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帝王妃》 第1章 天下坐拥,我在你不在 新皇登基。 黑色的幕布铺在地上,两旁是皑皑的白雪,后来人回忆说这东城已经好久好久没有那么大的雪了。慕容垂低着头,脚踩在黑色的幕布上,身后跟着的是一队两行排开的官员。他低着头,脸上的表情从容而淡定,似乎是没有意识到眼下的这个时刻甚至可以将整个历史改变。亦或许,他的眼里,还有淡淡的一层伤悲。 “臣等参拜新皇。” 山呼万岁之后,人群都是匍匐,等待着慕容垂的下一个指令。那端坐在龙椅上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一声浅叹,那如海一般深沉的眼眸中却是有着无法忽视的忧伤。 “晓骁,我在这,你在哪?” 手中死死拽住那个黑色的灵牌,这是破城之后紫慕给自己,说是姐姐临终前托付一定要将这东西给他。可是他不信,他不信他的晓骁,竟然是这样走了。前些日子的时候,不是还有一战吗? “吾皇?”一旁的内侍看得慕容垂的表情有些奇怪,于是连忙低声提醒了一声。慕容垂抬头,用那一双睥睨天下纵横沙场多年未逢敌手的眼眸扫视了群臣一遍。 “朕特赐,可足浑晓骁为燕国皇后,朕死后……与其合葬。” “诺。”群臣匍匐,虽然他们所谓的皇后,只剩了那么的一个灵位。而可足浑晓骁,从来就是一个传奇的人物,甚至于她是先皇苻坚的帝妃。 ………… “爷,将军,不要这样……”床上的女子欲拒还迎,故作羞涩的将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推开,可却是讪笑着迎合着面前的那个男人。男人低垂着一双好看的凤眼,带着淡淡的邪魅,却是看着另外的一个方向,仿佛床上的女子不是重点一般。 顺着他的目光,看到的是一个穿着红火长袍一身凤冠霞帔的女子,模样娇俏当中,却是有着一些冷冽。 被那样的眼神一刺激,晓骁浑身一惊。她怕是做梦了?倘若不是在梦中为什么会出现这样诡异的画面。可倘若是梦的话,这一切未免来得太让人吃惊了,她是有多饥渴,竟然是梦到了一场春宫图。 而且………… 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就算是要上演真人秀,也不至于这样古风打扮,再说了自己做什么是要穿上一身火红的嫁衣,还是凤冠霞帔呢?不过这样一看,倒是和那男子一身火红的长袍挺登对的。还真像是新娘新郎呢。 就好像,他们是一对一般。 “可足浑晓骁,你有什么要说的吗?”男人却是踱着步子走到了她的面前,晓骁呆愣的瞪大了一双眼睛。虽然她的确是叫晓骁,但是却是不复姓可足浑,这可足浑的姓氏,给人的感觉简直像是来自于太古一般。 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虽然眼前的这个男人相当帅气,有着与生俱来的霸气和君临天下的豪气,仿佛天生就是非池中物一般。但是她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而且他刚刚望向自己的眼眸中,分明是带着浓浓的恨意。 那样的恨意,似乎是打算杀人? 晓骁往后退了一步,她有没有做错什么,他做什么是这样一副要吃了自己的神情呢?“你……你是谁?” 虽然知道这个问题没有半点的营养,但是晓骁还是问了出来。却不想那男人走近,钳制着自己的下颚,邪魅的一声轻笑。 “可足浑晓骁,你不是我燕国的第一女将吗?为什么敢做不敢当。你不是一直巴巴地盼着要嫁给我吗?甚至是因为这个原因杀了我的结发妻子。现在你竟然是还可以问我的名字,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你现在竟然是玩失忆了?” 晓骁扯了扯嘴角,虽然他说得苦大仇深一般。但是在那样一长串信息中,她还是没有提取出有关于他名字的信息,亲,说话要讲重点。 不过,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非常体贴,将自己的唇几乎贴在晓骁的脸上,轻轻说到,“记着,我叫慕容垂,这燕国的将军。你的夫,也是你的仇人。” “哦。”晓骁呆愣地点了点头,还是觉得自己是在状况外。因着已经完全和男子的身子贴在了一起,所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却是发现整个身子都是贴在了墙上。 “晓骁,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慕容垂冷眼看了晓骁一眼,却是拂袖重新上了床,对床上的女子轻轻点了点头,“坞苏,我想晓骁今晚是不在状态,要不然你就跟她示范一下,以后是要怎样服侍我。” 床上的女人娇滴滴的点了点头,就是将整个身子缩入了慕容垂的怀中。慕容垂没有说话,只是俯身吻上了坞苏的唇,不是蜻蜓点水,却是浓烈而炙热的吻,虽然晓骁是隔着些距离,但是却是感觉自己的心都是燃烧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是有一种深深的失落和委屈。 天,她都是要失落什么,都是要委屈什么。 坞苏将慕容垂推开,却是小心翼翼地为他脱去外衣,慕容垂没有拒绝,只是任由着坞苏这样。他的胸膛很是宽广,虽然当胸的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却是丝毫不破坏美感,反而是更加添了几分霸气。 晓骁就这样像个外人一样,看着他们亲热。仿佛这一切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一般,可是为什么这个梦却是这样的真实,她可以分明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是在泛着流血一般的疼痛。 慕容垂又是一次停下了动作,抬眸看了晓骁一眼,“怎么,我未来的王妃要发表一下个人意见吗?” 他不想娶这个女人,却是没有办法。更甚至于因为这个女人的进门,害死了跟了自己整整七年的发妻段蛮儿。那是一个温柔而坚强的女人,却是不想竟然是走得这样悲惨。 晓骁摇头,她是诚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你继续。” 哪知道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却是彻底将慕容垂的怒火点燃了起来,几步走到晓骁的面前就是将她扔到了床上。“女人,你若是不喜欢我,为什么巴巴要嫁给我呢?” “爷……”坞苏刚刚准备开口,就是听到慕容垂一声怒火中烧的“滚”,只得连忙的逃了出去。晓骁看了慕容垂一眼,他那想要杀人的眼眸中分明是带着浓烈的受伤。 为什么,她竟然是想要安抚这样的一个男人? 开玩笑,这样一个要强而绝非池中之物的男人,需要她的安抚吗? “可足浑晓骁,我告诉你,我可以娶你,但是别指望,我可以碰你。”慕容垂甩下这句话便是拂袖离开。晓骁仅仅咬住自己的唇,目送他离开。 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却是生疼得厉害。该死,这竟然不是梦。可是……如果这不是梦的话,刚才的一切又应该如何解释呢? 却是见得一个淡淡的影子,从自己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 第2章 演出好戏给君看 却是见得一个淡淡的影子,从自己的身体中钻了出来。晓骁呆愣地睁大了眼睛,越发不知道自己是在清醒还是在做梦。 那个淡淡的影子越来越浓。晓骁总算是看清楚她的模样。也是一身红色的嫁衣,凤冠霞帔,清丽的面容和自己有九成九的相似,只是唯独有一点不同,她永远没有那个女人身上暗藏的霸气,若是有的话,她也不会被人欺负。 晓骁是名震一时的外科大夫,却是因为一起医患纠纷而陷入了困顿,现在已经没有了工作。那件事情其实也不是她的错,但是却是因为性子的懦弱没有办法反驳。 “我是可足浑晓骁。”那影子非常体贴的解释到,“或者说,我才是这幅身子的主人。”却是看了晓骁一眼,“你不是在做梦,而是我们互换了灵魂。” “互换灵魂!!”晓骁瞪大眼睛,这难道是科幻片吗?如果不是的话,怎么连互换灵魂这样奇怪的事情都是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呢? “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那个影子停在晓骁的面前,抬手轻触晓骁的太阳穴。 可足浑晓骁的记忆。 “来,我们打死这个没有娘也没有爹的怪物。”一群十五六岁的女子围着一个瘦弱的男孩,骂着闹着打着。男孩没有反驳也没有抗争,只能任由着她们对自己的欺凌。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少女插入了进来,将男孩小心的护在身下,“我最后再提醒你们一次,若是在敢欺负紫慕的话,那么我可足浑晓骁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人群一哄而散。 “紫慕,你为什么不还手?”可足浑晓骁小心地看着这个自己一直相依为命的弟弟,五年前他们的父母都是走了。所以虽然这可足浑是燕国首屈一指的大姓,她的姐姐也是当朝的皇后,但是他们活得却是相当的憋屈,经常被人欺负。 “姐姐,他们人多,我还手也没有用。”紫慕在晓骁的身上蹭了蹭,“再说了,他们再欺负一会就是没有事情了。” 可足浑晓骁恨恨的咬牙,她也是从小被人欺负,想着要改变这一切只有想办法让自己变强。现在她已经是燕国的第一女将,却是没有想到还是没有办法让紫慕不再被欺负。 而且,昨日的时候,当朝皇后可足浑瑾儿找到自己,以紫慕的性命相要,逼迫晓骁嫁给大将军吴王慕容垂。 晓骁喜欢慕容垂,这是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但是却是知道自己嫁给慕容垂的目的必然是成为这慕容垂府的探子。可是瑾儿却以紫慕的性命相要挟,她没有办法。只得从了,却不想因为自己的嫁入,让慕容垂的发妻丧命。 看到慕容垂那带着恨意和受伤的眼眸,可足浑晓骁身子一颤,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所以才是用了这歧黄之术,玩了个李代桃僵。 可足浑晓骁将手撤了下来。“这是我的故事。” 晓骁出了口气,虽然这个故事让她有些感动,但是这毕竟是她的故事,为什么要把自己一个陌生人牵扯进来呢? “我们以五年为期,你那边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的。我也希望你可以帮我解决这边的事情。” 这是可足浑晓骁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就是消失了,连给晓骁的一个选择都是没有。 晓骁停在原地,以为自己还是在做梦,但是这个梦却是过于真实。只得这样站着,思量了一夜。 她……莫不是穿越了。而且还是这样被人强制性的穿越。 却是不曾想,门被一声粗暴的推开,慕容垂立在晓骁的面前,却是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比起昨日的更是魅人,但看向她的眼眸还是想杀人。 晓骁扯了扯嘴角,只能无辜地笑了笑,这一切真的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你怎么来了?” “今天回门。难道王妃不打算同本王一道进宫,向你的姐姐可足浑瑾儿感谢,感谢她给了你一门好亲事吗?” 晓骁咬唇,却是被慕容垂拖着出了门,然后把她粗暴的扔上了马车。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晓骁还来不及抱怨上一句,却是见得慕容垂沉着一张脸钻入了车里。 她只能安静了下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头随时会爆发的困兽,她自然是不能驾驭,就是想着躲得他远远的,怕都是不成。 马车安静的开了起来,晓骁这是第一次坐马车,但是因着这车里还有个自己十分害怕的男人,所以感觉是非常不舒服。慕容垂也是不说话,半眯着眼睛,似乎是有心事一般。 却是突然听到车夫说话,“入皇城了。” 慕容垂半眯着的双眼一下子就是睁开了,像是苍鹰发现了猎物一般,抬眸扫视了晓骁一眼。晓骁只来得及吞咽了半口的口水,就是发现慕容垂竟然是坐到了自己的身旁,然后将自己的拉入了他的怀中。 车厢本就是密闭狭小的空间,这样一近,晓骁甚至是可以感受到慕容垂的呼吸。那是一种淡淡的带着霸气和让人沉醉的古檀香,这种味道非常熟悉,甚至于都是深入骨髓了一般。 “你做什么?”瞧得慕容垂抬起自己的下颚,晓骁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连忙出声问出。这个男人昨晚不是还说不会碰自己的吗?那么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 果然,男人都是不可信任的东西。 慕容垂没有理会晓骁的反抗,却是吻上了晓骁那如樱桃一般的红唇,晓骁努力的咬紧着牙关,可身子却是不争气想要迎合他的动作。 却不曾想,慕容垂却是一声冷哼,撤下了唇。将原本半拉开的帘子放了下来。 晓骁怒目望着慕容垂,……这……这感情刚刚他是专门在为某人做真人秀吗?就不能将帘子直接放下来吗? 她不觉得难为情,只是想着如果自己不是手无缚鸡之鸡的女子,一定要冲上去将这个男人千刀万剐。 却是突然想起昨日可足浑晓骁告诉自己说,她是什么燕国第一女将,听上去好像很厉害,就是不知道自己这副身板可不可以战胜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怎么,我的王妃不满意?”慕容垂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唇,脸上却是有些嫌弃的表情,仿佛是有些嫌弃刚才的那个吻一般。 “我只是觉得有些人,说话不作数罢了。”晓骁挖了慕容垂一眼,他做什么做那副表情,分明是她被欺负了受了委屈,结果他倒是摆出那样一副嫌弃的表情来了。 “刚才过去的那马车,是慕容俊的。”慕容垂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同晓骁多说了一句。 慕容俊?晓骁努力回忆着昨晚可足浑晓骁告诉自己的那些个信息。慕容俊,是慕容垂的哥哥,也是这当朝燕国的天子。 ……原来,刚刚自己竟然是演戏给皇上看了。 第3章 晓骁,你的选择是什么 “下车。”马车停了下来,慕容垂拉着晓骁从车上走了下来。却是瞧得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从上到下将晓骁看了一番。 “可足浑晓骁,真没有想到你卸下铠甲竟然是这么漂亮,早知道朕就不把你许给七弟了。”慕容俊笑着和慕容垂寒暄。 “皇兄就不怕皇后嫂子吃醋吗?”慕容垂也是和慕容俊寒暄。二人走在前面,晓骁只能跟着走在后面,却是扁了扁嘴巴。这些个男人可真会装,明明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却是表现得非常的亲密,感觉上就像是感情非常好的兄弟一般。 谁说女人心是海底针,这男人心,看来也是。 跟着那两兄弟一路闲逛,就是到了一座阁楼前,慕容俊回身给晓骁说到,“弟妹,瑾儿在前面的小亭子等着你,巴巴地盼着见你这个妹妹呢,你就过去看看,朕和七弟也在这好好叙叙。” 晓骁点头。可足浑瑾儿,那是一个她必须要面对的女人。 慕容垂目送晓骁离开,却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中会有一些淡淡的担心。 可是,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担心。 “妹妹,你来了。”可足浑瑾儿起身对晓骁笑了笑,然后就是拉着她的手,进了一间屋子。那是一个密封的屋子,里面似乎只有她们两人。 “我们,不熟。”晓骁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虽然可足浑瑾儿是一脸楚楚可怜的表情,看上去也是非常柔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是打心眼觉得这应该是个厉害的女人,而且还是那种典型的扮猪吃老虎的女人。 再说了,虽然她是刚刚来到这个地方。但是什么宫廷剧倒是看得不少,这从来能当上皇后的女人,可能是简单的吗? 哪一个,不是颇有城府,擅长于玩弄权术呢? “妹妹这是什么话。”可足浑瑾儿摇头,“要知道,我们可都是一个姓,虽然这些年只见过一面两面,但是姐姐可是着实佩服妹妹,这女儿家上战场已经是英雄之举,更何况妹妹还是我们燕国最厉害的将军。” “皇后,你还是说找我有什么事情。”晓骁往后退了一步,瑾儿的笑中有太多的危险,她并不喜欢和这样工于心计的女人长时间呆在一起,不但是觉得浑身不自在,甚至还是担心自己会被算计一般。 “好。”瑾儿叹了口气,但是对于晓骁的防备却是半点没有放在心上,“晓骁,你猜我为什么要让你嫁给慕容垂呢?” “你需要一个探子,所以就是选中了我。”晓骁直言不讳,他就是这样直来直往的性子,若要她迎合一个人,她可是断然做不到,而且这什么可足浑瑾儿,可是让她相当不爽。 “是。”瑾儿点头,也是不做半点的反对,“晓骁,你也不用这么急答应,我先让你见一个人。” 说着拍了拍手,这屋里的灯光才是亮了起来,晓骁看到有两个一看就是练家的男人立在一旁的角落里。 若是刚刚她想动手的话,怕是会死得很惨。 晓骁不由得拍了拍胸脯,有些庆幸的笑了笑。却是见得一个小小的人影跑到了自己的面前,拉着自己的手。 那是一只非常瘦弱的手,带着孩子的稚嫩。晓骁觉得女人与生俱来的母性便是一下就迸发了出来。 “姐姐,你还好。”那个小小的身子却是颤抖着问到。晓骁叹了口气,这应该就是她这身子的弟弟了。 可足浑紫慕。 大抵应该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却是瘦弱得不行,仿佛是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吹走一般。晓骁将那个孩子抱得很紧。 “紫慕,你在这里没有受苦?” “没有。”紫慕开口,“瑾儿姐姐待我很好,请医官给我看病,我现在觉得身子都好得差不多了。” “看病?”晓骁却是猛然一惊。昨晚可足浑晓骁虽然告诉过她,说紫慕的身子不好,却是从来没有说过他病了呀。只是起身,瞪大眼睛望着瑾儿,“我的紫慕不会生病,你喂他的,是什么药?” 她就猜到了她会是一个蛇蝎般的女人,却是不想连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都是不会放过。 “妹妹不用惊慌。”迎着晓骁那足以杀人一般的目光,可足浑瑾儿却是一笑,神情甚是轻松,“若是你能够答应我的要求,我可以保证紫慕性命无虞。” 晓骁咬唇,将紫慕护在身后,若是她不答应的话,那么紫慕的性命,怕是没有了。 “我知道了。”晓骁过来好久才是叹了口气,她根本就没有选择,如果在见到紫慕之前,她还打算着是自己找个合适的机会逃离慕容垂的府上,然后游戏江湖,可是在看到紫慕的时候,却是知道自己做不出来了。 她,是真的把紫慕当做了自己的弟弟。而且她不喜欢慕容垂那个男人,所以要什么情报,给她就是了。 “所以,晓骁,你的选择是……”可足浑瑾儿笑了笑,她就知道紫慕是她的死穴。 “我听你的。”晓骁咬唇,“只是,我的紫慕没有生病,以后不需要喂他吃任何的药。” 晓骁做医生知道一句话叫做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可足浑瑾儿的药,天知道会有几分的毒了。 也是暗暗下了决心,有一日一定要带着紫慕逃离这个炼狱。 虽然现在的她,没有这样的本事,但是总有一日,她有自信可以带着紫慕离开。 “好。”可足浑瑾儿点了点头,让那几个侍从将紫慕带了下去,“妹妹,我们现在可以出去了,我想皇上和吴王也是等急了。” 晓骁点头,跟在可足浑瑾儿的身后出了门去。慕容垂和慕容俊已经在院中站着,看样子是等了一会了。 “皇上,真是抱歉,本宫一看到晓骁,就是喜欢,这才是误了时辰,让皇上和吴王久等了。” 慕容俊笑了笑,将手放在瑾儿的腰上,揽她进了自己的怀中,“无妨,无妨,朕也难得有机会可以跟自家兄弟叙旧。” 慕容垂没有反驳慕容俊的话,却是一直死死望着晓骁,那样的眼神让晓骁有些害怕,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般。 可是,她诚然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对不起慕容垂的事情了。除了,答应做可足浑瑾儿的探子,可是,她也是没有选择的呀。 “晓骁,过来。”慕容垂见得晓骁的眼神有些闪躲,就是多少猜到了一些。晓骁咬唇,只能走到慕容垂身后,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每靠近慕容垂的时候,就可以听到自己的心都是不规律地跳了起来,似乎是有些害怕。 “今日时候已经不早了,恕皇兄允许臣弟和晓骁先行离开。”慕容垂拉着晓骁的手说到,“皇兄,臣弟和晓骁是新婚,这红帘帐暖,春宵千金,莫不是皇上都不成全?” “那好,你们就且回去。”慕容俊笑了笑,挥了挥手,刚才可足浑瑾儿的表情已经高告诉了他,事情成了。 慕容垂点头,就是带着晓骁离开。 慕容俊轻叹了口气,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他的身子自幼就是不好,至多可能也就五年光景,到时候自己去了,这皇位可就是悬空了。 他最长的一个孩子,不过十五。本就是一个娃娃,偏巧他还有个该死的弟弟,战功显赫在三军之中的威望甚至是远甚于他,若是他要这王位,岂是那一个十五岁娃娃可以搞定的事情呢?所以,他才是决定要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搞定慕容垂。 解决掉,这皇位最大的威胁。 第4章 你以为,我怕你吗 刚刚走出了慕容俊的视线,慕容垂就是恨恨将牵着晓骁的手扔开。晓骁本就是不满意他刚刚的牵手,现在更是觉得不满,于是一下子便是爆发了出来,“慕容垂,你到底要作甚,你知不知道,我忍你很久了。” 晓骁一直以为,她的脾气算是不错,也几乎习惯逆来顺受,从来不对人发火,可是这该死的慕容垂竟然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的极限,眼见得她都是要爆发了。 有句话是怎么来着,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晓骁也是有底线的。 “是么?”相比于晓骁处在崩溃的边缘,慕容垂的表情简直可以被称为是云淡风轻了。“我想知道,我们燕国的第一女将是忍我多久了呢?” “你难道就不知道我一直在忍你吗?你不想娶我,难道我就想嫁了。”晓骁怒目望着慕容垂,心中却是没有半点害怕。 这什么兔子急了还咬人的。她晓骁再不济也要比一只兔子厉害。 “你不想嫁我吗?”慕容垂走进,丝毫不忌惮晓骁满眼的杀气,“你若是不想,前年五月,大前年三月,还有今年的七月,你在给哪个男人告白呢?” 晓骁呆愣住……只觉得一阵寒鸦飞过。 该死的可足浑晓骁,喜欢什么人不好,看什么喜欢这来自地狱的黑面罗刹呢?而且这句话堵着,她都不知道自己下面要说什么了。 “你记错了。”晓骁只能这样死鸭子嘴硬,“再说,就算我喜欢你,那也是当年年轻不懂事,你不能当真的,我……”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见得慕容垂迈着步子离开,显得分外悠闲。晓骁越想越觉得生气,又是将慕容垂拦了下来,“喂,我说你这人好没有礼貌,为什么我说话你都是不听完呢?” 面对晓骁的质问,慕容垂却是没有开口,只是冷冷看了她。晓骁却是吞咽了一口口水又是安静了下来。 好,她怂了。 她借着这堂堂燕国第一女将的身子,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怂了,可真是丢脸的一件事情。 当然,她还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重点,这慕容垂不辞而别,现在又是在这该死的皇宫中,她虽然不是个路痴,但是天知道要怎么回慕容府。 虽然,她不喜欢那个地方,但是她更不喜欢今晚是要露宿街头。 “吴王妃,你在这儿做什么呢?”却是听到一个带着磁性和瘦弱的男声从自己的身后响起。晓骁十分茫然地思量了一下,寻思着这应该不是叫自己,于是很高兴的选择了忽视,继续想着等会碰运气应该是先走哪个方向。 “可足浑晓骁。”那男人又是提高了声音叫了一次,仿佛对刚才晓骁的漠视显得非常不高兴一般。 “到。”晓骁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那声吴王妃是叫的自己。她这也才想起,貌似那堂堂的慕容垂正好是刚才那人口中的吴王。 “吴王妃打招呼的方式可真别致,也难怪我那个哥哥那么喜欢了。” 晓骁仓促抬头,却是一声浅呼。 一身玉白色的长袍,脸上带着银白色的面具,遮住了一半边的脸颊,可纵然是这般,左脸的轮廓却是精美得像是艺术品一般。 眉似苍穹,眼若星辰,鼻梁高挺,唇红如血。 真是当代绝有的美男子。 可是下一秒,晓骁却是暴走了起来,伸手指着男子怒骂到,“慕容垂,你刚刚走了就算了,现在回来又是做什么,而且还戴面具做什么!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带上面具我就不认识你了!” 虽然,这是一张帅脸,但这分明就是一张和慕容垂如出一辙,她晓骁可是长了一双的火眼金睛,这样就想糊弄过去么? “我不是吴王。”男子却是否认,“我是吴王的弟弟,楚凌。” “我不信。”话音刚落,晓骁已经是将慕容决脸上的银白色面具取了下来,她这身子是以前可足浑晓骁的,虽然她现在还不甚习惯,但是摘个面具什么的,应该算不上是什么难事。 只是……她未曾想到,面具下的一张脸,竟然是…… 慕容决抢过晓骁手中的面具,然后带在了自己的脸上,用一种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淡淡的说到,“现在,相信我不是吴王了。” 晓骁咬唇,点了点头。 却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左脸,巧夺天工像是艺术品一般,可右脸,却是被重度烧伤,刚才她是没有看得真切,现在回想一下,右眼似乎也是没有了。 他,一定是遭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对不起,刚才是我冒犯了。”晓骁叹了口气,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触及的伤口,她虽然不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但是却是可以猜到,他脸上的伤,怕就是这一辈子的伤口。 “没事。”男子抬起右手,轻轻摸了摸自己那锡箔的银色面具,轻轻笑了笑,“吴王妃,我知道皇上找你要做什么,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借一步说话。” “好。”晓骁点头,反正她现在也是迷路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应该不是坏人。 亦或许,单纯如晓骁,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名叫做坏人的生物。 只是,她还有一个问题,眼前这个男人既然是慕容垂的弟弟,为什么却是不姓慕容呢? 楚凌带着晓骁进了太医阁,里面却是没有一个医官,显得是非常安静。招呼晓骁坐下,楚凌便是开口,“晓骁,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是打算让你做慕容府的探子,监视慕容垂的行动,如果他一旦有不臣之心,你就杀之而后快。你不从,可是你弟弟却是在他们的手中。” “你怎么知道?”晓骁一惊,这男人还真聪明,只这么几句话,就是把利害关系都是分析清楚了。 “这不是重点,我只是想知道,晓骁是怎么打算的。” “我觉得我的打算,我不用告诉你。”晓骁却是起身,有些戒备的看着楚凌,虽然她鲜有防人之心,却是知道什么叫做是祸从口出。如果他把这事情告诉给慕容垂知道的话,那么自己以后不就是完了么? “那好,我告诉你我的计划。”楚凌却是说到,“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弄垮慕容垂,让他永远没有办法翻身。” 楚凌说这话的时候,那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都是写满了深深的冷寒,似乎是要将慕容垂碎尸万段一般。 那样仇恨的眼眸,比慕容垂看向自己的,更甚。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说那什么慕容垂是你的哥哥吗?你为什么要害死你的哥哥呢?”晓骁还是问到。 “因为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晓骁一惊,却是听得楚凌继续说到,“我和慕容垂是孪生兄弟,他长我半盏茶的功夫,七岁之前我一直都是他的影子,我们形影不离,也是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就在我七岁生日那年,父皇宣布慕容垂为储君的那个晚上,我被我的亲生母亲推下了滚烫的沸水中,毁了容颜,逐出皇宫,也不许再姓慕容。” 楚凌说这话的时候,抬手摸着自己右脸上那冰冷的锡伯面具说到,声音却是听不出喜怒,似乎只是在说一个有些遥远的故事。 “可是这一切和慕容垂有什么关系呢?”晓骁有些奇怪的看着楚凌。 “因为,我长着一张和未来天子一模一样的脸,如果他日他做了皇帝,那么我的存在,会很麻烦。所以……” 楚凌闭上眼睛,他不恨自己的母亲,相反却是感谢那个坚毅的女人,若不是她毁了自己的容颜,那么他便只能去另外一个世界了。 可是,他恨慕容垂,因为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被他夺走的。所以当慕容俊找到他的时候,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他就是说自己愿意帮忙。 只要是让慕容垂下地狱的话,那么帮谁不是帮。 “所以,我们是一起的吗?”楚凌起身,冷冷一笑,“我的嫂子,你不用这样一脸可怜的望着我。” 他不喜欢别人用这样可怜的表情望着自己,从来只有弱者才会让人可怜,可是他,断断不是弱者,起码现在的他,已经是变得强大了起来。 “也许。”晓骁也是起身,“不过,我想你现在是不是要把我送出皇宫呢。” “好。”楚凌点头,“我只希望你可以记住这医馆,以后有事情,你都可以在这儿找到我。” “你是医生?”晓骁几乎是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就是反应出来,“我是说,你是大夫吗?” “是。”楚凌,“但是你要知道,救人的刀,也是杀人的利器。” 晓骁点头,却是不置可否。她以前也是做医生,却是只能保持着医者仁心的感觉。 却不曾想有一日,她也会违背自己的原则。 第5章 对不起,我对你们的男人没有兴趣 楚凌虽然是个怪人,但是他还是非常守信用地将晓骁送回了慕容府。慕容垂不在府上,晓骁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有些高兴。 她曾经是一个古建筑物控,喜欢各种各样的古建筑物。现在竟然是有了穿越的机会,晓骁自然是不会放过。 大抵还算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这院里的花儿都是开了个七七八八,虽然晓骁叫不上它们的名字,却是觉得心情大好。 可是偏巧却是有几个人会来败坏晓骁的好心情。 却是见得有几个人走了过来。 那是三个女人,这当中的一人分明就是昨日在慕容垂床上娇羞可怜的女子,邬苏。不知道为什么,晓骁对于她可是相当不喜欢,当然这其中有多少原因是因为昨晚那场真人秀的关系。 至于邬苏身旁还有另外的两个女人,看上去却是非常友好地对她笑了笑。晓骁也只能扯着嘴巴笑了笑。 从来,晓骁都是遵循这样的一个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别人都是笑脸相迎了,晓骁自然也不会沉着脸了。 “哟,这不是王妃姐姐吗?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呢?”邬苏迈着步子走了过来,身上却是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长袍,看上去非常的妖娆。 晓骁扁了扁嘴巴,并不想和这样的女人多说上一句话,却是不想被邬苏拦住了去路,“哟,我们这刚来,姐姐就是要走,是不是太不给我们妹妹面子了呢?还是说姐姐根本就没有把我们这几个妹妹放在心上呢。” 这一口一个的姐姐妹妹,虽然叫得亲密,但是晓骁却是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是掉了一层,她从来就是讨厌应酬,而且也知道像她们这样大户人家的女人,嫁入了王府,平时觉得无聊又是没有事情做,自然是要找个乐子什么的,只是,她可不是他们找乐子的对象。 “我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放在心上呢?”晓骁叹了口气,正准备借着这个借口转身离开,却是被邬苏再一次拦了下来,“姐姐莫走,你不知道我们的名字,那么我们介绍一下就是了。我叫邬苏,是这慕容府的侧妃,当今丞相之女。” “公输朵。我的父亲是当朝的文武大臣。”一旁一身紫红色的女人说到,“我也是慕容府的侧妃。” 晓骁点了点头,却是没有想到这慕容府竟然可以有两位侧妃,不过从二人的穿衣打扮来说,明显邬苏的气场更要强一些。 “我叫羊舌梦,……是爷的侍妾。”一旁穿着粉红色长裙的女子有些唯唯诺诺的说到,显得非常温柔,脸上的表情甚至是还有可怜。 羊舌梦?这个名字可真有些奇怪,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女子,晓骁一般看人非常讲求第一印象。不得不说,羊舌梦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相当不错。 “好了,我们现在认识了,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邬苏那咄咄逼人的表情,晓骁就是没有了半点和他们聊天的兴趣。她从来就不喜欢心机太重的女人,偏巧这面前的几个,都是这样的货色。 却是不想再一次被邬苏拦住了去路。 有些事情,可一可二却是不可三。就算是晓骁脾气再好,也是被逼了出来,怒目地望着邬苏,“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再拦着我,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邬苏却是笑了笑,“不过是想邀请姐姐陪我们一起看花罢了,怎么连这个都是不许了吗?” “我没有心情。”邬苏话音刚落就是遭到晓骁的厉声拒绝。 被她这么一折腾,她早是没有了看花的心情,而且就算是有,也不想和这样的女人一起赏花。 “姐姐这样未免太不识抬举了。”邬苏又是开口说到,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也是了,人家是皇后的妹妹,自然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小户人家的孩子。” “小户人家?”晓骁听到这句话只能一声冷哼,如果邬苏都算是小户人家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大户么?再说了,她虽然和可足浑瑾儿都是一个姓氏,却是非常不得宠,这些事情不是燕国上下都是知道了吗?所以她刚刚怕是话中有话。 “姐姐,我们就一起看花。”羊舌梦觉得气氛是过于冷淡,于是便是暖场一般的说到。晓骁点了点头,罢了,自己也是刚刚到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不要结怨了。于是点了点头,任由着邬苏拉着自己赏花。 不过这花倒是真心不错,一会儿晓骁的心情就是转好。 四人正在走着,却是突然看到一只乌鸦落到了面前的梧桐树上,这本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可是邬苏却是表现得非常的激动,“姐姐,你看那只乌鸦竟然是停在了梧桐树上。”瞧得晓骁没有反应,又是继续说到。“只是好可惜,它始终是乌鸦,是变不成凤凰的,姐姐,你说是。” “是。”晓骁的脸一下子是冷冽了下来,她不傻,不可能听不出邬苏的言外之意,她是说自己就是只乌鸦,虽然攀上了慕容家的高枝,但是却是没有办法变成凤凰。 她不稀罕做什么凤凰,却是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埋汰。看了邬苏一眼,这地方自己真的不能再呆了,要不然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姐姐,你又要走?我们见面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你怎么已是三次要离开了呢?”邬苏装着一脸可怜的望着晓骁。 “不为什么,实在是有些人我真的看不下去了。”晓骁冷冷看了邬苏一眼,她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再说了是这邬苏一直挑战着自己的极限,“我不喜欢你,所以我想我是可以走了。” “可足浑晓骁,你不觉得你太不给我面子了吗?”邬苏却是再一次拦住了晓骁的去路,“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不过是可足浑妾侍生的女儿,就以为自己有多金贵,而且我告诉你,我们爷永远不可能喜欢上你的。别忘了昨晚是你的新婚之夜,他做了什么……” 邬苏说这话的时候,趾高气昂。晓骁咬唇,昨日的事情又是重新浮现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晓骁斯似乎是可以猜到慕容垂的用心。 昨晚,他之所以当着自己的面和邬苏亲热,不是因为对邬苏的喜欢,而是因为单单想让自己生气罢了。 不过可惜,她对他,没有兴趣。 而且如果她真的喜欢上一个男人,那么是断然不允许,他的身边竟然还有其他的女人。她有精神的洁癖,绝对不能和其他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我记得,可是我不在乎。”晓骁看着邬苏淡淡的说到,才不管她眼中的表情有多么震撼,“而且,我有一件事情需要提醒你一声,不管如何我才是慕容府的正妃,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大红色的长袍,只有我才能穿?” 她是刚刚听可足浑瑾儿无意中说到这个细节的。本来想着不要这么斤斤计较,但是却没有想到邬苏完全是超越了自己足以忍耐的极限,于是才是说了出来,果然见得邬苏的脸色一下子就是变得苍白了起来。 “这次,就算了,下次记得自己该穿什么,不该穿什么,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晓骁冷哼一声,就是听到邬苏怒气而走的声音,公输朵见状也是连忙追了出去。 “你不走?”但见得羊舌梦停在原地,晓骁换了一个语气问到,她对羊舌梦的感觉不算是太差,自然是见人说人话了。 “我自然是要走。”羊舌梦轻轻出了口气,“只是姐姐,虽然刚刚邬苏的话非常不中听,但是你也万不该和她翻脸的。她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女人,以后定然是要报复的。” “没事。”晓骁笑了笑,倒是不担心邬苏会报复,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 “那我就先走了,姐姐以后注意点。”羊舌梦说完这话,便是追上了前面的邬苏和公输朵。 晓骁无奈的耸了耸肩。却是找了个地方继续坐下来赏花。 第6章 祭奠他的亡妻 暮色降临,晓骁却是饶有兴致的捡了一根树杈开始舞剑,可足浑晓骁告诉她说,自己一直有傍晚舞剑的传统,以前在军营的时候慕容垂也是知道自己的这个习惯,所以晓骁想着自己现在既然是扮演着她的角色,自然就是不能露馅,也就当是锻炼身体好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却是不得不说,这身子的武功应该是不错,要不然这简单的一根树杈,也不会玩得这么风生水起,而且明显着听力和视力都是有所上升,看来什么时候是要对这个身子进行系统的开发,说不定什么时候可以用得上。 也算是未雨绸缪了。 却是突然感觉一阵阴风掠过,明明是初春的天气,晓骁却是打了一个冷战。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看到有几张黄色的纸钱,朝着自己飘了过来,而且上面还带着一些星星的火光。 不说。晓骁扯了扯嘴角,这不是还没有到晚上吗?为什么那东西就是出现了呢?虽然晓骁一直是个无神论的支持者,但是对于鬼这种东西,却是吓得厉害,严重的时候甚至是连打雷都怕。 不得不说,她是奇葩中的一朵。 “蛮儿,你走好。”却是听到一个极尽温柔的声音,晓骁又是打了一个很寒,“不是,……”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这应该是慕容垂的声音,但是那个冷得像是一团冰的男人,可能有这样温柔的声音吗? 只能壮着胆子,朝着声音发出来的地方走去。一边走晓骁还一边给自己打气。晓骁,不要怕,你是堂堂燕国的第一女将,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你害怕的呢? 只是,这燕国的第一女将是人家可足浑晓骁,干她什么事情? 却是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酒香,晓骁刚刚站定,就是看到慕容垂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手中拿着一壶酒,对晓骁扯了扯嘴角。 晓骁却是呆愣着慕容垂,他的身上带着一种淡淡的落寞,和之前的他,是判若两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晓骁却是看到一座有些孤单的墓碑。 先夫人段蛮儿之墓。 先夫人?晓骁咬唇,想起昨夜慕容垂说得那番话,说是因为她的过门,害死了段蛮儿,虽然她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但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愧疚。 “蛮儿。”慕容垂又是轻轻的叫了一句,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却是再看到晓骁的时候,停了下来,“晓骁,你怎么在这里?” 那声晓骁,没有带上半点的戾气,似乎还有一些的温存。晓骁没有想到,便是被那样的温柔彻底的折服了。 “我……我也不知道。”过了好久,晓骁才是想起自己没有回答慕容垂的话,只能随便搪塞了一句,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有自己的安排一般。 有些人,你躲着,却始终是要面对。有些人,你寻寻觅觅,却始终是要错过。 “你是来看蛮儿的。”慕容垂将手放在墓碑上,却是背对着晓骁,淡淡的说到,“我记得那次带蛮儿去军中,她说你是个不寻常的女人,会行兵布阵已是了不起,竟然还可以在军营中有一席之地。” 晓骁点头。段蛮儿的哥哥段镶也是燕国的一员虎将,在慕容垂的麾下,也算得上是一员虎将。所以段蛮儿也算是武侯世家,所以出现在慕容垂的军中也算得上是正常的事情。 “还好。” 晓骁只能咬唇,却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可以非常明显感觉到来自于慕容垂的伤悲,而这样的伤悲似乎是因他而起。是不是如果当初她没有嫁入慕容府的话,是不是段蛮儿就不用死呢? “蛮儿,是你吗?”突然慕容垂却是喃喃自语到。晓骁一惊,可四面都是寂寥的风,她除了自己之外,却是再也找不到另外的一个旁人了。却是不想反应过来的时候,是被慕容垂拉入了怀中。 虽然不是第一次躺在他的怀中,但是蛮儿还是觉得自己的心是七上八下的。想要将慕容垂推开,却是使不出半点的力气。 亦或许,不是她推不开,只是陷入了他的极尽的温柔之中。 “闭眼。”这两个字像是有魔咒一般,晓骁却是只能将眼睛闭上,她知道慕容垂是将自己当做的段蛮儿,但是却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办法排斥他的动作。 她,只能感觉到慕容垂的气息是离自己越来越近。 突然却是听得“扑通”的一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慕容垂扔到了地上。晓骁还来不及咒骂,就是看到慕容垂那足以可以杀人的目光。 “可足浑晓骁,你到底是怎么做什么?”慕容垂怒目望着晓骁,“你可真是恬不知耻,竟然对我有企图。” 他说得甚是理直气壮,分明是忘记了刚才是谁先主动的。 晓骁冷冷从地上站了起来,怒目着望着慕容垂,分明就是他主动的,做什么还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慕容垂,刚才是你主动的,关我什么事情?” “我主动?”慕容垂一声冷哼,“可足浑晓骁,你是不是还在做梦,我告诉你,就算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女人,我也是断断不会喜欢你的。” 明明是阳春的三月,却是因为慕容垂的这句话让晓骁感觉到一阵彻骨的清寒。晓骁将唇咬得很紧,过了好久才是放出了一句狠话,“慕容垂,我告诉你,话不要说绝了,免得到时候有一日你会后悔!” “呵,有些事情,我是从来不会后悔的。”慕容垂被晓骁眼中的笃定一怔,但还是十分确定的说到。他虽然以前在军中的时候甚是欣赏可足浑晓骁的善战,可是一切都随着晓骁成为慕容府夫人的时候发生了改变。 一如,因为她的嫁入,害死了他的妻,段蛮儿。 “好。”晓骁点头,“那我今天就记住你的这句话了,如果有一日你后悔的话,就是食言而肥,是小狗。” 她决定了,她要想办法让慕容垂喜欢上自己,然后再狠狠地将他抛弃,否则的话,难消自己心头的这口恶气。谁让这个男人,真的有些过分了呢? 却是不想,有一日,她和慕容垂真的分道扬镳的时候,却是彼此伤心,彼此魂断。 慕容垂却是停在了原地,微微皱了皱眉,却是一声轻叹,然后将目光重新聚到了段蛮儿的墓碑上。 第7章 再见奇怪男人 晨沐,连公鸡都没有起床,晓骁却是拿着剑穿着铠甲走到院中,神情非常悠闲。这绝对是晓骁起得最早的一个早晨。而且这春日还是最好困觉的时候。只是想起了自己的那个计划,便是再也不能在床上呆着了。 她要让慕容垂喜欢自己,然后才是可以尽情和好好羞辱那个男人。说起晓骁的恋爱经历算不上丰富却是知道这样的一个真理。人都是自恋的动物,所以喜欢一个人也是喜欢自己的一种表现。所以基于这样的原则,晓骁才是起了个大早舞剑。 想那慕容垂作为堂堂战神,应该很喜欢舞剑。 “王妃,王妃,您怎么还在这里舞剑呢?”一个丫鬟模样的小女生却是一路小跑地走了过来。晓骁收了剑,她认识这个女孩,小奴,是慕容垂分给自己的贴身丫鬟。虽然有些冒冒失失,但是和晓骁的性子却是非常合拍。 “小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瞧得小奴气喘吁吁的模样,晓骁虽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还是问了出来。 “苏……苏主子怀孕了。”小奴依旧是上气不接下气,似乎是听到了这个消息就是一路赶了过来。 “哦。”晓骁点了点头,似乎对于这个有些震撼性的新闻没有半点的兴趣,又是看了看自己的长剑,于是继续地做了个舞剑的动作。 坞苏怀孕了干她什么事情?难道要她巴巴地跑去慰问一下么?对不起,她虽然很有兴致但是却是没有这么的有兴致。 却是不想小奴上前一步将剑抢了过来,“我的主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你还有舞剑的兴致。您难道不知道按照规矩你现在应该去慰问一下苏主子,让她多注意生活细节,要安胎。” 晓骁却是白了小奴一眼,她不去不行吗?却是不想小奴那丫鬟竟然是误会了,于是继续说到,“主子,我知道你不喜欢苏主子,也不希望她怀上了爷的孩子,可是我们的做女人的有什么办法呢?你若是不去的话,爷到时候一定会生气的,而且外面也会说主子您是妒妇的。” “打住。打住。”晓骁连忙求饶。这好好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怎么可以啰嗦得像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呢?只得点头,收了剑就是朝坞苏住的西厢走去。 等会应付应付的说两句就是了。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晓骁一边走,一边琢磨,虽然知道坞苏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一进西厢的时候,就是享受到了一群人的注目礼。晓骁四下打量一番,人来得都很整齐,慕容垂和他的另外一个妃子都是到了,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丫鬟,把原来有些宽松的房间却是挤得有些密不透风。 “吴王,侧妃怀孕应该是有三个月了。”一个半蹲着的影子,淡淡的说到,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是让晓骁身子猛然一震。 楚凌?该死,他怎么可能在这个地方呢?而且刚刚那句话分明就是大夫应该说的话,却是想起昨日在太医院遇到楚凌的前后经历。好,没有想到那个男人还真是传说中的太医。 坞苏听到楚凌的这话,先是微微一怔,然后抬头很是温柔地看了慕容垂一眼,慕容垂也是对坞苏点了点头。大抵是因为这不是第一个孩子的缘故,慕容垂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开心,但是还是可以看到舒展的眉头。 这些微妙的表情晓骁都是没有注意,她还在沉浸在上一个思虑中。为什么楚凌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 “主子……”大抵是发现晓骁的表情有些奇怪,于是小奴又是小声的提醒到。 晓骁这才是反应过来,于是连忙说到,“啊呀,真是恭喜坞苏了,以后可要好好注意身子,生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说完这话,却是发现所有人都是用一种很是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晓骁扯了扯嘴角,虽然她一向不会说什么好话,但是不至于这样望着她。 又是把刚才的那句话重新思考了一通,微微出了口气,貌似真的没有什么问题。 可这边坞苏却是嘤嘤地哭了起来,却是半遮半掩,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哭。晓骁翻了一个白眼,如果是因为怀上孩子喜极而泣的话,那么她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呢?这可不是一拍两拍的问题了。 “姐姐,你不喜欢我的孩子,不用过来不用说那些恭维的话就是了,为什么要带着剑穿着戎装呢?难道不知道这些犯冲吗?”明明是指责的话语,可是坞苏的语气却是相当的委屈,像是受了气一般。 晓骁头上飘过一只乌鸦,她这样是不是算是躺着也中枪呀。早知道就不来这儿了,没有想到没有讨得半点感谢不说,竟然还是惹了一身的腥。 慕容垂将目光移到晓骁的身上,最后停在了她的那柄剑上。她是故意的吗? 晓骁看懂了慕容垂的表情,他应该是要一个解释。不过不得不说这多少让她有些意外,她以为慕容垂会直接听了坞苏的一面之词,没有想到还是给了自己一个争辩的机会。 “我只是刚刚正在舞剑,听到这个消息觉得很是高兴,于是就一路小跑着过来了,一时也是忘记了换衣服,你可千万不要多想。” “是吗?”坞苏止住了哭泣,却是有些怀疑地看了晓骁一眼,“可是,……哪有人一早上就舞剑的呢?” “晓骁是武将,这是她的习惯。”晓骁还没有开口,就是听到慕容垂说到。晓骁有些奇怪地看了这个男人一眼,他今天早上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良心发现会帮自己解围了,不得不说,她真想出去看看太阳是从什么方向升起的。 “既然没有什么事情,那臣下就告退了。”楚凌起身,和慕容垂四目相对,见得他点头,便是退了下去。 “我也走了。”晓骁见得楚凌离开,也是寻了个理由,追了出去。 晓骁想着自己还有事情要问楚凌,于是就是一路疾走,希望还可以追上,却是不想走到假山旁的时候,却是被人拉了进去。刚刚准备抬手反抗,却是被有些冰凉的指腹封住了自己的唇。 楚凌微眯着自己的眼睛,饶有兴致地对晓骁笑了笑,将手撤了下来,轻轻扶了扶自己银白色的锡箔面具。“晓骁,你可是有事情找我?” “自然。”晓骁将楚凌拉到一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 “我是御医,出现在这个地方不是很正常么?”楚凌却是笑了笑,“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需要知道。” “恩?”晓骁皱眉,不知道楚凌到底是什么意思。楚凌却是别有深意的笑了笑,“你要知道,邬苏其实并没有孩子。” “可是你刚刚……”晓骁有些奇怪地看着楚凌,“而且邬苏有没有孩子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你是真的不知道吗?”楚凌绕到晓骁的身后,“如果邬苏的孩子突然没有的话,你猜谁是最大的怀疑对象?” “爱谁谁。”晓骁显然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兴趣,却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脸严肃地望着楚凌,“该死,他们不会怀疑我?” “自然。”楚凌微微耸肩,看来这晓骁还不算太糊涂,起码可以看清楚这事情。“那么我想问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到时候再说。”晓骁将手搭在楚凌的肩上,“我总不能来个畏罪潜逃,现在总之能躲邬苏就躲着她,躲得远远地这样就不会造成伤害了。” “你以为,你躲得了吗?”楚凌倒是不反感晓骁搭在自己身上的手,“不如,我给你指一条明路。” “恩?”晓骁却是不信,楚凌会帮她,她不是很了解楚凌,总觉得他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 “让慕容垂喜欢你,给自己找一个靠山。” 晓骁一惊,不过这个和她之前的打算倒是殊途同归,于是非常干脆的点了点头,“好,但是我要你帮我。” 楚凌停在原地,万没有想到晓骁竟然是可以说得这么干脆。 第8章 他家的小正太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不过当晓骁从楚凌那里知道了慕容垂的兴趣爱好之后,却是没有半点兴趣。 兵书,虽然知道他是传说中燕国的战神,可是如果是要她看兵书的话,怕是真心想要杀人了。 又一次将孙子兵法扔在了地上,晓骁骂了一句,这该死的文言文到底是说什么东西,不过也算是有一个好消息,因为起码知道现在的时代是在春秋战国之后了,不得不说这还是一个不错的信息,起码算得上是个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 “爹爹说,不可以将兵书扔到地上。”一个大约七八岁的男孩走到了过来,将那扔在地上的孙子兵法捡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却是非常嫌弃。 晓骁一直愣愣地望着那个娃娃,真心是个很可爱的男孩,长得很是稚嫩,虽然有些微胖,但是却是非常乖巧,让晓骁有染指的冲动。 当然,这样的染指仅限于捏捏他的小脸蛋之类的行动,至于其他的非分之想,倒是没有了。 “你是谁呀?”晓骁蹲下身子,上下打量了那个孩子一番,好,从面目轮廓来说,这应该是慕容垂的孩子,那一双眼睛,简直和慕容垂是一模一样。哎,小小年纪就是如此妖孽,以后长大了可是怎么了得。 “我是爹爹的第五个孩子,他们都叫我宇儿。”慕容宇拉着晓骁的衣袖说到,“不过姐姐,你真漂亮,你是我爹爹的妻子吗?” “算是。”晓骁虽然很不想承认现在自己已经为人妻这样残忍的事实,但是还是点头说到,“对了,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晓骁。”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慕容宇的表情分明是一僵,然后将手退了出来,“姐姐,你可是叫可足浑晓骁?” “恩。”晓骁点头,她现在既然用着人家可足浑晓骁的身子,自然也只能接受这样的一个身份,虽然的确有些不情愿。 “你是坏人,我不和你玩。”刚刚还是非常可爱的孩子却是暴走了起来,挥着拳头打向晓骁,“都是你这个坏女人,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阿娘就不会走,就不会不要宇儿,你是坏人!” 晓骁一怔,这才是反应过来,原来这慕容宇,竟然是段蛮儿的儿子。 只能咬唇,由着慕容宇对自己拳脚相加。 “你怎么会在这里?”却是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自己的头上响起,晓骁没有抬头,她对这声音非常熟悉,除了那个慕容垂之外,还有谁呢?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慕容垂又是问了一次。晓骁才是非常无奈地站了起来,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无聊,听说这里是藏书阁,所以过来找本兵书来参观参观。” “参观?”慕容垂将慕容宇拉到自己的身边,却是上下打量了晓骁一眼,然后冷哼一声,“我以为可足浑晓骁自幼马背上长大,熟读兵书,自然是不用用来参考了。再说了这纸上的东西多少都是不够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找个时间实战一次。” “实战?”晓骁怔怔地望着慕容垂,该死,他是在说人话么?为什么她都是听不懂呢?实战做什么? “明日午时我等你。”慕容垂甩下这句话,就是带着慕容宇离开。 晓骁停在原地,无奈地出了口气,罢了,他既然想玩的话,那么她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和他玩玩了。反正他慕容垂是堂堂战神,输给他不算丢人。 却是不想慕容垂又是丢下一句话。“你若是输了,以后就不要给我走出东厢。” “若是我赢了呢?”晓骁听到这话,连杀人的心都是有了,西厢就是巴掌大的地方,她若是赢不了的话,那不是等于被禁足了么? 天,她可不想。 可是,要从战神的手中赢得一场胜利的话,这怕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 ……………… “兵者,诡道也。”晓骁叨念这样一句家喻户晓的兵法句,却是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等会的实战也不知道应该采用什么样的方式。真是越想越头大,而且这件事情现在是整个慕容府都知道,到时候如果输得话,就是丢脸丢大发了。 “主子,梦主子来看你了。”小奴一路小跑地走了进来。晓骁点了点头,反正这什么兵书自己是看不下去了,对于羊舌梦的印象还是不算太糟糕,见见聊聊也是不错。 “可足浑王妃,小梦给您请安了。”羊舌梦非常乖巧地向晓骁请安到。 “你叫我晓骁就是了。”晓骁将兵书往桌子上一扔,那什么可足浑王妃,这五个字分明给自己都是不搭。 “好。”羊舌梦咬了咬唇,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这样我也不和晓骁说什么废话了,这明日的实战晓骁是准备胜还是准备败呢?” 晓骁白了羊舌梦一眼,这想赢想输的事情岂是她可以决定的。 “当然是想赢了。”晓骁才是不想被禁足,“但是能不能赢的事情,我就是不知道了。” “姐姐,不是妹妹多嘴,如果可以话,还是输。”羊舌梦叹了口气,“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爷要和你实战,他一般不都是会找一些将军玩玩的吗?” 晓骁扯了扯嘴角,鬼知道那该死的慕容垂是怎么想的。不过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以前的可足浑晓骁刚好是慕容垂麾下大将军。 可是,这都是以前,她现在根本连实战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姐姐?”羊舌梦见得晓骁在自言自语,便是再叫了晓骁一次,等晓骁反应过来,又是继续说到,“如果姐姐赢了的话,那么爷的面子一定过不去,你都不知道这些年爷在外面可是从来没有输过。” “可是如果输了的话,”晓骁却是非常不爽的扁了扁嘴巴,“我就要是被禁足了,你也看到了这东厢就巴掌大的地方,禁足的话,可真可怜。” “姐姐,如果你觉得东厢无聊的话,以后小梦可以过来陪你玩,可是至于这赢了实战可是万万不行的。爷的脾气你也是知道,如果你赢了的话,以后的日子怕是比禁足更难受。” 晓骁却是眼珠一翻。不,这实战她要赢。 若是输了,慕容垂只会认为她和一般的女人无异,那样的话,估计很难可以让慕容垂喜欢上自己。但是如果自己赢了慕容垂的话,就会让自己显得非常的特殊,这样一来自然加大了让慕容垂喜欢的概率。 好,她是下了这个决定。 “小梦,谢谢你今天过来给我说这些了。我还有些事情就不招待你了。”晓骁决定自己要出去走一趟,去找楚凌帮忙,让他告诉自己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战胜慕容垂,所以现在自然是没有时间和羊舌梦多说了。 羊舌梦点头,于是起身告辞离开。 ………… 第9章 赢,还是输,这的确是个问题 “我可真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去找个那个贱蹄子。”羊舌梦刚刚从东厢走了出来,就是看到公输朵立在一旁,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朵儿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呢?”羊舌梦一路小跑到公输朵的面前,“我想刚才的事情朵儿姐姐也是知知道了,我这样可是完全是为了我们好呀。” “为了我们?”公输朵皱眉,脸上的表情有些滑稽,“你讨好那可足浑晓骁,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姐姐就是不知道了。”羊舌梦故作高深的开口,“我们这院里有四个女人,邬苏姐姐,朵儿姐姐你还有我,不能所有人都做那可足浑晓骁的敌人,我们总得有个人做她的朋友,要不然怎么可能从她的口中听到一些信息呢?” “你这是借口,你想着万一一日爷宠了那可足浑晓骁,然后你就鸡犬得道了,就算是没有,我们这边你还是可以分得一勺羹。小梦呀,你这算盘可是打得着实不错。”公输朵绕到羊舌梦的身后说到,“只是可惜,你这算是机关算尽。” “我没有。”羊舌梦转身,连忙说到,像是生怕这公输朵误会了,“姐姐,你好好想想,若我真是存了这样的一份居心,我是万万不会让可足浑晓骁输了实战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公输朵却是说到。这实战一旦赢了,这爷的面子不都是丢了么? “姐姐莫不是忘了,之前那段蛮儿是怎么做到慕容府的王妃的。她的出身是不错,可是万没有到做王妃的地步,还不是一次和爷一起,赢了实战,让爷注意到了她,这才是飞黄腾达了。爷可不一样,他就喜欢特别的女人。” 羊舌梦这么一长串分析下来,公输朵也是连连点头,“小梦呀,或许你是对的。我们可不能让爷注意到可足浑晓骁,我听说他们可足浑家的女人都是有一套特别的本事。不然你看那可足浑瑾儿,就那点姿色怕是没有办法做一国之母。” “是呀。”羊舌梦点头,这才是她最为担心的一点。可足浑家的女儿据说都会一种勾引男人的媚术。虽然这晓骁一直颇有些男子气概,自幼在军营中长大,谁知道是不是也学会了这样的媚术。 “好,这事情我就记你一功。”公输朵说完这话便是离开。 哎。羊舌梦叹了口气,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有些事情不是她可以左右的。其实这慕容府的四个女人,包括她在内,怕都是想做慕容府的主人。 只是,她是目前希望最小的女人。 ……………… 晓骁来到了皇城外才是注意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楚凌在高墙之中,她现在又是没有办法进去,而且这该死的皇宫还那么大,鬼知道那楚凌的太医阁是在什么地方,总不至于再迷路一次,让楚凌在和自己偶遇一次。却是不知道上次的偶遇,可是楚凌的精心安排。 “我再说一次,我是当今皇后的妹妹,你们吴王的正妃,我现在要进皇宫看我的姐姐和姐夫,这你们都是不许?”晓骁又是对门口的那个侍卫说到。她是软硬都试过了,可是那人分明是软硬不吃,硬说要看到证明身份的玉佩才能放她进去。 “王妃,您也别为难小的了。”那侍卫开口,“虽然我以前在军营中呆过,也知道您是我们燕国的第一女将,可足浑晓骁,但是这没有证明身份的玉佩是真心不行,要不您现在回去拿,等会小的一定给您配个不是?” 晓骁翻了一个白眼,现在这太阳都下山了,她还要一来一回,那不是到了晚上才能进宫了么?她虽然和皇宫不熟,但是还是猜到如果自己晚上和楚凌在一起聊天的话,估计会被说成是私会,而且她现在还是莫名其妙的有夫之妇了。 “可足浑晓骁?”却是见得一个男子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那个传说中的燕国第一女将?” 晓骁下意识地点头,却是在抬头之前呆愣了住了。 好,虽然她之前一直以为慕容垂已经是妖孽了。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是妖孽得愈加大发了。只是慕容垂帅气是内敛霸气的,眼前的这个男子却是有些温文尔雅。 可是下一瞬,晓骁就是将自己的定论推翻。那温文尔雅的男人,竟然是拿出手中的长剑向自己劈了过来。 晓骁下意识的抬手。 空手夺白刃! 待晓骁反应过来,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这身子果然是燕国第一女将的身子,刚刚的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她的本能反应。那么是不是她这么厉害,就是不用忌惮慕容垂了呢? 起码下次彼此不爽的时候,是可以对砍的。 “可足浑将军可真是厉害。”男子笑了笑,“秦陵,皇城侍卫。” “好说,好说,你叫我晓骁就是了。”晓骁扯了扯嘴角,发现每个人唤自己的名字都是不一样,但是给她的感觉却是如出一辙。 那就是,她真心不知道是在叫自己。 那旁边的侍卫听到这声秦陵,表情有些惊愕,然后吞吞吐吐准备说话,最后却是只能安静了下来。 “晓骁,不知道可否请你喝杯茶呢?”秦陵邀请到。 “不了,要不你带我进宫,我有事情找楚凌,就是这皇城中的太医。”现在可不是喝茶的时候,而且晓骁不喜欢喝茶,若是真心要喝的话,可能酒是更适合她的。 “你……病了?”秦陵狐疑地看了晓骁一眼。晓骁连忙摇头,“其实也不是病了。是慕容垂要和我玩什么实战,可是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所以才是想着进宫找楚凌帮忙。我……我觉得他是个聪明人,应该会知道如何应对的。” “实战?”秦陵的表情有些高深,“如此,晓骁大可不必去找楚凌,在下就可以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是么?”晓骁的眼中一下子就是燃起了希望,连忙就是扯着秦陵的袖子,“那太好了,我们去吃酒,然后你在路上告诉我怎么赢,我可是不想被禁足。” 晓骁的手搭在秦陵的袖子上,他的表情有一瞬的错愕,最后还是没有拒绝。 她,可足浑晓骁是慕容垂的妻子,而慕容垂是整个大燕帝国的神话,也是周围所有诸强忌惮而艳羡的人物。 酒楼。 “就这样?”晓骁听完秦陵的话,还是有些迟疑,虽然这个计划是真心不错,但是总是觉得有什么纰漏,总觉得这样说不定会弄巧成拙,到时候不但不会让慕容垂满意,自己还是要被禁足。 “就这样。”秦陵起身,“如果晓骁不信,大可以一试。若果真输了,以后这笔账自然是算到秦某人的手上。” 秦陵的表情很是坚定,似乎对这件事情是胜券在握一般。 “好。”反正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谁让她现在自己没有办法也只能相信秦陵的话了。 却是听得隔壁的房间有一阵骚动响起。 她之前想着要个清静的地方,好听听秦陵的方案,于是就是寻了个单独的房间。 “外面是怎么了?”晓骁从来都是有凑热闹的性子,于是就是推门而出。秦陵跟在晓骁的身后,也是出了门。 “我今天就是打死了,我看你还偷不偷东西了。”那掌柜模样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根横凳,指着地上的男人怒目骂着。脸上的表情很是气愤,仿佛和那个男人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 晓骁想要阻止,却是皱了皱眉头,为什么这周围有七八十号的人,却是没有一人来劝架呢? 这其中的缘由,她不清楚。 秦陵也是皱着眉头,看了看地上的那个男人,总是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是在什么地方看过一般。 ………………………… 第10章 每一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第九章: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终于晓骁还是没有办法看下去了,上前一步,抢下了那人手中的横凳,“你知不知道这样是要出人命的。” 她是外科大夫,说医者仁心,或许是有些过分,但是还是不忍心看着一个人就这样死去,而且自己还没有阻止。 “人命?”拿着横凳的男人明显一愣,“姑娘,你莫不是刚刚到这地方来。这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渣,偷鸡摸狗的事情一直不断,这大牢也去过几次了,可是就是不上心。这样的人,或者还不如死了,起码是不用为害大家了。” “不敢,我不敢了。”那地上的人喃喃自语地说到。 “就是,就是,打死他算了。”周围的人也是起哄说到。大抵是这男子真的做了很多的坏事情,竟然没有人出来帮他说话。晓骁叹了口气,好,她总算知道什么叫做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了。 “晓骁,这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了。”秦陵将晓骁拽了过来,“这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这样的人,活着也是个祸害,再说了,这也是大家的意思,我们也不好违背,是?” 晓骁将秦陵的手甩掉,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还没有开口,就是见得那人将凳子扔到了那人的腿上,顿时就是血流了出来。 “你住手。我刚刚说什么你没有听到吗?”晓骁抢过那男人还准备继续的凳子说到,“我刚刚说了,这样是会出人命的。你难道不知道,如果你杀了他,你也是要陪人命的吗?” “我陪命给他?”男人笑了笑,“小姐,我现在不但怀疑你是刚刚来到这个地方,我更是怀疑你是不是燕国人了。在我们燕国,上等人杀下等人是根本就不用赔命的。就他这样的一条贱命,我估计着,陪个十斤粮食给官家就是了。” “十斤粮食?”晓骁呆愣的瞪大眼睛,现在是什么时候,这条鲜活的人命,竟然就只值十斤粮食。再瞧得所有的人都是一副很是平常的模样,仿佛早是习以为常一般。 “小姐,你现在还拦着我不,是不是要我把十斤粮食放在这里,你才准我杀了这个人,为民除害呢?” “晓骁。这些事情我们还是不要管了,现在天色也是不早了,你怕是要回去了。”秦陵又是劝解到,“我刚刚是没有想起,这男人是我们皇城的大户,是户部尚书的父亲,再说了,他现在针对的也的确是个混蛋,死了就死了,犯不着趟这浑水。” “不,”晓骁却是将秦陵的手打了下来,“你在开什么玩笑,这趟浑水,我还是趟定了。” “刚刚他说你是户部尚书的父亲是?是上等人是?”晓骁扯着嘴角,笑了笑,“那好,我也告诉你,我是可足浑晓骁,燕国第一的大将军,吴王妃。” “这……”那户部尚书的父亲似乎是有些为难,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将凳子仍在了地上,然后就是离开,人群一见没有了热闹可看,也是走开了。 “你还好。”晓骁蹲下身子,撕下自己的裙摆,给男人包扎着,“以后,还是……做个好人。” 虽然知道自己这句话可能对他没有任何的作用,而且听上去特别的矫情,但是却是出了口气,该说的该做的,她都是说了。 “知道了,知道了。”那男人是连连点头,“谢谢,谢谢,谢谢王妃了。” 晓骁点头,挥了挥手,让那男人退了下去。 秦陵对晓骁笑了笑,将一方手帕递在她的面前。晓骁点头,接下方手帕然后站了起来,将血擦拭干净。 “你的手法可真是娴熟呀。”秦陵笑了笑,“我刚才看了,我还以为你是专业的人士呢。” 晓骁扯了扯嘴角,不敢说是因为自己曾经是个不错的外科大夫,刚才的那一套连小试牛刀都是算不上。 “那我先走了。你的计划我会好好考虑的。”晓骁对秦陵笑了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从现在开始准备到明天午时的话,应该是搞得定的。 “好。”秦陵点头,却是又问了一个问题,“只是,为什么你要救刚刚那个人呢?你救了他,可是只是说了一句谢谢,就是走了。而且,他真的是个人渣。” “这我不知道。”晓骁轻笑,“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说完这话,晓骁便是一路小跑着下楼。秦陵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却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这可足浑晓骁真是有趣,她在战场上杀得人少了么?什么时候连这样的人命都是会珍惜了呢?他不了解晓骁的过去,但是却是非常清楚,哪个马背上的将军,手上是没有几条人命的。 ……………… “你去什么地方了?”晓骁没有想到,自己刚刚进屋的时候,就是发现慕容垂已经端坐在椅子上,微眯着眼睛,似乎是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该死,怎么又是遇上他了。晓骁觉得自己有些头大,真心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遇上了什么,为什么会和这慕容垂有这样的瓜葛。 “我的王妃,怎么看到本王没有什么话要说吗?”慕容垂将手中有些微凉的茶杯放在了桌上,“你今天一天去什么地方了呢?” “我去什么地方你管得着吗?”晓骁将头偏向一旁,该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腿又是抽搐了起来,每每感受到慕容垂与生俱来的王者一般的霸气的时候,她就是怂了,忘了可足浑晓骁的满身武艺,也是忘了自己刚才是怎么说的。 “你是我的王妃,我有什么管不到了吗?”慕容垂走到晓骁面前,“你今天先是去了皇城,侍卫没有让你进去,你就是和一个男人去酒楼喝酒了,然后……竟然是这样衣衫不整的回来了。你不觉得,要个解释吗?” 衣衫不整?晓骁这才是想起,因着刚才用裙摆给那个男人包扎伤口的缘故,现在还真是有些衣衫不整,而且还有些狼狈。 “你找人跟踪我?”晓骁瞪大眼睛,虽然不爽慕容垂,但是一直以为他是正人君子,这样龌龊的事情怕是做不出来,却是不想,他还真干得出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慕容垂一声冷哼,他自然是没有找人去跟踪晓骁,却是不想在门口的时候听到两个侍卫嚼舌根,这一听就是听得怒火中烧,于是才是找来兴师问罪。 她昨日刚刚嫁入慕容府,今日就是敢在大街上找个男人了?虽然这燕国的民风纯朴,但是也不至于是这般纯朴。 “我做了什么?”晓骁也是一头雾水,她只不过出去了一趟,救下了一个貌似是混混的人物,除此之外,便是再没有做什么事情了。他至于那么生气么? “那个男人是谁?”慕容垂又是提高声调问到。 “哦。你是说秦陵?他是王宫的侍卫,我之前去那里找楚凌,然后遇上了,就一起聊了聊。”晓骁简单地解释了一两句,不至于这样就是让慕容垂大动肝火。 “我在王宫二十七年,从未听过秦陵这个名字。”慕容垂冷哼一声,“而且,我以前没有告诉你,不要招惹楚凌的吗?” “没有。”晓骁摇头,或许慕容垂是说了,但是也是对那可足浑晓骁说得,和自己是没有半点的关系。 “我不管有没有,你以后都不要靠近楚凌。”慕容垂向前一步,将晓骁逼到了桌子的一角,“而且,你今天到底和那什么秦陵干了什么苟且之事?” “苟且之事?”晓骁呆愣的瞪大眼睛,完全不知道慕容垂是在说什么。她和秦陵之间,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就是用那样难听的词句形容吗? “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而且你凭什么管我。慕容垂,你是我的谁!” “可足浑晓骁,我是你的夫。”慕容垂钳制住可足浑晓骁的下颚说到,“你最好永远记得这个事情。” 第11章 咱家是练过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晓骁看了慕容垂一眼,“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偷人了?”却是瞪大着眼睛望着慕容垂,别说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关系,就算是有关系,她也受不起这样的诋毁。 “本王告诉你,可足浑晓骁,你不要去外面给我招惹那些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慕容垂抵着可足浑晓骁的下颚说到。 “我没有。”晓骁现在连杀人的心都是有了,恨恨地挖了慕容垂一眼。然后就是直接一个反手,将慕容垂摔在了地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开玩笑,她这身子可是人家可足浑晓骁的,这燕国第一女将的名号又不是虚得。自然是有这样的本事。 慕容垂大抵是没有想到晓骁会有这样的动作,所以都是没有半点的准备,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已经被晓骁扔在了地上。 能够让他这般狼狈的。晓骁绝对是第一人。 一时气氛甚是冷寒,只是感觉到有一阵阵杀气袭来。 慕容垂从地上站了起来,冷笑一声,“怎么,我的王妃是准备打架?是忘了你一直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了吗?” “怎么可能!”晓骁分明是被慕容垂的气势吓坏了,可是还是死鸭子嘴硬,“我告诉你,慕容垂,那是以前,现在的我可是不一样,你等着三百回合之后我定然可以让你跪地求饶。” 晓骁说完这话,却是差点将自己的舌头都是咬到了。大抵,放狠话就是这样的。 “很好。很好。”慕容垂却是不怒反笑,“本王没有听错。我这辈子都没有跟人战过三十回合,我的王妃竟然是要三百回合,这口气可真大呀。就是不知道,你是有多少的实力。” “你试试……就知道了。”晓骁往后退了一步,却是不想被慕容垂抓住了这个破绽,掌风如鹰,等到晓骁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是被慕容垂压到了墙上。 “一招。”慕容垂一声冷笑,“王妃,你莫不是好久没有去军营了,可真是弱了好多。” “我现在还可以去军营吗?”晓骁冷哼一声,“你不就是想限制我的自由吗?那实战什么分明是冠冕堂皇的借口。我若是赢了,讨你不高兴,在慕容府不好做人。我若是败了,自然是称了你的心意,只能呆在东厢。” 慕容垂一怔,却是轻轻叹了口气,“可足浑晓骁,你在,何尝不是限制了我的自由。” 世人都知道,他娶可足浑晓骁,名义上是娶了皇后的妹妹,可实际上却是娶回了一个探子,他的一举一动,说不定都是可以传到可足浑瑾儿的耳中,然后让慕容俊知道。 他没有不臣之心。只是每一个皇帝多少都会忌惮功高震主的能臣。 气氛似乎是有些缓和。慕容垂也是撤下了钳制着晓骁下颚的手。其实,晓骁说得对,这才是自己要实战的目的,这慕容府很大,有些地方,不是她适合去的。 却是不想刚刚松手,晓骁就是转身,然后一脚踩在慕容垂的脚上,这一下她用得力气可是非常大,一是为了解气,二是为了报仇。 这几日,她可是没有少被这慕容垂折磨,所以自然是要爆发出来了。 “可足浑晓骁!” 毫无意外,她听到一个男人暴走的声音。不过在那声音响起之前,她就已经像只兔子一样的跑了出去。 开玩笑,打不过,总是可以躲。 这就是秦陵给晓骁出的主意,与其是玩一场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注定是必输无疑的实战钳制了自己的自由,倒不如索性给慕容垂摊牌。只是没有想到,晓骁的执行力过于强大,竟然是和慕容垂玩了这么高潮的一场戏。 慕容垂追了出去,他虽然是被晓骁踩了一脚,但是脚程却是比晓骁厉害,而且这是慕容府,是他的地盘,晓骁人生地不熟,怎么逃得掉。 他一定要追上这个该死的女人,然后告诉她,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下场。 晓骁一路疾奔,知道慕容垂在身后追着自己,眼见得二人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短,越是后悔,自己刚才是万万不该招惹到他的。 可是,若是不招惹,这又不是她晓骁的性子。 “前面没有路了,你可以不用跑了。”身后的慕容垂却是停了下来,晓骁骂了一声该死,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到了一个死胡同里面。 “晓骁,我们来算账好吗?”慕容垂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晓骁。“你之前私自去见楚凌是一过,和男人在酒楼私会是二过,刚才对我不敬是三过,这三罪并罚,你说我罚你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晓骁一边说,一边抬头望了望自己身后的那堵墙,看着高度,估计如果自己是蜘蛛侠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这问题的关键是,她横竖根本就不是呀。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慕容垂步步走近,带着森严的气息,像是一头雄狮一般,而晓骁就是他的猎物,他待宰的猎物。 “有。”晓骁急中生智,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说不定狡辩一番还是有机会的,“其一,你让我不许讲楚凌的事情我已经忘了,你没有提醒我,是你的错,不是我的错。其二,我和秦陵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既然你查过我的行踪,就应该知道我在酒楼里做了什么。其三,刚才的情况,要说冒犯也是你故意找事在先,然后我在反击的。” 这是晓骁最为厉害的一件事情,她分明就是可以将死得说成活的,然后将直得说的弯的。功力甚是强大,和当年可以骂死人的诸葛兄有得一拼。 “这么说,是我的错了?”慕容垂一声冷笑。没有想到这可足浑晓骁的武艺是不行了,可是这嘴上的功夫却是大有长进。 “没事,我原谅你了。”晓骁一拍胸脯,她是一个非常大度的人,所以那些事情都是可以不计较了。 “是么。我要说谢谢吗?”慕容垂冷哼了一声,却是借着月光打量了晓骁一番,这以前在军营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她竟然是那样好玩的一个女人。以前在军营的可足浑晓骁不是都冷着一张脸,然后成日只知道训练的吗? 是他看人不准,还是说女人都是善变的动物呢。 “不用,不用,不用了。”晓骁有些心虚地笑了笑,“那个,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明天又是要上早朝又是要去军营的,我们洗洗睡。” “洗洗睡?”慕容垂出了口气,这可足浑晓骁的都是些什么词,而且为什么她刚刚这样说,自己的心却是突然加速了一下,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呢? “我……我是说,你洗你的,我洗我的,然后各自回家睡觉。”晓骁连忙解释到,这慕容垂可不能误会了,她可不想和他发生什么关系。 “是吗?”慕容垂却是高深的笑了笑。下一瞬,却是突然上前一步,吻上了晓骁的唇。 晓骁呆愣的瞪大眼睛,他疯了,还是她在梦呢? 他之前不是说过,不会碰她的么? 男人不是都一诺千金的么? 还是说现在只能感慨,这黄金都不是贵金属了吗? 第12章 你说过,永远不碰我的 慕容垂撤下唇,那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很淡,似乎严格意义上,根本不能称为一个吻。 晓骁错愕却是严肃的看着慕容垂,她要一个解释。为什么他会吻上自己,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之前的保证呢?他不是说永远不会碰自己的吗? “刚才有人在看。”慕容垂叹了口气,“是探子,会把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是报告给皇上知道。我都不知道自己这家中时有多少的眼线。” 晓骁一怔,她刚才却是没有想到会有人在暗中监视着这一切,但是,这绝对不能成为慕容垂占自己便宜的理由。 “这和你吻我,有什么关系!”晓骁问到。 “我想让他可以带话给皇上,让他以为我已经接受了他们的安排,接受了你可足浑晓骁,认命了。”慕容垂的话语中有些无奈,也有些挫败。 他没得选择。若是他有选择万不会是看着段蛮儿被赐死没有半点的法子,然后在她头七都未完的时候赢取可足浑晓骁。 他没得选择,若是他有选择的话,还是希望可以像在军营中一样根本不用防着可足浑晓骁防着周围人,变得这般草木皆兵。 可是,他没得选择。 “你之前说过,不会碰我的。你不许拿这个当借口。”晓骁看见了慕容垂那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眸,质问也是瞬间变成了抱怨,甚至是可以叫住哀怨和委屈。 “对不起。”慕容垂却是甩下这三个字,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心中却是疼得厉害,想起了之前那个温柔却是坚毅的段蛮儿,想起了那因为他而离开这个世界发妻。 晓骁停在原地,万没有想到慕容垂竟然是会说出那样示弱的三个字。却是连忙追了上去,有些担心地看了慕容垂一眼,“你还好,我刚才下手是不是太重了一些呢?” 她刚才的那脚,真心是下了十成的力气,而且更为可怕的是,她不知道可足浑晓骁的十成力道是多么可怕的一个程度。看来什么时候真心需要对自己的身子有一定的了解,不然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更为过分的事情发生呢? “没事,这腿废不了。”慕容垂回答到。其实晓骁不问还好,她刚刚这样说,还是真有些难受。 晓骁见得慕容垂皱眉,知道自己刚才是有些过分了,“好啦好啦,我跟你道歉,去我那,我给你上点药?” 慕容垂点头,算是默许。 “其实你刚刚的话,真的很伤人。就算你不了解我,也不可以那样重伤我,我和秦陵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喝了两杯酒,然后看到有人打架,然后劝架,这裙摆也是给那人包扎的时候弄的,你不信的话,明天我就把那酒楼的老板请回来,你问他就是了。” “我信。”慕容垂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一言一行,都是有眼睛在盯着你的。若是一步错,那就只有步步错了。” “好。”晓骁扁了扁嘴巴。她还是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这样的感觉可真是不舒服呀。” 慕容垂轻轻摇了摇头,谁不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呢。他之前也想过交出自己的兵权,然后做一个游手好闲却是自然的王爷,可是这周围的诸国之所以不敢进犯,不是因为燕国佣兵三十五万,而是因为他是燕国的大将,若是易主的话,这燕国太平的天下怕是会引起一些波动。 扶着慕容垂进了房间。晓骁将他安排坐下,就是满世界的找着伤药,这该死,她怎么知道小奴那丫头将伤药放在什么地方了。 “左边的第五个柜子。”大抵慕容垂是实在不忍心晓骁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找了,于是开口说到。晓骁一怔,却是在第五个柜子里找到了一个药瓶,旁边还有一卷纱布。 “你对这还真是熟悉。”晓骁将药放在桌上,半开玩笑的说到。 “这是以前……蛮儿的房间。”慕容垂低头,脸敛却是低垂着,似乎是想起了那些曾经的事情。 晓骁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她分明是想开玩笑,却是不想竟然是弄巧成拙了。 “对不起,我是无意的。”晓骁蹲下身子,小心地为慕容垂褪去靴子,其实这样的事情,以前可足浑晓骁也是做过,不过是在军中,而且那个时候他和慕容垂只是最要好的兄弟,亦或许,在慕容垂得知自己要迎娶晓骁之前,他都不曾将她当个女儿看。 大抵是,她是女将,一直呆在军中和一群男人在一起的缘故。 慕容垂的脚上,分明有鲜红的一块,这是晓骁之前的杰作,晓骁一边小心的上药,一边却是寻思要说什么,天知道因为自己刚才一句话说错,现在的气氛是有多尴尬。 “你不是战神吗?为什么这脚上都还是有伤疤呢?有谁可以伤到你吗?”晓骁看着慕容垂腿上那有些狰狞的伤口说到,不过已经结痂了好久,应该不是新伤。她知道大凡有战功的男人就会对自己的荣耀史非常有兴趣,所以才是问到。 慕容垂一笑,“没有什么,不过是些小伤。还有什么战神,我又不是没有输过。” “恩?”不知道为什么听这样说,晓骁却是一下子来了兴趣。好,她果然不厚道了,对那些英雄事迹却是提不起半点的兴趣,独独关心这所谓的屈辱史。 当然,慕容垂不觉得委屈,因为从来战败可以让他学到更多的东西,只是很多时候,他没有机会。 “我七岁那年,父皇立我为储君,我没有拒绝。”慕容垂轻轻出了口气,“我没有拒绝,现在想来,是我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情。” “怎么?”晓骁的手一停,“做储君,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龙生九子,可是皇位却是只有一个,要不然这后宫的权位相争一定可以减少很多。 “不好。”慕容垂摇头,“若是不做储君,二哥不用对我耿耿于怀,一直以为我有这样的野心,直到现在还是针对我。而且如果不是做储君的话,我母妃不会想到要毁了我同父同母孪生弟弟的容貌来求保全。” 慕容垂将头埋得更低了。 “他恨我,事事针对我,可是我却是不恨他,因为,我夺走了他的一切。” 听得这话,晓骁却是百味杂陈,想起之前楚凌对自己说得那些话,轻轻摇头,却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了。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虽然慕容垂平日真的很可恨,但是今晚的他,更让人想要怜惜。 …………… 第13章 还是躲不过的实战 晨。晓骁只觉得昨晚就是梦一般,因为醒来的时候慕容垂已经不在了。而且更为可怜的是,刚刚睁开眼睛,就是看到小奴的大脸。小奴直接一把将晓骁拉了起来,“王妃,你怎么还在睡呢?马上这都要实战了,你为什么都不紧张呢?” “实战?”晓骁一怔,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那个坑爹的秦陵,不是说和慕容垂坦白之后就是可以逃过实战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昨晚她没有表述清楚吗?一边任由着小奴给自己穿上衣服,一边思考着这样的一个问题。 “王妃,你想好今天的实战是要输还是要赢了吗?”小奴十分认真地望着晓骁。晓骁非常干脆地点了点头,这个问题她已经思考好了,她现在思考得是另外的一个问题。 她要赢,但是要怎么赢? 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了训练场,见得慕容垂已经一身戎装的等着自己。而又是看了自己的一身,虽然小奴给自己穿得非常帅气,但是却是长袍。 长袍具备一个非常大的缺点,那就是太薄了,没有办法抵挡刀枪剑戟了。 “你穿这样不怕输吗?”慕容垂很是干脆地退下自己的铠甲,只是露出了一身黑色的长衫,衬得身材是更加俊逸,晓骁只得把头歪向一边,没事,虽然这慕容垂的确是长了一张帅脸,但是却是浪费了这张帅脸。 “没事,我今天是赢定了。”晓骁打肿脸充胖子,“对了,这东西怎么玩,你再说下规矩,我怕到时候你输了不认。” “好。”慕容垂点头,“老规矩,我们一人找十二个人上山,每个人背上有十二支假箭,只要射中,不管是什么位置都算是失败,然后就不能参加比赛,先没有人的一队输,主帅先中箭也算输。” “行。这规矩晓骁算是明白了,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这百十号人,虽然都是一身戎装,也都是分外精神,但是晓骁知道这些个兵将中应该有个优劣好坏,她可不能把什么歪瓜烂枣都纳入自己的队中。“但是得我先挑人。” “请便。”慕容垂微眯着眼睛,似乎根本就是不关心这个问题。 “你们几个出列。”晓骁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菜市场买菜一般,虽然有很多的选择,却是不知道应该要什么好,只能随便点了几个看上去还算不错的。 “不,我要和王爷一组。”这其中的一人却是闹着,“王妃虽然也很厉害,但是始终是女将,我要跟着就要跟着个英雄。” “你叫什么名字?”慕容垂是刚刚皱眉,晓骁就是问出了这话。这厮,也忒不给面子了? “陈林。”男人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很好,你们还有多少人是这样想的,都给我站出来!”晓骁生平最看不起那些瞧不起女人的男人,她会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他们的一切都是错的。 那群士兵骚动了一会,然后就是非常自然地站成了两队,看来不买她晓骁账的人,还是有些数量的。 慕容垂整好以暇地笑了笑,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如何收拾这样的一个残局。 “你们这些个没有种的男人!”晓骁这一开口,就是让军中上下都是散发出了火药味。她也知道自己这话很得罪人,可是却是丝毫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他是慕容垂,是赫赫有名的战神,你们跟着他,胜了是理所当然,败了却是胜之不武,因为我,可足浑晓骁,只是一个平常女人,若是我可以在你们的帮助下胜了慕容垂的话,那就是创造历史,即便是战败,也是虽败犹荣。而你们站在这边,是打算坐享其成吗?” 晓骁话音刚落,就是看得有不少兵将都是低下了头,默默地退了回去。 她晓骁别的不行,这口才可是杠杠的。 慕容垂却是深深皱眉,轻轻摇了摇头,时间仿佛是回到了七年前,那个叫段蛮儿的女人,也是这样叫阵宣传挑人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从晓骁的身上看到了段蛮儿的影子。 这,大抵是因为都是武将。 对,仅此而已。 晓骁见得人群似乎已经是买了自己的账,然后便是选了其中的十二个人组成了自己的战队,慕容垂也是随意地选了十二个,对晓骁笑了笑,就是带着他们上山。 晓骁无奈地看了看背上的箭筒,这东西她是从来都没有玩过,真不知道等会还有没有训练的机会。 如果一开始就被人丢翻的话,那丢脸可就丢大发了。 ………… “邬苏姐姐,你们可真有雅兴呀。”羊舌梦见得邬苏和公输朵走了过来,也是微微对他们点了点头。 他们不是一向对这什么实战没有半点兴趣吗?怎么这次也是来凑热闹了呢? “小梦呀,你说这次是谁赢呢?”邬苏找了个地方坐下,抬眼看了羊舌梦一眼,这府里目前有四个女人,除去那个马背上的将军可足浑晓骁之外,剩下的就数羊舌梦懂点战争的事情了。 “不好说。”羊舌梦轻轻摇了摇头,她在慕容家的时间不短,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看晓骁训那群士兵的时候,竟然是隐隐看到了段蛮儿的影子呢?要知道慕容垂对于段蛮儿是绝对的两情相悦,甚至于到现在都是恋恋不忘。 就算,只是把晓骁当做了是段蛮儿的影子,也远比他们这些俗人幸福。 “我不会让她活着回来的。”邬苏却是一声轻笑的说到。羊舌梦听到这话,却是有些奇怪,“姐姐,你这是什么话,为什么晓骁回不来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是有了不好的预感。 “没事,我找了一群杀手,想借着这次实战杀了晓骁,解决掉这个心头大患。”邬苏冷笑着说到。 “姐姐,你疯了!”羊舌梦手中的折扇都是落在了地上,“完了,我们都完了。” “小梦,我就知道,你表面上说是和我们一起,实际上却是在帮着晓骁那个贱人!她是死定了,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姐姐,不是这样。”羊舌梦马上说到,“姐姐,我请你好好想想,本来皇上皇后就是看不惯爷,这次又是爷提出的野战,外面也知道爷和王妃的关系不是很好,如果这个时候王妃出了事情,那么第一个受到怀疑的就是爷,皇上正愁着没有办法收拾爷,现在逮着这机会了,怕是要被杀头。” 羊舌梦微微摇头,这邬苏未必想得太简单了。不过可足浑晓骁是不能留下,但是却是不能在现在被除去。 听羊舌梦这么一想,邬苏才是反应过来,连忙拉着羊舌梦的手问道,“小梦,那现在怎么办,我可不想爷因为我的考虑不周丧命呀。” “没办法。”羊舌梦叹了口气,“姐姐,小梦只有一个办法,而且有些冒险,但是却是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邬苏在听完了羊舌梦的计划后,还是点了点头,这的确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第14章 竟然是真箭 晓骁将后背上的一支箭取了下来,拿在手上端详了一番,这是一支很神奇的箭,没有箭头,取而代之的是一团黑色的棉布,上面有淡淡的墨水,然后就是将箭藏在了自己的身上。 “王妃,您这是做什么?”陈林在一旁说到,在听完晓骁的那段强词夺理之后,他就是决定要和晓骁一队了。 “我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箭筒里面还有多少支箭。”晓骁扁了扁嘴巴,她虽然对于实战是一无所知,却是知道一句话,永远不要让你的对手知道你的底牌,因为如果一旦被人知晓了你的底牌之后,有些事情就会变得复杂起来。 “王妃可真是聪明。”陈林点了点头,招呼后面的人也是藏了一支箭在身上。 晓骁看着陈林,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他们学得可真是有够快得,她可连专利都还没有来得及申请。 “我们分批行动,保护好自己就是了。”晓骁想着这后山还是有些大,要藏个人什么的,倒是不难,问题是当着自己手下这一群人,她倒是不好意思躲了。 陈林点头,他也是觉得化整为零可能会好一些。 “恩。”晓骁点了点头,寻到了一处还算是隐秘的地方。刚刚是准备休息一下,却是见得一连几支箭都是射了过来。 “该死,”晓骁骂了一句,“这地方这么隐秘,他们竟然都是找来了?” 突然晓骁却是呆愣地瞪大眼睛,看着那没入一旁树中的箭,“不是,他们竟然用的是真箭。” 这慕容垂会不会太过分了一些呢?他不是什么燕国的名将呢?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你们跟我出来,暗箭伤人算什么!”晓骁骂了一句,却是看得有几人从一旁的树后钻了出来。 晓骁走到树旁将那箭拔了下来,“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只是实战吗?为什么用的是真箭?” 这可真小人。 “我们准备的就是真箭。”话音刚落其中一人就是攻了过来,近到晓骁身前,晓骁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她虽然这身子是燕国第一女将可足浑晓骁的,却是刚刚才适应,所以还有很多的功能都是没有开发出来。 面对的三人,看样子都不像是吃素的。如果都起了杀招的话,那么可就是完了。 晓骁刚刚正在琢磨,却是见得来人一脚,晓骁虽然是有些狼狈地躲了过去,但是却是明白了来人的意思。 他……他绝对是要命的,刚才那招,竟然是下得杀招。 他们是慕容垂的人……所以是盼着她死吗? 原来,这才是慕容垂实战的根本目的,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自己?? “你们是要我命?”晓骁一边问,却是一边四下观察,看有没有逃跑的机会。不怪她晓骁没有骨气,这实在是因为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对面三个人的对手。 “自然。”男人拿出了一把匕首,“这东西,可以要你的命。” 晓骁咬唇,这该死,难道是味了毒。 见得那几个男人都是走了过来,晓骁咬唇,往后一望,便是连忙逃了起来。 那几人自然是不肯放过,自然是追了上去。而且还顺带着放冷箭。 “靠。”晓骁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微微出了口气,不过还好,这伤口似乎是没有味毒,不过这也算是个好消息。 “你也太狼狈了。”慕容垂从一旁的树后走了出来,看到晓骁手臂上的伤口却是一下子呆愣在原地。 “你受伤了,你怎么可能受伤呢?”这实战用的是都是假箭,根本就不会伤人,可是晓骁手臂上的伤口,又是分明的箭伤。 他在马背上那么多年,征战沙场,自然是知道什么样的伤口是箭伤,什么样的伤口是刀伤。 晓骁冷哼一声,将慕容垂的手打了下来,“你是在猫哭耗子吗?还是说刚才那几人没有杀死我,现在是轮到你亲自动手了?” 晓骁虽然有些害怕慕容垂的气场,但是还是趾高气昂地说了出来,毕竟这事情的确是慕容垂的不是。 慕容垂怔了怔,愣愣地看了晓骁一眼,将刚才晓骁的话,又是回味了一遍,才是吃味过来,“可足浑晓骁,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想让你死吗?” “难道不是吗?”晓骁将眉毛一挑,“慕容垂,我算是看错你了,我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不光明磊落,亏还是燕国的第一的将军。” “你给我说清楚,我到底是对你做了什么?”慕容垂也是提高了声音。 ‘我……“晓骁还来不开口,却是看到身后的那人已经是追了上来,慕容垂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将晓骁护在身后。 晓骁却是冷哼一声,他现在又算是做什么了。 “你不是我慕容府的侍卫。”慕容垂上下打量了来人一番,虽然他在慕容府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于慕容府上下的每一人都是十分了解。 那人一怔,还来不及开口,却又是看得一队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个四五十上下的男人,男人看了慕容垂一眼,“你可就是吴王慕容垂?告诉你,我今天是来取你首级的。” 慕容垂冷哼一声,这年头敢在他面前叫板的人,可是越来越少了,以至于每每他都是不想杀了,生怕以后都是没有人和自己叫板了。 晓骁将头偏向一旁,原来这些人是冲着慕容垂来的,她就说嘛,她人品一向不错,自然是不会受到旁人的追杀。 “你也是吗?”慕容垂看了看另外的几个男人,那拿着刀的男人微微一怔,“是,不过那个女人的命,我也是要了。” 慕容垂摇头,没有想到他的胃口倒是很大。但是不得不承认一点,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明显比刚才叫板的那个男人厉害。 “晓骁,你把自己照顾好就是了。”因着是实战的关系,慕容垂的身上没有武器,唯一可以用的也只有放在背后的箭,那没有一点杀伤力的箭。 晓骁点了点头,然后很是乖巧地躲在了一旁,反正慕容垂估计收拾那几个人绰绰有余,自己也就不凑热闹了。 如晓骁想的,虽然慕容垂没有兵器,但是却是非常厉害。那几个人根本不是慕容垂的对手,大抵是觉得胜算不大,那当中的一人,竟然是朝着晓骁冲了过来,晓骁没有准备,只是见得金黄色的剑柄朝自己袭来。晓骁咬唇,身子一躲,却是没有办法闪过。 手臂上却是中了一刀。 慕容垂反应过来的时候,是连忙冲上前去,将那人踢开,然后借着那把剑插入了那人的腹中,整个动作干净利索。 “晓骁,你还好?”慕容垂扶着晓骁,有些担心的问到。 晓骁摇了摇头,她这才是想起,刚才那剑,似乎是有毒,不然现在她也不会觉得头晕目眩,却还是倔强地将慕容垂推开,“你不是要我死吗?现在我趁你心意了。” 慕容垂还来不及说上一句话,晓骁却是倒在了他的怀中,一张脸煞白得吓人,连唇上都是没有半点的颜色。 剑上有毒?慕容垂皱着眉头看了看晓骁那泛着黑血的伤口。 刚才那拨人,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冲着自己来,他应该好久没有得罪人了。 第15章 是冲着谁来的 晓骁醒来的时候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只觉得周身上下都是没有一点的力气。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周边都是散发着淡淡的古檀香的味道,有淡淡的霸气,这样的感觉很是熟悉,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却是多了一些安全感。 微微侧了个身子,却是呆愣住。慕容垂竟然是枕在自己的身旁睡着了。 “你怎么睡在这里?”晓骁呆愣地睁大眼睛,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慕容垂,十分奇怪的问到。她整个人都是缩在他的怀中,那样的姿势看上去非常暧昧。 “你醒了?”慕容垂扯了扯嘴角,将自己的身子往外挪了挪,睁开微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晓骁一番,“怎么,毒都是干净了?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症状呢?” 晓骁轻轻摇头,并不习惯慕容垂这样的关心,而且印象中的他们,每一次都是大吵特吵。 “你不准备走?”晓骁见得慕容垂又是准备继续睡觉,便是连忙问到。慕容垂意味深长地望了晓骁一眼,看到那样的眼神,晓骁有些发憷,便是连忙说到,“你之前不是说过不碰我的吗?” 慕容垂出了口气,只能默默起身,“晓骁,你放心,这事情我会彻查的。虽然那群人是冲着我来的,但是我总觉得不是冲着我来的。” 他们不是一等一的高手,若真是冲着自己来的,这未免有些太看不起他慕容垂了。 晓骁点了点头,她现在只是觉得有些困乏,想是昏天黑地地睡上一觉,才不管那已经过去的行刺事件。 晓骁的性子一向乐观,认为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也用不着再计较了。 “小梦,我还是觉得你的主意有些瞎。”邬苏坐在院中的阁楼中喝了一口小茶,抱怨到,身旁的公输朵也是有些赞同地点了点头。 要知道,晓骁昏迷的这几日,慕容垂都是衣不解带的守在她的身边。 那是,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的特权。看着就是嫉妒得眼红。 羊舌梦却是没有理会邬苏的抱怨,“姐姐,我当初就说过这不是一个好办法,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她的计划是马上找了几个人假装是刺杀慕容垂,让慕容垂和晓骁都是以为这事情是冲着他来的,和晓骁那个女人没有一点的关系。 这的确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这样非常可能就会给慕容垂和晓骁制造一次共患难的机会,慕容垂总是非常注重情谊,晓骁又是漂亮,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件事情就是让慕容垂改观。 现在想想,这多少是有些便宜晓骁了。 “小梦,我还是觉得你和我们不是一国的。”邬苏摇头说到,羊舌梦的身家背景她不担心,却是担心羊舌梦的小聪明,平心而论,这一点是她和公输朵都没有办法否认的一个事实。 “姐姐,若我们不是一国的,你以为我之前都是在帮谁呢?”羊舌梦甩下这句话就是冲了出去,感觉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 不过,她不委屈。因为从来,她都是站在自己这一国的。 至于帮谁,害谁,都是取决于那样对于自己是有利的。 ………… “姐姐,或许我们真的多想了。”公输朵看着羊舌梦离开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不过你要知道一件事情,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可是那可足浑晓骁。” 邬苏点了点头,若然慕容垂真心喜欢可足浑晓骁的话,那么他们估摸着也是没有明天了。 不过,她是断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我的王妃呀,你怎么还在睡觉呢?”小奴摇着晓骁的身子,硬是让她不情愿和周公说了一声再见,然后才是有些哀怨地看了小奴一眼,“姐姐,好小奴呀,你说我不去睡觉,能做什么呢?我们来下棋吗?” “下棋做什么?”小奴一脸惊讶得望着晓骁,仿佛她刚刚的话十分可笑一般,不过诚然,她刚才的话,也确实是可笑了一些。 “我是说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呢?”晓骁不忍心看小奴那样望着自己,便是问到。小奴十分认真地点头说到,“小姐,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有两件,第一件事去找爷,好好跟爷说声谢谢,然后就是把三位主子找过来聊聊,要知道,你昏睡的这几日,她们可都是每天几次地来看你。” “那是她们想知道我还活着不。”晓骁扁了扁嘴巴,她们怕是巴不得自己死了,这屋里少了一个女人却是会少了很多的竞争,可是她是万万不会让他们那么称心如意的。 “那也得去见见呀。”小奴是马上劝道,“王妃,这有些事情是做给外面的人看得。如果你不这样做的话,天知道外面的人要说你什么。” “好。”为了避免受到小奴的滋扰,晓骁还是点了点头。 “还有,爷那边,王妃最好还是要自己走一趟。”小奴见得晓骁又是准备睡下,便是连忙说到。 “不要把。”晓骁本来就想着要好好睡一觉,可是却是没有想到,连这个梦想小奴都是不成全了。 “不,一定要去。”小奴将晓骁拉了起来,“王妃您是不知道,那晚王爷抱着你下山的时候,脸上都是暴露的青筋,我可是好久没有看到王爷那么在乎一个人的神情了,然后就是找了大夫,看完病后爷就是一直守在你的身边,你不醒他都是不放心。而且爷为了帮你,还事先将手臂上的毒吸了出来。” “不是。”晓骁张大了嘴巴,小奴不是在开玩笑,帮自己吸毒,这是那个像冰山一样的男人做出的事情吗? 而且对于晓骁而言,慕容垂不是冰山,应该是一座万年都不会融化的珠穆朗玛峰上的冰山。 “王妃,小奴骗你做甚。”小奴见得晓骁不信,有些急了,“王妃不信,当面对峙王爷就是了。” “好。”晓骁起身,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有什么办法呢?她还是真心不信。“那我就去找慕容垂说话了,等我回来你就帮忙把邬苏他们都是叫过来。” 小奴点头。他们家王妃总算是正常了一回。 其实,晓骁只是想去质问慕容垂一句,不是说不会碰她的吗?怎么又是趁人之危了呢? 第16章 楚凌,你什么意思 晓骁前脚走出门去,就是感觉到一阵风袭来,下意识的准备防范,却是将手放了下来,任由着那人拉着自己,一路狂奔就是到了假山下。 “你为什么刚刚都是不防备呢?”楚凌翻了一个白眼,就是晓骁这样没有防人之心,这次才是差点丢了一条命,没有想到竟然是这般不长记性。 “我知道是你,你虽然不是好人,但是对我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威胁。”晓骁将身子靠在假山上,有些懒懒地说到。 她等会要去看慕容垂,晚了要看慕容垂其他的女人,还想着回家看那个叫周公的男人,这楚凌就不能换个时间说事情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楚凌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锡箔面具说到,声音却是藏着一些颤抖。 “废话。你身上的味道我又不是不记得。”晓骁嫌弃地看了楚凌一眼,天知道这可足浑晓骁上辈子是不是狗,这鼻子那叫一个灵敏,只要一闻就可以知道来人是谁。 “好,我们说正事。” 楚凌点头,“经过这次的行刺,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晓骁点头,“你还别说,这慕容垂的仇人可真多,我以后可要离他远点,要是因为他而被人害死的话,那就是亏大发了。” “你是说,他们是冲着慕容垂来的?”楚凌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怔,向前一步,靠近晓骁问到。 “是呀。”晓骁往后退了一步,和楚凌隔了一些距离,“是呀,他们当时都是那样说的哇,说要取慕容垂的性命,关我什么事情。” 她直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是无辜的,这一切要说错,都是慕容垂的错。 “可是,那剑上的毒,是美人泪。”楚凌有些迟疑的地说到。如果是冲着慕容垂来的,这断然不应该是美人泪呀,虽然这也是剧毒,但是却是仅仅针对女人而言,对于男人,毒性是要减半的。 没有人,会笨到连自己要杀害人的性别都是弄错。 “美人泪?”晓骁点了点头,“那又如何?反正都是毒药,有那么多区别吗?” “自然。”楚凌解释道,“这美人泪是剧毒,但是仅仅是对于女人而言,对于男人来说,虽然也是十分厉害,但是却是不是见血封喉,而且美人泪非常稀有,是不存在用错的可能。换句话说……” “他……他的目标是我?”晓骁呆愣地抬头,望向楚凌,楚凌轻轻点了点头,表明晓骁没有猜错。 “可是……可是为什么?”晓骁琢磨了好久,都是想不出来,她有什么仇家吗?如果有的话,为什么可足浑晓骁以前都不给自己说呢? “我也不知道了,你要留心一些。”楚凌说完这话,就是从假山下走了出来。他是奉命来给晓骁看病的,现在晓骁没有事情了,他也不能在慕容府久呆了。 而且,他还要给可足浑瑾儿汇报这事情的前因后果。 “楚凌,你应该要把这事情告诉给瑾儿知道。”见得楚凌点头,晓骁又是说到,“我请你不要说那毒是美人泪。” 可足浑瑾儿,那是一个多么聪明的女人,如果一告诉她那个是美人泪的话,她怕是就可以将一切都猜到。 “为什么?”楚凌停下脚步,问到,“晓骁,你不让我说实话,该不会是喜欢上了慕容垂?怕皇后会因为这事情迁怒于他。” “怎么……怎么可能。”晓骁咬唇。“我只是想要自己查出真相罢了。” “那最好。”楚凌几乎是贴着晓骁的脸颊说到,“你最好记得这句话,千万不要喜欢上慕容垂,那是一个无尽的深渊,你跳不出。” 晓骁吞咽了口口水,呆愣点了点头。反应过来的时候楚凌已经是不见了,如他来得一般,简直是像一阵风一般。 晓骁摇头,她不笨,可为什么这一切她都是没有办法看清了呢? 只能一边琢磨,一边朝着一个方向走着,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到了慕容垂的院子外面,之前遇到的那个叫慕容宇的小正太正在用一种杀人的眼光看着自己。 “你好呀。”晓骁想着自己不给一个孩子见识,于是主动地打了个招呼问到。 “你还活着?”慕容宇上下打量了晓骁一番,似乎是有些失望,但不待晓骁开口,又是自言自语地说,“也对,你还是得活着,你在这里,这慕容府才能太平。” “啊?”晓骁没有反应过来,只能愣愣地望着慕容宇,这孩子是不是太早熟了呢?现在就会说一些让人完全听不懂摸不着头脑的话了,以后还了得说。 “我是说,如果你死了,皇后和皇上一定会来找爹爹的茬,所以你还是活着好。”慕容宇又是看了晓骁一眼大抵是看不下去了,竟然是蹦着跳着就走远了。 晓骁摇了摇头,那是一个孩子应该知道的事情吗? 于是只得走到门边,敲了敲门,见得里面没有人答应,就是推门而入,房间里没有人,晓骁扁了扁嘴巴,就是找了个地方坐下。 真是的,好不容易想着来看看慕容垂说声谢谢什么的,却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不在。 突然,晓骁却是呆愣地望着东北角的位置。 一张大床。 一张看上去就非常大,非常舒服的大床。 对于晓骁这样的睡神而言,看到床就好像是看到了所有的希望一般,就是连忙奔到床边,躺在床上非常惬意地笑了笑。 恩,她不认床。她不嫌弃慕容垂的床,睡一觉说不定慕容垂就是来了。 虽然,晓骁知道自己睡觉从来就不是一会,而是一睡就是天翻地覆。 所以慕容垂回来的时候,就是看到晓骁躺在自己的床上,脸上是淡淡的笑容,看上去非常享受。 只是,她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这可是他慕容垂的床。她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可足浑晓骁,你给我起来。”慕容垂说完就是将晓骁的被子掀开,晓骁一下子就是坐了起来。 还好,还好,她刚刚是合衣睡的,要不然就便宜了慕容垂了。虽然这身子是别人可足浑晓骁的,但是她却是不能坏了别人的清白。 “慕容垂,你做什么!”晓骁将被子抢了过来,盖在自己的身上问到。 “不做什么。”慕容垂笑了笑,“这是我的床,为什么王妃你会在床上,哦,我懂了,你是特意来服侍我的?” 他微眯着眼睛,却是笑得如同一个痞子一般。 “怎么可能!”晓骁连忙是逃也一般地从床上逃了下来,“慕容垂,我告诉你,我不过是来给你说声谢谢,只是……只是看到床就想睡觉了。” 晓骁的声音是越来越小,她这算不算是没有骨气了呢? 一张床就是被打发了。 慕容垂听到晓骁的这个解释,却是一笑,靠近晓骁说到,“是吗?不过如果是要感谢救命之恩的话,那么以身相许,够吗?” 他眼里的认真,可不像是个玩笑。 第17章 以身相许,做梦 “那么以身相许,够吗?”慕容垂又是问了一次,晓骁呆愣地瞪大眼睛,完全不清楚慕容垂到底是在说什么,过了好久才是反应过来,连忙把一旁的枕头扔向慕容垂。 那个时代的枕头是玉枕,慕容垂接过枕头微微摇头,“你这到底是害羞呢?还是想谋杀亲夫呢?” “你管不着。”说着晓骁就是翻身下床,那是个非常危险的地方,她可不能在床上久呆了。 慕容垂却是在一旁看着晓骁,刚是准备说上一两句,就是听得一阵雷声大作。 “轰隆……” “啊。”晓骁听到这声音又是重新钻回了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住,整个身子都是颤抖着,脸上的表情惊慌失措。 没有办法,晓骁一不怕蟑螂,二不怕老鼠,偏偏就是怕打雷,而且还是怕得要命,每每打雷的时候都会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 “怎么了?”晓骁这副模样倒是让慕容垂吃了一惊,走到床前坐了下来,将晓骁的被子掀开,“你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现在又是怎么了呢?” “我怕,我怕……”慕容垂掀开被子的时候才是看见晓骁苍白着的一张脸,没有半点的血色,还没有反应过来,晓骁就是钻入了自己的怀中,哭了起来。 慕容垂无奈地耸了耸肩,他可不知道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燕国第一女将可足浑晓骁,竟然是害怕打雷,这不得不说是在他的想象之外了。 “好了,好了,过会就好了。”慕容垂只能安慰晓骁。却是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语气是有多么温柔。 晓骁现在就像是个落水的孩子一般,而慕容垂刚才的温柔就是那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晓骁紧紧地靠在慕容垂的怀中,似乎是一刻也没有像现在这般满足。 慕容垂轻轻出了口气,“晓骁,你这样抱着我,也不是办法,要不我们来说会话。” 晓骁茫然地抬起头。 慕容垂却是听到自己的喉头,有明显的吞咽了口口水的声音。 晓骁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和以往平素的巾帼红颜有很大的区别,现在的她,就像是个柔弱的女子一般,需要人怜惜和疼爱。 慕容垂又是将一口口水吞咽了下去,他不是柳下惠,更何况晓骁现在在自己的怀中非常不安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一种要吃了晓骁的冲动。 不,这不是冲动,这是每一个男人,都应该有的本能。 于是一个翻身,就是将晓骁按倒在了床上,吻上了她的红唇。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是从骨子里憎恨这个害死了自己王妃的女人,可是却又是没有办法,让自己恢复理智。 晓骁因为害怕是紧闭着牙关,可是在慕容垂的挑逗下,却是一下子张开了,然后任由着他的唇,在自己的口腔中攻城略池,也是本能地迎合着这样的动作。 慕容垂的手,放在了晓骁的腰上,水蛇一般的小腰,不足一握。 大抵是被慕容垂弄疼的缘故,晓骁却是一声浅呼。 这一声浅呼很淡,却是勾起了慕容垂所有的冲动! 他的手,已经是迫不及待地撕开她的外袍,然后解开里面的亵衣,整个动作非常娴熟,也带着往常一贯的霸气和有条不紊。 晓骁却是一下子瞪大眼睛,她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这个男人,为什么这样口是心非,明明说着不要碰自己,可是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 于是咬了慕容垂的唇瓣一口,然后扬手就是一个巴掌,却是被慕容垂抓住,自己的手也是停在的半空中。 “可足浑晓骁,你打算做什么!”慕容垂握住可足浑晓骁刚刚准备给自己一巴掌的右手问到,抬起另外一只手,擦拭了一下唇上的伤口,那妖艳的红色,在房中妖娆的蜡烛火焰的映衬下,像是一朵罂粟花一般。 妖娆,危险,致命,恐慌。 甚至还有一种压抑到让人窒息的气息,在周围弥撒着。 可是,这一切,晓骁却是丝毫不忌惮。 “我倒是想问问你刚才在做什么!”晓骁坐起来,将自己的外袍收拾整齐,“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你不会碰我的。” 这是她的底线,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不喜欢的人,触碰到自己的身体。更何况,这个男人,直到现在望向自己的眼眸中都是写满了仇恨。 “我是说过这句话。”慕容垂从床上站了起来,又是看了晓骁一眼,不能否认,她现在的样子虽然狼狈,但是若隐若现的身形更是让人垂怜,于是只能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扔给晓骁。 “你把这个披上。” 晓骁虽然按照慕容垂说得做了,但是还是一脸警惕地望着慕容垂,似乎还是将他看成了一个危险的人物一般。 “你说过,不会碰我的。”可足浑晓骁又是将这话重新说了一次。虽然她的计划里是打算让慕容垂喜欢自己,但是这犯不着要自己献身。 “我说过。”慕容垂靠近晓骁,几乎是贴着她的脸说到,“但是,你也不要这样有恃无恐,我告诉你,我想要你,这是你的荣幸,不要拿我的话当你的护身符,我说得出,也可以不作数。” 晓骁怒目地望着慕容垂,这绝对是她见过最没有原则最不守信用的男人,也是她见过最无耻,最卑鄙的男人,她还曾经因为慕容垂的相救有了一些好感,不过现在都是荡然无存了。 于是抬腿一脚,就是往慕容垂的身上一踢。 慕容垂是连忙退了一步,还好,还好,他反应快,不然这命根子就是让晓骁废了。他知道她是多有力气,而且这个女人,一点也不知道分寸,每次出手都是十成的功力。 就好像上次踩自己的那一脚一样。 “可足浑晓骁,你不要太过分了。”慕容垂冷哼一声,“刚才可是你自己往我的怀里钻的。” 晓骁一怔,这才发现似乎雷已经打过了。 “哼。”晓骁也是冷哼一声,还变本加厉地翻了一个白眼,“慕容垂,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往你的怀里钻,你就可以趁人之危了吗?还是说我给你一把刀你就敢杀人,而且最后还是我的错了?” 慕容垂可以不讲道理,她晓骁也可以蛮不讲理。反正不讲理这不是女人的天性吗? “好。是我的错。”慕容垂冷哼一声,“不过现在这是我的房间,请你给我滚出去。” “出去,就出去。”可足浑晓骁从床上做起来,看了看披在自己身上慕容垂的外套,虽然很想将这东西扔给慕容垂,但是想着还是算了,自己里面这衣服已经见不得人了。 “你的衣服,我明天洗好了还给你。” “不用。裹过脏东西的衣服,我不稀罕了。”慕容垂将头偏向一旁,冷冷地说到。 “呵呵,”知道慕容垂是在骂自己,可是晓骁却是不生气,淡定地回了一句,“是吗?那你刚才做什么要亲脏东西呢?” 说完这话,就是扬长而去,要和她呈口舌之快,估计是只有失败的下场。 慕容垂停在原地,却是用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他要庆幸刚才晓骁的那一巴掌,不然,他不知道自己是会做错什么事情。 刚才,竟然像是着了魔咒一般。 第18章 慕容垂,你会喜欢晓骁的 慕容垂轻出一口气,握住放在床边的那只铜制的貔貅,然后轻轻转动,只听得一声,便是一条暗道出现在了面前。慕容垂走下了暗道,到了一间密室。这是他供奉段蛮儿的地方,他瞒着所有人,不想有人打扰了她的清净。 当然,除了一人。 “又来看这个被你害死的女人了吗?”一个声音冷然地响起,楚凌带着锡箔面具从昏暗的一角走了出来,似乎是在这里呆了有些时候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慕容垂只是象征性地问了问,并不关心楚凌的答案,给段蛮儿上了柱香。 “我是你的影子,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呢?”楚凌靠在墙上,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面具,轻轻说到,“刚才你们在上面的话,我听得清楚,虽然看不到,但是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凌说完这话,意味深长地看了慕容垂一眼,“我的好哥哥,你莫不是看上可足浑晓骁了?” “怎么可能。”慕容垂连忙否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的否认,却是多少有些苍白。 “我是你的影子,请不要连自己都骗。”楚凌将身子站直,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看着慕容垂的眼睛说到,“可足浑晓骁,英雄善战,你和她还是多年战场上的好兄弟,有感情,而且她够漂亮,够味道,身材也是不错,你怎么可能不心动,如果你不心动,刚才你又是做了什么呢?” 慕容垂想反驳,但是最后却是只能缄默了下来。 他,或许,真的是动心了,不过那只是一瞬。“不,我不可能喜欢她的。是她害死了蛮儿,杀妻之仇不共戴天,而且她是可足浑瑾儿的妹妹,是慕容俊放在我身边监视我的棋子。” “是吗?”楚凌冷哼一声,“可是,我不一样是慕容俊的探子,还整日盼着整个慕容府都是鸡飞狗跳,盼着你下地狱呢。” “绝,你不一样。”慕容垂出了口气,虽然知道这些年他一直在针对自己,但是楚凌毕竟是自己同父同母一起长大的孪生弟弟,他们是最亲的亲人。 “别叫我绝……自从我被那个男人赶出皇宫,不准再姓慕容开始,我就不叫慕容绝了,你可以叫我楚凌,因为我恨不得将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凌迟而死。” 慕容垂没有反驳,只是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段蛮儿灵位。 “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事情?”慕容垂叹了口气,还是问到。其实楚凌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情,他都知道。 晓骁中毒了,伤她的却是美人泪,所以非常明显,那群刺客的目标,是晓骁,他是最大的疑犯。 虽然,他可以解释,但是可足浑晓骁怎么可能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呢? “是。”楚凌点头,“我会告诉可足浑瑾儿,晓骁是中毒了,可是不是美人泪,是英雄志。” “你要帮我?”慕容垂一怔,这英雄志和美人泪是天下奇毒的一套,美人泪对女人是致命的,英雄志则对男人致命。 “我不是再帮你,我只是不想,你死得那么容易。”楚凌冷哼一声,“事情我也都交代完了,现在我就走了。” 慕容垂点头,知道楚凌从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却是不想楚凌回头,又是扔下一句话,“慕容垂,你一定会喜欢上晓骁的。” 他说得非常肯定,没有半点的迟疑。 慕容垂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想起之前楚凌说的那句话。 “我是你的影子,你不会连自己都骗?” 一拳打在桌子上,该死,他真的对可足浑晓骁动心了吗? 他突然是想起,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自己的父亲问他。“霸儿,你会喜欢怎样的女人?” 那时,他的名字叫慕容霸,霸气天下的霸,只是后来慕容俊做了皇上,才是换了字。 “我喜欢厉害的女人。”那时的他,不过十岁,就是非常清楚他想要的东西,“她要会武功,最好比我厉害,一定要胜过我,这样才不至于太没趣。” 那日实战,晓骁躺在自己的怀中,却是用手中的假箭,刺中了慕容垂的身上。 所以,那该死的实战,竟然是晓骁胜了。 上一次,胜过自己的女人,是段蛮儿。 慕容垂出了口气,又是擦拭了段蛮儿的灵位一番,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可足浑晓骁,但是,却是没有办法再恨她了。 他的那些锋芒,似乎已经对她没有办法构成伤害了。 ………… 晓骁一路狂奔,从慕容垂的院中冒着大雨就是到了自己的院中,进了屋里才是发现里面好不热闹,慕容垂的那几个女人,都是到了,而且看样子还是等了有一会了。 “王妃姐姐,你这是怎么了?”羊舌梦有些奇怪地看了晓骁一番,“快去把湿掉的衣服换了,要不然的话,可是会感冒的。” “恩。”晓骁点头,自己这个样子的确是有些狼狈,而且她也好想洗澡,好想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这样就是可以洗掉慕容垂在自己身上的印记了。 那些,让她难堪和不知道应该如何自处的印记。 “她的亵衣,都是破了。”邬苏冷哼一声,“那还是爷的外套,她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一些,就算是得到了爷的宠幸,至于这样大张旗鼓,耀武扬威吗?我想不出明日,这整个慕容府上下都是知道了。” “姐姐,莫抱怨了,一件外套,没有什么关系的。”公输朵却是口是心非的劝告到,他们都知道,慕容垂一向对于男女之事不甚关心,每个月也只有几次会到他们那边坐坐,却是没有想到今天竟然是对可足浑晓骁起了兴趣。 “朵儿姐姐,你可真天真。”羊舌梦摇头说到,“姐姐,你难道都没有注意到,那晓骁的颈上有吻痕。” 公输朵点了点头,那应该是慕容垂留下的。他今天的时候,宠幸了可足浑晓骁。 “邬苏姐姐,我就说了,这可足浑家的女儿都是有妖法的,那可足浑瑾儿迷得皇上一月有二十天都在她那里,如果这可足浑晓骁青出于蓝了,你说我们怎么办呢?”公输朵求助一般地看这邬苏问到。 邬苏摇了摇头,她还有什么办法呢?却是摇头,“妹妹,放心,只要我们同心协力,这可足浑晓骁就是不可能骑到我们的头上。” 羊舌梦点头,心中却是有些担心,这邬苏虽然有手段,却是没有脑子,到时候不要弄巧成拙,被晓骁玩弄了才好。 邬苏却是微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这子虚乌有的身孕,正好可以用来嫁祸给晓骁。 晓骁一边努力地洗掉身上慕容垂留给自己的印记,一边叹气,不过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得意,想起之前自己获得的实战的胜利。 哼,要和她斗,这是找输嘛。 第19章 我不喜欢他的女人们 邬苏将自己的计划和公输朵羊舌梦一合计,公输朵是连连叫绝,可羊舌梦却是微微摇了摇头,她总觉得这个计划会有些问题,但是却是想不出问题应该在什么地方。但是却是没有多想,这和她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关系。 如果,这院子里能够少一个女人的话,那么少谁,不是少呢? 晓骁轻轻出了口气,总算是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可以出去见外面的几个女人了,说起慕容垂的那些女人,她都不是很喜欢,果然一夫一妻是对的,如果女人太多的话,这还真是一个大麻烦的。 “你们怎么想起过来了呢?”晓骁一边寒暄,一边打量了邬苏一眼,她依旧是穿着之前的那身红袍。 微微摇头,好,她上次的话,她是真的没有听进去。不过晓骁这次倒是没有生气,她只想着快点把他们打发走,然后就去找那亲爱的周公压惊。 这怪不得晓骁,实在是她真的是睡神转世。 “姐姐这次实战受了伤,我们是特意过来看看的。”邬苏连忙说到,说得非常的殷切,甚至还是几步上前,握住晓骁的手说到。 晓骁愣了愣,她是不是关心过了头。他们是真心不熟? “姐姐,你这次可真是把我们吓死了,听说那毒是什么美人泪,应该没有事情?”邬苏连连问到。晓骁也只能摇头,想着不留痕迹地将自己的手抽出,却是不想,突然邬苏推了自己一把,然后却是摔倒在地上。 “你没有事情?”晓骁连忙是问到,虽然刚才那一串的动作,看上去都和她没有半点的关系。 “孩子,……我的孩子……”邬苏双眼溃散,却是哭了出来,“我的孩子没有了,我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晓骁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女人的演技可真是有个瞎的,虽然她不是一个外科大夫,但是也是知道在小产之后是要流血的,现在邬苏明明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就说自己的孩子没有了呢?再说了,她才怀孕三个月,怎么可能感受到有孩子呢?而且,明明楚凌就是说她没有身孕。 她当初不就是打算用这个子虚乌有的孩子嫁祸自己吗?只是没有想到,她这假嫁祸的手段,也未免太过于白目了。 “你省省,你根本就没有怀孕,怎么可能会小产呢。”晓骁也是难得和邬苏争辩,找了个地方坐下,冷冷地看着她说到。 “姐姐,你在说什么,孩子,孩子是真的没有了。”邬苏坐在地上,哀怨地看着晓骁,“你不信,我们把爷和楚凌都叫来,让楚大夫一把脉就是知道了。” “好。”晓骁点头,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做,那么这栽赃也是万万不会降在自己的头上。- 慕容垂赶到的时候,楚凌已经给邬苏把过脉了。 “怎么了?”慕容垂向楚凌问到。楚凌摇头,轻声说到,“孩子,没了。” 邬苏点了点头,却是嘤嘤哭着,让慕容垂给自己做主。慕容垂点了点头,又是看了可足浑晓骁,“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呢?” “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晓骁说得十分确定,而且是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慕容垂又是转向问邬苏,“为什么你们会到晓骁的房间来呢。” “我们是想着姐姐之前受伤了,所以就过来看看。”羊舌梦在一旁解释到。 “那刚才都是发生了什么!”慕容垂一拍桌子,“你们都是给我说实话,我不是好糊弄的。” 羊舌梦吞了口气,她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所以这样一眼,就是看出了慕容垂应该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这件事情,却是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我不知道,我只是站在这里,然后邬苏就走到这里,握着我的手,然后向前一推,就是跌倒了,然后就是说孩子没有了。” “你是说,你推倒他了?”慕容垂很成功地抓住了晓骁的语病。 “你才推倒他了,你全家都推倒她了。”晓骁白了慕容垂一眼,这个男人,怎么可以不相信自己呢。 “我告诉你,是她自己跌倒的,和我没有半点的关系。” “我没有。”邬苏摇头,“这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用我孩子的性命,去做那样的事情呢?我和爷在一起那么久都只有一个女儿,你以为我不想再给爷生孩子吗?” “邬苏,你够了!”晓骁上前一步,她现在是做什么,装柔弱吗?“你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有孩子,那不过是一个谎言罢了。” “姐姐,你不承认伤害了我的孩子就算了,为什么要污蔑它从来没有来过呢?”邬苏摇着头,带着泪,问晓骁,“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呢?” “喂,这是我要说得台词。”晓骁真心觉得自己很无奈,明明嘴巴长在自己的身上,却是百口莫辩。 “爷,当时是楚大夫说我有了身子的,楚大夫是御医,御医不会连这样的问题都会弄错。”邬苏咬唇,一脸委屈地看着楚凌。 慕容垂和晓骁的目光也是到了楚凌的身上。 楚凌一笑,扶了扶自己的锡箔面具,然后起身,“以前的事情我忘记了,但是孩子现在没有了。” 这句话,没有说邬苏当初是怀孕还是没有怀孕。 晓骁白了楚凌一眼,虽然知道他不会帮忙,但是也不要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 “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慕容垂对楚凌点了点头,他下面要收拾一些家务事,有楚凌在不方便。 “我记得我之前就说过,我不喜欢女人的勾心斗角。所以这事情你们最好说实话,不然我查出来的话,不要怪我严惩了。”慕容垂恨恨地看着邬苏和晓骁。“按照我以往的惯例,在查出真相之前,你们所有人都是嫌犯。” 晓骁出了口气。虽然慕容垂没有相信自己,但是也没有相信邬苏,这算不算是个好消息呢?她本以为慕容垂是会听一些片面之词的。 起码,他还算是公正。比那什么楚凌要好太多了。 第20章 慕容府家的暗道 晓骁无聊地咬着一根稻草,坐在地上,看着屋子外面的月亮的影子。好无聊哇,原来这传说中的小黑屋就是这幅模样,不得不是,她是真心有些失望。 慕容垂为了以示公正,将她和邬苏都是关了小黑屋。据说这里以前是慕容府的乱葬岗,想到这里,晓骁就是微微耸了耸肩。 她不怕那些东西,她真的不怕那些东西。 好,她怕那些东西。 她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但是却是怕鬼。这应该不矛盾。 却是突然看到一个身影闪了过来,晓骁就是一声惊呼,身子却是事先做出了反应,直接一个过肩摔,就是将来人摔倒在地上。 还好,这身子是人家可足浑晓骁的,天生练过,所以才是有这样连贯的动作。 “可足浑晓骁,你做什么!”这鬼骂骂咧咧地说到。晓骁正在诧异为什么这鬼竟然是认识自己,而且声音还很是熟悉。 楚凌从地上站了起来,扶了扶自己的锡箔面具,抖了抖身上的灰,刚才的样子可真是狼狈呀。 “我倒是想问你做什么!你大晚上过来做什么!而且还穿着一身黑衣服,走路也没有声音,你是在给我装鬼吗?”晓骁看清来人是楚凌松了口气,却是数落了楚凌一番,要知道这人吓人是可以吓死人的。 “我是怕你一个人寂寞,所以过来看看。”楚凌坐在了晓骁的身边,“至于这身黑衣服,我今天白天不就是穿的这身吗?” 晓骁翻着白眼地回忆了一番,好,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对了,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呢?”晓骁将稻草拿下来,握在手中在地上无聊地划着圈圈。 “看你还活着没有。”楚凌难得地一笑,“你这边还很安静嘛。你要知道不过一个下午,邬苏就上了三次吊,然后还撞了两次墙,现在死活闹着不活了。” 所以现在的慕容府都是被邬苏搅得天翻地覆,不过唯一可惜的是,每一次都是不遂了。 “哦。”晓骁点了点头,这就是那些女人的把戏,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之外,可是半点心意都没有,“你等成功的时候再给我说好了。” “那估计是有得等了。”楚凌看了晓骁一眼,“你倒是很镇定嘛,就不想着怎样为自己洗清罪名吗?” “清者自清。”晓骁咬唇说到,心中却是没有半点的焦虑,既然她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做的话,那么谁也没有办法奈何得了她。 “对了,你今天为什么不帮我,你上次明明给我说,邬苏根本就没有怀孕。”晓骁白了楚凌一眼,这才想起下午的时候,这个男人貌似没有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上。 楚凌耸肩,“你应该觉得,我没有落井下石,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 “你!”晓骁听到这话就是怒火中烧,直接抬手一掌就是向楚凌辟去,楚凌向后退了一步,“好,我不给你玩笑了,我不帮你,是因为我知道慕容垂一定会让你到这地方关小黑屋。” “恩?”晓骁手停在半空中,却是不懂楚凌的这句话,“你给我说人话。” “好。”楚凌点头,走到一面墙的附近,然后抬手一敲,就是听到地下有了动静,竟然是出现了一条暗道。 “哇,这也太神奇了。”晓骁本能地想冲下去,但是理智还是征服了好奇心,“你让我看密道做什么?” “我只想告诉你,这慕容府的每个房间都是有密道的。你如果知道这点,那么慕容府便是没有办法将你困住。” “就算没有密道,它也困不住我。”晓骁一声轻笑,却是邀请到,“我们下去看看?” “不了。我只是来告诉你这点的。”楚凌却是又敲了敲墙,晓骁瞪大眼睛,看到密道又是慢慢地消失。 好,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我先走了,现在时候也是不早了,我可不希望,一会会有旁人来看到我们。到时候就不好解释了。”楚凌说完这话就是离开了。 晓骁愣了愣,难道他今天真心只是带自己来看密道的吗? 却是走到楚凌刚才站定的那个位置,抬手,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将密道打开,然后下去看看呢。 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如果下去的话,可以知道一些秘密,但是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要下去,有些事情,不知道,才能活下来。 晓骁咬唇,她突然知道了楚凌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里有密道,然后又是赶忙离开的原因了。 他是希望自己一个人去发现这密道的秘密,而他是不知情的。 可是,晓骁的眉头皱得更紧,这楚凌亦敌亦友,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又是轻轻出了口气,似乎是做出了一个什么决定一般,终于是抬手,叩响了墙壁,然后听到吱的一声,暗道就是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现在她对于楚凌而言,多少是有用的,所以晓骁可以笃定,他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最多这底下,是埋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暗道很长很长,可是沿路却是有夜明珠照明,所以也算得上光亮。晓骁走走停停,记着自己的每一步,她没有什么方向感,在这密道里更是如此,加上这密道还是七七八八的左拐右拐,她可不希望自己迷路了,到时候走不出来,就是完了。 却是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空旷的平地上,这慕容府虽然很大,但是地下的景致更是别有洞天一般,想起之前可足浑瑾儿和慕容俊的担心,晓骁笑了笑,好,他们或许是对的。 如果慕容垂真的没有不臣之心的话,又怎么会修筑这样的一个基地呢?其实从看到慕容垂的第一眼,她就应该知道,那样的气场和气势,就应该是这天下的霸者才能有的气场和气势。 穿过平地,再往前走,就是一间单独的小屋,门是微微虚掩着的,晓骁小心地推门,却是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还是可以感受到一种非常明显的霸气。这样的霸气不是不能掩饰,而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将自己掩饰起来。 就好像是可以让一匹狼伪装成一只狗,但是绝对不能让一只雄狮,伪装成一只绵羊一般。 “你到底还是来了。”慕容垂没有转身,他单单从脚步声就可以听清楚来人是谁。可足浑晓骁,果然你嫁给我,只是为了要知道这些慕容府的秘密。 然后,讨好你的皇后姐姐和皇上姐夫。 晓骁一怔,虽然慕容垂的语气非常平淡,但是却是足以杀人一般。 ………… 第21章 你的秘密,我不感兴趣 “我只是来看看,你不介意。”晓骁扯了扯嘴巴,笑得有些牵强,慕容垂将身子转了过来,一脸的严肃认真,这分明就是他介意嘛。 “那我走,可以了?”晓骁看到慕容垂那可以杀人的目光,有些不安地说到。 慕容垂在晓骁准备开溜之前叫住了她,“罢了,你既然来了,我还是带你参观一下,不然你回去给可足浑瑾儿说得不清楚,到时候她会不高兴的。” 虽然,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但是分明就是感觉笑里藏刀一般。晓骁往后退了一步,“慕容垂,我们有话好好说,你不打算杀了我?我告诉你,我不会告诉可足浑瑾儿一句话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慕容垂冷哼一声说到,这是他处心积虑多年才建立起来的秘密基地,虽然只是为了自保,但是如果让慕容俊知道,难免不会杀人灭口。 慕容俊一直在防备着他,也一直在寻找一个可以除掉他的机会。 “我和瑾儿又不熟,我做什么要跟她说这些事情呢。”晓骁白了慕容垂一眼,他和可足浑瑾儿的事情,关她什么事情,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卷入这样的一场纷争中。 “那紫慕你也不管了?”慕容垂却是一声冷笑,这晓骁和瑾儿的关系不好,是整个燕国上下都知道的事情,但是瑾儿却是扣押了晓骁从小一起相依为命的弟弟可足浑紫慕,用他来作为要挟,紫慕是晓骁的命根,他不知道晓骁会为了紫慕做哪些疯狂的事情。 晓骁一怔,要不是慕容垂这一提醒,她都忘记了那个叫着自己姐姐,可怜有些瘦弱的少年了。 想起紫慕那如同受伤的小兽一般的眼睛。 “我不会不管紫慕的。”晓骁说得很轻,却是很坚决。像是在告诉自己,告诉慕容垂一般。 慕容垂摇头,轻轻一笑。“不知道你这样说,为什么我却是放心了。” 他放心,是因为晓骁还有心,并没有完全成为可足浑瑾儿的棋子。其实他也怀念那些和晓骁一起在军营的日子,他们一起比武一起练兵,那个时候,他可没有想过要防着她。 可是,现在却是不得不提防了。 “慕容垂,我告诉你,我没有对邬苏做任何的事情,她没有孩子不关我的事情。”晓骁却是生硬地将话题一转,她怕继续在密道的问题上纠结,是会被慕容垂灭了的。 慕容垂一声轻笑,分明是看出了晓骁的顾左右而言他,不过也是没有揭穿,“我知道。” “你知道?”晓骁一怔,看着慕容垂眼中的笃定,有些奇怪。她似乎还从来没有这样被一个人信任。 她都还没有开口解释,为什么慕容垂却是不怀疑了呢? “你信我?”晓骁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到。毕竟之前和慕容垂剑拔弩张,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当然知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企图,但是一向是光明磊落,只要是你做的事情,就是断不会不承认。” 慕容垂看着晓骁的眼睛说到,这是他对她的了解。 晓骁一声轻笑。好,慕容垂或许是信任自己,但是却也是信任以前的那个可足浑晓骁。换句话说,他不信任现在的自己。 却是想起了在现代生活中的自己,虽然作为让人景仰的医生,但是却是没有办法得到任何人的信任,医院不信任,患者不信任,他们都是不愿意把信任给一个虽然学历很高但是却是没有什么经验的大夫。 那个时候,她是真心觉得,信任是这个世界上最为金贵的东西。 慕容垂看着晓骁,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眼中会有淡淡的忧伤。却是轻轻抬手,帮着晓骁拭去眼角的泪花。 晓骁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一步,她最近是怎么了,一向乐观的她,为什么竟然是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呢? “那你竟然信任我,为什么还要关我的小黑屋呢?”晓骁又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只是这一次,她不想慕容垂深究她刚才落泪的原因。 “邬苏不喜欢你。是因为蛮儿一走,本来应该她做王妃,但是你来了,她心里不舒服,我也就由着她闹闹了,她本性不坏,相信过一段时间就不会再针对你了。” “是吗?”晓骁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还是不了解女人,要不是她命大的话,早是被邬苏玩死了,这过一段时间,邬苏是自然不会跟她一个死人计较什么的了。 “是。”慕容垂点头,“你今天既然来了,我就带你看看这附近,正好你也是军人出身,可以告诉我,这样训练有什么问题。” “啊?”晓骁被慕容垂的话一吓,不要,她对兵法的了解连点皮毛都没有,就是要在关公的门前卖大刀,于是往后退了一步,“不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回小黑屋睡觉了,我们明天见。” 说完就是一溜烟地跑了。慕容垂不担心地摇了摇头,虽然这密道下面的基地修得像是迷宫一般,一般常人是需要多次尝试才能走出来的。但是晓骁不是常人,她有着敏锐的观察力,所以这回去的路,应该难不住她。 但是慕容垂错了,有敏锐洞察力的是人家可足浑晓骁,现在的晓骁却是一个在地上都会迷路的主。 晓骁悲哀地又是转了一个圈子,好,她现在已经几乎可以确定一件事情了,她迷路了。 而且,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迷路的。而且她不光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就连来的路也不知道了。 这算不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呢? 晓骁又是叹了口气,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圈,做个记号,这样等会又走到这里的时候,起码知道曾经来过。 正在这样琢磨的时候,却是突然听得一阵闷雷响起,这雷声好大,饶是晓骁在地下,都是听得分明。 “呜呜。”也许是因为迷路的原因,晓骁本就心烦意乱,加上这雷一打,便是哭了出来。她知道自己这样很没有骨气,是完完全全像是一个孩子。 可是,她也不想,时刻伪装着坚强。 慕容垂听到打雷声音的时候微微皱眉,想起之前因为雷声晓骁惊慌失措的模样,只得恨恨骂了一句,朝着晓骁刚才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却是突然想起他的影子楚凌之前说得那句话。 他,喜欢晓骁了吗? 第22章 又见黄鼠狼给鸡拜年 晓骁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痛,眼睛都是红红的,显然是哭过。环顾了四周一下,竟然是到小黑屋。 不是,她记得昨天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难道她梦游了。而且这梦游也忒强大一些,竟然是梦游着回来了。 晓骁感慨了一番,都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彩票,不然就凭着这样极品的运气,就应该买上一注的。 但是,晓骁可能永远都想不到,昨日的时候,是慕容垂发现了缩在角落中哭着睡着的晓骁,然后小心地抱着她,到了这小黑屋。 自从段蛮儿走了之后,他还没有这样温柔地对待一个女人。 更何况这个女人好的时候,他从来不把她当女人,不好的时候,自己又是时时提防。 ………… “我做什么要去给那晓骁道歉?”邬苏不解地看着公输朵和羊舌梦,突然是明白了他们的打算,“小梦,这又是你出的馊主意,我为什么要给可足浑晓骁道歉呢?你是想看我有多丢脸吗?” 羊舌梦点了点头,这自然是她的意思,要不然就凭着公输朵那也是少根筋的脑子,怎么可能想出这样的计划呢? “姐姐,你当然可以不道歉,但是你以为昨天爷没有看出来你是在演戏吗?”羊舌梦无奈地出了口气,这样的毫无心机,若是她真的狠下心要对付的话,这邬苏怕是还不够自己一个回合。 她只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和这两个女人撕破了脸。 “你什么意思?”邬苏的脸一下子就变得苍白了起来,“可……为什么昨天爷不明说呢?他一定也怀疑可足浑晓骁,我们只要制造一些证据证明她曾经准备伤害我的孩子,这不就可以了吗?” “你还真是天真呀。”羊舌梦叹了口气,“爷之所以不拆穿,不是因为不信晓骁,而是因为要给你一个台阶下,让你主动和晓骁握手言和,你昨天的伎俩,爷不可能看不出。” “你凭什么说爷已经识破了呢?”邬苏还是不死心。 “你以为我们爷是男人所以什么都不懂是?你没有生过孩子,所以不知道女人小产是会流血的,但是爷都是有那么多个孩子了,你以为他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邬苏听完这句话,就是连忙变了脸色。“那怎么办?爷现在一定觉得我这样很傻?” “所以哇,你现在最好给晓骁道歉,然后握手言和,改变爷对你的态度,这样才好。”羊舌梦劝告到,“虽然我知道这样委屈了姐姐,可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总不能希望爷因为这事情对你有了偏见。” “好。”邬苏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有很多的不情愿,但是还是在羊舌梦的催促下出了门 。 “等等,姐姐,把你这衣服换了。”看得邬苏依旧是一身大红色的长袍,羊舌梦连忙劝到。 “为什么?”邬苏把头一昂,“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穿的吗?有什么问题呢?而且以前段蛮儿都奈何不了我,她一个可足浑晓骁,我为什么要听他的呢?” “姐姐,不是小梦多嘴,你是侧妃,这大红色穿着就是不合适,以前蛮儿姐姐性子好,这事情她不计较,但是如果是换做了晓骁的话,她怕就是要计较了,你没有听到她上次是怎么说的吗?我们既然是求和,还是不要触犯霉头的好。” “好。”邬苏想起上次晓骁趾高气昂的话语,脸上的表情很是冷漠,过了好久才是微微出了口气,“小梦,这次我都依着那贱驴子了,不过她万一蹬鼻子上脸了怎么办?” “姐姐,我还是告诉你一句话。”羊舌梦摇头,“要堤防敌人容易,防朋友却是难的。” 邬苏如梦初醒地点了点头,却是不知道一直以来,自己就是在身边埋着一颗定时炸弹。 羊舌梦的心机很重,而且还擅长伪装,要不是这出身有些寒微,怕早是做了慕容府的家主了。 羊舌梦的为人处事,大抵可以概括为一句话,“大人物有大人物式的胜利,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胜利。” 于是在羊舌梦的劝说下,邬苏才是到了晓骁现在住的地方。 晓骁看到邬苏的时候,觉得自己一早上的好心情都是没有了。 “姐姐,不要惊慌,我是来握手言和的。”邬苏连忙是抢先说到,“对不起,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好,还请姐姐多多饱含了。” 晓骁点了点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谁知道这女人是安了怎样的心,但是抬手不打笑脸人的意思,她还是知道的。 “邬苏,不如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晓骁叹了口气说到,“你到底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就是为了和好呀,其他的,就没有什么别的打算了。”邬苏讨好地说到。 晓骁摇了摇头,只能勉为其难地选择了相信。 见得晓骁似乎是原谅了自己,邬苏连忙是雀跃地拉着晓骁的手,笑得非常真诚,只是,谁知道,这样的真诚下面,是有怎样的一个伪装呢? 第23章 又有女人进家门 “邬苏,你们今天过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晓骁问到,她想着直奔主题,这样就是可以将邬苏打发走了。她可不想跟那种两面三刀的女人深交。 人以类聚,不想被染上了颜色,自然就是要离得他们远远的。 “姐姐,你是不知道,是大事不好了。”邬苏十分慌张,“我听说爷又要娶侧妃了,哎,而且那还是个厉害的女人,我们怎么办呢?” “娶侧妃?”晓骁微微一怔,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失落。却是扁了扁嘴巴,她只是慕容垂名义上的王妃,他找不找侧妃关自己什么关系呢?而且他身边如果多一个女人的话,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注意到她了呢? “他娶谁呢?”晓骁本来是非常不感兴趣,但是看到所有人都是全神贯注地望着自己,只能耸肩,顺着邬苏的话问了下去。 “段紫儿。”邬苏叹了口气,她也是早上的时候刚刚知道这个消息,段紫儿是段蛮儿的亲妹妹,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性格却是大相径庭,段蛮儿与世无争,可段紫儿却是斤斤计较,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就算是放弃一切不惜所有的代价,都一定会要弄到手的。 这样的女人,不能不让人小心提防着。 “段紫儿?”晓骁一怔,她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是知道为什么却是直觉这应该是一个厉害的女人。却是听到邬苏就是继续说,“段紫儿是段蛮儿的妹妹,我想着爷是思念蛮儿姐姐,才是娶了她的妹妹,虽然说紫儿只是一个影子,但是却是一个非常有手段的女人,我真怕她会抢了姐姐的位置。” “求之不得。”晓骁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声,但是看到邬苏一副很是担心的模样,还是只能委屈地点了点头,“是呀,那可怎么办呢?我才嫁进来没有多久,他就是找了新欢,这让我以后是怎么做人呀。” “就是呀。”邬苏在一旁帮腔到,她知道按照慕容垂的性子,娶段紫儿是势在必行,她不满意但是却是不能改变,如果是她去同慕容垂闹,只会让慕容垂觉得她没有肚量,所以这什么坏人还是让晓骁去做,让她可以捡一个现成的便宜。“姐姐再不济也是皇后的妹妹,可比那什么段紫儿金贵,我真不知道爷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娶段紫儿,分明是想让姐姐难堪,让全天下的人都看姐姐的笑话。” “就是就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公输朵却是说到,“姐姐,不如你直接给爷说你不许,你是王妃,这家里的事情还是可以做主的。只要是你不许那个女人进来,王爷就是再不高兴,也只能听你的。” “恩?”晓骁一怔,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权利,微微耸肩,她以为娶侧妃的事情,可以全凭慕容垂一人的喜欢。“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会给爷好好商量一下的。” “那就拜托姐姐了。”邬苏拉着晓骁的手,说得非常诚恳。晓骁却是深深皱了皱眉,她知道邬苏是拿自己当剑使,而且她真心觉得慕容垂要娶哪个女人,和自己都是没有半点的干系,所以做什么要去趟那样的浑水呢? “那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们就先回去。我这儿很是简陋,也不好招呼了。”晓骁看了看自己现在还是再冷宫,连一床毯子都是没有,于是将手一摊说到。 “其实,姐姐,你大可不必在这继续呆了。昨天晚些的时候爷就已经解了我们的禁令,你现在也可以回去了。” “我想在这再呆呆,就当是反省反省,昨日的我,也是有些不对。”晓骁想起昨天晚上还没有研究完的地道。 她要在这多呆两天,起码是要把这事情弄明白。 她突然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你知道得太多,是一定要死的,但是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也是断然活不下来的。 “那就由着姐姐。”见得目的达到,邬苏就是带着公输朵离开,羊舌梦却是看了看他们,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你不走?”晓骁对羊舌梦笑了笑,这屋里的女人,她就觉得自己和羊舌梦应该可以做朋友。她似乎每次都有话要单独对自己说。 “王妃姐姐,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给你说。如果你不让爷娶段紫儿的话,他一定会记恨你。你们的关系本来就不是很好,如果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是太不值得了。可是如果让段紫儿进府的话,又会有很多的问题。那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女人,很有手段。”羊舌梦叹了口气。 晓骁点头,却是一笑,她又不喜欢慕容垂,自然不会和段紫儿发生正面冲突,所以她厉害不厉害和她的关系,倒是真的不大。 可是,她不计较,不代表,某人也是可以不计较。 “姐姐,小梦只能给你再多说一句了,这多个段紫儿,可不是多个女人的问题。”羊舌梦说完这话,就是一路小跑着离开。晓骁点了点头,她知道羊舌梦不能离邬苏太远,她只是一个平常的小女人,如果不依附邬苏的话,怕是没有办法在慕容府混下去。 她也是个不容易的女人。 羊舌梦一路小跑,刚才天真的笑,却是变成了高深的笑。轻轻出了口气,冷冷笑了笑,虽然她只是为了借晓骁这把刀杀人,但是刚刚的话,还是对的。这娶了段紫儿,就真心不是多一个女人的问题,段紫儿,那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更甚者,她比自己更有心计。 如果要和段紫儿斗智斗勇的话,怕是要比现在要费力很多。 晓骁找了个地方蹲了下来,又是想起昨天的密道。她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事情告诉给可足浑瑾儿知道,那是一个非常爆炸性的消息,应该可以换取紫慕和她的自由。但是她却是不想让慕容垂因为这样陪了性命。 即便,他真的有不臣之心。 晓骁完全理解慕容垂的不臣之心,他是一个那么特别,那么有个性的男人,又是骁勇善战,又是昂藏霸气,这分明就是天生君王相,做臣子确实是屈才了,他就是为帝王而生的,晓骁虽然做事迷糊,但是看人却是一直很准。 却是摇头,算了现在也不想那么多了,她现在只想快点见到慕容垂,然后问他,是不是真心打算要娶段紫儿,然后就是成全他们。 她没有拒绝慕容垂纳妾的立场。 却是捡起一旁的竹签子,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圈,将自己圈在了里面。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像是笼中的困兽一般,没有自由,而且没有目的。 可怜,可悲的生活着。 “你在这做什么?”却是听到慕容垂的声音,晓骁没有抬头,她已经达到不用看来人就可以猜到是谁的本事了。 “你不理我?”慕容垂的声音听上去冷冷的,“该不是你已经知道我要娶段紫儿了,所以在闹别扭?” “没有。”晓骁将头扬了起来,“慕容垂,我告诉你,你想娶谁就娶谁,想娶多少就娶多少,干我什么事情!我只是要你不碰我,然后我可以在慕容府呆下去,有地方住,有饭吃,这就够了。” 晓骁说得很是简单和干脆,诚然这就是他现在要的东西。慕容垂一怔,他印象中的可足浑晓骁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女人,这点东西绝对不会让她满足。 “你变了。”慕容垂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说到,“其实,我应该向你解释。我娶段紫儿,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她是蛮儿的妹妹,蛮儿走之前托我照顾她,所以我想让她过门是对她的照顾。” “你不用向我解释。”晓骁一怔,她没有想到慕容垂会给自己解释。虽然她早是猜到了,他是为了蛮儿娶段紫儿过门,但是从慕容垂的口中听到答案的时候还是有些吃惊。 她并不他的谁,那么他做什么要给自己解释呢? “你需要知道这事情。”慕容垂对晓骁点了点头,“我知道外面的人,会那这样事情当个笑话,我也希望你不会介意。” “我不介意。”晓骁扯了扯嘴角,他能这样为自己着想,不得不说,她有些感动。 “可足浑瑾儿过来了,说是要见你,在大厅。”慕容垂又是甩下一句话,他没有叫瑾儿皇后,而且分明还是咬牙切齿。 若说是害死了段蛮儿,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所以,你是希望我可以把刚刚的那番话,告诉给她知道?”晓骁脸色一变,她就知道,慕容垂是不可能考虑自己的。 “是。”慕容垂点头,却是看到晓骁的眼中有些失落,皱了皱眉头,“你为什么会失落 “没有。”晓骁却是否认得非常干净,“我没有失落。我去找瑾儿了。” 说完,就是大步离开。 她刚刚是希望什么?是希望慕容垂可以真心地因为段紫儿的事情给自己一个解释吗? 呵呵,这真可笑,她又不是他的谁。 第24章 这女人,好大的排场 “皇后驾到。”晓骁前脚刚踏入主殿,就是听到一旁的侍卫这样说到,可刚刚是准备起身,就是可足浑瑾儿扶了起来,“大家都是自家姐妹,这些东西也就是算了。”说着就是拉着晓骁的手做了下来。 晓骁打量了一下可足浑瑾儿,虽然她已经在慕容府长了不少的见识。但是却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可足浑瑾儿。一身金色的长袖披风,上绣凤凰两只,都是用金丝线一针一线绣成,凤凰的眼睛是夜明珠镶嵌,整个华服让人没有办法睁开眼睛,更不要说头上的凤钗和她手上的首饰了。 这样的她,也太耀眼了些。 “妹妹这是在看什么呢?”可足浑瑾儿笑了笑,将头上凤钗取了下来,“若是妹妹喜欢的话,这东西姐姐就饶给你了。” “不用了。”晓骁却是没有接过,她太知道可足浑瑾儿的算盘了。这吃人的手短,拿人家的手软,收了可足浑晓骁的大礼,不可能不为可足浑晓骁办事情,而且那是个非常厉害的女人,她是不可能吃亏的。 “妹妹这是跟我见外吗?”可足浑瑾儿将凤钗塞到了晓骁的手中,“妹妹若是再不收下的话,就真的不给我面子了。” 瑾儿的表情甚是严肃。晓骁也只能点头,“好,我且暂时收下了。不知道姐姐过来是做什么呢?” 她要直奔主题,和可足浑瑾儿聊天,必须要时刻都提防着,她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 “妹妹这是什么话,”瑾儿拉着晓骁的手,轻轻拍了拍,“这自家的姐姐来看妹妹,有这么多事情要讲究的吗?不过是今日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来了。妹妹也不要太拘束了,我们都是一家人的。” 晓骁扯了扯嘴角,她能说她不喜欢和可足浑瑾儿套近乎吗?而且,他们怕是真心不熟。 “姐姐,你还是和我说事情。”过了一会晓骁实在是憋不住了,于是开口问瑾儿。她还是太没有耐心了,这样的性子,早晚都是要吃大亏的。 “不过是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所以来给妹妹分享分享。”可足浑瑾儿却是说得非常含糊,“对了,妹妹应该不知道,这大街小巷都在说慕容垂要娶小妾了,不对,是侧妃。” 晓骁点头,她知道这慕容府一定布满了瑾儿的探子,不然她不会这么快就知道这个消息。要知道,她就在慕容府,却也是刚刚才知道这样一个还算是大新闻的消息。 “我想知道妹妹是如何看待这事情的呢?”瑾儿品了一口茶,笑着看了晓骁一眼。 “很简单。”晓骁点头,“他爱娶就娶,和我没有关系。” 晓骁话音刚落,瑾儿却是拍案而起,脸上竟然是有了怒气,虽然是稍纵即逝。 “妹妹,你这样可是不行。这男人你迎接着都是不行,你怎么可以把他往外赶呢?这多个女人,觉得不是多个房间多个床多双筷子多碗饭的问题。” 晓骁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她都知道哇,因为之前无论是邬苏还是公输朵,甚至是羊舌梦都说过这样的话。 “那我能怎么办呢?慕容垂不喜欢我,我总不能死气白脸地赖着,而且这段紫儿,他是不得不娶。”见得瑾儿十分生气,晓骁也只能换了语气,不能再继续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了。 虽然慕容垂的事情,诚然不是她的事情。 “和慕容垂老实说,告诉他不许娶段紫儿过门,不是姐姐危言耸听,舞刀弄枪的你行,但是和段紫儿斗法玩权术,你就只能被她直接灭了。”瑾儿语重心长地说到,“相信我,如果她进了慕容府,那么你活不过三个月。” 这是瑾儿的经验,她太了解段紫儿这人的手段了,除非有奇迹,要不然四肢发达透明头脑简单的晓骁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她要晓骁活着,因为要监视慕容垂的话,她需要这样的一个棋子。 “你以为,他听我的话吗?”晓骁无奈地耸肩,“而且我觉得如果慕容垂真心对她有心的话,倒不如成全娶了进来,这样起码近了,我也好小心观察注意。若是远了,我可不想自己被设计。” “你这样,倒也是有道理。”瑾儿略微思考晓骁的话之后,叹了口气,说到,“只是,你要小心一些,多留点心眼,这段紫儿,不好对付。” 晓骁点头。她没有见过段紫儿,可是身边的每一个都是说她十分厉害。而且,连瑾儿都是这样认为,怕真心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应付的。”晓骁刚是说完,瑾儿却是靠近,几乎是贴着晓骁的耳朵说到,“晓骁,你莫不是忘了我们可足浑家的秘术了?” “秘术?”晓骁皱眉,她又不是真正的可足浑晓骁,怎么可能知道这什么可足浑家的秘术,而且那真的可足浑晓骁,也是没有将这事情告诉给她知道。 “你果然忘记了。”瑾儿一笑,她就说为什么这么多天了,她却是没有办法留住慕容垂的心,原来是根本没有使用杀手锏的缘故。 于是,便是将这事情从头到尾给晓骁说了一通。 “记得,这招很好,但是只能对一个男人奏效,要不要用来收拾慕容垂,你自己决定。”瑾儿提醒到。 晓骁点头,她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瑾儿可以锁住慕容俊的心,原来是因为这秘术的关系。 只是,她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让自己的男人一辈子,死心塌地地喜欢上自己。 若是爱了,希望是光明正大,若是不爱,没有什么可以留住他。 ………… “对了,你这几日,就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的吗?”瑾儿上下打量了晓骁一番,“紫慕最近可是非常乖,只是不喜欢吃饭,你说你要不要见见他呢?” 晓骁咬唇,又是想到了那个有些可怜的孩子,她要进慕容府,也是为了保护他。将头偏向一旁,“我不想见他,我只是想问,瑾儿姐姐,你想知道什么?” 她怕自己见到紫慕,会忍不住将密道的事情说出,用这个条件,换他的自由。 可是,她不能这般,虽然慕容垂不仁,但是她却是万万不能不义。 “你所有知道的事情。”瑾儿坐了下来,却是认真地望着晓骁的眼睛。若是她说了谎,那么这眼睛,绝对会闪烁。 “我刚刚到慕容府,他对我还有戒心,我想是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知道消息。”晓骁却是迎上可足浑瑾儿的眼睛,说得非常认真,虽然心中却是七上八下,但是总算是没有表现出来。 长久沉默。 过了好久,可足浑瑾儿才是开口,“时间,我可以给你,但是下次,我不想听到这样的答案。” “我也不想,让你知道这样的答案。”晓骁紧紧咬唇,重复了瑾儿的话一遍。 可足浑瑾儿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是闲话了几句家常,便是找了个理由离开。晓骁在瑾儿离开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在这里不用干活就可以吃好睡好,还有人服侍,但是却是很累,是心累。她何尝活得这般没有自由,何尝活得这般处处受制于人,何尝活得这般,完全是变作了别人。 她好怕,好怕丢了以前的那个晓骁。 “你为什么不给她说密道的事情?”慕容垂却是迈着步子走了进来,晓骁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是疲惫地出了口气,“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说密道的事情。” “你没有。”慕容垂却是说得非常坚定。若是晓骁说了,那刚刚可足浑瑾儿看自己的表情就不会和往常一样,她知道那么大的一个秘密,怕是多少会有些惊慌失措。 她终究是个女人,没有办法做到泰山崩前不乱的。 “好,我没有。”虽然不知道慕容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信,但是晓骁还是点了点头,表明他并没有猜错。 “谢谢。”虽然不知道晓骁为什么没有说出密道的事情,但是慕容垂还是给她说了一句谢谢,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晓骁闯入密道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多的惊慌,反而是表现得非常平淡。 要知道这密道,平日却是闯入者死的下场吗? “你不用说谢谢,我这样做,不是为了你。”晓骁叹了口气,她受不起慕容垂的这句谢谢,却是转了一个话题,“对了,这段紫儿,你什么时候迎娶呢?” “后日。”慕容垂给的是一个结果,而不是商量。晓骁点头,他要娶便娶,既然已经决定了,她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你就不反对了吗?”慕容垂有些奇怪晓骁的逆来顺受,晓骁却是摇头,浅淡一笑,半开玩笑,“只要我不用给礼钱,我就不介意。” 只是,她在笑着,为什么也是在疼着呢? ……………… 第25章 这些闲言碎语好伤人 晓骁出了慕容府,因为上次实战的成功,所以并没有被禁足。她想着在府里也是没有一点的事情,所以才是出来逛逛。 这古代的集市,她可是非常感兴趣。 就像是那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般,左瞧瞧右看看,像是什么世面都没有见过的一般。在一个面具摊子上面定了下来。 这摊子不大,却是有好些别致的面具。晓骁抬手却是在一半锡箔面具的手上停了下来。 “你这样,该不是想我了?”听到背后突然的这声响起,白了楚凌一眼,这人怎么无处不在呢? “我才没有。”晓骁白了楚凌一眼,“你怎么到处都阴魂不散地,我都出了慕容府怎么还能看到你呢?” “晓骁,你是太天真,还是什么都没有认识到呢?”楚凌将晓骁刚才看中的那个面具取了下来,拿在手上端详了一番,轻轻叹了口气,“你的一举一动,无论府内府外,不都是人尽皆知了吗?” 晓骁脸色一沉,也只能叹了口气,是呀,她怎么忘记了,自己现在早是没有了半点的自由可言。要说监视自己的人,慕容垂有,可足浑晓骁有,就连邬苏说不定说也有眼线。 “你有什么话要发表吗?”楚凌将面具放下,又是扶了扶自己带在脸上的面具问到,“我想晓骁,你总是有些话,要说的。” “没有。”晓骁耸肩,她应该早就认识到自己是笼中鸟的处境,却是一直都没有办法接受。只得生硬地又转了一个话题。“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发现有家茶楼还不错,上面的说书人说着战国七雄的故事,也算是有板有眼,不然我请你吃茶?” “你可真有兴趣。”楚凌白了晓骁一眼,“不过你确定要听说书吗?我怕等会说的就不是战国七雄的故事,而是当朝当事的故事了。” “是吗?”晓骁来了兴趣,“那太好了,我正好了解一下,现在都有哪些英雄,说不定以后还可以看到。” “恩?”楚凌点头,却是一笑,“你确定你想听那样的说书吗?” ………… 晓骁咬牙,手中的竹筷子都要被捏断了,却是恨恨白了楚凌一眼,这家伙绝对是诚心的。 “话说我们的吴王,不过刚娶了可足浑晓骁半月不到,就是又要迎娶侧妃。吴王一向清心寡欲,我想莫不是这王妃太不济了,所以才是让吴王的性情都是大变了呢?”台上的说书人将慕容垂的家事都是说了一通。 只是晓骁不知道,他不过就是一说书人,为什么连新婚那晚慕容垂根本没有宠幸自己的事情都是知道了呢? 啊呸,不是宠幸,是亵渎。 “你确定你还要继续听吗?”楚凌玩着一旁的茶具,饶有兴致地看着晓骁吹鼻子瞪眼睛,心中似乎还是有些得瑟。 “要。”晓骁点头,虽然这说书人都是在埋汰自己,但是她还是想知道,他们都是准备怎么来埋汰自己。 “为什么吴王都是不宠幸王妃呢?”这底下有一人问到。 “这你就是不知道。这可足浑晓骁本就是我们燕国的第一女将,这第一女将,自然是虎背熊腰。这样的女人,我们王爷怎么可能有兴趣呢? ” “虎背熊腰?”晓骁瞪大眼睛,双手插着刚刚那人说的虎背熊腰问楚凌,“你说,我是不是很野蛮呢!” “是。”楚凌强忍住笑,他虽然是常常带着笑容,但是这一次的笑,却是简单干脆,没有任何一点的杂质。 “你是要走还是要继续呢?”楚凌笑完之后又是问到,他知道现在慕容垂又要娶亲的事情一定让整个皇城都是非常热闹。而就在不久前慕容垂才是娶了王妃,所以人们很自然就是认为是现在的这个王妃太不济了。 “走。”晓骁觉得自己呆不下去了,要是继续听那说书人的埋汰,晓骁真心担心自己会直接上前将那人的摊子直接给砸了。 “弟妹,这是去什么地方呢?”却是有一人拦住了晓骁的去路。晓骁愣愣地望着面前这位三十左右的男人,虽然他长得还算不错,但是她真心没有见过他,这声弟妹,未免也太坑了。 “大司马。”楚凌向男子点了点头,晓骁见得楚凌似乎是认识,便是求救地看着他,楚凌怔了怔,这晓骁以前不是见过慕容恪吗,怎么现在却是装作不认识了呢? “慕容恪,当朝大司马,慕容垂五哥。”楚凌简单地介绍到。晓骁如梦初醒了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算起来的话,刚刚那声弟妹倒是不坑。 “晓骁,你不认识我了?”慕容恪似乎眼里只有晓骁一般,全然是没有注意到身旁的楚凌。 “呵呵,大司马大人……”晓骁寻思着,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慕容恪,想起之前楚凌是这样叫的,也只能生硬地按部就班了,应该不至于出太大的篓子了。 “你叫我什么!”慕容恪却是握住晓骁的手臂,瞪大眼睛滴望着晓骁,似乎是打算将她吞了一般,“可足浑晓骁,你何时叫过我大司马大人?” 大司马大人?呵呵,这真是个可笑的称呼。 “啊?”晓骁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不是,刚刚楚凌叫明明就没有事情呢?而且这个男人现在的表情,应该是……哀怨? 天,她做错什么了? “大司马大人,请您放尊重些。”楚凌将晓骁的手从慕容恪的手中抽了出来,“既然你刚刚叫晓骁一声弟妹的话,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你就不应该纠缠他的吗?” “晓骁,……”慕容恪看了看躲在楚凌身后的晓骁轻轻出了口气,“好,我早知道一如侯门深似海,原来,你已经不愿意记得我了。” “那个……”晓骁不忍看到慕容恪眼中的失落,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诚然她是确实不知道以前的可足浑晓骁和这慕容恪之间有什么关系。而且可足浑晓骁为什么要和这该死的慕容家有关系呢? 先是当皇帝的慕容俊,再是做将军的慕容垂,现在还有这做大司马的慕容恪,他们慕容家的一门浩杰,她是不是都见得差不多了呢? “罢了,你还是忘了我。”慕容恪说完这话,就是低着头离开。晓骁想要叫住他,却是没有办法。 “你们曾经海誓山盟,但是他刚刚鼓起勇气去找皇上赐婚,花轿却是去了慕容垂那。”楚凌见得晓骁有些不解,便是解释到。“我真想知道你是怎么连他都忘了呢?” “我……我……我不知道。”晓骁支支吾吾地说到。她怎么知道可足浑晓骁和这说什么慕容恪之间有这样深的关系,而且为什么…… 为什么都是不给她说一声呢?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药可以让人忘记过去吗?”楚凌却是拉住晓骁的手问道,他握得好紧,丝毫不考虑晓骁的半点感受,仿佛是她是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你告诉我,那是什么药,真得可以让人把一切都忘记吗?” 若是可以,他多想让自己忘记那只有仇恨的童年,忘记脸上的伤,忘记心中的伤和他不堪的过去。 也许,这样便是好一些了。 他一直都在寻找这样的一个方式,以至于都是愿意以身试法,到皇宫做一个普通的医官,为得就是想找个机会,问一下那些全天下最杰出的大夫,知不知道有什么药是可以让人忘记过去的。 “楚凌,你弄疼我了。”晓骁将手抽了出来,她当然也知道楚凌是想忘记过去那些不快乐的事情,如果她有办法,当然可以帮他,可是现在的她,却是没有一点的办法。 “那你告诉我,办法是什么!”楚凌全神贯注地望着晓骁,他不能错过她的一个表情。 “我没有忘记他。”晓骁叹了口气,她只能这样说,只能用一个谎言,让楚凌失望,因为她不能给他希望,尤其还是一个虚无缥缈没有半点希望的希望,“只是我现在已经做了慕容垂的女人了,你以为,我和他还有可能吗?” “是呀。”楚凌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果然,他还是好天真。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样东西,让人可以忘记过去呢? “楚凌,其实……你可以自己忘记的。”晓骁轻轻拍了拍楚凌的肩膀说到。虽然他是一个奇怪的男人,但是也算是一个可怜的男人。 只是,又有谁,照顾一下她的可怜呢? 第26章 那就是段紫儿 晓骁叹了口气,好,她刚才真是嘴贱,假装着安慰楚凌一句,竟然是把那人打发走了,现在只能自己一个人闲逛了。 不过想起自己身上似乎是没有孔方兄,这让晓骁多少没有了兴趣。只能扁了扁嘴巴,好,她今天就看看,等明天有钱了,再来把那一通都是买走了。 “哎呀。”突然却是有一人和晓骁撞了一个满怀,晓骁见得来人是个孩子,所以也是没有注意,只是叮嘱了两句让他多看下路,那男孩子也是连连点头,没有半点的抱怨。 “这孩子可真乖。”晓骁在心中感叹了一番。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一女人却是将那男孩抓住,“你怎么可以偷东西呢?把东西拿出来,我可是看得清楚。” “我没有。”那男孩连忙否认,“我是真没有。你是哪只眼睛看到的呢?” “我每只眼睛都是看到了。说着就是从男孩的袖中找到了一荷包,“小姐,这东西是你的。” 晓骁连忙是把荷包抢了过去,这的确是自己的东西,只是不知道现在却是到了他的手中。她现在用着晓骁的身子,听力和感观都是更甚从前,可为什么却是完全没有感觉呢? 只能说,他是专业的。 “你看看丢了什么东西?”女人好心地提醒到。晓骁点了点头,然后简单地查了一遍,“没有少,东西都在里面呢。” “哼。”男孩却是哼了一声,“那荷包里面又没有钱,早知道就不偷了。”说着就是逃也一般地走了。晓骁和女人都是没有追,他一个孩子就是偷东西,虽然可恶,也是可怜。 “对了,还没有问你的名字了,今天可是谢谢了。”晓骁对那女子笑了笑,表情还是有些尴尬,虽然她这荷包里是真的没有一个铜板,但是也不能被一个偷东西的孩子用那样埋汰的语气说出来呀。 “段紫儿。” “段……紫儿?”晓骁呆愣地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瘦弱,也是有些厉害的女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慕容垂要取回家的女人吗? 羊舌梦之前是怎么说的?让她防着一下段紫儿,可为什么她现在却是觉得她应该可以跟她很好相处呢。 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子,怕都是很不一般的。 “小姐,这问完了别人的名字,不是按照道理应该报上自己的名字吗?”段紫儿偏着脑袋问到,有些无辜地瞪大了眼睛。 “你叫我晓骁就是了。”晓骁觉得有些受不住现在段紫儿这卖萌的架势,于是只能笑了笑。 “可足浑晓骁?”段紫儿一怔,“不是,今天竟然是让我们看到活的可足浑晓骁了。”连忙握着晓骁的手说到。 晓骁点了点头,尴尬地笑了笑,就现在这个没有心机的小女孩模样,哪点像是外界传闻地那个有心机的女人。 “真好,姐姐,有件事情,你不会怪我?”段紫儿眨着眼皮说到,“之前吴王说娶我,我知道那只是他欠我姐姐的一个承诺,却是不想给姐姐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没事没事。”晓骁点头,觉得和这段紫儿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就是找了个理由离开。 不过她对段紫儿的印象倒是不错,说不定以后在一起的相处也是非常容易的。寻思着既然这样,要不要就是给段紫儿备一份见面礼了呢? 恩,想到就做。虽然现在晓骁是身无分文,但是可以先挑选挑选,实在不行,让那人去慕容府要钱,反正是帮慕容垂未来女人准备的礼物,他不至于小气不给钱。 想到这里,晓骁就是得瑟地笑了笑,进了一间首饰店,她刚刚就想逛这家店子了,只是担心自己没有办法忍受住首饰的诱惑,所以才是忍了。 首饰,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女人的梦想,反正她晓骁是没有办法忍受了。 于是便是赶忙地几步进了首饰店,挑选了起来。 “小姐,这深海夜明珠倒是不错,要不要选上几颗呢?”老板在一旁热情地推荐着,晓骁连连点头,其实不要看这家店虽然小,但是这里面的东西,做工却是非常不错,每一件都算得上是别致。 晓骁扁了扁嘴巴,她能说给段紫儿买礼物的时候,能不能顺带把她也是考虑上呢? “把那个给我看看。”晓骁指了指一旁的发钗说到,老板连忙是将那东西取出,递给了晓骁,“小姐可真是好眼光,这凤钗可是出嫁必备的嫁妆,这有好多家人要嫁女儿的时候,都是会找我专门打造的。” “哦。”晓骁点了点头,心中是真心喜欢,“那你就帮我包一对送到慕容府,说是可足浑晓骁定的就是了。” “得令。”那老板很是高兴地点了点头,反正这偌大的慕容府总不至于连凤钗都是买不起。 “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喜欢这种女孩子家家的东西。”秦陵操着手靠在墙上有些奇怪地看这晓骁,“我以为你这马背上的女人,看得上是烈马刀枪,没有想到竟然是喜欢首饰了。” “不行吗?”晓骁白了秦陵一眼,不过心中却是非常高兴,将手摊开放在秦陵的面前,“喂,你有钱么?先借我一点,晚些的时候我还给你。” “好。”秦陵点头,将自己的荷包放在了晓骁的手上,他回答得非常干脆,既不关心晓骁拿这钱是做什么,也不关心晓骁是什么时候还。 或者说,这点钱,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晓骁付完帐,见得秦陵没有离开,只是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自己,只能转身,突然是想起还有个问题一直没有问,这次好不容碰上了,要不然就是问了,要不然以后又是忘了,那就是不好了。“秦陵,你是在皇宫当差是,可为什么上次我跟慕容垂说起你的名字,他都是不记得呢?” “这皇宫上下那么多侍卫,他怎么可能每个人的名字都知道都记得住呢。”秦陵算是搪塞了句。“再说了,还有那么多新近的侍卫。” “你可不像是新来的。”晓骁扁了扁嘴巴,却是见得秦陵表情非常严肃,“你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呀。”晓骁不明白为什么秦陵要做出一副这么紧张的模样来,便是继续说到,“皇宫的路那么复杂,你若是只在皇宫呆过一小段时间,怎么可能知道路呢?” 这是站在晓骁一个绝对路痴的前提上说的。但是晓骁却是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人,这世界上的路,他走一遍便是记下了。 ……………… 晓骁本来想着邀请秦陵去慕容府坐坐,顺便让慕容垂看看这秦陵到底是不是他杜撰出来的人物。但是秦陵却是拒绝了,说还是有些事情,于是就是匆匆回宫了。晓骁无奈地耸肩,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近运气都是有些奇怪,这一路上遇到的几人都好像有很多忙不完的事情一般,每次话到一半就是要离开了。 “你到什么地方去?”刚刚进门就是听到这一声质问,晓骁走到慕容垂身边,直视着慕容垂说到,“你又没有不许我出去,而且上次的实战是我赢了,你根本就没有资格禁我足,手下败将。” 晓骁不怕死地将这句话的重点定义在了手下败将这四个字身上,然后非常理所当然地看到某人的青筋都是暴露了出来。 慕容垂虽然是喜欢要强有个性的女人,但是晓骁刚才的话,分明是一种羞辱,严重地挑战了慕容垂的极限,他活了那么久,还没有哪个活得不耐烦的女人是敢说那样的话,来挑战他的极限的。 “你最好好好说话。”慕容垂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句话,晓骁仰头看了看慕容垂,终于还是软了下来,“没事,没事,我就是出去逛逛,顺便给你未来的女人挑了一对凤钗。” “凤钗?”慕容垂有些狐疑地接过晓骁递过来的盒子,里面打开的确是一对凤钗,“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起初以为,可足浑晓骁要拒绝自己迎娶段紫儿。却是没有想到,她现在竟然是要为段紫儿的过门准备大礼了?他能不能说,这女人的变化可真是大呀。 “没有意思,就今天看到段紫儿,觉得还是很喜欢,就想着准备一份礼物,以后在一个屋檐下也好相处。”晓骁简单地解释了下。 “你见到紫儿了?”慕容垂深深看了晓骁一眼,“那我就要提醒你,你若是敢伤害紫儿的话,我会让你死得很惨的。” 晓骁却是呆愣着眼睛看着慕容垂,他从哪里得来这么极品的消息的,她怎么可能伤害段紫儿呢? 而且这从早到晚的男人女人,无外乎都是让她要小心段紫儿的,就这慕容垂担心的角度不一样。 轻轻上扬了一下嘴角,原来,他还是不信她。 她就那么不值得信任了吗?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段紫儿,但是我也要告诉你,这是在她没有招惹我的前提下。” 她,晓骁,可不是能够被人欺负的。 第27章 迎娶段紫儿 慕容垂和段紫儿的婚期定在三天后,转瞬即到。婚礼上很是热闹,除了那个王妃的位置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坐满了人。 慕容垂额头上的青筋都是显露了出来,冷冷地看着身旁那个空空如也的位置,心中却是非常不爽。 该死的晓骁,就算她是有不满要发泄,也是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发泄呀,要知道等会满座的亲朋都是来了,可足浑晓骁不在,这丢脸的可是他了。 他们会说,他堂堂地一个王爷,燕国攻无不胜战无不克的王爷,竟然是落到了这样的田地,连自己的女人都是管不住。 晓骁在街上一蹦一蹦地走着,虽然今天是慕容垂的大喜日子,可是她却是非常不想凑这样的热闹,所以就是寻思着在街上逛一圈,吸取了那日忘记带钱的经验,她今日出来可是带足了孔方兄,而且还是换了一套男装,这样就不会被认出来了是。 却是看到一队人抬着花轿从自己的面前而过,晓骁有些羡慕地看着花轿里的女人,哎,她一向喜欢传统的中式婚礼,现在又好不容易穿回了古代,只是天杀得,为什么摊上了一个慕容垂,活生生剥夺了她一辈子举办婚礼的梦想了。 她昨日的时候,从自己丫鬟的口中听说,说是一般来说这里的女人只能嫁一次,若是嫁得多了,就是坏女人了。 想到这里,她就恨不得将慕容垂活生生地撕了,她怎么可以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呢? “你还是想坐在花轿里吗?”听到这一声比叹息还要低的哀叹声,晓骁连忙往旁边一看,是那日在街上看到的奇怪的男人,那叫什么慕容恪的。而且她不是明明已经穿了男装了,为什么还是会被人一眼认出来呢? 这可真坑。 “你是谁呀?”晓骁装出一副天真的模样,她觉得这个时候还是让慕容恪认为自己是认错人了的好。 “可足浑晓骁,你到底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我知道过去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犹豫,我应该一早就把你娶进门的,这样你就不用嫁给七弟了,也不会被人嘲笑了。”慕容恪抓住晓骁的手说到。 晓骁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将手从慕容恪的手中抽了出来,“不是我要躲你,只是我现在已经成为了慕容垂的妻子了,是你的弟妹,难道这不需要避嫌吗?” 晓骁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非常公道,而且听上去也是非常有道理,这样慕容恪应该可以放过自己了。 却是不想竟然是被慕容恪吻上了自己的唇,而且他吻得很重,分明就是报复性的一吻,将晓骁的唇瓣都是咬出了血来。 “慕容恪,你做什么!”晓骁将慕容恪推倒在地上,用手擦了擦自己唇角的血迹,这个男人,可真是个疯子。 街上的人,都是奇怪地看着他们。晓骁真心觉得要找地缝钻了,自己现在这身是男装,所以这群人,一定是以为刚才是见证了一对的好基友了。 晓骁恨恨地看了慕容恪一眼,然后就是几步疾走,她要去重新买身衣服,然后最好是洗个澡,洗去这身上所有关于慕容恪的印记。 “你再跟着我,我就死给你看。”晓骁转身,对尾随在自己身后的慕容恪吼到,慕容恪一惊,只能停在了原地。 “我今天就给你把话说清楚,过去的事情,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是真的忘记了。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半点干系了,就算是有,也就只有一层,我是你弟妹。”晓骁看着慕容恪有些受伤的眼睛,但是还是放出了狠话。 当断不断,只有反受其乱。 慕容恪深深地点了点头,伸手抓住自己的左心口的位置,觉得那里难受得厉害。 他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了,但是却是断然没有想到她可以说出那么决然的话语。决然到,可以粉碎他们曾经所有的海誓山盟。 “你还好?”晓骁看到慕容恪苍白着脸,到底还是善良,有些担心地问到。 “你关心我?”慕容恪一怔,小心地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却是死死地盯着晓骁,似乎她是他最后的希望。 “没有。”晓骁一想到自己刚才差点被非礼的情景,就是冷冷地说到。却是不想,话音刚落,慕容恪就是栽倒在了地上。 “喂……你别以为你在地上装死狗,我就是会可怜你!”晓骁踹了踹地上的慕容恪一下。慕容恪紧闭着双眼,苍白着一张脸,看上去非常恐怖。 “不是。”晓骁这下是真心慌了。 小心翼翼地将慕容恪扶起来,掐了掐他的人中,却还是没有半点的反应。晓骁努力提醒自己不要慌张,这个男人再怎么说也是慕容垂的哥哥,若是被自己气死的话,估计慕容垂还是会杀了自己。 “晓骁……”慕容恪睁开眼睛,“我就知道,你不会由着我死的。” “你这是何苦呢?”晓骁将慕容恪扶到一边的墙上,让他靠在墙上,“我们之间是真心不可能了,你就不能当我是真心忘了你吗?” “可以。”慕容恪看了晓骁一眼,“好,我不为难你,我……我还是忘不了你。” 慕容恪将头低了下去,晓骁咬唇,将头偏向一旁,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可足浑晓骁当时给自己说自己故事的时候,要故意省去慕容恪的这一段了,原来,这也是她没有办法触及的伤口。 她一定也很爱慕容恪。 “那个……我们去对面的茶楼坐坐,有些话,我想让你知道。”晓骁走到慕容恪近前,她决定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诉给慕容恪知道,这样也许他就不会伤心了。 只是,她这样无疑是把自己置于险境。 “好。”慕容恪抬眼,看了晓骁一眼,他不知道晓骁要给自己说什么,或许只是最后的交代。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虽然他当时是慢了。 “你什么意思?”慕容恪将头微微低垂了下来,“就算你只是为了安慰我,也不用编出这样的一套谎言。” “不,我是认真的。”晓骁很是正经地点了点头,“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只是暂时借用了可足浑晓骁的身子。她懂一点巫术,于是实现了我们的灵魂互换。” 晓骁尽量用最简单的话语解释着这看似有些荒唐却是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慕容恪起初也是不信,在看到晓骁坚持的眼神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好,或许这是真的。 “你会帮我保守秘密的是。”晓骁站了起来,慕容恪点了点头,轻轻扯了扯嘴角,“这你就放心好了,我不会拿出去乱说的。” “那就谢谢了,我得回去了。今天慕容垂娶段紫儿,我回去晚了,连闹洞房的机会都是没有了。”晓骁觉得把话说开了心中一下子舒服多了,“我看你脸色也是好了不少,应该可以自己回去。” “嗯。”慕容恪点头,竟然是难得地玩笑了一句,“你竟然还有心思闹洞房,难道你就一点不吃醋吗?” “我吃醋做什么!我又不喜欢慕容垂。”晓骁连忙反驳,却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竟然是心跳加速了起来。 慕容恪没有说话,只是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晓骁离开茶楼,就是一路小跑地朝慕容府赶了回去,慕容恪还算厚道地叮嘱了一句,说是今天有很多人都会参加婚礼,到时候发现自己的位置是空的话,那么慕容垂的颜面就要受到影响,想必这样晓骁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晓骁听慕容恪这么一说,深表同意地点了点头,这慕容垂本就没有什么肚量,等会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翻脸。 早知道就不溜出来玩了,晓骁一边这样琢磨,一边就是一路狂奔着往慕容府赶,只希望慕容垂可以看在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的份上,不要跟自己计较。 但是,她也知道,他根本就不可能不给自己计较。 第28章 可足浑晓骁,你等着瞧 “你舍得回来了?”晓骁前脚才是踏入门,后脚就被慕容垂拖进了房间,然后就是碰地一声。不过非常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看到传说中满足宾朋。 “你今天去什么地方了?”慕容垂恨恨地挖了可足浑晓骁一眼,那眼神简直可以杀人一般。晓骁咬唇,往后退了一步,却是半点不害怕。 “你管我是去什么地方了!你又没有禁我足。”冷哼一声,“慕容垂,你若是不满意可以再实战一次,我敢保证,你还是我的手下败将。” 她自然是没有这样的自信,只是在习惯性地放着狠话罢了。 “很好。”慕容垂点了点头,“那你告诉我,你今天都是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我说过,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晓骁虽然还是有些忌惮慕容垂的霸气,但是已经比之前要习惯多了。 “好,那我换一个问题,你今天为什么没有出席我和紫儿的婚礼呢?”慕容垂步步紧逼,刚刚他把所有的宾朋都是赶走了,天知道明天外面会传出怎样的闲言碎语,说他堂堂的战神,竟然是没有办法驯服一个女人。 这可是让他丢脸丢大发了。 “我没有义务出席你和可足浑晓骁的婚礼。”晓骁冷哼一声说到。她根本就不想凑这什么热闹,不过早知道慕容垂会这般生气的话,她就应该勉为其难地参加的。 好,大不了她吸取教训,下一次出席慕容垂和那个谁的婚礼好了,反正他应该还有机会。 “你今天是真心在找死吗?”慕容垂冷哼一声地说到。晓骁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她虽然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但是却是不知道应该是错在什么地方。 “我没有。”晓骁将眉一挑,“首先,这事情错不在我。一则你昨日的时候没有说我必须要参加今天的婚礼,二则我已经非常大度地准许你迎娶段紫儿了,你怎么可以再勉强我出席婚礼呢?三则我没有说不出席,我只是打算出席今晚的闹洞房,四则,你是个男人,怎么可以给我计较这些小事情呢?” 慕容垂白了可足浑晓骁一眼,他可从来不知道她竟然是有这样好的口才,他明明就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为什么晓骁却是说了那么大的一通呢? “所以,你今天没有出席婚礼,是因为醋了?”慕容垂冷冷扯了扯嘴角,“可足浑晓骁,你该不会真的不自量力,以为我应该喜欢你。” “醋了?”晓骁却是微微一怔,这慕容垂可真是荒唐,她怎么可能因为他的事情醋了呢?要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物,她连慕容垂整个人都是可以不放在心上,又怎么可能醋了呢?这可是非常可笑呀。 “你放心,我下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打算。”晓骁冲着慕容垂冷哼一声。 “你为什么可以这样笃定?”慕容垂也是冷哼一声,“你连一辈子都敢说,难道我慕容垂就这么不济,让你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喜欢上吗?” “啊?”晓骁一怔,这慕容垂,是希望自己喜欢他,还是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喜欢他呢? 谁说这女人心是海底针的,这男人心,看来也是海底针。 “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是希望……我喜欢你?”晓骁有些奇怪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慕容垂承认得非常干脆,“我要你喜欢我,这样我才是可以尽情地玩弄你,伤害你,让你遍体鳞伤,谁让你要惹上我的呢?” 晓骁听到这话,是明显一怔,往后退了半步,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慕容垂,该死,他竟然是在说什么。 他怎么可以这样心狠手辣。 “我看你是打错算盘了,我敢保证,我永远不会爱上你,可是你一定会爱上我,到时候就是我将你伤害得遍体鳞伤了。” 晓骁并不害怕和慕容垂对视,她不愿意让自己处在下风。 “是吗?”慕容垂冷哼一声,头倾了过来。 一看就是情场老手一般,晓骁想要推开慕容垂,却是陷入其中。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算是一个劲地告诉自己要反抗不能由着慕容垂,身体上却是下意识地在迎合着。 仿佛,那是来自于身体的本能一般。 “啊。”晓骁一声浅呼,慕容垂才是撤下了唇,意味深长地看了晓骁一眼,“可足浑晓骁,你没有拒绝?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你只要和我睡上一晚,你就会爱上我呢?” “不!可!能!”晓骁反应过来,却是斩钉截铁地拒绝到,“慕容垂,我告诉你,你永远也不要妄图我会喜欢你,而且你也根本不会喜欢上我。你现在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报复罢了!可是害死段蛮儿的是可足浑瑾儿,我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棋子,你为什么要为难我一个棋子呢?” 慕容垂看了晓骁一眼,她说得对,自己对于晓骁所有的愤恨和不满,都是因为她间接地害死了段蛮儿。可是晓骁也是无辜的,这一切不是她的错,要说错,也是可足浑瑾儿和慕容俊的错。 她,是个局外人。 “罢了。”慕容垂叹了口气,却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但是并没有要离开的准备。 “那个,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心在要不要回去洞房呢?”晓骁看着慕容垂有些后怕地说到。她刚刚是吃了豹子胆敢和慕容垂顶嘴,不过现在反应过来,连腿都是有些颤抖。 “恩?”慕容垂抬头,看了晓骁一眼。 ………… 段紫儿在婚房里久久没有等到慕容垂的到来,心中非常生气,她刚刚从丫鬟的口中听说慕容垂已经遣散了所有的宾客,并且十分生气,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可足浑晓骁没有出席婚礼。 他是在乎可足浑晓骁?还是因为她丢了他的面子呢? 段紫儿一边琢磨一边想,可是现在已经二更了,为什么慕容垂还是不过来呢?今晚是她的新婚之夜,她为了这晚已经筹划了好久,可为什么慕容垂最后竟然还是没有来呢? 将手死死地握住,她策划害死自己的亲姐姐,不就是为了进这慕容府吗?嫁给自己一直钦慕的姐夫。 段蛮儿死于巫毒,可足浑瑾儿在她的身上发现了写有慕容俊生辰八字的娃娃,就说她想下咒谋害皇上,这是一个非常大的罪名,段蛮儿必然难逃一死。却是不知道那个娃娃和告密,都是她告密的。 因为她都是猜到,段蛮儿会将自己托付给慕容垂照顾,而这也是她进慕容府最好的机会。所以,她竟然是非常干脆地送了自己姐姐一程。 那可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姐姐。 却是突然听到有人推门而入,段紫儿连忙是安静了下来,装作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却是很安静,甚至于都是感觉不到慕容垂那与生俱来的霸气。 段紫儿取下头上的红布,斜眼看了看面前的三个女人,“你们是来做什么?要闹洞房的话,不是应该在外面吗?” “哎,”邬苏叹了口气,“我自然不是来闹洞房的。我只是感慨,这燕国第一的美人,今晚只能一个人独守空房了。” 段紫儿脸一阵煞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就算爷今晚没有过来,你也看不了我的笑话,而且,他只是暂时没有过来。” “段紫儿,你可真天真,现在是二更了,我们爷一向有四更闻鸡起舞的习惯,你说这中间的这段时间要拿来做什么呢?” “他在什么地方?”段紫儿隐隐觉得有些不妙,“等等,为什么我一直没有看到可足浑晓骁呢?” 慕容垂府上的几个女人,她都是见过,只是为什么没有看到那个新近的王妃呢? “爷在可足浑晓骁那里。”邬苏冷笑一声,有些可怜地看了看段紫儿,“我原来以为你已经是个会耍手段的女人了,却是没有想到可足浑晓骁更胜一筹,她不过是找了个理由刺激爷,就是让你没有了洞房花烛夜。” “我要去找她算账!”段紫儿看得墙上有一把剑,就是取了下来。却是不想被羊舌梦一拦,“姐姐,我知道你们段家也是武将世家,每一个都是懂些功夫,可晓骁是燕国第一的女将,莫不是你认为自己是她的对手?” 段紫儿虽然依旧是臭着一副脸,但是却是低下头,她的确不是晓骁的对手,而且现在绝不是和她翻脸的时候。 如果她要和可足浑晓骁翻脸的话,那么那日何必要演那样的一出好戏,让她对自己有了好感呢? “时候不早了,既然爷不过来我就先睡了。”段紫儿下了逐客令,却是对羊舌梦微微点了点头。 这个女人不简单,刚才一语惊醒梦中人。 ………… “小梦,你到底是在帮谁?”刚刚出了房间,公输朵就是问到。“为什么我觉得你不段紫儿就是晓骁的人呢?你现在说的哪句话是为了我们着想呢?” “姐姐,你这是什么话,我一直是在为你们着想呀。”羊舌梦有些奇怪地看了公输朵一眼,突然是恍然大悟,然后连忙说到,“姐姐,你莫不是以为刚刚我是在帮段紫儿。我只是想让她知道是晓骁让她今晚吃苦,她来日定然会让晓骁好看的。” “那你为什么不让她今日就给晓骁好看呢?”公输朵又是问到。 “有些事情急不来的。”羊舌梦解释了一句,却是没有深入。她就说,这邬苏和公输朵都是少根筋的。 第29章 慕容垂,我算是看白你了 “那个,春宵苦短,你不回去和段紫儿圆房吗?”晓骁在一旁小心地问到。慕容垂却是抬眼轻轻看了晓骁一眼,仿佛是要把她看穿一般。 晓骁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他不去洞房她没有意见,可是她要急着见周公呀。尤其是她现在还坐在床边,是真心想直接躺下的。 天可以塌,但是觉不可以不睡。 “那个,你有听到我说话吗?”大抵是过了一炷香,见得慕容垂还是没有动静,晓骁又是问了一次。 慕容垂继续抬眼,扫视了晓骁一眼,然后又是低下了头。 “你倒是说话呀!”晓骁冲下床来,“你不回去睡觉,我可是要睡觉了,天知道周公是等了我多久了。” “你刚刚说谁!”慕容垂抬眼,眼眸中似乎是含着利剑一般,让晓骁有万箭穿心的感觉。 晓骁暗叫了一声不好,却是被慕容垂抓住了手臂,他几乎是一字一顿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可足浑晓骁,你要给我记住,你已经嫁给我了,就不要再叨念着别的男人了。” 晓骁欲哭无泪地望着慕容垂,想将手抽出来。 不是,这男人才是醋了,而且做什么连周公的醋都要吃呢? “我只是说时候晚了,我要睡觉。”晓骁努力地将手抽了出来,这慕容垂好大的力气,她的骨头都是快断了。 话音刚落,晓骁的右手臂又是重新到了慕容垂的手中,而且他握得更紧,晓骁似乎已经可以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了。 他不是真打算,这样把自己活活捏死。 “就算是做梦,你也不能惦记着别的男人。可足浑晓骁,你要知道,我不喜欢你是一回事,但你毕竟是我慕容垂的妻!” 慕容垂说完这话,就是将晓骁推倒在了床上,“你最好一直给我记住这一点。” “凭什么!”晓骁却是站了起来,她本来是想忍忍也就算了,却是不想慕容垂步步紧逼,已经是挑战到了自己的极限。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是可忍,恕不可忍!所以晓骁也是没有办法再忍受了。 “你说什么?”慕容垂上前一步,几乎是和晓骁脸贴着脸站在一起了,不过,他却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我说你既然可以娶别的女人,我也可以追求我的幸福。”晓骁却是不忌惮慕容垂那足以杀人的气焰,昂着头说到。 慕容垂一怔,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似乎是第一个敢同自己叫板的女人。 “你是准备如何追求你的幸福呢?”慕容垂额头上的青筋都是显露了出来,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是打算将晓骁活活撕了。 “我劝您最好休了我,不然我给你戴绿帽子。”晓骁倒是不怕,也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 反正只是放狠话,这是她可足浑晓骁的强项。 “什么叫做戴绿帽子?”慕容垂虽然没有听懂晓骁的话,但是应该知道那不是一句好话,穷追不舍地问到。 “就是我会背着你,找其他的男人,让你贻笑大方!”晓骁俏眉一挑,用非常简单也是非常讨杀的话语将戴绿帽子解释了一番。 “很好。”慕容垂扬手,准备给晓骁一个耳光,却是不想手竟然是被晓骁捉住了,慕容垂瞪大眼睛,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不知道这可足浑晓骁竟然是这般得大胆。 她,连死怎么写都不知道了吗?若然知道,怎么敢一再冒犯。 晓骁刚刚是本能的反应,她这副身子是以前燕国第一女将的身子,自然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所以拦下慕容垂的一掌,算是常理之事。 “可足浑晓骁!你到底是打算做什么!”慕容垂已经快处在暴走的边缘了。 “我不做什么!”晓骁扬眉,“我只是要告诉你,你竟然要打女人,可真让我失望!” “你不守妇道,我做什么要把你当做女人。”慕容垂将手抽了出来,霹雳着一双眼睛望着晓骁。 “我不守妇道?”晓骁却是冷哼一声,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的时代根本就没有一样东西叫做妇道,而且每一个人都是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你不是我的夫,我不爱你,为什么要守这妇道!” 晓骁非常干脆地说完了这句话,下一秒却是被慕容垂压在了身下,“很好,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夫?” “你想做什么?”晓骁看懂了慕容垂眼中那如饿虎一般的饥渴,心中难免有些后悔,早知道他竟然是有这样的打算,就不应该激怒他的。 可是,依着晓骁的性子,就算是让她提前预知这件事情的走向,依旧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她的性子,一旦坚持起来,也是七八头牛都没有办法拉回来的。 慕容垂粗暴地吻上了晓骁的唇,才不管她的唇上是不是已经被他咬出了鲜血。晓骁努力滴挣扎着身子,想要反抗,却是根本就没有推开他的力气。 她虽然是燕国的女将,但是始终是女儿身,怎么是这慕容垂豺狼虎豹的对手。 “撕!”晓骁只觉得自己的双肩一下子冰凉了起来,那套在外面的袍子已经被慕容垂撕开,露出她淡淡的粉肩。 晓骁将头偏向一旁,眼泪却是在眼眶中打转。 不,她不能哭,她若是哭了,便是输了。 他慕容垂不过是一个禽兽,她是断然不会对一个禽兽流泪的。他,不值得。 慕容垂吻上了晓骁的左肩,动作依旧是粗暴,仿佛是打算在晓骁的每一寸肌肤上面都是印上自己的标记。 他不爱晓骁,但是却是要她的身上,每一寸都是有他的印记,这样,她就不能喜欢别人了。 没有人会喜欢残花败柳。在这儿,只要不是清白之身的女人,就是路上的讨乞人,也是看不上的。 晓骁闭上眼睛,放弃了所有的挣扎。 就好像是溺水的人,在水中挣扎久了,突然是觉得乏了,于是就是双手一松,干脆地选择了死亡。 是谁说,死,也是一种解脱的呢? ………… 慕容垂却是突然止住了动作,起身看了晓骁一眼,晓骁也是觉得有什么奇怪,睁开眼睛,冷冷看了慕容垂一眼。 呵呵,他是在酝酿吗? 还是说像猫捉老鼠一般,在准备玩弄自己的玩物呢? “你为什么不继续?”晓骁这一声问得很轻,却是重重地打在慕容垂的身上。 “你希望我继续?”慕容垂有些奇怪地看了晓骁一眼,突然是反应过来,“可足浑晓骁,你竟然是如此卑劣,你不该是以为,激怒我,就可以让我临幸你?那样你就天真了!” 虽然,他刚才的确是想要占有她,但是却是保住了最后的理智。 听到慕容垂离开的脚步声,晓骁才是一声轻笑,从地上坐了起来,整了整自己已经被撕裂成一块一块的长袍。 呵呵,他刚才的话竟然是如此可笑。明明他才是可恶的施暴者,可为什么却是用着受害者质问一般的语气呢? 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呢? 却是听到一声敲门声,晓骁以为是慕容垂去而复返,于是连忙翻身上了床,将被子搭在自己的身上。 现在不过是初秋的天气,她的被子也算得上是厚实,可为什么盖在身上,依旧是彻骨的凉意呢? 就像是,罗衾不耐五更寒的心寒。 “我可以进来吗?”外面的却是楚凌的声音,晓骁一怔,没有点头,可楚凌却是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晓骁将身子往里缩了缩,看到楚凌那半张几乎和慕容垂一模一样的脸,心中还是有些害怕。 “我刚从外面走过,听到了一些动静,然后就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楚凌说得淡淡的。 晓骁咬唇,他……应该都是知道了。 “你还真是无处不在呢。”晓骁冷哼一声,“不过我要睡觉了,你还是出去。” 她嘴上这样说,只是今晚如何安睡? “恩。”楚凌点头,“我只是告诉你一句话,你要活着,想想可足浑紫慕。” 晓骁身子一颤,可足浑紫慕,那个小小的,需要自己保护的人儿。轻轻地点了点头,对,她要活着,就算不是为了紫慕,她也要活着。因为死了,就是没有办法报仇了。 今日之债,来日让慕容垂十倍来偿。 “我知道了,你下去。”晓骁瓮声瓮气地说到,却是逼回了所有的眼泪。 楚凌点头,退了出去。 慕容垂没有走远,只是站在门口,看了楚凌一眼,“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这不是重点。”楚凌耸肩,“你之前不是说过,整个慕容府都是我的家吗?所以我出现在这里,不正常吗?” “八弟,我……” “打住,你的八弟慕容决早是死了,现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只是内医侍楚凌。”楚凌身子一颤,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过去承受了多少的苦难。 “好,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离晓骁远一点,要不然你也会被她伤害的。”慕容垂叹了口气,晓骁是可足浑瑾儿的棋子,不得不防呀。 “你没有资格管我。”楚凌说完这句话,就是疾步离开。从他第一眼看到晓骁开始的时候,就是知道,他们注定是离不开的。 第30章 原来洞房也是可以补办的 一夜无眠。晓骁虽然是视睡觉为头等大事,但是就算是睡神转世,在昨天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又是如何睡得着呢? 却是换了一身衣服,走到院中舞剑。她把自己昨日所有的耻辱都是归结为一件事情。 她不够强,若是她足够强大的话,那么就不会推不开慕容垂,也不会任由着他摆布。所以要保全自己,就是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可足浑晓骁的身子,虽然没有办法和慕容垂抗衡,但是如果开发好得话,总是可以抗衡一下。 “你今天可是真有兴致。”楚凌靠在一旁的树上的说到。晓骁收了手上的剑,还是昨天的那句话,为什么这楚凌在慕容府却是随地可见呢? 不管她想不想都是可以看到他。 “你是打算让自己变强吗?”楚凌笑了笑,“可是照你这样练的话,如果想要赢过慕容垂的话,还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晓骁有些奇怪,这不是勤能补拙吗?自己这样努力,为什么还不是慕容垂的对手呢? “你这样根本就是毫无章法,别说慕容垂,你都不是我对手。”楚凌十分干脆地说到。 “不是?”晓骁却是寻思了一番,的确,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武术套路,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训练。却是想起之前找兵书的时候似乎看到有介绍武功路数的书籍,说不定还是可以参考一下。 “你说得也是。那我去藏书楼了,你要一起吗?”晓骁问楚凌,楚凌却是微微摇头,“不了,藏书阁是我的禁地,我不能去那里。” “是么?”晓骁扁了扁嘴巴,原来这慕容府还是有地方是楚凌的禁地,那就是太好了,以后若是想要躲他的话,就是可以去藏书阁了。 “是。” 楚凌说完这个字,就是看得晓骁一蹦一跳地朝藏书阁的方向走去。轻轻出了口气,这晓骁,终究还是少根筋。 晓骁上了藏书阁,她记得那些书应该是放在二楼,于是就是走了上去,整个藏书阁非常安静,似乎只听得到自己和书呼吸的声音一般。 唔,真好。 这应该就是晓骁最喜欢的生活,可以在一个下午一个人读着自己喜欢读的东西。但是唯一不足的是,这里的书,有一大半她都不认识,而且都是不喜欢的类型,她可不指望在慕容垂的书架上发现一本言情小说什么的。而且这个时代也是没有言情小说。 一边找书,一边踱着步子,却是没有注意到竟然是踩到了一人的脚上。 “该死,”晓骁骂了一声,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藏书阁竟然还有旁人。 “晓骁,你可真是好生无礼,明明是你踩了我,怎么还说我该死了呢?”慕容恪手中握着之前被晓骁百般嫌弃的孙子兵法问到。 “什么嘛,明明就是你的脚碍着我了。”晓骁将头一扬,又是非常正经地无理取闹到。昨天和慕容恪将话说开之后,发现他们应该是可以做好朋友的。 这慕容垂是靠不住的。慕容恪倒是一个不错的靠山。 “好,如此,是我的不是了。”慕容恪对于晓骁的无理取闹微微耸肩,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将书放下,“那我在这里给晓骁赔不是了。” “你真不错,你弟弟脾气要是有你万分之一好就好了。”晓骁坐在慕容恪的身边抱怨到,不知道为什么又是想到了慕容垂。 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老是对那个该死的混蛋念念不忘呢? “七弟得罪你了吗?”慕容恪半眯着眼睛,“还是说你昨天做得太过分了呢?你多少应该给他一些面子的,要知道昨天你没有出席婚礼,他是有多丢脸了。” “他自己没有给我发请帖,而且又没有邀请我,我做什么要参加。”晓骁扁嘴,就是非常适宜地将罪责全部推到了慕容垂的身上。 “好。”慕容恪耸肩,他已经领教过晓骁胡说八道的厉害了,“那我就代表七弟邀请你参加今晚的婚礼,昨日他取消了婚礼,改在了今日,是家宴,你没有办法不出席。” “啊?”晓骁呆愣地瞪大眼睛,好,她可是第一次听说这洞房花烛夜还可以补办的。 “是呀。”慕容恪点头,“而且今晚晚些的时候皇上和皇后都会过来,到时候你可要小心注意。” “好。”晓骁点头,却是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她不喜欢可足浑瑾儿,那个女人太有心机太有手段了,若是可以的话,真心想眼不见未净。正在琢磨的时候,却是发现慕容恪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脖子看。 晓骁连忙是用手将脖子遮住,有些生硬地问到,“你……你……你刚刚都是在看什么?” “那个应该是慕容垂留下来的。”慕容恪指着晓骁脖颈上的吻痕问到,“他可真是毫不留情,我想这印记怕是晚上都不会消了。” “不,这是我自己弄的。”晓骁脸色一白,却是做了无力的解释。 “那就请你给我示范一下,怎么用自己的嘴,吻上脖颈的。”慕容恪将那本孙子兵法递给晓骁,“我觉得好奇怪,之前你不是说七弟说不会碰你的吗?他一向言出必行,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晓骁白了慕容恪一眼,“你那七弟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话不算数,而且肚量也很小。我真不明白,你说这同一个爹生的,你和楚凌都不错,为什么他就是那副德行。” “七弟其实人很不错的,你应该好好和他相处的。”慕容恪起身,“好了,我也不给你说,是时候带你去参加晚宴了,若你这次再去晚了,七弟可真是会发飙的。” “等等。”晓骁却是叫住慕容恪,“那个,我看你对这也挺熟的,你知道有什么武功秘籍之类的书吗?帮我找一本两本行吗?” “恩?”慕容恪一怔,却是把孙子兵法塞到了晓骁的手中,“那些东西你看了也就看了,倒不如看些兵法,说不定以后用得上的。” “我又不排兵布阵,怎么可能用得上呢?”晓骁扁了扁嘴巴,得,又是孙子兵法,她觉得自己就算再不济要看兵法,也得看老子兵法,这什么孙子兵法,是真心不适合她呀。 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老子兵法。 “你会的。”慕容恪说得非常坚定,“你是燕国第一女将,这四方天下未定,群雄觊觎,你说你有上战场的机会吗?” “好。”听到慕容恪这样一说,晓骁就是将兵书抢了过来,好,他这样一说,自己的确是有看书研究一下的必要,要不然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我们现在要出去参加晚宴了。”慕容恪提醒晓骁,晓骁点了点头,“那个,等会我可以坐你就旁边不,我不想挨着慕容垂坐。” “你放心,你没有办法挨着慕容垂坐,他今晚要陪新人。”慕容恪的话,让晓骁十分高兴,可是下一句,就是让她有杀人的冲动。 “如果不出意外,你是挨着可足浑瑾儿坐,她应该有些话,要单独和你说。” ………… 这,这还真心不如挨着慕容垂坐。 和慕容垂坐,一言不合,大不了打一架。和可足浑晓骁一言不和,她应该会直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好,她真的错了,她昨日就不应该出去玩的,要是昨日让慕容垂顺利娶了段紫儿,哪有今天的家宴。 所以,自作孽,不可活。 晚宴。 ………… 果然,慕容恪是对的,晓骁果然是挨着可足浑瑾儿坐,而且还是在可足浑瑾儿的邀请之下,别人都以为他们是姐妹情深,可是晓骁却是知道,她,不过是她监视慕容垂的一枚棋子罢了。 她对自己这枚棋子,绝没有半点的好感。 “做得不错嘛。”晓骁刚刚坐定,一言未发,可足浑瑾儿却是开口。见得晓骁愣愣地望着自己,只能一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晓骁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好,他们都是观察入微,竟然又是看到了吻痕,天杀得,她不是已经将衣领给竖起来了呢? “慕容垂的味道不错。我当年也是十分喜欢,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可足浑瑾儿玩弄着面前的茶杯说到。晓骁扯了扯嘴角,她现在除了尴尬地笑,还能做些什么呢? “你做得这么好,那么我允许你找个时间进宫看紫慕了,我想他应该想你了。”瑾儿看了看晓骁,“你放心,把慕容府的事情搞定,我一定会让你和你弟弟幸福生活在一起的。” 晓骁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她宁可相信一头猪,也不会相信可足浑瑾儿的话。………… 第31章 今晚的重点不是吻痕呀 “怎么,你不高兴?”见得晓骁没有预期的高兴,瑾儿将杯中的果酒浅酌一口问到,脸上却是带着玩味地笑,仿佛她只是她的玩物一般。 “没有。”晓骁摇头,“我很感恩戴德。” 她有和慕容垂对着干的勇气,可是在面对可足浑晓骁的时候却是没有勇气,因为她知道慕容垂是明枪,这个女人是暗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自然是没有办法,也是防不住。 “新人到。”却是听到内侍这声,晓骁下意识地抬头,就是看到两双如同利剑一般的眼睛望着自己。 段紫儿、慕容垂。他们倒真是一对,这眼神可好生默契,都像是要把她万箭穿心一般。 慕容垂深深看了晓骁一眼,她刚刚就在和瑾儿有说有笑,天知道他们是聊了什么,但愿没有把慕容府的事情说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在战场的时候,他可以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可足浑晓骁,可是现在在同一个屋檐下,他却是没有办法给她一点的信任了。 是因为,她不值得了吗? 段紫儿也是看着晓骁,可是却是变成了一声无声的轻叹,再看向晓骁的时候写满了委屈,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一般。 晓骁一怔,昨日的事情到底是自己不对,她不出席慕容垂和段紫儿的婚礼,只是单纯和他制气,没有想到却是牵连到了她。 “今晚皇上有事,就是没有过来,本宫特代表皇上为新人斟酒。”瑾儿起身,接过一旁内侍递过来的酒送到慕容垂和段紫儿的面前。 慕容俊本来是打算过来,可今日晚些的时候却是不舒服。他的身子,已经是连连告急,大限之期怕是近了,所以为了燕国以后的霸业,这除掉慕容垂的计划可是要加快。 “谢皇后。”慕容垂看了瑾儿一眼,将杯中的酒饮尽,他很放心,因为他相信,就算是瑾儿会要自己的性命,也不应该是现在。 满座众目睽睽,他反倒是安全的。 “新人为宾客敬酒。”内侍又是招呼到,这是新婚的流程,按照流程,段紫儿作为侧妃,是要敬酒给晓骁喝的。 见得段紫儿过来,晓骁连忙起身,“紫儿,昨天真是抱歉,我临时身子不舒服,迁延了你的婚期,我很过意不去。” 虽然她是找了一个借口,但是却是说得十分真心。段紫儿微微摇头,“是吗?那姐姐现在的身子可好?” “恩。”晓骁点头,接过段紫儿递过来的酒杯,却是不想她的手一滑,段紫儿连忙想要护住酒杯,晓骁见状也是十分慌乱,拉扯之间,酒杯倒在桌上,晓骁的领口也是打湿了。 “姐姐,是我不好,我没有拿稳。”段紫儿连连道歉,用衣袖擦拭晓骁被打湿的衣领,大概是忙中出错的缘故,竟然是将晓骁的领口给扯了下来。 晓骁愣了好久,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是瞪大眼睛地望着自己。晓骁连忙抬手欲盖弥彰地遮住了那个吻痕。 该死,他们怎么都那么会观察,这吻痕怕不是重点。 慕容垂本来看到刚才的一幕就很是生气,看到晓骁脖颈上的吻痕,就是青筋暴露了出来,现在又是听到满座宾客暧昧的笑意,杀人的心都是有了。 可足浑晓骁,你可真是好样的。你不出席婚礼,让我贻笑大方。你出席婚礼,还是可以让我贻笑大方! 晓骁却是一脸无辜地看着慕容垂那足以杀人的目光,不是,她也是无辜的。 “姐姐,真的很对不起,都是紫儿不对,你不要生气,爷,你也不要怪紫儿。”段紫儿一脸楚楚可怜地望着慕容垂。慕容垂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带着段紫儿去了一旁的主座。 晓骁舒了口气,这还好有段紫儿打了圆场,要不然谁知道这慕容垂是打算怎样对付自己了。 “姐姐,你们刚才在笑什么?”羊舌梦瞪大眼睛看着一旁十分得意的公输朵。 “吻痕呀。”公输朵很是奇怪,这羊舌梦不是一向观察入微吗,怎么这次也是没有看到呢? “我看到吻痕了,可是为什么要为吻痕高兴呢?”羊舌梦叹了口气,“虽然刚刚是让她贻笑大方了,但是姐姐你也要知道,那东西一定是昨晚爷留下的,爷碰了晓骁了。” 公输朵和邬苏听到这话才是反应过来,是呀,这事情可是严重了。 果然,这可足浑家的女人都是媚术的高手,这晓骁怕是也用那样卑劣的手段。 段紫儿却是轻笑,虽然她看到吻痕的时候,是怒火中烧,不过转念一想,倒不如借旁人的手,灭了晓骁,这样自己也是落了个轻松。 “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呢?”公输朵咬唇问到,心中却是七上八下。 “还能怎么办,杀了可足浑晓骁。”邬苏皱眉,却是下了一个决心,上次实战的时候算她命大,不过谁知道还能不能躲得了下一次。 “对了,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情要说。”瑾儿却是起身,走到中堂,“现在西凉对我边际虎视眈眈,本宫和皇上商量了一番,决定先下手为强。但是我燕国一向是兵多将少。所以七弟,这次还是只有麻烦你了。” “行。”慕容垂回答得非常干脆,却是见得一旁的慕容恪也是站了起来,“皇后,既然这样的话,还是让我这个大司马做先锋?” 慕容恪和慕容垂一直是燕国的双将,有他们在,便是可以直接威慑三军。 “这次就不劳烦六弟了。”瑾儿却是拒绝到,“这次我想让太傅慕容博做主帅,七弟做先锋,这样出其不意。” “是。”楚凌却是一声低笑,“出其不意必自毙。” 慕容恪慕容垂那都是天生的军事家,有勇有谋,可慕容博是什么,说是纸上谈兵的赵括都是算不上,赵括这肚子里面好歹还真是有兵书,可慕容博连一本孙子兵法都没有看到过。 晓骁却是倍儿觉得得意,这慕容垂走了,慕容恪还在,这既有人陪她玩,闹心的人也是不在,那就是太好了。却是不想瑾儿又是继续说到。 “妹妹,你是我们燕国最厉害的女将,你说这次要不要出征呢?” 晓骁摇头,这事情,还有她的事情吗? “恩。”晓骁还没有来得及拒绝,慕容垂就是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仿佛刚刚瑾儿的要求没有半点的过分。 “我……”晓骁张了张嘴巴,好,她是想反对,可是诚然,也确实是没有反驳的立场。 可足浑瑾儿点头,然后婚礼继续有条不紊的继续,只是晓骁扁着嘴巴没有了心情,她不知道为什么瑾儿要让慕容垂带着自己上战场。 当然,晓骁是不知道,以前他们也是一起上战场的。而且可足浑晓骁从来就是担任慕容垂的军师。 只是这一次,要让一个彻底的外行做军师了。 “紫儿也想一同出征。”晚宴结束后,段紫儿却是突然说到,可足浑瑾儿却是停下脚步看了段紫儿一眼,微微摇头,“我说侧王妃呀,您还真当这上战场是过家家吗?你若是上了战场有个万一的话,那是谁的错呢?” “我自己担着。”段紫儿以前也学过几招,虽然算不上厉害,但是自保还是够了。 “那如果因为你的死灭了三军的气势,谁担着!”可足浑瑾儿却是提供声音问到,真是个天真自傲的女人,这上战场是可以说来玩的吗? 还是说,他们段家的女人,都是这样让人讨厌呢?一如段蛮儿。 那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乌鸦,也是想着和慕容垂上战场的,只是可惜,她没有了机会。 “那她为什么可以上战场?”段紫儿却是指了指一旁正在和慕容恪闲聊的晓骁。眼中是满满的怒火。 “她自然是可以。”晓骁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怎么站着也中枪了。可足浑瑾儿就是接话说到,“你大可和晓骁来上几招,三十招,你接下,我就让你上战场,不过丑话也说到这里,死了,不是我的错。” “啊?”晓骁有些无辜地看了瑾儿一眼,却见得瑾儿点了点头。 “喂,我等会是接还是不接呀。”晓骁小声问一盘的慕容恪,现在能帮自己的,好像也只有他了。 “你随意。”慕容恪把手一摊,就是站到了一旁。 晓骁白了慕容恪一眼,果然呀,这男人就没有一个可靠的。尤其是复姓慕容的。 “那姐姐,就请指教了。”段紫儿对晓骁一笑,就是攻了过来,大抵也是练家出身,竟然是下的杀招。 晓骁往后一躲,她刚刚都是没有准备好,因为不知道应该如何进攻的原则,所以也是一味闪躲,不过因着这身子底子不错,段紫儿的武功又是有些不济,所以三十招之后,却是连晓骁的身子都没有碰到。 “我输了。”段紫儿叹了口气。“看来这军营我还是不能去了。” 脸上的表情多少是有些失望。晓骁咬唇,觉得她这样好生可怜,于是开口,“皇后,要不就让紫儿一起,她身手也不错。” 可足浑瑾儿一怔,却是看了晓骁一眼,“你确定?” 晓骁点头,她只是单纯对段紫儿有些好感。 “好。我依着你。”瑾儿点头一笑。 第32章 你知道你是在送死 “你不走?”宾客都是散了,晓骁却是见得慕容恪不离开,于是就是问到。慕容恪一笑,“这里本来也算是我半个家,你去问下慕容垂,问他是准备今晚洞房,还是出来喝我喝酒。” “不要。”晓骁可怜兮兮地拉着慕容恪的衣袖,“您老还是赶快走,万一这婚礼还要延期的话,你还要不要我活了。” 虽然今天的晚宴没有出什么问题,但是晓骁不能保证如果明天再上演一次的时候,是不是会这般顺利了。 “你去叫慕容垂,我想他是愿意陪我喝酒的。”慕容恪自顾自地朝正厅走去。晓骁叹了口气,也只能朝慕容垂的院子走去。 她这是要打扰慕容垂的春宵一刻了,只是希望他千万不要计较。 当然,她更希望自己等会不要看到什么香艳的画面。 “扣扣。”晓骁轻轻敲了敲门,脸上的表情却是非常尴尬,如果不是因为慕容恪的强力要求,她一定是要直接回去睡觉的,谁想过来看慕容垂的一张黑脸。 一张冰山一般的黑脸。 “谁?”一声冷冷地声音响了起来。 “是我,”晓骁微微出了口气,还是将门推开,不过所幸的是没有看到那些想象中的香艳的画面。慕容垂一个人坐在床边,段紫儿却是在床上睡着了。 他们是已经完事了吗? 这也太快速了。 晓骁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要是让慕容垂知道她刚刚是在琢磨什么事情的话,估计着又是难逃一死了。 “你做什么?”慕容垂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大刀一边问到,当然这只是他的一个习惯。 “那个……慕容恪叫你过去吃酒。”晓骁尴尬地笑了笑,就算是慕容垂真心不喜欢自己,也不用半夜磨刀。 “好。”却是没有想到慕容垂答应得非常干脆,将大刀放下,“走,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一起。” 晓骁点头,跟在慕容垂的身后出了门。却是没有注意到床上的段紫儿轻轻却是无言地转身。 然后是一声轻叹。 就在刚才,慕容垂说,他娶她,不过是欠段蛮儿一个承诺。所以他不会碰她。 却是恨得牙痒。慕容垂,既然你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为什么是要娶我过来呢?难道就是为了粉碎我的梦想吗? 呵呵,这是不是也太残忍了些呢? ………… “青梅把酒祝江山,与君一醉一陶然。莫说女儿无壮志,胡马怎敢度阴山。” 晓骁和慕容垂过来的时候,慕容恪已经是在正厅上喝了起来,半点没有把自己是当做客人,口中还是念叨着一首不错的诗。 “这诗真不错。”晓骁抢过慕容恪手中的酒壶,找了个地方坐下。既然慕容恪一个外人都敢这么肆意,她好说是慕容府的女主人,自然不能比客人还要拘束呀,再说了,有慕容恪在,慕容垂才不敢吃了自己。 她都向丫鬟打听好了,这慕容垂从小就和自己的六哥慕容恪亲近,而且二人的关系非常好,是皇家中为数不多的真正的亲兄弟。 “哼。”听到晓骁刚才的赞美,慕容垂却是冷哼了一声,坐到了慕容恪身旁,和他是一起席地而坐。 晓骁白了慕容垂一眼,她觉得刚才的诗挺不错的,而且非常大气,可为什么慕容垂却是看不上呢?难道说,他的欣赏水平,是当真有些问题吗? “我说晓骁,你就是要夸奖自己的诗,也应该拐个弯的,刚才可是太不谦虚了。”慕容恪打了个圆场。晓骁才是反应过来,原来这是曾经的可足浑晓骁的诗,难怪是有些霸气外泄了。 “呵呵。”不知道说什么,也是只能干笑两声。 “罢了。”慕容恪看了慕容垂一眼,“七弟哇,我们来说些正事。这次西凉进犯,你有多大的胜算?” “一成不到。” “十成。” 慕容恪话音未落,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慕容恪有些玩味地看着慕容垂和晓骁,这一对,可真是有够好玩的。 “你不是战神吗?你都赢了十多年了,这一仗怎么可能有意外呢?还是说你是在谦虚呢?”晓骁却是抢先说到。不过她见过有人谦虚,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竟然有人是这样的谦虚。 “如果是六哥的先锋,我可以说十成把握。”慕容垂叹了口气,“可是这次的领军是慕容博,那是个什么好鸟,我想你也是知道。他领导三军,不输才怪!” 晓骁有些不解,又只能求助地看了慕容恪一眼,慕容恪耸肩,好,他又要解释一番,还好他脾气不错有耐心,不过再有耐心,也怕是要被晓骁给折磨殆尽了。 “慕容博不懂军事,没有上过战场,甚至连武功都是三流。”慕容恪说得非常简单也是非常客观。 “哦。”晓骁点头,“可是你刚刚说那什么慕容博是领军,这年头还有这么不中用的领军吗?该不会是裙带关系,而且这次燕国是想胜还是想败呀。” “晓骁,你这次说到关键了。”慕容恪换了一副非常严肃的表情,“慕容博是皇后的人,虽然是没有本事,却是忠心。我想你姐姐是希望我们输了回来,好直接给七弟治罪,直接除掉七弟。” “是呀。用我一个人的性命,竟然是要赌上三军将士的未来。”慕容垂将酒一饮而尽,“这可足浑晓骁还真是会算账。” “那就没有赢得机会了吗?”晓骁还是觉得如果要让慕容垂这个战神输的话,多少还是有些勉强。却是不想慕容垂又是一声冷笑。 “主将昏令,你觉得我一个做副将的,还有什么办法呢。” “所以,我们三日后出发,不要带上紫儿。”慕容垂却是突然眼神一凛然说到。 “为什么,她之前不是想来吗?”晓骁不知道为什么慕容垂是不愿意带上段紫儿,于是连忙问到。 “我不想,让紫儿陷入险境。”慕容垂解释到。 就这样…… 晓骁却是一声冷哼,旋即提高了声调,“慕容垂,那我呢?你就不怕我陷入险境吗?她段紫儿是女人,我难道就是男人了吗?” 段紫儿是想上战场不许,她是不想上战场也不许,如果可以交换一下二人的位置的话,那就是太好了。 “我自然是一直把你当男人。”慕容垂解释到,才不管晓骁是不是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晓骁非常不满地看了慕容垂一眼,却是有些赌气地出了口气,果然呀,这女人就是不能太强了,如果太强了的话,都是没有人把你当女人了。 慕容恪却是深深看了晓骁一眼,却又是不在看晓骁一般。 可足浑晓骁,你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呢?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吗? ………… 那晚的三人,都是喝得大醉。就像是以前每次出征之前一般,慕容垂、慕容恪、晓骁,只是这次,三个人依旧,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改变了。 “青梅把酒祝江山,与君一醉一陶然。莫说女儿无壮志,胡马怎敢度阴山。”秦陵坐在皇宫中的假山上,不知道为什么却是念出了晓骁成名天下的诗句。虽然这首诗的平仄不对,韵脚也很是牵强,但是读着却是非常舒服。 就如晓骁本人一般。虽然不是绝色天香的女人,但是却是非常有味道。算来不过几日未见,竟然又是想她了。 却是一声轻笑,从假山上翻了下来,他向来散漫惯了,所以才是不在乎那是不是人妻了了。 却见得远远有一人跑了过来。 “小刀,你怎么来了?”小刀是秦陵布置在皇宫的暗位,用以监视皇宫里的一举一动。 “主子,燕国要攻打西凉了。” 小刀的表情非常慌张,秦陵却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西凉屡次来犯,燕国也应该到了不可忍受的地步了。 “主子,您可知道何人为将吗?”小刀又是继续问到。 “两位慕容将军?”这燕国能够拿出手的将军不多,算来也只有慕容家的两位枭雄,但是仅有他们也是够了。 “是两位慕容将军。”小刀连忙说到,“只是不是慕容垂和慕容恪,而是慕容垂和慕容博,也就是博太傅。” “太傅?”秦陵一怔,他可不知道这太傅还有这样的一个功能,便是有些奇怪地问到。见得小刀点头,突然有了一个奇怪而大胆的想法,“燕国皇帝怎么样了?” “皇上三日未早朝。听说是病了。” 病了?秦陵将两件事情合计了一下,微微眯了眯眼睛,看了看天空。“小刀,你先下去,我一个人静静。” 这,燕国,怕是要变天了。 第33章 行军前的最后一次闲逛 慕容垂将大军出发的日子定在了三日之后,兵贵神速,如果拖延一日的话,谁知道谁拖延出多少的麻烦来。当然这事情却是瞒着段紫儿,慕容垂是真心不希望让她上战场,因为段紫儿她根本就没有办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晓骁一边琢磨着慕容垂的心思一边扁了扁嘴巴,这慕容垂的确是怜香惜玉,可是为什么却是不怜惜一下自己呢?这段紫儿是弱女子,她晓骁就不是女人了吗? 不过大抵是因为快要出征的缘故,所以慕容垂听说晓骁要出去逛街的时候也是没有拦住了。算是给她一个便宜。 是以现在晓骁非常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东瞧瞧西看看,慕容恪跟在晓骁的身旁,手中拿着的都是晓骁看上的各种玩意。 自从晓骁将自己的身世告诉给他知道之后,便是把他当做了朋友,这朋友自然就是拿来帮忙做些事情的,一如拿东西付账。 “我说晓骁,这天都快黑了,你还要去逛什么地方?”慕容恪拦住了晓骁的去路。晓骁却是抬眼白了慕容恪一眼,“不是,我还没有开始,我是打算等会还要逛夜市的。这难得出来一次,你也要尽兴呀。” 果然,永远不要低估了女人逛街的威力,尤其是在有人为她付账的时候。 晓骁却是又在上次的那个面具摊前停了下来,自己这一趟出去也不知道要多久,要不然就给楚凌送个什么礼物,虽然他有很多面具了,但是寻思着也是多一个不多。 却是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车声,晓骁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是到了自己的近前,而且还是一辆失控的马车! “晓骁,小心!”慕容恪和晓骁之间隔着些距离,想要拉她却是已经反应不过来。 却是不想晓骁反应十分敏捷,电光火石之间就是直接一脚踢在马肚子上,然后只听得轰地一声,那马倒在地上,马车是倒了下来…… 晓骁愣住了,虽然她知道自己这副身子不错,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好,不怪慕容垂不会对自己怜香惜玉了,就现在的这个状态哪是一个需要人怜惜的状态呀。 慕容恪连忙几步走到晓骁的身旁,“天,你没有伤到?” 他可从来不知道晓骁的这身子有这样强的爆发力,竟然直接一脚就是将一匹成年公马踢翻在地上,而且看那马的牙口,应该还是一匹千里马。 这……这是不是也太逆天了些呢? “没有。”晓骁摇头,她现在除了觉得腿有一些麻和完全没有回过神之外,就没有不适的感觉了。 却是突然看到一个男人有些灰头土脸地从车里爬了出来,晓骁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不过一想刚才是他的马失控了,冲了过来,她刚刚那是自卫,自卫是没有错的。 “慕容博。”慕容恪微微耸肩,还好慕容垂不在这里,要不然就这真的是冤家路窄了。 “他就是慕容博?”晓骁小声地问到,看到慕容恪点了点头,却是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不是她说,这慕容博会不会太书生了些呢? 他这样的人,真的会打仗吗? 晓骁虽然别的不行,但是看人却是很准。比如看出了慕容垂的非池中之物,看出来慕容恪可以做好朋友,然后也是看出了这慕容博根本就没有统帅三军的本事。 “刚才是谁弄翻了我的马车?”慕容博恨恨地看着自己那依然倒在地下的马匹问到。 “我做的。”晓骁却是承认得非常干脆,“你的马撞到我这边来,所以我自然就是一脚搞定它了,不然伤得就是我了。而且,这已经是商道了,任由着它冲撞的话,会伤到其他人的。” 晓骁说得非常理直气壮,这慕容博最多是要她说一句道歉,那说就是了呀,不过晓骁倒是没有觉得自己有做错。 “你个丫头好大的胆子,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绑了,然后送交官府。”慕容博怒目望着晓骁,“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当朝的太傅,天子的兄弟,我要你的命都是不过分。” 慕容博的狠话,晓骁没有放在心上,却是眉头一皱,怎么看得他刚才那副模样,她竟然是想起一个词来,狗仗人势。 唔,大抵就是形容慕容博这样的。 却是小声问身后的慕容恪,“我说六哥哥,这慕容博以前没有见过可足浑晓骁吗?” 慕容恪听到这声六哥哥的时候,心还是跳了一下,他的晓骁,也是这样叫自己的。过了好久反应过来才是回答到,“他又没有去过军营,肯定是没有见过。” “大司马?你怎么在这?”慕容博这才是看到慕容恪,于是就是问到。这不能怪慕容博眼神不好,实在是慕容恪的整个上半身都是被晓骁的礼物给掩埋了。 “我来陪弟妹买些东西。”慕容恪说得十分轻松,却是不想慕容博的脸色一变,“弟妹,什么弟妹?” 这慕容恪不是只有一个弟弟吗? “恩。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慕容恪指了指晓骁,用刚才慕容博的语气说到,“她是当朝燕国的第一女将,吴王的正妃,当今皇后的同胞妹妹,可足浑晓骁。” 晓骁扯了扯嘴角,唔,原来她竟然有这么多名号,而且都还是这么响亮的名号,看来以后是可以用来耀武扬威了。 “原来这就是晓骁了,久仰久仰。”慕容博连忙是换了一副脸面,对晓骁连连点头,“看来还真是很巧,你说要不是我的马失控,我都没有办法和你们见面。我刚才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开天辟地的一脚了,难怪这燕国第一女将的头衔是晓骁你的,不简单,就是真心不简单呀。” 小小却是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她不喜欢慕容博,是真心不喜欢慕容博。他那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巴,可真是可恶。 她不喜欢。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对慕容博的印象却是跌落到了谷底。 “对了,大军是什么时候出发呢?这是我第一次做主帅,到时候做错的地方,晓骁可是要给我说一声。” “后天。”晓骁扁了扁嘴巴,“午时三刻誓师,我想慕容垂应该派人给你说了。” “是吗?”慕容博琢磨了好久才是点头,“是呀,我竟然给忘记了。” 这次连慕容恪都是看不下去了,三军主帅,连什么时候誓师都是可以不放在心上,那么这场战争,还有什么胜利的机会呢? 却是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可足浑瑾儿这样安排的目的,不是求胜而是求败。因为只有败了,才有归罪于慕容垂的机会。 只是,她会不会玩大了点?不过是要慕容垂死,竟然是要三军陪葬? 又是和慕容博寒暄了几句,总算是见得慕容博离开了。晓骁扁嘴,也是没有了继续逛街的兴致,拉了拉慕容恪的袖子,“六哥哥,我们回去。” “晓骁不是说要逛夜市的吗?这天可都还没有黑。”慕容恪笑了笑,虽然心里有些担心,但是还是没有在晓骁的面前表露出来。 晓骁是个天真的孩子,他不忍心把那个阴暗的世界完全地在她的面前呈现出来。 “我没有兴趣了。”晓骁叹了口气,这慕容博可是把她所有的好心情都是败坏了。 “你确定你要回去了?”慕容恪再见到晓骁点头之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了个轿子,就是将晓骁连同那堆东西都是塞了进去。 “喂,慕容恪你做什么!”晓骁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不是,难道自己是要被慕容恪给卖了吗? “去吴王府。”慕容恪将钱递给两个轿夫,然后对晓骁说到,“晓骁,我还有事情去皇宫一趟,你就先自己回去。” “哦。”晓骁看到慕容恪飞奔而去的背影也只能点了点头,拜托,她是根本就没有反对的一个立场。 而且这都是什么人,明明说今天没有事情可以专心陪自己逛街的,怎么现在却又是变卦了呢? 果然,男人就没有一个可靠的。 第34章 我没有打算要他的命 慕容恪一路火急火燎就是朝皇宫赶去,他要问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准备要慕容垂的性命。 虽然他知道慕容俊是一个狠绝的君王,也知道如果君王不狠绝的话,那么是断然不能为君,也是断然不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来的。 可是,他一直以为就算是慕容俊担心慕容垂有不臣之心,会对付他,也是断然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他们,是亲兄弟,不是吗? “皇上今天不见人。”慕容恪一路都没有通报,就是到了慕容俊的寝宫前,却是被可足浑瑾儿拦了下来。 “可足浑瑾儿,你这是做什么!”慕容恪怒目望着她,“我找皇上有要紧的事情,你不是连我都要拦,你不是我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我知道。”可足浑瑾儿微微耸肩,“可是皇上说了,他最近好累,不打算见人了。你虽然是他最疼爱的弟弟,但是也是不能打扰他休息的。” 听到可足浑瑾儿这样说,慕容恪轻轻出了口气,脸色和语气都是缓和了不少,“皇上的病,还好?” “恩。”可足浑瑾儿却是叹了口气,“还是那样,不好不坏,但是御医来看过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怕是活不过今年的五月了。” 慕容恪的身子微微有些一颤,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现在可是已经三月了。 原来,他的日子,竟然是少得已经可以数得过来了。 “所以,你才是那样迫不及待要慕容垂的命?”慕容恪出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倒是可以原谅可足浑瑾儿。 可足浑瑾儿点了点头,没有半点的迟疑,“慕容垂和你不一样,他是真的有不臣之心,要不然这些年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提防着他呢?如果皇上一旦离开的,剩下我们孤儿寡母,这江山你以为会是谁的。” “可足浑瑾儿,你早知道有这一日,你当初就不应该那样对皇上的。”慕容恪却是换了一副表情,轻轻叹了口气。 “你以为我愿意吗?”可足浑瑾儿叹了口气,可足浑是燕国的大姓,几乎可足浑家的女儿就有做皇后的传统。当年她嫁给慕容俊的时候,他还不是皇上,也留恋其他的花花草草,为了锁住他的心,于是她将可足浑一家的媚术用在了慕容俊的身上。 然后,得到了他的心,他的身子却是每况愈下。 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不付出就是有回报的买卖,她虽然得到了慕容俊的白首一心人,但是却是也要面临她和他的生离死别。 “六弟,进来。”里面却是传来一声淡淡的声音。慕容恪点了点头,然后就是进了主殿。 可足浑瑾儿却是取下头上的发簪,或许,当年的她确实是错了,但是却是不后悔,因为,她没有后悔的机会,现在也是容不得后悔了。 她一定要除掉慕容垂,就算只是为了慕容俊的江山。如果让慕容垂做了君王,她和她的孩子,怕是朝不保夕。 慕容垂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更何况他们之间,早是有了血海深仇一般。 ………… “皇兄,你的身子还好?”慕容恪叹了口气,“臣弟早说了那可足浑瑾儿是妖女,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杀了她呢?” 慕容俊抬头,可足浑家的秘术人尽皆知,但是副作用的事情,也只有瑾儿、他和慕容恪知道了。 在瑾儿向他坦诚交代事情前因后果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不要再怪可足浑瑾儿了。因为,他的心,的确是已经被她偷走了。 “六弟,我们不说这事情了。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找朕呢?”慕容俊轻咳了两声,“我听瑾儿说你们要攻打西凉了,那不是有得忙了吗?怎么还是有时间过来呢。” “臣弟又不出征,自然是很有时间。”慕容恪对于这个安排还是有些不满,便是抱怨到。 “你不出征?”慕容俊有些奇怪,这燕国虽然兵多,但是能够拿出手的将领却是很少,这不让慕容恪去,还有谁可以做先锋呢?而且西凉还是一个非常难对付的主,不全力以赴,是没有胜算的。 “你的好皇后不要我出征。”慕容恪有些不满地抱怨到,“她让慕容博做了主帅,七弟做先锋。” “慕容博呀。”慕容俊叹了口气,他自然是猜到了瑾儿的用意,“罢了,你就由着瑾儿,我顺着她的日子,也是不多了,能顺一日就是一日。” “那七弟的性命,你是不打算要了?”慕容恪一脸怒气地望着慕容俊,他不想吵架,可是他的话,是不是也太可气了些呢? “你以为,我可以要他的命?”慕容俊耸肩,“六弟呀,你未免是太小看我们这个弟弟了,他的能耐,在你我的想象之外。”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慕容恪虽然是松了口气,但是这事情事关重大,绝对不是慕容俊一句话就可以消除他心中所有顾虑的。 “这个简单。”慕容俊的眼神突然是变得犀利了起来,“如果这次七弟有性命之虞,朕便退位让贤,将大宝让与你,你自然可以赦免七弟。不过若是没有性命之忧,这位置,还是朕的。” “好。”慕容恪点头,他不屑于皇位,却是担心慕容垂的安危,如果可以得到慕容俊的这个承诺,那也不错。 “好了,若是没有事情的话,你就先下去休息。朕也是累了。”慕容俊摆了摆手,让慕容恪退下。 慕容恪点头,转身离开。 “六弟,朕也有一件事情要提醒你。”慕容俊却是开口,又是轻轻咳嗽了两声,“这晓骁可也是可足浑的女儿,瑾儿会的媚术,我想她应该也会。” “是。”慕容恪答应得干脆,“但是我想,他应该是不会用在慕容垂的身上。” 更何况现在的晓骁应该把什么媚术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 晓骁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该死,不是有人想她了?但是就算是想的话,也不用念叨得这样勤奋呢?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这边的日子也太清闲了,没有了任何娱乐游戏的东西,街也是逛得差不多了,闲下来还真心有些无聊,又只得拿了一把剑,走到院中开始舞剑。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代人的武功那么好了,原来都是无聊催的哇。 都要上战场了,她也要练剑什么的了,可不能把性命给弄丢了。 刚刚舞了个剑花,就是看到段紫儿一路小跑地冲了过来,“姐姐,你们是不是明天就走?” “恩。”晓骁点头,点完头才是反应过来好像之前慕容垂是千叮万嘱,说是不能让段紫儿知道了,她若是知道了,肯定是要跟过来的。 “你们为什么都是不给我说呢。”段紫儿很是可怜地望着晓骁,“还是说你果然嫌弃我了,认为紫儿不中用了。” “没有。”晓骁连忙点头,这不是她的主意,这都是慕容垂的意思,那么做什么现在是她背这个黑锅呢? “那你明天的时候要带上我了。”段紫儿连忙说到,“你不许拒绝我,你如果拒绝了的话,那就是坏人了。” 说完,就是跑了,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是没有给晓骁留下。晓骁也只能耸肩,好,带就带上。大不了就是被慕容垂修理一顿。 又不是没有被他修理过了。 第35章 亲,你是主将吗 三军誓师。 慕容垂站在台上,看着天上的太阳,这午时三刻都要过了,该死的慕容博可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他难道就不知道现在是一个多么重要的时候吗?慕容垂恨恨地咬牙,都是有了杀人的准备和冲动。 晓骁也是在下面站不住了,不过倒不是为了慕容博,而是站在自己身旁的段紫儿,她现在虽然是一副军装,但是真怕慕容垂看出来。 这大军早出发一刻,她心中的大石头也是可以落到地下呀。 “走。”慕容垂眼见得吉时就是过了,也是没有心思再等下去,他好怕再等下去的结果是三军军心大乱,于是一声令下就是招呼三军出发。 浩浩荡荡的行军正准备迈出第一步,却见得慕容博穿着主将的衣服走了出来。不得不说是人靠衣装,他这一身戎装虽然看上去不像个将军,但是好说也是像个士官了,比之前那白面书生的模样,要好太多了。 “慕容垂,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慕容博赶了过来,“好歹我才是主帅,你这样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我都还没有来,你觉得你有资格让大军出发吗?” “怎么没有。”慕容垂冷哼一声,却是逼近慕容博说,“你既然知道你是三军的主帅,就应该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觉得你迟到是不是做错了呢?” “没有。”慕容博却是一声轻笑,“我从来就不觉得我是做错了,再说了,我是主帅,他们等等我也是应该的。” 晓骁站在台下,非常高兴地看着慕容垂和慕容博在台上面掐架,心里那叫一个暗爽,反正这两个人她都是看不惯,谁输了谁伤了都是赚了。 现在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小板凳和小瓜子,不然她一定坐下来好好嗑瓜子,然后再欣赏他们吵架的宏伟场面,顺便加油鼓劲的。 “你既然知道你是三军主帅,就应该知道什么叫做军令如山,就算是主帅,如果迟了时间,误了行程,其罪当杀。” 慕容垂看了慕容博说得很是平淡,仿佛他才是主帅,眼前的慕容博不过是一寻常士卒罢了。 慕容博听到慕容垂的这句话,额头上的青筋都是暴露了出来,“慕容垂,你是要反了吗?我告诉你,我可是皇上钦任的三军统帅,你敢杀我?”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现在虽然算不上天高皇帝远,但是这是在我慕容垂的军营中,我要你死,自然是有人不问原因前仆后继地上来杀你。” 慕容垂说得非常平静,这眼前的军队是他一个人拉扯大的,每一个士兵跟了他都是有三年以上,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不听慕容俊的话,也不敢忤逆他慕容垂的意思。 慕容博扯了扯嘴角,他本来是想借着迟到的事情树立军威,让慕容垂知道这是他的军队,没有想到竟然是弄巧成拙,被慕容垂摆了一道。 果然之前可足浑瑾儿是对的,这慕容垂当真不好对付,而且的确是有了不臣之心,如果他有心用这十万大军反了慕容俊的话,怕是轻而易举。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留得。 “可真无聊。”晓骁抱怨了一句,她本来以为自己将看到腥风血雨的一幕,却是没有想到不过是三个回合慕容博就是败下了阵来,而且还是惨败,这就好像是花钱看了一场大象和蚂蚁之间的争斗,胜负早都知道了,自然也就没有半点的乐趣可言了。 “好险好险。”一旁的段紫儿却是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晓骁,你都不知道,我刚才多担心我们爷会吃亏的。” 他?吃亏? 晓骁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这年头还有能让他慕容垂吃亏的事情吗? 别说这一个慕容博,就是十个慕容博绑在一起,怕都不是他一个慕容垂的对手。 “主帅,那现在我们是可以出征了。”慕容垂见得慕容博也是有够难堪得,于是非常体贴地给了慕容博一个台阶,慕容博点了点头,就是招呼三军行军。 晓骁骑在马上,心中却是有些忐忑,这还是她第一次骑马,虽然用着人家可足浑晓骁的身子,骑马算不上什么难事,但是万一等会这马发疯,她不能驯服应该怎么办呢?这丢脸就丢大发了。 同样这样担心的,还有慕容博,他是太傅,是文官出身,别说战场,他连战马都是没有骑过,他也不知道可足浑瑾儿为什么是向皇上举荐了自己,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太子的老师吗?是他可足浑家的近臣吗? “可足浑晓骁,你过来。”慕容垂却是突然打马来到晓骁近前,晓骁愣了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慕容垂竟然是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而且,他既然已经过来了,她做什么还要过去呢? “有事情吗?”晓骁有些忐忑地望着慕容垂黑沉沉的一张脸,虽然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一些事情,但是却是不知道他是要说哪一件。 就好像是以前父亲总会板着脸问你最近都是做错了哪些事情,然后她会支支吾吾说些他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自然是结果就是被狠狠修理一顿了。 “有,你最近做了哪些好事?”慕容垂牵着晓骁的马绳问到,那双眼犀利得似乎是带了一把刀一般。 “我一直在做好事。”晓骁点了点头,眼神非常天真,“你要听哪一段呢?我先是扶了老爷爷过马路,然后帮门卫打扫了卫生,给乞丐买了馒头……” “你还把段紫儿带到了军营。”慕容垂见得晓骁一直在瞎掰,也是没有心情和她打哈哈,便是直接切入主题。 之前都是怎么说的,她竟然真的带段紫儿上了战场。这不是开玩笑,这是战场,稍微不注意就是要死人的地方,她怎么可以让段紫儿一个弱女子来这种地方呢? “是呀。”晓骁点头,她就知道慕容垂要说这事情,连忙是双手一摊,“可是这不是我的意思,她硬要来的,我拦着也是拦不住呀。” 她说得是实话,可是为什么慕容垂却是不相信呢? “很好,”慕容垂冷哼一声,“我之前给你说得什么,你都是忘记了是?” “我没有。”晓骁把头一扬,摆出一副死活不认罪的模样。 “啪!”慕容垂却是拍了晓骁的马背一下,那马一受惊便是飞奔起来。 “慕容垂,你做什么!”晓骁觉得自己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刚刚怕自己不是特别会骑马不能驾驭可足浑晓骁的这匹千里良驹,没有想到就是被慕容垂算计了。 “可足浑晓骁,这次我就给你个教训,下次,看你还敢自作主张。”慕容垂扯了扯嘴角,他知道这是段紫儿的意思,所以只是打算象征性给晓骁一个惩罚。 反正她是马背上的女儿,不过一会应该就是可以应付得了的。 不过慕容垂却是算错了一件事情,现在的晓骁,哪是什么马背上的女儿。 “喂,你停下呀。”晓骁拉着马绳,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刚才还是非常温柔的马儿,现在却是像发疯了一般,是完全地不受控制。 慕容垂的表情也是变得严肃了起来,他是断然没有想到晓骁根本就不懂应该如何驯服那匹马。 眼见得晓骁都是要被摔倒在马下了,只能疾驰赶过去。 “晓骁,你给我拉着马绳,不要放手。”慕容垂赶了过来。 “啊?你说什么?”晓骁在马上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慕容垂眼见得晓骁就是要栽倒在地上,也只能一个飞身,将晓骁救了起来。 二人沿着草地是打了好多滚,不过所幸倒是没有伤到。 慕容垂紧紧抱着晓骁,才不管现在他们的姿势是有多么的暧昧。 晓骁躺在慕容垂的身下,却是羞红了脸颊,虽然知道慕容垂是为了救自己,但是现在这男上女下的姿势,也太…… 让人浮想联翩了。 却是突然感觉到有上万双眼睛望着自己和慕容垂,晓骁才是一声轻咳。她竟然是忘记了现在是行军的路上,所以…… 刚才的一幕,众目睽睽大家都是看到了。 慕容垂将晓骁拉了起来,不过还是没有道歉,仿佛自己刚才做的事情并没有什么过分的。晓骁却是扯了扯嘴角。 这下子,是丢脸丢大发了。 第36章 军营中的第二种女人 晓骁刚刚钻进自己的营帐,就是看到一个人背对着自己,背影和慕容垂九成相似,但是身形却是消瘦了许多。 “楚凌,你怎么来了。”晓骁蹦到楚凌的面前,看了看他戴在脸上的锡箔面具,很好,她没有认错人。 楚凌扶了扶自己的锡箔面具,对晓骁点了点头,“可足浑将军,你今天下午的那场野战可是真心不错。” 晓骁起初是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羞红了脸颊。该死,她知道那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但是能不能不要每个人都是说这一件事情。 这一路过来,她就是听到了好多的版本。 “我想你是故意的?”楚凌玩味地看着晓骁,“灵儿跟了你三年多,一直以来都是十分听话,为什么唯独今天失控了呢?” 灵儿是晓骁的坐骑,三年的时间,早是成为了她并肩作战的战友,也是有了灵性。 “你说我是故意的?”晓骁瞪大眼睛,她是听到了很多个不同的版本,但是楚凌的绝对是最有创意的一个。他竟然说自己是故意的,你见过有谁故意落下马的。 “难道不是吗?”楚凌一声轻笑,“你不要告诉我,你可足浑晓骁连一匹马都是没有办法驯服了?” 看着楚凌嫌弃的目光,晓骁也只能选择了沉默。她总不能说这该死燕国第一女将竟然是不会骑马。 虽然这是个事实,却是一个丢脸的事实。 “算了,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呢?” 晓骁生硬地将话题一转,刚才的事情的确是有些丢脸了,所以才是想着换个话题,避免了这样的尴尬。 “没有事情。”楚凌一个翻身就是坐到了台上,有些懒懒地看了晓骁一眼,“我只是单纯过来看看你,然后顺便告诉你我现在是做了随军的军医,所以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受伤,我会把你救活的。” ……………… 晓骁只觉得一只乌鸦飞过,非常无语地白了楚凌一眼。就算他是神医,这样是不是也是太讨杀了呢? 却是陡然听到外面有一阵骚动,楚凌突然坐起然后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晓骁,如果等会有人进来找我,你就说我不在,知道吗?” “哦。”晓骁点头,却是非常奇怪地看了楚凌一眼,他做什么是要说谎呢?而且认识他的时间也不短了,竟然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惊慌失措的模样。这平日不都是一副无所谓吗?怎么现在是有所谓了吗? 还这样在琢磨的时候,却是听到“砰”地一声,然后就是一个人冲了进来,是一个好漂亮的女人。 妖娆,妩媚,虽然晓骁知道自己这样的比喻相当不礼貌,但是在看到那个女人的第一眼,她就是想到了一个名字,狐狸精,而且无论是从哪个角度,她都配得上这个名字。 “顾卿袅,”女子对晓骁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披风正了正,“可足浑将军,你有看到楚凌大夫吗?” “没有。”晓骁本来想着要出卖楚凌一番,可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不知道他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这营帐也就这点地,这货还能躲到什么地方呢? “好,他不在,我走了。”顾卿袅也是打量了四周一番,确认楚凌不在之后,就准备离开。 出于好奇心作祟,晓骁还是拉了顾卿袅一把。“我之前听慕容垂说军营中不能有女人,为什么你在军营呢?” 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慕容垂就是用这样的一句话拒绝段紫儿的,段紫儿当时还反驳说她晓骁不也是女人吗? 然后,……那天杀的慕容垂就是堵了一句。 “就他可足浑晓骁那样,也叫女人?” 她可以不记得那件事情,但是这句话,她却是记定了。 “这军营之中也不是不能没有女人的。”顾卿袅微微挪了挪步子,“确切来说,这军营里面可以有两种女人,第一种叫可足浑晓骁,这第二种就是我们,军妓。” “军妓?”晓骁吞咽了口口水,她今天总算是长了见识,而且这军妓的质量,会不会也太好了些呢? 她承认自己的确是没有怎么见得世面,但是这顾卿袅却是真心的漂亮。 “既然楚大夫不在的话,那我就先下去了。”顾卿袅对晓骁点了点头,却是退了出去。 晓骁扁了扁嘴巴,看了看躲在地图后面的楚凌,“你就出来,不过我就不明白了,人家送上门来的姑娘,你为什么都是看不上呢?” 不得不说,这军营的服务就是好,连那种服务都是上门的,而且还是找不到人不罢休的类型。 “她不是那种女人。”楚凌黑沉着一张脸说到,与平素里漠不关心的他,倒是有些判若两人。 “可是她刚刚不是已经那样说了吗?”晓骁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楚凌,却是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 “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楚凌对晓骁点了点头,就是离开了。仿佛他刚刚过来就是为了躲顾卿袅一般。 诚然,这也的确是他的目的。 他和顾卿袅之间的孽缘,如果可以断了干净的话,那就是太好了,也不用现在让两个人都是受伤害了。 晓骁看着楚凌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却也是翻身上了桌子,学着刚才楚凌的模样,躺在上面。 这样真心比较舒服,这楚凌也真是会享受。 却是突然坐了起来。刚才顾卿袅说这个军营里面只有两种女人,一种是她,另外一种是军妓。现在段紫儿也在军中,………… 连忙冲出了军营,却是和慕容垂撞了一个满怀。 “你做什么这么冒冒失失?”慕容垂的声音依旧没有半点温度,虽然现在已经快开春了,可是他的声音还像是在寒冬腊月中一般。 “不好了。你快去找段紫儿,我怕晚了他们会把她当军妓的。”晓骁没头没脑就是这么一句,虽然她挺喜欢看慕容垂被戴绿帽子的,但是人家段紫儿是无辜的。 不能为了他的一顶帽子,却赔上了一个女人的清白。 “你到底在说什么?”慕容垂一脸奇怪地看着晓骁,晓骁于是将前因后果的一段都是和慕容垂解释了一番。 慕容垂点了点头,“你现在知道不该带她来军营了?” “我知道了。”晓骁嫌弃地看了慕容垂一眼,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慢条斯理的训人,这感情不是他媳妇吗? “你拉我去什么地方?”慕容垂发现自己已经被晓骁拉出了几步的距离,依旧是慢条斯理的问到。 “当然是去救段紫儿了,难道还能做什么吗?”晓骁恨恨地挖了慕容垂一眼,早知道这个男人这么靠不住,她当初就是段紫儿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不应该带她到军营的,现在只是希望来得及。 “我已经送她回去了。”慕容垂轻轻出了口气,“而且,我要告诉你,就算这军营里面真的有那种女人,她顾卿袅也绝对不是。” “啊?”晓骁觉得慕容垂刚刚那句话的信息量好大,她都是没有吃味过来。“可是,她刚刚都是这样给我自己说的呀,而且她还指名点姓说要找楚凌。” “他们见面了?”慕容垂却是突然转身,似乎对这个问题十分感兴趣。 “没有。”晓骁扁了扁嘴巴。这慕容垂一定是知道什么秘密,可是该死为什么都是不告诉她呢?难道秘密憋在他心里,他都不会被闷死吗? “顾卿袅,是楚凌的未婚妻,指腹为婚。”慕容垂看出了晓骁心中那满满的求知欲,于是就是解释了一句,然后就是大步离开。 晓骁吃味过来,连忙是追上了慕容垂,现在是什么,她最恨那种说秘密只说了一半的人。 虽然,他是说了重点。但是,她还想知道细节呀。 第37章 画个圈圈被诅咒 晓骁扁了扁嘴巴,总算是从慕容垂那边知道了细节。这顾卿袅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两家结的是娃娃亲,只不过后来楚凌出了很多事情,没有皇子的身份,又是被人毁容了,他觉得这样配不上顾卿袅,于是想躲着。奈何顾卿袅却是认定了楚凌。 这还真是一段缠绵悱恻的情史。晓骁刚刚感慨了一番,就是见得又是一人钻入了自己的帐篷。 因为,她是军营中最特别的一个女人,所以用得是单独的一个帐篷。但是为什么所有的人进来都是不敲门呢? “谁?”晓骁抬眼,这人来得可真是有够不巧的,她刚刚是准备找周公,他就来了,而且偏偏是他不喜欢的。 “主将,你找晓骁做什么?”晓骁对慕容博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起身。这声主将是看得起才叫的,其实她也知道,那什么慕容博根本就没有做主帅的本事。 她也不爽这慕容博。 “可足浑晓骁,你和我们是一起的吗?”慕容博却是拿出一块玉佩在晓骁的面前晃了晃。 