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后,病娇老公夜夜在我怀里撒娇》 第1章 他让自己脱衣服。 宁棠破产了。 她穷得卖身了。 卖给一国首富江印的娇娇孙儿冲喜。 那娇娇孙儿宁棠见过几面,白嫩嫩的脸蛋儿,生的是祸国殃民的漂亮。 可惜是个病秧子。 大夏天的穿着毛衣,围着毛巾,戴着口罩,坐在轮椅上,露出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明明是笑着,却寒湛湛的渗人,下一秒,他拿起蛋糕,摔在了他亲妈脸上。 全场大乱。 那好像是他16岁的生日。 天之骄子,万千宠爱,纵得一身坏脾气。 宁棠想想就脑壳疼。 她站在病房门口,对新上任的小老公充满了抵触。 “宁小姐,请进。” 门口保镖为她打开了门,善意提醒:“少爷等你好一会了。心情不大好。” 宁棠点了头,迈步进去了。 病房豪华、宽敞,设备齐全,就是满满刺鼻的消毒水味。 她下意识看向病床—— 小老公江凛正看着一沓文件,侧脸冷白,鼻梁高挺,削薄的唇线凌厉,下颌线条流畅完美,如她记忆里一样,矜贵的漂亮。 “宁棠?” 江凛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俊脸,语气却轻佻:“脱了。” 宁棠:“……” 她觉得自己没听懂,但似乎又懂了:他让自己脱衣服。 有点羞辱人。 她料到他会刁难,但没想到会这么刁难:“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你怎么闹,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她试着理解他:才20岁的男孩子,自然不乐意被婚姻束缚。但如果可以,谁乐意呢? “废话少说,不脱就滚!” 江凛耐心不多,随手扔了文件。 文件落在地上。 赫然是宁棠的资料。 宁棠今年25岁,出身普通,学历普通,但经历不普通,大学写小说,毕业当编剧,2月前风风火火成立公司,准备拍电影,结果投资拉到一半,后院起火,好闺蜜勾搭他男朋友携款潜逃。 宁棠公司破产,一夜间负债8000万。 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便是了。 宁棠为了钱,只能脱。 好在,她也不是扭捏的人,扫一眼紧闭的病房门,就解开了衬衫扣子。 她是个一心搞事业的人,不怎么打扮,低扎马尾,妆容素淡,穿着黑色西装裙,老气横秋的味道。 她长得也不算多好看,起码没江凛好看,但身材还不错。 “行了么?” 她上面就剩胸衣了。 江凛没说话,目光盯着她,落在她身上。 男人就是这么直接。 宁棠觉得身体烧了起来,两分钟了,还没看够? 她红了脸,咳嗽两声:“咳咳,哎,江凛,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江凛还是没说话,但转开了视线。 按着他本来的想法,应该再“欺负”一点,比如让她脱光光,跪在地上,自扇耳光,反正女人为了钱、为了地位,都是毫无下限的。 但为什么不继续了呢? 他看她穿回衣服,系上扣子,又恢复了从前古板无趣的样子。 “我本来想自我介绍的,但显然没这个必要了。” 宁棠扫了一眼地上的文件,上面记录着她的黑历史,她脸更红了,觉得刚刚脱衣服都没这么丢人。 妈的,陈璐,林东洋,等着,我卖身钱到手,你们就凉凉了! “江少,你也没必要刁难我,咱们这就是权宜之计。婚后,我不会干涉你任何事。” 只要你行,随你在外面怎么玩。 后面这句,她看着他输液的手,苍白的皮肤,青青紫紫一大片,也不知鼓了几个包,就没说了。 这病秧子啊,啧啧,怕是不咋行! 江凛听出她言外之意,嗤笑了:“想跟我玩貌合神离?宁棠,我不是那种人。你有那心思,早点掐了。我的婚姻,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宁棠:“……” 靠,这婚还离不掉了? 她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 神经病笑意森冷:“想好了。上了我的床,可就下不去了。” 宁棠被他笑出一身鸡皮疙瘩,但面上淡定:“我求之不得。” 她能攀上江家这棵大树,一本万利,一劳永逸,确实是求之不得的事。 但为什么……感觉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呢? “咚咚——” 门口响了两声。 随后是熟悉的保镖声音:“少爷,车子准备好了。” 宁棠微微诧异:“你要出去?” 江凛点了头,没说话,手上扯下输液管,也不管手背出了血,下了床,赤脚走向了衣橱。 他要换衣服。 回头看一眼,脸色漠然:“出去。” 宁棠看他个高腿长,宽肩窄腰,身材很不错的样子,忽然来了点兴味:“我觉得欣赏老公的身体,是每个妻子的权力。” 她刚刚被看了,这会肯定要看回来,才不算吃亏。 江凛知道她心中想法,笑得冰冷,声音更是倨傲:“不,我有权力,你没有。” 宁棠:“……” 日! 霸道! 她翻了个白眼,打算死皮赖脸不走了。 江凛扬声:“韩炳——” 宁棠知道他要喊保镖,果断让步:“行了,行了,我不看了,这就出去。” 她心情不快,自然也不让他如意,讥诮道:“你那瘦竹竿身材,姐姐还不稀罕看呢!” 江凛:“……” 他气得摔了病号服,狠狠捶了下衣橱:“宁棠——” “咚!” 动静有点大。 宁棠吓得一哆嗦:害,冲动了,这病秧子气不得!得宠着! “我说着玩的。我可稀罕了。” 她赶忙哄两句,轻轻关上了门。 保镖韩炳再次善意提醒:“宁小姐,您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过的,想哄人开心,肯定是信手拈来。我家少爷脾气不好,您可多包涵。” 这哪里是让她多包涵? 分明是让她多哄着、顺着。 宁棠自知人微言轻,便敷衍一笑,坐旁边长椅上去了。 没等几分钟,门开了,江凛出来了,一身黑色休闲西装,勾勒出修长劲瘦的好身材。 他头发乌黑,刘海有些长,微遮着精致的眉眼,神色冰冷,漂亮的像个假人。 “走。” 他像是对宁棠说,又像是对韩炳说。 宁棠愣了两秒,跟上去:“去哪里?” 她只听首富公公江印的吩咐,过来医院见江凛一面,至于接下来的安排,就不清楚了。 第2章 你刚刚外遇了! 江凛也不告诉她去哪里。 他坐上车后,就闭上了眼,一副拒绝交流的意思。 宁棠叹气,开始怀疑:这卖身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呢? 她可以卑躬屈膝一阵子,但不可以卑躬屈膝一辈子。 该死的陈璐、林东洋! 如果不是他们,她何须为了钱出卖婚姻? 她气得咬牙,从包里拿了手机,发了一条信息:【一周时间。你们找到人,我给你们酬劳翻倍。】 尽管她是个身无分文的穷鬼,但她有钱捶死那对贱人! 车子渐渐停下。 宁棠看了窗外一眼,见是民政局,瞬间明了江凛的意思——领证。 说实话,她都忘了,他们结了婚,还没领证。 想到结婚,那也不是结婚,应该算是冲喜,中式的婚礼,入目之处都是红色,他那时昏迷着,被韩炳背着跟她拜堂、送入洞房。 她还记得他躺在婚床上的样子,一身大红的喜服,惨白的俊脸,紧闭的双眼,呼吸微弱不可闻,像一具美丽的尸体。 外面很吵。 喇嘛们敲木鱼的声音伴随着诵经声,绵延不绝了一夜。 她其实很害怕,觉得像是在做什么仪式。 一夜过去。 他醒了,但还是很虚弱,说不出话,被紧急送去了医院。 再次见他,便是现在了。 江凛下了车,扫一眼车里不动的女人,扯了扯唇,目光轻蔑:“害怕了?” 宁棠有那么一瞬是想退缩的。 江凛看着年轻,但少年老成,阴晴不定,不好相处,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可以想见的麻烦,但想想那对贱人,毁了她多年事业,害她身败名裂,似乎什么麻烦都能忍受了。 “怎么会呢?” 她下了车,笑着去挽他的手,意有所指:“你不害怕我缠着你就好了。” 江凛没拒绝她的亲近,由着她挽住自己手臂。 因为打过招呼,所以流程很快,没多久,结婚证就到手了。 宁棠看着鲜艳的红本本,才有了结婚的实感。 既然结婚了,那就对老公好一点。 于是,她笑容温柔地唤了句:“小老公,接下来去哪里呀?” 江凛脸色冷冷:“把小字去掉。” 宁棠:“……” 她比江凛大了五岁。 但一点便宜占不得。 两人上了车。 江凛接了个电话,应该是首富公公江印询问领证的事,他冷着脸敷衍两句,就挂断了。 这被宠坏的小少爷! 宁棠正想着,手机响了,看一眼来电,是江印,忙接通了:“哎,是我,谢谢,嗯,爷爷,我知道。” 是江印恭喜她领证后,让她劝江凛回医院休养。 宁棠很听话,挂了电话,就开始劝:“那个……江少,你身体还需要调养,爷爷让你——” 话没说完,被他一个冷眼冻住。 “不去。不要违抗我。” 他脸色冷冷,不容抗拒。 宁躺想打人,但握着拳头,微笑点头:“好的。少爷。” 哼,这病秧子作死随他去! 江凛带她去吃午饭。 很高档的西餐厅,优雅浪漫的装饰,还有舒缓悦耳的钢琴曲。 他举止优雅地用餐,全程一句话没跟她说。 宁棠觉得跟猪吃饭,都比跟他吃饭有意思。 白瞎了这张脸。 不过,快吃好的时候,还是有了个小插曲。 那弹钢琴的小姑娘十六七岁,一袭白裙,袅袅走来,离得近了,雪肤花貌,像是误入人间的小仙女。 “江哥哥,好久不见了。” 奈何小仙女一出口,满满的绿茶味。 宁棠有些失望,觉得剧情很俗烂,但是,周边不知何时被清了场,实在无聊,也只能看他们互动了。 江凛点点头,对小姑娘很温柔,脸色缓和了些,还夸一句:“钢琴弹得不错,进步很大。” 小姑娘笑得甜美耀眼,声音软得带点媚气:“我如果不进步,多丢江哥哥的人啊。谢谢江哥哥给我介绍工作。” “嗯。应该的。” 江凛放下刀叉,拿锦帕擦了下嘴,示意她坐下,似有长谈的意思。 宁棠觉得自己是个大灯泡。 担着正宫的身,操着小三的心。 她准备尿遁,给他们空间。 江凛看出她的意思,冷冷瞥她一眼:“坐着。” 宁棠:“……好的。” 面上微笑,心里暗骂他是个神经病! 她坐下后,拿着刀叉划盘子,那声音很刺耳,让江凛脸色很难看,不过,倒也没说什么。 他思绪在小姑娘身上,问及她的概况。 “我很好啦。你请的阿姨对我很好。哥哥放心。” 金屋藏娇? 还是未成年? 妈的! 江凛这个渣渣,身体都不行了,还去祸祸小姑娘。 宁棠咬牙切齿,后悔自己嫁了个禽兽。 禽兽江凛的脸色微微僵硬。 因为小姑娘满面羞涩地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护身符:“江哥哥,送你的,希望你平平安安。” 江凛没接,好看的眉头微皱,须臾,转过头,终于想起介绍宁棠了:“这是我的妻子。今天刚领证。叫宁棠。你可以喊她宁姐姐。” 宁棠:“……” 她不出所料看到了小姑娘如遭雷劈的震惊脸,下一秒,变得泫然欲泣、楚楚可怜。 真渣啊! 还拖她下水,想借她的名义,打发这姑娘。 想得美! 她忙笑着安抚:“哎,你别哭,我不棒打鸳鸯,我们是合约夫妻,互不干扰的,你尽管留在他——” “宁棠!” 江凛听着她的话,怒喝一句,止住了她的声音。 下一秒,他揪起她的肩膀,把她拽出了餐厅。 宁棠想挣开,竟然没成功,这病秧子力气真大! 她被拽出去,粗鲁地推进豪车里,下巴给捏得痛死了。 “放手!疼,疼,江凛,我疼——” “你是不是忘了我说什么?” 江凛眉眼冷厉,眼眸戾气横生:“我的婚姻,不要貌合神离!” 宁棠反驳:“可你刚刚外遇了!” “我没有!” “对,你没有,是我的错,我是小三。” “你不是!” 他低喝,觉得她蠢得不可救药。 他只是来吃个饭,碰巧遇到了阮璃。 阮璃是他救命恩人阮莹的妹妹,他照顾一点,她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而且,他带她来,宣布她的身份,他的用意还不够明显? 太蠢了! 还敢说他外遇! 蠢死算了! 宁棠艰难掰开他的手,结果又被他掐住了脖颈,难受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好,我错了,你说什么是什么!快放手!” 妈的,这神经病肯定有暴力倾向! 她修长白皙的脖颈后仰,喘息急促,活色生香的美显露无疑。 江凛:“……” 他为这波涛荡漾的美所惑,愣了好一会,渐渐放开手,眼眸幽暗,低下头,不说话,情绪有些低迷。 他还是冲动。 一直冲动。 越是在乎的人,越是控制不了情绪。 宁棠不知他所想,几乎他才松手,她就推开车门,逃下了车。 “砰!” “砰!” 她也是个有脾气的,狠狠踹了两下车门,情绪崩溃地大骂:“江凛,你个人渣、变\/态,你有病就去吃药!妈的,姐姐,不伺候了!” 骂完,跳上一辆出租车,真不伺候了。 江凛:“……” 他没想到宁棠是这个反应。 在她之前,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个样子。 他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表情茫然而无辜。 韩炳坐在驾驶位上,一直沉默,待看到江凛这个表情,几乎是变脸一样,笑了起来,声音带着几分邻家哥哥的温柔:“小少爷,我们去喝奶茶,好不好?” “好。” “我想喝奶茶了。” “也给阿莹姐姐带一杯。” 他笑起来,漂亮的眼睛像是含了星星,闪亮闪亮的迷人。 忽然,他看到了旁边座位上的红樱桃发圈,好看的眉头皱了皱,拿起来,轻轻摸了会,抬起头,眼里带着困惑:“韩哥哥,刚刚有人在么?” 韩炳发动车子,笑说:“没有人。” 他没再问,把发圈戴到左手腕,低着头,笑得天真而满足。 第3章 果然是鸿门宴啊! 宁棠坐在出租车内。 乌黑顺滑的长发不知什么时候散落下来,在微风的吹拂下,一个劲儿扇她的脸。 烦! 她随手顺了顺,想要扎起来,发现丢了发圈。 包包里也没有。 她没办法,只能随地取材,从包包里拿一根眉笔当发簪,暂时拢住了头发。 手机在响。 是首富公公江印。 这电话来的时间很巧妙啊! 她看了眼,没有立刻接,心里琢磨了会江印的来意,那边挂了,就给拨回去了:“嗯,爷爷,是我,刚刚在忙,没来得及接。” “没关系。在哪里呢?过来陪爷爷喝茶。” 喝茶是假,谈心是真。 江印一定知道她跟江凛闹矛盾的事了。 不然,不会这么突然的召见她。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婚姻。 饶是她说的刚,关键时候,还得去装孝顺孙媳。 妈的,该死的陈璐、林东洋! 宁棠到达宜笑茶馆的时候,也巧,在包厢门口遇到了徐荣达。 徐荣达28岁,身材高大挺拔,长得也英俊潇洒,就是品味忒俗,脖颈、胳膊、手指全是金链子,那招摇的土豪派头,让宁棠非常欣赏。 可惜,徐荣达这人只欣赏钱。 不然,宁棠可以换个人卖身。 “恭喜你啊,宁妹妹,一招飞上枝头了啊。” 徐荣达染着时尚黄毛,穿着花色衬衫,嚼着口香糖,一身流·氓气质。 他晃了晃手里的支票,意思是债务两清。 宁棠见了,知道是包厢里的江印帮自己还了债,也就领了情,笑说:“既然知道妹妹飞上枝头,徐哥,以后有发财机会记得带上我啊。” 徐荣达是个奇人,没什么文化,但就是运气好,跟欧皇似的,投资什么,赚什么。 她眼红很久了。 虽然现在上了江家大船,吃喝不愁,但她不想做花瓶,能自力更生,就自力更生。 何况搞钱,其乐无穷。 “行啊。就怕妹妹看不上我这点小钱呐。” 徐荣达说着,目光瞅着她的头发,伸手抽掉她发间的眉笔,看她长发披散下来,笑得浪浪荡荡。 宁棠:“……” 神经病啊! 怎么都喜欢拽人头发? 她心里骂娘,面上微笑:“怎么会呢?徐哥一如既往的低调。” 她想想他的身家,酸的很,暗暗诅咒他爱上个拜金女,败光他家底。 两人各怀心思,没聊几句,就告了别。 宁棠整了整衣装,推门进了包厢。 包厢里 一国首富江印在喝茶。 他盘腿而坐,留着胡须,面容温和可亲,穿着白色的唐装,很飘逸宽松,仙风道骨如同世外高人。 很难想象他是一国首富、满身铜臭。 “爷爷——” 宁棠刚被他给还了债,所谓拿人手短,也就面朝着他,席地跪坐,乖乖认错了:“爷爷,我刚跟阿凛闹了点别扭。对不起,让您失望了,一会我就去跟阿凛道歉。” 江家娇宠的宝贝,她一个冲喜的媳妇,有什么资格冲人家发火? 江印喝着茶,听着孙媳的话,笑了笑,语气慈爱:“喝茶。你们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无碍的。” 宁棠:“……” 果然是鸿门宴啊! 如果她刚刚不先认错,这会是不是就有碍了? 罢了,既然认了错,那就好好认。 “爷爷不在意,我这会是心里难受了。都那么大人了,还那么冲动,不对的,也该成熟了。” 她最后一句何尝不是反讽呢? 江凛那少爷脾气,一看就是溺爱出来的! 可他们似乎还在继续溺爱着,并且要她给以同样的溺爱。 江印多少听出点怨言,不过,一笑而过:“你也不用逼自己那么紧,在我们长辈面前,你们都是孩子。不过,阿凛年纪小,你年长他几岁,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就顺着他些,不然,他气着身体,我们当长辈的心疼,你当媳妇的,不也心疼?” 场面话总是很漂亮。 言外之意就让人心寒了——是她做的不好,没有照顾好江凛。 宁棠一脸乖顺地听了半小时的说教,才借口去洗手间,舒了口气,活了过来。 她拧开水龙头洗脸,看镜子里眼圈微红的自己,觉得很可笑:有什么可委屈的?不就是被人掐了脖子?不就是被人暗示放低姿态、顺从讨好? 真特么越活越没个人样了。 宁棠嗤笑了声,拍拍脸,走了出去。 再回包厢,江印已经离开了。 她没走人,坐回原位,拿了手机打电话。 这订好的包厢,不用就浪费了。 宁棠请了几个熟识的朋友来喝茶,聊了2个多小时,算是重回编剧这个老本行了。 “那我回去想想。这个都市的剧本,我有点想法。跟组编剧那个,我怕是没时间。” 江凛的病情还没稳定,她这个冲喜的媳妇,看江印的意思是,就得24小时贴身守着。 听听,电话来了。 是韩炳,问她在哪里,派人来接她。 宁棠说了个地址,又聊了几句,才告辞离开。 外面天黑了。 她在路边站了约2分钟,一辆黑色迈巴赫就停了下来,车窗降下,男人脸面陌生,语气却尊敬:“少夫人,请上车。” 宁棠点头,上了车,听男人自我介绍,是江少的保镖,叫于蒲,负责暗中保护。 她忽然想到什么,拧眉问:“我身边也有吗?” 于蒲顿了一会,沉默下来。 沉默便是默认。 宁棠瞬间了然:既然她身边有人,那么,之前踹江凛车子的一幕,肯定被人告知江印了,怪不得他召见自己。 谈心是假,敲打是真! 宁棠告诉自己:有钱人嘛,都这样。以江凛那个矜贵地位,她的身价水涨船高也是很正常的事。 可纵使如何开解,她知道,有些东西,比如尊严,比如自由,从她答应的那一刻,就永远的失去了。 黑色豪车驶进了地下停车场。 于蒲停下车,见宁棠下来,一边为她带路,一边介绍:“这栋大楼是夫人送少爷的10岁生辰礼。如果不出意外,少爷婚后定居这边。这里1层是佣人活动区,2层到10层暂时空置,11层到20层是休闲娱乐区。21层到29层是收藏品区。少爷喜静,住在顶楼30层。” 宁棠:“……” 所以,他一人住一栋楼! 还是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 妈的,原谅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少夫人好。” 佣人们站成一排一排的,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看到她,纷纷躬身见礼。 宁棠:“……” 这个时候似乎也可以原谅下江凛的坏脾气! 天之骄子在云端啊! 第4章 林东洋,我要杀了你。 云端的小少爷在顶楼的书房劈里啪啦敲键盘。 他回复了几个邮件,喝了口牛奶,翻开了桌子上的收购计划书。 助理隔着书桌,战战兢兢等候指示。 房间里静的毛骨悚然。 直到江凛扔了计划书,丢了两个字:“重做。” 助理白了脸,应了“是”,捡起计划书,逃出了书房。 差点撞上了宁棠。 宁棠及时被韩炳拉到了一边,很不巧,宁棠脚一崴,倒向了他怀里。 又很不巧,江凛走出来,抬起了头—— 画面尴尬了两秒钟。 韩炳下意识推开了身上的女人。 宁棠:“……” 她没防备,踉跄几步,险险没扶住墙。 “你搞什么?” 傻了? 后推开才显得有鬼! 韩炳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忙低头道歉:“对不起,少夫人,您还好吗?” “我说不好,你要怎样?” 她心里有火,该他倒霉,就冲他发了。 于是,倒霉的韩炳二话不说给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这耳光简直是甩在了宁棠脸上。 宁棠皱眉,觉得这一家从上到下都是神经病! 果然,越有钱的人,心里越扭曲! 心里扭曲的江凛从她身边走过,丢下两个字:“傻缺。” 宁棠:“……” 你傻缺! 你全家傻缺! 她气到没气了,转头问韩炳:“我的房间是哪个?” 韩炳恭敬带路:“少夫人,请跟我来。” 然后—— 她来到了主卧! 江凛还在浴室洗澡! 当哗哗啦啦的水声传入耳朵里,宁棠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江凛要自己脱衣服、还看自己胸的画面,日,他不会想对自己做什么? 虽然她谈了男朋友,但她还没来及打开新世界! 这时候再次骂一万遍:该死的林东洋! 林东洋蜷缩在狭小的面包车里。 面包车行驶在曲折的小路上。 四周黑暗。 唯有车子照出一段晃晃荡荡的光。 他被晃醒了,发现自己还是那么狼狈,全身疲软无力,双手被束缚,眼睛被蒙着,嘴唇因为干裂而起皮,声音沙哑:“陈、陈璐,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璐开着车,染得红颜六色的头发乱成了鸡窝。 她已经开了好几天,面色苍白,黑眼圈很重,满眼红血丝。 此刻,她听到后面的声音,笑得像个可怖的女鬼:“你会知道的。” “你在犯罪。” “那又怎样?” “我不会原谅你。” “原谅是我强者的权力。很可惜,阿洋,你不是。” 她再不要看他们双宿双飞。 为此,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车厢内安静了好一会。 林东洋似乎轻唤了一声——“棠棠”。 那么缠绵依恋。 陈璐妒忌得发疯,扯着嗓子尖叫:“宁棠是个傻\/逼。你也是个傻\/逼。一群儿傻\/逼!” 林东洋:“……” 不是。 她不是。 她最聪明、最美丽、最坚强。 她会找到他的。 他非常坚信,只还是想念,想念的很,想念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她还好吗?” 他轻轻的问,那么小心翼翼,像是怕惊碎了一个美梦。 陈璐沉默了好久才说:“……她很好。比我们都好。” 他满足了,扯唇一笑,闭上眼,低声喃喃:“那就好……” 宁棠以为跟江凛同睡一张床,会影响睡眠。 但没有。 江凛的房间点燃了助眠的熏香。 他睡觉很规矩,也没有动她的意思,最初的紧张过后,她很快就睡着了。 还做了个梦。 梦起初是好的:她在大学遇到了林东洋,她学中文,他学导演,她写小说出名,他拍短剧出名,他们先是相知,闻名不见面,直到快毕业,才相识、相恋,她为他转去做编剧,为他成立影视公司……但他却跟陈璐一起背叛了她。 狠狠的背叛。 那些荒唐纵情的床照啊! 她痛得身体都在发抖:我要杀了你。林东洋,我要杀了你。 然后,梦境倏然破碎! 林东洋从爆炸的车里爬出来,拖了一地的鲜血。 他朝她伸出手,鲜血糊住了他俊朗的脸,唯有那双黑色的眼睛滴了血一样,凄楚、可怜:“棠棠,救救我、救救我—— 宁棠瞪大眼睛,惊坐而起,大汗淋漓。 下一刻—— “啊——” 她捂住嘴,看着冷冷盯着她的江凛! 吓死她了! 夜正黑,月光透进窗户,照着他冷白的俊脸,那双深不见底的瞳仁漆黑,跳跃着火光,像蛰伏的恶狼。 “你在喊别的男人的名字。” 男人伏在她上方,面色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 像是在谈论天气。 宁棠敏锐地感觉到危险,也知道是自己的错——没有男人乐意听到身边女人在夜里喊别的男人的名字。哪怕这个女人,他并不喜欢。 她只能谨慎地回答:“你应该知道,我恨他。” 他自然知道她的感情史,但是,他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恨是多余的情绪。” 他抬起她的下巴,眼神逼视,高傲的姿态:“宁棠,既然你被选中,那么,就是我的人。我的人心里只能有我,不然,就是自寻死路。你懂吗?” 宁棠懂他个锤子! 但她敷衍地点头,想哄好他去睡觉。 那个梦是噩梦,但细想下来,怪爽的,背叛她的人,都该死! “不好意思,吵醒你睡觉了。要不,我到别的房间去睡?” 她不想半夜醒来被人盯着,回想刚刚,日,差点吓出心脏病。 这个江凛,跟白天的高傲矜贵、沉默寡言不一样,特别的阴冷可怕。 “不用。” 他躺回去,闭上了眼。 宁棠顺着他,没说什么,也躺回去,闭上眼。 助眠香的味道飘入鼻孔。 宁棠昏昏欲睡时,一道阴影落下来! 男人一手抓着她的头发,一手捧着她的脸,亲吻了她的唇。 他没经验,唇齿欺压而来,狠狠吞咬她的舌头。 宁棠想挣扎,但又很快放弃,既然拿了钱,就该有觉悟。 更何况她是他的妻子。 如果他要,她必须给。 只是,她有些遗憾,本来以为第一次是跟林东洋,没想到所遇非人。 林东洋啊…… 他们恋爱三年,他从没提过这方面的要求,原来是有人满足他了。 妈的,该死的林东洋! 眼泪不自觉流下来。 男人像是明白了什么,渐渐停下来,翻过身,粗喘了两下,一脚把她踹下了床。 “滚出去!” 他的怒吼在房间里回荡。 宁棠摔在地上,眼泪落得很凶。 她很伤心,但很理智,不能滚出去,不然,江凛能闹得人尽皆知。 她必须哄好他! 怎么哄他? 她没经验,向来是林东洋哄她,妈的,怎么又想他了? 该死的林东洋! 宁棠心里骂着他,嘴上卖着惨:“我被骗钱了。江凛,我被骗钱了。” 妈的,骗她感情可以,骗她钱不行啊啊啊! 第5章 她嫁了个魔鬼! “我现在好穷啊!” “江凛,你别多想,我是因为穷,才哭的。” 她说到穷,是真的伤心了,从高中就开始写小说,后来写剧本,一点点存了起来,存了八九年,都是血汗钱,全特么没了! 他不信她的话,但似乎不信,就是给自己找不快。 他才结婚,帽子就绿了! “江凛,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么?你还踹我。” 她觉得自己厉害了,都敢跟江凛撒娇了。 就是跟一个20岁的孩子撒娇,太羞耻了。 不过,迈过羞耻那个坎,也就放开了,见他沉默,没再让她滚出去,便主动爬了床,还想吻他。 他看出她的意图,心里舒服了一些,但还是刺她:“这会清醒了?心里没男人了?” 宁棠觉得他在吃醋,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他顶多是男人的独占欲作祟,便继续撒娇卖惨儿:“我心里没男人,都是钱。真的。江凛,我被骗钱了。我的公司破产了。我心里难过的很。江凛,你安慰安慰我,江凛、阿凛——” “闭嘴!” “别喊那名字!” “活该!” “蠢货!” 他吐槽几句,抓了她的头发在手里玩。 黑亮。 顺滑。 如丝绸。 柔软又馨香。 他很喜欢她的头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他弯起唇角,把她的头发一圈圈缠在了食指上。 宁棠看他玩的不亦乐乎,觉得他心情不错,应该也喜欢自己示弱,就继续了,委委屈屈道:“我都这么可怜了,你就不能安慰我两句么?阿凛——” “别喊那名字。” 男人面色烦躁,低喝:“不要喊。” 宁棠不解:“为什么?” “讨厌。” “为什么讨厌?” “……就是讨厌。” 他到底没给出解释。 宁棠眼泪汪汪,作伤心状:“我是你媳妇,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敷衍?” 他挑眉一笑:“差一点就不是。” 宁棠:“……” 气! 他这张嘴,吃毒药了! 吃毒药的男人见她久不出声,终于抬起了头,却是话题一转:“宁棠,你知道,如果他……如果我没跟你领证,你是什么下场吗?” 这话题转的有点快。 宁棠有点懵:“什么?” 他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按到了床上,亲吻她的唇,然后,狠狠咬了下。 宁棠疼得低叫:“江、江凛——” 剩下的声音被他堵住了。 她的唇流了血。 他反反复复亲吻,力道凶猛,害她差点窒息。 终于结束了。 她的唇红肿得发疼。 他满意了,笑着趴在她胸口,低声说:“宁棠,如果我没跟你领证,你就会被活活埋进老宅的枯井里。喇嘛们会做法术,把你的寿命换给我。所以,你的命,是我的,懂吗?” 宁棠:“……” 她被吓住了:原来,这就是真相吗? 他觉得她害怕的样子很可爱,难得的温柔了些:“不过,你也不用怕,我在,你就好好的。你期待我长命百岁,不然,你就要红颜薄命了。” 宁棠:“……” 她愣怔怔的,觉得他在吓唬自己。 他似乎看出她所想,勾唇一笑,缓缓咬上了自己的手腕。 他下口狠,雪白的手腕没一会就流出了鲜血。 宁棠:“……” 这个疯子! 他一定是有病! 有病的男人看着她笑:“你不痛吗?” 宁棠不期然对上他温柔迷人的笑眼,茫茫然“嘶”了一声:“唔,好痛。” 这痛感剧烈,直窜脑门。 她低头去看左手腕,跟他同样的位置,白皙柔滑的肌肤,没有伤痕,可刚刚却疼得钻心。 她后知后觉到了一丝丝恐惧:这是怎么回事?她、她怎么会有身体感应? 他摸着她白皙的脸,声音温柔如魔鬼:“小棠棠,疼不疼啊?” 宁棠吓得白了小脸,猛然推开他,摔下了床。 她、她嫁了个魔鬼! 魔鬼趴在床头,俯视着地上的她,无声笑了一会,然后,朝她伸出了手,像是要拉她起来。 宁棠摇头,看着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很美的手,但手背的几处淤青破坏了美感。 也添了几分可怖。 像他这个人,很可怖。 跟白日里沉默矜贵的少爷判若两人。 “小棠棠,你上来。地上凉。我心疼呐。” 他声音温柔缠绵起来,更让人毛骨悚然。 宁棠下意识往后躲,但被他强行抱上了床。 他看着她眼里的恐惧,又想亲她了。 这次不是她的唇,换了别的地方蹂躏。 宁棠觉得胸疼的很。 心里一恼,也咬了回去,就在他脖颈处的锁骨上,狠狠一口,咬出一个鲜血模糊的牙印。 “嘶——” 他疼得直抽气,眼里却带着笑,语气温温柔柔的,似乎能蛊惑人心:“小棠棠,下口这么狠,难道忘了,我疼,你也疼了?” 宁棠:“……” 他一提醒,那疼痛就来了。 妈的! 痛在他身,也痛在她身。 她疼哭了,推开他:“你、你别碰我。” 他压过来,吻去她的眼泪,笑得像个疯子。 “小棠棠,我们同呼吸,共命运,是不是很好玩?” 他可怕又可恨! 宁棠握紧拳头,没说话,开始想着怎么摆脱他。 她绝不要跟魔鬼在一起。 翌日 天气晴好。 宁棠昨晚睡眠质量超级差,天都亮了,才眯一会,这会就被吵醒了。 她下床洗漱换衣服,出去时,看到了吵醒她的人——江母。 江母原名丁湘,是世界知名的丁香美妆的创始人,美丽又强势,外界称颂她为“丁香夫人”。 丁香夫人江母,年近四十,保养很好,看起来三十左右,穿着宝石蓝的裙子,白皙的脖颈戴着珍珠项链,气质优雅高贵。 她坐在沙发上喝咖啡,不时问一句儿子的状况:“昨晚睡得好吗?” “助眠香一直燃着,少爷说过有效,应该睡得不错。” 回答她话的都是韩炳。 至于江凛? 他全程沉默地坐在单人沙发上,脸色病恹恹的苍白,眼底乌青,仿佛被什么榨干了,很疲倦的样子。 韩炳倒了一杯热水,给他一大把颜色不同的药。 他闭眼吃了,脸色更苍白了。 江母看得皱了眉,关心道:“我看你昨晚没睡好。知道你新婚,但也得注意身体。切忌贪欢。” 显然是把儿子的病态归咎到晚上夫妻夜生活上面去了。 韩凛听到了,沉默不语,有点尴尬:昨晚没听到什么大动静啊。 江凛也听到了,还是沉默,就是眼神有点不耐烦了。 江母知道儿子脾气不太好,也就点到即止,不敢多说了。 就在这时候,宁棠走了出来,面带微笑问了好:“夫人,早上好。” 江母看到她,宽大白衬衫搭配黑色小脚裤,寡淡的一张脸,没甚出彩,不,那红肿破皮的唇,特明显,不由得拧了眉头:如果不是听大师说命格好,这般相貌配儿子,还大了他那么多,真的是委屈他了。 因了不满意,这会语气就不大好:“不早了。都八点多了。” 宁棠:“……” 自古婆媳难相处。 她不辩解,笑着认错:“您说得对,我下次注意,一定起早些。” 江母:“……” 倒是个温顺好拿捏的。 但她还是不满意,上下打量她,想要寻别的错处,敲打一二:“你这妆容太素淡了,穿着也不行,是你审美的问题,你得——” “我饿了。” 江凛三个字,结束了江母的训话。 江母觉得儿子在维护她,纵然心里不高兴,面上还是及时住了嘴,转了话题:“瞧我这记性,都忘了阿凛你还没吃早餐。来,来,你们快摆上。” 她吩咐跟随的两个女佣,把早餐摆上餐桌。 这早餐,与其说是早餐,不如说是药膳。 黑乎乎的一罐,也不知里面放了什么,味道很怪。 “这是大师推荐的老中医亲自给你煮的。都是调养身体的好东西。” 江母语气温柔,像慈母一样给他洗手盛羹汤。 不过,江凛没领情,只舀了一勺,放鼻边闻了闻,就全倒进了垃圾桶。 江母本来见儿子要喝,还挺激动喜悦的,但下一秒,看他倒进垃圾桶,很惊讶,很失望,也很受伤,但嘴巴张了张,叹息一声,什么都没说。 江凛吃了一碗白粥、两个素菜包子,便离开了座位。 他走之后,江母的矛头就对准了宁棠。 宁棠食量大,当着婆婆的面,不敢吃太快,等江凛离座,就很突兀了。 哎,顶着婆婆注视的目光,她吃饭都变得好尴尬。 更尴尬的是,婆婆开口就是:“你们昨晚圆房了?” 第6章 你也矜持点 宁棠:“……” 他们昨晚没圆房。 但这事属于隐私,也没什么好说的,索性就沉默了。 沉默等于默认。 再说,江母也很笃定:“你也矜持点,怎么能把阿凛咬伤呢?” 宁棠:“?” 她懵了一会,想起昨晚怒极、恨极,在江凛锁骨上狠狠咬一口,还见了血。 偏不巧,他今天穿的白衬衫,扣子抠得松散,隐约可见那道咬痕。 一时无从辩驳。 她只能再次保持沉默。 沉默等于默认。 江母就皱着眉头提醒了:“他那身体还没好,你当媳妇的,还年长他几岁,多少该知道点轻重,不要纵着他胡来。一时贪欢,贻害无穷。” 宁棠:“……” 说得好像她是个吸男人精气的狐狸精。 她尴尬之余,还觉得羞耻,想反驳说没那回事,又怕她细问为什么没圆房?或者猜测江凛不行。到时候搞得江凛知道了,伤了他男人颜面,她绝对没好果子吃。 所以,还是沉默。 沉默是金。 江母见她沉默,觉得她是闷葫芦,算是找到训话的由头了。 宁棠听训了十几分钟,才借口去卫生间躲开了。 她没吃饱饭,也没回餐厅,躲卧室去了。 豪门媳妇不好当。 她觉得还是重操编剧旧业,自力更生,比较可靠。 但电脑在租房。 她便先在手机上写了几个灵感,等江母离开,才去书房跟江凛说:“我要回租房收拾点东西。” 其实,这里什么东西都有。 但她还是想用自己的。 江凛俊颜清冷,正神情专注地敲着键盘,像是没听到她的话。 宁棠默认他是同意,就悄悄推出去,拎包出了门。 她乘电梯到1楼,才出去,就见于蒲迎了上来。 “夫人,我送您。” “谢谢。” 她没多想是谁吩咐的,韩炳还是江凛,于她而言都没什么意义。 她坐车回了租房,收拾了点日用品,主要是电脑,还有些写作方面的书籍,带过去了。 再次回到那栋豪华公寓后,没见到江凛,倒是韩炳主动说了:“少爷陪几个朋友在20楼玩,如果您想去——” “我不打扰他们了。” 她才不想去。 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写剧本、搞事业。 她寻了个客房当书房,让人搬了个桌子过来,打开电脑,就开始写剧本了。 这个剧本是一个奇幻爱情故事,前半段是女主角疯狂暗恋男主角,为此,耍了不少小心机,依旧爱而不得,后半段反转,是男主角泥足深陷、寻觅女主角、差点疯魔的故事。 从来虐恋,易成经典。 她好久没动笔了,一写起来,还很顺畅,不到1小时,就写了3000字的剧本大纲,发到了常合作的导演邮箱。 因为知道导演很忙,也不急着等结果,就直接动笔了。 一直写到中午。 佣人来叫午餐。 她也饿了,就出了书房,去了餐厅。 餐厅里 丰盛的午餐已经摆好了。 江凛也坐好了,但没动筷,似乎在等她。 宁棠很有自觉,坐下后,就道了歉:“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下次你可以先吃,不用等我。” 江凛皱眉,冷冷淡淡的口吻:“家里规矩,人不到齐,不可用餐。” 宁棠:“……” 没看出来他是个守规矩的! 她应了个“好”,见他动了筷,才跟着拿了筷子。 如昨天一样,很沉默的用餐。 他不说话,她也不开口,就闷头吃饭,连菜都不怎么碰。 江凛看得皱眉:“菜不合胃口?” 言外之意似有——如果菜不合胃口,那就换了做菜的人。 宁棠愣了下,忙摇头:“没有。挺好的。” 她知道他不满自己不吃菜,就多夹了点菜。 果然,他没再说什么。 宁棠觉得他主动说了话,便也问了句:“听韩炳说,你的朋友来了?怎么没留下来吃饭?” 江凛言简意赅:“嗯。他们太吵了。” 宁棠:“……” 竟然无言以对。 因为朋友吵,所以不留他们吃饭。 他这样交际,还有朋友来往,估计也是奔着他的身份了。 “其实,热闹点也好。” “嗯。” 他真的太寡言了。 还有点话题终结者的意思。 她莫名想到了昨晚的他,觉得夜晚的他,虽然危险,但比较热情。 “我的性格是比较喜欢热闹的。” 她不想学他那么沉闷,就表达自己的诉求:“别看我职业需要安静创作,但是,创作前,我就喜欢找朋友聊灵感,就脑洞风暴,你懂吗?一个脑洞抛出来,四五个人一起想。集体智慧,很容易出爆点。” 江凛听了,没什么情绪波动,就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你随意。楼下有娱乐室,你想要朋友来,都随你。” 宁棠:“……” 她不是要借用地盘搞聚会的意思啊! 虽然这地盘请朋友过来,是很有牌面的,但卖身冲喜得来的牌面,实在拿不出手。 “谢谢。” 她觉得他是好心。 言语间,虽然冷淡,但还是比较尊重她的。 相比昨晚诡异的温柔,现在的他,更讨喜一些。 讨喜的江凛在吃好饭后,要韩炳给今天做饭的厨娘发个奖励。 宁棠不想自作多情——是她后来吃菜很猛的原因。 两人转去了客厅。 当着江凛的面,她不好撇下他,去忙自己的事,只能陪他干坐着。 佣人很快端来了两份水果拼盘。 宁棠陪着他吃了会,留意他的喜好,很惊喜:“真巧,我也喜欢吃芒果。” 江凛顿了下,便改吃别的水果,把芒果留下给她了。 宁棠:“?” 她看着递到面前的果盘,觉得他误会了,忙解释:“我刚刚那么说,不是想要吃你的芒果。” 江凛点头:“我知道。你吃。” 宁棠:“……” 怎么感觉他在对自己好? 她是自作多情? 正怀疑着,他又出了声:“你还喜欢什么,吃的,穿的,用的,尽可以告诉佣人。她们会准备好的。” 宁棠:“……” 他好像就是在对自己好。 有点受宠若惊。 她接过果盘,点头微笑:“谢谢。” 如果这样相处下去,似乎也不错。 可昨晚的他……还有那奇怪的身体感应…… 像一个梦。 “我去午睡,你要一起吗?” 他的邀约彬彬有礼,更像一个梦。 宁棠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好。” 不是她不矜持,而是她很清醒——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跟江凛闹得关系不睦,绝对是最蠢的行为。 两人移步去了卧室。 卧室没有燃助眠香,但空气里还是漂浮着香味。 很好闻。 很温暖、安全。 她简单铺了下床,跟他一起躺到了床上。 第7章 阿凛,你救救我 再一次同眠。 她有点忐忑,很怕他像昨晚那样发疯。 但她多虑了。 他很安静,躺在身边,呼吸很轻,温热的体温传来,存在感很强,但少了危险的攻击性。 许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她没一会就睡着了。 再醒来,身边没了人。 看一眼时间,下午3点了。 她走出去,寻了韩炳,问江凛的下落,得知他在书房工作,也安心忙活自己的剧本了。 不知为何,她不想让江家知道她写剧本的事。 一写一下午。 沉迷工作,时间过得很快。 她在晚上时,收到了导演谭敏的电话。 关于投去的剧本,她是满意的,点评说:“以梦境的方式,演绎两段截然不同的爱情。现实与梦境的影响与重合,有点乌比莫斯的无限循环的意思。最后爱情的反转,倒也催泪。小棠,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宁棠很谦虚:“谭姐,你谬赞了。还需要您指教。” “指教谈不上。我们约个时间,细说。” “好。” 她们约了明天下午3点在宜笑茶馆见面。 宁棠觉得这个剧本大概没问题,就是价格不好说。 按着她以前的名气,单集剧本在5w+,现在,圈子里都知道她公司破产,负债累累,非常缺钱,那么,有可能面临压价。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宁棠可以说盛装打扮。 她从衣橱里选了件香奈儿经典小黑裙,腰间系了条6000多的白色丝巾当腰带,还拎了个lv的最新包包。 至于手上的钻戒,足有5克拉。 她发誓,最有钱的时候,都没这么奢侈过。 等电梯时,借着光可鉴影的墙面,她看到了不一样的自己:身段高挑、婀娜多姿,优雅华贵、不失美艳。 果然,人靠衣装啊! “要出门?” 江凛不知何时从书房走了出来。 他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裤,袖口挽起来,很干净利落,除了手上一款深蓝色钻石腕表,低调得像个普通上班族。 但他气质很好。 背脊挺直,站姿优雅,一举一动,矜贵迷人。 宁棠迎上去,笑说:“嗯。屋里闷。出去逛逛。” 话音落下,电梯门开了。 她走进去,见他还在,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不得不开了口:“你要一起吗?” 幸而他摇了头。 “不了。我还有工作。” 他说是这么说,但还是站着不走,一直看她。 宁棠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江凛……你有事?” “没。” “那我走了。晚点见。” 她敷衍两句,关了电梯门。 真看不懂他啊! 当坐上车,于蒲一句话似乎解开了她的疑惑。 “少夫人今天真漂亮。” “……” 江凛刚刚不会是觉得她漂亮,才一直看她? 妈的,她自作多情的毛病又来了! 宁棠怀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到了宜笑茶馆。 寻到订好的包厢,一坐下,就给谭敏发了信息:【谭姐,我到了。】 那边没有回复。 等了约10分钟,才收到了电话:“哎,宁棠,不好意思,我这边出了点事,咱们改天约。” 宁棠预感不妙,忙追问:“改天是哪天?” “啊?哪天啊,我看下我的时间安排……对不起,我最近都很忙。” “……好。” 她听出她的婉拒,也不死缠烂打,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对劲。 谭敏是个爱才的导演,遇到喜欢的剧本,哪怕合作不了,也不该是这个态度。 她遇到什么事了? 隔壁传来一阵潺潺流水般的美妙琴声。 古色古香的包厢,香烟袅袅,宁心静气。 她端起茶杯,喝了几口,给一个相熟的经纪人打电话。 寒暄几句后,一提到剧本,对方就支支吾吾,避而不见。 真相越来越近。 她最近没得罪什么人,也没遇到什么人。 尤其是有能耐的人。 除了江家。 她给江印打电话:“爷爷,您忙吗?” 江印笑呵呵的慈爱口吻:“是小棠啊,找爷爷什么事?” 宁棠旁敲侧击:“爷爷,您知道我是个劳碌命,闲不住的,最近也没什么事,就想找点事做。” “你想找什么事做?” “什么事都可以。” “既然什么都可以,那么就去照顾阿凛。对你而言,照顾好他,就是你天大的事。” 果然是他。 打压了她的编剧事业。 为什么? 宁棠捏紧了茶杯,克制着怒火,低声问:“所以,爷爷,我以后都得围着江凛活,是吗?” “宁棠,你是个聪明的人,我希望你能一直聪明下去。” 这个回答让她抓起茶杯,狠狠砸到了墙面上。 “砰!” 茶杯撞击得四分五裂。 江家是个牢笼。 他们娶了她,原因不堪,用心更可耻。 她怒极,几乎生出恨意,说话声音也大了:“江老,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我嫁给了江凛,我是他的妻子,照顾他是我的责任,但是,我没有义务围着他活,你们也没有权力操控我的人生。” “这些话,我不想再听第二遍。” 江印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威压,说完便把电话挂断了。 对他这样时间就是金钱的人,如果不是江凛,她都没有跟他对话的资格。 他瞧不起她。 只不过,他的瞧不起裹着一层布,是隐晦的,而江母,是赤·裸·裸的。 她还想到了江凛在医院里让她脱衣服的画面。 江凛,那个名义的丈夫,何尝瞧得起她? 呵,真可怜! 而害她落得这般可怜的狗男女,绝不能放过。 宁棠给侦探打电话,催促他们快点寻找陈璐、林东洋的下落,挂断电话后,恨得一下下捶桌子,手很痛,但就这样,咬着牙,靠肉体的疼痛把这些精神上的痛苦压下去了。 既然江印要她围着江凛活,那么,属于江凛身上的光环也该是她的。 “少夫人,您还想去哪里?” 于蒲没想到宁棠这么快就出来了,不知她接下来安排,就问了出来。 宁棠上了车,从包里拿出化妆镜,对着镜子整理了妆容,美丽的脸,笑容冷漠:“去你家少爷心里。” 她决定了——她要江凛的心。 既然他们控制她,那她就以爱为刃控制江凛。 于蒲不知她所想,诧异了下,反应过来:“少夫人,要回去吗?” 她闭上眼,没有回答。 于蒲默认她是同意,便发动了引擎。 豪车行驶了20多分钟,抵达了目的地。 宁棠下车,大步走进大厅,在一众佣人的躬身行礼中,进了电梯。 直达顶层。 顶层很热闹。 江凛躺卧在沙发上看书,很悠闲的姿态,像是没看到脚边跪着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相貌极好,上挑的丹凤眼,唇红齿白的漂亮,哭起来也梨花带雨:“阿凛,你救救我,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不然,爷爷会打死我的。” 第8章 废话少说,你滚吧。 江凛冷着脸,无动于衷。 韩炳站在他身侧,倒是开口劝了:“明川少爷,您还是回去,少爷向来不管这些事,若是让老爷知道,您过来找他,怕是真会被打死的!” 他确实是好意。 江凛身体不好,平时也就处理一些江氏集团决策方面的大事,被江老知道,他因为创业失败来麻烦他,少不了一通教训。 江明川也知道自己不该来,可他除了求江凛,没别的办法了。 “闭你妈的嘴!” “韩炳,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江明川哀求了半晌,没得江凛一个好脸,正羞愤、恼恨得心里喷火,韩炳算是撞他枪、口上了。 他朝他怒喝两句,摆着少爷的谱儿,下一秒,胸口一疼,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江凛踹倒了。 “滚!” 江凛脾气不好,但自持身份,很少发火。 江明川能把他气得踹人,也是一个本事。 这会儿,他实实在在挨了一脚,也不恼,爬起来,抱着江凛的腿,没脸没皮地笑:“哥,我喊你哥,成不?好哥哥,你别气,我的错,我刚急昏头了——” 打狗还得看主人呐。 刚刚是他莽撞了! 韩炳是江凛的心腹,他不给韩炳脸,那就是自找没脸。 “韩哥,对不起,刚刚是我说话不经大脑,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他反省过后,立刻认错。 堂堂江家三房独子,江家排行第四的少爷,摆出这么卑微的姿态,也是能屈能伸了。 江凛却最看不惯他这样子,摆手赶人:“废话少说,你滚。” “江哥,我那公司——” “你那公司早点关门大吉。我给你2000万的零花钱,你爱怎么玩怎么玩。” 他宁愿花钱让他玩,也不想让他去创业。 对他们这样的家族,宁愿养个败家子,也不想养个打着创业名头的败家子。 创业可比败家更败家。 江明川不想要零花钱玩,眼看哀求不成,恰好,宁棠来了,就换人求了:“弟妹,好弟妹,你来的好,你也是创业过的人,你说句公道话,那公司对我们的意义,就是我们的孩子,哪能见死不救?” 宁棠有点懵,加之不明内情,也不好说话。 但她想到自己破产的公司,眼里还是闪过一抹痛色。 江凛捕捉到了,眼眸转了转,轻声问:“是吗?” 宁棠迎着他深邃幽暗的眼眸,不知为何,点了头:“是。” 她不觉得自己能左右江凛的决定,只是表个态罢了。 不想,江凛说:“好。” 好什么? 她还在困惑。 那边江明川已经感谢上了:“好弟妹,还是你说话管用。真太感谢你了。你就是我的大福星。” 为了把这大福星留住了,他还说:“我那公司最缺人才,好弟妹,明天去我公司逛逛,想要什么职位随便挑。” 宁棠:“……” 这么草率的? 江凛跟她想法不同,半是夸奖、半是讽刺:“就会耍这些小聪明。” 江明川嘿嘿笑着,又吹捧他们几句,才告辞离开。 宁棠送他进电梯,回来时,见江凛靠着沙发背,脸色苍白的很,忙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江凛闭着眼,神色恹恹:“头疼。” 他这是老毛病了,头痛时,恨不得撞墙! “医生有开药吗?” “……开了。在这里。” 韩炳端了杯水、拿药过来。 宁棠接过来,问了韩炳吃法,抠出几粒药丸,准备喂他吃。 江凛意外了下,伸出手:“给我。” 宁棠摇头:“不给。我喂你,来,张嘴——” 江凛:“……” 他顿了下,深深看她一眼,顺从地张了嘴,吞药时,舌头舔到了她的掌心。 痒痒的。 她忽然觉得他很像儿时养过的小狗,不自觉地看他看了很久。 江凛微皱眉:“在想什么?” 宁棠自然不敢说想他像条狗,就敷衍一笑:“没想什么。就觉得你很好看。江凛,其实,我以前见过你。” 在他16岁的时候。 她那时大三,写小说卖了影视版权,赚了些钱,也认识了些有钱优势的朋友,就有幸跟着参加了他的盛大生日宴。 他那时病恹恹的,还坐在轮椅上,但是全场的焦点。 等到切生日蛋糕时,没想到,他在生日宴,也就是他母亲的受难日,竟然拿起蛋糕摔他母亲一脸。 哪怕到了现在,都想知道原因。 想着,她忍不住问:“你跟你妈妈……关系似乎不是很好。我觉得她还挺疼你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江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脸色冷得很:“你错了。宁棠,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真的心疼我。” 第9章 以后我来心疼你。 宁棠:“……” 她觉得江凛这话说的很偏激。 就像被宠坏的孩子,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他。 中二的很。 她抿唇笑了下,沉默不接话。 江凛大抵知道她的想法,唇角扯出个讽刺的笑容,也不多说什么。 他没兴趣扒开伤痕给别人看。 宁棠余光留意他的微表情,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就轻声反驳了:“难道你爷爷也不心疼你吗?” 你可知道,他为了你,打压我的事业,恨不得我围着你活呢! 剩下这句话,她咽在了嗓子眼里。 江凛听她说起爷爷,表情不再那么冷了,却是点了头:“嗯,他不心疼我……没有人心疼我。” 最后一句,他垂下眼眸,模样颓丧,语气低迷,多了几分可怜意味。 宁棠想着她刚在车里做出的决定,忍不住说:“以后我来心疼你。” 江凛:“……” 他被她的话惊到了,眼睛不自觉地闪亮了一下,很快又被他遮掩住,换成一副平静漠然的样子:“哦。这也本该是你的责任。” 有点傲娇那味儿。 宁棠笑着坐下来,同他一样,斜靠着沙发背,几乎挨着他,眼眸含笑:“还有什么是我的责任?你说出来,我都记着。” 江凛:“……” 他觉得她在勾、引自己。 相比前两天对自己的冷淡疏离,这会儿热情得让他生疑,正想问她是受了什么刺激—— 韩炳走过来,低声说:“少爷,罗特助过来了。” 罗特助就是那天撞到宁棠的人。 “少爷好,少夫人好——” 罗衡面色恭敬,躬身行了礼,递上了一沓文件。 江凛没接,示意他交给宁棠。 宁棠一头雾水,接过来,才了然:这是江明川公司的评估报告。 她似懂非懂:“你想收购他的公司?” “他陆陆续续借我2个亿了。” “我可不是慈善家。” 他是商人,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他说:“往后翻翻,送你的,给你当结婚礼物。” 宁棠受宠若惊,但很理智:“江凛,君子不夺人所好。” 她想着江明川对公司的热情,跟创业时的自己太像了,只要能救公司,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所以不忍心破坏那份热忱。 出于这个原因,她委婉拒绝:“我不想做坏人。” 江凛皱眉,冷嗤:“妇人之仁。” 宁棠也不辩解,觑着他的脸色,把文件还回去。 江凛没接,目光冷冷看着她,仿佛在说:你不要,那就扔了。 宁棠知道他脾气不好,也不想因为别人影响两人关系,便笑着哄他:“你们到底是兄弟,能帮他一把便帮一把。他可是哥都喊上了。你既当了人家哥哥,那得做出点哥哥的样子来。” 江凛:“……” 他听了这些话,心里那股气莫名消散了不少。 “你为了旁人,违背我的话。” 他语气里还有些不悦,但更多的是不解:“为什么?” 他想到江明川那张俊俏的脸,心儿不顺了:“你喜欢他?” 宁棠听出几分醋意,莞尔一笑:“有点。毕竟他是你兄弟。我爱屋及乌嘛。” 江凛皱眉:“你只要爱屋就好。” 他要她全部的爱。 不许别人分走一点。 宁棠知道他独占欲发作,便顺着他的话说:“好。听你的。我只爱屋。” 江凛:“……” 她又在勾、引他了。 他心里愉悦,面上淡然:“你就这么爱屋的?” 显然要她做出表示。 宁棠有些不好意思,余光扫了眼不远处的两个旁观者,后者们对视一眼,不等江凛发话,很识趣地退下了。 这少夫人看着不显山露水的,还真入了少爷眼了!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 安静的很。 他们靠的近,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江凛还是靠着沙发,慵慵懒懒的躺姿,配合着一张漂亮的脸,显得很无害,但那双灼亮的眼眸充满危险和攻击性。 宁棠一阵心乱如麻,还想到了那天晚上的吻——强势、霸道、带着嗜血的狠戾。 如果可以,她不想再经受一次。 可他在等着。 她不能退缩,便心一狠,闭上眼,扑上去—— 这个吻很快,如蜻蜓点水,稍碰触就分开。 但对江凛而言,这个吻,温热而柔软,带着点香气,在他头脑中似乎炸开了一个烟花,让他心情愉悦、思绪飘散、如坠虚空。 等他再清醒,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 待看到面前的女人,更是表情茫然:“姐姐,你是谁?我……好像见过你?” 宁棠:“!?” 第10章 他还真是人格分裂 什么情况? 宁棠蹙眉打量他,脸还是那张脸,但气质全变了,不再是慵懒的躺姿,不知何时面对她跪坐在沙发上,像是看到了什么稀罕物,忽闪着两只黑亮的眼睛、兴致勃勃地瞧她——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他眼里带着笑,声音变得孩童般童稚可爱,还探头探脑、东张西望:“韩哥哥呢?” 宁棠看得愣怔,一个大胆的想法窜上心头——人格分裂? “韩——” 他张嘴喊人。 宁棠伸出手,不受控制地捂住了他的嘴:“别喊……你叫什么?” 她觉得这是个了解江凛的好时机,不想韩炳过来打扰。 “我叫江小野。姐姐你呢?” “我叫宁棠。” “哦,宁姐姐——” 江凛,不,应该是江小野,性格很活泼,笑嘻嘻凑过来,神秘兮兮问:“宁姐姐,你是韩哥哥的女朋友吗?” 宁棠:“……” 他还真是人格分裂? 连她也不认识了? 她眼神复杂地摇头:“不,我不是他女朋友。” 江小野听得皱眉,白皙修长的食指抵着唇,猜测了:“那你是谁的女朋友?阿凛哥哥的吗?” 宁棠:“……” 他知道江凛? 不同人格间互相感知? 她思量着点头:“是的。我是他女朋友。” “啊?是他女朋友啊!” 语气里透露丝丝嫌弃的意味。 宁棠觉得有趣,笑问:“怎么了?” 江小野撇撇嘴:“阿凛哥哥脾气可差了。你眼光真差。” 宁棠:“……” 这算什么事? 官方吐槽? 果真致命! 她想附和,可没搞清怎么回事,怕江凛会知道,就违心地说:“怎么会呢?你阿凛哥哥很好的,长得好、出身好,哪哪都好。” 江小野不认同:“才不是。他脾气不好,总不让我出来玩。阿赫哥哥才不那样。” 宁棠:“……” 阿赫? 是谁? 又一人格? 多重人格分裂? 她想着,正要打听,一阵脚步声传来—— “韩哥哥——” 江小野见到他,很高兴,跳下沙发,伸开双臂就扑过去了。 对此,韩炳只诧异了一秒,就恢复如常,笑着拥抱他,还揉揉他的头发,温柔宠溺的口吻:“小少爷来了,真巧,凛少给你买了新玩具,要不要去看看?” 江小野点头,跟他走了两步,回头喊:“宁姐姐,一起来玩啊。” 这话正合宁棠的意。 她对江凛了解太少了。 还不如韩炳。 作为妻子,实在是失职。 三人沿着长长的走廊,绕了个弯,来到一间上锁的房门前。 宁棠刚住进来,还没逛过,并不清楚这顶楼的布局,可以说,是第一次看到上锁的房间,几乎是下意识,她看了周边的房间,果然,又看到了一个上锁的房间。 所以,是三重人格分裂么? 正想着,韩炳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里面宽敞明亮,装饰的很有童趣,奥特曼、超人、小飞侠等超大手办摆满了房间。 除了玩具,房间更多是油画作品,画得多是鲜花、小动物,或靠着墙角,或挂在墙面,每一幅都那么明艳绚烂,饱含着蓬勃耀眼的生命力。 太美了。 宁棠自觉是个没什么审美细胞的人,但还是被惊艳了。 她站在那里,几乎能共情到创作者的心情,是以,久久不能平静。 “我的小樱桃不见了。” 江小野一进来,就东翻西找,还把画架给碰倒了。 画架上有没完成的油画作品,这要是倒了,估计就毁了。 还好宁棠眼疾手快扶住了。 “江凛,你小心——” 她一急,都忘了面前的人是江小野了。 江小野还在满屋子找东西,似乎没听到她的惊呼声。 宁棠及时捂住了嘴,看着画架上的半成品,应该是人物画,侧面像,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扬,发尾的位置,一个红樱桃发圈将落未落。 等下,这红樱桃发圈有些熟悉? “找到了!” 一道惊喜的童音唤回她的思绪。 江小野俊脸含笑,伸着手,晃着红樱桃发圈:“姐姐,我给你扎头发。” 宁棠:“……” 果然是她丢失的红樱桃发圈。 好像是跟江凛领证那天,被他拽头发时丢掉的。 那么,江小野捡到了? “我就说我见过姐姐的。” 江小野走到她身后,动手给她扎头发,因为不熟练,系得很松散,还有些鬓发没拢住,显得凌乱,但他很满意的样子,笑得天真无邪动人心。 宁棠看得心情复杂,有点相信江凛是真的有人格分裂了,不然,绝不会露出这样纯真的笑容。 “小少爷,要玩吗?” 韩炳拆开纸箱,拿出了电动智能玩具狗。 玩具狗是博美犬的品种,浑身雪白,眼睛黑珠子一样,特别漂亮。 江小野孩子心性,瞬间被吸去了注意力。 “起名了吗?叫什么?” 他跪坐在地上,抱起狗狗,爱不释手,还亲了下它的额头。 韩炳摇头:“还没。小少爷起。” 江小野便咬着食指,很认真地想名字了:“……芒果?奶茶?樱桃?” 他转头问:“姐姐,你喜欢哪个名字?” 宁棠随口说:“奶茶。” “那就奶茶。” “……” 她跟韩炳陪着他玩了半小时的奶茶。 江小野才尽了兴,拉她去画画,要她当模特。 宁棠多少猜出这些有童趣的作品出自江小野之手,但亲眼看他画画,还是震惊得不行:手法熟练。上色非常大胆、夸张,一点不像个孩子。 “你多大了?” “5岁了。” “……” 她算是亲眼看到天才了。 天才画家江小野为她画了幅肖像画,侧面轮廓柔美,笑容温柔淡雅,还有些神秘。 让她想到了名作《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送给你。但不要让阿凛哥哥看到。” 等韩炳把画作装帧好后,江小野如是说。 宁棠有点懵:“为什么?” “如果阿凛哥哥跟你分手,你就把画卖了。很值钱的。” “……” 这是替江凛给分手费吗? 她听乐了,觉得江小野可爱的不行,忍不住逗他:“你还送过别人吗?” 江小野摇头:“没有。别人不像你,眼光不好,会看上他。” 宁棠:“……” 得,还是她的不对了! 她忍着笑,心想:如果江凛知道自己的人格这么瞧不起自己,会是什么反应呢? 第11章 觉得你很可爱。 “姐姐笑什么?” 江小野歪头看她,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可爱又迷人。 宁棠被他盛世美颜恍了下神,很快恢复如常:“没什么,就觉得你很可爱。” 江小野:“……” 他陡然被夸奖,有点不好意思了,脸红红的,嘟着唇,又去玩自己的奶茶了。 奶茶不是真的狗,就是智能玩具,也就会跑跑跳跳、说几句讨喜的话,没什么好玩的。 宁棠看了会,就没兴趣了。 她想走,江小野没让,捏着她的裙子,撒着娇儿:“姐姐陪我玩嘛。” 他初次见她,就开始黏她了。 韩炳最先发现,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觉得她相貌、性格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就不理解为什么江凛、江小野都对她另眼相待,难道是合眼缘? 宁棠不知缘由,见他一直看自己,就问:“怎么了?” 韩炳笑笑,没说话。 他们陪江小野玩到吃晚饭。 晚饭很丰盛美味。 就是江小野挑食的厉害。 宁棠不惯着,板着脸道:“这个胡萝卜对身体好。你该多吃点。江小野,挑食的是坏孩子。我不喜欢坏孩子。” 坏孩子江小野不得不把胡萝卜夹回去,放进了嘴里。 他不高兴,嫣红的唇嘟囔着,开始讲条件:“我吃胡萝卜,姐姐帮我洗澡澡,好不好?” 宁棠:“……” 她懵了2秒钟,对着那张成年男人的俊脸,实在说不出“好”这个词。 江小野没听到满意的回答,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姐姐,不可以么?” 宁棠笑说:“你先好好吃饭。” 她没拒绝,也没同意。 江小野觉得有机会,就乖乖吃饭了。 等吃好饭,不容她说什么,就拉她去浴室。 浴室有浴缸。 宁棠给他放热水。 江小野找到2只小黄鸭玩具扔进浴缸里。 宁棠看得脑壳疼:这不是5岁,是3岁! 江三岁伸手试试水温,觉得刚刚好,就开始脱衣服。 宁棠:“……” 非礼勿视! 不不,去他妈的非礼勿视! 她可是被他看过胸的! 必须看回来! 于是,她就看他脱了衬衣,露出白皙光滑的肌肤。 病秧子瞧着病弱单薄,却是脱衣有肉有腹肌的好身材。 宁棠惊艳之余,也有点困惑:不该啊!他之前半死不活的,怎么能养出这样健康有活力的身体? “姐姐,我痒。” 江小野缩着肩膀往后退。 原来宁棠无意识地动手摸他后腰了。 还回味了下,觉得那温热细滑的手感,好极了。 当然,也色胚极了! 宁棠反应过来,收回手,讪讪一笑:“身材不错。” 江小野羞涩地笑笑,红着脸,弯腰脱裤子。 宁棠看到了,怂了,忙提醒:“内裤不许脱。” 江小野便穿着黑色内裤跳进了浴缸里。 宁棠:“……” 那鼓鼓囊囊一大团实在扎眼。 病秧子天赋异禀啊! 她移开视线,捧了水,润湿他的肩膀、脖颈。 江小野舒服地闭着眼:“姐姐,我想听你唱歌。” “我不会。” “我不信。” “真的。我唱歌很难听。” “那你唱来我听听,你说的不算。” “……” 宁棠敷衍着唱了:“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江小野:“……” 真的好难听。 “姐姐,还会别的吗?” “不会。” “那我教姐姐唱歌。” 他教她唱儿歌《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别说,童音童趣,还真挺好听。 宁棠跟他哼几句,拿了沐浴乳,挤出来,奶白的一团,抹他身上,揉出一片白色泡沫,渲染了一室奶香味。 她抽抽鼻子,觉得自己都变得奶香奶香起来。 “姐姐,脑袋痒。” “知道了。等下给你洗头。” 她真成老妈子了。 洗澡、洗头,给他穿睡衣,今晚是一直把他照顾到床上了。 江小野还得寸进尺:“姐姐,你陪我睡嘛。我要听故事。” 宁棠觉得养孩子太累了。 “以前没我的时候,谁给你讲故事?” “韩哥哥,还有阿莹姐姐。” “那我叫你韩哥哥来。” “不要。韩哥哥没姐姐声音好听。” 小孩子可会挑人了。 宁棠逗他:“你这么说,你韩哥哥听了,会伤心的。” 江小野讶然:“啊?为什么?” 因为你见异思迁、移情别恋。 这话当然不能说。 她一笑而过:“没什么。你确定不要你韩哥哥给你讲故事?” 江小野没回答,而是委屈巴巴看着她:“姐姐是不是觉得我烦?不想给我讲故事?” 宁棠自然摇头:“不是。” 她拿江小野没办法,便问:“你想听什么故事?” 江小野笑眼亮晶晶,忙从枕头下拿出一本《小王子》:“这个。韩哥哥讲到小王子和小狐狸了。” 宁棠翻开书,找到标记的页码,继续讲了下去。 她的声音轻柔、舒缓,渐渐催眠了他。 没一会,他便闭眼睡去了。 “江小野?江小野?” 她喊了两声,看他没回应,便找到遥控器,调控好室温,又为他掖好被子,开门出去了。 门外 韩炳笔直站着,见她出来,躬身轻唤:“少夫人。” 宁棠勾勾手,示意他跟过来。 韩炳料到她的意图,一进她的小书房,就先出了声:“少夫人,如果您想问少爷的事,恕我不能多言。” 宁棠听了,脸色不悦:“我觉得我有权利知道江凛的病情。” “我建议你别用病这个词。” “江凛的意思?” “少夫人很聪明。” 他忽然知道江凛跟江小野为什么那么喜欢她了。 这人心思灵透的很。 心思灵透的宁棠坐在位子上,开始审视江凛这个人。 江凛是遗腹子。 他父亲身体不好,在他还没出生时,就病死了,听说还没到20岁。 他母亲那时还在上学,是母凭子贵嫁的豪门。 想来,也是把他当棋子,并没付出什么母爱。 所以,他们母子关系并不好。 江凛从小得不到父爱、母爱,加上身体病弱,童年肯定过得不好,所以,才会分化出了江小野这个人格。 那么,除了江小野,还有别的人格吗? 第12章 他真的太依恋她了。 想着,宁棠直接问了出来:“他是几种人格?” 韩炳垂下头,思量了好一会,到底是斟酌着言语说了:“截至目前,是3种人格。” 宁棠:“……” 果然如她所料。 那个上锁的房间是他另一个人格的住所。 “医生怎么说?” “少爷不喜欢看医生。” “你们由着他?” 宁棠震惊了:有病不去看医生,作死呢? 可想想江凛的脾性,可不就是个作死的! 韩炳很平静:“祸福相依。否极泰来。” “什么意思?” “少爷这么说的。” 他是江凛的心腹,深刻地理解他——对他而言,人格分裂不是病,是他的自救。他靠着三重人格,一次次渡过至暗的时刻。 他一度觉得,他是世上最坚韧的生命。 宁棠不知这些,紧皱眉头:“你们疯了!江老也由着你们疯吗?” 那个老人那么在乎江凛,怎么会坐视不管? 现实是残酷的。 韩炳点了头:“江老也觉得少爷这样很好。” 宁棠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样怎么好了?是病啊!万一人格分裂时,他在开车或者副人格做出危险的事,后果不堪设想! “宁棠,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真的心疼我。” 江凛的话忽然闪入脑海。 宁棠失神地低喃:“原来,还真没人心疼他啊!” 韩炳看她一副受打击的样子,忍不住提醒:“知道少爷这件事的人很少,我建议少夫人也当作不知道,不然,少爷会不高兴的。” 宁棠没回应,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她在书房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以后怎么对江凛。 本来,她因为江老的缘故,想着哄骗江凛的心,进而控制他,这会看他跟小说男主似的美强惨,就有点同情心泛滥了。 “咚咚——” 书房门被敲响。 接着响起了韩炳的声音:“少夫人,小少爷醒了。” 小少爷是江小野。 宁棠压下纷乱的思绪走出去,迎面一脸稚气的美男子扑过来,双手圈住了她的腰。 “姐姐,你陪我睡觉觉,好不好?” 他撒着娇儿,脑袋靠在她肩膀上。 很依恋的姿势。 温热的呼吸吹着她脖颈的肌肤,痒痒的,似乎痒到她心里去了。 宁棠还在同情心泛滥,就点了头:“走。” 江小野立刻欢呼起来,蹦蹦跳跳、手舞足蹈的,高大的个子做出这些动作,不管你颜值高不高,都一样滑稽。 宁棠看笑了,似乎明白为什么韩炳建议她装作不知道江凛人格分裂的事了。 实在是影响他贵公子的形象。 她余光扫了眼韩炳。 韩炳落后自己一步,浓黑的眉头皱着,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她来了点兴趣,问他:“你怎么了?” 韩炳看着奔向自己房间的江小野,低声说:“少夫人,带小少爷去主卧睡。” 宁棠听了,立刻就猜出韩炳的意图——他是怕江凛半夜醒来,发现她睡在江小野的房间。 那代表他秘密泄露。 还真是个忠心为主、体贴周到的人。 她点了头,带江小野去了主卧。 还好他不认床。 去了主卧后,虽然满眼好奇,但教养很好,规规矩矩的,躺到床上,就闭眼睡去了。 当然,前提是抱着她的胳膊。 他真的太依恋她了。 近乎诡异。 江小野为什么喜欢自己呢? 这已经荣升为——她人生的一大未解之谜了。 “姐姐、姐姐——” “江凛,你——” 话说一半,理智上头,改了口:“江小野,你睡觉规矩点。” 江小野不知缘由,乌黑的眸子惊颤颤,表情很无辜:“怎么了?姐姐?我睡觉可乖了。” 宁棠:“……” 妈的!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是个颜控,看着这张天真漂亮的脸,说不出难听的话。 “你……你睡觉别那么黏人,压得我睡不着。” “哦哦。” 他很听话地挪开了些,但手还紧抓着她的衣服,像是怕她走掉。 宁棠看得心软:“睡。我不走。” 她算是看出来了,小孩子人格的江凛,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 而这意外激发了她的母性。 她伸手轻拍他的胸口,哼唱起江小野给她唱过的《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 江小野听着喜欢的歌,心情美的很,闭着眼,嘴角都是上扬的,还分享了自己的梦:“姐姐,我刚睡着的时候,梦到一颗又软又香的桃子,可惜,还没吃到,你就把我……” “别说了!” 妈的,这真不是耍流、氓吗? 宁棠羞窘、尴尬的很,恶狠狠打断他的话,训道:“睡觉!小孩子要早睡早起身体好!” 江小野:“……” 他不敢违抗她的话,闭嘴睡了。 今天是忙碌的一天。 夜里也不安眠。 她再次梦到了林东洋。 他们的相遇很狗血。 她为了写小说,去学校周边的小山村采风,意外落水,被前来取景的他相救。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没想到他看着文质彬彬,却也会耍无赖:“因为救你,我没了初吻。棠棠,你得对我负责。如果你不负责,那你就报恩。反正你这辈子必须是我的人。” 她想是他的人。 可他是别人的。 该死的林东洋! 妈的! 她拽着他的头发,怒喝:“江小野,你在干什么?” 现在的小孩子太早熟了! 屁大点就不学好! 她这么想着,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瞳。 “你知道小野的存在了。” 他伏在她身上,很平静的陈述,听不出喜怒,但冷白的俊脸,在月光下,显出不近人情的凛冽和危险。 宁棠心脏一紧:这是江凛,还是另一个人格? 第13章 你别碰我! 长久的沉默对视。 男人撩着她的头发,一圈圈缠在食指上,忽而,微微用力,拽疼了她。 宁棠疼得皱眉,伸手推他:“你下去。” 他不听,笑着埋头咬她的锁骨。 真疼。 她疼得惊叫:“你干什么?” 他还是不说话,动作蛮横了许多,把她双手压在头顶,眼里闪烁着成年男人的欲望。 宁棠羞赧:“你是谁?” “猜猜。” 他笑得不正经,眼神如有实质,一点点下移。 所过之处,让宁棠觉得身上烧了起来。 她脸红的很,却不再做可笑的挣扎,勉力维持冷静:“猜对有奖励吗?” 他挑眉一笑:“看来知道了。” 宁棠:“……” 她确实猜到了:江小野年纪小,社交圈不大,又有韩炳24小时跟随,能认识的人更屈指可数,但他拿江凛跟阿赫哥哥做了对比。 答案呼之欲出。 她说:“江小野提到了阿赫哥哥。你是江赫?” 江赫勾唇一笑:“很聪明。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他低头,喜欢她,便咬她,还厚颜无耻地问:“喜不喜欢我这个奖励?” 谁的奖励是咬人啊! 还下嘴那么狠! 疼痛让她恼火:“你别碰我!” 江赫便不碰了。 他很干脆地松开手,翻身下床,无视她的存在,开始脱衣服,粉色长耳兔的棉质睡衣随手丢在地板上,脚还踩上去,嘴里更是嫌弃:“这都穿得什么玩意!” 那是很童趣的睡衣! 可少女心了! 宁棠心里这么想,看他裸着上半身去翻江凛的衣橱。 一色白衬衫、西装裤。 他还是不满意,“砰”得关上门,大步走了出去。 神经病! 神经病再回主卧时,发型变得张牙舞爪,精致的五官完全露出来,漂亮的凌厉,黑色t恤搭配军装裤,很休闲的打扮,但气质是狂野不羁的。 “起来。” 他站在床头,命令的口吻。 宁棠有点困了,声音很低:“干什么?” “带你去玩。” “不要。” “那你是要在家里陪我玩?” 妥妥的威胁! 宁棠怂了,也吓醒了,揉揉眼睛坐起来:“你想去哪里玩?” 江赫不耐:“到了就知道了。少问。赶紧的。” 宁棠叹气:这三人,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她算是明白——江老为什么说照顾他就是她天大的事了。 忒耗精力了! 她下床,打开衣橱挑衣服,同时看他一眼,示意他出去。 江赫知道她的意思,但大刺刺坐到床上,翘着二郎腿催促:“快点,等我帮你穿吗?” 这就是个霸道不讲理的! 哪怕换了人格,跟江凛也是一样。 忍! 她无视他火热的视线,速战速决换了衣服。 不想,江赫有意见了:“换一件,裙子太短了。” 宁棠:“……” 这裙子都过膝盖了好吗! 她也不理论,换了条黑色铅笔裤穿了。 这下他没提什么意见,但眉头一直皱着,像是不满意的样子。 宁棠没在意,跟他出了卧室。 卧室外 韩炳一身黑色西装,笔直站着,安安静静,像是一道无所不在的影子。 “赫少,少夫人。” 他躬身行礼。 宁棠点了个头。 江赫没理会,径自走向了电梯。 夜色正深。 宁棠戴上头盔,坐在一辆炫酷的重型机车上,搂住了江赫的腰。 江赫开着重型机车在前,韩炳开着黑色豪车在后。 风声呼啸。 他开得速度太快了,跟漂移似的。 还好是深夜,车子比较少,不然,不知多危险。 宁棠闭上眼,紧紧抱着江赫的腰,祈祷他赶快到达目的地停下来。 这个祈祷在20多分钟后才灵验了。 机车停下了。 停在一家豪华气派的娱乐会所前。 宁棠没来过,很陌生,进去后,饶有兴味地四处打量:纯金的招财猫雕塑、镶钻的欧式大吊灯、来往穿梭的美人一个比一个衣衫清凉、身材火辣。 这是醉生梦死的花花世界。 江凛似乎对这花花世界不感兴趣,目不斜视,直奔前台,刷了个卡,就被恭恭敬敬带去了贵宾专用的电梯。 电梯是往下的。 还是很深的地下。 宁棠预感不是什么好地方,有点慌:“江赫,你这是去哪里?” 江赫看出她眼底泄露的不安,轻笑:“去把你卖了。” 宁棠:“……” 这坏胚子! 她自知问不出什么,便沉默下来。 电梯终于停下了。 她一出去,就感觉热浪裹挟烟酒气扑面而来。 “打死他!” “你奶奶的,快上啊!” “这傻逼才从女人身边出来吗?这么菜!” …… 男人们粗鲁的叫喊声混着骂声挤进耳朵里。 宁棠皱着眉,只看着闹嚷嚷的人群,二话不说,跳到江赫背上,看到了全貌:擂台上,两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在拼杀。他们都鼻青脸肿、口吐鲜血,但眼神凶狠,像是野兽,显然是不死不休。 这是传说中的地下拳场? 江赫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正想着,一道熟悉的男音传来—— “赫少,好久不见了。” 是徐荣达。 宁棠很震惊,会在这种地方看到他。 徐荣达走过来,看到宁棠,也愣了下,但掩饰的很好,还装不认识她,只笑着跟江赫攀谈。 两人显然很熟悉。 宁棠还在江赫背上,没下来,看他们握了手,去了贵宾室。 贵宾室四面是玻璃,可以清晰看到拳场的情况。 她从江赫背上跳下来,寻了个座位坐下,佯装看打拳,实则听着他们的对话。 “赫少,待会要上场玩玩吗?” “嗯。你去安排。” “好。” 徐荣达应下后,就离开了。 贵宾室安静下来。 宁棠走到他身边,夺了他的烟,碾灭在地上,皱了眉:“你要去打拳?” 果然来这地下拳场没好事! 瞧这瘦弱的身板,够人几拳打的? 作死啊! 等下,他们好像有身体感应。 他挨了打,她也是变相挨打! 想到这里,她脸色一变:“不行,你不能去!” 江赫不知她心思,笑道:“担心我?” 担心个屁! 你作死不要带我啊! 宁棠心里吐槽,面上重重点头,伪装关心,温声道:“嗯。我担心你。你这块头跟他们,都不是一个等级的。去了,会吃亏的。” 江赫不以为然:“小瞧我?” “没有,我是心疼你。怕你受伤。” “没事。一点小伤不怕。” 他不听劝,扭扭脖子,开始活动拳脚。 宁棠急得不行。 偏这时徐荣达走了进来:“赫少,可以上场了。” 第14章 掠夺的力道,让人畏惧。 江赫点了个头,肉眼可见的兴奋了。 宁棠瞥一眼擂台,看到几处血红,知道刚刚那场比赛的凶险,就更不肯让他去了:“不许去!江赫,你玩什么都可以,这个不行!” “别闹!” “放开。” “这个我玩多了,有分寸。” 他不理解她的隐忧。 宁棠跳上他的背,两手圈住他的脖颈,威胁说:“行,你想玩,带我一起上。到时候上了擂台,让人先打死我好了。” 江赫皱眉:“下来!你脑抽了?” 宁棠不听,两条大长腿环在他腰上,八爪鱼一样缠得死紧。 江赫差点被她缠出身体反应,怒道:“现在这么热情,早干嘛去了!” 如果在床上,让他碰了,哪里还有这些事? 宁棠:“……” 谁热情了! 这神经病就会胡说! 她余光看着还没离开的徐荣达,也不管丢人不丢人,亲了下他的脸颊,放软声音哄道:“阿赫,你想玩,我陪你玩别的,好不好?” 江赫被她亲得耳朵都红了:“你能陪我玩什么?” “什么都行。你有力气,也别浪费在这里啊。” 这话说的太撩人了。 江赫心动了:“行。胆小鬼。” 他只觉得她是害怕,才不让自己玩。 女人就是这么麻烦。 早知道不带她来了。 他有点后悔,但更多的是期待,摆手让徐荣达出去后,把她拽下来,狠狠按在玻璃墙上,抚摸着她的脸,似吻非吻的靠近,呼吸交缠间,非常的折磨人。 “怎么玩啊?嗯?小棠棠?” 他压低声音,温柔缠、绵的冒火。 宁棠脸红得像被火烧:“不要在这里。” 江赫调笑:“你想去哪里?” 宁棠说不出所以然:“反正不要在——” 江赫堵住她的唇,掠夺的力道,让人畏惧。 宁棠真怕了他的吻,结束时,身体软的很,脑袋也晕乎乎的。 她缺氧了。 江赫跟病弱的江凛不同,他年轻、热血、生机勃勃,贴近时,能听到咚咚有力的心跳。 她切身体会到——江凛那健康,不,那堪称健美的好身材归功于谁了! “还能走吗?” 他俊脸含笑,语气里充满了得意。 宁棠揉了下红肿的唇,恶狠狠瞪他一眼:“能!” 她硬着头皮往外走。 外面徐荣达抽着烟,在跟韩炳说话:“嗯。我知道。你放心。我办事——” 说到一半,韩炳朝他做了个噤声动作,躬身行礼:“赫少,少夫人——” 然后,为他们让开道路。 江赫冷着脸,视若无物,揽着宁棠进了电梯。 当然,他没离开,而是去了地下赌、场。 赌、场比拳场更热闹。 烟酒味弥漫,也更呛人。 宁棠一进去,就咳嗽个不停。 她不喜欢烟味,抽烟、喝酒是她不能容忍的行为。 她曾庆幸江凛没这些毛病,但江赫全都有! 江赫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带她来错地方了,很烦躁:“你比那病秧子还娇贵啊!” 说是这么说,却也没不管,吩咐韩炳道:“你赶紧让人去通通风。今天禁烟。谁想抽烟,就他妈滚!” 韩炳领命而去。 他做事麻利儿,很快就有了效果。 空气清新了些,还燃了香薰。 是玫瑰花味的。 这少爷排场比江凛还大! 宁棠心情复杂地跟他去了个包厢。 里面的人正骂骂咧咧:“哪个傻逼下的命令啊?不让抽烟,我打个牌,还得禁、欲啊!” “我下的。” 江赫走进去,声音清凉凉的,本来热闹的场子因他一句话也凉了。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讪讪一笑,默契地安静了十几秒,才热络起来: “得,我傻逼,咱们赫少的命令,自然是英明的。” “老关,你个怂货,我早让你别抽了,你不听,赫少一发话,啧啧,看来还是咱们赫少说话给力啊!” “哈哈哈,那必须啊,咱们赫少是谁!” “哎,你们知道吗?严家那位小少爷吐血进医院了,肺癌,才20岁啊!” “卧槽,老关,赫少这是在救你啊!” …… 他们七嘴八舌,都在捧着江赫。 捧完后,目光转到了他身边的女人身上。 那个自嘲傻逼的男人眼睛一亮,很新鲜:“哟,稀罕事儿,咱们赫少今天带女人来了。” 他说着,一把推开身边的女人,自己也让位了:“来来来,赫少,这里坐。” 江赫没跟他客气,拉着就宁棠过去了。 宁棠顶着众人的目光,保持淡然的微笑。 这些人一看就是超级富二代,跟她以前的圈子不同,她都没见过,自然也谈不上认识。 “赫少,介绍下啊?” “对,美女芳名啊!” “看着面生,美女哪里人啊?” …… 满场美女很多,宁棠还真称不上美女。 不过,谁让她是江赫带来的人呢? 身价自然非比寻常。 江赫言简意赅两个字:“宁棠。” 宁棠被他拽坐到大腿上,实话说,这个坐姿很不正经,她很不喜欢,忍不住挣扎两下:“我坐旁边。” 江赫不同意,按住她的腰,低声警告:“老实点。别乱扭。” 宁棠:“……” 她也不想扭的啊! 这都什么癖好啊! 江赫体会着温香软玉在怀的美妙滋味,心情不错,眉宇飞扬,为她介绍:“这个废话最多的是关山粤。他爸在关山挖煤时,把他挖出来了。” 关山粤便是主动让位、自嘲傻逼的人。 他皮肤黑,经常被江赫打趣是挖煤的。 不过,他还是很喜欢这个介绍的,笑嘻嘻接了话:“对,我爸挖煤发的家,我这名字充满纪念意义,不过,粤是粤语的粤,宁小姐,幸会,幸会。” 他高高大大,但是个憨厚可亲的面相。 如果宁棠刚进来时,没听到他骂人,一定会这么想。 “你好。关少。” 她看他伸出手,本想着握一下,但中途被江赫破坏了。 江赫一把拍掉关山粤的手,使唤道:“我玩几局,你发牌去。” 关山粤就这么从玩客变成了荷官。 他当荷官,还是乐呵呵的,洗牌时,调侃道:“赫少,你这人忒小气了!握个手都不行啊!” 其他人大笑:“瞧你那手黑的!换我女人,也不给你握!” “你们这群有异性,没人性的东西!” 关山粤笑骂一声,开始发牌。 韩炳不知何时到来,还早已准备好了筹码。 筹码是纯金打造的圆形硬币,大小不一,背面有数字,单位是万。 江赫单手圈着美人,一手捏着几个硬币,放在唇边亲了下,也不看牌,便扔了过去。 富贵险中求。 无知者无畏。 他在赌、场就是个疯子。 第15章 虐狗,过分了啊! 疯子今晚运气不怎么好。 他输了一次又一次,依旧云淡风轻的,还有心情陪他们闲聊,关键聊的话题很散,没什么营养,都是些狗血的豪门八卦。 原来男人也这么嘴碎! 宁棠看得也是佩服了。 实在没趣,她又犯困,就脑袋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了。 迷迷糊糊似乎听到他们在谈论自己: “赫少,你女人睡了,隔壁房间有床。” “不用。就这里睡。别的地,我不放心。” “哈哈哈,没看出来,赫少还是个怜香惜玉的。” …… 宁棠听了个大概,心道:怜惜个毛啊!真怜香惜玉就放我回家睡觉去啊!这么睡,真的太不舒服了! 她扭扭屁股,寻了个舒适位置,枕着他的肩膀,再次睡去了。 当然,睡得不舒服。 醒来时,看到他还在玩牌,面前砝码堆得很高,惊醒了:“赢钱了?” 江赫:“……” 一惊一乍的,吓得他砝码都差点拿掉了。 “是啊!赢钱了!” “赫少可是赌神,怎么可能输钱?” “宁小姐,看来你还不够了解赫少啊!” …… 他们的吹捧逗乐了江赫。 江赫温柔笑着揉揉她的头发,看了眼砝码,估算了下:“还行。7000多。” 宁棠刚睡醒,脑子还不灵光,忘了后面单位是万,就很嫌弃:“才7000啊!” 顿时引起一片唏嘘: “哈哈哈,这姐姐格局可以,我喜欢!” “听见没?老关,再多输点,不然赫少回家要跪搓衣板了!” “去你妈的,彭驰,老子裤衩都输没了!再输,你们就等着给我收尸!” …… 他们都是输家。 还输的很惨。 江赫通杀全场,笑得狂妄:“行了,一个个没出息的东西,我足够给你们手下留情了。” 这是说他之前输钱的事。 他们便识趣地谢他不杀之恩。 纵然如此,玩兴不减。 他们玩得起,自然输的起! 江赫见她醒了,便有些心不在焉,看一眼牌,丢那里,跟她说话:“饿不饿?渴不渴?我给你叫点东西吃。” 宁棠摇头:“不用了。” 江赫已经叫了。 他刚刚只是例行询问。 很快,甜品跟果汁便端来了。 宁棠看着精致的甜品,其中一块粉色兔子蛋糕,软软香香的,还真来了食欲,便拿了起来,刚吃一口,剩下的便被江赫吞了。 故意的! 肯定是故意的! 她气呼呼拿起新的蛋糕,自己不吃,先喂他:“吃。” 江赫摇头,满眼嫌弃:“不了。甜得发腻。你吃。” 等宁棠吃了一口,他就又来抢食。 分明是口嫌体正直。 宁棠打死不相信——他就是想跟她同吃一块。 偏关山粤大咧咧说了出来:“赫少,这时候还来虐狗,过分了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爱情事业双丰收什么的,忒招恨了!” 招恨的江赫吃饱喝足,玩得尽兴,便丢了牌,要退场了。 众人挽留不成,便结了账。 现金自然是没有,都给支票。 江赫一张张收完支票,全部上交了:“你拿着,算他们的见面礼。” 这话一出,自然又收获一片羡慕妒忌恨。 宁棠就傻眼了,看着动辄千万的数字,觉得烫手。 不过,也没当着他们的面,还回去。 在外面,绝不能伤男人的面儿。 她把支票放回包包里,笑着跟他们道别。 江赫不喜欢她对别的男人笑,扳住她肩头就把人带走了。 两人经过外场大厅时,看到一个输疯的赌徒闹自杀。 “我需要筹码!” 他粗喘着,脸色涨红,额头都是汗,血红的眼尽是癫狂,已经浸染鲜血的水果刀抵在脖颈上,威胁着看场的经理:“你们不借给我,我就死给你们看!” 鲜血直流。 很凶险。 经理也是满脸大汗,正竭力安抚:“方先生,你冷静下,我们有话好好说!” 围观者们则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起哄: “快点动手啊!” “有本事,你就死!” “谁不死谁就是怂蛋!” “天生贱命,活该输钱!” …… 他们刺激着男人的情绪。 男人落下眼泪,表情几近绝望。 江赫看到这里,走上前,二话不说,抬脚踹倒几个叫嚷的看客,喝道:“这几人记黑名单,拖出去!” 他这一行为,成功震住了场。 没人再敢煽风点火。 经理看到他,面色发白,冷汗淋漓:“赫少——” 江赫懒得看他,径自走向自杀的男人。 经理惊叫:“赫少,危险!” 连宁棠也提了心:“江赫,别过去!” 这男人疯了! 什么危险干什么! 江赫面无表情走向自杀的男人。 男人哆哆嗦嗦往后退:“别过来!站住!” 他满身血渍,濒临崩溃。 江赫便停下了脚步,不说话,扭头看向不远处点烟的秃顶男人,走过去,抢了烟,抽一口,慢悠悠吐了个烟圈,笑了:“不知道今晚禁烟吗?” 声音很轻。 笑容也很好看。 但就是妖孽邪肆的骇人。 秃顶男人头皮一麻:“我忘——” 正解释,便有两个保安跑来,捂住他的嘴,把他拖走了! 江赫没理会这件小事,继续抽烟,同时,悠哉游哉地走到了自杀男人面前:“兄弟,输钱了?多少啊?” 自杀男人以为有戏,很激动:“没多少。我还得起。只要借我500万筹码。我是借!我是借!” 显然是在自欺欺人。 经理怕江赫上当,便跑过去,小声说:“赫少,你别听他的,都借了2000万了,实在不能再借了,他那边也没什么能抵押——” 话没说完,人就被江赫踹飞了。 “砰!” 经理撞翻了赌桌,痛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吭声。 江赫一眼没看他,视线全在自杀的男人身上,笑盈盈的一派纯良:“500万啊。确实不多。我做主借了。” 自杀男人瞬间两眼放光:“真的?” 江赫没说话,勾勾手,韩炳便端来了500万的砝码。 他拿了一枚,把玩着,笑着:“我甚至不要你还。” 自杀男人两眼更亮了,清晰可见的贪欲在他眼里疯狂涌动。 江赫笑意渐冷,砸了手中砝码,逼视道:“我只要你一只眼。动手。将你那刀子往上面插。” 第16章 你别碰我。脏。 “妈的,你玩我!” 男人觉得自己被耍了,恨恨瞪着他,想杀人! 江赫摊手,很无辜的口吻:“我怎么玩你了?你连死都不怕了,还怕缺一只眼睛吗?” 男人被堵得无话可说。 却也更加愤怒:“你们这些败类!我这样,都是你们害得!” 他怨恨起赌、场了! 下一刻,持刀就刺了过去。 江赫早料到他的举动,行动迅速,闪身躲开,同时,一脚踹他小腿,趁他踉跄时,几步追上去,伸手圈住他的脖颈,掰折了他持刀的手腕。 “啊!” 男人痛叫一声,刀子落到了地上。 韩炳忙捡起来。 江赫按着男人跪在地上,随后抓着他的头发狠狠撞向了地板。 “砰!砰!” 两声下来,男人头破血流,晕头转向,死尸一样瘫在了地上。 江赫面色如常,呼吸平稳,就是手上溅了点鲜血。 韩炳立刻递了块洁白的手帕。 他接过帕子,擦了擦,蹲下来,看着瑟缩着的男人,轻声问:“还想死吗?” 男人摇头,满脸鲜血,哭着痛吟:“不想死了。饶了我。” 江赫没说话,拿了帕子,温柔地为他擦脸。 男人感觉到危险,全身颤抖个不停:“我不敢了。我错了。” 江赫还是没说话,继续温柔地为他擦脸。 终于,他的脸干净了。 他满意了,笑着说:“我说我要你一只眼,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男人满面惊恐,吓得磕头:“不要。求求你。我还钱!我还钱!” 江赫摇头,朝旁边伸手。 韩炳很默契地递上刀子。 江赫拿着刀子拍他的脸:“下次想死,找个安静点的地方,临死前,记得签份器官捐献同意书,那是你对这个社会最后的贡献,懂吗?” 男人呜呜哭着摇头,额头冷汗如雨,哆哆嗦嗦的狼狈可怜。 江赫不为所动,刀尖一转,眼里发狠—— “够了!江赫!” 宁棠看不了血腥场面,大喝一声,快步离开了。 江赫见她走了,皱紧眉头,把刀子扔给了韩炳,追了出去。 他在电梯口拉住她:“怎么了?” 宁棠甩开他的手:“你别碰我。脏。” 江赫很无辜:“我擦手了。” “还是脏。” “……你应该不是嫌我脏?” 他眼神微变,声音已然冷了。 宁棠避而不答:“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回去时,他们没再坐机车,而是坐了豪车。 豪车里很安静。 没有人说话。 气氛有些压抑。 韩炳安静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留意两人僵冷的脸色,几次想开口,调节下氛围,都忍下了。 他是江凛的心腹,应该维持江凛的利益。 看今晚江赫对宁棠的态度,显然也把宁棠当自己的女人了。 这不是件好事! 所以,这样不欢而散也好。 韩炳想着,看一眼窗外,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赫少,天快亮了。” 他的提醒刺痛了江赫的神经。 江赫属于黑夜。 他跟江凛一直保持这种默契。 可该死的默契! 他没多少时间了,这女人还在给自己甩脸色呢! 想着,他握拳,冷冷盯着她:“宁棠,你到底跟我闹什么?” 宁棠其实没想闹的。 她起先没忍住,发了通脾气,冲出会所后,就后悔了:江赫是个疯子,他们是命运共同体,她惹恼他,绝没什么好事。 正想挽救,见他跟上车,冷冰冰,一个人生闷气,忽然福至心灵:或许闹一闹也行,试探下江赫的底线。 她是个坏女人,清楚地感知到了江赫的心——他喜欢自己。 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入了他的眼。 “我没闹。” 她不冷不热回一句,打开包包,拿出那些支票:“还你。” 江赫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什么意思?” 以他贫瘠的常识,女人不要他钱,就是在跟他划清关系! 而他绝不允许! 宁棠不知他所想,回道:“没什么意思。本来就是你的。” “我说了给你的。” 他脸色焦躁,很不耐烦,音量也抬高了:“你不是向我哭穷?说被骗钱了,哭得稀里哗啦,让我安慰你?” 宁棠:“……” 那糗事! 好好的,怎么还扯人黑历史了? 等下—— 她恍然大悟:“你不会以为我穷,才去玩赌的?” “不是。” 他撇嘴,脸色臭臭的:“本来打场拳赛,就能解决的事,非要耗费我一个晚上。” 宁棠:“……” 倒是她误会了? 他带她出来,只是想弄点钱给她? 妈的! 突然好感动是怎么回事? 活这么久,还没男人这样为她搞钱! 不过,这个搞钱方式真心要不得啊! 遵纪守法好公民宁棠表示:“谢谢。但是,这个钱,我不能要。” 江赫皱眉:“为什么?” 宁棠委婉说:“我现在不穷了。” 江赫一语拆穿:“嫌是不义之财?” 宁棠:“……” 确实是不义之财啊! 当然,就算是有义之才,也不能要。 “我现在真不穷了。” 她说的是真话,作为江赫的妻子,出入都有保镖、佣人服务,还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 “刺啦——” 江赫把一张支票撕了。 宁棠震惊:“你干什么?” 江赫又拿一张支票,做出撕碎的动作:“要不要?” 宁棠果断妥协:“要!要!要!” 妈的! 这败家子! 撕一张就是百万、千万啊! 她忙抢回其余支票,小心翼翼放回了包包里。 江赫看她这样,总算心情好了些:“你还没回我,跟我闹什么?” 宁棠不敢“闹”了,如实说:“我不喜欢那场合。觉得那是违法的。” 江赫:“……” 这解释,在他意料之内。 “呵。” 他扯唇,嗤笑:“果然是胆小鬼。” 胆小鬼犹豫了下,说教了:“你那样,很危险。以后别做了。” 江赫还没听人说过这种话,觉得新鲜,就问:“那我做什么?” 车子渐渐停下来。 闲谈间,他们到家了。 乘电梯间时,宁棠给出回答:“你想做什么?或者擅长什么?违法乱纪的不算。” 江赫觉得自己就是太无聊了,才会顺着她的话去想了。 他擅长什么呢? 抽烟? 喝酒? 打架? 赌、博? 想着,想着,身子骤然一歪,直直倒了下去。 宁棠吓了一跳,惊叫出声:“江赫!” 电梯是可视的。 彼时,外面一轮红日缓缓升起。 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17章 我就强吻你! 韩炳眼疾手快扶住了江赫倒下的身体。 他面色平静,轻声安抚:“没事。少夫人,不要慌张,赫少只是睡了。” 宁棠:“……” 日。 睡个觉,也能吓死人。 自从上了江家船,这日子没一天平静的。 她退后一步,看韩炳抱着江赫去了主卧,轻轻放到床上,还细心为他盖好被子。 别说,比她这个当媳妇的,还温柔体贴。 忍不住想入非非啊! 作为一个编剧,她已经能编几十集的同性小甜剧了。 “少夫人,我真心建议您,当什么都没发生。” 他的表情很严肃。 宁棠来了反骨:“如果我不呢?” 韩炳愣了下,笑了:“您开心就好。” 他给了建议,算尽了本分,不强求什么。 这会微微躬身点头,行了个礼,便退出去了。 宁棠目送他离开,收回视线,看了会床上熟睡的男人,也躺上去了。 尽管天已经亮了。 但他们有理由赖床。 江凛是痛醒的。 头痛欲裂,全身疲惫。 他睁开眼,看了身边熟睡的女人,动作很轻地下了床,去浴室洗漱。 当在浴室里看到“奇装异服”的自己,皱了皱眉,脱了下来。 20分钟后 他裹着浴袍出去。 宁棠醒来了,揉着眼睛,跟他打招呼:“早上好。” 其实已经不早了。 江凛看了下时间,已经10点多了。 他没说话,点了个头,重新躺上了床。 宁棠看他这样,知道是沉默寡言的江凛,便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轻声问:“还睡?饿不饿?” 江凛摇头,声音很轻:“不饿。” 他闭上眼,一睡到中午。 宁棠几次进来看他,觉得他脸色愈发不好,苍白憔悴的很,就问他哪里不舒服。 他不说话,整个人陷在被窝里,苍白的脸,眉头蹙着,冷汗滴下来,像是疼得说不出话。 宁棠从没见他这个样子,预感不妙,忙去找韩炳拿主意。 韩炳进来看一眼,便拉开一个抽屉,抠了几粒药,端了水去喂他。 江凛推开他的手,很抗拒:“不吃。” 韩炳顿了下,看向旁边的宁棠,把药给她了:“你来喂。” 宁棠:“……” 你喂不吃,我喂就能吃了? 她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脸! 果然,喂到嘴边,得来一句:“说了不吃,都出去!” 妈的! 还得哄! 她放软口吻:“你这样,不吃药怎么行?我还等你陪我去你堂哥公司瞧瞧呢。” 江凛想起这件事,安排了:“让韩炳陪你去。” “我不要。我想你陪我。” “我今天不舒服。” “那明天去,现在,你先吃药,吃了,就舒服了。” “吃了也不舒服。” “多少好点?” “……” 他不说话了。 无声的拒绝。 宁棠没办法了,把韩炳赶出去,威胁了:“你不吃药,我就强吻你!” 江凛:“……” 他有点懵,以为自己听错了。 宁棠看他愣怔怔,软塌塌靠着抱枕,一副病弱美男的模样,觉得好欺负的很,就恶趣味上头,重申一遍:“我说真的,你不好好吃药,我就强吻你。你总不会故意不吃药,想我强吻你?” 妥妥的激将法。 江凛自然看得出来,但他一个男人被强吻什么的,实在不像样子,便冷着脸吃药了。 宁棠见他妥协,自己也成功欺负了人,乐得不行:“这才乖嘛。” 江凛脸色臭得很:“你出去!” “不要。” 她就是个得寸进尺的人。 在屋子里燃了助眠香,又放了轻音乐,然后爬床上,给他按摩去了。 江凛看她是对自己好,也就没脾气了。 “舒服吗?” 她看着手机里的讲解,现学现用。 江凛被她按得脑壳疼,几次想推开她,都忍下了。 这是他的女人! 他选定的,将要共度一生的女人。 他得给她应有的尊重。 宁棠留意着他的微表情,见他并没什么享受的样,便停了动作:“好。我手艺不行,给你叫个按摩师过来?” 江凛直接拒绝:“不用。” “为什么?”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那我碰你——” 得,她三生有幸是个例外了。 江凛摆手:“你出去。” 宁棠这次顺他意了。 她出去后,吩咐韩炳寻个可靠的按摩师来。 “少夫人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我学按摩。看能不能帮你家少爷缓解头疼。” “少夫人有心了。” 他很积极,立刻就去办了。 下午,宁棠便去了学按摩的地方。 没想到是一栋小型的花园别墅。 这年头,按摩师都这么有钱的吗? 宁棠想着,下了车,自报姓名,跟着佣人绕过花廊,进了客厅。 悠扬的钢琴声戛然而止。 美丽的少女回眸惊道:“怎么是你?” 宁棠看着绿茶小姑娘,微微一笑:“怎么不能是我?” “哦。也是。” 少女失了神,美丽灵动的眼眸流露几许哀伤,喃喃自语:“除了你,一般人,也不会来这里学按摩。” 她显然是想到江凛了! 江凛这个病秧子,每天闭门不出也能搞出情债,也是人才了。 宁棠讽刺地想着,面上却带笑:“那天走得匆忙,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阮璃。” 少女一直盯着她看,从头到脚,都不放过。 像是在看她有什么出众的地方。 最后目光落她胸口上了。 鼓鼓的几两肉,看着就诱人。 原来如此么? 阮璃低下头,瞧了眼自己的飞机场,嫩生生的俏脸,表情很失落。 宁棠看笑了:这小姑娘还真是天真啊! 她对她没什么反感情绪,不想她受此影响变得自卑,便解释了:“我能嫁他,听说是大师算我命格好。” 跟她生了对美胸,可没什么关系。 虽然领证前,江凛确实看她胸了! 阮璃听到她的话,脸色一变:“你真蠢!” 宁棠:“?” 什么意思? 怎么还不识好人心了? 不识好人心的阮璃撇撇嘴,很傲娇的小表情:“阿凛哥哥才不是那种受命运屈服的人。你一点都不了解他。” 宁棠:“……” 听听,这脑残粉的言论! 她笑了下,不跟她一般见识,换了话题:“你叫阮璃,那你姐姐是阮莹咯?她人呢?我找她学按摩的。” 说阮莹,阮莹就到了。 “少夫人,午好呀。” 一道优美的女声,涓涓泉水般,又清又柔,跟唱歌似的好听。 第18章 要破镜重圆吗 宁棠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等闻声看到人,更没看到这么好看的人。 阮莹穿着素淡的旗袍裙,雪肤花貌,乌发红唇,眼眸盈盈,抿唇一笑,就笑出一种暖意来,像雪地里开出一朵粉色山茶花,明媚而娇艳。 “阮莹小姐?” 她有点看愣了。 为她的美,也为她坐在轮椅上。 阮莹自推着轮椅过来,笑容和煦:“是我。少夫人,请坐。” 说完,安排佣人上茶,又转头去看妹妹,眼里含着责怪:“阿璃,贵客上门,怎么不知道招呼人?以前教你的礼仪,都忘了?” 阮璃是个听话孩子,立刻低头认错:“对不起,姐姐。” 她确实忘了礼仪,一见到宁棠,就羡慕妒忌恨,什么都忘了。 阮莹多少知道妹妹的心思,严肃道:“你该向少夫人说对不起。” 无论是今日的失礼,还是心中惦记着江凛,都是错误! 宁棠不知她心中所想,觉得阮莹外柔内刚,怪严肃的,便笑说:“没关系。本就是我来叨扰。” “少夫人说的哪里话。您能屈尊过来,实属我的荣幸。” “哈哈,阮莹小姐,你太客气了。” 她一介平民嫁豪门,到了现在,还不习惯被人捧着。 两人闲聊了一会,又喝了会茶,就回到了正题——按摩。 按摩是阮莹过去的工作。 师从母亲。 她母亲是江老的私人按摩师。 她跟江凛算是一起长大,颇有点儿姐弟亲情的意思。 直到她在绑架中为救他,滚下山坡,伤了脊椎,失去双腿。 那时,她跟他现在一样大,双十年华。 转眼6年过去了。 宁棠一边学着按摩技巧,一边打听她跟江凛的过往,了解这些后,很唏嘘:“你们那么多年前的感情,你都为他失去双腿了,他没说娶你?” 阮莹哑然一笑:“他为什么要娶我?”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何况你们还是有感情的。” “感情跟爱情不同。况且,如果救命之恩,就要以身相许,那他可要娶很多人了。” “什么意思?” 难道还被绑架很多次? 阮莹摇头一笑,不肯说了:“你以后就明白了。” 宁棠皱眉:“我现在就想明白。” 话说一半什么的,最讨厌了! 阮莹看她是个急性子,无奈一笑,叹了口气:“少夫人……少爷,是个很可怜的人。” 宁棠自然知道江凛可怜,但可怜也分等级:“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他除了身体不好,没看出他怎么可怜了。” 出挑的相貌,显赫的出身,超高的智商,天之骄子,莫过于此了。 有时候,她是妒忌江凛的。 江凛要什么有什么,众星拱月的存在,虽然病弱,可谁敢小瞧他? 他生在金字塔顶端,这是多少人穷尽一生、望尘莫及的? 得到和付出总要成正比。 不然,上天真太不公平了。 阮莹是个聪慧的女人,多少猜到她的想法,不多说什么,只笑笑:“你还不够了解他。” 宁棠每次听到这话,就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她确实不够了解江凛:他分化出江小野的人格很好理解,为什么还会分化出江赫那种反社会人格的人呢? 正绞尽脑汁想着,阮莹忽然转了话题,语气惋惜道:“严少要不行了。才20岁啊!” 宁棠:“……” 这话题转的有点快。 这事也昨晚就听说了,不过,她没见过严少,是以,也没太大情绪。 她的心,说软很软,说硬也很硬。 “希望少爷好好的。” 阮莹又把话题转回来了:“少夫人,您是命格好的人,一定要多多守在他身边。” 宁棠:“……” 瞧瞧,又是一个希望她围着江凛活着的人。 或许江凛的话还是太偏激了。 这世上,总有人默默爱着他、关怀着他。 “希望。” 谁知道以后的事呢? 宁棠跟着阮莹学了3个多小时才离开。 临走前,阮莹送了她一个香囊,说是有凝神静气的功效。 香囊很精美。 手工刺绣的茶花栩栩如生。 宁棠很喜欢,坐上车,把玩了好一会,颇有些爱不释手。 心下觉得阮莹多才多艺、秀外慧中,还兼有贤妻良母的气质,实在是个好妻子人选。 江凛不娶她,简直可惜! 等回了家,她还传达了这种情绪:“阮小姐人真的很好。江凛,你为什么不娶她?” 江凛还病怏怏躺在床上。 他听到这话,拧了眉,强撑着坐起来:“你去看阮莹了?” 宁棠给他塞了抱枕靠着,点头道:“去了。她人美心善,声音还好听,对你也是极好的,瞧,还送你香囊呢!” 江凛:“……” 他瞥一眼香囊,没有接,心里在想:见了阮莹,怎么这个态度?不该是吃醋么? 哦,是了,她还没喜欢他! 想到这里,他脸色冷了:“你见她干什么?” “去学按摩了。” 宁棠余光瞧着他的冷脸,故意说:“怎么了?我还不能见她?你们有鬼啊?” 江凛直视她的眼眸:“如果有呢?” 宁棠愣了,没想到他是这个回答,心里一闪而过的酸涩,其余便是小兴奋了:“那你们……要破镜重圆吗?” 如果他们破镜重圆,她就自由了! 失去自由后,她才知道,自由是多么的珍贵! “听你这语气,是要帮忙?” 他的声音三分讽刺、七分冷冽。 宁棠沉浸在自由的喜悦中,愣是没听出来,便说了:“也可以。我觉得你们——” “出去!” 他怒喝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宁棠给震回神了,脑子也转了,忙挽救:“哎,生气了?我跟你开玩笑的。” 她一时大意,忘了江凛的话了——他不要貌合神离的婚姻。 那么,他是想跟她培养感情的。 刚刚她要撮合他们,犯了他的忌讳。 江凛对于犯他忌讳的人,自然不给好脸色:“出去!立刻!” 宁棠自知犯错,好脾气地哄道:“对不起,我刚刚脑抽了,你别生气,其实是我吃醋,想试探你来着——” 江凛脸色紧绷,还是不松口:“出去!” 他扶着额头,脸色苍白,估计脑袋又疼了,声音也小了很多。 宁棠忙给他按摩:“头又疼了?我刚拜师学艺,来,体验下,技术是不是飞升了?” 江凛:“……” 他还生着气,拽开她的手,不让她碰。 宁棠见了,故技重施,又威胁了:“你不让我碰,我还强吻你!” 江凛目光凉凉盯着她:“你试试!” 第19章 他喜欢她 宁棠:“……” 这怎么还不按常理出牌了? 她有点骑虎难下了:“我、我真试了啊?” 江凛不说话,就眼神如刀割着她。 “我是问你的头,还痛吗?” 不等他回答,就动手给他按摩了。 江凛没让她按摩太久,就推开了她的手:“不用。” 宁棠不解:“还生气?” “不是。” “那怎么了?” “你以后别开我跟阮莹的玩笑。” 他垂下眼眸,神色略有些郁郁。 她忙应声:“好。” 抬手又要继续按摩。 江凛还是推开了:“真不用。” 得,不伺候了! 宁棠没了耐性,准备撂挑子走人。 宁棠:“……” ” 江凛不悦:“我身体好着呢。” 宁棠挑衅一笑:“那先做30个俯卧撑看看?” 江凛:“……” 他这会是做不出来的。 一天没吃饭了。 肚子也叫了:“饿了。” 宁棠揉揉他的脑袋,下床去叫饭了。 也巧,到饭点了。 两人相对用餐。 江凛还是沉默,没有跟她交流的意思。 