓小蚕突然用手掩住了张肃坚的嘴。 原来,就在两人聊天的时候,官道上,唐墨翟和唐惠施又骑着马跑了过去。 “他们俩怎么又回来了,真是奇怪。”卓小蚕小声嘀咕道。 张肃坚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思忖片刻,说道:“是不是想引咱们俩出去?这唐墨翟诡计多端,唐惠施也是个阴险狡诈之徒,不得不防备啊。再耐心等等。” “肃坚,你分析的有道理,我听你的,先观察观察。”卓小蚕听了张肃坚的话,觉得有道理,没有冲出去。 就在这时,唐墨翟又骑着马跑了回来,竟然跳下马钻进了树林里,慌慌张张地左顾右盼后,径直奔张肃坚和卓小蚕藏身的巨石走来。 “这块巨石真好!能躲一下,真是活见鬼了,张肃坚和那女子都没了踪影,还能遇到沈自逍和李昭骏他们,后面竟然还有那个印展图他们堵住了归路。” 唐墨翟拎着铁伞,小声嘀咕着,向巨石摸了过来。 原来,唐墨翟和唐惠施快马加鞭追赶追风骊,总算赶上后,才发现追风骊的马背上空无一人,正沮丧间,官道上来了一对人马,走到近前,唐墨翟认出了其中的沈自逍和李昭骏。 唐墨翟知道这些人可不是好惹的,急忙招呼唐惠施,撇开了追风骊,拨转马头就跑,顺着来路逃窜。 哪成想,过了小树林,竟然偶遇了从江宁府菡萏苑撤离的印展图等人。 印展图一眼便认出了唐惠施和唐墨翟,与浑之御、陈抟、紫竹道人、殷鉴展等人冲了上来,与唐惠施交上了手,唐墨翟一看局面对己方不利,急忙拨马逃进了小树林,企图隐藏起来,避开锋芒。 “唐墨翟!纳命来!吃我一剑!”唐墨翟还没考进巨石,突然听到一声女子的高声大喝,吓得他一怔。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卓小蚕的雀翎剑已经刺到,唐墨翟在毫无防备下,被卓小蚕用孔雀七杀剑法的雀鸣七杀,直接刺了几个血窟窿。 唐墨翟瞪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手指着面前的卓小蚕,用最后的一点气力说道:“你……你……” “你什么你!倒下,今天撞到本姑娘的手里,就给你个痛快的,别粘牙了。”卓小蚕信心满满地看着面前已经成了血葫芦的唐墨翟,不太耐烦地说道。 唐墨翟眼神中露出了心有不甘,但是卓小蚕这几剑刺得很精准,招招都刺中了要害,容不得他继续支撑,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仰面栽倒在地上,死于非命。 “小蚕,你这几剑刺得太漂亮!如闪电般迅猛!”张肃坚看到卓小蚕果断出手击杀了唐墨翟,脱口称赞道。 卓小蚕听到张肃坚的赞誉,很是开心,得意道:“那是当然了,师父她老人家的孔雀七杀剑法可不是吃素的。唐墨翟这厮,诡计多端,死在我的剑下,是他罪有应得。肃坚,你快出来,咱们出林子外去看看。唐惠施可能还在外面呢。” 第四百九十九章 途中相遇 “你说的对,咱们俩出去看看,看看到底是谁把唐墨翟能吓得慌慌张张地钻进这,送命的。”张肃坚拔出了后背的贪狼刀,在卓小蚕的搀扶下,慢慢走出了小树林。 还没走上官道,只听外面一阵嘈杂声。 “唐惠施,你个恶贼,今天我浑之御就用五音针和你的轮回针一决高低。”一个女子厉声叫道。 “这是浑姑娘,他们也回到江北了,不好!那唐惠施的轮回针上有剧毒,浑姑娘和他硬刚的话,会吃亏的!小蚕,快扶我过去。”张肃坚听到浑之御要与唐惠施决战,心里有些着急。 卓小蚕担心从管道上过去,会被唐惠施发现,张肃坚的现状,如果唐惠施上来攻击的话,自己是没有多少胜算的,于是,她扶着张肃坚又钻进了官道边的树林里,慢慢地朝着浑之御说话的方向摸了过去。 到了近前,张肃坚悬着的心才落了地,原来,浑之御的身前有长老赵无害拿着盾牌掩护着,她不时地从赵无害的身后闪出,弹拨着琵琶,向对面的唐惠施发射着五音针。 而唐惠施,也是躲在那鬼面傀儡的后边,操纵着鬼面傀儡发射轮回针,与浑之御对攻。 只见阵阵银光闪过,五音针射在了鬼面傀儡的身上,而轮回针也悉数打在了赵无害的盾牌上。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忽听一声大喝:“你们俩是不是闲得发慌,看谁的针多呗?唐惠施,你个杂种操的!吃我一刀!” 这一声吆喝,如霹雷一般,震得周围的人耳膜嗡嗡响! “是老虎来了!唐惠施逃不掉了!”张肃坚循声看去,兴奋地说道。 喊话的人,的确是李昭骏,他骑着卓小蚕的那匹追风骊,手里挥舞着陌刀,风驰电掣般的冲向了唐惠施的身后,瞅得亲切,一刀挥去。 唐惠施正全神贯注地与浑之御拼飞针呢,猛然听到半空中一声炸雷般断喝,还没等回头查看,一股凉风从脖颈处扫过,自己的头颅已经飞到了半空,落在了地上,滚到了一边。 人头落地后,唐惠施的脖项处喷出一腔鲜血,如喷泉般直冲到半空,身子再也站立不住,栽倒在地上。 “老虎兄弟,好刀法!”对面人群里传来了印展图的赞叹声。 唐惠施被斩杀后,印展图、殷鉴展、陈抟、紫竹道人、浑之御等人都冲了上来,围住了李昭骏。 李昭骏很高兴地跳下追风骊,对众人说道:“真没想到,你们都过江了,我和沈公子他们担心你们在南唐国江宁府有危险,就匆忙地赶了回来,大家能在这里相聚,真是太好了!” 卓小蚕也搀扶着张肃坚出了小树林,凑了过去。 “老虎兄弟,你这匹黑马是从哪里找到的?”卓小蚕走到李昭骏的身边,开口问道。 “哦?这不是卓姑娘嘛,这匹追风骊啊,我刚才在路边捡到的,这马是真快啊!”李昭骏夸赞道。 卓小蚕,上前摸了摸那追风骊的鬃毛,对李昭骏说道:“这匹追风骊是我的坐骑,我用它来吸引唐墨翟和唐惠施的注意力来着。” 李昭骏一听,哈哈大笑道:“既然卓姑娘说是你的,那就物归原主了,还给你。” “老虎兄弟,你就这么相信我说的话?”李昭骏的反应让卓小蚕很意外,微笑地问了一句。 李钊骏莞尔一笑,爽朗地回道:“一匹良驹而已,卓姑娘你也没有必要骗我,既然你说是你的,那就是你的,你是表哥的朋友,可以信任你。” 就在这时,沈自逍、王问鼎、薛冰莲、仆骨娜依、隋云珠、武素馨等人也骑着马赶了上来。 “好热闹啊!大家都安全地过江了啊!”沈自逍从坐骑上跳了下来,热情地招呼道。 人群中的李如薇,走到沈自逍的跟前,说道:“公子,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就擅自把逸仙楼给烧了。” “这个怪不得你,事出突然,换做我的话,也会用火焚逸仙楼的办法,来救大家的,这件事你已经飞鸽传书通知我了,别纠结了。你做的对!”沈自逍肯定了李如薇的做法,没有责怪她。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咱们就别在这路边闲聊了,大家一同返回夏家堡,路上边走边聊。”王问鼎在一旁见大家都站在路中央说话,插嘴提议道。 “老王说的对,大家都上马,咱们同回夏家堡,路上边走边聊。”沈自逍非常赞同王问鼎的提议。 这时,浑之御看到了张肃坚,走到他的面前,关切道:“肃坚哥哥,你还好?翠柳长老,快把肃坚哥哥的雪花骢给牵过来。” 张肃坚一听到雪花骢也被一起带过了长江,非常高兴,感激道:“浑姑娘,多谢你把雪花骢一同带来,肃坚有礼了。”说话间,他拱手给浑之御深施一礼。 浑之御急忙扶住张肃坚,回道:“举手之劳而已,肃坚哥哥你太客气了。” 就这样,一行人纷纷上马,合在一处,向夏家堡的方向北返。 走了两日多,终于出了南唐国的境内,这日晌午,来到了一个村落。 路过村口时,大家都有些疲乏,沈自逍提议道:“咱们到村子里讨口水喝,顺便打个尖。” 大家都点头称是,于是,一行人便拨马进了村子。 进了村子里后,众人才发现了诡异之处,大白天的,这村子里竟然一个活人也没有出现,除了跑出来过几条野狗外,便再没有活物出现。 “这村子不会是个鬼村?”王问鼎在马上东张西望后,嘴里念叨着。 “胡说什么!也许是都逃难去了。继续走走,也许会有人藏在屋子里。”沈自逍在旁白了王问鼎一眼,说道。 这是,不远处的一处院落的门口走出了一个壮汉,手里竟然拎着一把弯刀。 “大家小心了!前面出来的那壮汉手里拿着把弯刀,看模样好像是契丹人。”卓小蚕非常眼尖,拔出了雀翎剑,向大家提醒道。 第五百章 尚武村除暴 “小蚕,你怎么就认定那壮汉是契丹人呢?”张肃坚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也认出那壮汉是契丹人,他想看看卓小蚕认出契丹人的理由是不是与自己相同。 “你看那壮汉的气势,绝对不是汉人的能有的,嚣张地很,大摇大摆的这是契丹崛起后,契丹人自带的一种不可一世的优越感,他们总觉得自己的民族已经天下无敌了,能够横扫中原,把一切都可以踩在脚下。”卓小蚕双眼紧盯着那壮汉,仿佛能喷出火焰一般,充满了仇恨。 “卓姑娘,你很了解契丹人啊!专门研究过契丹人?”印展图在一旁听到卓小蚕的话,好奇地转过头来,开口问道。 “麒麟营的人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用心琢磨契丹人,国仇家恨,不能忘记,契丹人欺人太甚,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丧尽天良,该杀!该杀!”卓小蚕咬牙切齿地说道。 印展图一听,感觉里面有故事,继续鼓噪道:“卓姑娘,既然你如此痛恨契丹人,那咱们上去把那壮汉杀了!” “别冲动,他一定有同伙,我总感觉这家伙从房子里出来,没有那么简单。”卓小蚕开口阻止了印展图的想法。 就在此时,忽然从那壮汉出来的房子里跑出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披头散发,大声哭喊着:“你们这些畜生!连十岁的孩子都不放过!救命啊!救命啊!” 那女子边哭喊边慌不择路的乱奔,竟然跑到了那个壮汉的身边。 那壮汉突然一个转身,手中弯刀,向那女子的脖颈处砍去。 眼看那女子就要命丧当场,陈抟忽然脚下移动,如鬼魅般移动到了那壮汉的身边,直接劈出霹雳八卦掌,将那壮汉手中的弯刀打落地下,救下了那女子。 众人也一拥而上,将那壮汉围了起来。 那女子满眼惊恐的看着大家,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别害怕,我们是汉人,这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问鼎走到那女子的近前,蹲下身子,温和地问道。 那女子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破了的衣衫,想遮住自己已经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酥胸,可是不整的衣衫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爷们都转过身去!别在这里找便宜!”薛冰莲开口说道。 一众男人听到薛冰莲的提示,急忙都转过身去,不再看那女子。 那女子感激地看着薛冰莲,颤抖着嘴唇说道:“姑娘,你也是契丹人?没想到契丹人里也有你这样善良的人啊!” 在那女子看来,薛冰莲的长相,与契丹女子的模样非常相似,所以,她想当然的以为薛冰莲就是契丹人。 薛冰莲莞尔一笑,蹲下身子,用手给那女子擦了擦泪痕,温柔地说道:“姊姊,我是黠嘎斯人,不是契丹人,你们村子里怎么会有契丹人呢?能和我说说吗?” 那女子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们这个村子叫尚武村,村里的男丁都被军队征用当了兵,只有妇孺留守,前些日子,一群契丹人扮得流寇进了村子,听说是来打探江湖消息的,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生,把村子里的女人,集中在一处关押,晚上肆意凌辱,白天任意斩杀烤肉吃,说我们是美味的两脚羊。全村六十多个女子,现在已经被他们吃得只剩下三十余人了。都在那间房子里,求求你们,去救救她们!” 说到这里,那女子伏在地上,用力给薛冰莲磕了几个头。 “操他妈的狗鞑子,我去杀了他们!”李昭骏听完那女子的讲述,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叫骂着就要提着陌刀冲进院子里。 卓小蚕急忙一把拉住了李昭骏,劝道:“老虎兄弟,别冲动,那房子里有三十多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你去的话不合适,还是我们几个女人去。” 卓小蚕的一句话,点醒了李昭骏,他憨憨一笑,说道:“卓姑娘说的是,老虎在外掠阵,就劳烦几位姊妹了。” 说完,他退到了一旁,去照看一旁的张肃坚。 卓小蚕转身去问一旁被陈抟控制住的那个契丹壮汉:“房子里有几个同伙?” 那契丹壮汉起初还嘴硬,没有回答。 人群中,吴黎走了过来,用一枚绿焰针刺在了那壮汉的脖颈处,说道:“你要说实话,就给你解药,否则,让你生不如死!” 绿焰针上的毒,见血进入体内,阵阵刺痒之感侵袭而来。 那壮汉实在熬不住,求饶道:“里面一共十六人,都是辽国精选的武士,你们是打不过他们的。” “放屁!吓唬谁呢!只要是人!就能打得过!何况仅仅是十六个畜生而已!” 薛冰莲抽出腰间的一对冰芒剑,握在手中,满眼杀气地骂道。 卓小蚕摸清了房子里的情况后,招呼薛冰莲、吴黎、隋云珠、武素馨、浑之御、赵翠柳等人,各执兵器,悄悄地摸向了那些契丹人藏匿的房子前。 卓小蚕刚刚摸到房门前,忽然房门一开,从里面冲出来一个壮汉,满头的小辫子,一看就是契丹人的模样。 那壮汉险些与卓小蚕撞了个满怀,被卓小蚕一侧身,避了过去。 那壮汉醉醺醺的,满嘴酒气,猛然看到薛冰莲满脸怒容地看着自己,手里拿着两把短剑,登时酒醒了大半,大声喊叫道:“大家小心啦!有危险!”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口吐鲜血,扑倒在地。 原来,卓小蚕听到他喊叫示警,及时出手,直接在他的后背刺了几个血窟窿。 那家伙临死前的喊叫示警,给里面的同伙报了个信儿,须臾间,房门大开,从里面冲出了七八个契丹武士,有两个还没有穿下身的裤子,光着下身挥舞着弯刀,杀气腾腾地就扑了上来。 卓小蚕和薛冰莲,两个人,三柄剑,寒光闪过,血花四溅,将那七八个契丹武士悉数斩杀,薛冰莲出手更狠,在斩杀那两个光着下身的畜生时,竟然先用冰芒剑将二人的小便一剑割掉。 第五百零一章 风卷残云 那两个契丹武士捂着下身一阵惨叫,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猪狗不如的东西,该杀!”隋云珠怒骂道,她将手中的铁莲蓬对准了那两个契丹武士,按下了机括,四颗铁莲子射向那两个契丹武士的头部。 只见血花喷溅后,两个契丹武士便不再动弹,一命呜呼了。 “走!进去把所有的畜生都灭了,救出村里的姊妹们。”隋云珠射杀完两个光着下身的契丹武士后,大声招呼武素馨,向房间里冲去。 碧玉双蝶合在一处,一前一后滚进了房间内。 房间内的剩余契丹武士手里拿着弯刀,不甘被诛,做困兽之斗,五六个人直接扑上来,将隋云珠和武素馨围在了当中。 “素姑娘,就这么几个畜生,不够分啊!”隋云珠表情兴奋,口气却有些遗憾地说道。 “云美人!你就别挑挑拣拣了!动手,救人要紧!”武素馨也不多说,挥动着手中的莲花杖首先施展神女莲花斩向附近的两个契丹武士攻去。 “说得对!先击杀他们,救下这些姊妹,等我一下,神女莲花斩怎么可以少了我!”隋云珠不甘落后,左手持荷叶盾,右手持铁莲蓬扑向了身前的两个契丹武士。 就这样,碧玉双蝶一通干净利落的神女莲花斩,将五六个契丹武士眨眼间便打得东倒西歪,不能动弹。 “你们发下武器,要不我们就杀了这些娘们!一个不留!”就在碧玉双蝶得意洋洋之际,不远处传来了另外几个契丹武士的威胁声音。 隋云珠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长相凶悍的契丹人左手胳膊锁着个女子,右手拿着弯刀架在那女子的脖颈处,正气势汹汹地盯着自己。 “你们放了所有女子,我们可以饶你不死,否则的话,立刻让你们身首异处!”武素馨的性情火爆,毫不示弱,开口威胁道。 武素馨的话刚说完,就传来了一声惨叫,对面的另一个契丹人手起刀落,将他挟持的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直接砍死。 “你们放不放下武器?”那砍杀女子的契丹恶汉,又拽过一个女子后,威胁道。 目睹刚才的一幕,隋云珠和武素馨都眼中冒火,但是,想到还有几十个无辜的女子在那两个契丹人的手中做人质,他们出手的目的是救人,不是毫无顾忌地杀戮,二人想要上前大杀一气得冲动便暗暗压了回去。 “再不快些放下武器,这个娘们就得死!”那刚刚杀人的契丹恶汉叫嚣道。 隋云珠实在无奈,她顺从地将手中的荷叶盾和铁莲蓬丢到了身前的地面上。 “素姑娘,我丢了兵器,引他们过来,你找机会把过来的人用莲花杖里的钢针射杀。”隋云珠垂着头,小声地对旁边的武素馨嘱咐道。 武素馨听得很清楚,点了点头,先将左手的荷叶盾丢到了地面上。 “你怎么不把兵器丢到地面上?”那杀人的契丹恶汉质问道。 “大爷,你过来,我把兵器直接交到你的手上,反正你的同伴挟持了姑娘在手上,我也不敢对你怎么着。”武素馨故意嗲声嗲气地回道。 那杀人的契丹恶汉一听,狞笑着,摸了一下被他挟持女子的胸部,说道:“小娘子,你先老实在这里待着,我过去把那妞儿的兵器拿了来。再回来收拾你。” 说完,他双眼色眯眯地盯着武素馨,小心翼翼地向武素馨靠过来。 “素馨姊姊!快动手!”忽然间,房子的窗口处传来了一声喊叫,是吴黎趁着碧玉双蝶吸引了那两个契丹武士的全部注意力,先用弯月刺里的绿焰针打中了另一个挟持人质的契丹武士后,向武素馨发出的信号。 武素馨收到提醒,将莲花杖对准了那杀人的契丹恶汉,扣动了机括,只见那莲花杖前端的含苞欲放的花苞,瞬间绽放,从中间喷射出一根钢针。 那杀人的契丹恶汉,猝不及防,正好被那钢针射中了眉心,一声没吭,就扑倒在地上。 解决了最后两个契丹武士,桌小蚕和薛冰莲、吴黎、浑之御,陆续都冲进了房子里。 大家一看到房间里的剩余女子的模样,无不咬牙切齿,那些女子,一个个都是伤痕累累,目光呆滞,仿佛变成了行尸走肉一般,对生命已经失去了希望。 卓小蚕急忙招呼大伙利用房间里的被褥,将活着的这些女子都盖好,招呼外面的仆骨娜依进到房间里,快速给那些女子查验伤势。 一番折腾后,仆骨娜依总算是理清了尚武村所有活着女子的伤势,她看了看尚武村的现有条件,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提出自己的看法,将这些女子送到夏家堡统一医治。 浑之御听完仆骨娜依的建议后,起身出了房间,将屋子里的情况和沈自逍等人讲了一遍,沈自逍沉吟良久,最后拍板,让王问鼎在村子里找了四辆破旧的乌棚马车,用来装那些受伤的尚武村女子们。 男人不方便进到房间里帮忙,只能在外面警戒,由卓小蚕等一众女子,陆续将剩余的二十几个尚武村女子都搀扶上四辆乌棚马车。 一切都妥当后,众人也忘了要打尖的事情,纷纷上马,决定日夜兼程,迅速赶回到夏家堡。 又行了三日,总算是到达了夏家堡。 堡主夏茗收到堡丁的禀报后,亲自出堡迎接,将众人都迎进了堡中。 尚武村的四车女子,被夏茗安排在太平镖局的东厢房住下,由仆骨娜依、苗素问、伊难疾、于菱、柏凌云几人出手医治伤情。 其余逸仙楼的人等都安顿在了西厢房居住。 大家都安顿好后,夏茗了解到张肃坚的身体欠佳,一直没有恢复,急忙带着潘达、郑迅二人登门慰问。 “肃坚兄,听说你身体有痒?不知现在如何了?”