晓骁的眼睛一下子就是瞪大了,这是……这是紫慕的玉佩,她以前见紫慕戴过。这可足浑瑾儿是没有招了吗,怎么每次都是来紫慕要挟她呢?她都是没有新招了吗? 晓骁或许还是嫩了些,这年头有句话叫,招不在多,管用就行。 “看你的表情,好像是很不情愿和我们在一起。”慕容博轻轻出了口气,“皇后说你是我们的人,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反而是不像呢?” “你找我有事情就直说。至于我们是不是一起的,这不重要。”晓骁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却是死死盯着慕容博手中的玉佩。 虽然紫慕不是她的弟弟,但是只要他叫自己一声姐姐,她就会为他负责。 “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明天我们就要和西凉的先锋交战了,我想让你做先锋,然后战败被俘。” 慕容博非常干脆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晓骁却是轻轻看了慕容博一眼,她最讨厌就是这种说话只说一半的人了,他的计划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然后呢?”见得慕容博不说话,晓骁只能有些无聊地自己接了一句,表示她对他们之间的对话还是有点兴趣。 可是事实上,根本就是没有半点的兴趣。 “然后我会让慕容垂引偏军救你,我让大军支援,等他孤军深入的时候……”慕容博这算盘打得不错,只是晓骁很轻易地就是看出了其中的几个破绽。 “他为什么要救我,而且我战败会不会太明显了?” “不会。”慕容博却是摇头,“晓骁,你莫不是忘了,这西凉铁骑是有多么骁勇的,你输给他们,是正常的,慕容垂不会多想。至于来救你,你是他的妻,他怎么可能不救。” “好。”晓骁出了口气,“我累了,明天你说我做就是了。” 反正她是认定了一点,她就算是死了,慕容垂也不会发善心给自己收尸。除非他没有识破这是慕容博的阴谋。 可只要是智商大于二十的人,就应该知道这是个阴谋,慕容垂的智商有多少她不知道,但是二十应该还是有的。 却是一个翻身躺到了床上,明日出征,她是要赢还是要输呢?也不知道那西凉的猛将是怎么的货色。 ………… 如晓骁所想,慕容博果然让自己做了先锋,打了首战。而且慕容垂也是一点不担心,寻思着晓骁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晓骁骑在马上,手中握着那把平日还没有玩习惯的长枪,虽然英姿飒爽,但是手心的汗水却是出卖了她。 “可足浑晓骁?”这对方的先锋竟然是认识她,将手中的长枪也是举了起来,“我不和你打,我要和你们的主帅慕容垂打。” “我们的主帅是,慕容博。”晓骁翻了一个白眼纠正对方的错误,这慕容垂的威名是有多厉害,竟然是传到敌方阵营了。 西凉以前和燕国没有少交手,但是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究其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燕国有传说中的战神慕容垂。 “慕容博?”那白袍小将一怔,“慕容博是哪一号的人物,为什么我从来都是没有听过呢?” 晓骁点了点头,不怪别人没有见识,这慕容博的名号,她以前不是一样不知道吗? “算了,就勉强和你玩了。”那男人又是看了晓骁一眼,有些嫌弃,但是还是冲着晓骁举起了枪。 晓骁本来是寻思着自己应该怎么输才能更真实一点,却是被这家伙的话一堵,顿时就是火大了。她可是堂堂的燕国第一女将,可以被人这样羞辱吗?就是就着长枪向那人刺去,谁料那人只是轻松一躲,就是躲过了晓骁的一击。 慕容垂皱眉,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种的不祥的预感。对方的将领是王勇,他们之前也是交过一两次手,可是为什么这次却是觉得晓骁有些吃力了呢?又是想起上次她不慎落马,轻轻叹了口气,没有想到,这可足浑晓骁的武艺竟然是有了这么大的退步。 “吴王莫不是再担心王妃?”慕容博冷冷笑了笑,不过这晓骁演技不错,他这样看上去也像是因为不敌而输的,完全是看不错半点的故意相让。 “慕容博,这是在军营,请叫我将军,她不是王妃,是先锋将军。”慕容垂心中虽然是有些担心,但是还是没有表露出来。 “是吗?”慕容博却也是一声冷哼,“既然你知道这是在军营,为什么不叫我主将?” “你不配。”慕容垂说得非常干脆,甚至说这话的时候都是没有看慕容博一眼。慕容博恨得牙痒。他也知道为什么瑾儿容不下慕容垂了,这样锋芒毕露有本事功高震主的人,的确留不得。 晓骁和王勇这边却是十分焦灼,因着晓骁对现在这副身子还不是特别了解,所以在实战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而王勇是一等一的高手,他会找出晓骁细微的破绽进行攻击,然后让自己占了上风。 晓骁将唇死死咬住,他不想败,可是却是没有胜的办法。突然却是眼珠一转,想起了昨日慕容博的计划。 又是咬牙,脑海中浮现出紫慕那单薄的身子。罢了,不就是要败吗?败就败了。 于是故意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破绽,然后被王勇抓住,王勇当即长枪一刺,伤了可足浑晓骁的左肩,然后就是将她掳到了自己的马上,扬尘而去。 慕容垂反应过来,连忙打马准备追上,却是因为隔着些距离,始终是赶不上,也只能摔了马绳作罢。 “慕容垂,我问你现在怎么办,我们都是没有了先锋。”慕容博追上来问到。慕容垂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拳头。 “你要我怎么做?”过了好久,慕容垂才是缓和了一下语气,望向慕容博。 “很简单。我给你三千精兵,把晓骁救出来,她是皇后的妹妹,如果没有了,我们都丢不起。”慕容博说得十分认真,却是等着慕容垂往坑里跳。 “好。”慕容垂眼神一下子变得凛冽了起来,最后却是从口里吐出了一个非常简单的单字。 他未尝不知道这是慕容博的计划,但是还是选择了上套。因为有的陷阱可以困住一只猛兽,但是是绝对困不住蛟龙的。 更何况,他不只是蛟龙。 第38章 晓骁的爱慕者 晓骁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不是被绑在柱子上,而是躺在一张宽敞的大床上,手臂上的伤,也是被人包扎好了。 晓骁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轻轻掐了自己一下,唔,好疼,她竟然不是在做梦。可是现在这一切不是太匪夷所思了吗。 却是突然听到了什么动静,只能慌乱地将眼睛闭上,装睡,却是小心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应该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然后是一个男人的气息,一声浅浅的叹息。最后世界竟然是归于了安静。 晓骁轻轻皱了皱眉,她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偷偷地将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可足浑晓骁,你醒了。”男人的声音很是沉重,似乎还带着一种来自地狱的气息。晓骁被这声音一吓,竟然是直接坐了起来。 “你是谁?”待看清楚来人之后,晓骁又是连忙喘了好几口气,她之前曾经见过楚凌面具下的右脸,可是现在这个男人的这张脸比楚凌的还要可怕一万倍,简直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丧尸一般。 那男人听到晓骁的话后,脸上狰狞的表情却是一僵,“不,你不可能忘记我的。你只要见过我,就不可能忘记我的。” 晓骁点头,虽然她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刚才的那句话却是说对了,如果她真的见过他的话,单凭他现在的长相,她也是定然忘不掉的。 因为,这个男人,长得也太不能让人忘记了。 “主将,你还好?”王勇在一旁问到,心中是有些担心,他之前是打算直接杀了可足浑晓骁,可是这奇怪的主将知道来人是可足浑晓骁之后,竟然是将她带到了主帐找了军医,又是守了她一夜。 他们之间应该有什么关系。 “你下去。”那男人看了王勇一眼,以为晓骁是觉得这身边有外人有些话不好说才装作是不认识自己。于是便是将王勇打发走了。 王勇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现在这房里就只剩了晓骁和那个奇怪的男人了。晓骁往后挪了挪,眼神有些闪躲,她不知道过去的可足浑晓骁和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她只知道她现在是真心不认识他呀。 “你真不记得我了?”男子看懂了晓骁眼中的闪躲,于是靠近晓骁问到,晓骁咬唇,犹豫了会还是只能点了点头。 “很好,你为什么会忘了我?”那男人却是伸手牵制住了晓骁的下颚。“三年前,我们在西凉古城决战,你看到了我的脸,可是却是没有丝毫的害怕和嫌弃,还和我一战方休。” “然后呢?”晓骁努力想把自己的下颚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可是他的力气好大,他都是没有办法。 “然后慕容垂战胜,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那人将手放了下来,坐在床边却是轻轻叹了口气。 “那样呀。”晓骁微微出了口气,“那样我认不出你,也很正常呀。毕竟只见过一面而已。” “不,不正常。”男人握住晓骁的手,“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人在见到我之后可以忘记我的,因为我的脸……” “其实你长得还好。”晓骁扯了扯嘴角,“而且我觉得一个人最为重要的是内心,而不是外表。” 晓骁说得很是平静,却是不想那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你说真的?” “恩,”晓骁点了点头,“那什么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也长得很丑,但是别人一样有人喜欢。” “恩?”虽然没有听懂晓骁在说什么,但是显然那个男人很是高兴,“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女人,说的话都是不一样,他一个敲钟的,长得难看都有人要,我还是个堂堂的主将,肯定是有人喜欢的。” “主将?”晓骁这才是反应过来,似乎刚才王勇就是这样称呼这个男人的。不过也是,凭着他的长相,应该直接可以把一群人吓死。 “西凉主将,公羊惊。”男人看了晓骁一眼,“既然你已经忘记我了,那我也只能再介绍自己一次了。” “哦。”晓骁点了点头,这人就是奇怪,不但人长得奇怪,连名字也是非常有个性的。 “你现在可以走了。”公羊惊本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原则,又是说出了一句让晓骁意料之外的话来。 “为什么?”晓骁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而且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到什么地方去,这地方她不熟。 “不为什么。”公羊惊耸了耸肩,“我本来就只是打算请你过来吃顿饭,然后回去给慕容垂说,找个时间好好较量一番,听说你们这次的主帅换成什么慕容博了。我对他没有兴趣,就不招呼了。” “好。”晓骁起身,不得不说,她运气真好,都是可以去买彩票了。不过看不出来,这公羊惊虽然长得很丑,但是人却是不坏,比那什么暗地里使坏表面上也算得上一表人才的慕容博要好上太多了。 “那我们现在去吃饭。”公羊惊却是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只是你现在已经做了那慕容垂的女人,所以也算我们有缘无分。” 晓骁又是呆愣在原地。 好,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嫁给了慕容垂还是有好处的。 公羊惊却是回头看了晓骁一眼,“不过,如果你还没有和慕容垂圆房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将你抢过来做我的新娘。” “怎么可能……我们……我们早就……”晓骁连忙挺了挺腰板,支支吾吾了好久,还是说不出圆房两个字。 啊呸,他们之间貌似什么都没有做过,怎么可能圆房呢? 公羊惊似乎是信了这句话,点了点头,就是往前走了,晓骁也只能扁了扁嘴巴,走在公羊惊的身后。 酒足饭饱之后,公羊惊非常君子地把晓骁送出了他们的大帐,并且告诉她,只要是一直朝南的方向,就是可以找到慕容垂的大营了。 晓骁点了点头,可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又是在树林里面迷路了。看着满世界的树木,晓骁却是出了口气,这南面,这哪边才是南面。 怎么办…… 晓骁突然是灵光一现,却是抬手一掌打在那棵树上,将树木劈开了来。 据说……据说树的年轮是可以判断方向的。可是晓骁低着头观察了好久都是没有看出来哪面才是南面的。 “晓骁?” 慕容垂抬头,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慕容垂的声音是那样的悦耳。 “慕容垂,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你是来找我的?” 晓骁蹦跶地跑到慕容垂跟前,“没有想到你还真够意思,我都以为你不打算来营救我了。” “我是不打算。”慕容垂冷哼一声,他本来是担心晓骁的安危,于是带人打算营救,不过现在看来,他倒是白操心了,她分明就是活得很好,好像谁都是没有为难她一般。“只是如果我不来找你的话,我怎么和可足浑瑾儿交代,你是她的妹妹,人没了,是要我陪命吗?” “就这样?”晓骁出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什么,但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失望。 难道她是指望慕容垂可以像那些电视剧中的男主角一般说,“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我会为了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倘若慕容垂真的这样说了,那才是真要买彩票了,这不是走了大运还是什么呢? “自然。”慕容垂说得非常平淡,然后是抬眼开了晓骁一眼,“不过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逃?”晓骁扁了扁嘴巴,“我没有逃,是公羊惊放我走的。” “为什么……”慕容垂有些奇怪,这公羊惊不是应该囚禁晓骁,然后把她作为威胁自己的武器吗? “人家是正人君子,想和你光明正大地玩一场。”晓骁白了慕容垂一眼,解释到。 “好。”慕容垂上扬了一下嘴角,如此也好,他就陪公羊惊好好地玩玩。 第39章 正人君子和小人的区别 晓骁和慕容垂回到了大营,却是发现整个大营都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只剩了慕容垂之前带在身边用来找寻晓骁的三千精兵。 “他们人呢?”晓骁看了慕容垂一眼,觉得很是奇怪,“我说你该不是也迷路了,连大营的地方都是不知道了。” 晓骁的语气说得很是嫌弃,不过也是这女人没有方向感不知道路是情有可原,如果是换做男人的话,那就是太可恶了,是应该被嫌弃的。更何况慕容垂还是那么英明神武的男人。 “你觉得可能是我找错了吗?”慕容垂一声冷哼,慕容博带走的是整整的十万大军,所以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是没有留下。不过说来也算是他本事,竟然可以带着大军在一夜之间就是消失。 晓骁摇头,好,这样的事情还是没有发生的可能。 “那么他们去什么地方了呢?”晓骁问慕容垂,这没有大军的话,万一明日公羊惊还要找人交战,是如何应对,要知道现在也只有三千的士兵,可公羊惊那边足足有十五万的精兵,这样怎么可能有胜算呢? “我知道。”慕容垂看了看地上的马蹄印说到,却是叹了口气,“可是,他根本就不希望我们回去。” “为什么?你是将军,是公羊惊唯一忌惮的人。而且他慕容博根本就不懂兵法,要是没有你的话,他能胜吗?”晓骁不是看不起慕容博,而是因为她说得的确是事实,那个男人真心不是公羊惊的对手。她虽然不知道公羊惊到底有多少的本事,但是冲着人家敢和慕容垂叫板,就是比只会在背后捅刀的慕容博要好上太多了。 “若是没有我,他已经胜了。”慕容垂却是看了晓骁一眼,“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可足浑瑾儿为什么要我们攻打西凉?” “不是因为西凉侵犯了大燕国的边境吗?”晓骁一脸天真地望着慕容垂,这是瑾儿当时给她的答案,也算得上是官方声明。却是听得慕容垂连着几声的冷笑,难道她又是错了吗? “西凉和燕国就没有接壤的地方,中间隔了那么远的一条路,它侵犯哪门子的边境。”慕容垂却是上前一步,拉住晓骁的手臂说到,“你不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是说你一开始就知道了可足浑瑾儿的阴谋,才是要故意输给王勇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你放手!我是真的打不过王勇。”晓骁瞪了慕容垂一眼 ,不是,这个男人为什么就是不能相信自己呢?而且做什么是要对自己时刻提防呢?就仅仅是因为她是瑾儿的妹妹吗?可是说到底,她也没有做任何一件对不起慕容垂的事情。 “不可能,我知道你的斤两。”慕容垂将晓骁的手臂一甩,晓骁吃痛地咬牙。她的手臂之前就是被王勇伤了,现在还没有好,也不知道慕容垂刚才的一下有没有触碰到伤口。 “你不信我就算了,反正我现在说的是实话。”晓骁把头一扬,输给王勇虽然是一件丢脸的事情,故意输给王勇绝对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 “可足浑晓骁,我真的很想相信你,但是我有什么法子可以相信你呢。”慕容垂却是叹了口气,曾经的他,也是非常相信可足浑晓骁…… 放心到,可以将自己的后背交付给她。才不怕她是不是会在背后捅刀。可是自从她做了自己的王妃之后,却是一刻也不能不防着她了。 “好,我可以让你相信我。”晓骁咬唇,“我保证我有办法让你大摇大摆地回到军中,而且慕容博会亲自向你道歉。” “你有计划?”慕容垂挑眉,他了解晓骁,她一向没有什么心机,所以多半也是虚有其表。 “只要你告诉我大军在什么地方就是可以了。”晓骁微微上扬了一下嘴角。 “我告诉你了,你走了,万一是叫人来杀我的,怎么办?”慕容垂也是上扬了一下嘴角,却是非常认真地问晓骁。虽然他知道这事情是不会发生的。但是这多顾虑一点,也不为过。 “我们可以一起。”晓骁突然是拿出了一个锡箔面具,慕容垂的眼睛一下子就是亮了起来,他似乎是明白了晓骁的计划。 晓骁对慕容垂笑了笑,这之前给楚凌买的礼物还没有送出手,没有想到现在竟然是派上了用途。慕容垂可以乔装成楚凌混入军营当中,然后再找个合适的时候在众人面前揭下面具就是了。反正那些兵,说到底还是慕容垂训练出的兵。 慕容垂将面具戴上,轻轻对晓骁点了点头。 晓骁也是点了点头,却是知道,他心中对自己怕多少还是有些戒备。 “你把你的杀气和霸气都是收起来,你现在可是在扮演楚凌。”晓骁扁了扁嘴巴,他现在根本就不是楚凌,不过是慕容垂戴上了面具罢了,这样说不定会被人一眼就是识破的。 “不用你管我,楚凌是我弟弟,他是什么样子我知道。”慕容垂挖了晓骁一眼,她有什么资格,竟然是可以教训自己了。 “好。”晓骁轻轻耸了耸肩,有些不满地嘀咕了句,“反正,他心里又没有你这个哥哥的。” 慕容垂听到晓骁的这句话,却是整个身子都是一颤,然后伸手握住晓骁的肩膀,“可足浑晓骁,你刚才做什么!我之前不是给你说过,有些事情是我的死穴,你最好永远都不要触碰。” “啊?”晓骁没有反应过来。她知道楚凌应该是慕容垂的死穴,但是他诚然没有这样警告过自己。只能对慕容垂点了点头,却是疼得厉害。 她的手臂受过伤呀。 他就算是要发泄的话,能不能换只手呀。 晓骁只能感觉自己的伤口似乎是裂开了,然后就是看到有血染了出来,染红了自己的手臂,也是染在了慕容垂的手上。 慕容垂的表情有些僵硬,他的确是忘记晓骁之前受过伤了。将手撤了下来,有些生硬地说了句对不起。 晓骁也只能点了点头,从慕容垂的口中能够听到一句对不起都是难得了,至于这勉不勉强的,也就不重要了。 慕容垂却是突然抬手将晓骁的袖子扯了下来,晓骁一脸惊慌地看着慕容垂,他是打算做什么……他刚刚不是都道歉了吗?可是为什么已经道歉了还是要对自己做这样不太恰当的事情呢?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却是看到慕容垂就着袖子简单地给自己包扎了一番,他的手法非常熟练,仿佛经常有这样的举动一般。晓骁就是愣愣地看着慕容垂。这应该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慕容垂。 深情、认真、温柔。 和之前的那个慕容垂,有着非常大的差距。 “好了。”慕容垂收手,将自己的披风取下,扔给了晓骁,“我知道慕容博把军队带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今晚驻扎,明日过去就是了。” “哦。”晓骁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又有了一个另外的疑惑。“为什么今日不行呢?” 兵贵神速,这四个字,还是之前慕容垂教她的。所以做什么是要在这里休息一日呢? “因为今夜,我要给慕容博制造一个现场,一个慕容垂已经死了的现场,而你是逃回军营的。”慕容垂抬眼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有些不远的士兵,微微叹了口气,怕是要他们牺牲了。 晓骁明白了慕容垂的意思,也是回头看看那三千的士兵。 那是鲜活的生命呀。生命面前是没有贵贱之分的。就算慕容垂是将,他们是兵,但是也没有牺牲士兵来保存将军的道理呀。因为,每一个人都是珍贵的呀。 “你们若是不同意我的计划,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慕容垂却是转身对身后的士兵说到。 他尊重他们的选择。 第40章 军营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晓骁虽然是猜到了慕容垂在军中非常说一不二,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是那般有威慑力。那三千人都是没有半点的犹豫,也没有离开,就是举剑自刎,装出他们是被人杀害的模样。 晓骁将头偏向一旁,虽然他们是自愿的,但是这还是太过于残忍了。 “你也很痛。”慕容垂叹了口气,“可是如果任由着军队在慕容博的手上,怕是要死更多的人。” 他知道慕容博既没有才能,又不会领军,还听不进去旁人的意见,所以如果任由着他胡来的话,只有战败的下场,这战败了,自然是要死人的。 晓骁也是明白这个意思,只能微微点了点头,也是不再多说一句话。 “走……”过了好久,慕容垂才是叹了口气说到。 “要去什么地方?”晓骁跟在慕容垂的身后却是问到。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是有些怕和慕容垂独处了。那三千人虽然是自愿的,但是却是慕容垂要了他们的性命。 她还是觉得有些残忍。 “去找个地方休息,还是说你要在这里过夜?”慕容垂也是叹了口气,如果他还有别的选择的话,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兄弟做这样的牺牲呢? 军人,不怕马革裹尸的死,怕得是没有上战场的机会就是已经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山洞。慕容垂生了火,晓骁坐在一旁,难得地安静了下来,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一番。她的性子虽然是大大咧咧,不防人。但是这不代表就是没有事情可以让她心烦的。 她心烦的事情有很多,一如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一如可足浑晓骁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带回原来的世界,现在的这个世界她是真心一刻都不想再呆了。 在慕容府要防着慕容府家中那些个厉害的女人,现在到了军营还要防着慕容博的使坏和慕容垂的不信任,有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是累了。 慕容垂却是突然站起身来,晓骁见慕容垂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也只能往后挪了挪,她觉得慕容垂是个危险的人物,她最好还是和他离得远远的好。 慕容垂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外衣解开。 晓骁看着慕容垂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已经是由惴惴不安变成了恐慌。现在是什么时候,虽然慕容垂讨厌自己,但是毕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可足浑晓骁这身子虽然强壮但是该有的都有也是非常漂亮,不敢保证慕容垂不心动。 他不心动的话,做什么是要脱掉衣服呢? 慕容垂只是将外衣甩在了晓骁的身上,晓骁抬头,有些愣愣地看了慕容垂一眼,他这是做什么? “这东西你披上,我去外面站站。”慕容垂说完就是起身,走到了山洞的洞口。大抵是因为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他身上的衣服又是单薄的缘故,竟然是打了一个寒颤。 晓骁轻轻咬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却是泛起了一层的心疼。 “你进来。万一冻着了,我们的计划就都是坏了。”晓骁走到洞口,想把慕容垂招呼进来。慕容垂却是抬眼看了晓骁一眼,“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若是我在里面的话、他们断然以为我们做出了什么、我不能毁了你的清白。” “恩?”晓骁微微愣了愣、貌似她已经是慕容垂名义上的女人了、这什么清白不是早毁了吗?而且之前慕容垂还吻过自己不止一次、甚至是差点强了自己、她早是觉得自己应该都没有清白来让慕容垂毁了、 “你的表情?该不会是希望我毁了你的清白?”慕容垂有些玩味地看了晓骁一眼、晓骁是连忙摇头、她又不是疯了,怎么可能有那样极品的想法呢? “我的意思是这里又没有外人,这事情就你知道我知道,你做什么是要在外面睡呢?要知道这外面可是很冷,我怕你是受不住。” “人在做,天在看。”慕容垂抬眼了晓骁一眼,自顾自地站在山洞外面。 “哦。”晓骁点了点头,这真是一个固执的男人。只能将自己手中他的外套扔给慕容垂,“我里面有火把,我还不冷。” “你披上,我答应过六哥要照顾好你的。”慕容垂看了晓骁一眼,“如果这事情完了之后,六哥要你,你也没有意见的话,我就给你写休,反正你最开始要嫁的人,也是六哥。” “打住。”晓骁白了慕容垂一眼,靠在山洞的石壁上,虽然慕容恪是一个好人,却是一个只能成为兄弟的好人。他的心里喜欢的是以前那个原汁原味的可足浑晓骁,而不是现在这个只是用着她身子的晓骁,她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不喜欢我六哥了?”慕容垂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然后是一声轻笑,“我就知道,你们可足浑家的女人都是靠不住,朝令夕改,朝三暮四,朝秦暮楚,以前喜欢的人,翻脸就是可以不喜欢了。” “我没有。”晓骁看了慕容垂一眼,他怎么可以这样教训她呢?而且刚才的那几个成语,是一个意思吗?“我只是觉得,只要可足浑瑾儿在后位一日,你以为她会让我离开慕容府吗?” 虽然晓骁说的事实,却是把瑾儿当做了挡箭牌一般。她和慕容恪之间,不可能,除非是真正的晓骁回来了。 “也是。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慕容垂将身子挪了挪,又是看了晓骁一眼,“我真的想知道,你是为什么要给可足浑瑾儿卖命,你不是一向最有原则的吗?别告诉我,这就是你的原则。” “我……我……我累了,我去睡了。”晓骁直觉不能将紫慕的事情告诉给慕容垂知道,慕容垂之前说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他的软肋是楚凌,而她就是紫慕,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了自己的软肋。 “好。”慕容垂见得晓骁不说话,也是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为难。 晓骁却是全无睡意。她只是坐在火把前,看着微微晃动的火光。却是突然站了起来,看了慕容垂一眼,他似乎也在思考什么问题,于是便是走了过去。 “你不睡?”慕容垂看了晓骁一眼,他带着楚凌的面具,却是藏不住那一身的霸气。好,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不是因为装扮成了谁,就会和谁像的。 “你告诉我军营在什么地方好了。我想偷偷潜回去看看楚凌,给他说下这个计划,要是到时候你们两个碰面了,这事情就是不好说了。” “如果你只是想找楚凌的话,大可不必去军营,我知道他每个晚上都是在什么地方,你直接去前面东边的树林子里就是了,他一定在那里。” 慕容垂上扬了一下嘴角,他和楚凌毕竟是亲兄弟,有些习惯,自然是知道的。楚凌说得对,他是他的影子,他又何尝不是他的影子呢?所以影子知道影子在什么地方,应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哦。”晓骁只能点了点头。然后就是一路小跑地出去了。 “东边是那边。”慕容垂白了晓骁一眼,突然是有些不放心了。她不是一向非常有方向感吗?可是刚才那是什么情况呢? 晓骁听到慕容垂压低声音的一声轻笑,又是连杀人的心都是有了。该死,她不就是没有方向感吗?怎么可以被那么多人一次次嘲笑呢? 第41章 我只是为了祭拜 东边的林子。 等晓骁到了东边的树林的时候,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就是刚才三千士兵自杀的地方,横七竖八的尸体,听着周围呼啸的风,和看着那藏在云朵间的黑幕,晓骁微微出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她不怕鬼,但是现在这现场却是在拍鬼片吗?而且这些人,是间接被自己害死的。 却是突然有一个人影闪现到了晓骁的面前,晓骁一声惊吓,就是准备转身就逃,却是被那人钳制住了身子,半步不能离开。 “你们安息,不要来找我,我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慕容垂的计划。”晓骁一脸可怜滴抬头望了望那个影子。 “我就知道。”锡箔面具在淡淡的月光下显得非常明显,上面似乎还是镀上了一层致命的诱惑一般。楚凌的声音很是平淡。 “楚凌,你吓死我了。”晓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 “你不是专程到这个地方来找我的吗?”楚凌看了晓骁一眼,有些狐疑地笑了笑,“还是说,你也是来祭拜他们的吗?” “我不知道。”晓骁叹了口气,虽然他的确是为了找楚凌才到东边的林子里来,但是当看到那些士兵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之前真是没有良心,竟然是忘记祭拜了。 “晓骁,我虽然知道他们都是死得心甘情愿。但是我恨那个人,他总是那样自己为是,要别人为了他付出很多。” “我……”晓骁张了张嘴,她想替慕容垂争辩,却是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说起,最后只能微微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楚凌的质问。 “罢了。”楚凌却是将自己的面具取了下来,那暴露在外面的右脸,让晓骁看着很是心疼,“你把这个拿给慕容垂,然后我会消失一段时间,等事情确定下来,我再回来。” 晓骁怔了怔,确实不敢接楚凌递过来的面具。 `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只是心里泛着一层难受。 “不用,我之前有打算给你买个面具当礼物,没有想到竟然是派上用场了。”晓骁将面具往楚凌的方向移动了下。 “好。”楚凌将面具重新戴上,“那我走了,你们自己小心一点。” “恩。”晓骁点头,却是说出来一句让楚凌不得不停下脚步的话,“楚凌,我还是觉得,你不会要了慕容垂的性命。” 他若是要他的命,做什么要帮他呢? 下一秒,楚凌却是伸手死死钳制住晓骁的下颚,“可足浑晓骁,请不要随意揣测我心和我的用意,我不是不要慕容垂的性命,而是我不想,他死得这样轻松。” 晓骁望着楚凌那充满着戾气的眼睛,也只能微微点了点头,轻轻出了口气。 楚凌将手撤了下来,轻轻抬眼看了晓骁一眼,最后变成了一声无声的叹息。“我走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恩。”晓骁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楚凌要的并不是慕容垂的性命。 却是又是一声轻叹,这地上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看上去触目惊心。而且因为要给慕容博弄出现场的缘故,都是没有善后。 晓骁回到山洞的时候,慕容垂已经在洞口外睡着了,他靠在山洞的一角,微眯着眼睛,睡的却是很香。 晓骁不知道为什么却是一下子怒火中烧了起来,她恨慕容垂,恨他为什么在害死了三千人之后,还是可以睡得这么淡定。 如果说是没有心肺的话,他会不会也太wzsx没有了心肺了。 于是便是一脚踢在慕容垂的腿上,慕容垂吃痛抬起头,就是看到晓骁一张处在崩溃边缘的生气的怒脸。 他都没有生气,她凭什么生气呢? “见到楚凌了?”慕容垂起身问到。眼神像是利剑一般,晓骁往后退了半步,虽然她是有理的,但是看到慕容垂要杀人一般的眼神之后,还是怂了。 “恩。”晓骁过了好久才是反应过来,“他说他会消失几天的。” “恩。”慕容垂点了点头,将面具戴上,然后懒懒地躺靠在山洞的石壁上,晓骁呆了呆,有一瞬,她以为那是楚凌。 果然,他还是了解楚凌的。 “我进去睡了。”晓骁觉得自己很没有骨气,因为知道现在她都还是没有办法质问慕容垂,她没有勇气真的和他吵架。 “我心里,不好过。”慕容垂却是突然冲着晓骁的背影说了这句话,晓骁回头,有些奇怪地看了慕容垂一眼,他是在说什么? “那些士兵的事情。”慕容垂叹了口气,“他们跟了你可足浑晓骁三年,何尝不是跟了我慕容垂三年。” 晓骁没有说话,只是抬眸看了慕容垂一眼。 “这笔账,我会算在慕容博的身上的。”这是慕容垂最后的一句话,然后就是自顾自地靠在山洞壁上,再也不说一句话。 晓骁走进山洞中,看了看那依然燃烧着的火焰,刚刚的时候慕容垂应该有去找火把,她明明记得,她走的时候地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柴火。 这个男人,也算得上是心细如尘埃。 ………… 晨。 慕容垂大摇大摆地直接从正门进了军营,当然是以楚凌的身份,晓骁在不远处白了慕容垂一眼,他说什么他们一起回来不安全,还是一前一后地好,可是他倒是正大光明地进去了,她可怎么办呢? 比如,现在慕容博就是上下打量了自己好久,仿佛是不认识了一般。 “你在看什么?”晓骁终于是不堪忍受。恨恨白了慕容博一眼,她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时间是怎么算的,但是他盯着自己看,可是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是有了。她有没有变样,他做什么是要看这么久呢? “可足浑晓骁?”慕容博的语气还是有些不确定,“你怎么可能从公羊惊的大军中活着回来呢?” “为什么不行?”晓骁翻了一个白眼,她以为他要问什么,这个问题可是没有一点的营养,“你是不知道,如果我不在了的话,你可以和瑾儿交代吗?” 慕容博立马脸上就是堆出了笑容,他虽然不喜欢晓骁,但是她说得却是事实,如果这次她不能回去的话,估计可足浑瑾儿多少会责难自己。 “那你有没有看到慕容垂?我让他去营救你了。”慕容博又是说到。却是不想晓骁微微耸肩,“我根本就是没有看到慕容垂,他有来找我吗?” 睁眼说瞎话和吹牛不打草稿,都是她可足浑晓骁的强项。 “那就好。”慕容博点了点头,让晓骁去自己的营帐中先休息去了。 晓骁却是不知道是为什么竟然是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担心什么,总觉得是在玩火自焚一般,很危险,却是没有办法停下脚步,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只能走到帐前,看了看天上有些惨淡的月色。 突然却是见得一个影子急速闪过,晓骁想也没有想就是追了上去,这个影子,很是瘦削,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感觉竟然是不像是个女人的影子呢? 慕容垂端坐在楚凌的军医帐中,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锡箔面具,锡箔面具的质地并不光滑,带在脸上,像是在扮演另外一个自己一般。楚凌这样戴着,应该也很难受。 却是突然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主帐,慕容垂一皱眉,下一秒却是有人环抱住了自己的腰,闻着淡淡的女儿香,慕容垂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样的香味,不是可足浑晓骁呀。 “楚凌,你以后可是不能再躲着我了。”顾卿袅轻轻地靠在慕容垂的肩上说到,因着慕容垂现在的一身装束,她是非常正常地将他认成了楚凌。 慕容垂在听到顾卿袅的声音之后,身体是猛然一僵,却是转身看了顾卿袅一眼,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他还不能告诉顾卿袅,他不是楚凌是慕容垂。因为现在不是说出这一切的最佳时间。 “我……”慕容垂是刚刚开口,就是被顾卿袅封住了自己的唇。 不过不是唇,而是手,她的指腹有着淡淡的致命的诱惑。 慕容垂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暧昧的环境下,看着顾卿袅的眼中,竟然是出现了淡淡可足浑晓骁的影子。 晓骁?该死,他怎么可以又想到那个可恶的女人呢? 若不是为了营救她,他至于面临现在的窘境吗? 第42章 兄弟妻不客气 “我很高兴,你并没有将我推开。”顾卿袅将手撤了下来,一双甚是明亮的眼眸却是全神贯注地望着慕容垂,慕容垂不知道为什么却是喉头一紧。 他知道顾卿袅是一个非常疯狂的女人,她的疯狂体现在可以为了爱不顾一切,要不然,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怎么可能忍心以一个军妓的身份出现在自己的大营当中呢? “你的眼睛,真美。”顾卿袅却是抬手,轻轻触碰那带在慕容垂脸上的锡箔面具,她的动作很是小心,也很是大胆。 因为,楚凌曾经不止一次地警告过,若是她感取下这面具的话,一定会要了他的性命。可是顾卿袅却是不怕。 他是她最爱的男人,自然是可以拿走自己的性命。 慕容垂猜到了顾卿袅的动作,连忙是退后了一步,用手扶了扶锡箔面具,压低声音恐吓到,“顾卿袅,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不想活了吗?” “我是不想活了。”顾卿袅抬眼看了慕容垂一眼,她的眼里流光溢彩,分明是含了其他的情愫一般。 慕容垂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是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是有些忌惮顾卿袅的下一个动作了。 果然,他是对的。 顾卿袅吻上了慕容垂的唇,且是没有半点的迟疑,仿佛这个动作已经在心中排练了无数次。 慕容垂瞪大眼睛,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一下将顾卿袅推倒在地上。 顾卿袅却是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轻轻看了慕容垂一眼,却是将披在外面火红色的长袍解开,里面的亵衣若隐若现。 “你做什么!”慕容垂连忙是将自己的外袍取下,披在了顾卿袅的身上,这个女人还真是个疯子,竟然是这样的投怀送抱,也难怪楚凌每一次看到顾卿袅的时候都只能选择逃跑了。 “你不用知道我在做什么,你只要闭上眼睛就好了。”顾卿袅抬眼看了慕容垂一眼,心中却是有些激动,这要是换做平时,楚凌一定会冷冷看着自己将衣服一件件脱完,然后漠然地离开,不说一句话,也不看她一眼。 他今天和自己说话了,也有了其他的行为反应……这样,真好。 “你们……在做什么?”晓骁却是出现在帐中,看着慕容垂和顾卿袅都是望着自己。 顾卿袅衣衫不整身上盖着慕容垂的外袍,眼中却是满满的倔强。慕容垂穿着一身白色里衣,依旧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霸气。 两人,四只眼睛,都是望着自己。 晓骁又是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莫不是她来得不是时候。不过这顾卿袅不是楚凌的未婚妻吗?怎么现在竟然是勾搭上慕容垂了呢?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那个啥,我就是过来看看,没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感觉到顾卿袅那要将自己撕了的表情之后,晓骁是连忙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是想要遁走了。 “你站住。”慕容垂却是突然出声,然后走到了晓骁的面前,就是当着顾卿袅的面吻上了晓骁的唇。 晓骁呆愣地瞪大眼睛,一如那站在一旁的顾卿袅一般。 “慕容垂!你做什么!”晓骁竭力吼出了这句话,却是因为慕容垂堵住了嘴巴的缘故,根本就是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顾卿袅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她仿佛像是一个外人一般。 “你看到了,我对你这种投怀送抱的女人没有兴趣。”慕容垂眼神却是有些闪躲,但话语却是十分认真。 “啪。”顾卿袅却是一个耳光打在慕容垂的脸上。 “你放心,我顾卿袅不是没有尊严的,我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了。楚凌,我们的关系,从现在开始就是一刀两断了。” 说完,就是大步离开,决然的步子,却是有着太多的留恋。 晓骁看着顾卿袅离开,才是反应过来,也是扬手要给慕容垂一个耳光,却是被慕容垂抬手抓住。 这不公平,刚才顾卿袅的那巴掌,他不闪不躲。自己现在的这巴掌,他竟然是可以拦住了。 “慕容垂,你做什么!”晓骁把头一昂,她是忌惮慕容垂,但是这样的忌惮仅限于慕容垂没有挑战她的极限,倘若只要慕容垂一挑战她的极限话,天知道晓骁会对他作出怎样的事情来。 “我倒想问你做什么!顾卿袅以为我是楚凌,你该不会也是这样想的。”慕容垂眼中也是有了怒火,开玩笑,如果他连续被两个女人扇耳光的话,这让他堂堂战神的面子往什么地方放呢? “你当然不是楚凌,楚凌或许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你……你是禽兽。”晓骁非常有重点地将这句话的重点放在了禽兽二字上。于是也是非常顺利成章地看到了慕容垂暴露的青筋。 这个女人,非要这样挑战自己的极限吗? “那你知道顾卿袅刚才是把我当成了楚凌吗?”慕容垂出了口气,强迫要求自己千万不要给晓骁一般见识。 “知道。”晓骁点头,刚才顾卿袅最后一句话她可是听得清楚。却是突然反应过来,刚才顾卿袅是将慕容垂当做了楚凌,才是会做出一些反常的举动,慕容垂没有办法公布自己的身份,又不能占了顾卿袅的便宜,才是拿自己做了挡箭牌。 对于这点,她意见大了,凭什么要做挡箭牌呢? 慕容垂看懂了晓骁脸上的表情变化,“你现在知道刚才那个吻,其实没有任何的意义。” “你!”晓骁看不惯慕容垂现在这样一幅心不在焉的模样,她觉得每一个女孩的吻,不管是不是初吻,都是有着特别的意义。 “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我可以陪你一个。”慕容垂却是指了指自己的下唇,也是将身子微微弯下。 “不用了。”晓骁却是出了口气,她可没有吻慕容垂的心情,而且就算是吻了,这吃亏还不是自己的。 慕容垂似乎是猜到了晓骁的答案,将身子立了起来,就是准备离开。晓骁却是伸手将慕容垂拉了回来,“喂,你倒是说说,这事情你是打算怎么处理呢?” “嗯?” “你该不是想让这事情就这么算了,如果因为这样顾卿袅不喜欢楚凌的话,我们怎么给他交代呢?” “不用交代。”慕容垂的嘴角上扬成一个好看的弧线,“没有了顾卿袅的纠缠,我想他会给我说谢谢的。” “你!”晓骁真心觉得自己和慕容垂都是有了代沟。 “你放心,等到这事情尘埃落地的时候,顾卿袅自然会明白这今晚的人,不是楚凌。” “好。”想着慕容垂的话,也是有些道理,于是晓骁非常大度地决定不和他计较了。 第43章 我的喜欢,不是没有尊严 晓骁走出营帐,却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万一顾卿袅一时想不通寻了短见,这可怎么办。于是便是追了出去,可是却是没有看到顾卿袅的影子,想着她应该是已经走远的关系,晓骁也是没有追。 不是她不想,是她觉得自己的方向感实在是有待加强,生怕这样一追,又是迷路了。 倒时候楚凌不在,慕容垂又不可靠,她能指望谁把自己找回来呢? 所以,还是算了。 …………………… 顾卿袅一路疾走,紧了紧身上那有些凌乱的披风,又是想起刚才那让她心碎的一幕。 他怎么可以当着她的面,去吻上另外一个女人。 楚凌,你可以不喜欢我,可以拒绝我,但是你万不应该当着我的面,和另一个女人亲密,你知不知道,这样可以让我心碎。 却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是走到了军营外的一个荒原上,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燕国士兵,顾卿袅深深皱了皱眉。 按理说不应该呀。他们虽然和西凉军已经交手,但尚未正式开始动干戈,现在就是死伤了这么多,怕多少是有些说不过去的呀。 隐隐地是嗅到了什么不妙的气息。 “你怎么在这里?”却是突然听到一声浅叹,顾卿袅的身子明显一颤,却是咬牙,轻轻抬眸看了一旁的楚凌一眼。 这个声音,她怕是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 却是一声轻叹,他脚程可真快,还是说,是在一路跟着自己吗? 他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些呢。 楚凌一个翻身走到顾卿袅近前,刚是准备开口,却是被顾卿袅直接打了一个巴掌。 “你做什么!”楚凌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卿袅,这印象中的她,不是对自己言听计从吗?可为什么现在竟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我倒是想问问你要做什么!你既然是喜欢可足浑晓骁,为什么不继续跟她亲热了,你出来寻我又是做什么呢!你就是这么想看到我的可笑吗?” 顾卿袅扬着头,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在楚凌面前,做到了不卑不亢这四个字。 楚凌一头雾水地望着顾卿袅,不知道她到底是在说什么。 “楚凌,我知道,我只是卑贱的喜欢你,但是你不要认为我这样就是没有尊严了,我的喜欢,不是没有尊严,也不是没有底线的。”顾卿袅说完这句话,就是准备大步离开,她也不在乎,这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喜欢过一两个混蛋呢? 这楚凌就是混蛋。一个十足的混蛋。 楚凌却是突然拉住顾卿袅的手,“我想,你刚刚看到的那个人,不是我。”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顾卿袅解释,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向一个人解释了,亦或许,只是刚才看到顾卿袅眼睛的时候,他便是不由自主地想要解释了。 “我知道了。”顾卿袅却是一笑。楚凌的手,是一贯冷寒得没有半点的温度,一如现在自己手心中的温度。 可是刚才那人,分明是热热的。 所以,他不是他。 她突然是有些埋怨自己了,她都是怎么了,竟然是连这样重要的细节都是没有发现,也实在是太失败了。 “那你可以走了。”楚凌却是松开顾卿袅的手,冷冷说到,一如他以往一般,依旧是不带半点的温度。 “我为什么要走呢。”顾卿袅却是主动地攀上了楚凌的肩膀,又是准备伸手取下楚凌的面具。 “我劝你最好住手。”楚凌冷冷地看了顾卿袅一眼,分明是猜到了她的下一步动作。 “我为什么要住手呢?”顾卿袅一边笑,却是一边有了自己的行动,将楚凌的面具取了下来。 楚凌和顾卿袅都是一怔。 楚凌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有胆子扯下自己的面具,而顾卿袅却是惊讶,他竟然是可以任由着自己取下他的面具,这是不是也太诡异了呢? 楚凌右边的脸,依旧是非常冷峻,只是在月色中多了一些恐怖。 “可以把它还给我了吗?”楚凌抬手,看了看还在诧异之中的顾卿袅。 顾卿袅点头,将面具递给了楚凌。“对不起,我以为你会闪躲的。” “我以为,你是不敢的。”楚凌将面具重新戴上,声音却是依旧没有半点的起伏,“或许,这样也好,你便是不会再喜欢我了。” 他的右脸,全是毁坏了。亦或许,这才是真实的自己,他的人生,不也是早都毁了么? “我喜欢你,不是喜欢一张皮。”顾卿袅也是非常平静地一笑,“现在时候也是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楚凌点了点头,又是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这天怕是快要变天了。 ………… 晓骁第二天刚刚睁开眼睛,还来不及回去和周公好好正式告别一番,就是看到慕容博一脸严肃地望着自己。 “你做什么!”晓骁所有的瞌睡都是醒了,这天都还没有亮,这慕容博做什么是找到自己呢。 “可足浑将军, 我们遇到麻烦了。”慕容博一把将骁拉了起来。“我之前不是说慕容垂带了三千人去营救你吗? “嗯。”晓骁却是没有反应过来,只能有些迷茫地点了点头,她现在刚刚起床,智商只是平常的一半。 “我们刚才找到了那三千人的尸体了。”慕容博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不过很可惜,我们没有发现慕容垂的尸体。不过有几句已经烧焦的尸体,其中一具倒是和慕容垂很像。” “哦。”晓骁似乎真是后知后觉了一般,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事情的严肃性。 “我的姑奶奶,你就不能表现得惊讶一些吗?现在都是大事不好了。”慕容博不知道为什么晓骁却是一副完全不关心的模样,这慕容垂不是她的丈夫吗?这都要做寡妇了,为什么还是这么淡定呢。 “这慕容垂不在,难道天就是塌了吗?”晓骁白了慕容博一眼。 “我的姑奶奶,这天自然是塌了。”慕容博叹了口气,“我之前是打算除掉慕容垂的,可是却是没有想到这才刚刚传出他可能意外的消息就是军心大乱。连同那边的西凉军队都是蠢蠢欲动,现在果然是一团糟糕。也难怪当初可足浑瑾儿是说如果要打算在战争结束之前除去慕容垂的话,就是要承担战争失败的后果。 可是这后果,他似乎是无法承受了。可是现在木已成舟,也没有半点的法子,所以只能来找晓骁商量了。她毕竟是武将,说不定可以解决这事情。 “好,我有一个计划。”晓骁总算是反应过来慕容博在担心什么事情了,不过这却是恰巧如了她的心愿。“我们可以找人来假装慕容垂,这样一来,就可以稳定军心,等胜了大战,班师回朝再来宣布慕容垂的死亡,这样就是够了。” “啊?找人假装慕容垂?”慕容博却是叹了口气,“这听上去也许是个不错的消息,可是谁能假扮好慕容垂呢? “我知道一个人,他会帮我们,而且他也一定可以的。”晓骁笑了笑,就是报出了楚凌的名字。 慕容博点头,虽然他不大相信楚凌可以扮演慕容垂,但是到现在也只有这样的办法了。 晓骁却是笑了笑,看来这慕容博要慢慢陷入他们的陷阱当中了。 第44章 就是扮猪吃老虎 晓骁带着慕容博去找慕容垂的时候,慕容垂却是正在看一本的医书,看上去是十分认真,似乎是在认真专研里面的东西一般。 晓骁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这慕容垂还真会装,就算是让他真的打扮成楚凌的模样,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认真。 “你们怎么来了?”慕容垂抬头,学着楚凌习惯性的动作,整了整自己的锡箔面具,淡淡问到。 “有件事情,还请楚大夫帮忙。”慕容博不知道楚凌和慕容垂之间的关系,只是单纯以为,他们只是长得像罢了。“我想你也是知道慕容垂将军似乎是出事了,但是为了稳定军心,我们希望你可以出面假装慕容垂,让军心可以不动摇。” “我?”慕容垂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猜到了慕容博会上钩,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轻易地上钩。“主将怕是抬举我了,我可是没有那样的本事。” “你有。”慕容博见得他不愿意,便是连忙反驳到。“楚大夫,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们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呀。” “好。”慕容垂也是不在推辞,却是看了晓骁一眼,“那我就暂时答应了,不过就劳烦可足浑将军告诉我应该怎么办了。” “好。”慕容博点头,“那晓骁,你把我们的计划给楚大夫说说,我先走了。” 晓骁点头,却是轻轻叹了口气,这慕容博却是笨得可以,连自己要被算计了,都是不知道。 “你在感慨什么?”慕容垂靠在营帐的一个角落,有些懒散地问到。不得不说,他模仿楚凌的确是有八成以上的相似程度,但是却是因为多了一份与生俱来的霸气,所以都是不能十成相似了。 “我在感慨,为什么慕容博竟然是不能拆穿,他和你们不是在一起很多年了吗?”晓骁扁了扁嘴巴,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爽。 这对手太弱了,就算是赢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若是能了,你以为还是慕容博吗?”慕容垂却是看了晓骁一眼,“时候也不早了,我交给你个任务,你现在回皇城一次,找慕容恪,让他带你去见秦王苻坚。他之前就是一直在燕国做客。西凉一直是他的心头大患,问他愿意和我合作不。” “可是……”晓骁却是有些为难,虽然回皇城可以见到慕容恪很好,但是她是路痴,在这个没有gprs的年代,鬼知道哪条路是回家的路。 “你觉得我的方法不好?”慕容垂有些奇怪地看了晓骁一眼,“还是说你有什么良策吗?” “没有。”晓骁却是转念一想,“只是最近慕容博是已经早就盯上了我,我现在离开军营的话,你以为他会允许吗?” “也是。”慕容垂换了一个姿势,他倒是没有想到这层。 “所以,你要不派个亲信什么的,反正只是一个传话,谁传还不是一样。”晓骁见得慕容垂似乎是有些松动,于是连忙劝告到。一边还小声的自言自语,如果真让人家去传话的话,都不知道会传到什么地方去了。 “好。”慕容垂说完这话,却是站了起来,走到晓骁近前,“可足浑晓骁,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好。”晓骁吞咽了口口水,好,每次只要慕容垂叫自己全名的时候,那么意味着都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虽然,这并不是她的全名。 “你到底是不是和我在一条道上的?”慕容垂的眼中是满满的严肃,还带着一股足以杀人一般的气焰。 晓骁又是吞了口口水,她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做是抗拒从严,坦白从宽的气场了。他那是问话吗?他那简直是变相的吃人了。 “说。”慕容垂却是逼近,将晓骁逼到了帐营的一角,晓骁长长出了口气,没有办法也只能往后面退了一步。 这营帐不比墙壁,自然是不能承受突然增加的重量。晓骁脚下一滑,却是被慕容垂眼疾手快地拉了起来。靠在他的怀里,听着起伏的心跳声,晓骁的脸一下子就是烧红了。 “那个……” 晓骁抬头刚准备说谢谢,却是被慕容垂的一张冰脸下了一跳。 一气之下,又是踩了慕容垂的脚一下,然后像兔子一样地跑到了一旁,却是没有逃走,只是怒目望着慕容垂。 这个男人可真该死,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每每他都是不相信自己呢?为什么每每都是猜疑自己呢? 她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慕容垂也是恨恨地望着晓骁,连额头上的青筋都是暴露了出来,这有句话叫做可一不可二,晓骁的这一招,可是用了好多次了。 不过这次还好,起码是没有用十成的功力。那么是不是他还要心存感激地说声谢谢呢? “慕容垂,你不要问我……我要做什么!”晓骁把头一昂,但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忐忑。“我只是生气,生气你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不相信我。” “嗯?”慕容垂却是一声低哼,这可足浑晓骁是不是也太有意思了些呢?她这让人相信的方式,可真奇特。 “我……”晓骁心中虽然很没有底气,但是表面上还是装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我有做什么让你不相信的事情吗?” “诚然……没有。”慕容垂在心中简单合计了一番,貌似这样的事情,还真是没有。也许,自己是错了,晓骁还是可以相信的。 “那你做什么是不相信我呢?”晓骁却是一脸可怜地望着慕容垂,仿佛是有很多的委屈一般。 她自然是委屈得打紧,这该死的男人为什么就没有一次是相信了她呢?她人品难道真的那么不济吗?都是不能让人相信了。 “好。”慕容垂轻轻出了口气,“那这次我就勉为其难地相信你了。” 晓骁翻了一个白眼,勉为其难?是,敢情还是委屈他了? 慕容垂顿了顿,说完就是大步离开,大抵是因为刚才被晓骁踩了一脚的缘故,却是有些疼,走上去也是有些缓慢。 “你不能这样出去。”晓骁却是反应过来,连忙将慕容垂拦了下来,可这一出声,晓骁却是暗叫了一声完了。 她刚刚是吃了什么,竟然是敢这样和慕容垂说话了。 好,……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自作孽不可活。 “嗯?”果然慕容垂微微上敛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往后退了一步,“可足浑将军,您还有什么事情要指教的吗?” 晓骁却是拉着慕容垂坐下,然后取下他的面具,再在他的右脸上缠绕上了一层绷带,看上去像是受过伤一般。 “你这是做什么?” 慕容垂的声音却是变得柔和多了,竟然还是有了淡淡的笑意。但是一向粗枝大叶的晓骁自然是没有感觉出来。 “你现在是在用楚凌的身份假扮你自己,自然是不能这样大摇大摆地出去,我把你的右脸用绷带遮住,一则慕容博会因为这是你伪装的必备装束,二则这军营中的士兵才会相信他们的慕容将军还活着,只是受了点伤。” 晓骁一边解释着却是一边叹气,这慕容垂看上去是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连这样的道理都是琢磨不透呢。 慕容垂也是叹了口气,他刚刚是故意试探晓骁一番,不过不得不说,这个结果,他还是相当满意。 可足浑晓骁,你是可以信赖的,是。 ……………… 第45章 秦王苻坚 也不知道是因为何种的原因,这几日西凉都是一直没有人来叫阵,晓骁和慕容垂呆在军营里面都快是要发霉了,这尤其是晓骁。虽然她是不喜欢上战场,但是现在满是无聊她就是真的要疯了。 不行,如果再这样下去,她怕是要得病了。 懒懒地躺在地上,突然却是有一庞然大物打挡住了她面前春日的阳光。 “你做什么?”晓骁白了慕容垂一眼,却是见得他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我来找我的夫人好好聊聊。” “啊……”晓骁往一旁躲了躲,不得不说,这慕容垂就是专业,他只是假装着楚凌,竟然就是可以装扮出楚凌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不得不说,这家伙还真是演技派的大师。 “好,慕容博出城巡视了,说是要三日之后才是回来,如果你现在没有事情的话,倒是可以陪我见一个人。” “谁!”晓骁一下子却是坐了起来,这最近都是太无聊了,她是时候要找些事情来调节一番了,要不然,怕都是要生霉了。 “你好像很是激动嘛。”慕容垂微微敛了敛笑容,“秦王苻坚。我想你一定对他很有兴趣。” “没有。”晓骁却是矢口否认。她当然对苻坚有兴趣,或者说她对每一个陌生人都是非常有兴趣,但是看到慕容垂那张和冰山有得一拼的表情,就是彻底不敢说自己有兴趣了。 好,她就是一怂人,所以就算这身子是人家一代女将可足浑晓骁的,可是她还是非常没有骨气。 “其实,你可以有的。”慕容垂却是一声轻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是有些满意晓骁的这个答案。 “嗯?”晓骁却是白了慕容垂一眼,他怎么都是不早说呢。搞得她刚才都是说了违心的话。却是叹了口气,好,谁让自己既不是慕容垂的对手,又是没有骨气,所以这事情又是可以埋怨谁呢。 “我听说秦王一向仰慕女中豪杰,尤其是对我燕国的第一女将可足浑晓骁十分感兴趣,这个你可是知道?”慕容垂靠近晓骁说到,这是秦王苻坚最大的兴趣和爱好,这些年来,怕是早就天下人都是知道了。 “没有。”晓骁却是把头一昂,虽然被人仰慕是一件让自己非常开心的事情,但是做人还是要实事求是的好,她是的确不知道秦王有这样的爱好。而且这什么秦王她是根本不认识嘛。若说是真的秦王,她也就认识秦王李世民那么一位。 但是显然,他们不是一位。 “你真没有?”慕容垂却是叹了口气,逼近晓骁,“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时候我甚至是觉得你不是可足浑晓骁。” 晓骁身子猛然一颤,连忙是往后退了一步,这该死的慕容垂,不会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她虽然不是演技派的大师,但是也不至于是被人抓了现行。 这样可真丢脸。 却是把心一横,又是一脚踩在慕容垂的脚上。慕容垂吃痛看了晓骁一眼,这个女人还真是找死,而且为什么每次找死,都是这样的一招呢? “可足浑晓骁,你又是做什么!”不光这晓骁的杀招没有创意,慕容垂的责备也是非常没有创意,连晓骁都是可以猜到他是在说什么了。反正他每次生气的时候似乎都只有这么一句话。 “我不做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敢和你抬杠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可足浑晓骁,你没有质疑我不是的权力。”晓骁冷哼一声,虽然她的腿还有些颤抖,但是面子上还是绷成了云淡风轻。 “女人,我没有告诉过你,下次要换个新招吗?”慕容垂自动忽略晓骁刚才的那句话,却是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似乎是晓骁如果敢说个是字的话,就是要让她下地狱一般。 可是晓骁到底不是一般人,有些迟钝的大脑是以都没有领悟慕容垂要说的精髓,只是硬着头皮说了一句,“这招不在多,管用就行。我下次还用这招。” 晓骁说完这句讨杀的话,连落跑地准备都是做好了。可是都是跑出了好长一段的距离,却见得慕容垂还是停在原地,且脸上还有淡淡的忧伤。 他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 晓骁皱了皱眉,暗自琢磨了一番,却是想不通,只能重新走到慕容垂的身边,“喂,我说你做什么?突然这么深沉人家不能适应的嘛。” “我想蛮儿了。”慕容垂叹了口气,言简意赅地给了晓骁五个字。 “啊?”晓骁有些不厚道地发表了疑问,不得不说,他现在想蛮儿的话,未免是太突兀了。 “你刚才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敢和我抬杠,你错了,是两个。你是一个,蛮儿也是一个。”慕容垂重新坐了下来,将整个身子平躺在草地上。 晓骁听到慕容垂的解释,只觉得一群乌鸦飞过。有些无力地撤了扯嘴角,“这世人都说段蛮儿温柔贤惠,我可没有想到她竟然是敢和你抬杠。” 晓骁想起上次听那什么说书人说,慕容垂和段蛮儿是天造地设的一双。慕容垂豪气干云,段蛮儿温柔贤惠,难道这八个形容词都是坑爹的吗? “我就爱她和我抬杠。”慕容垂没有看晓骁,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晓骁却是一番白眼,得,敢情这人还有自我虐待的趋势。算了,且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受虐狂,她还是想将话题扯回去,去见见这传说中的秦王苻坚,也不知道是不是帅哥一枚。 可是晓骁明显是忽略了一个重点,就算这苻坚是一等一的帅哥,这当着慕容垂的面,她也不敢勾搭哇。虽然慕容垂不喜欢晓骁,可是这么明显的一顶绿帽子,他也是没有理由给自己扣上的。 “那个……我们是不是要去见秦王了,等会慕容博回来,你的计划可就是完了。”晓骁非常友善地提醒到。慕容垂也是点了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 晓骁不由得摇了摇头,他倒真是豁达,刚才还是一副伤感的模样,怎么现在却又是恢复得和寻常一般了呢? 不得不说,这男人不是恢复力太好了,就是…… 太没心没肺了。 ……………… “到了。”慕容垂低声吐出两个字。 “这就到了?”晓骁有些奇怪,这按照常理说,见的不是什么王之类的吗,这最起码就应该选择皇宫之类的地方才是,现在这一酒楼,就是把那什么秦王打发了吗? 哦,原来这秦王的档次,也不怎么样嘛。 却是见得一辆有些破旧的马车停在了酒楼面前,这驾车的车夫却是八尺左右的男儿,手中虽然是握着缰绳,打扮也是一副车夫的模样,却是有一种英雄之气难以掩埋一般。 “这车夫真……”晓骁一时也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只是觉得这样的人物拿来做车夫的话,多少是有些屈才。 “你也看出他不是车夫了?”慕容垂微微轻笑,不得不说,这晓骁平日没心没肺,但是观察力还是相当不错的。 “嗯。”晓骁点头。她又不是瞎子,不可能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那就是秦王的马车了。”慕容垂一笑,那驾车之人,是秦国的第一虎将拓跋英,擅长的就是一双长锏,也算得上将之才,曾经和自己是力战了百余回合。 “真寒酸呀。”晓骁低声抱怨了句,眼前这马车十分寻常,和什么王侯貌似一点关系都不搭,就算这秦王是勤俭吃俭,这也忒抠门了些。 那马车帘子微微拉开,一个有些清瘦的男人走了下来,却是轻轻看了慕容垂和可足浑晓骁一眼。 晓骁呆愣地瞪大眼睛,这什么秦王,她认识。 秦陵呀,秦陵,你说你是秦王,这会不会太坑了些呢? 第46章 你真的是秦王 苻坚踱着步子,从马车中走了下来,虽然没有锦衣华服,但是还是没有办法掩饰他人中龙凤的现实。轻轻看了晓骁一眼,才是把目光聚集到了慕容垂的身上。 世人皆知道他喜欢女将,却不知道他对这战神慕容垂也是钦慕得不行,是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他成为自己麾下的一员大将。 只可惜慕容垂是燕国皇室宗亲,所以怕是没有办法为自己效力了。 “秦王,我们里面说话?”慕容垂也是上下打量了苻坚一番,他以前和苻坚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但是这次却算是见识到了苻坚的英明,须知道不是每位君王都可以做到微服出巡这四个字的。 “好。”苻坚点头,带着慕容垂和晓骁就是上了二楼的一间包间,拓跋英想上去保护苻坚,却是被他拦下。 他自然担心慕容垂会不会别有用心,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需给他更多的信任才行。 进了包间。 晓骁无聊地趴在桌子上,白了面前两个男人一眼,这两男人进了包间就开始不说人话了。分析着前方后方的战局,听起来像是在谈判一般,可是了无兴趣,早知道就不跟出来了,现在是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了。 这还不如躺在草地上看太阳呢。 “好,既然慕容将军有心帮我们秦国解决西凉这只猛虎,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如果日后有什么需要的话,且派一亲信过来传话就是了。”大抵是讨论完了,苻坚也是给了慕容垂一个很满意的答复。 “好。”慕容垂也是点头。 “你们聊完了是?”晓骁很是高兴地凑了上来,现在时候还早,看能不能说等会有时间去逛街一下呢,这样就有趣多了。 “可足浑将军似乎对我们的谈话不是很感兴趣嘛。”苻坚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其实还好。”晓骁笑了笑,却是看到慕容垂那如刀一般可以杀人的眼神,只能吞咽了一口口水,强迫地换了一种语气,“我刚才的意思是说,晓骁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这些都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我觉得你们做主就好了。” 说完这才是看到慕容垂的表情有些缓和。晓骁也是连忙地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自己这样是说对了,如果又是说错了,苻坚不帮慕容垂,这死的就是自己了。 “这事情可不是我们男人说了就算的,而且可足浑将军何必妄自菲薄呢。”苻坚笑了笑,又是和慕容垂说了一些细节。晓骁发现自己似乎是被晾在一边了,可是却是不计较,她倒真希望这两个男人永远不要想起自己的存在。 可是天不随人愿,这下一秒苻坚就是想起了晓骁的存在。“既然慕容将军已经没有事情要和在下商量了,不知道是否有幸可以单独和可足浑小姐谈谈呢?” “请便。”慕容垂却是抢先一步说到,顺带将晓骁往前一推,然后就是自顾自地离开了包间。晓骁望着慕容垂的背影,狠狠地挖了一眼,这该死的慕容垂,他为什么都是不征求一下自己的意见呢?再说了,这孤男孤女的一间,他倒是真可以放心的。 她对自己很有信心,但是对于这什么秦王,倒是没有一点的把握。 “晓骁,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苻坚对晓骁笑了笑,这才敢正眼看了晓骁一眼,刚才慕容垂在,他就是有心,也是不敢多看上一眼。 “你这个骗子。”晓骁却是白了苻坚一眼,“你不是什么秦陵吗?怎么现在又是变成苻坚了呢?我才不要给骗子说话。” 说着就是把头赌气地偏向一旁。 “我不是骗子,我是秦陵也是苻坚,你上次只问我的名字,又没有问我是不是秦王,所以这算不上欺骗。”苻坚瞥见晓骁生气嘟嘴的一瞬间,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是觉得心跳加速了起来。 在他仰慕的众多女将中,可足浑晓骁自然是这之中的翘楚,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发现自己对于她而言,似乎不光是仰慕那么简单了。 晓骁白了苻坚一眼,他的这个解释,可真无力呀。却也是没有做过多的纠正,只想着快点结束他们之间的谈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苻坚多少是有些不放心,虽然单从为人上来说,他要比慕容垂更正派许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晓骁还是有些不放心。 “那不知道秦王将我留下来是有什么事情要指教吗?”非常开门见山的一个提问。苻坚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只是一个小要求罢了。不过晓骁,你就这样着急着回到慕容垂身边吗?连是陪我喝茶都不愿意吗?” 啊? 晓骁一怔,他们貌似不熟?那么能不能不要用那样哀怨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呢?搞得他们好像是多年的相识一般。 想着此地不宜久留,于是连忙是给自己满了一杯茶,然后牛饮饮尽,对苻坚笑了笑,“茶我喝了,事情你说。” 苻坚却是苦笑,“我刚才不是说,慕容垂如果以后有事大可以来找我,只要派一亲信即可。但是可足浑晓骁,我只能接受你,成为慕容垂的亲信。” ……………… 晓骁只觉得眼前一群乌鸦飞过,得,就她这路痴的特殊属性,还能胜任跑腿的工作吗?哪知道刚是准备反驳,就是被苻坚的一句话,堵了回来。 “这是我能接受的底线。” 苻坚的这句话,彻底地毁灭了晓骁所有的希望,是以也只能点了点头,无奈地接受了这个要求。反正他又没有说只能自己一个人来传话,她找不到路,找个找得到路的人,不就是成了么? 晓骁得意地笑了笑,她就说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难倒她的。 “慕容将军给我说,有事先回军营去了,如果晓骁不建议的话,那么我就送你一程可好。”苻坚见得晓骁点头,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也是非常满意。 其实,找谁传话不是传话,他只是想找个理由和接口可以看到晓骁罢了。 他知道晓骁是慕容垂的妻子,但是却是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对晓骁的好感和喜欢。诚然,爱情这东西,从来也是没有任何的理智可言。 “嗯。”晓骁点头,她是诚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所以如果苻坚可以带路的话,那就真是敢情好了。 说到底,还是那个该死的慕容垂,竟然是不等自己。 她嫌弃这样的男人,却是断然不敢当着慕容垂的面,表现出自己的嫌弃。除非,她是嫌命长了。 苻坚邀请晓骁上了自己的马车,晓骁这才是发现,那看似简陋的马车,却是暗藏玄机。 这玄机自然不是金银珠宝,而是即便在马车上,都可以看到一幅势力地图分析,将秦国附近的隐患都是记录得清清楚楚。 晓骁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感慨了一句,这男人,果然是敬业呀,不过也从另一个角度反应出一件事情来,那就是这皇帝真心不是人干的,这每日每夜都要想那么多事情,可真可怜。 “晓骁对于这副地图感兴趣?”苻坚瞧得晓骁的注意力都是在地图上于是就是问到,到底是马背上的女将,就是喜欢和感兴趣的东西,都和一般女人截然不同。 “还好还好。”晓骁尴尬地笑了笑,却是担心等会苻坚会就着这地图让自己说出了一二三四来,到时候可就是丢脸丢大发了。 刚刚是这样琢磨着,却是不想下一秒就是实现了。苻坚指着地图对晓骁笑了笑,“不知道可足浑将军可有什么高论吗?” 晓骁听得这话,身子一颤,就这玩意,她哪有什么高论呀,而且苻坚是专业的,如果瞎说的话,是只有被人抓现行的份。 刚刚准备想个办法糊弄过去,却是见马车突然一停,,拓跋英掀起车帘说到,“公子,有一疯妇拦住了我们的马车怎么办?” 晓骁听得这话松了口气,自己总算是得救了。 第47章 又见慕容恪 苻坚皱眉,弓着身子走出了马车,果然见得一妇人蓬头垢面却是坐在马车之下,脸上的表情很是凄楚。 晓骁本着凑热闹是女人的一大天性的特色,也是走到近前。这妇人虽然是蓬头垢面,但是依稀却是可以识别出还是有些姿容。 又是看了看一旁皱着眉头的苻坚,这考验苻坚是不是仁人君子的时候到了,就要看看他是如何对待平民百姓的。 苻坚却是走下马车,走到那疯妇人的近前,“这位大娘,你做什么要拦住我们的马车呢?” 他的语气很是平和,全没有半点君王的架子。晓骁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苻坚这做皇帝的都是没有架子,这的确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 那妇人只是摇头,口中喃喃也是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晓骁换了一个姿势坐下,她倒是想看看苻坚下一步有什么样的打算。突然却是眉头深深一皱,分明就是感觉到了明显的杀气,便是连忙站了起来。 她虽然做事十分大条,也是什么事情都是不顾,但是毕竟这身子是可足浑晓骁的,那一代女将,对于周围的危险和杀气,那可是非常敏锐的。 但见得一旁的拓跋英也是紧紧握剑,显然也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同。 突然见得那妇人竟然是抽出了一把短刀,朝苻坚刺去,由于距离非常近的缘故,饶是苻坚想躲,也是没有半点的法子,只能受了这一刀。 “你是谁,做什么要害我?”苻坚按着自己的伤口问到,那妇人没有说话,只是又扬手,准备又是一刀,却是不想竟然是被人狠狠握住。 慕容恪? 晓骁瞪大眼睛,连忙走到慕容恪的近前,“六哥哥,你怎么来了?” 慕容恪没有回答晓骁的话,只是紧紧握着那妇人的手臂,“当街行凶,你是打算做什么!” “他是秦王苻坚,每一个西凉人都有除去他的义务。”那妇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凛然了起来,与刚才的颓然完全是判若两人,没有想到她刚刚竟然是在扮猪吃老虎。 苻坚深深皱了皱眉,他知道西凉与秦国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是以才是微服出巡,可是没有想到自己就是这样低调,竟然也是被人盯上了。而且这女人刚才的一下非常狠绝,估摸着应该是专业的杀手。 如果是,那就不只是一人。 “慕容将军,我们上车。”苻坚非常清楚此地不宜久留,这有了第一个杀手,很快就是会有第二个。 “好。”慕容恪点头,却是又看了那妇人一眼,“她又如何处置呢?” “杀。”苻坚吐出这一个非常简单的单字,话音还是未落,慕容恪就是手起刀落的一刀,晓骁刚是反应过来准备叫上一声不要,却是晚了。 “晓骁,上车。”慕容恪见得晓骁失魂落魄地停在原地,就是连忙上前对晓骁说到。晓骁却是微微摇了摇头,“六哥哥,你不觉得他刚才好残忍吗?” 慕容恪微微耸肩,他知道现在的晓骁已经不是过去的晓骁,倘若是过去的晓骁,怕是断然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只能半带安慰地说到,“晓骁,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的。她是该死的。” 晓骁扯了扯嘴角,知道这是这个世界的世界观,自己无力改变,却还是说了一句,“没有人是该死的,就算她是要杀我,我还是认为她是要活下去的。” 慕容恪没有反驳,只是带着晓骁上了马车。他不知道晓骁这样想是对是错,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想法晓骁可以坚持多久。 上得马车,苻坚苍白着脸看着慕容恪,“慕容将军,您怎么也过来了呢?” “皇上让我主管军营的事情,可我却是放心不下前方的战事,所以就是过来了。刚到这里正好遇到了七弟,他说秦王在和晓骁说些事情,所以我就寻着过来了。我这弟妹什么都好,就是不识路,我担心她又是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这才是来专程带她回去的。” 晓骁尴尬地笑了笑,就算慕容恪说得是事实,但是她听着还是有些不舒服,毕竟这事情,还真是有些丢脸。 苻坚点了点头,脸色依然苍白得厉害。拓跋英查看着苻坚的伤口,却是微微皱眉,“公子,这刀上有毒,要不我下车去给您买点解毒的东西。” “不用了。”苻坚却是拒绝得非常干脆,晓骁有些不解地看了苻坚一眼,这男人难道自备解毒的技能吗?却是又看了慕容恪一眼,慕容恪竟然是点了点头。 好,他是明白了。可是她还是不知道呀,能不能来个人给她解释一下也好呀。 “这西凉连杀手都是派了出来。”苻坚咳嗽了两声,叹了口气,“自然是早有要我命的准备和打算,你觉得这附近的药店还可以买到解毒的东西吗?就算是有,也是陷阱。拓跋将军就不用为了我冒险了。” “公子,这怎么行呢?那你的手怎么办呢?”拓跋英听苻坚这么一说,才是反应过来,可就算这是一个陷阱,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放着苻坚不管? “壮士断臂,有何不可?”苻坚头上都是有了豆大的汗珠,可是却是说得非常轻松,仿佛是在谈论明天的天气如何,而不是在讨论他的生死一般。 慕容恪叹了口气,这是他们的家务事,他是燕国人,自然也是外人,虽然不希望苻坚就此毙命,但是也是没有半点的法子。 这些事情,他根本就没有插手的余地,而且他没有救苻坚的办法。 晓骁却是看了拓跋英一眼,然后就是将他往外一推,举起苻坚的手臂,就是用唇覆盖在了伤口之上! “晓骁,你做什么?”苻坚颇有深意地看了晓骁一眼,慕容恪也是深深皱了皱眉,他实在是不明白晓骁是打算做什么。 “救人,不然还能做什么?难道任由着他断臂等死吗?”晓骁白了慕容恪一眼,这样的事情本来是应该他来做的,可是这个男人却是一点也不干脆,她没有办法也只能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用了,若是害了你,我良心必是不安。”苻坚想要推开晓骁,可却是浑身都没有力气。 “你不用多说,我自有分寸和把握。”晓骁抬眼看了苻坚一眼,又是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将毒液吸取然后吐在地上,她是医生,所以知道这事情虽然看上去很是危险,但是实际上却是比较安全。 而且只要出了这个小镇,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便是可以买到解药了。所以不过是一个顺水人情,做什么不救。 再说了,如果苻坚死了,鬼知道如果他日有难,还有没有可以相助的。 将毒血逼出,又是在伤口上简单地包扎了一番,苻坚的脸色虽然依旧很是苍白,但总算是有了些颜色,人也没有刚才那般虚弱了。 “那个,我有个问题,你都已经穿这样坐这样的马车了,为什么杀手还是可以笃定你是秦王呢?”晓骁见得苻坚是一直望着自己,觉得十分尴尬,只能找了个借口,看能不能将话题引开。 “拓跋英。”苻坚轻轻叹了口气。“我到底还是疏忽了,他们定然是看到拓跋英做车夫,所以才是猜到这里面的人是我,所以就是来了。” “哦。”晓骁点了点头,听苻坚这样一想,她倒是反应过来。刚是准备继续着这个问题,哪知道苻坚又是将话题重新引了回来。 “可足浑将军,今日救命之恩,苻坚暂且记下,他日不管你有任何的要求,我都许你一个。” “好说好说。”晓骁本想拒绝,但是慕容恪却是拉了拉晓骁的衣袖,晓骁扁了扁嘴,虽然不知道慕容恪的意思,但是还是只能顺势接受了苻坚的好意。 “秦王,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行离开了。”慕容恪见得到了一分岔路口,便是对苻坚说到,苻坚点了点头,虽然是有些舍不得晓骁,但是还是目送他们离开。 反正,他有自信,他们还有再见的可能。 第48章 慕容博的警告 慕容恪一路疾走,晓骁就是一路小跑都只能勉强跟上,也不知道这男人是不是竞走出身,要不然至于走那么快么? 兴许慕容恪是觉得自己的速度没有什么不妥,但是晓骁却是没有办法忍受了。于是就是恨恨地挖了慕容恪的背影一眼,却是不愿意继续走。 “晓骁,你这是做什么?”慕容恪见得晓骁一直不跟上来便是转身问到,见得她竟然是停留在原地,于是更是觉得不解。 “六哥哥,我说我们又不赶着投胎,你就不能走慢一些吗?”晓骁白了慕容恪一眼,虽然自己的身子是铁打的,但是多少还是女儿身,他就不能也怜香惜玉一番吗?也难怪虽然是一表人才,但是至今还是没有人要。 “是了。”慕容恪点头,走到晓骁跟前,“我只是想着一些事情,觉得心中有些泛堵,一时竟然是没有顾及到晓骁,说来真是我的错呀。” “没事没事。”晓骁本来就是没有生气,又见得慕容垂是诚心诚意地道了歉,也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倒是自己小气了,于是原谅了慕容恪又是顺着他的问题问到,“只是不知道六哥哥是在为什么事情而烦恼呢?” 慕容恪的表情有些为难,叹了口气,又是看了晓骁一眼,“罢了,晓骁,这事情,你须得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苻坚了呢?” “喜欢……” 晓骁的嘴巴都是吃惊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惊愕,她实在是太佩服慕容恪了,他是怎么看出自己喜欢苻坚的呢? 要知道,就是她本人都是没有发现。 “六哥哥,我不喜欢苻坚,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晓骁回过神来,便是向苻坚咨询到。 “那你刚刚……”慕容恪似乎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是还是说到,“那你刚刚做什么要帮苻坚吸毒呢?若不是喜欢,做什么要有肌肤之亲呢?” 虽然燕国一向民风开化,但是若然肌肤相亲,便是只有结为夫妻。 “那自然不是喜欢了。”晓骁这才是反应过来,于是连忙解释到,“六哥哥,这么跟你说,但凡是个活人需要我救治,就算是和他亲吻,我也要这样做,这和喜欢不喜欢没有半点的关系,因为这个世界上人命最大。再说了,如果苻坚死了,谁又帮我们共同抵抗西凉呢?” 晓骁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半点的犹豫,仿佛她就是这样打算的一般。事实上,她也真是这样打算的。她是医生,只要是可以救人的方法,她便是愿意尝试。 慕容恪叹了口气,他刚才竟然是忘了共同抵抗西凉的计划了,如果苻坚死了,秦国必将大乱,到时候秦国都是自身难保了,又怎么可能有时间来顾及到燕国呢? “晓骁,今日的事情,记得对任何人都不要说,包括七弟。”慕容恪却是叮嘱到,这事情已经发生,晓骁又是有自己的道理,他一时没有办法也只能任由着晓骁,可是这事情却是万万不能让旁人知道,尤其是七弟,虽然他现在不喜欢晓骁,可是以后的事情,这谁又是可以决定的呢? “嗯。”晓骁点头,慕容恪这句话,才是说到了点子上,这事情还绝对不能让慕容垂知道,他是那么小心眼,怎么可能不计较这样的事情呢?到时候又是鸡飞狗跳的一阵,可就是不划算了。 和慕容恪一路聊天,不知不觉就是到了军营。慕容博却是提前回来了,在看到慕容恪的时候却是身子一颤,他不知道慕容恪到这前方来到底是有怎么样的打算,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心,要知道这慕容恪可是慕容垂的铁杆哥们。 他,应该是自己的敌人。 “大司马,我说你怎么过来了?”慕容博带着试探性的语气问到。―― “主帅,瞧你这话说的,我们是自家兄弟,有些事情还须得让你知道。”慕容恪倒是不隐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到。“我是朝廷的大司马,管着粮食军饷的事情,若是不上这战前看一看,怎么知道这军中上下需要多少的粮草呢?到时候多了少了,都是不好。” 慕容博点头,他不懂兵,粮草的事情也是不甚了解。但是刚刚慕容恪的那声主帅可是叫得他相当舒服,不像那什么慕容垂, 根本由始至终都没有把自己当做主帅一般。 “这个,下官还有一事希望主帅能够直言。臣刚才一路过来的时候就是没有慕容垂的消息,难道是我这七弟遇上什么不测了吗?”慕容恪却是将话题转到了慕容垂的身上。 慕容博深深皱了皱眉,他是以为慕容垂早是见了阎王,这军中的慕容垂,不过是楚凌假扮的罢了。想着这寻常人是不能识破楚凌的装扮,但是慕容恪和慕容垂是多年的兄弟,不能连这个也是看不穿。所以本着安全起见的原则,只能速度将慕容恪打发了,这才是上策。 “大司马,我想你是多虑了。”慕容博的表情有些僵硬,“您这七弟,是旷世难得的奇才精英,堂堂战神,又有谁可以伤到他分毫呢?我不过是让他去刺探前方军情了,一时没有回来。” “如此,就好。”慕容恪点了点头,“那时候也是不早了,我就是先走了。”慕容恪又是闲聊了几句,然后就是起身离开,这军中他也是没有办法久呆,要知道可足浑瑾儿对自己多少还是有些提防的。 慕容博松了一口气,亲自送慕容恪出了军营,看了看一直在身旁的晓骁,“可足浑将军,你且进来,我有事情要和你交代一番。” “哦。”晓骁点了点头,知道等会是要应付慕容博的谈话了,不过这一路上慕容恪都是帮着她想好了托词,不得不说,慕容恪这当哥哥的就是要比弟弟更可靠得多。 “你今天怎么把慕容恪带回来了?”慕容博进屋就是劈头盖脸的问到,“你不知道他可以毁了我们的计划吗?” “主帅,我请你弄清楚一点,不是我把慕容恪带来的。我只是在军营附近遇上了他,然后他说要到这边来看看,我就带他过来了。就算我不带,他也有办法到这军营,而且那个时候的我们还会更被动。” “也是。”慕容博叹了口气,晓骁这话倒是说得不假。“只是,可足浑晓骁,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件事情。你要知道,你现在是我拴在一根绳子上的。” 晓骁将头偏向一旁,她不屑和慕容博栓在一根绳子上。 “你有不满?”慕容恪虽然不擅长领兵打战,但是察言观色的能力却是不错,晓骁的表情他一看便是知道,于是警告到,“可足浑晓骁,我不管这慕容恪是不是你的老情人,也不管慕容垂是不是你的夫君,你都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的人,是可足浑瑾儿,不是那慕容家的谁。” “我知道了。”晓骁懒得和慕容博争辩,于是便是随意搪塞了句,“既然主帅叮嘱也是叮嘱完了,若是无事的话,晓骁就是先走了。” “嗯。”慕容博虽然是看出了晓骁的无心,但是还是点了点头,放晓骁出去了。 晓骁吐了口气,刚是准备伸个懒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是看到慕容垂迎面走了过来,嘴角带着淡淡的冷笑。 晓骁往后退了退,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是有了种不详的预感,可是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今天貌似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第49章 你可真是残忍 “我……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可不要这样看着我。”晓骁看了慕容垂一眼,与其被他追问,倒不如自己是先说了,这样识得大体,想必慕容垂就是不会说自己了。 又是干笑两声,任由着来人走近。 “是么?你到底是做错了什么?”那人却是凑了过来,玩笑地吹了吹晓骁的耳垂。晓骁却是瞪大眼睛,往后退了一步。 那人不是慕容垂,慕容垂就再放肆,也不可能对自己做出这样亲密的事情来。“楚凌,你做什么,是要吓死人了吗?” “不错嘛,晓骁竟然是可以认出我来。”楚凌习惯性地往自己右脸的位置上摸了摸,不过触及到的不再是冰冷的锡箔面具,而是白色的绑带。这是慕容垂现在的装束,他要出现在军营,也只有这样的方法。 说到底,他还是他的影子。做什么,也都是依着他罢了。 “废话。”晓骁白了楚凌一眼,却是将他拉到了一个角落边,低声问到,“楚凌,你怎么敢到军营来呢?