宁棠是个喜欢热闹的,犹豫一会,还是先挑开了话题:“你明天要不要陪我去你堂哥公司瞧瞧?” 她回家路上,江明川打来电话,约她明天去公司玩。 江凛应了:“好。” “那就这么说了。我也跟他说下。他正想你过去指教呢。” “他?江明川?” “对。” “你跟他联系了?” “嗯。他给我打了电话。” “……哦。” 他喝着鲜美的鱼汤,想到江明川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叮嘱一句:“不许加微信。加了也删掉。” 宁棠:“……” 这小气样儿! 她莫名觉得好笑:“放心。没加。” 不想,差点打脸。 江明川打来电话,让她通过好友申请:“都一个多小时了。好弟妹,你倒是通过我啊。” 因为宁棠不小心开了外放,这亲亲热热的话语全被江凛听去了。 “滚!” 他拿走手机,干净利落一个字,挂断了电话。 宁棠:“……” 这独占欲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她也懒得纠正,吃好饭,就窝沙发上,看江明川公司的资料。 这是韩炳下午整理的。 宁棠遇到看不懂的地方,就问江凛:“这里。还有这里。好多术语,什么意思啊?” 隔行如隔山。 江凛却像是无所不知,全给她解释了。 宁棠不吝啬夸奖:“你真厉害。” 江凛笑笑,没说什么,但唇角微微上扬了。 没有男人不喜欢女人的追捧。 宁棠一直看到困意来袭。 江凛因为白天睡多了,精神还不错,见她困倦了,就抱她回卧室了。 “我还没卸妆呢。” 她躺在床上,双眼迷蒙要下床。 江凛看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就说:“我帮你。” 宁棠很惊讶,困意都给惊退了:“你会吗?” 这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哪根神经不对? 还想伺候人了? 江凛找到手机,晃了晃:“百度。学你,现学现用。” 宁棠看乐了:“行。” 她乐得清闲,闭上眼,等他伺候了。 没一会,脸上湿漉漉的,他拿卸妆棉给她擦了,动作很轻,离得很近,呼吸都喷她脸上了。 她觉得心脏有点不听使唤,狂跳个不停。 脸也红了。 妈呀,这小少爷伺候她,会不会折她寿啊? “别动。” 江凛捏着她的下巴,制止她的闪躲。 画面太暧昧了。 宁棠叫苦不迭,只得说话转移注意力:“阮家姐妹真挺漂亮的。你就没点别的想法?” 她发誓,她要是个男人,又是江凛这样的身份,肯定是个万花丛中过的渣渣。 江凛认真卸妆,语气冷淡:“没。” “为什么?”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 “你别不好意思。” “……我看你对她们有点意思。” “你怎么知道?” 她平时可喜欢看美女了。 对美女也没什么敌意。 还想着保护她们。 说来,她还曾保护一个,就是她的闺蜜,不,陈璐不是她的闺蜜,是她的死敌。 想到她,宁棠的心情就沉重起来:也不知道侦探找得怎么样了?世界这么大,错过最佳寻找时间,往后只会越来越难找! 该死的陈璐、林东洋! 江凛不知她所想,还在思量她的话,反应过来后,眉头一皱:“你敢!” 都什么怪癖好! 第20章 都做的什么运动啊 宁棠看他那么严肃,便笑说:“哎,开个玩笑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江凛皱眉:“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 宁棠敷衍地点头,应了个“好”,就推开他,下床洗漱去了。 江凛目送她进了浴室,听着哗哗啦啦的水声,有些身心发热、口干舌燥。 他们领证3天了。 做什么都是合法的。 可要做什么呢? 他打开手机,戴上耳机,看了个小视频,准备学点经验。 宁棠出来后,看他蒙在被窝里,以为他睡着了,就轻轻掀开被子上了床。 谁想,动作那么轻,还是吓到了他。 江凛身体一颤,抓紧被子,回头看过来,俊脸红艳艳,一头的热汗。 宁棠不明所以,挺紧张:“怎么了?做噩梦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 他关了手机,拽掉耳机,躺下去,满脑子黄色思想。 其实,那视频里的女主角长得还可以,就是身材有点走样。 不如宁棠,青春正好。 让他想的难受。 他睡不着了。 宁棠不同,又问一遍他的情况,确定他是真没事,倒头就睡了。 她呼吸很轻,平躺的睡姿也规规矩矩,就是离他有些远。 “宁棠?” 他轻轻唤了下她的名字。 没有回应。 他便皱眉往她身边移动了些,然后,伸手搭在她的腰上。 他不喜欢肢体接触,唯独对她例外。 宁棠睡得很好。 就是有些热,觉得被什么束缚住了。 可她太困了,几次想醒来,都被轻拍了几下胸口,动作温柔小心,让她像是回到儿时,依偎在母亲身边。 她的母亲是个可怜的人。 她很想她,但再也见不到她了。 醒来后,怅然若失。 瞥一眼身边的男人,也已经不在了。 她下床洗漱,想着要出门,就化了淡妆,换了件香槟色的连衣裙,走出了卧室。 很不幸,在客厅看到了江凛的母亲。 江母优雅端坐,喝着咖啡,看到她出来,还是那种瞧不上她的态度:“你又起晚了。当媳妇的,每天比老公起的晚,像什么样子?” 宁棠秉着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回了个笑:“我错了,我以后注意。” 江母看穿她的敷衍,板着脸道:“不要嘴上说的好听,我要看到实际行动。” “好。” 宁棠乖乖应了,随处瞥了眼:“怎么没见江凛?” 江母讽刺道:“你当媳妇的不知道,我刚来的人,哪里知道?” 其实她是知道的。 一大早过来,没看到江凛,就给韩炳打了电话,得知他在楼下运动室锻炼身体,就坐这里等着了。 宁棠不知内情,也是给韩炳打电话,还没等她打通,有脚步声传来,是江凛回来了。 他穿着白色运动装,身高腿长,气色红润,额发汗湿,亮晶晶的俊美,浑身散发着年轻又健康的活力。 “嗨,江凛,早上好啊。” 她朝他挥手,微笑打招呼。 江凛点头致意,目光落在江母身上,眉头微皱:“你怎么来了?” 显然不欢迎她。 江母面露尴尬,但还是温柔一笑:“妈想你了。来看看你。” 江凛不领情,声音冷漠:“看完就回去。今儿有事,要出门。” “去哪里?” “跟你没关系。” “阿凛……” 江母的眼里流露受伤之色。 江凛不为所动,迈步去了卧室。 他去冲了个澡,再出来,江母已经离开了。 她带来的早餐已经摆上了餐桌。 八宝粥浓香可口,包子也看着很美味,几个小菜更是色香味俱全。 宁棠坐下了,眼巴巴瞅着,等他出来一起吃。 “你饿了,就先吃。” 江凛拿着毛巾擦头发,看到她的馋样,便不想她等着了。 宁棠闻声看向他:“真的?你不是说,家里规矩,人不到齐,不可用餐。” 江凛顿了下,回道:“那是老宅的规矩。” 宁棠:“……” 竟然无言以对。 她便动了筷子,先吃了个包子垫肚子。 等他擦好头发,坐下来,才重新动了筷子:“你可终于忙好了。一个人吃饭,很无聊的。” “嗯。” 他的声音很轻。 还好宁棠耳力好,听到了,觉得他也是回应了,就继续说:“你今儿去运动了?都做的什么运动啊?” 江凛如实说:“俯卧撑。30个。” 宁棠:“……” 她莫名想到昨晚江凛打她主意,被她以“先做30个俯卧撑看看”婉拒。 妈的! 他这是要搞什么? 江凛要搞她,跃跃欲试:“你要看看吗?我今天状态不错。” 宁棠红了脸,推辞道:“改天。今天不是要去江明川公司吗?” “下午去,也不耽误。” “哈哈,我下午还要去学按摩呢。” 按摩是门学问。 宁棠还是有兴趣学的,尤其是跟阮美人学。 江凛还记着她的双性恋玩笑,很严肃:“不要去了。我不需要。” “我需要。” 需要当个借口,躲躲他。 没错,宁棠怂了。 她这人是个欺软怕硬的,有色心,没色胆,别人动真章了,她就怂了。 奈何江凛不给她怂的机会,很霸道地宣布:“你不需要!” 宁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被迫看江凛做完30个俯卧撑,才获准跟他出了门。 一行三人去了江明川的公司。 江明川知道江凛过来,早就在大厅等候了。 等江凛的车子停下,他就带了几个高层,迎了上去:“我的小少爷,你可终于到了。” 他满面微笑,一袭酒红色西装,在江凛看来,打扮得像个招摇的孔雀。 “离我远点。” 他很嫌弃,见江明川讪讪一笑,转头要去跟宁棠寒暄,忙打断了:“废话少说,带路。” 江明川不敢违抗,只得笑着带路。 他们很快去了办公区。 员工们知道大人物到来,早早排成队伍,表示欢迎。 江凛一进来,就看到了这种面子工程,蹙起眉,却也懒得多说什么。 江明川带他们各个部门走一遍。 重点是给宁棠介绍各部门的情况。 宁棠在江凛的参谋下,准备担任执行总监这个职位。 江明川深知这个职位的重要性,在午餐时,就暗示了:“弟妹,你有老公坐镇后方当指挥官,我这公司的生死兴亡,可就都拜托你了。” 言外之意:你不懂,多请教你老公,别胡乱执行啊! 宁棠自然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笑说:“你放心。” 在其位,谋其政。 她既然应下了这个工作,就一定会好好做。 可惜,她还没做,就有人不放心了。 第21章 你们新婚燕尔 这个人是江印。 他是下午得知消息的,立刻就传召了江明川。 等他来了,二话不说,先让人用戒尺打了他手心30下。 江明川跪在地上,高举着双手,给打懵了,痛得眼泪汪汪:“爷爷,我做错什么了?我最近没闯祸。” 语气委屈极了。 江印坐在摇椅上,冷哼:“你好好想!” 江明川便后知后觉地想到了——求助江凛的事。 他知道江印独宠江凛,不许家中兄弟去扰他清净,可他是为了正事啊! 因此,他很不服气:“爷爷,我找江凛,是为了我的公司,他也很乐意参与进来,我们是双赢。” 江印听了,抬头瞧他一眼,并没说什么,但那轻蔑的表情足够伤人 江明川伤了心,胆子也大了,扯着嗓子哽咽道:“我知道我处处不如江凛,可你不能因为他,就否定我存在的意义。” 他不要像父亲一样,成为家族的附庸。 他年轻、好学,重点是他健康,有足够的精力效忠江氏集团。 他不懂爷爷为什么忽然选中那个病秧子,甚至还把江战驱逐出国。 明明江战长房长孙,一早就是内定的家族继承人。 “爷爷,我不明白,为什么非他——” “闭嘴!” 江印重重放下茶杯,叱责道:“你个蠢货懂什么?” 江明川被骂得哆嗦一下,但擦了眼泪,挺直背脊,梗着脖子,忿忿不平:“我不懂,您倒是教我啊!您教我,我肯定会懂的!” 江印觉得他是欠打,又让人加罚10下。 “啪!” “啪!” 江明川的手心早就肿成了红色面包,火辣辣的疼,这会又挨了几下,几乎火烧一样,难受的想死,人也终于老实了,哭天抢地地认错:“爷爷,疼,疼,我不敢了。您饶了我。” 江印心肠冷硬,没饶他,足打完10下,才挥手让人下去了。 那人是管家邱顺。 他是宅里老人,行刑不手软,事后倒是心软了,着人拿了药箱过来,还亲自给他上药。 江明川不领情,心里还是有点怨恨他的,但双手实在太疼了,只能哭着任他上药。 “疼,邱叔,轻点儿……” 他疼得嘶嘶抽气,心里还委屈的不行,就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邱叔,你不觉得爷爷偏心的没天理了吗?” 他知道邱顺是爷爷心腹,这话不该说,可他就是想说! 不吐不快! 邱顺听得叹气:“傻孩子,你们这辈都有野心,可野心不见得是好事。江氏集团到了如今,已然盛极,兄弟内斗才是致命弱点。” “内斗?我不会的。” “你不会。其他人呢?凛少爷遭遇的几次绑架,你真以为是普通勒索?权力最是腐蚀人心。与其让你们成为权力的奴隶,不如让你们从一开始就不沾染权力。” “这不公平!” “世上本就没有公平。明川少爷若要公平,那就傻的无可救药了。” 邱顺为他包扎好双手,站起来,最后叮嘱一句:“老爷不希望少夫人出去工作,江家,不要第二个丁香夫人。” 江明川:“……” 他到此刻,才知道自己因何受罚。 真是冤死他了。 让宁棠到公司上班,分明是江凛的主意。 他回家后,就给宁棠打了电话:“我被老爷子打了。用戒尺打了40下手心。妈的,我的手都废了。好弟妹,你可饶了我。” 宁棠敏锐地听出言外之意,没想到江印会这么做,气愤之余,也很同情他:“我去看看你。” “别,你可别来了。” 江明川避她如蛇蝎,心有余悸道:“你们新婚燕尔,我就不往前凑了,祝你们早生贵子。” 他火速挂断了电话。 宁棠就这样还没上班,就失业了。 许是有了编剧事业被打压在前,这次失业对她而言,没什么太大影响。 反而是江凛知道后,冷了脸,带她去了老宅。 老宅是四合院型的别墅,占地上千亩,雕梁画栋、曲径通幽,是南江市乃至全国都有名的一大景点。 宁棠在冲喜时来过一次,当时,叹为观止,非常憧憬,如今,已经是心如止水了。 再华美有什么用呢? 不过一座牢笼罢了。 “少爷,少夫人,请喝茶——” 邱顺亲自端茶倒水,还让人端上精致的甜点,可谓殷勤备至。 江凛脸色冰冷:“爷爷呢?” 邱顺回道:“老爷陪严老在后山打高尔夫。” 江凛起身要去。 邱顺忙劝:“这会估计是在回来的路上了。少爷不要急躁。” 江凛像是没听到,迈开了步子。 他跟宁棠到后山入口时,恰好碰到了江印。 江印须发尽白,面带微笑,精神矍铄,穿着一身白色唐装,依旧是仙风道骨的气质。 在他身边,是个同样年岁的老人,穿着黑色西装,不苟言笑,威严庄重。 宁棠不认识,等江凛行过礼后,才跟着喊人:“爷爷好,严老好。” 事实上,她不喜欢严老。 这人从她出现,就一直盯着她。 那种审视的目光,像极了江印初见她的时候——隔着友好的外衣,充满了算计。 “是个好姑娘。看着就有福气。” 严宏坤看完她,又去看江凛,上下打量一番,满意地笑了:“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这个喜事自然是冲喜了。 “不久,我们阿硕也要结婚了,你们小夫妻一定要过来喝喜酒啊!” 严宏坤留下这句话,就跟江印道别离开了。 宁棠一旁思忖:阿硕?应该就是那位病重的严家小少爷了。看严老这意思,也要给孙子冲喜?不知道是哪个姑娘要重复自己的命运了! 一行人往主厅去。 江印想要揽着江凛的肩膀,被江凛躲开了。 江凛眼眸低垂,神色凝重,还在想严宏坤的话。 他故意落后一步,压低声音问韩炳:“严硕怎么了?” 韩炳神色一僵,生平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严硕是江凛的表弟。 江凛虽然不待见自己的母亲,但待见这个小姨,更待见小姨的孩子。 他们表兄弟年岁相近,同样体弱,同病相怜,感情很好。 可他现在却不知他身体的近况。 不,他该知道的,是他故意隐瞒了下来。 “对不起。少爷。” 他低头认错。 江凛心一咯噔,脸色阴森:“说!” 第22章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韩炳便低声说了:“两日前,严少吐血昏迷去了医院,听说……快不行了。” 江凛脚步一顿,神色郁郁,咬字低而重:“而我什么都不知道。” “对不起,少爷,是我的错。” 他自作主张,不想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他。 江凛知道他的心思,但依旧怒气难消:“你确实错了。韩炳,你怎么敢的?” 他作为他的心腹,他的耳目,却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事。 他太让他失望了。 韩炳倏然跪了下来:“任少爷责罚。” 江凛脸色冰寒,薄唇紧抿,不说话,径自走向前。 他跟上了江印一行人。 江印走得慢悠悠,在等他,这会看他跟上来,就边走边说:“你也不要怪他,是我的意思。” 江凛脸色更冷了:“如果真是爷爷的意思,那我可不敢怪他了。” 不敢这个词,意思可就多了。 他甚至会把韩炳驱逐出去! 江印知他生气了,笑着哄道:“你身体不好,不宜忧心其他。韩炳那么做,也是关心你。” 江凛语带讽刺:“你们都不要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做事。我不需要。” 他说完,迈步进了主厅。 主厅里 邱顺看他们回来,上前行了礼,着人上茶水。 江凛坐下来,直奔主题:“宁棠去明川哥公司上班的事,爷爷有异议?” 江印目露诧异:“你为这事而来?” 他余光瞥了宁棠一眼,觉得是她挑事,略有不悦,但面上还是温和的,甚至有些调侃的意思:“阿凛,我以为你是来看爷爷的呢。爷爷伤心了。” 江凛:“……” 他不配合他的煽情戏码,冷冷道:“我已经结婚了。爷爷可以放心了。” 有些话不需要讲太多。 他点到即止,起身要走。 宁棠夫唱妇随,朝江印点了个头,迈步跟上。 江印见了,喊住她:“小棠,你也这么想吗?” 宁棠:“……” 你们爷孙闹矛盾,关我什么事? 真是躺着中、枪! 她心里吐槽,面上沉默:现在他们都瞧着自己,有种逼她站队的意思。 怎么办? 江印是一家之主,典型封建大家长,一言一行皆是权威。 江凛是深受宠爱的太子爷,虽然权力在握,但一人之下,到底还是欠缺点话语权。 谁更得罪不起,显而易见。 忽然,手上一重。 原来是江凛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温柔坚定,像是给她勇气。 宁棠朝他笑了下,心里有了决定:她跟江印有深深的代沟。江印屡次打压她,也没把她放眼里。若她再顺从讨好他,伤了江凛的颜面,怕是两头都讨不了好。 况且,她因为写剧本的事,已经把江印得罪过了,不怕再得罪多一点。 “我想……彼之蜜糖,吾之砒霜。如果一个人给的,不是另一个人想要的,那么,双方都不会愉快的。” 她的话算是响应了江凛的话。 夫妻一体,她站江凛了! 江印听了,哈哈大笑:“说得好。不愧是学文学的,说话就是有道理。” 他的夸奖透出点讽刺的意思。 宁棠勉强挤出个笑,很谦虚:“不过是浅薄的想法。” 江印点头,别有深意地笑笑:“有时候,头脑浅薄的女孩活得更幸福。我如果有女儿,会希望她做个美丽的傻瓜。” 宁棠:“……” 那真是——幸亏你没有女儿! 说到女儿,她觉得也是神奇了:江老有4个儿子,除了早逝的幺子,也就是江凛的爸爸,目前3个儿子都娶妻生子,然,他们也都没有女儿。 长子江咏,2个儿子。 次子江韧,3个儿子。 三子江齐,1个儿子。 江家多子多孙,但严重的阳盛阴衰。 真神奇! 宁棠压下这个想法,面露微笑,不接话。 江印看得心烦,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江凛二话不说,牵着宁棠的手就走。 等出了主厅,那手就松开了。 他走得很快,面色严峻,显然是不高兴了。 宁棠察言观色,想着他不高兴的原因。 转眼到了车前。 韩炳面色恭敬,微微欠身,为他们打开了车门。 江凛退后一步,让宁棠先上了车。 同时,冷喝道:“让于蒲过来。” 韩炳一脸错愕:“少爷?” 他震惊过后,知道江凛还没原谅他隐瞒严少一事,屈膝要下跪。 江凛转身上车,丢下一个字:“滚!” 他在努力克制脾气。 如果宁棠不在,他会一脚把他踹开! 但他不想在她面前动用暴力! 宁棠看到这里,觉得找到了江凛不高兴的原因——韩炳惹怒了他。 这跟她没关系。 那么,哄还是不哄? 思量间,看向车窗外—— 韩炳孤单站着,脸色僵冷,打了个电话,没一会,于蒲便跑来了。 于蒲跟江凛同龄,比韩炳小4岁,没那么老成持重,表情很丰富,见人就笑:“少爷好,少夫人好——” 江凛点头,示意他开车:“去中心医院。” 于蒲跟韩炳笑笑,便坐上了驾驶位。 这位子从来是韩炳的专属,预示着江凛的心腹。 不知多少人眼红。 他激动地摸着方向盘,小麦色的脸隐隐浮上红色,心情那个跌宕起伏:没想到他今天有机会坐在这里,韩炳向来谨小慎微,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被少爷厌弃? 宁棠也在想这件事。 不过,她想的更深了一层:韩炳做事稳妥、忠心不二,江凛为了那位严少,这样落他面子,那么,严少到底何方神圣? 豪车缓缓驶动。 窗外景色飞驰而过。 车厢内没有人说话。 气氛压抑的很。 宁棠不太适应,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说点什么,缓和氛围:“哎,那个,江凛,你别生气了。韩炳心里肯定知道错了,以后也不会再犯了。” 江凛听了,转过头,眼神眸犀利地看着她,讥诮道:“他知道错了,你呢?” 宁棠:“……” 关我什么事? 她这是又躺着中、枪了? 江凛看她一脸茫然,便知她压根不觉自己有错,遂冷哼一声,往旁边挪了挪,跟她拉开了距离。 宁棠:“???” 莫名觉得好幼稚! 她心里吐槽归吐槽,却也开始想:自己哪里做错了? 第23章 病急乱投医。 今日到老宅来,是他的意思。 她劝阻过,他不听,一意孤行,跟江老谈的不愉快,她还帮了他,等下,他不会怪她帮晚了? 记得他拉自己离开,才出主厅,就松开了手。 从那时起,他的脸色就不好。 当然,等见了韩炳,脸色更不好了。 宁棠回想着,挨着他坐,见他冷着脸,又往旁边挪了挪,不由得想笑:这也忒孩子心性了!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啊! 她紧挨着他坐,把他挤得贴车门,他才老实下来。 “哎,江凛,别气了,我觉得生气很影响你的颜值。” 不知为何,知道他生自己的气,她一点也不怕,还凑近他,嬉笑着伸手捏他的脸。 江凛不悦,拽下她的手:“别碰我。” “就碰你!” 宁棠捧着他的脸,唧一口亲他,笑哄:“别气了。即便你没有牵我的手,我也是站在你这边的。我那时迟疑,不是衡量,而是在想怎么回话。你也知道,我人微言轻,说话做事要格外小心。” 江凛确实气她没有第一时间站自己,现在听她解释了,心情就好了些,面上还是傲娇的:“真的?” “当然是真的。” “我又不是木头人,谁对我好,我还是清楚的。” 相比高傲的江家人,他算是对她不错的了。 尤其他还有点喜欢自己。 她放弃他这棵大树,去抱江印的大腿,绝对是傻叉行为! 江凛听她这么说,心情更好了:“还不算太蠢。” 宁棠见他态度好转,再接再厉,继续哄他:“那必须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跟你呆久了,肯定要变聪明点的。” 聪明的江凛很好哄。 他脸色好转,眉眼温柔了些,还伸手撩了她的头发,缠在了手掌上。 宁棠温顺地依偎在他肩头。 关于韩炳,还是别提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韩炳,你自求多福! 豪车一路开到了中心医院。 宁棠下了车,回头看到韩炳神出鬼没,又到了江凛身边,递上了一个口罩。 江凛自然不会接的。 于蒲也是有眼力见的,立刻接过来,递到他面前,笑着劝道:“少爷,还是戴着。医院病菌多。” 江凛还是不接。 画面有点尴尬。 于蒲讪讪一笑,看向了宁棠:“少夫人,您劝劝?” 宁棠没劝,而是接过来,强行给他戴上了,还训斥道:“你小孩子啊?还跟人置气?你跟人置气,也别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啊?” 于蒲:“……” 厉害了,我的少夫人! 他心里悄悄竖大拇指了! 韩炳则看得黯然,但很快恢复面无表情,也退后了一步。 江凛戴着口罩,跟宁棠并肩走在前。 韩炳跟于蒲跟在后面,小声交代了严硕住的楼层及病房。 于蒲得了指示,就跑上前,带路了。 没多久,一行人到了重症监护室。 来探视的人很多,不仅是他的父母兄弟姐妹,还有相熟的好友,都聚集在重症监护室门口。 他们都面色沉痛,静默不语。 直到看到江凛出现。 他们都不约而同站了起来,或微笑打招呼,或点头致意。 严硕的父母更是迎上前,温和一笑:“阿凛来了。” “小姨,小姨父——” 江凛点头,轻声唤人,余光扫了眼重症监护室,满面忧心:“阿硕怎样了?” 严天衡摇头叹气,不忍多说。 丁栗提到儿子,眼泪就落了下来:“不太……乐观。医院那边发了几次……病危通知……” 她伤心地说不下去了。 严硕是她唯一的孩子,她的命根子啊! 江凛上前给了个拥抱,安慰说:“没事的,我也几次病危,不都逢凶化吉了?阿硕也会的。” 丁栗含泪点头,视线落在他身边的宁棠身上:“这是你新娶的媳妇?” 关于那场冲喜的婚礼,办的比较仓促、潦草,也没请什么宾客,是以,丁栗是没出席的。 自然也没见过她。 江凛为他们介绍:“嗯。叫宁棠。” 宁棠见谈到自己,便上前叫人:“小姨好。我是宁棠。” 丁栗擦擦眼泪,挤出一丝苍白的笑:“乖孩子。” 她上下打量宁棠,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抓紧了江凛的手臂,激动道:“你爷爷给你找的那位大师,是个能耐人,你可知道他的下落?” 江凛神色一顿,顿时明白了老宅里严宏坤的那句话,便说:“放心。严爷爷已经找过我爷爷了。” 丁栗表情骤然放松:“那就好。那就好。” 她喃喃了两句,似乎察觉自己失态,又强颜欢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了,但愿阿硕像你一样幸运,娶个好媳妇。” 好媳妇宁棠心情复杂:这些豪门世家都中了冲喜的毒了! 她跟江凛等到晚上10点多,严硕也没醒来,除了父母还在,他的兄弟姐妹都陆续离开了,江凛也该告辞了,但他还在等待。 丁栗都看不下去了:“你也回去。身体才好,注意休息。” 江凛倒还撑得下去,反而是宁棠,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无聊的发困。 他知道等待没多大意义,便让丁栗及时告知严硕的消息,然后才告辞离去。 一行人打道回府。 宁棠坐上车,来精神了:“你也觉得冲喜有用?” 她想到了自己冲喜时喇嘛们的诵经声,觉得那才是冲喜的关键。 喇嘛源于藏族,传闻,藏族多秘术。 江赫也透露过,她的寿命换给了他。 真真假假,加上那身体感应,她不敢去想。 江凛不知她所想,就很淡然:“病急乱投医。可怜天下父母心。所谓冲喜,不过安了他们的心。且尽人事,知天命。” 他祈祷严硕的命好点。 尽管他本身是个不信命的人。 宁棠觉得他大概是不信冲喜的,可惜,他冲喜的时候,是没有意识的,不然,自己可能就换一种活法了。 不过,那种活法,好与不好,谁又知道呢? 还是着眼当下。 只要江凛跟她一条心,当下的生活早晚会按着她的想法来。 两人各怀心思到了家。 简单吃了点夜宵,便洗漱睡了。 说实话,宁棠躺在他身边,还是有点不安的。 早餐时,30个俯卧撑的梗,还在脑海乱窜。 她很怕,也不是怕,而是不好意思。 毕竟他们还没才相识没几天,就滚床单,实在是……太快了。 江凛翻身过来,手熟稔地搭在她腰上。 宁棠呼吸一窒,脸红心跳,紧张的不行…… 第24章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相比她的紧张,江凛就平静多了。 他才从医院回来,表弟还在重症监护室,自然没有花花心思。 因此,躺到床上,没一会就睡去了。 宁棠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渐渐放下心来,闭上了眼。 正要睡去,一只温热的手在腰上游弋,所过之处,一片火热。 “江凛,别——” 她惊呼、推搡,下一刻,下巴被捏住,一道阴冷的声音传入耳朵里。 “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是江赫! 宁棠睁开眼,微微皱眉:“江赫,你、你——” 她觑着他森冷的眼眸,到底没说:你怎么来了。 好像不欢迎他似的。 他肯定要发火的。 “你来了,有什么事吗?” 她朝他微笑,拿开他放在胸口的手,声音温温柔柔的。 江赫伏在她身上,离她很近,灼热的呼吸都喷在她脸上了:“你觉得呢?我来有什么事?” 他低头,更欺近她一些,声音压低,喑哑而危险:“小棠棠,睡你,算不算事?” 宁棠:“……” 她的心随他的话跳了下,很快,恢复镇静,含笑反问:“你想睡我?” 江赫眼眸暗沉:“当然。你是我的女人。” 他早当她是所有物了。 刚刚宁棠以为他是江凛,拒绝了他,多少安抚了他,不然,他这会就把她吃了。 宁棠点头,不跟他强辩,只说:“但我们需要培养感情。一上来就滚床单,我接受不了,我想你也不缺滚床单的女人。” 江赫:“……” 他一时竟反驳不了她的话。 确实,他不缺滚床单的人。 只不过,想跟她滚床单罢了。 就是她不听话,扯什么培养感情的借口。 他知道她在拖延时间,也可以随她,但有条件:“别让他碰你。” 这个他自然是江凛了。 宁棠很无语:“你是不是忘了,江凛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江赫目露不屑:“你别激我。我暂时不想霸占这具身体。” 宁棠:“……” 她百度过人格分裂,知道人格间会互相厮杀以争夺身体所有权。 因为知道,更觉江凛是个人才,竟然可以维持人格间的各司其职、相安无事。 “我也没有那个意思。” 她觉得江凛斗不过这个疯子,并不想他受伤害。 江赫似有察觉,眼眸幽深:“不过,你想他消失吗?我跟他之间,你想谁消失?” 这妥妥是个送命题! 宁棠傻了,才会回答。 她把他推到一边躺下,笑说:“你听过一句话吗?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全都要。” 江赫没听过这句话,愣了下,明白过来,讥诮道:“倒是贪心。也不怕自己吃不消。怪不得人说,女人三十如猛虎。” 宁棠:“……” 这话题怎么聊着聊着就带颜色了? 她羞赧:“你胡说什么?” 江赫掐着她的下巴,一脸凶恶:“我最好是胡说!你要敢脚踩两只船,我必让你后悔。” “疼!疼!放——” 剩下的话全被他吞去了。 江赫的吻跟人一样,霸道凶狠,带着让人窒息的力道。 结束时,宁棠憋得脸通红,额头都出了层薄汗,整个人急喘个不停,胸前起起伏伏,一派活色生香的美。 江赫看得双眼通红,又低下头,想在她身上作乱。 宁棠羞恼极了,双手握拳,砸他的胸膛:“够了!你杀人啊!” 单是亲吻,都能把人闷死。 这要是滚床单,按着他粗鲁的劲儿,那不是杀人现场了! 她又怒又怯,不敢让他近身:“离我远点!” 江赫抓住她的手腕,意有所指:“看到没?你吃不消!” 他刚刚的粗蛮,更多是想吓唬她! 宁棠:“……” 妈的,没完没了啊! 她抬脚踹他:“我吃不消,你也别想吃到。” 江赫改抓她的脚踝,抱在怀里,摩梭她嫩白的脚丫,跟恋脚癖似的,吓得宁棠赶紧缩回去。 当然,没成功。 他抱住了,不撒手,下一刻,挠了挠她的脚心。 宁棠痒得很,身子乱哆嗦:“放手!江赫,你神经病啊!” 江赫确实神经病。 他喜欢她的头发,喜欢她的胸,现在又喜欢她的脚了。 “别动!” 他揪着她的小脚趾,突发奇想——给她涂指甲油。 然后,他就真跳下床,翻箱倒柜,找来一瓶红色指甲油给她涂上了。 宁棠就很懵:“你到底发什么疯?” 江赫神情专注,一边涂,一边说:“不是你说的培养感情?” 宁棠很嫌弃:“这算什么培养感情?” 她不喜欢这个培养感情的方式。 真的好痒啊! 忍不住想缩脚。 江赫立刻轻拍她的脚心:“别乱动。” 宁棠顿时痒得乱哼哼。 非常惹人遐想。 江赫听得身心躁动,额头都出汗了,忙低斥:“你别乱叫!” 涂个指甲油,怎么哼得跟叫床似的? 有那么舒服吗? 难道是敏感点? 宁棠不明所以,就不服:“谁乱叫了?” 她实在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脚,皱着眉,催促:“你快点!” 江赫不听,慢悠悠的,跟雕琢艺术品似的,很温柔细致:“这事能快吗?” 宁棠气急:“怎么不能快了?随便涂涂不就行了?” 江赫抬头瞧她一眼,眸色深沉:“反正男人就是不能快。” 宁棠:“……” 好像……明白他的意思。 妈的,又开车! 她羞恼地瞪他:“你今年多大了?成年了吗?” 怎么满脑子黄色思想啊! 江赫听她这么问,果断谎报年龄:“26。比你大。” 宁棠摇头:“我不信。” 就他这心理年龄,跟未成年没差了。 江赫面色郑重:“我真26。” 其实,他比江凛大2岁,今年22岁。 可他不想比她年纪小。 宁棠自然还是不信,但也不跟他争辩:“随你说。你开心就好。” 江赫:“……” 就很无奈。 也不能逼着她相信。 他换另一只脚,给她涂好指甲后,觉得雪肤之上,一颗颗鲜红,如亮晶晶的红宝石,特别漂亮。 他欣赏了好一会,很满意的样子,甚至想一亲芳泽。 宁棠看得心里瘆得慌,忙缩回脚,催他去洗手。 江赫还算配合,去洗了手,回来后,看她躺下睡了,便把她拉起来,按着她的肩膀,眼神诚恳而认真:“小棠棠,我会对你好。比那病秧子对你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第25章 两天后成婚。 宁棠脑袋倾斜,靠在他肩膀,眉眼上挑,笑眸含星芒:“那你觉得我想要什么?” 江赫摩挲着她柔滑的脸,目光严肃而郑重:“暂时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想要你。因为想要你,所以,我什么都给你。” “那你觉得能给我什么?” “我的爱情。我的生命。”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所以,你想要自由?” 他很敏锐,一语抓住她的心,手上也抓住她的手腕,放在唇边,轻轻亲了下。 缠缠、绵绵的温柔。 宁棠随他亲吻,不答反问:“如果我要自由,你能给吗?” 江赫定定看着她:“怎样的自由?谁不给你自由了?” 江印。 他要我安安分分做一个花瓶。 她心里这么想,面上不显露,也不打算让江赫出面解决。 这人就是个无法无天的,天知道会做出什么。 “没,我就是说说。” 她一笑而过,换了话题:“你觉得江凛是个怎样的人?他为什么会创造你?” 江赫没想到她会问这些,愕然了一下,眼神变得高深莫测:“你是想了解我,还是想了解他?” 宁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表情很诚恳:“当然是了解你。” 江赫不算多相信她的话,但还是说了:“他是个懦夫。几次绑架,吓破了他的胆。他就创造我来解决麻烦。” 宁棠目露好奇:“什么麻烦?” “我说了,你会怕。” 他回答的敷衍,显然不想告诉她。 宁棠猜测:“违法的事?” 江赫笑了:“我就知道你很聪明。” 他笑过之后,表情变得凝重:“所以,小棠棠,病秧子不是个好人,你不要被他骗了,还替他数钱。” 宁棠没说话,默然看着他:人格是更深处的自己。江赫就是江凛恶的一面。 江赫没等到她的回话,低头见她一直看着自己,平生第一次有些紧张,但面上还是冷漠平静的:“看什么?怎么不说了?” 宁棠便继续说了:“你以后想做什么?” 江赫略一沉思,直勾勾看她,笑容邪恶:“睡你算吗?” 宁棠:“……” 这色、胚! 忍了! “睡过之后呢?” “睡过之后……” 他好像没别的想做的。 经营地下赌场,是江凛的意思。 除掉江氏不听话的高层,是江凛的意思。 把江氏内定继承人江战赶出国,也是江凛的意思。 他就像是江凛的影子,靠着他的意愿生存。 或许他错了? 宁棠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给江赫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他开始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 而当一个人想要活得有意义,那就意味着打破现存的状态。 他们的和平,摇摇欲坠。 江赫陷入了长久的思考中。 他久不出声,宁棠困意来袭,就睡去了。 再醒来,身边没了人。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没一会,他裹着洁白的浴袍走出来,肤色红润,眼眸如星,挺鼻薄唇,水洗过的容颜,干净而美好。 一滴水珠从脸上滚落。 像晶晶莹莹的光,闪耀在下巴上,欲坠不坠的性感迷人。 忽然,他看过来,声音清朗好听:“早上好。” 宁棠立刻确定——他是江凛! “早上好。” 她回了个“好”,摸了手机看时间,才六点多,不由得脱口而出:“怎么起得这么早?” 江凛拿了毛巾擦头发,一边擦,一边说:“去医院看看。” 宁棠经他提醒,想到了他要去看的人——严硕! “要我一起吗?” “你既然醒了,那就一起。” “好。” 她立刻下床,简单洗漱后,换上衣服,同他出去了。 韩炳还是那么神出鬼没,竟然在车里等着了。 他一见江凛,便恭敬开了车门,低声道:“严少凌晨2点醒来,约莫醒了10分钟,又昏迷了。严老那边,寻了了空大师给算了八字,订了阮璃小姐。两天后成婚。” 一晚上,他打听来不少严硕的消息。 宁棠这才注意他还是昨天那套衣服,面上精神奕奕,但眼底红血丝出卖了他,估计一晚上没睡。 江凛也看出他的“良苦用心”,冷冷应了个“嗯”,没再让他滚。 如此,韩炳算是稳住了地位。 他开车载两人去了医院。 宁棠想着韩炳的话,到底还是没忍住:“你听到了吗?冲喜的新娘是阮璃。” 那个绿茶味小仙女啊! 还是一心爱慕你的女人啊! 江凛面沉如水,目光平静:“然后呢?” 宁棠惊愕:“你不管?” 江凛一本正经道:“我会送上祝福跟礼金的。” 宁棠:“……” 谁说礼金的事了? 他就这么管的? 还真是不在一个对话频道。 她也算是知道他对阮家姐妹真的没一点男女之情了。 可怜了阮璃的少女芳心! 他们很快到了医院。 这次江凛如愿见到了严硕。 宁棠也见到了,觉得他比当初的江凛还虚弱,脸色惨白,瘦得脱了相,实在算不上好看,甚至骨瘦如柴得有点骇人。 他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不能说话,身上插满管子,只一双茶色的眼睛转动两下,空洞无神,片刻后又闭上了。 他是真的垂危,一身死气,看得人压抑、绝望。 他们没在里面待太久。 一半是时间限制,一半是江凛脸色不对。 他忽然之间白了脸,目光涣散,双手冰凉凉的,身上没了力气,几乎是宁棠扶出来的。 严家夫妇都吓到了:“怎么了?阿凛,你哪里不舒服?医生呢?快来人——” 江凛被惊叫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他靠在宁棠身上,费力地摇头,说不出话来。 宁棠扶他坐在长椅上。 他闭上眼,休息了几分钟,再睁开眼,看到面前的人,眼神一亮,未语先笑。 那笑是真的笑。 从眼底流淌出来,天真而纯良的笑。 宁棠立刻认出是江小野,忙堵住他的嘴,靠近他耳朵,低声说:“乖,不许说话。姐姐带你回家。” 她下意识跟韩炳达成了认知——不能让人发觉江凛的异常。 江小野懵然点头,很乖巧,牵着她的手,好奇地四处张望:这里是哪里啊? 宁棠跟严家夫妇简单告了别,然后快速脱了两人身上的防护服,拉着江小野就往外走。 没走两步—— “阿凛也来了。” 一道惊喜的女声响起。 是江母。 她穿戴得珠光宝气,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保镖,正面露微笑,款款走来。 宁棠:“……” 日! 真冤家路窄! 怎么就遇见她了?! 第26章 姐姐,我害怕。 江母加快步子到了面前。 宁棠只来得及提醒江小野一句:“冷着脸,不许跟她说话。” 按着江凛的性情,冷面不语,就可以了。 好在,江小野虽然是小孩子,但确实听话,无论江母怎么示好,都低着头一句话不吭。 江母见此,没办法,只能自找台阶:“好,你向来忙,我也不打扰你。” 她转而叮嘱宁棠,一副慈母心肠:“好好照顾他。医院病菌多,少让他过来。” 宁棠点头应“是”,又听了几句训话,才被放走了。 等进了电梯,才放松下来,看向旁边的韩炳,秋后算账了:“你这次怎么不表现了?” 从江凛出了重症监护室,他都在场,竟然一言不发,像是个木头人。 木头人韩炳露出欣慰的微笑,赞许道:“少夫人做的很好。” 宁棠:“……” 她不是来求他夸奖的! 不过,江小野是值得夸奖的。 她牵着他的手,温柔含笑,夸奖道:“小野今天真听话,做的棒棒哒。” 说完,还竖了大拇指。 棒棒哒的江小野抓住她的大拇指,玩了起来,红了脸蛋,笑得羞涩可爱:“那姐姐有奖励吗?” 宁棠一愣,笑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江小野双手托着下巴,忽然凑过来,笑眼盈盈,满脸期待:“姐姐,我们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宁棠:“……” 她乍然面对盛世美艳的暴击,不忍拒绝,看了眼韩炳:“可以带他去吗?” 游乐园那么热闹,万一被熟人发现他的异常或者他不小心被拍照、发到网上? 后果不堪设想。 韩炳显然知道她的隐忧,笑说:“可以。到时候清场就好了。” 宁棠:“……” 得,是她孤陋寡闻了。 有钱人就是任性! 她没了隐忧,便带江小野去游乐园了。 许是韩炳打了招呼,等他们到的时候,游乐园真的没人了。 空荡荡的冷清。 但也方便。 什么项目都不需要排队等待了。 “小野,你想玩什么?” 她扫着众多游戏项目,有点眼花缭乱。 江小野不挑,笑问:“姐姐想玩什么?” 宁棠指了指旋转木马:“这个可以吗?” “可以的。” “那好。玩这个。” 她拉他进去,选了个高大雪白的马儿坐了上去。 江小野随后跟着,还是跟她坐一个。 宁棠皱眉:“你坐别的。那么多呢。” 江小野摇头:“我想跟姐姐坐一个嘛。” 宁棠:“……” 关键是挤啊! 她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夏装单薄,能清晰感觉到他硬实的肌肉。 还有咚咚的心跳。 忽然,他双臂圈住了她的腰,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那么近,那么暧昧。 “姐姐——” 声音亲昵,撩人得很。 宁棠确实当他是小孩子,可他高高大大的成年人身体,根本忽视不了。 “你别离我那么近。” “我害怕。” “……” 竟然无言以对。 只能任他这样了。 不多时,韩炳打开了开关。 旋转木马旋转起来。 环绕了一圈的华丽灯光流动起来。 很漂亮。 宁棠看得心情愉悦。 如果江小野不抱自己那么紧的话。 “你力道小点。” 她提醒一句,还拍了下他的手。 他抱得更紧:“姐姐身上好香。好软。我好喜欢。” 宁棠:“……” 这是小色胚了? 小色胚随着旋转木马的上下起伏,双手几次蹭到了她的胸。 她又惊又羞,抓着他的双手,让他不要乱动。 江小野一脸懵懂,语气很无辜:“我没乱动啊。” 宁棠知道跟他说不清楚,也不多说,忍到旋转木马停下,就跳下来,换坐了一辆南瓜马车。 这次空间大了,挨着坐,肩并肩足够了。 “接下来,还想玩什么?摩天轮好不好?” “好。” 他答应下来,宁棠便带他去坐摩天轮了。 摩天轮缓缓升上。 江小野扒着窗户,看外面的风景:“姐姐,快看——” 宁棠顺着他的视野,看到了游乐园的全貌。 占地面积很大,除了各种游戏项目,还有山、有水、有湖、有天鹅、有游船。 江小野指着小小的游船:“姐姐,我想坐船。” 宁棠应了:“好。” 他们坐船时,还喂了鱼。 鱼的颜色很多,个头也很大,五颜六色的鱼都来争抢鱼食,翻滚起来,密密麻麻的一堆儿,那画面简直是密集恐惧症者的噩梦。 “姐姐,快看!好多鱼啊!” 江小野激动地摇着她的肩膀。 宁棠瞥一眼,就闭上了。 江小野留意她的表情,眼睛亮晶晶:“姐姐怕鱼嘛?” 宁棠摇头,不承认,却一眼没再看了。 江小野不信,乌黑漂亮的眼珠转了转,变坏了,探出半个身子,徒手去捞鱼。 他也是厉害了,竟然还真捞到了。 “姐姐,你看,我抓到了!” 他举着鱼给她看。 谁想,乐极生悲,身子一歪,竟然跌了下去。 “砰!” 他落入水里。 水深不见底。 “姐姐救我!” “江小野——” 宁棠吓了一跳,惊叫呼救:“韩炳!快来,江小野掉下去了!” 她不会游泳啊! 韩炳坐在驾驶室,听到动静,立刻推开门,跳了下去。 他水性好,很快就把人举出了水面。 宁棠立刻去拖他,最终跟韩炳合力把人救了上来。 江小野湿漉漉躺在船板上,双眼紧闭。 宁棠拍拍他的脸,见他不醒,忙给他做心肺复苏、人工呼吸。 “小野,小野,醒醒——” 一番急救后,江小野终于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看到宁棠,便抱住了她,可怜兮兮又怯怯:“姐姐,我害怕。” 宁棠擦去他脸上的水,揉着他的头发,轻声安抚:“没事,姐姐在。不怕,不怕。” 韩炳递上了纸巾。 宁棠接过来,擦他的头发,去拧他衬衣的水。 这才发现她身上不知何时也沾湿了。 她今天穿得是纯白连衣裙,一湿就变得透明了,紧贴在身上,勾勒着她婀娜的身姿。 甚至衬里都隐隐可见的。 视觉效果是极致的诱惑。 即便江小野还是个孩子,但依旧看得出了神。 第27章 姐姐,救救我。 宁棠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很羞窘,下意识地捂住了他的眼睛。 江小野拿开她的手,眼神清澈而懵懂:“姐姐,为什么捂住我的眼睛?” 宁棠答不上来:“反正你闭眼!” 江小野摇头:“不要。” 他目光落在她的胸口:“姐姐湿了。” 宁棠:“……” 这话……原谅她思想不干净了。 “不许说话!” 她低喝一声,余光看到韩炳,脸色更难堪,四处看了看,也没找到可以遮挡的衣物。 韩炳知她想法,去驾驶室拿了自己下水前脱掉的西装外套,递过去:“少夫人,先将就下。” 宁棠倒了谢,披在了身上,又担心:“小野他会不会生病?算了,还是给他。” 他跟江凛同一个身体。 江凛的身体可娇气了! 谁想,江小野还拒绝了:“不要。姐姐穿。我是男子汉,我要保护姐姐的。” 宁棠听乐了:“你多大的人,还保护我?行了,心意我收到了,你就乖乖听话。如果你生病了,怎么保护我啊?” 说着,强行给他穿上西装外套。 江小野耷拉着脑袋,没话说了。 韩炳已经回了驾驶室,开去了岸边。 岸边 于蒲已经到了。 他开车来的,就站在车前,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保镖,手上各捧着一块洁白柔软的毛毯,见他们过来,立刻恭恭敬敬递上去。 与此同时,于蒲拉开了车门:“少爷,少夫人受惊了,车上有干净的衣物。” 宁棠道了谢,从两保镖手里拿过毛毯,推着江小野上去了。 车上空间还算宽敞。 后车座上放着两个印有名牌logo的纸袋。 她找到里面是男装的,拿出来,连同毛毯,一块给了江小野:“你的。快擦干净,换上。” 随后,才收拾自己。 这种时候,也顾不上避讳人了,就背过身,快速擦好,换上了新的衣裙。 不想,等她回头,就见江小野看着自己,鼻子流着血。 “你怎么了?” 她关心则乱,一时还没想到别的地方去。 江小野看到她手上的血,才回过神,学她一样,伸手抹了下鼻子,下一刻,一脸惊怯:“血!我流血了!姐姐,怎么办?我是不是生病了?” 宁棠忙找了纸巾,一边堵他的鼻子,一边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小野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裤子。 宁棠:“……”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脸一红,算是找到问题所在了。 好…… 虽然江小野只有五岁的心智,但身体是成人的。 面对女人的身体,自然也是有反应的。 而且反应还…… “姐姐,我……” 他涨红了脸,很无措,不知怎么形容身体的感受。 宁棠看得心情复杂:这要怎么搞? 她也不能帮忙,那可是带坏小孩子啊! “你……忍一会就好了。” “不舒服。很难……” “别说了!” “姐姐——” 他轻轻扯她的衣袖,可怜兮兮求助:“姐姐,我……你救救我……” 宁棠:“……” 救不了啊啊啊! 她转开视线,冷下心肠:“你自救。你以前没遇到这种情况吗?以前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 “以前没有过。我不会。姐姐,怎么办?” 他一头热汗,憋得眼里都有泪光了。 真可怜。 但这张俊脸,为欲所困,也有说不出的性感。 宁棠是个心里要强的人,面对高冷矜贵的江凛,是不敢亵渎的,面对危险邪恶的江赫,是忌惮抵触的,只有面对江小野,才敢做真正的自己,轻松自在,游刃有余。 可此刻,江小野顶着这样的脸,实在太勾人了。 宁棠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蛊惑人心。 她几乎是逃下了车。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会不会辣手摧花! “姐姐,姐姐——” 江小野降下了车窗,满面潮红,很是痛苦。 宁棠不理会,把于蒲等人都赶得远了些,留下韩炳去处理。 江小野却不许他上车:“姐姐,我不要韩哥哥,我要姐姐。” 宁棠:“……” 她自然不给他,隔着车窗说:“你想想别的,分散注意力。比如,想吃什么?想玩什么?” 江小野摇头,声音闷哑:“姐姐,我想不到。” 宁棠也算理解,觉得他被下半身控制住了。 小孩子更别谈自控力了。 而正因为是小孩子,反不能纵着! 不然,开了先例,后面更不好收拾。 “那你就忍着。” 说是这么说,却也想了办法——拿出手机,找了猫和老鼠的动画片给他看。 江小野看没看,她不知道,但十几分钟后,他红着脸下车了。 衣服也换好了。 就是衬衣扣子抠得松松散散,露出莹白精致的锁骨。 “姐姐……坏。” 他脸红通通的,殷红的唇咬着,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宁棠笑着揉揉他的脑袋,一边重新给他系扣子,一边说:“姐姐错了。姐姐陪你玩海盗船好不好?” 他摇头,嘟囔着唇说:“不玩。” 显然还在生气。 她便哄他:“那玩大摆锤呢?” “不玩。” “那你想玩什么?” “都不玩。” 他看着她,很认真地说:“我生气了。” 言外之意:你快哄我! 宁棠在韩炳的提醒下,买了奶茶哄他。 奶茶是红豆味和椰果味的。 江小野一人两杯,捧在怀里,大有不给她喝的意思。 宁棠看得有趣,故意装可怜:“小野,我也想喝。给我喝一口好不好?” 江小野皱皱眉头,露出纠结的小表情。 宁棠继续说:“我好渴啊。小野,我要渴死了。” 江小野心软了,两杯之间闪烁几眼,递了一杯出来:“给你。” 是椰果味的。 宁棠摇头,指了指另一杯:“我想喝红豆味的。” 江小野护食,头一扭:“不给。” “真不给?” “不给。” “我想喝红豆味。小野,给我红豆味的,好不好?” 她示弱地哀求两声。 他撇嘴,不高兴,目光纠结了好一会,拿吸管插了红豆奶茶,喝了两大口,到底还是给了她:“你说小孩子不能挑食,那你也不能。椰果味也很好喝的。” 竟还一本正经说教起来。 宁棠觉得他可爱的不行,忍不住伸手揉揉他的发,把奶茶推回去:“好了,跟你闹着玩的,我不要你的红豆奶茶。这杯也给你。” 江小野:“……” 他看着失而复得的奶茶,神色紧张:“姐姐生气了?” “没有。” “那姐姐喝。” 他把红豆奶茶递到她唇边。 宁棠没办法,怕他多想,便喝了一口,推回去:“真没生气。你喝。” 江小野才放心喝了,不过,喝两口就伸她面前:“姐姐喝。” 是以,他们算是一起喝完的。 甜得腻了。 宁棠不喜欢,第二杯,无论如何不喝了。 江小野见她不喝,就没打开,说是回家再一起喝。 宁棠随他去了。 不想,回家后,看到了阮璃。 她蹲在家门口,薄荷绿的仙女裙铺在地上,画面很美好,给人以清新宜人的视觉享受。 就是细看来,双肩一颤一颤的。 等她闻声抬起头,一张漂亮的脸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江哥哥,你救救我——” 她站起身,扑过来,步伐轻盈,裙摆飘扬,像一只迷人的绿蝶。 第28章 你知道我的心 宁棠暗叫不好,下意识伸手拉开江小野,躲开了她的投怀送抱。 阮璃羞恼地瞪她一眼,转向江小野时,又是委屈可怜的样子了。 “江哥哥——” 她的称呼让江小野拧起了眉头。 一是不认识,二是都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喊他哥哥? 宁棠留意他的神色,便凑到他耳边说:“对她说,你不要让我难做。” 她猜到阮璃为冲喜一事而来。 江小野便学着说了:“你不要让我难做。” 阮璃目光错愕,泪水盈盈,深受打击,但又倔强地不肯相信:“江哥哥,你知道我的心,怎么能看我去冲喜?是不是她说了什么?” 她想多了,以为宁棠吃醋,不许他出面。 然后,她转了矛头,满眼怨气:“宁棠,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公报私仇!” 宁棠听笑了:“我跟你有什么私仇?” 她可从没一刻把她当成对手。 阮璃却听出了——你还不配成为我的对手。 这一刻,她的怨气已经变成了怨恨:“宁棠,你就是个骗子!你以前还说你们貌合神离,不会拆散我们!你等着!” 丢下这话,哭着跑开了。 宁棠:“……” 得,这仇恨值拉下来了。 都怪江凛惹下的桃花债! 她看一眼江小野,叹口气,迈步进了大楼。 江小野跟进来,瞧着她不开心,就问了:“姐姐,你怎么了?” 宁棠没回答,按了下电梯,走进去,等他跟韩炳都进来了,又按了顶层。 电梯门关上。 数字缓缓变化。 江小野没等来回答,又问了一遍:“姐姐,你怎么不开心了?那个姐姐惹你生气了?” 宁棠莫名不满:“那个是你姐姐?你姐姐可真多。要不要找那个姐姐去玩啊?” 语气里酸酸的。 已然是有占有欲了。 韩炳听得神色凛然,深深看她一眼。 宁棠被他这一眼惊醒:日,她刚刚都说了什么蠢话? 忙补救:“我是说,你要喜欢那个姐姐,我就让她陪你玩。我巴不得你少缠……我……” 妈的,怎么越说越是那味儿了? 江小野都听出来了,忙表达忠心:“姐姐,你别气。我不找她玩。我只找姐姐你玩。” 宁棠:“……” 妈的,果然是她犯蠢了! 也巧,电梯门开了。 她快步走出去,进了客厅,见他亦步亦趋,心里烦:“你别跟着我。” 江小野抱着她的手臂:“就跟你。姐姐,你别气了,我们一起喝奶茶。” 奶茶在韩炳手里。 他拿过来,吸管插进去,递到她面前:“喏,姐姐,我第一次给你。” 宁棠:“……” 什么叫我第一次给你啊! 弟弟,不会说话,求别说! 她心里吐槽,面上摆手:“我不喝。你喝。” 江小野保持不动,认真说:“韩哥哥说过,好东西要分享的。” “那你跟你韩哥哥分享去。” “韩哥哥不喜欢喝奶茶。” “我也不喜欢喝。” “姐姐还在生我气?” 他这话堵得她不知说什么好了。 似乎不喝奶茶,就是在生他的气。 没办法,只能张嘴喝了一口。 不想,他却说:“姐姐,我第一次都给你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宁棠:“……” 妈的,跟第一次过不去了。 她严肃更正:“是第一口。你说错了。” 江小野很茫然:“啊?我说错了吗?” 他看向韩炳,寻求认同。 宁棠觉得尴尬,便催他回房间:“别说了,回你房间画画。” 说到画画,这是江小野最喜欢的事了,所以,注意力就转移了:“那姐姐给我当模特,好吗?” “行,你先去画画,我跟你韩哥哥说点事。” “说什么事?” “一点小事。” “我能知道吗?” “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是小孩子。” “……好。” 他不情不愿地妥协了,但提了要求:“那你们只能谈一小会哦。” 然后,又去看韩炳,重复道:“真的只能谈一小会哦。” 韩炳宠溺地笑笑:“好。就一小会。很快就把你姐姐还给你。” 宁棠:“……” 还给他是几个意思? 这话说的太暧昧了。 江小野得了保证,却还是一步三回头看宁棠,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但最终在她的催促之下,消失在走廊。 宁棠迈步去了书房。 韩炳跟随在后,进了书房,等了一会,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便主动询问了:“少夫人,想跟我说什么?” 宁棠靠着书桌,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觉得呢?” 韩炳迎着她的目光,略作沉思,回道:“难道是小野少爷的事?” 还真是敏锐! 宁棠点头:“继续猜。” 韩炳摇头,表示猜不出来了。 宁棠也不难为他,便说了:“我想说你今天有点不尽责,江小野出现了,在江妈妈面前,在阮璃面前,你怎么都不管了?难道不怕他说错话,露出马脚?” 韩炳听了,微微一笑:“我看少夫人做的很好,也不需要我做什么。” 宁棠脸色一变,怒道:“你这说的,还是我越俎代庖了?” 韩炳忙摇头,解释道:“少夫人误会了,我是真心替少爷高兴,您已经开始为他着想了。这真是一个可喜可贺的转变。而这转变对少爷,对我,都很重要。” 宁棠:“……” 敢情是她取得他的信任了? 他开始放权了? 这个想法愉悦了她:韩炳是江凛的心腹,地位很重要。她取得他的信任,就是取得他的认可、他的尊重,甚至……他的忠诚。 她曾一度羡慕江凛拥有他的忠诚。 “别为你的松懈找借口。” 她心里高兴,面上还是冷冷的:“我可不是江小野。你别想哄骗我。” 韩炳不知她心中所想,钢筋铁骨的身姿弯下来,恭敬道:“我不敢哄骗少夫人。” 宁棠看得满意,勉强维持住高冷,高抬贵手了:“下不为例。出去。” 韩炳站直身体,不动如山。 宁棠看得皱眉:“我让你出去。” 韩炳抬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宁棠便问:“你还有事?” 韩炳点头,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少夫人,你为什么对阮璃小姐说那种话?” 宁棠回想自己对阮璃说的话,应该是教江小野说的那句“你不要让我难做”,不由得心中一紧:“我说错话了?” 她不是江凛,自然不知他的心思,只是凭了解行事。 一边是阮家姐妹,一边是严家表弟,孰轻孰重,细想下来,她竟是替他做了个选择。 而这选择,是对是错? 第29章 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 韩炳摇头:“没有。少夫人做的很好。” 宁棠听了,算是放松了些:“我做的怎么好了?” “像少爷会说的话。” “看来少夫人很了解少爷了。” 他垂眸微笑,点了头,退出去了。 宁棠看他离开,也跟着出去了。 他们很默契地去了江小野的房间。 不过,韩炳没进去,站在门口,倒是为她开了门。 宁棠才踏进去一只脚,江小野便迎了上来:“姐姐,快来看——” 她被他拉到了画架前。 江小野又画她了。 还是不裸的景象。 画里的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腰部系着一条鹅黄色的腰带…… 日。 宁棠又羞又怒:“你怎么画这种画?” “好看啊。” 他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笑意暖融融,眼神澄澈的很。 宁棠看得说不出话来。 好,艺术向来是大胆的。 但她不想成为裸模啊! “不行。别画了。” 她作势要收他的画。 江小野伸手阻拦:“不要。姐姐,好看的。真的。姐姐最好看了。” 任他说的再好听,宁棠也不改变想法:“好看,你就要画出来给别人看吗?” “不给。我会好好收藏的。就自己看。” “……你看这个不好。” 宁棠硬着心说。 其实,她也不忍心毁了这幅画。 一是画的确实好,二是她闲来查过,江小野这三个字,在油画界很有名气,名下作品也很值钱。 当然,值钱是一回事,画作流传下去,若能成为名画,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名垂千古。 就像《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想到这里,她意志就有些不坚定了:“这样。你画好,我来收藏,怎么样?” 江小野没有异议。 只要允许他继续画下去,就行。 但画了一会,提了要求:“姐姐,你配合一下。” 宁棠不太懂:“怎么配合?” 江小野指挥:“裙子往下扯一下——” 宁棠:“……” 这小色胚是故意的? 她僵了脸,果断拒绝:“不行。不扯。” 江小野急了:“姐姐,你说好当我模特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宁棠反驳:“我说的不是这种模特。” 江小野真急了,音量都抬高了:“可你这样,我画不出来。” “那就不画。” 她说是这么说,但觉得画一半不画挺可惜,就补上一句:“你之前的难受都忘了?” 江小野回想那画面,红着脸,闷闷道:“我宁愿难受。” 宁棠:“……” 这是为艺术牺牲? 她是不是太保守了? 影楼的艺术写真都比这大尺度! 自我怀疑了一会,还是妥协了。 她压下羞耻感,灼灼看着他:江小野目不斜视,眼神规矩,模样专注,手上动作忙不停,确实是在画画。 足画了一个小时。 她肢体都僵硬了。 江小野终于画好了,经过修饰,更美了,色泽搭配的朦胧而神秘,人物也是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他还给盖了私人印章。 印章刻的是隶书字体,江小野三个字,圆滚滚的,尤其的小巧可爱。 “姐姐喜欢吗?” “喜欢。” 宁棠等画干了,找了东西裱起来,放进自己书房收藏了。 江小野也跟进来,在她书房打转,从书架上,拿了本书翻了翻,可惜认识的字不多。 他多是看图画,觉得简单易懂。 可书上密密麻麻都是文字,图画太少了。 他看一会,便放下了,见她忙好了,拉她出去看电视。 电视放的是小孩子喜欢的《小猪佩奇》。 宁棠自然没兴趣,就窝沙发上,玩着手机。 江小野注意到了,就问:“姐姐不喜欢?” “还行,你看你的。” “那换姐姐喜欢的。” 他拿了遥控器换台。 宁棠刷手机正入迷,就没管他。 直到江小野摇晃着她的手臂,一脸求知欲:“姐姐,他们在做什么?” 宁棠收回视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惊得差点跳起来:电视上,不知何时小猪佩奇换成了俊男美女,还脱衣解带,正在热吻,而身体更是缠在了一起。 日! 现在电视剧尺度这么大了? 她忙去找遥控器,想关掉,当然是没找到,只能去捂他的眼睛:“不许看!” 少儿不宜啊! 这年头,养孩子太辛苦了! 江小野也越来越难养,扒下她的双手,很认真:“为什么?姐姐,他们在做什么?” 宁棠被问住了:“他们在、在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 半天憋出个很抽象的回答。 江小野没听懂:“春天对樱桃树做了什么事?” 宁棠不知如何解释,有点不耐烦了:“反正不关你的事。遥控器呢?” 在江小野屁股旁。 宁棠看到了,伸手去拿,半个身体也挨近了他。 裙子有些宽松,领口亦然。 她这个俯身动作,就有些露春光了。 江小野一把抱住她,脑袋往她胸口拱:“姐姐,姐姐——” 宁棠吓了一跳,忙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拽了出来,低喝道:“你干什么?” 江小野俊脸红红的,额头还有点汗,眼神迷蒙,头昏脑胀,说不出所以然,但指了指电视。 宁棠秒懂,觉得是电视教坏了他。 她立刻板了脸,训斥道:“那是大人才可以做的事。你还小,不可以。” 江小野愣了下,平生第一次怀疑人生:“我……小吗?我比他高。” 他都这么高了,才五岁吗? “我是说你年纪小。” 她拿年龄压他。 殊不知,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年龄了! 而年龄从来不是判断一个人成熟与否的标准。 成熟,是一瞬间的事。 江小野低着头,回想起自己今天遇到的事,以及姐姐的态度、举动,觉得自己被隐瞒了什么。 可……是什么呢? 第30章 疼也跟老子忍着! 他想不通。 宁棠打断他的思考,笑着转移话题:“还想喝奶茶不?” 看他摇头,又换了别的甜品哄他。 “不吃。” “什么都不吃。” 已经是午餐的时间点了。 他心情不好,午餐也不肯吃了。 宁棠半哄半威胁:“你是不想吃午餐,还是不想跟我一起吃午餐?如果是不想跟我一起吃午餐,那换别的姐姐陪你吃。就今天那个姐姐,怎么样?我有她的号码,这就打——” “不要。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小野哭丧着脸,嘟囔着唇,妥协了,坐到了餐桌上。 他吃得不多,也不说话,垂着脑袋,像是被什么困扰住了。 小孩的世界难以理解。 宁棠到底不是他妈妈,也不想过分投入感情,就哄两句,去午睡了。 江小野跟她去午睡。 宁棠想起他之前落水,带他去洗了个澡。 江小野洗完澡,香喷喷躺她到身边,却是一直睁着双眼瞧她。 宁棠睡不着了:“你还睡不睡?” “睡不着。” “还要我哄?” “要。” 他撒娇,托着下巴,桃花眼亮晶晶得勾人:“姐姐哄我睡。姐姐最好了。” 宁棠没办法,只能轻拍他的胸口,唱那首《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 越唱越觉得他眼睛明亮。 显然没一点睡意。 “你要是不困,就去画画或者看电视,再不济,你去找你韩哥哥玩。” “不要。我想跟姐姐玩。” 他脑袋往她怀里挤,枕着她的肩膀,还补一句:“姐姐好玩。最好玩。” 宁棠听得想打人,但克制住了:“你闭嘴!” 他今天的嘴巴是真不会说话。 江小野懵懵懂懂:“为什么?” 宁棠没好气地哼道:“困。你吵我睡觉了。” “哦。那我不说了。” 他安静下来,真的一句话不说了。 但眼睛一直看着她,从脸到胸,眼神渐渐不复曾经的纯真。 姐姐真好看。 姐姐身上好香。 姐姐……也好软。 但看她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也没吵她,而是出去找了韩炳。 “我要吃。” “好的,小野少爷。” 韩炳很快让人送来了。 白白胖胖的一个个团儿放在精致盘子里。 光看着,就觉口感超糯,奶味香浓。 江小野端在胸前,一口一个,很快吃完了。 没过瘾。 “还要。” “好。” 韩炳又让人送来了一盘。 这次江小野没吃完,其实是舍不得吃完,想留下给姐姐吃。 可进卧室,看姐姐还睡着,就把盘子放到旁边,自己也躺上去睡了。 估计吃饱喝足,来了困意,不久还真睡去了。 午后阳光很强,但窗帘闭得紧,只露出一小道豁口,透进来的光芒照在两人身上。 俊男美女,画面很养眼。 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宁棠是被手机声吵醒的。 她看一眼来电,是寻找渣男贱女的侦探,忙接通了,看江小野还睡着,怕吵醒他,顾不得穿鞋,就蹑手蹑脚出了卧室。 “嗯。是我。你们找到人了?” 她跑进了书房,背靠着门,心情激动得很。 侦探比她还激动,就是态度不算好,粗声粗气的,不时蹦出一句国骂:“妈蛋,我们追踪到了南安市,都快找到人了,操他奶奶的,结果,被一群人打了,我一个兄弟腿都断了。看武力值,不像小打小闹的混子,下手黑着呢。宁小姐,你没说他们还有这样的帮手啊!” 像是怕她不信,还拍了视频,传了过来。 视频里,一个绿毛冲天的青年鼻青脸肿,正哀哀叫唤:“医生,我腿断了,救命啊——” 在青年旁边,是个穿黑背心的男人,他身材高壮,皮肤黝黑,背对着镜头,露出的肩胛上还有一道血淋淋的划伤。 “孙伟,你妈的,别哼哼了。” “周哥,我疼啊。” “疼也跟老子忍着!” 被叫周哥的男人说着,点根烟,塞青年嘴里去了。 视频也戛然而止。 宁棠认出周哥就是接自己这单的负责人周界,便打过去说:“我要跟你们周哥说话。” 侦探不高兴了:“怎么?一向是我转达进展,你这是觉得我不靠谱是怎滴?” 宁棠向来是好脾气的,这会一听寻人受阻,就有些暴躁了:“废话少说,把手机给他!” 她等得太久了。 实在耐心不多了。 侦探:“……” 他秉着顾客是上帝的宗旨,把手机给了周界:“周哥,宁小姐要跟你说话。” “你没说明白?” “滚去缴费。” 是周界的声音。 “宁小姐,是我。” 他接了电话。 宁棠立刻问:“你同事说人在南安市,但遇到了阻力,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们背后有人。或者是同谋,或者是第三方势力。” “第三方势力?” “宁小姐有没有得罪别的人?” “这个——” 她陷入了沉思。 太突然了。 那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陈璐跟林东洋携款潜逃后,她没一点准备,忙着躲债,忙着借钱,终于从徐荣达那里借了钱,隔天,他便来讨债,她自然是还不了,他便给她介绍了首富江印。 江印说:“我孙子身体不好,算命的大师说你命格好,如果你同意结婚冲喜,那么,这笔债,我帮你解决了。” 她没得选择。 她那时恨死了他们,只想找到他们大卸八块! 现在,回想起来,是不是太巧合了些? 她刚破产,他就上门求娶,像是专门等在这里似的。 不,不会的。 她不敢想下去,如果是那样,她的人生就是一场场的骗局! “宁小姐,你还在吗?” “……在。” 她握紧手机,告诉自己:一切靠证据说话。无论真相如何,当下最重要的是找到他们! “我希望你们能加快点速度。钱的话,你们提,我都可以。” “宁小姐误会了,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是我的意思。一周内,找到人,我再加100万。” 都说金钱能使鬼推磨。 她希望重赏之下,他们能速战速决。 可惜,周界似乎没有被金钱俘获,很冷静:“宁小姐,你放心,我们会竭尽全力。” 宁棠道了句:“谢谢,辛苦你们了。” 挂断了电话。 她赤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待情绪平静下来,才回了卧室。 卧室里 江小野,不,江凛已经醒了。 他靠着抱枕,捏着太阳穴,似有不舒服,听到声音抬起头,一眼看到她的脚,皱了眉:“怎么不穿鞋?” 宁棠不说话,出神地看着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会不会是他的爷爷为了让她答应冲喜,布下了这个局? 第31章 你是我的枕边人 “宁棠?你在看什么?” 江凛见她愣愣的,再次出声:“先把鞋穿上。” 宁棠回过神,穿上拖鞋,没说什么,转身要出去。 江凛觉得她神色异常,声音一扬:“站住。你怎么了?” “没怎么。” 她就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江凛不知内情,但余光看了眼旁边盘子里的,嘴里甜味还没散,肯定是江小野吃的,那么,宁棠肯定是知道了。 那么,她知道多少了? 现在的异样是不是源于这件事? “不说?” 他问一句,下一刻,直接喊人:“韩炳!” 显然要从韩炳下手了。 宁棠不想闹大,便说了:“我在想公司的事……觉得没做起来,挺可惜的。” 她还觉得故意毁人事业,简直比杀人父母还可恨! 江凛:“……” 扯谎糊弄他? 他皱眉,顺着她的话说:“你要觉得可惜,那就继续做。废不了几个钱,我随你折腾。” 宁棠:“……” 她意外他会支持自己创业。 想想他对江明川的态度,竟然有点受宠若惊:“真的?” 江凛点头,看着她,目光犀利:“你真,我就真。” 宁棠自然是真的想搞事业。 他这一支持,都驱散了她心头的阴云。 一码归一码。 江印的错,不能让江凛背锅。 她点头,浅浅一笑:“我自然是真的。” 江凛看她笑了,心情也好了些,就是看着盘子里的又皱了眉:“这是怎么回事?” 宁棠也看到了,知道是江小野吃的,可又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一切,就扯了个善意的谎言:“我突然想吃了。” 江凛招手,等她过来,一把将她按坐到床上,捏着她的下巴,与她眼眸对视:“你吃的?你确定?” 宁棠:“……” 他那么机警敏锐,这是知道什么了? 有点被唬住。 可她到底点了头:“对。我吃的。不能吃吗?” 江凛不说话,目光近乎审视,看得人心惊肉跳。 宁棠心里很慌,但面上很淡定,还迎着他的目光,一派坦然:“好。我错了。以后都不在床上吃东西了。” 江凛:“……” 倒是会转移话题。 小骗子! 还敢骗他! 如果不是看出她没什么恶意,他绝对狠狠惩罚她。 宁棠吃到了他嘴里的甜香味,算是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他已经洞悉一切。 她等他结束这个吻,喘了一会,觉得应该坦白从宽:“好。我真错了。我觉得你大概不想让人知道这些,就想着……装不知道好了。” 江凛接受这个解释,摩挲着她的唇,眼神深邃:“你是我的枕边人,我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你。” 如果想瞒她,自然会让韩炳防范她窥见异常。 那么一来,她都住不进这顶层,更别说跟他同床共枕了。 宁棠一愣:“那你——” 这么信我吗? 江凛捏了块塞她嘴里,轻声问:“你见过他们了?怕不怕我?” 宁棠摇头:“不怕。” “不怕就好。” 他把她拥进怀里,亲咬了下她的耳垂:“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伤害你。” 宁棠:“……” 她觉得痒,瑟缩着往后躲。 江凛又细细吻了她一会,才放开她,说找韩炳有点事,起身出去了。 宁棠目送他离开,觉得韩炳可能要倒霉,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其实韩炳也是为你着想。” 江凛听她这么说,动作顿了下,回头看她,语气很严肃:“宁棠,除了我,其他人都不值得你全心信任。” 宁棠不算认同,但一时又想不出话反驳。 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好心办坏事了。 她的预感是对的。 江凛不喜欢她为韩炳说话。 她向来小心谨慎、明哲保身,韩炳倒是能耐,让她为他说话。 韩炳不知江凛吃醋了,但知道他生气了,所以,跟着到书房后,先认错了:“少爷,是我让少夫人装不知道的。因为我想看看她对不同的您,是什么态度,以及,她能不能为您所信任。” 江凛坐在椅子上,玩着全球限量的钻石钢笔。 笔身是用18k的白金打造,上面镶嵌97颗红宝石,极具有收藏价值。 但他夹着指间,就那么敲打着桌面,声音很低,冷冷的,不怒自威:“那么,你看到什么了?” 韩炳便如实说了自己的观察收获:“少夫人更喜欢小野少爷。小野少爷也很黏她。至于赫少,少夫人是有些忌惮的。不过,赫少对她很上心。我有些明白你们为什么都喜欢她了。少夫人真的很聪明,且极擅长揣摩人心。” 江凛听着前半段,没什么情绪波动,一听他夸奖宁棠,不自觉拧紧了眉头,说出的话,也酸酸的,含了醋意:“看来你确实看到了不少东西。” 韩炳:“……” 他听出他话里的醋意,自知失言,忙说:“少爷明察,我对少夫人,只是敬仰,不敢有别的心思。” 江凛还是不满:“你若有天敢了——” 韩炳立刻跪了下来:“少爷,您放心,绝没有那天。” 江凛抬手,语气略有些不耐:“起来。你这乱下跪的毛病如果改不掉,那就滚回去。” 韩炳是从老宅过来的。 老宅那边向来尊卑有序、等级森严。 四年前,江凛得势,一跃成为江家继承人,他就领了江印的命令,开始跟着他了。 那时,他二十岁。 “少爷容谅。我在改了。” 就是改不掉。 有些东西,早深入骨髓了。 江凛也懒得理他这个毛病,继续之前的话题:“你说江赫对宁棠很上心?” 韩炳点头:“是的。” 江凛陡然生出了一股危机感,沉思道:“我以为他那样嗜血好斗的性格,不会对女人有兴趣。” “这世上,只要是男人,就会对女人有兴趣。” 韩炳说到这里,顿了一会,犹豫再三,还是提醒了:“少爷要早做防范。” 江凛微微眯了眼睛:“怎么防范?” “眼下少爷大业将成,也没他存在的意义。少爷宜……” 他眼里一狠,寒光迸射:“先下手为强。” 第32章 我杀我自己 江凛料到这个答案,讽刺一笑:“我杀我自己?” 他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他甚至觉得自己跟他们是一体的。 他没有他们,是不完整的。 韩炳听他这么说,目光里含了几分忧心:“那么,少夫人呢?倘若赫少喜欢少夫人,以他的性格,绝不会跟别人分享。而您……愿意跟他们分享少夫人吗?” 这是很现实且迫切的问题。 江小野是个孩子,不需要考虑这些,江赫是个成年男人,若是打了宁棠的主意,那么,他们这是共妻了? 虽然是同一个身体,可他们确实是不同的人。 关键宁棠的心也会有偏向。 “我得好好想想。” 江凛面色冷凝,垂下头,想了一下午,也没想出好的解决办法。 宁棠不知自己成了红颜祸水,正在书房写创业计划书。 她之前开的是影视公司,好多项目都进行到一半,如今,有了江凛这棵摇钱树,完全可以重新搞起来。 还信心满满。 两个小时后,就拿着创业计划书去给他看了。 江凛接过创业书,扫了几眼,看她这热情劲儿,也不打击她,爽快拿了支票签字,拨了一个亿的款。 宁棠拿着支票,想到江赫还给了自己六千多万,钱,暂时是不缺了,人,她也可以出面找,就是怕遇到江老这样的阻力,便暗示道:“爷爷那边……他不让我工作,之前,我写剧本,他都不同意,还让人堵我的路。” 江凛知道这事,转头给江印打了电话。 宁棠见了,觉得自己就像挑拨爷孙关系的坏女人,忙小声提醒:“你态度好点,有话好好说。” 江凛好好说了两分钟,态度就变了:“我就是通知你,以后不要插手她的事。她是我的女人,自然是想做什么做什么。” “冷静,冷静——” 宁棠听得感动,不忘安抚他的脾气:“有话好好说——” 江凛没说太久,就挂断了电话。 他脸色不悦,但声音还算温柔:“我跟他说好了。如果他暗中为难你,不管是什么事,都要跟我说。” “嗯嗯。” 宁棠看他这么给力,忍不住笑说:“老公真好。” 除了领证那天,宁棠开玩笑地唤了他一声老公,这些天来,再没喊过了。 江凛不妨听到,心里一震,随后便是满满的喜悦了。 他一高兴,脸色就缓和了些,眼里有了笑,声音也更温柔了:“谁为难你,都可以跟我说。” 宁棠含笑点头,心里热乎乎的,第一次体会到结婚的好处来了。 这种有人宠的感觉,真心不错。 “老公,你以后有麻烦事,也可以跟我说。” 她是个投桃报李的人。 如果江凛要做个好老公,那么,她一定会做个好妻子。 为了尽个好妻子的责任,宁棠还下厨了。 她厨艺一般,但有几道拿手菜,其中就有自创的杂菜汤,里面香肠、豆腐、木耳、虾仁、紫菜、金针菇等混在一起,酸酸的,特开胃。 就是颜色不怎么好看。 江凛虽少年多舛,但向来没在吃食上受过委屈,因此,看着便没有胃口。 韩炳也差不多,还怕是黑暗料理,有损江凛娇弱的胃,就出面挡“刀”了:“少夫人,您知道的,少爷晚上向来吃的清淡,这些肯定喝不完,就赏我一半。” 宁棠不知主仆两人所想,见他开口了,就让他一同坐下吃了。 韩炳自是摇头:“这不合规矩。” 宁棠笑说:“你家少爷说过,那都是老宅的规矩。阿凛,对不对?” 这一声阿凛,喊得特亲切。 江凛听得心里熨帖,本来还吃醋,这会也不计较了:“坐下吃。” 有他发话,韩炳只得坐下了。 很不习惯。 如坐针毡。 暗嘲自己是关心则乱了。 少爷不想喝,难道还不知道找理由拒绝? 他是傻了。 宁棠亲自给他们盛汤,隆重介绍:“你们有口福了。这汤真的是我拿手绝活。一般人吃不到的。快尝尝——” 韩炳便先尝了,觉得不算难喝,也不算好喝,而且味道说不出来的奇怪。 毕竟里面什么菜都有。 “好像……还不错。” 他给出点评。 江凛觑着他的脸色,也喝了一口,品了品,对上宁棠期待的眼眸,尽管觉得味道不怎样,还是很给面子:“确实很好喝。” 他又喝了一口,催促她吃饭。 宁棠点头,扒拉着米饭,左看看,右看看,没有人说话。 这餐桌氛围太沉闷了。 她便主动打破沉默:“好,我知道,我这手艺跟你们吃的山珍海味没得比,但家常菜嘛,就要有家常的味道。说实话,我在外漂泊多年,好久没吃过家常菜了。” 说到家常菜,她露出怀念的神情:“说到家常菜,我姐姐是个高手,炒菜可好吃了,我还想过,以后有钱了,就投资她开个家常菜馆的。” 如果没有陈璐、林东洋搞事,她这个想法应该要实现了。 江凛听出几分遗憾,便说:“你现在就可以投资她了。家常菜馆,也用不了多少钱。” 他回想她家的情况,重男轻女,姐弟四个,她排行第三,是最不受重视的那个。 想来,这也是她很少提及家人的原因。 甚至结婚这么大的事,她或许都没跟家人说。 宁棠知道他财大气粗,不在乎这点钱,先道了谢,但也表明态度:“我会反哺家庭,但不会是以这种方式。” 吃他的、用他的,再拿他的补贴娘家,她干不出这种事。 江凛听出几分疏离感,皱眉问:“这种方式怎么了?” 有点像寄生虫。 宁棠心里这么想,面上却说不出来。 她不想在他面前贬低自己的家人。 因为贬低他们,就是贬低自己。 虽然她自己是贬低他们的。 江凛是个聪明人,见她不说话,脑子一转,也就明白了。 他放下筷子,神色郑重:“宁棠,你是我的妻子,知道做我的妻子意味着什么吗?” 宁棠愣神,怔怔看着他。 江凛便继续说了:“意味着只要不触犯法律,你做事尽可以随心所欲,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他说着,目光灼灼盯着她,语气加重了些:“我们夫妻一体,同患难,共荣辱,我的,就是你的,懂吗?” 第33章 我的,就是你的! 在这个功利化的社会,哪个男人会说出“我的,就是你的”这种话? 便是林东洋,那个很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也没说过这种话。 宁棠是真愣住了。 江凛这是向她敞开一切,任她予取予求啊! “为、为什么?” 仅仅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江凛没直接回答,而是专注而温柔地看着她:“你知道原因。” 有时候无声胜有声。 他不说,而是用实际行动:“我们的婚礼是比较潦草的,眼下,我身体渐好,准备重新办一场婚礼。你可以通知你的家人。我想,我们需要他们的祝福。” 宁棠被他一个又一个举动震懵了。 自从他暴露多重人格之后,似乎放飞自己了。 “你先让我冷静一下。” 她冷静了一个晚餐时间。 然后,江母来了,保养得宜的脸紧绷着,直接点了她的名:“宁棠,你跟我过来!” 显然,来者不善。 宁棠皱眉,想着缘由,提着心,迈步要跟过去。 江凛拦住了,拉她坐到沙发上,看向江母:“找她什么事?” 江母立马堆着笑,语气也温和了:“我们女人间的小事。” “既然是小事,何必避着人?” 他一针见血。 江母讪讪一笑,想了会,坐到对面的沙发上,缓缓出了声:“你爷爷的意思是,你是新婚,身体也不好,自然要媳妇多陪着,也是培养感情嘛。而且,宁棠年纪也不小了,生孩子的事,也该提上——” “你是爷爷的说客?过来阻止她工作?” 他听出她前来的目的,打断她的话,冷冷道:“回去。你该知道,我决定的事,没人可以更改。” 江母脸色一僵,自知是说服不了他,便转向了宁棠,语气带着几分不满:“你说说你,我们是短着你钱花了,还是怎的?你当人媳妇的,不想着老公孩子,整天想着往外跑!你野心不小,还哄着阿凛为你说话!你以为——” “够了!” 江凛先听不下去了,腾地站起,直接赶人:“韩炳,送客。通知下去,未来一个月,我不想在金爵看到她。” 金爵便是这栋大楼的名称。 江凛这是禁止江母靠近金爵了。 江母话说一半,被儿子这样打脸,还是在儿媳面前,算是彻底没了颜面。 她羞窘、难堪,又怨恨,长期积压的不满,一瞬爆发:“江凛,我是你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相比她的怒吼式质问,江凛就平静多了,语气平静中更多了几分冷漠、讽刺;“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对你?相信我,你是我妈这件事,我比你更难接受。” 这话对一个母亲来说,伤害性太大了。 江母听得伤心至极,近乎崩溃:“江凛,你没有心!这些年,你扪心自问,我待你如何,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还可以说出更伤人的话。如果你不走,那么,就别怪我让人请你——” 话没说完,宁棠扯了下他的衣袖:“江凛,你冷静下——” 所谓母子连心。 他那么恨她,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爱呢? 她觉得他说出那些话,虽然伤害了江母,但自己心里也是极痛苦的。 江凛轻拍她的手,先示意她不要说话,再转去对江母说:“我很冷静。你可以走了。” 说完,他冷静地牵着她的手,去了书房。 剩下江母站在原地,双目忍着泪:“韩炳,我真的不值得原谅吗?” 未婚先孕是她的原罪。 因她是靠着母凭子贵嫁的豪门。 儿子没出生,就成了寡妇。 她那时才十八岁。 她的人生才开始。 她注定要离开他的。 她的眼泪落下来。 有种忧郁、脆弱的美。 韩炳看在眼里,只觉得是个蛇蝎美人。 他有那么一刻想为少爷鸣不平,就没忍住,反问了一句:“身为母亲,您真的有资格求原谅吗?” 江母泪眼怔怔然,渐渐地,眼里蒙上了一层骇色。 韩炳垂眸,低下头,做了个“请”的动作。 江母浑浑噩噩离开了。 书房里 江凛把宁棠按在门上狠狠亲。 他如宁棠所想,确实是伤心的,也向她传达了这份伤心。 他吻着她的唇,紧贴着她的身体,力与柔紧紧纠缠,抚慰着他疼痛的心。 宁棠任他亲吻。 双手轻柔抚着他后脑勺的头发。 他的头发很柔软。 让她忍不住猜想,在他冷硬外表下,或许是一颗极柔软的心。 “我之前说错了。” 他忽然出声,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宁棠不明白:“什么?” 江凛温柔摸着她的脸,继续说:“其实,宁棠,这世上是有人疼爱我的。可惜,那个人很早就走了。” 宁棠似有所感:“是你爸爸吗?” 江凛点头:“是的。我的爸爸。他是个很好的人。凛冽天地间,闻名若怀霜。江凛,字怀霜。我的名字就是他起的。可惜,你看不到他了。” 他说到这里,牵着她的手到了纯白的欠墙式书架前,拿下了一本封面破旧还有些磨损的书——《沉思录》。 这书宁棠知道,是古代罗马皇帝马可·奥勒留传下来的一部个人哲学思考录。 他在书里表达了自己对灵魂与死亡的理解,还解析了个人的德行、个人的解脱以及个人对社会的责任,要求常常自省以达到内心的平静。 像是那个体弱多病、英年早逝的男人会看的。 “这是我爸爸最喜欢的书。” 他从书里抽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西装,俊美、瘦削、苍白、面带微笑,像极了江凛的样子。 宁棠愕然:“你爸爸?” 江凛笑了:“嗯。我们是不是很像?” 宁棠点头:“嗯。太像了。” 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从那里继承了他的一切。他的样子,他的坚强,他的智慧。虽然还有他的病。” 他扬着下巴,唇角含笑,后半句也没影响他语气里隐隐的骄傲。 宁棠估摸着他的心情:“你很爱他。” “嗯。我爱他。” 江凛小心翼翼把照片放回去,语气一转,冷厉了些:“我越爱他,便越恨他选择的女人。他的眼光不好。还好,我没继承他的审美。” 宁棠:“……” 她这是被夸奖了? 心情复杂。 她斟酌着言语:“可以说说吗?你母亲——” 到底江母做了什么,伤了他的心呢? 第34章 交付彼此的软肋。 江凛一顿,目光沉沉看着她:“很想知道?” 宁棠点头:“嗯。” “好。” 他拉她坐到椅子上,圈她在怀里,玩着她的头发,说了:“她是母凭子贵嫁的豪门,但豪门生活跟她想的不一样。我爸爸英年早逝,留下的遗产都在我身上。我爷爷那性格,也瞧不上她。加上我年少体弱多病,所以,她其实什么都没得到,反而被我束缚住了……她应该是恨我的,几次想我死掉。那时我一岁多,她以为我没有印象,但我其实什么都知道。” 现实果然是残酷的。 宁棠听得心脏抽紧:“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她忽然不想听下去了。 在她所写的小说、剧本里,都没写过这种美强惨的小可怜男主。 江凛却笑了:“心疼我了?这有什么?我并不因这个恨她。生而不养的多了去了,我何必苛求一个可怜的女人?” 在他五岁前,他甚至心疼她的遭遇,觉得她年纪轻轻,失去丈夫的庇佑,很可怜。 他那时迫切地想长大,好能保护她。 那是他最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时候。 “后来呢?她又做什么了吗?” 她觉得还有更可怕的事。 江凛看她一脸紧张,忍不住亲了下她的鼻子,笑着缓和氛围:“我跟你说,不是想你同情我、心疼我,而是想你了解我。我不是一个自我、任性的人。对她,我曾给过最大的包容。” 原来如此。 以前是她……过于主观了。 “对不起。我以前确实误会过你。” “我知道。” 他一笑而过,并不在意,继续说:“后来,她抛弃了我,跟个男人走了。一直到我五岁,她出现了,对我很好,可也没好多久,就策划了一场绑架。她创业失败,急需要两个亿。我爷爷没同意。” 宁棠心一咯噔,追问道:“他知道内情?知道是幕后黑手是你妈妈?” 江凛摇头:“不知道。那时我身体不好,一看就不是长命的主。他视我为弃子,自然不愿意为我花钱。” 宁棠为这豪门的凉薄而心寒:“你母亲呢?她总不会真的伤害你?” “她没来得及。” “什么意思?” “我小姨跟我三伯父出面了。他们给的赎金。” 三伯父便是江明川的父亲了。 怪不得江凛对严硕那么重视,也纵容着江明川的行为。 宁棠觉得自己触及了江凛内心的柔软。 他是个极度缺爱的人,谁对他好一点,他都会竭力偿还。 “你母亲……” 简直不配成为母亲。 母亲,多伟大、神圣的词汇啊! 宁棠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愤怒之余,眼睛也酸涩了,想哭:“江凛,我刚好跟你相反。我妈妈是个很好的妈妈,但爸爸就不那么好了。” 这一刻,他们互相揭露自己的隐痛,交付彼此的软肋。 “我们那是小县城嘛,思想还是很封建的。他重男轻女,不把我跟姐姐们当一回事。便是对我妈妈,也是非打即骂。我们都很怕他。我妈妈也怕,但她觉得……是没给他生儿子的缘故。她以为,生个儿子就好了。当然,她也一直想生个儿子。可她几次生产,伤及根本,怀第四胎的时候,几次见红,险些保不住。后来,四个月大的时候,查出来是女孩,他很失望,闹嚷着要堕胎……我妈妈身体不好,也不忍心不要孩子,我们姐妹仨就带她躲回了外婆家……没想到外婆关键时刻却帮了那个男人……” 她说到这里,双手开始发颤,眼里痛色加剧,眼泪都流了出来。 “别说了。” 江凛按住她颤抖的身体,温柔亲吻她的面颊。 他无疑提及她的伤心事。 宁棠在他温柔的亲吻中,从满是鲜血的回忆里醒过来,眼泪簌簌坠落,呜咽道:“我外婆骗了我妈妈。她说带她去做产检的,结果……他们买通医生流了产……” 如果只到这里就好了。 她还是有妈妈的孩子。 可是—— 宁棠擦去眼泪,眼睛通红,嘴唇颤颤:“孩子到底是流掉了。谁都没想到是男孩。我妈妈当场崩溃,跳楼自杀。我们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那一年她六岁。 最亲爱的妈妈蒙着白布,满身鲜血,滴答滴答响了好久。 有好长时间,她是见不得血的。 江凛听得心疼,赶忙抱紧她,轻声安抚:“别哭,都过去了。” 他忽然有些后悔——不该借题发挥,提及这些伤心事。 按着他原来的初衷,是在江赫之前,抢占有她的心。 为此,他给予信任、宠爱,甚至剖开伤疤,索取她的同情与心疼。 结果,没想到,这傻姑娘就这么紧跟着袒露了自己的伤疤。 想想她之前的谨慎、冷静、克制,甚至警惕、防备,此刻,全抛之脑后了。 这傻姑娘真是太好哄了! 还好,哄她的是他。 不然,不知便宜谁了。 宁棠到底还是没他心机深沉,也不知他这些花花心肠,说到痛处,情难自己:“没有过去。说过去的,都是那些没有心的人。他就像你说的,过去了,很快娶了别的女人,如愿有了儿子。我祝他有儿万事足。” 最后一句,她是含着恨的。 江凛恨其所恨,点头说:“他会后悔的。你比他儿子有出息多了。” 宁棠确实有出息。 她从高中就写小说赚钱,是靠自己付了大学学费,而大学写小说、写剧本,更是存款五百多万,同龄的人,同样的出身,没有比她更厉害的了。 直到她公司破产。 再次跌落尘埃。 而害她跌落尘埃的元凶,绝不能放过。 想到这里,她悲伤情绪散去,眼眸灼灼而坚定:“江凛,你能帮我找陈璐他们吗?” 怕他多想,忙保证:“你相信我,我对林东洋没有爱,只有恨!” 江凛应下了:“好。” 他打心眼里瞧不上林东洋,不觉得他是个威胁。 宁棠见此,忙说:“我找的侦探说,他们在南安市。” 江凛点头:“我知道了。这就安排韩炳派人去。” 他说着,就拿起了书桌上的座机,叫了韩炳过来。 宁棠看得动容:“谢谢。今天真是麻烦你——” 话没说完,就被他伸手堵住了。 江凛两指抵着她的唇,眼神渐渐火热:“我是你老公,你不麻烦我,想去麻烦谁?还有谢谢,如果你真想谢我,那就换别的方式谢我,嗯?你懂的?” 第35章 别让他碰你。 宁棠懂他了。 她还坐在他腿上,忙红着脸,站了起来。 刚好,韩炳敲门进来。 宁棠便借口离开了。 她走之后,韩炳出了声:“少爷,找我有什么事?” 江凛直说:“陈璐跟林东洋去了南安市,你派人过去,把他们找出来。” 韩炳低头应“是”,同时,有所警惕:“南安市是大爷的地盘。” 大爷是江印的长子江咏。 他曾做了江氏集团三十年的太子爷。 临到江印放权,不想却被江凛夺了权柄,连累儿子江战也失了宠。 江凛想着过往恩怨,脸色冷冷,语气轻慢:“手下败将,不足为惧。” 韩炳听了,没说什么,退下了。 他出了书房,看到宁棠在门口打转,估计是等他出来。 “少夫人?” 他眼里带着询问:有事? 宁棠便开门见山了:“寻找陈璐他们的事就辛苦你了。” 韩炳了然一笑:“少夫人客气了,我的份内事。” 宁棠道了谢,才回卧室洗漱了。 她躺到床上时,已经十点多了,跟以前创业的几个同事聊了会天,联络了下感情,约了明天喝茶。 【你这是重操旧业了?】 宋昕烟半是调侃、半是打探。 宁棠回道:【嗯。重整旗鼓、重操旧业。】 【恭喜。恭喜啊!】 【谢谢。】 【我们明天细聊。】 【好。】 宁棠关闭聊天页面,抬起头,看到江凛走进来。 他们目光对视了一下。 宁棠一阵心悸,觉得脸又烧了起来。 她刚刚在书房,有点失态了,这会羞于见人。 江凛却是神色自然,对她笑了下,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拿了换洗衣服,去了浴室。 没一会,水声哗哗啦啦响起来。 宁棠听得心脏乱跳,还有点想入非非。 30个俯卧撑的梗从脑海闪过。 她预感进经过书房的交心,江凛今晚会做些什么。 老天,她的思想不干净了:她还没做好滚床单的准备啊啊啊! 怎么办? 抓耳挠腮,翻来覆去想办法,结果越想心越慌,急得脑门一头汗。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非常好听。 宁棠听得心头过电,一阵酥麻。 她忍不住抬头看他:一袭灰色丝绸浴袍,隐隐可见紧实的胸肌。他养尊处优,甚少见日光,皮肤瓷白如玉,光滑细腻,比她的还要好。 她从来知道他是男颜祸水,换个别的女人,估计早扑上去大吃特吃了。 所以—— 宁棠,你真是太怂了! 还等什么? 扑上去吃了! 一个声音在心里怂恿。 宁棠咽下口水,笑说:“我帮你擦头发?” 她觉得早晚要过这一遭,与其整天心慌慌,不如迎头直上。 江凛把毛巾递了过去。 宁棠为他擦头发,指腹擦过他的耳蜗,被他攥住了。 他的吻落下来。 一根手指一个吻。 轻轻啄咬的力道。 让人心魂俱乱。 暧昧也随之迅速流淌开来。 “别闹。还没干。” 她挣脱他的手,继续擦他的头发。 等半干的时候,一不小心,便被他拽怀里去了。 有时候,很多事是水多渠成的。 宁棠闭着眼,感觉到他灵活的手指在身上游移。 她呼吸颤了颤,渐渐沉沦在他的温柔中。 忽然,一双阴沉的眼睛闪进脑海—— 是江赫! “别让他碰你。” 他的声音冷厉骇人。 宁棠有些受影响,很难投入其中,更别说享受了。 江凛看出她不在状态,便克制着躁动的身体,轻声询问:“怎么了?” 在这种时候,是谁占据她的脑海? 林东洋还是江赫? 前者是过去式,后者是进行时吗? 韩炳说,江赫待她很上心。 那么,她呢? “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些事。” 她自知这种时候走神,不是很尊重对方,便扯了个谎。 江凛温声问:“什么事?” 宁棠便说明天约了几个朋友喝茶的事。 江凛不信,但也不好问下去,便换了话题:“你见了江赫?” 他玩着她的头发,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觉得他怎么样?” 宁棠觉得他很危险。 而她对危险,向来是规避的。 “了解不多。不宜妄加定论。”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 江凛笑了:“你以后有的是机会了解他。” 宁棠不想要这个机会,委婉说:“我希望你是健康而完整的。” 这个健康不止他的身体,还有他的精神。 江凛听出来了,笑意加深,不说什么,只狠狠吻她。 为她——选择了他。 宁棠没多想,只觉得他忽然更热情了,力道是温柔的霸道,让人难以招架。 “轻——点……” 她的唇舌都要被他吞进肚子里去了。 江凛有些情难自己,吻得密不透风,也把人压得动弹不得。 就在两人擦枪走火时,床头柜的手机响了。 一开始,江凛是无视的,但它一直响,便有些扫兴了。 他只得停下来,皱眉拿起电话,扫一眼来电,眉头略有舒展,片刻后,又紧皱起来。 这个时候来电,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江凛有些不想接,怕阮莹是为阮璃冲喜一事求助。 宁棠看到了来电的名字,跟他一样的想法,觉得阮莹是想为妹妹求情,本来不想说什么,但想着她坐在轮椅的可怜样子,就忍不住出了声:“先接通看看。也许是有别的事。” 江凛见她开口,只得接通了:“……嗯,是我……” 手机没有开外放。 宁棠听不到他们聊什么,但是,看得出江凛脸色不对,眼神都狠厉了些。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等他们结束通话,问了出来。 江凛下了床,一边快速换衣服,一边说:“阮璃失踪了。” 宁棠:“……” 逃婚? 不会是见了江小野之后,逃的? 如果是,她也难辞其咎! 想她一个16岁的姑娘,真太危险了! 宁棠也跟着紧张起来,立刻跳下床,顾不得穿鞋,赤脚跑去衣橱找衣服。 江凛很快穿戴整齐,余光瞥见她的脚,忙拿了拖鞋给她:“穿鞋!以后不要赤脚,算了,我让人铺层地毯。” 他温柔起来,简直致命。 可惜,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 她道了声谢,一边穿鞋,一边说:“不用那么麻烦。我以后会——” 江凛为她披上了一件卡其色的风衣:“夜里凉。” 宁棠点头,拢好风衣,跟他往外走。 不想,才出卧室,他身形晃了下,及时扶着墙,不动了。 她吓了一跳,忙去扶他:“江凛,你怎么了?” 江凛双手抱着脑袋,瞳孔紧缩,面色痛苦,说不出话:“他、他要——” 第36章 凡碰你的人,都得死! 江赫要出来了。 偏偏是这个时候! 宁棠急得喊人:“韩炳,快拿药!治疗精神分裂——” 手腕被紧紧攥住。 力道凶狠。 他们没机会了。 韩炳随手把药丸装进裤袋里。 宁棠莫名紧张:“江、江赫——” 江赫不说话,幽暗深邃的眼眸有洞悉一切的犀利。 他脸色冷冷,目光阴恻恻,掠过他们时,让人不寒而栗。 “江凛拒绝让我出现。” 他很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他在破坏规则。” 然后,他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不要!” 宁棠及时拦住他的拳头:“不要伤害自己。” 她摇头,目光温柔坚定,带着安抚:“阮璃逃婚了。不知所踪。他是急着去寻人的,所以……才不得不压制着你的出现。” 这个理由勉强有点说服力。 江赫听了,眼里的戾气消散了些:“真的?” 宁棠狠狠点头:“嗯。真的。” 像是验证她的话,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还是阮莹的来电。 江赫接通了,里面传来阮莹清凌凌的声音:“少爷,我刚刚是关心则乱了。现已通知了严家帮忙寻找,这么晚了,就不麻烦您了。” 他似乎信了,挂断电话,脸上戾气散尽,笑得分外妖孽:“小棠棠,刚没吓到你?” 他站起身,伸出手,把她拉了起来。 宁棠心有余悸,摇头说:“还好。你太冲动了,以后遇事要冷静些。” 江赫点头应了,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宁棠懵然:“去哪里?” 江赫含笑反问:“不是要找人?” 宁棠:“……” 他们便去找人了。 江赫在车上打了个电话,然后去了一家位置偏僻但很热闹的酒。 酒内群魔乱舞,烟酒味呛人。 宁棠捂着口鼻,被他拽着在人群里穿梭。 江赫把她拉坐到了台,点了一杯威士忌,闻了闻味道,端到嘴边,一饮而尽。 他喝的快,模样好,行为放荡又洒脱,引来很多美女的打量。 很快,就有身材火辣的美女端着酒杯搭讪了:“帅哥,好酒量啊!” 江赫没说话,目光却扫过美女的胸口。 美女胸口暴涨,足有34e,一晃一晃的,像个大气球,惹眼是惹眼,但也就勾一些段位低的男人,像江赫,见过宁棠的,一般人的,真看不入眼。 “滚!” 他冷戾而粗鲁。 美女吃了憋,丢了丑,气得骂一句“神经病”,就扭臀摆腰地离开了。 宁棠安静看着,不发一言。 江赫又点了一杯威士忌,这次要加冰。 冰块是个雕琢精致的圆球。 在酒液里缓缓消融。 看着就觉冷气四散。 宁棠看他端起来就要喝,有些担心,便劝了句:“江赫,不要喝那么多的酒。” 江赫垂眸瞧她,眼神略有些讥诮:“担心我,还是担心他?嗯?” 宁棠毫不犹豫:“当然是你。” 江赫笑着饮了一口酒,然后,搂过她的脖颈,把嘴里的酒水渡进了她的嘴里。 酒水冰凉辛辣。 宁棠不习惯,呛得直咳嗽:“你、你干什么?” 她知道江赫心情不好,还是因为她心情不好,就一直让着、忍着,但忍耐是有限度的。 “江赫,别闹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快没耐心了。 江赫没说话,眼眸晦暗,又去喝酒,快喝完了,才抬头,示意她看灯光绚烂的高台,笑容玩味:“不干什么,带你看戏。” 宁棠:“……”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被男人围绕的阮璃,正随着音乐起舞。 有咸猪手蹭她的胸、摸她的屁股。 她眯着眼,俏脸通红,表情享受,显然是醉得不轻。 也不怕被捡尸。 宁棠忙起身,艰难穿越人海,上去拉她:“阮璃,醒醒,回去了——” 阮璃被唤醒,睁开眼,看到她,立刻怒上心头:“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是吗?滚开!不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她越说越生气,还用力推了人。 本来台上的空间就很拥挤。 这一推,直接把宁棠推别的男人怀里了。 那男人矮矮胖胖的,头顶还有些秃,刚刚就一直沾阮璃的便宜,这会平白得了温香软玉,立刻就上手了:“美女芳名——啊!” 他的手才落到宁棠的肩膀上,就被捏住了,回头一看,拳风凌冽而过,脸上一痛,人直直往下倒去。 人群瞬间散开。 胖男人摔在台上,狰狞着一场丑脸,怒骂:“妈的,你敢打——” 话没说完,后腰剧痛,人就飞下了台。 重重摔在了地上。 一时晕头转向。 台下的人尖叫着退开。 江赫跳下去,踩着他的脸,力道之大,让男人的嘴直接流了血。 “呜呜……大哥饶命——” 他痛哭流涕,几乎没有还手的机会。 江赫冷冷看着,脚下还在用力,男人脸部变形,鲜血流得更凶,估计牙齿都踩掉了。 太暴力了! 宁棠扶着阮璃下了台,松开他,冲过来:“住手!” 她拉开他,目光惊惧:“够了!你要打死他吗?” “他该死!” “他碰了你!” “凡碰你的人,都得死!” 他目光如炙,逼视着她,终于说出了心里的话。 宁棠心里怯怯,听出他言外之意:他在警告自己。如果江凛碰了她,他一样不会手软。 “别这样。” 她余光看到很多人在拍照,很担心事情闹大。 “我们先回去。你答应过的,遇事会冷静些。” 她目露哀求。 他到底还是心软,随她离开了。 至于烂摊子,还有阮璃,都交给韩炳收拾了。 韩炳先给阮莹打了电话,让她来接人,然后,替江赫付了酒费、医药费,最后,请了全场的酒钱,但前提时,删掉所有拍摄的内容。 “如果各位上传网络,我们必追究到底。谢谢配合。” 他有礼有节、进退得宜,很熟练地应对这场闹剧。 等他回到车上,两位主人都是沉默,氛围很冷,便出声缓和了:“赫少,事情都处理好了,您要不要去九重天看看?” 九重天便是那个豪华娱乐会所。 宁棠皱了皱眉,不想去,但什么都没说。 江赫看到了,冷哼:“回去。” 他要回金爵。 等到了地方,却不下车。 宁棠不解:“你还有事?” 江赫灼灼看着她,忽而一笑:“我要去老爷子那里一趟。 你猜,我去干什么?” 第37章 别怕,我不动你 宁棠猜不出来。 但预感不是什么好事。 她静静看着他,竟想让他别去。 可她没有理由。 江赫嘲弄一笑,关上车门。 她一慌,伸手去挡,然后被门夹了下,痛得低叫一声:“啊!” 江赫没想伤她,见此,什么醋意、妒忌全忘了,只剩下心疼:“没事?我看看——” 她疼得泫然欲泣,但倔强地不肯流下来:“我想去工作。我想继续开我的公司。江老不同意。江凛为我跟他闹得不愉快。”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些,反正是想说,就说了。 江赫点头,没阻止,下了车,拉她往里走。 宁棠边走边说:“江凛对我挺好的。他是个好人。” 他们进了电梯。 江赫按了顶层,一边看着数字缓缓上升,一边问:“然后呢?” 然后宁棠没话说了。 “叮——” 电梯门开了。 江赫揽着她走出去,坐到沙发上,直奔自己的卧室,找来了医药箱。 宁棠的手已经红肿起来。 她疼得想哭,觉得委屈,又为三人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迷茫。 江赫蹲下来,为她上药,听她哼哼唧唧的,故作凶恶:“别那么娇气。” 宁棠立刻掉了眼泪:“我疼。” 江赫龇牙:“再哼哼,我不介意让你疼上加疼。” 宁棠:“……” “你欺负我——” 她红着眼睛,哽咽道:“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江赫确实想欺负她,知道她跟江凛走的近,就更想欺负她了。 坏女人! 真敢脚踩两只船了! 他眼一横:“你敢!” 他不能落后。 “好了吗?” 宁棠:“……” 这色、胚! 她低眸,绞尽脑汁想方法摆脱困局。 不想,他忽然抱起她,进了卧室。 她吓得脸色发白,双腿乱蹬:“你干什么?江赫,你放我下来!” 江赫把她放到了床上。 她立刻扯了被子,盖住身体,满眼警惕、防备:“不可以!江赫,你要敢乱来,我不会原谅你的!” 江赫本来没打算做什么,但她的态度激怒了他:“宁棠,如果不是我,是江凛想要你,你也不原谅他吗?” 宁棠立刻点头,眼神坚决:“对!无论是谁,罔顾我的意愿,做我不喜欢的事,我都不会原谅他。” 她在男女之情上,对他们,一视同仁。 江赫心情好受了些,怒气消散,又恢复了笑意:“别怕,我不动你。” 他这么说,脑袋却往被窝里钻。 宁棠看得惊叫:“停下!江赫,你这是干什么?” “干点让你舒服的事。” 他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 宁棠羞恨得踹他:“你滚!” 太胡来了! 他怎么可以! 她以后还怎么直视他的嘴唇啊啊啊! 这该死的妖孽!!! 江赫得偿所愿,也不恼,笑着点了下她的额头:“没良心的东西!” 没良心的宁棠背过身,装睡去了。 江赫凑过来,声音撩人:“你舒服了,不管我了?