一进门,夏茗便开口关切道。 张肃坚正与陈抟聊天,看到夏茗三人进屋,急忙要起身,被夏茗三人阻止。 “其实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开启了四灵拳的凤凰势后,好像伤了点内力,体内的真气运行有些后继无力,浑身有些虚弱。”张肃坚重新坐好后,开口说道。 第五百零一章 风卷残云 那两个契丹武士捂着下身一阵惨叫,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猪狗不如的东西,该杀!”隋云珠怒骂道,她将手中的铁莲蓬对准了那两个契丹武士,按下了机括,四颗铁莲子射向那两个契丹武士的头部。 只见血花喷溅后,两个契丹武士便不再动弹,一命呜呼了。 “走!进去把所有的畜生都灭了,救出村里的姊妹们。”隋云珠射杀完两个光着下身的契丹武士后,大声招呼武素馨,向房间里冲去。 碧玉双蝶合在一处,一前一后滚进了房间内。 房间内的剩余契丹武士手里拿着弯刀,不甘被诛,做困兽之斗,五六个人直接扑上来,将隋云珠和武素馨围在了当中。 “素姑娘,就这么几个畜生,不够分啊!”隋云珠表情兴奋,口气却有些遗憾地说道。 “云美人!你就别挑挑拣拣了!动手,救人要紧!”武素馨也不多说,挥动着手中的莲花杖首先施展神女莲花斩向附近的两个契丹武士攻去。 “说得对!先击杀他们,救下这些姊妹,等我一下,神女莲花斩怎么可以少了我!”隋云珠不甘落后,左手持荷叶盾,右手持铁莲蓬扑向了身前的两个契丹武士。 就这样,碧玉双蝶一通干净利落的神女莲花斩,将五六个契丹武士眨眼间便打得东倒西歪,不能动弹。 “你们发下武器,要不我们就杀了这些娘们!一个不留!”就在碧玉双蝶得意洋洋之际,不远处传来了另外几个契丹武士的威胁声音。 隋云珠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长相凶悍的契丹人左手胳膊锁着个女子,右手拿着弯刀架在那女子的脖颈处,正气势汹汹地盯着自己。 “你们放了所有女子,我们可以饶你不死,否则的话,立刻让你们身首异处!”武素馨的性情火爆,毫不示弱,开口威胁道。 武素馨的话刚说完,就传来了一声惨叫,对面的另一个契丹人手起刀落,将他挟持的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直接砍死。 “你们放不放下武器?”那砍杀女子的契丹恶汉,又拽过一个女子后,威胁道。 目睹刚才的一幕,隋云珠和武素馨都眼中冒火,但是,想到还有几十个无辜的女子在那两个契丹人的手中做人质,他们出手的目的是救人,不是毫无顾忌地杀戮,二人想要上前大杀一气得冲动便暗暗压了回去。 “再不快些放下武器,这个娘们就得死!”那刚刚杀人的契丹恶汉叫嚣道。 隋云珠实在无奈,她顺从地将手中的荷叶盾和铁莲蓬丢到了身前的地面上。 “素姑娘,我丢了兵器,引他们过来,你找机会把过来的人用莲花杖里的钢针射杀。”隋云珠垂着头,小声地对旁边的武素馨嘱咐道。 武素馨听得很清楚,点了点头,先将左手的荷叶盾丢到了地面上。 “你怎么不把兵器丢到地面上?”那杀人的契丹恶汉质问道。 “大爷,你过来,我把兵器直接交到你的手上,反正你的同伴挟持了姑娘在手上,我也不敢对你怎么着。”武素馨故意嗲声嗲气地回道。 那杀人的契丹恶汉一听,狞笑着,摸了一下被他挟持女子的胸部,说道:“小娘子,你先老实在这里待着,我过去把那妞儿的兵器拿了来。再回来收拾你。” 说完,他双眼色眯眯地盯着武素馨,小心翼翼地向武素馨靠过来。 “素馨姊姊!快动手!”忽然间,房子的窗口处传来了一声喊叫,是吴黎趁着碧玉双蝶吸引了那两个契丹武士的全部注意力,先用弯月刺里的绿焰针打中了另一个挟持人质的契丹武士后,向武素馨发出的信号。 武素馨收到提醒,将莲花杖对准了那杀人的契丹恶汉,扣动了机括,只见那莲花杖前端的含苞欲放的花苞,瞬间绽放,从中间喷射出一根钢针。 那杀人的契丹恶汉,猝不及防,正好被那钢针射中了眉心,一声没吭,就扑倒在地上。 解决了最后两个契丹武士,桌小蚕和薛冰莲、吴黎、浑之御,陆续都冲进了房子里。 大家一看到房间里的剩余女子的模样,无不咬牙切齿,那些女子,一个个都是伤痕累累,目光呆滞,仿佛变成了行尸走肉一般,对生命已经失去了希望。 卓小蚕急忙招呼大伙利用房间里的被褥,将活着的这些女子都盖好,招呼外面的仆骨娜依进到房间里,快速给那些女子查验伤势。 一番折腾后,仆骨娜依总算是理清了尚武村所有活着女子的伤势,她看了看尚武村的现有条件,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提出自己的看法,将这些女子送到夏家堡统一医治。 浑之御听完仆骨娜依的建议后,起身出了房间,将屋子里的情况和沈自逍等人讲了一遍,沈自逍沉吟良久,最后拍板,让王问鼎在村子里找了四辆破旧的乌棚马车,用来装那些受伤的尚武村女子们。 男人不方便进到房间里帮忙,只能在外面警戒,由卓小蚕等一众女子,陆续将剩余的二十几个尚武村女子都搀扶上四辆乌棚马车。 一切都妥当后,众人也忘了要打尖的事情,纷纷上马,决定日夜兼程,迅速赶回到夏家堡。 又行了三日,总算是到达了夏家堡。 堡主夏茗收到堡丁的禀报后,亲自出堡迎接,将众人都迎进了堡中。 尚武村的四车女子,被夏茗安排在太平镖局的东厢房住下,由仆骨娜依、苗素问、伊难疾、于菱、柏凌云几人出手医治伤情。 其余逸仙楼的人等都安顿在了西厢房居住。 大家都安顿好后,夏茗了解到张肃坚的身体欠佳,一直没有恢复,急忙带着潘达、郑迅二人登门慰问。 “肃坚兄,听说你身体有痒?不知现在如何了?”一进门,夏茗便开口关切道。 张肃坚正与陈抟聊天,看到夏茗三人进屋,急忙要起身,被夏茗三人阻止。 “其实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开启了四灵拳的凤凰势后,好像伤了点内力,体内的真气运行有些后继无力,浑身有些虚弱。”张肃坚重新坐好后,开口说道。 第五百零二章 神奇的吕道长 看着张肃坚说话时,有些苍白的脸,夏茗有些担心,尽管张肃坚说话的语气有些故作轻松。 “这可马虎不得,扶摇子道长没有办法吗?”夏茗走到张肃坚的榻前,眉头紧蹙地问道。 坐在一旁的扶摇子陈抟,叹了口气,说道:“不瞒你说,肃坚的身体状况,我也是头一次见识,他体内的三种真气搅在一处,本来还是可以平衡的,这次不知是何原因,真气阻滞,造成他身体虚弱,难以快速恢复,实在是无法解决。” “那可如何是好啊?”夏茗听完陈抟的回答,非常失望。 张肃坚自投奔夏家堡以来,与夏家堡众人相交颇融洽,俨然已成了堡中重要一员,如今身体突然抱恙,令作为当家人的夏茗实在不能不心焦。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有堡丁来禀报,保外有一个中年道长和一位有着飘飘仙姿的仙女来访,点名要见张肃坚。 夏茗一听,看了眼坐在榻上虚弱的张肃坚,叹口气道:“都这般光景了,哪能出去会客呢,还是我们出去看看到底是谁。” 言罢,她带着潘达和郑迅,出了房间,去堡门口迎接人。 “肃坚,你这几年结交的朋友不少啊,还会有人特意到夏家堡来找你,你猜猜是谁能来找你?”陈抟看到夏茗三人出去后,微笑着对张肃坚说道。 张肃坚想了又想,摇了摇头,向陈抟问道:“爷爷,难道你知道是谁?” 陈抟呵呵一笑,神秘的回了一句:“一会儿你就看到了,那女子是你的故交。” 张肃坚一头雾水,没想出来会是谁,只好靠在榻头闭幕养神。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过去,门口传来了夏茗的声音。 “吕道长,江姑娘,你们请,肃坚就在这间房里休息。” 话音刚落,门口便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是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打扮,另一个黄裙飘飘,宛如仙女下凡一般。 “湲漪!是你!你怎么会来到夏家堡?”张肃坚睁开眼睛仔细端详后,挣扎着坐直身体,开心地问道。 原来,那黄裙女子,就是在南汉国力战景教众长老后,失踪的飞天剑仙江湲漪。 江湲漪快步走到张肃坚的榻前,关切地问道:“肃坚,你脸色如此惨白,到底是怎么了?” “吕道友,你来得晚了几天啊!肃坚的身体,就全靠你了。”陈抟听到江湲漪问起张肃坚的身体,开口向那中年道士说话道。 原来那中年道人,是陈抟修道的世外高人之一,名字唤作吕洞宾,剑术通神,又精通调息导引之术,身份已经成仙。 “希夷先生,贫道稽首了。”吕洞宾先微笑着稽首道。 “哎呀,就别这么多繁缛末节了,肃坚的真气纠缠,无法恢复正常,都火烧眉毛了,吕道友,你就别不紧不慢了。”陈抟平时与吕洞宾相熟,直接开口催促道。 吕洞宾莞尔一笑,说道:“不亏是希夷先生的爱徒啊,好了好了,贫道给用心诊治就是了,图南兄你就不要催促了。” 说完,吕洞宾便走到张肃坚的榻前,对江湲漪说道:“湲漪,你先退后,我给这小友诊治诊治。” 说话间,吕洞宾将手搭到了张肃坚的腕部,用心地切脉,感受他的脉象。 张肃坚趁着这个机会,仔细打量了一下吕洞宾的相貌,眉眼间看着非常眼熟,他好一番的在脑海中翻找,突然,想到了在南汉国落霞山相面的经历。 “你是?那个……卦摊的……” “果然是图南兄的高徒,记性如此之好,正是贫道。”吕洞宾听到张肃坚的问话,微笑地点头道。 闻听吕洞宾的回答,张肃坚有些不解,又问道:“道长,你是如何知道我会在那里出现了?对了,在兴王府西城外,救走湲漪的也是你?” “你的问题好多?我在给你诊病呢,别问这问那的,一会儿,我都告诉你。”吕洞宾用力按了下张肃坚的手腕,佯嗔道。 张肃坚这才想起吕洞宾正在为自己把脉,吐了吐舌头,闭上嘴不再言语。 吕洞宾又把了一会儿脉后,眉头逐渐舒展,小声嘟囔道:“原来如此,还有法子。” 言罢,他站起身来,将张肃坚扶着坐直身子,运行体内的真气,凝于右掌之上,将手掌轻轻按在了张肃坚的头顶百会穴处。 张肃坚只感到一丝暖意在头顶百会穴进入体能,慢慢地调动起自己体内的三种真气,让它们不断地融合,积聚力量,冲破阻滞,彻底打通了任督二脉。 一炷香的工夫过去后,吕洞宾收功退到一边,微笑地问道:“还没力气吗?” 张肃坚尝试着运行了一下体内的三股真气,此时已经彻底融会贯通,拧成了一股绳,再无阻滞之处。 张肃坚只感到身体无比的畅快,真气运转流畅,自己仿佛要飞升了一般。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现在体内真气感觉已经互相融合了,融于一体,可以任我随意催动了。太好了!”张肃坚一下从床榻上站起,兴奋地说道。 看到张肃坚的动作如此轻盈,陈抟非常开心,拊掌问道:“吕道友,你给讲讲,肃坚刚才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那样的后果?” 吕洞宾捋了捋须髯,笑道:“这位小兄弟,是因怒气开启了凤凰势,催动不得法,造成了轻微地走火入魔,体内的无极玄功真气,乾坤功真气、无元神功真气打破了平衡,造成了阻滞,无法正常运转,气血失调,身乏力疲。我用内丹导引术,将他的三股真气融合为一股,现在已经可以随意开启凤凰势了。” 听到吕洞宾如此说,张肃坚急忙跳下床,跪倒在吕洞宾的面前,磕头谢道:“多谢道长助肃坚功成。” “肃坚,这是你在出道后,能坚持正义,不走歪路,应得的,不必谢我。”吕洞宾微笑地扶起跪在地上的张肃坚,褒奖道。 张肃坚很是震惊,他起身后,好奇地问道:“道长,你怎么知道我在武林中的作为?” 第五百零二章 神奇的吕道长 看着张肃坚说话时,有些苍白的脸,夏茗有些担心,尽管张肃坚说话的语气有些故作轻松。 “这可马虎不得,扶摇子道长没有办法吗?”夏茗走到张肃坚的榻前,眉头紧蹙地问道。 坐在一旁的扶摇子陈抟,叹了口气,说道:“不瞒你说,肃坚的身体状况,我也是头一次见识,他体内的三种真气搅在一处,本来还是可以平衡的,这次不知是何原因,真气阻滞,造成他身体虚弱,难以快速恢复,实在是无法解决。” “那可如何是好啊?”夏茗听完陈抟的回答,非常失望。 张肃坚自投奔夏家堡以来,与夏家堡众人相交颇融洽,俨然已成了堡中重要一员,如今身体突然抱恙,令作为当家人的夏茗实在不能不心焦。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有堡丁来禀报,保外有一个中年道长和一位有着飘飘仙姿的仙女来访,点名要见张肃坚。 夏茗一听,看了眼坐在榻上虚弱的张肃坚,叹口气道:“都这般光景了,哪能出去会客呢,还是我们出去看看到底是谁。” 言罢,她带着潘达和郑迅,出了房间,去堡门口迎接人。 “肃坚,你这几年结交的朋友不少啊,还会有人特意到夏家堡来找你,你猜猜是谁能来找你?”陈抟看到夏茗三人出去后,微笑着对张肃坚说道。 张肃坚想了又想,摇了摇头,向陈抟问道:“爷爷,难道你知道是谁?” 陈抟呵呵一笑,神秘的回了一句:“一会儿你就看到了,那女子是你的故交。” 张肃坚一头雾水,没想出来会是谁,只好靠在榻头闭幕养神。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过去,门口传来了夏茗的声音。 “吕道长,江姑娘,你们请,肃坚就在这间房里休息。” 话音刚落,门口便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是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打扮,另一个黄裙飘飘,宛如仙女下凡一般。 “湲漪!是你!你怎么会来到夏家堡?”张肃坚睁开眼睛仔细端详后,挣扎着坐直身体,开心地问道。 原来,那黄裙女子,就是在南汉国力战景教众长老后,失踪的飞天剑仙江湲漪。 江湲漪快步走到张肃坚的榻前,关切地问道:“肃坚,你脸色如此惨白,到底是怎么了?” “吕道友,你来得晚了几天啊!肃坚的身体,就全靠你了。”陈抟听到江湲漪问起张肃坚的身体,开口向那中年道士说话道。 原来那中年道人,是陈抟修道的世外高人之一,名字唤作吕洞宾,剑术通神,又精通调息导引之术,身份已经成仙。 “希夷先生,贫道稽首了。”吕洞宾先微笑着稽首道。 “哎呀,就别这么多繁缛末节了,肃坚的真气纠缠,无法恢复正常,都火烧眉毛了,吕道友,你就别不紧不慢了。”陈抟平时与吕洞宾相熟,直接开口催促道。 吕洞宾莞尔一笑,说道:“不亏是希夷先生的爱徒啊,好了好了,贫道给用心诊治就是了,图南兄你就不要催促了。” 说完,吕洞宾便走到张肃坚的榻前,对江湲漪说道:“湲漪,你先退后,我给这小友诊治诊治。” 说话间,吕洞宾将手搭到了张肃坚的腕部,用心地切脉,感受他的脉象。 张肃坚趁着这个机会,仔细打量了一下吕洞宾的相貌,眉眼间看着非常眼熟,他好一番的在脑海中翻找,突然,想到了在南汉国落霞山相面的经历。 “你是?那个……卦摊的……” “果然是图南兄的高徒,记性如此之好,正是贫道。”吕洞宾听到张肃坚的问话,微笑地点头道。 闻听吕洞宾的回答,张肃坚有些不解,又问道:“道长,你是如何知道我会在那里出现了?对了,在兴王府西城外,救走湲漪的也是你?” “你的问题好多?我在给你诊病呢,别问这问那的,一会儿,我都告诉你。”吕洞宾用力按了下张肃坚的手腕,佯嗔道。 张肃坚这才想起吕洞宾正在为自己把脉,吐了吐舌头,闭上嘴不再言语。 吕洞宾又把了一会儿脉后,眉头逐渐舒展,小声嘟囔道:“原来如此,还有法子。” 言罢,他站起身来,将张肃坚扶着坐直身子,运行体内的真气,凝于右掌之上,将手掌轻轻按在了张肃坚的头顶百会穴处。 张肃坚只感到一丝暖意在头顶百会穴进入体能,慢慢地调动起自己体内的三种真气,让它们不断地融合,积聚力量,冲破阻滞,彻底打通了任督二脉。 一炷香的工夫过去后,吕洞宾收功退到一边,微笑地问道:“还没力气吗?” 张肃坚尝试着运行了一下体内的三股真气,此时已经彻底融会贯通,拧成了一股绳,再无阻滞之处。 张肃坚只感到身体无比的畅快,真气运转流畅,自己仿佛要飞升了一般。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现在体内真气感觉已经互相融合了,融于一体,可以任我随意催动了。太好了!”张肃坚一下从床榻上站起,兴奋地说道。 看到张肃坚的动作如此轻盈,陈抟非常开心,拊掌问道:“吕道友,你给讲讲,肃坚刚才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那样的后果?” 吕洞宾捋了捋须髯,笑道:“这位小兄弟,是因怒气开启了凤凰势,催动不得法,造成了轻微地走火入魔,体内的无极玄功真气,乾坤功真气、无元神功真气打破了平衡,造成了阻滞,无法正常运转,气血失调,身乏力疲。我用内丹导引术,将他的三股真气融合为一股,现在已经可以随意开启凤凰势了。” 听到吕洞宾如此说,张肃坚急忙跳下床,跪倒在吕洞宾的面前,磕头谢道:“多谢道长助肃坚功成。” “肃坚,这是你在出道后,能坚持正义,不走歪路,应得的,不必谢我。”吕洞宾微笑地扶起跪在地上的张肃坚,褒奖道。 张肃坚很是震惊,他起身后,好奇地问道:“道长,你怎么知道我在武林中的作为?” 第523章 又出事了 吕洞宾还未回答,陈抟在旁说道:“是我让他留意你小子在武林里的做为的,无极玄功和四灵拳传给了你小子,老夫不想你也会变成邵神通那样野心勃勃。” 张肃坚看了眼陈抟,回道:“爷爷,我见识过邵神通,他也没有你说的那般野心勃勃啊!” 张肃坚对邵神通的印象颇佳,对于陈抟的话,有点不能苟同。 听了张肃坚的话,陈抟笑了,说道:“肃坚啊,你还是太年轻了,邵神通岂是你一眼就能看穿的人物。他现在的隐忍功力,比之当年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提到了邵神通,张肃坚自然也想起了诸天清,便又问道:“爷爷,您老人家知道诸天清吗?据说是邵神通的师姊。” “神刀罗刹啊,的确是邵神通的师姊,诸天清是我的首徒,天资聪颖,骨骼精奇,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就是脾气有些古怪,性格乖张了些。”张肃坚提起诸天清,令陈抟回忆起当年传授传授武功给诸天清和邵神通的往事。 “诸天清在南汉国死亡谷外,力战景教数名长老,拿下胜利,我是亲眼所见,爷爷,你老人家的徒弟,果然都是出手不凡啊!”张肃坚想起了南汉国死亡谷外大战的场景,露出非常钦佩地表情。 “肃坚,你们在南汉国要办的事情都圆满了结了吗?”吕洞宾在旁边插嘴转移了话题。 “我们在骑田岭下大齐村后山,找到了一处黄巢宝藏,将其中的一半宝藏运了出来,由麒麟营、夏家堡、无极门、藏龙庄各得一份,剩下的送与赵匡胤兄长,作为军资。赵兄那份,由麒麟营走海路运往中原,现在也应该运到了。” “一切顺利就好。你们这一路,还算安全地回到了夏家堡,麒麟营和无极门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吕洞宾听完张肃坚的讲述,小声地嘟囔道。 “吕道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些什么?”张肃坚好奇地问道。 吕洞宾神秘一笑,摇摇头,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一会儿就会有消息传来。” 话音刚落,门口急急忙忙跑进一个大个子,张肃坚一看,是夏家堡的御夫赵飞廉。 “老赵,你慌慌张张地,发生什么事了?”房间里的潘达好奇地问道。 “可……可别提了,我们在镇江接了个活儿,押运一批物资到邺都,结果,我们还没到邺都,就被一伙强人给半路抢劫了。差点把命都丢了,幸亏我跑得快,才捡了条命。”赵飞廉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赵飞廉刚说完,就被进门的卓小蚕听到了内容,她很好奇,随口问了一句:“镇江交待你护镖的人,可是一个短髯笑面的客人?” 原来,卓小蚕在麒麟营回返的船上,曾听李千策说过,财宝运至镇江,会改有陆路送往邺都。所以,听到赵飞廉的一番话,她非常关切地问了一句。 “姑娘,你怎么知道的?的确是个短髯的笑面客人。他很热情的,还先付了一半的定金呢。嘱咐我们将镖定要送到一个姓赵的军官手里。没想到,在半路上,竟然遇到劫道的贼人。”赵飞廉点了点头,回道。 卓小蚕一听,猜到了被劫的一定是要运给赵匡胤他们的黄巢宝藏,她又问道:“在什么地方被劫持的?把地方告诉我,快!” 赵飞廉想了想,回道:“距离邺都二十里的落鸦山。” 听完赵飞廉的回答,卓小蚕转身就出了房间,边走边说道:“肃坚,我去拿落鸦山看看,你好好养伤。” 张肃坚一看卓小蚕急匆匆地走了,他也不放心,一下跳下了床榻,顺手拿过床边的贪狼刀。说道:“爷爷,我去给小蚕帮帮忙去。” 说话间,人已经跑到了门口。 陈抟急忙开口说道:“你的伤刚刚好,别冒冒失失的!” 边说边要起身去追张肃坚,被一旁的吕洞宾一把抓住,阻止道:“图南兄,你难道还信不过贫道的能力吗?那小子身体已经复原了,让他去,可成一段上好的姻缘。不是很好吗?不可逆天而行啊。” 陈抟被吕洞宾的一番话,说得茅塞顿开,停住了脚步,哈哈大笑道:“道友说的有理,那我就不多管闲事了,让年轻人自己去做事。哈哈哈!” 不提陈抟他们如何在夏家堡修整,单表张肃坚追上卓小蚕后,二人骑着马出了夏家堡,一路马不停蹄,径奔邺都的方向而去。 跑了两天,来到了距邺都二十里处的落鸦山。 看着远处的山势,只见山峰陡峭,怪石嶙峋,透出一股怪异的气息。 二人放慢的马匹的速度,雪花骢和追风骊都变成了小步慢跑。 走出不远,忽然,张肃坚发现路边趴着一个僧人。 “小蚕,路边有个倒地的僧人,下马过去看看。”张肃坚纵身跳下雪花骢,对卓小蚕说道。 卓小蚕也跟着跳下了追风骊,二人快步走到哪僧人近前。 “是举钵罗汉!他怎么会倒在这里呢?”张肃坚蹲下身子,将那僧人翻过来,看到了面容后,惊奇道。 “这僧人就是江湖上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独眼僧人了然和尚?你连他也认识?”卓小蚕好奇问道。 举钵罗汉了然和尚,在大江南北的武林里,久负盛名,所以听到张肃坚提到这个名号,卓小蚕马上就对上了号。 张肃坚查看了一下举钵罗汉了然和尚的脖颈处,发现还有微弱的脉搏跳动,便低声说道:“他还活着,好像是中毒了,我是在飞鸾山庄中探查时,第一次见过这位高僧的,后来,在南汉国的护国寺镇魔塔大战中,也照过面。” 感觉到有人在搬动自己,了然和尚慢慢地睁开了紧闭的眼睛,虚弱地问道:“阿弥陀佛,贫僧这是在哪里?” “大师,您还活着,是谁把您伤成这样啊?”张肃坚将了然和尚扶着坐了起来,开口问道。 了然和尚流下两行清泪,痛苦道:“自己种下的恶因,结出了恶果,贫僧是咎由自取啊。” 第523章 又出事了 吕洞宾还未回答,陈抟在旁说道:“是我让他留意你小子在武林里的做为的,无极玄功和四灵拳传给了你小子,老夫不想你也会变成邵神通那样野心勃勃。” 张肃坚看了眼陈抟,回道:“爷爷,我见识过邵神通,他也没有你说的那般野心勃勃啊!” 张肃坚对邵神通的印象颇佳,对于陈抟的话,有点不能苟同。 听了张肃坚的话,陈抟笑了,说道:“肃坚啊,你还是太年轻了,邵神通岂是你一眼就能看穿的人物。他现在的隐忍功力,比之当年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提到了邵神通,张肃坚自然也想起了诸天清,便又问道:“爷爷,您老人家知道诸天清吗?据说是邵神通的师姊。” “神刀罗刹啊,的确是邵神通的师姊,诸天清是我的首徒,天资聪颖,骨骼精奇,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就是脾气有些古怪,性格乖张了些。”张肃坚提起诸天清,令陈抟回忆起当年传授传授武功给诸天清和邵神通的往事。 “诸天清在南汉国死亡谷外,力战景教数名长老,拿下胜利,我是亲眼所见,爷爷,你老人家的徒弟,果然都是出手不凡啊!”张肃坚想起了南汉国死亡谷外大战的场景,露出非常钦佩地表情。 “肃坚,你们在南汉国要办的事情都圆满了结了吗?”吕洞宾在旁边插嘴转移了话题。 “我们在骑田岭下大齐村后山,找到了一处黄巢宝藏,将其中的一半宝藏运了出来,由麒麟营、夏家堡、无极门、藏龙庄各得一份,剩下的送与赵匡胤兄长,作为军资。赵兄那份,由麒麟营走海路运往中原,现在也应该运到了。” “一切顺利就好。你们这一路,还算安全地回到了夏家堡,麒麟营和无极门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吕洞宾听完张肃坚的讲述,小声地嘟囔道。 “吕道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些什么?”张肃坚好奇地问道。 吕洞宾神秘一笑,摇摇头,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一会儿就会有消息传来。” 话音刚落,门口急急忙忙跑进一个大个子,张肃坚一看,是夏家堡的御夫赵飞廉。 “老赵,你慌慌张张地,发生什么事了?”房间里的潘达好奇地问道。 “可……可别提了,我们在镇江接了个活儿,押运一批物资到邺都,结果,我们还没到邺都,就被一伙强人给半路抢劫了。差点把命都丢了,幸亏我跑得快,才捡了条命。”赵飞廉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赵飞廉刚说完,就被进门的卓小蚕听到了内容,她很好奇,随口问了一句:“镇江交待你护镖的人,可是一个短髯笑面的客人?” 原来,卓小蚕在麒麟营回返的船上,曾听李千策说过,财宝运至镇江,会改有陆路送往邺都。所以,听到赵飞廉的一番话,她非常关切地问了一句。 “姑娘,你怎么知道的?的确是个短髯的笑面客人。他很热情的,还先付了一半的定金呢。嘱咐我们将镖定要送到一个姓赵的军官手里。没想到,在半路上,竟然遇到劫道的贼人。”赵飞廉点了点头,回道。 卓小蚕一听,猜到了被劫的一定是要运给赵匡胤他们的黄巢宝藏,她又问道:“在什么地方被劫持的?把地方告诉我,快!” 赵飞廉想了想,回道:“距离邺都二十里的落鸦山。” 听完赵飞廉的回答,卓小蚕转身就出了房间,边走边说道:“肃坚,我去拿落鸦山看看,你好好养伤。” 张肃坚一看卓小蚕急匆匆地走了,他也不放心,一下跳下了床榻,顺手拿过床边的贪狼刀。说道:“爷爷,我去给小蚕帮帮忙去。” 说话间,人已经跑到了门口。 陈抟急忙开口说道:“你的伤刚刚好,别冒冒失失的!” 边说边要起身去追张肃坚,被一旁的吕洞宾一把抓住,阻止道:“图南兄,你难道还信不过贫道的能力吗?那小子身体已经复原了,让他去,可成一段上好的姻缘。不是很好吗?不可逆天而行啊。” 陈抟被吕洞宾的一番话,说得茅塞顿开,停住了脚步,哈哈大笑道:“道友说的有理,那我就不多管闲事了,让年轻人自己去做事。哈哈哈!” 不提陈抟他们如何在夏家堡修整,单表张肃坚追上卓小蚕后,二人骑着马出了夏家堡,一路马不停蹄,径奔邺都的方向而去。 跑了两天,来到了距邺都二十里处的落鸦山。 看着远处的山势,只见山峰陡峭,怪石嶙峋,透出一股怪异的气息。 二人放慢的马匹的速度,雪花骢和追风骊都变成了小步慢跑。 走出不远,忽然,张肃坚发现路边趴着一个僧人。 “小蚕,路边有个倒地的僧人,下马过去看看。”张肃坚纵身跳下雪花骢,对卓小蚕说道。 卓小蚕也跟着跳下了追风骊,二人快步走到哪僧人近前。 “是举钵罗汉!他怎么会倒在这里呢?”张肃坚蹲下身子,将那僧人翻过来,看到了面容后,惊奇道。 “这僧人就是江湖上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独眼僧人了然和尚?你连他也认识?”卓小蚕好奇问道。 举钵罗汉了然和尚,在大江南北的武林里,久负盛名,所以听到张肃坚提到这个名号,卓小蚕马上就对上了号。 张肃坚查看了一下举钵罗汉了然和尚的脖颈处,发现还有微弱的脉搏跳动,便低声说道:“他还活着,好像是中毒了,我是在飞鸾山庄中探查时,第一次见过这位高僧的,后来,在南汉国的护国寺镇魔塔大战中,也照过面。” 感觉到有人在搬动自己,了然和尚慢慢地睁开了紧闭的眼睛,虚弱地问道:“阿弥陀佛,贫僧这是在哪里?” “大师,您还活着,是谁把您伤成这样啊?”张肃坚将了然和尚扶着坐了起来,开口问道。 了然和尚流下两行清泪,痛苦道:“自己种下的恶因,结出了恶果,贫僧是咎由自取啊。” 第524章 被气死的举钵罗汉 一句话回得没头没脑,让张肃坚和卓小蚕听得莫名其妙,十分诧异。 “大师,你怎么会如此说自己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张肃坚好奇地继续问道。 了然和尚缓了口气,续道:“骗我喝下毒汁的是南楚武陵公主马翎,这个恶毒的女子,贫僧算是看错了人。” 了然和尚说这话时,表情充满了悲愤和难过,他万万想不到,自己遵守承诺保护的这个武陵公主,竟然暗地里给自己下了毒药,害得他只剩下一息尚存,勉强支撑。 到底因为什么,身为金灵圣母的马翎要对了然和尚痛下杀手呢? 原来,这了然和尚,听说马翎摇身一变成了斗母宫的金灵圣母,便独自上门,想劝说马翎退出江湖,远离江湖争斗,老老实实地过太平日子。 他一番说辞后,已经是金灵圣母的马翎,实际上,心里已经异常恼怒,只是,有面具的遮挡,没有过分表现出来,何况,她也知道单论武功的话,自己不是了然和尚的对手,如果真动起手来,别说自己单打独斗,就算整个斗母宫的杀手一拥而上,也讨不到半点便宜。 于是,她佯装接受,心平气和地吩咐手下给了然和尚备了一桌素酒素菜,在推杯换盏间,给酒中下了烈性毒药。 毫不知情的了然和尚糊里糊涂就将掺了毒的素酒给喝下了毒,当感觉不对时,他催动体内真气,全力以赴,护住了内脏,不被侵害,找了个借口,快速离开。 马翎也不急于落井下石,毕竟,哎飞鸾社被毁之时,是举钵罗汉了然和尚及时出现,护住了她的周全,但是,她乖张任性的性格,又让她对这个总说教自己的了然和尚十分反感,这才会下毒意欲除之。 了然和尚走到官道上,实在支持不住,跌倒在路边,被经过此地的张肃坚和卓小蚕发现。 张肃坚一听了然和尚的话,也猜到了凶手,便问道:“是斗母宫的金灵圣母下的毒手?大师。” “臭小子,算你聪明!那老东西,在我面前喋喋不休,像苍蝇一般嗡嗡叫,本宫赐他一盏穿肠琼浆,送他到阎王殿去念经,不正是成人之美吗!” 没等了然和尚回答,半空中忽然传来了金灵圣母那冷酷地话音。 金灵圣母的这句话,了然和尚听得清清楚楚,一股火起,将他本就气势以弱的体内真气,冲击地乱了防守,剧毒汁趁势攻入内脏,了然和尚口喷鲜血,七窍流血而亡。 “大师!大师!”张肃坚看到了然和尚的惨状,痛心地呼喊着。 “金灵圣母,镖车是你们给劫走的吗?”卓小蚕双目盛满杀气,愤怒地质问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个小妮子,能奈何了我?”金灵圣母没有露面,躲在暗处,挑衅道。 卓小蚕有些焦躁,她果断地拔出了雀翎剑,握在手中,向金灵圣母声音传来的地方走了过去。 声音传来的方向,有几棵大树遮挡,卓小蚕拎着雀翎剑走到大树近前,刚刚停下脚步,忽然感觉一个黑影扑了过来,面现一阵劲风袭到。 卓小蚕早有准备,她身子向后一倒,左脚支撑,右脚猛地踢出,将那黑影逼退。 “小蚕,要多加小心啦,袭击你的是岭南毒魔中的草上飞蛇常四娘!”张肃坚将了然和尚的尸身平放在地上后,起身高声提醒道。 张肃坚看到草上飞蛇常四娘在这里突然出现后,他就猜到了,董婉姝一定就在附近。 恰在此时,一阵箫声起,大树的背后,又转出一个人,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手中拿了柄青龙戟。 张肃坚一眼便认出了此人,正是许久没有再江湖上露面的尚家寨寨主尚明月。 “难道这尚明月也成了婉姝的人偶?”张肃坚小声地嘀咕道。 就这一瞬间的工夫,卓小蚕与尚明月已经缠斗在一处。 卓小蚕的雀翎剑比起尚明月的青龙戟要短了许多,正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卓小蚕为了保持在攻击上的优势,采取了贴身肉搏的战术,手持雀翎剑专门往尚明月的怀里冲击。 这么一来,尚明月就发挥不出手中青龙戟的威力,疲于防守,堪堪能周旋住,也是险象环生。 就在这时,那草上飞蛇常四娘瞧准机会,突然脚步快速移动,游弋到卓小蚕的侧方,募地探出手臂,向卓小蚕的肩头抓去。 眼看就要抓到,忽然一只收横空抓来,擒住了草上飞蛇常四娘的手腕。 “别捣乱,常四娘,小爷我陪你比划比划!”张肃坚紧紧抓住草上飞蛇常四娘的手腕,低声提醒道。 张肃坚生怕卓小蚕以一敌二,吃了亏,看到草上飞蛇常四娘偷袭卓小蚕,急忙跃上前来,用天师道的捉妖擒拿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常四娘虽然是现在是董婉姝的人偶,但是她的神志还算清醒,见到张肃坚出手竟然抓住了自己的手腕,顿时来了兴趣,说道:“好小子,那老娘就陪你玩玩!” 说话间,她的胳膊突然翻转,就像一条蟒蛇在翻身一般,迅速摆脱了张肃坚的牵制。 “好俊的手法!”张肃坚也不得不赞叹常四娘的招式厉害。 常四娘很是得意,回道:“这就是飞蛇绞杀手的摆脱奇招,滑不留手!” 张肃坚一看常四娘的表情得意,明显有些分心,双臂齐出,攻向了常四娘的双肩。 “你双手是滑不留手,肩头不见得也光滑的紧!”张肃坚出手时,心里嘀咕道。 “臭小子,有两下子啊!老娘今天心情好,多陪你走几个回合!”常四娘看到张肃坚又上前攻击,很是兴奋,满不在乎地叫嚣道。 张肃坚这边和常四娘比拼擒拿手功夫,眼睛却在留意着卓小蚕和尚明月的争斗。 他知道尚明月是个难缠的对手,黑云掌的掌力,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威名的。 所以他生怕卓小蚕一个不小心,就吃了亏,不过还好,卓小蚕的孔雀七杀,以攻代守,逼迫得尚明月疲于防守,暂时还没有反击的迹象。 第524章 被气死的举钵罗汉 一句话回得没头没脑,让张肃坚和卓小蚕听得莫名其妙,十分诧异。 “大师,你怎么会如此说自己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张肃坚好奇地继续问道。 了然和尚缓了口气,续道:“骗我喝下毒汁的是南楚武陵公主马翎,这个恶毒的女子,贫僧算是看错了人。” 了然和尚说这话时,表情充满了悲愤和难过,他万万想不到,自己遵守承诺保护的这个武陵公主,竟然暗地里给自己下了毒药,害得他只剩下一息尚存,勉强支撑。 到底因为什么,身为金灵圣母的马翎要对了然和尚痛下杀手呢? 原来,这了然和尚,听说马翎摇身一变成了斗母宫的金灵圣母,便独自上门,想劝说马翎退出江湖,远离江湖争斗,老老实实地过太平日子。 他一番说辞后,已经是金灵圣母的马翎,实际上,心里已经异常恼怒,只是,有面具的遮挡,没有过分表现出来,何况,她也知道单论武功的话,自己不是了然和尚的对手,如果真动起手来,别说自己单打独斗,就算整个斗母宫的杀手一拥而上,也讨不到半点便宜。 于是,她佯装接受,心平气和地吩咐手下给了然和尚备了一桌素酒素菜,在推杯换盏间,给酒中下了烈性毒药。 毫不知情的了然和尚糊里糊涂就将掺了毒的素酒给喝下了毒,当感觉不对时,他催动体内真气,全力以赴,护住了内脏,不被侵害,找了个借口,快速离开。 马翎也不急于落井下石,毕竟,哎飞鸾社被毁之时,是举钵罗汉了然和尚及时出现,护住了她的周全,但是,她乖张任性的性格,又让她对这个总说教自己的了然和尚十分反感,这才会下毒意欲除之。 了然和尚走到官道上,实在支持不住,跌倒在路边,被经过此地的张肃坚和卓小蚕发现。 张肃坚一听了然和尚的话,也猜到了凶手,便问道:“是斗母宫的金灵圣母下的毒手?大师。” “臭小子,算你聪明!那老东西,在我面前喋喋不休,像苍蝇一般嗡嗡叫,本宫赐他一盏穿肠琼浆,送他到阎王殿去念经,不正是成人之美吗!” 没等了然和尚回答,半空中忽然传来了金灵圣母那冷酷地话音。 金灵圣母的这句话,了然和尚听得清清楚楚,一股火起,将他本就气势以弱的体内真气,冲击地乱了防守,剧毒汁趁势攻入内脏,了然和尚口喷鲜血,七窍流血而亡。 “大师!大师!”张肃坚看到了然和尚的惨状,痛心地呼喊着。 “金灵圣母,镖车是你们给劫走的吗?”卓小蚕双目盛满杀气,愤怒地质问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个小妮子,能奈何了我?”金灵圣母没有露面,躲在暗处,挑衅道。 卓小蚕有些焦躁,她果断地拔出了雀翎剑,握在手中,向金灵圣母声音传来的地方走了过去。 声音传来的方向,有几棵大树遮挡,卓小蚕拎着雀翎剑走到大树近前,刚刚停下脚步,忽然感觉一个黑影扑了过来,面现一阵劲风袭到。 卓小蚕早有准备,她身子向后一倒,左脚支撑,右脚猛地踢出,将那黑影逼退。 “小蚕,要多加小心啦,袭击你的是岭南毒魔中的草上飞蛇常四娘!”张肃坚将了然和尚的尸身平放在地上后,起身高声提醒道。 张肃坚看到草上飞蛇常四娘在这里突然出现后,他就猜到了,董婉姝一定就在附近。 恰在此时,一阵箫声起,大树的背后,又转出一个人,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手中拿了柄青龙戟。 张肃坚一眼便认出了此人,正是许久没有再江湖上露面的尚家寨寨主尚明月。 “难道这尚明月也成了婉姝的人偶?”张肃坚小声地嘀咕道。 就这一瞬间的工夫,卓小蚕与尚明月已经缠斗在一处。 卓小蚕的雀翎剑比起尚明月的青龙戟要短了许多,正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卓小蚕为了保持在攻击上的优势,采取了贴身肉搏的战术,手持雀翎剑专门往尚明月的怀里冲击。 这么一来,尚明月就发挥不出手中青龙戟的威力,疲于防守,堪堪能周旋住,也是险象环生。 就在这时,那草上飞蛇常四娘瞧准机会,突然脚步快速移动,游弋到卓小蚕的侧方,募地探出手臂,向卓小蚕的肩头抓去。 眼看就要抓到,忽然一只收横空抓来,擒住了草上飞蛇常四娘的手腕。 “别捣乱,常四娘,小爷我陪你比划比划!”张肃坚紧紧抓住草上飞蛇常四娘的手腕,低声提醒道。 张肃坚生怕卓小蚕以一敌二,吃了亏,看到草上飞蛇常四娘偷袭卓小蚕,急忙跃上前来,用天师道的捉妖擒拿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常四娘虽然是现在是董婉姝的人偶,但是她的神志还算清醒,见到张肃坚出手竟然抓住了自己的手腕,顿时来了兴趣,说道:“好小子,那老娘就陪你玩玩!” 说话间,她的胳膊突然翻转,就像一条蟒蛇在翻身一般,迅速摆脱了张肃坚的牵制。 “好俊的手法!”张肃坚也不得不赞叹常四娘的招式厉害。 常四娘很是得意,回道:“这就是飞蛇绞杀手的摆脱奇招,滑不留手!” 张肃坚一看常四娘的表情得意,明显有些分心,双臂齐出,攻向了常四娘的双肩。 “你双手是滑不留手,肩头不见得也光滑的紧!”张肃坚出手时,心里嘀咕道。 “臭小子,有两下子啊!老娘今天心情好,多陪你走几个回合!”