你就不怕等会慕容垂回来,你们两个同时被慕容博看见,这要如何解释呢?我们的计划不都是泡汤了吗?” 晓骁觉得自己已经是够白目了,这楚凌怎么可以比自己还要白目呢?他平日不是一向很小心吗?不至于出现这样低级的错误。楚凌却是微微一笑,“晓骁,你怕是不知道,慕容垂今晚是不回来了,所以我可以放心大胆地出现在这里。” “他做什么不回来?”晓骁皱了皱眉,这军营是慕容垂的家,这男人大晚上不回家还能做什么呢?该不会是找什么花姑娘去了? 不怪晓骁将事情想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就是有这样极品的想法。 “嘿嘿,楚凌你说慕容垂这晚上不回军营,是不是出去逍遥了呢?”晓骁将手臂靠在楚凌的肩上问到,这个动作虽然很是亲密,但是无论是楚凌还是晓骁都没有将这样的一个动作放在心上。 因为这个动作,于他们,都是没有别的用意。 楚凌抬眼看了晓骁一眼,没有反驳晓骁的话,只是顺着这话问到,“如果我说是的话,我们的可足浑将军可是要吃醋?” “怎么可能!”晓骁却是白了楚凌一眼,这男人的想象力未免是太好了,她怎么可能吃醋呢?而且好死不死竟然还是吃慕容垂的醋,这样不是说明自己太没有品位了吗? “好,今天是段蛮儿的生日,我想他是找个酒楼借酒消愁去了,要知道这军营之中可是禁酒的。”楚凌却是非常难得地同晓骁解释了一番,晓骁也是微微点了点头,这慕容垂也算是长情,不过既然心里只有段蛮儿的话,那么做什么是要娶其他女人呢? 说到底这男人还是花心的生物,这专情只是做给旁人看的。 “晓骁这是在琢磨什么?”楚凌瞧得晓骁是嘟囔着嘴巴,便是问到,她现在的模样可是着实可爱了些。 “我在想,你们男人,为什么一面专情,一面却是三妻四妾,这样未必有些过分了?”晓骁又是白了楚凌一眼,这天下男人一般黑,就算楚凌和慕容垂再不对付,怕也是会扞卫男性的尊严。 果然,她是对的,只是楚凌的话,却让晓骁是没有半点反驳的机会。 “这男人三妻四妾,自然是对的,不过也须得分情况。比如你可足浑晓骁,就是他慕容垂再不想娶,也只能娶了,至于这洞房不洞房,倒是另说。至于若是遇上了顾卿袅那样的女人,一个都是够受了,若然是娶上了三两个,那就是嫌命长的。” 楚凌是难得认真了盘,说得是深有感触一般,所以晓骁也是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 “对了,顾卿袅呢?”晓骁过了好久,才是将话题转到了顾卿袅的身上,她非常喜欢顾卿袅的性子,这几日没见还真是有些想念,却是见得楚凌的身子又是一颤。 果然呀,顾卿袅就是楚凌的死穴。不过也好,总算是找到一个人可以将楚凌是收拾收拾了。 “好好地,不要提她。”楚凌干咳了两声,之前他不过是瞧着顾卿袅可怜,跟她多说了一句话,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是敢出现在自己的床上,然后一丝不挂地望着自己。 还好,他的定力是够了,不然定是要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不能提她,又要做什么呢?”晓骁扁了扁嘴巴,这难得慕容垂不在军营,她也准备要好好逍遥一把,和顾卿袅畅谈一番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现在楚凌怕是不让自己和她见面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这个地方,我想可足浑瑾儿也想带你参观。”楚凌的表情却是变得严肃了起来,晓骁也只能点了点头,却是不知道楚凌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 这可足浑瑾儿盼着自己去的地方,应该不是什么好地方。 囚帐。 楚凌十分熟练地带着晓骁进入了一间囚帐,晓骁愣了愣,有些不解地看了楚凌一眼,他做什么带自己来这个地方呢?而且她在这军中的日子也是不短了,怎么都不知道这里面有囚帐呢? 好,她承认自己对于军营的事情多少是有些不上心了。 囚帐很大,里面都是一格一格分开,楚凌在其中的一格停了下来,晓骁刚是准备说话,就见得楚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也只能安静了下来。 却是见得一人被蒙住了双眼,双手双脚捆着都是不能动弹,旁边却是放着一个有些破陋的水桶,里面滴答滴答地滴着水,很是规律。 晓骁咬唇,她可以看到只要是水流出有响声,那犯人的身子就会是一颤,因着在黑暗中只有听力的缘故,所以他神经上的弦一直是紧紧绷住的,而流水声几乎可以让他抓狂。 晓骁看了楚凌一眼,这好狠的招数,虽然不会伤害他的肉体,但是对于心理上的打击却是不能估量的。 “我们出去说话。”楚凌见得晓骁似乎已经明白了水桶的用意,便是招呼着晓骁出去。晓骁点了点头,的确这里面的气氛让她非常压抑,她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晓骁觉得刚才的刑罚如何?”楚凌出了营帐就是开门见山的问到。晓骁紧紧咬唇,过了好久才是深深出了口气,“好残忍,怕是比凌迟更狠。” 她知道自己是有些夸张,不过却见得楚凌点了点头,“是呀。如果你不能让皇后满意的话,我想她会有更狠的招式对付紫慕。” 晓骁将唇咬得更紧了,难道楚凌是来警告自己的吗?她应该为了紫慕的自由,将慕容垂至于死地吗? 慕容垂待她不好,但是也是断然不该死呀。 “我想你是明白我的意思了。”楚凌对晓骁点了点头,就是准备离开,却是没有想到晓骁竟然是突然开口,也只能将身子转了过来。 “楚凌,你和瑾儿是一国的吗?”晓骁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她多么希望楚凌可是站在自己的这一边,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从来楚凌都是亦敌亦友,他不能不相信,也不能完全相信。 “我说过,我只是和自己是一国的。”楚凌上扬嘴角,这句话,他以前似乎是和晓骁说过。 晓骁点了点头,这话楚凌以前也是说过,而她现在不过是想再确定一番罢了。 微微闭上眼睛,她已然将紫慕当做了自己的弟弟,所以为了守护他,她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包括………… 第50章 我不是你的敌人 顾卿袅踮着步子走到晓骁的床前,似乎是喘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竟然是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小刀,向晓骁的身子刺去。 晓骁早有准备,加之这身子又是习武的高手,一侧就是轻松地躲了过去,然后就是抬眼看了顾卿袅一眼。虽然她们的脾气是有些不对付,但是也不至于让她把自己当做是敌人呀。 “你发现了。”顾卿袅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小刀扔到一旁,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是晓骁的对手。晓骁在沙场上驰骋那么多年,而她刚刚才是生平第一次拿刀,生平第一次杀人。 “你要杀我?”晓骁有些哭笑不得,她实在是想不出一个理由来,她完全不记得她有什么地方让顾卿袅不满意了。明明他们只见过两面,也是完全不用抱有杀心的。 “是。”顾卿袅说得非常确定,“我现在失败了,你说要怎么对付我。但是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就要杀你。” 晓骁只觉得一只乌鸦飞过,她都不知道为什么顾卿袅要自己的小命,她就是如此决然了。只能耸了耸肩,开口问道,“那好。你要杀我,给我个理由总行了。” “楚凌喜欢你。他不愿意和我在一起都是你的错,有你在的一天,我都是没有机会。”顾卿袅倒也是不含糊,直接将自己的动机都是说了出来。晓骁呆愣地瞪大眼睛看着顾卿袅。 这理由…… 可真是极品呀。 见得顾卿袅说完这话就是准备离开,晓骁只能上前一步拦住顾卿袅,“你不觉得你让我死的这个理由太牵强了吗?” “怎么可能牵强呢?”顾卿袅俏眉一挑,“不然,你说,你该死不该死。” 晓骁又是叹了口气,她真心觉得自己好冤,这叫什么,这叫躺着也中枪。而且她横看竖看都是看不出楚凌有喜欢自己。 她虽然很白目,但是楚凌也不至于喜欢自己的嫂子。虽然,她和慕容垂真没有什么。 “好。”晓骁又是看了顾卿袅一眼,“你今日被我抓了现行,我现在要罚你,你认吗?” “认。”顾卿袅倒也是一条汉子,说得十分确定。晓骁也是点了点头,她越发喜欢这女人的个性了。 “你要罚我什么?”顾卿袅虽然是愿意受罚,但是心里面却是七上八下提心吊胆,不知道晓骁是存了什么样的祸心。 “你不是军妓吗?不过我听慕容垂说,你好像一直都有名无实。”晓骁对顾卿袅笑了笑,“我看今天是个好日子,要不然你就去军医帐,好好照顾一下我们的楚军医。” 顾卿袅的身子一颤,虽然她知道现在的军医帐是空无一人,但是晓骁这样说的意思是,她可以和楚凌在一起吗? “别这样看着我。我又不喜欢楚凌,你喜欢,拿去就好了。”晓骁笑了笑,“不过那家伙吃软不吃硬,你试着下次矜持一些,说不定他就把持不住了。” “你不喜欢楚凌……”顾卿袅似乎是在喃喃自语,“是呀,你是慕容垂的女人,怎么可能喜欢他呢……但是,你如果不喜欢,做什么是要……” “我做了什么?”晓骁一脸无辜地看着顾卿袅,她诚然不记得自己有做什么可以让顾卿袅这样误会的事情呀。 “我今日算了一卦,说你会和楚凌交合。”顾卿袅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我算卦一向很准,所以……” “交合?”晓骁的嘴巴都是没有办法合上了。“这……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算错了呢?” “不会。”顾卿袅叹了口气,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可足浑晓骁,你此刻不喜欢楚凌,还肯将他让给我,以后的事情,却是都说不清楚了。” 虽然顾卿袅说得极轻,但是晓骁却是听得非常清楚,轻轻咬牙。或许,顾卿袅没有算错。 但是,她希望,她错了。 “你还要杀我吗?”过了好久晓骁才是叹了口气问到。顾卿袅却是微微摇头,“我先暂时相信你这个女人。不过我保留以后杀你的权力。” 突然,却是有一个小将闯了进来,“可足浑将军,大事不好了,这西凉军攻了过来,主帅……主帅已经率领大部队逃了。慕容将军只有千员兵将,虽然还在支持,但是怕是不能抵抗了。” …………………… 晓骁头中一片空白,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好。想着只能先找到慕容垂才能决定是要怎么做。 “慕容将军在什么地方,带我去找他。”晓骁将那士兵拉了起来,士兵点了点头,就是带着晓骁奔了出去。 晓骁吐了口气,还好在这关键时刻有人带路,不然就凭借她的智商,只有迷路的份了。慕容垂率兵抵抗,离着军营不远,顷刻间就是到了。 “你怎么才来?”慕容垂看了可足浑晓骁一眼,就是将手中的短刀递给了她,“我以为你听到号声一响就是要出来了。” 号声?什么时候响了? 晓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她都不知道这军营中还有号声的。 “别这幅表情了,去找苻坚。”慕容垂有些嫌弃地看了晓骁一眼,示意她快点离开,要是时间晚了的话,可就是没有办法到苻坚那里了,他现在可是没有办法撑太久的时间了。 他虽然是战神,但是现在实力非常悬殊,他怕是也没有办法抵抗了。 “你找个人带我去。”晓骁本是准备跑了,可是连忙又是跑了回来,她是个路痴的属性,要是没有人带领的话,怕是永远都没有办法到苻坚那个地方。到时候别说是搬救兵了。就算是给慕容垂收尸都是晚了。 啊呸,慕容垂就是一妖孽,妖孽是可以活千年的。 “你带顾卿袅走,她认识路。”慕容垂看了一眼出现在晓骁身旁的顾卿袅说道。顾卿袅是一个很特别也是很聪明的女人,留在晓骁的身边,自然可以帮晓骁出谋划策。 “好。”顾卿袅点头,“慕容将军就放心,我敢保证三竿以内,苻坚兵马就到,不知道慕容将军可以撑到那个时候吗?” “你只要三竿吗?我以为你还要两日的。”慕容垂笑了笑,“我虽然不济,但是两三日还是可以的,你们快去快回。” 晓骁点头,就是带着顾卿袅一起离开。 刚刚走出了几步,顾卿袅就是将晓骁拦了下来,晓骁白了顾卿袅一眼,现在的时候不是在救命吗?他怎么还有时间停留在这个地方呢? “你不准备走吗?”晓骁恨恨地挖了顾卿袅一眼,要不是她现在找不到路,不知道方向,否则的话,她一定不管顾卿袅的死活了。 “你到底是要做什么呢?”晓骁拉着顾卿袅走了几步,见得她还是没有反应,届时就是火了,“姐姐,我们现在是去救命的。你能不能速度一点呢?” “不行,还是刚才的那个问题,你能不喜欢楚凌吗?”顾卿袅换上了一脸可怜的表情对晓骁说到。 晓骁只觉得头上一群乌鸦飞过,怎么又是回到了原来的那个问题上呢? “我说过了,我不喜欢楚凌,如果你喜欢的话,自便就是了。”晓骁又是翻了一个白眼,“我们现在可以去救人了。” “行,我带路。”顾卿袅就是点头说到。 第51章 你让我出兵 顾卿袅在带路这事情上却是比晓骁更为可靠,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就是追到了苻坚暂时居住的酒店了,看着正在马车上小憩的拓跋英,晓骁心中的大石头才算是落了下来。 “可足浑将军,你怎么又来了呢?”拓跋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公子说,今日您定会来拜访,所以就是早早睡了,让您明日的时候再是起早。” ………… 晓骁过了好久才是反应过来,恨恨挖了拓跋英一眼,“他这算是什么待客之道嘛,他明明知道我今天有事情来他,做什么是要早早睡觉呢?” “你可以去他的房间呀。”顾卿袅却是笑了笑,“我想他一定是在等着你进去。” “哼,怎么可能。你刚刚不是听他说,说他都是早早休息了吗?”晓骁有些无奈地看了顾卿袅一眼,刚才拓跋英的话,他都是没有听到吗? “那间房,现在还是亮着的。”顾卿袅却是提醒到。 晓骁顺着顾卿袅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却是还是亮着的。罢了,虽然慕容垂那边是救命的,自己也只能去苻坚的房里看看了。苻坚虽然是个怪人,但总得来说,应该还算是个正人君子了。 “喂,我可以进去吗?”虽然晓骁知道苻坚是故意在等自己,但是还是觉得在晚上的时候打扰他还是不好。 “进来。”苻坚的声音听上去懒懒得,还是有些睡意的感觉。晓骁点了点头,就是推门而入。 苻坚坐在床上,斜着眼睛看了晓骁一眼,“你怎么才能呢?我以为你会比预期早出现半个时辰。” “你确定你知道我会来吗?”晓骁觉得自己都是要处在崩溃的边缘了,又是将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八度,“你既然知道我要过来找你,那你做什么是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呢?” 这男人,未必是太过分了?还有要知道他可是秀色可餐,她都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是把持不住了。 “你没有去看看的话,怎么知道我是不是一丝不挂呢?”苻坚指了指自己的铺盖下面,看样子是招呼晓骁过去看看。晓骁却是白了苻坚一眼,这男人到底是想做什么。而且,这和自己印象中的苻坚,差距有点大。 “好,我不逗你了,你说救慕容垂的兵马要什么时候到就是了。”苻坚起身,晓骁见状就是连忙将头偏向一旁,她对苻坚的身子可是没有半点的兴趣。 “自然是越快越好了呀。”晓骁连忙说到,还是不敢回头去看苻坚一眼。“你快点把衣服穿好,我们还要赶回去救人呀。” “知道了,走。”苻坚却是对晓骁说到。“还有,我穿了衣服。” “哦。”晓骁这才是转身看了苻坚一眼,“我觉得你今天很奇怪,我觉得你平时都没有这么不正经的呀。” “没有什么,就是想突然逗逗你,看你会不会把持不住。”苻坚耸肩,老实说刚才晓骁的表现多少是让他有些失望。 “你可真是无聊。”晓骁白了苻坚一眼,“好了,你现在是要去救命的了,对了,你带的兵在什么地方呢?” “我没有带兵呀,这里就我和拓跋英两个人,如果你觉得慕容垂需要我们去凑数的呀。”苻坚耸肩,说得却是非常轻巧。 “你没有带兵是什么意思?你之前不是都和慕容垂说好了的吗?他现在有麻烦,你就是不管不顾了吗?”晓骁很是气愤地看了苻坚一眼,他可真是可恶,“你知不知道,言而不信会有什么后果。” “我又没有说我不帮忙。”苻坚却是一副懒散的模样,仿佛都是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一般。“我是说帮忙的话,也是不需要出兵,有句话叫做擒贼先擒王,你如果可以搞定公羊惊的话,自然是可以退兵了的。” “你有办法?”晓骁一下子就是来了兴趣。“早说嘛,我就说你是一个非常可靠的男人。” “你刚才可不是这样想的。”苻坚叹了口气说到,“公羊惊喜欢美女,尤其是又姿色而又是主动上门的女人,我刚才那样试你,也不过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罢了。” 晓骁冷冷地看了苻坚一眼,这个男人是准备让自己献身于公羊惊吗? 果然,男人都是可恶的生物,还有那个什么公羊惊,怎么可以有这么奇葩的兴趣爱好呢? “你不打算救慕容垂了?”苻坚靠在墙壁上问到。 “不,我要救。”晓骁却是说得十分确定,慕容垂之前是难得相信了自己一盘,说以她也是不能让慕容垂失望呀。 “那就是要献身的。”苻坚点了点头,“只有这样的一个方法了,你用还是不用呢?” “不用。”晓骁却是白了苻坚一眼,这样的馊主意也只有他能想出来的。“你觉得我在战场上面这么多年了,还是个女人吗?” 晓骁也只能说自己这身子十分爷们,让苻坚断了这样的念头。苻坚轻轻摇了摇头,“好,不给你说了,大军已经在城门外了。” “你又玩我?”晓骁恨恨地瞪了苻坚一眼,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聊呢?这一天之内已经是被苻坚玩了两次了。“我们现在可以去救人了是。” “自然可以,不过我不懂带兵的事情,所以最好是由晓骁您亲自带领。”苻坚说着就是准备把虎符交给晓骁。 晓骁却是往后退了一步,这个东西她可是不能收了。 “你还不如让拓跋英带兵,我是外人不放心。”晓骁连忙是找了个理由拒绝。 ……………… 苻坚看了晓骁一眼,他什么时候是把晓骁当作外人了呢? 第52章 战争结束 晓骁本来是准备让拓跋英带领苻坚的军队,想来他是秦国的大将,带领秦国的军队什么,还是非常不错的。可是拓跋英却是非常干脆的拒绝了,将大军都是交给慕容垂带领了,这样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慕容垂带着大军所向披靡,很快就是将公羊惊的大部队都是打败了,并且还是连连溃败,就是取得了胜利。 那个见风使舵的慕容博自然是带着军队赶了回来,然后耀武扬威地说要回去给可足浑瑾儿邀功。晓骁却是叹了口气,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如果可以脸皮厚到这样的程度,自然是十分难得的。 但是晓骁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是有些七上八下。 “你竟然是还有心情在这里看月亮。”苻坚踱着步子走到晓骁的面前,他貌似最近都是比较闲,现在战争都是完成了,他竟然还是留在军中,不过因为他是秦王,所以也没有人可以将他赶走的。 “我为什么没有心情看月亮呢?”晓骁有些疑惑地看了苻坚一眼,而且只是看月亮而已,这需要好高的兴致吗? “晓骁,有的时候我是想知道你是真的无心,还是说这些事情你都是不放在心上。”苻坚看了晓骁一眼,轻轻出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这和自己的以前认识的晓骁似乎是有些出入。 晓骁却是白了苻坚一眼,他不就是想说自己白目吗?至于绕这么大一个弯子,用这么文艺的方法说吗? “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事情需要担心的呢?”晓骁在心中琢磨了一番,好,她的确是有些白目,就是这样也不知道应该要担心什么事情。 “比如,可足浑瑾儿。”苻坚向前走了一步,“她这次怕不是让你们大胜而回的,她本来是想慕容垂如果这次败了,就是有理由让他死了,可是现在这个希望落空了,你以为她会不会把这事情归咎于你呢?” “他赢了,关我什么事情,我又没有参战,而且我和西凉之间的首站,我还是输了。”晓骁把头一昂,虽然话是这样说的,但是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主要是,他赢了,是你帮忙,而且你还帮忙用了一招瞒天过海,让他和楚凌换了身份,你觉得让瑾儿知道她的探子吃里扒外的话,你觉得她会不计较吗?” “不会。”晓骁摇头,她太知道瑾儿的性子了,她如果知道这事情之后,怕是要把自己杀了。 “等等,”晓骁却是突然出声,“你怎么知道我用了瞒天过海的计谋呢?你应该根本就不知道这大营之中还有楚凌这个人。” “我有探子。”苻坚倒是承认得非常干脆,“他是一个在你们军中都是有着一定威望的男人,而且如果我告诉你她的名字的话,你一定会吓得半死!” “是谁?”晓骁瞪大眼睛,求知欲很高的模样,听苻坚刚才的话,应该还是个人物,她对这个事情非常非常有兴趣。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苻坚一笑,虽然刚才在看到晓骁那样期待的表情之后,他有一秒是打算将那个男人的名字告诉晓骁,但是最后理智还是占领了高地。 “好。”晓骁却是扁了扁嘴巴,“你不告诉我,我可以自己查,而且我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你反应这么迟钝,怎么可能猜得到。”苻坚却是非常嫌弃地看了晓骁一眼,“我想你们明日的时候,怕是就要准备回去了。我劝你还要小心一个人。” “慕容博?”晓骁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她从来就不喜欢慕容博,而且总是觉得他是包藏祸心一般。 “不是慕容博,”苻坚摇头,“就慕容博的那点心思,还需要你防备吗?我是说慕容垂的那群女人,我听说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这么单纯,不要被欺负了。” “喂,你开什么玩笑,”晓骁却是一拍胸脯,“我也。我是谁,我是燕国第一女将可足浑晓骁也,就那些个女人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呢?” 苻坚摇头轻笑,仿佛刚才晓骁不过是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然后就是神情严肃地看着晓骁,“你还是小心注意一点的好,有的时候,一个女人比一场战争更可怕。” “哦。”晓骁点头,她都知道呀,这样的女人,慈禧太后是个代表,而可足浑瑾儿也有那样的影子。 想起可足浑瑾儿,却又是想到了紫慕,现在紫慕还在瑾儿的手上,如果瑾儿因为自己这次的所谓所为而迁怒的话,到头来受伤的还是紫慕。 却是突然想起楚凌之前带自己看那人受刑,然后之后给了自己一个警告,可足浑瑾儿的手段那么狠烈,她一定有办法让紫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晓骁死死咬紧唇瓣,她好恨,好恨自己是没有能力,不行,她不能让紫慕受到半点的委屈。 “晓骁,你在想什么事情呢?”苻坚有些担心地看了晓骁一眼,晓骁反应过来却是摇头,她这事情连慕容垂都是瞒着,自然是不打算告诉苻坚。 每一个人都是有着自己的软肋,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也不想让紫慕知道太多。 “好。”苻坚微微耸肩,“我是来辞行的,明日我回秦国了,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以后还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开口就是了。” 晓骁点了点头,你看看,这才是作为一个男人的王者风范。 再瞧瞧那什么慕容垂,他好像是从来都没有给过自己什么承诺。 送别苻坚,晓骁却是轻轻出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心中总是有些忐忑,仿佛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一般。 刚才苻坚说的话,她倒是难得多想了一番,她是应该想想回去的时候,怎么跟可足浑瑾儿交代,那个可恶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对付他。 “你又是来做什么!”晓骁想要一个人静静,却是又听到脚步声,以为是苻坚去而复返,所以又是抱怨到。 “又是?\"慕容垂有些不解的看了晓骁一眼,他明明才是第一次找晓骁,怎么又是被说成是去而复返了呢? “是你呀。我以为你是胜了,现在应该是在搞庆功宴什么的,怎么却是过来了呢?”晓骁看了慕容垂一眼,明明是胜了那么一场完美的胜利,可为什么脸上的表情却是非常平静呢?仿佛是从未大胜一般呢? “庆功宴?”慕容垂有些奇怪地看了晓骁一眼,“庆功宴?我可没有听说过这军中是要开什么庆功宴的,不过是胜了一个西凉,还是用了外人的军队,有什么好庆功的呢?” 慕容垂的表情很是平淡,晓骁却是呆愣地瞪大了眼睛,这男人未必也太把自己当人物,把别人当废物了。那公羊惊又不是废物,想那慕容垂要胜还是有些难度的。而慕容垂却是认为这不过是他不败神话中的一笔,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明日的时候我们就要进城看可足浑瑾儿了,你想好要怎么跟她说了吗?”慕容垂看了晓骁一眼,这才是他来找她的根本目的。 “随意,你爱怎么给瑾儿说就说,我的意见不重要。”晓骁摆了摆手,她现在脑中都是一片浆糊,不知道要怎么理清楚,谁还会有心情管慕容垂的破事呢? 慕容垂点了点头,明天,怕就是真相浮出水面的一日了。 第53章 可足浑晓骁,你可真是放肆 大军没有进城,慕容俊只是找人带了慕容博,慕容垂,晓骁三人进宫,说是有些事情要和他们三人商议。 晓骁看了一旁的慕容垂一眼,这不是要见人吗?怎么过了都是有半个时辰了,不但这慕容俊,瑾儿没有到,就是连慕容博都是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整个大殿就她和慕容垂两个人,可真是无聊。 “哥哥,你忘记本宫之前是怎么同你说的了吗?”瑾儿叹了一口气,“我说这战争输了无所谓,但是一定要取了慕容垂的性命,可是如今你竟然是带着他回来了,而且还胜了西凉,你说,我是罚你,还是赏你呢?” “臣以为,赏。”慕容博倒也是脸皮厚,见得瑾儿准备发飙,才是继续说到,“那人根本就不是慕容垂,慕容垂早死了,他不过是御医楚凌,我用他瞒天过海,不想乱了三军的气势。” “可真如此?”瑾儿这才是转怒为喜,“嗯,我想这应该是晓骁的计策,她这次有功,我可是要好好赏赏的。” “那我的奖赏呢?”慕容博的脸皮倒是不薄,竟然是这样分明地就是邀功行赏了,不过这次瑾儿却是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非常淡然,“好,等会我就重重有赏。” “二位,可是等了好久了?”突然是听到身后的这声女声,晓骁才是回头,就看到瑾儿带着慕容俊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过慕容俊看上去却是有些憔悴,脸色十分苍白,还是有些轻咳,不知道是怎么了呢。 “参见皇上。”虽然不喜欢这个时代的礼仪,但是晓骁还是给慕容俊跪拜了下来,一旁的慕容垂也是跪了下来。 “朕刚刚是听说了,朕的六弟,慕容将军竟然是已经死了,这一路不过是由楚大夫假装罢了,哎,真是没有想到这天妒英才,朕的六弟,可是非常骁勇善战的将军呀。”慕容垂坐在主座上轻轻叹了口气。 “不遗憾,”慕容垂却是轻轻出声,将头上的纱布一层层揭开,最后的一层是一张银白色的锡箔面具,“皇上不是一直想要慕容垂的性命吗?这既然上天都是成全了,你做什么又是不承认了呢?” “楚大夫呀,你这可是误会了,慕容将军是朕的六弟,骨肉至亲,我怎么可能想要他的性命呢?”慕容俊听得这话,身子微微一颤,但却是立刻就是反应了过来,连忙说到,“倘若我的六弟还活着的话,那么自然是一件非常让人高兴的事情,只是可惜,人死不能复生。” “谁说不能?”慕容垂却是一声低笑,将锡箔面具取了下来,迎着慕容俊呆愣地表情就是一笑,“臣下没有死,皇哥哥是不是很高兴呀。” “你……你……你竟然还活着?”慕容俊的声音都是颤抖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活着……瑾儿不是说,你已经死了吗?现在的慕容垂,不过是楚凌假扮的。” “那么皇上你以为我是楚凌吗?”慕容垂却是反问到,“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楚凌的右脸,皇上应该是见过的。纵然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医术,都没有办法治愈那样的伤痕。” 慕容俊点了点头,他已经反应过来了,他虽然愚钝,但是还是清楚慕容垂和楚凌之间,谁是谁的。 “你竟然是活着?”一旁的瑾儿却是突然出声,“不过这也是没有关系,我自然是可以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要知道现在这里可是皇宫,不是你的慕容府。” 瑾儿话音未落,却是有十多人走了进来,一看都是练家,想必这些应该就是慕容俊的近卫。 “收起他们,”慕容垂却是一声轻笑,“他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而且若是真的要激怒我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死,对,皇上,皇后。” “你们回去。”慕容俊只能摆了摆手,让慕容垂和晓骁都是离开。 “你做什么要放走他们,皇上,您这是纵虎归山呀。”瑾儿急忙说到,但是慕容垂和晓骁都是离开了,要追也是没有了可能。 “我有什么办法,”慕容俊的脸色越发苍白,又是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慕容垂刚才是报了必死的决心,瑾儿我是将死之人,无所谓,但是,我不能,拿你的安危开玩笑。” 瑾儿听慕容俊这么一说,心中是满满的感动,过了好久才是开口,“可是,这一次,我们失手了,下一次,就是没有了机会。” 慕容俊也是摇头,“或许,七弟是对的,我这弟弟没有不臣之心。” “你信吗?”可足浑瑾儿却是一笑,“这些年,他都是屯兵练兵,没有不臣之心,这未免太可笑了。 怕是司马昭之心罢了。 “我……不信。”慕容俊叹了口气,还是给出了这样的一个答案。慕容垂的不臣之心,早是昭然若揭,若然不是,也不用这么些年提防着的。 “你帮我把七弟叫过来,我有些事情要和他说。”慕容俊微微摇头,这个时候也只有慕容恪可以帮自己想出什么办法来了。 “好。不过等会臣妾要去见一个人,今晚就是不回来了。皇上可以找别的妃子陪着。”可足浑瑾儿半开玩笑地说到。 “你以为,朕的后宫还有别的妃子吗?”慕容俊也是半开玩笑却是苍白着一张脸,脸色很是不好。 “俊,这事情还是交给我好了,你身子不好,不要过于操劳了才好。”可足浑瑾儿劝告了两句,才是离开。 ………… “晓骁,你觉得你这次做得如何?”晓骁根据约定到了一家酒楼,见了可足浑瑾儿,她知道可足浑瑾儿要见自己,所以早是做好了准备。“还不错。”晓骁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只能选择用忽视的语气和可足浑瑾儿说话,哪知道这话一说出来,她就可以明显看到可足浑瑾儿面上的肌肉都是僵硬了起来,过了很久才睡平静下来,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说到。 “哦,是吗?是很不错,你竟然是带着慕容垂回来了,而且还赢得了战争的胜利。” 晓骁往后退了一步,只能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她似乎是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却见得瑾儿是一步上前,抓住了自己的右手臂,上面的守宫砂依旧显眼。 “可足浑晓骁,你到底是准备做什么,为什么你还是没有对慕容垂使用我们可足浑家的秘术呢?不要告诉我,你是喜欢他了。” “我没有。”晓骁将瑾儿的手打掉,“我怎么可能喜欢慕容垂,我们……根本就没有结果和明天,我做什么是要喜欢他呢?” “你知道,最好。”瑾儿却是一字一顿地说到,“我给你三日的时间,否则我不敢保证,我会如何对付紫慕。” 三天? “你……”晓骁刚是准备开口,却是被可足浑瑾儿堵了一句话,“别和我说条件,我们之间没有谈条件的可能。” 晓骁紧紧咬唇,都是将唇咬成了乌紫色。 第54章 他,不过只是个孩子 晓骁紧紧咬唇,都是将唇咬成了乌紫色,然后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将整个身子都是压在了墙上。 她要救紫慕,可是却是没有办法。 又是看了看手上的守宫砂,如果为了救紫慕,而害了慕容垂的话,那样好吗? 把头偏向一旁,她没有办法了。 她不是一个没有主见的女人,可是在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也是没有了办法。如同行尸走肉地走回了慕容府,街上的喧嚣,她都是没有听到。 “哟,我们的将军可是回来了。”邬苏站在门边,有些挖苦地说到,语气十分尖酸刻薄。 “姐姐,少说两句话。”羊舌梦拉了邬苏的衣袖一把示意她少说两句,可邬苏怎么可能理解这么明显的暗示呢。 “为什么要少说呢?我们的将军可是好生勇猛,这第一战那叫一个漂亮。”姗姗来迟的公输朵也是走了过来,她的挖苦就要比邬苏的要更明显许多。 他们不就是在说她是燕国的第一女将,却是输了首战,而且还是输得一败涂地,让他们燕国没有了脸面么? 晓骁此刻本就心乱如麻,更是没有功夫和那群女人计较,想起之间苻坚给自己说的事情,果然呀,这慕容府的几个女人,怕真是可以把她给自己逼疯了。 却是只能用刀一般的眼神白了她们一眼。 邬苏往后退了一步,她从来没有想到晓骁的眼光可以有这样的厉害,简直是要杀人一般,但是还是咬紧嘴唇,这丢人可以,但是却是不能输阵呀。 “你做什么这样看我们,……我告诉你,我们说的也是事实。” 话音刚落,晓骁下一秒却是用剑抵上了邬苏的脖颈,“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和你说话,识趣地给我走,不识趣的话,就做我的剑下亡魂。” 这的确是救紫慕的办法,但是晓骁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下这样的狠心的。要知道,若是她有的话,她刚刚不收剑就是了。 还可以说是慕容垂自杀,和她半点关系都是没有。 可是…… 她收了剑,是不是说,她喜欢慕容垂。 果然,是喜欢呀。 爱情,会让每一个人都是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只是晓骁没有想到,她的爱情,会将她推向永无止尽万劫不复永不超生的深渊。 而且,她是不能挣扎。 “扣扣,”却是突然听到两声敲门声,晓骁以为是羊舌梦过来劝说,说什么自己不要再府中锋芒毕露,要对邬苏他们多多忍让什么的,自然是没有了半点的兴趣。可是开口的却是慕容垂的声音。 “我可以进来吗?” “嗯。”晓骁点了点头,让慕容垂进来。 慕容垂推门而入。有句话,是说得极妙,说当我们推开一扇门之前,永远不知道这扇门,迎接自己的是什么。 第55章 对不起,我也是被逼的 慕容垂推门而入,他从来没有想到迎接自己的,是这样的晓骁。 她已经除去拉了外套和里衣,仅仅剩下了若隐若现的亵衣,对着自己就是妖媚地一笑。 “晓骁?”慕容垂又是确定了好久,确定来人是晓骁,也确定自己没有走错房间。 “垂。”晓骁却是第一次亲密无间地叫出了慕容垂的名字,然后竟然是摇晃着步子将慕容垂逼入了墙角,用手挑起慕容垂的下巴,“你可知道,我心里有你。” 慕容垂整个身子都是一颤,晓骁是非常非常正经的女人,可是现在她的一举一动,和那些烟花柳巷的寻常女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晓骁见得慕容垂不说话,也是不将自己推开,于是非常干脆地撕下了慕容垂的外套,在他的胸口,用自己的手指头,轻轻地比划着。 “垂,你可是喜欢人家?”晓骁将整个身子都是贴在了慕容垂的身上,慕容垂又是吞咽了一口口水。 他错了,现在这才是妖媚。 晓骁正在用自己的身体诠释什么是妖精,而且她诠释得非常恰当。 慕容垂却是一声低吼,将晓骁拦腰抱起,然后就是扔到了床上,他不管晓骁为什么今天会是这样反常了,他只是知道她竟然敢像刚才那样挑战自己的权威,那么他就是可以让她死得很惨。 欲仙欲死地死得很惨。 “你可真是粗鲁。”晓骁坐起身子,却是对慕容垂调笑到,仿佛她才是主角一般。 慕容垂二话不说将晓骁压在身下,连着呼吸声都是变得急切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可是却又是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 他要晓骁,但是却是不知道为什么晓骁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投怀送抱。 却是突然看见晓骁猩红的眼眸,连忙是将晓骁推开,从床上挣扎着站了起来,这个女人要多白目,被人灌了媚药,竟然是浑然不知。 晓骁迷茫地看着慕容垂,不知道他做什么是要将自己推开,她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慕容垂也是深深看了晓骁一眼,瞧得桌上还有冷茶,就是泼在了晓骁的脸上。 “慕容垂,你做什么?”晓骁的眼眸恢复了一点清明。看得自己全身都是湿漉漉的,于是就是对着那个罪魁祸首吼到。 “你现在是清醒了。”慕容垂将自己早已被晓骁撕破但是还是可以遮住某些部位的外套扔给晓骁,“你刚刚都是去见了谁,被灌了迷药都是不知道。” “迷药?”晓骁努力回想,脑中却是如同一团浆糊一般,“我刚刚去见了瑾儿,你是说,她对我下药了?” 慕容垂一翻白眼,“我的姑奶奶,你怎么可以连可足浑瑾儿都是不防备呢?她这次给你下媚药,下次给你下毒药怎么办?” “我不知道。”晓骁摇头,“那现在怎么办,我好热,好想脱衣服。” “去洗个冷水澡。”慕容垂叹了口气,将晓骁连同着被单都是一起抱了起来,就是朝着澡堂的方向走去,他黑沉着一张脸,加之又是月色迷离,没有人可以看见他现在的表情。 倘若有人看到的话,定会是被吓得毛骨悚然,因为那样一双眼睛,才真的是如同刀子一般,可以杀人无形。 这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都不会保护自己呢? “噗通”一声,将晓骁连人带床单地扔进了冰冷的澡堂里。晓骁的身子在接触冰冷的水的时候,才是恢复了一点清醒。 她刚刚都是做了什么……这算是诱奸慕容垂吗?天,她都是做了什么,就算是找死,也没有这样直接的呀。 她似乎已经可以猜到慕容垂的下个动作了,他怕是要杀了自己灭口。 其实,不用说是慕容垂了,她都死想一刀杀了自己,还好是未遂,如果遂了的话,找根面条上吊。 “你现在清醒了。”慕容垂叹了口气,好险,刚才他幸好是保存了一些的理智,不然他真的有些担心自己,会直接把晓骁给吃了。 “嗯。”晓骁点头,声音几乎是微不可闻,“还好,你不喜欢我,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刚才一定是完了。” “自然。”慕容垂愣了愣,好,他总算是可以理解晓骁的白目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那个该死的家伙,竟然白目到以为他不喜欢她? 她是真的没有看出来,还是在扮猪吃老虎。 “下次,和可足浑瑾儿出去的时候,我拜托你留神些。”明明是关心的话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慕容垂的口中说出,却是变了滋味。 “我知道了。”晓骁扁了扁嘴巴,她是知道了,这慕容垂不用一次次念叨。 “你在这儿洗澡,我出去了,一会我让小奴进来帮你收拾残局。”慕容垂背对着晓骁说到,晓骁也是点了点头,看着这澡堂上漂浮着的床单外套,唔,的确算得上是残局呀。 “今天,谢谢了。”晓骁还是像慕容垂说出了这声谢谢。慕容垂微微摇头,就是大步离开。 晓骁将身子靠在澡堂的石壁上,深深出了口气,可足浑瑾儿呀,你是这么想让我攻略慕容垂的心吗? 可是,我不甘成为你的棋子,就算是棋子,也应该是有反抗的权力。 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又是想起了紫慕,她能怎么办,她可以不听可足浑瑾儿的命令,可是她不能不管紫慕的生死呀。 却是突然看到窗外闪过一道白光,然后又是一声巨响,竟然是在这个点打雷了。 慕容垂在澡堂外也是深深皱眉,他知道晓骁害怕雷声,怕是要直接钻入水中躲起来,这样溺水了可是不行。 于是准备冲进澡堂,可一半的时候,却又是停了下来。 ………… “六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喝酒了,那个女人,又不是我想娶的。”慕容垂看了看一旁喝得酩酊大醉的慕容恪深深出了口气,这就是堂堂燕国的大司马,竟然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折磨成这幅模样。 “你不想娶就是可以娶,我盼着娶却是娶不到。”慕容恪又是将酒仰头而尽,“你是说,这是我的不幸,还是你的不幸呢。” “好,大不了我同六哥保证,我不动晓骁一个手指头,等危机一过,我完璧归赵。” 慕容垂话音刚落,慕容恪的眼神就是变得清明了起来。 这是他对慕容恪的承诺,不敢背弃,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进去,是不是意味着,这事情会发生变化了呢? 他怕,他不能把持。 他怕,他会背弃这个承诺。 却是听到天边又是一声雷声作响,只觉得头脑一炸,早是冲进了澡堂。 澡堂却是空无一人,除了漂浮在水面上的床单外套之外,根本就是没有晓骁的影子。 “晓骁!可足浑晓骁!”那个不可一世,马背上驰骋疆场多年的将军,在这一刻,终于是慌了。 …………………… 第56章 戏水的,不是鸳鸯 “晓骁!可足浑晓骁!”慕容垂望着空荡荡的澡堂是彻底慌了,失去了自己一贯的冷静,也失去了自己一贯的理智,他只能一次次嘶声力竭地叫着晓骁的名字,他怕,怕他就会这样失去她。 若是没有了晓骁,他怎么给慕容恪交代,怎么……给他自己交代。 “呀。”晓骁却是一声钻出了水面,她水性本就是不错,加上晓骁这身子也是极好,所以水性更甚,刚才雷声起的时候她就是潜入了水中,然后憋了一口气,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口气,竟然是可以憋这么久。 慕容垂却是呆愣如一座石像一般,只是呆呆地望着晓骁,刚才她从水中钻出的那一瞬好美,如果真的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怕就是出水芙蓉。 他见过无数的女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竟然是觉得,那就是自己看到过的最为美艳的一个女子,虽然,他从来都是认为女子美艳是天生的罪恶。 “喂,慕容垂,你不知道你要回避吗?”晓骁这才是发现有一双灼热的眼睛是在望着自己,而她现在只是穿了一件早已经湿透根本就只能用来映衬较好身形的亵衣了。 慕容垂依旧是看着晓骁,仿佛她是他看不厌烦的风景一般,至于晓骁的话,他倒是完全当做是没有听得清楚。 “慕容垂,你到底出去不出去!“直到晓骁又是吼了一声,慕容垂才是如梦方醒地反应过来,连忙解释到,”我刚才不过是听见打雷了,直到你害怕,所以我就进来了。“ 晓骁点头,诚然,她刚才就是因为听到了雷声,才是躲了起来。见得慕容垂准备离开,却是出言阻止,“那个,可以陪我说会话吗?” “可以。”慕容垂看了晓骁一眼,却是将身子转了过去,“你放心,我不会讲今天的一切告诉给慕容恪知道的,你放心,就算六哥知道了今日的事情,他还是会娶你的。” 晓骁白了慕容垂一眼,这个男人,他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是在说什么,慕容恪知道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之间,有友情,却是没有爱情。 “晓骁,你哭了。”慕容垂叹了口气,想起自己刚才貌似是看到晓骁的眼边是有淡淡的泪痕,虽然浅淡,却是让他心疼。 “我……没有。”晓骁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那里是湿漉漉的一片,却是否认到,“不,你看错了,那只是这池子里的水罢了。” 她不想让慕容垂看到自己的眼泪,因为她以为自己是个坚强的女人,坚强的女人是没有眼泪的。 谁说眼泪是女人最好的武器?于晓骁,她就不想用自己的眼泪,去换取别人的同情。 “你不用骗我的。”慕容垂却是叹了口气,他的社会阅历虽然算不上丰厚,但是起码还是知道什么是眼泪,什么不是,“晓骁,你只是一个孩子,不用时刻伪装坚强,想哭就哭出来。” 晓骁怔了怔,却是看了慕容垂一眼,终于泪是忍不住了。在这不知道什么时代的时候,她积压了太多的委屈,终于是要在这一日,完全地爆发出来。 “你弟弟对你很重要?”晓骁是哭了有好一会儿了,慕容垂才是缓缓开口,晓骁点了点头,“是,他是对我很重要的,亲人。” 她可以不是真正的可足浑晓骁,却是在第一秒的时候将紫慕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一个自己需要倾尽一生去保护的亲人。 “你把暗道的事情告诉给瑾儿。”慕容垂坐在池边,说得却是非常平淡,仿佛不知道自己刚才的一句话,就足以将十多年的努力都是付之一炬,而且无疑还是赌上了自己的命。 “暗道?”晓骁的声音听上去嗡嗡的,要不是慕容垂不说,她都是忘记了暗道中的事情了。却是咬唇,她就是再白目,也是知道暗道对于慕容垂的重要,甚至是用来保命的最后一招。 如果慕容垂不说,或许她会用暗道的事情保紫慕的太平,可是现在慕容垂说了,她却是不愿意了。因为这样,未免显得自己过于自私了。 “这个消息不够吗?”慕容垂看了晓骁一眼,轻轻一笑,好,他又不是不知道瑾儿的胃口,这事情就让她放了手中最好的人质,她自然是不愿意的,“我已经和秦王苻坚约好,改日我助他平定内乱,他助我,登上燕国大宝。” 晓骁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慕容垂一眼,“你真的想当皇上?” 她现在是终于知道为什么可足浑瑾儿会防着他,不防着慕容恪了,果然,这家伙是有野心的。 “我不想当皇上,”慕容垂轻笑,“五哥当年为了做皇上,杀了所有的哥哥,我和六哥要不是因为运气好,怕也是难逃一劫,如果我要当皇上的话,那么死得人一定比当年的人还要多,我不想让自己的手上沾满血腥,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要自保。”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我那样说?”晓骁有些不懂地看了慕容垂一眼,虽然她刚刚是下定了决心,紫慕要救,但是慕容垂,她也是不会出卖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她可足浑瑾儿觉得我有谋逆之心,那就顺着她的话说好了。”慕容垂轻轻一笑,将整个身子都是靠在了墙壁上。 “不,我不会说的。”晓骁声音很浅,她本是对自己说的,却是尽数入了慕容垂的耳朵,“我要救紫慕,但是不是以出卖你来实现。” 慕容垂将嘴角上扬,上扬成一个非常淡却也是非常忧伤的弧线。 ………… “蛮儿,他们让你招什么你就是招了,不要在乎我的名声了,我不愿你在里面被人折磨,那可足浑瑾儿的手段,你我都是知道的。”慕容垂隔着监牢的栅栏,劝着里面的段蛮儿,因为不肯说慕容垂的半句不是,所以竟然是被酷刑加身。 “垂,你那么好,我为什么要说你的不是呢?他们怎么对我都行,我不要败坏了你的名声。”那个柔弱的女人却是坚强地说到,她虽然一贯身体不是很好,看上去弱不禁风,可到底是段家武将世家的女儿,骨子里还是有一份刚烈。 她认定的男人,怎么可以说他半句不是呢? ………… 慕容垂又是将思绪拉回了现在,轻轻看了晓骁一眼,可足浑晓骁呀,你和蛮儿,是要多像?我知道你不是蛮儿,但是为什么每每看到你的时候,都是有她的影子。 晓骁也是轻轻看了慕容垂一眼,她从慕容垂的眼中看到了太多的东西,太多她都是没有办法看懂的情愫,却是微微出了口气,她的心,什么时候竟然是落在了慕容垂的身上了呢? 可,不应该呀。 她哪有一个喜欢慕容垂的理由呢? 或许,她只是觉得,他不应该是因为自己的私欲而死。对,就是这个或许。 …………………… 第57章 我们把约定废了吧 三日之期的第二日。 晓骁自觉地起了一个大早,非常干脆地同周公说了再见,虽然最近因为紫慕的事情十分焦虑,但是慕容垂说今天去见慕容恪,她还是来了兴趣。 她好久没有见过慕容恪这个朋友了,上次慕容恪说如果她能侥幸从战场上回来,就请她吃他府上最好的美酒。她对美酒没有兴趣,但是对于让慕容恪破费这事情,却是有兴趣大了,只是便宜了慕容垂,可以跟着喝一坛美酒。 还没有走到慕容恪府上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慕容恪带着一个随从在路口等着他们了,晓骁对慕容恪笑了笑,今天算是托了他的福气了,她竟然也是可以被人夹道欢迎一番。 “六哥哥,我从战场上回来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可是不许忘了。”晓骁就是一蹦一跳地窜到慕容恪的身前,一把揽过他的左臂,有些半开玩笑地撒娇到,“让我猜猜,你这最好的美酒是什么,状元红?女儿香?还是茅台曲酒五粮液,郎酒xo人头马的?” 慕容恪一脸黑线望着晓骁,这后面都是美酒的名字吗?怎么他都是没有听说过呢? 晓骁连忙是吐了吐舌头,该死,她就说自己对酒是一无所知,否则怎么连现世的名字都是报了出来呢?不过刚才的那一串倒是比较顺口,看来她是非常适合去报菜名的。 这天赋真不错。 慕容垂看着晓骁旁若无人地和慕容恪玩笑,心中多少却是有些不是滋味,早知道就应该让晓骁呆在慕容府了。在慕容府,晓骁的笑,是对自己一个人,晓骁的哭,也是对自己的一个人。 却是微微摇头,他什么时候竟然是变得如此自私了呢?却是不知道,在爱情的世界中,我们都是自私的。 “七弟,你还愣在原地做什么?难道今日的美酒,你也是不要了?”慕容恪转身拉了慕容垂一下人才是疾走着进了府院。 晓骁却是翻了一个白眼,得,他们刚才是在演绎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吗?他们两兄弟感情好,他不反对,但是能不能不要把她丢在原地呀。 虽然不至于迷路,但是也不能把自己是当做透明的呀。 ………… “喂,你们这些个男人真是太过分了,竟然不等我,就开喝了!”晓骁进屋的时候两个男人是已经喝高了,晓骁冷冷地鄙视了慕容垂一眼,一定是这个男人教唆慕容恪不等自己的,要不然她可爱的六哥哥,是一定要等自己的。 “等你,你能喝吗?”慕容垂抬眼看了晓骁一眼,慕容恪也是压低声音的一声轻笑,“是呀,也不知道那次庆功宴,是谁喝了一杯酒,就是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听着两个男人的调侃,晓骁的一张脸是白一阵红一阵,我的可足浑晓骁呀,为什么你是没有学会喝酒的这项技能呢?而且因为是和面前这两个男人一起长大的缘故,所以以前那些破事他们都是知道的。 可是好不公平,她现在可是一点也不知道他们的糗事。 “我告诉你,有句话叫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有句话叫今非昔比,你们今天敢和我比比吗?”晓骁没有酒量,但是却是有放狠话的勇气。 “我也告诉你,”慕容恪接着晓骁的话说到,“有句话叫三岁看老,有句话叫狗改不了吃屎,你晓骁的斤两我们都是知道的,就是不要糟蹋了这好酒。” “你!”晓骁看了慕容恪一眼,却又是看了慕容垂一眼,好了,她决定以后一定要阻止慕容恪和慕容垂接触,果然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连她一向绅士的慕容恪都是学会了挖苦人了。 “好了,晓骁,你自己喝梅子酒就是了,虽然这酒味道清,也是不容易醉,但是可不能多喝,这酒后劲却是大。” 晓骁点头,果然还是慕容恪好,要不然自己就干坐在这里看着两个大男人喝酒的,这可是相当没有趣味。 ………… 慕容垂的酒量一直惊为天人,千杯不醉那是夸张,可却是从来没有酒可以让他上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酒,却是异常醇厚,简直就像是天上的琼浆玉液一般,他竟然感觉自己是有些飘然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慕容恪不让晓骁喝了。 这酒,虽好,但是也醉人。 “六哥,你这儿竟然是藏了这样的美酒。”慕容垂感慨地说了一句,却是发现慕容恪没有听自己的话,只是看着一旁已经睡着的晓骁。 她的睡颜,带着淡淡的笑,真的好温暖,好让他心满意足。 他理想的生活,不是钟鸣鼎食,不是纸醉金迷。他只想着和晓骁一起,躬耕南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是,那样的光景,似乎是没有了机会。 “六哥?”慕容垂又是叫了一声,慕容恪才是回过神来,“七弟,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给你说,不要这样看着晓骁了,我之前不是答应过你,说是要完璧归赵的,你们还有白头到老的时间可以慢慢深情对视的。” “没有了。”慕容恪却是一声轻笑,“七弟,你骗得了自己,却是骗不了我的眼睛,我知道,你是喜欢晓骁的。” 慕容垂的身子一颤,有些不解地看了慕容恪一眼。他以为自己藏得很深,怎么却是可以被人一眼道破呢? “我们三一起长大,你不喜欢她的时候用的是什么眼神我知道,你喜欢她的时候用的是什么眼神,我也知道。”慕容恪轻轻看了一旁醉倒的晓骁,轻轻出了口气,又是继续说到,“同样,我也看的懂晓骁的眼神,她现在需要我,……却不再是因为爱了。” “却不再是因为爱了……”他说得好浅好浅,却是有着深深的落寞。 “六哥,你到底在胡说什么?”慕容垂觉得自己都是听不懂慕容恪的话了,慕容恪抬眼看了慕容垂一眼,又是看了看地上的那坛酒,“七弟,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母亲给我们准备的两坛酒吗?她一直把它埋在地下,说是我们娶妻的时候用。你的一坛,三年前给了段蛮儿,我的一坛,今天开了。” 慕容垂这才是恍然大悟,他就说了,为什么刚刚那酒,却是如此美味。只是,今天不是一个特殊的时候,为什么要动用一坛那么有意义的美酒呢? “你是觉得今天不是时候?”慕容恪似乎是看出了慕容垂的疑惑,将手搭在慕容垂的肩上,“晓骁,是你的了,以后不要说要把她送还给我的混账话了,今天我开了这坛酒,就是庆祝晓骁找到了一个好归宿。” 他虽然笑着,却也是痛着。 慕容垂缓缓出了口气,他还是不懂慕容恪的意思,明明,他还爱着晓骁,为什么是要放手。 慕容恪却是轻轻一笑,他喜欢的晓骁,已经不是现在的晓骁了。他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晓骁是宁愿去一个陌生的世界,也不愿和他在一起。 她真的好残忍。所以,他也是要忘了晓骁。 不过,在忘了之前,他要让她幸福。慕容垂是个不错的男人,他们也是彼此喜欢,他也是可以值得托付的。 “六哥,你醉了。”慕容垂开口说到。 慕容恪不反驳,也是没有点头或者摇头,他只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从来没有一刻是像现在这般清明。 第58章 三日之期第三天 三日之期第三天。 晓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借着昨日的酒劲她竟然又是睡了一个饱。揉了揉自己睡眼朦胧的眼睛,却是一下子坐了起来。 她现在是在做什么,离着紫慕的最后之期越来越近,她非但没有想出办法,竟然还是睡了一觉,不得不说,真是没有良心的表现呀。 “不行。”晓骁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对,进宫一趟,说不定可以找到关押紫慕的地方,然后她就可以救他出来了。 打定主意,晓骁就是进了宫去。 晓骁无奈地抬头看了天上的太阳一眼,好,她果然是天真了,她这个连东南西北都是不知道的女人,怎么可能知道紫慕是被囚禁在什么地方呢? 而且,好死不死的是,她竟然又是迷路了。 “应该是左还是右呢?”晓骁一本正经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右。”晓骁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就是有一个声音出来指点迷津了,晓骁听完这话就是一番白眼,虽然她现在希望有个人可以帮自己一把,可是这个人连自己往什么地方去都不知道,做什么指路呢? “右边,是去太医阁的路,如果晓骁没有事情的话,可以去我那边坐坐。”楚凌懒懒地对晓骁笑了笑,依旧习惯性地扶了扶自己的面具。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些乖张和桀骜。 “楚凌!”晓骁见到熟人,自然是眼前一亮,“对了,你怎么在这个地方呢?” “瞧你说的,我是太医,这出现在太医阁外面的地方不是很正常吗?倒是你,出现在这里,很不正常。”楚凌轻咳了两声,便是说到。 晓骁却是咬牙,楚凌的身形比之前似乎是有些消瘦,虽然他一直给人的感觉都是有些瘦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感觉竟然是萧索了。“楚凌,皇后应该没有为难你?” “嗯?”楚凌本事一震,但是过了好久才是看了晓骁一眼,又是恢复了之前的漫不经心,“我做了什么,让你以为她是会为难我呢?” “你不是皇后的人吗?”晓骁有些疑惑地看了楚凌一眼,“之前我让慕容垂在军中假扮你,偷梁换柱的,可足浑瑾儿定然是不满意,希望她没有迁怒于你。” 楚凌轻轻出了口气,他既然当时同意了晓骁的计划,就是说愿意接受这事情可能造成的所有后果。 “你默认了?”晓骁见得楚凌不说话,只能自顾自地说到,“真是很抱歉,我们也没有想到这事情会把你卷进来。” “你既然找我帮忙了,就没有想过会得罪皇后吗?”楚凌靠在墙上,又是扶了扶自己的锡箔面具,“还是说,你当时只是打算帮慕容垂,所以什么都没有想。” “嗯。”晓骁非常干脆地点头,说得十分确定。她当时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想,就想着如何帮慕容垂,事情反应过来才知道会牵扯到紫慕,如果早知道会这样的话,她当时就是打死自己都不说了。 哎。 真是悔不该当初哇。 “你还真是喜欢慕容垂。”楚凌却是叹了口气说到。 “啊?”晓骁却是没有反应过来,这都哪跟哪的。 “进去坐坐。”楚凌还是将晓骁带进了太医院,“其实皇后也没有太为难我,不过是打了一顿板子,倒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听说你弟弟的下场可就是有些……” “紫慕怎么了?”晓骁连忙是急切地问到。 “他已经在狱中了,但是皇后应该没有什么动静。”楚凌耸了耸肩,“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而且我觉得这事情和你是很有关系,但是和我,却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晓骁看了楚凌一眼,也是,她似乎从来都不知道楚凌的立场,他也许是可足浑瑾儿的人,但是有的时候却是会出手帮忙,总之,楚凌这个人,她看不懂,猜不透,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是不是会反咬自己一口。 “楚凌,你可以带我去监狱吗?我想看看紫慕。”晓骁犹豫了好久,还是开口说到,她虽然不清楚楚凌的立场,却是真真实实担心紫慕的安危。 “可以倒是可以。”楚凌看了晓骁一眼,脸上的表情很是高深莫测,反正不是晓骁可以看透的,“我想知道,你见到紫慕,要和他说什么呢?而且我不知道我们是见得到还是见不到紫慕。” “你带我去就是了。”晓骁将唇咬得更紧了,虽然她不知道见到紫慕要说什么,但是她是真心想知道紫慕现在的安危。 “好,我只能带你去见他,至于这见他的后果,你自己掂量。”楚凌懒懒地站直身子,然后就是在前面带路。 晓骁顿了顿,还是整了整精神跟在楚凌的身后。 不知道是时间走得快,还是路过于漫长,反正晓骁是觉得过去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楚凌就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她就跟在后面,心中带着一些忐忑。 “楚凌,我们说会话。”晓骁有些不习惯现在压抑的气氛,“我们来聊聊,你之前不是在慕容府呆过吗?你觉得慕容府的那几位夫人,谁最好相处呢?” 楚凌却是突然站住了身子,“晓骁,你做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还是说,你想从我的口中套什么东西呢?” “我只是觉得这长路漫漫的,你又不和我说话,这气氛好奇怪。”晓骁扁了扁嘴巴,她是真心没有多想,就是不知道楚凌有没有多想了。 “好。”楚凌却是叹了口气,“段紫儿我跟她接触不深,就不说了。慕容府剩下的女人,最好相处的是邬苏。” “啊?”晓骁显然是对楚凌的这个答案表示了异议,“怎么可能是邬苏呢?为什么我觉得她是最不好相处的呢?” “她脾气不好,于是就是表现出来的,单纯的脾气不好。”楚凌笑笑地解释到,“但是剩下两个女人却是不然,一个棉里针,一个墙头草,你觉得可怕不可怕?” “棉里针?墙头草?”晓骁疑惑地看了楚凌一眼,“是么?这谁是棉里针,这谁是墙头草呢?” “喂,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呀。”晓骁最恨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而且慕容府的女人些们,她是真心觉得最难伺候的邬苏。 楚凌却是轻轻摇头,“到了,这前面就是监狱了。” “哦。”晓骁却是点头,“那个,我们要怎么进去呢?” “钥匙,在我手上。”楚凌一边开门一边说到,“但是也只有大门的钥匙,这监狱里面也是戒备森严,最是皇后最好的棋子,她是自然要照顾好他的安危。” 晓骁微微点头,心里知道楚凌是在告诫自己,如果今晚上劫狱的话,那么下场只有失败的一个结果。 监狱的路很是漫长,每一步似乎都是有人在把手,晓骁跟在楚凌的身后,却是第一次开始了记路。 她是路痴,她是不知道方向,她是只要有人带路就绝对不记路的人,但是这一次她要把这些路线都记住。 “到了。”楚凌却是微微出声,停了下来,在监狱的深处停了下来。 晓骁点头,这最后的一间狱房,不同于之前的,除了被限制的自由之外,其他的,倒是和一般的房间无异。 微微叹了口气,还好,她总算是没有太为难紫慕。这算不算是一个好消息呢? ……………… 第59章 对不起,这不是我的本意 “姐姐,你怎么是来了呢?”紫慕看到晓骁的时候,整个眼睛都是笑了出来,几步跑到晓骁的面前,拉着晓骁的衣袖,却是撒娇起来。楚凌看了紫慕一眼,然后退到一旁,知道他们应该有些话是要单独说的。 “我来看看你,不行吗?在这地方还习惯吗?”晓骁咬唇,又是看了这四周一眼,这被囚禁的日子,怎么可能习惯呢? “我在这里很好,”紫慕很懂事地拉着晓骁坐下,“前些日子,我听皇后说,让姐姐和姐夫一道去出兵西凉了,那时候紫慕还是有些担心的。” “你担心什么呢?”晓骁顺着紫慕的话问到,她一直都希望自己可以有一个弟弟,而且紫慕还是这么乖巧的弟弟。 “我担心你输,却又是担心你胜。”紫慕竟然是像个小大人一般开口说到,“你若是输了不好和姐夫交代,可是你若是赢了的话,皇后那边又应该怎么说呢?” 晓骁一怔,不得不说,就连一个十多岁的娃娃都是想得比自己多,她这没心没肺的性子,可是要好好地改改了。 “不用担心了,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而且是毫发无损地回来的。”晓骁觉得气氛一时有些低沉,于是尴尬地笑了笑,“你就不要再担心我了,倒是紫慕最近还好?” “姐姐。”紫慕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楚凌,叹了口气,却是压低声音说到,“其实,我已经知道了,你不是我的姐姐。” “嗯?”晓骁愣了愣,她的确不是真的可足浑晓骁,她现在不过是借着她的身子延续着她在这个时代的故事罢了。可是她演技不是一向很好吗?怎么连紫慕一个孩子都是没有瞒骗过去呢? “我和姐姐是朝夕相处,一个人可以很快改变自己容颜,却是不能很快改变自己的性子,你和姐姐根本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姐姐万事留一线,步步为营,所有的事情都是要是事先考虑周全。可是,你不是,你走一步想一步。” 晓骁耸肩,他还不如直接一点,就说她头脑简单就是了。 “可是我也很喜欢你呀。”紫慕见得晓骁的表情有些奇怪,于是又是继续说到,“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对我很好,而且我可以看出来你是一个好人,我想把你真当成姐姐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晓骁这才是点头,将之前的事情捡了重点和紫慕说。紫慕也是点头,他之前就有觉得可足浑晓骁有些不对,这前后一结合,倒是可以想通了。 “好了,我差不多也要回去了,对了,紫慕今晚你可是要做好准备,我会带你出去的。”晓骁说完这话,就是准备起身,却见得紫慕的眼神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 那样严肃的神情,绝对不像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娃娃。 “姐姐,我不希望你今晚来救我。”紫慕十分严肃地说到,“你也看到了,这里戒备森严,你就算是可以进来,但是也万万是出不去的。而且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姐姐,犯不着为了我冒险。” 晓骁怔了怔这才是反应过来,难怪紫慕要在今天摊牌,说他早就知道了她不是自己的姐姐,为的就是希望她不要为了自己犯险。这真是一个可爱的弟弟。 于是抬手揉了揉紫慕的脑袋,“我不是你姐姐,可是你叫我一声姐姐,我不就应该为你的安危着想吗?” 紫慕还想说什么,但是却是看懂了晓骁的坚持,也只能咬了咬牙,虽然没有赞同,但是也是没有反驳。 晓骁起身,原本靠在墙边有些慵懒的楚凌就是站了起来,“晓骁,我们出去。” 楚凌没有告诉晓骁,虽然他们说得非常小声,但是他们的交谈他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微微点头,这也难怪了,是说为什么晓骁是性情大变,原来竟然是换做了旁人。 “楚凌,我等会想去太医院坐坐,不知道你欢迎不欢迎?”晓骁一边看楚凌锁门,一边问到。 “好。”楚凌点头,可下一秒竟然是将监狱外面大门的钥匙给吞进了口中。 “你做什么!”晓骁恨恨挖了楚凌一眼,他怎么可以有这么极品的动作。要知道她刚才之所以想到太医院坐坐,无外乎是想找个机会将这钥匙给顺了出来。 “不做什么,我就是突然饿了,然后一时兴起。”楚凌依旧是懒懒散散地解释到,仿佛他所有的事情都是没有放在心上,过了好久才是斜着眼睛,看了晓骁一眼,“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去我那坐坐的必要了吗?” “有。”晓骁咬唇,没有了钥匙,这不意味着她就是不能从楚凌口中套话了,却是微微长长地出了口气,对付楚凌,她还有最后的一张王牌…… 或许说,对付任何的男人,她都有这张最后的王牌,她是一定要用在楚凌的身上吗? 犹豫了好久,算了,就算是为了紫慕。 “晓骁,你倒是在琢磨什么?”楚凌带着晓骁进了太医院,他这太医院一直都很是冷清,似乎整个太医院,都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我困了,我想问你里室有没有床,我想先睡一会。”晓骁的表情却是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似乎是下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 “你困了?”楚凌虽然觉得晓骁的这个要求有些奇怪,但还是带着她去了内室,内室有一张小床,然后就是满满的书架,整个空气中都是弥散着淡淡的烟草味道,这果然是太医院的里室。“你就在这睡,我去外面看会书。” “等等。”晓骁却是突然解开了脖颈出的纽扣,脖颈上的那只蝴蝶妖艳得像是真的一般。 楚凌却是突然停住了脚步,慵懒的表情一下子也是变得严肃认真了起来。 这就是可足浑家的秘术,之前瑾儿已经将秘术所有的细节和注意事项都是告诉晓骁。 当男人一看到蝴蝶的时候,就是被你夺走了灵魂,只要你献出自己的贞洁之身,就可以换取他的心和永远的臣服,他不能违背你的意思,否则将受万虫钻心之痛,你不开心他会痛心,你开心他会有所感觉………… 晓骁不曾怀疑过这个秘术的真实性,她只是不知道自己竟然是用在了楚凌的身上。之前的瑾儿一定是希望她可以用在慕容垂的身上,这样他就是可以控制慕容垂了。 “卿袅,你怎么在这里?”楚凌却是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的语气问到。 “你要记得,见过你蝴蝶的男人,会把你当做是他最爱的女人。”可足浑瑾儿的话,在晓骁的耳畔边响起,晓骁怔怔地看了楚凌一眼,他喜欢顾卿袅? 他喜欢顾卿袅做什么是不对顾卿袅说,而且还是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她真不知道这男人是怎么想的了。不过在楚凌开口的一瞬,她竟然是后悔了,她好想让时光倒流,回到她没有让楚凌看到蝴蝶的那一瞬。 可是,晚了。 她自然是没有扭转时光的能力,所以也就只能有着楚凌一步步逼近。 “楚凌,你要做什么?”晓骁有些惊恐地看着楚凌,他要做什么…… 其实,她在惊慌什么,楚凌要做什么,她不都是知道吗? 一间房,他已经把她当成了他最爱的女人,所以要做什么,不是昭然若揭了吗? 却是紧紧咬唇,晓骁,你到底要多下作,你是定然要救紫慕的,但是一定要用这样的方法吗? 第60章 我的错,让你很难过 “楚凌,不要,不要过来。”晓骁却是摇头,将自己脖颈上的蝴蝶遮了起来,可是却是晚了。 时间不可能倒流,他现在已经把她当做了他最爱的女人,而且他也会和自己发生关系,然后言听计从。 “我为什么不能过来?”楚凌却是对晓骁一笑,从未有过的温柔,“难道你就不想让我好好真心对你?” 没有了平素里的慵懒,此时的楚凌是完完全全的认真,他说着情话,不是用嘴,却是用心,是用心要一辈子体贴他口中那个唤着卿袅的女人。 “我以为,你是不喜欢顾卿袅的。”晓骁紧紧将唇瓣咬住,“我是真这样以为的,要不然,你做什么要一次次赶她走呢?” 楚凌将自己的面具取下,那狰狞的右脸此刻也是变得十分柔和,对晓骁轻轻一笑,“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以为这样的我,配不上你。” 谁说他不喜欢顾卿袅,他只是卑贱的以为他配不上顾卿袅,卑贱的以为,如果没有他的话,顾卿袅可以被更好的男人喜欢,所以作势才是要将他推开的。 “卿袅,你不喜欢我了吗?”楚凌却是将晓骁逼到了墙角,他叫着顾卿袅的名字,眼中也满满只有顾卿袅的影子,却是没有想到,这面前之人,根本就不是顾卿袅。 他只是对着晓骁,说着自己的相思。就像是对着顾卿袅,说着自己的喜欢一般。 “楚凌,我……”晓骁咬牙,罢了,她刚才怎么会有那样龌龊的想法,想用这样的方法让楚凌可以帮自己的忙救紫慕,须知道,这样的自己,怕是比可足浑瑾儿更是可恶。 “你不用说话,我什么都知道了。”楚凌却是抬手,将中指停留在晓骁的唇上,“我以前都是混账了,我也想好了,既然你还喜欢我,还愿意跟我,那我们今天就好好快活一把,谁管明日是怎样的光景!” 晓骁紧紧咬唇,她是真的后悔了,真的怕了,她好想找个地方逃走,可是可足浑瑾儿的话,还在她的耳畔,她又是不能走开,“若是十二个时辰内,你们没有交合,那么都将死于非命。” 她不怕死,可是死了,紫慕怎么办?而且楚凌是无辜的,她做什么要连累他呢? 而且,她逃不了,楚凌虽然身体不似慕容垂那般魁梧,可终究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习武的男人,她没有办法逃走。 楚凌却是抬手,异常温柔地解开了晓骁的领口,那只蝴蝶依旧妖媚,但是已经像是丢;,了灵魂一般,没有了刚才的活灵活现。 是了,这魅惑的蝴蝶,一生只有这一次的功效。 “楚凌,不要,我不是顾卿袅,我是可足浑晓骁,你就好好认真看看。”晓骁摇头,将楚凌的手打掉,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就算她今晚劫狱的时候死在牢中,她也不要用这样的方法得到楚凌的帮忙。 这,不是她可以做出的事情呀。 “你在说什么呢?”楚凌却是靠近,轻轻地含住了晓骁的耳垂,“莫再说这些混账话了,我以后会真心待你的。” 晓骁从心中陡然冒出一层疼痛,抬手轻轻将楚凌推开,楚凌没有想到晓骁的动作,却是被推倒在了一旁,用手扶着自己的胸口,神情却是有些痛苦。 “你怎么了?”晓骁连忙是上前关切地问到,她刚才几乎是没有用上什么的力气,可是这一下却是伤楚凌不浅,竟然是吐出了一口鲜血。 “没事,不过昨日的时候受了那可足浑瑾儿一顿板子。”楚凌将唇上的血擦拭干净,却是轻轻一笑,“卿袅,你也无需太过担心,不过是一顿板子,奈何不了我。” “她是怪你帮了慕容垂吗?”晓骁却是咬牙问到。“你既然是她的探子,当初我们让你帮忙的时候,你不帮就是了呀,做什么是要委屈自己呢?” “如若我不帮他,他当时就是身首异处了,而我帮了他,现在不过是一顿板子,到头来我倒是划算。”楚凌却是一笑,似乎是因为疼痛难忍的关系,他已经认清眼前这个女人是晓骁不是顾卿袅了,也是没有之前的那般疯狂。 “你做什么要帮他?你不应该是恨他吗?”晓骁却是问到,“你说过,你要让慕容垂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的。” 她还记得当初,楚凌是这样咬牙切齿地对自己说的。 “是,我恨他。”楚凌站起身子,并没有反驳晓骁的质问,“我恨他的存在,改变了我所有的一切。但是他始终是我的哥哥,是我最亲的亲人。” “所以,你知道可足浑瑾儿要加害慕容垂,才是假意做了她的探子,可实际你却是帮着慕容垂?”晓骁略一停顿,她这才是读懂了楚凌的心,也难怪之前,她一直觉得楚凌不应该是敌人,但是却是没有想到他可以作为自己的朋友。 “算,是。”楚凌点头,没有反驳。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知道我不应该对你使用媚术的,可是这都已经用了,我们能怎么办呢?”晓骁有些为难地看了楚凌一眼,“我是说,如果十二个时辰之内我们不交合的话,那就是……是要死得很难看的。” “媚术?”楚凌却是看了晓骁一眼,表情又是严肃了起来,他总算是知道之前为什么会那么失控,为什么会把晓骁当做了顾卿袅。 “是呀,这媚术就是说,”晓骁咬唇,有些为难地将整个媚术的一切都是告诉给了楚凌,包括今晚请他营救紫慕的计划,都是说了出来。 听晓骁将一切都是和盘托出之后,楚凌却是三声轻笑,“我说晓骁,你这计划未免是有些太冒失了。我既然带你去见紫慕了,就是告诉你我是要帮你救紫慕的,这事情你只用给我说一声就是,做什么要怎出这样一出闹剧的。还好现在没有出什么大问题,要不然的话,你,我,怕都是要后悔的。” 晓骁也只能尴尬地点了点头,这楚凌的教训都是对的呀,她当时也真心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用这样的办法可以让楚凌帮忙。早知道他是他们的人,她做什么是要用这样媚术。 “那现在怎么办?我不想和你那个,我也不想死得很惨。”晓骁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楚凌说到。楚凌也只能翻了一个白眼,他实在很佩服晓骁,怎么想到把这个东西用在自己的身上了呢? “喂,我问你,你可是喜欢慕容垂?”楚凌却是一本正经地问到。 “啊?嗯?”晓骁怔怔地望着楚凌,他的思维是不是太跳跃了呢?怎么又是将话题引到了慕容垂的身上了呢?这事情和慕容垂可是有半分的关系。 “你就说喜欢不喜欢就是了。”楚凌问得很是急切,“我不过是要一个答案,你做什么想那么多,我告诉你,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喜欢慕容垂。” “我……”晓骁一怔,他不是她,可是为什么他能这样斩钉截铁地说她喜欢慕容垂呢? “你若不喜欢他,做什么要帮他?你若是不喜欢他,做什么直到现在都是没有听可足浑瑾儿的话去加害他?你若不喜欢他,为什么这媚术不是用在他身上,却是用在我的身上呢?” “喜欢……” 晓骁紧紧咬唇,她是喜欢慕容垂吗? 她……她不知道了!鬼才知道她的心,是做什么想的。 第61章 被自己逼上梁山 “怕是喜欢了。”楚凌却是笑着先晓骁一步说出了这个答案,晓骁咬唇,过了好久好久,似乎是思量了整整一个世纪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她终究还是承认了自己的心,对慕容垂有一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喜欢。若不是被楚凌这样一激,她怕是看不清? “那好。”楚凌耸肩,将自己的面具重新带上,“现在还有十二个时辰,你与其献身于我,倒不如献身于慕容垂,反正他也是喜欢你,你也喜欢他,这身子给他,也是值了。 “喂!”晓骁却是羞红了脸地看着楚凌,这个该死的家伙,他刚才是在说什么,难道他都是不觉得难为情吗? 她就算是喜欢慕容垂,也不能献身于他。而且还是用这样的方式,她就是想想也是觉得尴尬。 “还是说,你这身子是想留给我的?”楚凌很不正经的一笑,却是慵懒地坐了下来,抬眼看了看晓骁已经被羞红了的面颊,“这实在不行,我就只能勉为其难收了你。只是委屈你了,放着这嫂子不做,却是做弟妹了。” “你!”晓骁怒目地瞪着楚凌,这个男人,都这个时候了他难道就没有一句正经了的吗?要知道他还不是要找个人来交合,要不然还不是身首异处。 楚凌似乎是看出了晓骁的嫌弃,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至于我,晓骁就是勿用担心了。我不还有顾卿袅吗?她若是不同意,这青楼里花姑娘那么多,找个顺心的,给点钱就解决的事情,你担心作甚!” “你!”晓骁听得楚凌这话,更觉尴尬,都是想找个地方钻进去了,但是却是找不到地缝。 “倒是你,如果今晚寻不到慕容垂,或者他不愿意和你交欢的话,那就……”楚凌却是半开玩笑地说到,“我现在去找顾卿袅了,我想我若是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给她知道的,她一定会高兴的。” “喂,你还是不要和她说了。”晓骁一脸可怜地看着楚凌,她是真心觉得丢脸死了。她就知道,刚才是不应该那么对楚凌的,没有想到那么到就是遭到了现世报。 “对了,今晚记得要去救紫慕。”晓骁却是一本正经地说到,她差点都是把正事忘记了。“你刚才都是答应我了,你可不要忘记了。” “自然,你可以在三更行事,然后我会在监狱附近等着你的。”楚凌上一秒还是一本正经,这个时候却是又变成了地痞流氓一般,半开玩笑地说到,“当然,如果你和慕容垂在三更的时候没有办法把事情办完的话,我可以等你们到五更,反正现在这个天,要六更才是亮了。” “你!”晓骁一番白眼,她发现今天自己真的词穷了,似乎除了这一个字,就是什么都不会说了。不得不说,她果然就不适合有什么心机,这好不容易想是要算计楚凌一番,结果没有想到哦竟然是自取其辱了。 “快回去了,”楚凌却是走到晓骁的身边,低声耳语到,“对了,我哥现在应该不在家中,你去军营那边寻寻,出了城往东就是了,你之前也是去过的。如果你找不到方向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 “不用了。”晓骁恨恨地挖了楚凌一眼,他到底要挖苦自己到什么时候,却是踩了楚凌一脚,这才是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太医院。 楚凌却是一笑,整了整自己的锡箔面具,将嘴角边的血迹擦拭干净,他知道顾卿袅在什么地方,现在也是时候去寻她了。 若然真的要和一个人好的话,那个人也只能是顾卿袅。 ……………… 朱颜改。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楚凌看着目前这间青楼的名字却是轻轻一笑,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名字,听上去附庸风雅,而又不失自己的味道,也难怪顾卿袅要选这地方作为自己的安身之所了。 她是朱颜改的花魁,却是卖艺不卖身。或者说,她不缺钱,她只是想默默地呆在一个地方,然后可以让楚凌找到自己。 仅此而已。 楚凌每每总是说他配不上她,于是她就是每每作践自己,然后想着这样就不会被楚凌嫌弃了,他们就是可以在一起了。所以她可以到军中做军妓,也可以混迹青楼做花魁。 她在乎的只有他,没有其他。 “哟,这位爷,你找哪位小姐呢?”那老鸨一看楚凌走了进来,便是一路小跑着赢了出来,这男人一看就是非富则贵,自然是要好好巴结一番,这人可以跟任何过意不去,但是断断是不能和那白花花的银子过意不去的。 “我要你们这里的花魁娘子,”楚凌没有看老鸨一眼,只是看了看一旁的花牌,顾卿袅三个字,是跃然写在上面,不得不说,那真是个大胆的女人,她顾家大小姐的名讳,还真是好意思写在青楼的花牌上。“钱的事情,你说就是,不用给我省钱。” “爷,可是,卿袅说了,今天不见客,要不我们换别人。这桃红也是色艺俱佳,要不然……”老鸨刚刚将话一说完,楚凌就是眼神一凛然,那眼睛望着老鸨,似乎是要讲她剐下一层皮来。 “你……你……你是吴王慕容垂?”老鸨看了楚凌好久,她就说为什么越看越熟悉,这整个皇城有谁没有看过慕容垂呢?她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会到这烟花之地。 “你现在可以叫卿袅出来了,我在二楼等着她。”楚凌没有说自己是,也没有说不是,说完,便是自顾自地走上了二楼。 “得了。”老鸨是连连点头,就是一路小跑去了顾卿袅的房间,今天可真是走了大运,要知道这堂堂吴王都是来逛了她这朱颜改,定然是可以成为招揽生意最好的招牌。 顾卿袅听见敲门声,微微皱了皱眉,就是见得老鸨讨好地走了进来,冷冷对老鸨笑了笑,“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今天不见人。” “姑奶奶,这人你一定要见,”老鸨一脸可怜地求着顾卿袅,“你要知道,今天来的可是贵人。吴王慕容垂,你知道,这种大人物,你怎么可以不见呢?” “吴王?慕容垂?”顾卿袅握着杯子的手一停,吴王慕容垂?她可不记得慕容垂喜欢这烟花之所,突然却是反应过来,这来人可能不是慕容垂,而是楚凌。 要知道,他的左脸可是和慕容垂是一模一样,这老鸨认错了,也是情理之中。 “他有没有带银白色的锡箔面具?”顾卿袅站起来,十分急切地问到,其实,她已经可以确定来人是楚凌,而不是慕容垂了。慕容垂是不可能出现在这地方的,而且他就是到了这地方,也是万万不会来找自己的。 “面具倒是带了,也是银白色的,至于是不是锡箔的,我就不知道了。”老鸨自言自语地说到,话音未落,顾卿袅已经是冲了出去。 楚凌?你来找我做什么! 第62章 心都是你的,我在乎其他吗 顾卿袅迫不及待地从房间中冲了出来,就是看到楚凌准备走进二楼的包间。 她停下脚步,又是揉了揉眼睛,她怕是做梦了,那竟然是楚凌,他竟然是专门为了找自己来这样的地方。 “喂,那不是花魁娘子吗?”有不少人都是看到了顾卿袅,楚凌听到这话,停下脚步,回头轻轻看了顾卿袅一眼,依旧是冷冷的,“还不进来,在外面是做什么?” “好。”顾卿袅下一秒就是到了楚凌的面前,她知道自己这样是很下作,但是没有办法,她是不能在楚凌的面前,一本正经地装作高贵的。 楚凌推门而入,顾卿袅跟在他的身后就是进了包间,对楚凌笑了笑,“那个,你过来找我做什么? 不客气的说,顾卿袅是什么男人没有见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楚凌的时候,却是干净得像是一张白纸一般。 “这里是青楼,你说我能做什么?”楚凌扯了扯嘴角,从怀中拿出一把钱扔在桌子上,“我今晚包你了。” “包?”顾卿袅却是往后退了一步,刚才盈盈的笑意,却是消失殆尽了。冷冷看了楚凌一眼,“你,就真是把我当那种女人了吗? 她虽然喜欢楚凌,是卑贱地喜欢楚凌,是没有骨气的喜欢楚凌,但是却还是想着给自己留最后的一点尊严,所以她是断然不能容忍楚凌将自己当做了青楼女人。 她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给楚凌,这心都是他的了,她怎么可能在乎自己的身体呢?她也会很高兴地成为楚凌的女人,可是他为什么要给她钱呢?有了钱,他们在一起,就是有了杂质。 她的爱情,还是不想掺杂了旁的东西。 “这里是青楼,你是这里的头牌,不给钱,你会给我做吗?”楚凌却是找了个地方坐下,他虽然清楚顾卿袅的心,也清楚自己的心,但是他还是觉得现在的自己,虽然不至于朝不保夕,但是却是不能给顾卿袅幸福。 他不确定,她会不会找到比自己更好的男人,他也不确定,她会不会一直这样喜欢自己,他其实还是害怕,害怕有一天顾卿袅会后悔,而那个时候,他根本就是不能说什么。 顾卿袅冷哼一声,却是直接将桌上的钱都是扔出了窗外,“楚凌,你要我的身子,我可以给你,但是若是你给我钱的话,我请你出去。” 她可以给他一切,但是那是出于她的真心,却断然不是卖身的。 楚凌抬眼,轻轻看了顾卿袅一眼,她还是这样简单,这样干脆且直白地说着她的喜欢。 却是情不自禁地吻上了顾卿袅的唇。 那是一个很浅很淡,严格意义上都是不能称为吻的吻,就是见得唇齿相碰罢了。 楚凌将唇撤下,分明看到了顾卿袅眼中的惊愕,他倒是十分坦然,似乎早猜到了她会有这样的模样,“答应我,你会一直爱我。” 顾卿袅点头,眼神虽然很是茫然,但是她却是听懂了楚凌的话,也包括,他的心。 她其实很了解楚凌,所以她不但看懂了楚凌表面上对她的拒绝,还看懂了楚凌藏在内心深处的自卑。 所以,他才是一直以来用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刺猬。其实,他应该是个好人的。 “我,会一直爱你的。”顾卿袅说得很是确定,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楚凌是这样的反常,但是却是非常高兴,高兴他今日的反常,让她终于看懂了他的心。 她真的好高兴好高兴,他的心中,是有她的。 顾卿袅微微踮起脚尖,取下楚凌的面具,楚凌有些惊愕顾卿袅的动作,可是却是没有闪躲,似乎是任由着她撕下自己最在乎的伤口。 那狰狞的右脸,现在却是别有一番柔情。 “楚凌,就让我吻上真正的你。”顾卿袅说完这话,就是昂起头,吻上了楚凌的唇,这也是她第一次,对楚凌做这样的动作。 楚凌上扬嘴角,将顾卿袅环抱住,没有推开她,也没有任何下一步的动作,只是任由着顾卿袅这般,任由着她的唇,在自己的唇上烙下印记。 就好像是在自己的心上烙下印记一般。 “楚凌,我可以把我给你吗?”顾卿袅撤下唇,却是问到。她问得很是直接,也没有一般少女的矜持。她知道楚凌一向喜欢直接,所以就算现在她双脚颤抖,手背上都是满满的汗水,但是还是咬紧牙关地说到。 “好。”楚凌却是点头,说得非常干脆。 “我真希望,这不是一个梦,我真希望,我明日起来的时候还是可以看到你。”顾卿袅轻轻叹了口气,她多半是猜到楚凌明早就会离开了。 果然,这真美好得像是梦一般。 楚凌微微敛了敛眼帘,却是将顾卿袅的手指放在了唇上,然后轻轻开口。 顾卿袅的身子猛然一颤。 他,是在说。 “我爱你。” …………………… 虽然,只是这样简单的三个字,却是可以让她满足。她要的不多,她也不敢要楚凌的真心,她只是要楚凌不要践踏了自己的真心,此外,便是多的都不想了。 楚凌对顾卿袅轻轻地笑了笑,大约是还不习惯的缘故,准备将顾卿袅手中的面具夺回去,带在自己的脸上,却是被顾卿袅拦了下来。 “我希望,我今晚的献身,是给了你,一个完完全全的楚凌。” 楚凌的身子一颤,手停在顾卿袅手中握着的锡箔面具上,他突然是第一次觉得这锡箔面具的质地好冷好冷…… “谢谢。”楚凌叹了口气,却是对顾卿袅说到。顾卿袅也是一笑,将楚凌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上,然后将整个身子都是拥入了他的怀中。靠在楚凌的怀中,虽然单薄,却是让人有浓浓的安全感。 “楚凌,你今晚做什么是要找我呢?”顾卿袅犹豫了好久才是问到,她太了解楚凌了,他怕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和自己是儿女情长的。 “我要一个女人,于是就想到你了,这可以吗?”楚凌没有将晓骁的事情说出来,只是有些遮掩和单薄地说了这句话。 “我应该高兴的。”虽然顾卿袅的有些失望,但是却还是轻叹一口气,微微笑了笑。 “女人,你要的,是不是太少了?”楚凌却是叹了口气,“你不会觉得我过分了吗?” “我要的,只是你要我。”顾卿袅看着楚凌说得十分确定。楚凌只能叹了口气,却是将顾卿袅抱得更紧了。 这个傻女人,怎么可以只要这么一点东西呢?而且他是真的喜欢她,他会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给她的。 第63章 这事情你要我怎么开口呢 晓骁回到慕容府,这才是想起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她……这事情她要怎么给慕容垂说。 “喂,我喜欢你很久了,我今晚把自己献给你,你要不要……”晓骁这样自说自话完后就是一拍自己的额头,她到底是要多下作,连这样的话都是说出来了,而且如果慕容垂说不愿意的话,那不是丢脸丢大发了吗?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现在只有不到十一个时辰了,她到什么地方去找第二个男人呢?她不想死,但是也不想把自己随便交付给另外的一个男人,尤其是,这个男人还不是慕容垂。 “王妃姐姐,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呢?”羊舌梦却是奇怪地看了晓骁一眼,她自然已经决定要讨好晓骁了,自然在某些事情上是要下足了功夫。 “我……”晓骁见是羊舌梦,微微出了口气,“我只是酝酿酝酿一下罢了,对了,我想知道,现在王爷在不在府上呢?” “王爷这个时候都在军营的,二更以前爷是很少回来的。”羊舌梦却是解释到,慕容垂就是工作狂,现在还是下午,若是这个时候他回来的话,未免是有些奇怪了。 晓骁扁了扁嘴巴,好,她就应该听楚凌的,直接去军营,做什么是要回来的。 刚刚这么想到,却是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后似乎是站了一个人,便是抬头,就是看到慕容垂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做什么?”晓骁白了慕容垂一眼,这男人,难道不知道从来人吓人是可以吓死人的么? 慕容垂却是看了晓骁一眼,“你不是说有事情找我吗?做什么是这幅表情呢?还是说,你希望去军营找我呢?若是,我现在回军营就是了。” “没有。”晓骁是连忙说到,将慕容垂就是直接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可是有不少话要给慕容垂单独说说。 现在还有十一个时辰,倒是不忙,而且那事情,她还是觉得要给慕容垂说有些为难。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你找我是为了紫慕的事情。”慕容垂进屋就是压低声音说了出来,“如果是这事情的话,我大概计划了下,紫慕现在在大牢中,不出意外的话,楚凌那边应该有钥匙,我们可以劫狱,然后劫狱完之后就是带着家眷东逃,去秦国的话,我想苻坚是会很高兴的。” “你……你都计划好了?”听完慕容垂的计划,晓骁不能不说她还是很是感动。其实紫慕于他是没有半点的关系,他是完全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做什么是要让自己卷入这样的漩涡之中呢? “我都计划好了。”慕容垂以为晓骁是担心楚凌那边,便又是解释到,“楚凌虽然不满意我,但是在一些大是大非的大问题上,我们还是没有分歧的,你放心这事情他一定会帮我的,他是自己人。” 晓骁哀怨地看了慕容垂一眼,这个男人可真是可恶呀,他做什么是不早给自己说呢?他如果早一点告诉自己的话,哪至于发生后面那么多的事情呢? 如果他早说了,她做什么要对楚凌用媚术,搞得现在不得不找他,解决问题。 还是那句话,她是真心,连死的心都是有了。 “晓骁,你是在担心紫慕吗?我为什么觉得你今晚都是魂不守舍呢?”