投桃报李,了解下?” “谁要你的桃了?” 宁棠推开他,羞恼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江赫便叫着她的名字动手了:“小棠棠……嗯……” 喘气声愈粗。 真是一点不知道害臊! 当他靠过来,冷得宁棠打了个颤,往一边躲去。 他不许,强势地把她拥入怀中:“还躲?这么怕我?” 宁棠窝他怀里,叹气:“我困死了。真的。你们一个白天,一个晚上,也考虑下我的精力。” 她这一天天的,伺候三个人,真的吃不消。 江赫立刻借题发挥:“吃不消,那你还敢脚踩两只船!” 宁棠:“……” 谁脚踩两只船了? 你这只船,我根本不想踩,好吗! 是你硬凑上来的! 她心里吐槽,面上敷衍地说:“我的错。求求你,饶了我。” 江赫听得嘴角轻扬:“这就求饶了?等到了床上,有你求饶的时候!” 宁棠:“……” 这就是个每时每刻都想开车的色、胚! 她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便闭着眼,不理会他了。 江赫没等来回应,皱眉:“睡了?” 依旧是没有回应。 他便低头,亲了下她的眼眸,压低声音说:“还没问你感觉好不好?我第一次,没经验,你多包涵,以后保管伺候好你。” 第38章 真是红颜祸水! 他越说越没下限了。 宁棠听得羞耻,忍不住伸手捂他的嘴:“江赫,别说了,你安静会,行不行?” 江赫扯下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笑说:“行!怎么不行!就是安静的方式,得你来!” 他盯着她的唇,索吻的意思。 宁棠知道不给他一点甜头,这个晚上别想消停了,就心一狠,勾住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吻。 这个吻透着事后的温情。 江赫还是满意的,餍足后,就放她去睡了。 至于他?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身边心爱之人,勾着他只想荒唐作乱。 他怕自己暴露兽性,索性不睡了,下了床,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在卧室里换了自己的衣服,走出去,直奔电梯。 两分钟后 他骑上机车,离开了金爵。 夜色深深。 他在夜色中疾驰。 半小时后 他到达江氏老宅。 老宅一片漆黑。 庞大而幽森。 夜幕笼罩下,像一头吃人的野兽。 他下了机车,没叫人开门,直接一个起跳、翻墙而入。 他身手利落,轻轻跃到地上,待抬起头,对上一双幽亮的黄金眼。 黄金眼的主人是一只藏獒。 藏獒身形高大,通体黑毛,色泽发亮,正冲他龇牙,伸着舌头,哈着热气,凶恶的很,似乎下一秒就能扑上来咬他。 但他丝毫不惧,还龇牙一笑:“嗨,大黑!” 大黑,原名大帅,是江印起的名,相当威风霸气,但看到他来,往后一退,摇摇尾巴,慢慢缩回自己的窝,温顺地躺下了。 “乖。” 江赫走过去,摸了摸它的脑袋,丢他一根鸡腿。 大黑没吃,等他离开,伸脚踢出了那根鸡腿,对着他的背影龇牙。 江赫不知自己被大黑嫌弃了,在黑暗里转了几圈,摸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是书房。 他就坐在江印的专属摇椅,双腿交叠,放在书桌上,然后,抓起座机,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房门被推开。 江印提着移动小台灯,慢悠悠走进来,笑容和蔼:“阿赫,你终于来见我了。” 江赫没看他,冷哼:“有屁就放。” 江印宠溺一笑:“你跟江凛,一个比一个脾性大,我真是欠了你们的!” 江赫满眼讽刺:“你错了,应该说是江家欠我们的!” 江印:“……” 他听到江家,神色一顿,半边脸隐在背光处,看不清情绪,但声音还是温和的:“我真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那个秘密的。” “你放心,等你寿终正寝,我会满足你这个好奇心的。” 他一身戾气,桀骜不驯。 江印没有跟他闲聊的兴致,便直入主题了:“博山那边出了点事,需要你去处理。” 博山不是山,是一家地下拍卖场。 所过手的艺术品都是价值连城的世界级名画乃至文物。 但有叛徒带走了三幅画,不仅让博山损失大量钱财,还损失了信誉。 “她要我的画,我要她的命。” 江印面色平静,语气里尽是杀意。 他把台灯放到桌上,找出装有叛徒个人信息的文件袋,推到江赫面前。 江赫拿出来,看着那女人貌美如花的脸,来了点兴趣。 嘿,这不是老东西金屋藏的娇儿吗? 他把薄薄几张纸看一遍,撕碎了,扔进书桌旁边的纸篓里。 “我知道了。” 他接下了这个任务,但也友好\"提醒\"了:“我知道江氏所有肮脏的秘密,相信我,如果我有个差池,江氏也就玩完了。所以,你替我盯好江凛。他有点不听话了。” 竟然妄想打破规则! 真是找死! 江印听出他的意思,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做出伤害你的事。” 江赫达成目的,放下双脚,站起身要走。 忽然,宁棠的话闪进脑海—— 他冷着脸,补充一句:“还有,宁棠是我的女人,你少对她指手画脚。” 江印:“……” 又是宁棠! 这女人倒是好本事,勾得目空一切的两人都为她说话。 真是红颜祸水! 他心里不满,面上微笑:“你误会了,我不让她工作,也是不想她分心。她嫁进江家,最大的使命就是照顾好你们。” “不是你们,是我!” 他从没想过跟江凛共享宁棠。 他们很默契,知道关键是宁棠的心在谁身上。 江印见他这霸道模样,又想起江凛对宁棠的温柔,表情渐渐凝重:古往今来,为了个女人,兄弟反目成仇的多了去了,这宁棠,恐怕真是红颜祸水了! “其实,你们共享一个身体,是比孪生兄弟还亲的存在,所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所以,你轻易要你女人的命?” 江赫讽刺一句,迈步出了书房。 江印见他离开,握拳砸在书桌上,骂了句:“小混账!” 小混账离开老宅,骑上机车,回了金爵,直奔书房。 他在书房给江凛留了一封手写信,才回了卧室。 途中,看一眼时间,凌晨三点多了。 他的时间不多了。 越跟宁棠相处,越觉得时间不够用。 他躺回床上,借着月光打量她的睡颜。 宁棠相貌不算多惊艳,性格也谈不上多好,但就是讨他喜欢。 他想起他们的初见。 其实,不是在这间卧室,而是在很久很久之前。 他曾在一次行动中,受了伤,昏倒在一条幽暗的巷口。 她跟朋友从他身边走过,停下来,用脚尖点了下他:“哎,没死吭个声?” 他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她惊叫着踹他的脸,吓跑了好远,又回来:“哎,我帮你打个急救电话,你撑着点儿。” 他痛得说不出话,抬起头,鲜血糊了眼,看不清她的脸。 她的朋友等她打完电话,拉着她要走:“别管了,看着就不像好人。” “等下。起码等急救车过来。” 她在急救车过来时,塞他十几张红色纸钞。 他晕倒前,听到她说—— “我只能帮到这里了。祝你好运。” 他从那一刻起,似乎就好运缠身了。 他觉得那是她祝福的缘故。 他想找到她。 他也确实找到她了。 他摸着她的脸,轻唤着她的名字:“小棠棠——” 没有回应。 她睡得香甜。 他笑得温柔而深情:“小棠棠,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是我先找到你的,也是我先要娶你的,他有什么资格跟我抢你?” 第39章 姐姐回来,再宠幸你。 宁棠没有听到这些话。 她睡得沉,一觉醒来,已是九点多了。 瞥一眼身边,没有人。 她简单洗漱后,走出去,看到客厅里来了客人。 是阮莹。 她坐在轮椅上,身边站着眼睛通红的阮璃,看到宁棠出来,浅浅一笑:“少夫人,早上好。” 宁棠点了个头,没说话,目光下意识看向江凛。 江凛坐在沙发上,脸色冷淡,跟阮莹说:“带她回去。新婚大喜,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阮莹应了个“是”,又转向宁棠,恭敬道:“阮璃多次言行失当,还望少夫人容谅。” 宁棠摆手一笑:“无碍的。阮小姐,你太小题大做了。” 她觉得阮莹太过本分了。 阮璃跟姐姐不同,到这个时候,还在哭求:“江哥哥,我真不想冲喜,我才16岁,你帮我劝下姐姐,好不好?” 宁棠听到这话,目露吃惊:这婚事……还是阮莹做的主? 阮莹不等江凛开口,先训斥了妹妹:“严少平时也待你不薄。阮璃,你要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点轻重?” 她语气里流露出几分失望的意思。 阮璃泪眼盈盈,粉嘟嘟的唇颤了颤,到底没再说什么了。 姐妹俩很快离开。 宁棠送她们进了电梯,回来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阮莹小姐也支持冲喜?” “嗯。” 江凛点头,示意她去餐厅。 餐厅摆放好了早餐。 宁棠坐下来,拿起一个精致的糕点,一边吃,一边说:“阮莹小姐是个很善良的人。” 江凛坐在她对面,安安静静,不置可否。 宁棠也没要他回应,自顾自地说:“我第一眼看她,就觉得她很好,跟天使似的。可惜,她这样好的人,要一生困在轮椅上。” 天妒红颜啊! 江凛曾经可惜过,但时间是良药,现在,他都快要漠然了。 “希望严少好起来。” 她希冀着,却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病,就问了出来。 江凛言简意赅:“胎里带的弱症,免疫力差,吃药太多,影响了其他的器官。” 是药三分毒。 一旦器官损伤,再引起其他并发症,就回天乏术了。 宁棠没再问下去,安静吃完了饭,看了下时间,问他今天的安排。 “待会去医院一趟。” 显然还是要去看严硕。 宁棠点头,说了自己的安排:“我不能陪你去了。我跟朋友约了喝茶,要聊公司的事。” 这是昨晚说好的事。 江凛也没意见,很好说话:“嗯。早去早回。有问题跟我说。” 宁棠笑说:“好。” 临出发前,他送她到了电梯前,目光温柔,依依不舍,像是送丈夫出门的贤妻。 她被这个想象逗乐了,忍不住揉揉他的脑袋,打趣他:“你乖乖的,姐姐回来,再宠幸你。” 江凛皱眉:“宠幸?” 他伸手把她推进电梯,自己也跟着进去了,然后,把人按到电梯壁上,亲到腿软。 宁棠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江凛放开她,含咬着她的耳垂,威胁:“谁宠幸谁?” 宁棠红着脸说:“你!你宠幸我!” 江凛又不满意了,眼眸深深:“你要是敢宠幸我,也不是不可以。” 宁棠摇头,再没宠幸的想法了:这男人禁不起一点撩拨。 “叮——” 电梯门开了。 “你回去。我走了。” 她说着,推开他,整了整衣服,往外走。 江凛目送她离开,等电梯门合上,才给于蒲打了电话:“跟好。随时汇报。” 于蒲应“是”,挂断电话,一抬头,就看到了缓缓走来的女主人。 女主人化着淡妆,高扎着马尾,穿着修身的酒红色小西装,行走间,干练飒爽、颇有气场。 果然富贵养人。 据他观察,女主人真的是一天比一天漂亮高贵。 怪不得少爷不放心。 “少夫人——” 他迎上去,恭敬低头,行了礼,又为她开车门。 宁棠有些习惯他的周到,道了个谢,坐进去,说了目的地:“宜笑茶馆。” 宜笑茶馆出入皆勋贵。 宁棠能在这里请喝茶,让宋昕烟等人非常意外。 “宁总发达了?” “祸福相依,否极泰来,宁总八成是遇到贵人了。” “前段时间可吓死我了,真怕宁姐挺不过去。” “陈璐,林东洋真不是东西!” …… 他们两女一男聊得火热。 宁棠走进来,瞬间成为焦点。 宋昕烟先招呼:“宁总,坐这里。” 她曾是宁棠公司的公关部经理,比宁棠还大两岁,一张鹅蛋脸,眉毛修得很细,更显古典的婉约秀美,性格却很外向。 宁棠便坐过去,笑靥如花道:“各位,好久不见了。” 一番寒暄过后,委婉打听近况:“大家最近都在忙什么?” 她公司的初创团队还是靠谱的,各司其职做的很好,反而是陈璐这个最让她信赖的财务经理给她致命一击。 “也没忙什么,都咸鱼呢。” 宋昕烟含笑调侃的口吻,很快引来不满。 崔光年作为在座唯一的男人,自然不愿承认是个无业游民,头脑灵活地美化:“宋姐,你咸鱼,可别带上我,我明明是等着宁总东山再起呢。” 此话一出,招来了卓小奈的“讨伐”:“你这时候倒是会说话,平时的机灵劲哪里去了呀?” 声音是甜腻的娃娃音。 崔光年听得骨头酥,忍不住伸手揉她的脸。 卓小奈生得娇小,嫩白的娃娃脸,甜美的娃娃音,身材又好,一进公司,就成了吉祥物,特别招人喜欢,尤其是男人。 眼下,这个男人是崔光年。 “说了不许捏我脸。” 卓小奈有点害羞,打掉他的手,娃娃音说起凶话也是奶凶奶凶的可爱。 崔光年满眼都是笑,显然是喜欢到骨子里去了。 他们的亲昵尽显暧昧。 宋昕烟打趣说:“宁总,看到了?这俩货一心谈恋爱去了,现在正是有情饮水饱的热恋期。” 宁棠以前就看出点苗头,这会见两人修成正果,也很高兴,连声说:“恭喜,恭喜啊!” 她算是开明的老板,不排斥办公室恋情,还跟着八卦:“在一起多久了?什么时候发喜糖啊?” 卓小奈羞涩一笑,低头不说话。 崔光年目光宠溺地看她一眼,语气里满满的期待:“只要她点头,随时都能发!” 宋昕烟听了,立刻笑着助攻了:“小奈,什么时候点头啊?” 宁棠也满眼兴味地看她。 卓小奈不知不觉成为话题焦点,很不适应,羞得满面通红,嗔道:“你们是不是搞错重点了?今天宁姐才是主角啊!” 第40章 你嫁豪门了 一语中的。 目光焦点瞬间回到了宁棠身上。 宋昕烟更是急切催促:“宁总,你这容光焕发的,肯定是遇到喜事了。快说出来,让我们高兴高兴。” 宁棠便说了:“我拉到投资了。借光年的吉言,我要东山再起了。” 三人过来时,便有所感,听到这话,纷纷道喜,然后表达忠诚,还是想跟着她做事。 宁棠找他们来,便有此意,自然乐见其成。 “谢谢你们信任我。” 她为让他们放心,也有信心,就暗示了背后的金主大人:“这次我拉了江氏集团投资,一定会有所成就。” “江氏集团?荣江地产的江氏集团?” 三人惊愕到异口同声了。 宁棠笑着点头:“是啊!荣江地产,首富江家。” 宋昕烟惊叹:“老天!宁总,你怎么做到的?” 崔光年竖起大拇指:“我艹,不愧是宁总!” 卓小奈咧嘴一笑,语气信赖:“嘿嘿,果然跟着宁姐有肉吃。” 她年纪小,担任宁棠助理期间,宁棠亲和力高,她没什么上下级意识,却崇拜她到了极点。 情绪是会感染的。 宁棠也很喜欢她,对她很爱护:“放心。这次一定给你肉吃。” 她谈事顺利,心情好,一时没忍住,也伸手揉她的脸。 很不厚道地想:这手感,软软弹弹的,捏起来真解压。 人形解压小可爱并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脸,躲开后,扯回原来的话题:“宁姐,你是怎么拉到江氏集团投资的啊?他们也要进军娱乐业了吗?” “没有。我就是……因缘巧合却又冥冥注定。” 她说的话,一语双关,高深莫测。 卓小奈听不懂,还想再问,崔光年拉住她,摇了摇头,她收到了信号,也就闭嘴不问了。 宋昕烟也是个聪明人,没再问,换了话题,聊接下来的安排。 他们足足聊到中午。 宁棠请他们在宜笑茶馆旁的宜笑酒楼吃饭。 不巧,遇到了江明川。 江明川揽着个女明星。 女明星妆容精致,一袭深v红裙,裙摆开叉,露出两条逆天的雪白大长腿,走起路来,妖妖娆娆的性感魅惑。 “宁姐,快看——” 卓小奈激动地大叫:“啊啊啊!是乔伊珂!” 宁棠:“……” 她本来还想低调路过,这下是不能如愿了。 乔伊珂他们闻声看了过来。 下一刻,江明川就迈步过来了:“弟妹,过来吃饭?” 他俊脸含笑,语气熟稔,用词让人目瞪口呆。 弟妹? 宁棠嫁进江家了? 这是她避而不谈拉到江氏投资的原因?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宁棠余光扫着三人的眼神交流,心情复杂得很:这冤家,之前还不敢往她面前凑,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江明川确实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但他也很清醒:宁棠这人得搞好关系!谁让江凛听她的话?听说还清场,带人去逛游乐园呢!多幼稚啊!可见他的真心! “嗯。跟朋友吃饭。” 宁棠无意多聊:“你没事的话,我就先忙了。” 江明川也知道不是闲聊的时机,微微一笑,转头招手,唤来服务员,让他把账记自己名上。 宁棠客气两句,就告了别,带人进包厢了。 包厢清净,装饰古典华美。 卓小奈看得眼花缭乱。 女孩儿到底年轻,快要迷失在这华丽的世界了。 宋昕烟还算镇定,就是有些不敢置信:“宁总,你嫁豪门了?” 宁棠不觉得冲喜嫁豪门,算是多风光的事。 她笑而不语,坐下来,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菜单递给她:“你们看看想吃什么?” 卓小奈这会儿回了神,接话道:“没听说江家有人结婚啊!这么大的事,媒体不可能不知道?” 三人都是这么想。 然后,再想下去,就有些了然了:明明是极好的事,却避而不谈,怕是这嫁豪门嫁得不如意! 他们也都是良善之人,纵然羡慕好奇,却也没再问下去。 一顿饭吃得欢快。 除了卓小奈,席间来一句:“宁姐,能帮我求个签名吗?我很喜欢乔伊珂的!” 乔伊珂是一线巨星。 不仅演技好,地位高,还成立了个人工作室,捧出了不少名流巨星。 是个颇为传奇的女强人。 她忽然t到了江明川跟她在一起的原因。 便是她,也想结识一番了。 “好啊。我去问问。” 她应下来,借机去了他们的包厢。 就在隔壁。 几步就到了。 “咚咚——” 她敲了两下门,待他们闻声看过来,优雅一笑:“过来打扰一下,方便吗?” 江明川连连点头,笑得热情:“方便。方便。弟妹,快过来,一起吃。” 宁棠走过去,寻了个位子,坐下了。 江明川为她介绍:“这是乔伊珂小姐,弟妹一定知道的,娱乐圈最漂亮、最有实力的女明星,伊珂,这是我弟妹,宁棠。” 女人见面,如果没有牵涉利益关系,很容易互相赏识。 乔伊珂更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说话那叫一个好听:“你不用介绍,我知道宁小姐的,她的《绅士诱惑》,我可是从头追到尾的。” 《绅士诱惑》是宁棠的成名剧作。 可惜,成名即巅峰。 从她之后,她便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了。 宁棠不是躺在光荣簿上卖弄的人,谦虚一笑:“不过没什么营养的都市甜宠剧罢了,难为乔小姐能看下去。” 乔伊珂摇头,语气诚恳:“没有,甜宠剧能写好,也是本事。我也想出演一次甜宠剧,可惜,总遇不到好本子。” 她是走古代大女主戏起来的,近来限古令的政策一出,很多剧都卡住了,转战都市剧,早在她的计划之中。 宁棠立刻想到自己那个刚开了头的剧本,倒是适合。 当然,她没说。 一是一旦公司运转,根本没时间写剧本; 二是出于她目前的身份,上赶着,反而掉价。 首富家的孙媳妇,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豪门的颜面。 想来,这也是江印打压她事业的原因之一。 “好本子确实难求,不过,以乔小姐的地位,实在用不着担心,早晚的事儿。” “哈哈,呈你吉言,就是不知,宁小姐近来可有什么合适的作品?看在明川的份上,可不要藏私啊!” 这诚意很足了。 宁棠见此,略作思量,说了出来:“倒也有一个剧本在创作中。” 第41章 我爱死你了。 乔伊珂来了兴趣,眼睛一亮,笑意流淌:“什么剧本?” 宁棠简单说了:“都市奇幻剧。一个女人靠梦境重新编写爱情的故事。” “听起来很有意思。” “我也觉得有意思。不过——” 江明川抢过话题,笑说:“你们再是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也要记得吃饭啊。” 经他提醒,她们也就动了筷子。 乔伊珂是常客,为她介绍了几个菜品:“这些都是主厨的拿手菜,我每次过来,都必点的。你尝尝味道如何?可合胃口?” 宁棠点头,舀了一勺海参汤,赞不绝口:“确实好喝。” 海参汤汁浓香可口,海参肉很软糯,看着就觉食欲大开。 她喝了几口,想起了自己过来的初衷:“哦,对了,忘了说,我那有个小丫头是乔小姐的粉丝,求着我来要签名的。” 乔伊珂听了,当即就从包包里拿出笔来。 至于签哪里? 她四下看一遍,没找到合适的东西,便扯下身上的纯白丝质披肩,在上面写了签名。 宁棠看得愣了下,等拿到手,觉得“沉甸甸”的,昂贵的不得了,很有些占为己有的冲动:“乔小姐的披肩还有签名,那小丫头怕是要高兴坏了。” 乔伊珂笑得亲昵友好:“能让你家小丫头高兴,也是我的荣幸。” 她真的太会说话了,还没一点明星架子。 宁棠对她很有好感,约了改天喝咖啡,又闲聊几句,才回去了。 卓小奈看到披肩及签名,果然很高兴,还激动得跳起来,给她一个拥抱:“宁姐,你太棒了,我爱死你了。” 如果不是崔光年拦着,估计她要扑上去献吻了。 宁棠笑里染上几分嗔怪,伸手点她的脑门:“你都快结婚的人了,怎么还没点稳重?” 卓小奈太高兴了,一时得意忘形,胆子也大了:“宁姐那么稳重,姐夫可失去不少乐趣了。要知道,撒娇女人最好命嘛。” 宁棠:“……” 这丫头还敢编排她了! 她敛了笑,佯作冷淡:“吃你的饭。” 卓小奈理智回归,后悔不迭,吐了吐舌头,道歉了:“宁姐,我错了。” “你错哪里了?” “……反正是错了。” 她道了一杯果汁,端起来,站起身,郑重道:“我以果汁带酒,给姐姐赔罪。宁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好不好?” 娃娃音撒起娇来,任何人也不是敌手。 宁棠无奈一笑:“行了,油嘴滑舌,都跟光年学坏了。” 崔光年:“……” 无辜躺枪! 但毕竟是为了女朋友,也不敢多说什么。 一行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近两点才散了场。 也巧,散场后,转头遇到了江明川:“你还没走?” 江明川坐在大厅的休息区打游戏,等她出来,跟朋友道了别,才上前:“没,等你呢。” 宁棠不解:“等我干什么?” 他们几时这么熟了? 思量间,江明川瞅瞅周边人来人往,示意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弟妹,跟我来。” 宁棠便跟他去了贵宾室。 一路上,都在想江明川的用意——不会又想借钱了? 她是个守财奴,立刻就表态了:“那个,江明川,我先声明,我没钱,也不会帮你跟江凛借钱。” 像他这种一借几千万的人,她真借不起啊! 江明川听她这么说,觉得被小瞧了,俊脸一沉,很严肃:“你放心,这次不是借钱。” 他也是要面子的人,也有脾气的,紧跟着补上一句:“我女朋友可是乔伊珂,哪里还缺钱?” 宁棠:“……” 得,第一次遇到当小白脸还挺骄傲的! 他可是堂堂江家四少啊! 她的三观都快给震碎了:“你真借乔小姐的钱了?” 江明川摇头:“跟你开玩笑的。不是借。她是入股。” 宁棠瞬间了然:估摸还当他是潜力股呢! 她也不好点评两人感情关系,转了话题:“那你找我什么事?” 彼时,两人到了贵宾室。 刚坐下,就有服务员端来了茶水。 茶水盛在精致的青瓷杯里,汤色清爽、澄澈、水灵,上面漂浮着一层白色花瓣,清香味袅袅。 江明川立刻站起身,接过来,殷勤为她倒茶:“你尝尝,就是宜笑茶馆的茶,茉莉花茶,最养颜滋补了,都不用跑两个地方了。” 宁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脑子闪过这个想法,预感不妙,脸色慎重:“好了,你有事说事,别卖关子了。” 江明川讪讪一笑,俊脸涨红,神色犹豫,吞吞吐吐好一会,才说了:“我想找你帮个忙……伊珂,你也看了,人很好的,可我什么都给不了她。” 宁棠听了,顿了下,反问:“你想给她什么?” \"我想给她名分。\" “什么?” 她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名分?什么名分?你想娶她?” 江明川摇头,解释道:“也不是想娶她,是想追她。” “你追个人,还要我帮忙?等下——” 宁棠懵了:“你刚刚不是说她是你女朋友?” 搞半天,还没追到手? 江明川如她所想,点了头:“还不是。我自封的。正追着呢。” 宁棠:“……八字没一撇的事,你倒好意思。” 这人太不靠谱了! 不靠谱的江明川一阵叹气:“唉,弟妹,我太难了。” 宁棠听他这么说,觉得他就是无病呻、吟,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说说看,怎么难了?” 江明川深深看她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了:“弟妹,唉,你还真是不了解江家。我,有婚约的。” 宁棠:“……” 好。 豪门少爷恋上娇艳女明星,奈何少爷已有未婚妻! 这俗套的三角恋戏码! 她早都不写了,竟还遇上了:“所以呢?” “我想退婚。” 还不算太渣! 她也是支持的:“那就退啊!” 江明川叹气:“好弟妹,关键是退不掉啊!” 宁棠听到这里,恍然大悟:“你不会想江凛出面,帮你退婚?” 原来,兜兜转转这里等着呢! 第42章 神仙爱情啊! 江明川沉默了。 沉默意味着默认。 默认伴随着一阵诡异的安静。 他们相对无言,还有些尴尬。 宁棠也不好装哑巴,只能表态:“我的明川少爷啊,你该知道,清官都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感情、婚姻这种大事呢?” 江明川见她这么说,便知道她不想掺和,可他除了求她,也没别人可求了。 目前在江家,也就江凛有话语权。 “好弟妹,你想的严重了,这婚约一事,可大可小。” “你就跟阿凛提一句,劝他帮帮我。他做事向来稳妥,出不了差错。” “好弟妹,我余生的幸福,可都在你身上了。” 他的话情理兼备,说到最后,苦肉计都上来了。 宁棠一时不好拒绝,正为难着,手机响了。 她拿出来,看一眼,是江凛,忙接通了:“……嗯,吃好了,在宜笑酒楼的贵宾室,嗯,跟明川聊天呢。” 江明川不妨被点名,身子颤了下,有点想逃跑。 宁棠看出他的想法,忙说:“江凛要来,你要敢跑,这事别想我帮忙了。” 江明川:“……” 他不想这么快面对江凛啊! 感觉要倒霉。 他心慌慌的,等的时候,双腿一直在哆嗦。 宁棠看得笑出来:“你很怕他?” 江明川点头,确实怕,怕得一脸颓丧:“你是不知道,爷爷不许我们兄弟往他面前凑。为此,我都挨过几次家法了。” 宁棠不大相信:“这么严重?为什么?” 提到原因,江明川就怨声载道了:“天知道为什么?都是兄弟,凭什么不让来往?说他身体不好,我们会打扰他休养,这理由,啧啧,反正我是不信的。” 宁棠也不信,但深思下去,似乎也能想通:江凛有人格分裂,兄弟间来往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暴露了。江印既不想别人知道,那么,肯定也不想家族内部知道。尤其豪门之家,利益之争很多,江凛的病,很可能给别人可乘之机。 想着,她问:“你不信,那么,想到别的理由了么?” 江明川摇头:“管他什么理由,老爷子霸道、专制,就是最大的理由!” 宁棠:“……” 竟然无言以对。 两人又沉默下来。 约莫沉默了10分钟,贵宾室的门被推开,江凛跟韩炳走了进来。 “少夫人,明川少爷——” 韩炳躬身行礼,退到一旁。 江凛冷着脸,扫着茶几上的茶水,目光一转,审视着两人的表情,就跟抓奸似的。 宁棠想到这个词,脸上火辣辣的,其实,刚刚不让江明川离开,就是怕解释不清。 江凛醋意、占有欲特别重。 她准备先发制人,看向傻坐着的江明川,提醒了:“说话啊,你不是有事求他?” 江明川就这么赶鸭子上架了。 天知道他还没做好直面江凛,诉说感情状态的准备啊! 他心里叫苦,面上苦笑:“那个……阿凛,我喜欢上一个人,为了有资格追她,我想……退婚。” 江凛听了,眼里闪过一抹愕然,很快恢复漠然。 他走向宁棠,坐在她身边,很自然地抓住了她的手,漫不经心的口吻:“你每天想的挺多啊!” 语气是讥讽的。 态度是否定的。 事情走向很不乐观。 江明川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强作镇静:“人长大了嘛,总是会想多的。” 江凛点头,目露赞许:“很好。你说的对。” 这态度一百八十度转折啊! 江明川很激动:“阿凛,你同意了?” 连宁棠也深觉意外:这就同意了? 然后,他们就听到—— “那你就再多想下,为人家关小姐多想一下,平白无故被退了婚,以后要怎么出去见人?” “她做错了什么,要因为你移情别恋,成为圈子里的笑柄?” 他的话,犀利而充满讽刺。 江明川被说得脸通红,好一会,辩驳道:“那就让她跟我退婚!我不介意成笑柄。” 江凛扫他一眼,目光凛冽生寒:“你不介意,江家介意。婚约是不可能退的,你死心!” 他站起来,拉着宁棠要走。 “好弟妹,帮帮我——” 江明川满面黯然,料到这个结果,只能把宁棠当救命稻草了:“婚约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不喜欢关宜笑,便是娶了她,心里有别人,她也不会幸福的。这婚约不退,我们就是一对怨偶啊!” 理是这个理儿。 宁棠有些意动:“要不……从长计议?” 她看向江凛,男人神色冷峻,薄唇紧抿,似有不悦,忙笑着安抚:“我还记得你说,不要貌合神离的婚姻。你的婚姻观那么正,怎么这时候——” 恰到好处的停顿。 不顺耳的话,戛然而止,但不言而喻。 江凛听了前半段顺耳的话,心情好了些,也是给宁棠面子,态度缓和了些:“商人最是重信誉。两家婚约,利益捆绑,他想退婚,真是敢想!” 宁棠点头附和:“他确实不该,就算喜欢人,也该喜欢自己的未婚妻,可是,江凛,真要喜欢一个人,哪里是自己能决定的?我可以决定,不喜欢你——” 话没说完,他就皱了眉:“你敢!” 语气相当霸道、专横! 宁棠无奈:“我就举个例子。” 他板着脸,训道:“别拿自己举例子。” 宁棠:“……总之,情难自禁,你就想想我们,想想他。” 她发誓,她已经尽力了,暗暗丢给他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江明川双手握拳,做出感谢的动作。 他们无声交流着。 江凛看得不爽:“江明川,我看老爷子几天没收拾你,你又皮痒了!” 竟然敢求到宁棠面前,让他难做。 江明川见他似有妥协,再接再厉:“阿凛,你就帮帮我。我也想要……像你跟弟妹这样,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恩恩爱、爱、如胶似漆,一看就是情天三生的……神仙爱情啊!” 宁棠:“……” 这男人为达目的,毫无下限了! 这彩虹皮,吹得她……尴尬得用脚抠出了三室一厅了。 江凛倒听得心情舒畅、眉目都舒展开了:“你这情商,分一点给智商,我耳根子就清净了。” 第43章 给我抱一下。 “不!不!不!” 江明川连连摇头,讨好赔笑道:“我就是全分完,也不如你啊!阿凛,你就帮帮我。如果我失去了伊珂,肯定活不下去了。你帮我一次,等于救我全家啊!” 这话浮夸得宁棠都听不下去了:咋滴,不帮你,还要殉情啊? 江凛自然知道他没那个胆子,不过,态度也没那么绝对了:“你先冷静看看,不要三分钟热度。” 言外之意,真到了谈婚论嫁的那天,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江明川得到了想要的,喜笑颜开:“谢谢你,阿凛,还有我的好弟妹,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宁棠不敢居功,摆手说:“你可别抬举我了。到底是阿凛护着你。” 江凛冷哼一声,牵着她的手离开了。 同时,也提醒了:“以后少跟他凑一起。” 宁棠小声反驳:“是他往我面前凑的。” “那下次见了他,躲远点。” “好。” 她心里也有这个想法:每次见江明川,都被拉着当挡箭牌。怕了。怕了。 两人很快到了车前。 韩炳为他们拉开了车门。 宁棠坐上去后,跟他十指交缠,一边体会着小鹿乱撞的暧昧,一边问:“你之前一直在医院?” 江凛点头:“嗯。” “严少怎么样?” “老样子。” 半死不活。 估计明天冲喜,也是要人抬着、背着。 他一想到这个,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宁棠伸手抚平了,温声道:“他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江凛顿了一会,才低低应了句:“希望如此。” 转眼到了金爵。 佣人们在大厅忙碌。 她瞧了眼,看到一个女佣推着一架衣服进电梯:“那是?” “明天婚宴要穿的衣服。” “哦。” “待会去试试。” “好。” 她跟江凛并肩进了专用电梯。 等到达顶层,那女佣已经在等了,见他们出现,立刻迎了上来:“少爷,少夫人,锦瑟坊的衣服到了。” 江凛点头,挥手让她下去。 然后,拉着宁棠去挑衣服:“喜欢哪个?” 他拿出来一件红色旗袍裙,似乎想到了什么,放她身前丈量了下:“先试试这个。” 旗袍裙是手工刺绣,花朵繁琐艳丽,还镶嵌了一片又一片的红色珍珠。 很华贵。 很漂亮。 但宁棠推开了:“我不喜欢这个款。太艳俗了。” 江凛坚持:“我觉得好看。你先穿给我看看。” 宁棠:“……” 她不好拒绝,就回卧室换上了。 再出来,裙摆开叉到大腿根,把她的身材衬托到了极致。 江凛眼睛都看直了。 顶着他火热的目光,她算是明白了他让自己穿这件衣服的初衷。 色胚啊! 她红着脸,语气很冲:“看够没?看够,我去换掉了。” 勒得她胸疼。 大胸女孩真心怕这种修身的衣服! 江凛还在痴迷地看,见她转身要回卧室,忙拽住了:“等一下。” 宁棠蹙眉:“做什么?” 话音才落,人就被他抱住了。 “给我抱一下。” 他的声音落入脖颈,温热的呼吸呵得她很痒,就很想躲。 “别乱动。” 他伸手拍了下她的腰。 然后,手就放在她那儿不动了。 宁棠觉得他越来越色胚了,脸红得像火烧,心跳也擂鼓一样:“你手放下。” 他没听,还故意碰了几下。 搞得她呼吸都紧张地停住了。 很怕他乱来。 这男人,外表再矜贵、高洁,内心都住一头名为“色、欲”的猛兽。 而如何降伏猛兽? 宁棠有些经验了,亲了下他的脸颊,轻哄道:“别闹,我还要换衣服呢。” 江凛听她这么说,便也收敛了些,又抱了一会,才恋恋不舍松开她,看她换衣服。 衣服很多。 礼裙、旗袍裙、西方宫廷裙各有三套。 每一套都简洁大方,就是极为修饰、凸显身材。 江凛一想着她穿出去,就不怎么满意,最后,选了个长款的粉红色旗袍裙,因为配有披肩。 “就这个。” “随你。” 她对穿衣打扮,兴趣不大。 换好衣服,就去书房写剧本去了。 一写就写到了晚餐。 晚餐桌上 宁棠闲聊起冲喜的事儿:“明天会去很多人吗?” 江凛摇头:“没多少。低调举行。” 宁棠了然:那就跟她差不多了。不算多正式。以阮璃的年纪,也领不了证,不管严少未来如何,她都还有选择权。 希望她好运。 她心里送着祝福,却在睡前收到了诅咒。 来自阮璃的一则短信:【宁棠,你会受报应的。我诅咒你,余生不得安稳!】 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宁棠不放在心上,但觉得她心理可能受到了影响,就给阮莹发了信息,要她多留意阮璃的心理状态。 【谢谢少夫人提醒。我会的。】 阮莹一如既往的恭敬客气。 同时,很心细、敏锐:【难道她又做什么了?或者言语冒犯了您?】 【没有。你不用多想。】 宁棠回复着,身侧的床下陷,侧眸看去,是江凛。 正巧,他也看过来,目光深深。 宁棠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看自己,睡衣是最保守的款,没露一点春光,应该勾不了他的冲动。 殊不知,男人看到床上躺着自己中意的女人,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他就会冲动起来。 不过,明天有大事,不宜闹腾。 他躺下来,闭上眼:“睡。” 出于身体缘故,没有别的原因,他都睡得早。 宁棠早些年还敢熬夜,这一迈过25岁的坎儿,就不敢了:“嗯。睡了。睡了。” 她放下手机,微不可察地往旁边挪了挪,但是,没如意,他一伸手,就把她拽他怀里去了。 “热。” 她觉得他身体滚烫,预兆着危险。 他身心滚烫,声音却凉凉的:“睡觉,不然,我不介意让你更热一些。” 宁棠:“……” 色、胚! 她窝他怀里,闭上眼,不敢动弹了。 一开始还提防他克制不住,后来,感觉他呼吸平稳,便也放心了。 这一放心,人就睡了。 正睡得香,就觉得身上慢慢压了座山。 男人粗重的呼吸落在耳边,灼烧着她的肌肤。 “不要——” 她给压醒了,推开他,睁开眼,对上他隐忍的眉眼,立刻惊颤、慌乱起来。 第44章 我求你了,祖宗! “江赫——” 宁棠一眼认出了他。 江赫很满意,笑着堵住她的唇。 她吃不消,憋得喘不过气来,就握拳打他的胸。 力道有点大。 他有点疼,便抓住她的拳头,按在了头顶。 她被迫挺直了胸脯。 他压得紧实,眼睛骇人的亮。 “江赫!” 她气得用脑袋撞开了他。 两败俱伤。 他终于松开了她,讥诮道:“这就是你欢迎我的方式?” 宁棠知道不能跟他硬碰硬,气呼呼的说:“我也不想的,谁让你亲起来,要人命!” 这话说的有水平。 她拒绝,是他的原因。 江赫自知粗鲁,一时语塞:“伶牙俐齿!” 明明她是为那病秧子守身如玉! 偏他次次妥协! 他恨得又想吻她了! 最好吻死她。 死亡是最极致的占有。 他握紧拳头,忍着戾气,低声说:“宁棠,吻我。” 他是个坏人,但她亲亲他,他亦有变好的热望。 宁棠如了他的意。 她捧着他的下巴,亲了下他的唇。 他真太坏了。 一沾着她,就想欺负她。 “轻——” 她喘得没了音。 身体软成了水。 江赫喜欢极了她娇弱无力的样子。 他甚至想她在他身下哭泣哀求的样子。 他会让她疼的。 只有疼痛,才会让她切身铭记。 “别让他碰你。” 他亲吻她的脸,亲吻她的下巴,一点点下移:“这都是我的。全部都是。” 他掀开被褥,又一次去了最爱的地方。 宁棠羞得不行,双腿乱蹬…… 良久后,他擦去唇边的水迹:“他会像我这样对你吗?宁棠,只有我会。” 宁棠躺在被窝里,如在云巅里,双眼失神,说不出话,脑子都不转了。 江赫喜欢她现在的样子。 全是他的功劳。 那病秧子才不会这么做。 她还太青涩,不解男人滋味,体会的多了,就知道他最好了。 欲得女人心,先得女人身。 他俯身想要吻她。 宁棠及时转开了,不停摇着头。 江赫知道原因,笑着打趣:\"嫌我脏?都是你的东西。\" 宁棠羞得想骂人,但到底没骂出来:“去刷牙。” “不急。还想不想?我可以——” “去刷牙!” 她推他,又踹他。 江赫被踹到,也不气,抓着她的脚,亲了上去。 宁棠痒得求饶:“放开,我不敢了,不敢了——” 她又喘又抖,花枝乱颤,比之前还要勾人。 江赫觉得自己不仅是坏人,还要成色、情狂了! 不然,他怎么总想弄她呢? 偏她不给。 “我可以让你更舒服。” 他放下她的脚,爬过去,凑她耳边蛊惑。 宁棠羞愤地推开他的头:“你脑子除了这点事,就没别的了?” “自然有的。” “什么?” “我可以用几种方式让你舒服。” “……” 这色、胚! 她决定不跟他说话了。 江赫逗了几次,都没见她开口,就用了杀手锏——吻她! 宁棠见状,忙说:“你去刷牙!我求你了,祖宗!” 江赫便去刷牙了。 回来后,她主动往他怀里钻:“阿赫,我好困。你别闹我了,让我睡,好不好?” 尾音绵长,撒着娇儿。 江赫心软了,看着她安静美丽的睡颜,没再说什么。 他只在晚上出现,而她晚上要睡觉,能陪他的时间太短了。 如果江凛消失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像是不存在。 江赫拥她入眠,眼睛一直睁着,比夜色还黑。 黑夜总会过去。 新的一天,新的希望。 宁棠昨晚睡得好,起的早,睁开眼,看到他还在身边睡,手臂圈着她的腰,很霸道的姿势。 “江凛?” 她轻唤了一声,想去上厕所。 他似乎听到,反而把她圈得更紧了。 宁棠没办法,只能微微用力,想挣脱他的怀抱。 动静有点大。 他醒了,还困倦着,眼睛半睁不睁,但足够他看清——她脖颈、锁骨处,片片暧昧的红痕。 他昨晚规矩的很,没有动她。 那么,只能是江赫了! 该死! 醋意伴随怒意来袭! “他碰你了?” 他坐起身,扳住了她的肩膀。 宁棠看他脸色不对,忙摇头:“没有!” 江凛觉得被欺骗了,妒忌让他濒临失控,伸手就掐在了她的脖颈上:“宁棠,偷吃也要擦干痕迹!” 宁棠:“……” 痕迹? 她立刻想到江赫夜里曾在她脖颈作乱。 那时,她太困了,见他还有分寸,就没管他。 怎么办? 这两人真是要折磨死她啊! “我、我不知道。” 思量片刻,她摇着头,如实说:“我睡着了。真的。你信我。” 江凛半信半疑,松开了手,脸色冷冷:“继续。” 宁棠愣了下,反应过来,他是让自己继续说,但她没别的可说了。 对于江赫,她是忌惮的、排斥的,如果可以,她不想跟他来往,但谁让他是他的副人格? 她避不开! 也无意卷入他们之间,可现实不容她选择! “怎么不说了?” 他目光冷冽地盯着她。 宁棠心一颤:“你想我说什么?” 江凛欺身而上,眯着眼,伸手揉搓她脖颈上碍眼的红痕:“说你们到了哪一步?” 接吻? 身体纠缠? 他甚至用嘴讨好她。 却在她的拒绝下,没真的违背她的意愿。 尽管他那么想要她。 宁棠不是木头人,即便不喜欢江赫,可也不能说讨厌他。 她有那么一刻觉得,跟江凛都没那么亲近。 如果他不是副人格…… 她不敢想下去了。 情感的天平,她第一次看不清了。 “嘶——” 脖颈一痛。 她回过神,看他埋头咬在了脖颈上。 像是要覆盖掉原来的痕迹。 他咬破了皮,吸吮她的血。 她疼得捶打他的胸膛,场景再现,昨晚,她也这么捶打过江赫。 然后,江赫停下来了。 他没有。 在那些红痕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血色牙印。 “疼!” “江凛——” 她疼得眼泪流下来。 后面都懒得反抗了。 随他去了! 最好咬死她算了! 他当然没咬死她。 半路,就趴她胸口不动了。 宁棠等了一会,见他没反应,就用手推开他。 他抬起了头,眼睛通红,湿漉漉的闪亮:“姐姐,你、你怎么流血了?” 第45章 哄他睡觉。 江小野出现了。 宁棠看到他,心情十分复杂:这是一个接一个玩她么? “姐姐?” 江小野见她不理自己,也没再喊,而是趴她胸口吹了吹,喃喃低语道:“姐姐,不哭,吹吹就不疼了。” 他是唯一不会伤害自己的。 但顶着江凛那张脸,这个时候,也不招她待见了。 “你离我远点。” 她闭上眼,不想看到他。 江小野没想到她这么个态度,表情受伤,委屈巴巴:“姐姐,你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宁棠不回答,心道:你没做错什么。但你跟江凛一个身体,就是原罪! 她怕自己心软,不敢多看,推开他就下了床。 “姐姐,你去哪里?” “去厕所!” 她回头瞪他:“别跟来!” 江小野:“……” 他低着头,站在原地,不敢跟了,但等宁棠去了浴室,还是过去了,就蹲在浴室门外。 那高大的身体蹲下来,像只忠诚的大狗。 宁棠出来时,看到他,没防备,吓了一跳:“你蹲这干什么?” 江小野站起来,指了指裤子:“这里难受。” 宁棠:“……” 她瞥一眼,都快麻木了:一个个的,怎么都那么精神? “你之前怎么弄,还怎么弄。” 她不多说,果断把他推去浴室,锁上了门。 至于她? 挑了件衣服,换好后,出了卧室。 卧室外 韩炳笔直站着,见宁棠出来,躬身行礼:“少夫人早。” 宁棠点了个头,回了个早,想起浴室的江小野,就暗示了:“江小野在浴室,你去看看。” 韩炳一愣:“小野少爷来了?” 一大早就出来,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宁棠不知内情,点头问:“嗯。怎么了?” 韩炳脸色严肃:“少夫人,您做了什么……刺激了少爷?” 宁棠微愣:“你怎么知道?” 韩炳解释:“少爷只有在情绪剧烈起伏的时候,小野少爷才会出来。” 搁以前,少爷情绪稳定,一两个月,江小野才出来一次。 可自从她出现,少爷的情绪就动荡起来了。 这似乎不算个好的预兆。 宁棠听他这么说,算是明白江小野出现的契机了。 “你应该早点跟我说。” 如果他说了,那么,她会尽可能稳定江凛的情绪。 也不会让他被江赫留下的吻痕刺激到。 那种情况,她总能想出办法哄好他,而不是冷处理。 “少爷不喜欢我多嘴。” 韩炳叹了口气,迈步进了卧室。 等看到江小野为什么所困的时候,脸色变得更凝重了:怎么还出现这种情况了?江小野只是个孩子啊!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哥哥,我……难受。” 江小野俊脸红通通,蒙着一层薄汗,坐在马桶盖上,睡衣还是整齐的,但睡裤的位置就让人不好直视了。 韩炳跟在江凛身边几年,由于他的病弱,也为他换过衣服,甚至给他洗过澡,但这种情况,平生第一次见,尴尬得不行,想了好一会,才说了方法。 江小野实践起来,过程很艰难,实在超出他的认知范畴。 他惶恐又无措,大喊着:“姐姐,姐姐——” 宁棠在卧室外等着,听到他喊自己,还以为有什么事,就跑进去了,然后,眼睛不想要了。 妈的! 非礼勿视! 她闭着眼,嘱咐道:“先别过来,冲个澡!” 江小野听话地冲了澡,然后,裹着浴袍,扑向她,跟她说刚刚的感受。 “我好怕,但是,又好舒——” “别说了。” 她不想污染耳朵,转了话题:“饿不饿?我让人准备早餐了。 江小野难得的对早餐没有兴趣,就想跟她说:“韩哥哥教我的。他好厉害。” 宁棠:“……” 天啊! 以后要怎么直视他们主仆俩啊! “你不饿,就自己呆着玩着,我去吃了。” 她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江小野忙拉住她:“姐姐,你生气了?” 他动作小心翼翼,语气温柔,眼神是真切的关怀,根本让人生不出气来。 宁棠到底还是心软了,摇头说:“不是,我没生气,就是饿了,想去吃饭,你……你那种事,不能跟别人说的。记住了。” 江小野表情懵懂:“姐姐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可以!” “……好。” 他咬着唇,像是勉强接受了这个答案。 宁棠没多说什么,为他找了衣服,让他换上了。 十分钟后 两人坐到了餐桌上。 早餐依旧很丰盛。 但两人都吃得心不在焉,也没什么交流。 宁棠在想一件事。 她在吃好早餐后,问了韩炳关于江凛的行程:“他这样……还能去参加婚宴吗?” 韩炳也忧心,但给出了解决办法:“婚宴在晚上。少夫人最好先哄他睡觉。或许他睡了,少爷就出来了。” 宁棠:“……” 天知道,她最怕睡觉这个词啊! 可也没别的办法了。 自己惹的祸,跪着也得解决了。 她只能拉他进卧室,燃了助眠香,让他躺下。 江小野不肯睡:“姐姐,我不困啊!” 他两眼炯炯有神,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 一看就是个聪明有灵气的。 宁棠看得脑壳疼,一边捏着太阳穴,一边轻哄:“姐姐困了,你陪我睡,好不好?” 江小野自是应“好”,但他人小鬼大,提了条件:“那姐姐答应我一个要求,好不好?” “什么要求?” “就……” 他红着脸,去解皮带。 宁棠预感不妙,忙拦住了:“你干嘛?” 江小野抓着她的手:“姐姐帮我。如果姐姐不会,我教姐姐。” 他显然是食髓知味,一发不可收拾了。 唉,作孽啊! 第46章 姐姐驯服我吧。 宁棠仿佛被烫到了,忙抽回自己的手,委婉拒绝:“不可以。这种事,做多了,对身体不好。” 江小野自然是不理解的:“为什么?明明是很舒服——” “奶茶好不好喝?可喝多了,也会生病的。生病就要打针,很疼的——” 她开始吓唬他。 但他显然不是吓大的:“韩哥哥说,量变才会引起质变,我才一次,不多的。” 宁棠觉得跟他解释不清,索性板了脸:“你睡不睡?不睡就出去玩!以后都不用你陪睡,自然,你也别想我陪你——” “不要。我陪,陪,陪——” 他是不甘不愿的妥协,嘴唇都是嘟囔的:“姐姐跟我发脾气,姐姐越来越不疼我了。” 宁棠便笑着哄了:“乖啦。乖啦。姐姐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江小野退而求其次,点了头:“好。” 宁棠便继续给他讲《小王子》:“一天,小王子遇到了一只漂亮小狐狸,想要它陪自己玩,但小狐狸拒绝了,说它不能陪他玩,因为它还没有被驯服。如果他想它陪他玩,就要先驯服它……” 江小野听不懂:“为什么小狐狸要小王子驯服自己?” 宁棠解释说:“驯服,就是建立联系。” “什么联系?” “就是彼此变得……互相需要,互相不可缺少。” “……那姐姐驯服我。我想和姐姐互相需要。” 他觉得自己好像早就被她驯服了。 宁棠愣了下,心里五味杂陈:江小野是纯良无害的,他对自己一腔赤诚,而自己却想他消失。 何其残忍? 可她不得不残忍。 她揉揉他的头发,强颜欢笑:“那你听话,先睡觉。” 江小野便睡了。 等他再醒来,便是江凛了。 江凛睁开眼,看到她睡在身边,睡颜恬静美好,稍稍散了点戾气。 等宁棠下意识拍拍他的胸口,很温柔的模样,他便彻底没了戾气。 理智回归。 他再次思考这件事,觉得问题出在江赫身上。 那人向来霸道,宁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想让他不碰宁棠,也有办法,只要他跟宁棠夜里分开睡,甚至让他找不到宁棠就可以了。 江凛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好,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 可看到宁棠脖颈处的咬伤,心情又不好了。 他之前太冲动了。 轻轻下床。 他出去拿医药箱,再进来时,她正靠着抱枕,瞧着他。 安安静静不说话。 他莫名心虚,但面上冷淡:“醒了?” 宁棠瞧了他一会,认出他是江凛,点了头,解释原委:“江小野来了。韩炳说,哄他睡了,你可能就会出来。” 结果,她哄着哄着,自己也睡了。 还睡得跟猪似的。 江凛猜到是这回事了:“辛苦你了。” “应该的。” 她作势要下床。 他拦住了,打开医药箱:“我帮你处理下。” 宁棠摆手:“不用。没那么娇气。” 江凛温柔的强势:“不是娇气的事。” 宁棠挑眉:“那是什么事?” 他便说:“反正你的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是我的。” 她红了脸,有些懂他的意思——她是他的。身体也是。他细心照顾,也是维护他的利益。 “嘶——” 药膏抹上来,有些疼。 他看她皱眉,放轻了动作,也心疼了:“对不起,我之前冲动了。” 宁棠见他道歉,立刻得寸进尺、欺软怕硬了:“听你大少爷一句道歉,代价可真大啊!” 他知道她还在生气,等抹好药,便捋了袖子,白皙的手臂伸她面前:“让你咬回来,好不好?” 宁棠:“……” 这操作! 她看笑了,讽刺说:“我可没有暴力倾向。” 他顿了下,模样严肃,低下头,声音低沉:“是我不好。” 宁棠看他这样,也不好抓着不放:“没下次了。” 他重重应声:“好。” 他们勉强重归于好。 江凛为讨她高兴,让人送来两套珠宝给她。 两套珠宝分别是红宝石跟冰种翡翠。 亮闪闪的华丽漂亮。 宁棠心里喜欢,面上还算矜持:“谢谢。” 她收下后,麻利儿锁进了自己的小金库。 下午五点 他们出发去了严家,参加婚宴。 婚宴不算多热闹。 因为低调,来的人不多。 即便如此,大半的人,也是她没见过的。 本来想让江凛给介绍一下,但他太忙了。 “江少,新婚大喜啊。” “江公子,这位就是您的夫人?真是漂亮。恭喜恭喜啊!” “恭喜江少娶得小娇妻啊!” …… 太多人送上迟来的祝福,差点把他们当主角了。 宁棠不喜欢当主角,听着那些吹捧的言语,心里尴尬,面上都快笑僵硬了。 “啪!啪——” 还好鞭炮声响了。 婚礼开始了。 人群的焦点终于转移了。 宁棠暗暗呼了一口气,跟着众人目光,看向长长的红毯尽头。 新人来了。 都是一身古典的大红喜服。 新娘蒙着红盖头,新郎胸前系着大红花。 等下,新郎—— 新郎是硬汉的相貌,五官粗犷,浓眉大眼,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身高近一米九,高大壮硕,威压逼人,像个山大王。 根本不是严硕。 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严森。 宁棠曾在医院见过他。 “什么情况?” “连背着拜堂都不成了?” 她喃喃自语,下意识看向江凛,见他眉目严峻,透着忧心,显然是猜到了什么。 手上一痛。 他本来牵着她的手,不自觉握紧了,甚至握疼了她。 “江凛——” 她小声提醒:“轻点。你弄疼我了。” 江凛听到了,忙松开了手,改揽住她的肩膀:“走。” 她不解:“去哪里?” 江凛抿着唇,不说话,脚步匆匆,直奔喜房。 喜房里 大红喜字贴满了墙。 还燃着两根长长的红烛。 红烛垂泪。 像是为喜房里濒死的男人。 他躺在喜床上,穿着跟哥哥严森同款的喜服,不过,由于身材干瘦,空空荡荡的可怜。 可怜的男人伸出枯骨般的手,剧烈颤抖,费劲力气,终于拔下了氧气管,因为呼吸不过来,憋得面色青紫、肿胀。 渐渐的,白眼都翻出来了。 “严硕——” 江凛奔进来,看到这一幕,惊得大叫:“来人!来人!” 第47章 这是变相的分居吧 人都有偷懒的时候。 佣人们负责照顾严硕,自然不敢懈怠,但今天是个喜庆日子,他们见他昏迷着,就去前面看热闹去了。 却不知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拔掉自己的氧气管。 “严硕,别干傻事!” 江凛插好氧气管,握住了他的手,温声安抚:“你想想我,撑到最后,不就逢凶化吉了?你也可以的。” “不、不——” 严硕摇头,急促喘了一会,重重咳了起来。 他的面色痛苦得扭曲,浑身抖得像是在抽搐。 江凛忙扶他坐起来,帮他拍胸、顺气:“别急,严硕,放缓呼吸——” 严硕跟着他的节奏来,渐渐地,呼吸平顺下来。 这时,宁棠到了床边。 江凛忙拉她过来,为她介绍:“你看,这是你表嫂,之前你在医院,也见过的,还有印象吗?” 严硕点头,看着她,眼睛瞪得大大的,闪着幽幽的光。 宁棠觉得有点瘆人,但面上还是沉静的:“严硕,不要放弃,医学发展是时刻进步的,一定可以治好你。” 严硕听多了类似的空话,眼里的光倏然寂灭,情绪随之激动起来:“不,治不好了。我、我不、不成了——” 他说到这里,转向江凛,眼里是温柔的绝望:“哥,我不想、想祸害她。” 这个“她”,就是新娘阮璃了。 江凛知道他是个软心肠,哄道:“别说傻话。如果你不想祸害她,更要努力好起来。” “哥,我好、好不了。” 严硕无力地摇头,眼泪落下来,干枯的手指紧紧抓着江凛的衣服,眼里浓浓的绝望几乎要溺死人:“哥,我太累了。真的。你让我……走。” 他很早就不想活了。 “我想申请r国的……安乐死。哥,你帮、帮帮我。求求你。” 他连死亡,都不能自主。 他活得没有一点意义。 江凛听得面色凝重:“阿硕,不要说傻话。” 他不可能看他去死。 “谁说了什么?” 他看向旁边几个身体颤颤,低头不语的佣人,喝道:“你们就是这样照顾他的?” 佣人们吓得一哆嗦,脑袋垂得更低了。 就在这时,严家夫妇也闻讯赶来了。 丁栗几乎是踉踉跄跄跑进来,看到儿子还安好,不停地拍着自己的心脏:“阿硕,你吓死妈妈了。” 她跑乱了发型,红着眼,额头还有汗水,形象不算好,但在宁棠眼中,是慈母最美的样子。 严父则感谢了江凛一番,示意他出去谈话。 宁棠不知他们谈了什么,回程时,他绷着脸,低着头,薄唇紧抿,表情一直很严肃。 她觉得他心情不算好,就握住他的手,给以支持的力量。 他感受到了,反握回去,握得紧紧的。 力道还是有些大。 但宁棠没有说什么。 他们沉默一路,到了金爵。 夜色渐深了。 江凛没有去睡觉,而是径自进了书房。 宁棠留意着时间,到了凌晨,见他没回来,便寻了过去。 “咚咚——” 她敲了两下门,没有得到回应,便推门进去了。 里面很安静。 江凛坐在书桌前抽着烟。 宁棠震惊:“你——” 怎么还抽烟了? 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她疑问很多,但没问出口,只温柔地看着他。 江凛看到她,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顿了会,低声说了:“严硕要安乐死。姨父……同意了。如果冲喜没有用,他—— ” 他就要死了。 江凛想着他们同病相怜的日子,觉得他的健康,对他是一种背叛。 严硕会不会是因为他,才更觉人生无望的呢? 每每想到此,他都生出一股自厌的情绪来:明明他们说好了,一起撑下去,可他却把他抛下了。 宁棠不知他心中想法,劝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看严少,是个心思通达、甚至超脱的人。他对生命,比我们俗人,有更深的见解。古有庄子,妻子殁,鼓盆而歌,不是冷血,而是看穿了生死的真相。” 江凛何尝不知这些道理? 他甚至知道,死亡对严硕而言,是一种解脱。 只他接受不了。 在那些最黑暗的日子,是严硕一直陪着他。 他是独生子,亲情缘分淡薄,唯有他,给了他点滴温暖。 他们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我不想死。” 他跟严硕不同,从不认为死亡是一种解脱。 “我想他活下去。他还那么年轻。” 还没到二十岁呢! 人生才刚开始啊! 宁棠知道劝不了他,便也不多说,换了话题:“不早了,你该去休息了。” 江凛听到休息,终于想起了要跟她分床、甚至分地而睡的事,便说:“不知他会不会出来,我想你避着他。” 宁棠听懂了:“怎么避?” 江凛便说:“我在兰汀有别墅,你以后晚上去那边住。” 宁棠:“……” 这是变相的分居? 她觉得不是个好主意,但也没拒绝:“好。那今晚呢?要过去吗?” 江凛觉得有点晚了,太折腾,便说:“今晚我睡书房。如果是他出来,你别给他开门。” 宁棠不认同:“你以为一道门能困住他?” 真把江赫拒之门外,他绝对会把门拆了! 更甚至,激怒他,后果不堪设想。 江凛也知道方法太笨了,但笨方法有笨方法的好:“宁棠,你得摆出拒绝的态度。不要怕他。如果他冒犯你,记得叫人。” “他也是你。” “不是。” 他吻了下她的脸,声音强势:“我虽和他共用一个身体,但这不是他放肆的资本。” 宁棠听出他要动用武力,心情复杂:“你们……我感觉我成了红颜祸水……” 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还是出现了——他们可能要自相残杀! 江凛见她满面自责,摇摇头,温柔一笑:“不要想太多。即便不是你,他野心大了,也会挑战我的权威。是我不好,一直在放任他。” 他是主人。 江赫是他创造出来的,应该按着他的指令生活。 如果他反抗,那么,他只能“杀”了他。 “好了,去睡。” 他拥着她,去了卧室。 卧室昏暗,床头柜的灯光昏黄而柔和。 江凛没进去,站在门口,低下头,印在她额头一个吻,动作轻柔而爱怜:“乖,锁好门,晚安。” 宁棠点头,回了个“晚安”,目送他转身离开。 关上门。 她靠着门,闭上眼,暗暗祈祷:江赫今晚不要来敲门。 第48章 江赫的温柔,她不配! 江赫今晚没有来敲门。 宁棠如愿了。 一早醒来,简单洗漱,睡衣没换,就想去看江凛,没想到他不在书房,甚至不在金爵。 连韩炳也不在。 宁棠皱眉,下意识给韩炳打了电话:“一大早的,你们去哪里了?” 韩炳回道:“少夫人不知道吗?我们要去外地办事。少爷说,给你留了信。” “什么信?” “你没看到?我把手机给少爷。” “好。” 她等了一会,听到了熟悉的男音:“是我。” 是江凛。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她还是关心他身体的,不自觉皱了眉:“你去哪里了?一大早的忙什么呢?” “去外地办事。” “什么事?” “也不是多重要的事。要不了几天,就会回来。你乖乖在家等我。” 他语气温柔,但言语很敷衍。 一般当总裁的,出门办事,也就是谈合作什么的,是公司的事,可真是公司的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要这样藏着掖着? 她预感到危险,而且,他还是不告而别,为什么? “你在瞒着我。” “江凛,或者,你是……江凛吗?” 她不知为何,怀疑跟她说话的是江赫。 可江赫一般都是夜晚出现,难道? 她不敢想下去了。 电话那端忽然传来低沉如大提琴般的笑声。 “小棠棠——” 三个字,让宁棠惊懵了:真的是江赫! 江赫第一次在白天出现,被宁棠拆穿后,也就不伪装了,笑得很是得意:“没想到小棠棠这么在乎我,还轻易就认出了我。真可惜,早上走得急,没给你一个早安吻。” 他正经不了几句,就流里流气起来。 宁棠没有接话,知道是他去办事,危险的预感更强烈了:“江赫,你去忙什么事啊?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这么关心我?” “那我敲门,怎么不给我开?” “没我在身边伺候你,还能睡得那么熟?” 他戏谑的口吻,显然没怀疑宁棠是故意锁的门。 宁棠没想到他敲过门,估计力道很轻,见她没应,不忍心吵醒她。 这个想法让她很窝心。 江赫的温柔,她不配! “对不起,江赫。” 她欺骗了他。 甚至,她站到了江凛那边儿。 江赫不明内情,听她道歉,语气很伤心的样子,忙说:“哎,我没怪你的意思。你睡眠好,是值得高兴的事。不过,真对不起,等我回来,你补偿补偿我?” 至于什么补偿? 宁棠心知肚明,不由得羞恼:“跟你说正事呢。你去外地干什么?几天回来?” 她故意语气很冲,像个查岗的刁蛮妒妇。 江赫没隐瞒,简单说了:“替老爷子处理个叛徒。应该很快。两三天。” “叛徒?什么叛徒?” “老爷子养的小情人偷人了,还卷走他不少值钱的宝贝。” 他避重就轻,语气轻佻,显然是当成乐子说的。 宁棠愣了一会,半信半疑:“真的?” 她其实怕他去做违法乱纪的事。 “当然是真的。你乖乖在家等我。” 他没有说,小情人偷的人是老爷子的大儿子。 也没有说,小情人曾是大儿子亲手送到老爷子床上的。 多么精彩的一出乱、伦大戏! 可惜,不能说给她听! 太污染她的耳朵了。 “你会怎么处理她?” “追回宝贝就行了。” 顺便给她点厉害瞧瞧。 毕竟,老爷子的命令是灭口呐。 “不伤人?” “当然。” “那你万事小心,早去早回。” 宁棠得到他的保证,挂断了电话。 早餐是一个人吃的。 很无聊。 她简单吃了点,去卧室换衣服,然后留意到了门上有张红色便签纸。 【有事外出。时间2天。等我回来。江赫。】 字迹是放浪疏狂的草书。 真是字如其人。 宁棠摘下便签纸,揉成团,扔进了纸篓。 她进卧室,换下睡衣,挑了件休闲风的t恤裙,去自己的书房写剧本。 一直写到中午。 不想一个人吃饭,就打开通讯录,准备约宋昕烟他们吃饭,顺便问问她们什么时候能入职。 谁料,乔伊珂在微信里约她吃饭。 宁棠应了:“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地点你挑。我请。” 她不同以往,财大气粗。 同时,还回房换了身衣服。 见美女嘛,自然要隆重打扮。 半小时后 宁棠一袭淡紫色长裙,拎着名牌包包,容光焕发,进了电梯。 手机又响了。 她从包里拿出来,看一眼,见来电是陌生号码,没有接,挂断了。 片刻后,一条短信闪进眼帘:【我是江凛她小姨,宁棠,你能来严家一趟吗?阿硕,想见见你。】 宁棠看懵了:什么情况?严硕?他为什么想见她? 第49章 太喜欢她了 思量了一会,她回打了一个电话:“嗯,是我,丁阿姨,要我现在过去吗?” “如果方便的话。” 那就是现在过去了。 宁棠看着时间,十二点,正是午餐点,因为不想在严家用餐,便继续跟乔伊珂的约会,准备吃过饭再去。 她们约在了宜笑酒楼。 不想,到达地点后,在去包厢的走廊遇到了关山粤。 “宁小姐——” 关山粤从走廊尽头的方向迎面走来,一眼认出了她,快步上前,热情打招呼:“好巧啊!今儿有缘,在这里遇见了。怎么不见赫少?” 宁棠微微一笑,给出很官方的回答:“他很忙。” 关山粤点头:“那看来是很忙了。我有几天,没见他去九重天了。以前,他可是九重天的常客。唉,没有赫少的九重天,是没有灵魂的九重天。” 宁棠:“……” 她希望九重天永远没有灵魂,面上淡笑不语。 关山粤见她一直笑,跟那晚一样,干笑话不多,觉得她木讷无趣,却还是打听了:“知道赫少最近在忙什么吗?” “不清楚。” “好,见着赫少,记得让他多去九重天玩玩。我们都等着他呢。” 他说完,便退到一旁,让她前行了。 宁棠寻到“吉祥如意”的包厢,刚要进去,就看到关山粤跟在身后,扯唇一笑:“关少,还有事?” 关山粤看了一眼包厢名称,笑了:“今儿是真巧了,你也来见乔小姐?” 宁棠点头:“嗯。约了在这里吃饭。” “没想到她还是乔小姐的朋友。” 关山粤敛了笑意,声音带着些不屑:“那今天看在宁小姐的面上,就让她有个好心情吃饭。” 宁棠:“……” 这关山粤来者不善啊! 为什么? 感情纠葛? 她想着,见他转身离开,便推门进去了。 乔伊珂正坐在位置上打电话,面色严肃,声音很大,见她来了,便挂断了,川剧变脸一样,笑颜如花,打了招呼,请她坐下。 宁棠坐下后,道了个歉:“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也没等多久。” “饿了?” “我已经点好了,这就让人上菜。” 乔伊珂笑容热情,服务周到,一点不像个大明星。 宁棠想着网上查到的资料:据说曾是豪门千金,可惜家道中落,才进了娱乐圈。 也是个命运坎坷的人。 她很欣赏她,饭吃到一半,就主动提了合作的事:“我也是开公司的,走影视拍摄这块,手上也有几个项目在启动,包括你想要的本子,你要不要了解下?” “当然要的。” 乔伊珂毫不犹豫,含笑说:“你名下出品,我最相信不过了。” 她实在太会说话了,人也大方:“你要拍剧,我那些艺人,你看中哪个,随便挑,价格都好说。” 跟她合作显然是一件很舒心的事。 宁棠太喜欢她了,勉强保持住理智:“不急。你先看看本子。我回去发你邮箱。” “好。听你安排。” “先吃饭。” 宁棠吃完饭,就告辞离开,去了严家。 严家是园林式别墅。 占地面积很大,绿化面积也很大。 还有可以划船的人工湖。 湖里开满了荷花。 荷花颜色很多,白的、粉的、红的,还有紫的,五颜六色,亭亭玉立,摇曳多姿。 几只蝴蝶、蜻蜓跃然而上,流连其间,美如仙境。 宁棠看得挪不动脚了。 她昨晚来严家,去喜房的路上,也看到这些风景了,但当时脚步匆匆,根本无暇多顾。 这会多看了一会,就喜欢的不行,也很想住这种园林式别墅。 金爵固然华丽,但总觉得没人气儿。 希望江凛口中的兰汀别墅有这般美景。 想到兰汀别墅,便打算见完严硕,就过去瞧瞧。 “江少夫人,这边请——” 胖乎乎的老管家轻声提醒。 宁棠回过神,重新迈开了步子。 走过蜿蜒的莲花小路,就到了严硕居住的地方。 丁栗等候多时,见她来了,憔悴苍白的脸浮出了点笑,迎了过来。 她亲热地抓着她的手,寒暄几句,就转到了严硕身上,长吁短叹道:“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都是结婚的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昨晚愣是不肯让阿璃进喜房。闹了大半夜,今儿一大早,又说要见你。我给阿凛打电话,却是打不通,只能打到你这里了。” 宁棠不明内情,便安安静静听着,偶尔应一句:“我看严少是个明白事理的,想来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 丁栗点头,表示认同:“那孩子早熟,也是个聪慧明理的,可惜了,身体不好。” 谈话间,已经到了严硕的卧室前。 “我就不进去了。你们说会话。好孩子,帮我劝劝他。” 说到最后,眼泪又流了下来。 宁棠最怕“母亲”掉眼泪,赶忙应了:“好好好,您别哭。” 她举手敲了两下门,不等回应,就进去了。 一阵刺鼻的消毒水袭来。 她皱了下眉头,看向病床上的人,面色惨白,双眼紧闭,戴着呼吸机,胸膛微微起伏,残留一丝活着的迹象。 “严少——” 她轻轻唤了一声,见他长翘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 然后,直直看着她,目光幽幽的亮,有点骇人。 “你想见我?” 她压下那股怪异感,问出了声。 他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像是透过她看什么人。 宁棠觉得诡异,有些受不住,就提高了音量:“严少,你想见我,有什么事吗?你不说,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她以离开做威胁,他终于有了动静,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宁棠坐下了:“好了,你可以说了。” 严硕没说,招招手,示意她凑近些。 宁棠看他那么虚弱,估计他发不出太大声,就拉了下椅子,凑近了:“你说。有什么能帮你的,我尽量帮。” 她这会是真好奇他会说什么了。 第50章 你虚伪的让人作呕! 严硕说:“你爱他吗?” 宁棠愣了一会,才明白他说的是江凛。 她爱江凛吗? 江凛很好,颜值高,出身好,对她也不错,换谁看来,都是金龟婿。 他是值得人爱的。 她怎么能不爱他呢? “你不爱他。” 思量间,他下了定论。 宁棠目露惊愕,但没反驳。 她的心,受过伤,从此以后,不敢再交出全部的信任。 尤其对象是江凛。 他太年轻了。 还有别的人格。 她为数不多的真心,在他们之间左右摇摆。 她很痛苦。 这种痛苦的心境,如何去真心爱一个人? “你走。” 他的话让她皱眉:所以,他绕了一圈,只为知道她爱不爱他? 莫名其妙。 她不懂,便问了:“你什么意思?” 严硕没有说话,转过了头、 那是拒绝交流的意思。 宁棠觉得她不爱江凛,似乎惹到了他。 那么,他是不放心江凛? 想着,她说:“我跟他是闪婚的。我们才相处几天,这么快谈爱,你就相信了?严硕,如果你见我,是不放心江凛,那是没有必要的。他是一个非常坚韧的人。他希望你也是。” 严硕听了,嘴巴张了张,什么也没说。 宁棠见此,没再多说,转身出去了。 丁栗还在外面,见她出来,急急上前:“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再聊一会儿。他性子闷,难得有个想说话的人。” 宁棠听了,心道:他就说了两句话。不见得多想跟我说话。 “也没什么可聊的,就不影响他休——” 话没说完,卧室里传来粗重嘶哑的声音:“宁棠,你、你——” 是严硕! 【滴!滴——】 机器发生危险的声音。 两人面露惊慌,忙推门进去。 严硕躺在病床上,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没成功,身上连接仪器的管子被他的动作弄得歪歪斜斜,像是要坠落。 丁栗吓得不轻,忙冲过去按住他:“阿硕,冷静,冷静,别动——” 她给他重新弄好管子,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的激动情绪,伤心道:“阿硕,你别吓妈妈——” 严硕不想吓她,只是忽然想对宁棠说话。 他拼力从母亲怀里探出头,瞪着一双睿智的眼,急促喘息:“你得对他好!你不能骗他!哥,我哥——” 宁棠:“……” 她算是知道自己为何惧怕他的目光了。 严硕一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心。 她自己都不敢直视的心——虚伪、自私、贪婪,满是算计。 她快步退出去,跑进阳光下,看到迎面而来的阮璃。 “骗子!” 阮璃捧着一束满天星,看着她,满眼嫌恶。 宁棠心头一震,表情愣愣的,没有说话。 原来,阮璃也早早看到了她的阴暗面。 “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也就是随口问一句,不等她说什么,就迈步踏上了台阶。 显然,她是去看严硕的。 宁棠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而去,到底没忍住,喊了她:“阮璃,我没骗你什么。江凛并不爱你。” 阮璃眼神轻蔑,话里满满讽刺:“我知道。他爱你,是?你很骄傲?” 宁棠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最初见你的时候,以为你们是一对,才说了不会棒打鸳鸯。可你们不是。” “所以你就抢走了他。” “那时,我对他确实没什么意思。” “够了,我不想听你秀恩爱!” 她大怒,握紧了手里的花,眼神恨恨:“你虚伪的让人作呕!” 宁棠无奈地叹气:“我从无意伤害你。” “可你确实伤害了我。所以,何必假惺惺?恶心!” 她已然听不进任何劝了。 宁棠也不再忍让,冷了脸道:“如果这场婚事,让你没一点长进,那么,以后遇到什么不平,都是你活该。” 这话很难听,但阮璃笑了:“不再伪装了?要露真面目了?” 宁棠笑笑,同情地看着她:“阮璃,弱者是没有资格谈条件的。你之所以嫁进来,是因为你太弱。” 她说到这里,想到了之前的自己,怅然道:“就像我当初给江凛冲喜,也是我太弱。” “怎么?给江哥哥冲喜,还是委屈你了?你知不知道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可那些人里,不包括我。” “恬不知耻!得了便宜还卖乖!真该把这些话录下来,放给江哥哥听!” 她气得身体都颤抖了:这女人一定是故意刺激她! 宁棠看她这样子,知道她什么都听不进,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便真不说了:“你好自为之。” 同为冲喜,她以为她们可以同病相怜,可惜,她年纪小,太稚嫩了。 其实,在她看来,上帝给她的不算差牌,聪明的人,照样打的赢。 至于她? 希望她好运! 宁棠到这一刻,还是希望她能顺顺利利的。 “这话同样送给你!” 她丝毫不领情。 宁棠收回视线,拿出手机,编辑信息:【丁阿姨,您忙,我就先回去了。】 不告而别是很失礼的事,便通过信息告别。 这告别短信发过去,不过一分钟,丁栗就行色匆匆出来了:“小棠,你等等——” 她拦住她,几步到了身边,拉住她的手,笑容慈爱:“真不好意思,我忙昏头了,实在招待不周。” “没有。您见外了。快回去照看严少,他身边少不了人。” “没事。刚小璃去了。有她陪着呢。” 她说话温柔,态度亲昵,如宁棠所料,是个好婆婆。 自古婆媳矛盾多。 从这点看,阮璃比自己要幸运很多。 宁棠胡思乱想间,被丁栗拉去了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应该是她的卧室,布置的温馨舒适,在窗台的位置,还有漂亮的紫罗兰插花。 这个时节,不是紫罗兰的花期,估摸是从别处运来的。 低调的豪富生活。 “你随便坐。” “我们娘俩说会话。” 丁栗说话时,从一个保险箱里取出个方正的黑色盒子,打开来,是一条华美的项链。 项链的主钻是水滴型的深蓝色宝石,看着约莫有40g,周边镶嵌无数颗细小的钻石,整个设计很精美,连项链的链子也是钻石串成。 宁棠曾在一本珠宝品鉴的册子看到过介绍,应该是深海之光,据说世界上没几颗这样的深蓝色大粒宝石,因而更加珍贵,估值在4个亿! 真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宁棠看她拿过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不会要送给她? 第51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丁栗确实是要送给她的。 理由还无法让人拒绝:“新婚礼物。你可不能不收。” 宁棠还在摆手的动作一顿,笑容微微僵硬:“丁阿姨,真不用,江凛送了不少珠宝给我——” “他送的,是他送的,我送的,是我的心意。” “……那您换个别的心意,这个太贵重了。” 她还没收过这么重的礼物,让她压力很大。 尽管她也清楚,这全是看在江凛的面子上。 夫荣妻贵罢了。 “你不要在乎贵不贵重,重点是心意。” 丁栗是个温柔而强势的人,任她推搡半天,还是把项链戴到了她的脖颈上。 好沉。 这就是传说中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吗? 宁棠心情复杂地离开了严家。 她在车上给韩炳发信息:【江凛回来了吗?】 如果江凛回来,她想跟他说说丁栗送她天价珠宝的事。 拿人家的手短。 她爱财不假,但向来取之有道。 这种不劳而获的事,让她浑身不舒服。 韩炳很快回复:【没有。】 她有些担心:【这什么情况啊?】 江赫白天出现,真是太诡异了,而且,他还伪装江凛,他想做什么? 【静观其变。】 他的回复让她冷静下来:也只能这样了。 不多时,她回到了金爵。 没有江凛在,金爵显得更空荡了。 她很不适应,这种不适应,让她很寂寞。 人一寂寞,就会胡思乱想。 她一会想江凛,一会想江赫,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感情真的是太劳心劳神了。 还是搞事业。 宁棠接下来两天都全心写剧本《幻梦》,没有男人扰乱心神,效率非常的高。 期间,她还跟乔伊珂签了约,定了她担任《幻梦》的女主角。 就是没想到,隔天爆出了乔伊珂的绯闻:【实锤:顶流女星乔伊珂为攀附豪门,当小三!】 点进去,男主角赫然是江明川。 他跟乔伊珂一同进酒店,举止很亲昵。 新闻里还提到了江明川的未婚妻,关氏集团三千金关宜笑。 名下宜笑茶馆、宜笑酒楼两座金山。 宁棠想到在宜笑酒楼遇到了关山粤,他是去见乔伊珂的,那么,他就是关宜笑的哥哥了。 不知他在这场绯闻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喜欢海但更喜欢浪:【这些女星哪个是省油灯?乔伊珂人设不崩,都不正常!】 青青不知愁:【乔伊珂当小三不是一次两次了,淡定各位!】 撸胖达:【恭喜娱乐圈又翻车了一位!】 在座各位都是我后宫:【呸,当小三,死全家!】 …… 新闻评论区一片骂声。 宁棠看不下去了,关掉新闻页面,给乔伊珂打电话。 没人接。 想也知道她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 她改给江明川打电话,觉得他该负全责。 没想到,还是没人接。 江明川这个不靠谱的! 不靠谱的江明川正在宜笑茶馆跟关山粤对峙。 他冷着脸,揪着关山粤的衣领,怒喝:“你做的?” 关山粤扫了眼大厅来往的客人,直接拖着他,进了一间包厢。 他不说话,先踹了他一脚。 能跟江赫玩到一起的人,能动手,绝不哔哔。 “砰!” 江明川没防备,一脚被他踹跪到了地上。 他虽然外表俊美纤弱,但也是血性男儿,加上冲冠一怒为红颜,提着拳头就冲了上来。 “你妈的!” 他想揍关山粤的脸,但半路就被拦住了。 关山粤抓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扭,就让他手腕脱臼了,然后,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按跪到了地上。 “放开我!” 他回头大喝,涨红了俊脸,痛得眼里泛了泪花。 他有血性不假,可也是真娇气。 关山粤看他这弱鸡样,打他都觉没劲儿,遂不屑地哼笑一声,松开了手,俯视着他说:“这只是开始。你敢辜负宜笑,我不仅毁了她,还打断你的腿!” 江明川:“……” 他没想到关山粤是个莽夫! 失策了! 他站起来,考虑他的武力值,当下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 “你……等着!” 他弱弱地丢句狠话,一瘸一拐出了包厢。 裤袋里的手机又响了。 他拿出来,看一眼,来电是宁棠,没有接,但坐上车后,就一踩油门,开去了金爵。 金爵静悄悄的。 宁棠打不通他们的电话,便去书房写剧本去了。 直到—— “阿凛,阿凛,救命啊——” 江明川一到金爵,就干嚎了起来。 宁棠听到声响,从书房出来,就看他满脸泪水,右手臂高举,但手腕不自然耷拉着,像是脱臼了。 “你怎么了?” 她上前关怀。 他坐到沙发上,左手提起了西裤,露出的白皙小腿上,一大片青紫,还有半个脚印,十分骇人。 “你被打了?” 她震惊了:谁敢打他?乔伊珂吗?或者事情败落,老爷子教训的? 正思量着,江明川抽抽鼻子,哭得泪眼盈盈:“阿凛呢?怎么没见他?” 宁棠顿了下,沿用了江赫给的说法—— “他外出办事了。” “啊?去外地了?” 江明川瞪大通红的双眼,一脸如遭雷劈的饱受打击样子,喃喃自语,像是在怀疑人生:“他怎么去外地了?他怎么能去外地啊?” 宁棠看得想笑,但忍住了,先给楼下管家打电话,让她叫个私人医生过来,继而追问道:“你到底怎么了?这是被谁打了?老爷子吗?” “……不是。” 江明川垂着脑袋,苦恼于江凛不在,没地方卖惨,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了。 他挨了打,过来是找江凛给自己出气的。 他虽然是个废柴,但到底是江家的四少爷,关山粤欺人太甚了! 宁棠一半同情,一半好奇:“不是老爷子是谁?这里谁敢跟你动手?” 江明川还是没什么谈话的欲望,就一个劲儿叹气:“唉,吃亏了,唉,我要吃大亏了——” 宁棠看得不悦,有点不耐烦,更多是怒其不争:“说话!谁打你了?怎么回事?你说出来,我也好帮你想办法。” 她是个颜控,江明川顶着一张委屈巴巴的俊脸,让她有点想护犊子了。 估计护了两次,护出习惯来了。 第52章 敢夜不归宿了 江明川听她这么说,终于“振作”起来了,还想出了主意:“快,好弟妹,给我拍个照,我这都是血淋淋的伤情照啊!” 他把手机递给她,准备拍照发给江凛看。 有图有真相。 宁棠想到他的意图,无奈一笑,接了手机,给他拍了几张照。 就在这时—— “少夫人,您哪里不舒服吗?” 管家于娟来了顶层。 她是宁棠新提拔上来的,急着表忠心,一听她要叫医生,立刻就上来了。 宁棠看到她,摇摇头,指了下沙发上的人:“喏,伤患在那儿呢。” 于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江明川及他的伤,吓了一跳:“四少这是怎么了?” 江明川虽是过来卖惨的,但不是见个人就卖:“没事。你下去。” 于娟没动,看向宁棠,等候指令。 宁棠点头,等她离开,又问了:“你还没说谁打的你?” “关山粤。估计你不认识。是个大黑熊一样的男人。” 他撇着嘴,语气很轻蔑,但形容还是到位的。 宁棠想想关山粤的样子,笑了:“你怎么惹了他?因为跟乔小姐的事?” “嗯。就一莽夫。还想逼着我娶他妹妹。做梦!你看给我打的!这仇恨值拉下了!等阿凛回来,好弟妹,你可一定要替我说话。” 他说到这里,觉得被打是祸也是福,经过这一茬儿,他有理由退婚了。 宁棠最善察言观色,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甚至猜测:“你不会故意去找打的?”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受虐狂。嘶——” 他一激动,动作有点大,疼得嘶嘶抽气,但不忘给江凛发照片,等一会没回应,就打了电话过去。 没人接。 他暗自嘀咕:“阿凛忙什么去了?手机都不看的?” 宁棠心说:这两天,我发信息,都不怎么回,会回你? “阿凛也是辛苦,你怎么没跟去?” 他随口一问,但脑子一转,觉得她对江凛的态度不太积极,就好心提醒了:“虽然阿凛喜欢你,但你也要危机感。男人身边诱惑多。” 宁棠听了,当即接一句:“没错,色字头上一把刀。” 她是讽刺他为乔伊珂受伤的事。 江明川不以为然,骄傲脸:“我这是男人的勋章。” 他说着,一拍脑袋:“哎,对了,我还没拍给伊珂看。” 宁棠:“……” 得,这厮还腹黑起来了。 她忍不住讥诮:“你也不怕乔小姐笑话你没用?” 江明川思想奇葩,很坚持:“说了这是男人的勋章。” 还真把照片发了过去。 还发了个【求抱抱】的表情包。 宁棠看到了,确实想给他一个抱抱,漂亮的男人恃美行凶,忒勾女人母性了! 他们又闲聊了几分钟,私人医生到了。 他是个俊朗文雅的青年,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是她小说里喜欢写的斯文败类款。 江明川显然认识他:“徐哥,快,我手要废了。” 徐荣耀拎着个人特制的医药箱,走路带风,转眼到了面前,但先给宁棠打了招呼:“少夫人,您好。” 他声音字正腔圆,清清朗朗的,像是新闻上的广播员。 宁棠回了个笑:“先给他看看。哀嚎半天了。” 徐荣耀点头,又走几步,蹲下来,给江明川看手腕的伤,确定是脱臼后,给他掰正回去,然后,处理他小腿的淤青。 其实伤的不算重。 关山粤真想妹妹以后幸福,也会下意识收着力道。 “伤口不要见水。一天抹三次。抹的时候,用点力道,揉散淤血。” 徐荣耀从医药箱拿出一支药膏,同时给出医嘱。 江明川接过来,扔到了茶几上。 徐荣耀看得皱眉,但没说什么,出诊结束,就告辞回去。 宁棠道了谢,送他离开。 途中,几次打量着他,觉得他面相有些熟悉:“你叫什么?” “徐荣耀。” “……” 果然。 徐荣达的兄弟! 宁棠笑说:“你们兄弟俩长得很像。” 徐荣耀神色冷淡:“孪生子。” 这孪生兄弟长得很像,但气质完全不同,徐荣达满身铜臭,这个弟弟简直明月清风。 宁棠压下胡思乱想,又问:“你们谁是哥哥?” “他。” “哦。” 她遇冷则冷,看他不是个活络的性子,也不再说什么,送他进了电梯。 “少夫人留步。” “好。路上小心。” 她等电梯门关上,才回到了客厅。 江明川在吃茶几上的香蕉,同时,还给江凛打电话,还是没人接。 “怎么回事?阿凛在忙什么?接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他嘀嘀咕咕几句,几口把香蕉吃完了。 宁棠看他怪忙的,就说:“你自便。我去忙了。” 等她忙好,也是到了晚饭点,就出来了。 江明川还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她看到他,皱眉了:“你怎么还在?” 江明川苦哈哈卖惨:“好弟妹,你别赶我走。我回家,我爸得打我,爷爷也得打我。只有阿凛能救我。” 宁棠无动于衷:“你可以去住酒店。” 这顶层没别人住,江凛又不在,要避嫌的。 不然,那醋罐子知道,她讨不了好。 江明川不知她想法,解释说:“不行。住酒店,他们会抓我回去的。” 像是验证他的话,手机响了,来电名称是——老祖宗! “看到没?” 他晃着手机,满面颓然:“夺命连环call,只有这里是安全的。” 宁棠没办法,只能随他去了。 倒是晚饭不那么寂寞了。 江明川是个话痨,晚上精神亢奋,吃过晚饭,还想拐她出去玩:“去。去。别跟阿凛一样,都活成唐僧了。” 宁棠心道:他若活成唐僧倒也好。唐僧最紧要的,就是禁欲。 当然,她是不禁欲的。 真跟他出去玩了。 因为乔伊珂不愿意见他,是他假借自己名义请了她。 这厮越来越腹黑了。 宁棠还是很关心乔伊珂状态的。 那个关山粤对江明川都动了手,肯定对乔伊珂也不客气。 她作为朋友,想要表达下关心。 他们约的是音乐酒。 环境相对安静许多。 今晚的音乐是民谣的主题。 曲调很干净、舒缓。 他们随着音乐轻轻晃动身体,不时交流几句。 主要是她跟乔伊珂聊。 因为乔伊珂根本不理江明川。 江明川急得挠头,平时能说会道的嘴,这会儿也张不开了。 他围着她们无头苍蝇一样转了会,郁闷地喝几杯酒,去卫生间了。 宁棠看得乐呵,等他走了,笑说:“就得这么治治他。那么大的人了,太不成熟了。” 乔伊珂听了,微微摇头,笑容苦涩:“其实,我很喜欢他这样。还有少年人的赤子心肠。” 她在娱乐圈浮沉多年,看到了太多黑暗,江明川真的像是明净的川流,澄澈而热烈。 “可惜,可惜啊——” 她为自己的高攀不起,流下泪来。 宁棠最怕人哭了,尤其是美人,颇有点手足无措:“哎,你、你别哭啊。” 她忙从包里拿手帕,结果看到手机在发光,几通来电让她心脏一跳。 是江凛的来电。 还有一条短信:【在哪里?敢夜不归宿了?】 简短几个字,无端透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第53章 这姿势,太危险了! 宁棠惊得看时间,才晚上九点,算什么夜不归宿? 她心里这么想,却也不敢辩驳,看这短信的语气,像是江赫。 这人可比江凛霸道、专制多了。 【马上回去。】 她回复了信息,拿出手帕给乔伊珂:“你别伤心,也别悲观,他跟关小姐的婚事,已经在处理了。早晚会退掉的。” 乔伊珂苦笑:“若是退掉了,我这小三的名头就坐实了。” 宁棠听她语气,有点不满的意思,就说了:“凡事都有代价。你想拥有玫瑰,就要包容它的刺。” “也是。你们学文学的,果然会开解人。” 她也是聪慧之人,很快就想通了。 宁棠就喜欢跟这种人交流,简单轻松,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那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乔伊珂意外:“要走?这夜生活才刚开始啊。” 宁棠也是这个想法,可谁让她家里有个祖宗呢? 包里手机又响了。 来电是江凛。 她拿出来,晃了晃,苦笑:“你懂的。” 乔伊珂懂了,也羡慕了:“明川说,太子爷很喜欢你,哈哈,果然如此。” 宁棠听得心情复杂,不好接话,便扯唇笑了笑,拎了包包,往外走了。 这时江明川也回来了,看她要走,就拦了:“弟妹,怎么了?要走?” 宁棠点头:“有点累,先回去。” 她不想告知江凛回来了。 因为江凛是不是江凛还很难说。 如果是江赫,他看出异样,可就不好了。 江明川不知内情,还没玩过瘾,就送她到了门口,正要给她叫车,就见一辆深蓝色布加迪开了过来。 下一刻,车门打开,露出一张精致冷艳的脸。 没错,冷艳。 因为他在对自己笑,声音冷而魅惑:“我说谁拐走了她,原来是你啊。小明川——” 江明川听得毛骨悚然,觉得今天的堂弟怪怪的,不好惹,忙嘿嘿笑着解释:“没,我哪敢啊?这就准备送弟妹回去了。“” “不劳你大驾,滚蛋。” “好嘞。” 他应得极快,关于卖惨的事准备往后推。 识时务者为俊杰。 堂弟这是吃醋了。 也是,他拖着病体外出忙碌,他却拐他媳妇出来玩,让他回来,对着个空屋子,忒不像样了。 “弟妹,快上车。” 他“扶着”宁棠,很狗腿地笑:“瞧,二十四孝好老公来接你回家了。阿凛,祝你们今晚过得愉快啊!” 最后一句显然愉悦到了男人。 他眉眼舒展,瞥了江明川一眼,抬了抬手,后者恨不得像电视里的奴才一样,回一声“喳”告退。 堂堂江家四少,真真是太卑微了。 宁棠觉得他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那句“祝你们今晚过得愉快”,对她而言,就是个危险预警。 夜色深深。 布加迪在夜色下奔驰。 宁棠坐上车有一会了,也看出他是江赫,虽然他一直没开口说话,但她就是认出来了,心里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面上还是要笑的:“阿赫,你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如果他说今晚回来,她一定不会出来玩。 江赫也跟她有同样的想法,讥诮道:“那我可看不到今晚这出好戏了。” 宁棠:“……” 好,果然还是吃醋了。 怎么哄? 她撩了撩头发,解释原因:“你可别多想,我不是单纯出来玩,我是给人牵红线呢。” “牵红线?” “对。就江明川跟乔伊珂,你刚也看到了,一个大美女。” “我没记错的话,江明川是有未婚妻的。” “嗯。我知道。前两天,他还为此求过江凛,想他帮忙退婚。” “江凛不会同意的。” 他还是很了解对方的。 宁棠点头:“没错。他不同意,但后来,态度略有些缓和。今天,关山粤还打了他一顿。他想找江凛求助的。” 她把话题转到江凛身上,其实也是想问问他的情况:“江凛怎么样了?” 江赫轻笑:“你猜?” 宁棠猜不出来,面色笑得僵硬:“你们别为我闹得那么难看,我心里……压力很大。” 江赫明知故问,语气轻佻:“哦,怎么压力大了?” 宁棠回答不了。 她的左右摇摆,让她痛苦又自厌。 “说啊!” 他催促,语气稍显不耐。 宁棠挠头,叹气:“江赫,你别欺负我。” 江赫捏她的下巴,抬高了些,专注看着她,眼眸灼灼,让人生畏:“你真知道什么是欺负吗?” 宁棠:“……” 她感觉他又不正经了。 “你好好说话!” 她打掉他的手,嗔道:“韩炳还在呢,别动手动脚。” 江赫瞥了眼驾驶位上的男人,收回手,眼眸沉沉,没再说话。 不久到了金爵。 三人陆续下了车。 进电梯的时候,宁棠注意到韩炳的眼角有块淤青,不由得皱了眉:他怎么会受伤?遇到什么事了? “叮——” 电梯门打开。 顶层到了。 他们陆续出去。 韩炳打了招呼,回了自己的房间。 宁棠这才问出来:“韩炳怎么受伤了?你们遇到麻烦了?” 问完,觉得缺了点什么,转念一想,忙补了一句:“你没受伤?” 她上下打量他,还摸他的胳膊、肩膀、腰腹,确认他是否受伤。 江赫本来还为她关心韩炳吃醋,这会儿,见她关心自己,立刻心气儿顺了。 想着几天不见,思念蚀骨,拦腰抱起她,往卧室里跑。 宁棠吓得惊叫:“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她挣扎间,被扔到了大床上。 还好大床柔软,倒没摔疼。 但她还是很生气,低喝:“江赫!” 江赫扑上来,压着她乱蹬的腿,抚摸她嫩滑的脸,没急着亲吻,而是问:“想我没?” 这姿势,太危险了! 宁棠吓得大叫:“想!想!想!” 实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花言巧语哄了他。 江赫也喜欢她哄自己,只要她“敢”哄。 他亲了下她的嘴唇,手指流连到她的心脏位置,笑容魅惑:“小棠棠,怎么想的?嗯?是这里想——” 他呢喃问着,手指下移,到了她的肚脐,再往下,就不可描述了。 宁棠紧张得咽了下口水,喘息愈急,胸口起起伏伏,勾人犯罪。 他口干舌燥,不敢多看,移开视线,修长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最终还是覆了上去,问她:“还是这里想?” 第54章 争夺身体主动权 宁棠红着脸抓住他作乱的手,羞恼道:“不要乱来。” 江赫低头,亲了下她的手指,笑问:“离开前,我说了,要你补偿我,你应了的。” “谁说我应了?” “可你也没反对啊!” 他精明的很,轻易堵住她的话:“沉默就是默认。这个道理,你不懂?” 宁棠摇头:“我不懂。这是谁家的道理?蛮不讲理。” “我家的道理。” 他动作陡然蛮横,抓着她的双手,将她按到了床上。 “不是要检查我是否受伤?继续?” 他的笑容危险而邪肆,还示意她脱下他的衣服检查。 宁棠心尖颤颤,只得转移话题:“我们正聊着江明川跟乔伊珂的事,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退婚啊?” 其实这是江凛的事,问他,就是转移他的注意力。 江赫也知道她的心思,并不想配合,可男女之事,不好强迫,只能诱哄:“我给你想办法,没有奖励?” 他快要忍不下去了。 宁棠也感觉到他男人亟待宣泄的力量,知道不做点什么躲不过去,便说:“手,怎样?” 江赫眼睛一亮:“真的?” 他是渴望太久的野兽,她只要给出少许的甜头,就能降伏他。 宁棠点头,给了他一点甜头。 这一点甜头对一个男人来说,就是蚊子肉,可到底也是肉。 重点是他们关系亲近了。 江赫的脑子随着她手的动作,坠入云端,一时不知今夕是何夕。 等结束,缓了好久,他脑子恢复清醒,才问她:“有没有帮他做过?” 宁棠没回答,把擦手的卫生纸,随意窝成团,砸他脑门上,迈步下了床。 小野兽暂且安分了。 江赫躺在床上,看她去卫生间洗手,心里回味那一番滋味,心情美得很:宁棠手上功夫差成那样,肯定是没做过的。这么想,他也是得到了她的“第一次”。 可喜可贺。 暂且放下体验别的、第一次的念头。 “傻笑什么呢?” 宁棠洗手归来,瞥他一眼,坐梳妆镜前卸妆。 江赫两腿交叠,单手托着下巴瞧她:“你猜?” 宁棠懒得猜:看那邪笑,就知道不正经。 她专心卸妆,感受着他目光落在身上,如芒在背,有点不自在:“你能不能别一直看我?” 跟痴汉似的。 她也没美成天仙,他怎么跟没见过女人一样? 没出息! 没出息的江赫看着她,一通甜言蜜语:“不能。谁让你那么好看?我不看你看谁?谁也没你好看。小棠棠,几天没见,你怎么那么好看了?” 宁棠听得脸红似火烧,嗔道:“因为你有女朋友滤镜啊!” 江赫不太懂这些时髦言语,就问:“什么是女朋友滤镜?难道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宁棠看得没脾气:“同一个道理。” 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如此。” 宁棠决定换掉这个没营养的话题:“你别忘了,你要帮我想办法的。” 她代价都付出了,绝不能吃亏。 江赫也是守承诺的,当即,脑子一转,办法就来了:“关山粤一直想跟我打一场拳赛。我看他是挺欠打的。就以拳赛输赢定婚约。” 宁棠一听这方法,果断拒绝了:“不行。不能打架。” 江赫美化:“不是打架,你就当是切磋。” 宁棠摇头:“那也不行。” “怕我受伤?” “你觉得呢?” 她反问一句,给出狡猾的回答。 江赫挑眉,幽黑的眼瞳光华流转,似乎含了钩子:“我觉得你是担心我。” 她投机取巧:“你说什么是什么咯。” 他宠溺一笑:“那你就为我祈祷。” 这次他是打定主意——打一场了。 宁棠说了半天,也没改变他的心意。 江赫让韩炳安排,约了两天后的晚上,在九重天比试。 在这之前,似乎为了养精蓄锐,都没再出现。 而他不出现,出现的便是江凛了。 宁棠一大早发现他回来了,就拉着他问个不停:“之前是怎么回事?你跟江赫——” 江凛淡淡一笑,伸手捂住她的嘴:“先吃早餐。” 他们在早餐桌上见到了江明川。 江明川哭咧咧:“阿凛,我给你发的照片,你看到了?关山粤太过分了!我这还没成他妹夫呢,他就把我打成这样!你一定要为我讨回公道啊!” 他身为兄长,丝毫不以要弟弟为自己出头为耻。 宁棠看这场戏,只有一个想法:活久见啊! 江凛之前就松了口,这会儿也不为难他,点了头:“知道了。擦擦眼泪,滚蛋。” 语气说多嫌弃,就多嫌弃。 江明川也不生气,没脸没皮地笑笑,道了谢,马不停蹄地滚蛋了。 宁棠本来要他留下吃早餐—— 他没吃,还丢了一句:“你们小别胜新婚,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气得宁棠心里骂:该死的电灯泡!他不提醒,她都不觉得他有这个作用! 餐厅恢复安静。 江凛看了她一眼,热热的,无端多了点别的意思。 宁棠希望自己是幻觉:她心里苦啊!伺候完那个,还得伺候这个!小说里,一女多夫,爽歪歪,全特么是瞎掰! “这几天在忙什么?” 他的关心让她生出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句是:“想我了吗?” 宁棠瞬间就想到了昨晚被江赫压在床上,一边问,还一边动作,甚至手指还—— 停! 非礼勿想! 她面上滚烫起来,心里发苦:如果她回答,想,他不会继续问,怎么想了?哪里想了? 怎么想,似乎都感觉不是个好回答。 “你想我了吗?” 顿了一会,她反问回去。 当别人问你,而你不想回答,那就反问回去。 这叫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江凛不知她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回答得温柔而克制:“我自然是想你的。” 宁棠大声反驳:“说谎!你想我,不回我信息,不给我打电话?” 这叫先声夺人! 她觉得自己都快给逼成“心机婊”了! 江凛听到她的话,也觉自己行为不妥当,就解释了:“我不喜欢通过手机联系。而且,那时候,手机被他用了。” 他说到这个,宁棠立刻想起来自己的疑惑:“那几天到底怎么回事?江赫他……你们……开始争夺身体主动权了吗?” 第55章 忽然很想吻她 江凛不回答。 他低头,喝了几口玉米粥。 宁棠有点急:“你没否认,那就是——” “不关你的事。” 他打断她的话,目光温柔而有力:“我说了,他野心大了,要造反。你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我娶你,是要你享福的,不是要你来劳心费神的。” 宁棠听得窝心:“可我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你们哪一个受伤,我都在意。” 她一直在躲避更喜欢谁这个问题。 她希望他们之间有一方妥协,然后,她跟他好好过日子。 可他们都那么真实,让她越来越难以割舍。 她真是太贪婪了。 江凛早感觉到她的“贪婪”,这会儿见她明目张胆说出来,脸色很不好看。 他放下筷子,站起身,语气严肃,近乎命令:“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他是不会跟江赫分享她的。 相信江赫,亦然。 宁棠看着他快步进了书房。 不到十分钟,他走出来,身后跟着韩炳,直奔电梯的方向。 她追上去,有些慌:“你又去哪里?” 不辞而别,真是个糟糕的习惯。 她抓住他的衣袖:“江凛,你说清楚,要去哪里?去干什么?” 江凛看到了她眼里的关心,以及因为自己而产生的慌乱,心里一暖,扫了韩炳一眼:先进去。 韩炳看出他眼里的意思,点头进了电梯,留下一句:“少爷,我在楼下等您。” 江凛没说话,等电梯门合上,就搂着愣怔的宁棠,吻住了她的唇。 他是忽然想吻她的。 而且,情绪激烈,不可压制。 他不许,抓住她的双手,高举过头顶,继续吻。 也不知吻了多久,宁棠眼神迷离,身体软得很,如果不是他的手拖着她的后腰,是要滑下去的。 “够……了。” 她的呢喃,像是有催情的功效。 一大早的,让他很是失态。 江凛松开她,贴着她的脖颈重重喘息,缓了好一会,才说:“去老宅。跟老爷子商量退婚的事。关家是豪门大户,跟江氏利益牵扯很多,必须好生解决。” 原来如此。 宁棠点头,想着他的话,觉得自己太感情用事:“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她嫁进来几天,都影响他两个决策了。 还都是利益攸关的事。 搁古代,那就是后宫干政,一代妖妃。 江凛揉揉她的唇,目光温柔而深情:“没关系。我喜欢给你解决麻烦。” 宁棠:“……” 心里甜蜜的很。 她觉得自己要溺毙在他的眼神里了。 有那么一刻,她想着收收心,就跟他厮守一生好了。 可他转开身,迈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 她的理智回来,却陷入了迷茫之中:他们到底要怎么抉择? 江凛去了老宅。 老宅里的暗室,不时传出一声鞭响,伴随着女人的痛叫、呻、吟。 “你就是让人恶心。”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痛不欲生。” “江印,你最好杀了我!” “哈哈哈,我诅咒你——” …… 声音渐渐微弱。 以致归于寂静。 江凛坐在寂静的客厅,见江印走进来,意有所指:“我以为你不会为难一个女人。给过教训就算了。” 江印接过管家邱顺递上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眼睛眯起来,声音带着痛恨和厌恶:“女人最是是恶毒。” 江凛本以为他是个老封建,骨子里男尊女卑,瞧不起女人,如今听他这腔调—— “你这话很偏见,像极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或许一针见血了。 江印擦手的动作顿了下,把手帕扔给邱顺,坐到主位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换了话题:“你今儿是过来说教的?” “不是。” “那是什么事?” “四哥……跟关家的婚事退了。” 他开门见山。 江印惊了下,很快了然:“江明川求到你哪里去了?” 他说着,看向身侧的邱顺,眼神一变,喝道:“那混账东西呢?叫过来!” 江凛阻拦了:“叫过来,有意义吗?让他跪半天,不还是要退?” 江印皱眉:“为什么要退?给我个理由!” “关山粤动了手。” 他言简意赅,给出理由。 江印不懂:“什么意思?” 江凛有点不耐烦了:“现在他们还没结婚,关山粤就敢动手,等以后结了婚,她妹妹有个不如意,他是不是要打死四哥?” “那是你四哥做的不好。他确实该打!明明身上有婚约,还去招惹什么女明星!娱乐圈那些女人——” 他又要发表偏见了。 江凛打断道:“总之,婚约是一定要退的。” “我不同意!” “我跟关老约了喝茶。” 江凛先斩后奏,转身就走。 江印没办法,暗骂一句:“混账!” 快步跟了上去。 婚约是他跟关老订下的,自然是他去退,他一个小辈,真是莽撞妄为! 江凛没想到会在退婚现场看到关山粤。 他刚好从包厢里出来,迎面撞上他,认出了“他”,眼睛一亮:“赫少,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啊。” 江凛知道他说的是江赫,不打算多说什么,面色冷淡:“关少,今天我只是江凛!” 关山粤很配合:“那么,赫少,明晚九重天见。” 他没有多想,以为赫少,是他行走九重天那种黑暗场所的化名。 江凛点了个头,跟着江印走进去,先给关老行个礼,坐下后,直入主题,谈退婚的事。 由于是江家理亏,在新展开的项目中,让了10的利润。 这让江凛看到江明川,就想揍人。 “你怎么在这里?” 他一金爵,就看他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很恼火:没心没肺的东西!还好意思过来! 江明川敏感地察觉他心情不好,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狗腿一笑:“阿凛,嘿嘿,别生气,我是来送谢礼的。” 谢礼在茶几上。 是个黑檀木制成的精致小匣子。 上面还雕刻着龙的图案。 “真的,好东西,绝世好东西,保管你满意。” 他吹捧的表情近乎猥琐、 江凛很嫌弃,但出于好奇,打开了,然后,看到一块质地莹白的暖玉,其诡异的形状让他眼皮一跳,直接扔在了地上:“你、你——” 他指着江明川,气得面色涨红,觉得难堪到了极点。 该死! 竟敢送他这种污眼的东西! 第56章 宁棠,我不想等了。 “砰!” 小匣子落在地板上。 还好里面铺了厚厚一层金色软纱,起到了防震作用,才没毁坏里面的东西。 “阿凛,你误会了!” 江明川赶紧捡起来,捏着玉势的头儿,小心吹了吹,解释了:“这个是古代宫妃用的呢。” “闭嘴!” 江凛大怒:“不知羞耻!” 古代宫妃用的东西,给他做什么吗? 让他送给宁棠,自我排解寂寞吗? 然后,暗示他身体不行? 越想越生气:“你滚!” 他的声音有点大。 惊得宁棠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她问着,眼眸看过来—— 江凛很紧张,赶忙冲到江明川面前,盖上匣子,同时冲她说:“什么都没有。你回去忙你的事!” 宁棠在写剧本,初稿写得差不多了,就是出来活动下筋骨的,此刻,看他们兄弟俩气氛古怪,来了兴趣:“你们俩聊什么呢?那小匣子里是什么宝贝——” 其实,江明川带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了,本来想一睹为快的,但江明川神秘兮兮,就是不给看! 说是送给江凛的。 江凛不打算让她看到脏东西,走上前,推她回书房了:“没什么宝贝。我倒给你带了个宝贝,回头拿给你看。你先忙,我一会过来。” 他要先收拾江明川。 