常四娘看到张肃坚又上前攻击,很是兴奋,满不在乎地叫嚣道。 张肃坚这边和常四娘比拼擒拿手功夫,眼睛却在留意着卓小蚕和尚明月的争斗。 他知道尚明月是个难缠的对手,黑云掌的掌力,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威名的。 所以他生怕卓小蚕一个不小心,就吃了亏,不过还好,卓小蚕的孔雀七杀,以攻代守,逼迫得尚明月疲于防守,暂时还没有反击的迹象。 第525章 走上前台 “臭小子,你还有闲工夫瞄那边的姑娘,看来我给你的压力太小了。”发现张肃坚的眼睛总是偷瞄旁边的战局,常四娘有些不太高兴。 说到做到,常四娘突然加快了双手的攻击速度,双臂仿佛瞬间变成了两条巨蛇一般,试图缠绕住张肃坚的手臂,控制住他的行动。 张肃坚一看不好,急忙施展穿花蝶舞轻功步法,与常四娘拉开了距离,经过吕洞宾的内力导引,张肃坚的三股真气已经融会贯通,发生了实质性的提升变化,他感觉到身体内有源源不断的气力由丹田生出,输送到四肢,移动地速度也快得惊人,常四娘本来极快地攻击,眼看要打到张肃坚,可是总是差了那么一丁点,就功亏于溃了。 “臭小子,你是被鬼附体了吗?这身手还真敏捷哦!”常四娘咆哮道。 常四娘在岭南毒魔中是以动作敏捷迅疾最负盛名的,在南汉国兴王府第一次遭遇张肃坚的时候,正是她凭借极快的轻功,突然抢到张肃坚的面前抖出毒粉,迷倒了他。 张肃坚自那次被擒之后,对常四娘的身手非常忌惮,所以,今日再次撞见后,他开足了精神,把身手速度提到了最快,让常四娘根本就碰不到她。 “常四娘,拿出你的真本事,咱们俩好好较量下轻功!”张肃坚看到常四娘气急败坏地样子,决定再刺激一下她。 常四娘果然中计,奋力催动体内的真气,去抓捕围绕着她移动的张肃坚。 “我就不信了,抓不到你!”常四娘提升了速度后,动作地幅度变大,露出的破绽也多了起来。 张肃坚一个贴身移动,转到了常四娘的背后,看清她脑后的风池穴,探出手快速拔出了扎在上面的银针。 银针一拔出,之前还神奇十足地常四娘,突然间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委顿倒地。 “张肃坚,你个王八蛋,又坏我的人偶!”就在常四娘倒地之时,大树背后传来了董婉姝愤懑地叫骂声。 话音未落,董婉姝便从大树后面现身了。 董婉姝一开口说话,金箫便不再发出声音,尚明月的神志不再受控,突然清醒过来,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还没有下地狱呢!你在助纣为虐,替人当打手呢!”卓小蚕又刺了几剑,边攻击边说道。 尚明月挥舞着手中的青龙戟,防住了卓小蚕的雀翎剑,又问道:“你为什么要用剑刺我啊?小姑娘!” 尚明月在南唐和楚国的交界处与董婉姝偶遇,被董婉姝盯上,趁其不备,给下了蛊,所以,尚明月神志清醒后的记忆,就停留在被董婉姝下蛊之前,看到卓小蚕攻击自己,他很是莫名其妙。 “你没听懂我说的话吗?你现在是被人控制得人偶杀手!”卓小蚕听到尚明月连续地追问,很是不耐烦。 “董长老,你的人偶杀手都清醒了,幻象傀儡术被破了,这两个人不似那帮护镖的好收拾。看来还是需要本宫亲自出马。” 树林里传出了金灵圣母失望地话音。 说话间,一个黑影突然从树林中跃了出来,几个起落,便欺身到卓小蚕的附近,募地向卓小蚕拍出了一掌。 卓小蚕正在全身贯注与尚明月缠斗,没有想到会有人突然出手袭击自己,感觉到劲风来袭时,想闪避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危急时刻,张肃坚一抖手将手中从常四娘风池穴拔出的两枚银针掷向了袭击卓小蚕的那个黑影。 那黑影就是斗母宫的宫主金灵圣母。 金灵圣母发现有银针向自己射来,急忙收回拍向卓小蚕的手掌,在空中划了个圈,袍袖将两枚银针卷了进去。 “金灵圣母,有什么诡计,冲我来!”张肃坚一边激动地喊叫着,一边快速移动到金灵圣母的面前,挡在了金灵圣母和卓小蚕之间。 卓小蚕一看张肃坚已经挡住了金灵圣母,她也不想继续与尚明月缠斗下去,因为她看出,那尚明月之时一个被董婉姝控制得受害者而已,与尚明月继续激战,只是在浪费自己的功力。 “哎,那汉子,咱们俩的战斗,就先告一段落,你转过身去找那个手拿金箫的女人算账,就是她控制了你!”卓小蚕用雀翎剑指了指董婉姝,向尚明月说道。 不说尚明月是否找董婉姝算账的事,这边厢,张肃坚与金灵圣母已经战到了一处。 金灵圣母从陈蘅的手中获得了长孙鸿雁珍藏的镇元功心法秘籍,在被张肃坚开启凤凰势打伤之后,她在养伤之际,用心地参悟修炼起来。 由于她非常聪慧,很快便掌握了镇元功的修炼法门,现在已经有小成了,结合她的惊鸿照影掌,飞鸿孤音掌,武功又有了精进,已经不可与被张肃坚打伤之时同日而语。 金灵圣母先施展飞鸿孤音掌,一边出掌,一边发出凄厉的叫声,就好似孤雁寻伴一般。 张肃坚用天师道的捉妖擒拿手与其周旋,虽然不能取胜,但是也不至于落入下风。 “小子,你还会天师道龙虎宗的捉妖擒拿手啊!不怕贪多嚼不烂吗?”金灵圣母惊奇道。 张肃坚用捉妖擒拿手与金灵圣母拆了几招后,回道:“对付你,还用不到使出我的四灵拳!这捉妖擒拿手足矣。” “小子,别猖狂!本宫学了专门对付你的神功,你可小心了!”言罢,她飞快地向张肃坚劈出了四记飞鸿孤音掌后,突然一声长啸,直接扑向了不远处的卓小蚕。 张肃坚被金灵圣母的攻击迫退后,猜到金灵圣母可能要声东击西,他只是向一侧挪动了一小步,避开了金灵圣母的攻击后,迅速地又冲向金灵圣母,飞起一脚,踢向金灵圣母的腰间。 金灵圣母突感身后有劲风突袭而来,急忙脚一点地,一阵空中侧滚,避开了张肃坚踢过来的一脚。 “臭小子,想偷袭本宫!真是坏透了!怎么,看我要攻击这位姑娘,你这情种,又心疼了?”金灵圣母避开了张肃坚的飞踹后,不怀好意地讥讽道。 第525章 走上前台 “臭小子,你还有闲工夫瞄那边的姑娘,看来我给你的压力太小了。”发现张肃坚的眼睛总是偷瞄旁边的战局,常四娘有些不太高兴。 说到做到,常四娘突然加快了双手的攻击速度,双臂仿佛瞬间变成了两条巨蛇一般,试图缠绕住张肃坚的手臂,控制住他的行动。 张肃坚一看不好,急忙施展穿花蝶舞轻功步法,与常四娘拉开了距离,经过吕洞宾的内力导引,张肃坚的三股真气已经融会贯通,发生了实质性的提升变化,他感觉到身体内有源源不断的气力由丹田生出,输送到四肢,移动地速度也快得惊人,常四娘本来极快地攻击,眼看要打到张肃坚,可是总是差了那么一丁点,就功亏于溃了。 “臭小子,你是被鬼附体了吗?这身手还真敏捷哦!”常四娘咆哮道。 常四娘在岭南毒魔中是以动作敏捷迅疾最负盛名的,在南汉国兴王府第一次遭遇张肃坚的时候,正是她凭借极快的轻功,突然抢到张肃坚的面前抖出毒粉,迷倒了他。 张肃坚自那次被擒之后,对常四娘的身手非常忌惮,所以,今日再次撞见后,他开足了精神,把身手速度提到了最快,让常四娘根本就碰不到她。 “常四娘,拿出你的真本事,咱们俩好好较量下轻功!”张肃坚看到常四娘气急败坏地样子,决定再刺激一下她。 常四娘果然中计,奋力催动体内的真气,去抓捕围绕着她移动的张肃坚。 “我就不信了,抓不到你!”常四娘提升了速度后,动作地幅度变大,露出的破绽也多了起来。 张肃坚一个贴身移动,转到了常四娘的背后,看清她脑后的风池穴,探出手快速拔出了扎在上面的银针。 银针一拔出,之前还神奇十足地常四娘,突然间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委顿倒地。 “张肃坚,你个王八蛋,又坏我的人偶!”就在常四娘倒地之时,大树背后传来了董婉姝愤懑地叫骂声。 话音未落,董婉姝便从大树后面现身了。 董婉姝一开口说话,金箫便不再发出声音,尚明月的神志不再受控,突然清醒过来,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还没有下地狱呢!你在助纣为虐,替人当打手呢!”卓小蚕又刺了几剑,边攻击边说道。 尚明月挥舞着手中的青龙戟,防住了卓小蚕的雀翎剑,又问道:“你为什么要用剑刺我啊?小姑娘!” 尚明月在南唐和楚国的交界处与董婉姝偶遇,被董婉姝盯上,趁其不备,给下了蛊,所以,尚明月神志清醒后的记忆,就停留在被董婉姝下蛊之前,看到卓小蚕攻击自己,他很是莫名其妙。 “你没听懂我说的话吗?你现在是被人控制得人偶杀手!”卓小蚕听到尚明月连续地追问,很是不耐烦。 “董长老,你的人偶杀手都清醒了,幻象傀儡术被破了,这两个人不似那帮护镖的好收拾。看来还是需要本宫亲自出马。” 树林里传出了金灵圣母失望地话音。 说话间,一个黑影突然从树林中跃了出来,几个起落,便欺身到卓小蚕的附近,募地向卓小蚕拍出了一掌。 卓小蚕正在全身贯注与尚明月缠斗,没有想到会有人突然出手袭击自己,感觉到劲风来袭时,想闪避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危急时刻,张肃坚一抖手将手中从常四娘风池穴拔出的两枚银针掷向了袭击卓小蚕的那个黑影。 那黑影就是斗母宫的宫主金灵圣母。 金灵圣母发现有银针向自己射来,急忙收回拍向卓小蚕的手掌,在空中划了个圈,袍袖将两枚银针卷了进去。 “金灵圣母,有什么诡计,冲我来!”张肃坚一边激动地喊叫着,一边快速移动到金灵圣母的面前,挡在了金灵圣母和卓小蚕之间。 卓小蚕一看张肃坚已经挡住了金灵圣母,她也不想继续与尚明月缠斗下去,因为她看出,那尚明月之时一个被董婉姝控制得受害者而已,与尚明月继续激战,只是在浪费自己的功力。 “哎,那汉子,咱们俩的战斗,就先告一段落,你转过身去找那个手拿金箫的女人算账,就是她控制了你!”卓小蚕用雀翎剑指了指董婉姝,向尚明月说道。 不说尚明月是否找董婉姝算账的事,这边厢,张肃坚与金灵圣母已经战到了一处。 金灵圣母从陈蘅的手中获得了长孙鸿雁珍藏的镇元功心法秘籍,在被张肃坚开启凤凰势打伤之后,她在养伤之际,用心地参悟修炼起来。 由于她非常聪慧,很快便掌握了镇元功的修炼法门,现在已经有小成了,结合她的惊鸿照影掌,飞鸿孤音掌,武功又有了精进,已经不可与被张肃坚打伤之时同日而语。 金灵圣母先施展飞鸿孤音掌,一边出掌,一边发出凄厉的叫声,就好似孤雁寻伴一般。 张肃坚用天师道的捉妖擒拿手与其周旋,虽然不能取胜,但是也不至于落入下风。 “小子,你还会天师道龙虎宗的捉妖擒拿手啊!不怕贪多嚼不烂吗?”金灵圣母惊奇道。 张肃坚用捉妖擒拿手与金灵圣母拆了几招后,回道:“对付你,还用不到使出我的四灵拳!这捉妖擒拿手足矣。” “小子,别猖狂!本宫学了专门对付你的神功,你可小心了!”言罢,她飞快地向张肃坚劈出了四记飞鸿孤音掌后,突然一声长啸,直接扑向了不远处的卓小蚕。 张肃坚被金灵圣母的攻击迫退后,猜到金灵圣母可能要声东击西,他只是向一侧挪动了一小步,避开了金灵圣母的攻击后,迅速地又冲向金灵圣母,飞起一脚,踢向金灵圣母的腰间。 金灵圣母突感身后有劲风突袭而来,急忙脚一点地,一阵空中侧滚,避开了张肃坚踢过来的一脚。 “臭小子,想偷袭本宫!真是坏透了!怎么,看我要攻击这位姑娘,你这情种,又心疼了?”金灵圣母避开了张肃坚的飞踹后,不怀好意地讥讽道。 第526章 奇招击杀金灵圣母 “我张肃坚的女人,你就别想欺负!”张肃坚脱口回道,说得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卓小蚕和金灵圣母同时被张肃坚的这句话给震惊了,卓小蚕瞬间红了脸,竟然不知所措,而金灵圣母是满脸诧异。 “臭小子,你再说一遍!你摸着良心再说一遍!” “我张肃坚的女人,你就别想欺负!除非你先从我的尸体上他踏过去!” “呦吼!青鹞真是瞎了眼,这才替你死了多久,你就有了新欢!”金灵圣母听到张肃坚的再一次回答,开口嘲讽道。 “金灵圣母,你少在这里放屁,依罗替我挡住了你的剑,没有半点其他的意思,你别歪曲了她的本意,”张肃坚对于金灵圣母的讽刺,没有半分忍受的想法,直接反驳道。 听到张肃坚的驳斥,金灵圣母气急败坏,嘶吼道:“今天我就替青鹞收拾了你这个薄情寡义的登徒子!” 说话间,金灵圣母脚下一点地,扑向了张肃坚,拍出一记惊鸿照影掌的反手为云,由于镇元功的加持,这一掌的出手快如闪电。 张肃坚其实早有戒备,他了解金灵圣母擅长声东击西的把戏,催动全身真气,拍出一记天师伏魔掌,迎向金灵圣母的来掌! 二人双掌相交,双方各退了三步,金灵圣母惊叫道:“臭小子,你还会天师道的天师伏魔掌!在哪里偷学的?” “天师道前任掌门张云羡道长是我的师父!我是光明正大学来的武功,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张肃坚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金灵圣母不肯相信,抢白道:“你就别胡说八道了,张云羡那老道,疯疯癫癫十几年了,早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不知所踪,怎么会成为你的师父,太好笑了!” “金灵圣母!你别强词夺理了,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怎么都算做子虚乌有吗?看剑!”不远处的卓小蚕实在听不下去金灵圣母自以为是的说辞了,插嘴抢白道,手持雀翎剑直接冲向金灵圣母。 卓小蚕之前被张肃坚的脱口回答,搞得很尴尬,脑海里一阵凌乱,她不确定张肃坚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真情表达还是一时冲动,回过神来,正好听到金灵圣母在质疑张肃坚从张云羡那里学来了天师伏魔掌的事情。便直接开口为张肃坚辩白。 金灵圣母面带金色面具,一阵狂笑道:“哈哈哈哈哈!果然是情投意合的一对狗男女!我连一句质疑的话都不能说了!” 此时,卓小蚕已经挺着手中的雀翎剑抖出数十朵剑花,向金灵圣母刺去。 这次出手的招式,是孔雀七杀中的雀舞七杀,其动作多以跳跃为主,忽左忽右,辗转递进,看得金灵圣母有些目不暇接。 “你这是什么剑法?”金灵圣母狐疑地问道。 她与画眉剑慕容鸾从未照面,不曾切磋过剑法,自然不知道孔雀七杀剑法。 “金灵圣母,你个老怪物,接下我的雀舞七杀后不死,我再告诉你!”卓小蚕杀气腾腾地回道。 眼看面前袭来数十朵剑花,绿光幽幽的,金灵圣母知道来者不善,起码,卓小蚕手中的那把雀翎剑,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宝剑。 想到这里,金灵圣母不敢恋战,一个起落,退到了一丈外的距离,避开了卓小蚕的攻击。 卓小蚕锐气正盛,哪里肯放过金灵圣母,脚下快速移动,又迫近了金灵圣母。 “小蚕,别冲动,金灵圣母诡计多端,你要小心啦!”张肃坚看到卓小蚕对金灵圣母紧追不舍,生怕她中计出事,急忙开口提醒道。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卓小蚕逼近金灵圣母身前的时候,金灵圣母突然回身凌空劈了一掌,拍向卓小蚕。 这一招回身劈空掌,招式叫做凌空斩,是金灵圣母常年琢磨出的致命杀招。 卓小蚕搓手不及,被一掌打在了左肩头,跌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小蚕!你没事!”张肃坚一看卓小蚕中掌倒地,大喊着想卓小蚕跑去。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再跑两步,我就把这丫头大卸八块。”金灵圣母得意地走到卓小蚕的身边,阴恻恻地向张肃坚威胁道。 张肃坚一听金灵圣母如此说,立刻停住了脚步。 虽然眼看着卓小蚕抽搐了几下后,不再动弹,但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卓小蚕就这样被金灵圣母大卸八块,他知道,金灵圣母的性格乖张,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如果自己执意冲上前去,卓小蚕十有八九会惨遭毒手。 看到张肃坚停在了原地不动,金灵圣母非常得意,弯下腰去捡卓小蚕手中的雀翎剑,她一生最好收藏各种神兵利刃,她一打眼就看出这雀翎剑是把宝剑。 所以,她首先把注意力集中在捡拾雀翎剑上。 就在这一刹那间,只见卓小蚕突然右手持着雀翎剑向上一撩,速度极快,正好刺中了金灵圣母的下颌处。那雀翎剑,直接贯穿头部,从她的头顶刺出。 可怜金灵圣母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成了雀翎剑的剑下之鬼。 “师父教我的这招,还真用上了!不错!”卓小蚕坐起后,将雀翎剑从金灵圣母的下颌拔出后,有些得意的说道。 眼前这令人措手不及的变化,把张肃坚都惊呆了,他怔了一下后,跑到卓小蚕的身边,关切道:“小蚕,你明明被那金灵圣母打中了一掌,怎么会安然无恙呢?” “谁说没事,她那张打得我好疼啊!为了骗她放松警惕,靠近我,我强忍着没有动弹的,师父的明王七杀中的这招一飞冲天。果然有效!”卓小蚕脸上现出痛苦之色,看了张肃坚一眼,回道。 原来,卓小蚕本想用明王七杀中的其他招式击杀金灵圣母,没成想对方会突然回头拍出劈空掌,打中了自己,当自己中掌后,卓小蚕灵机一动,想起了明王七杀中有一招假死反击的招式,叫做一飞冲天,正好可以试上一试。 第526章 奇招击杀金灵圣母 “我张肃坚的女人,你就别想欺负!”张肃坚脱口回道,说得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卓小蚕和金灵圣母同时被张肃坚的这句话给震惊了,卓小蚕瞬间红了脸,竟然不知所措,而金灵圣母是满脸诧异。 “臭小子,你再说一遍!你摸着良心再说一遍!” “我张肃坚的女人,你就别想欺负!除非你先从我的尸体上他踏过去!” “呦吼!青鹞真是瞎了眼,这才替你死了多久,你就有了新欢!”金灵圣母听到张肃坚的再一次回答,开口嘲讽道。 “金灵圣母,你少在这里放屁,依罗替我挡住了你的剑,没有半点其他的意思,你别歪曲了她的本意,”张肃坚对于金灵圣母的讽刺,没有半分忍受的想法,直接反驳道。 听到张肃坚的驳斥,金灵圣母气急败坏,嘶吼道:“今天我就替青鹞收拾了你这个薄情寡义的登徒子!” 说话间,金灵圣母脚下一点地,扑向了张肃坚,拍出一记惊鸿照影掌的反手为云,由于镇元功的加持,这一掌的出手快如闪电。 张肃坚其实早有戒备,他了解金灵圣母擅长声东击西的把戏,催动全身真气,拍出一记天师伏魔掌,迎向金灵圣母的来掌! 二人双掌相交,双方各退了三步,金灵圣母惊叫道:“臭小子,你还会天师道的天师伏魔掌!在哪里偷学的?” “天师道前任掌门张云羡道长是我的师父!我是光明正大学来的武功,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张肃坚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金灵圣母不肯相信,抢白道:“你就别胡说八道了,张云羡那老道,疯疯癫癫十几年了,早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不知所踪,怎么会成为你的师父,太好笑了!” “金灵圣母!你别强词夺理了,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怎么都算做子虚乌有吗?看剑!”不远处的卓小蚕实在听不下去金灵圣母自以为是的说辞了,插嘴抢白道,手持雀翎剑直接冲向金灵圣母。 