慕容垂有些奇怪地看了晓骁一眼,晓骁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那个,慕容垂,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慕容垂点头,他当然不知道晓骁的下一个问题,会有那么的刺激和劲爆。 “你喜欢我吗?”晓骁却是问到。 这个问题,好直接。慕容垂的身子一颤,他可没有想到晓骁会问这样的问题,却是想了好久,才是生硬地给了晓骁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我之前说过,哪怕这世上只剩了你一个女人,我也是断然不喜欢你的。”慕容垂却是这样说到。 晓骁紧紧咬唇,好,她还是太天真了。却是听到慕容垂继续说到,“我现在觉得,这句话,是错的。” “啊?”晓骁一向迟钝,她的脑筋也是不会转弯的,所以即便慕容垂的这个暗示相当明显,她还是没有品出个一二来,只是有些失落地看了慕容垂一眼,“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既然慕容垂不喜欢自己的话,那这身子做什么是要给他呢?就算她现在是没有了任何的办法,但是晓骁还是想着,她是宁愿死,也不愿委屈自己。 慕容垂有些疑惑地看了晓骁一眼,这个女人是故意的,还是真心有这么迟钝,他觉得他也说的够是明显了,怎么晓骁都是没有明白呢? “我是说,我喜欢你。”慕容垂将头偏向一旁,好,这个女人绝对是故意的。要不然她做什么是要从自己的口中套出这样的一句话来呢? 晓骁点头,老实说慕容垂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是非常诧异的。但是却不知道她的下一句话,就不是让慕容垂诧异了。 那绝对是要慕容垂呆愣着嘴巴去吞下一个鸡蛋的。 “那好,我今晚就把自己给你。” 慕容垂承认自己虽然一直心理素质良好,但是还是被晓骁吓了一跳,这句话,晓骁未免是说得有些过于大胆了。 什么叫做,今晚,把自己给他? “你做什么是这幅表情?”晓骁白了慕容垂一眼,“你不是喜欢我吗?那做什么是不要我呢?难道你刚才是在敷衍我吗?” 慕容垂轻轻摇头,他做什么是要敷衍晓骁呢? “我没有敷衍你,只是你不觉得,太突然了吗?”慕容垂出了口气,虽然他是很想要晓骁,但是对于她的主动,还是有很多的诧异。 “怎么可能突然呢?”晓骁不知道自己是要怎么说了,其实这一切何止是突然,简直就太让她意外了。 “我问你,你不喜欢慕容恪了吗?”慕容垂却是突然将话锋一转,他怕,怕今天真的和晓骁做出什么事情之后,她以后会有后悔的一日。 “不。”晓骁回答得非常确定,她不过是将慕容恪看做了是最好的朋友,至于喜欢,那应该是以前的可足浑晓骁,不是她。 “你会后悔今天吗?”慕容垂又是问了一次。 “应该,不会。”晓骁回答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很确定的。其实,她应该感谢自己今日把自己逼上梁山,要不然,她不会看到自己对慕容垂的喜欢,而且还必须面对自己对慕容垂的喜欢。 果然呀,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绝对的坏事。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还有后悔的机会。”慕容垂看了晓骁一眼,虽然他心中是有悸动,但是表面上还是非常的淡然。 晓骁很是感动地看了慕容垂一眼,他竟然是可以这般为自己着想。 只是点了点头。 她决定了。虽然是没有第二个选择,但是却是不会后悔。 第64章 你真是个傻女人 一炷香的时间,过得很快。 “喂,你开始呀。”晓骁却是说到,反正这早死晚死都是死的,那么做什么是不早点死了呢?反正她是把心一横了。 “等等。”关键时刻,慕容垂这个男人却是难得地迟疑了次,“晓骁,你确定你不后悔。” “我不后悔。”晓骁翻了一个白眼,这个男人不是号令三军的统帅吗,那么做什么是这么优柔寡断呢?他难道就不知道有些机会,是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的吗? 慕容垂走近,离着晓骁只有半个人的空隙,抬起自己的食指微微挑起晓骁的下颚,就是准备一亲芳泽。 晓骁闭上眼睛,这个吻,她没有躲闪。 可是,等了一秒 ,两秒,这该死的吻却还是没有落在自己的唇上,晓骁瞪大眼睛,发现慕容垂还是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动作,只是用手挑着自己的下颚,没有其他的动作。 这个男人,到底是在墨迹什么? “喂,慕容垂,你能不能把你男人的果断给拿出来呢?”晓骁恨恨地骂了一句,他不是喜欢自己吗?那么做什么是这么的不干不脆呢? 慕容垂却是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说,你今晚做什么是这样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献给我呢?你若是不解释,我宁可不碰你。” 他就说这事情,他是越想越觉得蹊跷。 晓骁看了慕容垂一眼,解释解释,刚才发生那么丢人的事情,她要如何解释呢? “你不解释,我走了。”慕容垂说完就是准备拂袖离开,晓骁只能连忙拉住慕容垂的衣袖,好啦,不就是丢脸丢死的吗?她自己坦白,总比哪天添油加醋地从楚凌的口中说出的好。 “那个,……”晓骁对了对手指一脸可怜地解释到,“我下午的时候进宫去了,碰到了楚凌,楚凌带着我去监狱看了紫慕,我想让他帮忙救人,于是就是跟他一起去了太医院。” “捡重要的说。”慕容垂却是白了晓骁一眼,她这样娓娓道来,是准备说五章十六回的吗? “重要的是……”晓骁尴尬地看了慕容垂一眼,声音也是小声得不行,几乎像是蚊子叫一般地说到,“我当时不知道他是自己人,我只是以为他是可足浑瑾儿的人,于是一时兴起就是用了我们可足浑家的媚术。…………” “媚术?”慕容垂微微敛着眼睛,充满着危险。 晓骁往后退了一步,又是继续说到,“就是我们可足浑家的秘术嘛。第一个见到我颈口蝴蝶的男人,只要我献出自己的身子,他就会永远只听我一个人的话。” 晓骁越说越小声,都是没有勇气看慕容垂一眼,只是听着他从牙缝中用一种足以将水;冷冻成冰的语气问到,“然后呢?” “然后……”晓骁猜到慕容垂是想杀人了,于是连忙说到,“然后,然后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这个媚术使用完之后,十二个时辰必须要交合,否则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楚凌已经去找顾卿袅了,所以……” 她发现自己是所以不下去了。说完这些话之后,晓骁真心觉得她可以去买一块豆腐撞死了。她果然不能做一个坏女人,这难得使一次坏,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喂,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晓骁却是发现慕容垂拉着自己就是准备往外走,便是连忙问到,难道是慕容垂觉得她实在是太丢人了,所以要把她赶出慕容府吗?怕她影响了慕容府的风水吗? “去找我六哥。”慕容垂却是说得十分确定,“晓骁,我算是明白了,你之所以说喜欢我,不过是被逼上了梁山,我不想你将来后悔,所以我们现在就去找六哥。” 晓骁却是将自己的手从慕容垂的手中挣脱,“我做什么是要找慕容恪。慕容垂我告诉你,我喜欢的是你,你若是也喜欢我,我们今天就是在一起,你若是不要我,那今晚就帮我救了紫慕,然后我十二个时辰后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也会感谢你的。” “你什么意思?”慕容垂却是停了下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晓骁。 “我的意思是,我以后不会后悔。”晓骁却是看着慕容垂说得十分认真。她一向没心没肺,但是这句话,却是十分认真。 “不后悔?”慕容垂轻叹一口气,却是问到。 “不后悔。”晓骁说得异常坚定。 慕容垂将晓骁揽入怀中,却是轻轻弹了她的额头一下,“我说你这个女人得有多傻,如果今天你真的把这身子给了楚凌的话,将来不是有得你哭的。” 晓骁只能像个认错的孩子一般,委屈地点了点头,顺带埋怨了一句,“还不是你的错,你要是告诉我楚凌是自己人的话,我至于连那样的损招都是用了吗?” “以后,不管是谁,都不要用那招了。”慕容垂的责怪却很是温柔,将晓骁抱得更紧了,“还有,答应我,不管以后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都不能将你的身子献给旁的男人。” “好。”晓骁点头,却是惊愕慕容垂这难得的温柔。 可是,这个承诺,她没有守到最后。 ……………… 慕容垂一个横抱将晓骁抱起,然后就是扔在了床上,晓骁还没有反应过来,慕容垂整个身子就是压在了晓骁的身上。 “喂……”晓骁无力地想要反抗,虽然这身子她是打算要给慕容垂了,但是这男人能不能稍微斯文一点呢?虽然,她知道慕容垂的字典里怕是很难会有斯文这两个字。 听到晓骁这声欲拒还迎的反抗,慕容垂更是有了兴致,将晓骁的外袍撕开,看到晓骁脖颈上的蝴蝶的时候,身形却是一颤。 若不是这蝴蝶,他和晓骁,是断然不会在今日把这些话都是说出来的。 倒是谢谢它了。 于是就是吻上了晓骁脖颈上的蝴蝶,听得晓骁的一声娇喘,慕容垂的嘴角难得是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 红鸾星动蔓纱青,眼若星辰浩瀚晴。温香软玉怀中握,谁说英雄不懂情? 晓骁只觉得身上一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亵衣都是到了慕容垂的手上,慕容垂轻轻闻了一下上面的味道,笑了笑,“到底是武将,这身上的味道都是不错。” 晓骁的眼眸却是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是呀,他不知道是给多少女人好过了。这府里就有那么多的女人,这府外还不用说了。 慕容垂似乎是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却是贴着晓骁的耳垂,轻轻叹了口气,“我说晓骁,你可是醋了?” “是。”晓骁倒是不反驳,直接承认了下来,她是小女人,会吃醋这是天经地义的,她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慕容垂,你可以不碰我,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你若是今日碰了我的话,以后就不许碰别的女人!” 她可以不管以前,但是以后,她管定了。 “我若今日答应了你,他日又和别的女人好呢?”慕容垂没有回答晓骁的问题,却是难得玩笑到。 “我会杀了你。”晓骁眼神一凛然,她不是玩笑,是认真的。 慕容垂听得这话,没有动怒,只是满意的一笑,“女人,你听着,溺水三千,只饮一瓢。” 溺水三千,只饮一瓢。 ……………… 第65章 不撕破脸的胜利 五更天。 晓骁和慕容垂赶到宫门外的时候,正好是五更天的时候,晓骁哀怨地看了慕容垂一眼,虽然她之前是耽误了一些功夫,但是这个男人未免也太有激情了,明明等会还是要救人的,都是不留点力气。 却又是尴尬地笑了笑,罢了,只是希望迟了不要被楚凌取笑。 可是,晓骁又一次是明显错误了。 他们到的时候楚凌是早早就是站在宫门外等着他们了,顾卿袅穿着一袭黑纱站在楚凌的旁边,是一脸的娇羞,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晓骁笑了笑。 晓骁也只能对顾卿袅笑了笑,她现在倒是幸福了,只是不知道她这样的幸福是建立在自己有多痛苦的基础之上。 “五更天。”楚凌却是懒懒散散走到晓骁和慕容垂的面前,“我说你们也太不干脆了,这事情需要做到现在吗?” 晓骁听到这话脸又是一下子给羞红了,这该死的楚凌,为什么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这事情,难道就不能像翻书一样给翻过去吗?见得楚凌是还准备继续奚落,晓骁便是连忙开口,“我们说正事,这人是要怎么救呢?” 这当然是要说正事呀,如果再继续那个话题,她是真心想死了。 “你们的意思是什么?”楚凌看了慕容垂一眼,却是问到,他心中早是有了个计划,就是不知道和慕容垂的合不合拍了。 “我之前是打算直接救人的,但是我现在改主意了。”慕容垂一笑,“我的影子,你也是这么想的?” “自然。”楚凌也是一笑,才不管晓骁在一旁发愣的表情。果然他和慕容垂还是有足够的默契,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换,就是明白了他们所有的想法。 “喂,你们两个可恶的男人,不是不打算救人了?”晓骁一跺脚,这什么男人嘛,关键时刻怎么就是一点都靠不住呢?“我不管了,你们不去救紫慕,我也是要去的。” “我们没有说不救,只是不是硬来。”慕容垂见得晓骁冒冒失失就是准备开跑了,便是连忙将晓骁拉了回来,她就不能冷静一下吗?而且那个方向,分明不是监牢的方向呀。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就去找可足浑瑾儿,然后给她谈判,让她放了紫慕。我想你也是这个意思?”楚凌说完一顿,看了慕容垂一眼。 慕容垂点了点头,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不得不说,他的影子,和他,还真是有足够的默契。 “让我去给可足浑瑾儿谈判?”晓骁怔了怔,不得不说,这两个男人真是抬举她了,她哪有同可足浑晓骁谈判的本事,她又不是可以舌战群儒的孔明兄,这谈判的事情,难道就不能换个人吗? “嗯。”两个男人都是点头,似乎除此之外,再没有了旁的办法。 “不是呀,”晓骁却是非常为难,“那个,我不知道见到可足浑瑾儿之后要说什么,而且我怕露出马脚来了,我也不知道哪句话该说哪句话不该说的。我不敢呀。 “你就这样给她说。”楚凌却是突然抓住了晓骁的胳膊,将她的袖子卷了上去,上面的守宫砂已经是换了颜色。 晓骁点头,她好像是明白了楚凌的话,却是突然感觉背后似乎有一把利剑一般,回过头,又是看到了慕容垂那一张冷寒的脸。 他做什么,怎么突然就是变成了这样的一副臭脸呢? “把手放开,那是我女人,是你嫂子。”慕容垂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到。楚凌无奈地耸了耸肩,将晓骁的手放了下来,就是走到顾卿袅的身旁,“得,你自己跟你的女人说,我和我的女人说去。” 顾卿袅有些害羞地笑了笑,虽然她非常喜欢被楚凌称为是他的女人。 慕容垂简单地给晓骁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晓骁点了点头,却是长长吸了口气,好,这要救紫慕的事情,还是只能靠自己了。 “准备好了吗?”慕容垂将事情说完就是看了晓骁一眼,晓骁点了点头,这事情难不到她的,便是点了点头,就死要去找可足浑瑾儿了。 “等等,是那个方向。”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对晓骁说到。慕容垂只能轻叹一口气,这个女人,她的方向感是不是太好了些呢?他是不是要庆幸,她竟然是知道回家的路。 晓骁哀怨地扁了扁嘴巴,好,她知道自己就是喜欢迷路,但是这有什么办法呢?要知道,是他们要把这些房子修得跟个迷宫似的。 听听,晓骁这混话,可真有道理。 却是到了可足浑瑾儿的寝宫外面,晓骁又是看了看房梁上的木牌。 熙春宫。 嗯。应该就是这个地方了。 因着她是可足浑瑾儿妹妹的缘故,倒是没有人拦着她,直到进了内室,晓骁才是被一个胆大的丫鬟给拦了下来。 “吴王妃,都这么晚了,您来这里做什么呢?” “我……本宫来找皇后,难道还不行了吗?”晓骁难得拿出了她王妃的架子,她听着那瑾儿也是本宫前本宫后的,就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称呼是用对了还是用错了。 “可是……”那丫鬟却是有些为难。 “本宫是皇后的妹妹,这妹妹要见姐姐的,你拦着,可是合适?”晓骁面色一凛然,这为了要救紫慕,她竟然都是学会摆谱了。 “可是……皇后在和皇上……这不好……”那丫鬟也是有些为难,可足浑瑾儿曾经说过,晓骁可以随时到这地方来找她,可是现在实在不是时候呀。 “有什么不好的。”晓骁翻了一个白眼,就是准备闯进去了,不过那丫鬟果然尽职,竟然是死命拦着晓骁,不让她进去。 “让她进来。”却是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晓骁怔了怔,这屋里还有男人? 虽然这样诧异,但是还是去了里屋。 她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个丫鬟是要死命地拦着自己了。她怎么可以想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幅活春宫呢? 慕容俊,真是对不起,打扰你和可足浑瑾儿的好事了…… 晓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是,这月黑风高的,他们不干那事情,倒是不正常了。 “晓骁,你到正殿等我,我稍后就出去。”可足浑瑾儿的声音听上去和平时没有太多差别,语句也很是平静。 “好。”晓骁点头,便是连忙退了出去,她只希望没有打扰他们的雅兴。 大抵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可足浑瑾儿才是从里室走出来,冷冷看了晓骁一眼,“但愿你要和我说的是正事,不然的话,我可是回去睡觉了。”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晓骁却是没有再多说一句,只是将自己的袖子捞了起来,上面的守宫砂,已经是换了别的颜色。 “你!”可足浑瑾儿立刻是来了兴趣,走到晓骁近前,细细地观察了一番,又是将晓骁脖颈上的纽扣解开,那上面的蝴蝶果然是失去了颜色。 “你做了什么!”可足浑瑾儿却是问到,“你和慕容垂……那个了?” 晓骁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将袖子放了下来,顺带整了整自己的袖口,“你现在是满意了?可以放了紫慕吗?” “好。”可足浑瑾儿却是一笑,“晓骁,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你的紫慕,我还给你就是了。” 晓骁听得这话,却是喜出望外,她没有想到可足浑瑾儿竟然是这么好说话。 “记着,你永远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妹妹,我最好的棋子。”可足浑瑾儿从身上拿出一把钥匙递给晓骁,晓骁伸手接过,她知道这是监狱的钥匙。 可是,瑾儿的话,她不懂。她已经将紫慕归还给了自己,没有了人质,她做什么是要成为她的棋子呢? 第66章 密谋出走 “你说可足浑瑾儿怎么这么容易就是把紫慕还给我了呢?”晓骁靠在门边问站在一旁的慕容垂,“我都是准备好和他舌战了,结果没有想到她只是看了我的印记就是放人了,这会不会也太好打发了。” “谁知道呀。”慕容垂懒懒地靠在门的另一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他不知道现在这样闲适的日子,还能有几日了。 晓骁看了慕容垂一眼,她为什么觉得今日的慕容垂好生奇怪,他不是一向意气风发惯了吗?怎么现在也是做自怨自艾了呢? “我知道。”楚凌却是推门而出,看了外面两个门神一眼,“我说你们夫妻两也不用这么一致在这外面做门神的。” 晓骁白了楚凌一眼,“不是你让我们在门口等着你吗?说,你刚刚给紫慕把脉都是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为什么可足浑瑾儿肯把紫慕还给你了。”楚凌叹了口气,“如果我没有诊断错误的话,他身上有毒,虽然现在不至于毒发,但是如果半年内没有解药的话,必死无疑。” “解药在可足浑瑾儿那?”慕容垂却是接着这话问到。 楚凌点头,其实这个答案非常明显,若不是可足浑瑾儿有天下独一无二的解药,她做什么又是要放走紫慕呢? “你不是御医吗?怎么也是研究不出那副解药呢?”晓骁有些嫌弃地看了楚凌一眼,“还是说某人这御医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 “我自然不是浪得虚名,这也不是无药可解。”楚凌看了慕容垂一眼,示意他往旁边站,慕容垂看懂了楚凌的眼神,往旁边挪了挪,楚凌就是靠在慕容垂刚才靠在的墙壁上,轻轻叹了口气,“只是这药引,我估计也只有可足浑瑾儿那里有。” “什么药引?”晓骁凑了过来,“楚凌你且给我说,我就不信凭着我的本事搞不定。” “帝王心。”楚凌轻轻摇了摇,“这东西莫说你没有本事,就是你男人也是没有本事。” 晓骁下意识地看了慕容垂一眼,慕容垂也是点了点头,“这帝王心,是取皇上心尖上的一碗血做药引。你以为不是心甘情愿拿得到吗?” “如果是可足浑瑾儿的要求,我想慕容俊是愿意的。”楚凌微微耸了耸肩。“虽然现在天下四分五裂,有很多皇上,你以为有谁会愿意把帝王心给我们吗?” 晓骁扁了扁嘴巴,怕是没有了。 慕容垂刚是准备和晓骁说些什么,突然是看到一个宫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一路小跑到慕容垂的面前,神色慌张而凄然。 “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慕容垂看了来人一眼,那是宫中的当值宫人,也算得上是宫中的老人,这样冒冒失失是做什么呢? “吴王,皇上崩了。皇后让您连夜进宫。”那宫人连连喘了好几口气才是说到。 “皇上崩了?”晓骁有些奇怪地看了慕容垂一眼,这皇上刚才的时候不是还在和可足浑瑾儿嬉戏吗?怎么这一会就是没有了呢?还是说这一切是阴谋呢? “这事情是真的。”楚凌却是在一旁开口说到,“我之前也是给皇上把脉过了,估摸着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突然。” “王爷,楚大夫,请不要再多说了,快些进宫。”那宫人又是催促到。慕容垂点了点头,却是被楚凌拉住,“这位大人,您先回去复命,我们稍后就到,这事情得太突然,我们也是要准备一番。” “好,只是不要太久了。”那宫人点了点头,就是一路小跑着离开了,看上去依旧还很是惊慌。 “我们现在要进宫吗?”晓骁叹了口气,她知道现在皇宫里的天都是变了,她不知道可足浑瑾儿下一步有怎样的打算。 “要进去找死吗?”楚凌却是一声冷笑,“慕容俊在的时候,她可足浑瑾儿可以忍受你的功高震主,因为你慕容垂再厉害,也只是慕容俊的弟弟,你觊觎皇位是篡位,天下人都会觉得你是错的。可是现在太子只有九岁,一个九岁的娃娃,你觉得她能放心地将你留在身边吗?” 楚凌却是难得将大概情势分析给了慕容垂听,慕容垂只能轻轻叹了口气,这些道理他何尝不知道,“我知道今晚进宫就是死路一条,可足浑瑾儿不会留着我的,但是我若不进宫,能有什么办法呢?” “逃。”楚凌压低声音说到,“哥,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西逃去找秦王苻坚吗?现在就是一个机会,与其坐在这里等死,倒不如……” “可是,紫慕的解药……”慕容垂还是有慕容垂的顾虑和担心。 “你不要再管什么解药不解药了。”晓骁白了慕容垂一眼,“反正还有半年的时间,再说了这天下的帝王那么多,不过是帝王心应该也不是难事,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找苻坚开口。” “不行。”两个男人却是异口同声地说到。 “为什么?”晓骁看了慕容垂和楚凌一眼,不得不说,他们两个还真心是好默契,竟然是可以这样的一致。 “你知道慕容俊是怎么当上皇上的吗?”慕容垂却是反问到。晓骁点了点头,这事情之前他不是都说过了吗,“他杀了所有的哥哥,然后当了皇上。” “苻坚也是一样。”楚凌靠在墙边,“要知道,他可是最小的皇子,而且他当时还有叔叔。” “他这么狠?”晓骁扁了扁嘴巴,这倒是真没有看出来。 “你们这么还在这里。”慕容恪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脸上的表情也很是焦躁,“这宫里出了事情,你们可是知道了?” “嗯。”慕容垂点头,“五哥走了,我们正准备进宫呢?” “进宫做什么!”慕容恪却是骂了一句,“我的好弟弟,你现在快带着妻儿逃命,这可足浑瑾儿的歹毒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在的时候她就想要你死,你以为现在她能让你活着吗?” “可是……” “别可是了,我的马车就在外面,你们就说是我大司马的车队,我想现在还没有人可以拦着你们,可是晚了,就不好说了。” 慕容垂似乎还是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带着家眷上了马车。慕容恪准备了整整的三驾马车,倒是给晓骁和慕容垂准备了一个单独的马车。 “六哥哥,我们不一起走吗?”晓骁走到慕容恪的身旁问到,她觉得慕容恪这样放走了她们,可足浑瑾儿是一定会怪罪的。 “我如果也是跟你们一起走了,这燕国本来就没有什么武将,若是我也不在的话,到时候派谁出征呢?”慕容恪说完这句话就是打马离开,他何曾不想和他们一道,可是身上的责任,却是不允许他这般。 “我也不跟你们一道了。”楚凌扶着自己的面具懒散地说到,“我还是要进宫一次,以后自己小心一点,如果真要去秦国的话,不要和苻坚接触太多。” 晓骁点头,却是不懂,为什么他们所有人都是防备苻坚呢?她倒是觉得苻坚是一个好人,至于狠毒,这天下哪个君王不狠毒。 亦或者,只要苻坚没有当着晓骁的面表现出他的狠毒,她就是以为无所谓。 在见识一个人真正面目之前,她是始终相信人性本善的。 第67章 亡于奔命 “你做什么不和他们一起走呢?”顾卿袅靠在楚凌的怀中却是问到,将楚凌的面具取了下来,自从她将自己给了楚凌之后倒是越来越大胆,如果是换做之前的话,她是断然不敢做出这样的一个动作来。 “你最近可真是放肆了。”楚凌将面具夺了过来,却是懒得戴在脸上,“我只是觉得乏了,不想再做慕容垂的影子,所以想着和他离开一些距离也好。” “你骗我?”顾卿袅抬头望着楚凌,“别狡辩,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骗我,但是我懂你的眼睛,你刚刚的眼神就是在说谎。” “好,我在说谎。”楚凌叹了口气,“我想帮晓骁把帝王心取了,她要救紫慕,差这一味药引可是不行。” “你疯了!”顾卿袅却是摇头,连忙阻止楚凌这个疯狂的想法,“你虽然是太医,等会有机会接近慕容俊的尸体,但是你以为可足浑瑾儿会给你这个机会吗?她即便是给了你机会,日后秋后算账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楚凌懒懒地问到,依旧是云淡风轻的不在乎。 “她可以杀了你。”顾卿袅死死抓紧楚凌,“你不要冒险,这事情就像刚才晓骁说的那般,现在还有半年的时间,说不定有什么转机呢?而且退一万步,这紫慕是晓骁的弟弟,于你,是什么关系?” “顾卿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凌的面色却是陡然一寒,“这事情我决定了,你说什么都是没有用。” 说完,就是将自己的锡箔面具带上,冷冷地看了顾卿袅一眼,顾卿袅往后退了一步,紧紧地咬唇,她知道楚凌对晓骁一直都很是照顾,但是这样的照顾是不是超出了一般朋友的界限呢? 她不吃醋,但是却是真心担心楚凌的安危。 楚凌疾走几步,却是发现顾卿袅没有追上来,只能回头,轻轻叹了口气,“喂,大不了我向你保证,我只在有把握的时候下手,这行了?” “行。”顾卿袅点头,几步追上楚凌,虽然他刚才的话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作用,但诚然是楚凌做的最大的让步。 ………… 整个皇宫果然是一片的混乱,慕容俊走得过于仓促,连可足浑瑾儿都是没有做好准备。 “楚大夫,您总算是回来了,皇后……太后要见您。”一宫人是一路小跑地赶了过来,急急忙忙对楚凌说到。 楚凌点了点头,就是朝可足浑瑾儿的寝宫走去,见得顾卿袅还要跟着自己,届时就是火了,“你,不许再跟着我了。” 顾卿袅只能停下脚步,哀怨地看了楚凌一眼,她当然知道楚凌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她现在就想着和楚凌共进退,才是不管危险不危险的。 又是疾走几步,准备不顾一切地追上楚凌,楚凌似乎也是猜出了顾卿袅的动作,于是就是一回头,冷冷说到,“你若是再往前一步,别指望我以后给你说一句话,看你一眼。” 顾卿袅停住脚步,好,她相信这是楚凌可以做出来的。 她只能停在了原地。 “你对她可真是苛刻呀。”楚凌走了几步之后 ,却是自言自语地说到。无奈地伸了一个懒腰,他也知道自己对顾卿袅很不好,但是每每只有这样,她才能是听自己的话。 这前面可是龙潭虎穴,他不想让她犯险,而且根本就没有犯险的必要。 “你来了。”整个寝宫非常安静,可足浑瑾儿坐在床边,却是深情地看着床上的慕容俊,慕容俊苍白着脸,脸上分明是有些死气,看样子走了有段时间了。 楚凌还来不及点头,可足浑瑾儿却是站了起来,变了副表情,急切地看着楚凌,“楚大夫,你怎么是才来呢?你帮本宫看看,皇上是怎么了,他做什么是突然睡去了呢?” 楚凌叹了口气,可足浑瑾儿虽然是个有手段狠心的女人,但是对于慕容俊的爱,却是满满地真心实意,她会帮慕容俊清除那些党羽,才不管是不是坏了自己的名声。 将手搭在慕容俊的手上,轻轻叹了口气,他不光是没有了脉搏,而且手都是有些冰凉和僵硬了,想是有些时间了。 “皇后,皇上……”楚凌叹了口气,他没有直说,他相信可足浑瑾儿早是知道这个答案,只是在自己这里报了最后的一点奢望。 “我就知道。”可足浑瑾儿却是喃喃自语,“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将可足浑家的媚术用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子怎么可能每况愈下呢?” 虽然瑾儿的声音很低,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楚凌却是听得清楚,想起之前晓骁脖颈上的蝴蝶,眉头却是皱了皱。 这可足浑家的媚术,他知道,是可以让一个男人死心塌地喜欢上那个女人的媚术,但是却不知道还有副作用。 不过他既然没有和晓骁交合的话,想是这媚术也不成立。不然,为什么直到现在,他的心里,喜欢的还是顾卿袅。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可足浑瑾儿却是突然一本正经地问到,如果说刚刚她只是一个刚刚亡夫的妇人,那么现在她又是拿出了她统领后宫燕国第一夫人的气场。走到正殿上的主座上坐了下来,轻轻看了楚凌一眼,问到。 “回禀太后,微臣进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楚凌也是一本正经地说到。 “你叫本宫什么?太后?”可足浑瑾儿却是冷冽一笑,“这皇上是谁都不知道,本宫这太后又是怎么来的呢?说不定还是要跟着先皇一块葬了呢。” 楚凌还来不及说话,可足浑瑾儿却又是说到,“你去把大司马和吴王找来,顺带还有太傅慕容博,本宫有话要和他们说。” 楚凌点头,就是退了出去,临走前却是看了躺在床上的慕容俊一眼,顾卿袅说得对,这帝王心,他没有下手的机会。 ……………… “慕容垂呢?”可足浑瑾儿却是没有看到慕容垂,不由得提高声调问到。 “不知道。”慕容博却是摇头,他也是刚刚才听说皇上驾崩的事情,穿上衣服的时候就是赶了过来。 “他拿着我的令牌出城了,怕是不会回燕国了。”慕容恪倒是光明正大,也不和可足浑瑾儿绕圈子,却是说得非常干脆。 “你疯了?”可足浑瑾儿微微摇头,“本宫这些年一直带你不薄,让你做大司马,荣华富贵什么都有,可为什么你要捅本宫一刀呢?你放了慕容垂不是放虎归山吗?” “微臣如果不放人的话,慕容垂现在就是身首异处了。”慕容恪叹了一口气说到。 “他觊觎皇位,不该死吗?”可足浑瑾儿却是反问到。“不行,本宫这就是派兵剿杀。” “微臣劝您最好不要。”慕容恪却是说到,“如果太后执意如此的话,这三军主帅我不做了,这四方诸侯定然是要吃定我们这块肥肉的。” “你这是威胁我?”可足浑瑾儿脸色一寒,“你以为燕国没有其他的大将了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没有半点的底气,因为燕国,诚然就是没有大将了。 “自然。”慕容恪点头,“但如果皇后今日不追究的话,我敢保证,慕容垂对您没有任何的威胁,只要我在一日。” “罢了。”从慕容恪的口中要出了这句话,可足浑瑾儿也只能点头。 第68章 留,杀 “皇上,这燕国上将慕容垂明日就是带着家眷到秦国境内了,我们带着兵一路从皇城赶到这沛城城下,不知道皇上可有什么打算?”左丞相王垂一脸谦恭地问坐在马上的苻坚。 苻坚微微眯了眯眼睛,却是轻轻看了天边的云彩一眼,“丞相,你且说,这慕容垂留的得还是留不得?” “慕容垂是当世名将,抵得上精兵十万。”王垂却是没有正面回答苻坚的问题,只是一味说慕容垂是当世的良将,话语之中全是对慕容垂的仰慕。 “是呀。”苻坚也是点头,“当日在西凉的时候,我就是仰慕这样的英豪,如今他竟然是投奔了我,那是何乐不为。” “乐?”王垂却是突然变了表情。“皇上,这何乐之有呀?难道皇上是忘了那句箴言了吗?” 苻坚的脸色一下子是变得严肃了起来。眼眸中露出了一抹凶光。 不过那样的凶光到底还是一闪而过了,“慕容垂是明日到这沛城,你且让他在城外候着,我倒是想见见他的王妃。” “皇上见可足浑晓骁做什么?”王垂却是不懂,过了好久才是吃味过来,瞪大眼睛地看着苻坚,“皇上莫不是还心仪着那慕容垂的王妃?那可是万万使不得呀,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坏了江山。” “她又不喜欢慕容垂,我做什么是不能心仪呢?”苻坚倒是没有反驳王垂的话,诚然于他,什么样的女子是没有见过,不知道为什么却是喜欢上了可足浑晓骁,这已为别人妻的女人。 “皇上,请听臣一言,当日大司马说,亡秦者必姓慕容,不是指的这慕容垂,还有旁人吗?皇上切勿引狼入室!” 听得这话,苻坚的面色也是一寒,却是冷冽地对王垂说到,“这事情就这样定了,你若是不满意的话,这左丞相之位,还是换做他人。” 王垂还想说什么,但是知道苻坚是拿定了注意,他就是再劝告也是没有半点的法子,只能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 “你今晚不睡吗?”晓骁却是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慕容垂,这连着半月的赶路,每日都只能休息两个时辰左右,她虽然这身子是着实不错,却也是不堪重负了,眼看着明日就是要到秦国的境内了,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可这慕容垂却是非常有雅兴,竟然是约自己出来赏月,不得不说,这兴趣真好。 “我且在看看今晚的月亮。”慕容垂却是长叹了一口气,言语之中竟然是有些挫败,和平日的慕容垂倒是有些判若两人。 “嗯?”晓骁扁了扁嘴巴,却是起身,“那我去睡了,今天走了差不多快九个时辰了,你是铁打了,我可不是,要知道呀,这女人一熬夜就会有黑眼圈,而且都是不能逆转的。” 她可不想明天带着一双熊猫的眼睛,她又不是国宝,做什么是这样的装束呢? 晓骁这句玩笑,本是十分好笑,可慕容垂却是轻声一叹,仿佛被那多愁善感之人附身一般,要知道这可是和他的性格大相径庭。 “喂,你今天抽什么风?”慕容垂这般,晓骁也是不好意思,只能又是坐了回去。慕容垂看了晓骁一眼,第三声叹息却又是下来了。 “得了……”晓骁连忙是打断了慕容垂的叹息,“你还是告诉我你今晚是在抽什么风,你这样我看着真心觉得心慌。” “我怕,看不到明天的月亮了。”慕容垂虽然回答了晓骁的问题,可是晓骁却是一头雾水地看了慕容垂好久,“你是说,你会看天气?” 咦,慕容垂竟然是有这样的功能,怎么她以前都是不知道呢? “你是真什么都不知道呢?还是真这样没心没肺呢?”慕容垂白了晓骁一眼,晓骁这次是看懂了慕容垂的眼神。 那是满满的嫌弃呀,得了,她都是没有嫌弃慕容垂,所以做什么是要被他嫌弃呢? 突然却是将慕容垂的那句话给吃味了过来,“慕容垂,你莫不是说苻坚会杀了你,不应该,你之前不是说,他很仰慕你呀,他没有道理杀一个让他仰慕的人呀。” “他杀我……应该。”慕容垂没有抬头,只是说出了一句让晓骁非常想杀人的话。 “什么叫做他杀你应该的?”晓骁瞪大眼睛地看着慕容垂,“难道你和苻坚有仇吗?” 他们上次的时候,不是还把酒言欢吗?那个时候,她怎么是没有看出他们有仇呢? “嗯,也不算是什么大仇。”慕容垂的话让晓骁微微舒了口气,可慕容垂的下句话,就是让晓骁张大嘴巴都是可以吞下一个鸡蛋了,“不过他当年御驾亲征第一战犯我边界,我杀了他一个片甲不留罢了。” 晓骁好半天才是吃味过来,白了慕容垂一眼,他是真心疯了吗?这样都不算是什么深仇大恨的,那么做什么才是有深仇大恨呢? “呵呵,”晓骁却是干笑两声,“那个,要不然我们不去秦国了嘛,这附近不是还有什么西凉什么国家的吗?投谁不是一样呢?” “你以为,我这战神是浪得虚名吗?”慕容垂将整个身子都是躺在草地上,“这谁没有在我的手上吃过败战呢?就属这苻坚能容人,若是他都没有办法容下我的话,你以为我能去什么地方呢?” 晓骁听得慕容垂这样说,也只能安静了下来,果然呀,这人就是不能太强大,你看着树敌多了,现在麻烦也是到了。 却是将身子靠在慕容垂的身旁,“喂,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今朝有酒今朝醉。”慕容垂却是突然起身,一个翻身就是将晓骁压在身下。 “喂,慕容垂,你做什么!”晓骁羞红了脸,想将慕容垂推开,可是她的力气还是明显不够,就算是使出了喝奶的力气,也是没有办法将慕容垂推动一丝一毫。 “不做什么……”慕容垂却是微微耸肩,“本王突然想宠幸自己的王妃,都是不成了吗? 晓骁一张脸更是憋得通红,这慕容垂好死不死,做什么是要这样说话呢? 慕容垂倒是不含糊,已经是将晓骁的领口解开,一时春光乍泄。 “慕容垂,你真的要这样?”晓骁还是抬手将领口握住,“这里连张床都是没有,你不觉得这样不好吗?” 这样当然不好,这叫什么,野战!她晓骁虽然喜欢慕容垂,也是他的人了,但是这样的事情却是干不出来呀。 慕容垂受伤地看了晓骁一眼,“这当然不好,可是,谁知道我能不能活到明日?” 他这一句话,晓骁只觉得自己原本就不坚定的立场是彻底没有了,只能蹭起身子,轻轻在慕容垂的脸上烙下一吻。 慕容垂一惊,就是发觉某个始作俑者准备开溜,只是他怎么可能让晓骁称心如意,便是直接起身,将晓骁又是拉回了自己的怀中。 “我的王妃,你这尝完了就想走,可是对的?” 晓骁哀怨地看了慕容垂一眼,她就知道自己是天真了,这该死的慕容垂,早知道就不逗他了,现在都是引火烧身了。 “那你还想怎样呢?”晓骁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慕容垂一眼。 慕容垂没有说话,只是用嘴封住了晓骁的唇。 就算真的没有明日,这今日总是要尽兴。 第69章 他见我做甚 晓骁坐在房中很是无聊,心中却是七上八下,慕容垂今日进城的时候被告知苻坚已经回来了,然后就是让自己到这酒楼的包间,说是有些事情要和自己说。 晓骁扁了扁嘴巴,这该死的苻坚有什么事情要同自己说呢? 这样想着的时候,门却是吱呀一声被人推开,苻坚站在门口,却是一声轻咳,慕容垂他们是一路从燕国赶到秦国,而他又何尝不是,自从听说了慕容垂要投奔秦国开始,他就是一路马不停蹄地从都城赶到这边陲小镇。 “你昨晚没睡吗?”苻坚看得晓骁似乎是有些疲惫便是问到。晓骁听得这话,脸色都是变得苍白了起来,只能干咳了两声,“呵呵,是没有睡好,想到今天要看到你,还是有些激动的。” 昨夜这该死的慕容垂……他竟然又是让自己没有睡个好觉,可真是可恶呀。 “你好像也没有睡……”晓骁顺势就是接了这样的一句话,却是不想苻坚竟然是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是呀,我昨晚也是没有睡好。”苻坚揉了揉眼睛,“这可真是好巧,我看这里正好有一张床,不如我们一起睡睡。” “好呀。”晓骁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却是差点连自己的舌头都是咬了,她是疯了吗?竟然是可以对苻坚说出那样的话来。 “不是,我是说,那个,我们还是说正事。”说着就是将苻坚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给拿了下来。 苻坚点了点头,收起了自己难得的不正经,走到桌子的一旁轻轻敲了敲上面的茶杯,“我听说慕容垂要来投奔于我,是也不是?” “是。”晓骁连忙是凑了过来,“我们不远万里过来了,你说你是不是很高兴呀。” 苻坚抬眼看了晓骁一眼。 晓骁只能往后退了一步,那样的神情,不似高兴,倒似乎是想要杀人一般。 好,他不高兴。 “喂,你做什么是这幅表情,人家慕容垂可是当世的名将,是战神,你不觉得有了他之后,你们秦国的军队是可以横着走了吗?而且还有我可足浑晓骁,我也是一员虎将呢?”晓骁说完就是拍了拍胸脯。 虽然,她说得很有底气,但是诚然,她没有半点的底气。 苻坚却是微微耸肩,没有看晓骁一眼,“我觉得,有了他,我的三军都会不满意的。”苻坚抽了抽嘴角,“你可不要忘了,他们和慕容垂,可都是有深仇大恨的。” ………… 晓骁一顿,好,貌似昨日的时候慕容垂真的给自己说了,说他当年杀了秦国一个片甲不留。 “而且,慕容垂是燕国皇室,他的亲哥哥尚且不敢留他,你以为我一个外人敢养虎为患吗?”苻坚把昨日王垂规劝自己的话说了出来,不过说这话的时候,却是把玩着手上的杯子,看上去好像根本没有把这事情放在心上一般。 晓骁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想要解释,却是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解释。 “如果,只有你的话,我会很高兴的。”苻坚却是突然站起身子,和晓骁只有一寸的距离。 晓骁讪讪地往后退了一步,“苻坚,你这玩笑可不好笑。” 苻坚听得晓骁这话,到底还是轻声一笑,“是呀,这个玩笑,不好笑。”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说玩笑。 “你回去帮我同慕容垂说,若是做百姓,我苻坚自然可以保他太平,可是如果是要为将的话,对不起,我不敢用他。” 晓骁似乎还是准备说什么,苻坚却是抢先开口,“你要知道,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晓骁听得这话,也只能微微点了点头。 不做将就不做将,大不了就是以后的日子逍遥一点,倒是没有其他旁的损失。晓骁这样一想心中倒也是释然了不少。 “那我这就回去给慕容垂说好了。”晓骁觉得这正事已经说完了,自己就是应该要走了,她还想回去找个有房有床的地方补觉呢,鬼知道这一路奔波的,她就没有一晚上是睡好了的。 “等等。”苻坚却是走到门口,挡住了晓骁的去路,“这正事说完了,我们不应该叙旧吗?” “叙旧……”晓骁只能叹了口气,好,人在屋檐下,人家皇上要和她叙旧的话,那就只能叙叙了,虽然她觉得自己和苻坚应该只是萍水相逢,或者说就算是有些旧情,但是要叙上一壶的话,未免是不够的。 “晓骁,莫不是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可以叙的?”苻坚却似看穿了晓骁的心思一般,轻轻叹了口气说到。 “没有。我们有很多话可以说。”晓骁扯了扯嘴角,刚才气氛真冷,冷得她就是想点头,都是不行了。 苻坚却是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自从上次见了晓骁一面之后,就很是想念,可是真的见到晓骁,却是不知道应该同她说些什么,他觉得晓骁的世界很是精彩,精彩到,他都是没有办法融入进去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方式进入晓骁的世界。只能将一张地契从怀中摸出,“这是我给慕容垂安排的宅子,是在皇城,如果你们不觉得麻烦的话,倒是可以去那边看看。” 晓骁倒也是不客气,接过地契对苻坚笑了笑,开玩笑,人家是皇上,一座宅子的话,倒是不差,“谢谢了,你真是个好人。” 苻坚微微耸肩,“好了,那我们皇城见,你刚刚不是说困吗?这屋里还有床,你就在这睡了,我先走了。” 晓骁十分高兴地苻坚点头,这个男人真是太体贴了…… “那个,你也没有睡好,你也可以在这里睡的,我可以……”晓骁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苻坚就是凑了过来,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你是说,你可以和我一起睡?” 这……算是邀请吗?这简直是赤裸裸的邀请。 “不是,”晓骁赶忙打消了苻坚的这个念头,“我是说,你在这里睡,我可以回去再睡。” 苻坚却是一声轻笑,抬手刮了晓骁的鼻子一下,“别紧张,我现在是开玩笑的,你好好在这里休息,我先走了。” 晓骁目送苻坚离开,却是恨恨地出了口气,这苻坚是有多不爽自己吗?刚才那语气,分明是在安慰一个孩子…… 哼。 真是个可恶的男人。 苻坚却是没有走远,在门口微微立了片刻,对站在门外的王垂说到,“如果慕容垂改投他国的话,杀。” 他不敢用慕容垂,不代表别人也不敢用慕容垂,而一旦用了慕容垂,那可就是秦国的大祸,所以他是要预先防备的。 王垂点头,正准备离开,苻坚却又是将王垂叫住。 “朕不许你伤可足浑晓骁分毫。” 王垂点头,却是看了苻坚一眼,他的君王,怕是真心喜欢上了这可足浑晓骁,可是,她是慕容垂的女人。 他知道慕容垂就算是再寄人篱下,也不会把自己的女人拱手相让的。 …………………… 第70章 危机暗藏 “哎,总算是结束一路奔波了。”邬苏伸了个懒腰,却是看了看面前的这座宅子,这是苻坚给慕容垂宅子,虽然还算是气派,但是和以前的慕容府却是不能同日而语。 “这可真寒酸。”邬苏微微摇头,却是感慨到,慕容垂说是要去皇城逛逛,现在不在马车之中,所以她倒是放心,不会让他听到她的这番抱怨了。 “是呀。”公输朵下了马车也是这样感慨,这院子真的有些寒酸,而且离着皇城仅仅是一墙之隔,在这样的映衬下,便更觉得小了。 也不知道那晓骁是从什么地方弄来了这破地方的地契,她说是苻坚给的,可是这做君王的,是做什么要给他们一套宅子呢? “紫儿姐姐,你也下来了?”邬苏却是回头,对段紫儿献殷勤,段紫儿点了点头,也是将这宅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却是一声轻笑。 “姐姐,你这是在笑什么呢?”羊舌梦也是走了过来,慕容垂的这些个女人倒是齐了。 “我在笑,这秦王可真是好有想法,这宅子本是左丞相王垂的宅院,之所以要离皇城这么近就是方便当时秦王传召,不过今日给了我们,怕是以后这宅子的一举一动,都是落在了别人的眼中。” 羊舌梦微微点头,她就知道段紫儿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她是有自己想法的。 其实想想也是,慕容垂是一只猛虎,苻坚不敢用这只猛虎,所以才是找了一个附近的牢笼关着,以防不测。 但是无论是羊舌梦也好,还是段紫儿也罢,甚至是连王垂也不曾想到,苻坚做这件事情的初衷,只是想着自己可以离晓骁近一点。 ……………… “国师,为什么今日你见到朕却是一言不说了呢?”苻坚把玩着手中的狼毫笔,抬眼看了看立在一旁的女人。 那是一个奇怪的女人,据说她是秦国的第一美人,却是遮掩着自己的容貌,他本也不想用一个女人做国师,可是却是前任国师亲自举荐,他没有办法拒绝,也只能让她做了自己的国师。 “皇上,臣说什么您都是不听,臣说与不说,有区别吗?”那女人微微颔首,露在外面的红唇却是一朵燃烧着的罂粟花,妖冶得异常漂亮。 “雪姬,你这是不满吗?”苻坚抬眼看了那女人一眼,“还是说,朕这国师你不想做了吗?” 雪姬的身子微微动了动,“皇上,若是雪姬不做国师了,您准备让臣做什么呢?” “做慕容垂的女人。”苻坚却是一声轻笑,“慕容府的那些个女人都很厉害,朕怕晓骁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所以若是有你的话,朕就放心了。” “皇上,您是在玩笑?”雪姬却是冷冽一笑,“臣是国师,从来就不是女人,试问我又怎么成为慕容垂的女人呢?” 她的话,还是依旧如水般平静,心中却是燃起了熊熊妒火。 苻坚,你可以看不懂我的真心,可做什么是要把我推给旁人呢?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好。朕是在玩笑。”苻坚抬眼看了雪姬一眼,知道她是真生气了,他知道雪姬的心,不过就像雪姬刚刚说的那样。 他也从来没有把她当做女人,所以做什么是要喜欢她呢? “皇上最好记着,这只是你开得一个不甚好笑的玩笑。”雪姬只能轻轻点头,准备起身退下,却是被苻坚叫住。 “朕把慕容垂留在皇城了,你且说会发生什么。” “皇上,难道您忘了臣之前的箴言了吗?臣说……还是说,皇上不信呢?”雪姬听说苻坚将慕容垂留在了皇城还很是诧异,如果是换做别人的话,不是要除之后快吗? “朕没有忘,朕也信,要不然朕做什么是要你再算呢?”苻坚却是起身,将狼毫笔放下,他当然没有忘记之前雪姬说的话。 他说,亡秦者,慕容也。这天下慕容中,也只有这慕容垂才是有可能的。 “好。”雪姬微微闭上眼睛,却是在算着些什么,轻轻开口,将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画面都是说了出来。 “我看到一个女人的……酮体站在您的面前,您的脸上是满满的惊愕,她问你,是否爱她,你点头,然后……” “那个女人是谁?”苻坚几乎是在雪姬睁眼的瞬间就是非常急切的问到。雪姬微微摇头,“我没有看的真切,不过她的身材倒是不错,但不知道怎么的,身上却是有好几处剑伤。” “你没有看到脸吗?”苻坚上前一步,几乎和雪姬没有半点距离地问到。 “没有。”雪姬摇头,却是往后退了一步,“臣没有看到那女子的脸,只是她没有叫您皇上,而是直呼名讳。” “朕知道了。”苻坚重新坐回了座位上,“你就不能再看一次了吗?” 雪姬摇头,“皇上,您又不是不知道,臣这天眼只能看一次,而且这事情于皇上您有很大的损失吗?” “没有。”苻坚却是轻轻一笑,一个送上门的女人,倒不是有什么损失,于是便是换了一个话题。 “他们,也应该到了。”他秦国最好的细作,是时候回来了。 “已经在殿外了。”雪姬清浅一笑说到。苻坚挥了挥手,就是招呼雪姬退下。 他一向对燕国的江山很感兴趣,如果燕国的皇上只是那九岁娃娃,那做什么不要呢?” “你回来了。”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苻坚却是一笑问到。 “是,臣回来了。”堂下男人的声音不卑不亢,虽然是一路风尘,但是语言之中,却还是有一贯的慵懒和万事的不上心。 “在燕国还好。”苻坚倒是不说正事,先是玩笑了两句。 “臣只是回家一趟,有什么不好呢?”那人也是一笑,“只是这一趟有些久了,不觉已经是十年了。” “是呀,朕记得,十年前,你只有十四岁,却已经是学会了狠绝。”苻坚却是起身,“现在,你回来了,有什么打算。” “如果皇上需要监视慕容垂的话,这事情可以让臣下来。”楚凌扶了扶自己面上的锡箔面具说到,“这事情,臣觉得皇上怕是没有更好的人了。” “自然。”苻坚轻轻拍了拍楚凌的肩膀,“我想他们觉得想不到,当年的皇子慕容绝,竟然是我秦国最好的细作。” “慕容绝……已经死了。”楚凌脸上的表情一僵,却是叹了口气,说到。 当年楚凌绝迹天涯被人追杀的时候,他就是发现,这是一枚不错的棋子,于是就是一直养到了现在。 ……………… 善弈者善谋,所以当年的他,已经是看到了百步之后。 第71章 金丝雀的牢笼 “好无聊,这就是皇城呀。”晓骁陪着慕容垂逛了不过一个时辰的街,就是乏味了,这秦国未免是太寒酸了,明明他们都是到了皇城脚下,可是为什么连热闹的集市都是没有看到呢。 不得不说,苻坚这皇上当得也太没有意思了。 慕容垂却是不说话,他在努力记着这周围一切的环境,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每每到了陌生之地,都是要记下这些地形的。 “喂,你倒是和我说话呀。”晓骁白了慕容垂一眼,她本来就是够无聊了,若是慕容垂再不同自己说话的话,她怕自己都是要疯了。 “我在记路。”慕容垂叹了口气,对晓骁说到,“你这么爱迷路,为什么不记下这路线呢?” “我记来做什么?”晓骁却是扁了扁嘴巴,“有你不就是了吗,你会帮我记路的,是?” “我不是一直会在你身边的。”慕容垂叹了口气,却是白了晓骁一眼,这个女人,貌似以前是没有这么白目的。 不由得又是想起上次带晓骁上战场,他让她从生门杀入,从休门杀出,便是可以破对方的阵法了,结果晓骁的一句话,却是足矣把他气死。 那个女人竟然敢说,哪里是生门,哪里是休门的。 他有时都怀疑,自己这个女人,是不是之前那个燕国第一女将的。 “我会一直让你在我身边的,”晓骁一边往前面逛,却是一边说着,不想却是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好痛。”晓骁埋怨了一句,才是抬眼看了眼和自己撞了个满怀的男人。 二十七八的样子,倒是非常清秀,看上去竟然是有些弱不禁风。 “慕容将军,您和可足浑将军可是好生有雅兴呀。”那男人却是直接忽视晓骁,对晓骁身后的慕容垂微微点了点头。 “王丞相,我和内人都不是将军了,您直呼姓名就是了。”慕容垂将晓骁拉了过来,有些责怪地说到,“你走路就不能看路吗?把王大人撞坏了,可怎么办?” “对不起。”晓骁也只能道歉到。 “无妨无妨,若说没有眼睛,那我还不是一样,没有看路。”王垂倒是笑了笑,“我可不知道你们已经到了皇城,若是方便的话,我知道这里有家酒肆不错,要不然,我们一道。” “好呀好呀。”晓骁连连点头,她最喜欢吃东西了,而且最喜欢吃东西不用付钱了。这王垂可真贴心,竟然是同时满足了她的两个心愿。 “不方便,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慕容垂却是拒绝了,对王垂点了点头,就是拉着依依不舍的晓骁离开。 “喂,慕容垂,你这是做什么,他请我们吃饭呀,做什么不去。”晓骁白了慕容垂一眼,这男人可真无趣,不过是一顿饭的理想,他都不成全。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左相王垂,是一只名副其实的老狐狸,他如果要请我们吃饭的话,也只有鸿门宴了。” “鸿门宴就鸿门宴,人家刘邦当年知道是鸿门宴还不是一样赴宴了,可你现在连赴宴的勇气都是没有,可真窝囊。” 晓骁没有吃到的午餐,心里很是不舒服,所以就是想着埋汰慕容垂一句两句,让自己心里可以舒服一点。 但是,她明显是忽略了激怒慕容垂的后果。 “晓骁,你是想死是。”慕容垂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晓骁一眼,晓骁感觉到那足以杀人的气场,只能连连退后了好几步,“呵呵,我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你呀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我不放在心上,而且我现在,也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慕容垂却是步步逼近,晓骁也只能一再退后,突然又是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她今天怎么这么不幸呢?这又是撞上谁了呢? “我说,你们要调情的话,也应该换个地方,虽然这里没有多少人,但是总归是在大街上。” 楚凌又是扶了扶自己的锡箔面具说到,声音依旧是十分慵懒。晓骁看到楚凌的时候,一下子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就是蹦到了楚凌的身边,“你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来的,你要到秦国的话,为什么当初不是和我们一起呢?” “我在西厢给你和卿袅安排了两间房子,准备什么时候过来住呢?”比起晓骁的问题,慕容垂的话,就是实用多了。 “今晚或者明日。”楚凌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顾卿袅的还是算了,我觉得我暂时还不想和她住在一起。” “喂,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晓骁却是相当执着,“我刚刚问了好多问题,你做什么都不回答。” “就是你问了好多问题,我懒得一一回答了。”楚凌伸了个懒腰,这倒是他的习惯。“我先走了,你们要继续就继续。” 目送楚凌离开,晓骁才是看了慕容垂一眼,“你好像一早就知道楚凌会来秦国嘛,做什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你知道。”慕容垂却是一笑,“你莫不是忘记了,这楚凌是苻坚的人。” “啊?他不是可足浑瑾儿的人吗?”晓骁扁了扁嘴巴,她明明是这样记得的呀,怎么现在楚凌却又是成了苻坚的人呢? “你倒是真忘记了。”慕容垂说完这话,也是懒得给晓骁细细说上一通,就是拉着她回府了,既然她觉得这逛街什么的无聊透了,那就回去好了,谁知道等会还会不会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那个,我可能要娶妻了。”大抵是觉得这一路都是没有什么话好说,慕容垂一开口就是给了晓骁一个绝对劲爆的消息。 “你还要娶?”晓骁瞪了这个男人一眼,他是准备娶回来组建一支篮球队吗?他难道就不觉得女人有些麻烦呢?而且他之前,给自己的承诺呢? “喂,慕容垂,莫不是我之前给你说的话,你都是忘记了?”晓骁双手叉腰做泼妇状,“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我不管你之前有多少女人,但是从今以后你只能有我这一个女人,你竟然是忘了?” “没有。”慕容垂一向好记性,所以当初对晓骁的承诺,他也是记得清楚。 “喂,你记得,你记得为什么要娶别人呢?你要娶谁呢?”晓骁一脸委屈地看着慕容垂,眼中全是可怜的星星。 这个男人,吃软不吃硬,所以她也只能用这样的招数了。 “我要娶,”慕容垂却是凑到晓骁的耳边,“我要娶的女人,叫可足浑晓骁,你可有意见。” 晓骁停在原地,一脸不解地看着慕容垂,他难道还没有娶自己吗? “我不过是觉得当初的婚礼过于寒酸,想给你补办一个罢了。”慕容垂却是笑了笑,“还愣在原地,做什么,我们回家了。” 晓骁点了点头,还算这个男人有些良心。 第72章 这是个奇怪的女人 晓骁无奈地伸了一个懒腰,虽然她不记得自己感慨过多少次了,但是非常明显,这慕容垂的府上,也是好生无聊。 只能在院中散步,却是突然停了下来,她之前听下人说,这皇城却是与自己的院落一墙之隔,晓骁轻轻看了那围墙一眼,虽然有三丈高,但是估摸着自己的这身武艺还是可以轻松翻越这围墙。 这皇宫什么的,应该很有趣。再说就算被人发现的话,苻坚应该也是会帮着自己。 这样一思索,晓骁已经是一个翻身上了围墙,然后又是一下,就是到皇城里,只……她似乎是忘记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忘了,自己貌似是找不到路,所以鬼才知道等会会到什么地方。 也只能走走停停,不过没有一会她就是后悔了,这秦国是不是很缺人呀,这大街上没有什么人,这皇城里面,似乎也是没有什么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倒是有间房子不错,看上去的装扮也是非常不错的。 突然又是听到一阵玉箫响起,晓骁觉得很是有趣,于是就是推门而入,算是不请自来。 她也算是见过一些市面,却是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是有这样空灵的箫声。听上去曲音悠扬,似乎很是有故事。 “你来了。”随着晓骁脚步声的临近,那琴声却是戛然而止,“还喜欢我的箫声吗?” 晓骁点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奇怪的女子,她穿着黑色的斗篷,将自己的脸都是遮了起来,然后微微颔首,手中握着一只紫玉的长箫。 她的声音,就和她的琴音一般,是一样的空灵。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要来?”晓骁觉得自己好像是要被人看穿一般,只能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女子轻笑,“你可以叫我雪姬,我是这秦国的国师。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要来,算算就知道了。” “你会算命?”晓骁听得这话就是连忙凑到了雪姬的身前,要知道星座什么的,可是最有爱的。 “自然。”雪姬对晓骁点了点头,“也不是算命,这慕容府始终是太过于寂寞,我怕你是早晚要过来的。” “就是就是。”晓骁连连点头,“你是真不知道,这慕容府可是好无聊,我是半分钟都没有法子呆了,这才是想着要过来,你这儿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呀。” “怕是要让你失望了。”雪姬叹了口气,“这是皇宫,就是一座牢笼,你现在在外面,所以以为它很精彩,可是有一日你也在里面的话,你怕是会无聊疯了。” “嗯?”晓骁一怔,那个可不可以不要说那么深奥的话,她脑细胞本来就是不多,如果再死了一些,那可怎么办呢? “没事了。”雪姬起身,“走,我送你回去,我估计你也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恩恩。”晓骁是连连点头,这真是一个好贴心的女人,怎么连自己找不到路什么的,都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你最近应该有大喜。”雪姬看了看晓骁的手就是说到,晓骁是连连点头,她可真厉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可是,也有祸事。”雪姬微微叹了口气,“而且,祸事是由于喜事产生的,你躲不了。” “啊?”晓骁有些不明白地看着雪姬,可是雪姬也是不打算解释,只是带着晓骁回到了她刚才翻围墙的地方。 “你回去,我不会告诉别人,我今晚见过你的。”雪姬轻轻一笑,“只是,下次你翻过的时候要小心了,不要被人是当做了刺客。” 晓骁翻墙翻到一半,雪姬这话倒是没有听得进去,她若是现在听进去了的话,将来也不会因为这事情后悔了。 “我说,你是不是也太放肆了。”晓骁刚落地,就是听得冷冷一声,晓骁回头看了邬苏一眼,她不喜欢这个女人,而且她做什么是这么晚要出现在自己的院落中呢? 现在都是什么时辰了,她都不睡觉的吗?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精神真好。而且为什么之前楚凌还说,说她是慕容府最好相处的女人。 哎,不得不说,这楚凌果然是与众不同呀。 “说,你刚刚是出去和哪个野男人相会了呢?”邬苏看了晓骁一眼,“别说你是无聊才翻墙的,你要知道,即便是一个娃娃,也断然不会有这么无聊。” “我就这么无聊。”晓骁只能耸了耸肩,虽然如邬苏所言,但是她是真心因为无聊,才是翻墙的,哪知道翻墙之后,还是好无聊,除了是遇到一个有些奇怪的女人。 “你……你当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邬苏恨恨挖了晓骁一眼,她连想个理由来敷衍自己都是觉得麻烦吗? 但是,晓骁诚然是没有找任何的理由,虽然这事实听上去的确是有些荒唐。 “你爱信不信。”晓骁懒得搭理邬苏,“我还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 “段紫儿有了生孕,你要去看看吗?”邬苏这才是想起自己来找晓骁的目的,这段紫儿有了慕容垂的骨血,晓骁作为慕容垂的正妻,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让她知道了。 “她怀孕了?孩子是谁的?”晓骁脸色一下就是变了,之前慕容垂不是答应过自己吗?说这慕容府上下的女人他都不会再碰了,那么这个孩子会是谁的? 她知道这段紫儿再放肆,也终究是一个女子,她可以干出些出格的事情,但是如果是背着慕容垂偷人的话,这出格也出格大了。 “你这问题,未免是太无聊了。”邬苏却是一笑,“这孩子,除了是慕容垂的,你以为,还有别的选择了吗?” 晓骁往后退了一步,看得自己的长枪立在一旁,便是立马将长枪抢了握在手中,“你带我去见段紫儿,我倒是要当着慕容垂的面问问,这是不是他的骨肉。” “好。”邬苏点头,她本来就是专程过来让晓骁不舒服的,现在看得晓骁非常激动,她一时也是觉得非常满意。 “慕容垂,那是你的孩子?”邬苏带着晓骁来到大殿之中,晓骁顾不得这大殿之上还有外人,就是厉声质问到。 “晓骁,你带着枪进正殿做什么?”慕容垂见得晓骁竟然是连长枪都是带上了,便是厉声问到,“你就没有看到,这正殿之上,有客人吗?” 晓骁这才是注意到,这正殿多了一个女人,分明就是自己在宫中遇到的那个奇怪的女人。 “国师,对不起,让您见笑了。”慕容垂连忙对雪姬道歉,雪姬却是微微摆了摆手,“无妨无妨,可足浑将军是巾帼英雄,我这一瞧,果然是豪气干云。想来府上应该是有些家事要处理,那么我就先走了。” 慕容垂点了点头,赔了一句招呼不周。 “可足浑晓骁,你这是要拆房子吗?”雪姬离开,慕容垂却是立马对晓骁发难指责到。 第73章 慕容垂,你果然会让我失望 “是,我是拆房子。”晓骁却是将手中长枪一挑,就是挑到了慕容垂的胸前,“我且问你,段紫儿那腹中,可是你的孩子?” 慕容垂抬眼看了看一旁的段紫儿,段紫儿似乎是要开口,慕容垂却是微微摇头,“她是我的侧夫人,这孩子不是我的,又能是谁的?” “孩子有多大了?”晓骁还抱有最后的一丝希望,希望这个孩子是在慕容垂应承自己之前就是有了。可是段紫儿根本就没有半点有生孕的模样,估摸着最多也不过三个月。 而慕容垂应承自己已经是在四月前了,那时候他们还在燕国。 “不足月余。”慕容垂也是坦白,“晓骁,对不起,我是让你失望了。” “你自然是让我失望了。”晓骁咬牙,“怪不得今日你说要重新娶我,原来就只是为了讨好我,希望我可以接受段紫儿的这个孩子,是也不是?” “不是。”慕容垂摇头,这一切都来得过于突然,他也是刚刚才听说了这个消息。“我……” “你不用解释,你的话,我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是不信。”晓骁说完这话,就是将手中的长枪一掷,扔在段紫儿的身旁。 段紫儿往后退了一步,晓骁这下来得过于凶猛,她完全是没有任何的预期,也是没有任何的准备。 “她生气了。”段紫儿悠悠叹了口气。 “我知道。”慕容垂却是坐下,冷冷看了邬苏一眼,“是你把这事情告诉给晓骁知道的?” “是。”邬苏倒是承认得非常干脆,“这事情是我告诉晓骁的,但是难道爷以为我不说,她就永远不知道吗?” 慕容垂抬手猛拍了桌子一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是呀,邬苏说得对,这事情可以瞒晓骁一时,但是却是瞒不住一世,要知道这段紫儿的肚子,总有一天,是会显露出来的,到时候若是再解释,那就是不行了。 “你这话是没有错,但是我不喜欢多嘴的女人,这半月算我关你禁闭了,我希望你是可以长点记性。” 邬苏冷哼一声,如果是可以让慕容垂和晓骁彼此猜疑的话,这半个月的禁闭倒也是没有关系。 晓骁一路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不觉得已经是走回了自己的小院中,她从来没有想过慕容垂在应承自己之后,还会给别的女人发生关系,而且看情形还不是第一次。 “我说你现在是打算离开慕容府了吗?”楚凌却是踱着步子走到晓骁的面前,“你刚才可真英雄,怕是都没有看到我在场。” “我是没有。”晓骁踩了楚凌一脚,恨恨骂了一句,“看到你又怎么样,这天下男人不都是一样,我算是看白了,你们男人都喜欢三妻四妾,都喜欢说话不算数,都喜欢随便玩弄我们女人的心。” 楚凌无奈地笑了笑,他只想问,他好心过来瞧瞧晓骁有没有怎么样,也是碍着她了吗? “我说,你这也太不讲道理了。”楚凌叹了口气,将手搭在晓骁的肩上,“我又没有碍着你,我只是想过来问问你现在是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我要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晓骁挖了楚凌一眼,“你要不要给我一起,这慕容垂可以不顾夫妻之情,也可以不顾兄弟之义的,你留着也不安全。” 楚凌微微扶了扶自己的面具,不得不说,晓骁刚才的话让他非常惊愕,是完全没有回过神来,这小妮子,未免是太极品了些。 “打住打住,这段紫儿也是我哥明媒正娶的媳妇,他和段紫儿好,有什么不好,再说了,你都不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是不是太过了呢?” “我过?”晓骁却是挑眉问到,“我有很过分吗?楚凌,他到现在都是不来找我解释,是谁过分呢?而且你们男人的解释,从来就是掩饰。” 楚凌叹了口气,她能不能不能每次都把慕容垂的过失,归结到你们男人的身上,这全天下的男人怕都是会委屈的。 “好,我们不说他,你说你要走,你现在能去什么地方?”楚凌双手一摊,“你没有钱,又没有地方住,这秦国虽然大,但是你又认识谁呢?你出了慕容府还能做什么呢?要不然等上两日?” “等什么?”晓骁咬牙,这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去找苻坚,人家是秦国的君王,不过是一个落脚的地方,他应该是还可以提供的,实在不行,这进宫做丫鬟,还不是有个不错的去处,且还是公务员。 “等慕容垂道歉呀,别说你不期待,你跟了慕容垂那么久了,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低过头呀,你原谅不原谅他是一回事,享受一下他跟你低头,也是不错的。”楚凌伸了一个懒腰,“好好想想,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的。” 晓骁眼珠一番,好,她还真是有些期待慕容垂的道歉,反正原谅不原谅他,是她的事情,能看到慕容垂低头,这也不错。 而且虽然现在在府里是有些无聊,但是终归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如果到了外面的话,那就是风餐露宿,可是不划算呀。 于是这样一想,倒是心安理得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只是又是恨恨骂了慕容垂一句,这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这屋中竟然是有不速之客。 “苻坚,你怎么来了?”晓骁凑到苻坚的面前,虽然他们现在算是做了邻居,不过这个时候过来,可是着实让她有些惊讶。 “我听雪姬说,你貌似是被人欺负了,于是就是赶了过来。”苻坚抬头看了晓骁一眼,“这是我的地盘,你就且说是谁欺负你的,我定然是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就是就是。”晓骁是连连点头,不得不说,这苻坚可真是贴心,她这才刚刚受了委屈,他就翻墙过来帮忙了。 “是谁?”苻坚看了晓骁一眼,他可没有注意到自己眼中是有多少的宠溺。 “除了慕容垂还能有谁呢?”晓骁坐在床边,就是恨恨锤了被子一下,“他怎么可以让段紫儿有他的孩子呢?” “不是,我没有听明白。”苻坚却是提出异议,“这段紫儿不就是慕容垂的妻子吗?她有慕容垂的孩子,不是很正常吗?” “怎么可能正常嘛。”晓骁扁了扁嘴巴,“他答应过我,以后都只希望我一个人了,可为什么段紫儿还是怀孕了呢?他分明就是不讲信誉。而且我喜欢的男人,只能希望我一个,就算他是慕容垂,也是不能搞特殊化的。” “可是,他已经娶了她们了呀。”苻坚劝了一句,“他保证以后没有其他的女人不就是了吗?要不然,她们不是太可怜了吗?” 晓骁将头偏向一旁,“不管,女人都是自私的,我才不管她们呢。走,我们今天出去喝酒,不醉不归。” “可……”苻坚还是想多说几句,却是不想晓骁的眼光一凛然,“你若是再多说的话,我就不把你当朋友了。” 苻坚也只能微微耸肩,将已经堵在嘴边的话改成了,“我是说,如果要喝酒的话,做什么是要出去呢?我们翻墙回去就是了,这御膳房外面的美酒可是不错。” “好。”晓骁点头,她喜欢苻坚这句话。 第74章 大醉一场 苻坚果然是君子,他是君子的表现就在于他并没有欺骗晓骁,这御膳房外面的酒可是着实不错啊。 “晓骁,你醉了。”苻坚叹了口气,虽然晓骁说谁敢取了她的酒就杀谁,还是将酒夺了过去,“走,我送你回去,都不知道你这样还能不能翻墙。 “不能就不能。”晓骁对苻坚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保持着一丝清明,“你不是说这里是你的地盘吗?要不,你就给我开个房间。” …… 苻坚头上一群乌鸦飞过,“晓骁,你要知道,这能在皇宫开房的女人只有两种,这第一种是我的女人,第二种是我的女儿,你觉得你是哪一种呢?” “你有女儿了?”晓骁却是白了苻坚一眼,“你还有其他的妻子……呵呵,果然你们男人都是混蛋,明明已经有别人了,做什么是要请我喝酒,做什么是要招惹我。” 苻坚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晓骁不是在责怪自己,她只是将慕容垂所有的不是,都是嫁祸到了自己的身上。 可是,晓骁也是没有怪错,因为他的确是有招惹晓骁的冲动和打算。 晓骁似乎是醉了,彻底将眼前这个男人当做了慕容垂,“你是个混蛋,你明明就说过不再碰别的女人了,……可为什么段紫儿还会有你的孩子呢?我恨你,你给不了我承诺,当初为什么是要说呢?为什么要让我相信你可以呢?” “晓骁,你醉了。”苻坚叹了口气,心中却是有满满的心疼,轻轻将晓骁的刘海理齐,“对不起,如果还有下次的话,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说到做到。” “男人呀,都是不可信的。”晓骁却是瞪了苻坚一眼,作势就是讲他推倒在了地上。 苻坚呆愣地瞪大眼睛看着晓骁,他不是没有想到晓骁的动作,他只是没有想到…… 晓骁的眼眶里,竟然是有泪珠溢出。 “晓骁,你要相信我,我是皇上,一言九鼎,我答应你的事情,这辈子都不会后悔。”苻坚起身,将双手搭在晓骁的肩上,严肃而认真地说到。他不愿在晓骁的面前摆露出自己半点帝王的架子,他刚刚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希望晓骁可以相信他的一言九鼎。 “皇上?”晓骁却是一声轻笑,将苻坚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推开,“你是皇上还不是男人,这天下男人都是负心的,不然你敢说你有多少个妻子吗?” “三十六。”苻坚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却是马上改口,“不过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我只有你。” “呵呵。”晓骁却是扯了扯嘴角,这绝对是她到目前为止听说过最好笑的笑话,“你希望?我还希望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你,爱上了你,我的世界什么时候潇洒过?” 苻坚又是一声长叹,他知道晓骁虽然刚才说了爱,但是她爱的对象,应该只能是慕容垂,她现在只是醉了,才是把自己当做了慕容垂。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晓骁,他分明是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是在滴血。 “既然爱得那么累,做什么还要爱呢?”苻坚在晓骁的身旁坐下,将一旁的清水递给晓骁,他希望她可以清醒一些。 晓骁却是将水打翻在地上,“我可以不爱,但倘若是不爱了,我还有什么呢?” 她虽然一向生活得没心没肺,但是对于一份自己付出了真心的爱情,却是极为看重。 “你还有我。”苻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醉了,要不然他怎么有胆子,这样一本正经对晓骁诉说着自己的喜欢,她希望晓骁可以相信,他的真心。 “你……”晓骁却是迷茫地看着苻坚,却是突然起身,吻上了苻坚的唇。 苻坚瞪大眼睛,他从来没有想过,晓骁竟然会有这样惊人的举动,可是却还是没有办法将晓骁推开。 那是一个很深很深的吻,却是带着深深的抱怨埋怨怨恨和委屈,苻坚紧紧咬紧牙关,他经常以为晓骁的世界他没有办法介入,但是在这一刻,他几乎可以读懂晓骁这个吻中所有要表达的情绪。 这个吻,好复杂,复杂到,他只要是浅浅一尝,就知道…… 这个吻,她只是把他当做了慕容垂。 所以,他极不情愿,但还是将晓骁推开,轻轻擦拭了自己的嘴角,“晓骁,你看清楚,我不是他。” 他自然是留恋晓骁身上的味道,但是却是不愿晓骁在酒醒之后后悔,更重要的是,他的自尊心,没有办法承受,晓骁是将他当做了旁人。 更何况,他对慕容垂,那是有敌意的。 他恨慕容垂,既然已经拥有了对晓骁的喜欢,可是做什么是要弃之不顾呢? 那可是世界上最宝贵的珍宝,宝贵到他想拿自己的所有去换取。 “你不是他?他是谁?”晓骁却是一声轻笑,“慕容垂,你以为,我会认不出你吗?” “我真不是他。”苻坚又是解释了一次,虽然他知道晓骁现在根本就听不进去自己的解释。 晓骁却是上前一步,伸手搭在苻坚的肩膀上,微微踮起脚尖,瞪大着眼睛看着苻坚,“垂,难道是我不够好吗?不然,你做什么是要和别人好呢?” 好委屈的声音,仿佛是可以滴出水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醉了,现在的晓骁和平日的晓骁,简直是直接地判若两人。 苻坚吞咽了口口水,他还残留着最后的一点理智,却早是处在了崩溃的边缘。他自然是想要拥有晓骁,却是不希望她有一日会因为今天的酒醉而后悔。 亦或许,他的理智,来源于她口中口口声声,叫着的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晓骁,你是真的醉了。”苻坚终于是咬牙,抬手打在晓骁的脖颈上,晓骁吃痛昏倒在苻坚的怀里。 “对不起。” 他只有这样,要不然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坚持到什么时候。 晓骁,我该拿你怎么办? ………… “你还要在那边看戏看多久呢?”苻坚冷冷地扫了左边的草丛一眼,他刚刚是被晓骁乱了心智,现在冷静下来,分明是感觉那边还有一个人的呼吸声。 “我只是在想,这戏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雪姬从一旁走了出来,轻轻叹了口气,“我的皇,你若是喜欢,做什么不和她好呢?” “我怕她后悔。”苻坚叹了口气,“你送她回慕容府,就说她离家出走翻围墙遇上你了,然后你们喝酒了。” “我不喜欢说谎。”雪姬轻轻看了苻坚一眼,苻坚微微扯了扯嘴角,“我不喜欢说第二次。” 他是温柔的男人,但仅限于是晓骁,除此之外,他还是一个狠绝的君王。 “好。”雪姬只能点了点头,用手扶着晓骁,却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我的皇,我希望您永远记住一句话,亡秦者,慕容也。” “我知道了。”苻坚将头转向一旁,又是这句话,从前日开始丞相王垂就是一个劲地给自己说要除掉慕容垂,不然后患无穷。 他听得烦了,却是不敢按照王垂说的做。 他不在乎慕容垂的死活,但是却是怕,晓骁会伤心。 第75章 你连一句道歉都是没有吗 晓骁起床,揉了揉自己的眉间,却是头疼得厉害,她隐隐记得自己昨日的时候是在和苻坚吃酒,然后自己吃着吃着就是醉了,后面的事情,就只记得了一点片段。 “我是皇上,我一言九鼎,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后悔的。”苻坚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又是在晓骁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晓骁咬了咬唇,他们昨晚都是说了什么,他做什么是要给她这样的承诺呢?这承诺好重,可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却是突然猛地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完了完了,她这次是死定。 她貌似记得,昨晚是她吻了苻坚,而且理由和动机是把苻坚当做了慕容垂,她虽然知道苻坚一向大度,但是很明显,这事情应该不在他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果然呀,这酒是不能多喝的。不过还好苻坚是君子,要不然,她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其实,晓骁不知道,那个吻,勾起了苻坚所有的欲望,只是他用自己最后的一丝理智给压了下来,要不然释放出来的话,谁知道她今天会在什么地方睁开眼睛。 正在这样胡思乱想着的时候,却是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晓骁抬头,只见得段紫儿手中握着一碗姜汤走了过来。 晓骁将头偏向一旁,这个女人,她为什么会来找自己呢?是来炫耀,还是来耀武扬威呢? 却是看了段紫儿的肚子一眼,她不是妒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是生生妒忌得厉害。 “我听下人们说姐姐昨晚醉了,就是让厨房做了姜汤给姐姐送了过来。”段紫儿倒是没有了以往的张扬,将手中的姜汤递给了晓骁。“姐姐,这酒还是要少喝,借酒消愁可是不好。” “呵呵。”晓骁却是扯了扯嘴角,段紫儿的话,可是好生好笑,若不是她,她会借酒消愁吗?就好像你捅了别人一刀,然后告诉他,其实用纱布缠着好丑一般,都是那样的可笑。 可笑到,是可以让人笑着笑着就是流泪。 “姐姐,这汤冷了就不好喝了。”段紫儿见得晓骁没有喝汤的打算,便是连忙催促到。晓骁却是一声冷笑,直接一个抬手就是将碗打翻,段紫儿没有准备好,虽然是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但是手还是被烫的通红。 “这汤没有凉嘛。”晓骁却又是一笑,她一向万事不计较,但是她的不计较也是有前提的,这个女人,她做什么是要招惹自己呢? “姐姐……”段紫儿微微摇头,似乎是准备说什么,但是还是忍了下来,刚刚抬头,就是看到慕容垂走了进来。 “这里发生了什么?”慕容垂黑着脸问到。 “我看不惯她,所以将她熬的姜汤打翻了。”晓骁非常干脆地向慕容垂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反正她现在看到这个背信弃义的男人就是一肚子的不爽,所以也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了。 “不是,只是我没有拿稳。”段紫儿摇头,连忙向慕容垂解释到,“爷,你不要听姐姐瞎说,她现在还在气头上。” “可足浑晓骁,你不觉得你过分了吗?”慕容垂叹了口气,自动忽略段紫儿,却是看着晓骁说到。 “我过分?”晓骁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我是怎么过分了?我有说话不算数吗?我有喜欢别的男人吗?你说我过分,倒不如看看,你过分不过分!” “爷,要不然,我们把那事情告诉给姐姐知道,好吗?”段紫儿有些犹豫,但还是上前一步,就是准备把事情和盘托出。 “不用,”慕容垂却是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她不用知道。” “是,我不用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晓骁冷哼一声,“对于昨天的事情,我只想知道,某人还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慕容垂,我要你一句对不起,只要你一句对不起,我就是可以原谅你。晓骁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不是她没有原则和立场,只是想着这是第一次,她可以原谅慕容垂。 她不想和他决裂,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的心,碎成一块一块的。 “有。”慕容垂点头,说出的,却不是晓骁想听到的,“以后少喝点酒,免得做了不该做的,说了不该说的。” “还有呢?”晓骁身子一震,却是死死咬紧牙关,还剩有最后的一点天真,说不定等慕容垂埋怨完自己之后,他会道歉会说对不起的。 他会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原谅他的。 ………… 时间走得很快很慢,慕容垂只是静默了一瞬,晓骁却是感觉像是度过了漫长的一年一般。 “还有。”慕容垂的开口,给了晓骁希望,却又是一次让她绝望,“昨天是雪姬送你回来的,记得以后有机会要给她说谢谢。” 晓骁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一下子像是被冻入了冰窖一般,终于是轻轻叹了口气,“还有呢?” 她可真是下作,就这样苦苦求着慕容垂的一句对不起吗?就这样苦苦求着他可以给自己一个原谅他的机会吗? 她是不是应该大度的直接说,亲爱的,其实我不在乎你有多少的女人,我只在乎你心里是不是有的位置。 可是,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她的原则,是牙刷和男人不能共用。若是以前,她可以直接给慕容垂一个耳光,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他的世界。 只是,这一次,她不行了…… 她舍不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即便,他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她终于是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女人会原谅出轨了的男人,会愿意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了。 那不是为了凑合着过日子,而是因为喜欢得不愿意对他说分开。 慕容垂,你的背信弃义,我只要一句对不起,都过分了吗? ………… “没有了。”慕容垂有些奇怪地看了晓骁一眼,为什么她的眼里竟然是有那样的悲愤呢?应该是酒还没有醒,“你好好休息,雪姬说晚上过来找你,她有事情要和你说。” 雪姬是秦国最聪明的女人,而且还是最接近神的女人,超然脱俗,所以慕容垂也是很放心晓骁和雪姬接触。 “好。”晓骁点头,心中的死灰却是一点一点扩散,“你真的没有什么要和我说吗?” 是不是很可笑,她直到现在,还抱着这最后的希望呢? 她真的只要一句对不起,这不过分? “没有了呀,”慕容垂却是摇头,“晓骁,你今天好奇怪,做什么总是重复这句话呢?” “我奇怪?”晓骁瞪了慕容垂一眼,那样的眼神绝对是可以杀人,一脚踩在慕容垂的脚上,“我看奇怪的是某人,竟然连一句对不起都是没有。” 她说完这句话,却是扬长而去。她要的不是对不起,要的只是一个可以让自己原谅慕容垂的机会。 “爷,你知道她在等你说对不起吗?”段紫儿叹了口气说到。 “我知道。”慕容垂点头,“可是,我说不出口,因为我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段紫儿只能微微摇头,她知道,慕容垂和晓骁之间,怕是有了一条难以愈合的伤痕…… 第76章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 晓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路奔逃,竟然是到了河边,她停下了脚步,还犹记得当年可足浑晓骁对她说过的话。 她说她也算是马背上数一数二的女子,但是这凫水,却是一窍不通。微微摇头,她总算是找到一件她擅长而可足浑晓骁不行的事情了。 说到底,慕容垂会喜欢她,谁知道有多少是喜欢的可足浑晓骁。 又是往前走了几步,看这水也清凉,便是想着下去简单梳洗一番。把心中的不满和抱怨都是清洗干净。 “你是准备寻死吗?”却是有一个女声响起,晓骁回头,见得是顾卿袅,只能微微对顾卿袅笑了笑,“我想你是多想了,我不过是想下水游水罢了。” “是吗?”顾卿袅却是走近,“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你什么时候会水呢?再说了,慕容府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晓骁轻轻叹了口气,“是楚凌告诉你的,没有想到他作为一个男人,也这么多嘴。” “其实我觉得这事情慕容垂没有做错,你就算心里再不愿意,这段紫儿总归是他的妻子,有他的孩子,是情理之中,你这样未免是太小气了。” 晓骁一声轻笑,没有说顾卿袅是与不是,只是叹了口气问他,“那你说,若是楚凌心中有别的女人的话,你会不计较吗?” “我……”顾卿袅有些犹豫,晓骁过了好久才是一声轻叹,“你是女人,这事情可能不计较吗?如果不计较,不是证明你大度,只是证明,你的心里没有他。” 顾卿袅紧紧咬唇,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我不在乎他喜欢多少女人,我只在乎他的心里有我就好。” 她一直是卑微地喜欢楚凌,好不容易楚凌接受了自己,又怎么敢奢求成为他的全部呢? 晓骁轻叹一口气,好,她的世界观,和顾卿袅的世界观,多少还是有些出入。 “卿袅,你这话,未免是太弱了。”突然又是一个女声插入了进来,晓骁见得雪姬走近,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这雪姬也认识顾卿袅吗? 不过顾卿袅开口的那句,却是让晓骁的身子都是一颤,“师傅,您怎么过来了呢?” 这雪姬和顾卿袅应该是一般大小,再说顾卿袅一向心高气傲,这声师傅,又岂是叫的一般人。 “我不过是来江边游玩,只是没有想到这江边竟然是如此热闹,一时高兴就过来瞧瞧了。”雪姬对晓骁点了点头,“我倒是觉得卿袅刚才那句话不对,若是我的话,我爱的男人,此生只能唯一,否则我即便是爱他,也不会让他知道我的喜欢。” “说得好。”晓骁将手搭在雪姬的肩上说到,不得不说啊,这做师傅的果然比做徒弟的更有境界。 雪姬却是一躲,所以只要苻坚心中有晓骁的一日,她就不会对苻坚说出自己的喜欢。可是她对晓骁也没有敌意,她只是单纯地羡慕着,她可以这样被一个帝王完全喜欢。 “雪姬,我听慕容垂说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倒是谢谢了。”晓骁对雪姬很是满意,想起之前似乎是麻烦别人了,虽然她记不得了,但是多说一句谢谢总归是没有错的,而且这雪姬还是非常对付她的胃口。 “不用谢,”雪姬却是对晓骁笑了笑,“你以后如果想要喝酒的话,尽管找我就是了,虽然我在宫中没有什么地位,但是请你喝一壶美酒还是够的。” 晓骁不在宫中,苻坚怕是思慕得厉害。 “好呀好呀。”晓骁是连连点头,不得不说,苻坚这皇宫虽然有些寒酸,但是里面的美酒可就是真心不错,却又是看了雪姬一眼,这女性八卦的本能又是冒了出来,“雪姬,你说你不是苻坚的妃子呀,昨晚貌似苻坚有跟我说,这宫里的女人,不是他的女人就是他的女儿的。” 雪姬脸色一僵,微微咬唇,“不,你怕是想多了。我是国师,是神的女人,我住在宫中不过是方便罢了,我不是苻坚的妃子。” 说完轻轻叹了口气,即便她希望她是。 “哦。”晓骁点了点头,只是这么好的女人苻坚都是不下手,她真心替苻坚觉得可惜了。 “师傅,要不然你替晓骁算上一卦,让她也见识一下你的厉害,这样她就不会将你和那些个凡夫俗子混为一谈了。” “哇!”晓骁凑了过来,“你是说,你会算命?啊,我最喜欢算命了,来,你且给我算算,让我看看准不准。” “卿袅,我看你是胡说了,我这天眼,你以为是那么容易就用的吗?”雪姬却是微微摇头。其实,她好怕好怕看到的是晓骁的酮体站在苻坚的面前,问他爱与不爱,许与不许的。 她虽然是一向清心寡欲惯了,但是如果看到这一幕的话,怕心还是要碎。 晓骁扁了扁嘴,这雪姬不给自己算命,她的心里多少还是不舒服,于是又是回了一句,“什么天眼,我看不过是欺世盗名罢了。” 虽然这只是最粗鄙的激将法,但是雪姬还是上当了,“你说什么,我司空一家六代国师,皆可以洞悉来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应验,你凭什么说我是欺世盗名之辈呢?” “那你开天眼算算呀。”晓骁本也是打算激怒雪姬,让她给自己算命,这苻坚既然已经封了雪姬做国师,就算是欺世盗名的话,也得有两把刷子。 “你等着。”雪姬却是看了晓骁一眼,然后又是看了顾卿袅一眼,轻轻叹了口气,“管好你家楚凌,不然你会后悔的。” 晓骁和顾卿袅都是一怔,她不是让雪姬给自己算命吗,为什么是把楚凌牵扯进来了,这可真有些奇怪呀。 “我知道了。”顾卿袅却是开口说到,轻轻叹了口气,“对了,晓骁,你还是回去,我怕慕容垂找不到你会把皇城都翻了的。” “他没有这么无聊。”晓骁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比较满意,微微点头,就是先同他们告别,回到了府中。 果然,顾卿袅没有说错,这府上竟然是空无一人,想来应该是出去找她的。晓骁微微点了点头,好,她很满意,这慕容垂总算是有些良心。 “姐姐,你回来。”