江明川打开小匣子,又拿出来了:“阿凛,你瞧,这形状,这雕工,这玉质——”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江凛拽去了书房。 “说你浑,你还真浑上了?” 他是真的生气了,训斥道:“江明川,你一天到晚的,干点人事!” 江明川委屈脸:“阿凛,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 江凛目光犀利:“你说!” 江明川两眼贼亮,表情兴奋,像是个推销员:“先不说这极品的收藏价值,它啊,还具有药用价值、美容养颜的功效呢。” “呵,不错,你每一次的智商税都在刷新高!” 他不屑地冷笑,只当他是上当受骗了,没兴趣听下去,摆手道:“带你的东西,滚!” 江明川抓住他的手,把东西塞他手里,强行推销了:“你感受下,这手感……还有这瓶药膏,要配合一起使用的。专门滋养女人那里的。长期使用,嘿嘿,提升那啥时的爽感,反正最终是服务你的。” 他说到这里,还撞了下他的胳膊,笑得那叫一个淫·荡:“怎么样?别说哥哥不疼你,为了你的性福,哥哥可是下了——” “滚!” 他听不下去了,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明川觉得他是装腔作势,身为男人,不想那些事,就不正常。 他当他不好意思,点到即止,丢下一句:“反正,我礼物送到了,你哄着弟妹用……” 就把匣子放到书桌上,跑出去了。 不想,他跑出去,就在门口,撞到了宁棠,没撞倒,但磕着脑袋了。 当即红一片,还鼓了一个包。 痛得她龇牙咧嘴:“江明川!” 江明川扶着她,求饶道:“我错了,好弟妹,回头补偿你。” 等江凛闻声出来,他立刻撒手,一阵风似的,逃进了电梯。 “江明川,别让我再看见你!” 江凛怒吼一句,回头检查她的伤,心疼的很,恨不得抓他过来,痛打一场出气。 “还疼吗?” 他捧着她的头,轻轻吹了两下。 宁棠享受着他的温柔,心里甜丝丝的,就摇了头:“还好。不疼了。就是这个江明川,太冒失了。” 活活一个二世祖! 江凛深有同感,拉她坐到沙发上,解释了:“没办法,我三伯就他一个儿子,从小宠溺的很。别看老爷子经常打他,其实,心里最疼他。” 就像这次退婚,嘴上说不同意,可最后不还是退了? 还点名训斥了关山粤:“年轻人有血性很好,可这乱动手,就不好了。” 宁棠听他这么说,一开始还不太懂,但脑子转了转,也就明白了:从来,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江明川天生好命,如果江家真不偏爱他,他绝不会有底气肆意妄为。 “你别羡慕。我疼你啊。” 她搂着他,亲了下他的脸。 江凛傲娇:“谁羡慕了?” 宁棠顺着他的话,笑道:“嗯。你没羡慕。是我羡慕。我羡慕他有人——” 江凛以吻封住了她的嘴。 外面天色不知何时黑了。 他吻了一会,抱起她,大步往卧室里去:“宁棠,我不想等了。” 都怪江明川拿那种东西刺激他! 宁棠不知内情,霎时心魂俱乱:“江凛——” 她躺在他怀里,抓着他的衣领,摇着头:“江赫他——” “不许想他!” 他把她放到床上,去扯她的衣服:“你是我的!” 他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全在她脖颈间肆意作乱。 留下一片片红痕。 她挣扎了两下,有些妥协: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她没有理由拒绝他。也许,做了也好,做了,心就定了。 可他忽然安静下来。 趴在她胸口,不动弹了。 “江凛——” 她推推他的脑袋,轻轻唤了两声:“江凛,你怎么——” 他抬起了头。 俊脸无辜,眼神纯澈而茫然:“姐姐——” 宁棠:“……” 是江小野! 他出来了。 好,这种时候,确实容易情绪激动,但这时候切换人格…… 侥幸脱生的宁棠色色地想:如果选了江凛,关键时候换人格,那她的性福岂不是很危险了? “姐姐,你这里,被蚊子咬了。” 江小野不知何时注意到了她脖颈上的红痕,还伸手点了点:“痒不痒?” 宁棠摇头,伸手推他:“不痒。没事。你快从我身上下去。” 江小野不愿意,抱住她的肩膀,眼神依恋:“姐姐,你身上舒服。又香又软。” 宁棠:“……” 这小色、胚! 眼看着要变坏啊! 变坏的江小野低下头,张开嘴,落在她胸前的红痕上。 他动作浪荡不雅,言语却天真:“姐姐,蚊子咬,有毒的,我给你消消毒!” 第57章 知我者,小棠棠。 “不行!” 宁棠一巴掌拍他脑门上。 “啪!” 力道还挺大。 江小野疼得泪眼蒙蒙:“姐姐,你为什么打我?” 宁棠板着脸,严肃道:“这种消毒方式就是该打!” “可韩哥哥说过,唾沫能消毒的。” “什么都你韩哥哥,你韩哥哥那么好,你跟他玩去!” 她把他推一边,自己下了床。 江小野扯着被子,盖住自己双腿,脸红得滴血,却磨磨唧唧不下来。 宁棠一眼看懂他的窘状,叹气道:“去浴室弄。不要脏了床。” 她以后不能跟江小野亲近了。 饶是他5岁年龄,但身体正是热血的年纪。 她甚至觉得他已经知道很多了。 晚餐后 她不打算跟江小野同床,就去收拾了他自己的房间。 江小野躺在被子上,打滚,不同意:“我不要自己睡。我要跟姐姐睡。” 宁棠敷衍地哄道:“小孩子才跟大人睡。你是想当小孩子,还是大人啊?” 江小野毫不犹豫:“小孩子。我当小孩子。反正我要跟姐姐睡。” 宁棠:“……” 他怎么不按着常理出牌啊! 小孩子不是都想当大人的吗? “姐姐今晚有事。不在这里睡。” 她想起江凛曾说,为了避开江赫,自己可以晚上住到兰汀别墅。 择日不如撞日。 就从今晚开始。 江小野不知内情,立刻说:“姐姐忙什么事?我跟你姐姐一起去。” 宁棠拒绝:“不行。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掺和。你就好好睡觉。” “那我不当小孩子了。” “你刚还说当小孩子呢。” “当小孩子也不能跟姐姐睡觉,我还是当大人。” “反正无论当什么,我以后都不能跟你一起睡觉。” 她到底还是说出了心里想法。 江小野不懂:“为什么?” 他开始猜测:“是不是阿凛哥哥不让的?阿凛哥哥真小气。他以前还说,有了女朋友,会让她疼我的。” 宁棠无言以对。 江小野看她不说话,觉得自己猜对了,也就不坚持了:“好。我自己睡。阿凛哥哥坏,我要跟阿赫哥哥说。阿赫哥哥……” 宁棠听他嘀嘀咕咕,也不接话,等他洗漱后,就哄他睡觉了。 江小野很快睡着了。 宁棠离开他的房间,回了自己的卧室,决定收拾点日用品,拿去汀兰别墅。 谁想,拎着几个纸袋出来时,门口看到了江小野,不,不是江小野! “江赫?” 宁棠审视着他的表情,企图分辨他跟江凛。 江凛是个安静的人,轻易不发脾气,多数情况下,冷淡、沉默。 江赫不同。 他即便安静,也是一种沉郁的寂静,眼里不自觉的流露着阴冷、危险。 “你来了。” 她笃定他是江赫。 江赫勾唇一笑:“你怎么分辨出我们的?” 他最近喜欢伪装江凛,江凛冷淡,安静,顶着一张脸,他以为只要他不说话,减少动作,她便分不出来了。 可她每次都分出来了。 简直敏锐的可爱。 也招人稀罕。 他走向她,伸手摸她的脸。 宁棠退后一步,笑说:“我先把东西放到杂物间。” 江赫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纸袋:“里面装了什么?” “我不想穿的旧衣服什么的。” “哦。” 他没有打开看的兴趣,瞥一眼,便陪着她一起去了。 杂物间很大,并不杂乱,收拾的很干净,东西也摆放的整齐。 江凛在宁棠放纸袋的时候,看到了架子上放着一个黑色小匣子。 正是江明川送来的。 宁棠放好东西,看过来,顺着他看的方向,也就注意到了,惊愕间,手已经伸出去了。 好奇啊! 江明川送了什么礼物,竟然会是放杂物间的命运? 嗬! 她打开来,看一眼,就猛然盖上了:日,这江明川忒变·态了! 写小说时,会看到有收藏这种玩意的人,没想到,现实中还遇到了。 真……变·态! 江赫不明所以:“怎么了?” 宁棠觉得就是个烫手山芋,忙放回去,扯了谎:“没,就是个碎掉的玉,可惜了。” “是吗?” 江赫看她表情不对,伸出手,想看一眼。 宁棠忙拦住了:“别看!” 纵然是欲盖弥彰,也要试图阻止。 江凛看到这东西,送进杂物间,江赫不同,要是看到了,估计要用来折腾她。 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江赫伸手,眼神强硬:“给我!” 宁棠摇头,放下匣子,去吻他。 希望美人计有用。 可她失策了。 江赫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不让看,还不惜献吻? 他先占了便宜,假装受到蛊惑,同她吻得难分难舍。 手还不规矩地往她衣服里钻。 宁棠忍了,想要离开是非之地:“我们回卧室,好不好?” 江赫轻笑:“我觉得这里不错。瞧你多热情!” 宁棠:“……” 真真是哑巴吃黄连啊! 她被吻、被摸,手还被他强拽去,使用了。 真是亏大了。 关键他还在她晕眩的时候,打开了小匣子:“哟,好东西啊!江凛真是暴殄天物!” 宁棠有种想死的冲动:就知道是这样!江凛多正的一个人啊!江赫就是个魔鬼! 魔鬼一手抱着小匣子,一手牵她回卧室。 宁棠预感不妙,挣脱他的手,就抢走了小匣子,想给摔了! 正高高举起,听到他说:“你要敢摔,我找一百个过来!” 日! 变·态! 宁棠气得红了脸:“给你。你自己用。” 说着,拔腿就跑,进卧室,就要关门。 当然,没成功。 江赫半只脚伸进来:“敢把我拒之门外,宁棠,你知道后果。” 宁棠听得心里害怕,面上还是无畏的:“你要是拿那东西,就别想进来!” 江赫乐得笑出来:“呵,看来你知道我想做什么。知我者,小棠棠。” 他得意的嘴脸,气得宁棠开口就骂:“不要脸!” “这可是江凛的东西!” 他不爽,觉得自己被看低了:“你以为他是明月君子?呸!这就是他心里污秽的证明!” 宁棠摇头:“才不是。这是今晚江明川送来的。说是给江凛帮他退婚的谢礼。我本来要看,他不让,后来江凛来了,打开看到了,才送去了杂物间。” 他果然是个清正的人,没那些乱七八糟的癖好。 他们在一起,他很少失态,亲近也限于接吻,克制又守礼,几乎没有违背过她的意愿。 这么一想,她是傻了,为了孟浪危险的江赫—— “后悔了?” 江赫觑着她的神色,捏着她的肩膀,将她推进了卧室。 小匣子被扔到床上。 玉势跟青瓷小白瓶都出来了,陷在浅灰色的被子上。 灯光下,很显眼、很诡异。 第58章 颜值即正义 宁棠不敢多看,压制着不安说:“别这样。江赫,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江赫把她按在墙壁上,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笑得危险骇人:“我倒喜欢你这个样子。美丽,柔弱,畏惧,真想让人想狠狠欺负。” 他早就想狠狠欺负她了。 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就要先得到一个女人的身。 他的手下移,想要点燃她的热火。 宁棠娇喘微微:“江赫,你这样,我会……很失望。” 他的手一顿,恨恨掐着她的细腰,眼里戾气四溢:“你在威胁我?” “不,你知道的,我吃软不吃硬。” “那是我没舍得给你吃硬的。” 他一语双关。 她红了脸,羞恼道:“你脑袋除了这些,没别的?” 江赫点头,义正词严:“暂时没别的。男欢女爱,天经地义。宁棠,你到底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我对你不好吗?” “好。很好。可江凛对我也很好。我不瞒你,我在左右摇摆,你别把我推向他。” “你——” 他脸色冰冷,觉得她这句话才是真正的威胁! 偏他还怕了。 江赫冷着脸,缓了一会,松开手,气冲冲去了浴室。 他洗了个冷水澡,出来时,看床上的东西没了:“你放哪里去了?” 宁棠卸着妆,不说话,当没听见。 他走过去,贴着她的后背,吻她的耳垂:“小棠棠,别逼我。说,那些宝贝,你藏哪里去了?” 宁棠别过头,还是不说话。 江赫也不恼,话题一转:“既然你不理我,那我去九重天了。约好了跟关山粤打一场的,差点忘了。” 宁棠一听:“不许去!退婚的事,江凛都解决好了。” “那退婚只是个由头罢了。” 江赫见她在意,夺了她手中的卸妆棉,扔进垃圾桶:“走。别卸妆了,带你一起去玩。” 宁棠不肯去,但被他强行抱着,进了电梯。 韩炳安安静静,如影随形。 宁棠当着他的面,不好跟江赫闹,但心里急得不行。 等到了车上,还是说了:“你打拳,很危险,肯定也要挨打。我们身体相关联,你是想让我疼死?” 江赫一听,倒是想起这回事了,不由得挑眉:“这就是你不想我打拳的原因?怕我连累你受疼?” “当然不是。” 她是傻了,才承认,忙哄道:“我怕疼不假,也不想你疼。” 江赫自然不信这话,可甜言蜜语还是哄住了他:“放心。疼不到你身上。 “什么意思?” “我想你疼,你才疼。” 他其实就是吓唬她。 那晚给她的感觉,不过是催眠之术罢了。 小傻瓜,竟然还真信了。 当然,信了也好。 有所忌惮,才好控制。 宁棠不知内情,稍稍放了心,但面上还是劝的:“你就不能玩点别的?” “我倒是想玩别的,你肯配合吗?” 他话里有深意。 还是不正经。 她气恼,不理会了。 韩炳开着车,留意着他们的对话,本来想说什么,但嘴巴张了张,什么都没说。 车厢里恢复安静。 江赫安静了一会,又出了声:“小野说,你不疼他了。怎么回事?” 宁棠有点懵:“你怎么知道?小野告诉你的?” 难不成人格间还能沟通? 江赫神秘一笑:“你就说你为什么不疼他了?” 宁棠听了,直接反问:“如果疼他的方式,是跟他睡觉,你也同意?” “不可以!” 江赫皱眉,明白她的意思,不再开口了:这个江小野,不会也打宁棠的主意?人小鬼大,不可轻视。 他心里警戒,等车停在九重天门口,捏着她的下巴,眼神冷冷:“狐狸精!我看你还能勾多少人!” 宁棠:“……” 神经病! 她皱眉:“我勾谁了?” 他没甚好气:“以后离江小野远点!” 宁棠秒懂:“你们三人就互相防备!” 她有些幸灾乐祸了! 换个心态,每天看他们互相吃醋,也怪好玩的:传说中的我醋我自己啊! 三人下了车。 江赫揽着宁棠的腰,走进了九重天。 多日不来,九重天依旧繁华热闹。 他们走进电梯,直达拳场那一层。 拳场今儿不对外开放。 就几个尊贵的v常客有资格进来。 “赫少,久等多时啊!” 关山粤看到他,站起身,迎了上来。 他身后跟着几个青年,大半是宁棠那晚见过的。 “赫少,宁小姐,好久不见。” “赫少,刚关山粤说你怯场不敢来,哈哈,你待会可别手下留情!” “彭驰,你小瞧谁呢?找揍是不是?” “哈哈,我不敢小瞧你,老关,别输的太难看啊!” …… 他们多半站江赫赢。 像彭驰,还下了赌:“赫少,你真别手下留情,我把大半身价都压你身上了。” 关山粤翻了个白眼:“彭驰,你半个身价8000万?你是怎么有脸说出来的?” 彭驰嘻嘻哈哈:“怎么没脸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别人恨不得锤死他: “彭驰是个吃独食的,前阵子玩赌石去了,两百万搏两个亿!” “对,一点风没透,也不怕撑死!” “他闷声发大财啊!赫少,你千万别手下留情!” …… 他们都下了赌注。 宁棠听得都来了兴趣:“你们都赌多少?谁是庄家?” 庄家举起手。 赫然是关山粤。 宁棠看他不顺眼,笑说:“那我也玩一下。100万。小赌怡情嘛。你们别嫌我钱少,不带我玩啊!” 关山粤摇头,看一眼江赫,笑问:“宁小姐,你赌谁啊?” 宁棠看着他,自信一笑:“当然是——10分钟内,你必输无疑!” 一语出,关山粤脸色变了,其他人也很震惊:这是小瞧关山粤,还是高看赫少啊! 彭驰忙趁机刺激:“可以啊,赫少,你女朋友简直盲目信任你啊!加油,是男人,就别让她失望!” 江赫也很意外:“这么相信我?” 宁棠踮脚给他个温柔的额头吻:“嗯。” 她其实不是相信他,只是想限定时间。 因为单从身材来看,江赫显然没有什么胜算。 战斗拖得长了,他又是争强好胜的主儿,怕是要苦战,甚至血战。 她希望他速战速决。 江赫不知她内心想法,很激动,当着众人面,缠着她来了个法式热吻,才跟关山粤去换拳击服。 “你相信他吗?” 等候的时间,她问身边的韩炳。 韩炳没回答,眼神有些忧心:江赫确实上场打过拳,次数还很多,可江家的九重天,他又跟江凛同一个身体,谁敢让他受伤?那些跟他对战的拳手,其实都没发挥真正的实力。早在上场之前,就有人教导他们如何输的毫无痕迹。 关山粤不同。 他是个喜欢武术迷,自由搏击、散打、拳击都是拜了名师学的。 而江赫,都是自己摸索+赛场经验。 难听点说,不在一个级别啊! 宁棠看他忧心忡忡的样子,就知道答案了,也更加担心了,还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样,还是哄他留在金爵好了。 就在这时,江赫跟关山粤上场了。 换了拳击服,关山粤高大威猛的身材显露无疑,那双臂的肌肉发达有力,彰显着男人的雄浑豪迈之气。 相比之下,江赫,身材修长清瘦,一身冷白如玉的皮肤,分明是传说中的白斩鸡! “我艹,赫少那腰细的!” “脸也好看,关山粤如果舍得动手,就是个禽兽!” “关山粤,打人不打脸,毁了赫少的颜值,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 他们的声音传入耳中。 宁棠心情复杂:他们喜欢跟江赫在一起玩,还处处捧着他,不会是江赫颜值即正义? 第59章 原谅她思想不干净了! 原谅她思想不干净了! 耽美文里,江赫就是疯批美人受啊啊啊! 她不合时宜的想法一闪而过,更多的还是担心。 江赫率先发动攻击。 他只有10分钟的时间,如果打不倒关山粤,那就是输了。 关山粤反应迅捷,身体后撤,轻松躲过他的出拳。 江赫再次出拳,连续两下,直击面门,关山粤还是躲闪、退让,既是走防守路线,也是走消耗战。 只要撑过10分钟,那就是稳赢。 “靠,关山粤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 “他玩消耗战,赫少估要吃亏!” “你小瞧他了,宁小姐相信赫少10分钟内打败他,这给了赫少一定压力,他这么做,也是激将法。赫少一旦心浮气躁,便是他的机会。” “日,关山粤看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没想到还怪有心机的。” …… 他们的闲言碎语传入耳中。 宁棠坐在观众席上,更加提心吊胆了。 她双手捏着衣服,目光紧随着台上的清瘦身影:江赫还是重拳挥打,动作迅猛,关山粤且战且退,还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 他在跟江赫说什么,离得有些远,听不清。 江赫脸色冷峻,眉眼都是戾气。 他被关山粤激怒了。 这种怒气,也有好处,就是增长了他的爆发力,在虚走一招后,终于找到机会,拳头从关山粤的手臂下掏出来,直击他的下巴。 这一拳,稳准狠,打得关山粤脑袋乱晃,人往后倒。 但是,没倒下去,而是单膝跪地,抱住了脑袋。 江赫乘胜追击,一顿疯狂输出,拳头都往他脑袋、后颈而去。 关山粤挨了好多下,给砸得晕头转向,但也终于出拳了。 这一拳打中了江赫的心脏,力道之大,让他连退三步,才稳住身体。 “这个老关,下手狠啊!” “艹,那一拳,我都替赫少疼!” “拳击这东西,杀伤力最大了。” …… 他们都为江赫揪着心。 宁棠没看台上,只看着时间,已经过去6分钟了。 她准备时间一到,就让江赫下台。 江赫又一次把关山粤打得抱头鼠窜。 他这会儿知道了对方的心机,很配合,伪装心浮气躁,等他出拳,一个偷袭,抡了他的后脑。 关山粤觉得自己要脑震荡了。 江赫又一拳砸中他的喉结,还好他退得快,不然,嗓子要几天不敢说话了。 时间在飞快流逝。 还有1分钟的时候,关山粤真的是愈加小心,这种小心,让江赫一个猛扑,拳头伴随着身体砸倒了他。 有点犯规。 但那又如何? 江赫压着他打脸,一拳又一拳,可算出了心中的恶气。 关山粤口吐鲜血,狼狈不堪:“你……犯规。” 江赫一拳砸他嘴上,连牙套都砸掉了,也疼得他开不了口。 然后,他起身,脚踩着他的小腹:“认输不?” 关山粤摇头,下一刻,后腰一痛,被他狠狠踢了下,丝毫不在乎他关家继承人的身份。 “你、你妈的,你要废了我啊!” 男人的腰,伤不得啊! 他捂着腰,摆手不敢打了:“你没人性!” 认识那么久了,一点旧情不念。 “是你欠打!” 江赫赢了,心情好,伸出手,发挥武者风范。 关山粤握住他的手,想暗中使坏,但后腰疼得使不上力:“如果我废了,你就完了!” 江赫懒得跟他贫嘴,拽他起来,就松开了手。 关山粤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情复杂:今天的损失可真大啊! 江赫下了台,那些压他赢的二世祖们,激动得很,都想上前拥抱他,但被他一个眼刀杀住了。 他现在只想拥抱宁棠。 二世祖们个个人精,知道他的意思,自觉地分出了一条道。 宁棠缓步上前,看他脸上的淤青,板着脸,生闷气,不说话。 江赫先开了口,扯唇一笑:“好看吗?” 他的意思是——拳击比赛好看吗! 宁棠或许知道他的意思,但还是答非所问:“好看个屁!你要是毁容了,我就不要你了。” 一句话逗笑了在场的人。 “赫少,你这夫纲不振啊!” “对,我们赫少行走在外,从不靠脸,怎么到了宁小姐面前,还靠脸了?” “赫少,你这不行啊!” “宁小姐,我们赫少好着呢,你可别不要他啊!” …… 他们调笑归调笑,但也知道,赫少是极喜欢这个女人的。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虽然这美人,看起来也没美到惊艳的地步。 难不成别的地方厉害? 他们各怀心思,眼神有意无意往她身上瞥:哟,这身材不容小觑啊! 同是男人,江赫能看出他们眼里的不规矩,暗暗瞪了他们一眼,给了警告,揽着她去了换衣室。 当他脱下身上的拳击服,胸膛、后背都有淤青。 宁棠看得心疼,又生气,就伸手重重戳了下,见他疼得闷哼一声,才出了声:“以后还打不打了?” 江赫光着身子,灼灼盯着她:“我精力旺盛,打拳就是发泄,或者你让我用别的方式发泄?” 宁棠:“……” 这就是个色·胚! 说个几句就不正经起来。 无论什么话题,都能被他扯到男女之事上。 她都麻木了:“你的脑子,估计比下水道还脏。” 江赫承认了:“对。比下水道还脏。可惜你看不见。” 宁棠:“……” 论耍流·氓,她绝对不是对手:“真想把你脑子拿出来,给你消消毒。” “其实,消毒的方式有很多种。” 江赫意有所指:“只要你跟我做了,我就不天天想着了。” 当然,这话在后来验证是非常错误的:食髓知味,他做了后,就想时时刻刻做。 宁棠现在不理他,看他弯腰要脱短裤,就把他推浴室去了。 “去里面脱。顺便洗个澡。一身臭汗。” “嫌弃我?” “嗯!嫌弃死了!” “彭驰说,女人喜欢说反话,你这是喜欢死了。” “闭嘴!” 她转身往外走。 他听到了,喊住她:“等会儿。一起走。” 宁棠便停下了步子,然后,听到浴室里男人的声音很奇怪,有些压抑的喘息,等下,他不会在—— “小棠棠,你出点声。” “……你在干什么?” “你猜!” “我猜你精虫上脑了。” “知我者……小棠棠……” 他的喘息越重,声音也越发不清了。 宁棠听得面红耳赤,浑身发热:这个江赫,刚打完一场,还有精力搞这些!真是、真是无可救药了 ! 第60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无可救药的江赫在浴室里放纵。 宁棠听不下去,就迈步往外走了。 外面 韩炳笔直站着,手里拎着个医药箱:“少夫人,辛苦你了。” 宁棠:“……” 她还是没韩炳体贴。 接过来,磨蹭了一会,才进去了。 也巧,江赫裹着浴袍走出来。 宁棠瞥他一眼,胸腹的淤青更明显了:“坐下,我帮你抹点药。” 江赫很听话,坐下了。 宁棠找出治疗淤青的药,倒手心,再按上去,揉开来,见他还是闷哼,讥诮道:“你有本事打拳,有本事别哼哼啊!” 江赫靠着沙发背,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我哼哼,是想你心疼我。其实,都是皮外伤,也没多疼。要说疼,关山粤比我疼多了。” 宁棠讽刺:“你就得瑟!” 得瑟的江赫抬起她的下巴,眼睛含着笑:“会打拳的男人是不是帅呆了?” 他还自恋起来了。 宁棠可不想养成他这种认知,继而更喜欢打拳,就说了:“才不是。跟傻子似的。莽夫!” 江赫听得不高兴,捏她的下巴:“你都什么审美!” 宁棠拍掉他的手:“转过身去!” 江赫便转过身了,感受着她手指在皮肤上滑过,不自觉地乱哼哼。 宁棠听得拍他肩膀:“你能不能安静点!” 害她想入非非。 江赫安静了,却是转过来,搂着她的肩膀,吻了上来。 真的很想。 如果不是在这里,他真想要了她。 “你还要折磨我多久?” “宁棠,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吻过后,抛出两声质问。 宁棠没回答,推开他,把药放进医药箱里。 外面传来敲门声,随后是韩炳:“赫少,关少他们过来了。” 江赫听了,恢复正经,帮她整了整衣服,自己也去换回之前的衣服。 当他揽着宁棠出去,刚好关山粤他们走了过来。 “赫少,走,给你办庆功宴。” 彭驰赚得最多,大手一挥:“我请客。” 江赫点头,揽着宁棠,跟他们进了电梯。 所谓请客,就是聚众酗酒。 宁棠不太喜欢:“你少喝点,身上还有伤呢。” 关山粤听了,笑说:“那点伤。不至于。赫少又不是柔弱的娘炮。” 这话说的,好像不喝酒,就是柔弱的娘炮了。 宁棠皱眉,没再说什么。 彭驰瞧见了,就说:“老关,你个糙汉!没女人心疼的,你懂什么!” 其他人跟着附和: “是啊。人家这是撒狗粮呢!” “我柠檬了,宁小姐,我还单身呢,你身边有小姐妹,一定要记得给我介绍。” “加我一个,我也要宁小姐这样会心疼人的。” …… 他们打趣得宁棠红了脸。 江赫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说话了:“行了,喝你们的!” 他放下空酒杯,旁边人立刻给他倒满了,嚷嚷着:“赫少,都知道你是好酒量,可得赏个面儿。” 江赫笑而不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一给面儿,别人就更加放肆了。 宁棠看他一杯又一杯,皱起眉,再次阻止了:“你喝醉了,我不管你啊!” 她说完,觉得这话过于生硬,又凑他耳边,小声补一句:“酒鬼也别想爬我的床。” 江赫听到了,搂着她的肩膀,提条件:“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少喝一杯。” 宁棠:“……” 日。 又不正经了。 她当即决定——真不管他了! 江赫见此,便又一杯接一杯了。 还故意举到她面前:“要不要尝尝?” 宁棠看得窝火: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她脑子转的快,还跟被迫害妄想症一样:他不会是想酒后乱性? 这个想法一闪进脑海,她就坐不住了:“别喝了!不许喝!” 她伸手去夺他的酒杯。 江赫反握住她的手,眼里灼亮的很,不说话,舔舔唇。 意思很明显:吻他! 宁棠被逼无奈,余光扫周边一眼,趁他们不注意,偷亲了下他的唇角。 江赫得逞了,放下酒杯,微眯着眼笑:“酒不醉人人自醉。” 宁棠:“……” 这坏胚子! 她立刻站起来:“既然醉了,就回家。” 其他人盛情挽留。 唯有彭驰不同,笑得那叫一个猥琐:“别留了,人家有家属的,比不得我们。而且,别影响赫少的美好夜晚。” 江赫觉得这话很悦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目露赞许:“好兄弟。改天我请你。” 彭驰点头一笑:“好。我可记着了。” 他起身,跟着众人一起送到了电梯口。 “留步。希望你们玩的尽兴。” 江赫说完,揽着宁棠进了电梯。 已经凌晨了。 宁棠上了车,就开始犯困,奈何,江赫身上浓重的酒味,熏得她睡不着。 “别离我那么近。” 她推开他,往旁边挪了挪。 江赫怎么可能让她离开? 他抱起她,按坐到自己腿上。 危险在复苏。 她不敢乱动:“你就不能——” 话没说完,嘴唇便被他霸占了。 她挣扎:“韩炳还在——” 韩炳觉得不能眼睁睁看着宁棠被占便宜,就找了话题:“赫少,你听到消息了吗?大爷回来了。估计是为那女人求情。” 江赫对这个话题没兴趣,语气很不耐烦:“闭嘴!隔板升上!” 韩炳:“……” 他在江赫面前,没有任何话语权,只能升了隔板,隔绝了视线。 宁棠看得暗骂:我在被吃豆腐,你丫的,就这点能耐? 豪车平稳行驶。 当停下时,后车厢的宁棠汗涔涔、闭着眼,一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模样。 江赫满意自己的杰作,还觉得不够,就赶人了:“韩炳,滚蛋!” 韩炳下了车,看着颤动的车子,扶住了额头:唉,这要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把少夫人吃了?少夫人自己都没拒绝啊! 宁棠有没拒绝的原因——江赫没有动真格。 虽然好几次差点—— “下去!” 她等他结束,就推他。 他不动如山,沉甸甸趴在她身上。 烦。 她头脑发晕,缓了好一会,才被抱下了车。 他们进了电梯,出来后,直奔卧室。 江赫把她放在床上。 她推搡,但疲累的没有一丝力气。 说来,都是结婚的人了,还想着守身如玉,也是奇葩了。 都怪他们! “你欺负我。” 她觉得委屈。 他吻她的泪,温柔安抚:“怕什么?不动你。你不懂投桃报李,我懂。” 宁棠也是懂的,摇摇头,很抗拒:“不用。我不要你投桃报李。” 第61章 他像是云端谪仙,高不可攀。 可惜,拒绝是没用的。 她还是被江赫给折腾得欲生欲死。 结束后,出了一身汗,也很疲累,没一会,就睡去了。 “我还……没卸……妆……” 她呢喃着没了音。 江赫给她卸的妆,敷了个面膜,盯着时间,揭下来,给她擦了脸,搂着她,躺到了床上。 他还没满足,睡不着,握着她的手,亲了亲。 她没反应,估计困得厉害。 他没得什么趣味,叹了口气,草草结束了。 翌日 宁棠一夜好眠,醒来时,男人还在身边。 他睡着时,安安静静,纯良无害,跟江小野有点像。 她看了会,忍不住伸手描摹他的五官。 真好看。 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唇好看,哪哪都好看。 好看的人没有醒。 睡得很沉。 她欣赏了一会,下了床,去洗漱。 等出来,他还在睡。 她没打扰他,换了衣服,出了卧室。 卧室外 韩炳已经候着了。 他百年不变的黑色西装,站姿笔直,目光炯亮。 “早上好,少夫人。” 他行了个礼,跟在她后面。 宁棠去杂物间,取了昨晚放进来的纸袋,给于蒲打电话,让他送去兰汀别墅。 等于蒲来的间隙,她看韩炳亦步亦趋,就皱眉了:“你有事?” 韩炳点头,但嘴巴张了张,什么都没说。 宁棠坐到沙发上,从茶几果盘上,拿了两颗葡萄,剥开皮吃了,同时,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来了兴趣:“你到底什么事?说,我看看怎么就难以启齿了?” 韩炳低下头,顿了一会,又抬了起来:“少夫人,您跟赫少——” 宁棠:“……” 她立刻想到了昨晚江赫在车上胡来,他不会以为他们车·震了? 丢脸呐。 还不能解释。 “我也想离他远远的,可你也知道他的脾性!” “您不够坚定。” 他一语戳中她的内心。 宁棠无言以对。 他又说:“少爷比赫少好太多了。您不该——喜欢上他。” 甚至超过喜欢少爷。 宁棠不喜欢这个话题,冷了脸:“你不是我,不要揣测我的心。” 她真拒绝江赫,万一江赫去抱别的女人,还是以江凛的身体,那算不算江凛身体出轨? 想一想,她就寒碜的不行。 所以,她能怎么办? 要怪只怪江凛是人格分裂! 偏他们还都独占欲很强。 “少夫人收心。” 韩炳给出暗示:“少爷容不了他太久的。” 宁棠心一紧:“什么意思?” 他要治疗了? 他要杀掉江赫? “就是你想的意思。” 韩炳的声音平静冷漠。 宁棠抽纸巾擦手的动作,顿了顿,压下心里的慌乱,冷下心肠:“我谁都不帮。如果他们不能相容,那就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记得你的话。” 不知何时,江凛出来了。 他穿着紫色丝绸衬衫,一侧衣摆微微塞进西裤里。 宽肩细腰,优雅矜贵。 宁棠看着他,怔怔然了一会,忽然可悲地确定了——她更喜欢江赫。 江赫生于黑暗,炙热如火,江凛不同,他像是云端谪仙,高不可攀。 怎么办? 她救不了他。 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他牵着她的手,去了餐厅。 只要韩炳一个电话,早餐很快就被端了上来。 宁棠食之无味,神色怏怏不乐。 江凛皱眉:“在想什么?” 宁棠摇头,不想说话。 餐后 她同他说,想出去逛逛。 江凛沉思了片刻,问:“我要去老宅,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 宁棠疑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去说几句话。” “哦。” 她不好拒绝,就点了头。 他们是11点出发的。 说是说几句话,到地方,还看了场戏。 一个中年男人跪在老宅外,烈阳灼灼,晒得他满脸汗水,身上衣服都湿了。 宁棠经过他身边时,瞧他一眼,认出他是江印的长子江咏。 江咏年近半百,头发花白,额头横着几道皱纹,看着很苍老。 他一生都活在父亲的强权下,严谨克制、兢兢业业,坐了几十年的江氏太子爷,到最后一无所有。 新闻上曾这么说过他——生不逢时的悲剧继承人! 原因么? 四年前,他带领手下,夺权失败,惨遭放逐。 宁棠想着他的事迹,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跪着?” 江凛面色冷淡:“不关我们的事。” 宁棠:“……” 她觉得扫兴,但也没说什么。 他们走进主厅。 江印在悠闲喝茶,看他们进来,视线落在江凛脸上:“他还跪着?” 江凛点头,坐下来,皱眉道:“把那女人还给他。” 士可杀,不可辱。 老爷子,越活越没品了。 江印不置可否,换了话题:“你说出国度蜜月,可想过去哪里?” “还没想好。” “那我帮你想了,就去罗兰城堡。那儿靠海,气候湿润,风景也美。” “我考虑一下。” “或者香漫酒庄。那儿正是酿造葡萄酒的时候。热闹些。” “这个不用你费心了!” 江凛眉眼冷漠,语气不耐:“你别转移话题。把那女人给他。” 江印叹气:“你还是心软。比不得江赫。阿凛啊,背叛者不值得同情。” “被背叛者不见得无辜。” “我确实不无辜。我若无辜,他们下场更惨。” 他还是没松口放人。 管家邱顺忽然大步进来:“老爷,他、他……中暑、晕倒了。” 江印听到了,也没什么大的情绪变化,吩咐人送他去医院,还是不愿意见他。 江凛看到这里,语气加重:“爷爷,虎毒不食子。” 江印:“……” 他似乎被江凛影响了,沉默一会,让人把他抬进来。 江凛见他妥协,也就告辞离开了。 江印让他留下吃饭。 江凛拒绝了,拉着宁棠往外走。 在庭院刚好遇到了江咏。 他由佣人搀扶着,抬起头,看到他们,目光落在他们相牵的手上,渐渐露出了一抹虚弱的笑容:小兔崽子跟他媳妇感情不错啊! 第62章 变相的一妻多夫 江凛跟他擦肩而过。 没看他一眼。 自然也不知道他在笑。 宁棠倒是看到了,但也没往心里去。 如江凛所言,不关她的事。没必要好奇。 两人很快坐上了车。 江凛问她想吃什么。 宁棠说了西餐。 他们便去了一家高档西餐厅。 在用餐时,宁棠随意寻了个话题:“你要去度蜜月?” 江凛点头,简单一个字:“嗯。” 宁棠觉得奇怪:江凛不是个浪漫的人。平日又很宅。没事绝不外出。怎么突然要去度蜜月? “我以为你会先跟我商量。” “你不想去?” “……想。” 她一直在忙,平日也就城周边一日游,都没去过远点的地方,更不用说出国了。 江凛叉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下去,又问:“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我了解不多。你没具体安排的话,容我做做攻略。” “行。随你。” “你怎么想起度蜜月了?” “韩炳说,可以增进感情。” “哦。这样啊。” 她听到感情,又郁郁寡欢了。 她还是贪心,不想他们之间任何一个消失。 于是,她鼓起勇气说:“你们就不能和平共处吗?你们以前就相处的很好,不要为我闹得你死我活。” 江凛听出她的意思,态度很强硬:“我什么都能答应你,这个不行。” 宁棠:“……” 她顿时没了吃饭的胃口。 等他放下刀叉,她便起身说:“我约了朋友逛街,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 其实,是想一个人静静。 江凛不知内情,虽然心里不大乐意她去陪朋友,但面上说:“玩得愉快。” 他看她上了于蒲的车,才上车回金爵。 宁棠坐在车里,闭目养神。 没了江凛在身边,神经轻松了许多,也理智了些:既然说了约朋友逛街,那就不能一个人逛,不然传到江凛耳朵里,怕是不能善了。 想着,她给乔伊珂打了电话,约她逛街。 乔伊珂在拍广告:“你能不能等我一会?半小时就好。我在福莱广场这边。” 福莱广场就是一条奢侈品街。 宁棠便说:“我去找你。” 她到福莱广场的时候,乔伊珂也拍好了,两人重新约了更详细的地址,由于宁棠不熟,是乔伊珂找来的。 今天的乔伊珂穿着红色的西装,特别的干练飒美,一双大长腿,气场两米八。 来往的行人都在看她。 还好她戴着墨镜,加上打扮跟荧屏上很 不同,才没被认出来。 宁棠刚开始也没认出来,还是乔伊珂拍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 “感觉你每天都在美出新高度啊!” 她由衷赞美。 乔伊珂微微一笑,很谦逊:“别羡慕。你要是进娱乐圈,也能每天美出新高度。” “那也要人红才可以。听说红能养人。” “可能。红了后,人就自信了。自信的人,总是美丽的。” “没错。” 她们并肩往商场里走。 商场里人来人往,跟她们擦肩而过,总会看向乔伊珂。 宁棠怕她暴露马甲,逛了一会,就寻了个咖啡馆,进去坐了。 本来,她也不是很想逛街。 约乔伊珂出来,倒是可以聊聊天。 “是这样的,我在想一个剧本——” 宁棠庆幸自己是个编剧,能以“剧本”的由头,讲述自己的烦恼:“就女主,她谈了个男朋友,没想到男朋友有人格分裂,然后,他的副人格也喜欢女主,两人就开始争夺女主了,渐渐上升到了争夺身体所有权,大有你死我活的意思,关键女主喜欢他们两个人,不想他们中任何一个消失。” 乔伊珂听得津津有味,没多想,真当剧本听了,还很激动:“团宠?变相的一妻多夫?这构思不错啊!” 宁棠:“……” 这些不是重点啊! 她叹气:“就是女主要怎么办?两个人格都是强势的人,互不相让,自相残杀。女主不想看他们这样。” 乔伊珂跟她脑回路不同:“为什么不想?两个男人争夺自己,多满足虚荣心啊!至于最后谁抱的美人归——” 她喝了口咖啡,略作思量,为她编排上了:“先让他们杀个几集,再让女主走治愈、救赎,最后人格相容,欢喜大结局。你是编剧,你做主啊!” 宁棠:“……” 她觉得白问了。 乔伊珂根本不会从现实出发。 因为是剧本,是幻想的剧情,才不会考虑后果。 过程,也很理想化。 “我觉得这样的剧情太俗套了。读者一眼看出结局,反而没意思了。” “那你就结局暗示,人格相容是假象,其实他们都还在,不过,和平相处了。” “总感觉太理想化了。” “电视剧啊,肯定理想化的,现在市场不流行虐恋情深了。” “……也是。” 她笑笑,不打算聊下去了。 感情这种事,到底是旁人,很难感同身受。 宁棠换别的话题:“你见多识广,有没有适合度蜜月的地方,推荐下?” 乔伊珂便推荐了几个地方。 两人围着这个话题,聊了两个小时。 直到乔伊珂有事离开。 宁棠看一眼时间,下午5点多了,不想回金爵,便给江凛说了一声,去兰汀别墅了。 兰汀别墅是一栋造型奇美的别墅。 走进去,里面的装饰风格,竟然是奢华的洛可可风。 到处珍珠玉石,亮晶晶的,像一座水晶宫。 宁棠喜欢极了,上下逛一遍,打开窗,还在后院看到了一片桃林。 正是桃子成熟的时候。 个大皮薄,挂满枝头,一个个像极了胖娃娃,可喜人了。 一阵果香来袭。 宁棠被勾出馋虫,奔下楼,在厨房寻到个筐子,就去桃林了。 桃林的果香更浓郁。 置身其中,心情舒畅。 丰收的喜悦啊! 她根本忍不住采摘的欲望。 因为有些桃子熟透了,落在地上,都坏掉了。 正采摘的欢,手机就响了。 来电是江凛。 问她在哪里。 她语气轻快:“在后院的桃林。好多桃子啊!我在摘桃子。这什么品种?好大好香,好想吃啊。” 江凛听出她心情不错,声音也轻快了些:“我去找你。” 宁棠微惊:“你来了?” 江凛应道:“嗯。来了。我不放心你。” 他总觉得她今天情绪低迷,罪魁祸首还是他。 宁棠心里一暖,加之心情好,也不跟他置气了。 她挂断电话后,爬上一棵树,还突发奇想,跟他玩捉迷藏了。 果然,没一会,他就喊她了:“宁棠?” 宁棠躲在树上,见他从树下走过,没瞧见自己,便摘了一颗桃子,砸他后背—— 第63章 江赫,他就是个疯子。 江凛似有预感,及时躲闪,桃子落在脚下,汁水四溅。 “可惜了。这个桃子。” 宁棠坐在桃树上叹气。 江凛看到她,眼里笑意流淌:“怎么还爬树了?” 他甚少看她孩子气的一面,还挺新鲜的。 宁棠晃荡着两条腿,俯视着他:“想爬就爬咯。” “下来。小心摔着。” 其实,桃树并不高,树杈粗大,还是很方便坐着的。 宁棠觉得好玩,摇头说:“不要。” 江凛皱眉:“还在生我气?” 宁棠撅嘴:“没有。我哪里敢生你的气?” 话是反话。 江凛听得出来:“因为我对江赫的态度?” 宁棠沉默不语。 沉默便是默认。 江凛眉头皱得更深了:“你都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 “你不说,我自然不知道。” 她在激他。 奈何他没有中计:“我不想拿那些事来烦扰你。他是创造出来的,我对他有责任。他越来越出格,在法律的边缘试探,我不能放纵他。” “你可以教导他。我也可以。” “你很自信。因为觉得他爱你?可宁棠,如果他不爱你了呢?他是个疯子,你确定要跟他纠缠下去?” “他是你创造出来的,你竟然说他是疯子。” “没错,正因是我创造出来的,我才更了解他。江赫,他就是个疯子。” “不……我不觉得他是个疯子。” “你喜欢他,比喜欢我多。如此,我更容不下他。我不瞒你,这次去度蜜月,就有心理医生同行。” 果然如此。 宁棠有所预感,但还是惊得不行,下意识站起来,结果忘了是坐在树上,身形不稳,直接栽了下去。 “啊——” 她惊叫。 吓得闭上眼,等待疼痛的到来。 还好江凛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强力的冲击,震得他胳膊发麻,却也顾不得,满心都是:“你没事?” 宁棠虚惊一场,在他怀里,摇头道:“没事。我很好。谢谢你救我。” 她挣脱他的怀抱,双脚落到地上,抓着他的衣袖:“我不想你那么做。江凛,你们可以和平共处的。我可以说服他。真的。” 江凛摇头,目光坚决:“宁棠,记得你的话,两不相帮。” 他说完,抱着她摘得一筐桃子,回了客厅。 宁棠跟着他,看他进了客厅,放下筐子,挑了几个桃子,进了厨房,没一会,端着一盘洗干净的桃子出来了。 “尝尝。” 他把那盘桃放在茶几上,拉她坐到身边,递了一个桃子给她:“宁棠,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宁棠苦涩一笑:“我也不想贪心的。我这样,都是你们害的。我可以没心没肺,随你们斗,可我是个人。” 江凛依旧无动于衷:“对不起。” 他冷心冷情,说出的话,就是圣旨,没有谁,能左右他的心意。 宁棠呆不下去了。 她跟他在一起,越发觉得他面冷,心也冷。 “我累了。” 她快步上楼,看到卧室里佣人在铺床。 “少夫人——” “出去!” 她把人赶走,躺上去,闭上眼,心里难受的很。 是她的错。 是她没有把握住自己的心。 无论江凛还是江赫,这些尊贵的大佬们,哪里是她这样普通的女人能拥有的? 确实是她贪心! 贪心的宁棠不知江凛何时走的。 她下楼时,看到佣人在打扫,烟灰缸里有灰烬。 他或许吸过烟。 她也想吸烟。 烦! “少夫人,要用晚餐吗?” “不用。” 她是真没胃口。 果盘里,桃子散发着清香。 她拿了一颗桃子,咬了两口,出去闲逛。 天已经黑了。 别墅区幽静美丽。 她沿着鲜花点缀的小道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到了一栋灯光明亮的别墅前。 别墅的女主人在草地上遛狗。 狗儿是雪白的博美犬。 看到她,就一团雪似的,“滚”了过来。 太胖了。 宁棠看它在脚边乱转,心情好了一些,就蹲下来顺顺它的毛。 这毛儿柔软而顺滑。 显然被主人养的极好。 说主人,主人就到了。 “果果!” 美丽的女主人轻声呵斥,不久到了面前。 她长发飘飘,生得瓜子脸,眉毛纤细,眼瞳如翦水,身上穿着白色的长裙,露出修长的脖颈,锁骨深深,精致而脆弱。 “你好。不知如何称呼?” 她嫣然一笑,清灵脱俗。 “我姓宁。” “宁小姐,你好,我姓关。” “我跟关山粤见过两面,不知你们——” “他是我哥哥。” 如她所料。 宁棠心虚地笑笑:“哦,关小姐。” 她想到自己破坏了人家的婚约,这会儿就很尴尬了。 关宜笑不知内情,倒是很热情:“果果很喜欢宁小姐呐。” 宁棠心情复杂:“可能是有缘分。” 关宜笑点点头,很认可的样子:“我也觉得有缘分。宁小姐,要不要去我家喝个茶?” “不了。改天。我想起还有点事。” 她打了招呼,就往回走,决定以后都不来这条道了。 关宜笑目送她离开,眉头微微皱起:对方好像不喜欢自己呐。为什么呢? 宁棠快步回了别墅。 看一眼时间,晚上八点多了,就回卧室,洗洗睡了。 没有男人在身边闹腾,睡眠还不错,醒来后,简单洗漱了,还去后院跑跑步。 桃子那么多,吃不完,多浪费啊! 她给宋昕烟、卓小奈她们打电话,要了居住地址,安排佣人,各送了一箱过去。 正忙碌着,不速之客上门了。 “宁棠!” 来者一声怒喝。 是江母。 宁棠暗叫不好:这人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最怕应付母亲辈的人了。 赶紧给江凛发了信息:【你妈来了!】 然后,笑脸相迎:“夫人,您怎么来了?” 江母脸色冰冷,狠狠剜她一眼:“跟我进来!” 她进了客厅,坐下来,一拍桌子:“宁棠,你可知道错在哪里?” 宁棠猜到了,便也不拐弯抹角了:“夫人这么生气,可是我住这里的原因?” 江母冷笑:“还不算太傻。” 她讽刺一句,质问道:“你怎么敢住这里?想想自己的身份,你竟然敢闹分居!简直放肆!” 第64章 你最好安分点! 果然如此。 放肆的宁棠叹口气,开始想对策:住在这里,是为了避开江赫,这个真相是不能说的。可说是江凛让她住这里的,她肯定认为是她惹了他不满,或者认定就是她做的不好。 豪门媳妇不好当。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半天憋出一句话。 江母扬眉低喝:“那是怎样?” 宁棠绞尽脑汁,不知如何回话。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是江母的手机。 她从包包里,拿出来一看,脸色好转,接通了,语气温柔,含着讨好:“阿凛,是妈妈——” 这救星来的很及时啊! 可惜,救星作用不大。 江母挂断电话,脸色又冷下来了,看她也很嫌恶:“你倒是会告状!宁棠,我告诉你,不要仗着阿凛喜欢你,就胡作非为。我盯着你呢。你最好安分点!” 宁棠垂眸不语。 一遍遍告诫自己:尊老爱幼!尊老爱幼! 江母丢下几句警告,很快离开了。 她走了没多久,江凛就过来了。 彼时,宁棠正在吃早餐。 他坐下来,观察着她的脸色:“她没说什么?” 宁棠点头,神色冷冷:“还好。” 他们还在冷战。 她不看他一眼。 江凛被忽视,心情很不好,却也没显露,声音很平静,没什么情绪:“如果还有下次,你就跟她说,不要在这里扮演慈母,他不需要,相反,你小儿子正需要。” 宁棠:“……”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 她惊住了,也抬起了头:“你妈还有孩子?” 江凛点头:“嗯。比我小三岁。我16岁生日时,知道的,当时才气得摔了她一脸。” 谜底揭开。 宁棠心情复杂:“她、她怎么能那样——” 在儿子那么小,正需要她的时候,又做了别人的母亲。 江凛面无表情,已经不在意了:“她不配做我的母亲。下次见到她,不用给她太多尊重。” 宁棠没接话,觉得他可怜极了。 江凛在用苦肉计,见她脸色和缓,眼眸转了转,又道:“我这一生亲情浅薄,友情亦然,唯有爱情,想与你之间,再无旁人。你是我的妻子,我的爱人,我的亲人,我的知己,懂吗?” 他把人类所有美好的感情都寄予她一身了。 宁棠听得心情沉重,反驳的声音都透着丝丝无力:“他……不是旁人。他是……你的一部分。” “既然是一部分,那么,有与没有,就不重要了,不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 她摇头,心里又难受起来:“他是活生生的人。” 说到这里,她忽然很想知道:“他昨晚——” 他昨晚出来吗? 江凛摇头:“我昨晚吃了药。你看,只要我接受治疗,他就不存在了。” 他说的那么轻巧。 本也该是这样。 他早该接受治疗。 是她有了私情,自私地想他留下他。 “我、我知道了。” 她握拳,忍过那股难受,大口大口地喝粥。 江凛陪她用早餐,夹了菜给她:“多吃菜。” 宁棠道谢,神色木然,像是没了神智,他夹什么,她吃什么。 等吃饱了,她筷子一搁,站起来:“我不去度蜜月了。” 一句话,气氛就变了。 江凛竭力压制着怒火,伪装平静:“还是因为他?” 宁棠直视着他,目光决然:“对。我做不到,袖手旁观。所以,我不能跟你一起去。” 江凛站起来,走到她面前,那平静的目光压抑着风浪:“宁棠,你以为那种情况,我不需要你?” 宁棠退后一步:“对不起。” 三个字,让他情绪失控。 江凛闭上眼,双拳紧握,深呼吸一口气:“出去!” 宁棠快步往外走。 身后传来一记重锤声。 他的手砸在了餐桌上。 宁棠听得心里咯噔一下,快步上了楼,进了卧室。 途中,看到韩炳指挥人搬东西,就拦住了他:“去餐厅。快去照顾你家少爷。” 韩炳听到一半,就跑去了餐厅。 餐厅里 江凛扶着餐桌,身形摇晃,猩红的眼睛,瞳孔开始涣散,却在急促喊着:“韩炳,韩炳,快——” 韩炳扶住他,看到他右手鲜血淋漓,很心疼:“少爷,我在,冷静点!” “药,给我,快——” 他催促着,嘴巴大张,喘息艰难,像是濒死的鱼。 韩炳拿出药,倒出两粒,喂他嘴里,本想去端水,可他已经干咽下去了。 药很苦。 江凛却笑了出来:“他休想!休想!” 他脱力一般,闭上眼,倒入他怀里。 韩炳扶他坐到位子上:“少爷,你手流血了,我去拿医药箱。” 江凛没有反应,趴在了桌子上。 韩炳很快找来了医药箱,小心为他处理伤势。 这样大的动静,宁棠自然听得见,也就下楼了。 她看他受伤,也心疼,就抢了纱布跟药:“我来。” 韩炳趁机为江凛说话:“少夫人,少爷也不容易。他身体不好,那种药吃多了,很伤身。严少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是药三分毒,他就是药吃多了——” “韩炳,出去!” 江凛冷声打断了他的话。 韩炳应了“是”,迈步出去了。 宁棠听得忧心,等他离开,一边小心处理伤势,一边说:“明知两败俱伤,你还坚持吗?” “坚持。” “你——” 她觉得他冥顽不灵! 他疼得嘶嘶抽气,再次玩起苦肉计:“宁棠,你看到了,我需要你。” 宁棠反驳:“他也需要我。” 他也觉得她冥顽不灵。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冷战在继续。 宁棠给他处理好伤口,冷冷淡淡,叮嘱两句:“伤口不要碰水。做事也要小心,以免牵扯到伤口。” 他不听,伸手把她拽起来,逼视着她,眼眸幽森:“你根本不知他做了什么。” 宁棠还是那句:“你不说,我自然不知道。” 江凛无奈地叹气:“我不想伤害你。” 宁棠跟着叹气:“你现在何尝不是在伤害我?” 江凛:“……” 他弃掉苦肉计,改用柔情牌。 “宁棠,我爱你。” 他把她拥入怀里,柔声说:“我比他爱你。你只看着我,想着我,好不好?” 宁棠不接话,心情变得沉甸甸:什么时候,他的爱,对她都成了负累? 第65章 她还很有野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 江凛等了很久,也没等来想要的回答。 不过,他没再生气,还很温柔地亲了下她的额头:“我走了。改天来看你。” 言外之意:她不用回金爵了。 宁棠送他离开,等他上车后,打电话让于蒲去金爵拿她的电脑。 说来,她在金爵,好像也就一个电脑是她的。 下午时 宋昕烟跟卓小奈收到桃子,回了短信道谢。 宁棠约她们喝下午茶。 崔光年也来了,汇报着工作进展:“我已经物色好一个风水宝地,福莱大厦6栋17层。六六大顺,七上八下,非常适合做公司选址。” 他很激动,绘声绘色描述该大厦入驻的、几个创业公司的发展情况:“真的,神了,就那个宜笑工作室,拍古风短剧的,2个月,粉丝1200万,小火靠推,大火就真靠命了!” “我知道。” 卓小奈兴奋地举手:“我还看过他们拍的短剧呢,很有意思的。” 宋昕烟就淡定多了,一语中核心:“他们背靠着关氏集团,就是砸钱推出来的。” 卓小奈不服:“我们还背靠江氏集团呢。宋姐,不要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 宋昕烟想想也是,就笑笑,没说话了。 宁棠安静听着,点头说:“那我明天去看看,不错的话,就选那儿了。” 她看谈到公司,顺着话题就问了:“小奈,人员联系的怎么样了?” 卓小奈听了,便从包里拿出了笔记本,翻开来,递给她:“我跟之前的员工联系了,5个人有意回来,还有2个,需要点时间做工作交接。” “辛苦了。” 宁棠还是满意的,鼓励两句,又转头跟宋昕烟谈导演的事。 听她在联系谭敏,眉头皱了下,却也没说什么。 宋昕烟心细,注意到她的异常:“宁总不满意?” 宁棠摇头,心里知道那件事怪不得谭敏身上,但她电话里拒绝见面,而不是当面说,让她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不过,也算不得什么。娱乐圈向来捧高踩低。 “没事。你照常联系。” 她跟他们聊到天黑,便请他们吃了饭。 回到别墅时,已经九点多了。 她去浴室洗了澡,没什么睡意,就去书房写剧本。 一直写到11点半,才去睡觉。 第二天,她跟崔光年去福莱大厦看公司选址。 不想,在电梯口,看到了等电梯的关宜笑。 日。 冤家路窄。 宁棠放慢脚步,想起宋昕烟说,宜笑工作室背靠关氏集团,便有了猜测——关宜笑就是宜笑工作室的负责人。 “江少夫人,好巧啊!” 关宜笑看到了她,含笑走过来,热情打招呼。 只这称呼—— 宁棠猜她向关山粤打听了自己。 一面之缘,何须如此? 她压下这些想法,回了个笑:“确实挺巧的。” “还很有缘分。” 这话承接了那晚的话。 宁棠觉得她一如既往的热情。 而对于这种热情,她有点不太习惯,还有些防备:豪门圈儿消息灵通。她干涉江明川婚约的事,会不会让她知道了? 电梯门开了。 关宜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热情又多礼。 宁棠看得心情复杂,迈步进去后,决定主动出击:“关小姐真是能干,宜笑茶馆、宜笑酒楼,没想到宜笑工作室,也是你名下的。” 关宜笑很谦虚:“关少夫人谬赞了。不过家族福荫罢了。” 宁棠不认同:“那也要关小姐扶得起来。” “扶得久了,总能起来。” “关小姐,说笑了。” “江少夫人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 “我听说有人想租楼上开影视公司,不会是江少夫人?” “关小姐消息真灵通。” 她有些不喜欢这个地方了。 关宜笑却东道主一样介绍起来:“这里四通八达,网红、明星们也喜欢出入这里。是个极好的地方。” 宁棠笑笑,不接话。 电梯门开了。 关宜笑到公司了:“我见江少夫人很投机,如果江少夫人选址这里,我们也能互相照顾。” 宁棠敷衍作答:“我会考虑的。” “那我静候佳音了。” 她抿唇一笑,真的是人如其名了。 宁棠等她出了电梯,再上一层,就是17层了。 大厦负责人已经在等了,看他们过来,笑着迎上来:“是宁小姐?” 他是个有些秃顶的青年,个子很高,但瘦成了竹竿,笑起来,一脸精明相。 宁棠点了头,随他逛了起来。 足逛了10分钟。 空间敞阔,采光很好,装修也简约大气,就连租金,也很合理,实在挑不出毛病。 如果楼下不是关宜笑的工作室就好了。 “容我考虑下。” 宁棠又纠结了。 负责人没意见,却也说了,下午还有人来看,请她尽快做出决定。 宁棠应了个“好”,就跟崔光年进电梯了。 崔光年一直保持沉默,这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宁总,不满意这里?” 宁棠摇头:“满意。” 崔光年不解:“那为何还犹豫?” 宁棠不答反问:“你觉得关小姐如何?” 崔光年愣了下,沉思一会道:“很美丽。很聪慧。很热情。很有拼劲。” “她还很有野心。从茶馆,到酒楼,再到短剧工作室,我觉得这短剧工作室的未来,是拍影视剧。” 宁棠说着,拿手机百度与“宜笑”有关的公司,竟还百度出来“宜笑茶山”、“宜笑衣坊”等词条。 估计都是关宜笑名下的。 点开“宜笑衣坊”,是一家卖古装的店,好评很多,还号称“古装剧必备衣橱”。 细查才知道,“宜笑衣坊”有条生产线,专门为各个古装剧组提供古装。 她又去查“宜笑工作室”,也在出品的古风短剧里,看到卖古装的链接。 真是一条龙服务啊! 想到古装剧,乔伊珂就是拍古装戏火起来的。 是不是太巧合了? 乔伊珂会不会认识关宜笑? 如果她们认识,那么,那场婚约的解除,或许一早主动权就不在他们手上了。 关宜笑,好算计! 第66章 对他有多少真心 电梯门开了。 到达1层了。 宁棠没出去,让崔光年先走,自己按了16层,去了宜笑工作室。 宜笑工作室很热闹。 来往都是穿着古装的俊男美女。 这一层的装饰也古色古香的,古琴、琵琶、香炉,满墙的仕女图、敦煌飞天,珠帘后,茶香袅袅。 “她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挺漂亮的,是来应聘的人吗?” “应该不是,你看她的衣服,是名牌,还有那个包包——” …… 耳边传来细碎的议论声。 宁棠收回打量的视线,走向左侧的前台处:“你好,我找你们关总。” 前台小姐是个年轻清秀的女孩子,但眼睛很活,早在楼下,就见关总跟她说话了,所以,态度很恭敬:“您稍等——” 她立刻给关宜笑打了电话。 没一会,关宜笑就出来了:“江少夫人,又见面了。” 宁棠笑着直奔主题:“我很好奇关小姐的工作环境,所以来涨涨见识。” 关宜笑似乎没多想,伸手做出“请”动作:“我的荣幸。请——” 她们先去了化妆间。 化妆间里 美女们在化妆。 她们的妆容很精致,这种精致,都精致到了头发丝。 熟悉古装剧的都知道,现在的剧组在编发上,非常的敷衍,能多简单,就多简单,而且,多是流水线生产,根本没什么美感。 但这里不同。 哪怕是拍古风短剧,编发也很考究、细致。 “这里用丝带。仙气一些。面纱的话,用红色刺绣的。” 关宜笑指着点造型师。 宁棠看得惊艳,算是知道这个工作室为何那么红火起来了。 关宜笑太用心了。 这年头,有资本加持,本身实力又硬,不红火,都说不过去。 逛了一圈后,关宜笑问:“感觉怎么样?” 宁棠不吝啬赞美:“宜笑出品,品质保证。我相信关总的能力。” 关宜笑回以赞美:“我也相信宁总的能力。” 宁棠好奇:“我有什么能力?” 关宜笑直言:“嫁豪门,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事。” 宁棠笑笑:“不过走运罢了。” 她无意多谈这个话题,就转开了:“我跟关小姐一见如故,一起吃个饭如何?” “当然可以。不过,这里我熟。我请宁小姐。” “好。” 她应下来,随她去了一家高档西餐厅。 高档西餐厅里 明星很多。 可惜没有乔伊珂。 他们显然认识关宜笑,都来打招呼。 关宜笑似乎没什么热情,都是官方笑容,等打发了他们,才跟宁棠道歉:“刚是不是打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忘了这边熟人多些。” 宁棠想起她说过,这边多有网红、明星出没,便摇头一笑:“没事。关小姐是个大忙人。我理解的。” 关宜笑道了谢,亲自给她倒酒:“尝尝?香漫酒庄出产的葡萄酒呢。” 香漫酒庄是江印提过的。 应该是江家产业。 宁棠端起酒杯,晃了晃,没有喝,而是借题发挥:“关小姐,很了解江家啊!” 关宜笑听得愣了下,反应过来,笑了:“江家是一国首富,一举一动,不知多少眼睛盯着,我自然也不例外,可说了解,不,我不了解的。” 宁棠放下酒杯,看着她,笑意深深:“我却觉得关小姐很了解。” 关宜笑一脸愕然:“怎么说?” “关小姐不就借我的手,退了婚约,还拿到了江家的一大笔赔偿?” 她虽然没多少证据,但预感自己被人利用了。 关宜笑没想到她直接说了出来,顿了下,面露无辜,反问:“江少夫人,何出此言?我不太懂。” 她装傻。 美丽柔弱的皮囊是最好的伪装。 宁棠喝下了那杯葡萄酒,讥诮道:“都是聪明人,何必呢?” 关宜笑还是不承认:“我看今天江少夫人是来兴师问罪的。” “兴师问罪这个词用的好,看来关小姐也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 “我真不知道。不,我也知道些。江四少移情别恋,跟大明星乔伊珂小姐闹出绯闻,我哥为我出气,打了他一顿,然后,他就跟我退婚了。我自问,家世、容貌、才华,也不输给乔伊珂小姐,真不知哪里入不了江四少的眼!” 听听,她多无辜、多可怜! 宁棠听乐了,也没耐心了,直接说出自己的推测:“我看是江四少入不了关小姐的眼。没错,你这样的家世,这样的容貌,这样的才华,甚至,这样的野心,哪里是江明川一个二世祖配得上的?但他是江家四少,你又不能主动退婚。只能想办法,让他退婚。我猜,你跟乔小姐很熟。” 关宜笑叹气,一副很无奈的口吻:“江少夫人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宁棠眼眸冷冷:“那关小姐认不认罪?” “江少夫人都这么说了,我不敢不认罪啊!” 关宜笑说着,举起一杯酒,嫣然一笑,多了点妩媚味道:“我来赔罪,如何?” 宁棠见她认罪,不开心,也不生气。 事情已经过去,追究也没有意义。 更何况她是无意中入了别人的局。 现在更重要的是:“既然想赔罪,一杯酒,是不是太小气了?” 关宜笑秒懂:“楼上半年租金?” “半年?” “一年。” “看来关小姐很想我选址这里?” 她一眼看穿关宜笑的用心。 关宜笑委婉表示:“我跟江少夫人有缘分。” 宁棠不以为然:“我倒觉得跟关小姐是劲敌。” “江少夫人,何出此言?” “宜笑工作室眼下还在拍短剧,相信不久,就会转战拍影视剧,咱们楼上楼下,难道不是劲敌?” “为什么不能是战友呢?” “关小姐想跟我合作?” “为什么不呢?江老不支持你,我家老爷子也不支持我,我们同病相怜,自当互帮互助。” 她竟然自曝其短了。 宁棠听出她在打柔情牌,沉默了一会,笑道:“关小姐,你不诚实,刚还说不了解江家。” 关宜笑摇头,语气认真:“这算什么了解?江少夫人是初入豪门,所以不了解江老为人,等时间长了,也就知道,我了解的,不过皮毛。” “听关小姐这意思,我是吃了初来乍到的亏。” “对。” “江明川呢?” 她转了话题,言语陡然犀利:“他吃了什么亏?乔伊珂对他有多少真心?” 第67章 你是要上天啊! 江明川看似玩世不恭,但也至情至性。 乔伊珂如果骗他感情,委实可恨。 而她,识人不清,也把乔伊珂当朋友、当知己了! 那天,宜笑酒楼的初遇,是不是也在她们的计划之内? 关宜笑低下头,没再说话。 两人沉默用餐。 直到结束,她才说:“人心难测。我不知。” 宁棠见她不知,便去问正主了。 她约了乔伊珂喝咖啡。 就在西餐厅旁边的时光咖啡馆。 乔伊珂来的时候,下午三点了。 今天的她,穿着波西米亚风的长裙,带着宽檐帽,脖颈间系着的白色纱巾轻扬,高挑曼妙的身姿,举手投足,风情万种。 她在众人的目光中走来。 “宁棠——” 她坐下来,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小盒,打开来,是一只精致的女士手表:“我新代言的,不值什么钱,你戴着玩玩。” 宁棠瞥一眼,手表是墨绿色的,表盘小巧,周边镶嵌钻石,精致华美,价值不菲。 这是赔罪礼? 她合上盖子,没有收:“我见到关宜笑了。” 乔伊珂很淡定,应该从关宜笑那里得了口风。 她抓住她的手,眼神真诚:“对不起。我无意欺骗你。对明川,我也很抱歉。但我是真心的。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他。” 目的不纯的友情、爱情,能算真心吗? 宁棠想到背叛她的陈璐、林东洋,旧仇新怨,一股脑儿袭来,让她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人与人之间,要颗真心,就这么难吗? 她不想自己失态,抽回手,站起身,丢下一句:“你自己跟他讲。” “宁棠,我不——” 乔伊珂又一次拉住她的手,目露哀求:“我不能说。” 宁棠毫不犹豫,拽下她的手,目光冷凝:“当你选择那么做的时候,就该料到有这一天。” 她拎了包包,走出了咖啡馆。 回兰汀别墅的车上,思考再三,还是给江明川发了信息:【如果乔伊珂欺骗了你,你会原谅她吗?】 没有回复。 那小子偶尔找不到人。 宁棠叹口气,把手机放回包包,闭上了眼。 驾驶位上 于蒲开着车,接了个电话,嗯嗯两句后,出了声:“少夫人,兰汀别墅来了消息,说是您的父亲来了。” 宁棠惊得睁开眼:“什么?” 父亲? 他怎么会来? 自从大学后,她就跟那个家没联系了! 嫁入豪门后,她很低调,也没上过新闻,他怎么会知道,还能准确找到兰汀别墅? 兰汀别墅里 宁父宁大富坐在沙发上,大口啃着桃子,脚边已经一堆桃皮、桃核了。 明明有旁边就垃圾桶,但他偏吐在地上。 茶几上放着两杯茶、两盘甜点。 茶没动,甜点已经光了。 佣人们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儿,强压住鄙夷,看向他身边的少年。 少年跟粗俗鄙陋的男人一点不同,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虽然穿着土气,但胜在气质干净,是钟灵毓秀之姿。 “渴不渴?喝茶啊。少夫人很快就回来了。” 年轻的女佣忍不住展露出了姐姐爱。 “谢谢。不用。” 少年矜持地笑笑,余光看一眼客厅外,灿若星辰般的眼眸闪过紧张、忐忑之色。 宁棠来的时候,正巧,目光跟他撞上了。 他惊得站起:“三姐——” 宁大富闻声看过来,吐了嘴里的桃子,粗声粗气:“三丫头,你可算来了,没良心的东西,自己住大别墅,让老爹——” 他话没说完,被儿子拽了下袖子:“爸,别这样说三姐,还有人在。” “她既然能做出来,就别怕丢脸!” 他觉得是丫头片儿先没良心的,自己教训两句,也是应该的。 宁棠知道他是个泼皮无赖,挥手让佣人退下了,也不跟他说话,转向了他的宝贝儿子:“你们过来,有事?” 宁铮陡然被问话,很紧张,俊脸微红:“听、听说三姐结婚了,我跟爸爸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宁棠抓住重点:“听谁说的?” “一封电子邮件,还有些照片。” “详细点!” “有人给我邮箱发了电子邮件,说你结婚了,还有居住的地址,哦,还有一些照片,我找了人,说不是合成的。” “邮件呢?” “这里——” 他拿出手机给她看。 不想,点开邮件,那封邮件已经找不到了。 宁铮愕然,略有些神色慌乱,一遍遍翻找:“三姐,我没骗你,我真的是看到邮件才过来的。” 宁棠没说话,知道有人在搞她。 自古豪门斗争多。 “我知道了。” 她拦下他的动作,走到对面沙发上坐下,冷着脸道:“我确实结婚了。” 一语惊人。 宁大富走到她面前,掐着腰道:“女婿呢?干什么的?结婚这么大的事,竟然也不说一声,三丫头,你是要上天啊!” 宁棠本就心情郁郁,这会见他咋咋呼呼的,更觉得脑子疼:“安静点,你要是想耍威风,回你家里耍去!” 她握着拳头,心里恨恨的:到底是哪个贱人算计她? “妈蛋!我是你老子!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以为我妈死后,我就没老子了。” “放屁!你竟然敢诅咒老子!果然是翅膀硬了,老子不给你修剪修剪,你能蹦跶到——” 他捋起袖子,举起巴掌要动手—— 还好半路被江凛拦住了:“伯父,冷静些。” 他抓住他的手腕,暗中用力,让他动弹不得。 宁大富是个欺软怕硬的人。 此刻,看他面容倨傲,脸色如冰,气势逼人,身后还跟着高大的黑衣保镖,猜想是便宜女婿,有些怂了:“你、你是谁?” “江凛。宁棠的丈夫。” “哦,女婿,我是宁棠的爸爸。” “三姐夫——” 宁铮也跟着喊人。 江凛莫名觉得这个称呼悦耳,就转头看了他一眼,见少年俊俏乖顺,有些好感,点了头,让他坐下。 同时,也放开了宁大富的手,彬彬有礼:“伯父,有话好好说,请坐。” 宁大富坐下来,看他衣着贵气,忍不住讨好:“女婿啊,我一看你,就知道是个有出息的,你跟三丫,不,你跟小棠结婚,我肯定是举双手同意的,可是,这不通知我们,是不是不太合适?” 第68章 江赫,救救我—— 江凛点头:“确实不合适。不过,婚礼还在筹备。到时,肯定会通知伯父的。” 宁大富没想到还没举办婚礼,嘴巴张了张,也没说什么。 宁棠看到这里,觉得江凛太客气,就示意他跟自己上楼。 江凛上楼前,示意韩炳递给了宁大富2条好烟。 宁大富是个老烟枪了,一看到那烟的名字,就两眼发光,接下后,爱不释手,包装没拆,就沉醉地嗅啊嗅,好像能嗅到香烟的味道。 很丢脸。 宁棠扶着额头,当没看到,上楼后,直奔了书房。 “你不用对他太客气。他不配。” 她看他进来,直言自己的态度。 江凛听她说过心中隐痛,知道她对父亲的怨愤,很理解,但缺乏共情:“我没有爸爸。如果我有,我会好好孝顺他。” 宁棠反驳:“那也要他是个好爸爸。” 她太讨厌宁大富了,看到他,就想到可怜的妈妈,以及江凛的妈妈,继而坚定自己的态度:“就像你妈妈。你对你妈妈什么态度,就该知道,我对他什么态度。还有,我想你,对他什么态度。” 江凛听了,顿了会,问:“所以,你想怎样?” “把他赶走。” 她不想再见到他。 一看到他,就觉得心情烦躁、浑身难受。 江凛点头:“好。我来解决。” 宁棠提醒:“我不想你用钱解决。一旦你给他钱,他就会像狗皮膏药粘上来。到时候,你想甩都甩不掉。” “嗯。你弟弟——” “我没有弟弟!” 她只有姐姐,没有弟弟。 她姐姐都还没沾她的光,轮得到他? 江凛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宁棠躲在楼上,看江凛凑宁大富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随后,一行人往外走了。 宁铮走的时候,回头看过来,朝她挥手,笑容温暖:“姐姐。再见。你好好的。” 宁棠没回应,紧紧攥着扶梯手。 其实,上辈恩仇,牵涉他,实在无辜。 只他母亲不在了,除了恨他,还能恨谁? 晚餐是没胃口的。 宁棠简单吃了些,就上楼写剧本了。 心里有点烦。 她写了一会,就给江凛打电话,想问问他的解决过程。 但他没接。 她更心烦。 后来,江明川回了信息:【不知道。】 宁棠想起他这桩事儿,也就上了心,权当转移注意力了。 她给江明川打电话,得知他在酒喝酒,就劝了:“你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小酌怡情,快些回家。” 江明川醉醺醺地哭:“我不敢回家。我爸得知我退婚,回来了。” “那你去金爵。” “阿凛似乎心情不好,我也不敢去。弟妹,好弟妹,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话题转到自己身上。 宁棠避而不谈:“你先处理好你的事,不要操心我们。” “我不操心你,我操心阿凛,我们难兄难弟啊!” 他唏嘘一句,竟还当起说客来了:“好弟妹,我家阿凛,孤僻,内敛,不会说话,要是哪里做的不好,你多包容一下呗?” 宁棠敷衍地应了:“好。包容。包容。” 然后,话题一转:“你也多包容她。你们能在一起,也不容易。” 江明川不吱声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挂断了电话。 一腔热火,陡然被泼了一盆冷水。 说复燃,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宁棠挂断电话,躺回了床上。 她想想自己那团感情烂账,又想想父亲找上门的事,心里烦得很,辗转好一会,也没睡着觉。 想着,运动有助于睡眠,便换了身轻便的裙子,下了楼,在庭院里跑步。 月光皎洁。 照出一团黑影晃动。 在墙角的位置。 宁棠看过去,唯有一地树影,摇摇晃晃。 她没在意,继续跑,运动内衣箍得胸疼。 烦。 她这几两肉,严重影响她运动的积极性。 不长胖,全靠她体质好。 宁棠跑了几分钟,就停下来歇着了,没办法,那几两肉不舒服。 估计大姨妈快到了。 这也加剧了她的烦躁心情。 宁棠胡思乱想间,忽然,一道力量从后袭来—— 是个高壮的男人。 他呼吸灼烫,气息紊乱,身上有浓浓的血腥味。 他应该受了伤,但动作丝毫不受影响,一手捂住了她的口鼻,一手掐着她的腰,动作粗鲁地拖着她。 盗贼? 亡命之徒? 更或者……强·奸犯? “唔、唔——” 她挣扎,想咬他的手。 他手上本就有鲜血,咸腥味窜入口鼻,让她想呕吐! 怎么办? 她又惊又怕,急得眼泪流出来:救救我,江赫—— 男人把她拖进了桃林。 黑暗加剧了她的恐惧。 她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当他的喘息落在她的脖颈。 完了。 她完了。 她的泪汹涌而出。 为自己即将失去的清白,为自己将面临的屈辱,为自己还能否活下去—— 刺啦—— 衣衫破烂的声音,在黑夜里那么刺耳、那么刺心。 好疼—— 她被按在一棵树上,后背应该被擦伤了。 江赫,救救我—— 她太害怕了。 手脚虚软,哆哆嗦嗦,头晕目眩,眼前一黑—— 昏过去时,他终于松开了捂她嘴的手—— “江赫,救……我——” 她的声音,弱不可闻,却那么悲伤,那么绝望。 江赫抱起她,往明亮的客厅去。 离得近了,能听到佣人慌乱的声音: “少夫人——” “她今晚睡得很早。” “卧室里没有。” “我也没找到。” “少夫人手机在卧室,应该没有外出。” …… 他们在客厅里乱成一锅粥。 直到江赫走进来。 “少爷,少夫人——” 他们大惊失色:这是发生什么了?为什么少夫人衣衫不整?为什么少爷满身鲜血?还有韩先生,也受伤不轻的样子? 受伤不轻的韩炳额头红肿流着血,脸上、嘴角亦有淤青,甚至小腹还在流血,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迈步迎上前,伸出手:“请把少夫人给我。” 江赫像是没听到,一脚踹过去,力道很大,让他直接单膝跪在地上。 “您还没闹够吗?” 韩炳咬牙忍痛,双膝跪走向他,再次伸出手,眼神坚定有力:“请把少夫人给我。” 第69章 你不可以不要我。 江赫不理会,迈步上了楼。 他进了卧室,把宁棠放到床上,找了毛巾,浸了热水,拧干净,给她擦脸、擦手,还帮她换了身衣服。 当碰她衣服时,她身体剧烈的颤抖,嘴里喃喃着:“江赫,救我,江赫——” 在她遇险的时候,她心里想的是他。 这个认知让他开心又痛苦。 开心,她心里有他。 痛苦,她放弃了他。 这些天,他一直被压抑着,便是在刚刚,他已经出来了,韩炳还是想逼他吃药。 他气坏了! 跟他打了一架! 应该打死他的! “宁棠……”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宁棠的手指颤了两下,纤长的睫毛动了动,没睁开,眼泪流出来。 江赫看到了,趴她耳边,轻声安抚:“是我。小棠棠——” 宁棠倏然睁开了眼。 看到是他,乍喜又乍悲:“江、江赫,我、我——” 我是不是被玷污了? 江赫知道她没说完的话,心疼地摇头,把她扶起来,拥入怀中:“刚刚……是我。不是别人。” 他刚刚失控了。 她逃到这里来。 她抛下了他。 他恨死她了。 所以,他吓唬她,甚至想着,得到她。 哪怕方式不堪。 可到底没舍得。 “你?” 宁棠惊愕,满眼不可置信:“你竟敢!” 她推开他,情绪崩溃地大吼:“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吓死了!我、我——” 她的眼泪簌簌落下来,身体晃了晃,虚弱得很。 江赫扶住她,不说话,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 “啪!” “啪!” 他挨了两巴掌。 宁棠摇头,想要收回手,但被他紧紧攥着,挣脱不开。 江赫看着她,眼睛黑得如滴墨,含着化不开的郁色:“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躲到这里来,宁棠,我找不到你。我也……吓死了。” 宁棠听得悲从中来,双手握拳真打他了。 “你该死!” “你吓我!” “我恨你!” “你不就想要这些?我给你。” “不——” 理智在崩溃。 “不是!你别说了!” “那你过来!” 她伸手,眼里跳跃着火光:“现在不想,以后就离我远远的。” 江赫没办法,只能走了过去。 翌日 宁棠在男人炙热的怀里醒来。 昨晚的荒唐闪入脑海。 浑身的酸痛和疲惫,让她皱起了眉头。 该死! 全失控了! 看一眼身边的男人,又爱又恨,忍不住一脚将他踹下去。 江赫根本没睡着,当她踹过来时,他也能躲开,但还是由着她踹一脚。 只要她能出气。 他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腰间裹着被褥,但没穿衣服,胸膛还有几道抓痕。 “小棠,早上好。” 他朝她微笑。 她就主动了半场,后面就被他掌控了。 跟狼一样,贪婪、狠决。 真心吃大亏了。 “小棠,哪里不舒服吗?” 江赫觑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爬上了床。 被褥散开。 腰腹间的几团淤青在白皙的皮肤上特别显眼。 宁棠看着就觉得疼,多看两眼,觉得不是打拳留下的旧伤,皱眉问:“ 你那伤是怎么回事?” 江赫立刻告状:“是韩炳打的。可疼了。” “活该!” 宁棠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在意的,招手让他过来,轻轻按了两下,看他痛得嘶嘶抽气,又心疼,又气怒:“别装了!打拳都不怕疼的人,这点伤,倒矫情了!” 江赫见她拆穿自己,也不好意思装下去了。 当然,苦肉计还是要继续:“韩炳真打我了。你不想知道原因?” 宁棠便问:“什么原因?” 江赫说到这个,脸色阴沉,眼神恨恨:“他们主仆俩算计我,不想我出来,还吃药,眼看吃药压不住我,就想把我关起来,不许我来找你。” “你担心他?” 江赫看她皱眉,就吃醋了:“不许想着他!现在,我才是你的男人。” 他一想到昨晚,就心情愉快,人也膨胀了:“货真价实的男人!” 还是她第一个男人。 宁棠听得羞恼,忍不住又踹他:“你滚蛋!” “不许乱说话!” “嗯嗯。听你的。” 宁棠痒得很:“放开我!” 他不放,扑上来,也没太放肆,只是言语调戏,问她感觉怎么样。 宁棠感觉很不好。 一响贪欢的后遗症让她下床都难。 “你还是人吗?” “我看你是不想有下次了。” 怕了。 怕了。 第70章 养不熟的狗 江赫很听话:“好。我出去。就在门外,你有事喊我。” 宁棠点头,等他离开后,才脱了衣服,进了浴缸。 热水漫过身体。 她闭上眼,享受这短暂的安宁。 约莫泡了半小时。 浴室外响起江赫的声音:“小棠,差不多就起来。当心水凉。” 宁棠不理他。 他便敲了敲门:“你回我一声。不然,我会担心。我一担心,非得进去看你不可。” 妥妥的威胁。 宁棠不得不应了声:“没死。你滚远点。” 她一想到昨晚,就满腹怒火。 竟然敢吓唬她。 也是她吓破了胆,后来情绪激动,就主动越了界。 不然,才不会轻易如了他的意。 江赫知道她余怒未消,随她说什么,都鞍前马后伺候。 等她出来,就抱她到床上,小心呵护:“想吃什么?” 宁棠躺在被窝里,转过头,不理他。 他便抓起她的手,吻她的掌心。 跟小狗似的。 宁棠烦了:“粥。你亲自去煮。” 其实,就是想磋磨他。 江赫还是很听话,亲自下楼煮了粥,各种小米混一锅,煮得软糯喷香。 宁棠喝了一碗,来了点精神,让他去拿医药箱。 江赫猜出她的意图,屁颠屁颠的,像条欢实的大狗。 “给。” 他打开医药箱,把药递给她:“小棠棠,轻点哈。” 宁棠故意加重力道,按得他嘶嘶抽气,还不敢求饶。 她看到了,心里消了气,手上力道不减。 他终于疼得受不住,抓着她的手,却是说:“小祖宗,我皮糙肉厚,当心累着你的手。” 连求饶都卑微的不行。 宁棠满意了,收回手,闭上眼,眯了一会,想起来:“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你让韩炳进来。我有话问他。” 江赫听了,顿了一会,恶人先告状:“他跟江凛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想置我于死地。如果不是我够谨慎,早被他们害死了。” “现在你是赢家。” 宁棠瞥他一眼,言语里暗含警告:“要有赢家的风度。” 江赫为着赢家的风度,召见了韩炳。 韩炳很憔悴,苍白的脸上青青紫紫,还有红肿,乍一看,近乎毁容。 他的腿还受了伤,上楼时,一拐一拐的。 这一拐一拐,幅度很大,牵连到了小腹的伤,让他的脸色更苍白了。 江赫站在卧室门口,看他可怜兮兮上楼来,嗤笑道:“玩苦肉计?省省,我都玩剩下了。” 韩炳微微低头,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他跟江赫撕破了脸,便也没了恭敬的姿态。 江赫满眼嫌恶:“既然是养不熟的狗,那也不必留着。” 他一定把他赶的远远的。 韩炳面色平静,眼里也没有波澜。 江赫觉得他跟江凛一个德行,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反感厌恶的很,就移开视线,转身开了门。 他们一同进去。 宁棠靠着抱枕,看他们进来,目光掠过江赫,落在韩炳身上。 韩炳站姿笔直,行走已经恢复自然。 或许该说,装得正常。 但那张脸,触目惊心,足够说明一切。 宁棠让江赫出去。 江赫不同意:“有什么话,我不能听?” 宁棠冷着脸,很强硬:“我不想你听,行吗?” 江赫:“……” 行! 他沉着脸,为着赢家的风度,也为着不惹她生气,转身出去了。 屋子里剩下两人。 诡异的安静。 韩炳一直不开口。 宁棠先沉不住气,问了出来:“昨晚怎么回事?他们……江凛他——” 她想知道江凛的情况。 这在江凛的意料之内。 韩炳想起江凛的嘱咐:“如果江赫出来,那就闭口不要谈我的事。我和他之前,她总要有所取舍。” 他知道,江凛说的就是这种时候。 于是,他摇头,面色凝重:“对不起。少夫人,我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江凛的情况。 他们联手也没能制住江赫,那就只能借助宁棠的手。 只要宁棠在意江凛,那么,他们的感情就有裂痕。 裂痕日积月累,早晚会吞没他。 更何况,白月光会成为白米粒,朱砂痣会成为蚊子血。 他们就等那一天。 而那一天,一定很快! 宁棠不知他们的算计,一听他不知道江凛的情况,就担心上了:“你怎么能不知道?你一直跟他寸步不离的。他昨晚都做了什么?江赫怎么出来的?你把过程说一遍。” 韩炳便说了:“昨晚,少爷请了宁先生吃饭。您不让给钱,他就给了宁小少爷前程,说是承担他大学及日后出国留学的所有费用,还许诺了他大公司的职位。怕宁先生出尔反尔,还准备了合约,条件是他以后不许来打扰您。” 他为她煞费苦心。 宁棠本就心肠软,这时候听着,更觉难受:“然后呢?” 韩炳继续说:“然后,宁先生很热情,灌了少爷好多酒。您也知道少爷的身体,回到金爵,就觉不舒服,吃了药,勉强睡着,许是虚弱,江赫就出来了。他找不到您,就大发脾气,砸了很多东西,还对我动手,逼问您的下落。我不敢说,怕他情绪失常,伤了自己,就想把他关起来,结果,他、他——” 他似乎站不稳,身体晃了晃,小腹的血骤然浸透了白衬衫。 “你流血了!” 宁棠惊叫一声,立刻跳下床,过来扶他:“怎么回事?看医生了吗?” 她看着血流得凶,不敢轻易触碰。 韩炳退后一步,跪下来,两手紧紧按着小腹,有气无力地说:“他刺伤了我……少夫人,赫少他……很危险。我知道他喜欢您,舍不得伤您,但昨晚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赫少,思想、行为都太极端了。眼下少爷不在,您一定要小心。” 他的煽风点火、危言耸听,隐藏在关心和忠诚之下,轻易窥不见痕迹。 宁棠这会儿更关心他的伤,哪里听得出来? 她大喊江赫,见他进来,莫名有火,怕他再伤害韩炳,也不敢使唤他,便给于蒲打了电话,让他送韩炳去医院。 江赫站在一旁,看着韩炳的惨状,知道自己还是被算计了:妈的,昨晚只不小心划了一下,又不是捅了他一刀,怎么可能流这么多血? 第71章 你一冷脸,我就心惊胆战 于蒲很快跑来了。 他看见韩炳受伤,讶然了下,也没多问,就扶了人去医院。 宁棠本来也想过去,但江赫拦住了。 “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 她叮嘱于蒲好好照顾韩炳,等两人离开,看着江赫,有些质问的语气:“你怎么能伤人?他对你那么好。” 江赫不屑:“他是对江凛好。对我,防备着呢。” 宁棠无言以对,顿了下,又问:“你想说什么?” 江赫便说:“我没伤他那么狠。他玩苦肉计。” 宁棠保持怀疑:“像你一样?” 她经他提醒,也察觉他的苦肉计了。 江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但他理直气壮:“我能跟他一样吗?我是你男人。你得偏向我。” 宁棠义正词严:“正因为你是我男人,我才对你要求更高。江赫,收收你的脾气。昨晚的失控,我不想看到了。” 如韩炳所言,跟江赫在一起,是与狼共舞。 她想跟他有个好结局,必然要驯服他。 江赫不知她所想,敷衍地点点头,换了话题:“你身体还好吗?我们出去玩。” “没心情。” “还生我的气?” “明知故问。” “那我更要讨你欢心了。” 他把她抱回床上,耳鬓厮磨,极尽亲昵。 身体接触,是最增进男女感情的了。 宁棠休养了一上午,下午要去福莱大厦签约。 江赫没跟着,去了老宅。 他跟江印聊起除掉江凛的事。 江印思量了一会,劝了:“你骨子里的狼性,比之江凛更甚。但江凛是经商天才,你不如他。你们合作,才是无敌。” 江赫嗤笑:“可惜,我们无法共存。是他先对我出的手。打破规则,必要承担后果。” 江印无话可说,叹口气,面色凝重:“你想我怎么做?” “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做。坐山观虎斗。你以前最喜欢看着这种戏码了,不是吗?” “……我明白了。” 他只是个旁观者,两不相帮是最好的选择。 江赫见此,目的达成,也不多留,迈步就往外走。 他在庭院遇到了江咏,正推着一个虚弱的美丽女人逛花园。 那女人是他带来的。 本以为江印会杀了她,没想到,还留了她一命。 “好侄儿,这么快就要走?” 江咏推着女人过来,面色和善,眼里含刀锋。 江赫没理会,脚步不停,继续往外走。 江咏跟上来,旁敲侧击:“听说你跟宁棠闹分居了?正新婚燕尔的,因为什么,搞得那么僵?” 江赫脚步微顿,回头看他一眼:“你还有心情盯着我?看来最近太闲了啊!” “托你的福,是闲了些。” “不过,闲了也好,毕竟,闲了,才有精力给你准备新婚贺礼啊!” 他话里有挑衅。 江赫听乐了:“行啊,赶紧送上来,我还挺期待的。” 他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 手下败将,多说一句,都是跌份儿。 江咏看他离开,拳头握的咯吱响:小杂种!倒是命长! 江赫离开老宅后,去了九重天,挑了两个人贴身保护。 那两人都是打拳的,生得满面横肉、威猛高大,看着就让人心头发怵。 他很满意,当场给两人赐名:“大猴。二猴。” 侯家两兄弟:“……” 他们没有异议,能从九重天出来,赫少是他们的恩人。 既有恩,以命答。 宁棠签完约后,顺便去医院看了韩炳。 韩炳腰腹的伤有些重,需要住院一周。 她叮嘱于蒲好好照顾,一直待到天黑才回别墅。 不想,一回别墅,就看他身边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他们是谁?” “大猴,二猴——” 江赫简单介绍,还看了他们一眼:“这是我的夫人。” 侯家两兄弟立刻躬身说:“少夫人好。” 宁棠听得皱眉:江赫换了人跟随,那么,肯定驱逐了江凛的近卫。他要让江凛孤立无援。他不想让江凛醒来了。 怎么办? 她要眼睁睁看着江凛消失吗? 晚餐准备好了。 佣人们端上了餐桌。 宁棠心情烦,食不知味,草草吃了几口,就搁下了筷子。 江赫看到了,喊来了厨娘,二话不说,就要解雇她。 厨娘是个离异带娃的中年女人,闻言,吓了一跳,赶忙看向宁棠,哀求道:“少夫人,我、我,我给您重做,行不行?您再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宁棠知道她的难处,不得不阻拦:“不关她的事,是我没胃口。” 江赫自有一套理论:“你没胃口,就是她手艺不精。也没必要留了。” 宁棠觉得江赫就是在找事儿。 她心情不好,艰难控制脾气,对厨娘说:“我想吃点水果,你去给我洗点儿。” 厨娘看了下江赫,见他点了头,赶忙回厨房去了。 宁棠坐下用饭,又吃了些,才说:“你心情不好,不要冲佣人发。” 江赫委屈脸:“我不冲他们发,难道冲你发?我敢吗?” 宁棠:“……” 乱发脾气还有理了! 她给气笑了:“你什么不敢啊!” 江赫说:“我什么都不敢。你一冷脸,我就心惊胆战、惶惶不安。” 宁棠这次是被他的话逗笑了:“既然这样,那也没见你听我的话。” 江赫若有所感,看着她,眼眸深深:“除了那个人的事,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是真听她的。 比如,江印让他除掉背叛的女人,他顾念着她的话,只是把人带了回来。 不然,江咏今天,肯定不敢在他面前得瑟。 宁棠就想他听自己的话,跟江凛和解。 现在,他拒绝了,她也不放弃:“我不能看着他消失。江赫,在你没出现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所以,原谅我的贪心。” 江赫面色紧绷,目光阴沉:“你喜欢他?” 宁棠看他脸色不对,斟酌着言语:“你们是一体的。” 他轻易看出她在转移话题,抬高了音量:“回答我的话。你喜欢他?” “嗯。” 她点了头。 “砰!” “咚!” 他冷了脸,摔了筷子,踹了椅子,站起身,就往外走。 第72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等等——” 宁棠看他这样,立时阻拦:“你刚还说,不敢对我发脾气。” 江赫克制着脾气,缓和了下语气:“所以,我这就走!” 宁棠知道他怕自己失控,想要躲开她,心里一软,站起身,走过去,拉住他的手,温声说:“是我不好。我知道我贪心了。” 不仅贪心,还有点操之过急。 江赫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她得徐徐图之。 “对不起,让你为难了。你说得对,你是我男人,我得偏向你。” 她几句甜言蜜语,哄得他喜笑颜开。 江赫主动去厨房端了水果拼盘,陪她坐在沙发上吃,还看了会电视。 电视里播放的是一档综艺节目。 乔伊珂作为嘉宾,被主持人询问感情状态。 “母胎单身。” “就等待有缘人。” “我择偶标准还是很简单的,喜欢我,包容我。” “姐弟恋的话,也不是排斥,我觉得看人,只要人成熟……” 这档节目应该是之前拍的。 那时,乔伊珂还没跟江明川恋爱。 宁棠看得很认真,还算了下他们的年纪,跟她一样,姐弟恋,乔伊珂比江明川大了三岁。 女大三,抱金砖。 她还是希望两人能修成正果的,就给江明川发了短信:【你最近怎样?关于她,你是怎么想的?如果真的喜欢她,就包容她这一次。《圣经》里说,爱是恒久的忍耐……】 正编辑着短信,江赫瞥一眼,问了:“江明川怎么了?” 宁棠想了下,简单说了:“乔伊珂接近他的目的不纯。” 江赫一听,来了点兴趣:“怎么目的不纯了?” 宁棠不喜欢把人隐私当谈资,话题一转:“反正,你引以为戒,不可以骗我。” 江赫心里一紧,想到一件事,略有些慌张,但面上平静如常:“嗯。不骗你。我心里都是你,也没什么可骗你的。反而是你,心里藏着别人。” 宁棠听到这个,就心虚,忙叉了块香蕉,塞他嘴里:“别说话,看电视。” 电视很快到了广告时间。 竟然90秒。 宁棠不想等,便换了台,追起了剧。 剧是仙侠剧。 男二美强惨,一直在吐血。 尤其是哭戏,感染力很强,眼泪一落,肤白貌美、楚楚可怜。 “就是他。洛彰。今年靠哭戏,出圈了。” “好像是乔伊珂工作室的艺人。” “她真是签到宝了。” 宁棠真心佩服乔伊珂的眼光。 江赫看她两眼发光,疑似花痴,心里醋意来袭,直接抱起了她,准备上楼睡觉。 宁棠陡然身体腾空,吓了一跳,皱眉瞪他:“干嘛?放我下来。” 江赫摇头,不说话,抱着她往楼上走。 宁棠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你可别乱来,我身体还没好。” 上面还雕刻着龙的图案。 赫然是江明川那天带来的礼物。 宁棠想想里面的东西,惊坐而起,神色慌张:“这、这,你怎么找到的?” 她记得自己藏在金爵了。 本来是想打碎的,但一想到价格,就没舍得。 现在,妈的,十万个后悔啊! 他拦住了,抱住她的腰,亲她的脸:“躲什么?是个好东西。” 宁棠低喝:“好东西,你自己享用,别拿来污我的眼。” “怎么就污你的眼了?” 宁棠忙摇头改口:“好多了。” 他笑:“那你用了,就会更好点。小棠棠,好不好?” 宁棠觉得他在用美男计。 江赫知道她性格保守,也不逼她,点了头:“你快点。五分钟。你不试,我亲自帮你。” 宁棠羞得恼了,抓起枕头,砸他:“出去!” 等他真的出去了,尽管不好意思,还是研究了起来。 作为看小说、写小说的成年人,十八禁也是了解过的,就是思想开放,行为保守,这会被江赫逼得没办法,也只能一点点放开自己。 “开始了吗?” 外面传来男人“关心”的声音。 “说好的五分钟。” “我错了。” 他错上加错,一错再错。 本来说好的,什么都不做,后面也破了功。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宁棠浑浑噩噩随他放纵,还走神地想着:等着,秋后算账! 谁知,这秋后,是第二天了。 她腰酸背痛,呜呼哀哉。 他神清气爽,双手托下巴,两眼灼灼看着她,跟狗盯着肉似的。 “滚蛋!” 她推开他的脸,嗔怒:“不想看到你。” 第73章 我没有背叛你。 鸳鸯浴的过程,不用多说,是香艳的。 宁棠懒洋洋躺在被窝里,又没力气了。 江赫餍足了,伺候她用早餐,嘴里还叭叭叭个不停:“你看,就我一个人,你都下不了床,再来个江凛,你就得瘫痪在床了。” 那得瑟样儿。 宁棠看得很想抽他:“滚!” 每每这时候,他都好脾气儿:“乖棠棠,老公是心疼你呢。” 宁棠回他个冷笑,踹他一脚,差点把他踹下床。 混蛋! 真心疼她,说停,怎么不停? 江赫端着碗,还好反应速度快,拿稳当了,继续好脾气地哄她:“宝贝,再吃点。” 这声音,让她想起他床上的污言秽语。 哎,开了荤的女人也一样,满脑子不干净的想法。 “行了,你跪安。” 她挥挥手,摆出太后的范儿。 他笑着逗她:“奴才告退。” 宁棠看他没脸没皮的,忍不住说:“你要真是奴才,我就罚你去门口跪个时辰。” 江赫诚心建议:“你罚我在床上做俯卧撑。我喜欢。” 宁棠:“……” 日。 论说荤话,她是自愧不如了。 江赫把餐具端下楼,很快又上来了,知道昨晚又放纵了,就故技重施,让她用那玩意儿搭配药,调养身体。 宁棠用过一次,也觉得有点效果,就不那么排斥了。 果然,有一就有二。 她没下限了。 没下限的宁棠在床上躺了半天,下午去医院看韩炳。 江赫知道了,不同意:“为什么去看他?一个下人,也配?” 听听这发言! 从古代穿越来的? 宁棠不说话,翻个白眼,让他自己体会。 江赫体会了一会,觉得自己改变不了她的想法,只能退让:“那你快去快回。我谈完合作,给你打电话。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 宁棠没拒绝,点了头,坐车去了医院。 医院里 韩炳穿着病号服,站在窗前,目光飘忽,不知在看什么。 宁棠敲了敲门,见他看过来,笑问:“今天怎么样?” “还好。” 嘴上说着好,面色却很沉重。 宁棠不解:“怎么了?有心事?” 韩炳点头,说了心事:“少爷没回来吗?” 宁棠神色一顿,摇了头:“没有。” “以前他们一个白天,一个黑夜,楚河汉界,很分明,现在,全乱了。” “抱歉。” “少夫人为什么说抱歉?” “……总感觉是我的问题。” “不是。少夫人不要有这样的念头。少爷曾说,如果他醒不过来,少夫人也不要有任何负罪感,就跟赫少好好过日子,不要因为他,而跟赫少闹不和。赫少心思深、戾气重……少爷很担心你。” 他这些话,就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样的效果。 因为江凛暂时“不在”了,他的挂念、他的担心,反而更显得真情、感人。 宁棠不知不觉间,天平偏向了他:“你放心,我、我会跟他好好谈一谈的。” 韩炳露出无奈的笑容:“少夫人,我刚刚是白说了吗?您不要跟赫少说这些。少爷也没那么弱,他会醒来的。我相信他。” 但他担忧的表情出卖了他。 宁棠因为他的担忧而变得担忧。 关心则乱。 当江赫打来电话,约她看电影,她也没心情了:“不去。” “为什么?” “你知道原因。” 她挂断电话,理智回来,又觉得自己在迁怒江赫,对不起他,心里很痛苦。 【对不起。刚刚心情不好。】 她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他很快打来,问她是不是还在医院,要过来接她。 宁棠应了“嗯”,等他来接。 不想,先来接她的人是——林东洋。 林东洋穿着黑色西装,个高腿长,皮肤苍白,还是文质彬彬的样子,就是瘦了很多,拄着拐杖,眼神缠·绵而哀伤:“小棠——” 宁棠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置信:“你、你——” 你怎么在这里? 林东洋慢悠悠走到了她面前:“好久不见,小棠。” 宁棠震惊过后,怒上心头:“你还敢回来见我!” “啪!” 她举起手,毫不留情,一巴掌扇了过去。 他本可以躲,但没躲,任她打了个实在。 “陈璐呢?” 她揪着他的衣领质问:“那贱人呢?她在哪里?告诉我!” 林东洋抓着她的手,安抚道:“小棠,听我说——” 宁棠拍着胸口,放慢呼吸:“好,你说!快点!” 林东洋说:“你误会了。我没有背叛你。是……有人算计了你。” 宁棠心脏一震,下意识想到了——江印! 她曾猜到,公司破产有内情。 如今看来,真的有内情。 那么,会是什么内情? 林东洋没有直接说内情,而是卖起了关子:“小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说,好吗?” 宁棠本是站在病房门口,想要第一时间看到江赫,结果,看到了林东洋。 因此,这会儿,看了眼里面的韩炳,点了头:“跟我来。” 她带他去了医院旁边的奶茶店。 他腿脚不便,走的很慢。 她放慢速度,冷漠发问:“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林东洋说的很简单:“陈璐疲劳驾驶,出了车祸,她伤得比较重,还昏迷着。我伤了腿,万幸不严重。” 宁棠听了,幸灾乐祸:“活该!” 林东洋苦笑:“小棠,别这么说,我心里难受。” 真的很难受。 本以为他侥幸未死,回来告知她内情,他们还能重归于好。 可那人说,她结婚了。 还是嫁给了算计她的人。 他握拳,不甘心啊! 宁棠不知他心中想法,一路也没再说什么。 终于到了奶茶店。 他先开了口:“红豆奶茶。少糖。” 他还记得她的口味。 宁棠皱眉,心里起了一丝波澜,面上无动于衷。 她寻了个位子坐下来,冷若冰霜:“你想说什么,快些说。我很忙。” 看时间,江赫快要到了。 殊不知,江赫已经到了。 还很巧看到她跟一个男人进了奶茶店。 那男人,他认识。 该死! 他坐在车里,车子停在路边,双手敲打着方向盘,思量着办法:怎么办?他回来了!他竟然回来了!一群没用的废物,竟然让他回来了! 第74章 新婚,自然蜜里调油啊! 林东洋回来时,想过很多次重逢的画面。 他以为,宁棠会哭、会笑、会热切拥抱他。 但什么都没有。 她那么平静,眼神那么冷,充满了防备和排斥。 这一切,都是那个人害的。 服务员端来了两人点的奶茶。 林东洋拿了吸管,插进去,推到她面前:“喝。” 宁棠没喝,催促道:“你快说。我还有事。” 林东洋眼神一黯,缓缓说了:“小棠,你相信我,我没有背叛你。” “继续。” 她很冷静,要听他说清来龙去脉。 林东洋只能娓娓道来:“那天,陈璐心情不好,让我陪她喝酒。还说约了你。我才过去的。我去的时候,你没来,就先陪她喝了几杯……不想,她在酒里下了药。还拍了照。” “你们做了?” “没有。你相信我,我没有。我只是……睡着了。” 他很激动,抓住她的手,眼神真诚而迫切。 宁棠抽回手,垂下眼眸,继续问:“然后呢?” “然后她拿照片威胁我。让我跟她在一起。我不同意。她打昏了我,带我上了车。我是后来知道她做的那些事。” “她为什么这么做?受什么刺激了?” 这些才是重点。 陈璐欣赏林东洋不假,但从没表露过喜欢的迹象,平时来往,也很注意分寸。 不然,她会发现的。 既然她隐藏的那么好,为什么突然间敢这么做? 林东洋说:“她说是受人指使。那个人,你知道,是首富江印。” 果然如此。 “他的孙子身体不好,不知怎么算出了你的命格好,就想着娶你冲喜。你那时,写剧本、开公司,意气风发,野心勃勃,自然不会同意。为了让你妥协,他买通了陈璐,整垮了你的公司。” 如她所料。 宁棠明白,这是江印的错,不能归咎到江凛身上,可多少还是受了影响。 她本有自己命定的轨迹,但都被江印毁掉了。 虽说现在也有了心爱的男人,可每时每刻都在受着情感拉扯的煎熬。 她本可以活得轻松许多的。 “还有吗?这些,我曾经怀疑过。” “那么,你怀疑过江凛吗?” “什么意思?” 她心里一紧,眼里涌出不可置信。 林东洋说:“陈璐带着我逃跑时,有人保驾护航,躲开了你派去的侦探,但那些人,想着除掉我们。车祸,就是他的手笔。他要我们,或者说,要我死。你猜,为什么?” 宁棠沉默不语,定定看着他。 他忽然情绪激动起来,音量也抬高了很多:“我想回来。我要回来。我不放心你。所以,他视我为情敌。他要除去我。” 江凛吗? 他会想要除掉林东洋吗? 不,江凛不会那么做。 初见的时候,他根本不喜欢她。 若说有前缘,也不可能。 她除了在他十六岁生日时,见了他一面,从来没有跟他有过交集。 可林东洋那么信誓旦旦。 林东洋愤怒而痛苦:“小棠,是他强取豪夺,是他毁了你的事业,毁了我们的爱情。” 他抓着她的手,眼神忧伤而深情:“小棠,你离开他!回来我身边,好不——” 话没说完,一股力量来袭。 “啊!” 奶茶店的人吓得尖叫。 是江赫,抓着林东洋的头发,狠狠撞在了桌子上。 宁棠吓了一跳,一时都没了声。 “砰!砰!砰!” 江赫抓着他的头发连撞了三下,只撞得额头红肿,鼻子流血。 非常狼狈! “住手!” 宁棠终于发出了声音,大力抓住他的手,制住他的动作:“你冷静点!” 江赫发了通火,自然冷静了。 他松开手,不说话,拿出钱包,丢了张银行卡,扔在他身上,然后,拉着她离开了奶茶店。 宁棠被他拉着走,速度很快,走得踉踉跄跄:“慢、慢点——” 她几乎是被江赫推上车的。 “是你!是你!” 她终于反应过来,那个幕后黑手,不是江凛,而是江赫。 他肯定认识自己。 怪不得他对她的感情来得那么迅猛、热烈。 江赫不理会,关上车门,坐进驾驶位,开车回了别墅。 速度很快。 左右漂移,像飞了一样。 还闯了几次红灯,差点撞到行人。 宁棠吓得尖叫:“慢点!江赫,你冷静点。我说过,不想看你失控!” 江赫在她的尖叫中冷静下来,后半程,就放慢了速度。 等到了别墅,他打开车门,抱她下车。 她想自己下来,他不许,动作霸道的很。 “少爷好,少夫人好——” 佣人们看到他们回来,纷纷笑着行礼。 还有人偷偷议论: “谁说咱们少爷、少夫人在闹分居。没影的事。我看啊,准是金爵那边住得腻歪了,来这边度假的。” “对,对,对,我也是在豪门里干过几年的,就没见过哪对夫妻这么恩·爱的。” “到底新婚,自然蜜里调油啊!” …… 宁棠在她们的羡慕妒忌恨中,被抱上了楼。 江赫抱她进卧室,才放下她来。 宁棠脚一沾地,脾气就上来了:“你这是在做什么?嗯?大庭广众下行凶,你当自己是土匪吗?” 江赫摇头,低声辩解:“我看他不顺眼。他心怀不轨,挑拨我们关系!” 宁棠:“……” 她顿了一会,想起林东洋的话,新怒旧怨一起涌了上来:“那你说,他为什么挑拨我们的关系?江赫,你都做了什么?为了娶我,你都做了什么?” 她问得他眼神躲闪,哑口无言。 “我什么都知道了,但我愿意听听你的解释。” “江赫,你别让我失望!” 她在逼迫他,温柔又残忍。 江赫心里乱的很,顿了一会,才抓着她的手说:“小棠棠,无论我做了什么,我对你的心,都是真的。” 宁棠目光凛然:“那么,说说你做了什么!” 江赫忽然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伸手,捂住了她的眼,同时,低下头,轻轻吻她的唇:“小棠棠,我爱你啊~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因为我爱你。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为什么还要追问过去?” 他企图用现在的温情与圆满,说服她、麻痹她。 宁棠轻易看穿,推开他,冷声说:“江赫,我现在只想知道真相。” 第75章 痛失所爱。欺人太甚。 真相是——他喜欢她。 从很久以前。 在找到她之后,他就发誓——得到她。 为了得到她,他找到了江印,让他安排江凛娶妻冲喜。 江凛那时病得可怜,根本没有反对的能力。 他如愿了。 却差点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对,没错,我喜欢你,想娶你。” 他承认了:“可你那时候,有了男朋友,我只能想别的办法。” 宁棠听得心里揪痛:“哪怕那个办法,是毁掉我的公司?” 江赫默然了一会,点了头:“对。我让你一无所有,如此,你才能属于我。” “啪!” 她气得给他一巴掌,怒道:“你、你简直有病!” 江赫点头:“我确实有病。你不知道吗?” 他现在几乎是破罐子破摔了,言语平静,不带一丝情绪:“是你救了我。宁棠,你救了我。在那个巷口,你对我说的话,我都记得。你说希望我以后好运,可我的好运就是你。所以,我只是帮你完成心愿而已。” 宁棠想起了那场出手相助,真的是一时好心,没想到会害自己落得这般境地? 听他这语调,觉得他简直死性不改:“我救了你,你就这样报答我?到了现在,你就没有一点后悔、歉疚?”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对你很歉疚,你会原谅我吗?” 他这么说,分明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什么是农夫与蛇? 