卓小蚕之前被张肃坚的脱口回答,搞得很尴尬,脑海里一阵凌乱,她不确定张肃坚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真情表达还是一时冲动,回过神来,正好听到金灵圣母在质疑张肃坚从张云羡那里学来了天师伏魔掌的事情。便直接开口为张肃坚辩白。 金灵圣母面带金色面具,一阵狂笑道:“哈哈哈哈哈!果然是情投意合的一对狗男女!我连一句质疑的话都不能说了!” 此时,卓小蚕已经挺着手中的雀翎剑抖出数十朵剑花,向金灵圣母刺去。 这次出手的招式,是孔雀七杀中的雀舞七杀,其动作多以跳跃为主,忽左忽右,辗转递进,看得金灵圣母有些目不暇接。 “你这是什么剑法?”金灵圣母狐疑地问道。 她与画眉剑慕容鸾从未照面,不曾切磋过剑法,自然不知道孔雀七杀剑法。 “金灵圣母,你个老怪物,接下我的雀舞七杀后不死,我再告诉你!”卓小蚕杀气腾腾地回道。 眼看面前袭来数十朵剑花,绿光幽幽的,金灵圣母知道来者不善,起码,卓小蚕手中的那把雀翎剑,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宝剑。 想到这里,金灵圣母不敢恋战,一个起落,退到了一丈外的距离,避开了卓小蚕的攻击。 卓小蚕锐气正盛,哪里肯放过金灵圣母,脚下快速移动,又迫近了金灵圣母。 “小蚕,别冲动,金灵圣母诡计多端,你要小心啦!”张肃坚看到卓小蚕对金灵圣母紧追不舍,生怕她中计出事,急忙开口提醒道。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卓小蚕逼近金灵圣母身前的时候,金灵圣母突然回身凌空劈了一掌,拍向卓小蚕。 这一招回身劈空掌,招式叫做凌空斩,是金灵圣母常年琢磨出的致命杀招。 卓小蚕搓手不及,被一掌打在了左肩头,跌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小蚕!你没事!”张肃坚一看卓小蚕中掌倒地,大喊着想卓小蚕跑去。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再跑两步,我就把这丫头大卸八块。”金灵圣母得意地走到卓小蚕的身边,阴恻恻地向张肃坚威胁道。 张肃坚一听金灵圣母如此说,立刻停住了脚步。 虽然眼看着卓小蚕抽搐了几下后,不再动弹,但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卓小蚕就这样被金灵圣母大卸八块,他知道,金灵圣母的性格乖张,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如果自己执意冲上前去,卓小蚕十有八九会惨遭毒手。 看到张肃坚停在了原地不动,金灵圣母非常得意,弯下腰去捡卓小蚕手中的雀翎剑,她一生最好收藏各种神兵利刃,她一打眼就看出这雀翎剑是把宝剑。 所以,她首先把注意力集中在捡拾雀翎剑上。 就在这一刹那间,只见卓小蚕突然右手持着雀翎剑向上一撩,速度极快,正好刺中了金灵圣母的下颌处。那雀翎剑,直接贯穿头部,从她的头顶刺出。 可怜金灵圣母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成了雀翎剑的剑下之鬼。 “师父教我的这招,还真用上了!不错!”卓小蚕坐起后,将雀翎剑从金灵圣母的下颌拔出后,有些得意的说道。 眼前这令人措手不及的变化,把张肃坚都惊呆了,他怔了一下后,跑到卓小蚕的身边,关切道:“小蚕,你明明被那金灵圣母打中了一掌,怎么会安然无恙呢?” “谁说没事,她那张打得我好疼啊!为了骗她放松警惕,靠近我,我强忍着没有动弹的,师父的明王七杀中的这招一飞冲天。果然有效!”卓小蚕脸上现出痛苦之色,看了张肃坚一眼,回道。 原来,卓小蚕本想用明王七杀中的其他招式击杀金灵圣母,没成想对方会突然回头拍出劈空掌,打中了自己,当自己中掌后,卓小蚕灵机一动,想起了明王七杀中有一招假死反击的招式,叫做一飞冲天,正好可以试上一试。 第527章 从此陌路 让她没料到的是,金灵圣母竟然为了拿她手上的雀翎剑,毫无防备,被她偷袭得手,一剑击杀。 卓小蚕刺死了金灵圣母,亲眼见她扑倒在地上,才松了口气,这一放松,肩头被金灵圣母一掌打中的位置,便更加疼痛起来。 张肃坚走到卓小蚕的近前,蹲下身子,来搀扶卓小蚕。 “肃坚,别,别碰我的肩膀,疼得厉害。”张肃坚碰到卓小蚕的胳膊后,卓小蚕脸色大变,面部略微抽搐道。 张肃坚一听,很是心疼,虽然现在男女有别,可是事急从权,也管不了那么多的顾及了。 “你先坐着别动,我给你看看肩头的伤势,解开衣领,涂些止痛的药膏。”张肃坚关切地说道, 卓小蚕一听,脸颊登时羞红了,无奈肩膀实在疼痛难忍,也只能先让张肃坚出去衣物查看一番了。 于是,卓小蚕将右手的雀翎剑插回剑鞘,解开了衣裳的领口,将雪白的肩头露了出来,只见肩头中掌的位置,已经变得紫红。 “这好像是惊鸿照影掌的伤痕,肩头都成紫红色了,能不能动一下?”张肃坚看着卓小蚕的肩头伤势,试探地问道。 卓小蚕缓慢地试了一试,左臂抬不起来,非常疼。 “好像伤到骨头了,不敢随便动。怎么办?”卓小蚕有些失望地说道。 “张肃坚,你接住这个,这是通瘀膏,你给她涂一下,试试看。”张肃坚还没回话,忽听不远处的董婉姝开口说话道,还扔过来一个小琉璃瓶。 张肃坚也没多想,伸手将那小琉璃瓶捞了过来。打开瓶口的塞子,就要往卓小蚕的肩头涂药。 “先等等,她刚才还操纵人偶攻击咱们俩,你就不担心这药膏有毒?”卓小蚕开口阻止道。 张肃坚听到卓小蚕的一番质疑,双手停在了半空,迟疑了一下。 “张肃坚,你爱用不用,我是看在这卓姑娘有巾帼英雄之风,才拿出药给她制伤,既然她不相信我,那就把药还给我,要想放倒你们俩,点些百合摄魂香,就可以了,何须如此大费周章!”董婉姝远远地听到卓小蚕的话,很不高兴地说道。 张肃坚听完董婉姝的话,也同意她的说法,他与董婉姝从小学艺,太了解了。 董婉姝自己研制的百合摄魂香,点燃一根,就可以让周围二十米以内的一切生物昏迷。她确实不用在通瘀膏上做手脚。 “小蚕,她没撒谎,先试试,先把伤治好,然后咱们俩还得去山上拿回镖车呢。”张肃坚劝说道。 其实,卓小蚕开口提出质疑后,就有些后悔了,张肃坚这样一规劝,她看了眼不远处的董婉姝,决定就坡下驴。 “好,大事要紧,就相信她了。”卓小蚕顺从地把肩头的衣服向下扒了扒。 张肃坚看了眼她受伤的地方,转过头,将通瘀膏涂了上去。 董婉姝在不远处看着张肃坚的动作,忍俊不禁,笑道:“真是个迂腐的家伙,不可救药。” “肃坚,她在取笑你!怎么处理她?”卓小蚕看到董婉姝的笑容,很是不舒服。 张肃坚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憨憨地笑了下,说道:“婉姝就喜欢和我开玩笑,别理她,随她去,在为师父报仇的事情上,我欠她的太多,小蚕,你别替我打抱不平。” 说完,他又对董婉姝大声道:“婉妹,我还是这样叫你,你听我一句劝,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乱世江湖中,山外有山,人外更有人,你还是回百合谷好好生活。” 董婉姝听着张肃坚的劝告,失望地摇了摇头,叹口气后,将金箫放到嘴边,吹了起来,转身独自离开。 那低沉地箫声,回荡在空气中,透出一种离别的伤感,让人不禁有些鼻酸。 “肃坚,她怎么不回答你的话呢?吹这箫离开,算什么意思啊?”卓小蚕有些不满地说道。 张肃坚将卓小蚕慢慢地扶起来,难过地说道:“婉姝是用箫声给我道别了,她吹的这曲子,好像叫《难回首》,是她自己编的曲子,以前,在百合谷经常听她吹起。哎,她这是告诉我自此与我分道扬镳了,各自安好。” “你就不能再争取争取?好歹也是师兄妹啊,她就这么走了,你也放心?幻象傀儡术害了多少人,那些人的亲人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卓小蚕看着董婉姝的背影,向张肃坚说道。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黑影,拎着青龙戟,从一颗大树后转出,向着董婉姝的背影追去。 张肃坚一看不好,急忙喊叫示警:“婉妹!你小心身后有人偷袭!” 因为,张肃坚一眼便认出了黑影是黑云寨寨主尚明月。 话音未落,只听董婉姝的箫声突然变得凄厉,那尚明月的身体也突然抽搐起来,浑身不由自主的抖动着,最后跪倒在地上,董婉姝头都没回,继续自顾自地吹箫赶路。 “肃坚,快些扶我过去看看!”卓小蚕虽然肩头的伤势因为涂抹了通瘀膏后,有所缓解,但是还没有恢复如常,只能让张肃坚搀扶自己去查看状况。 张肃坚将卓小蚕放到自己的后背上,背着她,紧跑几步,赶到尚明月的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只见尚明月七窍流血,已经死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生龙活虎的一个人,转眼间就暴毙了,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卓小蚕趴在张肃坚的后背上,满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张肃坚又看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说道:“我猜,尚明月是中了幻象傀儡术后,没有真正地解除控制,被婉姝的箫声给震死的。” 卓小蚕听完张肃坚的分析后,吐了吐舌头,叹道:“看来,我刚才的担心是多余的,董婉姝有这么厉害的秘术,还有什么人能弄死她呢?实在太难了。” “好了,别说这些了,咱们上哪里去找那些被劫的镖车呢?”张肃坚看着渐渐远去董婉姝的背影,喃喃地问道。 第527章 从此陌路 让她没料到的是,金灵圣母竟然为了拿她手上的雀翎剑,毫无防备,被她偷袭得手,一剑击杀。 卓小蚕刺死了金灵圣母,亲眼见她扑倒在地上,才松了口气,这一放松,肩头被金灵圣母一掌打中的位置,便更加疼痛起来。 张肃坚走到卓小蚕的近前,蹲下身子,来搀扶卓小蚕。 “肃坚,别,别碰我的肩膀,疼得厉害。”张肃坚碰到卓小蚕的胳膊后,卓小蚕脸色大变,面部略微抽搐道。 张肃坚一听,很是心疼,虽然现在男女有别,可是事急从权,也管不了那么多的顾及了。 “你先坐着别动,我给你看看肩头的伤势,解开衣领,涂些止痛的药膏。”张肃坚关切地说道, 卓小蚕一听,脸颊登时羞红了,无奈肩膀实在疼痛难忍,也只能先让张肃坚出去衣物查看一番了。 于是,卓小蚕将右手的雀翎剑插回剑鞘,解开了衣裳的领口,将雪白的肩头露了出来,只见肩头中掌的位置,已经变得紫红。 “这好像是惊鸿照影掌的伤痕,肩头都成紫红色了,能不能动一下?”张肃坚看着卓小蚕的肩头伤势,试探地问道。 卓小蚕缓慢地试了一试,左臂抬不起来,非常疼。 “好像伤到骨头了,不敢随便动。怎么办?”卓小蚕有些失望地说道。 “张肃坚,你接住这个,这是通瘀膏,你给她涂一下,试试看。”张肃坚还没回话,忽听不远处的董婉姝开口说话道,还扔过来一个小琉璃瓶。 张肃坚也没多想,伸手将那小琉璃瓶捞了过来。打开瓶口的塞子,就要往卓小蚕的肩头涂药。 “先等等,她刚才还操纵人偶攻击咱们俩,你就不担心这药膏有毒?”卓小蚕开口阻止道。 张肃坚听到卓小蚕的一番质疑,双手停在了半空,迟疑了一下。 “张肃坚,你爱用不用,我是看在这卓姑娘有巾帼英雄之风,才拿出药给她制伤,既然她不相信我,那就把药还给我,要想放倒你们俩,点些百合摄魂香,就可以了,何须如此大费周章!”董婉姝远远地听到卓小蚕的话,很不高兴地说道。 张肃坚听完董婉姝的话,也同意她的说法,他与董婉姝从小学艺,太了解了。 董婉姝自己研制的百合摄魂香,点燃一根,就可以让周围二十米以内的一切生物昏迷。她确实不用在通瘀膏上做手脚。 “小蚕,她没撒谎,先试试,先把伤治好,然后咱们俩还得去山上拿回镖车呢。”张肃坚劝说道。 其实,卓小蚕开口提出质疑后,就有些后悔了,张肃坚这样一规劝,她看了眼不远处的董婉姝,决定就坡下驴。 “好,大事要紧,就相信她了。”卓小蚕顺从地把肩头的衣服向下扒了扒。 张肃坚看了眼她受伤的地方,转过头,将通瘀膏涂了上去。 董婉姝在不远处看着张肃坚的动作,忍俊不禁,笑道:“真是个迂腐的家伙,不可救药。” “肃坚,她在取笑你!怎么处理她?”卓小蚕看到董婉姝的笑容,很是不舒服。 张肃坚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憨憨地笑了下,说道:“婉姝就喜欢和我开玩笑,别理她,随她去,在为师父报仇的事情上,我欠她的太多,小蚕,你别替我打抱不平。” 说完,他又对董婉姝大声道:“婉妹,我还是这样叫你,你听我一句劝,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乱世江湖中,山外有山,人外更有人,你还是回百合谷好好生活。” 董婉姝听着张肃坚的劝告,失望地摇了摇头,叹口气后,将金箫放到嘴边,吹了起来,转身独自离开。 那低沉地箫声,回荡在空气中,透出一种离别的伤感,让人不禁有些鼻酸。 “肃坚,她怎么不回答你的话呢?吹这箫离开,算什么意思啊?”卓小蚕有些不满地说道。 张肃坚将卓小蚕慢慢地扶起来,难过地说道:“婉姝是用箫声给我道别了,她吹的这曲子,好像叫《难回首》,是她自己编的曲子,以前,在百合谷经常听她吹起。哎,她这是告诉我自此与我分道扬镳了,各自安好。” “你就不能再争取争取?好歹也是师兄妹啊,她就这么走了,你也放心?幻象傀儡术害了多少人,那些人的亲人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卓小蚕看着董婉姝的背影,向张肃坚说道。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黑影,拎着青龙戟,从一颗大树后转出,向着董婉姝的背影追去。 张肃坚一看不好,急忙喊叫示警:“婉妹!你小心身后有人偷袭!” 因为,张肃坚一眼便认出了黑影是黑云寨寨主尚明月。 话音未落,只听董婉姝的箫声突然变得凄厉,那尚明月的身体也突然抽搐起来,浑身不由自主的抖动着,最后跪倒在地上,董婉姝头都没回,继续自顾自地吹箫赶路。 “肃坚,快些扶我过去看看!”卓小蚕虽然肩头的伤势因为涂抹了通瘀膏后,有所缓解,但是还没有恢复如常,只能让张肃坚搀扶自己去查看状况。 张肃坚将卓小蚕放到自己的后背上,背着她,紧跑几步,赶到尚明月的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只见尚明月七窍流血,已经死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生龙活虎的一个人,转眼间就暴毙了,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卓小蚕趴在张肃坚的后背上,满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张肃坚又看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说道:“我猜,尚明月是中了幻象傀儡术后,没有真正地解除控制,被婉姝的箫声给震死的。” 卓小蚕听完张肃坚的分析后,吐了吐舌头,叹道:“看来,我刚才的担心是多余的,董婉姝有这么厉害的秘术,还有什么人能弄死她呢?实在太难了。” “好了,别说这些了,咱们上哪里去找那些被劫的镖车呢?”张肃坚看着渐渐远去董婉姝的背影,喃喃地问道。 第528章 完璧归赵 就在这时,突然有几个人惊慌失措的跑到了官道上。 “快跑啊!那个疯丫头,又放蛾子了,要血命了!满猴子,你满点跑,等等我!”一个粗犷的声音哀嚎道。 张肃坚一听,笑了,他听出了那人的声音,正是斗母宫的孤辰星马无敌。 只见他左手拎着刺锤,右手持着藤牌,全无之前在南汉国生龙活虎的模样,更像一头落荒而逃的狗熊。 马无敌的前面是那长得如猿猴般的披头星满无伤,他大步流星,在前面飞奔,根本就不等后面的马无敌。 “肃坚,快背我去看看,他们跑出来的地方,应该是小婀在那里。”卓小蚕也听到了马无敌的大声喊叫,猜到了马无敌提到放蛾子的人应该是赵婀。 张肃坚半蹲着,将卓小蚕向上颠了颠,撒开退,绕过树木,转进了一条颇宽阔的山路上。 只见那山路沿途,横七竖八倒着不少人,那些人的身上都落着舞毒蛾。 “真的是赵婀姑娘在这里啊!那些蛾子都是她的舞毒蛾。”张肃坚一边游目四顾,一边嘀咕道。 “小婀!我是你小蚕姊姊!出来!”卓小蚕自顾自地在张肃坚的背上高声喊道。 看到那些人身上的舞毒蛾后,卓小蚕更加确定赵婀就在这山上,所以大声呼喊她。 喊声在山上回荡着,大约五十步外,出现一个女子的身影。 那女子蹦蹦跳跳地跑下山来。张肃坚仔细打量,正是麒麟营的赵婀。 那赵婀跑到张肃坚和卓小蚕的身边,好奇地问道:“张兄,小蚕姊姊,你们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小婀,你怎么会出现在这落鸦山上呢?你先说说。”卓小蚕有些羞涩地尴尬一笑,让赵婀先说。 此时,自己爬在张肃坚的后背上,出现在赵婀的面前,卓小蚕也是有点不好意思。 赵婀看到卓小蚕羞红的脸颊,没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开口打趣道:“你们俩趁着我不在你们身边,在一起了?” “别胡扯,说正事!”卓小蚕佯嗔道。 赵婀“哦”了一声,慢慢又说道:“我在岔路口,与你们分开后,跑了好远好远,遇到了一队镖车,为首是个大个子,他大嗓门,咋咋乎乎,说运得这批货是财宝。我一听,就拨转马头,跟了下来。” “你跟着镖队要干嘛?劫镖?”张肃坚听到赵婀说到这里,插嘴打趣道。 “哎呀,张兄,你说什么呢!我是听那大个子口没遮拦,担心会招来灾祸,远远跟着。”赵婀被张肃坚打趣地有些无奈,急忙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偏偏跟着这支镖队呢?” “因为他们车上的箱子都画着麒麟营的标志,一只踏云的麒麟。所以,我必须跟着这支镖队,看看情况。” “原来如此,赵婀姑娘,你很负责任啊!” “那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落鸦山了呢?”赵婀讲完自己的经历后,又问道。 “你说的那位大个子,是夏家堡的镖师头领,他两日前回到夏家堡,报告说自己率领的镖队被人劫持了,就他自己逃了出来。” “是啊,就他那张破嘴,边走边胡吹,怎么不会招来劫匪呢?那斗母宫的强人,就是这么被吸引来的。” “和赵飞廉一起押镖的镖师,全死了?” “是的,那个吹箫的女子,和刚才逃跑的那个憨家伙,还有瘦猴,三人一起出手,把押镖的镖师除了那个大个子,都杀得一个不剩。大个子能捡条命,是因为他的腿脚太快,三人都追他不上。” “那瘦猴不是跑得挺快吗?” “别提了,那瘦猴被大个子跑得累吐了,最后放弃追他。” “没想到,赵飞廉还有这样的能耐,能把对手跑吐,对了那些装着财宝的镖车在哪里了?” “在山顶的寨子里,里面的人都被我和金无忧大哥给解决了。” “金无忧是是谁啊?”听到赵婀提到这个名字,张肃坚好奇地的问道。 “他也是我们渤海国的遗民,送到中原来学艺,后来加入了斗母宫,成了我们麒麟营的卧底。今天在这山顶的寨子里,他亲自出手帮我解决了里面斗母宫的林无妨。控制住了其他的小喽啰。走,咱们上寨子里看看去。” 说完,赵婀走在前面,引着张肃坚和卓小蚕一同向落鸦山的山顶走去。 没多大工夫,三人就来到了落鸦山顶的寨子门口。 