晓骁转身,看到是段紫儿,便是将头偏向一旁,按照道理说,她不应该恨段紫儿,要不是段紫儿的话,她说不定直到现在都是没有办法看懂慕容垂的花心,说到底,她还是要给段紫儿,说句谢谢的。 “他们都出去找你了。”段紫儿一脸可怜地看着晓骁,“姐姐,对不起,我害你和爷吵架了。” “我不用你道歉。”晓骁却是冷冷看了段紫儿一眼,“你又何必在这里猫哭耗子呢?” 段紫儿却是微微咬唇,“姐姐,这事情其实不怪爷,要说错,都是我的错……” 第77章 你还是不信我吗 “你有什么错?”晓骁冷冷看了段紫儿一眼,她本就不喜欢她,现在更是不想和段紫儿多说一句话,就是准备回自己的屋里去,却是不想段紫儿却是上前一步,抓住了晓骁的手臂。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也要把话给你说完,说清楚,我不想你将来的时候会后悔!” “姐姐做什么是要后悔呢?”羊舌梦却是走了过来,“段紫儿,我真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勾引爷,你明明知道爷心里就只有晓骁姐姐一人,你这样横刀夺爱算什么!” “我没有。”段紫儿摇头,“小梦,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我知道。”羊舌梦一声冷笑,“你不过是趁着王爷那晚醉了,就是穿上你姐姐段蛮儿的衣服,让王爷是把你当成了段蛮儿,这才有了这个孩子。” 晓骁听得这话,微微一声轻叹,果然呀,在慕容垂心中,还是有段蛮儿的位置,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小气,要不然何至于连个死人的醋都吃呢? “不是的。”段紫儿连连摇头,“姐姐,你不要听她胡说,你听我说不行吗?这孩子…” 晓骁却是抬手,将自己的袖子从段紫儿的手臂中扯了出来,“不用解释了,我只能说,你是如愿以偿了。” 其实,晓骁直到现在,她都要得不多,她要得不过是一句道歉,她只要慕容垂的一句对不起,难道这也是不行吗? “姐姐!”段紫儿瞧得晓骁要走,又是几步追了上来,却是不想被羊舌梦推倒在了地上。 “小梦?你做什么?”段紫儿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羊舌梦,晓骁回头也是吃惊地瞪着羊舌梦。 段紫儿的胸膛,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是没入了一把匕首,而那匕首的手把上分明是刻了一个“晓”字。 但是,晓骁从来没有见过这把匕首。 “姐姐,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羊舌梦却是突然跪到在地上,口中喃喃地念叨着。段紫儿惊讶地看着羊舌梦,就那样瞪大着眼睛,直到是没有了气息。 ……………… “羊舌梦,你在说什么?”晓骁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她还没有意识到这是羊舌梦的一个阴谋,她也没有意识到,慕容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近了院子。 ………… “这里,发生了什么?”慕容垂压低着声音,却是听不出喜怒。 “爷……”羊舌梦却是抢在晓骁之前开口,“爷,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紫儿姐姐在和晓骁姐姐争执,我见晓骁姐姐很是生气,就想着上前把真相告诉她,却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是用匕首插入了紫儿姐姐的怀中,我冲上前去帮紫儿姐姐按住胸口,可是……” “羊舌梦,这人分明就是你杀的!”晓骁怒目一瞪,她就算是在白目,也知道这是赤裸裸的嫁祸,她以前觉得羊舌梦是个温柔可爱的女子,还想着要和她和平相处,却是没有想到,这羊舌梦一狠绝起来,却是当真恐怖。 慕容垂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晓骁一眼,又是看了羊舌梦一眼,两个女人,他应该是相信谁呢? “姐姐,你是武将,你从来就不会觉得杀一个人有好难,可是我只是一个寻常的女子,这杀人的事情,我敢吗?”羊舌梦却是先发制人,几步跌跌撞撞爬到慕容垂的脚边说到,还不住颤抖着身子,分明一副弱女子的模样。 “你不敢吗?”晓骁却是一声冷笑,她之前就一直觉得自己的演技是非常不错,不过,她现在是错了,这羊舌梦的演技,怕是更甚自己。“我且请某人看看,我一双手可曾有半点血污?而她双手沾血,谁像是杀过人呢?” 慕容垂看了晓骁一眼,又是看了看羊舌梦,这的确如晓骁所说,于是一脸严肃,“小梦,你还有话要说?” “有。”羊舌梦轻轻抽泣,“我刚刚说了,晓骁姐姐一刀捅入紫儿姐姐的胸膛,我届时就跑去查看,一定是那个时候沾染上了血迹。而姐姐,她常年在战场上都是一身白衣不见血,……” “而且,我没有动机。”羊舌梦轻轻叹了口气,“我只不过是想告诉姐姐,紫儿的孩子不是爷的,却是没有想到……一切都是晚了。” 羊舌梦微微闭上眼睛,任由着泪水将自己的面颊打湿,她颤抖着声音说,“姐姐,你不知道,紫儿姐姐喜欢上了府上的一侍卫,然后有了孩子,那日她染病被查出了有身孕,爷没有办法,只能说那是自己的孩子,要不然,紫儿姐姐就要被弃市了。” 晓骁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慕容垂,“段紫儿的孩子不是你的?” “不是。”慕容垂冷冽看着晓骁,“这事情我本想过两日跟你说,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般狠心,就算你是怪我负心,那也应该冲我来才是。紫儿一尸两命,你不觉得你罪孽深重吗?” “不,垂,”晓骁连连摇头,“你要相信我,人不是我杀的。是……是她,是她杀了段紫儿。” 羊舌梦却是一笑,没有反驳,“是,人是我杀的,姐姐,我做什么是要杀段紫儿呢?和段紫儿私通的侍卫是我表哥,你觉得我会杀了自己的嫂嫂吗?” 慕容垂轻轻叹了口气,将羊舌梦扶了起来,“小梦,我相信,这事情不是你可以做得出来的。” “那你的意思是,这事情是我做的?”晓骁却是上前一步,将羊舌梦从慕容垂的怀中拉了出来,“慕容垂,你做什么又不相信我?” “姐姐,你是要杀小梦灭口吗?”羊舌梦一脸惊恐地看着晓骁,晓骁百口莫辩,还没有想好要说什么,只见得慕容垂又是上前一步,将羊舌梦从晓骁的手中救了出来。 “晓骁,杀人偿命,这事情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交代。” 那样生冷的话语,让晓骁如置冰窖,心痛如绞,却是轻轻一笑,“慕容垂,你不信我?”“我也想信你。”慕容垂到底是叹了口气,“可是,你让我如何信你呢?” 晓骁缓缓闭上眼睛,直到感觉到慕容垂离开,才是将眼睛睁开,是呀,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耳朵,而不相信自己的心。 所以,他才是会不信她。 或许,她也不信慕容垂。因为从一开始她就认定段紫儿的孩子是慕容垂的,否则也不会被羊舌梦摆上这一道。 原来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爱情,竟然是彼此的不信任! 又是摇摇晃晃往前走了好几步,最后跪到在地上,虽然刚是初秋的天气,但是她的心,却是冷寒得厉害。 却又是看了这慕容府的宅院一眼,她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把自己关在这牢狱之中呢? 若是可以,她真想找一处高山,然后从上往下跃下,这样一了百了,她也是涂得轻松了。 应该没有什么,值得牵挂了。 第78章 你连个旁人都不如吗 羊舌梦醒来的时候,却是看到慕容垂站在自己的身边,虽然昨晚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她只要觉得这一睁眼看到慕容垂就是幸福的。 是以,她要除掉慕容垂身边的每一个女人,然后她才是可以独自拥有慕容垂。 “你醒了?”慕容垂对羊舌梦微微点头,“我禁了可足浑晓骁的足,只要你不去西厢的话,她是断然不敢拿你怎么办的。” 羊舌梦点头,她不急,慕容垂一向情深意重,所以这事情怕是不能让他对晓骁产生十足的怨恨,她是需要加料的。 “爷,小梦知道了。若爷有事情的话尽管去忙,不用管我的。”羊舌梦轻轻一笑,她知道慕容垂现在应该有得忙了,段紫儿的丧礼,她说到底还是慕容垂的侧妃,她的丧礼怕是要花费些精力。 果然,慕容垂也是点头,竟然是没有片刻的停留,就是大步离开。 羊舌梦轻轻一笑,她不在乎慕容垂现在心里没有自己,她会想尽办法,让慕容垂有一日无论是心里还是眼里,都只能有她一人。 她有这样的狠绝和自信。 却是踱着步子到了院中,但见得一侍卫打扮的男人正在烧着钱纸,于是就是走了过去,“哥,我说你这是再给嫂嫂烧吗?” 那侍卫听得这声音是猛然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纸钱扔在地上,“小梦,你老实给我说,人其实是你杀的,是与不是?” 羊舌梦一惊,往后退了一步,却是瞪大眼睛,“哥,你在说什么?我杀了人?我能杀谁?” “段紫儿,还有她的孩子。”那男人眼光一寒,“我羊舌翼从来都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狠绝,那可是你的嫂子和你未来的侄儿呀。” “他们,是可足浑晓骁杀的。”羊舌梦咬牙,这事情连慕容垂都信了,他做什么是不信呢。 “我相信可足浑将军的为人,这事情她做不出来。”羊舌翼却是说得非常确定,“如果这事情只能是你们两人中的一人,我宁可相信那人是你。” “你做什么不信我?”羊舌梦心中觉得不妙,连忙找了个托词就是离开。不过还好,慕容垂不是公羊翼,他信了就是了。 只是她真该庆幸,慕容垂对挚爱的信任还比不上一个或许和晓骁根本没有什么交集的侍卫来得多。 ………… 晓骁无聊地长长出了口气,慕容垂算是彻底将自己禁足了。她很想和他解释清楚,人不是她杀的,可是一想到慕容垂当时那足以杀人的眼神,也只能叹了口气。 知我者信我,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却是突然听到什么动静,晓骁抬头的时候,就见得苻坚非常潇洒地从墙上翻身而下,整个动作十分干净利索。 微微摇了摇头,谁说这帝王家的孩子就是娇生惯养呢?苻坚这身功夫,应该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才练成的。 只是晓骁忽视了一个重点,他是帝王,做什么是要翻墙进来呢? “你怎么来了?”晓骁到底是后知后觉地问了出来,苻坚也没有同晓骁解释,只是坐到晓骁身旁,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才是说到,“我听人说段紫儿死了,是你杀的,连带的,还有她的孩子。” 晓骁脸色一白,有些惊愕地看了苻坚一眼,最后却是一声轻笑,是了,这流言倒是像长了翅膀一样地传开了,还是说苻坚在这里安排了探子呢?这慕容府的一举一动,他怕都是清楚。 “你也觉得人是我杀的?”晓骁揉了揉鼻子,不知道为什么却是突然有了莫名的委屈。 “我为什么会觉得人是你杀的呢?”苻坚没有回答晓骁的话,却是轻轻叹了口气,“你虽然是武将出身,也杀过人,但是我想段紫儿不是你杀的,因为你没有杀她的动机。” “你不会以为我是嫉妒她有慕容垂的孩子吗?”晓骁有些奇怪地看了苻坚一眼,他凭什么是要相信自己呢。 “你会嫉妒吗?”苻坚依旧没有回答晓骁的话。 “我会。”晓骁咬唇,过了好久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她的确是嫉妒得厉害,“但是我不会因为嫉妒杀了她,就算是……” “就算是,你也一定会当场承认了。而且是断然不会把这事情推给旁人的。”苻坚接过晓骁的话却是说到。 晓骁点了点头,不得不说,他很懂自己。 甚至于,远胜慕容垂。 “晓骁,你怎么了?”苻坚见得晓骁有些愣神,于是就是问到。 “我只是在想,连你都信我,为什么他不信我呢?”晓骁一声轻叹,虽然之前她没有给以慕容垂足够的信任,但是慕容垂做什么也是不信自己呢? 诚然,她是的确没有杀段紫儿呀。 “他不是不信。”苻坚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越是面对着自己深爱的女人,就越是要要求更多。” 他说完这话,却是后悔了。他做什么是要帮慕容垂说好话呢?若是慕容垂和晓骁因为这事情分道扬镳的话,那对他,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 却是突然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似乎是闪着光芒地望着自己,只能抬头茫然地看着晓骁,“怎么,有事?” 晓骁却是摇头,难得笑了笑,“我只是觉得,你真会安慰人。” 苻坚听得这话,微微在心中默了默,他会安慰的人,也只有晓骁一人。 却是突然感觉晓骁将自己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上,苻坚惊愕地看着晓骁,看着她眼中的泪。 ………… “我只是,想找个肩膀哭会,你不会说什么。”晓骁嗡着声音说到。 “可以,只要你不嫌弃。”苻坚却是抬手,将晓骁眼角的泪珠拭去。 若是你不嫌弃这肩膀过于瘦弱,那么我将永远给你留着。苻坚微微上扬了一下嘴角,“晓骁,还想御膳房外面的美酒吗?” 晓骁听得这话,是连连点头,她或许是不想御膳房外面的美酒,她却是想苦中作乐罢了,却是轻轻叹了口气,“可是,我被慕容垂禁足了,他不许我出去。” “他不许,你就不去了吗?”苻坚却是把晓骁拉了起来,见得晓骁的神情还是有些迟疑,于是干脆就是将晓骁抱起。 “喂,苻坚,你做什么!”晓骁虽然猜到了苻坚的打算,但是他付诸于实践的时候,还是让晓骁吓了一跳。 “先斩后奏,你现在已经到了我的地方了,若是你不满意的话,再翻回去就是了。”苻坚将晓骁放了下来,还好他这些年的轻功一直不错,要不然这带个人翻墙什么的,还是有些难度。 晓骁也只能微微摇头,她今天也放纵自己一把,才不管这慕容垂会怎么想。 “你在看什么?”晓骁反应过来,却是见得苻坚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微微觉得有些不妙。 “我在想,你没有二两肉,为什么抱上去那么重。”苻坚微微摇头。 “你!”晓骁恨恨地挖了苻坚一眼,这男人可真可恶呀。却是不知道苻坚为了让晓骁开心,刚才那句挖苦可是绞尽了脑汁。 他也不容易。 第79章 这世上当真有这样的药引 “你在遣散宫女吗?”晓骁这一路看来,总是会看到很多女子拿着行李,然后哭得梨花带雨的,十分留恋地望着宫墙。 “不,我在遣散妃子。”苻坚倒是非常坦白地同晓骁解释到,“我想也是时候放他们回家自由了。” “你遣散了多少妃子?”晓骁有些奇怪地看了苻坚一眼,她实在是想不通,他做什么是要把自己的妃子遣散了呢?难道是没有钱养那么多人了吗?不过也不至于,这秦国皇城虽然是有些寒酸,但是也不至于寒酸至此。 “三十二。”苻坚倒是记得清楚,“除了我必须娶的正宫皇后,和三个已经为我生下孩子的妃子之外,剩下的,都是散了。” “为什么?”晓骁很是奇怪地看了苻坚一眼,这男人疯了吗?他们不是都喜欢三妻四妾三宫六院的是越多越好,他做什么是要把妃子都遣散了呢。 “因为,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她很单纯很简单。我怕我这后宫的女人太多了,心机太深,她是要被欺负了。”苻坚看着晓骁十分认真地说到,他希望晓骁可以听懂自己的用心,同时却又是希望晓骁没有听懂。 她若是懂了,然后拒绝了,他以后又如何光明正大地对她好呢? “哇。她可真幸福。”晓骁连连点头,“我可真羡慕她呀,也不知道她长了什么模样,我猜一定是倾国倾城,要不然你也不会对她这么好。” “她长得和你一模一样。”苻坚在心里说了这句话,可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来,到了嘴边,却是换成了另外的一句,“她长得不是最美,但是我觉得她很特别,特别美。” 晓骁微微点头,苻坚虽然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自己的,但是却是可以透过他的那双眼睛,看到一阵阵暖暖的情谊。 这真是一个长情的男儿,比慕容垂什么的,强太多了。 “你在想什么?”苻坚却是宠溺地看着晓骁,还好晓骁很单纯,要不然的话定然是可以看出自己的喜欢,那样以后,他就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是可以放肆地对晓骁好了。 “我在想,我很羡慕她。”晓骁倒是坦白,却是没有听到苻坚喟然地一声长叹,“晓骁,若然是你愿意的话,你就是可以变成她。” 话到嘴边,他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却是走着走着,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御膳房的外面了。 这条路,平时好长,可是今天,好短。 晓骁是直奔美酒放着的地窖而去,苻坚笑了笑,也是跟着晓骁下了地窖。晓骁倒是不客气,直接就是取过一坛酒扔给苻坚,然后自己也是找了一坛开喝。 苻坚是正人君子,她酒量也是不错,所以就算是醉了,也没有什么事情。 更何况,她想借酒消愁。 苻坚轻轻叹了口气,晓骁的用意,他岂能不知。也是不拦着她喝酒,只是坐在一旁看着晓骁。 “你做什么不喝?”晓骁有些奇怪地看了苻坚一眼,“这酒可是好酒,你不喝的话,就真心可惜了。” “我醉了。” 晓骁白了苻坚一眼,这个男人是在说什么混账话,他酒都没有喝,做什么是醉了呢?苻坚似乎也是看出了晓骁的不解,半开玩笑地解释到,“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没有说谎,他的确是醉了。 晓骁没有听懂苻坚的话,也是懒得搭理,又是灌自己喝了好多酒,她只觉得自己是醉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脑海中充斥的都是慕容垂的那些话。 慕容垂说,“可足浑晓骁,我决计想不出,你竟然是那样的人。” 想到这里,却是两声轻笑,是呀,她也想不到,慕容垂竟然是把自己想成了那样的人。 这事情,她知道楚凌一定会信她,也看到了苻坚对自己的信任,可是为什么慕容垂却是不信她呢? 只能是一声苦笑。 罢了,若是能用这事情看清楚一个男人的话,这也许也是值得的。 “你又想慕容垂了?”大抵是感觉到晓骁的神情有些异常,苻坚轻叹一口气,却是说到。 晓骁点头,她不愿掩饰,因为掩饰真的好累,她不想为了掩饰累坏了自己。 又看着晓骁灌了好多酒,苻坚终于是忍受不住了,将酒坛子抢了过来,“晓骁,你在这样喝,要出人命的。” 虽然,他今天是打算让晓骁发泄一番,可当真见得晓骁玩命一般地喝酒,她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和不忍心,她做什么是要为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委屈自己呢? “出人命就出人命,反正我是不想活了。”晓骁瞪了苻坚一眼,苻坚往后退了一步,握着酒坛的手,有轻微的颤抖。 她……刚刚的语气,是认真的? 她竟然是真心不想活了,她做什么是不活了呢?苻坚在心中一次次问自己这个问题。却是在看到晓骁那双眼睛的时候豁然一下就是明白了。 怕是,哀莫大于心死。 他怕了。 他苻坚为王十年,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怕,也从来不觉得有事情可以让自己害怕,可是为什么在看到晓骁那双眼睛的时候,他是彻底的害怕了呢? 他好怕,她就是这样从他的世界中消失。 “晓骁,难道这世界上就没有人没有事情可以要你牵挂吗?”苻坚上前一步,握住晓骁的手臂问到。 “有。”晓骁思考了好久,“我还有一个人放不下,紫慕。” 听到是一个男人的名字,苻坚的脸一下子就是黑了下来,他不怪晓骁心中有其他的男人,他只怨,他做是不能成为她的唯一。 “他是我弟弟,今年也只有十一岁。”晓骁扁了扁嘴巴,丝毫没有注意到苻坚如释重负般的表情,“可是他快死了,他中了毒,可是我没有药引。” “什么药引,我这皇宫药房里都有。”苻坚想不过是一味药,就是他倾尽秦国的所有,也会为晓骁找到的。 “帝王心。”晓骁却是轻笑,“你不会有的。” “帝王心?”苻坚一怔,这世上有这样奇怪的药吗? “不,你有。”晓骁却是突然一顿,似乎是自言自语,“你是帝王,这帝王心,不过是要一碗你心尖上的血。” 她虽然是醉了,但是还是记得楚凌当时给自己说的话。 “我心尖上的血?”苻坚瞪大眼睛,这种帝王心,他倒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你不愿?”晓骁却是一笑,“是了,你们男人都是那么自私,嘴上说着对你好,可是,事实上呢,谁又知道呢?” 苻坚微微默了默,确定晓骁是没有开玩笑,却是从怀中拿出了一把匕首,微微一停,就是朝着自己的胸口刺去! 他甚至都没有半点迟疑,也不知道这一刀是深是浅。 ……………… 第80章 我们都是十足的疯子 苻坚却是微微一停,连带着没有半点的迟疑,就是一刀对准了自己的胸膛刺去,且不知道这一刀的深浅。 晓骁的酒,在这一瞬就是彻底醒了。 苻坚支撑不住,只能靠在墙上,瞧得晓骁呆愣地瞪大眼睛,却是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我说,你不拿碗接帝王心吗?” 他紧紧咬紧牙关,明明是锥心的疼痛,脸上的表情却是云淡风轻,仿佛刚才那贯入胸膛的一刀,根本不会给他构成任何的伤害。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动作。 晓骁又是往后退了一步,见得苻坚跌坐在地上,才是反应过来,连忙飞奔到苻坚的身旁,用手紧紧按着苻坚的伤口,看着往外溢出的血,自己的泪也是夺眶而出。 “你疯了,就算我要帝王心,你也不能这样给我呀!” 他岂止是疯了,简直是疯大发了。 “晓骁,”苻坚对晓骁的话置之不理,他只是诧异地看着晓骁的泪,突然觉得很满足,因为他知道刚才晓骁的泪,一定是为自己而流的。 这一刀真值,搭上信命也值。 晓骁四下寻觅,也没有找到什么东西来包扎苻坚的伤口,只能扯下自己的裙摆。幸好这伤口不深,也是没有伤到要害,微微轻喘了口气,将伤口简单地包扎了一番,不过总算是止住了血。 苻坚却是伸手抓住了晓骁的手,他虽然是没有半点的力气,却是握得很紧,“晓骁,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晓骁有些不解地看了苻坚一眼,“我去找御医呀,要不然做什么。” 她虽然是把伤口包扎好了,但是谁知道有没有感染什么的,还是去看专业的医生好,而且这是皇城,应该有最好的大夫。 “不许去!”苻坚却是咬牙,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三个字,他是没有剩下多少的力气,但是却是异常的清醒,见了御医之后,要怎么解释这伤口呢? 他们决计不信他是捅了自己一刀,而身旁也只有晓骁一人,他不想她被人怀疑。 “为什么不去?”晓骁一脸狐疑地望着苻坚。 “我怕,他们会把你当刺客。”苻坚轻叹了口气,他本不打算和晓骁解释,但是看到她眼中的坚持,知道他如果不说出个理由来,她定然是给自己找个大夫来了。 晓骁身子颤了颤,不得不说,她今天在苻坚身边,有了太多的感动,这真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不错到,她都以为苻坚是喜欢上自己了。 不得不说,晓骁还是有些迟钝,她到现在都还是没有看出苻坚对自己的喜欢,她只是把苻坚对自己的好,归结于他对每一个普通朋友都是那么好。 “可是,现在也不是办法。”晓骁犹豫了会,还是叹了口气,“血我虽然止住了,但是如果不好好包扎一下,怕是会感染。” “我没有那么娇气。”苻坚轻轻一笑,宽慰晓骁地说到,“以前在军中受伤,连这样的包扎都是没有,我还不是一样活着。” 他说得很是轻松,却是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今天的晓骁有了杀心的话,那么他岂不是注定要在鬼门关内走一圈了呢? 苻坚的话,让晓骁的心有些宽慰,但是旋即却是一声轻叹,坐到苻坚的身旁,轻轻抬眼看了苻坚一眼,“今天,谢谢。” “你谢谢我什么?”苻坚似乎是明知故问一般。 他不喜欢晓骁的谢谢,因为她说谢谢的时候,他是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是有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墙帐一般。 “谢谢你信任我,谢谢你给了我帝王心。”晓骁说得很是认真,“如果你以后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说一声就成。” “谢谢。”苻坚却是吐出这样的两个字,“晓骁,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信任你,可以给你帝王心。” 他给的,不是一碗心头血,而是他满满的一颗真心。倘若晓骁可以以这样的方式接受,也好。 晓骁听得这声谢谢和谢谢后面的话语,却是一脸惊愕地看着苻坚,不得不说,他刚刚的话,让她非常感动。 苻坚却是轻轻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要躲避晓骁的目光,还是真的累了。 ……………… 晓骁却是非常难得细细地看了苻坚一眼,大抵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的脸色非常苍白,连着灰白色的唇瓣都是有轻轻的颤抖。 像是两片羽翼一般。 ………… 苻坚错愕地睁开眼睛,他是累了,他刚才也只是打算小憩一下,却是没有想到晓骁的动作。 她竟然是吻上了自己的唇! 而且那是一个很深很长的吻!仿佛竟然是发自内心一般。 苻坚的手停在半空中,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推开晓骁。他也不知道晓骁这个吻,是要表达什么。是要说谢谢,还是只是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呢? 终了,还是缓缓的闭上眼睛,且不管这一吻究竟是为了什么,就让他在这之中沉沦。 他没有推开晓骁的力气,也没有推开晓骁的立场,他只是怕,有一日,晓骁会后悔自己的这个吻。 晓骁也是瞪大眼睛,过了好久才是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便是连忙站起身子,脸上的表情依旧惊愕。 天,刚刚自己是做了什么! 她吻了苻坚,她做什么要吻苻坚呢?却看到苻坚还是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似乎和刚才没有什么区别,才是轻轻出了口气,还好他是睡着了,还好他没有发现,要不然她是打算如何跟苻坚解释自己这样的一吻呢? 不过晓骁还是大大咧咧,到底是没有注意到苻坚原本苍白的脸上,却是有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晓骁轻轻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冲动,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刚刚还说苻坚是疯了,她现在算是彻底知道了,她也是疯了! 她也是个十足的疯子呀。 要不然,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动作来呢? 却是将手搭在了自己的心上,晓骁,你不是应该喜欢慕容垂呢?那么现在你做什么是要招惹另外一个男人呢?还是说,你只是想和他说声谢谢…… 可是,用这样的方式说谢谢,是不是太过了呢。 见得苻坚似乎是打算睁开眼睛,晓骁见状只得连忙起身,就是落荒而逃。 苻坚没有睁开眼睛,却是听到了晓骁凌乱地逃跑的脚步声,过了好久才是睁开了自己的眼眸,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却是一声轻笑。 可足浑晓骁,你是真不知,还是不晓,你要知道你的这个吻,不单是要你下地狱,连带着我,怕也是要下地狱的。 却是轻轻将身子靠在墙上,回味着刚刚那个浅浅,却是让自己错愕的吻。 要不是这身上淡淡的疼痛提醒他的话,苻坚定然是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很甜很美的梦。 梦里,也是在这小小的酒窖,也是晓骁淡淡的一吻。 这世上最美的梦,怕也是不过如此。 第81章 晓骁,我做什么是要爱上你 晓骁一路狂奔,却是和一个人撞了满怀,刚刚准备是抱怨,却是看到了一半和慕容垂如出一辙的左脸和右脸上的锡箔面具。 “楚凌,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晓骁看到楚凌的时候,虽然有些惊愕,但还是对楚凌点了点头,也是反应过来了,楚凌是苻坚的人,所以出现在苻坚的皇宫里,也应该很正常。这不正常的是,楚凌现在做什么是要这样看着自己呢?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楚凌虽然不懂晓骁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宫里,但是却是对晓骁手中那碗红色的液体非常感兴趣,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是人血。 他做御医这么多年,一眼看破人血不难,却是不知道这应该是谁的人血呢? “哦,这是苻坚的血……是他给我的药引,你上次不是要……”晓骁话还没有说完,楚凌就是拽住她的手臂,然后一路狂奔,也不知道拐了多少弯后,才是进了一间房,楚凌将门关上,一气呵成地完成了这些动作之后,他是依旧没有放开死死握着晓骁的手。 “楚凌,你要做什么?”晓骁一脸奇怪地看着楚凌,他虽然一直都是个奇怪的男人,但是也没有像现在这般奇怪,却是被楚凌逼到了墙角。 “说,你是怎么得到苻坚的帝王心的?你捅了他一刀?”楚凌依旧是握着晓骁的手腕问到,他虽然性子里一向万事不上心,可是这是事情,他不得不上心。 他之前不是三番四次三令五申地要求晓骁要离苻坚远一点吗?这个女人,能不能把这句话给听进去呢? “怎么可能。”晓骁将手从楚凌的手中抽了出来,将帝王心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才是喘了口气,“我不过是在和苻坚吃酒,然后他问我有没有什么在乎的东西,我说我想要帝王心,也就是他心尖上的一碗血,那个男人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是直接一刀就刺向了自己的胸膛,于是,就是有了这帝王心。” 晓骁简单地将刚才的事情解释了一番,她没有提到自己最后的一个吻,所以听上去就像是苻坚一个人的疯狂,其实,刚才的晓骁,怕是远比苻坚疯狂。 却是发现楚凌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以为他是不信,于是开口问,“怎么,你不信?可是我说的已经是事实了。” “不,我信。”楚凌却是深深地点了点头,然后是一声轻叹,“晓骁呀,我之前给你说的,你都是忘了吗?” “没有。”晓骁连忙否决,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是你跟我说了好多话,我都不知道你现在要说的是哪一句了。” “我说,要你离苻坚远一点。”楚凌叹了口气,又是重新握住了晓骁的手腕,“我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吗?那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你做什么是要招惹他呢?” “我不觉得他危险,我只是觉得他是好人。”晓骁想将自己的手从楚凌的手中抽出,只是奈何楚凌握得好紧,她也是没有半点的法子。 “好人?”楚凌却是微微一笑,“他若是好人,就不可能是帝王的。晓骁,你要记住一句话,这天下所有的君王,都是没有心的。” 晓骁咬唇,她想要反驳楚凌,可是却是没有办法举出一个例子。她之前虽然不算博览群书,但是一时要从她知晓的那群帝王中找出一个有心人,也是有些难度。 她只能任由着楚凌拉着自己的手,等待着楚凌的下文,却是没有想到楚凌却只是握住她的手,没有动作。 他只是看着晓骁脖颈处,那若隐若现,早是失去了当时光泽的那只蝴蝶。 那只世界上最美、最妖媚的蝴蝶。 ………… 却是突然一个横抱,然后直接就是将晓骁扔到了床上,晓骁完全没有猜到楚凌竟然是有这样的动作,可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外袍已经到了楚凌的手中。 他的唇,疯狂而肆掠地吻上了自己的蝴蝶。没有带着一丝的怜惜,完全是疯狂到了极致。 他那露在面具外的右眼,此时似乎是染上了一丝猩红一般,疯狂而炙热地望着晓骁。他已经是撕开了晓骁的亵衣,将手握上了晓骁纤细的腰部。 “楚凌,你做什么!你疯了吗?”晓骁要推开楚凌,只是他的力气好大,好像是一只疯狂的虎豹,她自然是没有力气,去推开这样的一只虎豹。 他做什么是要这样对自己,他的心里,不是喜欢顾卿袅吗? 晓骁心中是深深的疑惑,可是楚凌却是没有止住自己的动作,他已经将晓骁的衣服都是撕开了,那丰腴的某处夹在片片碎步中,显得格外动人! 果然,他舍弃了晓骁脖颈处的蝴蝶,却是一路向下,吻上了晓骁身上那处美艳得如同桃花一样羞涩的部位。 晓骁心中越发慌乱,也越发觉得不对,也不知道突然是有了力气,竟然是将楚凌推倒在了床下,见得楚凌还欲卷土重来,就是直接将床上的玉枕仍到楚凌的身上。 楚凌吃痛,这才是反应过来。看着床上一片的狼藉,狠狠敲了自己的头一下,他刚刚是在做什么! 晓骁将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也是瞪着眼睛看着楚凌,“楚凌,你刚刚是在做什么?你不是喜欢顾卿袅吗?” “是呀,我喜欢顾卿袅。”楚凌却似乎在喃喃自语一般,“不应该呀,我只是把晓骁当兄弟了呀,可是刚才那动作,是对兄弟做的吗?我是怎么了,为什么在看到晓骁蝴蝶的时候,就是失去了控制一般呢?” “楚凌,你怎么了?”晓骁心中虽然还是非常害怕,却是看到楚凌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还是有些担心的问到。 “晓骁,你还记得你脖颈上的蝴蝶是怎么回事。”楚凌过了好久才是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可还是不敢看晓骁,“当时瑾儿是怎么给你说的。” “她说,”晓骁惊慌未定,却是努力回忆到,“她说,这是可足浑家的秘术,第一个见到蝴蝶并与其交合的男人,一定会死心塌地地爱上你,然后任由你摆布。” “是了。”楚凌轻轻叹了口气,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是这样疯狂了。 “可是,我们没有交合呀。”晓骁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想起了那晚自己的乌龙,还是非常不好意思,“这样一来,这秘术应该不成立。” “不成立最好。”楚凌缓缓起身,依旧是背对着晓骁,他也是怕了,他怕自己看到晓骁蝴蝶的时候,会再一次的兽性大发。 他不喜欢晓骁,他的心里,是住了别人的。 顾卿袅,他这一辈子,都愿意让她做自己的女人。 “以后,你离我远点。”楚凌说完这句话,就是大步离开,他不敢再停留,“还有,今日之事,请不要对外人说。” 晓骁在床上点了点头,却是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轻轻叹了口气,她不懂,倘若不是秘术的奏效,楚凌刚才做什么是要有那样突然的疯狂呢? 她是真的不懂了。 第82章 你还是不信我吗 楚凌过了好久才是从屋里走了出来,长长出了口气,刚才就像是做了一个迷梦一般,他直到现在也是想不通,为什么刚才自己是要对晓骁下手呢? 刚才他记得很清楚,他的失控,是在看到了蝴蝶之后,在看到了那妖娆妖艳的蝴蝶之后,他也是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了。 然后…… 却是连连退了好几步,这才是没有跟来人撞上。 “王丞相。”楚凌见来人是王垂,于是恭敬地对王垂点了点头,王垂也是对楚凌一笑,“我们的尚书左大人,似乎是有些魂不守舍?” 苻坚在楚凌回国之后便是将他册封,封的官位就是尚书左。虽然听上去官职不小,但是却是赋闲。不过因着楚凌早习惯了以往闲适的生活,所以赋闲什么的,他是最喜欢的。 反正,这苻坚的皇宫也不见得有那么清净,他也是不想让自己染上一身腥。 “还好。”楚凌过了好久才是回答了王垂的话,他虽然和王垂知交甚少,但是亦是知道自己需要少给这人接触,要知道上兵伐谋,王垂那张嘴,便是真心可以把死人说活,活人说死。“我只是病了,所以看上去有些狼狈罢了。” “病了?”王垂却是笑了笑,“倘若尚书左大人是真病了,那么就应该好好去太医院看看,要知道这医者可是不能自医呀。” “丞相关心了。”楚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王垂要和自己寒暄,但还是对王垂点了点头,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只要是迎合王垂便是好了,若是王垂对自己用了他的三寸之舌,他怕是断断没有半点活路的。 “对了,我问你一件事情。”王垂却突然非常陈恳地问到,“这皇上最近有没有喜欢上旁的女人呢?而且还是喜欢得厉害。你是皇上的近卫,我想这事情你应该要比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要知道得多。” “不知。”楚凌微微默了默,他虽然是苻坚的近卫,但是这不代表他需要干涉苻坚的私生活,而且他是皇上,难道还没有喜欢一个女人的权力吗? “你真不知道?”大抵是看到楚凌眼中难得认真的表情,王垂也是信了,他是真不知道。轻轻叹了口气,“最近皇上把宫里的妃子都是遣散走了,除了正宫的皇后之外,留下的也只有三个为皇上生过孩子的女人。我想皇上怕是准备新近娶一名贵妃,现在不过是把后宫腾空了,来欢迎新人。” “新人?”楚凌轻轻笑了笑,“王丞相,有些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你说我们做臣子的,做什么要关心皇上喜欢谁呢?” “尚书左大人这句话说得不对。”王垂连忙反驳,“请尚书左大人想想,皇上既然可以为了这个女人清了后宫,那是不是说明他非常喜欢这个女人。那么有一日,这个女人容不下你我二人,你说皇上是杀谁呢?我们也要为自己要一条后路呀,所以我们要先摸清这女人是谁,脾气、心性又是如何。” 楚凌将王垂的话深深回味了下,他说得到真是有几分道理,便是点头,“那您有什么打算呢?” “我听说尚书左大人的轻功不错,若你跟踪一人,那么是断然不会让人发现的。我想让你去跟踪皇上,弄清楚他到底喜欢的是哪个女人。”王垂耳语。 楚凌点了点头,反正他现在是有些无聊,将这事情应承下来,也是没有什么损失。 ………… 晓骁翻墙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却是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微微扁了扁嘴巴,那样的气场她太熟悉了,除了那该死的慕容垂之外,怕是决计没有旁人了。 但是,这样肃杀的气场,他可是有好久没有在自己的面前露出了。 晓骁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是有种感觉,她仿佛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那个时候她刚刚做了慕容垂的新娘,慕容垂以为是她害死了段蛮儿,所以对自己有满满的敌意。 难道,他现在是把自己当做了敌人吗? 呵呵,晓骁突然是觉得这好可笑,可笑到,她的眼睛都是湿了。 “你去什么地方了。”慕容垂抬头,在看看晓骁眼中晶莹的时候,身子却是有了微微颤抖。 “你管不着。”晓骁冷哼一声,她今日本来就是累了乏了,可是此刻慕容垂出现在自己的屋中,她有分外的不爽,而且一时也是找不到地方既可以坐下又可以离慕容垂远远的,所以她只能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慕容垂。 “我是你的夫,我做什么是管不着。”慕容垂起身,“你到底是去什么地方了?我可是禁了你的足,你不许出这屋子半步。” “你不是我的夫。”晓骁却是迎上了慕容垂的眼睛,她知道慕容垂现在想杀人,但是却是没有半点闪躲,反而是直接迎上了慕容垂的锋芒。她不自信自己不会被慕容垂的锋芒伤害,她自己觉得纵然被伤害,也是无所谓了。 反正呀,他是不信自己了。 “我的夫,不用我说一句话,就是我的一个眼神,他就会知道我心中的一切,他会爱我知我信我。”晓骁一字一顿,最后将重音放在了那个“信”字上。 她和慕容垂,之间难道真的不能有半点的信任吗? 爱我知我信我。 慕容垂将晓骁的话回味了一番,他就算是傻子,也听出了晓骁刚才那句话中深深满满的抱怨,她似乎是抱怨,抱怨他不爱她,不知她,不信她。 他爱晓骁,却是有理智的爱。 “我相信的,是我的眼睛和我的耳朵。”慕容垂叹了口气,这就算是给了晓骁一个答案。他也不希望那个人是晓骁,可是事实上,却又让他不得不相信。 “很好。”晓骁却是一声轻笑,“怎么,你到现在都以为是我杀了段紫儿和她的孩子吗?是吗?” “我希望不是。”慕容垂叹了口气,“这事情我也会查,但是在查清楚之前,你还是嫌疑最大的人。” “你做什么不怀疑羊舌梦呢?我有嫌疑,她就没有了吗?”晓骁继续追问到,慕容垂禁了自己的足,却是完全没有半点责罚羊舌梦的打算。 “她从来不会杀人,就算是只蚂蚁,她都舍不得踩死,每个月有大半的日子都不吃肉,这么善良的女子干不出那样的事情。”慕容垂轻叹一口气,没有注意到晓骁往后退了一步。 “那我就干得出了吗?”晓骁歇斯底里地大笑三声,“慕容垂,你是不是以为,我可足浑晓骁是武将,是将军,在我手下定然是有亡魂,所以你就是可以相信我会杀人了,是?” 呵呵,这可真是一个十足的笑话。 慕容垂没有说话,他不想怀疑晓骁,也不想怀疑羊舌梦,可是当时的现场只有她们两人,又是相互指责,他一时也是没有了办法。 他也爱晓骁,却是在理智之下。 可是,非常荒诞的是,真正的爱情,怕是早超越了理智。 第83章 我疯了吗 “你可以走了。”不得不说,晓骁对慕容垂是非常失望,她今天遇到了好多人,可是他们都相信自己没有杀害段紫儿,可这慕容垂却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是认定了一番,无论她是怎么解释,他也是听不进去了。 她算是把这个男人彻底看白了,这什么人嘛。凭什么,为什么,是要找上自己呢? “好。”慕容垂起身,“既然你不打算告诉我,那我也就不问了。”却是在门口停了下来,一脸错愕地望着晓骁。 “怎么了?”晓骁感觉到慕容垂身上的肃杀之气,是越发厉害,于是就是不解地问到,她应该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慕容垂死死地看着晓骁,仿佛是要把她看穿一般,过了好久,似乎是一个世纪之后,慕容垂才是轻叹了口气,“你的脖颈上,为什么会有吻痕!” 他不是瞎子,而且他现在分明是可以感觉到晓骁衣衫不整,身上分明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味道。 这个该死的女人,刚才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 晓骁一怔,下意识摸了自己的脖颈一下,张嘴刚想要解释,可是想到自己刚才和楚凌的承诺,轻轻叹了口气,罢了,还是沉默好了。 “你不解释?”慕容垂死死盯着晓骁,此时的他,仿佛是一只处在崩溃边缘的野兽一般。 “我无话可说。”晓骁觉得今日之事,她是断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向慕容垂开口,而且她觉得今日的楚凌虽然对自己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但是总归是没有酿成什么大错,就不要伤害慕容垂和楚凌之间的兄弟之情了。 “好,好个无话可说。”慕容垂却是一声轻笑,抬手就是将晓骁扔到了床上,双眼猩红得厉害,“你说我不信你,你觉得你背着我,承欢别的男人,也配得到我的信任吗?” 他生平虽然都是脾气火爆,但是却从来没有一日像今天这般生气。 晓骁将头侧在一旁,还是没有解释,只是觉得心中难受得厉害,明明今天她是憋了满满的委屈,可是为什么现在这个男人,还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是推倒了自己的身上呢? 他不觉得他这样太过于残忍了吗?他不觉得她这般太过可怜了吗? “可足浑晓骁,我以前是看错你了。”慕容垂却是骂了一句,“我以为你是性情中人,是我一生一世喜欢的人,可是我今天算是知道了,我是彻头彻尾地错了。你可足浑晓骁,不过是,人尽可夫的荡妇!” 人尽可夫的荡妇? 人尽可夫的荡妇! 晓骁却是连着三声轻笑,她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自己在慕容垂的心中,竟然是有这一评价,不得不说,她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慕容垂的厉害,他不但不信她,更是不懂她。 要不然,怎么可能用那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呢? “慕容垂,我给你个机会,把刚刚的那句话收回,我可以当做没有听到。”晓骁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为什么直到现在,她都不愿意和慕容垂彻底闹翻呢?总是想着要给他以后后悔留一条路。 她……到底还是喜欢眼前这个男人的。 “我做什么是要收回?”慕容垂却是一声浅笑,却是翻身上了床,将晓骁身上的衣服都是毫不留情的除掉了。 “你做什么!”晓骁是断然没有猜到慕容垂的动作,只能是一脸惊愕地看着慕容垂。 他要做什么! “我倒要看看,你身上哪些地方,是被人污过的。”慕容垂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他分明是看到晓骁的脖颈、锁骨、腰背处,都是有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吻痕。 那每一处吻痕,对他都是一种羞辱,一种直接深入骨髓的羞辱。 晓骁抬手将慕容垂推开,用一旁的被子将自己的身子裹住,再也是忍不住眼中的泪,“慕容垂,你为什么不问我,问我是否是自愿的?” 她明明是受害者,可是,他做什么,是要再把自己伤害呢? “那好。”慕容垂起身,依旧是一双眼睛带着恨和血丝地望着晓骁,“那个男人是谁?” “我不能说。”晓骁将头偏在一旁,斟酌了好久,都是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出楚凌的名字才好,要不然的话,谁知道慕容垂会有怎样的失控。 他的亲弟弟,差点强了自己的女人。而且,还是没有任何的原因,只是一时的失控。 “好个,你不能说。”慕容垂却是一声轻笑,重新走到床边,一抬手,就是将晓骁的被子扯了下来,然后往地上一扔,冷冷地一声轻笑,“我现在,就是要在你身上闻出这个男人的味。” 晓骁缓缓地闭上眼睛。 她知道慕容垂的下一步动作,她也无力反抗,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可以将慕容垂推开。 慕容垂吻上了晓骁的脖颈,沿着晓骁身上的吻痕一路而下,他吻得好重,没有半点的怜惜,仿佛是要在晓骁的身上留下所有只属于自己的印记。 可是,那不是爱,不是喜欢,只是恨,他在恨,为什么还会有另一个男人把自己的印记留在晓骁的身上呢? 他的恨中,还有些怕,他怕,自己有一日,留不住晓骁。 所以,才是要用这样霸道的方式,去留住晓骁。 晓骁的泪,轻轻淡淡地跌落在自己的脸上和慕容垂的身上,却是没有换回他半点的怜惜。 慕容垂,你真的有心吗? 你若有心,为什么看不出我的心?你若有心,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 楚凌走到墙边,却是一张脸苍白得厉害,紧紧地靠在墙上,不知道为什么却是心痛如绞,连带腹中都是有阵阵地反胃。他对自己的身体一向非常了解,这样的感觉来得太不寻常了。 却是伸手扣上了自己的右手。脉搏沉稳有力,没有半点的问题。 只能将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对自己的医术一向是非常信任,要不然在燕国的时候,也不能混入宫做御医,所以这简单的号脉,定然是不能号错的。 “楚凌,你怎么了?”顾卿袅却是推门而入,这是楚凌的府院,她是未来这里的女主人,所以出现在这地方,怕是再正常不过了。 “我没事。”楚凌靠在墙上,却是连冷汗都是流了下来,顾卿袅不是瞎子,楚凌的这句话,她自然是不会相信。 “你这样子,不像是没有事情。”顾卿袅咬唇,却是轻轻叹气说到。 楚凌摇头,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非常难得地一本正经地看着顾卿袅,“卿袅,吻我。” 顾卿袅错愕地看着楚凌,不知道他到底是哪根神经错乱了,要不然做什么是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她想吻上楚凌的唇。 楚凌是她心爱的男子,她不介意和他亲热,只是这一切来得有些太突然,她以为楚凌是疯了…… 楚凌没有疯。他只是陡然想起了可足浑瑾儿的一句话。 “我们可足浑家的秘术,会让一个男人死心塌地地爱上她,她快乐,他倒是没有什么,可一旦她不快乐,那男人,定然是如万虫噬心般难受。” 他现在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第84章 一切,都完了吗 “吻我。”见得顾卿袅还在愣神,楚凌又是说了一次,不同于刚才的认真,这次他的表情,分明都是有些急切了。 是,他很急,他很焦躁,他非常想在第一时间明白,自己到底有没有中这可足浑家的秘术。 顾卿袅点头,却是羞红了脸颊,她虽然不是会害羞的主,但是此时此刻,却是异常娇羞,终于是鼓起了勇气,吻上了楚凌的唇。 楚凌顺势抱住了顾卿袅的腰,然后疯狂地加深那个原本只打算蜻蜓点水的一吻。 他要证明,要证明此时抱在怀中的这个女人,才是自己的真爱,才是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至于晓骁,他们只适合做朋友,做兄弟,是断然不会喜欢上的。 他爱顾卿袅,不是晓骁。 顾卿袅却是闭上眼睛,她很喜欢楚凌的强势,也非常享受他可以加深自己的吻,甚至于,她希望自己可以和楚凌有一下步的动作。 可是…… 楚凌却是突然抬手,将顾卿袅推倒在地上,连带着,自己也是苍白着一张脸,跌坐在地上。 他觉得自己的心是越发疼痛,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吻上顾卿袅的那一刻,脑海中就只有晓骁的模样了,她在自己的眼前一颦一笑,他即便是闭上眼睛,也是挥之不去。 “楚凌,你怎么了?”顾卿袅小心地走到楚凌跟前,“你身子不舒服吗?” 楚凌摇头,只是颤抖着身子,突然觉得胸中如堵,似乎对顾卿袅的靠近非常不适应。 他竟然是对顾卿袅生出了厌恶。 深深的厌恶。 这不可能呀……虽然楚凌读懂了自己心中对顾卿袅的厌恶,可是却还是满满的疑惑,这太不应该了,他不是应该喜欢顾卿袅的吗?可是,若是喜欢,是断然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呀。 楚凌又是看了顾卿袅一眼,似乎想再次求证,或者心里还存有一丝的侥幸。 “卿袅,吻我!” 他要再次确定,他爱的是顾卿袅,不是晓骁。就算是中了秘术,他也决计不能爱上晓骁,不能负了顾卿袅! 顾卿袅点头,虽然还是不懂楚凌的用意,但是却还是吻上了楚凌的唇,那个吻,她吻得比刚才还深。 可是,楚凌却是再下一秒,非常干脆地将顾卿袅推开,长长地喘了几口气,却是把头偏向一旁,似乎是对顾卿袅生出了满满的厌恶。 对,厌恶。 他厌恶一个他深爱的女人! “楚凌,你到底怎么了?”顾卿袅一脸诧异地望着楚凌,虽然她不想过于干涉楚凌的事情,也觉得只要他是喜欢自己的,就是可以给他非常大的空间,让他想做什么都成,可是现在她却是怕,即便是在以前,在她未同楚凌好上的时候,他都是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自己。 “我……没事。”楚凌叹了口气,虽然他现在的样子,横竖不像是没有事情。 “卿袅,请你出去一下,我要想点事情。”楚凌的声音听上去有浓浓的挫败感,顾卿袅虽然是担心楚凌,但到底还是听从了楚凌的话,起身离开。 却是不敢离楚凌太远,就是在门口候着。 楚凌却是颓然地坐在地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耳边全是可足浑瑾儿的那句话,如同鬼打墙一般,他完全是没有办法从中挣脱。 可足浑瑾儿说。 一旦中了秘术,只要同旁的女人亲近。就会有厌恶感。 他,果然是中了呀。 却是起身,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一股脑儿地推倒在地上,又是连连喘了好几口粗气,终于是长长出了口气。 门外的顾卿袅听得里面的动静,却是不敢推门,她只是诧异,为什么今日的楚凌,竟然像是换做了旁人一般呢? ……………… 苻坚张开眼睛,发现自己是躺在寝宫的龙榻上,微微皱了皱眉,昨日的事情他记得清楚,却感觉像是在梦中一般。 昨日的他,很疯狂,他用匕首举向自己的时候,怎生就没有想过,但凡晓骁是存了半点的祸心,那么自己不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吗? 诚然,他从未想过晓骁有异心,但是他也从未给过任何一人有这样的信任。 将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却是陡然发现有人重新给自己包扎了一番,虽然包扎得极为专业完好,可是他却是觉得很不舒服,如果可以他还是想继续用昨日晓骁为自己包扎的那身。 虽然那很简陋,而且还有感染得可能。 于是便是坐起,这才是注意到房中还有他人。雪姬立在一旁,却是除掉了自己黑色的斗篷,素面朝天的一张脸,却是倾国倾城。 苻坚怔了好久,到底是从熟悉的身形中将她认了出来,轻轻出了口气,是了,她是秦国最美的女子,也应该是这幅模样的。 “雪姬,是你。” 雪姬点头,走到苻坚近前,“臣觉得是为难皇上了,也难得皇上还可以认得这样的臣下。” “是你把我朕到这儿来的?”苻坚叹了口气,“这伤口也是你为朕包扎的?” “是。”雪姬点头,“臣到处找不到皇上,便翻墙去了慕容府,也是没有寻到,不光如此连晓骁也不在,于是就猜想皇上应该约了慕容夫人到酒窖饮酒,于是就去了。” 雪姬最开始是直接唤出了晓骁的名字,但是后来却又是换做了慕容夫人,她这么做,不过是想让苻坚明白,晓骁就算是再好的女子,也是嫁作他人妻了,他就是再觊觎,也没有办法。 苻坚何其聪明,自然是听懂了雪姬的话,却是一声轻叹,如果自己的心,也可以这样理智的话,那么是断然不会喜欢上晓骁,而且这样为她疯狂的。 “昨日用来束缚朕伤口的白布呢?”他现在不光是对晓骁情有独钟,对晓骁的一事一物,也是情有独钟。 “臣扔了。”雪姬却是说得云淡风轻。 “你扔了?”苻坚将身子坐了起来,“你好大胆子,竟然连朕的东西都敢仍。” “臣妾现以为东宫皇后,有什么事情是臣妾不敢的呢?”雪姬却是轻声一笑,这东宫皇后四字,饶是把苻坚吓了不轻。 “你在说什么?”苻坚吃味了好久,都是没有明白雪姬所指,于是就是问了出来。 雪姬点头一声轻笑,“皇上莫不是忘了先皇口谕了,先皇当年曾说,若是臣司空雪姬有意东宫正妃之位,随时可以统领后宫,臣昨日寻思着无聊,便是做了这东宫皇后,此事情,臣不用事先同陛下说。” “无聊?”苻坚冷哼一声,却是想起了先皇的这句话,当时雪姬不过七岁,他以为这不过是先皇的一句玩笑话,哪知道她和先皇,都是把这句话当真了。“你还能再无聊一些吗?” “能。”雪姬将手中的一份卷轴递给了苻坚,“这是昨日臣妾亲自下达的第一道懿旨,目前虽然后宫清冷,但是这懿旨却是不能不奉。” “你下了什么?”苻坚懒得看卷轴,却是抬头问到。 “臣妾下诏,凡日后入住皇宫妃者,不得为他人妻,必须是清白之身,以奉皇上。” 苻坚紧紧皱眉,这句话的画外音,他怎生不明白。 第85章 我想你一定是故意的吧 苻坚听完雪姬将话说完,心中一怒,将手中的卷轴扔到雪姬的身上,“这事情,朕不许。” 他怎么可能同意,他若是同意了,以后又如何迎娶晓骁呢? 若是他没有办法迎娶晓骁的话,他做什么是要肃清整个后宫呢?他虽然一直都是谦谦君子,但是这却是仅仅局限于晓骁面前,他的狠绝,雪姬应该还是一清二楚的。 “皇上,后宫不能干涉朝政,同样您也不能干涉后宫之事,如果皇上旨意这条不准,那么雪姬敢保证,即便她进得了宫中,也活不出来,当然倘若她可以是我司空雪姬的对手。” “你!”苻坚起身,虽然身子还是有些虚弱,但眼中的怒火简直是可以将整个大殿都是烧了,他当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认真的,而且他也知道,倘若雪姬真心要和晓骁为敌的话,那么十个晓骁都不是雪姬的对手。 这个女人,心机、手段、武功,都在晓骁之上。 “你信不信,朕可以废了你。”苻坚却是一步上前,用手扼住雪姬的手臂说到。雪姬倒是不躲,顺势靠在了苻坚的怀中,“无事,皇上,臣妾是先皇立的皇后,您废不了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苻坚往后退了一步,死死盯着雪姬看了好久,“你做什么是要这样处处和朕作对呢?雪姬,我们在一起整整二十年了,你做什么要为难我呢?而且你根本不喜欢我,做什么是要当我的皇后呢?” 雪姬微微一怔,就像是听到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一般。她是自幼和苻坚一起长大,在他身边怕是不止二十年,可是这个男人为什么从来是没有看懂自己的心呢?她何尝不喜欢他? 她何尝不想做苻坚的皇后呢? 亦或许,只是做苻坚的妻,她就会满足。 却是咬牙,到底没有向苻坚说出自己的喜欢,“臣下请皇上记住一句话,亡秦者慕容也,请皇上要离慕容垂远一点,也不要去招惹慕容夫人。” 她知道苻坚对讨厌就是别人叫晓骁这声慕容夫人,但是她不怕苻坚生气,她就要让苻坚清楚,这晓骁虽好,却永远不是他可以拥有的。 再说了,她不觉得晓骁比自己好。 “这是我的事情,国师不必太过于操心。”苻坚冷哼一声,他现在依旧叫雪姬国师,也就是说,没有承认她做了自己的皇后。 “不,这是秦国一国的事情,既然皇上还叫臣国师的话,臣就是为这一国谋划。”雪姬也是说得十分确定,她不怕苻坚。 “你!”苻坚虽然气结,却是找不到话来反驳雪姬,只能轻轻叹了口气,“朕现在要更衣了,你出去吗?” “不。”雪姬对苻坚的逐客令完全置之度外,走到苻坚身旁,“臣伺候皇上更衣。 苻坚眼眸一寒,死死盯着雪姬,终于是没有了好脾气,“滚。” 雪姬倒是不恼,只是对苻坚点了点头,然后就是转身离开,却是在门口处站定,“皇上,忘了说一件正事了,王丞相在外候了好久,说是有事情要和皇上说。” 苻坚点头,王垂一向不到寝宫来找自己,但但凡来了,每次都是有天大的事情。 “朕知道了,你退下。” 雪姬点头,像一个胜利者一般走出了正殿,却是轻轻叹了口气,今天的事情,如何是她胜了? 她虽然是做了苻坚的皇后,但是却是得不到他的心。她虽然可以下令不然苻坚娶晓骁,也是威逼利诱不准苻坚娶,可是他若是硬要娶的话,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却又是轻轻叹了口气,苻坚身上的伤口她一看便知,那是被他最爱的那把匕首所伤,而且应该是自己伤了自己。 她虽然猜不透苻坚为什么要自残,但是却是清楚,这怕是为了晓骁,他竟然可以为了她,这样委屈自己。 ………… 不得不说,他对晓骁的喜欢,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可是,她决计不能让苻坚娶了晓骁,不是她没有办法容下晓骁,是她知道,总有一日,这可足浑晓骁,会成为他们秦国所有祸端的开始。 她是先知,只是可惜,秦王不信自己这个先知。 或许,他信,但是却是没有办法放下晓骁。 “皇后,您在想什么呢?”王垂却是走近问到,他虽然聪明,却还是想不通,为什么雪姬昨日要自封自己为后,她当年不是直接拒绝了先皇,怎么现在做什么又是要重新为后呢? 虽然,这朝堂之上,没有一人反对。 “丞相,本宫知道后宫不能议政,但还是想知道丞相这次是所为何事?”雪姬犹豫了下,还是问到,她知道这事情怕是关系秦国的生死,要不然王垂也不会深夜进宫。 “是呀,后宫不能议政,但是国师却是可以议政。”王垂点了点头,雪姬是聪明人,所以这事情不在乎被她知道。“秦国派兵来了,攻秦!” 雪姬往后退了一步,“怎么可能。” 这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她都是没有半点的消息,却是连忙将随身携带用以占卜的龟壳拿了出来,细细观察了起来。 “如何?”王垂十分激动地凑了过来,他知道司空雪姬算命一向很准,而且他又是迫切想知道前方的战事。 “这卦象……”雪姬却是咬唇,“这卦象好生奇怪,本来是大吉大利,怎生又是出了什么异常呢?” “皇后,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垂不解,又是问了一次。 雪姬才是悠然吐了口气,“这仗我们会赢,但是赢却是有赢的麻烦。” “什么麻烦?” “我不知道,这卦象上没有说了。”雪姬的声音听上去也是分外挫败。王垂见得不好继续问下去,也只能点头作罢了。 ………… 苻坚在里屋无奈地出了口气,他虽然知道王垂深夜到访应该是有什么事情,但是现在的他虽然算不上是心乱如麻,但确实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处理这些所谓的国家大事。 终了,还是让王垂走了进来,对王垂微微点了点头。 “王丞相,这么晚了,有事情吗?” “有。”王垂点头,“皇上,燕国起兵,犯我边境了。” “什么!”苻坚却是拍案而起,“这何人领军,可是那慕容恪?” 慕容氏天下双星,慕容垂一生戎马未输一仗是为战神,可慕容恪的谋略和武艺,那也是天下无双。 “自然。”王垂点头,若然领军的人不是慕容恪,他做什么是要这么惊慌。 “好。”苻坚点头,“我知道了,你退下便是。” 秦国没有拿得出手的上将军,更何况还是同慕容恪这样一等一的上将军征战。 王垂点头,可苻坚的担心,他却是分外清楚。 第86章 火上浇油 晓骁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没有看到慕容垂,只是觉得周身疼痛,想起昨日慕容垂的疯狂,轻叹了口气。 昨日的他,哪有半点的温情。分明就像是一只猛兽一般,在吞噬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却是起身,才想起昨日慕容垂是彻底将自己禁足了,他不准自己出院子,他说若是回来寻不到的她的话,他会让所有慕容府的下人陪葬。 晓骁一向良善,所以她是不会为了自己的自由去赔上旁人的性命。 …………………… “姐姐,你找小梦做什么呢?”羊舌梦却是一怔,她没有想到邬苏竟然是专门来找自己了,她以前不是看不上自己吗? “小梦,段紫儿的事情是你做的。”邬苏却是走近,“你可真厉害,不但是除掉了段紫儿,而且还让爷和晓骁之间生出了嫌隙,我之前是真没有看出来,你竟然是有这样的本事。” “姐姐,你在说什么呢?人不是我杀的。”羊舌梦一脸奇怪地看着邬苏,“这事情可不能乱说,这人真是晓骁姐姐杀的,我只不过是碰巧看到了,姐姐,你要知道,我是从来没有杀过人的。” “可是,昨晚,我听说爷一整晚都在晓骁的房间,这可足浑家的女儿就是厉害,犯下了这么大的错误,爷都还是不在意,还会和她好,这女人不简单。” 羊舌梦身子猛然一颤,“昨晚,……你说昨晚慕容垂去了可足浑晓骁那?” “是。”邬苏点头,瞧得羊舌梦的表情有些诧异,又是随意寒暄了两句。羊舌梦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邬苏此行的目的,不过是想让她生气,让她可以彻底除掉晓骁,那样她邬苏就是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不得不说,这邬苏算盘打得不错,不过却是没有什么心机,这种事情,她便是一眼,就可以看明道破。 于是表情又是变得可怜而无所谓了,“哎,这晓骁总归是爷的妻,爷在她那,也是正常的。” “小梦,你说什么!”邬苏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羊舌梦,“爷和晓骁在一起,你不生气吗?” “生气。”羊舌梦略作迟疑,“我是生气,可是我生气又有什么用呢?” “你难道就不想要除掉可足浑晓骁吗?”邬苏压低声音问到,难道她猜错了,这段紫儿真是可足浑晓骁杀的?也是,羊舌梦一向懦弱胆小,杀人的事情她应该是做不出来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羊舌梦却是扮猪吃老虎的女人。 “我怎么可能会那样想呢?”羊舌梦轻轻叹了口气,“姐姐,其实小梦要得不多,我只要在这慕容府能够有个地方让我安家便是了,爷喜欢谁,要和谁好,我不在乎。” 说完轻轻叹了口气,楚楚可怜地看了邬苏一眼。邬苏微微咋舌,她没有看出小梦的心机,她只是单以为羊舌梦就是这样打算的。于是点了点头,看来这事情还是只有她来。 她要趁着慕容垂现在还反感晓骁的时候下手,这样才能让他们彻底决裂。 羊舌梦非常满意地读懂了邬苏的表情,轻轻一笑,装作是赏花一般,心中却是分外得意。 可足浑晓骁,虽然我不知道邬苏有什么计划,但是我想你怕是有得忙了。 “姐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小梦就先回去了。”羊舌梦对邬苏点了点头,邬苏已经有了计划,便是没有搭理羊舌梦,迈着大步离开了。 …………………… 晓骁坐在门槛上,无奈地看了看天空,现在的日子真心是有些无聊,她本就喜欢四处闲逛,是个静不下心来的性子,可是现在慕容垂禁了自己的足,她连院子都是出不去,又有什么办法呢? “可足浑晓骁!”却是突然有个声音响了起来,晓骁起身,只见得一个八岁左右的孩子跑到了自己的院中,叫得却是她的全名。 她认识这个孩子,慕容宇,是慕容垂几个儿子中最小却也是最为聪明的。 “宇儿,你好呀。”晓骁抬手,就是准备拍拍慕容宇的肩膀,她喜欢孩子,而且觉得自己也非常有必要要在慕容宇的面前,保持自己贤良淑德的性子。 “你是坏人,你是女巫,我不准你碰我。”慕容宇却是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你害死了紫儿姨娘和姨娘的孩子,你是坏女人。” 晓骁轻轻叹了口气,“我没有做过这事情。”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是不信自己,但是这事情,她是断然没有做过,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是以为是她做的,她也不会承认。 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做什么是要承认那些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呢。 “你的意思是,我爹爹冤枉你了?”慕容宇偏着头问到,“也是,我常听娘亲说过,娘亲说可足浑将军倒是好女孩。” “你娘亲是谁?”晓骁凑了上去,不得不说,她有些喜欢慕容宇了,这个小家伙还蛮讨人喜欢的。 “她娘亲是紫儿的亲姐姐。”慕容垂不知道什么时候却是走了进来,冷冷看了晓骁一眼,又是看了慕容宇一眼,“宇儿,过来。” 慕容宇点头,就是一路小跑到了慕容垂的近前。 慕容垂轻轻叹了口气,双眼如刀一般地在晓骁的身上刮了一番,终于是轻轻叹了口气,“你难道连这个孩子也是不放过了吗?” 晓骁的身子猛然一颤,恨恨地挖了慕容垂一眼,她真的很想知道慕容垂到底是怎样想自己的,他就真的以为自己是这样的下作吗? 却终于是叹了口气,她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事情她也不做任何的解释了。 反正,他听不进去自己的解释,所以做什么是要解释呢? “你到我这做什么?”晓骁冷冷看了慕容垂一眼,虽然知道现在自己不应该这样同慕容垂讲话,可是心中的怒火,却是根本没有办法压下。 “今晚是司徒大人的酒会,他不知道为什么请了我和你,所以我来邀请你,陪我一道。”慕容垂也是解释到,他之前和这人算是有些交情,虽然不熟,但是既然别人已经邀请你了,他没有办法也只能参加了。 晓骁点头,她虽然不想同慕容垂一道,但是这难得可以出门的机会,她还是要珍惜的。 而且,她想找个机会去见见楚凌,问他是否已经将紫慕的药调配好了。可是一想起上次楚凌望向自己的眼神,还是微微出了口气。 她还是不懂,那时的楚凌,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疯狂呢? 第87章 那个男人是我 晚宴很是热闹,晓骁来秦国的日子也是不短,但是还是第一次看到秦国晚上也是可以灯火通明的,不得不说,今晚的司徒大人人缘不错。 慕容垂走在晓骁的身旁,却是板着一张脸。关于段紫儿的事情,他已经确定和晓骁没有半点的干系,他在意的是,晓骁那日身上的吻痕。 他真的想知道那是谁的杰作。要知道晓骁不是一般的女人,她若是想要推开的话,怕是不难。 “晓骁,我问你一事。”慕容垂还是叹了口气,“紫儿的事情,我相信与你无关。” “你信了?”晓骁的表情有些诧异,旋即却是一声轻笑,“慕容垂,你不觉得你的相信来得太晚,太突然了吗?” 她本以为他是决计不会相信是自己所为,她以为只要一个眼神,慕容垂就是可以读懂她的心,结果没有想到自己果然是天真了,他竟然是整整琢磨了两日才是想通。 不过还好,这该死的慕容垂,他总算是相信了自己。 “是。”慕容垂看了晓骁一眼,终于是收起了浑身的戾气,语气之中有些挫败,“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哪个男人?”晓骁有些奇怪地看着慕容垂,过了好久才是吃味过来他应该是说自己被轻薄的事情。可是,楚凌的名字,她又是如何说得出口呢? “你知道我说的哪个男人。”慕容垂咬牙,他一直不知道为什么晓骁直到现在都还是在维护那个男人,难道她是心甘情愿吗? 呵呵,如果她是心甘情愿,那么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那个男人是我。”大抵是慕容垂和晓骁刚才都把重心放在谈话上了,没有注意到楚凌是什么时候跟进了。 “你?”慕容垂一声轻笑,虽然楚凌性子一向喜欢乱来,可是这事情是他所为,也未免是太乱来了?“我的好弟弟,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事情吗?” “我知道。”楚凌点头,瞧了瞧顾卿袅不在近前,才是说到,“那日我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巫毒,见了晓骁之后以为是卿袅,结果……不过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 慕容垂本是不信,但是看到楚凌吞吞吐吐十分为难地模样,便也只能信了,轻轻叹了口气,如此,倒是他错怪晓骁了,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晓骁不愿意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了。 “楚凌,你过来,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晓骁才是懒得理会慕容垂大梦初醒般的表情,就是讲楚凌拉到了一边,她现在对慕容垂有些失望,就算是要打算原谅他,那也得过上几日,要让他好好忏悔一番才是。 “是。”晓骁大抵是忘记了之前楚凌的恐怖,此时却是拽着楚凌的手到了一处偏僻处,楚凌紧紧咬着牙关,因为他知道,在晓骁的手放在自己肩上的时候,他又有一种想要吃了她的冲动。 楚凌往后退了一步,又是在心中默念了一句,我喜欢的是顾卿袅,不是可足浑晓骁,仿佛这样可以让他的心平静一点。“你应该是问紫慕的药,那东西可能还需要天,您也不用着急,一旦完成的话,我会给你说的。” 楚凌说这话的时候,往后退了一步,同晓骁隔开了些距离。晓骁点了点头,却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于楚凌而言的危险。 楚凌见得晓骁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又是悸动了一下,只得连忙将头偏向一旁,我喜欢的是顾卿袅,是顾卿袅。 他压低着声音一次次提醒自己,希望可以唤回自己的理智,不被这巫术迷惑,可是事实上,他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要知道现在他脑海中出现的都是可足浑晓骁的一颦一笑。紧紧咬牙,却又是退了一步。 晓骁没有看懂楚凌为什么要避着自己,而且由于她一向神经大条,都是忘记了楚凌的危险,于是抬手放到楚凌的肩上,半开玩笑,“那我就把我家紫慕交给楚凌大夫好了。” 楚凌眼睛却是突然一红,望着晓骁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像是猛兽发现了猎物一般,晓骁见状连忙是抬手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如野兽一般的眼神,分明是在说着危险。晓骁咬唇,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次楚凌想要强了自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副表情。 可是现在可是大庭广众,他要对自己动手的话,这未免是过分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顾卿袅却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楚凌出了口气,如蒙大赦般地吻上了顾卿袅的唇。 他现在需要发泄心中的情绪,所以顾卿袅在这个时候出现倒是不错。 顾卿袅哀怨地将楚凌推开,这个该死的男人,为什么亲热都是不看地方呢?倒是让晓骁看笑话了。正在这样想的时候,却是发现楚凌冷冷地看着自己。 那是厌恶。 顾卿袅出了口气,她对楚凌有太多的了解,了解到哪怕只是他的一个眼神,她就是可以读懂所有。楚凌刚刚的表情分明就是厌恶,他竟然是厌恶她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楚凌眼中有这样表情,但是却是第一次看得那样清楚。 “卿袅,你先过去,我还有句话要和晓骁说。”楚凌过了好久才是开口,不过望向顾卿袅的眼中,还是满满地嫌弃。 顾卿袅紧紧咬唇,可是却是没有办法说出一个“不”字,只能退到了一旁,却真是用哀怨的语气轻轻叹了口气,楚凌,我要的真心不多,我不要你什么溺水三千,只饮一瓢,我只要你的心里有我就是了,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一分一寸,这都是够了呀。 “你还有什么话要给我说。”晓骁有些警惕地看了楚凌一眼,仿佛她现在终于发现面前这个男人还是有些危险的。 楚凌摇头,虽然对晓骁的防备觉得很痛心,不过就目前自己这个情况,晓骁也须得好好防备自己。 “晓骁,我只有一句话要说,以后离我远点。” 晓骁听得这话,微微咬唇,过了好久才是点头。 现在不过是巫术发挥作用的初期,他尚且可以用理智进行抵御,可一旦巫术升级的话,他一定不能控制心中的欲望,到时候如果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晓骁的事情,那就是错大了。 所以,不见,就不烦了。 楚凌是这样打算的,却是不想,他低估了巫术的厉害。这是可足浑家族唯一的秘术,如果不见就不能生效的话,可足浑家又如何立足千年不倒呢? 晓骁回到慕容垂的身边,这才是发现慕容垂沉着一张脸,脸色好生难看。晓骁拉了拉慕容垂的衣袖,这个男人刚刚不是才恢复正常了吗?现在又是抽什么风呢? “晓骁,你以后离楚凌远一点。”慕容垂过了好久才是开口说到,他知道秘术的事情,也知道上次楚凌和晓骁之间不过是一个错误,可是心里却是介意得不行。但是碍于楚凌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而他又亏欠他太多,再加上他又不是自愿,于是只能将这口气生生吞下。 晓骁点头,这事情就是慕容垂不说,她也会这样做的。 还想说些什么,却是听到慕容垂一声浅淡的开口,“晓骁,若是可以,我喜欢中秘术的人,是我。心中只能喜欢你一个,也未必不可。” 晓骁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她能说人家可足浑瑾儿当初的如意算盘就是打在他的身上么?只是她执行的时候出现了偏差,到了楚凌的身上。 不过慕容垂刚才的话,她可是好生喜欢。 …………………… 第88章 你们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皇上,皇后驾到。”突然却是响起这样嘹亮的一声,众人都是匍匐到地上,十分尊敬的请安,晓骁也只能随了大流,却是在心中将苻坚骂了一通,他做皇上到真是洋气,这排场那么大,害得她都是受苦了。 晓骁不知道,苻坚的排场一直很大,只是他一直没有在晓骁的面前有任何的表示,连一声“朕”都是没有说过。 “这司徒大人的面子真不小,连皇上都来了。”晓骁嘟囔着嘴巴抱怨了句。慕容垂却是在一旁轻轻一笑,“晓骁,你莫不是忘了,这王司徒可是三朝元老,也是位列三公,在朝堂之上说话的份量,怕是比苻坚还要重。” “这么厉害!”晓骁眼中都是冒出了星星,又是往主座的位置看了看,那个看上去已经七十有余干干瘦瘦的老人就这么厉害么? “当然。”慕容垂点头,“我说晓骁你莫不是忘了你还曾经同他交过手,按理来说,你不应该忘记呀。”慕容垂自言自语地说到。 晓骁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好,谁让她不是真正的可足浑晓骁,不然这等人物,怎么可能再见过一次之后还忘记呢? 正在这样琢磨的时候,却是看到苻坚带着一个好生漂亮的女子走了过来。那女子微微对晓骁点了点头,虽然不施粉黛,但是却是绝对得足以倾城。 晓骁吞咽了口口水,这女子若单是美艳那也就罢了,问题是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种淡淡的仙气,可谓是人间的极品,轻轻摇了摇头,不得不说苻坚眼光真是不错,连这样的尤物都是可以发现。 因着她之前见司空雪姬的时候,雪姬都是穿着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姣好的面容,再加上并没有开口说话,所以晓骁没有认出来倒也是情理之中。 “草民慕容垂见过秦王,秦王后。”慕容垂拉了拉晓骁的衣袖,要知道她这样盯着人家皇后看可是非常失礼的,再加上苻坚脾气不是很好,万一看着看着生气要拿晓骁点天灯应该怎么办呢? 当然慕容垂不知道苻坚和晓骁的交情。 “我说晓骁,你莫不是还没有认出本宫。”雪姬却是一笑,却是不露痕迹地将自己靠在了苻坚的怀中。 苻坚分明是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些僵硬。紧紧咬唇,到底还是没有将雪姬推开,却是死死盯着晓骁,他想要知道晓骁看到他们亲密动作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她……会醋吗? “你是雪姬?”晓骁终于是认出了雪姬,笑得像是一朵花一样,“天,我真没有想到你去了斗篷竟然是一等一的仙女,这老天也太不公平了。你怎么可以又聪明又漂亮的。” 雪姬摇头轻笑,也没有反驳晓骁的话,只是轻轻耸肩,苻坚身子的僵硬和眼中的急切,她都可以感受出来。 她知道苻坚的僵硬是因为自己的亲近,可是眼中的急切是因为什么呢?他是在等一个答案吗? “晓骁,这是朕的皇后。”苻坚终于是挤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却是死死瞪着晓骁,不肯放过晓骁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是吗?”晓骁又是看了雪姬一样,“秦王您眼光真好,可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苻坚听得这话,往后退了一步,晓骁的表情他看得真真切切,她是在祝福,除此之外,他再也读不出任何的表情。 却是把堵到喉口的话,深深咽了回去,对晓骁点了点头,然后就是拉着雪姬离开。 晓骁看着苻坚的背影,微微扁了扁嘴巴,刚才她是说错话了吗?为什么苻坚表情很不好呢?可是不说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应该说什么,总不能说是狼狈为奸的一对。 反正她是不懂了。 苻坚将右手中指放在自己的唇上,又是想起了之前在自己受伤之后,晓骁给自己的那个淡淡的吻。 他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晓骁不喜欢自己,那么做什么是要吻自己呢?可如果喜欢的话,为什么刚才却是会有那样的反应呢? 轻笑两声,觉得自己的心疼得厉害,却又是看了雪姬一眼,“你自己逛逛,朕去找司徒大人商议事情。” “好。”雪姬微微点头。没有反驳苻坚的话,她知道苻坚找司徒大人应该是有什么事情,一如燕国入侵。 “老臣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司徒大人见得苻坚和雪姬走近,连忙是躬身请安。苻坚转身看了雪姬一眼,他是要来和司徒大人说正事的,这个女人过来是要做什么呢?“后宫不能议政,你还是去别处。” “皇上,这后宫不能议政,国师总要议政。”雪姬倒是不恼,她有两个身份,于是都是可以堂而皇之地和苻坚在一起。 苻坚瞪了雪姬一眼,这个女人还真是有个性不怕死,“朕早晚会把你的国师之位给除去的。” “皇上,这万万不行呀。”雪姬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司徒大人就是连忙说到,仿佛他比雪姬还要着急丢了国师的饭碗,“这国师之位,可是先皇封的,而且这些年秦国风调雨顺,也多亏司空大人了。” 雪姬点了点头,这司徒大人可真是可爱,不但帮自己说话了,而且还考虑到现在叫自己皇后不合适,所以连称呼都是变成了司空大人。 苻坚又是瞪了雪姬一眼,他刚才不过是一句抱怨,没有想到司徒大人却是当真了。不过说来倒是挫败,他作为秦王既不能废了雪姬的后位,也不能废了雪姬的国师一职,难道就任由她在自己的身边放肆吗? “皇上,我们还是说正事。”雪姬知道苻坚心里破案是对自己有了些不满,于是就是连忙换了一个话题。苻坚也是点了点头,现在还是说些正事比较重要。 “皇上和皇后要说的正事,莫不是那燕国入侵的事情。”见得苻坚和雪姬都是点头,司徒大人又是继续说到,“臣下听说这次领军的是燕国大司马慕容恪,此人可是虎将中的虎将,这名声虽然不及慕容垂,可是到底是燕国的双子上将,这手上的本事可是相当不错。” 苻坚点了点头,这慕容恪的厉害,他自然是知道,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心烦意乱了。秦国虽然病兵多,却是无将,更不用说是可以和慕容恪一较高下的良将了。 “那么皇上这次打算派谁出征呢?”雪姬毕竟是国师出身,一边问就是一边拿出龟壳细细查看。苻坚轻叹了口气,虽然他不喜欢雪姬,但是还是知道雪姬在算命的时候他是必须回答她的每一个问题的,不然的话,她就是算不准确了。 这不准确,赔掉的就是秦国所有的前程。 “我不知道。”苻坚想了几个名字之后都是否决了,这对手是慕容恪,秦国可以拿出的将军,倒真是没有。 “诚然是没有。”雪姬将龟壳收了起来,也是叹了口气,“上将军毛玠虽然厉害,但是同慕容恪一比,便是像个娃娃,可是如果再换了旁人,就是连娃娃都不如了。” 苻坚犹豫了会,到底还是点头,虽然雪姬的这句话说得很过分,但是这也是事实。 “皇上和国师这样说,老臣很高兴。”司徒大人却是点头,然后在二人的诧异中又是继续说到,“老臣有一人举荐,此人文韬武略,胜慕容恪十倍。” “嗯?”苻坚来了兴趣,要知道大战在即,更是觉得良将难求。 司徒大人也是没有说到,却似将苻坚和雪姬带到了慕容垂和晓骁的身旁,晓骁正在啃一只鸡翅,看着这突然走近的三人,差点就是被噎住了。 呜呜。她的淑女形象呀,是彻底木得了。 “皇上,这就是臣下要举荐的人。”司徒大人一指慕容垂。苻坚却是轻声一笑。这慕容垂倒真是良将,但是他不敢用。一想到雪姬之前的那句箴言,他便是觉得慕容垂这人是万万不能用。否则的话,这亡秦者,慕容也,就是会实现了。 所以只能一句话不说,又是将司徒大人给拽了回去。晓骁奇怪地看了看他们俩人,微微扁了扁嘴巴,真是奇怪的两人。 慕容垂倒是完全没有将这事情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看了看天上不甚明朗的月亮。他知道司徒大人刚才过来是想让自己的帮忙,去对付即将到来的燕国大军,可是苻坚却是不愿意,因为他当心自己一旦佣兵,就是有逆反的可能。 这就如同当初的慕容俊,可足浑瑾儿之辈。 第89章 我决计是不敢用他 “皇上,您这是做什么呢?” 司徒大人有些奇怪地看了苻坚一眼,“那慕容垂是真的良将,你之前也是也和他交过手,他的厉害,你不是忘记。” 苻坚轻轻摇头,他自然不是忘记了慕容垂的厉害,他只是同时记得慕容垂的危险。“我想司徒人人是忘记一句话了。亡秦者慕容也,这天下慕容,能够亡秦的,也只有慕容垂了。” 司徒大人却是一声轻笑,“我说秦王,您这就是白担心了是。这亡秦者慕容也,不过是术士自己的言语罢了,您又何须当真呢?再说了,这慕容垂既然是诚心来投,我们留着不用,未免也不合适。再说了,这慕容垂可是一等一的将才,这样放着暴殄天物,也不合适。” 苻坚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刚刚走近的司空雪姬却是说到,“司徒大人,您刚刚说什么是术士之言了呢?我司空家不才,却是代代国师,也是有天眼的,这天眼上说亡秦者慕容也,您不信也是没有办法的。” “那我请问皇上,如果不能用慕容垂的话,您又会让谁作战呢?”司徒大人对苻坚拱了拱手问到,总不能这主将之位悬空。 “我有上将军毛玠可战慕容恪。”苻坚略作思考,虽然知道自己的话有些不符合实际,但是还是叹了口气说到。其实他心中一直都清楚,这毛玠万万不是慕容恪的对手。 “皇上怕是说笑了。”司徒大人却是摇头,又是看了雪姬一眼,“连个女流之辈都知道毛玠是不行,皇上这样一意孤行,就不怕有天谴吗?” 苻坚脸色很是不好,却还是没有用自己的君威来压制司徒大人,要知道司徒大人是三朝元老,苻坚很多时候都必须要给他留些面子。而且在这朝中有不少大臣都是司徒大人的门生,司徒大人在朝堂上可以一呼百应,有的时候说的话,甚至是比他苻坚还更有作用,他一时也是不能反驳。 “司徒大人说本宫是女流之辈,未免是不妥。”雪姬见得苻坚不敢触犯司徒大人,心中本就不平,再者说她虽然敬重司徒大人,但是他不尊敬苻坚的话,那么对不起,她雪姬不是吃素的。“本宫知道您是三朝元老,又是国之栋梁,当年驰骋疆场的时候也是非常厉害,不如这次就司徒大人领军。” “哈哈。”司徒大人听出了雪姬话中的嘲笑,倒是不生气,“皇后这话可真过了,臣下年轻的时候就不是那慕容垂慕容恪的对手,现在老了,怕更是不敌。但是自诩还是要比毛玠之辈要厉害许多,如果皇上真要毛玠为将,那么老臣也只有请力一战了。” 苻坚的脸色更是不好了,这司徒大人分明是半点台阶都是不给他了。见得雪姬还准备说些什么,只能轻咳一声,“那朕御驾亲征,您还有意见吗?” 听到御驾亲征的时候,雪姬和司徒大人都是一惊,虽然苻坚平日的性子温润,但是一旦阴鸷执拗起来的时候,那也是非常吓人的。 “怎么,莫不是司徒大人要说朕也是个娃娃?”苻坚轻笑一声,虽然他没有战胜慕容恪的把握和能力,但是也不能被司徒大人步步紧逼,他是宁可自己上战场,也决计不用慕容垂,天知道今日用了慕容垂,日后养虎为患的话,到时候吃亏的就是自己了。 “臣不敢。”司徒大人连连摇头,他虽然大胆,但是也知道君威是不可逆的。“皇上,臣还有一句话要说,这慕容家的英雄,不止慕容垂一人,那慕容恪也是堂堂英豪。如果您不用慕容垂的话,那秦国的江山怕就是要送在慕容恪的手中了。” “司徒大人。你好大胆子。”苻坚一张脸清白得厉害,“朕只当你是老臣,步步忍让,可是你却是步步紧逼,是想要反朕吗?” 雪姬见得苻坚是真的生气了,只能出来力劝,“这事请司徒大人放心,之前王丞相曾让我为这事情算上一卦,这一战,我们秦国必胜。” “当真?”司徒大人皱眉,却也是不在坚持,雪姬国师七年,就从来没有算错过一次。他也只能信了。 “自然是真的。”雪姬一本严肃地说到,这卦的确是这样说的,但是这卦中的凶险,她却是没有明说。 司徒大人吃瘪,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作揖告退,走到大殿之上,向殿下的群臣宣布了苻坚要御驾亲征战慕容恪的事情。 “皇上,他是准备让您骑虎难下,为了避免将来输得一败涂地,在众将士面前没了尊严,现在最好是立慕容垂做先锋。”雪姬微微摇头,却是一语道破司徒大人的用心。苻坚轻轻叹了口气,他自然也懂,“朕就决定不受这老匹夫的摆布,就算朕要用慕容垂,也不会是在这个时候。” “皇上御驾亲征的话,就不怕有闪失吗?”雪姬吐了口气,知道自己问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但是还是想知道苻坚是怎样打算的。 “朕怕,但是你不是说我们会胜利吗?”苻坚的话,却是让雪姬哑口无言,雪姬微微摇头,她知道苻坚会相信自己,但是只是在算卦的时候。 换句话说,她是他的国师,他可以无条件的相信。可是,一旦是做了她的皇后,她就不知道他是不是会信自己了。 突然是觉得自己有心痛的感觉。微微觉得有些好笑,她做了那么久的国师,可为什么还是没有办法做到清心寡欲呢?没有办法让自己对苻坚不喜欢。 “可是,皇上,这卦的后面是凶兆呀。”雪姬咬唇,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既然苻坚已经决定御驾亲征,那么她做什么是要用这话来让苻坚扫兴呢? “六哥哥要攻打秦国了吗?”晓骁有些奇怪地扁了扁嘴巴,却是望向慕容垂,“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是帮六哥哥,还是帮苻坚呢?” 晓骁真的觉得自己好为难呀,如果是帮慕容恪的话,她对不起苻坚那日当胸的一刀,可是如果是帮苻坚的话,她对不起慕容恪的地方就是多了。 “谁也不帮。”慕容垂往苻坚的方向看了看,苻坚不用他,他不知道是不是要对苻坚说谢谢呢?若真是遇到了和慕容恪短兵相见的那一日,他不知道自己会如何。 “哦。”晓骁扁了扁嘴巴,目前也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吗? “苻坚不是慕容恪的对手。”慕容垂以为晓骁会担心慕容恪的安危,便是说到。晓骁轻叹一声点头,她不是担心慕容恪,慕容恪是武将,一直在马背上拼杀,可苻坚不同,虽然会武功,可是却是养尊处优,所以她倒是有些担心苻坚了。 这战场上的一个不小心,可是会赔了性命。 第90章 他怕是要赔了性命 慕容垂却是突然轻叹了口气,晓骁有些不解地看了慕容垂一眼,他做什么是叹气呢?这苻坚不敌慕容恪,苻坚都没有叹气的,他又做什么是要替他担心呢? 慕容垂看到晓骁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只能将心中的担心说了出来,“晓骁,你或许不了解我这个哥哥,他平日是个善人,可是在战场上却是什么人都不认,如果这次苻坚落在他的手上,怕是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感慨这个世界上会少个良君。而秦国也即将成为是非之地,我们不能呆下去。” “嗯?”晓骁没有听懂慕容垂的话,微微侧头看着慕容垂,“可是我觉得六哥哥人很好,这战赢了就是,做什么要把人赶尽杀绝呢。” 慕容垂但笑不语,如果慕容恪留一条生路的话,哪怕只是一条,那就不是慕容恪了。 大抵也没有什么事情,苻坚却是在晚宴开到一半的时候带着雪姬一块离开了,或者说,他是想自己走的,可是雪姬却是死死跟在自己的身后,他也没有办法。 就这样一路从司徒大人的府上跟进了皇城,跟到了苻坚的寝宫,苻坚终于是不能忍受了,便是回转身子,看了看身后的雪姬一眼,这个女人是不是太阴魂不散了呢? “朕现在要进去就寝了,所以国师大人可以回去了。”苻坚对雪姬摆了摆手,雪姬却是对苻坚一笑,“是吗?那臣妾伺候皇上更衣。” 苻坚听得这话,只是一翻白眼,他竟然忘记了这个女人还有个身份,“可是今日朕没有心情,所以皇后还是回去。” “好。”雪姬却是换了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臣是有正事要同陛下说,刚才司徒大人府上闲杂人太多,臣没有机会开口。” “好。”苻坚叹了口气,“那你就进来说。” 他是个工作狂,既然雪姬要同他说的是国家大事,那么他也就勉为其难地听听,看雪姬是要同自己说些什么。 秦国的宫殿,由于是简约风的缘故,所以苻坚的寝宫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除此之外,倒是什么都没有了。 