这便是了! 她气得推开他:“你出去。让我静静。” 他很听话,丢下一句:“我就在门外,你静好,喊我。” 她气笑了:“江赫,你真有病!” 都这时候了,还以为她在闹脾气吗? 江赫也笑了:“是啊,小棠棠,我有病,又病又疯,你最好别跟一个疯子计较,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他从诞生的那一刻,就是藐视世间一切规则的。 掠夺、占有,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 宁棠把他推出卧室,狠狠关上了门。 她躺在床上,脑子嗡嗡的叫:你看,你选择了怎样一个魔鬼啊!你还想着治愈他!你简直愚蠢的可笑! 可笑的江赫坐在门外,喊来佣人,拿了酒。 他喝酒,烈性的威士忌,一杯又一杯,偏喝不醉。 他知道自己不该醉,醉了会发疯、会伤人,还会给江凛可趁之机。 可宁棠哭了。 他听到她压抑的哭声。 心都疼碎了。 他真不想伤她的。 都怪林东洋! 林东洋就近去了医院。 他在医院处理了伤情,不算严重,但他对医生说:“我觉得我鼻骨碎裂了。” 医生愣了下,带他去拍片。 然后,在他的诊断单上,修改了伤情。 出医院时,他打了一个电话:“嗯。拿到了。接下来,怎么做?” 那边的人笑说:“江氏集团太子爷江凛为冲喜,夺人·妻!你觉得这则新闻怎样?” 林东洋摸了摸疼痛的鼻子,唇角勾了个笑:“我觉得很好。” 新闻先是从一个网红博主那儿爆出来的。 【姐妹们,今天我在奶茶店遇到了帅哥,真心帅,还又帅又狠!不信,看视频!】 然后,视频内容就是江赫在奶茶店,抓着林东洋的头发往桌子上撞的画面。 画面很清晰。 江赫惊艳的五官,眼里的狠戾,都拍出来了。 大糖糕僧:【哇靠,又美又戾,是我喜欢的款啊啊!】 星星藏在银河里:【+1!原谅我的三观,男人不坏,女人真不爱啊啊啊!】 甄富贵小姐:【这么帅的男人,三分钟,我要他全部的资料!】 …… 然后,真有人给了资料。 随随便便:【江凛,20岁,天才少年,荣江地产的继承人。爷爷是首富江印,父亲江轩早逝,母亲是美妆行业的大佬丁香夫人……】 甄富贵小姐随随便便:【感谢楼上科普。知道他为什么打人吗?】 随随便便:【知道,他啊,之前身体不好,为了冲喜,抢夺了人家的女朋友,还把人家女朋友的公司整破产了。就是强取豪夺。都这样了,还不放过人家男朋友,想弄死人家,结果,人家来找说法,就被揍了一顿。】 橘子味小仙女:【老天,真的假的?我还活在21世纪吗?好怕怕。】 我爸是林某某:【有意思啊!这骚年,比我还狂啊!】 全糖加冰:【讲真的,我也想被帅哥强取豪夺!】 诗酒趁年华:【楼上的脑子是中毒了吗?快掏出来,消消毒!】 …… 他们就这么把一则爆料推上了热搜。 【震惊!荣江地产太子爷江凛为冲喜,强取豪夺他人·妻!】 因为是凌晨爆的,荣江地产的公关团队就没能第一时间处理。 热搜足足挂了五个小时,才给降了下来。 而林东洋就是这时候发了微博:【痛失所爱。欺人太甚。】 八个字,搭配自己的伤情报告单,还有他跟宁棠的亲密合照。 没半小时,就又窜上了热搜。 山有扶苏:【同情博主,太可怜了。荣江地产欺人太甚啊!】 社会你李姐:【这年头,平民跟权贵斗,博主,小心被毁尸灭迹啊!】 小福星:【社会这么黑暗的吗?还冲喜?好封建啊!】 忠于星辰:【报警了吗?小哥哥鼻骨都碎了,这伤情,妥妥故意伤人罪!】 …… 他们都为他鸣不公。 尤其,现在社会上仇富心态很严重。 荣江地产的撤热搜行为,更是激怒了他们。 一时间,网上、线下都在热议“荣江地产太子爷伤人案”。 江赫对此,还是很淡定的。 他找了黑客做网上信息清理。 效率很高。 几分钟时间,网上干干净净。 甚至还做了词条屏蔽。 可惜,影响已经造成了。 江赫被叫去了老宅。 江印痛批一顿,大意是他无能、办事不利、不如江凛! “江凛已经臭了。” 他还有幸灾乐祸的心情。 江印气得差点拿手杖敲他:“你、你,你赶紧滚!” 江赫滚回了兰汀别墅。 他跟宁棠卖惨:“老爷子说了,如果我解决不了这件事,就跟我断绝爷孙关系,还说废除我的继承权。我什么都没有了。小棠棠, 你也不要我了吗?” 第76章 强取豪夺的,是我江赫。 宁棠信他个鬼! 老爷子那么重视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他? 危言耸听! 苦肉计! 她坐在沙发上,翻个白眼,推开他的脸,继续回宋昕烟的信息:【那热搜,一言难尽啊。】 宋昕烟:【怎么一言难尽了?江凛还真强取豪夺了?】 宁棠不知如何回答,沉思间,手机被人抢去。 江赫翻看了聊天记录,替她回了:【不是。】 宁棠看到了,讥诮:“敢做不敢当?” 江赫反驳:“我哪里不敢当了?本来就不是江凛。强取豪夺的,是我江赫。我倒是想当,可惜,怕吓着人。” 宁棠无言以对。 他顶着江凛的皮,做尽坏事。 江赫见她沉默,笑着哄:“小棠棠,小媳妇,小乖乖,我现在怎么办?你给我出个主意,救救我?” 宁棠还生着气,但出了这种事,就转移注意力了:“你还有脸求救?” 江赫忙说软话:“是我不好。我做事不对。媳妇儿,你最好了,帮帮我,好不好?” 宁棠听了,沉思了一会,借题发挥:“你让江凛出来,烂摊子丢给他好了。” 江赫觉得她是在帮江凛! 他吃醋了,心情不悦,但也没显现出来,而是问:“你就不怕他出来,我消失了?他可是一心想要除去我的。宁棠,你真不想要我了?” 最后一句,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委屈的意味。 宁棠见他这样,固然余怒未消,还是有点心软了:“你要是再失控,再惹出这种事,我就真不要你了。还有,不许再仗势欺人以及做违法乱纪的事。” 她说到这里,忽然来了个想法:“我要跟你约法三章,如果你触犯,我就真不要你了。” 江赫没异议。 只要她开心,随她去。 至于要不要遵守,那就视情况而定了。 宁棠去了书房,找来纸纸笔,写下来:“第一条,不许再欺骗宁棠。善意也不行。第二条,不许做违法乱纪的事。第三条,争取跟江凛和平相处——” 江赫对第三条有意见:“是他先要除去我的。恕我不能遵守。” 宁棠知道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就强调了:“是争取。江赫,我可以原谅你的算计,你就不能为我尝试争取一下?” 江赫想说:这不能一概而论。 但他沉默了。 宁棠写完条约,要他签名。 江赫当哄她高兴,就签了。 宁棠果然喜笑颜开,拿着条约当了圣旨:“这些都是你承诺我的,江赫,从今天起,我会监视你的。如果你违反,我真不会原谅你。” 江赫敷衍地点头,换了话题:“回归正事,这新闻,你觉得怎么处理。” 宁棠便想了:“我觉得,你应该先去给林东洋道歉,你打伤了他,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 “我已经赔偿过了。” 他那天动手后,就丢了他一张银行卡,就是当医药费的。 宁棠有印象,但坚持:“你还得道歉。你不该打人。” 江赫不以为然,理直气壮:“他先挖我墙脚的。就是不要脸的小三。该死!” 宁棠心道:没你掺和一脚,我跟他才是一对。 想到他,误会解开,便是内疚了。 她对不起他。 不该不信他,以为他跟陈璐一起背叛了自己,继而嫁给了江凛,还移情别恋,喜欢上了他们。 “你在想他?不许!” 江赫看她失神,很敏锐,大吃飞醋。 宁棠很无奈:“都是你干的好事!我现在不想他,也不行啊!” 她捏捏太阳穴,不管他的醋意,找到林东洋以前的手机号,给他打电话:“嗯。是我。你在哪家医院?我想去看你。” “如果你自己来,我欢迎——” 林东洋的声音由温柔变冷漠:“他的话,就免了,我怕再被打。” 宁棠忙说:“他不会。有我在,他也不敢。” “我会。我敢。” “他打了我,拆散了我们,我恨他!” “宁棠,你心里一点没我的位置了吗?” “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啊——” 比不上他半个月吗? 他不敢问下去了。 江凛,天之骄子,相貌、身份,都强出他许多,他确实没有与他争斗的资格。 可那又如何? 只要把他从继承人的位置拉下来就好。 没了荣江地产,他什么也不是! 宁棠不知他的心思,便说自己单独去看他。 林东洋随之说了地址。 是他曾住的地方。 宁棠惊愕:“怎么没在医院?” 林东洋谎称:“怕记者骚扰。” 宁棠没多想,应了声:“好。我知道了。” 她挂断电话,收拾东西,要去旧人探望伤情。 江赫没阻拦,跟着出了门。 不想,在门外,看到了探头探脑的宁铮。 宁铮看到了热搜,知道了姐姐的事,就很关心,这会看他们出来,就跑着迎了上去:“姐姐——” 宁棠看到他,皱眉不悦:“你来干什么?” 宁铮看出她不欢迎自己,有些受伤,咬咬唇,低声说:“姐姐,我担心你。” “谢你担心了。我很好。你回去。” 她错开他,就要上车。 宁铮看到了她身边的江赫,误以为是江凛,握拳就砸了上去:“你个混蛋!让你欺负我姐!” “砰!” 一拳刚好砸在江赫嘴角上。 江赫可以躲开,但宁铮喊了“姐姐”,他便受着了。 苦肉计,相信还是有用的。 宁棠惊得大喝:“宁铮,你干什么!” 竟然敢动手! 他有什么资格? 还真当她弟弟了,见姐姐受气,过来给出气了? 宁铮确实是来给姐姐出气了。 他一时少年热血,打了江赫一拳,还敢来第二拳,同时,嘴里喊着:“你别以为自己有钱有势,就敢欺负我姐!” 江赫这次拦住了他的拳头:“冷静点。我若想欺负她,这会她连骨头都没了。” 他查过宁棠的背景,知道她跟这个便宜弟弟关系不好,挨了一拳,断不会挨第二拳了。 但宁铮看着文弱,却是个逞凶斗狠的性子:“你敢!” 又挥拳过来。 江赫躲过去,见他没完没了,也没耐心了。 就在他想给他点颜色瞧瞧—— “江赫,住手!” 宁棠冲过去,夹在两人中间,恰逢宁铮一拳袭来,躲闪不及,吓得闭了眼:日,这一拳下来,我要死了! 第77章 就得让你疼!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江赫按下她的脑袋,脸又挨了一拳。 这一拳实在,打得他嘴角出血。 真用上苦肉计了。 宁棠心疼得不行,抬手想给宁铮一巴掌,但又半路停下了:“闹够了没有?” 她烦躁地怒喝一句,推开了他。 宁铮梗着脖子,小声辩驳:“姐,热搜,我看到了,他欺负你。” “关你什么事?” 她不想领他的情。 尽管他的少年孤勇,让她心头有些暖意。 宁铮低着头,语气倔强:“关我事。你是……姐姐。” 虽然她不承认他,但他是弟弟,就该保护姐姐。 “你别怕他。” 他握起拳头,眼神明亮坚定:“我会保护你。” 宁棠看他单薄瘦削的身材,不够江赫一拳捶的,就很嫌弃:“我谢你这份心了,但是,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动用武力。听到没?” 虽然是便宜弟弟,但这冲动性子养成了,早晚得吃亏。 如果他吃亏,要麻烦的还是她! 宁铮难得听姐姐管着自己,很激动,立刻就点了头:“听到了。姐姐。我以后不会乱打架的。” 宁棠满意了,点了头,让他给江赫道歉。 宁铮摇头,态度坚决:“不要。他欺负你。” “如果他没欺负我呢?” “你看到热搜,就贸然跑过来打人,脑子呢?” 她的训斥很快有了效果。 宁铮咬着唇,磨磨唧唧道了歉:“对不起,姐夫,我太冲动了。” 江赫决定为他那句“姐夫”,原谅了他的冲动。 一场闹剧结束。 宁棠拉江赫回去处理伤情。 宁铮犹豫了两秒钟,迈步跟着,还有些不放心:“姐姐,热搜是怎么回事?” 他等了一会,见宁棠不搭理自己,就换了人:“姐夫,能说说吗?” 江赫被他几声“姐夫”叫得心情舒畅,便说了:“我被人设计了。对方来者不善,恐是别有心思。” 宁铮推测:“商场争斗?” 江赫笑而不语。 宁铮担心了:“那姐姐会有危险吗?” 江赫摇头,保证自己会照顾好她。 宁棠拿来医药箱,打开来,找出药水,给江赫处理伤口。 她这次动作有些粗鲁,疼得江赫嘶嘶抽气。 “轻点儿。” “让你能!” 宁棠故意加重动作,顺带说教:“就得让你疼!不疼,你不长记性!自从遇到你,三天两头受伤,我不想再看到了。听到没?再受伤,就滚远点,别往我面前凑!” 她的絮絮叨叨里,都是心疼。 江赫心里甜丝丝的,便是她故意弄疼他,也不吭声了。 宁棠给他处理好伤口,又要出门。 江赫拦住了,说是自己处理。 宁棠问:“你怎么处理?” 江赫说:“我让人查视频来源了,拍摄得很有技巧,一看就是专业手法。我刚也说了,我是被人设计了。不知是商场争斗,还是——” 豪门争斗了。 说到豪门争斗,江凛年少得志,族内子弟盼着他跌下来的,可多了去了。 尤其热搜出现的很巧。 还熟悉江家秘闻。 多是熟人作案。 而熟人,新出现的,也就江咏了。 “还是什么?” 宁棠看他话说一半,就催问了一句。 江赫笑笑,不打算让她知道太多。 宁棠看出他的想法,皱了眉:“看来约法三章,我要加一条,有事不许瞒着我!” 江赫听了,便不瞒了:“估计是家族内斗。我去找老爷子商量。” 他说完,恰好她也处理好了伤,就站起来,往外走。 没走两步,又回头,让宁铮多陪会姐姐,晚上请他吃饭。 宁棠收拾好医药箱,追上来,想跟他一起去老宅。 江赫没让,步伐匆匆,一会没了影。 他走之后,宁铮说:“姐姐,姐夫好奇怪。” 宁棠便问:“哪里奇怪了?” 宁铮想了想,回答:“他跟那天很不一样。我以为姐夫是个冷静沉稳的,但是——” 看视频里,那么凶狠、残暴。 宁棠知道他的意思,又问:“那你喜欢哪个?今天的,还是那天的?” 宁铮毫不犹豫:“今天的。” 男人骨子里都崇拜强者,喜欢武力。 那天的姐夫固然好,但好的让人望而止步。 今天的姐夫固然凶狠,但更真实。 不打不相识。 他喜欢今天的姐夫。 宁棠对他的回答,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江凛孤僻矜贵,没有多少朋友,江赫不同,三教九流,都能玩到一起。 他也有让人喜欢他的本事。 “姐,怎么了?为什么这样问?” 宁铮也是心细如发又敏感的人。 宁棠转移话题:“没什么,就随便聊聊,你怎么还没回去?不用上课的?” 现在七月初,应该正是考试周,很忙的。 宁铮听了,心里一涩,小声提醒:“姐,我都高考结束了。” 宁棠:“……” 她对他了解很少,自然不知他的学业。 想想他的年纪,风华正茂的十八岁,确实也该参加高考了。 气氛尴尬了几秒钟。 她问:“那你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我来的时候,分数刚出来。” “多少分?” “702。” 他语气里有小小的骄傲。 余光瞧着宁棠,想看她的神色。 宁棠很震惊:“702?真的?” 她没想过他竟然考那么高。 天才啊! 那男人还真养了个好儿子! 她想到那男人,脸色就不好了:“恭喜了。” 宁铮注意到她的脸色转变,小心翼翼:“姐,你不高兴?” 宁棠摇头,脸冷,声音更冷:“不,你有出息,也好,以后好好孝敬你爸。” “……他也是你爸爸。” “不是。” 她便是为她妈妈的枉死,也不会原谅他。 积压在心中的旧恨翻涌。 她赶他回去。 宁铮恋恋不舍:“姐姐,我还没选学校,我可以选你在的城市吗?” 他明明有好几个姐姐的,可像个独生子。 他希望跟姐姐们多亲近。 他们是亲人啊! 宁棠不知他心中渴求,正烦闷,一个激动,就拒绝了:“不可以!” 她预感跟他来往多了,肯定会加深感情。 而有了感情,以后就会纠缠不断。 再说,臭小子天才学霸,谁知道现在的示好,是不是别有所图? 知人之明不知心。 她就不觉得,那女人能生出个好儿子……以及那男人能养出个好儿子! 第78章 我的心都疼碎了。 偏见是很难消除的。 宁棠冷下心肠,让宁铮离开了。 宁铮离开前,要了她的手机号。 宁棠给了。 他通过手机号,搜索她微信号,申请加好友。 她同意了,还给他转了2万元,备注:【祝贺你高分。】 他没点,回复:【我有钱。】 然后,宁棠晚上跟宋昕烟她们去酒放松,就看到他在包厢外当侍者。 因了外貌俊俏,很多衣衫暴露的女孩子都搭讪他。 还有富婆意图包了他。 “弟弟,别不识好歹啊!” 富婆五十多岁,胖乎乎的,妆容画的很重,松弛的皮肤簌簌掉粉。 忒吓人了。 宁棠本来不想管,但当富婆摸了他的脸,就忍不住了。 “宁铮!” 她喊他进来。 宁铮红着脸,走进去,低着头,不敢看她,也不敢唤人。 他觉得自己给她丢人了。 宁棠扶着额头,晃着酒,凉凉看他一眼,让他坐下了。 卓小奈本来在唱歌,这会儿,也停下来,看他一眼,很好奇:“宁总,他是你弟弟?” 宁棠没说话。 沉默是默认。 卓小奈立刻就吹捧上了:“长得真好看,宁总,你弟弟比那新火的明星洛彰还好看。” 她这无心之言,倒是引起了宋昕烟的重视。 宋昕烟看了宁铮好几眼,附和道:“别说,还真好看,而且,两人的特质很像,五官精致,少年气很浓,尤其那股脆弱的易碎感,现在的娱乐圈,就吃这种设定。” 卓小奈秒懂:“对。洛彰那部剧,每每吐血的时候,我的心都疼碎了。” 宁棠听她们这么夸宁铮,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与有荣焉嘛,忍不住笑:“你们想干什么?” 宋昕烟说:“咱们不是拍戏嘛,捧别人,还不如捧自己的人。” 卓小奈直接问:“弟弟想不想演戏啊?” 宁铮不说话,有点跟不上她们的话题。 他刚结束高考,在此之前,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宁棠见他呆呆愣愣的,亏了相貌好,多了点萌意,就说:“你姐姐们,问你话呢,想不想拍戏?” 她对娱乐圈还是很向往的。 眼下也算有点资源,倒是可以捧捧他。 宁铮从没想过拍戏,但姐姐问了,以他的聪明,也听懂姐姐似乎在拍戏,就说:“姐姐想我拍,我就拍。” 宁棠看他乖顺,还很依赖自己,不由得多了几分姐姐的姿态:“不管你拍不拍戏,这个工作是不能干了。你爸呢?忙什么呢?就这么放心你?” 现在不仅美女容易遇到危险,美男亦然。 宁铮回:“爸喜欢打麻将。也没忙什么。” “以前呢?” “以前跟着人搞装修,这两年才闲下来。” “你学费?” “够的。” “够了,你还来这里?” “我就……见见世面。” 他的话,只能信一半。 宁棠没再问,陪着宋昕烟她们玩到九点钟,江赫打来电话,催她回去。 她来酒,是请示过的,也做了保证,应了九点回去,也只能回去了。 宋昕烟她们正在兴头上,挽留几句不成,就继续玩了。 宁棠带宁铮去辞了工作。 他才工作两晚,还在实习中,工资都没给结。 宁棠懒得计较,带人回了别墅。 没想到,她回来了,江赫还没回来。 她给宁铮安排了客房,就回了卧室,给他打电话。 没人接。 她继续打,还是没人接,就放弃了,改发了条短信:【人呢?】 人是凌晨回来的。 一回来,就往她身上扑。 宁棠正睡得香,被他搞醒,还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烦得很:“去洗漱!” 江赫便亲她一口,去了浴室。 洗一半,喊她的名字,要她送内裤。 宁棠当没听见,翻了个身,继续睡。 没睡一会,被子被掀开,一个湿凉的身体贴上来。 宁棠凉得哆嗦一下,推开他:“你有病啊?好好的热水不用,你用凉水。” 江赫吻她的脸颊:“我热。” 宁棠躲开他的吻,拍他的脸:“你热还不离我远点?” 他笑:“离不了。一辈子都离不了。” 这是又不正经了。 宁棠不配合,制止他作乱的手,转过身来问:“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江赫简单说了:“本也不是多大的事。我正派人捉内奸呢。” “怎么捉的?” 派人抓住林东洋,威逼利诱。 不过,他不打算告诉她,只说:“根据视频,顺藤摸瓜。这需要专业的人做,花钱就行了。” 宁棠对此没什么兴趣,改问:“怎么还喝酒了?” 江赫便说:“跟关山粤他们喝了几杯。” “以后少喝点。” “好。” 他应承着,亲她的嘴,渐渐下移到了脖颈。 宁棠本来困倦着,没什么兴致,但渐渐被他撩出了火。 “宁铮在隔壁。” 她暗示他动作轻点。 但他就是故意作对,看她隐忍,愈发想破坏。 对他而言,隔壁有人,是禁忌,也是刺激。 宁棠渐渐领悟过来,又羞又恼,后来,恼到恨意上头,巴掌都甩他脸上了。 “啪!” 力道不大,但也伤男人面儿。 谁想,他一点不在乎,不,他在乎,所以,更加有恃无恐地作弄她。 宁棠嗓子都哑了。 第二天,也没脸见人了。 她在微信里跟宁铮说:【你准备下,中午带你去见个人。】 然后,安排江赫带宁铮去买衣服、做造型。 江赫爱屋及乌,就带他去了。 先买了几身休闲装,又做了发型,还做了个spa。 出来时,水嫩的少年郎,秀色可餐。 又是跟江赫在一起,那更是回头率惊人。 不幸的是,江赫在珠宝店买首饰时,被人认出来了。 小迷妹们三观不太正,跟了好远,偷拍他,还说喜欢他。 江赫烦得不行,回到车上,都臭着脸。 宁铮看得发笑:“那么讨厌她们?” 江赫点头:“还好你姐没跟着。不然准得说我招蜂引蝶。” “我姐不是那种人。” “她要不说,我也生气。” “啊?” “竟然不吃醋。难道我不该生气?” 他侧头看他,微挑着眉,说的话,充满了孩子气。 宁铮听乐了,觉得他虽然外表凶戾,但骨子里还是少年心性。 不禁更喜欢他了。 第79章 爱之深,责之切。 两人很快回了别墅。 时间是十一点了。 宁棠正坐在沙发上,拿叉子叉着水果沙拉,小口小口吃着,不时望一眼外面。 人还没回来。 她等得有点不耐烦,不过,面上一派云淡风轻。 今天的她要出门,画着精致的复古妆容,穿一袭泡泡袖的黑色丝绒长裙,搭配棕色的波浪卷,非常的美丽高贵、优雅迷人。 就像乔伊珂说的,娱乐圈红能养人,那么,豪门圈,富贵也养人。 “姐,我们回来了。” 宁铮的声音远远传来。 宁棠听到了,站起身,迎了出去。 江赫看到了她,皱了眉:“要去见谁?如果是男人,那就免了。” 宁棠知道他在吃醋,叹口气,解释了:“去见关小姐。怎么,你可以见关山粤,我就不能见关宜笑了?” “当然可以。” 江赫知道她去见女人,就没意见了。 加上宁铮也跟着,就放心了些。 只也暗暗叮嘱他,不要让男人靠近她。 宁铮保证:“姐夫,你放心。” 江赫笑笑,送他们上了车。 他这几天很忙,没了江凛,公司很多事,要他拿主意。 他对经营公司知之甚少,需要恶补的东西很多。 纵然很麻烦,但他不放弃。 宁棠不知这些,带着宁铮去了福莱大厦,参观了关宜笑的工作室。 吃饭时,她才道出来意:“我这个弟弟,暑假了,没什么事做,幸而,脸蛋还不错,想让他去你那团队历练下,如何?” 关宜笑表示求之不得,还夸了他资质好。 “我刚看到他,就想挖人了。长这么好,老天赏饭吃。” “你谬赞了。如果演技上有天分,那才是老天赏饭吃。” “演技这东西,放开了,融入了,感觉来了,就没问题了。” “你有经验,多指点。” “你客气了。我的荣幸。” 她们以茶代酒,碰了个杯,算是相谈甚欢。 宁铮初出校园,很拘谨、害羞,因为拘谨、害羞,多了些单纯乖巧,更让人喜欢。 当关宜笑知道他高考分数,就更喜欢了:“学霸啊!我不成,我上学那会儿,全靠笨鸟先飞了。恋爱也不敢谈,,就怕影响成绩。” 宁棠也有同感:“我也是。勉勉强强才上了一本线。” 两人追忆了会学生时期,气氛更好了。 关宜笑话题一转:“我跟乔伊珂就是大学相识的。她接的第一个剧,还是我给牵的线。” 宁棠听到乔伊珂,笑容渐渐僵硬,没有接话。 关宜笑似乎也没想她接话,继续说:“她其实学的法律,但常来我们商学院旁听,是个很有拼劲的女孩。” 她是欣赏她,才结交她、帮助她。 “你相信吗?她那时候还是半工半读。便是最缺钱的时候,也没想过靠男人上位。” 所以,如今功成名就的她,对江明川,就更不会存有上位的心了。 宁棠听出她言外之意,知道她是为乔伊珂当说客,心里也认同,但还是保持了沉默。 她对乔伊珂,是当知心朋友处的,所以爱之深,责之切。 如果是普通合作伙伴,那就没有这回事了。 关宜笑见她沉默,点到即止,转开了话题,让宁铮下午就跟团队,熟悉下情况。 宁棠没有意见,笑着道了谢。 饭局后 她左思右想,还是联系了乔伊珂。 是她的助理接的,说她在拍戏,似乎知道她的身份,请她等一会。 宁棠等了两分钟,跟乔伊珂通了电话。 乔伊珂下午很忙, 有三场戏要拍,还跟她抱怨:“早年提拔我的导演,一次次邀我友情出演。我这人情还起来,没完没了了。” 言语里的不满,也就当她是自己人,才会说出来。 仿佛那场隔阂根本没有发生。 宁棠莫名放开了心胸,笑道:“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你就当结个善缘。” 乔伊珂自嘲:“就怕深恩近于仇啊!” 大恩成仇,唯有杀之,方可报答。 这不就是升级版的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 宁棠想到了江赫,心中警醒:“识人不清,确实易招祸患。所以,我们结交朋友,更要擦亮眼睛。” 乔伊珂顺着她的话说:“宁棠,你是我擦亮眼睛后,想要结交的朋友。” 语气诚诚恳恳的,很打动人心。 宁棠:“……”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她给打动了:“我想去看你拍戏。” 乔伊珂很欢迎,没一会,就发来了地址。 宁棠循着地址,去探班。 路上,买了些凉饮,还有甜品。 到的时候,乔伊珂正在遮阳伞下休息,厚重的古装,热得她香汗淋漓。 哪怕身边围着三个空调扇。 还是热。 其他演员咖位不够,没这待遇,更是热的可怜。 宁棠想着宁铮如果这样,也怪不忍心的。 所以,还是得替他铺铺路。 想着,她把买来的东西给了助理,让她代为分发。 “谢谢。” 他们谢过助理后,都盯着宁棠看,很好奇她的身份:圈外人?还能跟乔伊珂走得近,朋友?大佬? “好像是前几天热搜的女主角。” “就那个荣江地产太子爷的女人。” “那就是太子妃了。漂亮是漂亮,但好像也没漂亮到让人强取豪夺?” “果然豪门生活比咱们想的还精彩。” …… 他们的议论声很低,但还是有些传入了宁棠耳朵里。 宁棠很淡然,只跟乔伊珂聊天,话题围着要拍的戏:“既然友情出场,应该戏份不多?” 乔伊珂点头:“都集中今天了。待会有个吊威亚的场景,唉~” “怎么了?” “我恐高。” “没替身吗?” “……不喜欢。” 她混迹娱乐圈多年,很少用替身。 宁棠知道她是个拼命三娘,便提醒:“那你小心。” 声音才落,导演就派人来喊了。 拍戏开始。 有化妆师紧急给她补了妆,助理也帮忙整理衣服。 宁棠看着乔伊珂被吊到屋顶上,往下飞。 一次又一次。 那一袭红衣,衣角翻飞,很有美感。 尤其是打斗的时候,刀剑铿锵,身形轻盈翻转,美不胜收。 忽然威亚的绳索断裂。 乔伊珂直接摔飞了。 “啊!” “出事了!” “乔小姐——” …… 众人惊叫中,看着乔伊珂朝着宁棠的方向而去。 当宁棠被扑倒,剧烈的疼痛中,还走了下神:妈的,她这是拿到霸总剧本了吗? 第80章 我会惩罚你的。 “乔小姐,你怎么样?” “还好吗?” “哪里受伤了?” “快叫医生!” …… 周边人围上来,惊慌呼叫。 乔伊珂也很慌,连声道歉,从宁棠身上起来后,关心询问:“宁棠,你怎么样?哪里疼?” 宁棠后脑勺疼,胳膊疼。 亏了她呆的地方是休息区,而休息区是设置在草地上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受了伤,右胳膊脱臼了,左胳膊擦伤,红了一大片。 医生很快赶来,做了简单处理。 乔伊珂送她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 媒体们不知何时闻风而动,还拍到了宁棠“英雄救美”的一幕。 【乔伊珂片场受伤,荣江太子妃舍身相救!】 这新闻包揽两大重要人物,一出来,不多时就窜上了热搜。 点开来,两人身体交叠以及互动的画面,就很引人遐思。 星芒:【哈哈哈,我发誓磕到了,这感天动地的姐妹情!】 甜甜小可爱:【我早觉得乔伊珂男女通杀!】 爱吃橘子的胖橘:【两位小姐姐,讲真的,性别,别卡的太死啊啊!】 …… 评论区成功歪楼。 宁棠看了一会,就关闭了页面,觉得头昏脑胀,像是脑震荡更严重了。 这些个网民啊! 真是太敢说了! 她躺在病床上,扶着额头,让乔伊珂尽快处理:“千万别让他看到了,不然,咱们以后别想来往了。” 这个他,指的就是江赫了。 而说江赫,江赫就来了。 他看到新闻,就抛下公司一大堆人,匆匆赶来了。 “怎么砸着了?” “医生怎么说?” “跟着的人呢?” 他大步走进来,面色森寒,口吻冷厉,像是要把那些保镖揪出来打一顿。 那些保镖都站在病房外,听到他的话,都低着头进来了。 场面很严肃。 江赫睥睨着他们,眼里戾气滋生,艰难控制着脾气。 宁棠看到了,忙说:“没什么大碍。他们也及时赶到,送我来医院了。我只是去片场探班,谁也没想到会这样。” 江赫听了,脸色还是不好看,一人踹了一脚,赶出去了。 随后,找来医生,仔细询问了一遍,确定没大碍,才放心了些。 “还疼吗?” 他看她胳膊的擦伤,吹了吹,眼里都是心疼:“也就一天没跟着你,就受了伤。” 宁棠觉得他太大惊小怪了,想到乔伊珂还在,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行了,还有别人在呢。” 江赫这才注意到乔伊珂,知道是她砸着了宁棠,就冷冷扫了她一眼,表情很嫌弃。 乔伊珂忙上前道歉,满眼自责内疚:“对不起。江少,是我没照顾好宁棠。” 江赫摆手:“你出去。以后离她远点。” \"也不关她的事。\" 宁棠忙做和事佬:“就是意外。是我要去片场玩的。怪不着她。” 乔伊珂摇头:“是我的问题。你救了我。宁棠,你别跟江少争执,他是担心你。” 担心她的人很多。 江明川也闻讯过来了。 他跑的急,一头汗,看到乔伊珂,上下打量一遍,还张嘴想问她的伤情,但到底没问出来,而是转向了宁棠:“弟妹,你没事?” 不等宁棠说话,江赫就出了声:“她要有事,你就凉了,赶紧带你女人滚蛋!” 江明川看他脸色严峻,一时不敢多说什么。 如果不是他的原因,宁棠不会跟乔伊珂关系那么好,也不会去探班,自然也不会有受伤的事。 这么想下来,他还成罪魁祸首了。 可也庆幸。 两人都没伤那么严重。 如果乔伊珂没有宁棠当缓冲,估计要伤得很重。 “弟妹,你好好养伤,改天我来看你。” 他压低声音,说完就拉着乔伊珂走了。 宁棠看到这里,觉得他们要重归于好了。 如此,乔伊珂也算因祸得福。 就是她倒霉了些。 当她跟江赫这么说,江赫更恼了:“让你管他们的闲事!” 宁棠听了,招招手,唤他过来,坐在身边,笑意盈盈,含着温柔的轻哄:“也许,遇到你,耗光了我的好运呢?” 江赫听出几分甜言蜜语的味道,心里受用,面上撇嘴:“那我只能把好运分给你了。我是个幸运儿。” “那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听过又如何?” “就是因为你做了好事,留了善因,才结了善果,以至于成为了幸运儿。” “……说来说去,你就是让我别计较这件事。” 他一句话拆穿她的用心。 宁棠无奈地笑笑:“都过去了,我又没怎样。” 江赫很较真:“你要是怎样了,让我怎么办?” 他越想越后怕,越后怕越较真:“那些人是不能留了。一群废物。” 宁棠:“……” 敢情她说半天,白说了? 气! 她不能看着那些保镖被辞退,毁人工作,等于断人财路,而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只能又劝又威胁:“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我的错,你别拿我的错,去惩罚别人。你要惩罚,就惩罚我!” 江赫目光灼灼看着她:“我会惩罚你的。但不是现在。” 宁棠:“……” 怎么感觉那话不对劲呢? 是她思想不干净了? 有护士来给她换水。 她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一天。 晚上 宁铮跟关宜笑过来看她。 在这之前,他们都及时打来电话,询问她的伤情。 宁棠不病不知道,一病才发现,原来那么多人关心自己。 韩炳也来了。 可惜,江赫没让他进病房,愣是在电梯口,就让人截住了他,把他抬走了。 还是于蒲偷偷透露了他来的事:“少爷怎么突然间厌弃了韩哥?韩哥不宜走动,也要亲自过来看您,结果被赶走,难道他——” 爱上了自己的主人? 宁棠听出他后半句,顿觉尴尬,脸都红了:“收起你的脑洞。都胡思乱想些什么。没有的事。” 于蒲没那么好说服,还有自洽的逻辑:“如果不是这样,那少爷为什么对他那个态度?之前,有次你跟少爷在车里……亲热,我看他表情不对,就很担心,很在意,像是吃醋……难道他……暗恋的是少爷?” 他的脑洞是脱缰的野马,已经收不住了。 宁棠也有些被他带歪:对啊,同一张脸,韩炳为什么对他们的态度差别那么大呢? 第81章 你们贵圈这么乱了 “你怎么在这里?” 江赫皱眉,觉得自己去个厕所的功夫,就被人钻了空子。 这个于蒲,跟韩炳待了那么久,肯定替他说了什么话。 于蒲头脑灵活,看他不悦,立刻溜之大吉:“少爷,我就来看看少夫人。这就走了。” 他走之后,江赫旁敲侧击:“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宁棠觉得他在防备什么,联于蒲说,韩炳来看她,被赶走,便也知道内情了:这个江赫,肯定是防备韩炳替江凛说话! 她想到江凛,就忧心,都几天了,他一直没出来,是短暂沉睡还是永久沉睡呢? 想着,她反问:“你觉得他跟我说什么?说你赶走韩炳,不让他见我?” 江赫沉默,无话可说。 他最担心的还是来了:宁棠还没放弃江凛! 宁棠继续说:“没用的。即便看不到他,我还是会想到江凛。这些天,我不提他,是因为不想伤你的心。可你呢?却要伤我的心。” 她知道自己说这些话,很自私,但她控制不住:“江赫,对不起,或许,我不值得你爱。” “别说了!” 江赫听不下去了。 她否定自己,比否定他,还来的让他伤心。 宁棠便不说了。 甚至一晚上都没跟他说话。 翌日 宁棠又做了检查,确定没事,出了院。 宁铮也来接她出院,看她跟姐夫的互动,猜测他们冷战,就在微信里问了:【姐,怎么了?姐夫又惹你生气了?】 【没有。是我惹他生气了。】 【那你哄哄他啊!姐夫可好哄了。】 他都看出江赫很好哄了。 而江赫那么好哄,原因只有一个,他爱她。 全心全意的爱她。 可她做了什么? 一直在伤害他。 她果真不值得为他所爱啊! 宁棠心里自我唾弃,面上冷冰冰。 她没有哄江赫,觉得自己给不了他全心全意的爱,根本不配哄他。 江赫见她不搭理自己,整个人非常暴躁。 尤其公司的事,让他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去九重天打拳解压。 宁铮这些天住在别墅,留意到他的举动,就跟宁棠说了:“姐夫今晚又去打拳了,姐,你也管管他啊!这么下去,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宁棠自然看到江赫脸上青青紫紫的伤,但她压下关心,不闻不问。 为了让自己冷下心肠,更是沉迷工作。 新成立的公司已经入驻了福莱大厦。 卓小奈担任人事经理,宋昕烟担任公关经理,崔光年担任项目经理,她拉起队伍,就风风火火搞起来了。 先拍的小成本网剧是之前就写好剧本的,找演员的时候,直接用了关宜笑的团队。 至于男女主,是用了乔伊珂工作室的艺人。 乔伊珂出手很大方,竟然让正当红的洛彰出演了男主。 片酬远低于他的身价。 她本人还友情出演了一个颇有些戏份的角色。 宁棠感激的不行,开机后,热热闹闹请了主演们嗨了一场。 洛彰也来了。 他刚毕业,二十二岁,青春正好,春风得意,本人比屏幕上活泼了很多,说话也很好听,是个极阳光可爱的人。 宁棠看着他,想到了江赫、江凛,真心希望他们也能活得这样快乐耀眼。 酒过三巡,他们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宁棠不走运,两次被转到,话题都在江凛身上。 “江少真的强取豪夺了吗?” 问她的人是出演女主角的三线女星,叫苏雅。 苏雅长得清纯漂亮,但走妖艳路线,私下里,更是着装暴露。 宁棠看她低胸礼服,白花花乱晃,觉得眼睛都给晃晕了:“没有。” 她认为苏雅问的是江凛,而江凛确实没有强取豪夺。 苏雅听了,毫不掩饰的失望:“啊?没有啊!我还以为是真的呢!那冲喜呢?是真的?” 宁棠笑说:“这是下一个问题了。” 然后,他们继续玩游戏。 两场过后,又转到了她。 偏还是苏雅提问题:“宁姐,你是冲喜嫁的豪门吗?” 宁棠觉得苏雅的情商不太高。 言语里,透着嫁豪门的欲·望。 不过,她也没显露不悦,笑道:“嗯。冲喜嫁的豪门。” “宁姐真幸运。” “……也许。” “江少看着很喜欢宁姐的。虽然他外表看着高冷,但外冷内热,私下里肯定会疼人。” 苏雅终于情商上线了。 宁棠点头,也巧,手机有电话打来,她就借着打电话,离了场。 电话是二姐宁净打来的。 宁净在山区支教,那儿信号弱,消息也闭塞,这会儿才知道她结婚、还有她受伤的事。 “身体怎么样?我看新闻说是砸着了。” 她的嗓音低而清朗,是很有魅力的烟嗓。 宁棠好久没听了,乍一听到,还有些想念:“嗯,我没事,你呢?最近怎样?有回来的打算吗?” 宁净的声音倏然变得冷而讥诮:“之前还没有,但看你日子这么精彩,是得回去瞧瞧了。” 宁棠知道她不放心自己,笑说:“好。你来,我给你订票,亲自去接你。” “现在讨好我,晚了。” “不晚。哈哈。二姐,我没跟你说结婚的事,是没想好。你也知道,冲喜,说出去,也不光彩。” “那你还敢胡来。” “我也是……就走到了那一步。” 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隐去了江凛有人格分裂的事。 宁净说:“你既然原谅了他,那我也不好说什么。感情这种事,较真就没意思了。你且随心。不要委屈自己就好。” 宁棠听了,忍不住说:“如果我同时喜欢两个人呢?” 宁净顿了一会,说:“你不是个贪心的人。不要玩火,当心玩火自焚。” “可他们都喜欢我,我也都喜欢他们。但他们水火不相容。” “你们贵圈这么乱了?真闲的话,过来支教。” “不要。我还没那么伟大。不过,倒是可以出点钱。” “也好。帮这里建个学校。” 她们的话题渐渐跑到了慈善上去了。 宁棠给她转了两百万,用于建立学校,还资助了几个贫困学生。 帮助人,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她觉得自己灵魂都升华了。 心情也好了起来。 也更有动力搞事业了。 爱情什么的,真的是影响搞事业。 宁棠跟着一群人嗨到了十一点。 宁铮也在,催促了几次:“姐,不早了,该回家了。姐夫在催了。” 宁棠自从结婚后,就没玩这么嗨过,根本不想回去。 她回去干什么? 看江赫冷脸吗? 她要看笑脸,看洛彰的笑脸。 洛彰拉她到包厢偏僻的角落,压低声音说:“我认识个写歌的朋友,声线很好,人也很有才华,我觉得可以为我们的网剧写歌,您要不要见见?” 宁棠想着他低价出演,虽说乔伊珂那边会补一些,可还是欠了人情,便说:“要啊。你推荐的人,我放心的。” 这话太悦耳了。 洛彰便掏出耳机,给她试听:“这是她以前的作品。您听听。” 宁棠便接了过来,手指不小心擦到了他的手指。 就在这时—— 一只修长白皙但遍布青紫伤痕的手伸了过来。 “我当怎么乐不思蜀了,原来是有美男相伴啊?” 是江赫阴冷讥诮的声音。 带着满满的醋意。 第82章 对不起,我没能全心全意爱你。 宁棠预感不妙,忙说:“我们在谈事情。” 江赫扫了眼两人的距离,脸色阴沉:“谈什么事,凑这么近?” “就网剧。他推荐一个歌手,想给网剧写歌。” “呵。歌手人呢?” “这里。” 宁棠晃了下手中的耳机:“他让我先听听对方的音乐。” 江赫冷笑一声,扯掉了耳机,砸他身上:“滚!” 洛彰脸色骤变:“江先生——” 江赫比他高一些,俯视的目光,态度轻蔑:“你还没资格跟我说话。” 洛彰:“……” 他从未受如此的羞辱。 想他年纪轻轻,相貌好,资质高,正经科班出身,一出道就签了乔伊珂的工作室,两部剧奠定娱乐圈流量巨星的地位,谁见了他,不得客客气气的? 即便他是荣江地产太子爷,那也不能这般羞辱人。 实在过分。 宁棠也觉得他很过分,皱眉说:“你怎么说话的?别乱吃飞醋。给人道歉。” 江赫自然不会道歉的。 他冷着脸,拉住她的手就走。 宁棠也不好当众给他没脸,只能朝着洛彰歉意一笑,道了歉,然后跟众人告别。 苏雅正从洗手间补妆归来,跟他们在包厢门口碰上了。 然后,脚下一踉跄,人朝着江赫扑了过来。 这投怀送抱,太刻意了。 江赫闪得很快,看她倒在地上,也没怜香惜玉:“滚开。挡道了。” 苏雅:“……” 她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很快,眼圈微红,眼睛湿漉漉的勾人。 宁棠看得脑壳疼: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虽然她确实漂亮勾人,光看表象,让她都想怜香惜玉了。 但品行,拉跨了。 一个男人身处高位、见惯美色、有点段位,是不会动心的,只会嗤之以鼻,觉得登不上台面。 江赫便是如此。 他甚至看她都觉污了眼睛,让人拉开她,就迈步出去了。 太尴尬了。 太丢人了。 苏雅的脸红得滴血,被扶起来后,看着周边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在讥笑她的孟浪、自不量力,也没脸呆下去,匆匆就走了。 乔伊珂身为老板,看得皱眉:这艺人,哪个经纪人带出来的? 她都觉得丢脸了,便从包里拿了手机,给宁棠发微信:【那个出演女主的角色,换一下。你看中我工作室的哪个艺人,跟我说。】 竟然当着宁棠的面,勾搭他男人。 太不知天高地厚、急功近利了。 宁棠上了车,听到微信“叮”的一声响,正想打开看,就被江赫拦住了。 “你没话对我说?” 他抓着她的手,眼睛盯着她,压迫感很浓。 宁棠看着他的手,青青紫紫,手背指节的地方,还破了皮,沁着血,一双好看的手,糟蹋的不成样子。 她心疼又气怒:“你呢?没话对我说?” 江赫不说话,嘴唇紧抿,目光沉沉。 车厢内氛围很冷肃。 宁铮坐在副驾驶位,偷偷回头看两人,注意到这气氛,就想着出声缓和:“姐夫,我姐投资的网剧开机了,你知道吗?” 江赫是知道的,一个青春校园恋爱小甜剧,还有媒体报道,说是七个帅哥团宠女主,史上最极致的宠爱,甜到齁,反正他是没兴趣的。 不过,宁铮既然问了,他便点了头:“嗯。知道。” 宁铮便继续说:“姐姐还给我个男三角色呢。是个害羞单纯的天才画家。” 这是宁棠从江小野身上得来的灵感。 江赫没多想,还是点了头,声音轻得像敷衍:“嗯。” 宁铮艰难找话题:“姐夫,今天都在忙什么?又去打拳了?” 江赫去打拳了。 在九重天的拳场打到晚上十点钟回的别墅,结果发现宁棠还没回来,当即就坐不住了。 他给宁铮发信息,问了她的行踪,还让他催促她几次,见没成功,就亲自过来了。 想到这里,他妒忌、气恼的情绪又来了:“你怎么不说话?” 宁铮见他又去找姐姐的“茬儿”,忙岔开话题:“姐,我看你喝了点酒,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宁棠不喜欢烟酒,不过,交际场合也难免,加上今天网剧开机,心里高兴,就多喝了几杯,不舒服倒不至于,就是犯困。 刚江赫跟宁铮谈话的功夫,她一个人静静的,就有点打瞌睡了。 “还好。” 她扶着脑袋,眯着眼睛:“有点困。” 江赫看到了,肩膀不自觉往她那里靠,然后,一伸手,把她脑袋按到了肩膀上。 宁棠:“……” 这温情的关怀小动作,确实也让她心里暖了些,但心情还是沉重的:她到底要拿江赫怎么办啊? 豪车在深沉的夜色里前行。 因为夜深,车辆少,速度很快。 二十分钟到达了兰汀别墅。 江赫先下的车,推开车门后,就伸手抱她。 宁棠惊讶了下,但也没说什么,任他抱上了楼。 她对江赫,因为爱,总难狠下心。 “对不起。江赫。” 她趴在他胸口,声音温柔而哀伤。 江赫用脚开了门,放她到床上,半蹲着身体,摸她的脸,眼眸专注而深情:“对不起我什么?” 宁棠觉得自己醉了,沉醉在他温柔爱怜的眼眸里,心也软的一塌糊涂:“对不起,我没能全心全意爱你。” 她不该想着江凛,哪怕她一天比一天爱江赫,可还是放不下他。 她对江凛 ,很歉疚,像是责任,觉得是她害了他。 江赫听她这么说,心也软了:“傻瓜,我不怪你。是我不好,是我出现的晚了。” 他应该更早些认识她,更早些占有她的心。 宁棠不知他所想,摇摇头,钻了牛角尖:“是我的问题。我太贪婪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明明都知道的。” “别想了。你醉了。” “我没醉。” “既然没醉,那就做点没醉的事。” “什么事?” 她反应迟钝了。 直到嘴唇被吻住,才明白他话里的绮丽。 她觉得更醉了,好几天没这样亲昵,此刻,热情的很,搂着他的脖颈,回应着、呢喃着:“没你好看。” “嗯?” “洛彰,没你好看,谁都没你好看。你以后都别吃醋了。我最喜欢你。” 她倒在床上,听到他沙哑撩人的声音:“那证明给我看?嗯?” 第83章 传说中的爹系老公 宁棠皱眉,嘟囔道:“我还没洗澡。” “我不嫌弃。” 他笑起来,眼眸闪亮如星子:“我洗过了。不信你检查。” 说着,就要脱衣服。 宁棠早就闻到他身上清爽微凉的水汽了。 许是,打拳后,又用凉水洗了澡。 他体温偏低,靠近他怀里,都有些凉意。 好在是夏天,倒也舒适。 胡思乱想间,他已经解开了衬衫,露出了精壮的胸膛,腰腹有几块淤青,影响了美感。 她看到了,皱紧眉头,抓住他宽衣解带的手,没好气地说:“又受伤了。你那么想打拳,再去打啊!去啊!” 说到这里,关于打拳的不满都上来了,就挺直身体,推搡他:“怎么不去了?去啊!” 江赫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暧昧一笑:“我打拳,有原因的。” 宁棠冷哼:“什么原因?” 江赫低下头,咬她耳垂,与她耳鬓厮磨:“我压力大啊!” “什么压力?” “想跟你时刻融为一体,你又吃不消……” “别说了!” 她羞得捂住他的嘴:“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他舔她的掌心,笑问:“怎么不是好话了?谁让你魅力大。我可全都是实话。” 宁棠撇嘴:“甜言蜜语。” 他再次吻住她的唇:“嗯,只说给你听,说一辈子。” 手已经很不规矩了。 宁棠摇头:“我去洗澡。” 见他还想说什么,又补上一句:“你不嫌弃,我嫌弃自己。” 江赫无奈一笑,抱她去了浴室。 宁棠不让,指挥他:“你自己去处理伤口。下次再敢让自己受伤,就别想爬我的床。” 她摆出很严肃的态度:“我说真的,江赫,我不喜欢你打拳。可你一再挑战我的忍耐度。” 江赫倒没有爱好被剥夺的不悦,还不正经地笑着:“只要你吃得消,耗光我力气,我自然——” 话没说完,宁棠“砰”得关上了浴室门:色·胚! 江赫这个色·胚,并没有处理自己的伤。 他把医药箱拿来,等着她上药。 宁棠洗了澡,出水芙蓉般出来了。 江赫踹掉医药箱,等她到了床边,就把人扑倒了。 “你的伤!” “不管了!” 他急切切,吻住了她的唇。 翻来覆去。 一夜不休。 宁棠本来还想着他的伤,打算他消停了,再处理,可后面就没精力了。 疲累睡去。 醒来都十点了。 放纵的后果很严重。 她扶着腰去浴室,简单洗漱了,下楼没看到江赫,一问才知道他去公司了。 哼,算他溜的快! “少夫人,要吃早餐吗?” 佣人轻声询问。 她点了头,跟着佣人去了餐厅,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手机。 微信里 乔伊珂说了换了女主的事。 她回复:【你有推荐的人选吗?】 久久没有回音。 这个时间点,估计对方在忙。 她退出页面,问了宋昕烟关于女主的人选。 宋昕烟提了个许苒,女团出身,卖白富美人设,网上知名度很高,但没演过戏。 宁棠网上搜索了下她的资料,觉得还可以,等乔伊珂回复了,又跟她商量,就暂定了她。 中午 乔伊珂做东,约了她跟许苒吃饭。 宁棠见到真人,觉得对方虽然年轻,但比苏雅稳重多了,估计白富美的缘故,很有名媛的气质,虽然演技是个不足的地方,但也给了机会。 当许苒中途去洗手间—— 她表了态:“先拍几场看看。你看中的人,应该问题不大。” 乔伊珂笑着应了,又换了话题,问她剧本《幻梦》什么时候拍。 《幻梦》适合拍电影。 里面的角色都不是傻白甜,也需要有经验的演员演。 宁棠知道乔伊珂有意,便说:“你有想法?” 乔伊珂是个拼命三娘,近来,都是广告代言什么的,即便友情出演的角色,戏份也不多,满足不了她的戏瘾。 当演员,最怕闲下来,也最想拿出几个代表作。 乔伊珂想转型,更是迫切:“我认识一个文艺导演,把你的构思说了下,很有兴趣。” 宁棠点头:“行,你安排我见见,我把剧本给他看看。” “好。” 乔伊珂是个行动派。 晚上就安排了饭局。 宁棠见了人,是个女导演,偏英气的长相,穿衣打扮很中性,锁骨有满天星的纹身,看着就觉很有个性。 乔伊珂为她介绍:“这是蒋千里蒋导,她之前在国外发展,今年才回国的。” 国内文艺电影限制多,也不卖座,市场也萎靡,圈里人都知道。 宁棠觉得走文艺电影道路,还是很需要勇气的,因此,肃然起敬。 当听到她的代表作是《宿命》,更是崇拜的不行。 “我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惊艳死了。贺轻轻死的时候,我觉得老天太残忍了。后来二刷,又觉得是老天太慈悲了。美丽的灵魂,人间是不配的。” “贺轻轻是人如其名,命运那么轻贱,但生命的质量恰恰相反。她的轻轻,也是灵魂的重量。” 她们围着《宿命》展开话题,相谈甚欢。 一直谈到晚上九点,江赫又打来电话催促了。 宁棠可不想再发生昨晚的事了,便回复很快回去。 等挂了电话,恋恋不舍:“蒋导,我有点事,得先走了,我们下次聊。” 乔伊珂看出缘故,跟蒋千里打趣道:“她是有家室的人,太子爷黏人的紧,每天到点就催促。” 打趣完,又跟宁棠说:“你家那位,是不是传说中的爹系老公?还跟你定点回家。九点啊,我的祖宗,夜生活刚刚开始。” 蒋千里喝了口酒,一语中核心:“你也知道人家有家室,夜生活自然跟我们不同。” 乔伊珂:“……” 她秒懂了,笑得妖冶:“原来如此。我太单纯了。” 宁棠被她们闹得脸通红:“你就装单纯。等江明川治治你。” 说江明川,江明川就来了。 他还跟江赫碰到了一起。 就在宜笑酒楼的走廊。 江赫看到他,就是一通数落:“看好你女人,少让她带坏宁棠。” 宁棠出来了,恰好听到了,余光扫一眼身后送她出来的乔伊珂,皱了眉:“你这人,说的什么话?我是小孩子吗?还带坏我?你怎么不说,你就是被人带坏的?” 不,他是生来就坏。 第84章 女人三十如狼虎 江赫没当别人面反驳她的话,牵了她的手就走。 等到了车上,才说:“你怎么总是维护别人?” “谁让你攻击别人!” “我——” 他无话可说了。 宁棠拍拍他的手,语重心长道:“江赫,我也有自己的社交圈,你可以不喜欢、不参与,但你不能这样。很失礼。” 江赫低着头,闷闷的:“我也没说什么。” 宁棠“嗯”了一声,知道点到即止,便转开话题:“你怎么来了?” “想早点见你。” “我们都一天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他比乔伊珂说的还黏人。 宁棠笑着哄他:“想。想。想。” 他满意了,抓着她的手,亲她的手指。 宁棠抽回去:“我没洗手,你这都什么习惯。” 乱亲亲。 江赫重新抓住,玩了一会,然后,往她手上戴了一枚钻戒。 这钻戒是他跟宁铮逛商场时,买下的。 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冷战了几天,就没来得及送。 “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以后都戴这个。” 他在她的梳妆台看到很多钻戒,想也知道是江凛送的。 就很不爽。 现在终于能给她换掉了。 宁棠钻戒戴了几天,就觉得不方便,后来,就不戴了。 这会,被他套上一个钻戒,惊艳只是一瞬,然后,就平静了:“我有好多了。买这个,浪费。” 江赫坚持:“我送的。唯一的。不许拿下来。” 宁棠点了头,看着钻戒是紧箍咒的造型,钻石颗粒很大,沉甸甸的,还是鸽子血红宝石,就问:“多少钱?” “520万。” “哦。” “内圈有我们的名字。我亲手刻的。” 他伸出手,露出雕刻磨出的茧子。 她看到了,很心疼,摸了摸,温柔说:“你就是自寻苦吃。” “不苦。你戴着,我心里甜。” 他嘴巴也甜。 宁棠亲了下他的唇,给了他点甜头。 后果是严重的。 差点被亲断气。 “够了。” 她恶狠狠瞪他,心道:就不该吻他。 江赫满意一笑,搂着她的发,跟她十指交缠。 不久回了兰汀别墅。 宁棠去书房给蒋千里发了剧本,然后,收到了宁铮的电话。 他已经开始跟着剧组拍戏,说是今晚不回来,跟洛彰学习演技。 宁棠夸奖几句,给他转了十万,让他缺什么就买,不要小气啦讨人厌。 宁铮收到钱,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其实……姐夫给我了。” “什么时候?” “初见那晚吃饭的时候就给了。是一张银行卡。我不知道里面多少钱。后来,你让他带我去商场买衣服,又给了一张银行卡。我也没看。姐,我给你存着。如果他以后欺负你——” “嗯。我知道了。” 她忽然不想听下去,就打断他的话,挂断了电话。 江凛、江赫都给了宁铮钱。 唉。 她想到江凛,心里又难受起来,看着手指上的钻戒,紧箍咒的造型,意有所指,觉得很束缚。 “咚咚——” 书房的门被敲响。 江赫的声音随后响起:“棠棠,还没忙好?” 宁棠站起身,走出去:“忙好了。” 她跟他回卧室,拿了干净睡衣去浴室。 不想,洗到一半,他破门而入,显然,企图不良。 “今晚不行,我身体还没缓过来。” 她二十五了,也是奔三十去了,不是说,女人三十如狼虎吗? 她是真吃不消啊! 见他就腿软。 江赫说:“我就跟你一起洗鸳鸯浴。” 宁棠信他个鬼。 但赶也没赶走。 江赫吃足了豆腐,却不敢放肆,最后洗了两次冷水澡。 宁棠看乐了:“你说你是不是自讨苦吃?” 江赫像个怨夫:“我这样,怪谁?怪你!是你不争气!” 说着,泰迪犬附身似的,往她身上扑。 宁棠提醒:“你还想洗冷水澡?” 江赫顿时消停了,嘴里还是幽怨:“看不到,吃不到,这日子——” 话没说完,手机响了。 是宁棠的手机。 他看一眼来电,是丁栗。 心里一咯噔,随后,右眼狂跳个不停。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丁栗……严硕……肯定是严硕…… 就他这迟钝的功夫,宁棠接了电话—— 丁栗悲伤而绝望的声音传了出来:“小棠,阿凛的电话打不通,你跟他说一声,阿硕……走了。” 手机倏然落到床上。 不止是宁棠震惊。 江赫更是大受刺激,心脏剧痛,身体颤抖,眼球瞪直,像是魇着了。 宁棠吓了一跳,忙扶住他:“江赫,江赫,你怎么了?” 江赫急促喘息,弓着身体,倒在床上,脖子到脸都泛红,双手乱抓,非常的痛苦。 “来人,来人——” 她惊慌呼救。 他抓住她的手,摇着头:“不,不要……药……给我药——” 宁棠跳下床,找出医药箱,翻来覆去,根本找不到他吃的药:“没有,找不到,江赫,你坚持住……到底在哪里?我给韩炳——” 手被抓住。 他眼里含着哀求:“你、你别不要我。” 宁棠知道他的意思,不停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江赫,你别怕——” “我……爱你……” 他的声音渐弱,手也落了下去。 宁棠看得心碎了,眼泪都落了下来:“江赫,江赫——” 江赫没有回应。 当他的眼睛再次睁开,已经是江凛了。 江凛一醒来,就听到她喊的名字,是失望的、愤怒的,还有……铺天盖地的痛苦。 严硕,走了。 走了。 走了。 这两个字,撕扯着他的心脏。 太痛了。 他痛的无法呼吸,那痛从心脏蔓延到胃部,抽搐、翻绞,太痛了! 他推开她,趴在床头,不停的呕吐。 “呕——” 脏物吐出来。 他还在吐,吐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宁棠给他拍背,怕他被自己呕吐物呛着了:“江凛,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 江凛说不出话来,等呕吐感减轻,也没说话,而是推开她,双眼猩红,摇摇晃晃下了床。 他打开衣橱,换衣服。 宁棠心虚又忐忑:“江凛?” 江凛不理她,强撑着身体换了衣服,往外走。 宁棠也换了衣服,追上来,扶着他,温柔安抚:“江凛,我想陪着你。” 她知道,严硕走了,对江凛的打击太大了。 江凛拽下她的手,脸色冷的像冰。 第85章 她是杀人凶手! 宁棠有些受伤,再次抓住他的手:“我没有袖手旁观。我也想你出现的。江凛,这些天,我也在期待你出现。” 可他没有。 反而是严硕的离开,刺激了他。 江凛听着她的话,这次没再拉下她的手,而是把她拉进了怀里。 紧紧的。 近乎禁锢。 一滴泪从他眼里落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两人连夜去了医院。 严硕没有抢救过来,死的时候,表情很安详。 江凛看着手术台上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倒退两步,不敢看:“不该这么仓促的?怎么会呢?” 丁栗哭得歇斯底里,哽咽道:“都怪那个贱·人!她是杀人凶手!” 原来,阮璃偷偷给了严硕安眠药。 虽然很少,还是引发了不良反应。 阮璃吓得白了脸,眼睛都哭肿了:“他、他睡不着,说难受,我是看他实在难受,才心软的。就两颗。真的。江哥,我不想害他的。” “啪!” 丁栗一巴掌扇她脸上,表情近乎狰狞:“你是故意的!你无辜,你心软,你装,你继续装!你个蛇蝎心肠的东西!但凡你有点儿当人媳妇的样子,都不该夜半三更跑出去玩。不然,我的硕儿啊——” 还来得及抢救的。 阮璃这次辩驳不出什么了,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严硕的大哥严森似乎有怜香惜玉,正低着头,说着安抚的话。 宁棠站在江凛身后,留意着不同的人反应,当看到严森跟阮璃时,总觉得两人关系不简单。 江凛也注意到了,多看了他们一眼,若有所思。 丁栗则又想去打阮璃,但被严森拦住了。 “够了。严夫人,你今晚够失态了。” 他是严家继承人,话语权还是有的。 丁栗看着他,似有忌惮:“你、你维护这个贱·人!她害死了你弟弟,现在又想来害你!” “严硕本就不想活了。” “他的遗书也说了,不要责怪阮璃。” “严夫人,你爱子心切,我理解,但也要适度!” 他已经在警告了。 江凛听到了,走过来,握着拳头,压住愤怒,声音冷得冻死人:“所以,你觉得严硕该死,是吗?” 严森沉默不语。 他无意跟江凛起争执。 江凛见他不说话,转向了阮璃。 本来清纯美丽的少女画着浓妆,乌黑的头发挑染了好几种颜色,身上穿着黑色的吊带裙,堪堪遮住了大腿根,露出了白嫩嫩的双腿。 像是妖艳的风尘女郎。 江凛满眼嫌恶:“这些天,你做了什么?” 阮璃没做什么,就是吃喝玩乐、放纵自己。 此刻,迎着他厌弃的眼神,心慌的很,抓着他的袖子,就认错:“江哥哥,我错了,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阿硕哥哥。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 他声音轻飘飘的,却又重如泰山压顶:“阿硕走了。你自由了。” 他还说:“阮璃,你做的真好!” 阮璃瞪大了瞳孔,红唇颤颤,跪下来,哭得梨花带雨:“对不起。江哥哥,你别这样说,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 她抱着他的腿,乞求他的怜悯。 他拽开她的手,看向丁栗:“报警!” 阮璃吓得魂都没了,哀求不成,连宁棠都求上了:“宁姐姐,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不关我的事,我真的没想害他——” “够了!” 严森眼里露出心疼之色,伸手把她拉起来,安慰说:“小璃,别怕,没事的,严硕是自杀,不关你——” 话没完,江凛一脚踹中了他的膝盖。 严森没防备,当即给踹得跪在了地上,痛得面色发白:“江凛,你——” 江凛俯视着他,眼睛恨恨得想杀人:“就算严硕是自杀,她也是帮凶!是罪魁祸首!” 他让丁栗报警。 警察来查验,带着法医,先询问了医生情况,有诸多病例及遗书,暂定是自杀后抢救无效死亡。 江凛说:“去严氏别墅查。” 他亲自带警察过去。 先检查了严硕的住所,又盘问了伺候的人,都一切正常。 “少爷的饮食,一直都是有夫人照管的。” “夫人怕少爷有意外,在房间里安了监控,我们如果轻忽了少爷,那是立刻就辞退的。” “对,少爷常年缠绵病榻,早存了……死志。” “他几次求我拔掉管子,真挺可怜的,可我没敢。” “少爷有次泡澡,企图自溺,还好发现的及时。” “他胳膊上很多咬伤,都是他自己咬的,想咬断血管……唉……” …… 他们的话都在传达一个事实——严硕是早想死的。 当警察确认了监控没有异常,这场案子,便告终了。 江凛什么都做不了。 他痛失了弟弟,痛失了为数不多的亲人,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躺在严硕的病床上,静静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周边太安静了。 安静的没人气。 他想象严硕的心情,日复一日的死寂、绝望。 换谁都不会想活下去了。 他寻死了那么多次,终于,还是如愿了。 他该为他高兴的。 眼泪流出来。 他想到了他们曾经病中的日子。 严硕说:“哥,如果有天我走了,你要笑啊。我这一生听了太多哭声了。” 他想笑,但笑不出来。 他的弟弟走了。 永远不回来了。 也永远看不到了。 手上一暖。 他睁开眼,看到了宁棠,表情木木的,像是灵魂出窍了。 宁棠握紧他的手,轻唤他的名字:“江凛,江凛,你已经躺一天了。” 她实在没想到,严硕的离开,给他打击这么大。 江凛不说话,嘴唇动了动,才发现嘴唇干的很,嗓子也哑了。 大悲无声。 宁棠忙倒了杯水,喂他喝了。 江凛喝了水,意识清醒了些,低声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他是昨晚过来别墅的,送走警察后,就躺床上,失了神智一样,叫也不理人。 一直睡到现在。 她担心坏了:“饿不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凛摇头,脑子昏沉沉的,手脚没力气,几次想起来,都没能起身。 宁棠看到了,便扶他起来,轻声问:“你想做什么?” 江凛说:“他的丧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第86章 遵从他的遗愿吧。 “严阿姨哭昏过去了。” “丧事是严姨夫在处理的。” “尸体已经带回来了。” “严硕想火葬,骨灰洒大海,但严阿姨不同意,还在僵持。” “哦,对了,江明川的父亲也来了。” “我看他……比严姨夫还伤心。” 她一句句说着自己的见闻。 江凛反应平平,什么也没说。 他在床上又躺了一会,感觉恢复了些力气,才起身往外走。 宁棠扶着他,去了灵堂。 灵堂里哭声阵阵。 走的近了,大多是宁棠不认识的亲友,还有些佣人。 他们低着头,哭得凄凄惨惨。 江凛也哭了,眼泪在眼眶晃动,隐忍而克制。 “阿凛来了。” “你的身体不好,这种场合,切忌大悲,还是回去休息。” 先说话的是江家三爷江齐。 他是个英俊儒雅的青年,穿着黑色西装,身材修长,绅士气质。 单看脸,跟江明川很像。 宁棠第一次看到他,就知道江明川那张漂亮脸蛋遗传谁了。 “三伯伯——” 江凛唤了一声,又看向他旁边的严姨夫,唤了一声“姨夫”,主动谈及了严硕的身后事:“就遵从他的遗愿。” 严父叹气:“你小姨,舍不得。” “我去说。” 他说去,就去了。 宁棠扶他去了丁栗的卧室。 丁栗坐在床上,摸着严硕的相片,还在掉眼泪。 她作为母亲,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受到的打击更大,脸色憔悴苍白的很,头发更是一夜间白了大半。 宁棠都看得心惊:这下真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你怎么来了?” 丁栗听到动静,抬起头,眼睛红得似乎能滴血:“小棠说你身体不好。你回去休息。” 她看着江凛的脸色,知道他身体看着好,其实内里也很弱,不禁担忧起来:“小棠,你扶他回去。这两天,就别让他过来了。” 宁棠听了,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江凛,心道:我哪有本事让他听我的? 江凛让宁棠出去。 宁棠只能乖乖出去。 她等在卧室外,猜测江凛是跟丁栗说严硕火葬的事。 大概等了十分钟,门开了,江凛出来了。 宁棠问他:“回金爵吗?” 江凛点了头。 回去的车上,没有人说话。 到了金爵,韩炳已经等着了。 他也知道消息了。 “少爷,节哀。” 他一脸沉痛。 江凛点了头,回了卧室。 宁棠估摸着他的身体情况,让人煮了米粥做晚餐。 江凛没胃口,吃了半碗,就躺下睡了。 他自醒来,就待她冷的很。 她一开始还挺受伤的,后来,就看开了:这样也好。他们离了心,她也不用左右摇摆了。 是以,她交代韩炳好好照顾他,自己回了兰汀别墅。 洗漱后,躺到了床上。 睡不着。 看下手机,微信里都是安慰的信息。 宁铮也问:【姐夫怎么样?给他打电话,也不接。】 【还好。都会过去的。】 她回复一句,让他好好拍戏,不要分心,注意安全。 就在这时,江凛打了电话过来。 宁棠忙挂断电话,改接通他的电话:“喂,江凛?” 江凛语气不佳:“你人呢?” 宁棠莫名心虚:“兰汀别墅。” “去那里做什么?” “……我以为你不想看到我。” “你以为……宁棠,你以为的真好。” 他声音冷冷,直接挂断了电话。 宁棠皱眉,心里乱糟糟的:自己好像做错了?江凛遇到这种事,急需要她的陪伴,可她不告而别,就像是背叛了他。 “不,不是背叛。” “你既然给不了他想要的,就别给他希望。”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脑子里一个声音如此说。 可很快被反驳:“这个时候,断了,不想受乱,分明就是放弃他、背叛他。你就是个叛徒!” 两个声音在脑子里打架。 宁棠心烦意乱,更睡不着了。 正烦着,敲门声响起。 “谁啊?” 她问,没有回应。 没一会,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她似有预感,下了床,去开门。 门开了。 江凛站在门外,脸色还是那么冷。 宁棠一阵心悸,退后一步,强装淡定:“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江凛没说话,冷冷看她一眼,走进去,扫了眼卧室。 卧室跟金爵的卧室不同,更温情了些,装饰、摆设精致小巧,床上用品是粉色的,枕头成双成对的…… 在他沉睡的这些天,她跟江赫双宿双飞、情比金坚。 就在那张床上。 他握紧拳头,唤了佣人过来,让她床单、被子都换一遍。 宁棠一旁看着,知道他的用意,但什么也没说。 佣人速度很快。 床褥很快换了新的。 他脱掉鞋,躺下睡了,没跟宁棠说一句话。 仿佛就是过来睡个觉。 宁棠知道他来的用意,也知道她该说点什么,可心里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愣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该怎么办啊! 床上的江凛并没睡着。 他等着宁棠过来睡觉,但她似乎没这个意思。 避嫌? 他想到这个词,内心的怒火就翻涌起来。 可他只能压制着,睁开眼,语气平静:“愣着干什么?还不睡觉?” 宁棠点了头,慢吞吞爬上了床。 轻轻扯开被子。 她瑟缩在一角,像只不安的兔子。 江凛忽然侧身过来,两手撑在她上方。 宁棠吓了一跳,下意识坐起来,额头就撞到了他的额头。 “咚——” 劲头还挺大。 痛得她皱着眉头,心里更忐忑:“你、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凛也痛,扶着额头,跪坐在床上,不说话,盯着她。 他的视线锐利而骇人。 宁棠不敢对视,转开目光,低声说:“不是说睡觉?” 江凛伸手扳住她的肩膀:“怕我?” 宁棠摇头:“也不是……” “那怎么不看我?” “我……我困了。” 她扯了谎,缩着脑袋,滚入被窝里。 江凛看得皱眉,扯开被子:“蒙头睡?不热?” 宁棠已经热出汗了,但不敢说啊。 “还好。” “呵。” 他轻笑,伸手擦了下她额头的汗。 然后,在她惊颤的目光中,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 “唔——江凛——” 第87章 结婚一个月,就开始催娃了 江凛吻得痴狂。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宁棠憋红了脸,差点窒息。 一时间想到了江赫。 想念又心慌。 他现在是怎么的状态呢? 沉睡吗? “在想他?” 他很敏锐,洞若观火。 宁棠下意识扯谎:“没,只是走了下神。” 江凛松开她,重新躺好:“睡觉。” 宁棠:“……” 睡不着啊! 江凛显然是不准备放开她的。 怎么办? 她闭着眼,依旧为自己凌乱的感情而心烦意乱。 足足乱到了半夜。 然后被身边人的体温惊到了。 江凛发烧了! 高烧! “江凛,江凛,你醒醒——” 他烧的口干起皮,意识不清,一会喊她的名字,一会喊严硕的名字,最后还抓着她的手,喊了:“爸爸,爸爸,不要走——” 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实在可怜。 宁棠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两声,拿了体温计,一量是三十九度七,吓得不行,找到手机,就给韩炳打了电话,告知情况。 等他来的时候,她从急救箱里找了退烧药,喂他吃了后,又找来毛巾包着冰块,给他物理降温。 韩炳来的很快,检查了江凛的情况后,立刻背着他下了楼。 楼下 于蒲已经准备好了车子。 一行人火急火燎去了医院。 折腾到天明,才算消停了。 江凛的温度降下来,人却没醒,一直睡到十一点钟。 好不容易醒来,却是扯了输液的针管,要下床去殡仪馆。 今天是严硕火化的日子。 宁棠知道原因,有些不忍提醒:“江凛,你冷静点,他已经……火化了。” 江凛:“……” 他神色怔怔的,看向她:“什么?你说什么?” 宁棠面色凝重,低声重复:“严少,已经火化了。丁阿姨在你昏迷的时候,来了电话,知道你的病情,立刻就火化了。” 她知道,这对江凛很残忍,她也劝阻过,可没用。 丁栗说:“他看了更伤心。” 她们都不想他伤心。 却不知,他不仅伤心,还添了遗憾。 “我又错过了。” “他生前,我没见他最后一面。他死了,我还是没见到。” 他深受打击,眼里没了神采,忽然,倒在床上,闭了眼。 泪水无声流下来。 宁棠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安抚道:“起码,你让他如愿了。江凛,你尽力了,不要什么都怪到自己身上。” 人啊,要放过自己。 江凛不说话。 一天都没说话。 第二天,严硕下葬。 他出了院,送了最后一程。 那天,下了雨。 他在雨中,看到了两个陌生的中年女人。 “她们是谁?” 他问身边的韩炳。 韩炳解释说:“严少捐了眼角膜。她们是病患家属,不知从哪打听了消息,过来送严少一程。” 江凛听了,久久没有说话。 回到金爵后,他写了封遗书,锁进了保险箱。 宁棠对此一无所知。 她在葬礼后,陪了江凛一天。 说是陪一天,也没做什么。 江凛还没缓过来,慵慵懒懒躺在床上。 她陪在旁边说说话,提到了自己的公司。 然后,第二天,就去公司忙了。 江凛没说什么。 不想,晚上回金爵,看到了丁栗。 丁栗似乎走出了悲痛,头发染了色,画着淡妆,精气神好了很多。 她坐在沙发上,正跟江凛说着什么,见她回来,就笑着招了手:“小棠啊,这里坐,咱们娘俩聊会儿。” 宁棠坐过去,心里七上八下的: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果然,丁栗一开口,就是个危险的话题:“一转眼,你们结婚也快一个月了,可决定了,什么时候要孩子?” 宁棠都懵了:结婚一个月,就开始催娃了? 丁栗确实是来催娃的。 她的儿子身体不好,连个后代都没留。 眼下,江凛的身体一会好,一会坏的,也让她忧心,所以,姐姐说得对,还是要早做打算! “我听说你开了个公司,这女人啊,有自己的事业固然好,可也不能疏忽了家庭。阿凛是个能干的,先不说他父亲留下的遗产,便是江家垮了,那钱也够你们花几辈子的——” 所以,挣什么钱啊? 抓住老公的心、坐稳豪门少夫人的位子,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 宁棠听出她言外之意,心里是不认同的,但面上也没反驳。 丁栗刚痛失爱子,她无意去伤一个慈母的心。 “嗯。阿姨,您的话,我都记着了。” 她记着了,不一定就立刻做。 只当给她一个积极的回应。 丁栗对这个回应,还是满意的:“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宁棠赔着笑,没再说什么。 晚餐前 丁栗离开了,说是不当电灯泡。 宁棠跟江凛一起送她到地下停车场。 丁栗上车前,看他们并肩而立,微微红了眼,抓住他们的手,放在一起:“你们要好好的。” 江凛应好,宁棠点头。 返回时,他们的手还牵着。 宁棠余光扫着他的脸,觉得他脸色柔和了些 想来,也快走出伤痛了。 晚餐时 江凛还是一言不发的。 他跟江赫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真的很安静。 这种安静,是静若处·子,也是静水流深。 宁棠还是不太习惯安静,便出了声:“丁阿姨怎么突然催娃了?” 江凛的筷子顿了一会,回道:“她喜欢小孩子。严家那边,也没需要她上心的人。” 严森不是她的孩子,跟她不是一条心。 如今,又跟阮璃纠缠到了一起,虽说,阮璃跟严硕没领证,可说出去,也是不像话。 丁栗估计要重选继承人了。 想着,他投去颇有深意的目光:“你跟丁姨多亲近。以后有了孩子,你就知道她的好了。” 宁棠:“……” 她还没想这么快生娃啊! 想到生娃,晚上睡觉又让她忐忑了。 虽说已经开了荤,也熟识那具身体,可他是江凛,她又变得不自在了。 真羡慕那种左拥右抱的女人。 得多奔放的心啊! 她洗了澡,缩成一团,还在往床边挪。 都快掉下去了。 江凛从浴室出来,就看她睡在床沿,一翻身,差点掉下去。 “呵。” 他扯唇,轻呵一声,继续擦头发。 宁棠听到了他的声音,觉得那声“呵”,冷冷的,含着轻蔑。 让人更心慌。 也让人更羞惭。 不行! 不能这样! 她都是身经百战的人了,不能在床上弱下去。 哼,她要做女王! 第88章 不偿命的劲儿 女王不是好做的。 宁棠在他躺到身边时,忽然掀开被子,扑到了他身上。 江凛:“……” 他目光幽静,直视着他,不说话,也没别的动作。 一秒、两秒—— 时间长了,尴尬的就是她了。 “哈哈哈——” 她尴尬地笑笑:“跟你开个玩笑。你这头发还湿着,我去拿毛巾,再给你擦一下。” 说着,下床要去拿干毛巾。 不想,他忽然抓住了她的腿,身体从后面贴了过来。 这种姿势,让她想入非非。 “你想?我可以配合。” 他的嗓音撩得很。 宁棠有点吃不消:“没,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先放开我——” 她动了动,动不了,觉得自己像是被捉住后颈的兔子。 就等他开吃了。 然后,他开吃前,还要吓唬她:“嗯?你是什么意思?” 宁棠不敢有意思了。 因为他的双手如过了电。 “求你。” 求他给她解脱。 “真可怜。” 宁棠想到这里,来精神了,眼巴巴等着江凛美人出浴。 不想,这个澡洗的有点漫长了。 当然,这个漫长也让她多想了——不会在干坏事? 这么一想,就坐不住了。 她赤脚下了床,蹑手蹑脚往浴室走。 浴室的门锁得严实、 水流声还在继续。 她贴着门,没听到暧昧的声音。 难道她想多了? 不该啊! “嗯~” 江凛闷哼了一声。 别想多,是他开了门,不想,宁棠还在贴着门,然后,一脑袋砸他胸口上去了。 痛啊! 他扶住她,冷着脸,皱着眉:“你在干什么?” 宁棠站稳身体,低着头,像是犯错的小学生:“我、我怕你晕倒。” 老天,原谅她的蠢话! 没注意,撞上了他的后背。 好痛。 她痛得捂住鼻子,退后一步。 宁棠觉得她又可以了。 她推倒他,拽着他的浴袍带子:“你不是很会装的吗?嗯?” 江凛倒在床上,看她在身上惹火,讥诮道:“不躲着我了?” “躲也不是办法。” “或者,我躲,你就成全我们了?” “不会。” 宁棠撇撇嘴:“那你还装什么!” 江凛挑眉一笑:“你这是……在邀请我?那我可……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人腹黑的很。 得了便宜还卖乖! 宁棠气哼哼,拦住他的手:“我没邀请你。” 江凛低下头,声音喑哑好听:“你会邀请我的。就像刚刚,你求我。” 宁棠:“……” 可江赫才不会跟她玩欲擒故纵。 江凛又去洗澡了。 这人有洁癖,之前洗,之后洗。 永远清风明月般干净。 宁棠等他回来,看他禁欲不可侵犯的样子,又想勾他了。 跟江赫在一起久了,胃口被养大了。 江凛抓住她乱动的脚:“安分点。” 宁棠逗他:“又装了?刚是你先不安分的。” 江凛:“……” 他脸微红,闭着眼,低喝:“睡觉。” 宁棠睡不着,问他:“就这么完了?” 她对他的表现不满意。 太冷了。 让她想到了拔那啥无情。 江凛不知她想法,就问:“你想怎样?不够?” 宁棠:“……” 说得她多贪欢一样。 好,确实贪了点。 “你、你就不想聊聊天?” “聊什么?” “聊聊我跟江赫都发生了什么?” 她不是初次,他失望了? 所以,立刻去洗了澡? 江凛其实没想过这些。 她有过男朋友。 做过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他结婚前,就默认了那些,此刻,纯粹不满江赫:“你别跟我提他。” 宁棠见他这态度,也不提了,倒头睡觉。 不过,江凛这人有病。 每每她冷下来,他就热起来。 “干嘛?你放手——” “你还有心情提别的男人,看来是我心软了。” 一开始,宁棠还不懂这话的意思,后来,瘫在床上,用一句话表达心情,那就是——当事人表示十分的后悔。 第89章 对不起,江凛,我想他了。 后悔的宁棠有苦难言,疲累睡去。 再醒来,身边没了人。 她摸到手机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微微皱眉,下了床,去浴室洗漱。 出来后,换了衣服,化了个淡妆,出了卧室。 卧室外很安静。 佣人们站紫笔直,像是雕塑。 “少夫人,早餐准备好了。少爷在书房。说是公司有事,需要点时间处理,您吃好早餐,等会他,别急着出门。” 女管家为江凛传话。 宁棠点了头,去了餐厅吃早餐。 早餐是蒜香面包和红豆小米粥。 宁棠吃了三块面包,喝了两碗粥,才有了饱腹感。 至于为什么那么饿? 都怪江凛。 想到江凛,她就脸红心跳:瞧他文弱书生的样子,体力跟江赫不相上下。 而江赫…… 她想到了他的哀求,让她不要抛下他。 心,丝丝疼痛漫出来。 她靠着沙发,身心倦怠,郁郁不乐。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有脚步声走动。 她回了神,闻声看去,是公司的员工走出了书房。 “少夫人好。” “少夫人,再见。” 他们道了别,走向电梯。 宁棠点头回应,目光落在了江凛身上。 他是最后一个出书房的。 身边跟着韩炳。 他们主仆感情好,看着都很和谐。 江赫啊…… 宁棠又想到了江赫。 她总是如此,江凛不在,想江凛,江赫不在,想江赫。 是个花心蝴蝶。 “在想什么?” 江凛坐到了她身边,伸手在她眉间,像是想要抚平她的愁绪。 宁棠躲开了,沉默不语。 她不想说伤他的话,也不想接受他的温柔。 自厌感又来了。 她不配。 “想好什么时候举办婚礼了吗?” 他一语惊人。 宁棠微愣:“怎么突然提这个?” 江凛轻笑:“我以前提过的。你忘了?” 宁棠想起来了。 但没当回事。 婚礼是劳心劳力的事,从来是女人的追求,男人,不见得多喜欢。 “都领证了,办不办的,也影响不大。” “我想给你一场永生难忘的婚礼。如果你没计划,那我就计划了。” 抢夺她的心,是长久之计。 婚礼,便是他的手段之一。 宁棠听他那么说,也不好拒绝:“那你计划。也不用太破费。” 江凛笑着调侃:“这是想替我省钱?” 宁棠面对这个轻松的话题,也心情好了些,笑说:“你的钱,还不是我的钱?” 她这是跟他夫妻一体的意思。 江凛自然开心:“是。我的,都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他在金钱上,向来大方。 宁棠感动又窝心,顿了会,转了话题:“你让我别急着出门,是有什么事吗?” 江凛点头,目光微沉:“嗯。是度蜜月的事。” 这个话题比较严肃。 他们曾为此不欢而散过。 如今,宁棠见他旧事重提,脸色凝重了:“你还是想……想他消失,是吗?” 以度蜜月的由头,会见心理医生,消灭江赫。 真残酷。 她摇头:“我不去。” 江凛见此,没强求:“好。你不去。” 宁棠:“……” 她看他这样容易松口,又提了心:“你、你,他——” 她不知怎么办了。 “你在逼我!” 她骤然站起身,情绪激动起来:“随你!都随你!我不管你们了!随你们斗的你死我活!” 江凛忙按住她:“宁棠,冷静点!” 宁棠大力推开他:“你让我怎么冷静?他是人!你造出来的人!你为什么造出他?” 是他! 都是他! 如今的状态,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我本可以一心一意的,是你们把我变成了坏女人!” 她怒吼,崩溃地哭了起来。 关于这件事,她早就想哭了。 她真不想做个坏女人啊! 江凛拥抱她,紧紧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轻声说:“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不怪你。无论你选择谁,都不怪你。” 他包容她、宠溺她。 温柔是一把刀。 他比江赫残忍。 宁棠心痛的很,痛得大叫:“我想他了。对不起,江凛,我想他了。” 只有你失去一个人,才会知道他的重要性。 她有些后悔,他在的时候,没有好好对他了。 江凛听得妒火泛滥,但面上平静无波:“嗯。我知道。不怪你。宁棠,不怪你。” 可不怪她,怪谁? 是她贪婪! 是她滥情! 这是个死胡同! 她推开他,擦掉眼泪,跑进了卧室。 江凛跟进来,看她拎着包包,皱眉问:“你要去哪里?” 宁棠脸色冷淡:“随便逛逛。” “我陪你?” “不用。” 她拒绝的果断。 然后,绕开他,走了出去。 江凛没跟着,望着她,目光幽幽的冷。 宁棠进了电梯,想了好一会,决定去拍片场探班。 也巧,今天拍的是宁铮跟洛彰的对手戏。 洛彰饰演男主角,叫姜灿,不复仙侠剧里的美强惨,是个顽劣二世祖,非常的邪魅妖艳。 他穿红色的西装,衬衫扣子扣的低,露出精致的锁骨,腰很细,腹肌性感。 宁铮不同,乌黑的头发,带着点儿卷,配着一张过分白净漂亮的脸,总有种木讷笨拙的纯良。 他扮演的角色是男三,叫许延,是个天才少年画家。 所拍摄的片段是,少年天才画家许延初入画坛,被同行大牛灌酒。 这年头,什么行业,都内卷。 “陈老师,我真不能喝——” 许延红着脸,澄澈的眼神羞涩而不安。 陈老师叫陈德山,被喊一声老师,却没有老师的德行。 他看少年美的雌雄难辨,便有些心痒,觉得他就是来勾人犯罪的。 他平时不好此道,全怪他会勾人。 因此,更加强硬:“你这孩子,让你喝,你就喝!” 其他人也帮腔:“是啊,许延,能陪陈老师喝酒,是你的荣幸!” 也有妒忌的同行煽风点火:“该不会以为自己卖出几幅画,有点名气,就不把陈老师放眼里了?” 许延出身偏远的山村,是陈德山去采风时,意外发现了他的才华。 远离世俗的美少年,天真而青涩,眼睛干净得像一汪泉水,就连笔下的画作,也透着一股清纯的童趣。 瞬间征服了他。 后来,在他的帮助下,许延展露了头角,一夜走红,成为小有名气的画坛新秀。 陈德山作为伯乐,自觉都是他的功劳,平日里对他颐指气使,这会,更是不放在眼里:“许延啊,你还年轻,不要以为出名了,就万事大吉了。这画坛——” 他的手已经不规矩起来,从许延的肩膀,滑到了他的腰,甚至还想摸他的—— \"陈老师,这画坛,轮不到你说话?\" 洛彰饰演的男主姜灿就是这个时候出场的。 他看到他落在许延腰上的咸猪手,一个没忍住,抬脚就踹他膝盖上去了。 妈的,这恶心的老色·批! 第90章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啊——” 陈德山尖叫一声,胖墩墩的身体往后仰,后腰撞在了餐桌上。 他痛得胖脸狰狞,扯着嗓子吼:“谁啊!哪个混账不想活了,敢——” 众人识趣地让开。 姜灿长身玉立,笑得玩世不恭:“我啊!陈大师,还认识我么?” 陈德山瑟缩着脑袋,不敢吭声了! 姜氏集团的太子爷,家族企业稳坐国内艺术行业龙头,画坛哪个不认识? 他是个聪明人,顾不得腿疼,就赔着笑:“原来是姜少啊,好久不见了。” 说着,拉开椅子,用袖子擦了擦,请他坐下,还亲自倒酒,递到了他面前。 姜灿悠悠然坐下来,自然不会喝他的酒,语气凉凉的:“怎么,陪你喝酒,还成我的荣幸了?” 他姿态高傲,气质凛然,不怒自威。 “哪能?我喝,我喝!” 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全是烈性白酒。 姜灿看到了,不吝啬“鼓励”:“陈大师,好酒量啊!来,你们都敬他一杯。”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行动。 他们都是初入画坛的新人,还需要仰仗陈德山,最怕这种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戏码了。 姜灿也知道他们欺软怕硬,转头看向了许延:“小可爱,你不来敬一杯?” 小可爱许延:“……” 他傻了。 瞪着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看姜灿,又看看喝得脸红脖子粗的陈老师,渐渐的,眼里染上几分担忧:“姜少,陈老师他——” 不能再喝了。 再喝要吐血了。 姜灿看出他未说完的话,心道:这小可爱钟灵毓秀,美貌纯良,可爱是真可爱,就是太纯良了。 像一张白纸,让人想把他弄脏。 于是,他笑得温柔可亲:“他对你不好,以后,哥哥罩着你,好不好?” 许延:“……” 他又傻了。 表情愣怔怔的,殷红的唇微张,隐隐可见鲜红的小舌头。 “我、我不认识你啊。” 他对上他邪魅含笑的眼睛,莫名脸通红,不敢多看,移开了视线。 这哥哥太勾人了。 不愧是娱乐圈新晋顶流啊! 勾人的姜灿听着他的话,忙做了自我介绍:“哦,不好意思,忘了介绍,我叫姜灿,是你的粉丝。” 他朝他伸出了手。 许延紧张地握住他的手,俊脸通红,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点头躬身:“谢谢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简直官方的可爱。 姜灿笑意渐深。 “咔——” 导演指着宁铮喊:“许延,你怎么愣住了?刚刚表情咋回事啊?” 许延刚为“姜灿”美色所惑,才愣住了,这会被导演一喊,很不好意思,脸红的更厉害了。 宁棠看他忙不迭跟导演道歉,认错态度很好,就是入戏越发紧张了。 当然,也许还有别的缘故。 宁棠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个网剧,虽然是团宠女主,但男一跟男三,并不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而是有些交情在的。 换句话说,有些暧昧。 这是编剧迎合部分腐女市场,想着男主跟男三卖卖腐,让网剧更加有话题性以及看点。 想法是没错的,宁棠也认可,但,现在宁铮演男三,她就有点慌了:虽然她不喜欢宁铮,但也不想他被洛彰掰弯啊! 这个洛彰! 她赶紧给乔伊珂打电话,委婉询问洛彰的性取向。 乔伊珂也没隐瞒:“好像是……双性恋。” 宁棠:“……” 日。 这种取向简直要人命! 因了这个缘故,她越看两人对手戏,越觉得有猫腻。 想起宁铮还在电话里说过,洛彰深夜教他演戏! 日! 这个洛彰,很危险啊啊啊! 危险的洛彰温柔教导着宁铮如何调动情绪、控制表情。 宁铮在他面前,就是天真无辜的小绵羊,漂亮的眼睛里都是崇拜。 崇拜最易生爱。 宁棠勉强撑到这场戏结束,就借口跟宁铮有事谈,把人带走了。 “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宁铮不明所以,坐上车,还在看剧本。 他是个做事追求极致的人。 特别拼。 宁棠刚还听导演夸他有天分呢。 可惜,天分有,洛彰经验加持也有。 想到这里,宁棠问:“你很喜欢拍戏?” 宁铮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可爱:“喜欢的。姐姐,拍戏很好玩,也能学到一些东西。大家都很好,对我很好。尤其是洛哥。” 听听,洛哥都喊上了。 这个洛彰,胆子忒大了,竟然敢打她弟弟的主意。 “你很喜欢洛彰?” “喜欢。他很好。人很温柔。演技也很棒。” “然后呢?” “然后什么?” 他刚脱离繁重的学业,像是久久关在笼子里的鸟,才出来看到精彩世界的一角,兴许还不知道有超越男女的爱情。 如果她点明,反而是帮了洛彰一把。 宁棠冷静下来,笑着摇头:“没什么。就是问问。” “嗯。姐姐还没说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跟你吃个饭。” 她带他去了宜笑酒楼。 也巧,碰上了关家兄妹。 他们从楼上走下来,在争执什么。 关宜笑向来爱笑的脸,冷的不行。 宁棠站了会,觉得不适宜打招呼,就进了包厢。 服务员跟进来,递上菜单。 宁棠让宁铮选。 宁铮跟她亲近了些,就没客气,点了两个菜。 宁棠又补上一个菜,然后,也没主动说话,而是想关宜笑在气恼什么。 她也是无聊,才会想这个。 宁铮见她心不在焉,就问了:“姐姐,你有心事?怎么了?” 宁棠确实有心事,却不能对人言,便强颜欢笑:“没什么事。” 为防止他多问,便起了个话题:“娱乐圈的水还是很深的。你跟人,也别深交。名利场,鱼龙混杂,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被人算计了。” 宁铮乖巧点头:“洛哥也这么说。” 宁棠:“……” 怎么开口洛哥、闭口洛哥? 她觉得应该找洛彰聊聊。 所以,吃完午饭,送宁铮回剧组时,就打听了他的下落。 “洛哥?好像在车里休息。” 一个场务对她说。 宁棠道了谢,寻到洛彰的车,是辆低调的大奔,停在一众豪车前,很不起眼。 像他这个人。 即便外形很亮眼,但气质是温润柔和的,没有攻击性和杀伤力。 但她知道,这是表面的、是欺骗性的。 真正的洛彰,锋芒刻在骨子里。 第91章 我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洛彰在车里闭目养神。 小助理是个年轻的大男孩,眼儿尖,轻声说:“洛哥,宁小姐来了。” 洛彰睁开眼,眼里寒芒一闪而过,变得温柔含笑了。 他推开车门,下了车,迎了上去:“宁小姐——” 宁棠冷着脸,扫了眼他身后的小助理,并不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洛彰心领神会,便找个买咖啡的借口,打发了小助理。 宁棠等小助理走了,便上了车,见洛彰坐上副驾驶位,隔着的距离刚刚好,也就直入主题了:“我很感谢你对宁铮的帮助,但是,宁铮什么都不懂,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吗?” 她说的隐晦,但就是想他不要带坏宁铮。 洛彰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得出来:“宁小姐,你应该想多了,我对宁铮,仅仅出于欣赏。他是个聪明上进的孩子。我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所以,随手帮一把。如果引起误会,那是我考虑不周了。” 他回答的滴水不漏。 关于感情,只字不提。 而他这么说,就显得是宁棠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 就很尴尬。 但宁棠尴尬之余,也很强硬:“最好是这样。洛先生,我还是那句话,很感谢你对宁铮的帮助,但宁铮不是那种人。他才十八岁。” 性取向这种东西的启蒙,在这个时候,最重要了。 洛彰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奉承两句:“宁小姐,你是个好姐姐。宁铮说你嘴硬心软,看来一点不假。” 宁棠:“……” 她不想听到这种话。 被宁铮看出弱点,只会步步陷进亲情的漩涡。 那臭小子还敢跟别人说! 想着,她冷淡道:“他毕竟喊我一声姐。而这也是影响他一生的大事。” “是吗?” 洛彰的声音很轻,带点讥诮的口吻,暗示他叛逆的心。 宁棠心情杂乱,没太在意,自觉警告过了,便下了车。 “咔咔——” 暗中几道拍照声。 没有人主意。 宁棠离开片场,没有回金爵,而是回了兰汀别墅。 晚上时 江凛打来电话:“在哪里?” 宁棠莫名心虚:“……在兰汀别墅。” “为什么回那里?” “嗯……我想吃桃子了。” 她说到桃子,等他挂断电话,还真去桃林了。 桃林的桃子太多了。 宁棠看到很多都坏了,觉得很可惜,就给几家孤儿院打了电话,各送了十几筐桃子。 江凛来的时候,几个中年男人正在往货车上搬运。 “少爷好——” 他们纷纷躬身行礼。 江凛点了头,给他们让路,看到一个搬运工年纪大了些,还帮了一把:“你歇歇。我来。” 他接过那筐桃子,搬到了货车上。 宁棠还在桃林里摘桃,听佣人说江凛来了,就出了桃林,然后就看到他捋起袖子,帮人搬桃。 这人向来自持身份,如今却放得下身价。 她很意外,但也因此对江凛印象更好了些。 很接地气嘛。 见他额头沁出汗水,还拿了手绢,帮他擦拭。 那画面很是温馨、美好。 毕竟是俊男美女嘛。 几个搬运工看到了,走了神,还撞到了一起。 顿时引起一片打趣:“老李,老吴,你们俩干啥呢?想媳妇了啊!” 老李是个憨厚长相,闻言,不好意思地搔头笑了:“哈哈哈,是啊。想起俺媳妇也给擦汗了。没想到有钱人家跟咱们普通人家也一样的嘛。” 老吴年纪更大些,估计是个老烟枪,笑起来,一口稀疏的黄牙:“哪里像了?你媳妇有人家好看嘛?” 这话立刻引起了附和声:“是的,女主人好看,男主人也好看,两人真般配啊,站一起,跟画似的。” 他们都是苦出身,羡慕的很,说的话也没什么恶意。 但江凛不算喜欢。 自己媳妇,不能给别人看。 他的醋意隐藏的很深,搬了几筐后,就拉宁棠回去了。 宁棠以为他有事,便也没多想。 两人回了客厅。 江凛先去卫生间洗了脸。 佣人端上早准备好的凉饮。 他出来,刚好碰到,抬头就去拿,正要喝—— 宁棠忙出声拦下了:“别,你那身体,还是注意些。就喝常温的桃子汁。我让人新榨的。” 江凛想了下,看她一眼,点了头。 其实,他的身体没那么弱,但她的关心,让他没法拒绝。 佣人很快就端来了鲜榨的桃汁。 两杯。 他们一人一杯。 宁棠为调节氛围,还笑着跟他碰了个杯。 不想,江凛反勾住她的手腕,喝了个交杯酒。 氛围顿时就不对了。 一旁的佣人都懵了:啊啊啊!少爷竟然这么会撩人啊! 会撩人的江凛看着宁棠的呆愣,挑眉轻笑:“不喜欢这个喝法?” 宁棠傻了才否定:“喜欢。就是很突然。” “那继续喝!” “好。” 他们以交杯酒的方式喝完了桃汁。 如此亲昵的行为,也拉近了彼此的心。 宁棠笑问:“你怎么过来了?” 江凛笑说:“也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你。如果吃完桃子,那就回去。” 他是来接她回家的。 宁棠没拒绝,看着货车开走,就跟他回了金爵。 金爵里有客人。 是好久不见的江明川。 他趴在沙发上,后背条条抽痕,冒着血丝,非常可怖。 私人医生徐荣耀正给他上药。 他咬着毛巾,疼得满脸汗水,面容狰狞,嘴上直哼哼。 宁棠吓了一跳,忙问:“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打你了?” 江明川本来还在忍痛,这会听到她的关心,眼泪立刻就出来了,语气像是告状的孩子:“是我爸。我爸打的。” 宁棠知道他爸是江齐,估计严家丧事结束了,他闲下来了,就看他不顺眼了。 但还是想知道原因:“他为什么打你?” “我哪里知道?” “总不能还为退婚的事?” “关宜笑,真是害死我了。” 他觉得如果关宜笑主动退婚,就没他这些事了。 但如果关宜笑主动退婚,似乎乔伊珂也不会找上自己,那他,就没媳妇了。 呜呜呜。 这算下来,他还真是祸福相依啊! 宁棠听着原因,也有同感,只是,江齐动手也太狠了些。 真亲爹啊! 江明川委屈的很,痛得嗷嗷叫,最后,痛的没了理智,吼一句:“阿凛,你跟他说,我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第92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江凛自然不会理会他这没脑子的话。 他把从兰汀别墅带来的桃子,洗了一盘,拿起一个,扯掉他嘴里的毛巾,粗鲁地塞进他嘴里。 江明川:“……” 他啃着桃子,还嚷嚷着:“你们都别劝我,我真跟他断绝关系!” 宁棠听了,提醒他:“你断绝关系后,以后怎么办?谁养你啊?” 一般这种二世祖,都是被家里控制着经济大权的。 江明川没有这种隐忧,满不在乎的说:“我妈啊!我妈养我。还有伊珂。” 宁棠:“……” 这啃老族,啃完老爹,啃老娘,还想着啃媳妇了。 真真是有出息啊! 江凛对这样有出息的他,选择扫地出门:“那你去啊!跑我这里来,干什么?赶紧滚蛋!” 江明川嬉皮笑脸的:“我住一晚再滚蛋。我联系下我妈。她在国外拍戏呢。” 说到这里,还炫耀了下:“弟妹还不知道我妈?就那个不老女神,方芝茹。” 宁棠听了,便猜出他被打的又一个原因了。 传言,影后方芝茹曾为爱隐退几年,后来,离婚又踏入娱乐圈。 这显然是更爱事业了。 江齐估计对娱乐圈没什么好感,而儿子又跟娱乐圈的女人纠缠不清,不是找打是什么? “知道。影后啊。你妈真厉害。养得起你。” 她一半讽刺,一半羡慕:这些个二世祖,别看不学无术,但家族底蕴放在哪里,随便揪出来一个人,也是某方面的大咖。 江明川得意了:“是呢。阿凛妈妈厉害,我妈妈也不赖。” 这攀比的口吻逗乐了她。 “你自己怎么不跟江凛比啊?” 这话堵住了江明川。 他嘶嘶两声,不高兴了:“你这么说,咱们就友尽了哈。” 宁棠笑笑,不说了。 彼时,徐荣耀给他处理好了伤。 他是个高冷寡言的性子,完事就要走。 宁棠见了,忙拦住他:“哎,徐荣耀,你等下——” 徐荣耀不明所以,抬起头,一双清亮澄澈的眼睛望着她,眼里带着困惑。 宁棠笑说:“喜欢吃桃子吗?” 她说着,不等他回答,选了一些桃子,装袋子里,递给他:“喏。带回家吃。” 徐荣耀:“……” 他不好拒绝,道了声谢,拎着进了电梯。 江明川像是想起来什么,激动地一拍手:“兰汀别墅的桃子成熟了啊!那可是好品种。我去挑点,给伊珂送去。” “你倒还是个疼媳妇的。” 宁棠打趣一句,见他爬起来,穿上衣服,就匆匆往外走,忍不住提醒:“慢点,小心扯到伤口。” “没事。我皮糙肉厚呢。” 他一溜风儿跑去了电梯。 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江凛沉默看着,眼眸高深莫测。 宁棠扭过头,恰好跟他眼神撞上,心里一跳:“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阴恻恻的吓人。 江凛上前,抱住她的细腰:“你一回来,眼里都是别人。我不许。” 他吃醋了。 觉得他对徐荣耀、江明川,都比对自己好。 尤其他们还都是男人。 就又酸又气。 宁棠踮脚亲他一口,笑着哄道:“现在呢?我眼里还有别人吗?” 她眼眸温柔,笑起来,像是含了亮晶晶的小星星。 江凛喜欢的很,也就被哄好了。 他回吻着她,觉得不够,抱起她就进了卧室。 宁棠没拒绝,只说:“我还没洗澡。” “一起洗。”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两人一起倒入浴缸里。 浮浮沉沉了不知多少次。 宁棠是累得昏睡过去的。 再醒来,已经是九点了。 江凛不在身边。 她下床,洗漱,出去吃了早餐。 手机在响。 一则短信闪入眼帘:【我来了。过来接驾。】 是二姐宁净。 她那个惊喜啊,饭也顾不得吃,就跑去拍江凛的书房门:“江凛,我二姐来了。我去接——” 话没完,江凛开了门:“我陪你。” 宁棠扫一眼里面的人:“你不是要忙工作?” “不急。” “你姐姐比较重要。” 他想给她的亲人留个好印象。 宁棠很感动,笑着亲他一口:“那我先去收拾下。” 十分钟后 两人牵手进了电梯。 韩炳开着车,去了机场。 宁棠在车里给宁净回电话:“等会哈。我们已经去了。你怎么不早点说啊!” “给你惊喜啊。” “是,确实惊喜。那除了你回来,还有没有别的惊喜?” 她二姐比她还大三岁,都28的人了,还单身呢。 她想听到她脱单的消息。 宁净或许也知道,笑说:“不要贪心。小糖糖,有我这个惊喜,还不够?” “不够。” “我要二姐夫这样的惊喜。” 她要化身催婚党了。 宁净怕极了催婚,又聊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不久到了机场。 机场人山人海,人来人往。 宁净站在马路边,玩着手机:【出来了。在外面。黄衣服的。】 她坐在行李箱上,四处眺望了下,车子太多,也不知道宁棠坐什么车。 是宁棠先发现她的。 “二姐——” 她脑袋探出车窗,挥挥手:“这里。你过来,那边不好停车。” 宁净看到了,点了头,拉着行李箱,穿过红绿灯,过去了。 韩炳已经下车,迎了上去:“宁二小姐,我来。” 他帮着把行李箱提到了后备箱里。 宁净冷冷淡淡道了谢。 “不客气。” 韩炳为她拉开了后车门。 宁棠见她坐上来,就笑嘻嘻为两人介绍:“姐,这是江凛,江凛,这是我二姐,宁净,干净的净。” 宁净是个人如其名的人。 她生的高挑,面相乍看寡淡,但看久了,眼睛细长,颧骨偏高,嘴唇丰厚,下颚有棱角,是模特界很推崇的高级脸。 尤其是气质。 及肩的短发,妆容很淡,一身暖黄色的棉麻长裙,也穿出了清冷疏离的感觉。 许是常年在山村支教,远离都市繁华,她满脸都写着淡泊名利四个字。 倒是像极了徐荣耀。 没错,宁棠看上徐荣耀好久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就是想着给二姐牵红线。 “二姐,你好。” 江凛绅士一笑,伸出了手。 宁净安静打量他一会,点了头,回握了下,声音清冷:“妹夫,久闻大名。” 江凛:“???” 就很懵。 久闻大名,是什么意思? 他看向宁棠,眼里带着询问:你二姐对我不满意? 第93章 怪他太温柔了么 宁棠收到他的眼神,笑了下,赶他去坐副驾驶位:“现在是姐妹叙话时间。你坐前面去。” 江凛很听话地起身了。 他离开之后,后车座的空间宽敞了很多。 宁棠往旁边挪了挪,隔了点距离打量她:“嗯,好像更瘦了些,山村是不是很清苦?二姐,你既然回来,就别回去了。我开了家影视公司,你给我当演员好了。” 她觉得二姐这气质,也能混出个超模出来。 可惜,宁净对此没兴趣:“我听说宁铮已经被你带去拍戏了。你既然当他是弟弟,就好好规划他的前程。好好的男孩子,混什么娱乐圈?” 她是个重视德行,追求精神价值的人。 宁棠跟她一比,就是个俗人:“哈哈,娱乐圈来钱快嘛,有了钱再谈回报社会。” 宁净想了想她的两百万,也就不说话了。 她无意去影响别人怎么活。 氛围有点冷。 宁棠笑着转开话题:“二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宁净简单回了:“暑假了,也没什么事,就想着过来看看你。” “那你必须要看我一个暑假。” “你是小孩子吗?还要人看着?” “要的。要的。” 她在大城市打拼多年,可想有亲人陪着了。 本来想着等公司步入正轨,就荣归故里,跟两个姐姐团员,结果,出了陈璐那档子事。 陈璐给她的打击太大了。 她好险就向她们求助了。 还好挺过来了。 “反正你这个暑假要陪着我。” 她是有姐姐的人,长姐如母,二姐亦然。 不过,长姐—— 想到她,眼神便暗淡了。 宁净留意着她的小情绪,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就说:“大姐准备离婚了。她就是被孩子拖着。这个暑假,抽个时间,我们一起回去看看。” 宁棠点头:“我好久没跟她联系了。她竟然不要我的钱。我很失望。” 她手头宽裕后,就给了大姐宁澜一部分钱。 但她们宁家女人都太强势了,很不喜欢被当成弱者扶持。 宁净拍拍她的肩,安抚道:“长姐如母。当母亲的,多是想着补贴女儿。她不要你的钱,也好,离婚时,分得清。” “我也这么想的,但就是心疼她。那点钱,她花着,也没什么。” “你是有钱人了,所以,不当回事。” 她笑笑,一半羡慕,一半调侃。 宁棠听了,看着驾驶位的江凛笑:“结婚,二次投胎嘛。我投得还不错。” 但想想江赫,那笑意就淡了。 世间果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啊! 闲聊间,到了金爵。 中午是在金爵吃的。 晚上 宁棠说接风洗尘,请她去了宜笑酒楼。 因了江凛不善交际,就请了江明川跟乔伊珂作陪。 江明川是个嘴甜的,见了宁净,一口一个二姐,把人夸得跟仙女似的。 乔伊珂不遑多让,也会夸人,还夸得真心实意:“宁二姐的长相、气质,跟娱乐圈那位超模像的很。那超模还曾出演过一个角色,不知是多少男人心中的白月光。我名下有个艺人模仿她,被骂得不敢出门,但是,名气到底是上来了。” 宁棠听着,觉得不对劲——这乔老板又有为工作室签人的意思了。 “可惜啊,我这二姐不喜欢娱乐圈。她在山村支教,大学毕业就去了。六年了。大有常驻的意思。” 此话一出,江乔两人肃然起敬。 “卧槽,是老师啊!还去支援山村教育,这思想境界,佩服佩服!” “六年青春啊!宁二姐,不说了,我敬你一杯!” 他们敬酒,也是以茶代酒。 宁净不喝酒,也不怎么吃肉,自制力超强,简直清心寡欲一圣人。 宁棠不同,太高兴了,酒喝的不少。 一顿饭吃得还算和乐。 回去时,宁棠醉醺醺,抱着宁净的胳膊不撒手。 等到了金爵,还要跟她一起睡。 江凛自然是不乐意的,扒拉下她的手臂,就把人抱回卧室了。 宁棠被放到床上,闭着眼,嘴里哼着:“二姐,二姐,你回来真好,我想死你了——” 近乡情更怯。 近人,情亦然。 她不见到人,感觉不到想念,一见到人,才知道想念如此之深。 江凛听着她的醉话,一边拿毛巾给她擦脸,一边说:“还好是女人。还好是姐妹。不然,我非好好惩罚你!” 他这一天,真的是一直在克制醋意。 以前,她的世界只有他跟江赫,结果,现在来了个宁铮,又来了个宁净,虽然是血脉亲情,但也够让人不爽的。 “宁棠,宁棠——” 他蹲下来,揪她的鼻子:“你现在心里最喜欢谁?” 宁棠确实醉了,但没醉糊涂,微微睁开眼,看是江凛,就说:“江凛啊,江凛你啊——记得给我卸妆。我没劲了。” 一句话连在一起,似乎是说最喜欢他,又似乎是单纯使唤他。 就心好酸。 这小滑头跟他耍小聪明呢! 他揪揪她的鼻子,被她抓住了,咬他的手指。 这勾人的动作! 他瞬间来了火,随手扯下两人身上的衣服,抱起她,去浴室冲澡。 冲完澡,便按着她干活。 宁棠没力气,站不稳,就不想配合。 他箍着她的腰,逼得更狠:“乖一点。” 宁棠腿软的更厉害了。 她好累,背靠着墙,磨蹭的疼。 江凛见她眉头一直蹙着,就心疼了,抱着她,到床上去。 还是床上舒服。 她眉目舒展,奖励似的,亲他的下巴。 江凛被她亲得浑身过电,顿了好一会,才继续了:“我疼不疼你?” 宁棠撩他:“你不正疼着吗?” “想我疼多久?” 