只见金无忧带着几十个喽啰立在寨子门口,正等着三人进寨。 “镖车都收拾好了,一会儿怎么处理?”金无忧快步迎上前来,对赵婀说道。 赵婀看了眼张肃坚后背上的卓小蚕,问道:“小蚕姊姊,你说怎么办?” 卓小蚕思忖片刻,回道:“既然是有麒麟营标志的财宝,那就应该送往邺城,交给咱们营主要将财宝奉送的人。” “那人是谁?小蚕姊姊,你知道吗?”赵婀好奇地问道。 卓小蚕看了眼赵婀,回道:“营主飞鸽传书,说是要咱们亲手交给赵匡胤。” “赵匡胤又是谁啊?” “一会儿这个赵匡胤就会来的,应该是以名武将。” 二人聊到这里,果然听到一阵马蹄声急,山道上涌上来一支队伍,为首的人手持一根齐眉棍,坐在马上,威风凛凛,非常有气势。 那人骑马跑到张肃坚等人近前,勒住缰绳,跳下马来,高兴道:“张兄弟,你也在这里啊?太好了,我那翠柳妹子说的宝物,在哪里了?” 张肃坚抱拳道:“赵兄,肃坚背上背着受伤的同伴,不能全礼,还请见谅。那些宝物都在寨子里的镖车上了。赵兄,你都拉走!” 赵匡胤一听,非常高兴,说道:“这些财宝可解决了大问题了,军饷可以发了,肃坚兄弟,你们辛苦了。” 说完,他给张肃坚几人道谢施礼,然后招呼手下的兵士,在金无忧的引领下,到寨子里把镖车一辆一辆推了出来,经过清点,一共是二十五车。 清点完毕,赵匡胤又再三感谢张肃坚几人,最后,说道:“肃坚兄弟,几位朋友,恕赵某有要务在身,不能久留,先回邺城复命了。各位的辛苦,赵某心中铭记,日后必将报答。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赵匡胤拨转马头,率领手下,推着镖车,缓缓地下山离开。 第528章 完璧归赵 就在这时,突然有几个人惊慌失措的跑到了官道上。 “快跑啊!那个疯丫头,又放蛾子了,要血命了!满猴子,你满点跑,等等我!”一个粗犷的声音哀嚎道。 张肃坚一听,笑了,他听出了那人的声音,正是斗母宫的孤辰星马无敌。 只见他左手拎着刺锤,右手持着藤牌,全无之前在南汉国生龙活虎的模样,更像一头落荒而逃的狗熊。 马无敌的前面是那长得如猿猴般的披头星满无伤,他大步流星,在前面飞奔,根本就不等后面的马无敌。 “肃坚,快背我去看看,他们跑出来的地方,应该是小婀在那里。”卓小蚕也听到了马无敌的大声喊叫,猜到了马无敌提到放蛾子的人应该是赵婀。 张肃坚半蹲着,将卓小蚕向上颠了颠,撒开退,绕过树木,转进了一条颇宽阔的山路上。 只见那山路沿途,横七竖八倒着不少人,那些人的身上都落着舞毒蛾。 “真的是赵婀姑娘在这里啊!那些蛾子都是她的舞毒蛾。”张肃坚一边游目四顾,一边嘀咕道。 “小婀!我是你小蚕姊姊!出来!”卓小蚕自顾自地在张肃坚的背上高声喊道。 看到那些人身上的舞毒蛾后,卓小蚕更加确定赵婀就在这山上,所以大声呼喊她。 喊声在山上回荡着,大约五十步外,出现一个女子的身影。 那女子蹦蹦跳跳地跑下山来。张肃坚仔细打量,正是麒麟营的赵婀。 那赵婀跑到张肃坚和卓小蚕的身边,好奇地问道:“张兄,小蚕姊姊,你们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小婀,你怎么会出现在这落鸦山上呢?你先说说。”卓小蚕有些羞涩地尴尬一笑,让赵婀先说。 此时,自己爬在张肃坚的后背上,出现在赵婀的面前,卓小蚕也是有点不好意思。 赵婀看到卓小蚕羞红的脸颊,没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开口打趣道:“你们俩趁着我不在你们身边,在一起了?” “别胡扯,说正事!”卓小蚕佯嗔道。 赵婀“哦”了一声,慢慢又说道:“我在岔路口,与你们分开后,跑了好远好远,遇到了一队镖车,为首是个大个子,他大嗓门,咋咋乎乎,说运得这批货是财宝。我一听,就拨转马头,跟了下来。” “你跟着镖队要干嘛?劫镖?”张肃坚听到赵婀说到这里,插嘴打趣道。 “哎呀,张兄,你说什么呢!我是听那大个子口没遮拦,担心会招来灾祸,远远跟着。”赵婀被张肃坚打趣地有些无奈,急忙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偏偏跟着这支镖队呢?” “因为他们车上的箱子都画着麒麟营的标志,一只踏云的麒麟。所以,我必须跟着这支镖队,看看情况。” “原来如此,赵婀姑娘,你很负责任啊!” “那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落鸦山了呢?”赵婀讲完自己的经历后,又问道。 “你说的那位大个子,是夏家堡的镖师头领,他两日前回到夏家堡,报告说自己率领的镖队被人劫持了,就他自己逃了出来。” “是啊,就他那张破嘴,边走边胡吹,怎么不会招来劫匪呢?那斗母宫的强人,就是这么被吸引来的。” “和赵飞廉一起押镖的镖师,全死了?” “是的,那个吹箫的女子,和刚才逃跑的那个憨家伙,还有瘦猴,三人一起出手,把押镖的镖师除了那个大个子,都杀得一个不剩。大个子能捡条命,是因为他的腿脚太快,三人都追他不上。” “那瘦猴不是跑得挺快吗?” “别提了,那瘦猴被大个子跑得累吐了,最后放弃追他。” “没想到,赵飞廉还有这样的能耐,能把对手跑吐,对了那些装着财宝的镖车在哪里了?” “在山顶的寨子里,里面的人都被我和金无忧大哥给解决了。” “金无忧是是谁啊?”听到赵婀提到这个名字,张肃坚好奇地的问道。 “他也是我们渤海国的遗民,送到中原来学艺,后来加入了斗母宫,成了我们麒麟营的卧底。今天在这山顶的寨子里,他亲自出手帮我解决了里面斗母宫的林无妨。控制住了其他的小喽啰。走,咱们上寨子里看看去。” 说完,赵婀走在前面,引着张肃坚和卓小蚕一同向落鸦山的山顶走去。 没多大工夫,三人就来到了落鸦山顶的寨子门口。 只见金无忧带着几十个喽啰立在寨子门口,正等着三人进寨。 “镖车都收拾好了,一会儿怎么处理?”金无忧快步迎上前来,对赵婀说道。 赵婀看了眼张肃坚后背上的卓小蚕,问道:“小蚕姊姊,你说怎么办?” 卓小蚕思忖片刻,回道:“既然是有麒麟营标志的财宝,那就应该送往邺城,交给咱们营主要将财宝奉送的人。” “那人是谁?小蚕姊姊,你知道吗?”赵婀好奇地问道。 卓小蚕看了眼赵婀,回道:“营主飞鸽传书,说是要咱们亲手交给赵匡胤。” “赵匡胤又是谁啊?” “一会儿这个赵匡胤就会来的,应该是以名武将。” 二人聊到这里,果然听到一阵马蹄声急,山道上涌上来一支队伍,为首的人手持一根齐眉棍,坐在马上,威风凛凛,非常有气势。 那人骑马跑到张肃坚等人近前,勒住缰绳,跳下马来,高兴道:“张兄弟,你也在这里啊?太好了,我那翠柳妹子说的宝物,在哪里了?” 张肃坚抱拳道:“赵兄,肃坚背上背着受伤的同伴,不能全礼,还请见谅。那些宝物都在寨子里的镖车上了。赵兄,你都拉走!” 赵匡胤一听,非常高兴,说道:“这些财宝可解决了大问题了,军饷可以发了,肃坚兄弟,你们辛苦了。” 说完,他给张肃坚几人道谢施礼,然后招呼手下的兵士,在金无忧的引领下,到寨子里把镖车一辆一辆推了出来,经过清点,一共是二十五车。 清点完毕,赵匡胤又再三感谢张肃坚几人,最后,说道:“肃坚兄弟,几位朋友,恕赵某有要务在身,不能久留,先回邺城复命了。各位的辛苦,赵某心中铭记,日后必将报答。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赵匡胤拨转马头,率领手下,推着镖车,缓缓地下山离开。 第529章 走马邺城 “这就把财宝拉走了?完事了?”赵婀站在原地看着赵匡胤带来的汉军人马推着载着财宝的车辆慢慢远去,随口说道。 张肃坚莞尔一笑,回道:“完成任务了,咱们可以离开这落鸦山了。” “还以为会有场恶战呢,咋就这么结束了,我连金灵圣母都没见到呢!没意思,对了!金大哥,金灵圣母什么样?”赵婀撅着嘴,嘟囔道。 金无忧接过话茬,回道:“说实话,我真没有见过宫主的真实面目,她一直戴着金面具,我也很好奇宫主的真面目是啥样子。” “这个好办,山下官道旁,金灵圣母的尸体就在那里,咱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张肃坚背着卓小蚕,边走边插嘴道。 “真的啊?那太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看,瞧瞧金灵圣母的真面目!”赵婀听到张肃坚的话,兴奋地说道,蹦蹦跳跳地跟着张肃坚两人下了落鸦山。 三人来到官道上,看到金灵圣母的尸体趴在地上,径直走了过去。 赵婀最是好奇,到了近前,伸手将金灵圣母的尸体翻了过来,仰面朝天,然后,揭去了覆盖在她脸上的金面具。 “我的妈呀!这脸可真吓人!”赵婀看到金灵圣母的真实面孔,被吓得直跳脚,失声尖叫道。 看到赵婀的剧烈反应,张肃坚急忙背着卓小蚕凑了过来,仔细端详一番。 只见那金灵圣母的脸庞到处都是麻麻林林的疤痕,看着十分吓人,原来那张雍容华贵的面孔,早已不复存在。 “不应该是这个面孔啊?怎么会这样呢?”张肃坚失望地叹气道。 “这金灵圣母本来不就是这个模样吗?”卓小蚕伏在张肃坚的背后,也看到了金灵圣母的恐怖面孔,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是,当她看到时,也出乎意料,吓得心里咯噔一下。 张肃坚没有听到卓小蚕的话,因为,他在思考着金灵圣母的脸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恐怖的原因,就在这时,半空中突然一声炸雷响,将他的思绪重新拉回到了现实中。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是被殷兄扔得坛子炸的。”这一声炸雷,让张肃坚瞬间想起了在飞鸾山庄时,他亲眼看到的,殷鉴展躲在树后,向飞鸾社众人投掷坛子,将马翎和手下炸得东倒西歪,失去反抗能力的一幕。 想起这些,他就联想到,坛子爆炸的碎片会飞出,划伤马翎的脸,脸被毁容,是身为公主出身的她最不能接受的事实,所以,她变成了金灵圣母,戴上了面具示人。 “肃坚,你想到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兴奋?”卓小蚕非常好奇地问道。 张肃坚顿了下,缓缓地回道:“我想起来金灵圣母脸会变得这么恐怖的原因,她之前是飞鸾社主马翎,因为组织手下勾结陈蘅、陈灵犀、任月晴用孔雀胆毒杀了景教教主长孙豪,后来又联合各大门派围攻景教神女峰总堂,这些阴狠的手段,彻底激怒了景教的三才护法之一的戚怀谷和殷鉴展,他们俩联手找到了飞鸾社的老巢——飞鸾山庄,在那里用一种会爆炸的坛子,攻击了飞鸾社众人,造成了当时还是飞鸾社主的马翎重伤到底,那坛子宝藏后的碎片很是灼热,割伤了马翎的脸,毁了她的容貌,飞鸾社也被迫解散,在举钵罗汉了然大师的护佑下,马翎保住了性命,伤情痊愈后,摇身一变,带上面具,成为了斗母宫的金灵圣母。这些就是我想到的事情。” “原来如此啊!那她还能对举钵罗汉下毒手,真是够阴毒的。”卓小蚕听完张肃坚的讲述,有些厌恶地看了金灵圣母一眼,愤愤道。 “好了,人也看到了,咱们还是先离开,刚才都打雷了,是不是要下雨了?咱们去邺城找家客栈住下,休息休息。”赵婀听着张肃坚和卓小蚕的对话,插嘴说道。 张肃坚此时也有些腹中饥饿,说道:“赵婀姑娘说的对,咱们去找家客栈休息一下,还可以吃点东西,忙活了这大半天,真是饿了。” 卓小蚕也表示同意,于是张肃坚吹口哨唤来了站在不远处的雪花骢和追风骊,先将卓小蚕扶上了自己的雪花骢,自己也一纵身跳了上去。 然后,催动雪花骢,向邺城的方向走去,追风骊则慢慢地小跑跟在后面。 赵婀也唤来了自己的那匹白马,骑着白马,赶了上来。 三人走了不知多长时间,来到了邺城,从东城门进了城,在东城门边找了家客栈,要了房间,然后,走到客栈的大堂用餐。 此时,正值饭口,客栈大堂内的顾客众多,很是喧哗嘈杂。 三人捡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点了几个菜,一壶酒,围着桌子做好,边聊天边等着点得菜上桌。 “张兄,你看旁边那桌的人,模样就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他们在谈论夏家堡和你的事情。”赵婀一番左顾右盼后,突然低声对张肃坚说道。 张肃坚耳尖,尽管大堂内很是嘈杂,他还是清楚地听到了赵婀话中的内容, 他侧过耳朵,努力地聆听邻座的对话。 只听其中一人说道:“咱们已经探查到了郭威手下的部将赵匡胤,勾结山东青州夏家堡的贼人张肃坚,探查黄巢宝藏的秘密。快些报与汴梁的苏大人。好派人捉拿涉事人员,一网打尽。” 张肃坚听清了邻座的对话,胸中火起,自己与朋友们为了游龙图,几乎舍命寻宝,竟然这背后还有要对夏家堡下手陷害的贼子,而且看打扮就是后汉国的官员。 想到这里,张肃坚脑子一片空白,他看了眼卓小蚕和赵婀,二人都听到了邻座的对话,卓小蚕朝张肃坚缓缓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张肃坚心领神会,他也明白,如果在这里动手的话,事态闹大,一切就都不好收拾了,他稳了稳情绪,对卓小蚕尴尬地挤出一丝苦笑,没再言语。 就这样,三人等到店家把菜上齐后,平静地用完了餐,擦了擦嘴,坐在自己的桌子旁没动,盯着那些邻桌的人,看看他们吃完饭到底能去哪里落脚。 第529章 走马邺城 “这就把财宝拉走了?完事了?”赵婀站在原地看着赵匡胤带来的汉军人马推着载着财宝的车辆慢慢远去,随口说道。 张肃坚莞尔一笑,回道:“完成任务了,咱们可以离开这落鸦山了。” “还以为会有场恶战呢,咋就这么结束了,我连金灵圣母都没见到呢!没意思,对了!金大哥,金灵圣母什么样?”赵婀撅着嘴,嘟囔道。 金无忧接过话茬,回道:“说实话,我真没有见过宫主的真实面目,她一直戴着金面具,我也很好奇宫主的真面目是啥样子。” “这个好办,山下官道旁,金灵圣母的尸体就在那里,咱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张肃坚背着卓小蚕,边走边插嘴道。 “真的啊?那太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看,瞧瞧金灵圣母的真面目!”赵婀听到张肃坚的话,兴奋地说道,蹦蹦跳跳地跟着张肃坚两人下了落鸦山。 三人来到官道上,看到金灵圣母的尸体趴在地上,径直走了过去。 赵婀最是好奇,到了近前,伸手将金灵圣母的尸体翻了过来,仰面朝天,然后,揭去了覆盖在她脸上的金面具。 “我的妈呀!这脸可真吓人!”赵婀看到金灵圣母的真实面孔,被吓得直跳脚,失声尖叫道。 看到赵婀的剧烈反应,张肃坚急忙背着卓小蚕凑了过来,仔细端详一番。 只见那金灵圣母的脸庞到处都是麻麻林林的疤痕,看着十分吓人,原来那张雍容华贵的面孔,早已不复存在。 “不应该是这个面孔啊?怎么会这样呢?”张肃坚失望地叹气道。 “这金灵圣母本来不就是这个模样吗?”卓小蚕伏在张肃坚的背后,也看到了金灵圣母的恐怖面孔,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是,当她看到时,也出乎意料,吓得心里咯噔一下。 张肃坚没有听到卓小蚕的话,因为,他在思考着金灵圣母的脸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恐怖的原因,就在这时,半空中突然一声炸雷响,将他的思绪重新拉回到了现实中。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是被殷兄扔得坛子炸的。”这一声炸雷,让张肃坚瞬间想起了在飞鸾山庄时,他亲眼看到的,殷鉴展躲在树后,向飞鸾社众人投掷坛子,将马翎和手下炸得东倒西歪,失去反抗能力的一幕。 想起这些,他就联想到,坛子爆炸的碎片会飞出,划伤马翎的脸,脸被毁容,是身为公主出身的她最不能接受的事实,所以,她变成了金灵圣母,戴上了面具示人。 “肃坚,你想到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兴奋?”卓小蚕非常好奇地问道。 张肃坚顿了下,缓缓地回道:“我想起来金灵圣母脸会变得这么恐怖的原因,她之前是飞鸾社主马翎,因为组织手下勾结陈蘅、陈灵犀、任月晴用孔雀胆毒杀了景教教主长孙豪,后来又联合各大门派围攻景教神女峰总堂,这些阴狠的手段,彻底激怒了景教的三才护法之一的戚怀谷和殷鉴展,他们俩联手找到了飞鸾社的老巢——飞鸾山庄,在那里用一种会爆炸的坛子,攻击了飞鸾社众人,造成了当时还是飞鸾社主的马翎重伤到底,那坛子宝藏后的碎片很是灼热,割伤了马翎的脸,毁了她的容貌,飞鸾社也被迫解散,在举钵罗汉了然大师的护佑下,马翎保住了性命,伤情痊愈后,摇身一变,带上面具,成为了斗母宫的金灵圣母。这些就是我想到的事情。” “原来如此啊!那她还能对举钵罗汉下毒手,真是够阴毒的。”卓小蚕听完张肃坚的讲述,有些厌恶地看了金灵圣母一眼,愤愤道。 “好了,人也看到了,咱们还是先离开,刚才都打雷了,是不是要下雨了?咱们去邺城找家客栈住下,休息休息。”赵婀听着张肃坚和卓小蚕的对话,插嘴说道。 张肃坚此时也有些腹中饥饿,说道:“赵婀姑娘说的对,咱们去找家客栈休息一下,还可以吃点东西,忙活了这大半天,真是饿了。” 卓小蚕也表示同意,于是张肃坚吹口哨唤来了站在不远处的雪花骢和追风骊,先将卓小蚕扶上了自己的雪花骢,自己也一纵身跳了上去。 然后,催动雪花骢,向邺城的方向走去,追风骊则慢慢地小跑跟在后面。 赵婀也唤来了自己的那匹白马,骑着白马,赶了上来。 三人走了不知多长时间,来到了邺城,从东城门进了城,在东城门边找了家客栈,要了房间,然后,走到客栈的大堂用餐。 此时,正值饭口,客栈大堂内的顾客众多,很是喧哗嘈杂。 三人捡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点了几个菜,一壶酒,围着桌子做好,边聊天边等着点得菜上桌。 “张兄,你看旁边那桌的人,模样就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他们在谈论夏家堡和你的事情。”赵婀一番左顾右盼后,突然低声对张肃坚说道。 张肃坚耳尖,尽管大堂内很是嘈杂,他还是清楚地听到了赵婀话中的内容, 他侧过耳朵,努力地聆听邻座的对话。 只听其中一人说道:“咱们已经探查到了郭威手下的部将赵匡胤,勾结山东青州夏家堡的贼人张肃坚,探查黄巢宝藏的秘密。快些报与汴梁的苏大人。好派人捉拿涉事人员,一网打尽。” 张肃坚听清了邻座的对话,胸中火起,自己与朋友们为了游龙图,几乎舍命寻宝,竟然这背后还有要对夏家堡下手陷害的贼子,而且看打扮就是后汉国的官员。 想到这里,张肃坚脑子一片空白,他看了眼卓小蚕和赵婀,二人都听到了邻座的对话,卓小蚕朝张肃坚缓缓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张肃坚心领神会,他也明白,如果在这里动手的话,事态闹大,一切就都不好收拾了,他稳了稳情绪,对卓小蚕尴尬地挤出一丝苦笑,没再言语。 就这样,三人等到店家把菜上齐后,平静地用完了餐,擦了擦嘴,坐在自己的桌子旁没动,盯着那些邻桌的人,看看他们吃完饭到底能去哪里落脚。 第530章 郭威起兵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邻桌的人吃饱喝足后,抹了抹嘴,付了饭钱,起身离开。 张肃坚用心数了数,一共是六个人,身上都藏了兵刃,待那六人出了大堂后,张肃坚站起身,对卓小蚕说道:“来,小蚕,咱们跟上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哪里落脚。” 