他被她带的,床上也会说些不正经的话了。 宁棠觉得刺激,更热情了:“疼我一辈子。” 这话激得江凛又温柔、又狠厉。 这女人,就是生来克他的小妖精。 小妖精出了一身汗。 酒都醒了。 她没头没尾地问一句:“你觉得我二姐跟徐荣耀是不是很般配啊?” 她想给宁净牵红线。 她想她因为爱上一个人,而爱上一座城。 她想她留下来。 她的亲人不多,不想四下离散。 江凛不知她这些细腻心思,也没这个心情想这些,甚至为她想这些而不悦:“这种时候,你还有精力想别的?” 怪他太温柔了么? 第94章 你老公天下第一好。 温柔的江凛加重力道,冲散她的思绪。 宁棠浮浮沉沉了许久,昏睡了过去。 翌日 她醒得早,难得看到江凛还在。 美男在侧。 她欣赏着他的美颜,从眉头到鼻子再到嘴巴,越看越喜欢,越看眼睛越热。 江凛就这么被看醒了。 他还困倦着,微张着眼睛看到她,就把人拥入了怀抱。 男人早晨的声音有点沙哑,但更迷人:“醒了?陪我再睡会儿。” 宁棠便陪他继续睡了。 但没睡着。 脑子里胡思乱想起来,然后就想到了昨晚在聊的话题。 “哎,你说,我二姐跟徐荣耀是不是很合适?” “徐荣耀是单身吗?”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父母好相处吗?” 她声声追问,见江凛不回话,就捏他鼻子:“醒醒,江凛,问你正事呢。” 江凛不得不强打精神回话:“不合适。不单身。他还有弟弟。父母不在了。” 宁棠抓住他前面的话:“不单身?什么意思?有女朋友了?” 江凛叹气,坐起来,点点她的脸颊:“你没看到他手上戴戒指了?” “我没注意。” “那你注意什么了?就注意脸了?” 他骤然吃起醋来。 宁棠忙反驳:“没有。我注意他……医术去了。” 其实,她几次见徐荣耀,他都是给江明川处理外伤,看不出医术。 当然,如果包扎技术算医术的话。 那他医术还是很好的。 江凛自然不信她的话,醋意更深了:“以后,你不许多看别的男人一眼。” 宁棠急着听后文,就点了头:“嗯嗯。不看,不看,就看你自己,你快说,他什么情况,真结婚了?” 江凛便斟酌了下言语,说了:“他早年就结婚了,跟妻子青梅竹马,感情很好,可惜,三年前,妻子病逝了。” 宁棠惊愕又惋惜:“啊?这样啊。” 怪不得徐荣耀看着那么沉默寡言、无欲无求的。 “你现在还觉得他们合适吗?” “……不了。” 他心中有过人,宁净便是后来者居上,也会很辛苦的。 江凛知道她的想法,吻了下她的额头:“那现在能继续睡了吗?” 宁棠点头:“你睡。” 她还是睡不着,就又琢磨别的人选。 韩炳其实也不错。 就是他跟在江凛身边做事,主仆观念很强,搞得给他们牵线,就像是古代给下人指婚,平白低了二姐的身价。 别的男人,江赫那群狐朋狗友…… “别想了。徐荣达就不错。” 江凛看她愁眉苦脸,就给提了个人选。 宁棠摇头:“不行的。三观不合。徐荣达是个铜臭商人,我姐肯定看不上。” “那你觉得你姐能看上什么样的?徐荣耀那样的?” “也不是……两座冰山,确实不大合适。” “不急于一时。你姐刚来,你别把人吓跑了。” 这话在理。 宁棠认可地点头:“你说得对。婚姻大事,得慢慢来。” 她不想了,亲了下他的下巴,轻声说:“对不起,吵醒你了,赶紧睡。” 江凛已经睡不着了。 他翻身过来,目光灼热:“既然对不起我,准备怎么补偿我?” 清晨的男人最危险。 宁棠搂住他脖颈,勾唇一笑:“床上补偿好不好?” “好。” 他低头要吻她。 宁棠躲开来:“我没刷牙。不许亲。” 江凛便亲了别的地方,然后,重点是索要她的补偿。 宁棠补偿了两次,度过了一个火热的清晨。 再醒来时,都十点了。 想着二姐,赶紧下床、洗漱、出了卧室。 客厅里 宁净在劈里啪啦敲计算器。 看到她出来,抬起头看一眼,又低下头计算去了。 宁棠好奇地走上前:“二姐,忙什么呢?” 宁净拿起旁边的本子给她看。 是一串物资单。 来自于荣江地产。 宁棠知道江凛是要做慈善了,还多半看自己面子上,那种被重视的感觉,让她心里又暖又甜。 “他倒是会来事。” 她咧着嘴角,乐呵呵点评一句。 宁净扫她一眼,夸了句:“那是你教的好。” 宁棠听得心里美滋滋,很谦虚地说:“是他人品好,觉悟高。” “没错。” “你老公天下第一好。” 她夸了一句,挥手:“赶紧去吃饭。睡到这个点,你也好意思。” 宁棠想想原因,心道:你一个单身贵族知道什么呀? 她笑而不语,去吃饭了。 吃完饭,她给宁净说了宁铮的事。 昨天,宁铮去外地拍戏,就没赶上为她接风洗尘。 “你要见见他吗?” “他在外地拍戏,明天回来。” “那小娃崽还是很争气的,高考分数让我震惊了。” 她是越接触宁铮,越喜欢他了。 所以说,感情是越处越深。 宁净就很淡了:“见不见都行。” 她们姐妹几个都恨着爸爸。 所谓恨屋及屋,也就不喜欢他后生的儿子宁铮。 尽管宁铮是个讨喜的孩子。 宁棠看她这态度,也没说什么,兀自给宁铮回了话:【你忙拍摄。方便回来,就回来。反正早晚会看到的。】 回完,放下手机,看宁净核算物资。 就挺无聊的。 但她有点黏人,就一直陪着。 隔天 宁棠还想带宁净去逛商场。 但宁净跟着货车去送物资了。 像是在躲宁铮。 宁铮回来,没看到二姐宁净,但给她带了礼物。 是两罐润喉茶。 还给宁净买了个电脑键盘。 “我看姐姐玩电脑多,听人说,这键盘用起来好。不伤手指。” 他买的键盘是个价位很高的,外形也很美观,打起字来,五彩的光流动,就很好玩。 宁棠挺喜欢的,道了谢,还去试用了下,很满意:“确实不错。感觉打字速度都快了很多。” 宁铮听她这么说,脸都羞红了。 他还给江凛送了礼物。 是个相册,但里面放的都是宁棠的照片。 江凛很珍惜。 宁棠看到了,就不高兴了:“你怎么送这种东西?” 老天啊,都是黑历史! 她伸手去抢,没成功。 江凛举起来,微微笑着,眼眸明亮:“这礼物很好。宁铮,谢谢你。” “不好。” “他这是实力坑姐啊!” 宁棠蹦跳着,又去抢,还是没成功,人还扑他怀里去了。 第95章 觉得你秀色可餐。 江凛便顺势抱着她去卧室一同欣赏黑历史了。 宁棠:“……” 她在他怀里乱扑腾,还指着宁铮:“你丫的,我被你害惨了!” 宁铮看他们感情这么好,笑着比了个爱心的手势。 卧室的门关上。 江凛把宁棠放到床上,摊开了相册。 相册里的宁棠十二三岁,穿着宽大的校服,外表很稚嫩,乌黑的长发,素面红唇,大大的眼睛,很安静的乖。 等到上高中,有几张抓拍的动作,她都在快速行走,高扎着马尾,或者丸子头,回头的瞬间,眼里是恼怒。 “那时候,你为什么生气?” 江凛指着相片上的她问。 宁棠单手支者下巴,侧躺的姿势,语气不大好:“你猜咯。” 她那时候一心学习,算是学霸,成绩好,外表在清一色的学生里,也是不错的,尤其胸前那几两肉,更吸引他们的顽劣心思。 于是,经常被偷拍。 哪怕这次偷拍的人没有恶意,也反应过度,很生气。 也不知道宁铮从哪里找来的这些照片,真是无聊! 江凛自然猜不出这个原因,揉揉她的脑袋,轻哄道:“告诉我。小棠,我想知道。” 他来不及参与她的过去,但有机会了解,也是很好的。 宁棠见此,翻过去,平躺着,陷入了回忆:“应该是陈璐拍的。那时候,她很依赖我。也喜欢拍我。加上喜欢摄影,就不知从哪里倒腾了个二手相机,天天抓拍。我都忘了。” 陈璐的背叛抹杀了过去所有美好的回忆。 江凛点头,还在津津有味翻看,点评道:“你那时候真好看。年轻,自信,眼里都是光。” 宁棠因为想到陈璐,又被宁铮爆了黑历史,就不高兴了,抓着他的话头,小作精上线了:“我现在就不好看了?就不年轻了?不自信了?眼里没光了?” 江凛摇头,温柔一笑:“有的。你现在更好。我只是遗憾,没能早些遇到你。如果我那时候身体健康,应该也会像所有人一样正常求学,或许还能早点遇到你。” 宁棠一听,心里甜甜的,笑呵呵道:“你傻啊。我们年龄差5岁,我上高中,你还在小学玩泥巴呢。” 江凛:“……” 他不服气,辩解说:“我很聪明。我8岁,就读完小学课程了。3年初中,也才11岁。你16岁上高中,正巧赶上。” “那你也是上贵族学校?我是上的平民学校,而且也不在一个市啊。就算大学,我那大学也不算顶尖,你那么聪明,肯定是去顶尖大学的。” 所以,说来说去,他们相遇的几率太小了。 如果她不是无意中救了江赫,无意中给他冲了喜,他们是没有现在的。 江凛不高兴:“你是不是不想遇到我啊?” 宁棠看他皱眉不悦,果断改口,笑着哄道:“没有,没有,相反,我在感叹咱们相遇的不容易,更加应该珍惜。” 这话顺耳。 江凛亲了下她的唇,声音蛊惑:“现在,就开始珍惜我。” 宁棠听出他话里的欲色,也很配合,笑着吻了下他的唇。 本来想点到即止,但江凛哪里肯放开? 足足缠了她三次,要她珍惜。 宁棠累得腰酸:“你也珍惜下自己的健康啊!” 江凛不正经一笑:“我采阴补阳,可健康了。” 宁棠:“……” 哎,高岭之花下凡尘,人设崩了! 翌日醒来 宁棠两腿都发软。 昨晚什么时候结束的? 她没印象了,反正哀求了半天,还是被翻来覆去吃个没完。 那荒唐的夜晚啊! 她下床去洗漱,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锁骨都被咬破皮了。 那个禽·兽! 是狗啊! 她皱眉,换了衣服,走出卧室,看他站在窗前打电话。 男人微微靠着墙,白衬衫飘扬,个高腿长,风华正茂,俊美的不似真人。 她忽然色心大起,走过去,一个壁咚,捏住了他的下巴。 他没拒绝,任她捏着,嘴里吐着流利好听的英语。 宁棠美色上头,没听,就去吻他的唇。 江凛笑着躲开,还在打电话,但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瓣,口型说:“含着。” 宁棠:“……” 这恶趣味! 不奉陪了! 她转身就走,但被揽住腰,按在了墙上:“一大早的,这么热情?” 热情的宁棠抿唇一笑,点了头:“是啊。觉得你秀色可餐。” 江凛一愣,实在没想到她会这样热情撩人。 电话也不接了。 直接按着她猛亲起来。 眼看着擦枪走火,宁铮从客房走了出来。 宁棠:“……” 她吓了一跳,赶紧推开他,尴尬地伸手挡着脸:“你怎么还在?” 宁铮眼神无辜:“这几天没我的戏。” “那你也出去逛逛。整天宅家里做什么?” “看剧本。” 他摇晃了两下手里的稿件,去茶几上倒了杯水,端进屋里去了。 尴尬还在。 宁棠抓抓头发,去餐厅吃早餐了。 江凛已经吃过早餐,但还是跟了进来,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饭。 宁棠皱眉:“你这样看着我,我有点吃不下去。有事吗?” 江凛点头,说了明天出国的事。 宁棠顿了下,问了句:“见心理医生?刚刚你打的电话,就是这个事?” 江凛沉默不语。 沉默便是默认。 宁棠没了食欲,搁了筷子说:“那种情况,你还能跟我亲昵。你心态真好。” 她心态不好,所以,又崩了。 整整一天都郁郁寡欢。 隔天 江凛出国。 她没去送机,还关了机。 她不想听到他们任何的消息。 还好宁净从山村回来了。 她看她神色颓丧,不知内情,但知道江凛出国谈合作,就以为她是想老公了,打趣道:“就两天没见?这么舍不得?瞧这魂不守舍、生无可恋的样子,他在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黏着他啊!” 宁棠有苦难言,眼里酸涩,心里难受。 她懒懒趴在沙发扶手上,一滴泪在眼里打转,欲落不落。 宁净看到这里,心里一紧,面上也严肃正经了些:“怎么回事?我离开这几天,你们闹别扭了?他欺负你了?” 第96章 你走之后,我的心,长埋黄土。 算是欺负吗? 他只是要“杀”掉一个本不存在的人罢了。 更何况,那个人还意图“杀”他。 他们势不两立。 她无从指责。 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小棠,你怎么了?” 宁净推了推她的手臂,满眼忧心:“说话,到底怎么了?” 宁棠回过神,苦涩一笑:“没有。是我的问题。可能我姨妈期要来了。就很烦躁。” 宁净眼神质疑,但看她不想说,也就没再问。 不过,暗中还是留意了些,见她一日比一日烦躁,还上了火,嘴边起了个泡,就忍不住了,微信里问了江凛:【你跟小棠怎么了?你出国四天了?什么时候回来?】 江凛回的很快:【她怎么了?我给她打过电话。她关机了。我这边还要点时间。二姐,劳烦你多帮我照顾她。】 宁净看着信息,更一头雾水了:看这江凛,还是很在乎宁棠的。平日里,人很稳重,也是极宠爱她的。所以,这别扭,是谁的问题啊? 她满腹疑惑,起身去敲宁棠的卧室门:“小棠,开门,是我。” 宁棠很快开门来。 她刚洗了澡,长发湿漉漉也不擦,水都滴湿了睡裙。 睡裙是黑色蕾丝的。 因为浸湿的关系,紧紧贴着身体,特别勾人。 她瞥一眼,觉得江凛很走运,得了妹妹这么个尤物。 “这就要睡了?” 她走进去,寻到浴室,拿了条干净的毛巾,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唠叨:“睡前,要把头发擦干了,不然容易头疼。这屋子里空调有点低了。你不是说姨妈快来了?不怕冻着肚子?” 宁棠坐到椅子上,任她擦头发,觉得很舒服,眯了眼说:“被窝里暖和。没事的。” “如果有事,你要怎么办?江凛在外面,可没功夫照顾你。不过,你有福气,他托了我照顾你。” 她给她擦好头发,拿了吹风机,给她吹干了,然后,放回去,坐到床上,一副跟她秉烛长谈的意思。 宁棠看这架势,怕了怕了,忙扯了谎:“二姐,我真没事,就是这两天心情不大好。姨妈快来了,你懂的。” 宁净指了指她嘴上的泡:“说谎烂嘴啊。” 宁棠:“……” 她因为嘴上的泡,疼得嘶嘶抽气,但还嘴硬:“我这是跟乔伊珂吃火锅,上火了。” 这两天她心情不好,往外面跑,连拉了乔伊珂吃了两天的火锅。 宁净知道这事,笑了:“那我让人给你煮点清热去火的?” “明天。我要睡了。” 她委婉赶人。 宁净看到了,长吁短叹:“好。儿大不由娘,更何况,我也只是个二姐,你翅膀硬了,我人微言轻的——” 话语阴阳怪气的,听得宁棠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是很在乎亲情的,心也很软,犹豫了一会,就说了:“二姐,我不是瞒着你,就是觉得……不知怎么说。” 宁净点头,躺到床上,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躺下来,然后说:“不急,我有足够的时间,听你说。” 宁棠没办法,只能躺下来,跟她来了一场姐妹夜间对话:“我……心里还有个人。” 宁净愕然:“啊?你以前好像跟我说过。” 宁棠点头:“对。反正……还是那个问题,就纠结的很。” 其实,现在已经不纠结了。 当她没有阻止江凛出国,就意味着她做了选择。 只是,很难过、很自责。 她对不起江赫。 也对不起江凛。 “哎呦——” 额头一痛。 原来是宁净弹了她一个脑瓜嘣,讥诮道:“你倒是胆大,敢精神出轨,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宁棠:“……” 就很无辜。 她想说,是江凛给的。 但她没说,抿着唇,情绪低迷。 宁净劝道:“小棠,不要贪心,珍惜眼前人。” 宁棠知道这个道理,心里乱得很,还有点破罐子破摔:“你就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宁净很干脆:“不想。”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认可江凛。没有人比他更好了。” “那……也许是你一叶障目。” “那就障目。总比你眼瞎看上别人好。” 她又想伸手弹宁棠脑瓜嘣。 这次,宁棠躲开了,还来了点小报复的想法:“姐,你喜欢江凛这样的?” 宁净皱眉:“你什么意思?” 她可注意保持跟江凛的距离了。 宁棠嬉笑:“没别的意思,就想问你……嗯,什么择偶标准?” 宁净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可别跟大姐学。” 大姐宁澜催婚催她几年了。 倒是没催的宁棠英年早婚了。 所以,婚姻这事,哪里是能催出来的? 越催婚,越恐婚。 “我就了解下,我这边优秀男孩子很多的,你不是要支援山村教育嘛,有人陪着你,多好啊。” “你当人人都是江凛?” 有社会责任感的商人还是稀缺的。 宁棠知道她的意思,忙说:“也许呢,爱屋及乌,他喜欢你,肯定也支持你的追求。” “我对此不抱期望。” “你要是催婚,那就到此为止了。我困了。” 她下床躲了出去。 宁棠想挽留,没成功,追到门口说:“反正你想想。我希望你也有人陪着。你不也夸江凛好嘛?没准你会遇到比江凛还好的男人呢?” 她觉得她那么善良、正义、悲悯,好人好报,老天一定会让她遇到最好的人。 宁净笑得很淡:“呈你吉言。” 语气很敷衍。 她躲回了客房,看了下手机,晚上十点钟,以往这时候都睡了,因为早上五点就要起来忙碌。 现在回到都市,没什么事,反而睡不着了。 真是个劳碌命啊! 她登录微博,点开那人的头像,安安静静,已经多年没有更新了。 唉~ 她苦笑着闭上眼,落下一滴泪来:你走之后,我的心,长埋黄土。 同一时间 宁棠躺回床上,收到了一个电话。 是陌生来电。 她下意识想到是江凛借了别人的手机打来的,不想接,但手不争气地点开了。 “喂——” 对面没有人说话。 但男人的呼吸很重,还有呼呼的风声。 她预感不妙:“喂,江凛……江赫?” 心脏揪紧。 疼痛剧烈。 对面的人……是江赫吗? 他怎么样了? 为什么打来电话? 他们发生了什么? 第97章 他差点又被她骗了! “为什么?” “宁棠,为什么?” 是江赫。 他在质问,声音凄厉。 “你是个骗子!” “宁棠,你不要我了!哈哈哈——” 他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宁棠听得心都要痛死了:“江赫,我没有。没有。江赫,你冷静点,你怎么样了?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 那边的声音很吵。 车鸣声阵阵。 风声呼啸。 他的喘息更重了,像是在奔跑。 她猜到了,一定是治疗途中他出现了,逃了出来。 “江赫,对不起,你在哪里?我去找——” 她的话没说完,那边一声痛叫,电话挂断了。 “江赫!江赫!”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好像是急促刹车的声音! 车祸? 她吓得手抖,赶紧打回去,但没人接,不停打,都是没人接,后来,改给韩炳打电话,根本打不通。 想起江凛去的国,立刻找了护照,换了衣服,冲出了卧室。 于蒲收到电话,开着车,在楼下等着了。 宁棠坐上车,急急三个字:“去机场。” 于蒲看她这么慌张,也神色严肃,几次加了速。 【我去国了。】 【你们地址发我。】 【江凛怎么样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她不停给韩炳发信息。 直到坐上飞机,也没收到回应。 八个小时后 飞机降落。 宁棠看着陌生的国度,有些无所适从。 江凛他们在哪里呢? 手机没电了。 她来得太急了,准备的东西很不足。 先找了地方充电,再去兑换钱币,忙碌到了国下午时间三点,再次给江凛、韩炳打电话。 这次,韩炳终于回了:“少爷出了车祸。一直在抢救。对不起,少夫人,我就没来得及跟你回电话。” 应该也是不想回。 他为江凛,怨恨她。 她应该跟着来的,那么,江赫不会发疯,就不会有这样的意外了。 宁棠没说什么,只问:“地址。” 韩炳给了地址,就挂断了电话。 他如宁棠所想,把江凛出事的原因归咎到她身上,所以对她特冷淡。 宁棠没在意,打了车去医院。 到达后,询问了好一会,才找到了江凛的病房。 是重症监护室。 他还在昏迷。 身上插着各种管子。 情况不容乐观。 宁棠哭了,摸着病房门上的玻璃掉眼泪:“江凛,对不起。” 她到底还是成了祸水。 如果江凛出事,不可以,不会的—— 她摇着头,手脚发抖,全身冰凉。 韩炳看到了,漠然说:“你早该料到这样的。任由他们厮杀,只会两败俱伤。但你确定一个,就不会是这样。” 宁棠本来就积压了很多不满,这会听他这么说,就情绪崩溃了:“你以为我不想?我比谁都希望结束这种混乱的情感状态。你是江凛的人,你维护他,江赫呢?他就该死吗?他创造了他,就该负责到底!” 她曾竭力维持他们的平衡。 是他们都偏执到了骨子里。 “韩炳,我爱他们,他们任何一个出事,我都是双倍的痛苦!所以,你没资格这样对我说话!” 她嘶吼出来,眼泪簌簌落下。 韩炳沉默不答。 他们无声对峙。 时间一点点流逝。 天黑了。 天又亮了。 韩炳带来了早餐。 宁棠摇头:“谢谢。我没胃口。” 她一天一夜没吃饭了,脸色苍白,神色萎靡,眼里都是血丝。 韩炳看得皱眉,顿了好一会,还是劝了:“少爷很坚强,他会醒来的。如果他醒来看到少夫人这样,会心疼的。少夫人就当是别让醒来的少爷担心,稍微吃一点。” 宁棠没吃,把早餐抢过来,扔进了垃圾桶。 韩炳不再劝了。 他重新买了一份早餐,自己吃了。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吃饭,没体力不行。 下午时 医生允许了家属探望。 宁棠穿了无菌服进去,抓着他的手,在床边说话:“是我。宁棠。江凛,你能听到吗?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说着,亲了下他的手背,眼泪又落下来,继续说:“我太懦弱了。我太自私了。我该陪在你身边的。不论你们分出什么结果,我都该是参与者、陪伴者,而不是远远躲开。我错了。大错特错。阿凛,求你,醒来。” 江凛没有回应。 他闭着眼,惨白的俊脸,有车祸的撞伤,横亘在额头,触目惊心。 “江赫,无论你们谁的意识在,都请醒来。江赫,阿赫啊——” 她哭泣着喃喃,泪水一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那手背、指甲还有未擦干净的血液。 宁棠看到了,找来热水跟毛巾,温柔帮他擦拭着。 一遍遍。 直擦得洁白无痕,才停下了。 一连三天,她都来陪他说话。 江赫足昏迷了五天,才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看到她正趴在床前睡觉,苍白的小脸,眼下一团黑,显然是好久没休息好了。 “阿赫——” 她在睡梦中呢喃。 他眯起眼,有点不敢相信她喊的是自己。 假的。 她在骗你。 她早放弃你了。 一个声音在心底搅弄风雨。 戾气滋生。 他攥紧了双拳,忍住了,没把她吵醒。 宁棠还在睡。 她梦到自己掉进了水里,江赫就在岸边,看着自己沉溺。 太可怕了。 她从梦中惊醒:“江赫!” 睁开眼,看一眼床上的人,还在昏迷。 她眼泪汪汪,抓住他的手:“江赫,我做噩梦了,梦里你不要我了,你见我落水了,不救我,你恨我,是吗?” 江赫闭着眼,心想:对。我恨你。是你先对我见死不救的。 “对不起。” “我口口声声说爱你,却什么都没能为你做。” “你那次昏睡前,分明还求了我,让我不要放弃你,是我没做到,是我对不起你。” “所以,你醒来。你醒来,报复我,好不好?江赫——” 宁棠痛哭着。 她太伤心了,所以没注意他的手动了下。 江赫艰难忍着醒来的冲动。 他知道再听下去会心软,会原谅她,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再听听。 她的心里话。 他也好久没听她说心里话了。 可惜,宁棠没再说了。 她哭过后,冷静下来,见自己哭了他一手的水,就找了毛巾浸了水,给他擦干净了。 期间,她试图唤醒江凛:“阿凛,只要你醒来,我再不会伤你的心了。无论你去哪里,只要你需要我,我都跟着你,好不好?阿凛——” 江赫听不下去了。 这个骗子! 他差点又被她骗了! 分明她更喜欢江凛! 第98章 你是想跟我离婚吗 江赫睁开眼,有了个决定——伪装江凛。 江凛出国治疗,很需要她,她也没来,应该也会对她有怨气的。 这怨气是个好东西。 他想着,抽回手,冷着脸问:“你怎么来了?” 宁棠看他醒来,太高兴了,都懵了,约莫懵了五秒钟,才抓着他的手,喜极而泣:“江凛,你醒了!” 因为她刚是在喊着江凛的名字,所以,就先入为主,以为他是江凛了。 江赫攥紧被褥,面上神色淡淡,并不说话。 宁棠看他这样,知道他还在生自己气,就推推他的手臂,笑着哄他了:“阿凛,是我不好,没有出国来陪你,但我知道消息,立刻就过来了。我真的很担心你。你看我这黑眼圈——” 她几天没好好睡了,眼里干涩的很,之前没小憩的时候,一直在掉眼泪,这会儿,好了些,但见他冷冰冰,又难受的红了眼:“我们不闹冷战好不好?我以后再不让你伤心了。” 江赫听得心都要碎了:宁棠,你真狠,你此刻许诺了他,就再不管我了,是吗?你不想让他伤心,就让我伤心,是吗? 他咬着牙,忍着痛,怕情绪流露,不敢看她,背过身去:“让韩炳过来。” 宁棠见此,想到了江凛得知严硕去世时,受刺激醒来,那时,也是这样冷淡不理自己,但当自己真不理他了,还是会追过来。 她可以故技重施,但她想了想,放弃了。 他才醒来,身体不舒服,心情不好,她既然爱他,就该包容他。 想着,她说:“你有什么事吗?哪里不舒服?要我喊医生吗?” 江赫还背对着她挠墙呢,就不理会。 宁棠去掰正他的身体,对上他清冷的眼睛,目光温柔而认真:“阿凛,我没跟你出国,就是在躲避。结果,你出了车祸。我真的很后悔。所以,你现在也要躲避我吗?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不满,我确实做的不好,我在这里了,你尽可以发泄出来。” 江赫知道自己可以发泄,但江凛不会。 江凛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看着绅士大度,实则心里可斤斤计较了。 所以,他只能有恨肚子里咽。 “你出去。让韩炳过来。” 他已经骗过了宁棠,还想骗过韩炳。 就是估计会很难。 韩炳恰好来送午餐。 一进来,就看到昏睡了几天的人醒来。 “少爷——” 他满面惊喜,笑着走过去,同时也在观察他。 江凛冷着脸,微微蹙眉:“你去哪里了?” 韩炳说:“我查了下事发地,怀疑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江氏子弟驱逐在外。 导致国外势力纷杂。 想要江凛性命的,不在少数。 江赫一猜一个准,点了头:“查的如何?” 韩炳便说了所查到的情况:“二少几天前来了国。” 二少江潭是江家二爷的长子。 他是个红酒收藏家,也喜欢酿制红酒,一度隐居在t国的红酒庄园。 除非参加各个国家举办的红酒品鉴会,不然,不会出行。 江赫思量着,询问:“最近国有举办红酒品鉴会吗?” “有。但半个月之后才开始。” “……他来的太早了。” “对。我调查了他的行程,都是很正常的社交,除了您出车祸的那天,他在酒店,没有出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 闭居酒店,像是在掩盖什么。 江潭啊! 他回忆着那张常年醉醺醺的脸,低声说:“透露个消息给他,就说我遭遇车祸成为植物人,看看他反应。” 韩炳点头应了:“好。” 他递上食物:“少爷先吃饭。” 他也感觉到他对宁棠的冷淡了,想着这些天宁棠的辛苦,就做和事佬了:“少爷,少夫人很担心你,前两天累昏了,医生还说,压力太大、气血——” “你出去!” 他不想心软。 韩炳听了,也就闭嘴了。 他看一眼宁棠,露出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出去了。 宁棠点头,勉强回个笑,等他离开后,把午餐摆上了餐桌。 午餐都很清淡,也适合病号。 她便分了一碗粥,喂他嘴边:“喝。心里有气,也别跟自己身体过不去。等你好了,想怎么跟我闹,都随你。” 江赫没说话,确实饿,就端了碗,自己吃了。 病房里很安静。 没有人说话。 宁棠也去吃饭,简单吃了些,去找了医生。 医生午间有休息,得知患者醒来,也就过来了,给做了一番检查后,表示:“情况转好了,但还要住院观察。他的内脏有点损伤,需要住院疗养一段时间。” 宁棠听了,认真询问注意事项。 江赫看她那么认真专注,更吃味:她忘了他。从他醒来,她眼里只有江凛。呵,骗子! 骗子宁棠勤勤恳恳照顾他两天,没得一个好脸。 这冷战持续够久了。 宁棠耐着性子忍让:“江凛,你想怎样?嗯?你说想我怎样,才能出气?” 江赫没想她怎样。 他这么做,只想她讨厌江凛。 只要她讨厌江凛,就属于他了。 真可怜啊! 到了现在,他还是舍不得……放下她。 江赫,你真没用! 他自我厌恶,面上更冷了:“出去!” 他假装翻看着手上的文件资料,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宁棠不知内情,心里来了火,抢走了文件,扔到一边,继续说:“不要躲避。你要是不喜欢我,你就说出来。我知道我以前伤害了你,我道歉,我弥补,但江凛,我的耐心有限。” 不要这样一点点凉我的心。 江凛,我是想跟你好好走下去的。 她在心里呼喊。 江赫轻笑:“我真好奇你有限的耐心是多有限。” 宁棠:“……” 他这语气! 她心里一凉,有不好的预感:“江凛,你什么意思?” 江赫垂下眼眸,声音凉薄:“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他要以江凛的名义破坏他们的感情。 宁棠听得心里钝疼:“江凛,你——” 你不想跟我好了吗? 江赫说:“我对你失望了。” 宁棠愣怔怔了好一会:“你说什么?” 江赫抬头,目视着她,重复:“宁棠,我对你失望了。” 宁棠不可置信,顿了好一会,才找回了自己颤抖的声音:“你、你是想跟我离婚吗?” 第99章 对不起。但我不同意离婚。 江赫不说话。 他的俊脸绷紧,嘴唇更是抿成了一条线。 宁棠看得心痛,眼泪落下来:“你说话!不要玩冷战这一套。想离婚,你亲口跟我说。” 江赫没有说,只是冷冷看着她:“宁棠,相识一场,不想让你太难堪。” 宁棠听他这么说,震惊失色:“你竟然用相识一场!” 他们是夫妻啊! 纵然是闪婚,也是相爱的时刻。 她真没想到他会用相识这个词。 江赫冷下心肠,讽刺一笑:“你真的爱我吗?” 宁棠一脸痛色:“只因为我没陪你来,你就这样全盘否定我的心?” “我要一颗全是我的心,你是吗?” 不是。 宁棠忽然说不话来。 她的心里不全是他。 这些天,她都在忍耐着不去问江赫的事。 他怎么样了? 永远离开了吗? 他也会恨她的? 她的优柔寡断,果然还是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眼泪在打转。 她眨眨眼睛,强颜欢笑:“对不起。但我不同意离婚。” 江赫皱眉,不满意这个回答,但让他继续说伤害她的话,也是说不出了。 一是不忍心,二是怕崩了江凛的人设,引起她的怀疑,只能冷着脸说:“你出去。” 他选择冷战。 人的心,人的感情,冷着冷着,也就散了。 宁棠看他这样,忍着眼泪,出去了。 她坐在长椅上,低头擦眼泪。 有电话打进来。 是二姐宁净。 她知道她关心江凛的情况,但不想跟她细说,怕她发现自己在哭,不放心,就没接,短信回了:【他没事了。我在照顾他。晚点回你。】 这个晚点,晚着晚着,就忘了。 天渐渐黑了。 她在长椅坐到天黑,站起身,揉揉发麻的腿,去买晚餐。 回来时,看到病房里有了客人。 客人长相不俗,俊眼修眉,颜值很高,穿着黑色休闲西装,搭配一条叠腿长裤,内搭是一件开领的印花衬衫,还叠搭一条十字架挂坠做点缀,是个复古又新潮的人儿。 “弟妹来了,久闻大名啊。” 他回头一笑,眼神轻佻,像是含了钩子。 宁棠微微颔首,抽抽鼻子,闻到了一股很浓的酒气,显然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她看他面色发红,眼里有醉意,估计喝了酒来的,没什么好印象,就冷淡说了一句:“你好。” 心里则忖度着他的身份:江家四房,也就大房、二房的子嗣,没见过了。不知他是哪一房的子嗣?跟江凛关系如何?怎么看着氛围有点剑拔弩张的? 思量间,对方又出了声:“弟妹估计不认识我,我叫江潭,是阿凛的二堂哥。” 宁棠一听,知道他是江家二房的血脉了。 二房在江家很没存在感。 她隐约听过,二房的男人各个嗜酒,还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他们曾在国内惹出很多丑闻。 江老很不喜欢他们,就安排他们在国外生活,久而久之,也就没他们的消息了。 现在,他过来,是纯粹探望江凛的伤情吗? 想到这里,她余光窥着江凛的神色,见他俊脸倨傲、冷淡,便也冷淡了些,回一句:“你好,我是宁棠。” 江潭笑得热情,还打趣了:“我知道。阿凛强取豪夺来的。新闻我可是看了,比国的八卦周刊还有意思呢。” 宁棠脸色尴尬,强颜欢笑:“新闻嘛,一般有意思的,都是虚假的。” “是么?” 江潭轻轻一笑,像是不信。 宁棠也笑,换了话题:“你们在聊什么?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江潭摇头:“没,你可救了我了,阿凛怀疑车祸是我动的手,我可冤枉啊!” 宁棠:“……” 这话题! 她那天听了几耳朵,知道江凛他们在追查车祸内情。 “弟妹,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可什么都没做。” 江潭举手做无辜状,还念了一首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诗了。” 宁棠:“……” 这人……最醉涂了么? 看着智商不大好的样子。 她回了个尴尬的笑,也很无辜,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这兄弟俩的事,她一个女人不掺和。 于是,她把晚餐放下,借口尿遁离开了。 一直遁了十分钟。 收到了他的短信:【回来。】 她才回了病房。 病房静悄悄。 江潭已经离开了。 她打开晚餐的袋子,摆上茶几,余光看他在看窗外,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 也不知他们堂兄弟聊的如何? 车祸真的是人为的么? 她有很多疑惑,但都忍下了。 江凛想跟她离婚了…… 她好像没有过问的资格了…… 沉默。 冰冷的沉默。 她把晚餐端到他面前的小桌子上—— “谢谢。” 他冷淡而客气。 她沉默,坐一边,味同嚼蜡吃了饭,然后,收拾了垃圾,洗洗弄弄,躺到了旁边的床上。 不多时,韩炳进来汇报调查进展。 他查到了江潭财务上的异常:“二少负债很久了。账面没有资金流入。但平时花销不减反增。” 江赫听了,略作思量:“那就是有人替他买单了。” \"江漠呢?\" “三少还在丛林探险呢。” 三少江漠是江潭的弟弟,同是出身二房。 他们亲兄弟俩,一个酗酒,一个喜欢探险,都是爱作死的。 “……去查江战。” 江战是江家长子长孙。 他失势后,就出了国。 江赫觉得他估计还是不安分。 韩炳点头:“是。” 他退出病房。 临走前,看了眼隔壁床上的宁棠,叹了口气。 宁棠也在叹气,不知怎么回复二姐了。 她看着她发来的微信消息——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啊! 医生建议休养两个月,但江凛似乎要回国休养。 想着,她回了:【可能还要几天。】 二姐:【我给江凛打电话,他怎么不理我?】 宁棠:【……】 他也不理自己啊。 爱屋及乌。 他可真是用行动证明。 差距啊! 她一想到他以前对自己的好,心里就难受的要命。 怎么办?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想不出怎么哄他。 隔壁床 江赫看她辗转反侧,也心烦意乱。 约莫烦了三分钟,就不耐烦了:“你去睡酒店。” 宁棠一听,炸了:“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她只当他更厌烦她了。 心里更难受了。 同时也很委屈:“你要赶我走?现在是国外,我人生地不熟的,你让我睡酒店,你就这么放心?” 说到这里,冲动上头:“好,我走,我去睡酒店!” 她翻开被子,下了床,穿上鞋就走—— “等下——” 江赫是出声就后悔了。 他刚刚是一时冲动,冲动过后,也想到了单身女士住酒店的危险,尤其现在还有不明势力对他不利,宁棠是他的女人,很可能会被连累—— “别去了——” “不,你让我去,我怎么敢不去?” 宁棠看他要拦自己,索性借机“挑事”了。 因此,她脚上动作不停,继续往外走。 第100章 你没听错,我,精神出轨了。 江赫看得皱眉,紧紧攥住了床板,才控制自己没下床追人:“站住!” 宁棠没站住,脚上速度更快了。 江赫只能大喊:“来人,拦住她!” 保镖迅速出动,伸开手,拦在了宁棠面前。 宁棠停下来,就在门口的位置,并不回去。 她想江赫亲自挽留她,但顾及他的身体,还是回头了,闷声说:“干嘛?我不在这里碍你的眼。” 江赫叹气,不多说:“去睡。” 宁棠便回了床上,重新躺下睡了。 但还是睡不着。 就拉他说话:“江凛,我是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 江赫心里丝丝痛着,冷声问:“他呢?放下了?” 宁棠沉默了好一会,回道:“我会尝试放下的。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江赫:“……” 她果然是放弃自己了。 他心里痛得很,讥笑说:“如果不好呢?” 宁棠沉默了。 她扯了被子,盖住自己,无声地掉眼泪。 江赫听到了她压抑的哭声,也难受得红了眼:宁棠啊,有人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但我和你的,是相同的。不然,为什么你流泪的时候,我疼得心都碎了? 这注定是个难眠的夜。 隔天 江明川来了国探望伤情,一进病房,没待几分钟,就很敏锐地发现了两人的不对劲。 等宁棠去买午餐,就问了:“阿凛,你跟弟妹怎么了?” 江赫冷冷看着他,并不说话。 江明川知道江凛不喜欢被人窥探隐私,就不打探内情,直接劝了:“女人得宠着。我看弟妹,也是个会疼人的。你多说几句好话,她保管就跟你和好了。” “如果我不想和好呢?” 这句话问住了江明川。 他后知后觉地明白:原来是宁棠惹恼了他。可宁棠一个情商高的,怎么会惹到他? 好奇啊! 见他这里问不出什么,就借口出去,找宁棠打听去了。 宁棠正好拎着午餐回来,看他在门口张望,就问了:“怎么出来了?” 江明川立刻拉着她的手走远了些:“你跟江凛怎么了?我刚想做和事佬,被他一句话给怼了。” 宁棠苦笑:“反正就是犯了个错。” “什么错?只要不是出轨啊什么的,问题都不大。” “如果是呢?” 她这情况,也算是精神出轨了。 江明川听得傻了眼:“弟妹,你说什么?” 出轨? 你怎么敢的? 还有谁比得过江凛? 宁棠叹气,重复:“你没听错,我,精神出轨了。” “谁?哪个混蛋敢勾搭你,看我不砍死他!” 他捋着袖子,面色凶恶,要为弟弟出气。 宁棠没说话,迈步进了病房。 江明川跟进来,小声劝:“弟妹,姐,我喊你姐,成不?这日子好好的,你别作啊?试看全国,哪有我弟弟这么优秀的?有钱多金还宠妻——” 话没说完,江赫听到了,知道他在劝宁棠放弃自己,忍不住低喝:“江明川,你滚蛋!” 江明川懵了:兄弟,我在夸你啊! 他皱眉看着他,觉得他怪怪的,但转念一想,头上长草了,人不怪才怪! 想到这里,他继续劝宁棠:“我这个弟弟,嘴硬心软,外冷内热,弟妹,你可别干傻事!” “滚!” “江明川!” 一个枕头砸过来。 江赫气得俊脸涨红,满面杀气:“现在,立刻马上滚蛋!来人,来人——” 江明川在保镖进来前,闪身出了病房,临走还丢下一句:“弟妹,我们晚点聊。我就住旁边的华尚酒店。” 宁棠心情闷,也不想呆在病房里看男人冷脸,就点了头。 等伺候好男人吃饭,就拎着垃圾袋往外走。 “站住!” 江赫不想她去见江明川。 对方那些劝解的话,严重影响他的利益。 宁棠脚步一顿,回头看他:皱紧眉头,绷着脸,脸色太冷了,眼里有暴躁,那是不属于江凛的情绪。 她很少在江凛身上看到。 他不对劲。 她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太快了,快得她没来得及抓住。 “你还有事?” 她问。 他沉默了好一会,吐出三个字:“不许去!” 很霸道。 熟悉的霸道。 是江赫的。 但他是江凛。 等下,他会不会? 宁棠转过身,走向他,速度很快,几乎是扑过去,捧着他的脸,直视他的眼,像是要看到他内心深处:“江凛,你真的是江凛么?” 江赫:“……” 他花费了好大力气,才没露出震惊,而是摆出一副愤怒面孔:“宁棠,你就这么想见他?嗯?你在我身上,寻他的影子?滚!” 他把愤怒巧妙转化成了吃醋。 宁棠迷茫了。 是她的幻觉么? 她混淆了两人,甚至在江凛身上寻找江赫的影迹? “对不起。” 许是愧疚,宁棠没有深思下去,信了他的话:“我、我刚刚太紧张了。” 江赫见她相信,紧张的情绪渐渐平复,也就游刃有余地扮演起江凛了:“你不是紧张,你是想他!你到现在,还在想他。宁棠,你个骗子,你就是要用这样一颗左右摇摆的心,来跟我好好过日子?” 他的质问是犀利的剑,狠狠刺中了宁棠的心。 宁棠低下头,趴在他胸口,低声说:“阿凛,对不起。” 江赫冷冷嗤笑:“对不起是最没用的字眼。” 宁棠唯有沉默。 她注定还是要陷进这场三人爱情里。 病房里安静下来。 久久没有人说话。 氛围趋于压抑。 宁棠忍不了,就在韩炳过来时,出去了。 这次,江赫没有拦她。 因为没有理由。 宁棠出了医院,去了华尚酒店,在大厅,给他打了电话:“在哪个房间?” 江明川报了酒店号。 宁棠应了“好”,进了客梯。 客梯直达总统套房所在的楼层。 许是知道她不久到,房门都没关。 宁棠走进去时,看他在吃午餐,嘴里嚼着饭,还要说话,忙先说了:“你先吃你的。” 江明川点头,咽下去那口饭,笑道:“让你来,你还真来了?” 平日里,宁棠可不爱搭理他了。 “无聊。” 宁棠皱着眉头,在这里没个熟人,快要憋疯了。 江明川看她眉眼烦躁,顿了下,猜到原因,脸色也正经起来。 他三两口扒完饭,先吐槽了:“国的中餐太难吃了。” 宁棠深以为然:“毕竟不是国内,做什么都不正宗。你该知道的。这是常识。” 江明川点头,反问:“那你呢?为什么移情别恋?毕竟不是原配。他对你再好,也越不过阿凛。这也是常识。” 第101章 我脾气大,也是他宠出来的。 宁棠点头:“你说的道理,我都懂。现在,我已经在放下他了。是江凛,心里有了刺。他……不原谅我了。” 江明川:“……” 这似乎也难缠。 他愁得挠头:“说来说去,都怪那个男人,哪个不要命的——” 他好想胖揍那狗东西一顿。 宁棠苦笑,摇摇头,不想说这个了。 她过来,也就是透透气,没指望江明川能帮忙解决自己的难题。 江明川吃完了饭,把垃圾扔进垃圾箱,抽了纸巾擦擦嘴,继续说:“这种事,就没有男人不在意。除非他是个孬种。我还是那句话,你多哄哄他。婚姻嘛,难免波折。多磨合,就好了。” 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宁棠神色郁郁坐在沙发上,没再说话。 一直坐到了晚上。 晚上的国首都比国内还要繁华。 路上还有卖玫瑰花的小姑娘。 她回病房的路上,就买了一束,想要送给他,表达心意。 不想,在病房里看到了阮璃。 阮穿着纯白的长款外套,内搭露脐短款黑色吊带,下搭高腰短裤,露出纤细的腰肢、白皙的双腿,十分的性感、妖艳。 她从小白花转变的太快了。 宁棠每次看她,都有种痛惜感。 不过,痛惜过后,就是不悦、吃醋了。 因为江凛竟然默许她的亲近,还为她削出的苹果兔子,喜笑颜开。 他已经好久没对她笑了。 现在,一个苹果兔子就能贴近他的心了吗? 真可笑! “江哥哥,兔兔这么可爱,你要不要吃啊?” “不吃。放着。我还没欣赏够。” 江赫留意到门口的宁棠,故意说:“几天不见,你的手越来越巧了。” 阮璃陡然被夸奖,高兴的俏脸飞出两朵红云:“江哥哥,我还学了小提琴,我给你拉琴听,好不好?你以前最喜欢我弹琴了。” 她说着,把苹果兔子塞他手里,然后,弯腰拉过旁边的行李箱,取出里面的小提琴。 忽地,余光一扫,看到了宁棠,先是得瑟一笑,又矫揉造作地说:“哟,宁姐姐回来了。江哥哥还住着院,你怎么能离开呢?还这个时候才回来。不担心江哥哥会渴、会饿吗?如果我是江哥哥的妻子,一定会24小时贴身照顾的……” 巴巴拉拉一大堆茶言茶语。 宁棠忍不住怼她:“你江哥哥不是废人,外面也有的是照顾他的人,要你在这里显摆?他还没说什么,有你什么事?你算什么人?觊觎有妇之夫,你还怪光荣啊!” “宁姐姐,你、你——” 阮璃两眼含泪,转过头,可怜兮兮求助:“江哥哥,你看看宁姐姐,她竟然这样说我。你是我哥哥,我不能关心你吗?” 不能。 确实也没你什么事。 江赫心里清楚,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说些伤人的话。 她在江明川那里待了那么久,都说了什么? 是不是更坚定要跟江凛在一起,而选择放弃他? 心痛。 真心痛啊! 所以,他痛得没了理智:“宁棠,给她道歉!” 宁棠一愣,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他是不是出了车祸,脑子也给撞到了? 前段时间,他可恨死了阮璃啊! 因为她给了严硕安眠药,害他英年早逝啊! 虽然严硕本来就存了死志,本身也活不了太久,但她确实加速了他的死亡啊! 他全忘了吗? 江赫看到她失望的眼神,心里痛涩、不忍,但犹豫了片刻,还是重复:“我说让你道歉!” 他要降低江凛在她心里的形象。 他成功了! 宁棠怒了:“我不!我说错什么了,你让我道歉?嗯?江凛,你要是想借她这点小事,赶走我,那你就错了!” 她可以为爱忍让,但不是没有原则。 “江凛,你可真行,你就作!” 她恼得把手中的玫瑰花砸了过去。 正中江赫的胸口。 玫瑰有刺,还刺破了他的皮肤。 他皱眉,却也没说什么,收了花,垂下眼眸。 宁棠看不见他的情绪,就冲过去,拽开了阮璃,抬高他的下巴,对上他的眼睛,质问道:“你怎么不说了?你不是不依不饶、没完没了吗?” 江赫:“……” 他没防备她这举动,惊讶过后,冷了脸:“你注意自己的言行。” “我注意着呢。是你,该注意些。她是严硕的未婚妻,还跟严森不清不楚,你跟她掺和,你得起谁?你就是膈应我,也该选对人。” 她越说越震惊:江凛是这样的人吗?生起气来,不管不顾了?甚至,为了气她,连阮璃都利用上了? 江赫不敢看她犀利的视线,拽下她的手,薄唇抿成一条线。 宁棠皱起眉,一个念头又从脑海中闪过——江赫啊! 江赫让阮璃离开。 阮璃不想走:“江哥哥,我不放心你,就让我留下来照顾你。你看宁姐姐脾气那么大——” “我脾气大,也是他宠出来的。” “阮璃,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出去!” 她冷着脸,瞪着她,目光威严,很有威慑力。 阮璃心中有点怯,但面上还是强硬的:“宁姐姐好威风啊!江哥哥都没说什么——” “我刚说了,让你出去,你是聋的?” 江赫打断阮璃的话,厉声喝道。 阮璃听了,脸一白,神色难堪,但还是竭力维持住了体面:“江哥哥,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改天再来看你。” 她说着,瞪了宁棠一眼,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 严森在等待。 地上一地烟头。 他看她出来,迎上去,想说些什么,但考虑她的心情,又忍住了。 从来,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病房内 被偏爱的江赫还在作:“现在,你满意了?” 宁棠不说话,安安静静打量他好一会,才喃喃道:“江赫啊——” 江赫心里咯噔了下,面上怒喝:“你还在提他?你就这么忘不了他?” 宁棠没回答,心里想:如果是江凛……他车祸醒来,侥幸得生,她又表示忘记江赫,要跟他好好过日子,绝不该是这样。江凛爱她,绝不可能轻易厌了她。联系他这些天的“作”,倒是想她厌了“他”。 江凛在这场三人爱情里,目前是日占上风,怎么会想她厌了“他”呢? 唯有一种可能。 江凛是…… 第102章 我就不打扰你们夜生活了。 宁棠恍然大悟,自觉找到了真相:唯有江凛是江赫,那么,一切就说的通了。 他借江凛的名义,降低他在自己心里的好感度,甚至要她厌弃他,跟他离婚。 那样,她就属于他了。 倒是好谋算。 她讽刺一笑,想质问他,但转念一想:何必呢?他要演戏,她就陪他演下去。他这些天,害自己那么伤心,绝不能轻易掀了去。就是担心江凛啊。他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不说话?” 江赫质问过后,心有点虚,留意到她脸色凝重,似乎在思量什么,就很忐忑:她不会发现什么了?他扮演的很好啊?难道是操之过急、露出了马脚? “我不跟你吵架。” 宁棠决定陪他演下去:“我已经开始忘记他了。你能不能不要一次次提醒我?江凛,我现在最爱你,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剖开我的心,给你看吗?” 江赫有点不想看她的心了。 从她嘴里听到要忘记自己,真的太痛了。 他皱紧眉,输液的手紧紧抓着床单,指尖都泛白了。 宁棠看他沉默,脸色郁郁,心里又酸又爽,继续演戏:“江赫不过是个副人格,根本不存在的人物,我就是一时被他蛊惑,你要相信我——” 她留意着他的表情,故意说着伤人的话。 哼,江赫,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江赫忍不下去了,所以转开了话题:“够了!我不想说他了!你下午都干什么了?跟江明川待到现在吗?” 该死的江明川,懂不懂男女有别? 宁棠听出他话中的醋味,更加确定他是江赫,便继续演戏:“是啊。多亏江明川开解我,我现在看江赫,就是个无关痛痒的人。你放心,不出三天,我就要忘记——” “我渴了。你去给我倒水!” 他听不下去了,恨得想杀人:该死的江明川! 江明川在敲门。 他敲了两下,不等里面的人说话,就走了进去:“阿凛,弟妹,你们聊什么呢?” 他手里拿着一沓纸牌,晃了晃:“住院多无聊。我们来玩打牌。” 这是他想出的帮他们促进感情的方法。 宁棠大概明白他的用意,就没意见。 江赫想着他是跟江凛一道的人,就很嫌弃:“你来干什么?滚蛋!” 他一点不想看见他。 江明川嬉皮笑脸的说:“别啊,一起玩嘛,可好玩了,就三人地主,第一个赢的,有权指令输的一方做事。” 宁棠听了,来了点兴趣:“好啊。玩这个。他不玩,叫保镖进来玩。” 她每天陪护,除了江凛,不,应该说,江赫,都没得人说话,都快无聊死了。 江赫自然不会允许保镖过来玩。 这些天,他都不让保镖跟她说话。 他就是想她眼里、心里只有他。 “不行。” “过来。我玩。” 他不情不愿地妥协了。 江明川如愿了,拉着椅子坐过去,推推被子,腾出空来,开始洗牌了。 很快一轮开始。 他还是地主,几个交锋,就打败了两人。 毕竟两人还在冷战,一点不配合。 因为宁棠在上门,还故意放水。 江明川赢得很轻松,手一指,开始发号施令:“你们输了,不许耍赖,我命令你们接吻,就三分钟热吻,我计时的哈!” 宁棠猜到江明川在帮她挽回感情,但没想到这种方式:一上来就这么刺激的? 她看向江赫,对方也在看她,目光很纠结。 呵,确实该纠结。 他这要是亲下来,再冷战就难了,不能冷战,就降低不了好感度,于他的计划,百害而无一利。 江明川干得好啊! 江明川也看出自家兄弟在纠结,就催促了:“阿凛,你墨迹什么呢?自己老婆,亲一下,还犹豫?你不亲,我就让宁棠去亲别人了哈。” “你敢!” 他一时激动,就出了声。 这下,他的在意就显露出来了,想再冷战,就难了。 该死的江明川! “我怎么不敢了?不过亲吻,你不想,有的人想。弟妹这么美,不少你一个裙下臣。” 他在给他制造危机感。 这危机感其实一直存在江赫心里。 他跟江凛斗到现在,不就是心存危机,怕宁棠被他哄了去! 于是,他皱着眉头,凑上去—— 宁棠躲开了,故作羞恼:“你这是上刑场啊?江凛,我都说要忘掉他了,他就是混蛋,我一点也不——” 剩下的话,被他堵住了。 江赫全然是不想听她说忘记自己才吻她的:坏女人!让你忘!让你忘! 他嘴上力道狠,恨不得咬下她一口肉。 宁棠经过这个惩罚性质的恶劣之吻,算是明白热辣一词的意思了。 真的是热情又火辣辣。 就火辣辣的疼。 坏男人,要吻死她啊! 她想躲开,被他圈住脖颈,理直气壮:“时间还没到。” 宁棠吃了个哑巴亏:江明川啊,你丫的说什么三分钟热吻,意思意思不就行了? 江明川在计时。 他自然不好意思,不,是不敢看好兄弟亲热,就背过视线,报告时间:“最后30秒,阿凛,好好珍惜啊!” 江赫确实好好珍惜了,力道越发凶狠了。 宁棠实在吃不消,就推开他,伸手拍了下江明川的脑袋:“好了。你个坑货!” 坑货江明川回了头,看她水眸莹亮,红唇鲜艳,笑说:“你就是个白眼狼!” 话刚落下,脑袋又被江赫拍了下:“你看哪里了?眼睛不想要了?” 江明川:“……” 兄弟,我哪里也没看啊! 不过是瞥一眼。 你这么在意,之前还给人家摆冷脸? 不是我,你能一亲芳泽? 你也是白眼狼啊! 一对儿白眼狼! 他心里苦兮兮吐槽,面上笑说:“要,要,要,我们继续。” 他下一轮,还是地主。 江赫尝到甜头,就故意乱打牌。 宁棠倒是不想输了,奈何江赫是个坑货,什么都要不起,明显是要拖累她。 她气啊:“你的牌就这么差?” 江赫违心点头:“今天运气不大好。” 宁棠:“……” 我信你个鬼! 江明川运气很好,又赢了,继续发号施令:“这次,要你们做什么呢?” 他摸着下巴,看着两人,一脸坏笑。 宁棠哭丧着脸暗示:“你不是缺钱嘛?这是个坑他的好机会。” 江明川一听,两眼发光,但看向自家兄弟时,总觉得他阴森森的眼睛里面有杀意。 他怂了,弱弱地说:“我最近不缺钱了。倒是缺个小侄子。得,你们赶紧造娃。我就不打扰你们夜生活了。” 第103章 女人说不要,就是要。 一语留下危险的信息点。 宁棠现在可不想跟江赫造娃,还生着气呢。 这个江明川,真是会搞事。 她余光打量江赫,恰好跟他目光对上,男人目光晦涩,是她熟悉的眼神。 “咳咳,我去给我二姐打个电话。” 她溜了,溜了。 江赫下床去洗漱。 出来时,看她还没回来,就喊了:“宁棠,过来!” 宁棠拿着手机,假惺惺打电话,探进个脑袋:“有事?” 江赫晃了两下手里的毛巾:“帮我擦头发。” 啧,不冷战了,开始使唤人了? 感觉很危险。 他给个好脸,肯定别有用心。 但她还是过去了,接了毛巾,一边给他擦头发,一边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国外实在没意思。 她想回国了。 江赫轻飘飘看她一眼:“想回去?还是想回去尽快离婚?” 宁棠:“……” 这个神经病! 找虐呢! 她摇头:“你死心。我是不会离婚的。我这辈子就赖定你了。什么江赫,我不知道他是谁。你也忘了他。你现在占据这具身体,等你好了,就把他——” 话没说完,人便被拽坐到了他腿上。 江赫圈着她的脖颈,咬着她的耳垂:“别提他!” 竟然不知道他是谁。 好气。 他气得下嘴狠,咬得她生疼。 “放开!” 她痛得低叫,抬手就想扇他巴掌。 混蛋,竟然敢骗她! 知道她这些天多伤心吗? 一面要讨好“江凛”,一面又要担心他! 委屈死了。 眼睛一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 江赫及时抓住她的手,把她按在了床上,看她泪眼婆娑,皱了眉:“哭什么?” 宁棠不说话,撇开头。 感觉到他呼吸靠近,心脏乱跳:他要是敢亲她,她就踹他。 江赫没亲她,而是凑在她耳边,轻声说:“哭什么?现在就哭,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宁棠:“……” 这个色胚! 她讽刺:“不跟我冷战了?” 江赫撩着她的鬓发,轻笑:“不了。你不是说喜欢我?嗯?等着我主动?” 他要她亲他。 宁棠不亲,转过头,冷哼:“我们还冷战呢!” 江赫皱眉:“我看现在是你想跟我冷战。” 宁棠瞪他:“我不主动,就是冷战?” “嗯。” 这色胚! 她气得推开他,身体一翻,换个位置,从上面看他,扯着他的领带,恶狠狠的口吻:“我担心你身体呢。” 才出了车祸,素了几天,就想着“作恶”,嫌命长啊! 江赫不领情:“谢你担心了。你还是担心你自己。” 他下床去关门。 宁棠看出他动机不纯,忙跳下床:“你身体,不行的!” 这不管不顾的劲儿,也就是江赫了。 她是多蠢,现在才反应过来! 江赫笑着走来:“我会让你知道,我行不行。” 他扯开了领带,扔下了外套。 那架势,野性的很。 宁棠看得面红心跳,都有些为色所迷了。 她其实也想江赫了。 虽然他骗她,很可恶,让她对他又爱又恨。 眼看他危险走来—— “江、江凛,你冷静点!” 她顾惜他的身体,并不想跟他胡来。 但江赫的企图明显,势在必得。 当她被压在身下—— “咚咚——” 医生来查房了。 宁棠赶紧推开他,去开门:“医生好。请进。刚不好意思哈。” 医生是个中年女士,瞥了眼她涨红的脸、凌乱的衣衫,似乎知道他们在做的事,微微一笑:“年轻人,还是要克制点的。” 宁棠听得脸更红了,尴尬得脚趾都能抠出新的医院来了。 还好医生没有待太久,做了检查后,就离开了。 当然,离开前提醒了:“宁女士,不要由着江先生胡来。” 宁棠:“……” 压根不关她的事啊! 就好冤! 她坐到沙发上,气咻咻的,不理他。 江赫哄了两句,去关门,然后,走到她身边,抱起了她。 宁棠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江赫理直气壮:“干成年人该干的事。” “不行,医生的话,你没听到?” “都听医生的话,医院就没那么多的人了。” 这逻辑! 她又羞又气:“不行!江、江凛,不要乱来。” 江赫抱着她,放到床上:“我听说,女人说不要,就是要。” 宁棠:“……你听谁说的,找谁去!” 江赫说:“我听你说的。” 宁棠:“……” 这色胚! 这混蛋! 她挣扎,自然是没用的,闹腾了十几分钟,还是被他得逞了。 宁棠随他一次,便表示:“你适可而止。” 江赫歇了一会,卷土重来:“我的字典里,没有适可而止。” “那你字典肯定是缺页或者盗版!” “哦。” 他平平淡淡一个字,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就很难缠。 偏还难缠了一夜。 翌日 宁棠扶着腰下床,洗漱回来,看他精神抖擞的,就说:“我看你这龙精虎猛的,还是回国。” 江赫勾唇一笑:“我就当是褒奖了。” 闭口不提回国的事。 下午 韩炳过来,听了他们的对话,宁棠才知道他是故意留在国外的。 “明天出去逛逛。看他上不上钩。” 他还在揪车祸的幕后黑手,不惜以身犯险、钓鱼执法。 宁棠不支持,劝道:“你就安分点。先养好身体要紧。” 江赫听得发笑:“你不是说我龙精虎猛吗?” 宁棠:“……” 嘴巴倒是厉害! 厉害的江赫要带她去玩。 他这些天,闲暇多,还规划了行程。 宁棠看他行程全是僻静的小巷,一些小众景点,就很不配合:“你自己当饵就算了,我不陪你疯。” 那个长房长孙叫江战的,都敢制造车祸了,万一动枪了呢? 这国外最不安全了。 虽然有保镖,但危险还是很大。 江赫大概知道她的想法,就说了:“我身边最安全。你跟我分开,才容易成为目标。他万一拿你来威胁我——” 这是她小说里最喜欢写的剧情了。 读者最喜欢的虐恋情深! 但她是主角,就敬谢不敏了:“你就不能慢慢查吗?” 韩炳替主人回了话:“大少在国外势力大。事情做的滴水不漏。想找出他的马脚,只能引他再做些什么。多做多错。” 宁棠还是不支持:“那也……不急于一时。” 江赫反问:“你不是想回国?等我把他送进监狱,我们就可以回国了。” 宁棠:“……” 这算不算蜜汁自信? 你都被人送进医院了,还心里没数么? 第104章 乖,老公继续喂你。 宁棠腹诽了一会,面上也没再说什么。 她知道江赫是个说一不二的,还有点疯,根本说不动,只能英勇陪赴了。 隔天 两人出了医院,顶着大太阳,在马路上闲逛。 逛了半小时,就到了个很僻静的巷子。 巷子风格有点像国内建筑。 九曲十八弯。 最容易出点事故。 但什么都没发生。 他们一路走来,都没有异常。 中午是在一家中餐馆吃的饭。 里面也很冷清。 宁棠点了份蛋炒饭,要了瓶雪碧,一口干下去,爽歪歪。 江赫就很注意形象了,坐姿端直,临坐前,还抽了纸巾,擦了好一会。 他坐下吃饭,也不说话,姿态很优雅。 加上穿着不俗,一看就是优雅矜贵的公子。 跟江凛太像了。 宁棠真的意外:他竟然学得那么像。 他们一定互相了解,所以才容不下对方。 如果他们容得下对方多好啊! 她怀念刚嫁进来的时候,他们很和谐,她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她就不该发现这些。 女孩子,笨一点,活得更幸福。 周边忽然吵嚷起来。 宁棠闻声看去,见是五个手臂文纹身、混混仔模样的人走进来。 “这个。这个。还有啤酒。” “听说中餐有个什么麻辣鸭爪,上一盘来!” 为首的男人膀大腰圆,用地方音很重的英语说话。 宁棠艰难理解了对方的话,心里乱跳,以为危险来临,身体都僵硬了:日。真来了?别动枪。其他都行。 江赫看她害怕,便抓住她的手,安抚道:“别怕。我在。” 宁棠心道:你在有毛用?你快得过枪子呢? 但这个时候,慌张、害怕无济于事,只能继续用餐。 十分钟。 她就把面前的蛋炒饭吃光光了。 反观江赫,才吃了一小半。 她急了:“你怎么吃那么慢?快点吃啊!” 你等谁啊! 等他们出手吗? 江赫确实在等他们出手,但很奇怪,他们似乎真的只是来吃饭的。 等他都拉着宁棠走了,他们还在吃饭。 连看他们一眼都没有。 江赫:“……” 就感觉吃了个寂寞。 其实,这些人不看他们才有鬼。 毕竟,从他们身边经过,又是年轻男女,正常人都会留意下。 宁棠没想这么多,出了餐馆,松了口气,拉他就跳上了一辆出租车。 她要去看电影压压惊。 人多的地方,有安全感。 江赫没拒绝,带她去看了电影,又去奢侈品街扫荡。 满载而归后,宁棠觉得,也算是小小补偿了她脆弱的小心脏。 就是隔天,江赫还要出去闲逛。 宁棠很担心有钱花,但没命花。 好在,这一天,也很平安的度过了。 接下来两天,也没什么异常。 江赫没耐心了,决定回国。 宁棠喜大普奔,给二姐宁净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又跟乔伊珂说了半小时。 “对,明天的飞机。我可算熬到头了。” “我也想你们了。” “等我回去,我们火锅约起来。” 她说到火锅,肚子都叫了。 也巧,韩炳带来了晚餐。 是打包的牛排。 宁棠吃了一块,半饱,又点了份炸鸡。 韩炳看了看她的肚子,总觉得圆润了些。 江赫扫他一眼,暗含着警告。 韩炳忙收回视线,低下了头:这醋吃的! 宁棠打了个饱嗝,揉揉肚子,觉得有点肉了,决定去运动。 江赫拦住了,门一关,把她拖床上去了。 宁棠:“……” 我不是要这种运动啊! 但还是被迫运动了三个小时。 “饿。” 她满面潮红,醉眼迷离。 江赫轻笑:“乖,老公继续喂你。” 宁棠皱眉,抬脚踹他,但没踹到,又被拖着运动了一场。 累的连哼一声都没力气了。 这混蛋,野兽啊! 由于野兽的胡作非为,宁棠坐飞机的时候,全程睡过去的。 等下了机,宁净、宁铮都来接机了。 兄妹三人相见,宁棠上去一个大拥抱,然后,左拥右抱往外走。 江赫看得皱眉:这画面怎么就那么刺眼呢? 一行人上了车。 韩炳当司机,宁铮坐副驾驶位,后车座上,宁棠坐中间,隔开江赫跟宁净。 宁净先表达了关心:“江凛,你身体如何?” 江赫没跟宁净接触过,回得很小心:“挺好的。劳烦二姐挂念了。” 宁净多看她一眼,点头一笑:“看着精神劲儿不错。” 江赫嘴巴很甜,立刻说:“是宁棠照顾得好。” 话题到了宁棠身上。 宁棠就挑事了:“我照顾得好,你还天天给我摆冷脸?” 她向二姐告状:“你都不知道他在国外多过分。” 过分的江赫想求饶,但顾念着江凛的人设,只能用苦肉计:“咳咳,小棠,我还是病号。” 宁棠丢了个冷眼:“想想昨晚,你这个病号有没有半点病号的样子?” 这是只有两人能听懂的谜语。 江赫想想昨晚,怕影响晚上的福利,便闭嘴不说话了。 转眼到了金爵。 江老爷子竟然也来了,等候多时。 “爷爷——” 江赫跟宁棠如是喊。 宁净跟宁铮则是称呼:“江老好——” 江老没见过宁铮,但已经知道他,也查过他,对他高考高分很满意,也就很欣赏,继而很慈爱地笑了:“这个就是小铮?是个俊秀孩子。好孩子,哪天到老宅陪爷爷吃个饭啊!” 宁铮:“……” 他面对长辈的热情,尤其还不熟悉,就很无措。 此刻,红了脸,搔搔头,看向了两位姐姐。 宁净很平静。 宁棠则意外了下:这江老,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氛围很怪异。 江赫在这怪异的氛围里出了声:“爷爷,你来有事?我们去书房谈。” 江老爷子点了头,跟他去了书房。 客厅安静下来。 宁棠招呼他们去卧室聊天。 一家人,也是小团圆了。 “二姐,最近在忙什么?宁铮,戏拍的如何?” 她往床上一躺,慵懒随意,跟没骨头一样,也不讲形象了。 宁净坐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说了最近在孤儿院教孩子的事。 宁铮则说他的戏份快杀青了,洛彰又给他推荐了一个戏。 宁棠听到这里,想到洛彰,那个压下去的念头又来了,试探问道:“你跟洛彰关系很好?他还在教你怎么演戏?” 第105章 只有他死了,我才会彻底死心。 宁铮听了,顿了下,摇头说:“没有。只是片场见了,聊几句。洛哥很忙的。” 他说着,低下头,不敢去看宁棠的眼。 其实,洛哥很忙,但也跟他来往挺多的。 但三姐似乎不大喜欢他们来往。 那天,剧场的事,后来听洛彰的助理提过几句,还是讽刺的语调,说他们洛哥好心帮他,反而被她的好姐姐质疑居心叵测。 也许三姐在豪门见多了勾心斗角? 他便默偷偷跟他来往了。 宁棠也只说随口一问,听他那么说,也就不再问了。 她在国外憋屈的很,床上躺了一会,看了时间,中午了,拿手机给乔伊珂打电话,约了火锅。 宁净、宁铮也跟着。 他们出门时,宁净就问了:“不跟江凛说下?” 宁棠心道:那哪是江凛?那是江赫! 她还生气,暗戳戳准备找机会拆穿他马甲,就很冷淡:“不用。他大忙人。我们去嗨,不管他。” 宁净听了,立刻就意识到两人还是有隔阂。 等坐上车,就问了:“闹什么别扭呢?都快半个月了。还没好?” 宁棠没说话,感情之事,一团乱麻,也说不清。 宁净见此,叹口气,劝了:“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只要不是原则问题,你也别太计较。” 宁棠有苦难言:“唉,姐,你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宁铮也说:“二姐,你别担心,我三姐这脾气就是三姐夫宠出来的。他们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愿挨。” 宁净:“……” 她是理解不了这种感情的,觉得作,就说:“那也适可而止。我看他也是有脾气的。豪门家的少爷,不是咱们市井小民。” 离婚什么的,尤其门第悬殊大,对他们太容易了。 宁棠知道她意思,点头说:“放心。我真心里有数。” 宁铮说的没错,她的脾气是江赫宠出来的。 还有江凛。 她遇到他们,真的是……幸运,也不幸。 一行人很快到了火锅店。 乔伊珂跟关宜笑已经等着了。 宁棠看到关宜笑,也是意外之喜:“哎,关小姐也来了。” 关宜笑说:“我来蹭吃的,不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欢迎啊。” 宁棠笑着寒暄,坐下后,给她介绍:“这是我二姐。” “嗯嗯。你不用介绍,我们还挺熟的。” 关宜笑已经在乔伊珂的帮助下,见过宁净了,还友情捐助了500万呢! 当宁棠知道这件事,乐了:“我这个姐姐啊,生的一副菩萨心肠,就是逮着有钱人啊,不见钱不撒手。” 宁净很无辜。 她其实没这么做,是她们一听她在山村支教几年,就觉得她好伟大,然后,就喜欢捐钱。 她见到钱,也不能往外推啊! 关宜笑听了,忙为她说话:“我的江少夫人啊,你可别这么说,我早想着捐点钱了,但你也知道,现在这些个慈善机构啊——” 贪污什么的,都不好说。 不像宁净做实事的。 那希望小学,还有村民的手写感谢信啊,她看得,真受触动。 宁棠了然地点头,恭维几句“人美心善”,也就回归正题——吃火锅了。 火锅是鸳鸯锅。 宁净跟宁铮饮食清淡,吃不得辛辣。 关宜笑倒是个辣妹子,出乎意料的能吃辣。 乔伊珂也是辣中高手。 有她们陪着,这顿饭吃的很是快活。 就是中途关宜笑被个电话叫走了。 宁棠看她脸色不快,等她走后,就好奇地问乔伊珂:“关小姐怎么了?最近在忙什么?” “相亲。” 两个字,意味着一个催婚的故事。 宁棠想到了二姐,兴趣更浓了:“她都在哪相亲啊?” 能跟关宜笑相亲,那肯定出身、品貌、才华都不俗的。 虽然江明川是个例,但也不能因为他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她想去捡漏了。 不,替二姐去捡漏了。 乔伊珂不知她所想,但也说了:“就宜笑酒楼或者宜笑茶馆。反正不出这两个地方。关宜笑是生意人啊,哪能把客人往外推?不拉他们办卡,都是稀罕了。” 宁棠:“……” 就很……肃然起敬。 都这么有钱了,还那么敬业。 连相亲对象都不放过。 “哈哈,也挺有意思的。” 她笑笑,接下来几天,都准备去这两个地方瞧瞧。 宁净旁边吃着饭,看她“贼眉鼠眼”的坏笑,就知道她没什么好心思:“你还是管好你自己。” 她是暗示她好好处理跟江凛的问题。 宁棠敷衍一笑:“我知道。我知道。” 说江凛,不,应该是江赫。 江赫来电话了,问她在哪里。 这人现在才发现她离开? 那是跟江老爷子聊到现在? 都聊什么了? 好奇啊! 但她也不问,说了个地点,就挂断了电话。 按着她的想法,他肯定要过来。 但他没有。 她还有点不适应,回去金爵后,客厅空荡荡,估计他还在书房,就去敲门了:“哎,是我。” 门打开。 露出江赫那张俊美的脸。 宁棠瞧着,心里喜欢,气都少了些,果然美男容易调节心情,但面上冷冰冰:“还在忙?吃饭了么?” 江赫摇头,皱皱眉,解释说:“住院那么久,积累了好多工作。” 他不是江凛,就忙得不可开交。 宁棠也明白他工作忙,就晃了晃手中的食盒:“给你带了寿司。” 寿司是在火锅店旁边的日料店买的。 是乔伊珂推荐的。 江赫正饿,就道了谢,笑着亲她脸一下,接过了食盒。 他现在扮演江凛都快习惯了,竟渐渐觉得这样也好。 鸠占鹊巢又如何? 只要他是最后的赢家就好。 宁棠不知他心里活动,正想着怎么拆穿他的马甲:直接问?没证据。他也不会承认。倒是可以刺激一下。 于是,在他美滋滋吃着寿司时,出了声:“江凛,这些天,我一直没问,你成功杀死江赫没有?只有他死了,我才会彻底死心。我也想彻底死心,然后全心全意——” “啪——” 食盒落到地上。 没吃完的寿司散落一地。 江赫抬起头,满眼不可置信:“你刚说什么?” 她要他杀了江赫。 她想彻底死心! 她怎么那么残忍! 宁棠看出他情绪激动了,再接再厉:“我说,我想你杀了他。我想他……死掉。我想彻底死心。你不是要我全心爱着你吗?那就快杀死——” 她的话没说完,下巴一痛。 他红着眼,捏住了她的脖子,忽然狂笑起来:“哈哈,宁棠,你还真爱上他了。可怎么办呢?死的是他江凛,我,是江赫!” 第106章 你这喜新厌旧也太明显了。 他承认了。 她的目的达到了。 就是后果有点严重。 “咳咳——” 她努力去掰他的手,掰不开,又抓又掐,差点给他掐死。 “我、我知道。放……手。” 她涨红着脸,又痛苦,又害怕:这疯批! 江赫见她面色痛苦,心里比她痛苦千万倍:“你为什么这样狠心?宁棠,我一颗真心爱着你,不惜扮演江凛,你呢?你就这样对我?你一次次放弃我,如今、如今还要——” 他的眼泪落下来,猩红着眼,声嘶力竭怒吼着:“你是个骗子!你一次次骗我!我恨你!” 他恨得松开手,把她甩在了书桌上。 狂暴淹没了他的理智。 他现在只想撕碎她、毁掉她。 宁棠被甩到书桌上,后腰硌着桌子的拐角,疼得钻心,却也顾不得疼,抱住他大叫:“江赫,江赫,不要——” 她后知后觉自己玩了火,叫苦不迭,眼泪汪汪:“江赫,别这样,对不起,我错了——” “不,是我错了。” 江赫冷冷一笑,欺身而上,压住她乱动的双腿,那双阴冷如野兽的眼眸闪过丝丝残忍的意味:“宁棠,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期待你的真心。” 要真心有什么用呢? 她只会伤害他! “别这样,江赫——” 宁棠后悔得想扇自己耳光:何必折腾他?折腾来去,还是她受罪啊! “我故意的,我一早就知道你是江赫。我故意那么说的。你信我。我只是想逼你承认罢了。” 她看着他,眼眸诚恳。 殊不知,这样的话,更加刺激了他。 “你故意的?呵。宁棠,你怎么敢的?嗯?你这是把我当傻子耍啊!” 他怒吼着,眼里迸射着怒火、伤心、失望。 明明知道他是江赫,还在他面前说那些诛心的话。 简直可恨! 宁棠见此,算是明白自己多说多错了。 “对不起。江赫,我……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是她冲动了。 或者说,是她被他们的宠坏了。 “江赫,你别这样,我害怕——” 她示弱,颤动着泪眼,哀求着:“你原谅我。阿赫,我、我就是气你骗我。” 其实,他先骗她的。 但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江赫听着她的辩驳,还是失望,还是恨:“所以,宁棠,你忘了,是你先放弃了我啊!” 是她先不要他的。 她眼睁睁看着江凛去国外接受治疗,任他杀掉他。 “宁棠,你没有心。” 他失望至极,松开手,任她滑落到地板上。 宁棠看他这样,心里难受的要死,但张开嘴,什么也说不出了。 她确实错了。 在两个男人之间摇摆。 明明看他们斗得你死我活,还能说是——开玩笑。 简直是不知轻重、没心没肺! “对不起。江赫。” 她是诚心道歉。 但他不听了,唇角扯出个讽刺的笑,走出去,一夜都没回来。 冷战又开始了。 这次比以往都更严重。 宁棠根本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他以前会在九重天打拳,这次,她去了几次,一次也没见到。 倒是看到了关山粤。 他怀里搂着个妖娆性感的女郎,向她打听:“哟,宁棠,怎么你一个人来,赫少呢?” 宁棠实在说不出他离家出走的事,只能苦笑:“我一个人就不能来了?” “可以啊。走走走,打牌去,三缺一,你顶江少的位,哈哈,尽情输,等你输得差不多,他必来救场。” “如果他不来呢?” “怎么会?” 关山粤很笃信的口吻:“他啊,喜欢你,没救了。之前来这里打拳,不就是跟你闹别扭?我们都知道。这次啊,看他能闹多久!” 宁棠心道:这次怕是要闹到散伙了! 但实在心情郁郁,就跟他们一起去打牌了。 话说,情场不顺,牌场顺啊! 宁棠今晚赢了不少钱。 关山粤看得眼热:“你说实话,赫少是不是传授你秘笈了?” 宁棠赢了钱,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也笑了:“那倒没有。我不玩赌。但谁让我家的赫少是赌神呢?我是他的人,怎么也得沾点运气。” “真的假的?姐姐,来,握个手,运气分我点,赶明儿天冷了,我请姐姐你去德月山庄泡温泉去。” 说话的年轻男孩堆着笑就上手了。 关山粤抓起一个麻将砸过去:“你小子胆儿肥了,赫少的女人,你也敢碰?” 年轻男孩被砸得清醒了,忙摆手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握个手,沾沾运气。” 他是土豪出身,好不容易摸进这个圈儿,一时得意忘形了。 宁棠看他吓白了脸,忙说:“没事,没事,你叫什么?” “秦卓。” “哦。好名字呀。” 就是年纪小了些。 不然,唇红齿白,又很乖巧,看着就像小奶狗,配她姐姐也不错。 宁棠心情好了,又想着给姐姐牵红线了,扫一圈,目光落在彭驰身上:“哎,你之前是不是要我给你介绍对象来着?” 彭驰微愣,反应过来,麻将都不打了,笑道:“哟,姐姐这是有门路了?” 宁棠点头:“有啊。我姐姐。亲姐姐。” 彭驰一听,兴趣就更浓了:“姐姐,你这也不早说,跟弟弟还藏私呢?” 秦卓嘴巴甜,忙恭维:“姐姐这么漂亮,那姐姐的姐姐肯定也是大美人。彭哥有福了。” “怎么不是我有福了?” 关山粤抽着烟,不乐意了:“宁棠,你这人不地道啊,怎么不说给我介绍对象?我也单着呢。” 宁棠听了,扫一眼他腿上的美人,讥诮道:“你当着美人这么说,也不怕伤了美人的心?” 关山粤:“……” 他顿了下,拿出烟,摁灭了,同时也把腿上美人推下去了:“滚。滚。” 美人娇声说:“关哥哥,人家可乖了,不要赶人家走嘛。” 美人撒娇,也是勾人怜惜的。 但关山粤无情起来是真无情:“闭嘴,滚蛋!” 美人没想到一向铁汉柔情的男人会是这个态度,顿时就红了眼睛,抹着眼泪走了。 在场的男人都唏嘘,觉得关山粤翻起脸来,冷酷无情。 彭驰觉得他是想跟自己抢女人,更是说话夹枪带棒的:“哎呀,关哥,你这喜新厌旧也太明显了。宁姐姐,你可要擦亮眼睛啊!” 他损完关山粤,就自夸起来:“我这人,虽然也有很多毛病,但我感情专一、洁身自好,从来不在外面沾花惹草。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关山粤冷笑着拆台:“打听什么?打听你为了钱,把亲哥哥送进监狱?还是把亲姐姐嫁给了一个老鳏夫?” 第107章 别了。我高攀不起。 他们好兄弟就这么撕了起来。 其他人看得热血沸腾。 当然,也有点想吐槽:说好的,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呢?一个个的,也不缺女人啊!瞧瞧,这出息啊! 宁棠则看得有点懵:什么情况?彭驰为了钱,对亲人那个样?还是别有内情? 彭驰看宁棠眼神不对,正要解释,负责今天看场的人就敲响了包厢—— “宁小姐,外面有位自称宁净的小姐,要见你。” 此话一出,宁棠就傻眼了:日,二姐怎么会找来? “赶紧的,收一收,我二姐来了。” 她慌慌张张要清场。 如果被宁净看到她跟一堆男人打麻将,估计要数落一整夜。 这几天她跟江赫闹别扭,就没少听她说教。 真怕了。怕了。 男人们见她害怕,也很配合,赶紧让人把麻将桌收拾下。 彭驰一旁兴奋:“宁姐,你这位二姐,就是你要介绍给我的那位姐姐吗?” 他说的时候,整整衣服,还问旁边的兄弟:“瞧我现在怎么样?” “帅!” “彭哥这脸,也就赫少第一,您第二。” 他们吹捧的彭驰有点飘。 关山粤就打击了:“你的第二是倒数第二。” 彭驰当他是情敌,就反击了:“倒数第二啊,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关山粤:“……” 想打人。 他握握拳头,暴戾从眼里流露出来。 彭驰看到了,忙抓着宁棠的手臂,指着他:“宁姐,你瞧,他还有暴力倾向。” 关山粤瞬间松开拳头,摸了下头发,露出一个自觉很良善,实则很阴森的笑:“你别乱说话。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他们又撕起来了。 宁棠很嫌弃:“你们闭嘴。” 怎么跟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 殊不知他们更想跟赫少做连襟。 这可太有吸引力了。 彭驰都开始做美梦了:“如果我这事成了,赫少就得喊我声二姐夫啊。” 那画面,就倍儿爽。 关山粤也觉得爽:“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是我先认识宁净小姐的。” 他没说谎,确实是见过妹妹跟她吃饭的。 女人生的英气,不算多惊艳的美,但细看下来,眉目清冷而妩媚,就很有韵味。 他多嘴问一句,才知道是宁棠的二姐,叫宁净。 再打听别的,关宜笑似乎猜中他的心,当场就冷笑着警告了:“你配不上人家。别去招惹。” 真是亲妹妹。 不然,真想给打死了。 彭驰听他那么说,危机感来了,但也不怕:“爱情还分先来后到?关哥,你生意场上可都不分的。” 别看他外表是个粗人,但脑子转得快着呢。 关山粤确实脑子转的快,都开始“出卖”妹妹了:“小彭,你不是喜欢我妹妹吗?等待会,你闭嘴,我就给你和我妹妹牵个红线,怎么样?” “不怎样。别了。我高攀不起。” 彭驰以前确实打过关宜笑的主意。 毕竟,这圈儿娶妻,也就那么些女人。 关宜笑才色兼备,算是非常出色的了。 可他还真高攀不起。 原因么? 太精明的女人,他敬而远之。 关山粤见他这么说,又想打人了。 当然,更想回家数落下关宜笑:瞧瞧,女人太能干了,谁个敢娶啊? 回归眼下。 宁棠出去迎接二姐大驾了。 他们也都跟着出去。 一行人在走廊遇到了。 宁净穿着件白色衬衫,下搭一条黑色条纹阔腿裤,就很中性的打扮,但灯光下,冷白的脸,眉眼清净,气质也是极好的。 就像是空谷幽兰。 一般人欣赏不得。 人群中的彭驰看着她,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在哪里见过呢? 宁净看他们乌泱泱一群人,还都跟在妹妹身后,搞得妹妹像是个女霸王头子。 她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忙抬手挡住,恢复冷淡:“你在干什么?这么晚不回家?” 还是一连几晚,都很晚才回家。 搁外浪什么呢? 老公没了影,也不着急。 她都看得急了,所以,留意着她的举动,今晚就来抓人了。 宁棠大概也能想到二姐的心思,就笑着解释了:“我就是来这里找他的。他以前就喜欢在这里玩。我这就准备回去了。” 她走过去挽着她的肩膀,不想她当着众人的面就开训,忙转移话题:“来,二姐,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这位是彭驰,这位是关山粤,这位是秦卓——” 至于其他的,她也不熟了。 宁净知道她的意思,就回了个笑:“你们好啊。我是宁棠二姐,来带她回家。” 她的声音是独特的烟嗓,就很性感。 在场的人都听得沉醉了:妈呀,这哪里来的神仙姐姐?声音好好听啊! 关山粤跟彭驰都听得上头了。 那画面,就有点痴汉。 宁净不知他们心里的激荡,就很平静淡然,只是看向彭驰的时候,笑意就凝结住了。 因为,他很像一个人。 她心里的人。 彭驰……彭翔…… 呵,真是缘分呐。 彭驰不知内情,看她对着自己,没了笑意,心里一紧:哎,怎么回事?姐姐,你倒是笑啊! 宁净不笑了,心情也不好了,转向宁棠时,声音也冷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宁棠看她脸色不悦,倒没想到别的原因,而是以为自己给她牵红线的心思惹怒了她,立刻说:“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然后,挽着她就走。 等走了几步,才又回头,口型说:改天约。 宁净看到了,皱眉说:“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跑这里来,你是越活越野了啊!” 宁棠心道:这不都是被江赫带的嘛! 说到江赫,江赫到底跑哪里去了啊? 混蛋! 竟然离家出走! 对她又是掐脖、又是威胁的,她也委屈的,好么! 同一时间 江赫拎着酒瓶,行走在黝黑的巷子里。 这巷子是他跟宁棠的初遇之地。 时隔多年,已经成了夜莺出没的场所。 巷子深深处几家按摩店传来黯淡的灯光。 他朝着光,走过去,身形摇摇晃晃的,到底没坚持住,就醉倒在了路边。 有卖笑的女郎搂着男人经过。 那男人矮矮胖胖,秃了顶,油光发亮,因为心急火燎摸着女人的屁股,没留意脚下,差点给绊倒了。 “谁啊?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他怒吼着,看到黑暗里模糊的身影,瘦瘦的,一身酒气,就觉得是个颓丧没用的废物,当场便耍起横来:“妈蛋,碍着你爷爷了,知道吗?” 说着,抬脚就踹。 当然,没踹到。 江赫虽然醉着,但对危险的灵敏度还在。 他猛然睁开眼,宛如猛兽,身形一滚,躲开那一脚,黑亮的眼睛盯着男人,透着幽幽的光,特别吓人。 第108章 江赫,你也触犯我的底线了! 男人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想后退,但已经晚了。 江赫如狼跃起,抓住他的肩膀,就把他砸到了旁边的墙壁上。 “啊!” 男人痛叫一声,没一会,夜色里传出了“砰砰”的声音,还有男人的鬼哭狼嚎。 风尘女郎吓傻了,就这样看男人被胖揍了一顿。 江赫的戾气出完了,又坐了回去。 他摸到了自己的酒瓶,又继续喝了起来。 男人哎哟哎呦叫唤着,哆哆嗦嗦爬走了。 风尘女郎没走,就那么又怕,又好奇:“哎,先生,100块一晚,做不做?” 她确实看不到男人的脸,但男人的身形,那么矫健、那么强悍,就让她想入非非了。 在这风尘里混久了,都是些低俗丑陋的男人,更多还是些上了年纪的,她喜欢他的男人味。 江赫听了,黑暗中打量着女人的身体,有些圆润,谈不上多有诱惑力,但他笑了:“好啊。” 他有种堕落的快乐。 风尘女郎便搀扶了他,往自己租住的房子走。 等走到光亮处,看到了他颓丧的俊脸,喜欢的不行,觉得便是他没钱,也可以养着。 真好看啊。 她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先生,你叫什么?” 她打听他的名字,也随之报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小卉。花卉的卉。” 江赫没回应,脑袋搭在她肩膀,昏沉沉的。 很快到了小卉的家。 是个老式的楼房。 没有电梯。 他们爬的楼梯。 江赫懒得没骨头,几乎是小卉脱上去的。 难为她有力气。 一直到六楼。 小卉开了门,扶他往里走。 里面是两室一厅,就很凌乱,茶几上有吃剩的食物残渣,几只蚊子嗡嗡得飞来飞去。 江赫看一眼,闭上了眼。 堕落的话,自然是越脏越好啊。 哈哈,他要弄脏自己,也要弄脏江凛。 只是—— 当被扶坐到沙发上,手还摸到了一个湿凉的滑腻物体,他就忍不下去了。 “呕——” 他爬到垃圾桶里吐得厉害:“水!水!给我水!” 他要洗手。 他碰到了别的男人留下的套。 小卉不知这个原因,以为他是喝醉了,想吐,就很殷勤周到,端来了茶水。 江赫接过来,洗了手,然后,从手腕上摘下腕表,扔给了她:“卖了。好好做人。” 小卉:“……” 她看着腕表上的钻石,真的? 这男人,有钱人? 那必须留住了! 她脑子转的快,看他要走,就说:“哥,我没病的,前两天才做了检查,不信,我给你看单子——” 说着,就往卧室跑。 江赫没说什么,只是往外走。 小卉见留不下他,就跟着他,温柔地说:“哥,我送你回家。你这样,我不放心呢。” 江赫脚步顿了下,回头看她:“真的吗?你真的关心我吗?” 他的眼里夫浮现出了宁棠的样子。 他忍不住摸她的脸,真美丽啊,像一场美丽的幻梦。 可梦太短暂了。 等醒来,那么美的幻梦,也只是一个噩梦罢了。 “我恨你!宁棠!” 他推开她,踉踉跄跄下楼。 小卉扶着他,娇娇柔柔地笑:“哥,女人啊,你越爱她,她便越凉薄。反而是我们这样的,历经沧桑,珍惜每一点温柔呢。” “是啊!” 他跟她一样,在黑暗里呆久了,把她的那点温柔品味再品味、珍惜再珍惜。 可她不一样。 她的心,那么大,里面还没有他。 “你走。” “哥——” “走啊!” 他大吼,吵醒了居住的用户。 “谁啊?大半夜的不睡,嚎丧呢?” “神经病!” “那些个晚上营业的,动静小点啊!不然,老娘反手一个举报!” …… 四面八方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小卉害怕地缩了缩肩膀,小声说:“哥,什么坎,都会过去的。像我,被卖进大山沟沟,男人死了,养子又把我卖了,我就逃出来了,哎,可我那小女儿,才三岁啊,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啊,只能每个月寄钱回去——” 她叭叭叭着自己的凄苦身世,末了,把自己都说哭了。 “……哦。” 他无动于衷,像是听到,又像是没听到。 小卉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哥,你一个男人,总是能比我活得好的。所以,别伤心了,挺过去,又是一条好汉。” 江赫笑笑,不说话。 他不想活了。 她想他死呢。 那就死。 他要下楼,抬起一只脚,看着高高的台阶:六楼呢。只要一脚踩空,兴许就死了。 所以,就这么。 同一时间 宁棠从梦里惊醒,大口喘着粗气。 她做噩梦了,梦到江赫出事了。 他从高高楼梯上摔下来,扭断了脖子。 不可以! 不可以! 她摸到手机,疯狂地给他打电话。 终于,电话响了。 是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你好,请问是宁棠小姐吗?” 宁棠心里一咯噔,呼吸都屏住了,愣了好一会,才问:“你、你好,我是,请问,这个手机的主人——” “他很好。只是喝醉了。你能来接他吗?” “好。谢谢。我立刻去。” 她听了地址,想到那是他们相遇的地方,心里又心疼,又愤怒:跑哪里去做什么?听说那里已经成了红灯区啊! 该死! 也不怕染病! 她一路都在胡思乱想,等到了地方,就见他蹲坐在路灯下,靠着墙壁,昏睡着,平时白净的脸,爬满了胡茬,看起来苍老了很多岁。 “江赫!” 她喊他的名字。 他听到了,睁开眼,朝她伸开手臂,像是迷路的孩子,要抱抱。 真是服了! 她没管他,视线看向小卉,打扮浓艳,穿着裸露,显然是特殊职业。 她微微皱眉,想到江赫这些天可能在跟她厮混,就烦躁的想杀人:江赫,你也触犯我的底线了! “谢谢。” 她维持着理智,从包里拿出一张50w的支票:“这些天,辛苦你照顾他了。” 她这是豪门太太打发小三么? 简直要呕死了! “小三”看着支票,又看看美丽高贵的女人—— 宁棠在艰难扶着江赫上车。 小卉想帮忙,被冷冷拒绝:“谢谢。不用。我自己可以。” 宁棠确实可以,狠狠一推,把他推倒在后车座,然后,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坐进去,开的急,几次快速刹车,跌的后面的男人痛苦不已。 “小棠棠——” 他痛苦而缠绵地唤她的名字。 第109章 一觉醒来,媳妇没了 宁棠没理会,冷着脸,开着车。 她不知道,小卉并没有离开,而是记住了车牌,还在她到来前,约了个出租车,跟了上去:“对,就前面那辆红色玛莎拉蒂!” 司机也是个聪明人,笑了:“人啊,发达的机会不多,一生也就那么一两次。” 小卉深以为然:“是啊。那是我的贵人。” 贵人到了金爵。 宁棠停下车,也不管江赫,直接喊了佣人来扶他。 闹得动静有点大。 宁净出了卧室,看“江凛”倒在沙发上,醉醺醺叫着—— “小棠棠——” “宁棠,我、我恨你。” “走开——” 他发酒疯,不耐烦地推开了佣人。 佣人没防备,手里的水杯跟解酒药都掉到了地上。 宁棠看得皱眉,远远走开,还是不管。 宁净看到这里,皱眉上前,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宁棠没说话,转头往卧室里去。 宁净跟进来,看她眼睛红红的,泪水欲落不落的,就很担心:“发生什么了?怎么还哭了?江凛说恨你,什么意思啊?好好的,怎么还恨上了?” 宁棠摇头:“没有。没什么。” 她有苦心里咽,并不想说江赫去红·灯区了。 江赫被佣人扶了进来。 他醉得厉害,手上、身上还有血迹,浑身脏兮兮的,像是个流浪汉。 宁棠看他要往床上倒,很嫌弃地摆摆手:“快把他……扶浴室去!” 佣人便听令,扶他去浴室了。 但洗澡就不方便了。 只能出来提醒:“夫人,少爷醉的站不稳,您还是去照顾一下。” 宁棠心里有气,哪里肯管他? 宁净劝道:“行了,你就是有气,也得等他醒了发作。他这会醉着呢,你就是再生气,他也不知道啊!” 宁棠心道:管他知不知道,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但照顾还是要照顾的。 就当是最后的温柔了。 她进了浴室,看他倒在浴缸里。 水已经放好了。 温度正合适。 但衣服没脱。 她伸手要给他脱衣服。 他摇头:“别碰我!” 同时,双手环胸,把自己护得紧紧的,像是扞卫清白一样。 宁棠看得消了点气,但还是去拽他的衣服。 “我说了,别碰我。” “不能碰。” 他眯着眼,狠狠拍水。 水溅湿了她的衣服。 宁棠到底是怒了,拍着他的脸道:“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 江赫睁开醉醺醺的眼,见是宁棠,猛地起身,紧紧抱住了她:“小棠棠,是你啊,我想你了。” 宁棠信他个鬼! 但也不跟醉鬼计较,忍下怒火,给他脱衣服。 衣服上有血迹。 她脱下时,留意他身上,见没有受伤,稍稍放下了心。 “江赫,还有裤子——” “裤子不能脱。” “我是宁棠。” “哦。” 他乖乖就范。 宁棠把他脱成了白斩鸡,怕他溺死,只能任劳任怨地给他擦澡。 沐浴乳涂一遍。 洗干净。 再涂一遍。 再洗干净。 还有头发。 她要洗掉那些肮脏、恶心的气味。 然后,看他下巴冒得胡茬,又去给他剃胡子。 他全程都乖得很。 她就更气了:“江赫,谁能像我这样对你?啊?我是你的妻子,你再对我不满,也不能去那种地方啊!” 江赫不说话,闭着眼,面白如玉,像是睡美男。 她眼泪流下来,一拳拳打他。 他攥住她的手,抱在怀里,没动静了。 水很凉了。 她怕他着凉,便放掉浴缸里的水,拿了毛巾,给他擦干头发、擦身体,然后穿上浴袍,喊佣人扶他到床上去。 他还在睡。 她睡不着,就在床上看他,然后,去书房写了离婚协议。 她不知道,她走之后,他睁开眼,绝望而哀伤地看着她的背影,喃喃了一句:“对不起,小棠棠,再见了……” 江凛醒来时,头疼欲裂,喊了两声韩炳的名字,也没得到回应。 他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坐起来,然后,扫视一圈,见是熟悉的卧室,知道自己回国了,正要下床,手摸到了—— 他看过去,床侧是一沓文件,上面写着——离婚协议! 他皱眉,掀开来,签名那里,是宁棠的名字。 宁棠要跟他离婚? 一觉醒来,媳妇没了? 肯定是江赫做了什么! 他扶着额头,喊道:“宁棠,宁棠,韩炳——” 进来的是韩炳。 他深深看他一眼,确定他是江凛,不用他问,就说了近来发生的事:“赫少醒来了。他冒充您,一直在伤少夫人的心。我怕他再次把我调走,就假装相信了他的伪装。这几天,他跟少夫人闹得更厉害。昨晚,少夫人在书房哭了半夜。” 江凛听得心疼又难受,狠狠捶了下床,怒喝:“那混蛋!” 那混蛋突然沉睡,这是丢烂摊子给他? 真是个怂蛋! 他压着气,问:“她呢?” 韩炳知道他说的是宁棠,便斟酌着言语说:“少夫人说是回老家一趟。跟宁二小姐一起。哦,宁少爷也去了。” 这回老家,也就跟婚后回门差不多,却都不当面跟江凛说,也是失望至极了。 他不小心瞥到江凛手上的离婚协议,忧心忡忡:“少爷,少夫人她——” 不会是躲着他? 江凛也知道宁棠是躲他,叹口气,换了话题:“车祸的事,查了吗?” 韩炳点头:“查了。赫少也觉得是有人动手,派人盯了二少、三少一段时间,暂时没发现异样。” 江家人各个深藏不露。 真做点什么,还被查出来,那早就被人生吞活剥了。 江凛没再问,换了公司的事。 这公司的事让韩炳面色凝重,语气都冷了几分:“少爷,大爷进公司了。” 大爷江咏,江老爷子的长子,做了半辈子太子爷,就一个笑话! 江凛冷冷勾唇:老太子爷这是要复起吗?看来江赫真是给他留了好大一个烂摊子! 他冷着脸下床。 先去洗个澡,再换身西装,然后戴上名贵的腕表—— 等出了卧室,又是一个风华正茂的翩翩贵公子了。 “江少——” 小卉拘谨而紧张地坐在沙发上,眼巴巴看着卧室,见人出来,眼睛一亮,只觉得他光彩照人,如同天神下凡,贵不可言。 她要是能做他的女人,前半生的苦楚,就当是积福了。 江凛一眼看出她眼里的贪婪,皱眉看向韩炳,目光严厉冷漠:“她是谁?” 虽然脑子里没印象,但直觉是江赫留下的问题。 韩炳顿了下,低下头,摸摸耳朵,表情有些难堪:“听说,少爷昨晚喝醉了,跑去了dc区的暖巷——” “什么地方?” “红……灯区。” 三个字,弱的几乎听不清了。 江凛愣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红·灯区!江赫那个疯子,竟然敢去那种不干净的地方! 第110章 姐夫,你真出轨了吗 江凛有洁癖。 他不喜欢肢体碰触。 尤其不喜欢别人碰自己。 这么多年,也就看入眼一个宁棠。 结果现在—— “做了?” 他阴沉着脸,看向沙发上的女人,眼神凌厉骇人。 小卉见他似乎什么都忘了,不敢直面回答,又不舍得摇头。 她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贵人,是福是祸,都不想错过。 她也知道他嫌弃自己的出身,忙从包包里拿出检查报告,急声说:“我没病。真的。我很健康。你不信,你看——” 这就跟承认做了,差不多。 江凛嫌弃的不行,捂着嘴,就进了浴室。 他开始洗澡,拿沐浴乳搓了三遍,皮肤都快搓烂了。 然后,想到一件事——做检查! 他走出来,随便换了身衣服,匆匆往往外走。 韩炳等候在门外,有点懵:“少爷,去哪里?” 江凛咬牙:“医院!” 他洗了那么久,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怪不得宁棠要跟他离婚。 他自己都厌恶自己了! 等下—— 他回头,指着沙发上的女人:“还有她,一并带去医院!” 谁知道那检查的单子靠不靠谱啊! 江氏继承人江凛带陌生女人去医院做检查,很快就传了出去。 他们倒没怀疑别的,就是怀疑他婚内出轨、小三有孕了。 于是,江凛等结果的一上午,都在接电话。 公司公关部忙昏头在压新闻。 江明川也看到了新闻,一接通,就是一通臭骂:“你个渣男!宁棠是精神上出了点小问题,但你也不能这么做啊!” 尤其还选了那么个女人。 都什么眼神啊! 哪能跟宁棠比啊? 江凛是误点了他的电话,也就容他说这么几句,也不回话,直接挂断了。 他让人去查那几天“自己”的行踪了。 如果真跟那女人,不,江赫不会那么做的。 他喜欢宁棠,以他的名义,再怎么伤害她,也不会做出那种事。 绝不会! 同一时间 宁棠在高铁上看到了那则新闻。 他带女人去医院? 总不至于那么快就有孩子了? 或者是去做健康检查? 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握着手机,关闭页面,闭上了眼,心里妒忌的很:该死的!祝你好运! 宁净坐在她旁边,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就忍住了没问原因。 宁铮坐在她们对面,就不淡定了,微信里问:【姐夫,你真出轨了吗?】 江凛是晚上看到他的微信消息。 彼时,派去的人,还在查那几天“自己”的活动路线,结果没明确,便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只能避重就轻:【我那几天,浑浑噩噩的,也喝醉了。没什么印象。我派人去查了那几天的活动路线,很快就会有结果的。你姐怎么样?你们到地方了吗?】 宁铮他们到老家了。 这会儿,宁棠正逗着外甥玩。 那外甥才三个月大。 宁澜就因为怀孕,才一直没离掉婚。 【到了。】 他回复完,录了宁棠抱孩子的视频,觉得二姐应该也挺喜欢小孩子的。 小孩子爱哭、爱闹。 他饿了,那是必须要喂奶粉,等一会都不行,一定给你哭得震天响。 这会儿就开哭了。 宁净手忙脚乱去调奶粉。 宁澜听到声响,围着碎花围裙,拿着锅铲,从厨房里探出头来:“30毫升水,一勺奶粉,记住了,给他调120毫升,他能吃的很!” 宁净点头应了:“知道了。知道了。” “哇哇——” 她在小娃子的哭声中调好奶粉,但小娃子哭出脾气,不肯吃了。 宁棠是抱着孩子的,只得颠着晃着哄:“哦哦,乖宝宝,吃饭饭了——” 宁净看得直笑:“他又听不懂。” 宁棠叹气:“那也得说点什么?不然,怎么弄?” 姐妹俩都没有养娃的经验,急得一头汗。 至于孩子爸,在房里打游戏,跟死了一样,当听不见呢。 但偶尔也喷出一句国骂:“我艹你奶奶的,你长眼睛没啊,就乱杀——” 宁净听得皱眉:“找赵国伟这样的,还不如注孤生呢!” 可那时候,宁澜也没得挑。 赵国伟是求娶她的人里最有钱、也对她最好的。 可七年之痒啊! 什么都没了! 他的世界只有游戏。 一把年纪,还在啃老、啃媳妇。 宁棠对此嗤之以鼻:“但凡一个男人长进点,也不会过成这个样子。还好,大姐快要跳出这个火坑了。” 宁净皱着眉,很头痛的样子:“怕是不好打发。一家子讨债鬼。” 这话是有原因的。 宁澜婚后第二年,赵国伟的父亲休假,在家里睡觉睡死了。 他走的很快、很安详。 因为是在家里死的,公司也没什么赔偿款。 倒是保险赔了四十万。 结果当时赵国伟做生意,全赔进去了。 从那以后,这个家就开始走下坡路。 赵国伟的妈妈失去丈夫,儿子又不争气,就开始压榨宁澜。 那时,宁澜刚生下女儿,赵妈重男轻女,孙女才两个月,就给她找了工作,让她上班挣钱。 宁澜也想挣钱,就家里家外忙活,还要照顾孩子,而赵国伟就整天在家里躺尸、没日没夜打游戏。 他们感情从那时候起,就开始破裂了。 宁澜顾念着以前的情分,还想着跟他修好,但一次下班早,在门口听赵妈跟邻居嘴碎,说她是个丧门星,克亲、克夫。 赵国伟就在旁边,没替她说一句话。 似乎就是默认娶了她,他才一事无成的。 她那时就对他绝望了。 想离婚,但他就是不同意。 走分居离婚的路,但他总能找过来。 她麻木了几年,也在积蓄钱财,不知不觉间,就拖到了现在。 儿子是她喝醉了有的。 应该不是他的。 这不是她的报复,只是喜欢孩子。 她不打算嫁人了,就想着给女儿留个兄弟、留个亲人。 “还没喂进去?” 宁澜洗了手,解下围裙,准备过来喂儿子。 她身体不好,贫血很严重,生下儿子后,就没奶水,只能喂奶粉。 “喝了。开始喝了。” 宁棠激动得不行:“弟弟,弟弟,对,大口大口喝。真乖乖~” 她喜欢喊外甥为弟弟。 因为就是外甥女的弟弟嘛。 宁澜见儿子喝了奶,也就没管了,回厨房继续炒菜去了。 宁净拿着拨浪鼓晃啊晃,一边逗着宝宝,一边说:“这孩子又白又俊,眉眼生的好,像大姐,还好不像他。” 赵国伟年轻时还能看,现在养了一身膘,脸上熬夜熬出了很多痘,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中年油腻大叔。 宁棠不知内情,也点点头,压低声音附和:“是啊。还好不像他。不然就毁了!” 第111章 豪门少爷,千娇万宠 两人闲聊间,喂完了宝宝。 宝宝叫宁天颂,跟了宁家姓,也可见宁澜的决心。 晚餐很快做好了。 一家人团聚。 除了赵国伟。 他也不说话,拿盘子,盛了一大半的肉,就回了次卧。 宁棠皱皱眉,当没看见。 宁净低着头,也没说什么。 宁澜端上最后一份鲫鱼汤,坐下来,招呼着:“吃。吃。趁着天颂睡着,不然,他一哭,可就吃不好了。” 宁棠点头,先舀了一碗鲫鱼汤,汤汁鲜美,上面飘着葱花,看着就觉得可口。 她先喝了一碗,才开动其他的菜,每一道菜都赞不绝口:“大姐的厨艺越来越好了。我记得有个综艺节目,搞美食的,等大姐去市里,我给大姐推荐下。” 宁澜笑着说:“我可不行。那镜头一对我,我肯定紧张的。” “习惯了,就好了。” 宁棠不死心地劝着:“这年头,最紧要的就是学会推销自己。” 宁铮也跟着劝:\"是啊,大姐,我一开始面对镜头也紧张,后来习惯了,就好了。片场也很好玩的。大姐要打开思维,迎接新世界。\" 宁澜看他一眼,目光平静,没什么情绪。 亲生母亲去世的时候,她都十三四岁了,情感也最浓烈,最是恨后母及其儿子宁铮了。 她不理解宁棠为什么要带他来。 虽然他无辜,但她也不会接受他的。 宁铮迎着长姐漠然的眼神,心里一紧,面上讪讪一笑,不敢多说什么,低头吃饭了。 宁棠留意到他们的互动,也知道化解隔阂是需要时间的,所以,也没替他说话,而是转开话题:“大姐,你跟我交个底,到底什么规划?我大概是定居市里了,二姐也会,你也来嘛。” 宁澜听了,拿筷子敲她:“你先吃饭。” 她也急着吃饭,因为担心儿子醒,婆婆,不,前婆婆去旅行了,便是不旅行,也不能帮她带几次娃。 宁棠看她几次看向主卧,也知道原因,就没再说话了。 等吃好饭,她想跟她聊几句,手机响了。 她看一眼来电的人,误以为是江赫,便直接挂断了。 【我是江凛。】 对方发来一条短信。 宁棠看到了,冷笑:这人装江凛装出瘾了? 她不理会,看宁澜去洗碗,跟过去帮忙。 不一会,宁净拿着她的手机来了:“江凛的电话。你们聊聊。” “我跟他没什么好聊的。” “别任性。看看赵国伟,你就没什么想聊的?我可不相信他会背叛你。你乖乖的,别作,快去接。” 她说着,抢了她手中的盘子,自己洗了。 宁棠没办法,便洗了手,拿着手机,去了外面。 外面是楼道。 有男人靠着墙壁,闷头吸烟。 烟味很浓,呛人的很。 她伸手扇了几下,低声说:“江赫,我不想跟你废话。” 她没留意,抽烟男人听到这话,竖起了耳朵,把烟都摁灭了。 “是我。宁棠。” 跟江赫不一样的语气,冷淡而又威严。 真的很像江凛。 宁棠有些犯嘀咕:难道真是江凛? 江凛说:“我已经派人调查那些天他的行动轨迹。宁棠,你再等等,我一定给你一个解释。” 似乎真的是江凛呢。 那么,江赫呢? 他们这样肆意切换,怎么能怪她的心左右摇摆? 这场情感乱局,她不奉陪了。 “江先生,我不需要解释。你们是自由的。” 她要离婚。 江凛听出她的坚决,语气也变得坚决:“我不会离婚的。宁棠,自从跟你领证,我就没想过离婚。我希望你冷静下来。” 宁棠很冷静:“我受够了。我不想在你们之前再做选择。既然不能全都要,那就全不要。” 没错,她早该这么决定了。 此刻,说出来,瞬间觉得神清气爽了。 真好。 那困扰她许久的沉疴终于消失了。 江凛顿了一会,又问:“所以,他做了那些伤害你的事,你还是想要他?” 宁棠微愣,反应过来,才明白自己的心:竟然还在期待江赫。她就那么爱他吗? 沉默间,听到江凛说—— “宁棠,虽然很不想告诉你,但他死了。我能感觉到。所以,你以后再也不用左右摇摆了。” “怎么会?” 她不信:他怎么会死?他那么强悍,他的生命那么蓬勃! 像是知道她不信,他继续说:“他是自杀的。” 宁棠失语了。 眼睛睁得大大的。 眼泪倏然坠落。 迟钝的心痛袭来,瞬间淹没了她。 眼前紧跟着一黑。 是楼道的灯灭了。 她感觉有人靠近,混合着不明气味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糟糕,危险! 大脑快速传达信号,身体想跑,但动不了。 意识不清了。 手脚全软了。 昏迷前,她想:江赫猜准了。他的身边最安全。 同一时间 屋里是漆黑的。 宁澜在找蜡烛。 宁净在抱孩子。 小孩子怕黑,哭嚎声尖利刺耳。。 宁铮拼命逗孩子:“弟弟,不哭了,舅舅在,不怕,不怕——” 次卧里,赵国伟在骂:“怎么停电了?妈的!这破小区!赶紧给老子来电啊!” 他气得直拍键盘。 约莫过了两分钟,灯光大亮。 宁天颂不哭了,眨巴眨巴着泪眼,吹了个鼻涕泡。 宁净跟宁铮看得笑出声。 宁澜把蜡烛放回抽屉,摸摸女儿赵小涵的脑袋,牵着她的手去看儿子了。 赵小涵怕生,特别安静,乖得不行。 存在感也就为零。 如果她不说话的话。 “妈妈,小姨还没回来呢。” “嗯。你小姨在外面接电话呢。” “刚刚外面那么黑,小姨会不会害怕?” “小姨是大人了。大人不怕黑。” 母女俩说着话,到了房间。 宁澜接过儿子,笑说:“是不是很难缠?” 宁净点头:“小祖宗。小恶魔。我是招架不了。” 宁澜笑得慈爱:“等你有了,你就能招架了。” 这话有催婚催生的意思。 宁净最怕了,赶紧祸水东引:“小棠结婚了,你催生,找她,她生娃比我快,我连男人都没有呢。” 宁澜似乎也觉得有道理,就问了:“她那对象如何?我看了照片,长得是真好,这十里八村的,就没见过比他还好看的。” “那必须。豪门少爷,千娇万宠的,咱们这的糙人,哪配跟他比?” “你这么说,是不配。不过,长得好看,也不能当饭吃。人品如何?她这次回来,他没跟着?听你们刚刚那语气,闹别扭了?” 她也是极心细的人。 宁净知道瞒不过她,也就实话说了:“是有了点小误会。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等小棠回来,你问问她,也劝劝她。他那对象,我见过,是真不错。” “好。” 她们一边说话,一边等宁棠回来。 足足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人回来,就有些坐不住了:这是和好了?煲电话粥去了? 宁净先没耐心了:“宁铮,你出去看看——” 第112章 我洁癖,脏了的女人,一文不值。 宁铮出去了,但没看到人。 屋外走廊静悄悄的。 他以为宁棠下楼了,就下楼寻找,可还是没看到。 只能回去说:“三姐没在楼下。我给她打个电话。” 然后,就发现电话打不通了。 宁净猜测:“难道她还在跟江凛打电话?” 宁铮不说话,感觉有点不对劲。 几人又等了十几分钟,还不见她回来,就有点不放心了。 宁净忙给江凛打电话,很快就打通了:“是江凛吗?” “是我。二姐。” “你没跟宁棠打电话?你刚跟她打多久?” “几分钟。” 他对于她那边突然的挂断,没有多想,以为她是受了打击,挂断了他的电话。 宁净听他这么说,心里紧张起来:“不对。江凛,宁棠是出去接电话的,都快一个小时了,还没回来。”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江凛也有这个想法,忙问:“没找找?” “找了。楼上楼下,都找了。她电话也打不通。我们几年没回这里了,她应该也没有太熟悉的人。” “我知道了。我立刻过去。” 他怀疑是暗中隐藏的敌人动手了。 该死! 他醒来后,就该第一时间过去。 江凛挂断电话,就叫了私人飞机,去了宁棠的老家。 到达时,是深夜两点。 宁棠还没有回来。 宁家人担心得很,觉得肯定是出了事。 宁铮敲门问了好几家住户,有没有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可惜,都回答没有。 而这老破小的公寓,监控什么的,都是摆设。 宁净等在公寓楼下,见到江凛,就迎了上去,不等他询问,就说了情况:“还是没有消息。楼上楼下,询问了不少住户,也没看到可疑的人。” 江凛点头,神色平静:“我知道。我会派人找的。” 他带了七个保镖,吩咐他们调查周边监控,有没有可疑的外地车辆。 宁净看到他,有了主心骨,但还是担心:“宁棠那孩子,外强中干,肯定吓坏了。怎么办啊?谁会对她出手?为什么啊?” 她多少猜测是因为江凛。 毕竟电视上太多豪门少爷被绑架、暗害,连累身边人的情节。 江凛抿着唇,眼神幽暗,待看到楼道下来很多人,就迈步上前了:“这位是大姐。我是江凛。宁棠的事,我会负责,相信我,不会让她有事。” 一直跟在他伸手的韩炳还抱着几个精致礼盒。 豪门大家,第一次回妻子娘家,讲究礼数。 便是这么个时候,也记得备上礼物。 “来的匆忙。大姐勿怪。” 他说完,韩炳把礼盒转交给了宁铮。 宁铮也不敢说不收,就抱着了。 宁澜打量他,看他模样好,气质好,人也沉稳,自然很满意,可想到妹妹,就忧心得很:“现在宁棠最重要。她这刚回来,怎么就不见了?我心里害怕的很啊。” 她是个与人为善的,要强也是骨子里,从不与人嘴上争高低,从不得罪人啊! 江凛心里也害怕,但他如果表露害怕,宁家人只会更害怕。 他只能微笑:“不用。等着。很快就会有消息。” 这个消息是凌晨六点来的。 “5个亿。” 男人的声音粗哑,一开口,就暗示了自己绑架犯的身份。 江凛不信,但也只能相信:“你好。没问题。我要跟她说话。” “30秒。” “行。” 他看一眼旁边的黑客高手。 他们抱着电脑劈里啪啦定位地址。 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随后是宁棠:“是我。” 嗓子有点哑。 像是没力气。 江凛一颗心提起来,面上很温柔:“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他们有没有打你?” “没有。” 她说的很快。 倒让江凛不确定起来:“吃饭了吗?” “你们聊家常啊!” 男人抢了手机,骂骂咧咧:“赶紧准备钱。中午之前,我要看到。现金。老子要现金。” “5亿的现金,先生,我敢给,你能带走吗?” 他假装为他考虑,实际是拖延时间。 男人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哈哈一笑:“我带不走,我可以烧着玩啊!我最恨你们这些有钱人!赶紧的,晚一分钟,老子不仅打你女人,还睡你女人。” 江凛听得握起拳头,竭力稳住情绪:“我洁癖,脏了的女人,一文不值。你最好记住这点。” “日你奶奶。敢威胁老子。” “不是威胁,是提醒,是合作。” “哟,还合作,不愧是生意人啊!” “对啊,生意人锱铢必较,最怕亏本。” “行!不让你亏本,6个亿,买你女人干干净净。” “好说。” “地址就是西郊的垃圾焚烧厂。中午12点之前,我要看到。” 男人说完,冷笑着挂断电话。 一旁的黑客笑着站起来:“找到了!” 他们立刻行动起来,开车前往目的地。 不想,人去楼空。 “绑架犯”显然是耍着他们玩。 破旧的废弃大楼,墙壁上喷着两个大字:【傻·逼!】 江凛看着那两个字,握得拳头咯吱响,但他面上还是平静的。 他坐回车上,吩咐道:“调查附近的监控,包括行车记录仪。重点排查那个垃圾场。犯罪者,最喜欢亲临犯罪现场。” “是。” 一行人又忙碌起来。 同时也在准备钱。 时间在流逝。 宁棠估摸着时间,呜呜呜几声,好渴啊,但对方不给她一口水喝。 虽然他给了,她可能也不敢喝。 好难受。 她缩在车子的后备箱,手脚被捆缚,嘴里塞着破抹布,身体酸痛到麻木。 “咚——” 车子颠簸着行驶。 她被颠得脑袋乱撞,疼得掉眼泪。 这酷刑,什么时候结束啊! 她还能活下去吗? 绑匪会撕票吗? 刚听绑匪说,6个亿,呵呵,她可真值钱。 她讽刺地笑着,又想到江凛的话。 他说江赫死了。 她不信。 不信。 眼泪落下来。 她想,这是不是老天给她的惩罚呢? 惩罚她的不忠,惩罚她的花心、贪婪。 车子终于停下来。 后备箱被打开。 明亮的光线很刺眼。 她生理性掉了眼泪,也再次看到了男人的脸。 他打从一开始,就没遮掩过自己,丝毫不怕自己脱险后,报警说出他的样子。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根本不会让自己脱险,在他眼里,她就是个必死的人呢? 第113章 能攀上他也是有福了。 “想起我是谁了吗?” 男人粗喘着,恶狠狠薅着她的头发。 宁棠想了很久,才想起,她在九重天看过他。 那时,他输了钱,威胁自杀,索要500万筹码,江凛同意给他,但对他又打又吓唬,折腾得不轻。 所以,她是被江赫连累了? “你要怪,就怪你男人!” 他啐一口唾沫,抱起她,一脚踹开了破旧的民用房。 “砰!” 他将她丢掉地上,拽掉了她嘴里的抹布。 宁棠摔得闷哼一声,终于得以说话,喘了会气,抬头问:“你到底想怎样?他做的事,冤有头,债有主,你为难我一个女人,是不是太欺软怕硬了?” 她说话时,打量着房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阴暗、潮湿,布满灰尘。 “哈哈,你也别激我,你跟他,我都不会放过!” 男人眼里满是嗜血的报复。 他拧开水瓶,嚼着干泡面。 宁棠背靠着墙坐着,又饿又渴,看他吃泡面,都馋得流口水。 “我要……中暑了。” 这房间很闷热,空气中有东西烧灼的味道。 难闻的很。 让人窒息。 宁棠受不住,呕了两下,眩晕感很强。 男人像是没听到,或许听到了,也不在意她的死活。 她是阶下囚。 她比什么时候,都明白自己的处境。 “我跟他……闹掰了。” “你能抓了我,应该也跟了我们很久。” “他在外面有女人了,我都被打发回老家了。” 她咬紧干裂的唇,疼痛让她清醒了些,说出的话半真半假,企图打动他:“我是个贪生怕死的,只要你放了我,我发誓,不会说出你的样子。至于钱,我也就几千万……” 男人还是不说话,吃完泡面,随地一扔,然后上了楼。 宁棠见他油盐不进,只能放手一搏,扯着嗓子喊:“有人吗?救命啊!杀人了!” 她不想坐着等江凛来救,他是要杀他们的。 “咚——” 一声炸响。 耳边的墙破了个黑洞。 男人竟然从楼上拿下了一把自制的猎枪。 还对准了她的脑袋。 “有话……好好说——” 她秒怂,眨眨眼,挤出点眼泪,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低声说:“大哥,我知道江赫对不起你,那次,你被他打,我也是看不过去的。只是,我人微言轻,不敢说——” “咚!” 又一声枪响。 在她头顶炸开。 灰尘飘散。 她被呛得咳嗽个不停。 “他喜欢你。很喜欢。” 男人突然出了声。 宁棠眨巴着泪眼,愣了一会,点头说:“嗯嗯。哥,你说什么是什么,别吓我,好不好?我心脏不好。真的。” 再来一下,就可以把她送走了。 男人眼神轻蔑,放下枪,拿衣袖擦拭着,一边擦,一边说:“你一个普通出身的女人,能攀上他也是有福了。可惜,福祸相依。” 宁棠听出他话中恶意,忙讨好:“哥,只要你手下留情,咱们都是有福之人。你看这样如何?等他来了,你把他暴打一顿,再让他下跪求饶——” “别废话了。他肯定死也不干。” “怎么可能?虎落平阳还被……犬欺呢。当然,大哥,我不是说你是犬,我就是比喻一下。” 她想跟他套套近乎。 “感情”深了,万一有用了呢? 男人又不回话了,就在那擦拭自己的猎枪。 宁棠看得心惊胆战,这东西可不是说笑的,真受一枪,这辈子就完了。 她不想死,真不想死。 她有家人,有爱人,有朋友,有事业。 她活得正是热热烈烈的时候。 她发誓,只要让她平安脱险,她一定老老实实呆在江凛身边。 想江凛,江凛就来了。 男人说:“他没让我失望。” 宁棠不明所以,闻声看去,见他拿着望远镜,看向窗外,然后,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猎枪。 “大哥,冷静——” 宁棠想做点什么,但不行。 她倒在地上,蠕动着,想要阻拦他。 但距离太远了。 “砰!” 男人开了一枪。 车子的轮胎爆了。 因为速度很快,车子直接翻了。 他笑起来,又对准后面的车子—— “汪华!” 宁棠叫了他的名字:“现在回头还不晚。你真的要替别人做嫁衣裳吗?” 汪华惊愕回头,满眼不可置信:“你、你怎么会——” 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宁棠是情急之下想起来的。 那天在赌场,有人说过他的身份:曾是服装界大佬。一朝沉迷玩赌,气死妻子,气跑女儿,人到中年,家破人亡。 她当时没往心里去,但这会儿,真的是急出来了! 还想到了——他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当时贪生怕死的人,怎么就突然间不怕死了? 必定有什么刺激了他。 不然,不会到现在才发作。 再说,当时江赫的做法,也没逼得他走投无路。 “发生了什么?” “汪华,你之前可以为了500万,假自杀,现在不用自杀,就可以拿到很多个亿,你却只想杀他。” 之所以这么说,是看他从没提那6个亿的事。 等待的时间,也不像别的绑匪,激动、不安、兴奋。 他平静的反常。 但她喊了他的名字后,他的情绪才有波动。 所以,要钱,只是幌子。 绑架撕票,两败俱伤,都是一场做给人看的假象。 “你是个必死的人。但我想救你。” 她说着,他把枪对准了她。 宁棠心里害怕,但继续说:“想想你的女儿。她是你的软肋?” “闭嘴!” 汪华痛苦地大吼:“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把我逼到这一步的,不就是江赫?” 宁棠心里一颤,稳住情绪,问道:“他做了什么?” “他逼我还钱。” “要卖我的肾。” “我没钱。真没钱。” 他模样无助,满眼泪水,忽然,情绪骤然激动起来:“我的女儿……她卖身替我还的债。一个老男人糟、糟蹋了我如花似玉的女儿啊!” 故事是悲惨的。 宁棠早有预料,沉默不语。 汪华见此,冷笑道:“你怎么不说了?” 宁棠看向门口说:“他来了。” 江凛确实来了。 他背对阳光站在那里,俊脸凝重,气质冷肃,眼神幽深,不发一语。 第114章 你死了,他就废了。 在他身后,是一排保镖。 由于刚刚的翻车,他们脸上有凌乱的血痕,但气势还是很足。 他们手拿枪,严阵以待,将誓死保护他们的雇主。 原因么? 因为他们的雇主不许他们开·枪,怕刺激了绑架犯,伤及雇主的人。 现在,他们只能冒着很大的风险救人。 “哈哈哈哈——” 汪华看到他们拿枪对着自己,就知道自己没什么好下场了,他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是谁真的想死呢? 宁棠说:“汪先生,您是个中年人,还有大好的时间卷土重来,创立伟业,您还没体会含饴弄孙的快乐,您的女儿,您就这样放下了吗?她为您付出那么多,绝不想看到您这样的下场。绑架犯,杀人犯,您要她后半辈子都承受这样的名声吗?我可以保证,我死了,江赫不会放过你的家人,所以,您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她还在劝说,软硬兼施。 汪华犹豫了—— 就在这时,江凛说:“放了她,我可以成为你的人质。” 宁棠惊叫:“不可以!江赫,你不要胡来!” 江凛听到她喊的名字,心里骤然一痛:这种时候,她还在期盼江赫吗?还在担心他的安危吗?那他算什么? 他握着拳,一时对她又爱又恨,索性不看她,直接跟汪华对视。 汪华哈哈笑了:“你小子,果然有胆子。可江赫啊,你不怕死,你女人,胆小怕死的很啊!” 他又不傻,还是宁棠好控制些。 宁棠说:“汪先生,事情没那么糟糕,只要你供出幕后黑手,冤有头,债有主,我保证江赫不会牵连你。” 汪华再次犹豫了—— 也就是这犹豫的功夫,一声枪响,从窗户的位置传来。 应该是狙击手。 那一枪直接击掉了汪华手中的猎·枪。 他被擦伤,手臂鲜血直流,大叫道:“骗子!你们这些骗子!” 事不宜迟。 宁棠见此,立刻拔腿跑向江凛。 奈何由于长时间的饥饿、缺水,身体很虚脱,根本没跑多远,就被汪华薅住了头发。 “啊——” 她痛得惨叫,觉得头皮都被拽掉了一块。 江凛来得还算及时,一脚踹开了汪华。 那汪华发了疯,要袭击江凛,但被人拿枪抵住了脑袋—— “不要动,我是警察!” 原来,有警察假装了保镖。 彻底失败。 汪华崩溃地笑:“我就该一早杀了你。你是他的最爱,你死了,他就废了。” 宁棠已经被江凛护在了怀里。 她听到那话,从他怀里探出头:“不会。他不会。汪华,到现在,我还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说出幕后黑手吗?” 汪华面如死灰,并不说话。 手铐烤到了他的手上。 几个便衣警察拽走了他:“汪华,你涉嫌绑架,证据确凿——” 汪华忽然回头大笑:“没有结束。哈哈哈,一切都没结束。” 宁棠知道他肯定被威胁了。 她想跟江凛说,一定要追究到底,但不要连累无辜。 不想,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宁棠——” 耳边传来急切的呼唤。 她听见了,回不了。 太累了。 她太累了。 “少爷,少夫人脱水很严重。” “去医院。” 江凛抱着她坐上车,看她头发凌乱、面色苍白,嘴唇干裂,衣衫污浊,洁癖如他,一点也不介意。 他接过前面韩炳递来的手帕。 手帕浸了水。 他一点点擦去她脸上的痕迹,还想喂她喝水。 但她嘴唇紧抿,喂不进去。 他便喝了水,渡进去一些,想着稍稍润湿了她的唇也好。 大概她太渴了,一喝到水,身体都有意识地吞咽了。 江凛心疼得不行,抱着她,柔声呢喃:“对不起。宁棠,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宁棠再醒来,是在医院。 入目一片惨白,闻到的都是消毒水味。 “醒了,醒了!” “宁棠,感觉怎么样?” “三姐,你可终于醒了!” 一道道惊喜的声音响起。 是她的亲人们。 如获新生啊! 宁棠意识到这一点,喜极而泣:“大姐,二姐,我差点死掉了。你都不知道我多害怕。” 宁澜坐在床测,一下下拍着她的手,柔声说:“我也害怕。都给你下破胆了。你瞧,我手现在还抖呢。” 宁净也说:“还好有惊无险。以后你就老实呆在江凛面前,不要乱跑了!这次啊,多亏了他。” 宁棠听了,不说话,环视一圈,寻找江凛的身影。 宁净看到了,笑道:“他去找医生了,很担心你,几分钟就跑一次,缠着医生问,我妻子什么时候醒?我妻子什么时候醒?把医生问烦了,都躲了起来。” 宁澜听到这里,附和一笑:“是啊。他是真担心你,还怕你留下什么后遗症,刚还听他联系什么心理医生呢。” 宁棠这会儿侥幸逃生,本就对他感激不尽,又听他件件深情,也是感动得很:“我知道了。等他来,我一定感谢。” 宁净摇头:“感谢可不值钱了,你要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虽然这场祸事,很大可能就起源于江凛,但谁让他负责、深情呢? 她们姐妹俩,对他满意的很。 正说着,江凛就来了。 他来得静悄悄,也不说话。 宁家姐妹知道他是个感情内敛的人,也都默契地离开了,给他们腾地方。 宁铮也往外走,就是走前说:“三姐,你可别再跟三姐夫置气了。” 宁棠不说话。 她也是不喜欢感情外露的人。 而且,这时候,有点尴尬。 她还摸不清他是谁。 房间里很快安静下来。 没有人说话。 两人目光间的对视,都有些不自然。 过往种种,隔着生离死别,似乎都不值一提了。 宁棠先出了声:“怎么不说话?” 江凛目光沉沉:“不知说什么。感觉对不起你。” 那个汪华只是个炮灰。 真正的幕后黑手,他已经猜到了,但是没有证据,拿他没办法。 宁棠也隐约猜到,豪门继承人之争再起波澜。 她作为江凛名义上的妻子,以后这种事,可能还会发生。 即便她跟他离婚,后续麻烦也少不了。 唉。 她叹了口气,语气坚定道:“汪华说的不错,祸福相依,我嫁给你,有福也有祸,但没什么,只要我们夫妻同心,一定能扛过去。” 江凛听了,知道她没有离婚的想法了,心里高兴,也郁郁:“不管我是谁?” 她要跟他好好过日子,还是也要跟江赫一起好好过日子? 虽然江赫自愿舍弃生命,以后都不会再出现。 但她原谅江赫,也让他心中泛酸:她——就是爱江赫多一些。 第115章 我决定共度一生的人。 宁棠迷茫了:“你是谁?” 她现在真傻傻分不清他们了。 江凛听她这么说,心里涩痛,强颜欢笑说:“你觉得我是谁?” 宁棠听出他话里的醋味,脸色严肃,语气也凝重了:“无论你是谁,都是我决定共度一生的人。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在你们之间摇摆。因为在我心里,你们就只是一个人。” 什么江凛? 什么江赫? 为什么非要争个高低? 她自私,就自私到底! “我记得你说,江赫死了,那么,就让他永远死了。以后,我只会喊你江凛。” 如果他是真的江凛,那么,他会乐意听到这些话。 如果他是假的江凛,是江赫,那么,就是他自己杀死了自己。 一切,与她无关。 她只是一个死里逃生、只想好好活、好好爱的女人。 江凛很满意她的话,笑说:“好。” 他坐下来,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宁棠摇头,但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她输了营养液,但那东西,不顶饿。 好在,宁澜知道她醒来会饿,早做了清淡的饭菜。 江凛拿出保温盒,取出里面的红枣小米粥,还有两盘小菜。 宁棠看到了,肚子叫得更欢了。 “吃慢点。” “多吃菜。” 江凛殷勤关怀,但看她吃得差不多,就不让她吃了。 说什么她现在肠胃弱,不易暴饮暴食,要少食多餐。 可怜宁棠只吃了个半饱! 只能嘟着唇,弱弱撒娇:“好阿凛,再让我吃点。我还饿呢。” 江凛心软了,同意她再喝两口粥。 宁棠想打人:两口粥顶什么用啊啊! 但她到底没发脾气。 因为没力气。 江凛也知道她疲乏,就扶她躺下:“再休息会。明儿回去,再做个检查。” 这里的医院到底不如市里,他不大放心。 宁棠其实觉得没什么,但也没拒绝他的好意。 她已经睡了一下午,这会也不困,就问他汪华的事。 江凛斟酌着谚语说:“警察会给我们真相的。” 宁棠点头,随后,想起一件事:“那汪华的女儿——” 江凛知道她的意思,抓住她的手,眼神坚定温柔:“我会找到她的。你不要想太多,一切都交给我。你现在就养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他不用宁棠说,也会找到汪惠的。 毕竟,只有她,能让汪华开口,供出幕后主谋。 宁棠见此,还是补充一句:“别连累无辜。” 她觉得自己有惊无险,也有自己平时做好事积德的缘故。 江凛没说话,点了头。 两人静默相处了一会,门外宁家姐弟走进来。 大姐宁澜不在。 宁净先解释了:“大姐回家看孩子了。她是不敢让赵国伟看孩子的。” 宁棠也不敢,一听都吓得慌:“你们就不该让她来。我也没啥事。真的。我现在就是有点没力气,其他感觉可好了。” 宁铮说:“那是你没看自己入院时的样子,脸色白的跟鬼一样。” 尤其案发地离垃圾场不远,那空气吸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宁棠不想回忆那场噩梦,就转了话题:“我现在好多了。你们也去休息。这里有江凛就行了。” 宁净见江凛在,自然不会留下陪护,那不是当电灯泡吗? 所以,她本就是来告别了,这会听了她的话,就点点头,笑着提醒:“你可克制下自己的脾气,有话好好说,不要耍性子。” “知道了。” 她已经跟江凛和好了。 宁净不知这些,转头跟江凛说:“小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合,她刚脱险,你就多包容一下。” 江凛忙说:“二姐见外了。我跟宁棠好好的。她怎样,我都喜欢。” 宁净:“……” 好像吃了一盆狗粮。 她笑笑,跟宁铮一起出去了。 宁铮到了门口,回头道:“三姐,明天想吃什么,我让大姐给你做。” 宁棠喜欢这个话题,立刻报了一堆菜名,然后跟江凛说:“你还没尝过我大姐的手艺?可好吃了。保管你从此上·瘾。” 江凛除了在她身上,有种上·瘾的苗头,别的地方,还真的寡淡,是以,也不说什么,只配合地点头笑笑。 那敷衍劲儿—— 宁棠看得出来,嘴巴一撇:“等你吃了,你就知道多好吃了。” “嗯嗯。好吃。好吃。” 江凛揉揉她的头发,哄道:“睡。” 天已经很黑了。 他看下了时间,晚上十点多了,便和衣躺到床上:“我陪着你。睡。别怕。” 宁棠想到自己临场挺怂的,就很尴尬,面上就逞强了:“谁怕了?我不怕。” “我怕。” 他承认自己的“懦弱”,亲了下她的额头,柔声说:“还好你没事。不然,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宁棠听他这么说,顿时委屈了。 有人疼,谁想坚强呢? 她说:“你怎么不早来?我都回老家了,你都不来。” “我的错。我的错。” 江凛先认错,后解释:“我去医院做检查了。一切健康。还有派人去调查,也有了结果,江……就他,并没跟那个女人有什么。他那些天,确实在那里,但什么都没做,就借酒消愁去了。” 宁棠听着,想到江赫,喃喃一句:“对不起。” 江凛轻拍着她的肩膀:“嗯。都过去了。我们都不提了。” 一场劫难,他们回到了从前。 翌日 宁棠要出院。 江凛让医生做了检查,确定没什么事,就办了出院手续。 宁家姐弟三人也在,热热闹闹的,阵仗倒是大。 回到家后,一行人还没落座,赵妈就从儿子房间里出来了。 她五十多岁,面相宽,颧骨高,早些年还是个慈爱老人,自丈夫死后,越发的刻薄。 今天,她本该在旅行,但接了儿子电话,说是宁澜的兄弟姐妹回来了,有个妹妹结了婚,丈夫特别有钱,给宁澜的见面礼,就是两套珠宝,还给两个小孩子买了教育基金什么的,总之,超级有钱。 她听得那个热血沸腾了,连夜买机票回来的。 这摇钱树,必不能轻易放过。 第116章 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 “哎哟,你们可算回来了,快坐,快坐,今儿天气热,我刚冰镇了西瓜,这就给你们切了。” 赵妈热情含笑,就是眼里满是精明算计。 宁澜看她这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很不客气:“您回来了。也好。我这两天就走了,您刚好能照顾您儿子。” 不然,以赵国伟那游戏迷,怕是能饿死。 说到赵国伟,其实他这会没打游戏,就趴门口看呢。 他到底是个男人,不好意思往一个年轻小辈那里要钱,就只能让他亲娘出场了。 这些个有钱人,手底下撒一点,也够他们花一辈子的了。 赵妈也是这个想法,所以,压着给这前儿媳妇甩脸的冲动,笑呵呵说:“澜澜啊,瞧你说的,哪能走啊?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跟小伟七年感情啊,还有两个孩子——” “我们已经离婚了。孩子您儿子一个也没要。” 她说这话也痛心: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个男人? 赵妈一听,脸色就变了:“怎么能不要?那是我们老赵家的根啊!小伟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她虽然对孙子、孙女不好,但也干不出不要孩子的事。 当然,花钱养,那就除外了。 好在,两个孩子有个争气的姨夫,也算有身价了,自然得攥手里。 “小涵,小涵,到奶奶这里来。奶奶的好孙女啊,你不要奶奶,不要爸爸了吗?” 赵妈想假装掉眼泪,但干嚎几声,就是没眼泪。 反而把赵小涵吓得直往妈妈身后躲。 她不要跟奶奶、跟爸爸。 会饿的。 还会挨打。 她抓紧妈妈的手,仰着头,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妈妈,我很听话,你别不要我。” 宁澜看得心都疼碎了,忙把儿子给宁净抱着,自己蹲下来,拥抱她:“小涵乖,妈妈不会丢下你的。” 但赵妈动手就去拉孙女:“小涵啊,奶奶疼你啊——” 一句话吓得赵小涵大哭:“妈妈,妈妈——” 那画面,真的很扎心。 宁棠看不下去,冷声说:“行了,你就说。多少钱?” 她早知道,轻易摆脱不了这家人。 赵妈听到这话,也不哭了,觉得宁棠很上道,就直接说了:“200万。你也知道,现在的孩子金贵,女儿是招商银行,儿子是建设银行——” 宁棠听乐了,反问一句:“那你准备往里面存多少钱啊?” 赵妈:“……” 她面色僵了下,回道:“我哪有什么钱啊?宁澜知道家里的情况,穷啊。我家小伟为了她去创业,落了一身病,精神也不好——” 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就是了。 宁棠冷笑:“你就说你打算存多少钱!不然,我们怎么可能给你养孩子?现在教育资金、结婚资金,什么行情,你也知道,我替我姐做主,就要你400万好了。” “什么400万?你抢劫啊!” 赵妈给刺激了,维持不住脾气了。 赵国伟一直在窥探,这会就跑了出来,安抚了他妈:“妈,别气,别气,宁妹妹给你开玩笑——” “谁是你宁妹妹?” 宁澜忍不去了,一巴掌扇他脸上去了:“你占她便宜,你活腻了?” 江凛坐在沙发上,一直当个安静看客,这会儿戏看得差不多了,也就出了声:“大姐不要气。我不要他命,就要一条腿。韩炳——” 韩炳走上前,威武雄壮、来势汹汹的样子,吓得赵国伟连忙往他妈身后躲。 赵妈也怯场:“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她护着儿子往后退。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胡搅蛮缠都是笑话。 韩炳一把拽开赵妈,长腿一伸,踹了过去。 “啊——” 一声惨叫。 赵国伟没躲开,只觉右腿剧痛,站不稳,直接跪了下来。 随后,脑袋就被按到了地上。 “咚咚——” 两声响后—— “宁小姐,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饶了我!疼啊!” “我不要钱了!不要了!” …… 他哭嚎得很狼狈。 宁棠捂住外甥女赵小涵的眼睛,带她去了卧室。 这等没出息的父亲,真不想她看到,对她成长不好的。 韩炳见此,也明白宁棠的意思,就随手抓了毛巾塞他嘴里,然后,拿出刀子,划开了他的裤腿:“别怕,挑断脚筋这事儿,我熟的很,保管你一滴血不会溅出来。”、 他说的更可怕。 赵国伟常年熬夜打游戏,身体本就虚,这会脸色苍白,吓得都快翻白眼了。 “不要,不要,救我,妈妈——” 他活了三十多年,还是个巨婴。 赵妈想上前救儿子,但早被保镖们架开了,只能无助地大叫:“你们做什么?还有没天理?你们这是犯罪!宁澜!他是你男人啊!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宁澜听了,恨恨道:“我救他,你们呢?200万,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 如果她没有宁棠这个妹妹,别说200万,就是20万,她卖肾也没有啊! 赵妈听此,忙说:“不要了。我们不要了。” 纵然爱钱,还是儿子的命重要。 “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儿子。” “我们不要了。不要了。” 她哭求。 但没用。 宁澜不开口,转开了头。 韩炳的刀子划到了赵国伟的脚踝上。 鲜血流出来。 在他苍白的皮肤上,特别显眼。 赵国伟哭得像是猪叫:“妈妈,妈妈救我——” 赵妈见到鲜血,彻底给吓怕了,忙说:“我卧室里有钱,10w,算是给孩子的,宁澜啊,你不能这么心狠啊!” 她到底是给逼出了一点良知。 宁澜见此,也就开了口:“江凛,放了他。” 本来她也就想借势,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江凛听她发话,瞧了韩炳一眼,不用说什么,韩炳便松开了手,但,松手前,刀子插进了赵国伟的小腿肚。 总要给点颜色瞧的。 不经历切肤之痛,怎么能刻入骨髓? “啊!妈妈,我死了,我痛死了——” 他叫得像是没了命。 赵妈看儿子流血流的很,也不敢乱碰他,只能跪下来,哀求道:“赶紧送我儿子去医院。这么流下去,他会死的。求求你们了。” 最后还是宁澜点了头,江凛才让保镖送他去医院。 其实,他也必须让人送。 不然,赵国伟胡乱向医生、警察说些什么,会添些麻烦。 他不怕麻烦,但也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第117章 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保镖带走赵家母子后,宁澜是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待了,就去卧室收拾东西。 其实,早收拾差不多了,就母子三人平时用的,两个行李箱也就解决了。 “没有爸爸疼,有小姨夫疼,还有舅舅疼,总之,我们都会疼小涵的。” 宁棠掰着手指头给她算人数。 赵小涵脸红红的,笑说:“等我长大了,也会疼他们的。” 宁棠揉揉她的头发,夸奖道:“嗯嗯。小涵真乖。” 话音刚落,听到脚步声,见是大姐,笑说:“你跟小涵说会话。” 宁澜点头,过去抱了下女儿,温柔问:“小涵刚刚怕不怕?” 赵小涵摇头:“小姨说,爸爸做的不好,才挨打的。等他挨了打,以后就能做好了。” 宁澜没说话,但点了头。 宁棠走了出来,看客厅没了赵家母子,心情也好了。 想起赵妈说了冰镇西瓜,就找去了厨房,然后切开了,嚷嚷着:“来,来,一起吃西瓜。” 江凛跟过去,看她拿起一块要吃,就拦住了:“你不能吃。我记得你生理期快到了。” 宁棠经他提醒,想起来,委屈巴巴,伸出右手食指,打着商量:“就吃一小块。” 江凛同意了。 但是,亲自动刀给她切了一小块。 那一小块真的很小啊! 两口就没了。 宁棠觉得吃了个寂寞,垂头丧气坐到沙发上跟宁净抱怨:“你看他,管得真多。” 宁净吃着西瓜,笑得灿烂:“得,别在我这秀恩爱。我想多吃几块西瓜,不想吃狗粮。” 宁铮也表示:“三姐,三姐夫是关心你呢。” 宁净点评:“别理她,就一小白眼狼。” 小白眼狼抢了宁净手里新拿的西瓜,一转头,见江凛正幽幽盯着自己,忙说:“我拿给外甥女吃的。” 江凛:“……” 瞧这小馋样儿! 他闭了嘴,但眼睛盯着她,就看她吃没吃。 宁棠生理痛不算很严重,如果她不吃凉的话,一旦吃了,那就遭罪了。 所以,她也是很自觉的,拿着西瓜真给外甥女吃了。 半小时后 宁澜收拾好东西,一行人上私人飞机,回了市里。 到达时,天有些黑。 宁棠早有安排,让他们住进了兰汀别墅。 有了佣人照顾孩子。 第二天,她跟宁净就带宁澜去买衣服,还去美容院做spa。 当然,自己也做了全套。 出来时,三姐妹那叫一个容光焕发。 宁澜是温婉娴静的美,宁净是英气性感的美,而她爱情滋润,那就是娇艳的美了。 一路回头率很高。 宁棠心情美的不行,也觉得在亲情上,算是圆满了。 中午时 她们去的宜笑酒楼吃饭。 期间,宁棠就暗示了:“大姐,你看,这里可是顶级餐馆,但做出的食物跟你的相比,差远了,所以,你要自信起来。我跟你说,你要是去那档美食综艺,秀一把厨艺,他们都得跪下给你唱征服。” 她为了给宁澜自信、勇气,说话就夸大了很多。 宁澜笑得眉眼温柔:“你这张嘴啊!油腔滑调的!” “哎,好,夸张了一点点。就一点点。” 宁棠的大拇指、食指凑一起,比量着。 她在亲人面前活泼自在了很多,偶尔的举动,跟小孩子似的。 宁净看得发笑:“你瞧瞧你,越活越回去了。” 宁棠便小孩子一样吐吐舌头,可可爱爱的。 姐妹三人正吃着饭。 包厢门被敲响。 三人闻声看去,见是关山粤。 他站在门口,穿着修身的黑色西装,藏起了蓬勃的肌肉,宽肩窄腰,就很高大魁梧。 那张糙汉脸,也顺眼了很多。 “宁棠,好久不见。” “关少,有事?” “也没什么事,马上月底了,过来查查账,刚好看到你们,就过来打个招呼。那位是——” 他看向宁澜,估摸着她的身份。 余光又扫了眼宁净,企图很明显。 他看上宁净了,知道宁棠喜欢来宜笑酒楼吃饭,就让人留意了。 是以,她们一出现,他就知道了,也就过来偶遇了。 宁棠大概猜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顿了顿,回了个笑,为两人介绍了:“这是我大姐宁澜。大姐,这位是江凛的朋友,关山粤,关家大少。” 宁澜一听他是江凛的朋友,很热情:“哦,小关啊,要一起吃吗?” 她心细如发,也留意到他对宁净的过分在意,所以,就重视了些。 关山粤求之不得,立刻点头:“好的。大姐,我让人再添几个菜。” 宁澜:“……” 这大姐,喊得有点早啊! 宁净看到这里,也就什么都明白了:自己这是被牵红线了? 她不高兴,皱着眉头,瞪了一眼宁棠,讥诮了:“宁棠,刚回来,你就不消停了?” 宁棠听出话里的意思,很无辜,趁着关山粤跟服务员说加菜的时候,凑过去,小声说:“不关我的事。估计那晚你来九重天找我,他看上你了。” 宁净:“……” 她想起九重天,就想起彭驰,继而想起了彭翔。 彭翔啊…… 她苦笑,其实,他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宁棠看她若有所思,便打听:“没看上?” 虽然关山粤是个浪子,但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她还挺好奇宁净对他感觉的。 宁净这些年来,断情绝爱,活得跟尼姑似的,看到男人,内心也没什么波动,对于关山粤,亦然。 因此,她说:“不要白费功夫了。搞得尴尬,你们以后还见不见面了?” 宁棠捂嘴坏笑:“这个就不劳你担心了。你就说,看上没看上?” 宁净不好说没看上。 毕竟,人还在大姐面前,聊得正热络呢。 “大姐还是位美食家啊。厉害了,我待会就让厨师过来,拜师学艺。” 原来关山粤问及宁澜饭菜可合乎口味。 然后,宁澜就很耿直地点评了几道菜,把他给惊艳了。 “别,别,我就个人感觉。可能做菜做多了。” 宁澜之前就在一家饭店做厨师。 一做好几年,又是用心研究过的,自然有些经验。 关山粤竖起大拇指:“大姐太谦虚了。” 他是真觉得宁家人不同凡响。 一个比一个好看,脑袋瓜子还特好使,这说明什么? 基因好啊! 为了下一代,他也要把宁净追到手。 宁净又收到了他的爱意凝视,心里挺尴尬的。 然后,为避免尴尬,她就借口去洗手间了。 再然后,从洗手间出来,就看他站在不远处,抬眼看着自己,黑亮的眼睛炙热的吓人。 第118章 你能给我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宁净觉得心口似乎被什么燎了下,烫得她一哆嗦。 她愣神了一会,才出了声:“关少,你在等我吗?” 她想好了,如果他是等她,对她有意思,她就跟他说清楚,她对他没那层意思。 关山粤确实在等她。 还想了一堆告白的话。 比如,宁小姐,我能请你看个电影吗? 再比如,更直白一些,宁小姐,我喜欢你,你能给我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哦,是,我有个慈善项目想跟你谈。” 宁净:“……” 慈善啊! 很合她的兴趣啊! 她最近收善款收出专业范儿了,立刻摆出官方微笑:“哦,好,你是想现在说,还是找个合适的时间?” “明天。” “明天中午怎么样?” “宁小姐决定地方,我都可以。” 他没正式谈过恋爱,很是紧张。 一看她对他的态度,冷冷淡淡的,似乎对他没什么意思,就更紧张了。 怕把人吓跑了。 尤其,他以前名声不好,宁棠错开他,给彭驰介绍对象,还挺伤他心的。 他自觉看在妹妹关宜笑的份上,她跟他的关系也该更近一些。 肥水怎么也得先流他这里啊! 宁净不知他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就应了个“好”,然后,迈步回包厢。 宁棠见他们一起回来,并肩而立,不苟言笑,都是个冷硬气质,嗯,那组合,怎么都感觉不出cp感。 还是她跟彭驰更般配一些。 但宁澜没见过彭驰,就对关山粤很有好感。 等坐上回别墅的车,听宁棠说起他们没cp感,就表示:“男人啊,不能光看脸,还是要看担当力的。我瞧他,也挺稳重的。你不说他是江凛的朋友?有句话怎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看江凛,这人没错的。” 宁棠便说:“彭驰也是江凛的朋友。” 宁澜:“……” 她顿了下,改了口:“那就……再看看。” 宁净看她们这么说,就跟她明天就要出嫁了一样,当场恐婚起来:“大姐,你才从坟墓里出来,就别把我往里——” 说到一半,后知后觉这话不对,又赶紧转开:“反正啊,我的心里只有支教事业。” 然后巴巴拉拉说了一堆山村贫苦的事儿。 宁棠听得脑壳疼,忙表示:“行,我再捐500万,你让我耳根子清净会。” 宁净:“……” 她听到钱,立刻消了声。 宁澜一听捐500万,还有些舍不得:“捐这么多啊!” 她活这么多年,加一起没挣50万呢。 宁净起初也这么觉得,但跟宁棠待久了,也就习惯了:“没事,她老公能挣钱,这都是毛毛雨。” “那也不能乱花啊。” “没,大姐,慈善也不算乱花钱,我当积福呢。” 宁棠这么说,成功堵住了宁澜的嘴。 很快到了兰汀别墅。 三姐妹下了车,在客厅看到了韩炳。 一般韩炳在,江凛便在。 但宁棠扫一圈,没见到人,就问了:\"韩炳,你家少爷呢?\" 韩炳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闻声说:“少爷带小小姐去桃林摘桃子去了。” “哦。” 宁棠坐到沙发上,歇一会,见他们还没回来,就去桃林了。 桃林传来女孩儿清脆的笑声。 “哇,姨夫,我要摘那个桃子,那个大!” 是赵小涵的声音。 宁棠加快脚步,到了地方,就看赵小涵骑在江凛脖子上摘桃子。 她愣住了。 真的。 没人知道,那一刻,那画面,给她内心多大的震撼。 在她心里,她比江凛大了5岁,江凛就是个刚长大的天才少年,但这一刻,他早熟的,已经有为人父的温柔、成熟与责任了。 她忽然想跟他生一个孩子,真正组建一个牢不可破的家庭。 “小姨!” 赵小涵看到她,惊喜大叫:“小姨夫,小姨来了!” 江凛转过身,看她愣在那里,就走了过来,关心道:“怎么了?” 他还维持原先的姿势。 赵小涵在他脖子上摇头晃脑,喊着:“驾!驾!驾!” 小姑娘是怕生的,这么快就跟他亲近至此,宁棠不得不惊叹:这江凛有小孩子缘啊! “没怎么。就是很意外。没想到还有人能骑在你脖颈上。” 他可是高高在上的江氏集团继承人啊! 江凛听了,温柔一笑:“这有什么好意外?你想骑,也可以。” 这话一出,赵小涵倒是响应得快:“对对,小姨也来骑。很好玩的。” 宁棠心道:好玩,我也不好意思玩啊! 她摆手拒绝:“不了。不了。你们玩。” 江凛盛情邀请:“你可以坐我肩膀上。” 宁棠摇头:“不,我怕把你压坏了。” 这话暧昧又很甜蜜。 江凛笑得更温柔宠溺了:“试试看?压坏不让你陪。怕什么?” 他尾音勾人的很。 宁棠羞红了脸,但语气一本正经的:“不行,压坏我心疼。” 江凛:“……” 那你晚上多心疼我几次好了。 这话碍于赵小涵这个小孩子在,也就不好说出口了。 “小涵,快下来——” 是宁澜来了。 她回别墅后,先去看了儿子,再是出来寻女儿,不想看到女儿骑在江凛脖颈上,那一刻,她也很震撼:女儿连她爸爸的脖颈都没骑过呢? 这个江凛真是个好男人啊! 妹妹有福气啊! 她对江凛的好感已经跃升100了,加上听到他们的对话,就不想女儿打扰他们的甜蜜时刻。 赵小涵听到妈妈的声音,就动动双腿,表示要下来。 江凛便蹲下来,把她抱了下来,看她跑向妈妈,叮嘱道:“小心点。” 赵小涵很快欢呼着跑到了妈妈身边。 无论谁对孩子好,孩子最亲近的,永远是妈妈。 宁澜抱住了女儿,柔声训斥:“怎么不跟小姨夫说谢谢?” 赵小涵是个有礼貌的小朋友,但这会就开心忘了。 经妈妈一提醒,立刻转向江凛,跑回去,亲他脸颊一口:“谢谢小姨夫。” 江凛:“……” 其实,亲吻大可不必。 虽然是小孩子,但他也不大喜欢。 不过,亲都亲了,也只能忍了,然后,揉揉她的脑袋,夸一句:“小涵真乖。” 真乖的赵小涵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这里,也要亲亲——” 江凛:“……” 他可以拒绝吗? 第119章 备孕,可以考虑了。 “小姨夫,亲亲,快嘛——” 赵小涵笑着催促,脸蛋儿都伸过去了。 江凛见此,只能闭上眼,亲了下她的脸蛋。 宁棠看他表情不情愿,等宁澜带着女儿离开,就问他了:“怎么了?不想亲呀?” 她那外甥女五岁大,生的漂亮讨喜,跟小公主似的,一般人想亲,都不给呢。 江凛听出她有点小意见,但还是点了头:“嗯。不想亲。” 说着,看她皱了眉头,又补上一句:“我只想亲你。” 宁棠:“……” 猝不及防的甜言蜜语。 她给惊得愣住了。 江凛趁着她怔愣的时刻,抱起她的双腿,让她坐在了肩膀上。 宁棠吓了一跳:“江凛,你,快,放我下来。” 江凛不放,抱着她走了两圈。 难得的亲密时刻。 他们走到了桃林深处,接了个缠绵的吻。 回到客厅时 江明川跟乔伊珂来了。 他们坐在沙发上,跟宁兰澜聊天。 乔伊珂怀里还抱着宁天颂,直夸孩子好看:“大姐,您这宝贝儿,我能预订吗?以后我有孩子,男孩子让他们当兄弟,女孩子让他们当夫妻。” 这还订起娃娃亲了。 宁棠刚好听到,笑着打趣:“以后是多久啊?你准备什么时候生孩子?年龄差太大,可不行啊!” 乔伊珂听了,当场反问:“这话应该问你。你一个已婚的,准备什么时候生娃?我赶不上你大姐这个,总能赶上你,不对,不对,近亲了。” 她如果跟江明川结婚,那孩子——堂兄妹? 宁棠也发现了,笑说:“看来你只能盯着我大姐的。” 乔伊珂顿了下,笑笑:“也不好说。” 她跟江明川的事,江父不同意,正闹得僵呢。 宁棠略有耳闻,看向江明川,提点道:“你可加把劲儿。那么大一伙子,婚姻还不能自主,你也好意思。” 江明川皱巴着俊脸,为自己辩解:“哪是我的问题?我求婚几次了。是她非要我爸同意。要我说,我爸同意有什么用?指望他给我准备结婚礼金?还不如指望我妈呢。而且,我妈是很喜欢她的。” 宁棠反问:“你怎么就想你爸的钱?” 江明川半是玩笑,半是怒气:“我不该想吗?人到中年,就我一个崽,也不对我好点。你看他老了,我怎么对他!嗯,就把他送敬老院,让他空虚寂寞冷,每天可怜巴巴等我去探望他,我还偏不去——” “行了!你瞧瞧你——” 乔伊珂推他一下,制止他的唠叨,企图挽回他的形象:“他这几天跟他爸爸吵架。这少爷脾气,难伺候的很。” “谁少爷脾气了?” 江明川为自己鸣不公:“我这段时间可听话了。还听你的,多孝顺他。结果呢?被他踹一脸洗脚水。” 乔伊珂提这个,就哭笑不得:“这个天,用得着你去端洗脚水?献殷勤,也不会献。不用说,我就知道你那洗脚水肯定太烫了。” 江明川:“……” 竟然无言以对。 宁棠听到这里,笑着补刀:“江明川,你爸没说你想谋杀亲爹吗?”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乐了。 江明川:“……” 他囧的脸红,觉得他们都在围攻他,索性拉着赵小涵去玩拼图去了。 赵小涵估摸是个颜控,很快就跟江明川亲昵起来。 宁棠扫一眼,算是明白她为什么刚刚那么喜欢江凛了,还要江凛亲她。 好,这点遗传她了啊! 乔伊珂抱了好一会的孩子,终于在他要换尿不湿的时候,把他还给了宁澜。 然后,她跟宁棠说:“女人啊,年纪一大,越喜欢小孩子。我现在见小孩子,都舍不得撒手。” 宁棠听了,解释说:“以我浅薄的学识来看,这大概是基因作祟。你听过《自私的基因》吗?基因要留下后代,我们像是奴隶,为它所控,在到了一定年纪后,母性大发,生育的欲·望变得特别强烈——” 乔伊珂略有耳闻,但还是说:“可人类幼崽确实很可爱啊。你不想生吗?” 想。 宁棠心里应着,面上微笑:“顺其自然。” 她年纪也差不多了,起初跟江凛他们感情不稳定,自然不考虑要孩子。 如今,再等等看。 但备孕,可以考虑了。 乔伊珂目光坚决:“今年我一定要结婚。不管跟谁,姐要把自己嫁出去。” 她就像个恨嫁女。 宁棠自然支持,还cue了江明川:“听到没?江明川,我们乔大明星同意你的求婚了。” 江明川本来专注跟赵小涵玩拼图呢。 他是个小孩子性格,跟小孩子总能玩到一起。 这会儿一听,拼图也不拼了,立刻跑过来:“同意了?那快戴上。” 他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超大钻戒。 乔伊珂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任他给戴上了。 江明川觉得自己求婚成功了,非常骄傲:“看到没?从今天起,爷也是有媳妇的人了。” 跟地主家二傻子似的。 宁棠被他逗乐了:“嗯。你有媳妇了。以后得成熟点了。” 乔伊珂红着脸,嗔怪地看向宁棠:“你胳膊肘往外拐啊!” 她们刚刚明明是私聊的状态,那句把自己嫁出去的话,声音也不大,结果,宁棠一个大嗓门嚷嚷——她多了个未婚夫。 宁棠接收到她的嗔怪眼神,忙讨好一笑:“我的姐姐啊,谢谢,真心感谢,你可算圆了我当红娘的心了。” 她又想到了宁净,下意识看向她,就见她起身往楼上走。 宁净是未卜先知,不想被拉入危险的话题,所以,想着悄咪咪溜上楼,但还是失败了—— 因为宁棠站起来,指着她,平地一声吼:“宁铮,赶紧捉住她!” 宁净:“……” 她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 竟然要用“捉”这个词! 宁铮听到三姐的命令,但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反应过来,也不敢捉人啊! 二姐比三姐严肃、可怕多了。 “额,三姐,我忽然想去卫生间——” 他尿遁了。 宁净见溜不成,只能坐回去,无奈一笑:“宁棠啊,自我回来,你这催婚就没个消停。你是想逼我走吗?” 第120章 阿凛,我们要个孩子吧 宁棠自然不想逼她走。 此刻,听她这么说,只能略作退让:“我也没逼你现在结婚啊。我就是想你多个人陪着你、照顾你嘛。” 宁净点头:“我谢你的心了。行么?” 宁棠嘟着唇,看向宁澜寻求同盟:“大姐,你管管她。二姐根本不听我的。” 宁澜笑道:“她也不听我的。许是缘分没到。你二姐也是个有主意的。你就别催了。自己管好自己。” 宁棠听了,一时无话可说。 她们闲聊了两个多小时。 乔伊珂跟江明川告辞离开。 宁棠跟江凛送他们上车。 乔伊珂在上车前,塞她一个平安符,解释说:“我听明川说了那件事,本来想问问的,结果你这边那么热闹,也就不好开口。我刚从外地拍戏回来,在天成寺求的,听说可灵验了。” 天成寺是举国知名的寺庙。 据说,祈福、算卦,特别灵验,一符难求,有段时间,价格都炒到了10万块。 反正特别珍贵。 宁棠收下了,郑重道了谢。 与此同时 江明川拉着江凛问婚礼的事。 江凛说:“我跟宁棠的婚礼,也在准备,回头资料发你一份。” 江明川欢喜道谢。 乔伊珂听了,也欢喜起来:“你们还办婚礼?那好啊。到时候一起。” 宁棠兴趣不大:“别了。我跟你一起,那不成陪衬了?” 她一个素人,虽然脸蛋还可以,但跟明艳四射的乔伊珂相比,那就逊色不少了。 乔伊珂听了,含笑反问:“你就妄自菲薄。你如果是陪衬,那江凛能被你迷成这样?外面那么多小妖精呢。” 她说着,想到了那则很轰动的新闻,低声说:“你知道那个意图勾搭江凛的、风尘女的下场吗?听说啊,进监狱了。” “监狱?” 宁棠想起了那个卖笑女郎,回来后,一直没问这件事,加上,网上新闻都处理得很干净,也就给忘了。 “怎么会进监狱?” “你不知道?” “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问你老公去。” 乔伊珂神秘一笑,上了车。 江明川也谈完了,跟宁棠摆摆手,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宁棠看他那熟练的动作,又看看驾驶位上的乔伊珂,心道:这是谈了个男友,还是谈了个儿子啊?江明川就不是个省心的。乔伊珂能看上他,也真是各花入各眼了。那么,她二姐是不是真的应了大姐说的,缘分未到? “在想什么?” 江凛走过去,牵住了媳妇儿的手。 宁棠压下二姐的事,问起:“那个女人进监狱了?” 江凛:“……” 他愣了一下,才想起她说的是谁,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宁棠见他似有躲闪,说话更直接了:“你把人送进了监狱?” 江凛顿了一会,才说:“她涉嫌偷窃。” “偷窃?偷窃什么?” “我的腕表。一块价值600万的腕表。” “真的?” “当然。” “你当时是‘他’的状态,怎么知道是她偷的?不是‘他’给的?” 她避免提到江赫的名字。 江凛回答不了,只能沉默。 其实,那女人确实辩解说,是“他”送的。 只他不理会罢了。 那女人意图攀扯他,就该受到惩罚。 宁棠见此,便觉出其中有些问题,语重心长说:“她做错什么,自有法律惩罚。你就不要多生事端了。” 那女人到底帮了江赫一把。 江赫不会那么轻易被人偷了东西,肯定是主动给她的。 那说明,江赫曾对她发过善心。 她想维持住那点——善心。 江凛听她这么说,点了头:“我知道了。” 宁棠看着他,目光温柔坚定,充满信任:“我相信你。江凛,不要让我失望,好不好?” 江凛心里一软,拥住她,应下了:“好。” 他们大约拥抱了一分钟。 宁棠推开他,笑道:“回去。” 江凛点头,跟她回去了。 他们晚上是在兰汀别墅吃的。 回到金爵是八点钟的样子。 宁棠先去洗了澡,出来时,看他靠着枕头玩ipda,就坐过去,问:“在看什么?” 江凛给她分析股市图。 宁棠没听懂,但见他滔滔不绝、眉眼闪光,显然是说到自己兴趣上,有些收不住了。 而这收不住的样子——帅得惨绝人寰。 她当场就扑过去吻了。 江凛没防备,给扑倒了,也很配合,捧着她的下巴,就加深了这个吻。 宁棠头发还湿漉漉的。 就很出水芙蓉。 江凛看得想撕她衣服,但被她推开—— “不行,你还没洗澡。” “立刻!” 他身形一闪,就跑进了浴室。 哗哗啦啦的水声很快传出来。 宁棠听得心里砰砰乱跳:距离上次负距离接触,可是过去好久了。她一想到接下来的事,就有种新婚的紧张。 江凛洗了平生最快的澡。 他出来时,浴袍都是散开的。 宁棠看了大红脸,立刻掀开被子,藏了起来。 江凛笑着掀开被褥,亲她的鼻尖:“都这时候了,还害羞?” 宁棠害羞得不说话,直接抱住了他的脖子。 她很主动。 他很喜欢,安安静静,随她胡来。 宁棠先亲了唇,又亲了下巴,接着去亲他的喉结—— 江凛咽了下口水,听到她说—— “阿凛,我们要个孩子?我想给你生孩子。” 两句话震得他大脑空白。 等他再恢复意识—— “姐姐——” 是好久好久不曾出现的江小野。 宁棠对于他,只当个便宜弟弟,这段时间,又很忙,都快把他忘光了。 这种时候他出来—— 宁棠扫了眼两人危险的距离,赶紧推开他,抓了被子盖住身体。 江小野懵了一会,才觉察身体的异样,然后,俊脸烧得通红:“姐姐,我、我好难——” “你去卫生间!” 宁棠打断他的话,可不想再给江凛惹出个情敌,立刻冷了脸,命令的口吻:“赶紧的!” 她是真快忘了江小野的存在了。 毕竟是个孩子。 但孩子也会长大。 很快速的长大。 尤其他们的好奇心跟想象力。 江小野已经觉察到那种愉悦感,就很贪恋:“姐姐,我们像刚才那样好不好?” 宁棠厉声拒绝:“不好!下床!去浴室冲冷水澡!快点去!” 她用水推他,甚至用脚踢他。 江小野看她那么严厉,有些害怕,但害怕的情绪并没压下去身体的异样,反而催动着他去做些什么、破坏些什么。 第121章 你是我的媳妇啊! “我难受。姐姐。” 他俊脸流着汗,眼里湿漉漉的,特别勾人犯罪。 宁棠不敢多看,移开视线,逃下了床。 她出了浴室,去找韩炳,想跟他说说江小野的事。 但韩炳竟然不在。 她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 奇怪了。 韩炳竟也有找不到人的时候。 她想着,去了江小野的卧室,给他重新收拾了房间,然后回卧室,把人哄了过来:“嗯。你先乖乖睡觉,明天带你出去玩。” 江小野脸还很红,醉眼迷离的,一看就是做了坏事的样子。 他被牵出来,按坐到床上,然后给推倒了,盖上了被子。 整个过程,他都跟灵魂出窍了似的。 宁棠也没多想,起身离开了卧室。 没有江凛的夜晚,还挺孤单的。 她辗转了好一会,才睡了过去。 半夜时,感觉到有人进来,躺在身边,抱住她的腰。 她睡得迷糊,已经忘了江小野的事了,就轻唤了句:“阿凛,你回来了?” 殊不知,是江小野。 江小野是个聪慧的孩子,好奇心激发了他的想象力,在做了个火热的梦后,瞬间明白了男女间的事。 他想·要宁棠。 他听到她喊江凛的名字,他发誓,他讨厌江凛! 他下床,从浴室找到了毛巾,盖在了她的眼睛上。 宁棠看不到,但感觉到有人在上下其手,下意识以为是江凛,就说了:“阿凛,不要闹!” 大半夜的,她只想好好睡觉。 但江小野不让她睡觉。 他沉默,不说话,用很强势的行为,迷惑了她。 打死宁棠,她也想不到江小野会那么做。 只能说,一个成年孩子的破坏力是难以想象的。 她也重新有了种体验。 好像自己是无生命的玩具,被人把玩着、操控着、研究着。 对,研究。 他初识她的身体,充满了研究的心理。 而她昏沉沉,忽视了这些。 一夜荒唐。 翌日 宁棠醒来时,腰酸背痛,身上处处狼藉。 她皱着眉,哑着嗓子,下了床,去浴室泡了个澡。 再出来时,看他还在睡,侧面对着她,身体微微弯曲,很孩子的睡姿。 平日里,江凛大多是平躺的,而且特别规矩。 正想着,他转了个身,背对着她,双腿还探出了被子。 房间里开着空调。 温度还有点偏低。 宁棠走过去,给他盖上了被子。 他还在睡,但呢喃了句:“姐姐——” 宁棠听得呼吸一窒:只有江小野会唤她姐姐。 怎么回事? 一直是江小野吗? 那昨天跟她滚床单的是? 她吓得捂住了嘴:她跟江小野——滚床单了? 江小野翻个身,“咚”一声,摔下了床。 他摔醒了,爬起来,揉揉屁股,看到了宁棠,下意识走过去,伸开手臂要抱抱:“姐姐——” 宁棠绝望了:真的是江小野!竟然一直是江小野! 她又羞又气:“江小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回你的卧室!你喊着我姐姐,怎么能跟我睡在一张床上?” “为什么不能睡一张床上?你是我的媳妇啊!” 他无师自通,已经给她定好身份了。 宁棠听得气笑了:“你在说些什么?我是江凛的妻子,江凛是你——” 她不知要怎么处理,万一说出真相,刺激到了他—— 江小野却在问:“是我什么?” 宁棠避开了:“你继续睡。” 她打开衣橱,挑选衣服,准备出去找韩炳。 江小野哪里还睡得下? 他看她换衣服,也去换衣服,然后跟屁虫一样跟了出去。 宁棠想着去见韩炳,说的话,不方便他听,就想甩开他:“你去洗漱。” “你跟我一起去。” “你要给我挤牙膏。” “姐姐,一起去,好不好?” 他扯着她的衣服撒娇。 宁棠耐着脾气哄他:“我有事。你乖乖的。” “什么事?” “你去洗漱了,回头跟你说。” “……好。” 他被哄住了,就转身回了卧室洗漱。 宁棠则走进小书房,关上门,给韩炳打电话:“你在哪里?” 韩炳在酒店。 他被电话叫醒的时候,身边的女人还在睡。 他坐起来,揉揉宿醉的脑袋,穿上裤子,下了床,去外面接电话。 对于宁棠的问题,没有作答,而是反问:“少夫人,有事?” 宁棠感觉他在隐藏什么,也不多问,只说:“江小野出来了。你赶紧回金爵。” 韩炳应了个“是”,转身回了房间。 女人还在睡。 他走过去,看着她柔美倦怠的脸,忍不住轻轻抚了上去:“阮莹,我得回趟金爵,你能在这里等我吗?” 阮莹睡得沉,听到声音,蹙起秀眉,伸手想要推开烦扰她的东西。 韩炳抓住了她的手,细长白皙,柔软如无骨。 这双手啊。 他没想到终有一天会属于他。 像是在做梦。 但她身上的痕迹,提醒着他,一切都是真实的。 “等我。莹莹。” 他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站起来,整了整衣服,走了出去。 从电梯到一层。 他找到前台小姐,面色严肃地提醒:“楼上8719号房的客人,出行不便,请隔30分钟,派人上去看她有无需要。” 他说着,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当作小费。 那前台小姐本还觉得麻烦,不怎么乐意,看到钱,立刻热情含笑应下了:“好的。您放心,我们会特别注意那位客人的。” “请派女士过去。另外,不要让她离开。” “好的。” “谢谢。” 韩炳安排好,才开了车,回金爵。 彼时 宁棠又被江小野缠上了。 江小野说:“我看电视上,都有早安吻的。” 宁棠坐在沙发上看时间,七点了,韩炳还没回来。 她压下烦躁,敷衍着亲了下他的脸颊:“行了,自己去玩。” 江小野不想自己去玩,也不满足于亲脸颊,就撅着嫣红的嘴唇说:“姐姐,是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唇:“姐姐,这里也要亲亲。” 第122章 老婆会花钱就好 宁棠不亲,揉揉他的头发,使唤道:“你去画画。我想看看你的画技退步没。” 江小野听她要看,自然不会拒绝,就乖乖去画室画画了。 当然,拉着她一起去。 宁棠去了,坐在椅子上玩手机,偶尔看他一眼,敷衍地夸一句:“嗯。不错。继续。” 江小野到底是个孩子,还是很需要夸奖的,就更用心了。 他画的是她。 以前,他喜欢画小动物,画山间野趣,现在,他只想画她。 她是他的缪斯。 宁棠不知这些,就玩着手机,然后,看到了韩炳的短信:【我到了。】 她立刻起身出去。 江小野像是在她身上安装了雷达,立刻看了过来:“媳妇,你去哪里?” 宁棠听着他的称呼,皱了眉,但也懒得更正,就扯了个谎:“我去上个卫生间。” “大的?” “嗯。” 她说完,迈步出了房间。 也巧,才出去,就看到韩炳从电梯里出来。 他还穿着昨晚的西装,一夜未归,身上还有残留的酒气。 啧啧,看来昨晚的夜生活很丰富。 宁棠这么一想,难得来了点八卦欲,就上下打量他,意图在他身上搜寻女人的痕迹。 哟,还真给找到了! 在他耳朵后面,有女人的抓痕。 她确定他去潇洒了,就很意外:没听说他有女朋友啊!如果不是女朋友,那就是?或者一夜情对象? 总之,韩炳在她心里,冷血无情保镖的形象破碎了。 “少夫人?” 韩炳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也许他该在酒店洗个澡,好好整理一下个人形象。 总感觉她知道他干了什么。 虽然他干什么,都是自由的。 “少夫人,我们去书房聊。” 他说着,先迈开了步子。 宁棠回过神,跟他进了书房,直入主题:“是这样的。关于江小野,他有交代什么吗?” 韩炳听得皱眉:“少夫人想少爷交代什么?小野还是个孩子,难道他……惹您不开心了?” 宁棠点头,目光严肃:“他是个男人。我不管他心智多少岁。对我而已,他是危险的。” “少夫人是什么意思?你想少爷除去……小野少爷吗?” 又来了。 这种纠结心软的情绪又来了。 她也跟江小野认识啊! 昨晚他们还—— 看江小野的黏人劲,发展起来,就是另一个……江赫啊! 这些天,她竭力忽视这个名字,因为他是她心中的痛点啊! “我不知道。” “但我不想看到他跟江赫的结局再次上演。” 宁棠咬着唇,忍下提及江赫的痛。 韩炳听到这里,沉思了一会,敏锐询问:“少夫人,小野少爷对您做了什么吗?” 宁棠沉默,脸色凝重。 韩炳若有所思,顿了一会,回道:“我会跟少爷如实说的。” “我的态度就是,无论他怎么对江小野,杀掉他,还是留下他,在我眼里,他们都只是一个人,叫江凛。而江凛是我的男人。他对我做任何事,只要不是伤害我,我都不会拒绝。” 所以,她跟谁滚床单,谁也无法说什么。 韩炳点头:“我知道您的意思了。” 宁棠说完这件事,笑了,话题一转,调节了下氛围:“你昨晚忙什么去了?找不到人,还是第一次。” 她还挺好奇:什么样的绝色佳人让他连心心念念的少爷也抛在一边了? 韩炳听她发问,笑了笑,简单说了:“也没忙什么。就是终于闲了下来,去喝了点小酒。” 自江凛跟江赫闹翻后,他的压力就有点大。 不久前,江凛又出了车祸,他真的是忙得夜里都在想凶手。 后来,宁棠又遭遇绑架。 总之,一件件事接连袭来,就有点扛不住。 终于熬到他们和好,他也就闲了下来,有了心情去酒放松。 他没想到在酒看到了阮莹。 很难相信,阮莹这样空谷幽兰的美人会去喝酒。 都为那个不争气的妹妹。 她很伤心,觉得自己害了她。 他劝了几句,不知怎么的,他们就亲了起来。 谁先开始的? 他太醉了,记不得了。 “你在想她?” 宁棠看他走神,就猜测了:“看来你很喜欢她。她叫什么?做什么的?你说出来,我跟韩炳提,到时候给你去提亲。” 他是江凛的心腹,结婚大事,他没有父母,他们肯定要上心的。 韩炳有点不好意思,小麦色皮肤掩盖了因害羞泛出的红色,低声说:“还没到那一步。如果……有机会,肯定是要劳烦少爷跟少夫人的。” 宁棠见此,知道他很中意对方,心念一转,到了宁净身上:没想到韩炳说有对象,就有对象。看来,这缘分,还真的是来了挡都挡不住。那她二姐的缘分在哪里呢? 同一时间 被宁棠念叨的宁净打了个喷嚏。 她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看着对面紧张脸红的彭驰,脑子里想的是他哥哥——彭翔。 彭翔是个自由飞翔的年轻人。 他炽热、阳光,眼神永远有光。 他说:“等我毕业,我就去山村支教。我要把我的一生,都献给祖国的教育。” 但他大学都没毕业,就消失了。 她找不到他。 整整六年。 没有音信。 她捏着咖啡勺,一圈圈荡着咖啡。 沉默让人窒息。 彭驰便开了口:“宁二姐,你好,我先自我介绍下,我是彭驰,彭家老三,祖上开银行,后来改行投资,我不才,勉强承继家业,今年24岁,身高184,体重158,我喜欢挣钱,不喜欢花钱,当然,老婆会花钱就好……其实,宁姐要给咱们牵线呢,但她牵着牵着没影了,我有点心急,就主动约你了——” 其实,是他派去盯着关山粤的人,看他出手了,就急了,坐不住了。 本还想着走宁棠那边的路,会事半功倍,结果,宁棠压根不提了,他也只能出手了。 早出手为强,晚出手,媳妇就没了。 宁净不知他的想法,对他罗里嗦一大段话,也只抓住“彭家老三”这个关键字眼。 既然他排行老三,那么,彭翔是大哥还是二哥? 想着,她试探了一句:“你还有兄弟姐妹?” 彭驰不明所以,回答了:“有的。有个哥哥,还有个姐姐。你可别听关山粤瞎说,我哥入狱——” “砰!” 咖啡杯忽地滚落在地。 热烫的咖啡洒在她手上。 宁净烫得低叫一声,眼泪流出来:“你刚说……彭翔入狱了?” 第123章 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彭翔是宁净的学长,是她心中的白月光。 他相貌好,脾气好,温润如玉的少年郎,写得一手好文章,小说、诗歌、散文等屡见报刊。 他还给当红的歌手莫里写过两首校园歌曲。 他把20w的报酬全捐给了贫困山区。 他是风靡校园的大才子,德才兼备,前途无量,喜欢她的姑娘,能绕学校三圈。 宁净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或许他早忘记她是谁。 但她没忘,记着他的人,更记着他的恩。 她找了他很多年。 原来他……入了狱。 “你认识我哥?” 彭驰看她大惊失色,忽然想起她是谁了——那个夹在《沉思录》里的少女肖像! 是他哥心中的女孩。 他也震惊了:艹,他不会跟他哥看上同一个女人了? “认识。” 宁净恢复如常,两个字,并不带什么感情。 但她的心,跟她被烫到的手一样,火辣辣的,滚热的很。 “他……怎么入狱了?” 她竭力装作平静的样子,但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彭驰找服务员要来冰块,给她冷敷烫伤。 对于她的问题,则委婉拒绝:“不好意思。涉及隐私。我不方便说。” 宁净听了,说了声“抱歉”,就不再问了。 这场会面不算愉快。 两人分别时,都各有心事。 宁净坐上出租车后,第一时间就给宁棠打去了电话。 彼时 宁棠正在看江小野的画。 很露·骨。 是她昨晚床上动情的样子。 她又羞又气,怒道:“你怎么画这种?” 江小野一脸天真:“好看啊。” 宁棠:“……” 她看得怒火无处发·泄,一时间不知道是她心里污秽,还是他心里肮脏了。 “好看也不能画出来!” 她教训一句,看到二姐来电,就扔了回去:“别让我看到。” 江小野没想到她这个态度,就很受伤,嘟着红唇,委委屈屈的样子:“姐姐不喜欢吗?” 如果是以前,宁棠看他这样子,肯定会不忍心,但现在,她历经“沧桑”,切身体会一个道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所以,她巴不得自己坏一点,他讨厌自己一点,就点头,语气很重:“不喜欢。很不喜欢。” 然后,不看他受伤、失望的眼神,出去接电话了。 宁棠没想到,二姐打来电话,第一句是—— “你知道彭驰大哥入狱的事吗?” 不知道。 但这事,关山粤提过一嘴。 她还有印象,就问了:“怎么了?你为什么问这个?” 难道是中意彭驰,但又很在意他的家庭情况? 想着,她的八卦欲就来了:“你跟彭驰见面了?聊得怎么样?” 她回老家前,还说给彭驰牵线,结果,出了绑架那档子事,就给忘掉了。 现在,这是又续上了? 宁净不打算满足妹妹的八卦欲,只说:“你帮我打听下,他大哥彭翔的事。” 她要知道他为什么入狱的。 宁棠隐隐感觉:二姐的关注重点在彭翔身上。难道他们有前缘?如果是,还真应了大姐说的,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啧,有点小兴奋啊。 她欢喜应了:“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立刻给韩炳打电话。 可惜,又是没人接。 这男人恋爱起来,也一样摸不到影子了。 【你知道彭家的事吗?】 她发过去一条短信。 半小时后,才收到回复:【彭家什么事?】 宁棠看到了,立刻给他打去电话:“就彭驰他大哥的事。” 韩炳顿了会,才问:“少夫人怎么打听这个?” “就想问下。怎么了?” “彭翔入狱,事关……赫少。我不太清楚。” 他那时候还没跟在江凛身边。 哪怕到了现在,江凛的上位过程,有多么血腥,他也只是见了冰山一角。 宁棠一听到江赫的名字,就没有问下去的心情了。 “好。我知道了。” 她挂断电话,坐到沙发上,情绪萎靡起来。 江赫,江赫…… 一想到他,就心痛啊! “姐姐——” 耳边传来江小野的声音。 宁棠回过神,看到他,神色冷淡而不耐:“怎么了?” 江小野看着她冷漠而哀伤的眼睛,童声稚嫩,关心道:“姐姐不开心。姐姐为什么不开心?” 他想让她开心,可要怎么做呢? 宁棠不知道他的想法,勉强克制着脾气,冷声说:“你都看我不开心了,还在我面前晃悠?你知不知道这就叫没眼力见儿?说难听点,就是上赶着找骂。” “因为我想姐姐开心啊!” “如果姐姐骂我能开心,那就骂我。我不会还嘴的。” 他这样单纯天真的关心,任谁再冷心冷清,也说不出难听的话。 尤其他还长着一张跟江赫一模一样的脸。 她摸着他的脸,怀念又悲伤:对不起,江赫,真的对不起…… 眼泪忍不住落下来。 江小野看到了,鬼使神差地靠近了,然后吻了她:“乖,不哭……姐姐不哭~” 这个吻,像蝴蝶蹁跹而过。 随后,他拉她起来,转开她的注意力:“姐姐,我们出去玩。玩了,就开心了。” 宁棠难以拒绝,就跟他一起出去了。 他们去了附近的高档超市。 她怕他表现出孩子的模样,一再叮嘱:“保持沉默。不许说话。” 江小野点头,全程乖乖牵着她的手。 他们买了好多零食,各种口味的薯片啊,饼干啊,进口的巧克力啊,装了满满一大袋。 回到金爵后,就在那里吃零食、追剧。 午后 她哄江小野睡觉。 想着他睡着,江凛可能就出来了。 想到江凛,她就恨其不争:她不就说一句,想跟他生孩子吗?他至于激动到切换人格吗? “姐姐,我睡不着。” 江小野抱着她的手臂,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不仅睡不着,还满脑子都是昨晚的事。 昨晚太快乐了。 他想一直那么快乐,手就不规矩了。 宁棠感觉到他不安分的手,狠狠拍了上去:“做什么?” 江小野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想做的事。 但他想做,就要做。 哪怕手被打痛了,还是不规矩地伸过去。 “啪!” 宁棠又打掉了,坐起来,怒喝:“江小野,你搞什么?你就是诚心不想让我睡觉是不是?” 第124章 她可以当场社死了! 江小野委屈巴巴:“不是。” 他咬着唇,忽然翻身过来,覆在她上方,眼里涌动着火焰:“我们像昨晚……那样好不好?” 宁棠:“……” 日。 原来是精·虫上脑了! 她气得抬手一巴掌,扇他脑门上,目光凶狠:“你再说一遍?” 年纪这么小,满脑子这事儿,必须给他清理掉! 江小野说了:“我们像昨晚——” 话没说完,宁棠又给他一巴掌,还是扇在他脑门上:“你再说一遍?” 江小野红着眼睛,眼泪汪汪:“我就想要昨晚那样——” 他倔强的很,被打也不改变念头,就像吃不到糖的孩子,非吃到不可。 宁棠气得没办法,下床要走人。 他压过来,不许她动,天真的眼神瞬间变作恶狼,虎视眈眈,像是随时要张开血盆大口咬下来。 他是个孩子。 孩子没有理智、没有是非对错。 一旦激怒,比成人更快暴露兽性。 宁棠有一瞬间是惊骇的,但很快平静下来:“你要伤害我吗?” 江小野不说话,眼泪落下来。 他就是想要。 她为什么不给他? 他那么听她的话,拼命地想讨好她,她为什么就不能疼疼他? 他觉得她对自己不好、很不好。 他做错了什么吗? 宁棠不知他心中想法,推搡着他的胸膛,满眼烦躁:“下去!” 江小野摇头,不停地摇头。 他们在对峙。 宁棠气得抬手,又想打他,但被他攥住了。 他彻底被激怒了,大吼着:“你不疼我!你对我不好!宁棠,你是坏人!” 宁棠微微惊愕,却也知道他这反应是正常的:她确实很坏。确实对他不好。 她听着他的控诉,一点也不后悔,还反问回去:“所以呢?你能从我这个坏人身上下去吗?” 不能! 你是坏人。 你对我不好。 那我就不对你好了。 我想要的,我就要。 江小野心里这么想着,嘴唇就堵住了她的嘴。 他好早就想亲了。 那么甜。 是他的。 他觉得她太坏了,这么甜的东西,不分享给他。 宁棠没想到江小野会来强的。 艹! 他可真人如其名的野。 还野了那么多次。 宁棠觉得自己作死了,这事儿,动用蛮力真受罪。 她难受得哭,缓了一会,抬手就打他:“江小野,你滚!你个混蛋!你个狗东西!” 她怒骂着,丝毫不怕跟他撕破脸。 他是餍足的兽,得了好处,全部计较她的小打小闹,反而趁机吃起豆腐。 亏大了。 宁棠是累昏过去的。 醒来时,天都快黑了。 她运动量太大,肚子咕咕叫,是给饿醒的,但没想到,睁开眼,就看江小野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画笔在画她。 考虑到他的诡异审美,立刻就动手抢。 江小野反应很快,躲开了,瞪着她,不悦道:“你干什么?你吓到我了!” 不仅是吓到他,还差点毁掉他的画。 还好当时没在画。 宁棠抢了个空,还带动身体,引起难言之苦。 她皱巴着脸,冷笑:“呵!江小野,你那么厉害,你还会被吓到?你在画什么?我是不是说了,再乱画,我就给你撕了!” “不能撕。好看的。” 他画的她,那么好看,才不能撕。 想着,他展现给她看:画作之上,纯白的床褥,乌黑的长发,慵懒的睡姿,那单薄的被子掩盖下的躯体,嫣红与纯白,春光大露,魅惑撩人。 “撕了!快撕了!” 宁棠看得想杀人:这孩子歪了!真歪了!他再不是那个天真的孩子了!再过几天,春宫图都能画出来了! 江小野哪里肯撕? 他把画护在怀里,拿了画架跑掉了。 宁棠想追出去,但身娇腿软,没什么力气,只能气愤得骂:“江小野,你最好别让我看到!” 看到绝对给撕了! 她的人体写真,要是传出去,她可以当场社死了! 唉~ 宁棠躺回去,叹了一会气,爬起来,去了卫生间,简单冲了个澡,洗去一身粘腻。 后背生疼。 江小野咬的。 她觉得他不是小孩子,是小野兽了! 小野兽跑进画室,画完了画,就把它藏了起来。 至于藏的地方? 是他原来的房间。 他锁上门,本想回卧室找宁棠,听到餐厅有动静,就过去了,看到她在吃晚餐。 “媳妇——” 他还算聪明,坐到她对面,双手托着下巴,眨巴着双眼,卖起萌来。 可惜,没用。 宁棠冷冷瞧他一眼,红肿的唇吐出一个字:“滚!” 江小野眼里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又亮晶晶地笑了:“媳妇,我饿了。” 他在她睡着的时候,就饿了,很饿很饿,但想跟她一起吃,就忍下了。 这会饿得要流口水了。 宁棠不为所动,快速吃起面前的馄饨。 她也是饿得不行,等不及让佣人做别的,就先端了碗馄饨过来。 所以,就这一碗,得赶紧吃,不然,小野兽会抢的。 宁棠有些低估江小野的德行了,作为丈夫,怎么能抢媳妇的饭呢? 他只是眼巴巴等她吃完馄饨,喝光了剩下的汤汁罢了。 宁棠:“……” 莫名感觉自己很过分是怎么回事? 她还是太善良了? 想着,她恶狠狠道:“就该饿死你!江小野,你知道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吗?” 江小野一脸懵:“什么错?” 宁棠看他这懵然无辜的样子,简直要呕出血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装傻充愣啊! 气哭! 她指着他说:“你一边跪着反省去!” 江小野一脸认真:“这话是媳妇才能说的话。” 这下换宁棠懵了:“什么?” 江小野解释:“这话是我媳妇才能说的。我只听我媳妇的话。” 所以,想让他听话,就得给他当媳妇! 宁棠:“……” 听听,这是小孩子会说的话? 她怀疑他现在心理年龄已经十八了! 她会不会被骗了? 想着,她冷笑:“好。我是你媳妇。你现在能一边跪着了吗?” 哼,再不出口恶气,她就要疯了! 江小野确实听话,真就跪下了。 一跪半个小时。 宁棠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瞥他一眼,看他背脊挺直,很有骨气的样子。 这显然是不知悔改啊! 她心里更生气,抬脚就踹他肩膀上:“知错了么?” 江小野跪得很稳,宁棠是盘腿坐在沙发上,所以脚上没穿鞋,脚踹过来,力道也不重,他便分毫未动,低声应了个:“哦。” 宁棠皱眉:“哦是什么意思?” 江小野说:“我知道了。” 宁棠一听,收回脚,板正坐姿,肃然道:“那你说说自己错哪里了?” 她必须把他霸王硬上弓的癖好给改了! 第125章 你傻子啊你疼怎么不说 江小野说:“我让你不开心了。” “还有呢?” “还有……吗?” 最后这个“吗”字,引起了宁棠的极度不悦。 她冷声问:“你觉得呢?” 江小野低下头,不说话了。 这就像小孩子犯错,家长教训,完了孩子低着头,其实当耳旁风。 宁棠很生气:“你继续跪着。” 她又让他跪了半小时。 余光瞅着他,见他面有苦色,正要说话—— “叮——” 是电梯开门的声音。 随后—— “这是怎么了?” 韩炳走过来,一眼看到这画面,就知道少爷没醒来,现在的人,还是江小野。 这状态不对。 以往江小野不可能存在那么长时间的。 他压下这个困惑,看向宁棠:“少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宁棠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被强了,就说:“他犯了点错。” 韩炳好奇:“小野少爷犯了什么错,要罚他跪着?” 这话听着好像:你怎么欺负一个孩子? 宁棠心情不大美妙,也不解释,让江小野起来了。 江小野起来时,腿有些麻,差点摔倒了。 还好韩炳及时扶住了他。 这画面:更像她欺负一个孩子了。 天知道她在床上被“欺负”得有多惨? 只能有苦肚子里咽:“你看他好不好意思说自己犯了什么错!” 江小野听了,闪着水汪汪的眼睛,乖萌得很:“媳妇,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不敢了。” 宁棠冷哼一声,回了卧室。 江小野跟进来,嘶嘶两声,捋起裤子,玩起了苦肉计:“媳妇儿,疼,你给我吹吹好不好?” 他本来白皙的膝盖,这会儿青紫一片,分外的吓人。 宁棠看到了,也吓了一跳,想着这也是江凛的身体,心就软了:“你傻子啊?你疼怎么不说?” 江小野觑着她的脸色,小声道:“你不开心。我不敢说。” 宁棠:“……” 这又不敢说了? 早干什么去了? 你在床上,可勇敢得不行了! 罢了,不能想。 一想就窝火。 她找来医药箱,给他抹药、揉散淤青。 过程中,他是真疼得眼泪汪汪。 “疼,媳妇儿,好疼——” 他“娇弱”得很做作。 宁棠觉得他是个戏精,就很想虐他,手上加大力道,揉得他哭得梨花带雨。 晚上睡觉,那叫一个乖。 当他的手搭上她的腰—— 她说:“还想罚跪?” 他立刻收回手,不敢乱碰了。 宁棠得以睡个安稳觉。 但大清早的,还是被弄醒了。 这孩子,没救了。 重欲这块儿,比江凛、江赫还厉害! 宁棠本来想去公司巡视一圈的,也没能成行。 她一个早上,几次飘上云端,早餐都是江小野投喂的。 江小野还喜欢画她。 他的世界只有她跟画画。 不,现在多了一个——睡她! 还睡得没完没了。 像中午,宁棠本来打算洗个澡,出去吃个午餐,呼吸下新鲜空气,他忽然闯进浴室,按着她的肩膀,就运动了起来。 日。 她不想要这种运动啊! 偏他力大无穷,每次都推不开。 宁棠想哭。 在浴室哭。 在床上哭。 也不知哭了几次,又睡了过去。 下午时,醒来一次,见他躺在身边,睡颜安详,如同天使,爱恨交加,最后也只是踹了他一脚。 江小野给踹醒了,睁开眼,看着她,脸红红的,嘴唇也红红的,有点肿了,像粉嫩的果冻,下意识还想吻她—— 宁棠怂了:“别了,江小野,你是要杀了我吗?” 还是要杀死在床上这种不堪的方式! 江小野懵懵懂懂发问:“我爱你啊。我怎么会杀了你?” 他伸手撩开她汗湿的发,吻了下她的耳垂。 宁棠的身体抖了下,哀求了:“不行。你可饶了我。” 他这一天,每次胡来的开场,就是亲她的耳垂,她都条件反射了。 江小野隐约明白她的意思,皱着眉,饶了她。 他身体似乎住着个贪得无厌的猛虎。 他摸着胸膛,感受着咚咚的心跳,深呼吸两口气,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的身体吃不消了。 她是他的媳妇,她是个人,不是玩具,得爱惜着用。 不然坏了,不好修。 宁棠不知他的想法,如果知道了,大概能跟他玩命! 她闭上眼,却也睡不着,就玩手机、刷视频。 视频是美女在跳艳舞。 她看到了,突发奇想,推推他:“哎,你看,这女的,好看吗?” 江小野瞥一眼,兴致缺缺:“没你好看。” 宁棠觉得他根本没看,回答不算数,就又问:“你再仔细看看,那胸,那腰,那屁股,还有那大长腿——” 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喜欢啊。 重点是那舞姿,怎么就那么撩人啊! 腰软得跟没骨头一样。 江小野听她说,也就多看了,但关注重点是:“你会跳吗?” 不等宁棠回答,又自顾自说:“你还是别跳了。你跳了,我受不了。” 宁棠:“……” 关她什么事啊! 不过,她也算明白了,江小野跟江赫、江凛一样,属狗的,认主,忠诚的很。 她还是很满意这点的,看他也顺眼了,讥诮一笑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江小野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就很委屈:“我怎么没出息了?” 他画画可厉害了。 好多人喜欢的。 宁棠见他似乎不懂,也不多说,笑了笑,继续刷视频了。 大约刷了半小时,看时间已经5点了,就去洗漱了。 她晚上要去九重天。 韩炳不知道彭驰的事,关山粤肯定知道。 关山粤失恋了。 他约了宁净好几次,都被婉拒,就跑去九重天借酒消愁了。 当宁棠来的时候,就见他怀里揽着个穿着清凉的美人了,跟一众公子哥玩真心话大冒险。 当旋转的酒瓶对准他—— 一个光头男人就说了:“老关,说说跟莫大明星到哪一步了?” 关山粤心情不好,加上喝了很多酒,一听这话,就炸了:“你他妈能不能整点阳间的东西?心里咋那么脏呢?” 那光头男人也是个暴脾气,平日里都被人捧着,某某大少长、某某大少短的,所以,也炸了:“关山粤,你奶奶的,你几个意思?这圈儿谁不知,你他妈最会玩女人!这会儿搁这里装——” 话没说完,关山粤踹翻茶几,跟他打了起来。 宁棠看着这场说干就干的战斗,就很无语:哎,男人的世界里,友谊的小船也是说翻就翻啊! 她重点看着关山粤,他打得最凶,拳拳见血的狠厉! 有那么一瞬间,她在他身上看到了江赫的影子—— 第125章 你傻子啊你疼怎么不说 江小野说:“我让你不开心了。” “还有呢?” “还有……吗?” 最后这个“吗”字,引起了宁棠的极度不悦。 她冷声问:“你觉得呢?” 江小野低下头,不说话了。 这就像小孩子犯错,家长教训,完了孩子低着头,其实当耳旁风。 宁棠很生气:“你继续跪着。” 她又让他跪了半小时。 余光瞅着他,见他面有苦色,正要说话—— “叮——” 是电梯开门的声音。 随后—— “这是怎么了?” 韩炳走过来,一眼看到这画面,就知道少爷没醒来,现在的人,还是江小野。 这状态不对。 以往江小野不可能存在那么长时间的。 他压下这个困惑,看向宁棠:“少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宁棠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被强了,就说:“他犯了点错。” 韩炳好奇:“小野少爷犯了什么错,要罚他跪着?” 这话听着好像:你怎么欺负一个孩子? 宁棠心情不大美妙,也不解释,让江小野起来了。 江小野起来时,腿有些麻,差点摔倒了。 还好韩炳及时扶住了他。 这画面:更像她欺负一个孩子了。 天知道她在床上被“欺负”得有多惨? 只能有苦肚子里咽:“你看他好不好意思说自己犯了什么错!” 江小野听了,闪着水汪汪的眼睛,乖萌得很:“媳妇,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不敢了。” 宁棠冷哼一声,回了卧室。 江小野跟进来,嘶嘶两声,捋起裤子,玩起了苦肉计:“媳妇儿,疼,你给我吹吹好不好?” 他本来白皙的膝盖,这会儿青紫一片,分外的吓人。 宁棠看到了,也吓了一跳,想着这也是江凛的身体,心就软了:“你傻子啊?你疼怎么不说?” 江小野觑着她的脸色,小声道:“你不开心。我不敢说。” 宁棠:“……” 这又不敢说了? 早干什么去了? 你在床上,可勇敢得不行了! 罢了,不能想。 一想就窝火。 她找来医药箱,给他抹药、揉散淤青。 过程中,他是真疼得眼泪汪汪。 “疼,媳妇儿,好疼——” 他“娇弱”得很做作。 宁棠觉得他是个戏精,就很想虐他,手上加大力道,揉得他哭得梨花带雨。 晚上睡觉,那叫一个乖。 当他的手搭上她的腰—— 她说:“还想罚跪?” 他立刻收回手,不敢乱碰了。 宁棠得以睡个安稳觉。 但大清早的,还是被弄醒了。 这孩子,没救了。 重欲这块儿,比江凛、江赫还厉害! 宁棠本来想去公司巡视一圈的,也没能成行。 她一个早上,几次飘上云端,早餐都是江小野投喂的。 江小野还喜欢画她。 他的世界只有她跟画画。 不,现在多了一个——睡她! 还睡得没完没了。 像中午,宁棠本来打算洗个澡,出去吃个午餐,呼吸下新鲜空气,他忽然闯进浴室,按着她的肩膀,就运动了起来。 日。 她不想要这种运动啊! 偏他力大无穷,每次都推不开。 宁棠想哭。 在浴室哭。 在床上哭。 也不知哭了几次,又睡了过去。 下午时,醒来一次,见他躺在身边,睡颜安详,如同天使,爱恨交加,最后也只是踹了他一脚。 江小野给踹醒了,睁开眼,看着她,脸红红的,嘴唇也红红的,有点肿了,像粉嫩的果冻,下意识还想吻她—— 宁棠怂了:“别了,江小野,你是要杀了我吗?” 还是要杀死在床上这种不堪的方式! 江小野懵懵懂懂发问:“我爱你啊。我怎么会杀了你?” 他伸手撩开她汗湿的发,吻了下她的耳垂。 宁棠的身体抖了下,哀求了:“不行。你可饶了我。” 他这一天,每次胡来的开场,就是亲她的耳垂,她都条件反射了。 江小野隐约明白她的意思,皱着眉,饶了她。 他身体似乎住着个贪得无厌的猛虎。 他摸着胸膛,感受着咚咚的心跳,深呼吸两口气,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的身体吃不消了。 她是他的媳妇,她是个人,不是玩具,得爱惜着用。 不然坏了,不好修。 宁棠不知他的想法,如果知道了,大概能跟他玩命! 她闭上眼,却也睡不着,就玩手机、刷视频。 视频是美女在跳艳舞。 她看到了,突发奇想,推推他:“哎,你看,这女的,好看吗?” 江小野瞥一眼,兴致缺缺:“没你好看。” 宁棠觉得他根本没看,回答不算数,就又问:“你再仔细看看,那胸,那腰,那屁股,还有那大长腿——” 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喜欢啊。 重点是那舞姿,怎么就那么撩人啊! 腰软得跟没骨头一样。 江小野听她说,也就多看了,但关注重点是:“你会跳吗?” 不等宁棠回答,又自顾自说:“你还是别跳了。你跳了,我受不了。” 宁棠:“……” 关她什么事啊! 不过,她也算明白了,江小野跟江赫、江凛一样,属狗的,认主,忠诚的很。 她还是很满意这点的,看他也顺眼了,讥诮一笑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江小野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就很委屈:“我怎么没出息了?” 他画画可厉害了。 好多人喜欢的。 宁棠见他似乎不懂,也不多说,笑了笑,继续刷视频了。 大约刷了半小时,看时间已经5点了,就去洗漱了。 她晚上要去九重天。 韩炳不知道彭驰的事,关山粤肯定知道。 关山粤失恋了。 他约了宁净好几次,都被婉拒,就跑去九重天借酒消愁了。 当宁棠来的时候,就见他怀里揽着个穿着清凉的美人了,跟一众公子哥玩真心话大冒险。 当旋转的酒瓶对准他—— 一个光头男人就说了:“老关,说说跟莫大明星到哪一步了?” 关山粤心情不好,加上喝了很多酒,一听这话,就炸了:“你他妈能不能整点阳间的东西?心里咋那么脏呢?” 那光头男人也是个暴脾气,平日里都被人捧着,某某大少长、某某大少短的,所以,也炸了:“关山粤,你奶奶的,你几个意思?这圈儿谁不知,你他妈最会玩女人!这会儿搁这里装——” 话没说完,关山粤踹翻茶几,跟他打了起来。 宁棠看着这场说干就干的战斗,就很无语:哎,男人的世界里,友谊的小船也是说翻就翻啊! 她重点看着关山粤,他打得最凶,拳拳见血的狠厉! 有那么一瞬间,她在他身上看到了江赫的影子—— 第126章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江赫啊…… 一想到他,心就痛了起来。 丝丝缕缕的,无休无止。 “宁小姐来了!” 秦卓一声惊叫,众人都看了过来。 打斗也默契结束了。 关山粤走过来:“哟,你怎么来了?赫少呢?” 宁棠佯作不悦:“怎么老是提他?我是他的附庸吗?没他,不能来这里了?” 关山粤笑笑:“不是。这地方鱼龙混杂,也不是,好,这儿的人应该都认识你,没谁到你面前犯蠢。” 宁棠没接话,转了话题:“你们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打了起来?” “没事,切磋下功夫。” 关山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光头男人也很配合,恩怨纠葛,一笑而过:“难得见宁小姐,要不要玩几把?” 宁棠摇了头:“不了。我找关少有点事。你们玩。” 关山粤一听这话,心就活了:难道宁棠要给自己牵线?妈的,刚刚就不该打那一场,估计又要坏了自己形象。 不过,后悔也晚了,只能笑说:“要谈什么事?走,我带你去个僻静点的地方。” 5210包厢 关山粤走进去,问一句:“要不要喝点什么?” 宁棠摇头:“不用。” 关山粤没强求,自己要了一瓶红酒,在那一口口优雅品味。 宁棠斟酌了一会措辞,才出了声:“关少,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 “彭翔。” “彭家老大?” “对。” 她留意他的神色,看他悠闲姿态瞬间消散,变成了严肃凝重。 其实,关山粤的严肃凝重是来源于——竟然不是给自己牵线啊! 他略微有些失望,也不大高兴:这宁棠,给彭驰介绍对象,不给自己介绍对象,差别待遇就是一根刺,时不时刺他一下。如今,又打听彭翔的事,难道是真的看中了彭驰? 宁棠不知他所想,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了?不方便说吗?” “方便啊!怎么不方便了?” 他要毁掉彭驰的伪君子模样:“彭翔这个人啊,豪门圈儿的榜样,生得好,脾气好,一路顺遂,高等学府的大才子,难得的,还有点救世济民的伟大心肠。当然,这点在豪门里,就非常的不合时宜了。” 宁棠安静听着,不做评价。 关山粤继续说:“应该是6年前。关家得罪了人,被查出了偷税、漏税外加洗黑钱的事,这事儿就严重了,必须得有人进去。熟悉的,都知道,关家掌权人是当时才16岁的彭驰,但彭驰不能进去。他进去,彭家就完了。” 他说到这里,喝了两口酒,观察宁棠的表情:这么平静?难道还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彭驰为了自己,把亲哥送进监狱了啊! 宁棠跟他眼神对视了一下,面色平静,声音很轻:“然后呢?” 虽然她隐隐猜到了结果,但她需要他亲口说出来。 关山粤便说了:“生子如羊,不如生子如狼。彭翔在彭家,早就排除在继承人之外了。不想,彭家有难,倒是把他踢出来当替罪羊了。啧,6年啊!一个男人最好的时光,都毁在里面了。” 宁棠也很唏嘘,但唏嘘之余,却在想:这样的一个男人啊!二姐喜欢他吗?应该是喜欢的? “宁棠,我跟你说,彭驰这个人,心里狠着呢。” 关山粤还在添油加醋,企图打败情敌:“你可别把宁净推进苦海里去了。” 宁棠也能想到他的心思,微微一笑:“谢谢。” 关山粤心道:你谢我,倒也给我点切实的好处啊!明知道我对宁净的心思,也不帮帮我。我以前确实花心风流,但那是没遇到宁净啊! 丝毫不觉自己刚受点挫折,就揽着女明星借酒消愁,是很不忠诚的行为。 宁棠也不提醒他,打听到想知道的,起身就要走。 谁料,包厢的门打不开了。 她皱眉,呼唤两声:“有人吗?开门啊!” 没人回应。 她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回头看向关山粤,就见他脸色通红,眼神涣散,很不正常的样子。 “你怎么了?关山粤!” 该死的! 不会应了关山粤的话,这鱼龙混杂的地方,真有人到她面前犯蠢? 关山粤觉得自己很热。 浑身冒着火。 他扯开衣领,发达的胸肌彰显着男人的强悍。 宁棠瞥一眼,就慌得不行:日。这家伙肯定被人算计了。 被算计的关山粤口干舌燥,热得冒烟。 太热了。 他扭动了下双腿,隐藏着不规矩的地方。 他想女人了。 来势汹汹。 他抓起红酒,还想喝—— 宁棠赶紧过去,拦住了:“不可以!不能再喝了!关山粤,你清醒点!” 关山粤抓住了她的手。 女人的手。 细腻柔软,让人想入非非。 他下意识就想亲上去—— 宁棠吓了一跳,赶紧夺走酒瓶,退后几步:“关山粤,你被人算计了!你冷静点!” 她说完,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求助。 但电话显示无信号。 这包厢的信号被人屏蔽了。 一股阴冷感席卷了她。 宁棠打了个寒战,后知后觉:这下是真被人算计了。对象还是她。把她跟关山粤关在一起,还是中了药的关山粤,这就像兔子肉送到老虎嘴边—— 该死的! 谁在算计他们? 关山粤是江赫,基于江赫=江凛,那么,他就是江凛的好友,家族势力也很厉害,如果他们发生了关系,江凛会疯掉的,到时候,兄弟反目,自相残杀,谁会得利?江家人!还是该死的继承人争夺! 正想着,关山粤从后面贴合而来,滚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后颈。 宁棠头皮发麻,差点惊叫出声:怎么办?怎么办! “宁净,净净——” 关山粤呼吸粗重,爱·欲浓稠,已经把宁棠看作心爱的女人了。 这是更危险的信号。 中了药的男人,遇到喜欢的女人——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但我还是喜欢你。” “你说说话啊,我喜欢你的声音,很空灵,像是遥远地方飘来的梵音,净净。你是来净化我的——” 他的告白,他的深情,如果不是那儿剑拔弩张的,宁棠还能听下去,但情况太尴尬、太危险了—— 第126章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江赫啊…… 一想到他,心就痛了起来。 丝丝缕缕的,无休无止。 “宁小姐来了!” 秦卓一声惊叫,众人都看了过来。 打斗也默契结束了。 关山粤走过来:“哟,你怎么来了?赫少呢?” 宁棠佯作不悦:“怎么老是提他?我是他的附庸吗?没他,不能来这里了?” 关山粤笑笑:“不是。这地方鱼龙混杂,也不是,好,这儿的人应该都认识你,没谁到你面前犯蠢。” 宁棠没接话,转了话题:“你们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打了起来?” “没事,切磋下功夫。” 关山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光头男人也很配合,恩怨纠葛,一笑而过:“难得见宁小姐,要不要玩几把?” 宁棠摇了头:“不了。我找关少有点事。你们玩。” 关山粤一听这话,心就活了:难道宁棠要给自己牵线?妈的,刚刚就不该打那一场,估计又要坏了自己形象。 不过,后悔也晚了,只能笑说:“要谈什么事?走,我带你去个僻静点的地方。” 5210包厢 关山粤走进去,问一句:“要不要喝点什么?” 宁棠摇头:“不用。” 关山粤没强求,自己要了一瓶红酒,在那一口口优雅品味。 宁棠斟酌了一会措辞,才出了声:“关少,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 “彭翔。” “彭家老大?” “对。” 她留意他的神色,看他悠闲姿态瞬间消散,变成了严肃凝重。 其实,关山粤的严肃凝重是来源于——竟然不是给自己牵线啊! 他略微有些失望,也不大高兴:这宁棠,给彭驰介绍对象,不给自己介绍对象,差别待遇就是一根刺,时不时刺他一下。如今,又打听彭翔的事,难道是真的看中了彭驰? 宁棠不知他所想,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了?不方便说吗?” “方便啊!怎么不方便了?” 他要毁掉彭驰的伪君子模样:“彭翔这个人啊,豪门圈儿的榜样,生得好,脾气好,一路顺遂,高等学府的大才子,难得的,还有点救世济民的伟大心肠。当然,这点在豪门里,就非常的不合时宜了。” 宁棠安静听着,不做评价。 关山粤继续说:“应该是6年前。关家得罪了人,被查出了偷税、漏税外加洗黑钱的事,这事儿就严重了,必须得有人进去。熟悉的,都知道,关家掌权人是当时才16岁的彭驰,但彭驰不能进去。他进去,彭家就完了。” 他说到这里,喝了两口酒,观察宁棠的表情:这么平静?难道还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彭驰为了自己,把亲哥送进监狱了啊! 宁棠跟他眼神对视了一下,面色平静,声音很轻:“然后呢?” 虽然她隐隐猜到了结果,但她需要他亲口说出来。 关山粤便说了:“生子如羊,不如生子如狼。彭翔在彭家,早就排除在继承人之外了。不想,彭家有难,倒是把他踢出来当替罪羊了。啧,6年啊!一个男人最好的时光,都毁在里面了。” 宁棠也很唏嘘,但唏嘘之余,却在想:这样的一个男人啊!二姐喜欢他吗?应该是喜欢的? “宁棠,我跟你说,彭驰这个人,心里狠着呢。” 关山粤还在添油加醋,企图打败情敌:“你可别把宁净推进苦海里去了。” 宁棠也能想到他的心思,微微一笑:“谢谢。” 关山粤心道:你谢我,倒也给我点切实的好处啊!明知道我对宁净的心思,也不帮帮我。我以前确实花心风流,但那是没遇到宁净啊! 丝毫不觉自己刚受点挫折,就揽着女明星借酒消愁,是很不忠诚的行为。 宁棠也不提醒他,打听到想知道的,起身就要走。 谁料,包厢的门打不开了。 她皱眉,呼唤两声:“有人吗?开门啊!” 没人回应。 她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回头看向关山粤,就见他脸色通红,眼神涣散,很不正常的样子。 “你怎么了?关山粤!” 该死的! 不会应了关山粤的话,这鱼龙混杂的地方,真有人到她面前犯蠢? 关山粤觉得自己很热。 浑身冒着火。 他扯开衣领,发达的胸肌彰显着男人的强悍。 宁棠瞥一眼,就慌得不行:日。这家伙肯定被人算计了。 被算计的关山粤口干舌燥,热得冒烟。 太热了。 他扭动了下双腿,隐藏着不规矩的地方。 他想女人了。 来势汹汹。 他抓起红酒,还想喝—— 宁棠赶紧过去,拦住了:“不可以!不能再喝了!关山粤,你清醒点!” 关山粤抓住了她的手。 女人的手。 细腻柔软,让人想入非非。 他下意识就想亲上去—— 宁棠吓了一跳,赶紧夺走酒瓶,退后几步:“关山粤,你被人算计了!你冷静点!” 她说完,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求助。 但电话显示无信号。 这包厢的信号被人屏蔽了。 一股阴冷感席卷了她。 宁棠打了个寒战,后知后觉:这下是真被人算计了。对象还是她。把她跟关山粤关在一起,还是中了药的关山粤,这就像兔子肉送到老虎嘴边—— 该死的! 谁在算计他们? 关山粤是江赫,基于江赫=江凛,那么,他就是江凛的好友,家族势力也很厉害,如果他们发生了关系,江凛会疯掉的,到时候,兄弟反目,自相残杀,谁会得利?江家人!还是该死的继承人争夺! 正想着,关山粤从后面贴合而来,滚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后颈。 宁棠头皮发麻,差点惊叫出声:怎么办?怎么办! “宁净,净净——” 关山粤呼吸粗重,爱·欲浓稠,已经把宁棠看作心爱的女人了。 这是更危险的信号。 中了药的男人,遇到喜欢的女人——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但我还是喜欢你。” “你说说话啊,我喜欢你的声音,很空灵,像是遥远地方飘来的梵音,净净。你是来净化我的——” 他的告白,他的深情,如果不是那儿剑拔弩张的,宁棠还能听下去,但情况太尴尬、太危险了—— 第127章 宁棠,你下手真狠! “关山粤,你冷静点,我是宁棠,不是二姐——” 她意图掰开他环在腰间的手,但他力气太大了,钢筋铁骨一般,撼动不了分毫。 反而激得他圈得更紧。 “净净,我哪里不如彭驰了?” “那小子滑头的很,一点靠不住,你跟他在一起,会吃亏的。” “净净,你跟着我好不好?你想做慈善,我都给你,我的钱都给你——” 他说着,咬住了她的耳垂。 宁棠紧张的很,急得快哭了:“关山粤,你、你冷静点,我、我不想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 她不敢反抗,关山粤绝对能干出强迫的事来。 如果他干了,那就全完了。 关山粤抱着她,压到了沙发上。 还是后背的姿势。 她趴在沙发上,感觉到他的危险,眼泪掉下来,怒道:“关山粤,你就这样喜欢我的?你分明就是喜欢我的身体!” 关山粤感觉她在颤抖,忍着冲动,温柔轻哄:“你跟你的身体都是你啊!” 他还没清醒,对于她的瑟瑟发抖,只觉得是她太过纯良,害怕男人的原因。 是了。 她在山村呆了6年,肯定都是跟孩子在一起,哪里知道男人的好? 她就是一张白纸,人如其名的干净,等着他上色呢! “别这样!关山粤……阿粤——” 宁棠感觉到他游走的手指,被逼得喊出了亲昵的称呼。 这个称呼愉悦到了关山粤。 他终于冷静了些,收回手,改变了姿势,拉她坐到了腿上:“我不动你。但阿净,你用别的方式,好不好?” 他玩着她柔嫩的手指,意图很明显。 宁棠假意应允,等他放开自己,抓过旁边的红酒瓶,就砸到了他头上。 她下手狠,砸得他懵了下,却也短暂地清醒了—— “宁……宁棠?” “闭嘴!” 宁棠低喝一句,捡起破碎的酒瓶渣滓对着他:“我也不想伤你,但关山粤,你要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别怪我捅死你!” 关山粤脑袋滴着血,疼痛让他扭曲了五官:“疼死老子了!宁棠,你下手真狠!” 宁棠冷笑:不狠,我就被你搞了! 她不说话,退到门的位置,抬脚就踹了几下:“来人啊!有人吗?” 关山粤扶着额头,看她崩溃得踹门,眼里泪汪汪的,可怜得很。 唉。 如果她是宁净就好了。 他肯定会“好好”对她的。 至于她? 他当看乐子一样,看她大叫、踹门,还时不时回头看自己一眼,满眼都是戒备。 呵,也挺有趣的。 宁棠看到了他眼里的打趣,气得要命:这男人倒是镇静!她发誓,等她出去,一定要让江赫好好教训—— 心剧烈得痛起来。 江赫……不在了。 他再不能保护她了。 就连江凛也不在。 指望江小野? 她哄他玩拼图呢! 怎么办? 该死的关山粤,你倒是想办法—— 等下,关山粤中了药,应当比她还难熬? 他这会恢复了理智,又不能拿她泻·火,怎么就那么镇定? 这些个富家子可惜命了,常用的包厢肯定有安全装置! 想着,她问:“关山粤,你要是有办法出去,就赶紧的!” 关山粤总算听到了想听的话。 这女人,果然是有些脑子的。 看来,宁家的基因还是没出问题的。 如果宁棠知道他在试探宁家人的基因,一定会捅死他的! 神经病啊! 神经病关山粤觉得自己试探的代价还是挺大的,差点给憋·废了。 实在忍不下去了。 一看她发挥了智商,也不耽搁,拿出手机,点开手电筒照明,在墙上摸索起来。 宁棠看着他的动作,这才注意到墙上贴着几幅油画,其中一幅画的是大象用鼻子顶开了窗户。 这包厢,没有窗户—— 正看着,就见他拿下那幅画,按了个凸起的东西,然后,靠着走廊的墙壁骤然打开,一个方方正正的大洞,而他身形灵巧,轻松翻了出去! “来人!” 他大吼一声,同时脱下外套,把外套系在腰上,遮掩狼狈。 宁棠也等不及,踩着沙发,往外跳。 这一跳,倒是没注意很高,眼看着要摔个半死—— 关山粤接住了她,笑容玩味:“宁棠,咱们这交情,你可要好好考虑考虑我当你姐夫的事。” 宁棠没想到他这时候还想着二姐,扫了眼他外套遮掩的位置,讥诮道:“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可不配当我姐夫。” 关山粤忙举手,表忠诚:“我去医院,成不?” 宁棠没说话,转过身,给韩炳打电话。 今儿的事,得让他知道,有些事,也得早点做提防。 韩炳来的时候,走廊一排排的员工。 他们今晚都没在这一层。 原因么? 楼下有人撒钱。 而他们都去凑热闹了。 宁棠看着撒钱的人,刚好是跟关山粤打了一架的光头男人,就有点阴谋论了:怎么那样巧呢?他跟关山粤才打了一架,后脚关山粤就中了算计,然后他在楼下撒钱,这楼层的员工全被吸引过去,就留他们孤男寡女、被困包厢…… 思量间,光头男人,也就是田蒙,大声嚷道:“你们干什么?别碰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他是被人拖拽来的,醉得不轻,衣衫也不大整齐。 宁棠了解到他是喝嗨了,撒的钱。 关于撒钱,这事在九重天不稀奇,有钱的少爷们,几十万、几百万的撒,就是当个乐子! 只是,今天,时间凑得太巧了。 还差点害她失了身。 不可忍。 想着,她握着拳头,冷声质问:“田蒙,关山粤被人算计了,酒里被下了药——” “什么药?” 本来还在剧烈挣扎、很不满的田蒙一听这话就老实了,还很幸灾乐祸:“哈哈!他也有今天!他怎么样了?是致幻的,还是催情的,是他强了人,还是被强了?” 这话说的就是个损友! 如果他没说谎的话。 宁棠忽然不确定了:会是他吗?看着五大三粗,是个不爱动脑子的,能想出这么个周密计划?她来九重天,是很突然的决定,也就是说,他是临时起意,怎么能这样完美犯罪? 韩炳看到这里,冷着脸,走上前,二话不说,揪着他的后颈肉,狠狠撞向了旁边的墙。 “砰!” 响声很大。 田蒙痛得杀猪一样惨叫:“啊——别打我!” 他抱头,缩着脖子,很没骨气的样子。 韩炳松开手,面色严峻:“别装傻!幕后黑手是谁?即便不是你,你也是帮凶!田蒙,跟江家作对,没有好下场,你别人被当枪使了!” 第127章 宁棠,你下手真狠! “关山粤,你冷静点,我是宁棠,不是二姐——” 她意图掰开他环在腰间的手,但他力气太大了,钢筋铁骨一般,撼动不了分毫。 反而激得他圈得更紧。 “净净,我哪里不如彭驰了?” “那小子滑头的很,一点靠不住,你跟他在一起,会吃亏的。” “净净,你跟着我好不好?你想做慈善,我都给你,我的钱都给你——” 他说着,咬住了她的耳垂。 宁棠紧张的很,急得快哭了:“关山粤,你、你冷静点,我、我不想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 她不敢反抗,关山粤绝对能干出强迫的事来。 如果他干了,那就全完了。 关山粤抱着她,压到了沙发上。 还是后背的姿势。 她趴在沙发上,感觉到他的危险,眼泪掉下来,怒道:“关山粤,你就这样喜欢我的?你分明就是喜欢我的身体!” 关山粤感觉她在颤抖,忍着冲动,温柔轻哄:“你跟你的身体都是你啊!” 他还没清醒,对于她的瑟瑟发抖,只觉得是她太过纯良,害怕男人的原因。 是了。 她在山村呆了6年,肯定都是跟孩子在一起,哪里知道男人的好? 她就是一张白纸,人如其名的干净,等着他上色呢! “别这样!关山粤……阿粤——” 宁棠感觉到他游走的手指,被逼得喊出了亲昵的称呼。 这个称呼愉悦到了关山粤。 他终于冷静了些,收回手,改变了姿势,拉她坐到了腿上:“我不动你。但阿净,你用别的方式,好不好?” 他玩着她柔嫩的手指,意图很明显。 宁棠假意应允,等他放开自己,抓过旁边的红酒瓶,就砸到了他头上。 她下手狠,砸得他懵了下,却也短暂地清醒了—— “宁……宁棠?” “闭嘴!” 