言罢,他走到卓小蚕的身边,半蹲着,让卓小蚕趴到了自己的背上。 “小蚕姊姊,张兄,别着急跟上去,看我的追踪蛾给你解忧,他们跑不了。” 赵婀看到张肃坚要背着卓小蚕去追赶邻桌那帮人,起身从鹿皮囊中拿出一只飞蛾丢到了空中。 那飞蛾,说来也神奇,扑棱棱地扇着翅膀,直接向离开的那群人追去。 “这只蛾子真的能跟住他们吗?”张肃坚有些不敢相信。 卓小蚕眼睛望着那只飞蛾,小声回道:“肃坚,你放心,跟不丢的,小婀的追踪蛾很厉害的,比咱们跟踪要强得多。你要再这么质疑的话,小婀好不满意了。” 听到卓小蚕如此说,张肃坚对赵婀放出的追踪蛾也有了足够的信心,他背起卓小蚕,叫上赵婀,迈步出了客栈的大门,远远地跟着那六个人。 只见那六人不紧不慢地走着,转过了三条街,竟然又回到了刚才吃饭的那个客栈。 “不好,他们好像发现咱们了,要不,先别急着回客栈,看看情况,别打草惊蛇了。”张肃坚发现又回到了吃饭的客栈,意识到不太对劲,急忙对卓小蚕和赵婀二人提议道。 于是三人停住了脚步,躲到了一处巷口,不再紧紧追赶。 在巷口躲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响过,三人看去,原来是一对官兵队列整齐的跑了过去,直奔客栈。 “那领头的好像是雷破天啊!”张肃坚看过后,脱口说道。 “雷破天又是谁啊?”卓小蚕听到张肃坚的话,好奇地追问道。 张肃坚眼睛望着客栈的门口,只见那队官兵,跑到客栈门口,为首的将领,一声令下,那些官兵迅速行动,将整个客栈包围起来,围得水泄不通。 然后,那为首的将领,跳下坐骑,手拎一柄三股托天叉,率人大步闯进了客栈。 没多大会儿,客栈门口趔趔趄趄地被推搡出六个人,远远看去,正是刚才在张肃坚三人邻桌吃饭的那六个家伙。 “这是什么状况,那几个家伙被官兵抓了。”张肃坚不解地说道。 忽然,他们身后,一个粗犷地声音传来“他们是小皇帝派到邺城来监视郭节帅的宦官。” 张肃坚三人被吓了一跳,回头观看,原来说话的是巨灵天将戚怀谷。 “戚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张肃坚认出是戚怀谷,心里稍安,开口朝戚怀谷询问事情的原委。 “别提了,都是那个小皇帝刘承佑身边的佞臣李业和苏逢吉进的谗言,多亏汴梁城的朝堂有咱们自己的人,将消息送了出来,才知道小皇帝在李业和苏逢吉的唆使下诛杀了扶正重臣史弘肇史大人,还密令镇守军节度使李弘义率兵攻杀郭节帅,李弘义深明大义,将消息传了出来,报给了郭节帅,这才有了雷破天奉命率兵擒拿宦官的事情。”戚怀谷如说书先生一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津津有味地讲了一遍。 戚怀谷的一番讲述,令张肃坚义愤填膺,不解道:“这小皇帝为什么要诛杀史弘肇和郭节帅呢?” 因为,他之前听说,史弘肇是后汉太祖刘知远的留下的辅政大臣,按理说,是小皇帝刘承佑的左膀右臂,不应该被随便诛杀的。 戚怀谷叹了口气,幽幽回道:“肃坚老弟啊,咱们江湖人,搞不动那些朝堂上的花花肠子,其实,说白了,还不是为了争夺权力,那小皇帝刘承佑,已经成年,势必想勤政,拿回大权,有着史大人在他身边如芒在背,当然是不舒服了,有了刺,就得拔掉,顺便把剩余潜在的威胁全部清除了,就更顺理成章了。” 张肃坚听完戚怀谷的话,不禁后背发凉,叹道:“这朝堂真不是个好去处!” “再说就不对了!朝堂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比之江湖,有过之而无不及,暗箭多于明枪,防不胜防!”戚怀谷面色凝重地附和道。 “这都下令诛杀郭节帅了,郭节帅是怎么应对的?” “有人献计,让郭节帅以清君侧的名义,率兵去汴梁讨说法,先送信让小皇帝杀了佞臣李业和苏逢吉。” “那小皇帝不能接受?” “让你说对了,小皇帝不但没有杀李业和苏逢吉,反而将郭节帅留在汴梁的家眷,不论老幼,全部斩杀,就连郭节帅刚出生不久,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都没有放过。” “这样残忍的小皇帝,该杀,如此无道,留着他只能令百姓遭殃,郭节帅应该拉起义旗,杀进汴梁城。” “今日擒拿这客栈里的宦官,就是为了祭旗的,军队已经集结完毕,马上就要出兵攻打汴梁了。好戏才刚刚开场,你就看后续。”戚怀谷兴奋地说道。 张肃坚也听得情绪激动,又问道:“戚大哥,你说我用不用投军去出把力?” “这个倒不用,让我说啊,你先把小蚕的伤治好才是首要任务。其他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张肃坚听了戚怀谷的回答,若有所思,又问了一句:“戚大哥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要做什么呢?不和我们回夏家堡吗?” “我得与陈僧辩陈兄,一起随义军攻打汴梁,这是营主给我们的任务。你得把小蚕和赵婀给我安全送回夏家堡啊,等打完仗,我会到夏家堡那里去找你们的。” “这个事情,你尽管放心,到时候,一定还你们麒麟营一个健健康康的小蚕。” 张肃坚笑着回道。 戚怀谷随后抱拳辞行,转身离开,隐入从巷口路过的官兵队伍中。 张肃坚则背着卓小蚕,和赵婀一同返回了那客栈。 第530章 郭威起兵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邻桌的人吃饱喝足后,抹了抹嘴,付了饭钱,起身离开。 张肃坚用心数了数,一共是六个人,身上都藏了兵刃,待那六人出了大堂后,张肃坚站起身,对卓小蚕说道:“来,小蚕,咱们跟上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哪里落脚。” 言罢,他走到卓小蚕的身边,半蹲着,让卓小蚕趴到了自己的背上。 “小蚕姊姊,张兄,别着急跟上去,看我的追踪蛾给你解忧,他们跑不了。” 赵婀看到张肃坚要背着卓小蚕去追赶邻桌那帮人,起身从鹿皮囊中拿出一只飞蛾丢到了空中。 那飞蛾,说来也神奇,扑棱棱地扇着翅膀,直接向离开的那群人追去。 “这只蛾子真的能跟住他们吗?”张肃坚有些不敢相信。 卓小蚕眼睛望着那只飞蛾,小声回道:“肃坚,你放心,跟不丢的,小婀的追踪蛾很厉害的,比咱们跟踪要强得多。你要再这么质疑的话,小婀好不满意了。” 听到卓小蚕如此说,张肃坚对赵婀放出的追踪蛾也有了足够的信心,他背起卓小蚕,叫上赵婀,迈步出了客栈的大门,远远地跟着那六个人。 只见那六人不紧不慢地走着,转过了三条街,竟然又回到了刚才吃饭的那个客栈。 “不好,他们好像发现咱们了,要不,先别急着回客栈,看看情况,别打草惊蛇了。”张肃坚发现又回到了吃饭的客栈,意识到不太对劲,急忙对卓小蚕和赵婀二人提议道。 于是三人停住了脚步,躲到了一处巷口,不再紧紧追赶。 在巷口躲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响过,三人看去,原来是一对官兵队列整齐的跑了过去,直奔客栈。 “那领头的好像是雷破天啊!”张肃坚看过后,脱口说道。 “雷破天又是谁啊?”卓小蚕听到张肃坚的话,好奇地追问道。 张肃坚眼睛望着客栈的门口,只见那队官兵,跑到客栈门口,为首的将领,一声令下,那些官兵迅速行动,将整个客栈包围起来,围得水泄不通。 然后,那为首的将领,跳下坐骑,手拎一柄三股托天叉,率人大步闯进了客栈。 没多大会儿,客栈门口趔趔趄趄地被推搡出六个人,远远看去,正是刚才在张肃坚三人邻桌吃饭的那六个家伙。 “这是什么状况,那几个家伙被官兵抓了。”张肃坚不解地说道。 忽然,他们身后,一个粗犷地声音传来“他们是小皇帝派到邺城来监视郭节帅的宦官。” 张肃坚三人被吓了一跳,回头观看,原来说话的是巨灵天将戚怀谷。 “戚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张肃坚认出是戚怀谷,心里稍安,开口朝戚怀谷询问事情的原委。 “别提了,都是那个小皇帝刘承佑身边的佞臣李业和苏逢吉进的谗言,多亏汴梁城的朝堂有咱们自己的人,将消息送了出来,才知道小皇帝在李业和苏逢吉的唆使下诛杀了扶正重臣史弘肇史大人,还密令镇守军节度使李弘义率兵攻杀郭节帅,李弘义深明大义,将消息传了出来,报给了郭节帅,这才有了雷破天奉命率兵擒拿宦官的事情。”戚怀谷如说书先生一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津津有味地讲了一遍。 戚怀谷的一番讲述,令张肃坚义愤填膺,不解道:“这小皇帝为什么要诛杀史弘肇和郭节帅呢?” 因为,他之前听说,史弘肇是后汉太祖刘知远的留下的辅政大臣,按理说,是小皇帝刘承佑的左膀右臂,不应该被随便诛杀的。 戚怀谷叹了口气,幽幽回道:“肃坚老弟啊,咱们江湖人,搞不动那些朝堂上的花花肠子,其实,说白了,还不是为了争夺权力,那小皇帝刘承佑,已经成年,势必想勤政,拿回大权,有着史大人在他身边如芒在背,当然是不舒服了,有了刺,就得拔掉,顺便把剩余潜在的威胁全部清除了,就更顺理成章了。” 张肃坚听完戚怀谷的话,不禁后背发凉,叹道:“这朝堂真不是个好去处!” “再说就不对了!朝堂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比之江湖,有过之而无不及,暗箭多于明枪,防不胜防!”戚怀谷面色凝重地附和道。 “这都下令诛杀郭节帅了,郭节帅是怎么应对的?” “有人献计,让郭节帅以清君侧的名义,率兵去汴梁讨说法,先送信让小皇帝杀了佞臣李业和苏逢吉。” “那小皇帝不能接受?” “让你说对了,小皇帝不但没有杀李业和苏逢吉,反而将郭节帅留在汴梁的家眷,不论老幼,全部斩杀,就连郭节帅刚出生不久,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都没有放过。” “这样残忍的小皇帝,该杀,如此无道,留着他只能令百姓遭殃,郭节帅应该拉起义旗,杀进汴梁城。” “今日擒拿这客栈里的宦官,就是为了祭旗的,军队已经集结完毕,马上就要出兵攻打汴梁了。好戏才刚刚开场,你就看后续。”戚怀谷兴奋地说道。 张肃坚也听得情绪激动,又问道:“戚大哥,你说我用不用投军去出把力?” “这个倒不用,让我说啊,你先把小蚕的伤治好才是首要任务。其他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张肃坚听了戚怀谷的回答,若有所思,又问了一句:“戚大哥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要做什么呢?不和我们回夏家堡吗?” “我得与陈僧辩陈兄,一起随义军攻打汴梁,这是营主给我们的任务。你得把小蚕和赵婀给我安全送回夏家堡啊,等打完仗,我会到夏家堡那里去找你们的。” “这个事情,你尽管放心,到时候,一定还你们麒麟营一个健健康康的小蚕。” 张肃坚笑着回道。 戚怀谷随后抱拳辞行,转身离开,隐入从巷口路过的官兵队伍中。 张肃坚则背着卓小蚕,和赵婀一同返回了那客栈。 第531章 难得的交流 回到客栈,卓小蚕肩膀又疼了起来,她咬着牙,没有出声,但是,脑门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张肃坚的肩头。 “小蚕,你怎么了?”张肃坚背着卓小蚕进了事先预定好的房间后,感觉卓小蚕的呼吸声不对,好奇地问道。 “没事,就是肩头的伤势有些疼得厉害。好像是药力过了?”卓小蚕努力平复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后,佯装轻松地回道。 张肃坚急忙把卓小蚕放到了床上,回过头来查看她的伤势,只见她已经满头是汗,已经浸透了衣裳,如水洗一般。 “快来再涂些婉姝给的膏药,能顶住一阵算一阵。”张肃坚急忙掏出之前董婉姝给他的那个琉璃瓶,递了一旁的赵婀,说道。 赵婀接过那琉璃瓶,看了眼张肃坚,说道:“张兄,小蚕姊姊,你就交给我。你先在外面等一下。” 张肃坚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房间。 张肃坚的心情有些凌乱,心里很是焦急,他有些怀疑自己的生命里,是不是不宜有女子闯入,前有唐紫烟重伤失踪后,态度大变,后有陈依罗为搏自己的原谅,义无反顾地挡剑被刺死,眼下,自己情急之时,说卓小蚕是自己的女人,卓小蚕又被金灵圣母打伤。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过去了近半柱香的时间,赵婀也给卓小蚕上完了药后,开门走了出来。 “张兄,小蚕姊姊的肩伤,我已经给上好药了,她好多了,已经睡下了。” 赵婀关上门后,对张肃坚说道。 听到赵婀的话,张肃坚心下稍安,回道:“那谢谢你了,妹子。” “张兄,你进去看看她,我到外面买些东西去。”赵婀看到张肃坚关切的表情,猜出两人的关系已经不一般,识趣地找个借口回避了。 张肃坚感激地向赵婀点了点头,轻轻地推门进屋,回身又把门给关上了。 当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卓小蚕的床边时,本来闭着眼睛睡觉的卓小蚕,突然睁开了眼睛,微笑地问道:“肃坚,你怎么进来了?小婀哪里去了?” 张肃坚脸颊一红,回道:“我不太放心你的伤势,进来看看,赵姑娘说去外面买点东西,出去了。” 卓小蚕用眼睛紧紧盯着张肃坚,突然问了一句:“你在与金灵圣母大战之前说的话,是认真地吗?” 张肃坚被卓小蚕的这句问话问得一怔,试探道:“哪句话?” 卓小蚕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嗔道:“算了,你都不记得哪句话了,我也没必要问了。” 张肃坚又追问了一句:“是说你是我的女人,那句吗?” “差不多!你是发自内心说的吗?”卓小蚕听到张肃坚问到了重点,语气缓和了许多。 张肃坚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回道:“是发自内心说的,我真的不想让金灵圣母伤害你!” “算你还有良心!对了,如果这寻找游龙图的任务结束了,你最想做的是什么事?” “这个嘛,我想到处走走看看,先回云州附近转转,再到百合谷看看,然后各处名山大川逛一逛,这乱世江湖的各处风土人情,有好多,都没有见识过呢……”张肃坚满眼憧憬地说了好一通内心的想法。 “不去看看唐紫烟姑娘吗?”卓小蚕突然开口问了一句,打断了张肃坚的畅想。 张肃坚一怔,然后叹了口气,回道:“紫烟啊,她的身体不允许见到我,我想我就别捣乱了,朋友一场,总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厢情愿,害她丢了性命。算了,就不去看她了。” 张肃坚的回答,虽然还是为了唐紫烟着想,但是,卓小蚕听来,心里放心了很多,她知道,以张肃坚对唐紫烟的情谊,让他如此坚定的说出放弃去见唐紫烟的想法,实属不易。 卓小蚕心情大好,她又问了一句:“你说的是真的?不会再想着去见唐紫烟姑娘了?” 张肃坚见她如此重视此事,忍俊不禁,笑道:“本以为你性格豁达,不拘泥小事,没想到还这么纠缠不绝。” “人家很在意啊!我可不想找个脑海里一直装着其他女子的男人。”卓小蚕白了张肃坚一眼,说道。 “那等你伤好了,咱俩一起去游历江湖!”张肃坚转移话题道。 卓小蚕一听,问了一句:“那你的正事不做了?” “什么正事?” “寻找游龙图宝藏啊!咱们还没找全游龙图呢!” “哦,这件事啊,游历江湖的同时,不就可以留意各种江湖消息嘛,自然就可以有所收获的,有些事,你刻意去做,可能会很难达成,而无心插柳,却往往事半功倍。再则,做人啊,不可太贪,一切适可而止,点到就好,咱们已经收获了部分的黄巢宝藏了,就别想着全部据为己有了。否则,会遭天谴的。” “你就能吓唬人,我就说句平常话,你倒好,说了这么一大堆,烦不烦。对了,肃坚,你说我的伤势,还有痊愈的可能吗?” “当然有,当年在扬州,问鼎兄弟被马翎偷袭,打成重伤,中得是飞鸿孤音掌,寒毒入体,我和沈公子骑行千里,请来了我表弟,送来了赤足火鳖,服下后,将问鼎兄弟的寒毒祛除干净,他复原如初,现在不是也很生龙活虎的吗?” “你说你表弟李昭骏就可以克制金灵圣母的寒毒?” “是的,他的朱雀掌内力炽热,正是金灵圣母寒毒的克星。” “既然如此,那咱们马上回夏家堡,好好疗伤。等我伤势好了,咱们一起去游历江湖。”卓小蚕听说自己的伤势痊愈很有希望,兴奋地说道。 “小蚕,你别激动,赵婀姑娘还没回来呢,咱们俩不能把她丢下,带着她一起回夏家堡。” “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事呢,对啊,小婀出去了还没回来呢,那就明天一起回夏家堡。”卓小蚕听到张肃坚的提醒后,拍了下脑门说道。 就这样,两人又在房间里聊了好久,直到赵婀买好了东西回来,张肃坚才离开回到自己住的客房。 第531章 难得的交流 回到客栈,卓小蚕肩膀又疼了起来,她咬着牙,没有出声,但是,脑门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张肃坚的肩头。 “小蚕,你怎么了?”张肃坚背着卓小蚕进了事先预定好的房间后,感觉卓小蚕的呼吸声不对,好奇地问道。 “没事,就是肩头的伤势有些疼得厉害。好像是药力过了?”卓小蚕努力平复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后,佯装轻松地回道。 张肃坚急忙把卓小蚕放到了床上,回过头来查看她的伤势,只见她已经满头是汗,已经浸透了衣裳,如水洗一般。 “快来再涂些婉姝给的膏药,能顶住一阵算一阵。”张肃坚急忙掏出之前董婉姝给他的那个琉璃瓶,递了一旁的赵婀,说道。 赵婀接过那琉璃瓶,看了眼张肃坚,说道:“张兄,小蚕姊姊,你就交给我。你先在外面等一下。” 张肃坚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房间。 张肃坚的心情有些凌乱,心里很是焦急,他有些怀疑自己的生命里,是不是不宜有女子闯入,前有唐紫烟重伤失踪后,态度大变,后有陈依罗为搏自己的原谅,义无反顾地挡剑被刺死,眼下,自己情急之时,说卓小蚕是自己的女人,卓小蚕又被金灵圣母打伤。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过去了近半柱香的时间,赵婀也给卓小蚕上完了药后,开门走了出来。 “张兄,小蚕姊姊的肩伤,我已经给上好药了,她好多了,已经睡下了。” 赵婀关上门后,对张肃坚说道。 听到赵婀的话,张肃坚心下稍安,回道:“那谢谢你了,妹子。” “张兄,你进去看看她,我到外面买些东西去。”赵婀看到张肃坚关切的表情,猜出两人的关系已经不一般,识趣地找个借口回避了。 张肃坚感激地向赵婀点了点头,轻轻地推门进屋,回身又把门给关上了。 当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卓小蚕的床边时,本来闭着眼睛睡觉的卓小蚕,突然睁开了眼睛,微笑地问道:“肃坚,你怎么进来了?小婀哪里去了?” 张肃坚脸颊一红,回道:“我不太放心你的伤势,进来看看,赵姑娘说去外面买点东西,出去了。” 卓小蚕用眼睛紧紧盯着张肃坚,突然问了一句:“你在与金灵圣母大战之前说的话,是认真地吗?” 