宁棠低喝一句,捡起破碎的酒瓶渣滓对着他:“我也不想伤你,但关山粤,你要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别怪我捅死你!” 关山粤脑袋滴着血,疼痛让他扭曲了五官:“疼死老子了!宁棠,你下手真狠!” 宁棠冷笑:不狠,我就被你搞了! 她不说话,退到门的位置,抬脚就踹了几下:“来人啊!有人吗?” 关山粤扶着额头,看她崩溃得踹门,眼里泪汪汪的,可怜得很。 唉。 如果她是宁净就好了。 他肯定会“好好”对她的。 至于她? 他当看乐子一样,看她大叫、踹门,还时不时回头看自己一眼,满眼都是戒备。 呵,也挺有趣的。 宁棠看到了他眼里的打趣,气得要命:这男人倒是镇静!她发誓,等她出去,一定要让江赫好好教训—— 心剧烈得痛起来。 江赫……不在了。 他再不能保护她了。 就连江凛也不在。 指望江小野? 她哄他玩拼图呢! 怎么办? 该死的关山粤,你倒是想办法—— 等下,关山粤中了药,应当比她还难熬? 他这会恢复了理智,又不能拿她泻·火,怎么就那么镇定? 这些个富家子可惜命了,常用的包厢肯定有安全装置! 想着,她问:“关山粤,你要是有办法出去,就赶紧的!” 关山粤总算听到了想听的话。 这女人,果然是有些脑子的。 看来,宁家的基因还是没出问题的。 如果宁棠知道他在试探宁家人的基因,一定会捅死他的! 神经病啊! 神经病关山粤觉得自己试探的代价还是挺大的,差点给憋·废了。 实在忍不下去了。 一看她发挥了智商,也不耽搁,拿出手机,点开手电筒照明,在墙上摸索起来。 宁棠看着他的动作,这才注意到墙上贴着几幅油画,其中一幅画的是大象用鼻子顶开了窗户。 这包厢,没有窗户—— 正看着,就见他拿下那幅画,按了个凸起的东西,然后,靠着走廊的墙壁骤然打开,一个方方正正的大洞,而他身形灵巧,轻松翻了出去! “来人!” 他大吼一声,同时脱下外套,把外套系在腰上,遮掩狼狈。 宁棠也等不及,踩着沙发,往外跳。 这一跳,倒是没注意很高,眼看着要摔个半死—— 关山粤接住了她,笑容玩味:“宁棠,咱们这交情,你可要好好考虑考虑我当你姐夫的事。” 宁棠没想到他这时候还想着二姐,扫了眼他外套遮掩的位置,讥诮道:“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可不配当我姐夫。” 关山粤忙举手,表忠诚:“我去医院,成不?” 宁棠没说话,转过身,给韩炳打电话。 今儿的事,得让他知道,有些事,也得早点做提防。 韩炳来的时候,走廊一排排的员工。 他们今晚都没在这一层。 原因么? 楼下有人撒钱。 而他们都去凑热闹了。 宁棠看着撒钱的人,刚好是跟关山粤打了一架的光头男人,就有点阴谋论了:怎么那样巧呢?他跟关山粤才打了一架,后脚关山粤就中了算计,然后他在楼下撒钱,这楼层的员工全被吸引过去,就留他们孤男寡女、被困包厢…… 思量间,光头男人,也就是田蒙,大声嚷道:“你们干什么?别碰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他是被人拖拽来的,醉得不轻,衣衫也不大整齐。 宁棠了解到他是喝嗨了,撒的钱。 关于撒钱,这事在九重天不稀奇,有钱的少爷们,几十万、几百万的撒,就是当个乐子! 只是,今天,时间凑得太巧了。 还差点害她失了身。 不可忍。 想着,她握着拳头,冷声质问:“田蒙,关山粤被人算计了,酒里被下了药——” “什么药?” 本来还在剧烈挣扎、很不满的田蒙一听这话就老实了,还很幸灾乐祸:“哈哈!他也有今天!他怎么样了?是致幻的,还是催情的,是他强了人,还是被强了?” 这话说的就是个损友! 如果他没说谎的话。 宁棠忽然不确定了:会是他吗?看着五大三粗,是个不爱动脑子的,能想出这么个周密计划?她来九重天,是很突然的决定,也就是说,他是临时起意,怎么能这样完美犯罪? 韩炳看到这里,冷着脸,走上前,二话不说,揪着他的后颈肉,狠狠撞向了旁边的墙。 “砰!” 响声很大。 田蒙痛得杀猪一样惨叫:“啊——别打我!” 他抱头,缩着脖子,很没骨气的样子。 韩炳松开手,面色严峻:“别装傻!幕后黑手是谁?即便不是你,你也是帮凶!田蒙,跟江家作对,没有好下场,你别人被当枪使了!” 第128章 你骗我!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田蒙哭丧着脸,苦笑道:“我没做什么。不关我事啊!” 他今天太倒霉了。 先是跟关山粤闹了个不愉快,下去喝酒,又被人顶了几句,他可是田家大少,他老爹可是医疗器械行业的大佬! 他必须得找回场子! 让这些人瞧瞧他田蒙的实力! 200万,说撒就撒。 他田蒙,从今晚起,必须在九重天留有姓名! 结果—— “疼,你别碰我!” “九重天就这么欺辱人的吗?” “你们这是屈打成招!” 他看着韩炳身后的几个黑衣保镖,心里有点怵:这个是赫少身边的人啊!想到赫少,这些天没见他,九重天大不如从前啊! “你们去查监控!” “我田蒙,才不干那种下流事!” 他是吃饱了撑的啊,干这种拉仇恨值的事。 如果一击毁不掉对方,那就蛰伏,贸然出手,就是自寻死路。 他们田家向来与人为善。 再说他也就是跟关山粤打了个架,有什么恩怨,当场就了结了,何至于下·药算计? 韩炳听他这么说,还要给他点颜色瞧—— 宁棠拦住了他:“等下,再去查楼下的监控——” 楼上这层监控已经给人毁掉了。 楼下监控也查了一遍。 可惜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如今再次查监控—— 监控里 田蒙青紫着脸,跟人喝酒划拳。 台上近乎光·裸的美人跳着热辣的舞蹈。 秦卓坐在他对面,没喝酒,似乎很害羞,虽然对着舞台,却一直低着头。 他在玩手机。 偶尔,他会抬头跟田蒙说话,说的什么,因为背对镜头,也看不到口型。 田蒙情绪却很激动,一拍桌子,让人去换钱,百元大钞,没多久,就漫天飞舞。 场面燃极了。 无数人都在抢。 再接着,玩嗨的田蒙被人拖拽了过来。 整个过程他都很正常。 如果是演技,那就太完美了。 宁棠看着监控,眼睛都疼了,也没看出什么,就交给韩炳了:“你继续追查。我先回去了。” 耽搁这么久,江小野要是找不到人,该急了! 韩炳应了个“是”,派了于蒲保护,叮嘱道:“以后少夫人出门,一定要带着人,是近身带着人。” 暗中保护,到底还是容易出纰漏。 宁棠点了头:“好。我知道了。” 她也给整怕了,没想到时刻不能疏忽啊! 宁棠回去的路上,给关山粤打了电话:“怎么样?没死?” 关山粤听她这语气,熟悉、亲近了很多,还挺喜欢的,笑道:“没死。我还没跟你二姐有情人终成眷属呢,哪里舍得死啊!” 这人彻底暴露原型了。 就是个流·氓! 宁棠没心情配合,跟他说了调查结果,就挂断了电话。 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今晚真惊险。 就为了打听彭翔的事,真是牺牲大了。 想到彭翔,她给宁净打了电话,不曾想—— “彭翔的事,你不用打听了,我都知道了。” 宁净一句话把她惊懵了:搞半天,白忙活了? “忘了跟你说了。没给你添麻烦?” 添了。 还差点把我害了! 宁棠心里这么想,面上闭嘴不说,只道:“怎么知道的?” “我见到他了。” 这一句话又把宁棠给惊懵了:姐姐啊!你这速度够快啊!不是秘密情人,你都对不起我啊! “哦,然后呢?” 她好奇两人的过去,更好奇两人的未来。 但宁净什么也没说,挂掉了电话。 宁棠叹口气,转过头,看着车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忍不住想:阔别多年的心上人,竟是在狱中!这消息,对她应该也是一种伤害?二姐这么多年,孑然一身,应该也很苦。等待,最是折磨人了。 江小野也厌烦了等待。 他看着手表上的时间,已经过去3个多小时了。 宁棠呢? 怎么还不回来? 他烦躁地拆了拼图,错了,又错了,得赶紧拼好,万一她来了,看他没拼好,会失望的。 他不要看她眼里的失望。 “叮——” 电梯响了! 他耳朵灵敏,猴子一样,跳起来,奔了过去:“媳妇!媳妇——” 真的是媳妇! 宁棠看到他欢喜的眼神,压下疲惫,回了个笑:“我回来了。小野,你有没有乖乖听我话?” “……听……听了。” 完了。 怎么办? 她一走,他也跟着走神,那么长的时间,愣是没有拼好。 宁棠心里有事,也没去看他的拼图,径自去了卧室。 江小野看到了,暗自庆幸,立刻收拾了拼图,藏进了他之前的卧室。 如果她问,就说找不到了。 反正绝对不能让她看见,他根本没拼好。 宁棠不知他那些花花心思,进卧室后,就脱了衣服,去了浴室洗澡。 她在包厢,被关山粤又亲又抱,现在想起来,就很膈应。 她跟江小野一样,身体认主了,换别的男人,只有排斥跟厌恶。 洗一遍。 再洗一遍。 她出来时,简单擦干头发,就躺到了床上。 江小野也去洗漱了。 他出来后,一爬到床上,就想亲她。 宁棠没拒绝。 她也想江小野帮他去掉关山粤身上的气味。 江小野不知内情,见她没拒绝,就兴冲冲亲吻起来。 他是热情的泰迪。 但当看到她腰上男人粗大的手掌印,热情就没了:“谁的?” 他便是孩子,也知道玩具被人碰了! 不干净了! 他的洁癖比江凛要严重。 当场就受了刺激,跳下床,抱着脑袋,赤脚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有男人……有男人抢了我的东西……他碰了……该死的!该死的!” 他念了几声,忽然对着床上沉默的宁棠大叫:“你去哪里了?这是谁的?哪个男人的?” 宁棠被他吼得脑袋疼。 本来就很糟糕的心情,这会看他这样,就好像坐实她出轨了一样,心情就更不好了,也就不想说话。 “你骗我!” “你说去给我买礼物!” “你骗我!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一脚踹在床上,暴戾得不像个孩子。 宁棠看他发癫一样,知道不能让他胡乱想下去,只能温柔出声:“小野,你相信我吗?” 江小野站住了,猩红的眼睛盯着她,愤怒、怨恨,又委屈:“你说!” 第128章 你骗我!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田蒙哭丧着脸,苦笑道:“我没做什么。不关我事啊!” 他今天太倒霉了。 先是跟关山粤闹了个不愉快,下去喝酒,又被人顶了几句,他可是田家大少,他老爹可是医疗器械行业的大佬! 他必须得找回场子! 让这些人瞧瞧他田蒙的实力! 200万,说撒就撒。 他田蒙,从今晚起,必须在九重天留有姓名! 结果—— “疼,你别碰我!” “九重天就这么欺辱人的吗?” “你们这是屈打成招!” 他看着韩炳身后的几个黑衣保镖,心里有点怵:这个是赫少身边的人啊!想到赫少,这些天没见他,九重天大不如从前啊! “你们去查监控!” “我田蒙,才不干那种下流事!” 他是吃饱了撑的啊,干这种拉仇恨值的事。 如果一击毁不掉对方,那就蛰伏,贸然出手,就是自寻死路。 他们田家向来与人为善。 再说他也就是跟关山粤打了个架,有什么恩怨,当场就了结了,何至于下·药算计? 韩炳听他这么说,还要给他点颜色瞧—— 宁棠拦住了他:“等下,再去查楼下的监控——” 楼上这层监控已经给人毁掉了。 楼下监控也查了一遍。 可惜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如今再次查监控—— 监控里 田蒙青紫着脸,跟人喝酒划拳。 台上近乎光·裸的美人跳着热辣的舞蹈。 秦卓坐在他对面,没喝酒,似乎很害羞,虽然对着舞台,却一直低着头。 他在玩手机。 偶尔,他会抬头跟田蒙说话,说的什么,因为背对镜头,也看不到口型。 田蒙情绪却很激动,一拍桌子,让人去换钱,百元大钞,没多久,就漫天飞舞。 场面燃极了。 无数人都在抢。 再接着,玩嗨的田蒙被人拖拽了过来。 整个过程他都很正常。 如果是演技,那就太完美了。 宁棠看着监控,眼睛都疼了,也没看出什么,就交给韩炳了:“你继续追查。我先回去了。” 耽搁这么久,江小野要是找不到人,该急了! 韩炳应了个“是”,派了于蒲保护,叮嘱道:“以后少夫人出门,一定要带着人,是近身带着人。” 暗中保护,到底还是容易出纰漏。 宁棠点了头:“好。我知道了。” 她也给整怕了,没想到时刻不能疏忽啊! 宁棠回去的路上,给关山粤打了电话:“怎么样?没死?” 关山粤听她这语气,熟悉、亲近了很多,还挺喜欢的,笑道:“没死。我还没跟你二姐有情人终成眷属呢,哪里舍得死啊!” 这人彻底暴露原型了。 就是个流·氓! 宁棠没心情配合,跟他说了调查结果,就挂断了电话。 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今晚真惊险。 就为了打听彭翔的事,真是牺牲大了。 想到彭翔,她给宁净打了电话,不曾想—— “彭翔的事,你不用打听了,我都知道了。” 宁净一句话把她惊懵了:搞半天,白忙活了? “忘了跟你说了。没给你添麻烦?” 添了。 还差点把我害了! 宁棠心里这么想,面上闭嘴不说,只道:“怎么知道的?” “我见到他了。” 这一句话又把宁棠给惊懵了:姐姐啊!你这速度够快啊!不是秘密情人,你都对不起我啊! “哦,然后呢?” 她好奇两人的过去,更好奇两人的未来。 但宁净什么也没说,挂掉了电话。 宁棠叹口气,转过头,看着车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忍不住想:阔别多年的心上人,竟是在狱中!这消息,对她应该也是一种伤害?二姐这么多年,孑然一身,应该也很苦。等待,最是折磨人了。 江小野也厌烦了等待。 他看着手表上的时间,已经过去3个多小时了。 宁棠呢? 怎么还不回来? 他烦躁地拆了拼图,错了,又错了,得赶紧拼好,万一她来了,看他没拼好,会失望的。 他不要看她眼里的失望。 “叮——” 电梯响了! 他耳朵灵敏,猴子一样,跳起来,奔了过去:“媳妇!媳妇——” 真的是媳妇! 宁棠看到他欢喜的眼神,压下疲惫,回了个笑:“我回来了。小野,你有没有乖乖听我话?” “……听……听了。” 完了。 怎么办? 她一走,他也跟着走神,那么长的时间,愣是没有拼好。 宁棠心里有事,也没去看他的拼图,径自去了卧室。 江小野看到了,暗自庆幸,立刻收拾了拼图,藏进了他之前的卧室。 如果她问,就说找不到了。 反正绝对不能让她看见,他根本没拼好。 宁棠不知他那些花花心思,进卧室后,就脱了衣服,去了浴室洗澡。 她在包厢,被关山粤又亲又抱,现在想起来,就很膈应。 她跟江小野一样,身体认主了,换别的男人,只有排斥跟厌恶。 洗一遍。 再洗一遍。 她出来时,简单擦干头发,就躺到了床上。 江小野也去洗漱了。 他出来后,一爬到床上,就想亲她。 宁棠没拒绝。 她也想江小野帮他去掉关山粤身上的气味。 江小野不知内情,见她没拒绝,就兴冲冲亲吻起来。 他是热情的泰迪。 但当看到她腰上男人粗大的手掌印,热情就没了:“谁的?” 他便是孩子,也知道玩具被人碰了! 不干净了! 他的洁癖比江凛要严重。 当场就受了刺激,跳下床,抱着脑袋,赤脚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有男人……有男人抢了我的东西……他碰了……该死的!该死的!” 他念了几声,忽然对着床上沉默的宁棠大叫:“你去哪里了?这是谁的?哪个男人的?” 宁棠被他吼得脑袋疼。 本来就很糟糕的心情,这会看他这样,就好像坐实她出轨了一样,心情就更不好了,也就不想说话。 “你骗我!” “你说去给我买礼物!” “你骗我!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一脚踹在床上,暴戾得不像个孩子。 宁棠看他发癫一样,知道不能让他胡乱想下去,只能温柔出声:“小野,你相信我吗?” 江小野站住了,猩红的眼睛盯着她,愤怒、怨恨,又委屈:“你说!” 第129章 你感情生活很丰富啊。 宁棠没说,而是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江小野看到了,咬着唇,犹豫了一会,才坐了过去。 宁棠转向他,与他对视,缓缓说:“江小野,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不过,我今天确实被人冒犯了。就那人……喝醉了,把我误认为是他喜欢的女人,一时激动,还好有人帮忙,我脱了险。” 她避重就轻,也不算说谎话。 江小野紧皱眉头,思量她的话,分析着其中的疏漏:“那人是谁?你们在哪里遇到的?” 宁棠:“……” 她不想说啊! 如果让他知道是九重天—— “你是不是不信我?” 她故作恼怒,转移话题。 江小野摇头,脸色严肃:“我要知道整个过程。” 宁棠扶额,倒回床上:“可以。我明天跟你说。我现在很累。” “你做什么了?会累?” 江小野叮着她后腰的位置,语气焦躁,都要疯了:谁!那个男人是谁!她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为什么要遮遮掩掩? 他忍不住去掀她的裙子,想要确定些什么。 宁棠很配合,脱了睡裙,宛如美人蛇,钻入他怀里:“不要气了。小野,我以后绝对离男人远远的。你要是不信,你检查好不好?” 江小野便检查了。 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就像猎狗会撒尿标记领地。 他让她身上充满她的气味。 隔天 宁棠腰酸腿软,呜呼哀哉了好一会,才下床去洗漱。 不想,洗漱后,换了衣服出去,就见关山粤也在,脸上青了好几块,显然被打了。 宁棠见此,知道江小野什么都知道了。 她瞥一眼旁边站着的韩炳,就知道是他说的。 到底没躲过去! “关少,早上好。” 她冷冷淡淡打了声招呼。 关山粤苦笑:“不好。一来就被打了几拳,宁棠,你得把宁净赔给我。” 他现在什么都能扯到宁净身上。 宁棠不理会,看向冷着脸的江小野:“吃饭了吗?” 江小野摇头,同时,指示韩炳:“把他赶出去!” 关山粤:“……” 兄弟,都打一顿了,还没消气? 他讨好地笑笑:“我错了。我发誓,我的心里只有宁净。绝不打你女人一点主意。” 江小野不说话,还是冷着脸,迈步进了餐厅。 关山粤也跟着,厚脸皮地说:“一大早被喊过来,赏口饭吃呗?” 宁棠觉得可以赏一口,但江小野不发话,就保持沉默了。 她现在不能替关山粤说话,不然,就是有私情,犯他的忌讳。 关山粤不请自坐,见没有自己的碗筷,就去洗了手,伸手抓了包子吃。 宁棠看他那么粗鲁,就挺嫌弃的:这人怎么能当二姐夫呢? 关山粤却巴巴拉拉着自己的优点:“我今年25岁,身高193,体重180,军校出身,学过拳击、散打,曾是咱们市青少年武术比赛的冠军。我父母建在,去年双双退休,环游世界,总之,家庭关系和谐,无不良嗜好——” 宁棠听不下去了:“你感情生活很丰富啊。” 关山粤:“……” 他就知道是这一点影响了自己的形象。 唉。 后悔莫及。 只能竭力扭转:“宁棠,我是个成年男人。” 都有需求的啊! 男人跟女人又不一样! 宁棠听懂他话中的意思,冷笑:“江凛也是成年男人。彭驰亦然。我看他们都挺洁身自好的。” 关山粤语塞了。 他几口吃完包子,抢了江小野的牛奶,一股气喝光了,才说:“就像这吃饭,各有喜好。相比我,彭驰更喜欢赚钱。” 宁棠轻松抓到他话里的错处:“看来你承认自己喜好玩女人了。” 关山粤:“……” 得,他怎么说都是个错了。 但他必须说:“宁棠,你可以这么想,正因为我见过太多女人,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 这下换宁棠语塞了。 就像她写过的小说,男主历经千帆,终于明白心中所爱。 关山粤因为见过太多女人,反而更有抗拒诱惑的能力。 等下—— 抗拒诱惑什么时候看能力了? 明明是看品行! 日! 差点被他带歪。 她不高兴地翻白眼:“我不会那么想。你要是开心,随你怎么想。” 关山粤知道她还是看不上自己,就苦笑了:“罢了,在你这多费口舌,不如去宁净那儿刷刷存在感。” 宁棠看他要离开,也不挽留,起身送他,问及昨晚的事:“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敢算计他关山粤,相信他也不会轻易罢休。 关山粤确实一出了医院,就回九重天彻查了。 他身边的敌人,真算计他的话,肯定就下·毒了,绝不是下催·情药那么简单。 既然不是他的敌人,那就是江凛的。 这些天,江氏集团继承人之争再起波澜,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此举,必然是冲着江凛去的。 众所周知,江凛深爱宁棠,毁了宁棠,对他定然是个沉重的打击。 那人,杀人诛心! 而他,就是被连累了。 这会儿,听她发问,就笑了:“宁棠,昨晚的事,你不该谢我吗?如果不是我,你可不能全身而退。” 宁棠不以为然,如果不是他,别人敢碰她?兴许连腰上那几个手掌印,都不会有。就是彭驰、秦卓也比他靠谱—— 等下,秦卓—— 她想起他是新加入圈子的,人很低调,没什么存在感。 在监控拍下的镜头里,他也一样,静默如不存在,但唯有他,避着镜头,拍不到表情。 就像是个假面人! “你了解秦卓吗?” 她一时紧张,拽住了他的手臂。 关山粤愣了下,问:“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宁棠正要说话,一道冷厉的男音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 是江小野。 宁棠回头看去—— 江小野如风逼近,二话不说,就把她拽了过去。 唉,这孩子,又吃醋了! 宁棠看他满面怒容,暗暗叹气,也不急着解释,而是对关山粤说:“去查他。我怀疑跟他有关。” 关山粤又愣了:“你说谁?秦卓?那乖小孩?” 在他眼里,秦卓就是乖巧的邻家弟弟。 他连看女人跳艳舞都不好意思,怎么可能给他下·药? 宁棠也觉得秦卓单纯无辜,不,应该说,秦卓就是生了一张蒙蔽众人的单纯无辜脸。 但她有预感:他,一定有问题! 第129章 你感情生活很丰富啊。 宁棠没说,而是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江小野看到了,咬着唇,犹豫了一会,才坐了过去。 宁棠转向他,与他对视,缓缓说:“江小野,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不过,我今天确实被人冒犯了。就那人……喝醉了,把我误认为是他喜欢的女人,一时激动,还好有人帮忙,我脱了险。” 她避重就轻,也不算说谎话。 江小野紧皱眉头,思量她的话,分析着其中的疏漏:“那人是谁?你们在哪里遇到的?” 宁棠:“……” 她不想说啊! 如果让他知道是九重天—— “你是不是不信我?” 她故作恼怒,转移话题。 江小野摇头,脸色严肃:“我要知道整个过程。” 宁棠扶额,倒回床上:“可以。我明天跟你说。我现在很累。” “你做什么了?会累?” 江小野叮着她后腰的位置,语气焦躁,都要疯了:谁!那个男人是谁!她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为什么要遮遮掩掩? 他忍不住去掀她的裙子,想要确定些什么。 宁棠很配合,脱了睡裙,宛如美人蛇,钻入他怀里:“不要气了。小野,我以后绝对离男人远远的。你要是不信,你检查好不好?” 江小野便检查了。 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就像猎狗会撒尿标记领地。 他让她身上充满她的气味。 隔天 宁棠腰酸腿软,呜呼哀哉了好一会,才下床去洗漱。 不想,洗漱后,换了衣服出去,就见关山粤也在,脸上青了好几块,显然被打了。 宁棠见此,知道江小野什么都知道了。 她瞥一眼旁边站着的韩炳,就知道是他说的。 到底没躲过去! “关少,早上好。” 她冷冷淡淡打了声招呼。 关山粤苦笑:“不好。一来就被打了几拳,宁棠,你得把宁净赔给我。” 他现在什么都能扯到宁净身上。 宁棠不理会,看向冷着脸的江小野:“吃饭了吗?” 江小野摇头,同时,指示韩炳:“把他赶出去!” 关山粤:“……” 兄弟,都打一顿了,还没消气? 他讨好地笑笑:“我错了。我发誓,我的心里只有宁净。绝不打你女人一点主意。” 江小野不说话,还是冷着脸,迈步进了餐厅。 关山粤也跟着,厚脸皮地说:“一大早被喊过来,赏口饭吃呗?” 宁棠觉得可以赏一口,但江小野不发话,就保持沉默了。 她现在不能替关山粤说话,不然,就是有私情,犯他的忌讳。 关山粤不请自坐,见没有自己的碗筷,就去洗了手,伸手抓了包子吃。 宁棠看他那么粗鲁,就挺嫌弃的:这人怎么能当二姐夫呢? 关山粤却巴巴拉拉着自己的优点:“我今年25岁,身高193,体重180,军校出身,学过拳击、散打,曾是咱们市青少年武术比赛的冠军。我父母建在,去年双双退休,环游世界,总之,家庭关系和谐,无不良嗜好——” 宁棠听不下去了:“你感情生活很丰富啊。” 关山粤:“……” 他就知道是这一点影响了自己的形象。 唉。 后悔莫及。 只能竭力扭转:“宁棠,我是个成年男人。” 都有需求的啊! 男人跟女人又不一样! 宁棠听懂他话中的意思,冷笑:“江凛也是成年男人。彭驰亦然。我看他们都挺洁身自好的。” 关山粤语塞了。 他几口吃完包子,抢了江小野的牛奶,一股气喝光了,才说:“就像这吃饭,各有喜好。相比我,彭驰更喜欢赚钱。” 宁棠轻松抓到他话里的错处:“看来你承认自己喜好玩女人了。” 关山粤:“……” 得,他怎么说都是个错了。 但他必须说:“宁棠,你可以这么想,正因为我见过太多女人,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 这下换宁棠语塞了。 就像她写过的小说,男主历经千帆,终于明白心中所爱。 关山粤因为见过太多女人,反而更有抗拒诱惑的能力。 等下—— 抗拒诱惑什么时候看能力了? 明明是看品行! 日! 差点被他带歪。 她不高兴地翻白眼:“我不会那么想。你要是开心,随你怎么想。” 关山粤知道她还是看不上自己,就苦笑了:“罢了,在你这多费口舌,不如去宁净那儿刷刷存在感。” 宁棠看他要离开,也不挽留,起身送他,问及昨晚的事:“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敢算计他关山粤,相信他也不会轻易罢休。 关山粤确实一出了医院,就回九重天彻查了。 他身边的敌人,真算计他的话,肯定就下·毒了,绝不是下催·情药那么简单。 既然不是他的敌人,那就是江凛的。 这些天,江氏集团继承人之争再起波澜,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此举,必然是冲着江凛去的。 众所周知,江凛深爱宁棠,毁了宁棠,对他定然是个沉重的打击。 那人,杀人诛心! 而他,就是被连累了。 这会儿,听她发问,就笑了:“宁棠,昨晚的事,你不该谢我吗?如果不是我,你可不能全身而退。” 宁棠不以为然,如果不是他,别人敢碰她?兴许连腰上那几个手掌印,都不会有。就是彭驰、秦卓也比他靠谱—— 等下,秦卓—— 她想起他是新加入圈子的,人很低调,没什么存在感。 在监控拍下的镜头里,他也一样,静默如不存在,但唯有他,避着镜头,拍不到表情。 就像是个假面人! “你了解秦卓吗?” 她一时紧张,拽住了他的手臂。 关山粤愣了下,问:“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宁棠正要说话,一道冷厉的男音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 是江小野。 宁棠回头看去—— 江小野如风逼近,二话不说,就把她拽了过去。 唉,这孩子,又吃醋了! 宁棠看他满面怒容,暗暗叹气,也不急着解释,而是对关山粤说:“去查他。我怀疑跟他有关。” 关山粤又愣了:“你说谁?秦卓?那乖小孩?” 在他眼里,秦卓就是乖巧的邻家弟弟。 他连看女人跳艳舞都不好意思,怎么可能给他下·药? 宁棠也觉得秦卓单纯无辜,不,应该说,秦卓就是生了一张蒙蔽众人的单纯无辜脸。 但她有预感:他,一定有问题! 第130章 他们全都背叛我。全都离开我…… 关山粤见她神色笃定,也就应下了:“好。我去查他。” 宁棠道谢:“谢谢。辛苦你了。” 关山粤意有所指:“真想谢我,就把宁净——” “别说了,你赶紧的。” 宁棠笑着打断他的话。 她可不会为了这点利益,就“出卖”二姐的。 关山粤满眼失望地离开了。 宁棠回头,去哄江小野:“你也看到了,我找他,是有正事的。我被人欺负了,他帮我抓坏蛋呢。” 江小野捋了袖子,迈开步子:“我也去!你是我媳妇,应该是我去抓坏蛋!” 宁棠自然不同意,忙拉他回来,转开话题:“我带你去兰汀别墅玩,好不好?我大姐、二姐、弟弟,还有侄子、侄女都在那儿住。你还没见过呢。” 江小野不太情愿,但看她坚持,也只能同意了。 两人坐车去了兰汀别墅。 宁棠主要是想见宁净,打听下她的感情状态,但没看到人。 宁澜说:“她这些天很忙,经常看不到人。” “知道她在忙什么吗?心情怎么样?” “心情不大好。我问了,也不跟我说。” 这话听来还没她知道的多呢。 宁棠收了心,去抱小侄子。 小侄子宁天颂四个月了,才刚刚能掌住小脑袋,眼睛水汪汪,睫毛特别长,皮肤白里透红,长着细细的绒毛,像是可口的水蜜桃。 她看得想亲一口,又怕传染病菌,就忍住了,逗他一会,去寻侄女:“小涵呢?” 宁澜目露惊讶:“江凛给安排了个幼儿园,她现在去上学了。你不知道吗?” 宁棠一脸懵:“我不知道。他没跟我说。” 宁澜看向她旁边的江凛,满意地夸奖:“他是个踏实人,少说多做。靠谱儿。” 靠谱的江小野谨记着宁棠的叮嘱——少说话。 他坐在沙发上,不说话,就显得冷淡。 宁澜对他印象好,知道他面冷心热,哪怕跟他说话,他没理,也当他在思考问题,走神了。 “你嫁了个好老公,如今啊,就一件事: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催生这件事,因了宁棠跟江凛感情好,也就接受了:“嗯。我在备孕了。” 宁澜一听,很幸福,跟她巴巴拉拉很多怀胎小技巧。 什么食物助孕啊,什么姿势容易受孕啊—— 江小野渐渐听得来了精神。 那眼神亮得燃了火,好像立刻就想抓住她试验一二。 宁棠看到了,预感今晚怕是不大好过。 如她所料,晚上是个难熬的夜晚。 江小野很有试验精神,一次次问她:“大姐说的是不是这样?” 宁棠累得哼哧哼哧的,仿佛负重奔跑八千里。 要老命了。 不是这样,你能停下来吗? 翌日 一醒来,就十点了。 她看完时间,觉得还累,正准备再休息会,就扫到了一条关山粤的短信:【来九重天一趟。】 时间是早上八点。 宁棠立刻坐了起来,打电话过去:“怎么了?查出什么了吗?” 关山粤像是在卖关子:“你过来再说。” 宁棠:“……” 她应了个“好”,下床洗漱、换衣、出卧室。 等下,好像一直没看到江小野? 客厅里静悄悄的。 韩炳也没在。 他们—— 一个想法闪现脑海——他们去了九重天! 九重天 跟夜晚的繁华热闹相比,白日里安静的像座坟墓。 幽暗。 压抑。 沉闷。 伴随着若隐若现的哭声。 “我、我说——” “别打了,是……是江明……川。” 秦卓的声音弱下去,几乎要听不到了。 他趴在地板上,鲜血糊满了脸,给打得半死了。 “你说谁?” 疯狂的男人咆哮着:“你再说一遍!” 宁棠出现时,就见江小野,不,他不是江小野,而是江凛,估摸秦卓说的幕后黑手刺激了他,他清醒了过来,大受刺激,提着秦卓的衣领,拳拳见血,最后还将他一脚踹了出去。 “砰!” 秦卓倒下来。 正好摔到她脚边。 他一口鲜血喷出来,狼狈凄惨的很,还哭着去抓她的腿:“姐,宁姐,救救我。真的是江明川。我没说谎啊……” 宁棠真没想到是他。 在她眼里,秦卓跟关山粤那些人不一样,就像是误入狼群的羊。 没曾想,这只羊差点害惨了她。 “为什么?” 她蹲下来,看着他泪水洗过的眼睛,还是那么澄亮单纯,却只是可笑的伪装。 她压下心软,冷声问:“秦卓,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那样算计我?” 如果不是关山粤清醒过来,及时带她离开包厢,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他真的太过分了! 过分的秦卓猛烈摇头,哭道:“宁姐,我没办法,我家里破产了,我必须做点什么……对不起,我不是人,我不想死,我才二十岁,宁姐,你让赫少饶了我……” “好。我可以饶了你。” 宁棠应了,也提了条件:“只要你如实说,是谁指使的。” 秦卓凄惨哭叫:“江明川……真的是江明川……我之前就跟他玩得好,这些都是可以查的……你信我,宁姐……” 他被打成这样,还是没有改变说法。 宁棠看到这里,有些怀疑了:江明川……会是他吗?如果秦卓会骗人,那么玩世不恭的江明川……会不会也在骗人? “骗子!” 江凛狠狠踹他小腿一脚,拽起了宁棠:“不要信他的鬼话!他在骗我们!不可能的!不可能是江明川!他该死!该死!” 宁棠看他一副受了刺激的模样,忙安抚:“对,他该死,他在骗我们。你既然知道,那就冷静下来,别让人看了笑话。” 她声音温柔,手落在他的胸膛,轻轻顺着他的呼吸,想他冷静下来。 其实,她很理解江凛:他从小没爹疼,没娘爱,最亲的兄弟永远走了,就还有江明川,如果他背叛他……确实太残忍了些…… 江凛经她安抚,渐渐冷静了,但不想再查下去了:“走……我们……回……家。” 家是避风的港湾。 宁棠知道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去独处、去消化这个现实。 她扶他离开,坐上了车。 江凛闭上眼,苍白着一张俊脸,倒入她的怀中。 宁棠看得心疼,温柔说:“别伤心。我在呢。阿凛,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江凛紧抓着她的手,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失神地喃喃:“他们……全都背叛我。全都离开我……” 第130章 他们全都背叛我。全都离开我…… 关山粤见她神色笃定,也就应下了:“好。我去查他。” 宁棠道谢:“谢谢。辛苦你了。” 关山粤意有所指:“真想谢我,就把宁净——” “别说了,你赶紧的。” 宁棠笑着打断他的话。 她可不会为了这点利益,就“出卖”二姐的。 关山粤满眼失望地离开了。 宁棠回头,去哄江小野:“你也看到了,我找他,是有正事的。我被人欺负了,他帮我抓坏蛋呢。” 江小野捋了袖子,迈开步子:“我也去!你是我媳妇,应该是我去抓坏蛋!” 宁棠自然不同意,忙拉他回来,转开话题:“我带你去兰汀别墅玩,好不好?我大姐、二姐、弟弟,还有侄子、侄女都在那儿住。你还没见过呢。” 江小野不太情愿,但看她坚持,也只能同意了。 两人坐车去了兰汀别墅。 宁棠主要是想见宁净,打听下她的感情状态,但没看到人。 宁澜说:“她这些天很忙,经常看不到人。” “知道她在忙什么吗?心情怎么样?” “心情不大好。我问了,也不跟我说。” 这话听来还没她知道的多呢。 宁棠收了心,去抱小侄子。 小侄子宁天颂四个月了,才刚刚能掌住小脑袋,眼睛水汪汪,睫毛特别长,皮肤白里透红,长着细细的绒毛,像是可口的水蜜桃。 她看得想亲一口,又怕传染病菌,就忍住了,逗他一会,去寻侄女:“小涵呢?” 宁澜目露惊讶:“江凛给安排了个幼儿园,她现在去上学了。你不知道吗?” 宁棠一脸懵:“我不知道。他没跟我说。” 宁澜看向她旁边的江凛,满意地夸奖:“他是个踏实人,少说多做。靠谱儿。” 靠谱的江小野谨记着宁棠的叮嘱——少说话。 他坐在沙发上,不说话,就显得冷淡。 宁澜对他印象好,知道他面冷心热,哪怕跟他说话,他没理,也当他在思考问题,走神了。 “你嫁了个好老公,如今啊,就一件事: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催生这件事,因了宁棠跟江凛感情好,也就接受了:“嗯。我在备孕了。” 宁澜一听,很幸福,跟她巴巴拉拉很多怀胎小技巧。 什么食物助孕啊,什么姿势容易受孕啊—— 江小野渐渐听得来了精神。 那眼神亮得燃了火,好像立刻就想抓住她试验一二。 宁棠看到了,预感今晚怕是不大好过。 如她所料,晚上是个难熬的夜晚。 江小野很有试验精神,一次次问她:“大姐说的是不是这样?” 宁棠累得哼哧哼哧的,仿佛负重奔跑八千里。 要老命了。 不是这样,你能停下来吗? 翌日 一醒来,就十点了。 她看完时间,觉得还累,正准备再休息会,就扫到了一条关山粤的短信:【来九重天一趟。】 时间是早上八点。 宁棠立刻坐了起来,打电话过去:“怎么了?查出什么了吗?” 关山粤像是在卖关子:“你过来再说。” 宁棠:“……” 她应了个“好”,下床洗漱、换衣、出卧室。 等下,好像一直没看到江小野? 客厅里静悄悄的。 韩炳也没在。 他们—— 一个想法闪现脑海——他们去了九重天! 九重天 跟夜晚的繁华热闹相比,白日里安静的像座坟墓。 幽暗。 压抑。 沉闷。 伴随着若隐若现的哭声。 “我、我说——” “别打了,是……是江明……川。” 秦卓的声音弱下去,几乎要听不到了。 他趴在地板上,鲜血糊满了脸,给打得半死了。 “你说谁?” 疯狂的男人咆哮着:“你再说一遍!” 宁棠出现时,就见江小野,不,他不是江小野,而是江凛,估摸秦卓说的幕后黑手刺激了他,他清醒了过来,大受刺激,提着秦卓的衣领,拳拳见血,最后还将他一脚踹了出去。 “砰!” 秦卓倒下来。 正好摔到她脚边。 他一口鲜血喷出来,狼狈凄惨的很,还哭着去抓她的腿:“姐,宁姐,救救我。真的是江明川。我没说谎啊……” 宁棠真没想到是他。 在她眼里,秦卓跟关山粤那些人不一样,就像是误入狼群的羊。 没曾想,这只羊差点害惨了她。 “为什么?” 她蹲下来,看着他泪水洗过的眼睛,还是那么澄亮单纯,却只是可笑的伪装。 她压下心软,冷声问:“秦卓,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那样算计我?” 如果不是关山粤清醒过来,及时带她离开包厢,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他真的太过分了! 过分的秦卓猛烈摇头,哭道:“宁姐,我没办法,我家里破产了,我必须做点什么……对不起,我不是人,我不想死,我才二十岁,宁姐,你让赫少饶了我……” “好。我可以饶了你。” 宁棠应了,也提了条件:“只要你如实说,是谁指使的。” 秦卓凄惨哭叫:“江明川……真的是江明川……我之前就跟他玩得好,这些都是可以查的……你信我,宁姐……” 他被打成这样,还是没有改变说法。 宁棠看到这里,有些怀疑了:江明川……会是他吗?如果秦卓会骗人,那么玩世不恭的江明川……会不会也在骗人? “骗子!” 江凛狠狠踹他小腿一脚,拽起了宁棠:“不要信他的鬼话!他在骗我们!不可能的!不可能是江明川!他该死!该死!” 宁棠看他一副受了刺激的模样,忙安抚:“对,他该死,他在骗我们。你既然知道,那就冷静下来,别让人看了笑话。” 她声音温柔,手落在他的胸膛,轻轻顺着他的呼吸,想他冷静下来。 其实,她很理解江凛:他从小没爹疼,没娘爱,最亲的兄弟永远走了,就还有江明川,如果他背叛他……确实太残忍了些…… 江凛经她安抚,渐渐冷静了,但不想再查下去了:“走……我们……回……家。” 家是避风的港湾。 宁棠知道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去独处、去消化这个现实。 她扶他离开,坐上了车。 江凛闭上眼,苍白着一张俊脸,倒入她的怀中。 宁棠看得心疼,温柔说:“别伤心。我在呢。阿凛,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江凛紧抓着她的手,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失神地喃喃:“他们……全都背叛我。全都离开我……” 第131章 我要当爸爸了! 宁棠听他这么说,心都疼碎了。 她捧着他的脸,亲他的眼眸、鼻子,柔声说:“不,没有,别说了,阿凛,肯定有误会。也许是栽赃!” 江凛没说话,昏沉沉像是睡着了。 不久到了金爵。 宁棠扶他回了卧室,躺到床上。 她陪他坐了一会,觉得他睡熟了,才出去给江明川打电话。 不想,一打通,便听到他激动喜悦的声音—— “好弟妹,真巧,我正说打给你呢!大喜事!我家伊珂怀孕了!我要当爸爸了!” “怀孕?” 宁棠给震懵了一会,那边江明川就开始絮叨起怀孕的始末了—— “好。我还是做了点小手脚的。” “就是扎破套儿嘛。还有骗她说是避孕药,其实是维生素。” “哈哈哈,你可不许戳穿我啊!” …… 这么蠢的江明川会是幕后黑手吗? 他在国外制造车祸,还在老家绑架她,甚至还在九重天给关山粤下·药,算计他们? 这一件件卑鄙肮脏的事……出自他手吗? “哎,弟妹,你怎么不说话?我这么大的喜事,你不得说声恭喜吗?难道是高兴傻了?不至于?那是我的娃儿!” 他似乎不知九重天的事已经暴露。 宁棠麻木地回了句:“恭喜。” 然后,挂断电话,看向不远处沉默的韩炳:“你怎么看?” 韩炳脸色冷漠:“我只看证据。” 宁棠点头,神色庄重:“好。我也看证据。你去查他。银行账户、资金往来、人际交往,如果可以,乔伊珂也一并查了。” “是。” 韩炳应了声,就匆匆离开了。 宁棠收回视线,回了卧室。 卧室里 江凛安静躺在床上,不知何时醒来,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眼神涣散而空洞。 她走上前,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轻唤:“阿凛——” 江凛说:“我从来没有真的拒绝过他的要求。他是我哥哥,但其实,我不介意保护他。钱,权,继承人的身份,如果他有那个能力,我都可以给他。” 但背叛是不可饶恕的。 宁棠明白他的意思,低声说:“不要想了。阿凛,一切都会过去的。” 江凛听了,缓缓闭上眼,没再说什么。 他有点受打击,夜里发了烧。 还好不是很高。 宁棠及时发现,喂他吃了退烧药,一夜几次,给他擦冰水,物理降温,到天明,恢复了正常。 接下来几天,都有些低烧。 他身体不好,就是大轰动。 江母得知了消息,就跟妹妹丁栗一起来了。 她单独来,怕江凛不给她脸。 “夫人,丁姨——” 宁棠负责招待,先说了江凛在睡觉,不宜打扰,接着摆上茶水后,就坐沙发上,当木头人了。 她实在不知道跟他们说什么。 只能等她们发问。 江母先问的,更多是斥责:“怎么好端端又生病了?你当媳妇的,怎么伺候的?我之前说了,那个公司什么的,不要管,就专心照顾他,你是怎么做的?” 她其实才从y国看罢小儿子回来,根本不知道江凛在国外出车祸的事,也没人告诉她。 今儿江凛生病这事,也是丁栗告诉她的。 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并没想象中的在乎江凛,只是想维持慈母的形象,感动下自己。 宁棠隐约感觉到她这点心态,就不再那么恭敬了,只是冷淡客气:“是我做的不好,让夫人担心了。” 江母一时没听出她的讽刺,就继续说教了:“既然知道自己做的不好,那就改正。你嫁进来,就牢记自己的使命,照顾老公生孩子。” 她不知自己把话说的多难听。 宁棠脸色不大好,但也不跟她争执,而是跟丁栗说:“丁姨不用担心,他就是心里藏了事,不大痛快。” 丁栗一听,忙问:“藏了什么事?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解决。” 宁棠微笑道:“都解决得差不多了。您就放宽心。” 声音才落,卧室里传出了江凛的声音—— “棠棠,宁棠——” “他叫我了。我去看看——” 宁棠起身跑进卧室,看他坐起来,面色苍白,捏着太阳穴,忙问:“怎么了?” 江凛皱巴一张俊脸说:“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 “梦见你出事了。好多人拿砸石头砸你。一直喊我救你。” 这噩梦倒是应景。 刚刚江母那些话,可比拿石头砸她还难受呢。 宁棠想着,笑说:“做梦都是相反的。你别想了。跟你说下,你妈跟丁姨来了。就在外面坐着呢。” 江凛一听,眉头又皱了:“她们怎么来了?” “担心你的病情。” “我没事。” “你自己去说。” “嗯。” 他站起来,去浴室洗了脸,换了身衣服出去了。 江母跟丁栗看他出来,纷纷关怀:“身体怎么样?\/瞧这小脸白的,回头得好好补一下。” 江凛听得脑壳痛:“我很好。你们都忙,不用刻意过来。有事打电话说声就行。” 江母讨好一笑:“你这孩子,打电话哪有亲眼看到了,来的放心?” 她惯会说些好听的话,可惜,江凛不吃那一套。 他根本不看她,只跟丁栗说:“丁姨,您坐下聊。我刚醒,应该早点出来的,宁棠也不跟我说。” 丁栗笑道:“是我不让她说的。你病着,应当好好休息。” 江凛点头:“嗯。我都好了。就是有点犯懒。” “哈哈,懒点好,年轻人悠悠闲闲的,别那么拼,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嗯嗯。您说的是。” 他们聊得形同母子。 江母眼红,几次想插话,都没成功,后来就干脆打断他们的话,说了:“哎,阿凛,你知道了?江明川要奉子成婚了!” 这事儿宁棠没说。 她觉得江明川是个雷·区,不想他为他烦心。 结果江母是个“厉害人”,一踩一个准,还说:“你跟宁棠也该抓抓紧了。老爷见到玄孙,肯定很高兴。现在,你大伯那边可是想着法子哄他开心呢。” 此话一出,空气突然安静。 丁栗都有点尴尬了,忙为她递台阶:“孩子的事得随缘。你就别催了。” 她以前也催娃,但江凛这身体,三天两头生病,估计床上也不得力。 他这会儿还在病中,再催娃,不是往他心上捅刀吗? 第131章 我要当爸爸了! 宁棠听他这么说,心都疼碎了。 她捧着他的脸,亲他的眼眸、鼻子,柔声说:“不,没有,别说了,阿凛,肯定有误会。也许是栽赃!” 江凛没说话,昏沉沉像是睡着了。 不久到了金爵。 宁棠扶他回了卧室,躺到床上。 她陪他坐了一会,觉得他睡熟了,才出去给江明川打电话。 不想,一打通,便听到他激动喜悦的声音—— “好弟妹,真巧,我正说打给你呢!大喜事!我家伊珂怀孕了!我要当爸爸了!” “怀孕?” 宁棠给震懵了一会,那边江明川就开始絮叨起怀孕的始末了—— “好。我还是做了点小手脚的。” “就是扎破套儿嘛。还有骗她说是避孕药,其实是维生素。” “哈哈哈,你可不许戳穿我啊!” …… 这么蠢的江明川会是幕后黑手吗? 他在国外制造车祸,还在老家绑架她,甚至还在九重天给关山粤下·药,算计他们? 这一件件卑鄙肮脏的事……出自他手吗? “哎,弟妹,你怎么不说话?我这么大的喜事,你不得说声恭喜吗?难道是高兴傻了?不至于?那是我的娃儿!” 他似乎不知九重天的事已经暴露。 宁棠麻木地回了句:“恭喜。” 然后,挂断电话,看向不远处沉默的韩炳:“你怎么看?” 韩炳脸色冷漠:“我只看证据。” 宁棠点头,神色庄重:“好。我也看证据。你去查他。银行账户、资金往来、人际交往,如果可以,乔伊珂也一并查了。” “是。” 韩炳应了声,就匆匆离开了。 宁棠收回视线,回了卧室。 卧室里 江凛安静躺在床上,不知何时醒来,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眼神涣散而空洞。 她走上前,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轻唤:“阿凛——” 江凛说:“我从来没有真的拒绝过他的要求。他是我哥哥,但其实,我不介意保护他。钱,权,继承人的身份,如果他有那个能力,我都可以给他。” 但背叛是不可饶恕的。 宁棠明白他的意思,低声说:“不要想了。阿凛,一切都会过去的。” 江凛听了,缓缓闭上眼,没再说什么。 他有点受打击,夜里发了烧。 还好不是很高。 宁棠及时发现,喂他吃了退烧药,一夜几次,给他擦冰水,物理降温,到天明,恢复了正常。 接下来几天,都有些低烧。 他身体不好,就是大轰动。 江母得知了消息,就跟妹妹丁栗一起来了。 她单独来,怕江凛不给她脸。 “夫人,丁姨——” 宁棠负责招待,先说了江凛在睡觉,不宜打扰,接着摆上茶水后,就坐沙发上,当木头人了。 她实在不知道跟他们说什么。 只能等她们发问。 江母先问的,更多是斥责:“怎么好端端又生病了?你当媳妇的,怎么伺候的?我之前说了,那个公司什么的,不要管,就专心照顾他,你是怎么做的?” 她其实才从y国看罢小儿子回来,根本不知道江凛在国外出车祸的事,也没人告诉她。 今儿江凛生病这事,也是丁栗告诉她的。 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并没想象中的在乎江凛,只是想维持慈母的形象,感动下自己。 宁棠隐约感觉到她这点心态,就不再那么恭敬了,只是冷淡客气:“是我做的不好,让夫人担心了。” 江母一时没听出她的讽刺,就继续说教了:“既然知道自己做的不好,那就改正。你嫁进来,就牢记自己的使命,照顾老公生孩子。” 她不知自己把话说的多难听。 宁棠脸色不大好,但也不跟她争执,而是跟丁栗说:“丁姨不用担心,他就是心里藏了事,不大痛快。” 丁栗一听,忙问:“藏了什么事?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解决。” 宁棠微笑道:“都解决得差不多了。您就放宽心。” 声音才落,卧室里传出了江凛的声音—— “棠棠,宁棠——” “他叫我了。我去看看——” 宁棠起身跑进卧室,看他坐起来,面色苍白,捏着太阳穴,忙问:“怎么了?” 江凛皱巴一张俊脸说:“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 “梦见你出事了。好多人拿砸石头砸你。一直喊我救你。” 这噩梦倒是应景。 刚刚江母那些话,可比拿石头砸她还难受呢。 宁棠想着,笑说:“做梦都是相反的。你别想了。跟你说下,你妈跟丁姨来了。就在外面坐着呢。” 江凛一听,眉头又皱了:“她们怎么来了?” “担心你的病情。” “我没事。” “你自己去说。” “嗯。” 他站起来,去浴室洗了脸,换了身衣服出去了。 江母跟丁栗看他出来,纷纷关怀:“身体怎么样?\/瞧这小脸白的,回头得好好补一下。” 江凛听得脑壳痛:“我很好。你们都忙,不用刻意过来。有事打电话说声就行。” 江母讨好一笑:“你这孩子,打电话哪有亲眼看到了,来的放心?” 她惯会说些好听的话,可惜,江凛不吃那一套。 他根本不看她,只跟丁栗说:“丁姨,您坐下聊。我刚醒,应该早点出来的,宁棠也不跟我说。” 丁栗笑道:“是我不让她说的。你病着,应当好好休息。” 江凛点头:“嗯。我都好了。就是有点犯懒。” “哈哈,懒点好,年轻人悠悠闲闲的,别那么拼,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嗯嗯。您说的是。” 他们聊得形同母子。 江母眼红,几次想插话,都没成功,后来就干脆打断他们的话,说了:“哎,阿凛,你知道了?江明川要奉子成婚了!” 这事儿宁棠没说。 她觉得江明川是个雷·区,不想他为他烦心。 结果江母是个“厉害人”,一踩一个准,还说:“你跟宁棠也该抓抓紧了。老爷见到玄孙,肯定很高兴。现在,你大伯那边可是想着法子哄他开心呢。” 此话一出,空气突然安静。 丁栗都有点尴尬了,忙为她递台阶:“孩子的事得随缘。你就别催了。” 她以前也催娃,但江凛这身体,三天两头生病,估计床上也不得力。 他这会儿还在病中,再催娃,不是往他心上捅刀吗? 第132章 他倒是爱情事业两不误。 江凛不知自己被小瞧了床上能力。 他陪着丁栗聊了会天,就借口身体疲累,委婉赶人了。 等她们姐妹走后,江凛问宁棠:“什么时候的事?” 宁棠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江明川?应该三四天前的事?我看你身体不好,就没跟你说。” 江凛点头,若有所思:“他倒是爱情事业两不误。” 语气有点讥诮的味道。 宁棠笑说:“你别这么快下定论。韩炳还在查呢。” 江凛没说话,伸手把她抱到腿上。 宁棠不大习惯,扭动着身体,想下来:“别闹。” 江凛把她牢牢按在腿上,从后环住她的腰,沉醉地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呢喃道:“江明川都有孩子了。” 他确实要抓紧了。 耳朵被舔了下。 宁棠身体不自觉抖动,这些天素着,确实有点想念了,但她还有理智,不肯随他胡来。 “你的身体还没好。” “好了。不信你检查?” 他抱她去卧室。 宁棠惊呼一声,抱着他的脖颈,被他堵住了唇。 大白天的,实在羞人。 但他确实表现勇猛,不像是很虚的样子。 她觉得他的病也很神奇,发作时像是随时能丢了命,一旦好了,就是一头凶兽。 两人荒唐了半天。 晚上时 江凛约了江明川去九重天玩。 江明川到的时候,江凛还没到,他进包厢,一眼看到缩在角落的秦卓,对他鼻青脸肿的样子,震惊过后,很是关怀:“兄弟,你怎么了?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跟哥说!哥给你出气!” 他坐过去,搂着他的肩膀,一副很有兄弟义气的样子。 秦卓畏缩怯弱,看了眼门口的人,不敢说话。 江凛跟宁棠并肩走进来,言简意赅一个字:“我!” 气场两米八。 江明川闻声回头,看是他们,笑着请进来,寒暄两句,才问:“阿凛,你为什么打他?秦卓哪里惹到你了?” 他表情是关心,更多是好奇。 他如同往常一样,笑得没心没肺:“他做错什么了,能让你这么生气?嗯?抢你生意,还是抢你女人了?” 江凛抿紧唇,不说话。 宁棠站在他身边,一直盯着江明川的微表情。 没有异样。 他淡定、坦然、好奇、打趣,没有一点心虚。 如果他真的是幕后黑手,那真的是伪装完美了。 “弟妹,怎么了?我哪里不对吗?” 江明川再是粗线条,也感觉夫妻俩的不对劲了:江凛似乎在审视他。宁棠似乎也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他们的眼神还那么的冰冷犀利。 “发生什么了?” 他皱眉询问,看他们,也看秦卓:“你们这是搞什么?” 一进来,就冷淡疏离,跟甩脸子似的。 秦卓知道自己过来就是跟江明川对峙了,也就说了:“明川哥,你害惨我了。” 江明川不明所以,满眼困惑,还有些愤怒:“我怎么害惨你了?” 秦卓声音带了点埋怨:“你不是说讨厌死江凛了,要给他点苦头吃?我听你的啊!就找了个机会,给关山粤下了药,把他跟宁棠关在了一个包厢。” 江明川傻眼了:“啊?什么时候?没出事?” 他以前跟江凛关系不大好,还真说过类似的话,但那是酒后狂言,过过嘴瘾,哪里想到秦卓会当一回事。 “你真做了?” 他半信半疑,看向宁棠,语气急切:“弟妹,你没被占便宜?说话啊!我可没让他干这种事。老天,这丧天良啊!” 他说着,握拳去捶秦卓:“妈的,你怎么敢的?” 便是为他出气,也不至于用这么龌龊的手段啊!还是对一个女人! 宁棠看到这里,觉得江明川的演技神了,也忍不下去了:“别装了!江明川,除了这件事,江凛在国外的车祸,是不是你做的?还有我遇到的绑架——” 这一件件,真的是太寒人心了! 她的眼里流出了厌恶、痛恨! 江明川看得心急:“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我也没有动机啊!” 宁棠厉声反驳:“江家继承人之位,算不算动机?” “算个屁!” 江明川见自己被怀疑,气得脸红脖子粗:“我想争继承人之位?哈哈!我是不是该感谢你们瞧得起我!妈的!江凛,你说话!你也怀疑我吗?我是你哥,妈的——” 他给气得脏话直飙。 江凛相反,一直冷静文雅:“你出去。” 江明川见此,就知道他是信了,气得一顿乱砸、乱踹:“我没有!不是我做的!我江明川要是有一丝害你的心,就让我不得好死!” 他确实羡慕、妒忌江凛的才华跟权力,但也知道他付出了很多。 他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可没那个野心跟手腕! 他看着他们沉默冰冷的脸,知道他们不信,眼泪都流出来了,既是伤心,也是气哭:“你们不信我!竟然不信我!一群儿傻·逼!老子去查!你们会后悔的!” 他骂骂咧咧、抹着眼泪走了。 宁棠看得皱眉:这、这演技也太逼真了! 她下意识看向江凛,他正看着秦卓,让他滚。 秦卓很快爬起来滚了,临出包厢前,还跟宁棠说了句“对不起”。 宁棠不觉得这句“对不起”有多真心,也就没说话。 包厢里安静下来。 灯光还有些昏暗。 江凛拉她坐到沙发上,像是很疲累,脑袋枕在她的肩膀上。 宁棠揉揉他的脑袋,安抚了一会,还是问了:“你真觉得是江明川?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江凛点头,声音低哑:“本就没那么简单。他是替罪羊。” 宁棠惊愕:“什么?” 江凛坐直了,看着她,眼神幽幽:“江明川只是个障眼法,转移我们注意力的,真正的幕后黑手想让我们决裂,那么,我们就决裂。顺着他的计划走,也麻痹他的理智,等着,他很快就会露出马脚——” 第132章 他倒是爱情事业两不误。 江凛不知自己被小瞧了床上能力。 他陪着丁栗聊了会天,就借口身体疲累,委婉赶人了。 等她们姐妹走后,江凛问宁棠:“什么时候的事?” 宁棠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江明川?应该三四天前的事?我看你身体不好,就没跟你说。” 江凛点头,若有所思:“他倒是爱情事业两不误。” 语气有点讥诮的味道。 宁棠笑说:“你别这么快下定论。韩炳还在查呢。” 江凛没说话,伸手把她抱到腿上。 宁棠不大习惯,扭动着身体,想下来:“别闹。” 江凛把她牢牢按在腿上,从后环住她的腰,沉醉地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呢喃道:“江明川都有孩子了。” 他确实要抓紧了。 耳朵被舔了下。 宁棠身体不自觉抖动,这些天素着,确实有点想念了,但她还有理智,不肯随他胡来。 “你的身体还没好。” “好了。不信你检查?” 他抱她去卧室。 宁棠惊呼一声,抱着他的脖颈,被他堵住了唇。 大白天的,实在羞人。 但他确实表现勇猛,不像是很虚的样子。 她觉得他的病也很神奇,发作时像是随时能丢了命,一旦好了,就是一头凶兽。 两人荒唐了半天。 晚上时 江凛约了江明川去九重天玩。 江明川到的时候,江凛还没到,他进包厢,一眼看到缩在角落的秦卓,对他鼻青脸肿的样子,震惊过后,很是关怀:“兄弟,你怎么了?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跟哥说!哥给你出气!” 他坐过去,搂着他的肩膀,一副很有兄弟义气的样子。 秦卓畏缩怯弱,看了眼门口的人,不敢说话。 江凛跟宁棠并肩走进来,言简意赅一个字:“我!” 气场两米八。 江明川闻声回头,看是他们,笑着请进来,寒暄两句,才问:“阿凛,你为什么打他?秦卓哪里惹到你了?” 他表情是关心,更多是好奇。 他如同往常一样,笑得没心没肺:“他做错什么了,能让你这么生气?嗯?抢你生意,还是抢你女人了?” 江凛抿紧唇,不说话。 宁棠站在他身边,一直盯着江明川的微表情。 没有异样。 他淡定、坦然、好奇、打趣,没有一点心虚。 如果他真的是幕后黑手,那真的是伪装完美了。 “弟妹,怎么了?我哪里不对吗?” 江明川再是粗线条,也感觉夫妻俩的不对劲了:江凛似乎在审视他。宁棠似乎也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他们的眼神还那么的冰冷犀利。 “发生什么了?” 他皱眉询问,看他们,也看秦卓:“你们这是搞什么?” 一进来,就冷淡疏离,跟甩脸子似的。 秦卓知道自己过来就是跟江明川对峙了,也就说了:“明川哥,你害惨我了。” 江明川不明所以,满眼困惑,还有些愤怒:“我怎么害惨你了?” 秦卓声音带了点埋怨:“你不是说讨厌死江凛了,要给他点苦头吃?我听你的啊!就找了个机会,给关山粤下了药,把他跟宁棠关在了一个包厢。” 江明川傻眼了:“啊?什么时候?没出事?” 他以前跟江凛关系不大好,还真说过类似的话,但那是酒后狂言,过过嘴瘾,哪里想到秦卓会当一回事。 “你真做了?” 他半信半疑,看向宁棠,语气急切:“弟妹,你没被占便宜?说话啊!我可没让他干这种事。老天,这丧天良啊!” 他说着,握拳去捶秦卓:“妈的,你怎么敢的?” 便是为他出气,也不至于用这么龌龊的手段啊!还是对一个女人! 宁棠看到这里,觉得江明川的演技神了,也忍不下去了:“别装了!江明川,除了这件事,江凛在国外的车祸,是不是你做的?还有我遇到的绑架——” 这一件件,真的是太寒人心了! 她的眼里流出了厌恶、痛恨! 江明川看得心急:“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我也没有动机啊!” 宁棠厉声反驳:“江家继承人之位,算不算动机?” “算个屁!” 江明川见自己被怀疑,气得脸红脖子粗:“我想争继承人之位?哈哈!我是不是该感谢你们瞧得起我!妈的!江凛,你说话!你也怀疑我吗?我是你哥,妈的——” 他给气得脏话直飙。 江凛相反,一直冷静文雅:“你出去。” 江明川见此,就知道他是信了,气得一顿乱砸、乱踹:“我没有!不是我做的!我江明川要是有一丝害你的心,就让我不得好死!” 他确实羡慕、妒忌江凛的才华跟权力,但也知道他付出了很多。 他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可没那个野心跟手腕! 他看着他们沉默冰冷的脸,知道他们不信,眼泪都流出来了,既是伤心,也是气哭:“你们不信我!竟然不信我!一群儿傻·逼!老子去查!你们会后悔的!” 他骂骂咧咧、抹着眼泪走了。 宁棠看得皱眉:这、这演技也太逼真了! 她下意识看向江凛,他正看着秦卓,让他滚。 秦卓很快爬起来滚了,临出包厢前,还跟宁棠说了句“对不起”。 宁棠不觉得这句“对不起”有多真心,也就没说话。 包厢里安静下来。 灯光还有些昏暗。 江凛拉她坐到沙发上,像是很疲累,脑袋枕在她的肩膀上。 宁棠揉揉他的脑袋,安抚了一会,还是问了:“你真觉得是江明川?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江凛点头,声音低哑:“本就没那么简单。他是替罪羊。” 宁棠惊愕:“什么?” 江凛坐直了,看着她,眼神幽幽:“江明川只是个障眼法,转移我们注意力的,真正的幕后黑手想让我们决裂,那么,我们就决裂。顺着他的计划走,也麻痹他的理智,等着,他很快就会露出马脚——” 第133章 不要背叛我。求求你。 宁棠等了一天。 等来了乔伊珂的电话,说是约她喝咖啡。 宁棠婉拒了。 乔伊珂顿了下,叹道:“好。我确实也不是为了喝咖啡……是为了明川。” 宁棠猜到内情,并不接话。 乔伊珂继续说:“我听说他跟你们闹了误会,宁棠,他那脑子,你也知道,都是水,被有心人利用,太正常不过了。” 宁棠不置可否。 是不是被利用,韩炳在查了。 他账户的资金,也确实有几项支出,去向不明。 “你们别看他没心没肺的,其实,心里很在意。” “昨晚在床上哭半夜呢。还边哭边骂你们是傻叉。” “唉,也不觉得自己那样子多傻!” 乔伊珂说了很多句,没等来回应,感觉自己在独角戏,就催促了:“宁棠,你说句话——” 宁棠便说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说完,挂断了电话,去书房跟进一下调查进展。 书房里 韩炳正在汇报最新调查结果:“四少账户资金的去向查出来了,是转给二少的。” 一周前,二少江潭醉酒撞伤了人,索赔2000万。 半月前,二少江潭收购一家酿酒厂,亏了5000万。 两月前,二少江潭江潭一掷千金,给个小提琴手拍了8000万的红宝石项链。 全是江明川买单。 他是个二世祖,没个生计,平时还要哭爹喊娘向他借钱,哪里来的钱养一个比他还败家的人?又为什么要养一个比他还败家的人? 江凛一页页翻着文件,目光渐渐阴冷、嗜血:他们早有勾结。江明川给他钱,他在国外制造了那场车祸。 江明川还假惺惺去看了他。 呵。 他扯着唇角,一拳砸在书桌上:“该死!” 他哪里对不起他? 宁棠走进来,抓起他的手,看他掌心拍得通红,轻轻吹了两下,柔声说:“江凛,不要因为别人的错,伤害自己。” 江凛揽她坐到腿上,痛惜道:“宁棠,我只有你了。” 不要离开我。 不要背叛我。 求求你。 宁棠似乎能感觉到他灵魂发出的渴求,轻轻揉了他的头发,余光看到韩炳悄悄退出去,才自在了些,亲了下他的唇角:“别难过。阿凛,人性如此。” 自私、贪婪、欺骗、伤害,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血缘亲情又如何? 利益面前,一样不堪一击! 江凛点头,吻了下她的耳垂,手摸着她的肚子。 多希望里面有条小生命啊! 宁棠感受到了他的期待,主动吻他的唇。 这个地方,他喜欢的,她知道。 她也想通过这种方式,转换他的心情。 两人在书房纵情了一场。 时间很长。 宁棠水淋淋的,像是刚洗了澡。 江凛抱她会回卧室,没再继续,而是抱着她享受温情:“以后有了孩子……男孩就叫江宁赐,好不好?” 宁棠累得很,迷迷糊糊的疲倦,脑子也晕乎,但听到这个名字,就给雷得清醒了:“天赐的意思吗?太土了。” 江凛想了下,确实有点土,就改了:“那就江宁辞好了。” 宁棠皱眉:“歌词的词?” “不是。辞旧迎新的辞。” “……哦。” “你不喜欢?” “还行。” 宁棠没意见:“随你。不过,如果是女孩呢?你不会重男轻女?” 她还没发现江凛有重男轻女的倾向。 在大姐那边,他对赵小涵更用心一些。 她以为他喜欢女孩儿的。 江凛确实更喜欢女孩儿,看她担心自己重男轻女,忙说:“没有。我不是。我觉得先 \/生个男孩,再生个女孩。这样哥哥可以保护妹妹了。” 他是独生子,很想要兄弟姐妹的。 “我们生三个。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好不好?” 他觉得两个哥哥保护妹妹更好一些。 宁棠知道他的意思,乐得不行:“一个没生出来呢,你还想三个,野心不小啊!” 江凛觉得这话在刺激他,一个翻身,卷土重来:“这就生!这就生!我野心不小,胃口也不小!” 他缠得宁棠叫苦不迭:这男人,吃了药啊! 一天全浪费在床上了。 隔日 宁棠不敢在家呆着,跑去公司刷了下存在感。 然后,就给乔伊珂堵住了。 宁棠无奈,只能陪她去喝咖啡。 但到了地方,想起孕妇不能喝咖啡,就让服务员给她上了杯果汁。 乔伊珂感动地笑笑:“谢谢。我都忘了这个了。唉,忙昏头了。” 她最近遇到了很多事,江明川的,事业上的,还有身体上的,一股脑涌来,压力很大。 宁棠笑笑,不接话,态度有点冷淡。 江明川都快定罪了,哪怕她无辜,她也不能待她如从前了。 乔伊珂知道原因,所以还在为他说话:“无论怎样,我都相信他。江明川真不是个有心机的——” 宁棠打断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她不想跟她说,在九重天的包厢,她有多害怕。 如果关山粤失控,她要怎么办? 失身是小,失去江凛事大! 她永远不会原谅江明川! 乔伊珂听她这么说,直接道:“他昨天去找大爷对峙了,真是个傻瓜,无凭无据的,就问是不是他对江凛动了手,被老爷子打了十几鞭,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宁棠:“……” 她不知道这件事,就挺惊讶的:“他怎么会——” 乔伊珂苦笑:“很蠢是不是?但他能怎么办?他得自证清白。江凛不会轻易怀疑到他身上,他被算计了!” 甚至他被算计而不知! 宁棠不知如何回应,憋了好一会,憋出一句:“他给二少江潭转了很多钱。江凛在国外出了车祸,当时,江潭就在那里。你觉得是巧合吗?” 她何尝不为江凛叫屈呢? 如果他命不好。 他就英年早逝了。 他才二十岁啊! 江明川怎么能那样心狠、残忍? 乔伊珂听到这里,很失望:“看来你还是不信他。” 宁棠冷了脸:“我信证据。我们都信。” 乔伊珂站起来,眼神坚定:“好。我们会给你证据的。你等着。” 她说完就走了。 宁棠目送她离开,喝完那杯咖啡,也跟着离开了。 她回了金爵,路上想着江明川挨打受罚,还是有些受触动的,就准备跟江凛说一下。 不想,一出电梯,就看当事人江明川趴在沙发上哭:“老东西估计什么都知道。就是大爷干的好事。他偏袒他儿子。他做贼心虚!他打我,就是堵我的嘴!江凛,我知道,九重天是你的地盘,你还怕什么?快赶老东西下台!一把年纪也该颐养天年了!” 宁棠:“……” 这是煽动江凛篡位? 日。 历来篡位的太子爷,没几个有好下场啊! 江明川是嫌自己身上还不够腥吗? 第133章 不要背叛我。求求你。 宁棠等了一天。 等来了乔伊珂的电话,说是约她喝咖啡。 宁棠婉拒了。 乔伊珂顿了下,叹道:“好。我确实也不是为了喝咖啡……是为了明川。” 宁棠猜到内情,并不接话。 乔伊珂继续说:“我听说他跟你们闹了误会,宁棠,他那脑子,你也知道,都是水,被有心人利用,太正常不过了。” 宁棠不置可否。 是不是被利用,韩炳在查了。 他账户的资金,也确实有几项支出,去向不明。 “你们别看他没心没肺的,其实,心里很在意。” “昨晚在床上哭半夜呢。还边哭边骂你们是傻叉。” “唉,也不觉得自己那样子多傻!” 乔伊珂说了很多句,没等来回应,感觉自己在独角戏,就催促了:“宁棠,你说句话——” 宁棠便说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说完,挂断了电话,去书房跟进一下调查进展。 书房里 韩炳正在汇报最新调查结果:“四少账户资金的去向查出来了,是转给二少的。” 一周前,二少江潭醉酒撞伤了人,索赔2000万。 半月前,二少江潭收购一家酿酒厂,亏了5000万。 两月前,二少江潭江潭一掷千金,给个小提琴手拍了8000万的红宝石项链。 全是江明川买单。 他是个二世祖,没个生计,平时还要哭爹喊娘向他借钱,哪里来的钱养一个比他还败家的人?又为什么要养一个比他还败家的人? 江凛一页页翻着文件,目光渐渐阴冷、嗜血:他们早有勾结。江明川给他钱,他在国外制造了那场车祸。 江明川还假惺惺去看了他。 呵。 他扯着唇角,一拳砸在书桌上:“该死!” 他哪里对不起他? 宁棠走进来,抓起他的手,看他掌心拍得通红,轻轻吹了两下,柔声说:“江凛,不要因为别人的错,伤害自己。” 江凛揽她坐到腿上,痛惜道:“宁棠,我只有你了。” 不要离开我。 不要背叛我。 求求你。 宁棠似乎能感觉到他灵魂发出的渴求,轻轻揉了他的头发,余光看到韩炳悄悄退出去,才自在了些,亲了下他的唇角:“别难过。阿凛,人性如此。” 自私、贪婪、欺骗、伤害,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血缘亲情又如何? 利益面前,一样不堪一击! 江凛点头,吻了下她的耳垂,手摸着她的肚子。 多希望里面有条小生命啊! 宁棠感受到了他的期待,主动吻他的唇。 这个地方,他喜欢的,她知道。 她也想通过这种方式,转换他的心情。 两人在书房纵情了一场。 时间很长。 宁棠水淋淋的,像是刚洗了澡。 江凛抱她会回卧室,没再继续,而是抱着她享受温情:“以后有了孩子……男孩就叫江宁赐,好不好?” 宁棠累得很,迷迷糊糊的疲倦,脑子也晕乎,但听到这个名字,就给雷得清醒了:“天赐的意思吗?太土了。” 江凛想了下,确实有点土,就改了:“那就江宁辞好了。” 宁棠皱眉:“歌词的词?” “不是。辞旧迎新的辞。” “……哦。” “你不喜欢?” “还行。” 宁棠没意见:“随你。不过,如果是女孩呢?你不会重男轻女?” 她还没发现江凛有重男轻女的倾向。 在大姐那边,他对赵小涵更用心一些。 她以为他喜欢女孩儿的。 江凛确实更喜欢女孩儿,看她担心自己重男轻女,忙说:“没有。我不是。我觉得先 \/生个男孩,再生个女孩。这样哥哥可以保护妹妹了。” 他是独生子,很想要兄弟姐妹的。 “我们生三个。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好不好?” 他觉得两个哥哥保护妹妹更好一些。 宁棠知道他的意思,乐得不行:“一个没生出来呢,你还想三个,野心不小啊!” 江凛觉得这话在刺激他,一个翻身,卷土重来:“这就生!这就生!我野心不小,胃口也不小!” 他缠得宁棠叫苦不迭:这男人,吃了药啊! 一天全浪费在床上了。 隔日 宁棠不敢在家呆着,跑去公司刷了下存在感。 然后,就给乔伊珂堵住了。 宁棠无奈,只能陪她去喝咖啡。 但到了地方,想起孕妇不能喝咖啡,就让服务员给她上了杯果汁。 乔伊珂感动地笑笑:“谢谢。我都忘了这个了。唉,忙昏头了。” 她最近遇到了很多事,江明川的,事业上的,还有身体上的,一股脑涌来,压力很大。 宁棠笑笑,不接话,态度有点冷淡。 江明川都快定罪了,哪怕她无辜,她也不能待她如从前了。 乔伊珂知道原因,所以还在为他说话:“无论怎样,我都相信他。江明川真不是个有心机的——” 宁棠打断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她不想跟她说,在九重天的包厢,她有多害怕。 如果关山粤失控,她要怎么办? 失身是小,失去江凛事大! 她永远不会原谅江明川! 乔伊珂听她这么说,直接道:“他昨天去找大爷对峙了,真是个傻瓜,无凭无据的,就问是不是他对江凛动了手,被老爷子打了十几鞭,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宁棠:“……” 她不知道这件事,就挺惊讶的:“他怎么会——” 乔伊珂苦笑:“很蠢是不是?但他能怎么办?他得自证清白。江凛不会轻易怀疑到他身上,他被算计了!” 甚至他被算计而不知! 宁棠不知如何回应,憋了好一会,憋出一句:“他给二少江潭转了很多钱。江凛在国外出了车祸,当时,江潭就在那里。你觉得是巧合吗?” 她何尝不为江凛叫屈呢? 如果他命不好。 他就英年早逝了。 他才二十岁啊! 江明川怎么能那样心狠、残忍? 乔伊珂听到这里,很失望:“看来你还是不信他。” 宁棠冷了脸:“我信证据。我们都信。” 乔伊珂站起来,眼神坚定:“好。我们会给你证据的。你等着。” 她说完就走了。 宁棠目送她离开,喝完那杯咖啡,也跟着离开了。 她回了金爵,路上想着江明川挨打受罚,还是有些受触动的,就准备跟江凛说一下。 不想,一出电梯,就看当事人江明川趴在沙发上哭:“老东西估计什么都知道。就是大爷干的好事。他偏袒他儿子。他做贼心虚!他打我,就是堵我的嘴!江凛,我知道,九重天是你的地盘,你还怕什么?快赶老东西下台!一把年纪也该颐养天年了!” 宁棠:“……” 这是煽动江凛篡位? 日。 历来篡位的太子爷,没几个有好下场啊! 江明川是嫌自己身上还不够腥吗? 第134章 对不起,江凛,是我害了你。 江凛抿紧薄唇,俊脸蒙着一层寒霜,目不转睛盯着他。 林东洋见他不说话,更加猖狂了:“说啊!你不是很能说吗?这就怂了?” 他情绪不稳,手上力道也不稳,那刀子抵在宁棠白皙的脖颈上,鲜血流得很多了。 “你曾爱过她。” 江凛看着那刀子,不得不说些话,勾起他对她的爱意。 此刻,唯有爱,能消弭他的敌意。 他说:“林东洋,作为一个男人,你要这样伤害一个自己爱过的女人吗?” 林东洋摇头,眼泪落得很凶:“我不想的。宁棠,对不起,你别怪我。我没办法。” 他闻到了鲜血,头疼欲裂,情绪更加冲动:“你看着他!宁棠,你看着他!他就是个衣冠禽兽!他宁愿让我爱你,也不愿意为你低下高傲的头颅。你不要再喜欢他了!你会被他害死的!” 宁棠冷静地说:“林东洋,你别怕,有我在,他不会、也不敢伤害你的。” 林东洋又笑了起来:“不,你不在。你心里只有他。在我被囚·禁的日子里,你就没想过我!那新闻很快被处理,我很快消失在大众视野中,你但凡想起我,我都不会是这个样子。宁棠,我们多年的感情,不如你们在一起的二十几天。” 他是妒忌的。 快要妒忌死了。 他是仇恨的。 快要仇恨死了。 曾经,他什么都有,爱情,事业,澎湃的生活热情,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对不起。” 宁棠发现自己确实欠他一句对不起。 “我曾没有相信你。我以为你跟陈璐背叛了我,我带着对你们的怨恨,火速嫁给了别人。对不起。林东洋,是我辜负了你。” “别说了!别说了!” 林东洋大吼着,手中的刀子刺得更深了:“跪下!你们都跪下!” 他冲着江凛、于蒲咆哮。 于蒲留意着江凛的动静—— 江凛看他疯癫,握着拳头,慢慢下跪了—— 男人膝下有黄金。 他膝下是爱情。 “江凛——” 宁棠看得于心不忍,闭上了眼睛:江凛那么高傲的人啊! 她不该来的! 她就是会添乱! 林东洋看到这一幕,更兴奋了:“哈哈哈,你也有今天!江凛,你不是狂妄吗?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有点权势,肆意妄为吗?现在,你给我扇自己巴掌!快点!” 江凛在跪下的那一刻,就知道,一旦自己下跪,那么,底线就没了。 林东洋会可劲儿折辱他。 但他没别的办法了。 林东洋疯了,宁棠在他手下,很危险! “对不起。” 他扇了自己一巴掌,道了歉。 “啪!” 力道很响。 宁棠惊得睁开眼,看他半张脸通红,心疼得很:“江凛,你别这样,你起来!” 她开始挣扎,鲜血流的更凶,浓浓的血腥味让人头晕。 估计是失血过多。 她咬着唇,疼痛让她清醒了些:“林东洋!你在犯罪!你明明占据舆论制高点,但现在,你毁掉了一切!” 林东洋不在意,江凛的惨样暂时抚平了他心里的创伤。 他说:“这才哪里到哪里?江凛,你对我做的,这些只是皮毛。现在,你打开旁边的抽屉。” 抽屉里有白色的瓶子。 里面的药丸五颜六色。 江凛拿出来,看一眼,拧紧了眉头。 林东洋笑了:“不认识吗?别怕,只是安眠药罢了。” 他自逃生后,便严重失眠,便是安眠药,也效果不大。 他是个绝症病人! 无药可救了! 而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不可以!林东洋,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恨死自己了。 如果不是他,江凛绝不会被人这样践踏! “对不起,江凛,是我害了你。” 她哭了出来,伤心又歉疚。 江凛没理会,倒出药丸,捏在掌心:“林东洋,我可以为了一个女人下跪,但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个女人去死吗?” 他说着,把手中的药丸扔在地上,抬起脚碾碎了:“我的尊严,不值钱,但我的命,可值钱的很。于蒲,我们走!” 他带人要离开。 林东洋正看到兴头,突然演员罢演,那叫一个气愤:“站住!你个伪君子!你怎么能弃她于不顾?” 他嘶吼间,宁棠咬着他的手腕,腿袭击他的下半身。 林东洋上下受伤,痛得一哆嗦,刀子就倒在了地上。 “宁棠!” 他气得大叫,捡了刀子就想冲上来。 江凛去而复返,抬脚踹过去,把宁棠推向了于蒲。 宁棠有惊无险,全身无力,软倒在他身上。 江凛则抓住林东洋一顿胖揍。 林东洋被打得趴在地上,牙齿掉落,口吐鲜血,还在笑:“哈哈哈!江凛,你个懦夫!你抛弃了她!你救不了她!” 这一句句真如刀子剜着江凛的心。 江凛快气疯了:“你差点杀了她!林东洋,你该死——” “够了!” 宁棠靠在于蒲身上,满身的血:“江凛,别打了!” 她对这乱局,只觉身心疲惫: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少夫人!” 于蒲惊叫的声音,吸引了江凛的注意。 江凛看宁棠昏倒,倏然站起来,冲过去,抱起她:“去医院!” 医院 急救室里 宁棠被推进去急救。 不知记者哪里知道了消息,纷纷涌现。 “江少,能说下你妻子的伤情吗?” “她为什么会受伤?自杀还是他杀?” “江少,事发时,你在场吗?” …… 他们的追问刺激得他几近崩溃。 别问了! 那么多的血,他的心要疼碎了! 保镖们很快拦住了记者,并将他们驱赶出医院。 但新闻还是传到了网上:【荣江地产太子夫人宁棠疑似割颈自杀,生命垂危!】 这标题一出,配合着江凛前几天的新闻热度,几分钟时间,就上了热搜。 宁家姐弟三人看到新闻,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江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棠怎么会自杀?” 是宁澜关心而焦急的声音。 后面便是宁铮提着他的衣领,喝问道:“姐夫,我三姐怎么了?你怎么能让她受伤?” 倒是宁净最为理智,拉下宁铮的手,低喝道:“都冷静点!等医生出来!” 第134章 对不起,江凛,是我害了你。 江凛抿紧薄唇,俊脸蒙着一层寒霜,目不转睛盯着他。 林东洋见他不说话,更加猖狂了:“说啊!你不是很能说吗?这就怂了?” 他情绪不稳,手上力道也不稳,那刀子抵在宁棠白皙的脖颈上,鲜血流得很多了。 “你曾爱过她。” 江凛看着那刀子,不得不说些话,勾起他对她的爱意。 此刻,唯有爱,能消弭他的敌意。 他说:“林东洋,作为一个男人,你要这样伤害一个自己爱过的女人吗?” 林东洋摇头,眼泪落得很凶:“我不想的。宁棠,对不起,你别怪我。我没办法。” 他闻到了鲜血,头疼欲裂,情绪更加冲动:“你看着他!宁棠,你看着他!他就是个衣冠禽兽!他宁愿让我爱你,也不愿意为你低下高傲的头颅。你不要再喜欢他了!你会被他害死的!” 宁棠冷静地说:“林东洋,你别怕,有我在,他不会、也不敢伤害你的。” 林东洋又笑了起来:“不,你不在。你心里只有他。在我被囚·禁的日子里,你就没想过我!那新闻很快被处理,我很快消失在大众视野中,你但凡想起我,我都不会是这个样子。宁棠,我们多年的感情,不如你们在一起的二十几天。” 他是妒忌的。 快要妒忌死了。 他是仇恨的。 快要仇恨死了。 曾经,他什么都有,爱情,事业,澎湃的生活热情,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对不起。” 宁棠发现自己确实欠他一句对不起。 “我曾没有相信你。我以为你跟陈璐背叛了我,我带着对你们的怨恨,火速嫁给了别人。对不起。林东洋,是我辜负了你。” “别说了!别说了!” 林东洋大吼着,手中的刀子刺得更深了:“跪下!你们都跪下!” 他冲着江凛、于蒲咆哮。 于蒲留意着江凛的动静—— 江凛看他疯癫,握着拳头,慢慢下跪了—— 男人膝下有黄金。 他膝下是爱情。 “江凛——” 宁棠看得于心不忍,闭上了眼睛:江凛那么高傲的人啊! 她不该来的! 她就是会添乱! 林东洋看到这一幕,更兴奋了:“哈哈哈,你也有今天!江凛,你不是狂妄吗?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有点权势,肆意妄为吗?现在,你给我扇自己巴掌!快点!” 江凛在跪下的那一刻,就知道,一旦自己下跪,那么,底线就没了。 林东洋会可劲儿折辱他。 但他没别的办法了。 林东洋疯了,宁棠在他手下,很危险! “对不起。” 他扇了自己一巴掌,道了歉。 “啪!” 力道很响。 宁棠惊得睁开眼,看他半张脸通红,心疼得很:“江凛,你别这样,你起来!” 她开始挣扎,鲜血流的更凶,浓浓的血腥味让人头晕。 估计是失血过多。 她咬着唇,疼痛让她清醒了些:“林东洋!你在犯罪!你明明占据舆论制高点,但现在,你毁掉了一切!” 林东洋不在意,江凛的惨样暂时抚平了他心里的创伤。 他说:“这才哪里到哪里?江凛,你对我做的,这些只是皮毛。现在,你打开旁边的抽屉。” 抽屉里有白色的瓶子。 里面的药丸五颜六色。 江凛拿出来,看一眼,拧紧了眉头。 林东洋笑了:“不认识吗?别怕,只是安眠药罢了。” 他自逃生后,便严重失眠,便是安眠药,也效果不大。 他是个绝症病人! 无药可救了! 而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不可以!林东洋,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恨死自己了。 如果不是他,江凛绝不会被人这样践踏! “对不起,江凛,是我害了你。” 她哭了出来,伤心又歉疚。 江凛没理会,倒出药丸,捏在掌心:“林东洋,我可以为了一个女人下跪,但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个女人去死吗?” 他说着,把手中的药丸扔在地上,抬起脚碾碎了:“我的尊严,不值钱,但我的命,可值钱的很。于蒲,我们走!” 他带人要离开。 林东洋正看到兴头,突然演员罢演,那叫一个气愤:“站住!你个伪君子!你怎么能弃她于不顾?” 他嘶吼间,宁棠咬着他的手腕,腿袭击他的下半身。 林东洋上下受伤,痛得一哆嗦,刀子就倒在了地上。 “宁棠!” 他气得大叫,捡了刀子就想冲上来。 江凛去而复返,抬脚踹过去,把宁棠推向了于蒲。 宁棠有惊无险,全身无力,软倒在他身上。 江凛则抓住林东洋一顿胖揍。 林东洋被打得趴在地上,牙齿掉落,口吐鲜血,还在笑:“哈哈哈!江凛,你个懦夫!你抛弃了她!你救不了她!” 这一句句真如刀子剜着江凛的心。 江凛快气疯了:“你差点杀了她!林东洋,你该死——” “够了!” 宁棠靠在于蒲身上,满身的血:“江凛,别打了!” 她对这乱局,只觉身心疲惫: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少夫人!” 于蒲惊叫的声音,吸引了江凛的注意。 江凛看宁棠昏倒,倏然站起来,冲过去,抱起她:“去医院!” 医院 急救室里 宁棠被推进去急救。 不知记者哪里知道了消息,纷纷涌现。 “江少,能说下你妻子的伤情吗?” “她为什么会受伤?自杀还是他杀?” “江少,事发时,你在场吗?” …… 他们的追问刺激得他几近崩溃。 别问了! 那么多的血,他的心要疼碎了! 保镖们很快拦住了记者,并将他们驱赶出医院。 但新闻还是传到了网上:【荣江地产太子夫人宁棠疑似割颈自杀,生命垂危!】 这标题一出,配合着江凛前几天的新闻热度,几分钟时间,就上了热搜。 宁家姐弟三人看到新闻,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江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棠怎么会自杀?” 是宁澜关心而焦急的声音。 后面便是宁铮提着他的衣领,喝问道:“姐夫,我三姐怎么了?你怎么能让她受伤?” 倒是宁净最为理智,拉下宁铮的手,低喝道:“都冷静点!等医生出来!” 第135章 他可能有创伤应激综合征。 医生是一个小时后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江凛第一个冲上去:“医生,我妻子——” 医生是位年长的女性,笑容温柔而治愈:“一切顺利。手术很成功。没有伤到大动脉。” “谢谢。” 江凛看向医生身后—— 护士们推着宁棠出来。 她还打着麻醉,眼睛闭着,脸上苍白无血色。 脖颈上缠着一圈白纱,隐隐有鲜红渗出来。 “宁棠——” “三姐——” 众人都低叫她的名字。 宁棠没有反应。 等她醒来,天都黑了,手被紧紧握着,看过去,果然是江凛的手。 江凛抓着她的手,脸贴在上面,感觉到她在动,忙抬起了头:“宁棠——” 宁棠点头,目光错过他,看到了围上来的亲人们。 “老天保佑,终于醒了!” “三姐,你吓死我了!” “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 他们都在关心她。 宁棠觉得吵得慌,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苍白一笑,摇摇头。 这点动静牵动了伤口,疼得她皱起了眉头。 “别乱动。别说话。” 江凛提醒着,揉揉她的头发,目光温柔而歉疚:“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他很自责,一直害她受伤。 宁棠听了,想摇头,又忍住了:“不、不关你的事。” 她的声音很低,几乎听不清。 江凛心疼地亲了下她的手背,温柔说:“是我不好。宁棠,对不起。以后我会保护好你。再不让你受伤。你要快点好起来。” 其他人看他们亲昵,也不好说什么。 宁棠脖颈受伤,不宜说话,他们陪了一会,也就离开了。 这种时候,还是另一半陪伴最重要。 江凛送他们出去,郑重向他们道了歉。 之前宁棠未醒,他的心一直揪着,跟宁澜他们,也就没说什么话。 这会宁棠醒了,他稍稍放下心,便又记得礼仪了。 “也不怪你。” “韩炳说了,宁棠是擅自行动。” “她也是的,好好待家里,乱跑什么?” 宁澜觉得妹妹是个不省心的。 这种多事之秋,就老实些啊! 不过—— “江凛啊,新闻的事?” “我会处理好的。” “我是说……你真绑架了,那个叫什么林东洋的?” 宁澜想问很久了,但一直没好意思。 她相信江凛不是那种人,但也想知道内情。 江凛无法说是江赫做的,只能避重就轻:“大姐,是个误会。” 宁澜想知道是什么误会,但看他不想说,便也没再问了。 他们姐弟三人离开了。 江凛回到病房,看她在玩手机,走过去看一眼,是发短信,给林东洋发的:【我没事。你冷静下来了?你还好吗?】 他想起林东洋,手指就握得咯吱响:宁棠背着他去见他了。她不该去的!如今,也不该关心他! 他想伸手拿走她的手机,但忍下了,她才刚醒,不能跟她生气。 “刚韩炳说,林东洋进警局了?” 宁棠看他过来,皱眉说了话,并不想看到这种结果。 江凛感觉到她在心软,不合时宜地吃醋了。 从她去见林东洋,还跟他拥抱,他就在吃醋:她的关心里,是不是还残留着爱意?他们在一起几年的感情啊!该死! 他压下妒忌的情绪,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渐冷:“你想说什么?” 宁棠知道他不会原谅林东洋的折辱,忍不住叹气:“阿凛,林东洋……他可能有创伤应激综合征。” 他肯定心理不健康了! 这都是江赫做的孽啊! 她不能由着他堕落下去! 江凛不以为意,冷笑:“那不是他犯罪的理由。” 宁棠心里一凉,脸上也冷了:“他也不想犯罪,是……江赫——” 江赫犯罪在先。 他伤害了林东洋。 一次又一次。 从当时算计他跟陈璐…… 江凛骤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江赫犯的罪,由我承担。宁棠,你不要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 “这是我不要就可以的吗?” 宁棠苦笑过后,语调一转,摆明态度:“江凛,我原谅他了。” 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她有权放弃起诉。 江凛见此,醋意泛滥,妒忌的很,但又不想跟她争执,只能狠狠捶了下墙,像是无助的野兽。 病房里没有人说话。 空气很压抑。 韩炳见了,出声做和事佬:“不如跟他和解?少爷,不至于为了他,跟少夫人闹不和。反而趁了他的意。” 他劝人的话,很有道理。 江凛听了,稍微冷静了些,但抿着唇,没说话。 宁棠看他面色缓和,忙说:“阿凛,你就跟他和解,好不好?” 第135章 他可能有创伤应激综合征。 医生是一个小时后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江凛第一个冲上去:“医生,我妻子——” 医生是位年长的女性,笑容温柔而治愈:“一切顺利。手术很成功。没有伤到大动脉。” “谢谢。” 江凛看向医生身后—— 护士们推着宁棠出来。 她还打着麻醉,眼睛闭着,脸上苍白无血色。 脖颈上缠着一圈白纱,隐隐有鲜红渗出来。 “宁棠——” “三姐——” 众人都低叫她的名字。 宁棠没有反应。 等她醒来,天都黑了,手被紧紧握着,看过去,果然是江凛的手。 江凛抓着她的手,脸贴在上面,感觉到她在动,忙抬起了头:“宁棠——” 宁棠点头,目光错过他,看到了围上来的亲人们。 “老天保佑,终于醒了!” “三姐,你吓死我了!” “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 他们都在关心她。 宁棠觉得吵得慌,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苍白一笑,摇摇头。 这点动静牵动了伤口,疼得她皱起了眉头。 “别乱动。别说话。” 江凛提醒着,揉揉她的头发,目光温柔而歉疚:“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他很自责,一直害她受伤。 宁棠听了,想摇头,又忍住了:“不、不关你的事。” 她的声音很低,几乎听不清。 江凛心疼地亲了下她的手背,温柔说:“是我不好。宁棠,对不起。以后我会保护好你。再不让你受伤。你要快点好起来。” 其他人看他们亲昵,也不好说什么。 宁棠脖颈受伤,不宜说话,他们陪了一会,也就离开了。 这种时候,还是另一半陪伴最重要。 江凛送他们出去,郑重向他们道了歉。 之前宁棠未醒,他的心一直揪着,跟宁澜他们,也就没说什么话。 这会宁棠醒了,他稍稍放下心,便又记得礼仪了。 “也不怪你。” “韩炳说了,宁棠是擅自行动。” “她也是的,好好待家里,乱跑什么?” 宁澜觉得妹妹是个不省心的。 这种多事之秋,就老实些啊! 不过—— “江凛啊,新闻的事?” “我会处理好的。” “我是说……你真绑架了,那个叫什么林东洋的?” 宁澜想问很久了,但一直没好意思。 她相信江凛不是那种人,但也想知道内情。 江凛无法说是江赫做的,只能避重就轻:“大姐,是个误会。” 宁澜想知道是什么误会,但看他不想说,便也没再问了。 他们姐弟三人离开了。 江凛回到病房,看她在玩手机,走过去看一眼,是发短信,给林东洋发的:【我没事。你冷静下来了?你还好吗?】 他想起林东洋,手指就握得咯吱响:宁棠背着他去见他了。她不该去的!如今,也不该关心他! 他想伸手拿走她的手机,但忍下了,她才刚醒,不能跟她生气。 “刚韩炳说,林东洋进警局了?” 宁棠看他过来,皱眉说了话,并不想看到这种结果。 江凛感觉到她在心软,不合时宜地吃醋了。 从她去见林东洋,还跟他拥抱,他就在吃醋:她的关心里,是不是还残留着爱意?他们在一起几年的感情啊!该死! 他压下妒忌的情绪,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渐冷:“你想说什么?” 宁棠知道他不会原谅林东洋的折辱,忍不住叹气:“阿凛,林东洋……他可能有创伤应激综合征。” 他肯定心理不健康了! 这都是江赫做的孽啊! 她不能由着他堕落下去! 江凛不以为意,冷笑:“那不是他犯罪的理由。” 宁棠心里一凉,脸上也冷了:“他也不想犯罪,是……江赫——” 江赫犯罪在先。 他伤害了林东洋。 一次又一次。 从当时算计他跟陈璐…… 江凛骤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江赫犯的罪,由我承担。宁棠,你不要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 “这是我不要就可以的吗?” 宁棠苦笑过后,语调一转,摆明态度:“江凛,我原谅他了。” 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她有权放弃起诉。 江凛见此,醋意泛滥,妒忌的很,但又不想跟她争执,只能狠狠捶了下墙,像是无助的野兽。 病房里没有人说话。 空气很压抑。 韩炳见了,出声做和事佬:“不如跟他和解?少爷,不至于为了他,跟少夫人闹不和。反而趁了他的意。” 他劝人的话,很有道理。 江凛听了,稍微冷静了些,但抿着唇,没说话。 宁棠看他面色缓和,忙说:“阿凛,你就跟他和解,好不好?” 第136章 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吗 江凛看她脸色苍白,满眼期待,脖颈上还缠着白纱,到底说不出拒绝的话。 罢了。 林东洋就是一个外人,没必要为了他,影响他们夫妻感情。 “好。” 他应下,看她笑颜如花,酸涩与妒忌又开始在心里蔓延:她被林东洋弄伤,却轻易原谅了他。她知不知道,他当时有多害怕?如果她出事,他怎么办? “谢谢你,阿凛!” 宁棠下床穿鞋。 江凛不解:“你干什么?” 宁棠说:“我想去看看他。” 林东洋有创伤应激综合症,现在又进了警局,如果被粗暴对待,可能会二次受到心理创伤。 江凛听了,妒忌泛滥,却只能按住她,温柔地说:“你还受着伤,医生都说了,你需要好好休息。我让韩炳去接他过来。” 一个小时后 韩炳带着林东洋进了病房。 林东洋进来时,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脸色惨白的宁棠,以及她脖颈处渗染红色的白纱。 她受伤了。 他害的! 他心痛又内疚:他是疯了吗?伤害自己喜欢的女人?她是无辜的啊!她还想帮助他、救赎他! 眼泪落下来。 他走过去,半跪在床边,满脸悔恨:“棠棠,对不起!” 他恨不得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啪!” 他痛恨得甩手给自己一巴掌:“棠棠,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伤害你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对不起,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的,真的没有,你相信我。” 此刻,除了扇自己耳光,他不清楚该如何做,才能表达他的歉疚、减轻她的痛楚。 如果时光倒流,他宁愿自己默默承受痛苦,也不要伤害她。 宁棠看他骤然扇自己,懵了下,反应过来,忙去拦他:“东洋,你别这样。我没事,真的,医生说,没有伤到大动脉。休息几天就好了。” 她知道他是无意的。 他只是生病了。 “啪!” “啪!” 生病的林东洋听她这么说,更加内疚,扇自己更狠了。 宁棠看不下去,几乎要下床去制止他:“别打了!林东洋!” “不,棠棠,是我的错!是我发疯!是我不好!对不起!” 林东洋满眼泪水,本就鼻青脸肿,这会自扇耳光,更是凄惨可怜。 宁棠看到不忍心,不由得抓住他的手,柔声安抚:“东洋,我知道你不想的,我从来都没怪过你。你只是病了,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吗?” 她的声音有治愈的魔力。 林东洋渐渐冷静下来:“棠棠,你真的不怪我?” 宁棠认真地点头:“我不怪你。东洋,你起来。” 林东洋很听话,站了起来,微微弯着腰,宽大的衣服遮掩着瘦削的身材,看起来笨拙又傻气。 他很局促、无措,眼神懵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宁棠轻轻拍了下床,示意他坐下来,然后,抽了纸巾,擦他脸上的血。 林东洋痛得嘶嘶抽气,却对着她傻笑。 旁边的江凛把他们的亲昵尽收眼底。 他又吃醋了,一圈圈在病房里打转,拳头握得咯吱响。 宁棠看到了,心里发笑,却也苦涩:不能由着他们这样闹下去了!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想着,她出了声:“东洋,你能放下对阿凛的仇恨吗?阿凛不是有意那样对你的,其实他是——” 她想告诉他真相——伤害他的人不是江凛,而是他的副人格江赫! 但是,这事·事关江凛的隐私! 江凛看他们越靠越近,心里醋意翻滚,到底是忍不下去了。 “行了!” “医生说了,宁棠,你要多休息,少说话。” 他走过去,大力拽开林东洋:“你可以滚了!” 说着,将他推向了韩炳:“把他弄出去!” 韩炳要动手—— 宁棠忙跳下床,拦住了:“阿凛,别这样!我现在精神好的很,再让我跟他说会儿。” 她想化解他们的仇恨。 江凛知道她的意思,把她扯入怀里,亲了下她的额头:“乖,我来说——” 宁棠:“……” 她不习惯他当着外人的面亲自己。 林东洋更不习惯。 他知道他们是夫妻,更亲昵的事,都做过了,但亲眼看到,还是嫉恨、愤怒:她本来是他的!该死的江凛,欺人太甚! 江凛感觉到他的敌意,看向他,微微一笑:“林东洋,看在宁棠的面子上,我不计较今天的事。至于别的,你若还想报仇,就冲我来!” 林东洋当着宁棠的面,自然不好揪着之前的事不放。 但他也不甘心:“江凛,我不会原谅你,我也不怕你,我只是不想棠棠为难。” 如果和解是宁棠想看到的,他会让她如愿的。 江凛听出他和解的意思,并不领情,冷声说:“既然如此,你可以离开了。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你。” “阿凛——” 宁棠觉得他后面那句太不近人情:“阿凛,我和东洋现在只是朋友而已。” 江凛讽刺:“你觉得他当你是朋友?” 宁棠默然。 林东洋被宁棠口中的“朋友”伤到,不想再听到其他伤人的话,就说:“棠棠,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他垂着脑袋,眼神哀伤,一副失魂落魄的可怜样儿。 宁棠看到了,心里不大好受,等他离开,嗔怒道:“你看你,都和解了,还把人给气走了!” “我不把他气走,让他留下来跟你彻夜长谈?” 江凛也不大高兴,语气里都是酸味:“宁棠,你要知道,我跟他和解,不等于把你让给他。我受不了他看你的眼神。” 一个旧情难忘,一个心有不忍,太危险了! 他觉得自己头上随时能长草! 宁棠闻到醋味,很无奈:“算了。这样。阿凛,你帮他找个好点的心理医生。他现在这样,总归是因为你。如果他的病好了,我面对他,也不会愧疚了。” 江凛一听,果断应了:“行。只要你放下他,以后离他远远的,让我做什么都行!” 宁棠听此,心里少了桩事,也轻松了些,便打趣道:“让你少吃点醋,行不行?” 江凛:“……” 不行! 第136章 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吗 江凛看她脸色苍白,满眼期待,脖颈上还缠着白纱,到底说不出拒绝的话。 罢了。 林东洋就是一个外人,没必要为了他,影响他们夫妻感情。 “好。” 他应下,看她笑颜如花,酸涩与妒忌又开始在心里蔓延:她被林东洋弄伤,却轻易原谅了他。她知不知道,他当时有多害怕?如果她出事,他怎么办? “谢谢你,阿凛!” 宁棠下床穿鞋。 江凛不解:“你干什么?” 宁棠说:“我想去看看他。” 林东洋有创伤应激综合症,现在又进了警局,如果被粗暴对待,可能会二次受到心理创伤。 江凛听了,妒忌泛滥,却只能按住她,温柔地说:“你还受着伤,医生都说了,你需要好好休息。我让韩炳去接他过来。” 一个小时后 韩炳带着林东洋进了病房。 林东洋进来时,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脸色惨白的宁棠,以及她脖颈处渗染红色的白纱。 她受伤了。 他害的! 他心痛又内疚:他是疯了吗?伤害自己喜欢的女人?她是无辜的啊!她还想帮助他、救赎他! 眼泪落下来。 他走过去,半跪在床边,满脸悔恨:“棠棠,对不起!” 他恨不得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啪!” 他痛恨得甩手给自己一巴掌:“棠棠,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伤害你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对不起,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的,真的没有,你相信我。” 此刻,除了扇自己耳光,他不清楚该如何做,才能表达他的歉疚、减轻她的痛楚。 如果时光倒流,他宁愿自己默默承受痛苦,也不要伤害她。 宁棠看他骤然扇自己,懵了下,反应过来,忙去拦他:“东洋,你别这样。我没事,真的,医生说,没有伤到大动脉。休息几天就好了。” 她知道他是无意的。 他只是生病了。 “啪!” “啪!” 生病的林东洋听她这么说,更加内疚,扇自己更狠了。 宁棠看不下去,几乎要下床去制止他:“别打了!林东洋!” “不,棠棠,是我的错!是我发疯!是我不好!对不起!” 林东洋满眼泪水,本就鼻青脸肿,这会自扇耳光,更是凄惨可怜。 宁棠看到不忍心,不由得抓住他的手,柔声安抚:“东洋,我知道你不想的,我从来都没怪过你。你只是病了,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吗?” 她的声音有治愈的魔力。 林东洋渐渐冷静下来:“棠棠,你真的不怪我?” 宁棠认真地点头:“我不怪你。东洋,你起来。” 林东洋很听话,站了起来,微微弯着腰,宽大的衣服遮掩着瘦削的身材,看起来笨拙又傻气。 他很局促、无措,眼神懵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宁棠轻轻拍了下床,示意他坐下来,然后,抽了纸巾,擦他脸上的血。 林东洋痛得嘶嘶抽气,却对着她傻笑。 旁边的江凛把他们的亲昵尽收眼底。 他又吃醋了,一圈圈在病房里打转,拳头握得咯吱响。 宁棠看到了,心里发笑,却也苦涩:不能由着他们这样闹下去了!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想着,她出了声:“东洋,你能放下对阿凛的仇恨吗?阿凛不是有意那样对你的,其实他是——” 她想告诉他真相——伤害他的人不是江凛,而是他的副人格江赫! 但是,这事·事关江凛的隐私! 江凛看他们越靠越近,心里醋意翻滚,到底是忍不下去了。 “行了!” “医生说了,宁棠,你要多休息,少说话。” 他走过去,大力拽开林东洋:“你可以滚了!” 说着,将他推向了韩炳:“把他弄出去!” 韩炳要动手—— 宁棠忙跳下床,拦住了:“阿凛,别这样!我现在精神好的很,再让我跟他说会儿。” 她想化解他们的仇恨。 江凛知道她的意思,把她扯入怀里,亲了下她的额头:“乖,我来说——” 宁棠:“……” 她不习惯他当着外人的面亲自己。 林东洋更不习惯。 他知道他们是夫妻,更亲昵的事,都做过了,但亲眼看到,还是嫉恨、愤怒:她本来是他的!该死的江凛,欺人太甚! 江凛感觉到他的敌意,看向他,微微一笑:“林东洋,看在宁棠的面子上,我不计较今天的事。至于别的,你若还想报仇,就冲我来!” 林东洋当着宁棠的面,自然不好揪着之前的事不放。 但他也不甘心:“江凛,我不会原谅你,我也不怕你,我只是不想棠棠为难。” 如果和解是宁棠想看到的,他会让她如愿的。 江凛听出他和解的意思,并不领情,冷声说:“既然如此,你可以离开了。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你。” “阿凛——” 宁棠觉得他后面那句太不近人情:“阿凛,我和东洋现在只是朋友而已。” 江凛讽刺:“你觉得他当你是朋友?” 宁棠默然。 林东洋被宁棠口中的“朋友”伤到,不想再听到其他伤人的话,就说:“棠棠,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他垂着脑袋,眼神哀伤,一副失魂落魄的可怜样儿。 宁棠看到了,心里不大好受,等他离开,嗔怒道:“你看你,都和解了,还把人给气走了!” “我不把他气走,让他留下来跟你彻夜长谈?” 江凛也不大高兴,语气里都是酸味:“宁棠,你要知道,我跟他和解,不等于把你让给他。我受不了他看你的眼神。” 一个旧情难忘,一个心有不忍,太危险了! 他觉得自己头上随时能长草! 宁棠闻到醋味,很无奈:“算了。这样。阿凛,你帮他找个好点的心理医生。他现在这样,总归是因为你。如果他的病好了,我面对他,也不会愧疚了。” 江凛一听,果断应了:“行。只要你放下他,以后离他远远的,让我做什么都行!” 宁棠听此,心里少了桩事,也轻松了些,便打趣道:“让你少吃点醋,行不行?” 江凛:“……”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