张肃坚被卓小蚕的这句问话问得一怔,试探道:“哪句话?” 卓小蚕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嗔道:“算了,你都不记得哪句话了,我也没必要问了。” 张肃坚又追问了一句:“是说你是我的女人,那句吗?” “差不多!你是发自内心说的吗?”卓小蚕听到张肃坚问到了重点,语气缓和了许多。 张肃坚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回道:“是发自内心说的,我真的不想让金灵圣母伤害你!” “算你还有良心!对了,如果这寻找游龙图的任务结束了,你最想做的是什么事?” “这个嘛,我想到处走走看看,先回云州附近转转,再到百合谷看看,然后各处名山大川逛一逛,这乱世江湖的各处风土人情,有好多,都没有见识过呢……”张肃坚满眼憧憬地说了好一通内心的想法。 “不去看看唐紫烟姑娘吗?”卓小蚕突然开口问了一句,打断了张肃坚的畅想。 张肃坚一怔,然后叹了口气,回道:“紫烟啊,她的身体不允许见到我,我想我就别捣乱了,朋友一场,总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厢情愿,害她丢了性命。算了,就不去看她了。” 张肃坚的回答,虽然还是为了唐紫烟着想,但是,卓小蚕听来,心里放心了很多,她知道,以张肃坚对唐紫烟的情谊,让他如此坚定的说出放弃去见唐紫烟的想法,实属不易。 卓小蚕心情大好,她又问了一句:“你说的是真的?不会再想着去见唐紫烟姑娘了?” 张肃坚见她如此重视此事,忍俊不禁,笑道:“本以为你性格豁达,不拘泥小事,没想到还这么纠缠不绝。” “人家很在意啊!我可不想找个脑海里一直装着其他女子的男人。”卓小蚕白了张肃坚一眼,说道。 “那等你伤好了,咱俩一起去游历江湖!”张肃坚转移话题道。 卓小蚕一听,问了一句:“那你的正事不做了?” “什么正事?” “寻找游龙图宝藏啊!咱们还没找全游龙图呢!” “哦,这件事啊,游历江湖的同时,不就可以留意各种江湖消息嘛,自然就可以有所收获的,有些事,你刻意去做,可能会很难达成,而无心插柳,却往往事半功倍。再则,做人啊,不可太贪,一切适可而止,点到就好,咱们已经收获了部分的黄巢宝藏了,就别想着全部据为己有了。否则,会遭天谴的。” “你就能吓唬人,我就说句平常话,你倒好,说了这么一大堆,烦不烦。对了,肃坚,你说我的伤势,还有痊愈的可能吗?” “当然有,当年在扬州,问鼎兄弟被马翎偷袭,打成重伤,中得是飞鸿孤音掌,寒毒入体,我和沈公子骑行千里,请来了我表弟,送来了赤足火鳖,服下后,将问鼎兄弟的寒毒祛除干净,他复原如初,现在不是也很生龙活虎的吗?” “你说你表弟李昭骏就可以克制金灵圣母的寒毒?” “是的,他的朱雀掌内力炽热,正是金灵圣母寒毒的克星。” “既然如此,那咱们马上回夏家堡,好好疗伤。等我伤势好了,咱们一起去游历江湖。”卓小蚕听说自己的伤势痊愈很有希望,兴奋地说道。 “小蚕,你别激动,赵婀姑娘还没回来呢,咱们俩不能把她丢下,带着她一起回夏家堡。” “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事呢,对啊,小婀出去了还没回来呢,那就明天一起回夏家堡。”卓小蚕听到张肃坚的提醒后,拍了下脑门说道。 就这样,两人又在房间里聊了好久,直到赵婀买好了东西回来,张肃坚才离开回到自己住的客房。 第532章 难舍江湖 回到夏家堡,张肃坚急忙找来了李昭骏,说道:“老虎,小蚕被金灵圣母的惊鸿照影掌打中了肩头,寒毒入体,疼得难受,你快给治疗一下。” 李昭骏一脸不解,问道:“金灵圣母是谁?怎么治疗?” “就是那个飞鸾社社主马翎,当年,她的飞鸿孤音掌打伤了问鼎兄弟,还是你给的赤足火鳖加上你的炽热内力逼出了寒毒的,你忘了?” “哦,这么回事啊,我想起来了,走,咱们一起去看看。对了,最好喊上吕道长和陈老爷子,让他们一起给诊治下。”李昭骏在张肃坚的提示下,想起了往事,很痛快地答应了,拉着张肃坚就赶往卓小蚕和赵婀居住的房间。 二人来到卓小蚕的房间,正值她的肩上又开始发作了,疼得满头大汗,但是,她仍然不吭一声,咬牙坚持着。 赵婀在一旁看着,记得满屋子团团转。 “张兄,你可回来了,小蚕姊姊的伤势又发作了,疼得厉害,快给她看看。”赵婀看到张肃坚和李昭骏进来后,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上前求助道。 张肃坚紧走几步,来到卓小蚕的近前,关切道:“小蚕,疼得厉害吗?别害怕,我把老虎找来了,让他用朱雀掌的炽热真气,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减轻你的伤势。” 卓小蚕点了点头,咬牙说道:“快些运功疗伤,我还撑得住。” 李昭骏催动了体内的真气,凝聚于右掌,来到卓小蚕的身旁,说道:“这男女有别,不太方便?” “老虎兄弟,你不用介意,尽管疗伤,不必拘泥于那些扯淡的繁缛礼节,事急从权,尽管动手。”卓小蚕不待张肃坚回答,直接开口说道。 李昭骏非常钦佩的看了眼卓小蚕,不再犹豫,将右掌轻轻放在了她的肩头,开始凝神催动真气。 李昭骏的朱雀掌真气,本来就积累得非常雄厚,加之又修炼了地藏十轮神通的内功,使其功力倍增,卓小蚕受伤的肩头,先前冰冷如针刺般的剧痛感,在炽热真气的压制下,竟然慢慢消去,从肩头缓缓伸出淤血来。 待到肩头的血色慢慢变得鲜红,体内的寒毒,便已被祛除干净。 卓小蚕的脸色也慢慢地从惨白,变得红润起来。 “脸色恢复如初了,应该差不多了。”李昭骏吐了口气,如释重负道。 “真是太感谢老虎兄弟你了,这胳膊可以随便动了,没事了,金灵圣母真是个难缠的主儿,临死前还给我找了晦气。”卓小蚕活动了一下左胳膊,面色轻松地说道。 这时,门口进来三个人,一个是扶摇子陈抟,一个是纯阳子吕洞宾,还有一个是飞天剑仙江湲漪,吕洞宾一进屋就微笑着说道:“扶摇子兄,你看,我没说错,卓姑娘的伤势,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一会儿,让夏当家的找他们堡中的神医伊难疾给开服调理的方子,煎了药,给卓姑娘服下,应该就很快恢复了。” “吕道长神机,老夫不如你,哈哈哈,还有一事相问,你说眼下的局势,到底会发展成何种结局?” “自大唐灭亡以来,中原的时局波谲云诡,朝代更迭不休,皇帝换了一批又一批,依我看,那小皇帝刘承佑尚显稚嫩,而且他身边都是些佞臣小人,做事太欠考虑,你想想,他竟然听信那帮佞臣的建言,屠杀了郭威在根本不是郭威的对手,我看啊,这自朱温灭唐建梁以来的几十年的纷乱局面,要进入转折点了,道兄,咱们拭目以待。时间会给我们很好的答案。”吕洞宾捋了捋自己的须髯,微笑地分析道。 原来,郭威起兵攻打汴梁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当然也传到了夏家堡,这几日,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件大事上,夏茗派出堡丁通知各地的分局,一定要注意时局变化,规避风险,减少押镖的生意,而陈抟和吕洞宾二人,虽然都以散仙的身份处世,但是,也很关注时局的变化,为此事评论分析,甚至要赌上一局。 “吕道友,希望会如你所说,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结束这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时代,让百姓也能休养生息,安居乐业。大家也不用再刻意去寻找游龙图的黄巢宝藏了。对了,肃坚,游龙图,你们寻到了几张,宝藏起获了吗?”陈抟一番感慨后,突然问起了游龙图的寻找情况。 张肃坚开口回道:“现在,知道的游龙图,找到了近十张,但是只在扬州附近落马谷,和南汉国骑田岭下的大齐村附近起获了部分宝藏,其他的地点和地图,都没有找到。” “你下一步有何打算呢?继续寻找游龙图吗?” “爷爷,我想休息一下,到名山大川游历一番,看看这江湖到底有多大,到处走走,了解下各地的风土人情,至于游龙图嘛,夏家堡已经有所收获了,我想,一切事情要点到为止,不可过于求全,所谓过犹不及,贪得无厌,不会有好下场的,剩下的游龙图,让他们去寻找,我有些累了,该休息休息了。” “肃坚,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要不,你随我和吕道友一起游历?” “爷爷,我想同小蚕姑娘一起先去云州看看父亲的埋骨之地,去拜祭一番,然后,去百合谷看看董师父他老人家,好久没有回去了,出来这许多年了,再不去看看他老人家,好怪罪我了。等我们拜祭过他们之后,一定去找爷爷你老人家和吕道长。如何?” “这……”陈抟听到张肃坚的回答,有些迟疑,正想再相邀,被吕洞宾拉了下胳膊,说道:“扶摇子兄,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和生活,咱们不可强求,既然肃坚说祭拜之后,会找咱们,那么,咱们就等到那个时候再相会。不要刻意影响他们的尘缘啊!” 说话间,他想陈抟眨了眨眼。 陈抟被吕洞宾的话一点,心领神会,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随意!咱们日后再会。” 就这样,众人在夏家堡又住了月余,眼看着进入冬季,天气也渐渐转凉,卓小蚕的伤势也已经痊愈,张肃坚想起了要到云州和百合谷祭拜的事,便向夏茗、印展图、沈自逍、李昭骏等人辞行,与众人依依惜别,带着卓小蚕,两人两匹马,带上了细软和盘缠、兵器,踏上了游历江湖的行程。 二人先去了云州城外十里处的那个镇甸,找到了埋葬其父张敬遵的树林,张肃坚在父亲的坟前,将自己这些年的江湖遭遇,慢慢地讲述了一遍,告诉父亲的在天之灵,他一直谨记着父亲的教诲,努力在做一个对百姓有帮助的好人,最后,说道心酸处,想起曾经父亲英姿勃发的身影,他发生大哭,在卓小蚕的劝说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之后,又去了百合谷,看着物是人非的草庐、小院、触景生情,想起董昭当年接受委托,收下了自己和吴黎,教他们武功和做人,张肃坚双膝跪地,朝着董昭的坟头磕了十几个响头。 二人在百合谷住了数日后,将董昭的坟添了土,修整一番后,才离开,继续游历江湖。 这日,在洛阳城,二人被闹市的一处皮影戏所吸引,坐下来,看了起来,只见戏台上,一个人偶与另一个人偶在对话,但听那人偶说道:“兄弟,既然咱们身负绝世武功,就有责任在身,不可总有置身事外的想法,如果有能力的人皆如此,这世道的百姓还有什么盼头。咱们要这身绝艺何用?大丈夫生而为人,就应身体力行,量力而行,有一番作为!” 听到这里,张肃坚心中一动,转头看了一眼卓小蚕,问道:“小蚕,你说,咱们不问世事的想法,是不是值得商榷?” 卓小蚕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说道:“肃坚,我觉得那人偶说的也对,咱们身负绝艺,应当有所作为,这江湖之上,还有好多事情值得我们出手的。” 张肃坚精神大作,他环视了一番周围热闹的集市,夕阳下,人人面带笑容,互相帮助,气氛祥和,一团和气。 “早晚有一日,全天下都会统一,百姓安居乐业,再无纷乱,我是不是要为此再做点事情?”张肃坚若有所思地喃喃说道。 (完) 第532章 难舍江湖 回到夏家堡,张肃坚急忙找来了李昭骏,说道:“老虎,小蚕被金灵圣母的惊鸿照影掌打中了肩头,寒毒入体,疼得难受,你快给治疗一下。” 李昭骏一脸不解,问道:“金灵圣母是谁?怎么治疗?” “就是那个飞鸾社社主马翎,当年,她的飞鸿孤音掌打伤了问鼎兄弟,还是你给的赤足火鳖加上你的炽热内力逼出了寒毒的,你忘了?” “哦,这么回事啊,我想起来了,走,咱们一起去看看。对了,最好喊上吕道长和陈老爷子,让他们一起给诊治下。”李昭骏在张肃坚的提示下,想起了往事,很痛快地答应了,拉着张肃坚就赶往卓小蚕和赵婀居住的房间。 二人来到卓小蚕的房间,正值她的肩上又开始发作了,疼得满头大汗,但是,她仍然不吭一声,咬牙坚持着。 赵婀在一旁看着,记得满屋子团团转。 “张兄,你可回来了,小蚕姊姊的伤势又发作了,疼得厉害,快给她看看。”赵婀看到张肃坚和李昭骏进来后,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上前求助道。 张肃坚紧走几步,来到卓小蚕的近前,关切道:“小蚕,疼得厉害吗?别害怕,我把老虎找来了,让他用朱雀掌的炽热真气,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减轻你的伤势。” 卓小蚕点了点头,咬牙说道:“快些运功疗伤,我还撑得住。” 李昭骏催动了体内的真气,凝聚于右掌,来到卓小蚕的身旁,说道:“这男女有别,不太方便?” “老虎兄弟,你不用介意,尽管疗伤,不必拘泥于那些扯淡的繁缛礼节,事急从权,尽管动手。”卓小蚕不待张肃坚回答,直接开口说道。 李昭骏非常钦佩的看了眼卓小蚕,不再犹豫,将右掌轻轻放在了她的肩头,开始凝神催动真气。 李昭骏的朱雀掌真气,本来就积累得非常雄厚,加之又修炼了地藏十轮神通的内功,使其功力倍增,卓小蚕受伤的肩头,先前冰冷如针刺般的剧痛感,在炽热真气的压制下,竟然慢慢消去,从肩头缓缓伸出淤血来。 待到肩头的血色慢慢变得鲜红,体内的寒毒,便已被祛除干净。 卓小蚕的脸色也慢慢地从惨白,变得红润起来。 “脸色恢复如初了,应该差不多了。”李昭骏吐了口气,如释重负道。 “真是太感谢老虎兄弟你了,这胳膊可以随便动了,没事了,金灵圣母真是个难缠的主儿,临死前还给我找了晦气。”卓小蚕活动了一下左胳膊,面色轻松地说道。 这时,门口进来三个人,一个是扶摇子陈抟,一个是纯阳子吕洞宾,还有一个是飞天剑仙江湲漪,吕洞宾一进屋就微笑着说道:“扶摇子兄,你看,我没说错,卓姑娘的伤势,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一会儿,让夏当家的找他们堡中的神医伊难疾给开服调理的方子,煎了药,给卓姑娘服下,应该就很快恢复了。” “吕道长神机,老夫不如你,哈哈哈,还有一事相问,你说眼下的局势,到底会发展成何种结局?” “自大唐灭亡以来,中原的时局波谲云诡,朝代更迭不休,皇帝换了一批又一批,依我看,那小皇帝刘承佑尚显稚嫩,而且他身边都是些佞臣小人,做事太欠考虑,你想想,他竟然听信那帮佞臣的建言,屠杀了郭威在根本不是郭威的对手,我看啊,这自朱温灭唐建梁以来的几十年的纷乱局面,要进入转折点了,道兄,咱们拭目以待。时间会给我们很好的答案。”吕洞宾捋了捋自己的须髯,微笑地分析道。 原来,郭威起兵攻打汴梁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当然也传到了夏家堡,这几日,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件大事上,夏茗派出堡丁通知各地的分局,一定要注意时局变化,规避风险,减少押镖的生意,而陈抟和吕洞宾二人,虽然都以散仙的身份处世,但是,也很关注时局的变化,为此事评论分析,甚至要赌上一局。 “吕道友,希望会如你所说,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结束这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时代,让百姓也能休养生息,安居乐业。大家也不用再刻意去寻找游龙图的黄巢宝藏了。对了,肃坚,游龙图,你们寻到了几张,宝藏起获了吗?”陈抟一番感慨后,突然问起了游龙图的寻找情况。 张肃坚开口回道:“现在,知道的游龙图,找到了近十张,但是只在扬州附近落马谷,和南汉国骑田岭下的大齐村附近起获了部分宝藏,其他的地点和地图,都没有找到。” “你下一步有何打算呢?继续寻找游龙图吗?” “爷爷,我想休息一下,到名山大川游历一番,看看这江湖到底有多大,到处走走,了解下各地的风土人情,至于游龙图嘛,夏家堡已经有所收获了,我想,一切事情要点到为止,不可过于求全,所谓过犹不及,贪得无厌,不会有好下场的,剩下的游龙图,让他们去寻找,我有些累了,该休息休息了。” “肃坚,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要不,你随我和吕道友一起游历?” “爷爷,我想同小蚕姑娘一起先去云州看看父亲的埋骨之地,去拜祭一番,然后,去百合谷看看董师父他老人家,好久没有回去了,出来这许多年了,再不去看看他老人家,好怪罪我了。等我们拜祭过他们之后,一定去找爷爷你老人家和吕道长。如何?” “这……”陈抟听到张肃坚的回答,有些迟疑,正想再相邀,被吕洞宾拉了下胳膊,说道:“扶摇子兄,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和生活,咱们不可强求,既然肃坚说祭拜之后,会找咱们,那么,咱们就等到那个时候再相会。不要刻意影响他们的尘缘啊!” 说话间,他想陈抟眨了眨眼。 陈抟被吕洞宾的话一点,心领神会,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随意!咱们日后再会。” 就这样,众人在夏家堡又住了月余,眼看着进入冬季,天气也渐渐转凉,卓小蚕的伤势也已经痊愈,张肃坚想起了要到云州和百合谷祭拜的事,便向夏茗、印展图、沈自逍、李昭骏等人辞行,与众人依依惜别,带着卓小蚕,两人两匹马,带上了细软和盘缠、兵器,踏上了游历江湖的行程。 二人先去了云州城外十里处的那个镇甸,找到了埋葬其父张敬遵的树林,张肃坚在父亲的坟前,将自己这些年的江湖遭遇,慢慢地讲述了一遍,告诉父亲的在天之灵,他一直谨记着父亲的教诲,努力在做一个对百姓有帮助的好人,最后,说道心酸处,想起曾经父亲英姿勃发的身影,他发生大哭,在卓小蚕的劝说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之后,又去了百合谷,看着物是人非的草庐、小院、触景生情,想起董昭当年接受委托,收下了自己和吴黎,教他们武功和做人,张肃坚双膝跪地,朝着董昭的坟头磕了十几个响头。 二人在百合谷住了数日后,将董昭的坟添了土,修整一番后,才离开,继续游历江湖。 这日,在洛阳城,二人被闹市的一处皮影戏所吸引,坐下来,看了起来,只见戏台上,一个人偶与另一个人偶在对话,但听那人偶说道:“兄弟,既然咱们身负绝世武功,就有责任在身,不可总有置身事外的想法,如果有能力的人皆如此,这世道的百姓还有什么盼头。咱们要这身绝艺何用?大丈夫生而为人,就应身体力行,量力而行,有一番作为!” 听到这里,张肃坚心中一动,转头看了一眼卓小蚕,问道:“小蚕,你说,咱们不问世事的想法,是不是值得商榷?” 卓小蚕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说道:“肃坚,我觉得那人偶说的也对,咱们身负绝艺,应当有所作为,这江湖之上,还有好多事情值得我们出手的。” 张肃坚精神大作,他环视了一番周围热闹的集市,夕阳下,人人面带笑容,互相帮助,气氛祥和,一团和气。 “早晚有一日,全天下都会统一,百姓安居乐业,再无纷乱,我是不是要为此再做点事情?”张肃坚若有所思地喃喃说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