苻坚坐在床上,将自己的披风取下,“朕的国师,有什么事情你就说。” “好。”雪姬点头,倒是不避讳,在苻坚的身旁坐下,才不管某人的身子是不是有一僵,“皇上,我们还是说出征燕国的事情,不知道皇上是有几分的把握呢?” 苻坚默了默,却是没有说话。 “好,我们换一个说法。”雪姬轻轻叹了口气,“若是皇上和慕容恪交手的话,有几分把握?” “怕是没有。”苻坚过了好久,才是非常中肯地说出了这句话,“我不知兵,不懂兵法,武功虽然厉害,但是同慕容恪比却是不济,如此,不能胜。” 雪姬点头,她知道苻坚一向有自知之明,这也是她最喜欢苻坚的一点,“那么如果你落在慕容恪的手中,他会怎么处置你?” 苻坚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雪姬这样一问,他的脸色才是变得苍白得厉害,过了好久才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除之而后快”。 雪姬点头,这就是她喜欢苻坚的第二点,他不但有自知之明,而且非常知人。“那么如果皇上不在了,这秦国怎么办?让七岁的太子登机?” “不,”苻坚却是连忙说到,目前四面八方都是烽火狼烟,让一个娃娃登机做皇上,不用想都知道下场是什么。他不想秦国在他死后,成为待宰的羔羊。“朕现在就手书一份圣旨给你,若是我不在了,你以国师护法身份登机。” 虽然没有女皇的先例,但是让雪姬来做皇上的话,他苻坚倒是可以放心,雪姬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有心计有手段有谋略,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臣万万不敢。”雪姬却是连忙回绝,“其实,皇上,为什么不用慕容垂?” “我该用他吗?”苻坚眼眸一下子变得十分锋利,“要知道他是有野心的人,一旦有了兵权,他便是可以反了!要知道亡秦者,慕容也,这句话可是你说的。” “这虽然是臣说的。”雪姬咬唇,“可是,司徒大人说得对,这天下的慕容那么多,如果我们不用慕容垂,那么秦国的江山便是要提前葬送在慕容恪的手中,所以还是先用。” “可是,朕今日已经说要御驾亲征了。”苻坚依旧执拗,“这事情就这样了,还请国师不要多言。” 雪姬还想在说什么,可是却是只能把那些话,都是压了回去,对苻坚点头,她知道一旦苻坚决定的事情,她也是没有办法反驳。 “那你可以出去了。”苻坚身子早是乏了,他现在只想着好好睡上一觉,那些事情都是可以不管不顾了。 “这国师的事情说完了,还有皇后的事情呀。”雪姬却是直接将苻坚压倒在床上,“皇上,今晚就让臣妾服侍你。” 平心而论,雪姬的美貌,算得上是倾国倾城,尤其是那一抹红唇,像是一株妖娆的罂粟花一般,但凡是个男人看了,就是要心动的。 苻坚表情一僵,他是没有想到雪姬竟然会是有这样的动作,或者说,他没有猜到,雪姬这个女人,竟然是这样大胆。 雪姬的大胆,可不仅仅是将苻坚推倒,她更是反客为主,吻上了苻坚的唇,她已经是他的后,做什么是要矜持呢? 她也知道苻坚心中或许是不喜欢她,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她是他的后了,她以后有的是办法去让他喜欢。 苻坚的眼睛,却是在一瞬变得比狼还要可怕,却是将雪姬推开,任由她作势跌倒在地上。 雪姬一脸可怜地看着苻坚,她猜到了他会不从,但是却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会狠狠将自己推开。 苻坚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却是站了起来,将自己嘴唇上那淡淡的唇痕擦拭干净,“司空雪姬,我希望你弄清楚一件事情,朕,苻坚,永远不会喜欢你。” “永远。” 他蹲下身子,将那话又是说了一次。因着离他很近的缘故,雪姬似乎都是可以看到苻坚额上暴露的青筋。 他生气了。 ………… 雪姬却是轻声一笑,然后将手搭在了苻坚的肩上,作势就是倒在了他的怀中,她当然是看懂了苻坚的生气,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他一生气,自己就会退让的话,那还是司空雪姬吗? 苻坚反应过来,重重地将雪姬推开,见得她的头撞在凳子上,也是没有半点的疼惜,“司空雪姬,我告诉你,你不要妄图我会喜欢你,永远。” 他的心里,永远只能住进一个可足浑晓骁,所以这天下旁的女人,他决计是看也不会看上一眼。 他刚刚也真的生气了,连“朕”的尊称都是忘了。 雪姬紧紧咬牙,才不管自己的头上是有阵阵的疼痛,却是倔强地站了起来,“我不管皇上的心,我也只有一句话。” 雪姬顿了顿,直到确定苻坚是看着自己的时候,才是说了出来。 “从今日起,这皇宫中不会多一个女人,如果皇上敢让她多,我就敢让她消失。”雪姬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没有自称“臣下”了。 她说得出,做得到。然后就是趾高气昂地走了出去。 才不管苻坚在里面是有多么的抓狂。 苻坚骂了一句,因为他知道他总有一日会娶晓骁,但是也清楚,晓骁怕永远都不是雪姬的对手。 雪姬没有走远,却是轻轻叹了口气,读心术是她的强项之一,所以她读出了苻坚是没有半点的喜欢自己。 他的心,在晓骁身上。 第91章 偶遇故人 晓骁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不得不说这秦国的街市让她非常失望,难道这条路上就是没有一个活人吗?现在明明就是大白天,却是非常冷清。 晓骁叹了口气,她到底还是想念燕国的热热闹闹了。这样想着,却是给面前一人撞了个满怀。晓骁往后退了一步,刚是准备说声对不起,却是看到来人微微对自己点了点头,她觉得那人的眼睛有些熟悉,又是盯着看了好久。 “六哥哥。”晓骁终于是认出来人是慕容恪了,便是一个箭步冲到慕容恪,给了慕容恪一个灿烂地微笑,“你怎么过来了呢?” 虽然慕容恪是易容了,皮肤黝黑,还有微微的长髯,但是晓骁却是十分确定来人是谁。慕容恪也是轻轻对晓骁笑了笑,“如果晓骁要同我叙旧的话,我们去前面的亭子坐坐。” 晓骁点头,她的确有好多话要同慕容恪说,看了看前面的亭子,就是一路小跑地奔了过去。慕容恪却是一声轻笑,她到底还是没有变。 半年了,他有半年没有见过晓骁了。 或许说,是一年,从晓骁不再是可足浑晓骁开始,他就是没有见过那个原原本本,让他喜欢得不行的晓骁了。 他一直都想知道,当晓骁决定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呢? 却是微微摇头,走到亭子中坐了下来,“七弟和晓骁在秦国生活得还好?” “不好。”晓骁一脸委屈地看着慕容恪,眼中似乎可以滴水一般,“这秦国好穷,整个大街上都没有几个人,我就是逛街也无聊呀。” “穷?”慕容恪微微摇头,这天下富庶尽在秦川,晓骁说秦国穷的话,可是没有半点道理,如果秦国叫穷的话,那么燕国的百姓,也只能不活了。“晓骁要知道,这秦国可是天下最为富庶的地方,只是秦国人不喜欢到街上闲逛罢了。” “骗人。”晓骁白了慕容恪一眼,“那皇城做什么也是那么寒酸呢?那苻坚的寝宫,还没有我当时在慕容府的西厢好呢。” “那是因为秦王苻坚仁人之君,一向节俭。”突然却是有一个女声闯入了进来,慕容恪抬眼对女子微微点了点头。 女子一身简装,虽然是有些瘦弱,但是却是十分干练,也是微微对晓骁点了点头。 “可足浑瑾儿!”晓骁一下子就是站了起来,眼前这个女子她太熟悉了。只是她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像是一个魔鬼一般,阴魂不散,又是再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可以分明感觉到瑾儿身上淡淡的杀气和怨恨,她应该是恨自己的,因为自己这个棋子,最后竟然是选择帮助慕容垂,让她一败涂地。 “晓骁,小声一点,我们这次只是来刺探军情,你不要打草惊蛇。”慕容恪将晓骁拉到一旁,低声叮嘱到。晓骁白了慕容恪一眼,却也只能将声音压低,“她来做什么?” “出征。”瑾儿却是抢先说到,“怎么,这可足浑家,只能出你一个武将吗?” 晓骁尴尬地笑了笑,不过瑾儿现在不应该是太后了吗?她一个太后还出征的,未免有些不合适,却是不敢反驳瑾儿的话,故此,只能笑了笑。 “慕容恪,你去查看军情,我有些话,要单独给晓骁说。”瑾儿却是将慕容恪打发走,慕容恪点了点头,起身起来,没有注意到晓骁求助的表情。 晓骁是在说,亲,你能留下来不,我不想和这个女人独处哇。 可是。慕容恪是自动忽略了晓骁求救一般的信号。 “这个,给你。” 瑾儿却是取出一个小药瓶递给晓骁,晓骁往后退了一步,她太清楚这个女人的危险了。所以是断然不能接受她的好意。 “这是紫慕的解药,他现在人不在我这了,我当时配好的解药也就没有用武之地了。”瑾儿微微扁嘴,神情之中,竟然是有些可怜。 “不用了。”晓骁却是没有接。因为她知道,一旦自己接下了可足浑瑾儿的解药,她就要为她做事情,她可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又打了怎样的算盘。“我已经让楚凌给我调配了。” “不应该呀。”可足浑瑾儿却是自言自语,“你们应该没有办法有帝王心,这天下帝王有谁愿意将心头血献出呢?” 她的话很轻,但是似乎是专程说给晓骁听。晓骁咬唇,她就知道,她是欠了苻坚一个好大的人情。虽然他表面上是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能不当一回事情吗? 瞧得晓骁表情微微有恙,可足浑瑾儿却是不再追问,只是换了一个问题,“晓骁呀,我听说慕容垂现在待你不错,听所他最近还重新给你举办了一次婚礼,不得不说,他还真长情呀。” 虽然不知道瑾儿打得是什么算盘,但是晓骁还是微微红了脸,轻轻点了点头,“我真不知道这事情竟然是可以传到你那儿去。” “我关心妹妹,自然是知道妹妹的一举一动。”瑾儿却是微微叹了口气,“还是我们家的秘术不错呀。” 晓骁听到秘术的时候,眼睛一下子就是亮了起来,她想要知道是不是第一个看见蝴蝶的男人,就必须要死心塌地地爱上自己呢? 楚凌之前说,他的疯狂是因为中了秘术,可是她并没有同楚凌交合呀,按理来说,这秘术也不应该成立才是呀。 “不过,我不知道妹妹还记不记得,我们家的秘术,可是有一个非常大的缺陷。” “缺陷?”晓骁皱眉,疑惑地问到,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只听得瑾儿一声轻叹,“要知道,这秘术,至多只有五年的功效。” 晓骁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一辈子,就算楚凌真的中了,那也只有五年的时间折腾,这五年,虽然长,但是能不见就不见,应该没有问题。 “我说的五年,是他至多只有五年的寿命。”瑾儿不懂晓骁为什么会突然高兴地一笑,却也只能继续说,“这秘术会拖垮他的身子,让他只有五年可活,或者不到五年。” 晓骁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很是惊愕。她从来没有想到这秘术竟然会有这一副作用,却还是抱有最后的一点幻想,“不,你是在骗我,如果这秘术是真的,你为什么要用到慕容俊的身上呢?他不是你最爱的男人吗?你知道秘术会让他短命,为什么……” “因为,我当时只是想要得到他罢了。”瑾儿叹了口气,“他若是不喜欢我,就是活得再长久,于我,又有什么意义呢?你若是不信这秘术的真伪,想想慕容俊那每况愈下的身子。” 晓骁吐了口气,好,这事情,她信了。 瑾儿很满意在晓骁的脸上看到了一层死灰和惊慌失措的模样,便是颔首点了点头,“晓骁,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解除这秘术呢?” 晓骁眼睛一下子就是亮了起来,是了,那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如果可以就此解除的话,那就是太好了。 却是没有听到瑾儿的一声轻叹,如果这秘术当真可以解除的话,她为什么不帮慕容俊解除秘术呢? 这只是一个托词罢了,因为她想让晓骁帮她一个忙。 帮她,猎杀苻坚。 ……………… 苻坚不过是一个路人,只要是用慕容垂的性命要挟,她应该会就范。只是瑾儿想不到,晓骁的秘术,却是没有用慕容垂的身上。 第92章 你要我的性命 晓骁想着刚才瑾儿的话,却是心乱如麻,她知道当初自己将秘术用在楚凌身上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却是不想害他,只剩了五年不到的寿命,楚凌的身子本就不算很好,也不知道可以活多久。 却是微微叹了口气,瑾儿那里倒是有解药,可是要的却是苻坚的性命,她也把苻坚看得很重,而且因着帝王心的关系,她却是欠了苻坚一个好大的人情。 微微咬牙,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楚凌要救,可苻坚却是不能杀。 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却是突然被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后背,不过用的不是手,却是一把折扇。 “可足浑瑾儿,你还准备做什么!”晓骁以为是可足浑瑾儿,心中的怒火正是没有地方发泄,便是准备一股脑都是发泄出来,却不想来人不是可足浑瑾儿,竟然是苻坚,不过她倒是没有见过苻坚一身长衫拿着折扇的模样。 呵呵,他霸气天下的时候是君王,可是这幅模样,倒是有几分书生气质。不得不说,她还真有些意外。 “晓骁,你刚才是把我当做了别人?”苻坚皱眉,刚才晓骁惊呼可足浑瑾儿,他自然是知道她说的是哪个女人。那秦国的太后,颇有手段的可足浑氏。轻轻叹了口气,是了,为什么知道现在他才是意识到。 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也是恐怖和危险的。 “呵呵,”晓骁却也只能尴尬地干笑了两声,“是呀,你走路都是没有声音,我一时也是猜不出。” 不是苻坚走路没有声音,分明就是她东想西想的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 “既然这样,那相请不如偶遇,我请晓骁喝一杯可好?”苻坚指了指面前的酒家,“晓骁别看这里面冷冷清清的,这可是我们皇城最好的酒家,里面的,也是最好的美酒。” 晓骁点了点头,她不怕和苻坚喝酒,反正他是正人君子,是断然不会对自己做什么的。而且冷清不是秦国一向的特色吗?所以她也不嫌弃,要知道如果哪天这酒楼突然变得热闹了,她倒是要怀疑有猫腻不敢进去了呢。 于是就是和苻坚一前一后进了酒家,然后要了一个临窗的包间,晓骁没有打算帮苻坚省钱,所以挑的都是最好的房间,反正苻坚很有钱,她浪费一点也是没有关系的。苻坚笑了笑,倒是任由着晓骁了。 “伙计,伙计,”晓骁拉过一人问到,“你们这里都有什么好吃的呢?”她虽然觉得现在要担心的事情有很多,但是天大的事情,都没有吃饭的事情大,而且又有人付钱,所以做什么是要委屈自己不吃呢? “姑娘,我们这边有很多的招牌菜,都是写在墙上了,您看着点就是了。”那小二对晓骁点了点头。晓骁扁了扁嘴巴,循着小二所指的方向望去。 得,她爆粗口的兴趣都是有了。 她是现代人,虽然在现代也算得上是博学,但是亲娘的,这该死地刻在墙上木牌上的到底是哪国的文字?甲骨、象形、还是小篆?不过那些个文字都有一个非常明确的共同点。那就是…… 无论它们是拆开,还是合在一起,她都是横竖横,不认识! “小姐,你想好要吃什么了吗?”那小二凑了过来,一脸恭敬地看着晓骁。晓骁堵在嘴边的话,也只能咽了下去。 她能说什么,能说她是文盲一只,不识字吗? “那个啥,苻坚,不如你来点。”晓骁对苻坚笑了笑,笑容甚是尴尬,“我觉得你是主人,强宾不压主,你点就是了,我随意就好。” 怎么可能随意嘛,要知道晓骁的嘴那是一个刁钻。 “无妨,还是晓骁你点,爱吃什么都行。”苻坚却是轻轻一笑,眼中是满满的宠溺,他一向就非常谦逊,更何况还是在晓骁的面前。 晓骁白了苻坚一眼,她能说她不认识字吗?不能,这么丢脸的一句话,她可说不出来,反正这上面都是菜,应该都能吃。 那就,死马当活马医。 “那个,我要第三排的第二个。”晓骁随意选了一个,颇有选乐透彩票时的随意。 “小姐,您确定要那个吗?”小二的表情却是有些为难,“那个,小姐吃,怕是不合适。” “为什么?”晓骁拍着桌子就是站了起来,他这厮分明就是看不起人,“为什么我不能吃呢?今天我就吃定了这道菜了,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本姑娘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小姐呀,不是钱的问题。” 那小二还是有些为难,又是求助一般地看了苻坚一眼,“那东西,是给爷吃的,小姐是万不能吃的。” 晓骁深深看了那小二一眼,他果然是看不起自己,什么东西,苻坚能吃,她做什么就是不能吃了呢? “那是牛鞭。”苻坚只能忍着笑,出声解围,他真怕晓骁等会直接把店给砸了,他虽然陪得起,但是还是很可惜的。 “我知道,我不能吃牛鞭了吗?”晓骁一挑眉,见得苻坚是帮着那店小二,心中更是不满,在心中画了个圈圈,恨恨地将苻坚诅咒了一通。 “你知道那东西有什么用呢?”苻坚忍着笑,循循善诱地问到。 “嗯?”晓骁一怔,她从来就看不惯那些营养学家,说什么西红柿补铁,土豆淀粉高什么的,与她,这天下食物都只有一个用途。 吃。 “那东西……壮阳。”苻坚努力克制自己想要笑的冲动,却是再没有办法压抑,终于是爆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招呼在一旁愣住的店小二,“你随意点些菜就是了,不过好酒是不能含糊的,我只要一杯醉。” “好。”小二得令,便是去准备了。 晓骁憋红了一张脸,果然呀,这人不能不懂装懂,这样势必是要吃亏的。刚才可真是丢脸丢大发了,“你笑够没有,笑够了,我就走了。” 她生气了,而且是羞愤交加。 苻坚止住笑,却是愣愣地看着晓骁。 他从来没有见过晓骁生气的模样,所以他不知道,晓骁生气的模样,竟然是这般可人。 却还是把自己的欲火压了下来。晓骁现在不喜欢他,那么他便是会藏起所有对晓骁的喜欢,只是想着守在她的身旁,做朋友就好了。 ………… ………… 酒过三旬,这一杯醉自然是美酒,符坚和晓骁都是醉了。 晓骁微微红着脸,却是异常妖娆。符坚将头偏向一旁却是不敢看晓骁。他怕只是这一眼,就足矣让他跌进无尽深渊。 晓骁靠在桌子上,似乎是醉了,在喃喃自语一般。 符坚有些好奇,便是凑过去偷听。 “斩杀符坚,呵呵,斩杀符坚。”晓骁的声音含糊不清,但是符坚却是听懂了,只是,他为什么要杀自己呢? “晓骁,”符坚轻叹了口气,“你倒是真要取我性命吗?”明明是天生帝胄,可是言语之中却是满满的挫败。 他知道,晓骁许是醉了,可是空穴来风,她这样说,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可是……我如何下得了手,杀你。 ”晓骁许是真醉了,完全没有顾及到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你是好人,我又欠了你个好大的人情……” 符坚听得这话,心中多少不是滋味,晓骁这话分明只是把他当做了一般朋友,可是他不甘心,和晓骁只做一般朋友。 晓骁似乎终于察觉到身旁还站着一个男人,咧着嘴对符坚笑了笑,许是那一笑过于有味道,在加上酒醉的关系,符坚竟然是不能把持,却是一把将晓骁提了起来,顺势就是往墙角一带! ………………………… 第93章 我怕是再没有脸面见你了 苻坚竟然是将晓骁一带,将她的整个身子都是靠在了墙上,晓骁吃痛,酒倒是醒了七八分,可是意识还是迷迷糊糊。 苻坚突然是吻上了晓骁唇,许是酒醉的缘故,许是无法再忍受,他终于是越了雷池。 ………… 那是一个很重、很缠绵的吻,带着异乎寻常的占有欲,苻坚终于是吻上了晓骁唇。 而且,那不是一个可以浅尝辄止的吻。他用了好生大的力气,似乎是要将晓骁融入到自己的身体当中。 晓骁意醉情迷地微微睁眼,眼睛是看着苻坚,却是不像只是看着苻坚。 苻坚撤下唇,刚是准备有进一步的动作,却是不想晓骁竟然是微微开口,“垂。” 苻坚听得这声,觉得心中疼得厉害,分明刚刚是他吻了她,可是她做什么却还是在念叨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呢? 他不甘心,不情愿,像是一头受伤并且早已失去了理智的猛兽一般,疯狂地吻上了晓骁的红唇,那个吻,比刚才还深。 晓骁吃痛,微微皱眉,闻着苻坚身上淡淡的檀香,眉头皱得更深了,来人,不是慕容垂! 她太清楚慕容垂身上的味道,霸气而温柔,那是一种一嗅便深入骨髓、永远无法复制的味道。 于是将男人推倒在地上,往后退了一步,这才是看清楚男人是谁。 苻坚! 天,他刚刚在对自己做什么? 晓骁抬手,微微擦拭了自己的唇角一下,上面分明还残留着苻坚的味道,突然觉得心中厌恶得厉害,还有恐惧蔓延开去。 虽然之前,楚凌和慕容垂都再三给晓骁强调,说要她小心苻坚,可是她都没有放在心上,但直到这一瞬,她才是明白,他也是危险的。 苻坚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这一杯醉果然是美酒,他还觉得自己仍然沉浸在其中,没有办法自拔。于是重新扑倒了晓骁的身上,又是疯狂地吻上了晓骁的唇。 晓骁已经是完全清醒了,她不是没有反抗的弱女子,便是直接一个手刀打在苻坚的胸前,将他狠狠推倒在了地上,还准备落井下石,却是突然看到苻坚的胸口红了一片。 晓骁停下动作,她几乎可以猜到,可以确定,苻坚身上的伤害是怎么来的了。 帝王心。是因为她的一个非分的要求,苻坚就是干脆地给了自己一刀。 ………… 突然,又是觉得心中疼得厉害。 许是这伤口的刺激,苻坚竟然是恢复了意识,深深皱眉,他并没有忘记他刚刚对晓骁是做了什么。 他可真是禽兽,怎么可以这样对晓骁呢?要知道,他一直把晓骁当做了是自己最宝贵的珍宝,刚刚他竟然是亵渎了她。 苻坚眼中的挫败更深,身上的疼痛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只是怕,不知道经历了刚才的一幕,晓骁会怎样想自己。 他怕呀。 怕以后,晓骁就会从自己的世界中消失,然后他再也追不回。 晓骁终究是叹了口气,苻坚浴浴往外流出的鲜血到底还是让她有些不忍心,却是将头偏向一旁,她是真把苻坚当朋友了,可是他刚才的行为,那是对一个朋友做出来的吗? 微微,觉得自己的心,疼痛得厉害。 “你还好。”她到底还是用关心的语气问了出来,不过语气中的冷寒苻坚还是没有办法忽视。 “无妨。”苻坚眼神却是空洞无光,猜到晓骁可能会帮自己包扎伤口,却是往里挪了挪身子,“你帮我找雪姬过来,这个点,她应该在对面的布庄。” 说完就是缓缓闭上眼睛,他当然想让晓骁为自己包扎伤口,但是却不想看到晓骁眼中的恨意。 身上的伤,虽然疼,但只有晓骁的眼光,让他是痛不欲生呀。 晓骁点头,就是一路狂奔地下了楼,她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噩梦一般,直到现在都是没有清醒,浑浑噩噩就是到了对面的布庄。 虽然她不知道,司空雪姬作为堂堂国事和皇后,怎么可能出现在对面的布庄呢? 不过,她错了。 她到的时候,司空雪姬正在非常悠闲地收拾着铺子,顺便帮着为数不多的顾客讲解布匹的优劣,而且还是一身的素装,虽然还是倾国倾城,但是却是比平时多了一份小家碧玉。 “晓骁,你怎么来了?”雪姬看到晓骁,将布匹放下就是走了过去,晓骁虽然心中有很多的疑惑,可是脑子却是乱得厉害。 “那个,苻坚在对面的酒楼等你。三楼第二个包间。”晓骁说完这话,便是逃也一般地走开。雪姬觉得有些奇怪,又是看了看对面的酒楼,轻轻叹了口气。 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还知道自己这点是在这布庄中。 当初不过是苻坚一时戏言,说喜欢这酒楼的美酒,她也不会故意盘下这对面的布庄,然后一有时间就到这边逛逛坐坐,当然不是为了卖布,只是希望有个时候,可以让她和苻坚偶遇。 虽然不知道苻坚找自己是做什么,但是雪姬还是一路疾走,到了晓骁所说的包间,然后轻轻将门推开。 有一句话说得极好,我们永远不知道,将门推开的时候,会是怎样的风景。 苻坚躺在地上,胸口的血还在往外溢出,他微微闭着眼睛,似乎并不在乎这伤口。 雪姬轻轻叹了口气,将自己的绣帕拿了出来,她没有开口,却是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从来可以让苻坚受伤的…… 只有晓骁。 苻坚感觉到有人走近,警觉地睁开眼睛,看到是雪姬的时候,却是一声轻叹,整个身子却是不再警惕。“你来了。” 雪姬点头,蹲下身子,为苻坚包扎伤口。 苻坚没有躲闪,眼中还是浓浓的挫败,用那没有焦距的眼睛盯着雪姬,“完了,一切都完了。” 雪姬眉头皱得更深,跟了苻坚十余年,他什么时候的语气,可以有这样挫败呢?挫败到,她都有些觉得那不是苻坚了。 “怎么了?”雪姬叹了口气,轻轻问到。可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也是愣住了,她什么时候用过这样的语气呢? “晓骁,她……”苻坚握住雪姬的手,又是一声轻叹,“我想,我是再也看不到她了。” “为什么?”雪姬回握了苻坚的手,将他扶了起来,刚才的晓骁神情是有些不正常,所以雪姬才是猜测,他们刚刚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吻了晓骁。”苻坚终于是还是说出了这五个字,“是强吻,我怕她此生都不会原谅我。” 雪姬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她不会安慰人,更何况,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安慰苻坚。 若是他们就此决裂,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苻坚那伤心的表情,分外让她觉得心疼。 第94章 一切都完了,是吧 晓骁走在街上,只觉得自己是在梦中一般,不过不是美梦,倒是噩梦。她一直以为苻坚是正人君子,只是没有想到苻坚竟然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得不说,她以前还真是看走了眼。 微微皱了皱眉头,想起瑾儿之前的那个要求,说是只要诛杀苻坚的话,便是可以给她解药,让楚凌不会再喜欢自己,也不会在短命。晓骁紧紧咬牙。 好,虽然苻坚已经不义,但是她也不能取了他的性命。却是长长叹了口气,原来她已经到了自家门口,于是很是欢快地蹦了进去,这个时候,慕容垂应该不在,不然又该说自己没有个正形了。 “你回来了。”却是听得一女声响起,顾卿袅背对着晓骁,声音却是如一汪清水一般,听不出半点的喜怒。 “卿袅!你怎么过来了?”晓骁将刚才的不快都是一扫而去,蹦跶到顾卿袅的面前,将她的手拉起来,“你总算是过来了,我给你说,我可是等了你好久,等到花儿都是谢了。” 说完就是扁了扁嘴巴,自己在这个时代的朋友本就不多,女性朋友的话,也就只有雪姬和顾卿袅二人,而且雪姬给人的感觉,太冷了,不好接近,所以她最喜欢的就是顾卿袅了。 顾卿袅却是将晓骁的手打掉,一脸铁青地看了晓骁一眼,眼中竟然是带着浓浓的恨意! 恨? 晓骁虽然迟钝,但是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竟然是非常清楚地读出了顾卿袅对自己的恨意。可是她心中就更是不懂了,这顾卿袅做什么是要恨自己呢? 她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又是扁了扁嘴巴,将这事情好好琢磨了一番,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顾卿袅了。 还是说,她只是单纯的今天心情不好呢。 晓骁扁了扁嘴巴,好,她不跟心情不好的女人计较,却是不想顾卿袅想要同晓骁计较,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带出了一把长剑,抹了一个剑花,就是十分干脆地向晓骁刺去。 晓骁侧身一躲,完全是出于本能。然后握住长剑的剑刃,“顾卿袅,你今天吃了什么药!” 她刚才那一下,是下的杀招。要不是自己身手不错,怕是早做了剑下亡魂。 顾卿袅和自己没有深仇大恨,做什么是要杀自己呢?而且,说句有些不合时宜的话,楚凌是慕容垂的弟弟,那她们就是妯娌,可是谁见过亲戚是兵戎相见的呢? “我倒是想问你给楚凌吃了什么药!”顾卿袅将剑从晓骁的手中抽了出来,“你知不知道,这几晚,他抱着我,却是叫着你的名字,是一声的可足浑晓骁,你让我如何活!” 顾卿袅的眼睛都是猩红得厉害,她不是一个疯狂的女人,或者说,她的疯狂,从来只是为了一人。 楚凌。 ………… 她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是给楚凌,所以楚凌也就是成为了他的一切。 晓骁却是一怔,微微咬唇,楚凌唤自己的名字,应该是因为可足浑家的秘术的关系。瑾儿说,中了媚术的人,会不顾一切地喜欢自己,所以,他即便是抱着顾卿袅,但念着的,还是她的名字。 “卿袅,你先不要激动,这事情我可以解释的。我真的可以解释的。”晓骁嘴上这样说,却是不知道这事情应该如何同顾卿袅解释,她能说什么,能说她害了楚凌吗? 害楚凌喜欢上了自己,害他至多不过剩了五年的性命。 “好,我听你解释。”顾卿袅却是将剑抵在了晓骁的喉头上,“若是你一句话不让我满意,我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顾卿袅的剑,虽然有些颤抖,但是她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 晓骁缓缓闭上眼睛,然后是轻轻深吸了口气,将所有的一切都是和盘托出,然后在顾卿袅走神的时候,往后退了一步。 “卿袅,对不起。” 虽然知道自己的对不起不但迟了,还没有半分的作用。但是晓骁还是说了出来。顾卿袅却是一声冷笑,再想举剑的时候,却是连举剑的力气都是没有了。 她就说,就说为什么楚凌每晚都要叫着晓骁的名字才能入睡,就说为什么楚凌看到自己的时候脸上总是有说不出的嫌弃。原来,他是变心了,却是被面前的这个女人,变了心。 “卿袅,对不起。”晓骁见得顾卿袅没有反应,便又是说了一次。 顾卿袅却是一声冷笑,“对不起?晓骁,你说得未必太轻巧了。你不知道,不知道每晚楚凌念着你的名字时,我是如何的肝肠寸断。他用嫌弃的眼神盯着我的时候,那样的感觉比凌迟更恐怖!你知道吗?” 晓骁刚想张嘴,顾卿袅却是凄厉的一笑,“是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楚凌那样帮你,你却是害他,你死有余辜!”说着就是举剑向晓骁的胸口刺去。 晓骁没有躲闪,她欠楚凌好多,这一剑若是可以偿还的话,倒是不错。 顾卿袅眼眸中又是一抹狠绝闪过,没有半点的迟疑,举剑向晓骁的心上刺去,她会要了她的性命! 却是突然被一个急忙插入的身子将剑打掉,慕容垂冷眼看了顾卿袅一眼,他刚刚从外面回来,没有想到就是看到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幕。 将眉头皱得更深。 为什么顾卿袅要杀晓骁,为什么晓骁不闪躲? 他反正是不明白了。 ………… “卿袅,解释一下。”慕容垂和顾卿袅在一起的时间不短,所以他知道,如果不是有什么原因的话,顾卿袅不会失态到这样的地步。 “我懒得解释。”顾卿袅却是白了慕容垂一眼,“奸夫,你们都是一路货色!”说完就是大踏步地离开,临了,还是深深挖了晓骁一眼。 “可足浑晓骁,我今日没有杀你,但是不代表我杀不了你,我就是杀不了你,也会让你鸡犬不宁。” ……………… “她脾气真大。”慕容垂望着顾卿袅离开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说到。“怎么,晓骁是惹到我这个弟妹了? 晓骁却是轻轻叹了口气,将自己整个人都是缩在了慕容垂的怀中,“垂,我好怕。” “卿袅已经走了。她不会对你如何的,就算她真的对你如何了,你难道不是她的对手?”慕容垂轻轻抱着晓骁,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顾卿袅刚刚的失态,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怕是晓骁做了什么错事。 晓骁点了点头,“你还记得当初我对楚凌媚术不中的事情。其实那个秘术已经生效了,现在楚凌一发不可收拾地喜欢上了我,而且瑾儿刚刚告诉我,这秘术还有个副作用,楚凌的身子会每况愈下,至多不过五年可活。” 慕容垂的身子猛然一僵硬,死死盯着晓骁,“你到底是在说什么!” 晓骁的话,他听懂了,但是却是希望自己没有懂。 晓骁紧紧咬唇,没有再解释,只是深深点了点头。“垂,我错了,我真错了,我没有想到这秘术有副作用,我……” 慕容垂瞧得晓骁这幅模样,也是没有怪她的理由了。“晓骁,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应该想想这事情要如何解决。” 晓骁点了点头,心中还是如乱麻一般,哪里可以理得出半点的头绪,过了好久才是轻轻叹了口气,“垂,其实瑾儿说她有解药,只是要拿苻坚的命去换。” 慕容垂一怔,他知道瑾儿应该和苻坚有仇,也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了结了苻坚的性命,那么燕国军队便可以一鼓作气地攻下秦国。 “晓骁,你觉得呢?”慕容垂不知道晓骁和苻坚的渊源,只以为他们是普通的朋友。 “我……不会杀苻坚。”晓骁咬唇,将心中的话都是说了出来,却是想到苻坚刚才的吻,心中又是泛了一层酸水。 “嗯。”慕容垂点头,“晓骁,你做得对,而且我觉得瑾儿没有解药,她如果有解药的话,为什么不用在慕容俊的身上呢。” 慕容垂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却是存了一份私心,他们现在之所以能够在秦国客居,是苻坚的功劳,如果苻坚不在了,他们怕也是没有办法呆下去了,到时候燕国破城,凭着他的身份,可足浑瑾儿又怎么可能放自己一条生路呢? 他不是怕死,只是要为晓骁活着。 她那么冒失,有那么冲动,还总是做错事得罪人,如果他不在了,晓骁可能将那些事情处理好吗? 好,他到底还是自私的。 晓骁点头,觉得慕容垂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却是在慕容垂的怀中哭得好伤心。 “垂,那怎么办,我好对不起楚凌,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竟然会害了他。” “晓骁,这事情,让我来想办法好了。”慕容垂安慰到,其实,他没有办法…… 【“垂,给人家钱钱买新衣服啦~~~”晓骁蹦跶蹦跶地蹭到慕容垂的面前,慕容垂摇头双手一摊,“木法,木鲜花,木收藏,木订阅,木钱,木衣服。”所以各位亲,不想让晓骁裸奔的话,求花、求收藏。求订阅~~~~】 第95章 鸿门晚宴 晓骁在慕容垂的怀中不知道是哭了多久,可是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让晓骁哭完之后,竟然是要让她出席今晚的晚宴,说是丞相王垂专门邀请了他们两人,没有办法推迟。 晓骁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抱怨着,她哭得都不好看了,而且这不是重点,这该死的晚宴上,一定会看到很多不想看到的人。 一如,苻坚,一如,顾卿袅,一如,楚凌。 她觉得现在自己是躲都不能躲了,可慕容垂却偏偏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下见人。 不过,晓骁的担心,相当多余,因为没有苻坚,没有楚凌,就连顾卿袅都是不在。不得不说,她第一次发现王垂的安排,也是可以这般贴心的。 “晓骁,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雪姬却是一身黑色的斗篷走了过来。晓骁奇怪地看了雪姬一眼,她怎么又是做这幅打扮了呢? “雪姬,你穿成这样要做什么?”晓骁忽闪着一双眼睛,十分好奇的问到。 “不做什么。”雪姬微微耸肩,眼中仿佛又是出现了苻坚那落败的眼神,轻轻叹了口气,“这是我做国师时候的装束,今天不想做皇后,所以就是换了一身行头。” 晓骁一脸崇拜地望着雪姬,“呜呜,我真羡慕你,你想做国师就做国师,想做皇后就做皇后,可真逍遥呀。” 雪姬却是微微耸肩,轻轻摇头一笑,“晓骁,你羡慕我做什么,你还不是一样,想做慕容垂妃子的时候做他的妃子,不想做了,不是还是燕国第一女将吗?” 其实,晓骁断然不用羡慕她,她却是羡慕晓骁,她纵然有万种身份又如何,没有一种可以走近苻坚的心中。晓骁就是幸福的,只要她做好了自己,苻坚就是可以死心塌地地喜欢她。 所以不要羡慕旁人,因为我们的手中也是有珍宝的。 晓骁听到雪姬说燕国第一女将的时候,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她这燕国第一女将还是算了,她反正就只有打过一次战,还是那样狼狈的一仗,被俘了不说,连脸面都是丢尽了。 “对了,苻坚呢?我怎么今晚没有看到他呢?”晓骁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四周,她还是有些担心看到苻坚的身影,老实说,她其实可以原谅苻坚的一时冲动,她只是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苻坚才是。 她要怎么面对他呢?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他没有来。”雪姬非常满意地在晓骁的眼中看到了躲闪,她到底还是想躲着苻坚了,可是这满意之中,却还是多了一些惆怅,她怕苻坚伤心。“他现在在宫中养伤。” “他……还好?”晓骁到底是有些担心,因着苻坚受伤,都是因为她。 “还好。”雪姬叹了口气,到底没有说出苻坚实际的情况。 苻坚身上的伤不深,但是心里的伤,怕是很难愈合了。却又是看了晓骁一眼,她……是苻坚的心药。心伤心药医。 慕容垂和王垂倒是聊得不错,王垂对于天下大势都是有自己的看法,慕容垂同样如此,二人交谈甚欢,所以都是没有注意到有两个女人,是远远地看着自己。 “怎么,不去和慕容垂说会话吗?”雪姬问到,整了整自己黑色的长袍,将绝色的容颜遮掩在长袍之下,却是更添了一分神秘。 “不了。”晓骁扁了扁嘴巴,天知道慕容垂是在和王垂说什么,如果是说什么军机大事的话,自己还是不要发表意见了。再说了,那些政治的东西,可是非常、非常、非常无聊。 “那我就先过去了。”雪姬对晓骁点了点头,就是朝着慕容垂和王垂的方向走去,苻坚不在,她这做皇后的,还是应该过去看看。 “等等。”晓骁却是扯了扯雪姬的衣袖,“我陪你一起。” 她不是一个善变的女人,只是突然看到了顾卿袅,她不知道等会要同顾卿袅说什么,所以才是想着可以找雪姬,起码,她是一个不错的挡箭牌。 “卿袅?”雪姬也是看到了顾卿袅,又是看了看晓骁的表情,便是在一瞬恍然大悟了。“晓骁,你该不是要躲着顾卿袅。” “呵呵。”晓骁尴尬地笑了两声,这雪姬要不要这么厉害,竟然是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还是说自己的心思实在是太菜了呢? “晓骁,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王丞相,我发现他在很多事情上都有非常不一样的见地。”慕容垂见得晓骁过来,非常高兴地为她介绍王垂。晓骁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慕容垂应该是忘记了,她和王垂之前,还是有些交集的。 “国师,您也来了。”王垂对雪姬点了点头,“今天皇上没有出现在这里可真奇怪,他昨日的时候还说一定要来参加晚宴的。” “你想说君无戏言吗?”雪姬听出了王垂言语中的责怪,“皇上偶感风寒,现在抱恙,莫不是王丞相连这都不能体谅。” “不敢不敢。”王垂连连摇头,他只是找苻坚有很重要的事情商议,又怎么敢说苻坚的半句不适呢?“咦,你手上的那把刀好赞。”晓骁成功地转移了话题。王垂点了点头,“是呀,这金刀还是慕容将军给在下的,说是以后就是兄弟了。” “唔,真好。”晓骁扁了扁嘴巴,“你都有礼物,我认识某人那么多年了,连束花都没有送过。” 慕容垂微微摇头,这个女人刚才的口吻分明是在吃醋呢。晓骁又是看了雪姬一眼,“雪姬你说,苻坚有给你送过什么东西吗?” “送过。”雪姬努力回想,“对了,他说,如果这次御驾亲征回不来,就把秦国送给我。” 雪姬说得异常轻松,才没有注意到所有人都是换了表情,尤其是王垂的表情苍白得厉害,“国师大人,请不要拿这事情来开玩笑。” 雪姬微微耸肩,她又不是三岁的娃娃,可能拿这事情开玩笑吗?却也是懒得向王垂解释。 “丞相,国师。”却见得一人一身戎装走进,雪姬和王垂都是一怔,来人是毛玠,秦国的上将,可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且还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模样。“皇上已经整合十万精兵,现在已经出城了。” “出城?”雪姬上前一步,将毛玠拉了起来,“你在开什么玩笑,皇上不是说,半月后才出征吗?” 她下午的时候,苻坚就是这样说的。再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现在什么都没有准备好,他做什么是要出征。 “皇上之前也是这样说的。”毛玠往后退了一步,虽然雪姬是国师,但是也是皇后,他不能离她太近,要不然这外面的流言蜚语就是可以将他活活压死,“皇上待国师出宫之后,就是立刻召集军队,并且不准一人前来报到。臣下是觉得此事实在不妥,才是过来向国师和丞相禀明。” 王垂铁青着一张脸,刚才毛玠的话倒是没有说得多大声,估计也只有他、雪姬、晓骁和慕容垂四人是听得清楚了。“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还是速速返回军中,你是我秦国的上将,如果你不在的话,有些事情可就是麻烦了。” 毛玠点头,又是一路狂奔出了王垂的府院。 “如此貌似,怕是没有将相之才。”慕容垂却是轻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只是这话说得还是有些大声,以致于身旁的几人都是听清楚了。 “慕容将军不愧是天生贵胄,一语中的。我秦国兵多将少,这毛玠都算是可以拿得出手的将军了。”王垂眼珠一转,“我曾多次建议,希望皇上可以重用将军,不知道将军可有兴趣?” “没有。”慕容垂却是拒绝得非常干脆,“我在秦国不过是客居,不打算上战场。” 王垂还想再劝,雪姬却是伸手一栏,这事情苻坚没有点头,所以就算是慕容垂有心,她也不敢让慕容垂做这次行军的先锋。 一想到对方的主将是慕容恪,雪姬也是担心慕容垂会顾念兄弟之情。 却是转眸看了晓骁一眼,“怎么,晓骁要陪我一道去给大军送行吗?”雪姬邀请到,却是不知道自己心中的立场,她知道苻坚或许希望见到晓骁,但是却也不希望苻坚可以看到晓骁。 他们之间的那些纠葛,如果可以那样断了,就那样断了。 晓骁有些迟疑,微微咬唇,刚是准备摇头,之前慕容恪的那句话却是在耳边响了起来。 慕容恪说,此战燕国必胜,如果苻坚御驾亲征,定然有去无回。 她是了解慕容恪的,所以知道慕容恪说得每一话,都不会有半点的夸大。她虽然不知道要给苻坚说些什么,但是还是希望他可以不要上战场。 这样,起码是可以活着。就算是秦国败了,大不了割地赔款丧权辱国,他作为国君的话,能够存活,不也是很好吗?“好。我去。” 晓骁咬唇,这声音虽然很小声,但是却是没有半点的迟疑。雪姬也只能微微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 虽然,她知道,自己和晓骁同时出现在苻坚的面前,她就是透明的。因为苻坚的眼里、心里,永远都只有一个可足浑晓骁。 将唇咬得更紧了。她上午的时候卜了一卦,那卦象上说凶多吉少,虽然还是有转圜的可能,但是她心中却是分外担心。 第96章 你到底还是来了 晓骁微微叹了口气,她到底还是没有办法放下苻坚,于是就是同雪姬一道,往城郊奔去。晓骁和雪姬共骑一骑,雪姬却是将马打得飞快,她怕苻坚走远了,他们追不上了。 苻坚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十万大军,也算得上是浩浩荡荡,但是心中却是七上八下,没有一点的把握。 他的确不是慕容恪的对手,而他之前之所以打算出席晚宴,不过是想借机认识慕容垂,然后让他做领军先锋,好让秦国有一些胜算。 不过,他到底是不敢出现在晓骁的面前了。 他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那天到底是喝了多少酒,竟然是对晓骁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的吻,对于晓骁像是噩梦一般,但是对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 他虽然总算是尝到了晓骁的味道,但是…… 代价却是,他们以后,便是真的如同陌生人一般了。 “皇上。”突然却是急促的声音响起,苻坚轻轻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这是雪姬的声音,她到底还是来了,也只得翻身下马。 “雪姬,你怎么来了?”苻坚还来不及皱眉,却是死死将眼睛瞪大,他分明是看到雪姬的马上还有一个女人,虽然隔着有些距离,他看得不甚真切,却是可以肯定确定以及一定。 来人是,晓骁。 他突然觉得心中像是被填得满满了一般,他之前就一直在想想晓骁会不会来为自己送行,不过却也只能想想,因为他知道,在自己干出那么过分的事情之后,晓骁怕也是会躲着自己。 “你来了。”晓骁和雪姬走近,苻坚的目光却是停留在雪姬的身上,但是那一声略带叹息的腔调,似乎是对着晓骁说的。 他到底还是怕呀,怕和晓骁的目光直视。 “我来了。”雪姬尴尬地笑了笑,真心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倒是非常难得地识趣了次,“皇上,臣下先去阅兵了,您们有事就先说。” 她是国师,秦国自古就有规矩,每一次出征之前,都要由国师代行天职,阅兵祈祷。可是现在,她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个可以离开的理由罢了。 苻坚点了点头,虽然他怕和晓骁的独处,但是却还是希望可以有个机会和她独处。 当然,这样独处的气氛,是注定的尴尬。 “苻坚,那个……”晓骁有些艰难地开口,“一路顺风哈。”她发现自己真的嘴笨得可以,要不然为什么开口却是说出这样酸涩的话语来。 “嗯。”苻坚点头,他的开口也是同样的艰难,“对不起。” 他虽然上次的时候,已经道歉过了,但是因着晓骁没有原谅,所以他是打算再道歉一次。 晓骁紧紧咬唇,终于是缓缓点了点头,“我……我就是来看看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那就这样。”晓骁说完这句话就是准备一溜烟地逃跑,却是不想被苻坚拽住了胳膊。 苻坚的手,也只是握了一瞬,然后就是放开了。 因为,他分明是看到晓骁的眼神中出现了明显的嫌弃。 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从来晓骁看向自己的时候,都是简单明朗的笑意,可是什么时候竟然是变成了满满的嫌弃呢? 苻坚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分明是疼得厉害。 “你刚刚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晓骁看了苻坚一眼,有些犹豫,还是问了出来。 “以后,照顾好自己。”苻坚把堵在嘴边的话,却是换成了这句不痛不痒的关心,晓骁点了点头,微微将头偏向一旁,刚才苻坚伤心的表情,到底还是让她心疼了。 其实,她和苻坚之间,之前不就是有一吻吗?只是那次,是晓骁吻上了苻坚的唇,然后就是落荒而逃了。 同样的吻,之前是拉近了他们彼此的距离,可是这一次,却是要让他们走向陌路。 “你帮我把雪姬叫过来,我有事情要给她说。”苻坚有无限的话要同晓骁说,可是最后也只能变成了一声叹息。晓骁点了点头,就是转身一路小跑。 望着晓骁的背影,苻坚的眉头紧紧皱住。 为什么,他们是渐行渐远?为什么,她离开的背影,是没有半点的留恋! ………… “你找我?”雪姬将斗篷放下,整了整自己的刘海,虽然她知道自己即便真是秦国第一美女,苻坚怕也不会把自己放在心上,从来,他在乎的也只有一个晓骁。 “阅兵完了吗?”苻坚知道刚才她是在履行自己国师的职责,阅兵。 雪姬点头,“嗯。我算是看完了。” “说说你的想法。”苻坚却是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问到。 “好,如此,必败无疑!”雪姬轻叹了口气,她说得没有办法疑惑,“皇上这十万之众,不敌慕容恪三万游勇。” “朕这兵卒不好吗? ”苻坚叹了口气问到,虽然他有自知之明,但是雪姬这样说,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朕倒是觉得这十万兵将,到算得上不错。” “这十万雄兵倒是不错。”雪姬也是赞同了苻坚的看法,只是下一句话就让苻坚有杀了她的冲动,“只是这主将实在是不堪大用。” 苻坚瞪了雪姬一眼,不过到底是仁人之君,还是没有动怒,却是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也不用再埋汰我了。这慕容垂不出征,我想你们都会不满意的。” 雪姬轻叹一口气,却是一个翻身,非常轻松地和苻坚共乘一骑,苻坚身子猛然一僵硬,他是完全不知道这个女人抽风般地又是准备做什么呢? “皇上,你是因为晓骁而不愿用慕容垂的?”雪姬却是贴着苻坚的耳朵说到。苻坚深深点了点头,心中的疑窦却是烟消云散,因为他知道之所以雪姬刚才会有那样放肆的举动,是因为不想让旁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雪姬微微摇头,她倒是也猜到苻坚是为了晓骁才不愿用慕容垂,而且心中多少对慕容垂还是有些担心,也知道苻坚一旦确定好的事情便是任何人都不能左右,“好,既然皇上不用慕容垂的话,为什么连楚凌也是不用呢?” 楚凌是秦国最好的探子,但同样也是慕容家的一员,慕容家是天生的军事家,所以楚凌在军务上的造诣还算不错,要比苻坚这个门外汉好了太多。 苻坚微微点头,他之前倒是把楚凌给忘记了,微微点头,“好,你即刻回去,让楚凌率兵两万,我先行,他稍后赶上。” 雪姬点了点头,于是从马上又是翻了下来。 苻坚深深看了雪姬一眼,“女人,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事情吗?” 雪姬轻笑,心中却是一层难受,她知道苻坚说的是什么事情,“你最好给我活着回来,否则……” “否则什么?”苻坚难得对雪姬笑了笑,他是真心不确定自己这次是否可以回来了。 “否则,我就算登基之后都不理朝政,然后杀了慕容垂,将可足浑晓骁囚了给你陪葬。”雪姬说得倒是云淡风轻。 “女人呀。”苻坚却是微微摇头,“你当真做得出来吗?” “你大可试试。”雪姬微微耸肩,苻坚看到雪姬的表情,脸色一下子是变得阴沉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个该死的女人,做得出来。 “所以,活着回来。”雪姬话音一转,将斗篷重新戴上,将一个护身符扔给苻坚,那是一个很简单,却是对雪姬意义重大的护身符。 司空家世代为国师,那护身符便是雪姬父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 “这东西,我不能收。”苻坚咬牙,他和雪姬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当然知道这东西对于雪姬的重要性。 “给你你就拿着。”雪姬倒是没有一点舍不得,说完这句话就是大步离开。 她不知道那护身符有没有功效,她只是希望可以让自己心安,让苻坚可以活着回来。 …………………… 第97章 果然伤感情的还是争吵 晓骁回慕容府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天的时候了,慕容垂在院中舞剑,看到晓骁回来的时候眼中虽然有疑惑,但是却是没有开口,只是从旁边又是取了一把剑扔给晓骁。 晓骁心里难得很乱,微微白了慕容垂一眼,并没有接剑,任由着剑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动。“我不是你的对手,不想和你比武。” 慕容垂也只能收了剑,这可不像晓骁的性格。她虽然的确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她不是一向都没有自知之明吗?又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泄气话,不过倒是可以看出她的心情,似乎是有些不好。 “我回去睡觉了。”晓骁说完这话就是进了自己的屋中,虽然现在她诚然没有睡觉的兴趣,脑中乱乱的全是苻坚刚刚那有些受挫的眼神。 苻坚伤害了她,她又何尝没有伤害苻坚呢? 慕容垂却是几步走到晓骁的前面,难得换上了一脸痞子的模样,“是呀,我也想回去睡觉了。” “你回你那睡觉。”晓骁又是翻了一个白眼,她今天是真心没有半点力气来同慕容垂开玩笑。 慕容垂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微微摇头,退了一步,由着晓骁进了房间。 晓骁躺在床上叹了口气,虽然最后她隔着有些距离,但是还是看得分明,最后雪姬是将自己的护身符扔给了苻坚,雪姬曾经给自己说过,这是她这辈子最为珍重的宝物。 微微叹了口气,她夹在苻坚和雪姬中间,还真如第三者一般。 注定的一夜无眠。 …………………… “小梦,你这么早就起来赏花了?”邬苏走到羊舌梦身旁,羊舌梦微微对邬苏点了点头,眼脸却是微微下垂,低头看着那一丛说不上名字来的野花。 邬苏看了羊舌梦一眼,这女人可真会装,要不是她知道了她的城府,还一定以为她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女人。她一直觉得羊舌梦要得不多,最多也就是要慕容府的一席之地罢了,可是她错得好生离谱,这个女人,怕是想要做慕容府的女主人了。 “邬苏姐姐,你在想什么呢?”羊舌梦微微抬头,眼眸清澈无比地望着邬苏。 邬苏往后退了一步,明明是那样狠毒的一个女人,为什么眼神可以清澈到那般呢?“我只是觉得爷最近去你那不是太勤了?” 她本以为在出现段紫儿事件之后,羊舌梦和晓骁这两个女人总有一个是真正的元凶,而这个元凶势必被慕容垂打入冷宫,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慕容垂只是和晓骁闹了两天别扭然后就是恢复如常,羊舌梦更是厉害了,以前慕容垂几乎就不去她那,可是最近半月,几乎夜夜和她在一起。 “姐姐,你莫不是醋了?”羊舌梦微微红了脸颊,如小女儿般娇羞地笑了笑,“你说爷要去我这,要去谁那,其实我们又怎么可以左右呢?” “你刚刚说什么!”晓骁却是突然走了过来,邬苏一怔,该死,她竟然是忘记了这是晓骁的院子,她刚才只是单单看到羊舌梦,便走过来搭讪,万没有注意到这不应该被忽视的细节。 却又是看了羊舌梦一眼,这个女人,她应该是计算好了的。 但见得羊舌梦微微叹了口气,将身子往后躲了躲,“姐姐,我们刚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说。” 若是以往,晓骁或许会相信这样的鬼话,但是在段紫儿之后,她才发现这府中最为危险的女人,根本就是这个一直披着羊皮的羊舌梦。 “是吗?”晓骁看了羊舌梦一眼,“可是,为什么我却是听得分外清楚呢?你说慕容垂最近在你那。” “这话不是我说的。”羊舌梦一脸无辜,又是看了看一旁在看热闹的邬苏,“是邬苏姐姐刚刚在说,这几天爷的确在我这儿,不过我们就是聊聊天,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可是满满的幸福,丝毫没有半点的委屈。 晓骁恨恨挖了羊舌梦一眼,聊天?他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难道就只是为了聊天吗?她还真当自己是个娃娃,就这样简单的借口就把自己打发了? “我们真的就只是聊天。”羊舌梦又是解释了一句,“晓骁姐姐,你就是不信我,你也得信爷呀,我们真的除了聊天什么都没有做了。” 羊舌梦拉着晓骁的手臂说到。 晓骁将手抽出,羊舌梦顺势却是倒在地上,眼中的哀怨更甚,轻轻叹了口气,“姐姐,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慕容垂却是突然走近,犹豫了会才是开口问到,却是深深看了晓骁一眼,这女人把他的叮嘱都是忘了吗?他不是警告过晓骁吗?说让她务必要离远一点,那么她现在做什么又要招惹羊舌梦呢? 他是真心有些担心晓骁。晓骁心无城府,哪是那颇懂算计的羊舌梦的对手呢? 晓骁瞪了慕容垂一眼,发现他竟然是蹲下身子将羊舌梦扶了起来,望向自己的眼神中还有埋怨。心中泛堵得越发厉害,他倒真是怜香惜玉呀。 想到这里便更是气不打一处,直接上前一步,将慕容垂拉到一边,然后对着他的脚就是恨恨踩上一脚。 这一脚,她可是用了十成的力气。 慕容垂吃痛,在一起这么久了,他知道这是晓骁每次生气时的标志性动作,但是她却是不记得,他刚才是怎么有得罪她了呢? “慕容垂,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晓骁劈头盖脸地问到,虽然之前段紫儿的事情算是他冤枉了慕容垂,但是这次她怕是没有冤枉他了。 “我答应过你很多事情。”慕容垂叹了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强压了下来,“我每一件都记得清楚,只是不知道你说得是哪一件。” 哼。晓骁在心中画了一个圈圈,然后又是深深将慕容垂诅咒了一番,果然是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不能相信男人的嘴。 “你说过,不会再碰其他的女人。”晓骁承认自己就是一个醋坛子。但是她是醋坛子她骄傲,起码她是一心一意地爱着慕容垂,才不像那个男人,竟然是那样的水性杨花。 慕容垂却是不说话,只是看了一旁的羊舌梦一眼,严肃地问到,“难道你就没有告诉她,我们都是做了什么吗?” 羊舌梦连连点头,“爷,我都说了,我说我们只是聊天,夜深了,爷就睡外面侧塌。” “侧塌?”晓骁却是不信,“侧塌不是留给丫鬟的吗?我们王爷八尺之躯,怕是装不下。” “你的意思是,非要我同她同床共枕,你就是信了?是也不是?”慕容垂也不是好脾气的主,晓骁认死理,他也可以一样。 “好呀,你承认了。”晓骁恨恨挖了慕容垂一眼,这个该死的男人,总算是说出来了,只是他为什么可以这般过分呢?她可不知道,这样的一刀,捅得自己好疼。 慕容垂将头偏向一旁,“如果你当真要这样想,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了。”他心中也是痛得厉害,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晓骁都是不信他,难道他们之间的信任,真的是那般浅薄吗? “好,你既然无话可说,我也对你没有什么言语了,这日子,也不过了!”晓骁说完就是大步离开了院中,然后一路疾走要出府。 慕容垂没有拦,他也在气头上,气晓骁对自己的不信任。 “爷……”羊舌梦有些为难地开口,“还是把姐姐寻回来,她身上应该没有带钱,在外面不好。” “收起你那套!”慕容垂却是对羊舌梦吼到,“你明明就知道我这半月之所以夜夜去你那儿,不过是各种逼问你段紫儿的死和你是否有关,可是你不承认也就罢了,还用这事情离间我和晓骁,我真是想不到你是这样狠毒的女人!”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羊舌梦连连摇头,“爷,紫儿姐姐不是我杀的,而且我刚才也在和晓骁解释,我一开始就说我们只是聊天,晓骁不信,这事情都要怪我吗?”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说,可真是好生委屈。 慕容垂看了羊舌梦一眼,又是看了看一旁的邬苏,“她说的,是真的?” 邬苏点头,其中却是七上八下。慕容垂虽然一向脸上表情很少,但是刚才的眼神分明是可以杀人。 “那好,我这次再信你一次。”慕容垂说完这话,也是拂袖离开,却是在心中出了口气,他要等着羊舌梦狐狸尾巴完全显露的一日。 望着慕容垂离开的背影,羊舌梦微微出了口气,她能说她刚才是怕了吗?虽然一切都是在她的计划当中,但是真正实施起来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她知道晓骁有早起的习惯,于是故意到她的院中赏花,她本来是准备了一个丫鬟来和她一起唱戏,没有想到遇上了邬苏,于是就趁机借用了,至于慕容垂,那条路是他每天早上出去吃茶的必经之路。 羊舌梦冷哼了一声,若说真心,晓骁自然是赢得了慕容垂的真心,可是这世上,真心怎么敌得过算计呢? 第98章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晓骁是越想越气,可是走出来的时候才意识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她貌似连一文钱都是没有带出来,怎么好离家出走呢? 可是要让自己再灰溜溜的回去,也是完不可能的,这都别说有多丢脸了。只得咬牙微微寻思了会,该死,她怎么是把慕容恪忘记了呢?他现在虽然很忙,可是她也只能去叨扰他了。 她记得上次慕容恪说出了城一路向北就可以找到自己的行军大帐了。这过去的半年,晓骁虽然过得迷糊,但是还是要比原来长进了不少,这具体就是表现在…… 她终于是找得到北了。 便是一路向北,隐隐看到前方似乎是有军队驻扎,便几步走了过去。 “女娃,你做什么!”一士兵却是将晓骁拦下,晓骁一翻白眼,虽然她的确很迷糊,但是那士兵的装束她还是认了出来,是燕国的服装,微微点了点头,谁说她是路痴的,这不是找到路了吗?“把你们的慕容恪慕容大将军给我叫出来!”晓骁非常豪爽地叫到。那士兵怔了怔,又是上下打量了晓骁一番,“女娃,你可真是大胆,这主将的名字,岂是你可以直呼的吗?” “你且去帮我把慕容恪找来,看我可不可以直呼他的名字!”晓骁白了士兵一眼,她如果真心叫慕容恪一声慕容将军的话,估计慕容恪应该会惊得从马上下来。 “主将现在不在军营。”大抵是猜出慕容恪可能和面前这个女人有一些关系,那士兵也是变得礼貌了许多。 晓骁听得这话,也只能扁了扁嘴巴,好,这慕容恪不在,谁又能收留她呢?却是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一阵马蹄声,茫然转身,就是见得一骑一马当先地一路冲了过来,虽然那人是带着厚厚的盔甲,但是晓骁还是认了出来。便是一路小跑地迎了上去,慕容恪见得晓骁走近,便是一个翻身下马,非常习惯性地抬手挖了晓骁的鼻尖一下,“怎么,竟然有空来看你六哥哥?” 晓骁哼了一声,慕容恪回来,她心中自然十分高兴,却是半开玩笑地皱眉,“你干什么动手动脚的,真不知道你这一身有多脏。” 她说的是实话,这慕容恪分明就是刚刚从战场上回来,满身的血迹不说,身上还有一层层的尘土,不过看得他精气神不错,应该是打了一场胜战。 微微出了口气,如果说慕容恪胜了,那就是说,苻坚是败了。 好,她心中还是有些泛堵。 ………… 慕容恪倒是没有注意到晓骁表情的有变,拉着晓骁进了自己的主帐,也是毫不忌讳,当着晓骁的面就开始更衣洗漱,不过晓骁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反正她现在都把慕容恪当自己的哥哥了,所以生疏避讳什么的,还是不要了,要不然可是好生麻烦。 “晓骁,你说你到我的营帐来做什么呢?”慕容恪一边洗脸一边问到。 “我和你弟又吵了一架,”晓骁耸肩,颇为无奈地抱怨到,“我是打算离家出走的,你有没有钱,借我点。” 慕容恪无奈地笑了笑,他突然是觉得慕容垂有些可怜,竟然是摊上了晓骁这样极品的性子,“我行军打战没有带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你看看桌子上有什么可以换钱的,你拿去就是了。” 晓骁白了慕容恪的背影一眼,好,他才是极品,听听,这世上何尝有人会说钱是无关紧要的东西,难道这家伙就不知道什么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吗? 不过慕容恪桌上的那堆东西倒是不错。既然得到了慕容恪的首肯,晓骁就开始东翻翻西翻翻。 突然,却是停了下来。 她手中握着一个沾满血污的护身符,那护身符虽然简单,但是上面隐约的司空二字,她却是看得分明。 这…… 这是雪姬送给苻坚的护身符!她以前见雪姬带过,所以可以记得一清二楚。 “这……这东西你从什么地方寻来的?”晓骁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压抑不住的颤抖,她一向觉得天塌下来就是当被子盖的,可是却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她竟然是怕了。 她怕什么?怕苻坚遭遇不测? “哦,就在前面的山头。”慕容恪点了点头,倒是没有注意到晓骁已经是苍白到不行的脸色。“刚才秦国来打了我一场伏击,于是我就还了他们一场,你是不知道他们有多不堪一击,……你若是喜欢,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晓骁急促地呼吸着,她觉得自己现在连呼吸都是变得非常困难了,慕容恪后面的话,也是没有听得清楚,微微长长出了口气,“那山头在什么地方?” “山头哇?”慕容恪转身,这才是看出了晓骁的反常,微微出了口气,“就在再往北的那个山头。” 慕容恪话音未落,晓骁就是冲出了主帐,慕容恪追出去的时候,晓骁已经是非常干脆地上了慕容恪的战马,整个动作非常干净利索。 “晓骁,你这是做什么!”慕容恪大惑不解,他可是没有看到过晓骁这样失常的模样。 “六哥哥,你不用管我。”晓骁手中紧紧握着那个护身符,却是不敢把心中的担忧告诉给慕容恪,如果他知道那群士兵中非常有可能有苻坚的存在,那么他可能还给他留下一条活路吗? 慕容恪还想多说什么,可是晓骁却是一路狂奔,已经走出了好远。 山头并不是很远,慕容恪的又是千里战马,自然是十分迅速。刚刚结束完了一场战役,整个山头除了还未散去的硝烟之外,却是了无人烟。 晓骁整了整身上的裘皮大衣,虽然已经是十二月的天气,但是她的手心却是出了整整一层的汗水。 这一座山望去,都是没有半点人的气息,苻坚……他若是在,会还活着吗? 晓骁下马,虽然是心急如焚,却是一步也不敢向前。 深深闭上眼睛,自己这样始终不是办法,罢了,还是速速上山,若是苻坚在,还活着,她一定要救他,可若是在,已经死了,她也得为他收尸,倘若不在呀,那就是天见犹怜了。 这样一想,脚下的步子倒是快了许多,可心中的七上八下却是越发厉害。 终于停下了脚步。 晓骁吐了口气,这放眼望去全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秦国军队的,也有燕国军队的。横七竖八的尸体多是裹着重甲蓬头垢面,晓骁估摸着要在里面找出苻坚来,还是要些功夫。 可倘若苻坚在里面的话,岂是有功夫可以耽搁的呢? 便是皱着眉头,每每遇到一个秦国装束的兵将,都是蹲下身子细细打量一番,她看得很是仔细,全没有了平日玩乐的心境。 和苻坚的相处不算太深,她虽然怨他那日的一吻,却是断然不会于他是见死不救的。 突然,晓骁是不动了。她的脚下躺着一人,身上的装束虽然是秦国将士的装束,但是单从材质来说,就是和一般的士兵将卒不同,长长地出了口气,心中压抑得难受,她几乎是可以确定,那人,应该是苻坚。 缓缓将身子蹲下,小心地将那人的身子扶了一扶,让她可以看清他的容颜。 ………… 晓骁听到了自己的啜泣的声音,这人分明是苻坚,虽然脸上狼狈了不少,但是她却是一眼便可以看出。而且更让晓骁觉得喜出望外的是,她将手扣在苻坚的手上,竟然是可以感觉到微弱的抖动。 是,他还还活着。 虽然是何其狼狈,但总算是还活着。 也许是压抑太久了,晓骁的眼中竟然是流出了泪来,跌坐在地上,她那一颗提心吊胆的心,总算是落在了地上,她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明明是苻坚遇难,她自己倒像是在鬼门关中走了一遭。 为什么! 知道苻坚的情况不好,可是晓骁却是断然不敢带苻坚下山,他这一身的装束,如果让慕容恪或者其他士兵看到的话,哪还有半点的活路,可是留在这冰天雪地的山上,怕也是没有一点活路。 却也只能将苻坚那沉重的身子支撑了起来,四下张望,却是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山洞。 好不容易将苻坚带入洞中,晓骁却是再也没有了半点的力气,只能努力将苻坚的盔甲都是除去,她要看苻坚身上是不是还有伤,一想到那护身符上的血迹,她就是担心得要死。 简单地查看了一下苻坚的伤势,大抵算不上严重,虽然身上有多处刀伤,但终究是很浅,没有伤及要害,而且多是已经结痂了。 唯有一处伤口,刺疼了晓骁的眼睛。 将手放在苻坚的胸口上,昔日那剑伤已经完全愈合,只是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烙印。 苻坚的话历历还在耳边,“不过是帝王心,我给你就是了。” 想想那时,苻坚应该就是喜欢自己了,只是她一向迟钝,竟然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只当是个好朋友的馈赠罢了。 ……………… 第99章 拜托,你要活下去 似乎是一个世纪的长眠,当苻坚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似乎是死了,可周身疼痛却告诉他,他还活着,可是,他倘若活着,为什么竟然可以感觉到身旁晓骁的气息呢? 她没有来战场,所以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呢? 想起之前的那一战,苻坚就是一声苦笑,他原本是想打一场伏击,锉锉慕容恪的锐气。可是他显然低估了慕容恪的厉害,被打了一个反伏击,不但损兵折将,差点连自己的性命都是赔了进去,由此可见,那倒不是一个英明的决策。他之前对于慕容恪的能力,多少还是存有一些侥幸,以为,他不如慕容垂。 可是如今,他觉得自己是深深的错了,哪是慕容恪不如慕容垂,分明就是慕容垂远不及慕容恪。 只是一个韬光养晦,一个锋芒毕露,名满天下罢了。 又是一口叹息,却是感觉有人紧紧地扣着自己的右手手腕,苻坚诧异地向一旁望去,眼睛在那一瞬瞪大得吓人! 晓骁! 晓骁! 他不可能看错,那是一个已经深入骨髓的女人,他就是不认识天下人了,也是记得晓骁的每一个细节。可是,她也不应该出现在这地方呀!这是战场,她一个女人家来做什么呢? 显然,苻坚是忘记了,忘记了晓骁也曾经是一员骁勇的虎将,他单单以为晓骁是一个需要他疼惜和保护的弱女子。 他又是盯着晓骁看了好久,直到确定这不是自己的一个梦,她的手心,还有淡淡的暖意,她的睡颜,似乎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突然觉得自己穷其一生追求的东西,如今却是变得异常浅薄了起来。 可是,他还是不敢叫醒晓骁,他多怕,眼下的这份甜蜜的静谧只是一个虚幻的泡泡,晓骁醒来,它便是破了。 却是突然看到晓骁微微侧了侧身子,似乎还有微微磨牙。 苻坚被晓骁的动作吓了一跳,只能慌乱地闭上眼睛,他不是要躲着晓骁,只是一想到自己之前对晓骁做的那些事情,就是断然不敢再和晓骁亲近了。 因为,他好怕,自己又会有完全失控的时候。 晓骁起身,将身上的袍子紧了紧,这山洞的夜晚可是有些生冷,见得苻坚似乎还在沉睡,微微叹了口气,却是将御寒的袍子披在了苻坚的身上。 他现在,应该比自己更需要。 然后找了个角落,缩在里面,轻轻闭上眼睛,她没有睡意,但是如果不睡,明天又怎么有力气带苻坚下山呢? 她不管,她什么都不管,她之前说过,但凡苻坚是活着,她就一定要送他下山,要让他安全地回到皇城,这是她对苻坚的承诺。 许是感觉到了晓骁睡着了,苻坚才是睁开眼睛,却是氤氲得厉害,眼中像是有了水雾一般,将身上的袍子紧了紧,“晓骁,我不值得你这样为了我冒险呀。” 真的,不值得呀。 却是见得那个蜷缩在角落中的身影颤抖得厉害,晓骁穿得不多,又将唯一可以御寒的袍子给了苻坚,自然是冷得厉害。 苻坚的心,疼得更是厉害了,却是深深看了洞口一眼。 …………………… 晓骁伸了一个懒腰,她睡得还算不错,这山洞的后半夜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是没有了阵阵往里灌的冷风了,山洞也变得温暖了许多。 这样想的时候,顺带就是往山洞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眼,湿了她的眼睛。 苻坚面朝着自己,却是用身子堵住了洞口,堵住了阵阵的寒风,用自己生硬的后背! 晓骁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快走几步向苻坚奔去,却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重心,一下子跌跪在地上,连皱眉都是没有,只是急促地几步爬到苻坚的面前。 “苻坚?”晓骁已经听不出自己声音的颤抖,她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都是提到了嗓子眼。 苻坚紧紧闭着一双眼睛,嘴唇污紫得厉害,晓骁不过是轻轻摇了摇他,他便倒在了晓骁的怀中,那张脸惨白得如同一张白纸一般!没有半点颜色! “苻坚,苻坚。”晓骁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紧紧地抱着他的身子,这个男人是不是疯了,明明自己伤得那样重,做什么是要堵住洞口呢?他是不想活了? 大抵是泪滴在苻坚的脸上,让他微微有了些意识,虽然还是混沌,虽然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但他,还是给了晓骁一个答案。 “这样,就不冷了,是?” 他的声音非常飘渺,但是晓骁却是听得异常清楚,泪终于是止不住流下来了,这个该死的男人,难道他之所以堵住洞口,就是为了不让寒风侵入洞中冷了自己吗? 这……的确是苻坚可以做得出来的事情,他,还真是个十足的疯子。 她冷,不过是睡不好一日,就算真受凉了,不过是大病一场,有什么大碍。可是这个疯子,他现在都一脚还在鬼门关,万一风寒入骨怎么办? 他怎么也不想想,如果她今日醒来的时候,抱着的,是他已经冰凉得没有半点温度的尸体,她未尝不会痛入心扉。 却是强撑着身子将苻坚扶了起来,苻坚靠在晓骁的身旁,艰难地将眼睛睁开,“晓骁,你要做甚?”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全没有了平日的温润。 晓骁好不容易忍住的泪,又差点被苻坚勾了出来,只能连连摇头,“没事,我送你回皇城。” 苻坚诧异,深深看了晓骁一眼,其实,他是知道晓骁的打算的。 “晓骁,不要送我回去了。”苻坚努力地让自己保持着意识,“慕容恪会派人搜山的,他是断然不会放过我的。” 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慕容恪怕是一定会好好珍惜。不过总算是死在一位英雄的手中,倒也是值了。 “我不管。”晓骁却是咬牙,苻坚周身没有一点力气,也只能任由着晓骁带着自己出了山洞。 晓骁出了山洞,才知道苻坚是对的,慕容恪果然派人搜山了。 此时,他不正带着整整数十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吗?晓骁深深皱眉,一如慕容恪也是深深皱眉地望着晓骁。 慕容恪轻轻看了苻坚一眼,昨日晓骁之所以那么反常,就是因为这个男人吗?便是好奇打量了一翻,虽然男人相当狼狈,但是隐约还是可以看到人中龙凤的气息。 “你是谁?”慕容恪皱眉问到。 “六哥哥,请你顾及昔日的情谊,让我们走,晓骁不甚感激。”晓骁却是抢在苻坚说话之前打出了感情牌,她知道,只要慕容恪知道了苻坚的身份之后,他们就是断断没有活路的。 慕容恪深深看了晓骁一眼,看来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恨重要,要不然晓骁也不用这样低三下气地向自己讨个人情,这不是晓骁的行事风格。 “他是谁?”慕容恪突然是提高音调,那是晓骁从未听过的,生硬的语气。 晓骁诧异地往后退了一步,她虽然知道慕容恪也是一员上将,但是这却是她第一次在慕容恪的身上也是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气,而且还是对着自己的。 “朕是苻坚……”苻坚却是微微抬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慕容恪,“你大可捉了朕,但不许为难晓骁。” 朕?苻坚? 慕容恪瞪大眼睛,他从来没有想过来人竟然是苻坚。 他可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可以这样轻易地就是捉住苻坚,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应该感叹运气好还是什么。 晓骁却是哀怨地瞪了苻坚一眼,如果他不开口的话,说不定他们还有机会出去,可是现在慕容恪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他们又如何逃得掉呢? 虽然,她知道苻坚刚才开口,只是为了保全她罢了。可是苻坚怎么没有注意到,她一口一个六哥哥,慕容恪又怎么会为难她呢? 只能说是关心则乱。 “晓骁,你可以下山了,至于他,留下。”慕容恪的声音听不出半点起伏。 “不!”晓骁却是拒绝得干脆,如果她现在要放弃苻坚,当初做什么是要不辞辛苦地赶过来呢? 她可没有疯。 “晓骁,不要逼我。”慕容恪却是将手中的佩剑拿了出来,“你本来就不是我的对手,再加上我身后还有那么多的官兵,你又带着个累赘,你说你有几分胜算。” 晓骁咬牙却是没有说话,从来她做事情,是先要看良心,然后再算算合适不合适的。 “晓骁,不要管我。”苻坚撑着身子却是将晓骁推开,可是刚刚走了两步,就是重重倒在了地上。 晓骁没有将苻坚扶起,只是恨恨挖了慕容恪一眼,“六哥哥,你不是一向仁义,做什么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 “晓骁。我没有逼你,只是这个男人,必须死。”慕容恪望着苻坚躺在地上的身子,却是咬牙切齿。 “如果我说不许呢?”晓骁咬唇,她虽然是知道慕容恪的狠绝,但是还是愿意赌,愿意相信慕容恪终究会因为他们之间的情谊,放过她和苻坚。 或许天真了。 “你……”慕容恪深深看了晓骁一眼,他从来就不知道晓骁和苻坚有曾经和过去,但是就算他们有曾经和过去,但是于他,却是万没有一个放过苻坚的理由和动机。 【又到了拉票票的时候了。唔。 慕容恪一刀就是要准备了结苻坚的性命,晓骁却是白了慕容恪一眼,“亲,人家是男二!知道什么是男二么?男二死了咋演,你是要反了还是不要分红了!” 慕容恪也是白了晓骁一眼,“靠,现在就那木点订阅收藏的,还不如杀了大家散伙回去洗洗睡了嘛。” 作者对手指中,后面还有好多大戏呢……大家行行好,订阅收藏个嘛。】 第100章 我哪有放过他的理由 “晓骁,你不管慕容垂的死活了吗?”慕容恪叹了口气,言语之中却是有了些不确定。晓骁怔怔看了慕容恪一眼,这里面还有慕容垂的事情? “你不想要秘术的解药了?瑾儿不是说只要你杀了苻坚就可以拿到秘术的解药了吗?为什么你现在不下手,你现在不下手,以后还有机会吗?”慕容恪很是急切地问到,他和可足浑瑾儿想得一样,以为秘术是用在了慕容垂的身上,却是不想,是在楚凌的身上奏效。 晓骁将头偏向一旁,说起秘术,她又是觉得自己深深对不起楚凌,对不起顾卿袅。可是看了看躺在一旁的苻坚,却是将唇瓣都是咬出了血痕。“六哥哥,我虽然笨,但是我还是知道,瑾儿根本没有解药,如果有的话,为什么不用在慕容俊的身上呢?而且就算我真杀了苻坚,你以为燕国占领秦国之后,我和慕容垂还可能有一席之地吗?” 她不是看得透彻了,她只是太了解可足浑瑾儿了,她是个狠绝的女人,所以但凡有机会,她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地除去慕容垂。 慕容恪一怔,这样缜密的推断,确实和晓骁之前的不正经大相径庭了。 “就算这样,我也不能放了他。”慕容恪却是将长剑抽了出来,“晓骁,你最好让开,不然我不会顾及我们以往的情谊。” 狠绝。 这是晓骁第一次在慕容恪的眼中看到了狠绝,且还是看着自己眼眸的时候露出来的。以前那个宠着自己由着自己的慕容恪,到底是没有了。 想起慕容垂之前的话,晓骁只能轻轻叹了口气,他说得对,慕容恪在平时可以万事由着自己,可是一旦上了战场,他的狠绝是可以六亲不认的。 “如果我不走,你会杀了我吗?”晓骁咬牙,虽然是有些怯步,但是还是把头一昂,她就不信,不信慕容恪敢取了她的性命。 虽然,他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可足浑晓骁。 慕容恪的剑,到底还是放了下来。他就知道自己到底还是没有办法狠下心来,他虽然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早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可足浑晓骁了,但是却还是爱屋及乌地想要保护。 可是,可足浑瑾儿是给他下了死命令,如果攻不下秦国,如果杀不了苻坚,那么他就是要死了。 他签了军令状,没有将领是不遵守军令状的。 …… 慕容恪将剑收了起来,却是轻轻出了口气,“晓骁呀,你是想让他死,还是想让我死?” 慕容恪的话,让晓骁一怔,好久都是没有吃味过来,她只能一个劲地摇头,“六哥哥,我不想苻坚死,但是我也不想你死呀。” 慕容恪轻轻笑了笑,似乎是有了自己的决定一般。 “走,别有下次了。” 他就像是一个宠溺的兄长一般,又对自己的小妹说了一句别有下次。 “那你怎么办?”晓骁叹了口气,她虽然是迟钝,但是慕容恪刚才的话,她却是听得分明,如果苻坚不死,他应该也不能给可足浑瑾儿交代,一时,倒是有些左右为难。 “我捉了他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只是下次,晓骁,别说六哥哥不给你面子。”慕容恪瞪了晓骁一眼,语气却是温存了不少。然后翻身上马,带着自己的那群人走了。 晓骁像是被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然地在地上坐下,她虽然对慕容恪有足够的了解,可是心中还是七上八下的一块石头没有办法落地。 知道此地不能久留,晓骁扶起苻坚,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是上马,她方向感一向不好,隐约记得进皇城的路。却是一路扬鞭,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和懈怠。 即便是飞速奔驰,她的手依旧扣在苻坚的手腕上,仿佛每走一步,都要听到他微微的脉搏才是会安心。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这样疯狂,疯狂到不顾一切地要救苻坚,他……应该只是算一个好朋友。 一个,还曾经得罪过她的好朋友。 她没有忘记,当苻坚还是化名秦陵的时候,他就是对自己诸多照顾,告诉自己要提防着羊舌梦。 她没有忘记,当她要帝王心的时候,他刺向自己胸膛的匕首,甚至是没有半点的犹豫。 她没有忘记,苻坚吻向自己的时候,虽然是酒醉,却是带着一生的眷恋。 她没有忘记,在那个冰冷的山洞,她不过是冷了,苻坚却是撑着自己伤重的身子,用身体为他挡风。 ………… 她知道苻坚对自己很好很好,但是她却是没有办法喜欢,虽然她和慕容垂刚刚争吵过,但是她的心,还在他身上。 这样胡思乱想,却是离皇城近了。 晓骁将马停下,她不是不知道时间紧迫,只是她路痴的毛病又是上来了,虽然这秦国皇宫比不上燕国那么气派,但是还是七拐八拐的,谁知道自己应该把苻坚往什么地方送。 “晓骁。”突然却是听到这样急促的一声,晓骁十分激动地抬头,就是见得雪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骑着一匹黑色的大马,身上的斗篷却是半遮半现没有穿好。 晓骁怔了怔,这样冒冒失失的雪姬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之前的雪姬不是一直都是睿智先知,一副女强人般的临危不乱吗? “什么都别说,我们先带他回寝宫,我已经把大夫都准备好了。”雪姬昨日的时候就是算了一卦,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凶卦,她自然想到苻坚是出了事情,但是朝上的事情那么多,她也没有办法走开,于是不能出城寻找,只能一有闲暇就到皇城上的烽火台眺望,见得晓骁带着苻坚回来,自然是吓得不轻,一路风尘而来。 她是真的被苻坚吓得不轻。 她知道苻坚不是慕容恪的对手,所以她从来就不奢望苻坚可以得胜还朝,她只是希望苻坚可以活着回来。 这样的要求,不算太高。 ……………… 苻坚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大夫进进出出很是忙碌。雪姬却是将晓骁带到了一旁,晓骁将那护身符递给雪姬,“我去找慕容恪的时候看到了这个,我知道这是你那晚给苻坚的,我怕他出事了,所以就上山寻他了。” 雪姬点头,接过晓骁递过来的护身符,轻轻一笑,她没有想到,到底还是这东西救了苻坚的性命。 却是深深看了晓骁一眼,竟然是跪了下来。 晓骁往后退了一步,她被雪姬吓得不轻,要知道雪姬一向是她心中的偶像、心中的神,那样的高高在上,所以她从来就没有想过雪姬竟然会给自己跪下。 “雪姬,你这是做什么?” “我替我自己,替皇上,替整个秦国谢谢你这次可以将皇上带回来。”雪姬连先皇和苻坚都是没有跪过,这算是她第一次向旁人跪下。 “不用了。”晓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就是顺道送他回来,大家都这么熟了,雪姬你这样说可是好生见外。” “其实,如果只是这样,我不会向你跪下。”雪姬叹了口气,见得晓骁一脸惊愕,“我请你救人救到底,回去劝说慕容垂上战场,他是战神,是我们秦国战胜燕国最后的一根稻草了。” “可……”晓骁有些为难,她刚刚才同慕容垂吵了一架,暂时还没有原谅他的打算,虽然她不知道这次的事情到底是自己错了还是慕容垂对了。 “若是慕容垂不出征,依着苻坚的脾气,就算是爬,他也会爬着上战场的。”雪姬咬唇,“就算我求你了,而且他慕容垂是天生的军事家,难道就甘心像现在一样赋闲吗?他怕也想上战场了。” 晓骁有些犹豫,不过觉得雪姬这样恳求自己了,她还是应该回去同慕容垂好好说说,至于同意不同意,那就是他的事情了,反正她是尽力了。 主要是都受了雪姬这个大礼了,若是不答应的话,那么是要还回去吗? 见得晓骁答应,雪姬就是连忙起身,“那我们算是说定了,我是国师,是神行者,你不遵守我们的约定,那么将来是会被神灵惩罚的。” 晓骁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那个…… 虽然她是无神主义论者,但是听到这样的话,还是有些渗人。 “晓骁,你今晚就在皇城住下,我看你也累了,要不你先休息,等皇上醒了,我就来通知你。” 听到雪姬这样说,晓骁的眼睛一下子是瞪大了,唔,真好,雪姬不说她不困,她一说,她就尤其怀念大床和周公,于是非常豪爽地点了点头,“那我去隔壁睡觉了,就算苻坚醒了也不要叫我,不是有你照顾吗?我放心。” 雪姬尴尬地笑了笑,她是真不知道苻坚喜欢晓骁什么?是喜欢她天生少一根筋吗? 不得不说,他品位真好。 【慕容垂横眉冷对,翻出剧本,“亲,请你给我解释下,明明山洞里的那场戏是写给我和晓骁的,我连位都走了,台词都对了,你却给苻坚演了,是嘛意思!不干了,不干了。” 作者继续对手指中,“人老了,记性不好给忘了,那个啥,下次给你加戏,成不?”】 第101章 我说过,我成全你们总成了吧 雪姬叹了口气,却又是踱着步子回了苻坚的房中,他还在沉睡,依旧紧闭着眼睛,神情似乎很是不好。 “他怎么样?”雪姬看了看一旁的御医问到,御医却是微微摇头,“陛下这次伤得极重,而且又是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倘若明日的时候还是不醒,问题就麻烦了。” “什么问题?”雪姬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声音中是夹杂着些颤抖。 “国师,您不是善算吗?为什么不帮皇上算上一回呢?”那太医倒是没有明说,雪姬轻轻叹了口气,她没有算,但是太医的话,她却是听懂了。 却是坐在苻坚的床前,“皇上,你答应我的事情,是应承还是不应承呢?” “我说过,如果你活着回来……”雪姬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说不出来,那句话如鲠在口,她说不出口,可是那又是苻坚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你活着回来,我帮你迎娶晓骁入宫。”雪姬终究是将头偏向一旁,轻轻叹了口气,他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苻坚却是猛然瞪大眼睛,像是做了一个噩梦一般。 雪姬白了苻坚一眼,他是凑巧,还是故意要在这个时候醒来,却还是忍不住担心地问了一句,“皇上,你还好吗?” 苻坚没有回雪姬的话,只是努力地睁着眼睛,四下寻找着一个身影,他虽然伤重,但是隐隐记得,晓骁应该是在自己身边的。 “晓骁去休息了,她带你回来,也是累坏了。”雪姬自然知道苻坚是在找谁,虽然不想搭理苻坚,但是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苻坚点头,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你刚刚说了什么?”苻坚却是看了雪姬一眼,诚然他不是因为这句话醒过来的,但是这句话却是听得清楚。 “皇上既然听清楚了,为什么还要我再说一次呢。”雪姬轻轻吐了口气。 苻坚微微上扬了一下嘴角,虽然是虚弱得难受,但是还是带着一种帝王的威严,对雪姬说到,“回答我,你刚才说了什么!” 雪姬咬唇,从苻坚的表现上来看,他绝对是听清楚了她在说什么。本想不予理会,但还是咬牙说到,“我说过,如果你可以活着回来,我帮你娶晓骁便是。” 苻坚脸上的笑容更深,其实他要得不多,只要这个女人不再找自己的麻烦都成,至于帮着他迎娶晓骁一事,雪姬不帮倒忙都是不错了。 “你还是先养伤,这事情我们现在说也没有什么用处。”雪姬略带安抚性地对苻坚说到,苻坚却是突然眼光一凛然,“我要你用神的旨意发誓,你会帮我迎娶晓骁。”他虽然信得过雪姬,但是怕她有反悔的一日,毕竟这个女人实在是过于厉害了。 “你不信我?”雪姬有些心虚地问到,因为刚才她的确打算让这事情不了了之,可是苻坚一旦让她用神明的旨意发誓,那么就是注定他必须要把这事情放在心上才行。要知道一旦违背神的指示,别说她没有办法做国师,就是连司空家的祖坟也是不能进的。 要知道,司空家一门皆宜神为重,连神都要欺骗的人,自然是没有办法落叶归根的。 “我信你,但是我还是想要一个保障罢了。”苻坚轻轻出了口气。 “你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雪姬轻叹,这声音极小,估计苻坚也是没有听清楚,却见得雪姬从怀中抽出一把小刀,轻轻将自己的指头割破,“我以我司空家世代国师身份向神请誓,我会帮助晓骁进宫为妃,若背弃誓言,将受到神的抛弃。” 誓言的话不说很长,雪姬说完却是冷汗往外一层层溢出,她虽然不想被神抛弃,但是也不想让晓骁进宫,苻坚不可以喜欢晓骁,因为他们注定是不能有好结果的。 所以,就算是被神抛弃,那也无所谓。 ………… “谢谢。”苻坚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虽然没有睡意,但是却也没有睁开眼睛的力气。“前方的战事怎么样了呢?” 雪姬吐了口气,他倒真是一个天生的工作狂,这刚刚从鬼门关进出了一趟,都还没有休整,竟然就是开始关心前方的战局了。微微耸了耸肩,也只能说到。“我给晓骁说了,让她回去劝说让慕容垂为先锋,你还是就在这里养病。” 苻坚听到慕容垂的名字,脸色似乎是些许的灰暗。轻轻叹了口气,“扶我起来。” “你疯了!”雪姬提高声调,他现在这身子怎么可能可以移动呢?而且他做什么都还要逞能呢? “你就算是要慕容垂出征,也不能让晓骁去说,这事情得由朕亲自去邀请,不然慕容垂会以为我们没有诚意。”苻坚努力将自己的身子支撑起来,却是没有一点的力气。 “那好,我去给他说,成了。我是皇后,是秦国的国师,这个身份够了?”雪姬连忙压着苻坚的身子不让他起身,他这浑身都是伤,再不好好静养,以后落下什么病根可是不好了。 “好。”苻坚略作思考之后,也只能点头,“那这事情也就只有麻烦你了。” “嗯。”雪姬起身,“那我去找慕容垂了,你保证不会给我乱来。”雪姬叮嘱了苻坚一句,苻坚微微点了点头,他现在就算是想乱来,都没有了乱来的力气了。 只是脑海中反复出现晓骁的面容。脸上的笑意更深,虽然他和晓骁之间还是有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但是索性的是,他们又近了一点。 雪姬推门而出,却见得晓骁站在门口,脸上有些倦意。 “晓骁,你不是去睡觉了吗?”雪姬有些奇怪地问到。晓骁点了点头,“是呀,我是去睡觉了,可是我一点睡意都没有,躺在床上又好生无聊,就想着过来看看,看苻坚醒了没有。” “他没事了。”雪姬出了口气,她非常不喜欢晓骁对苻坚的关心,因为她知道一旦晓骁的心里也是有苻坚的话,那么她同苻坚之间,便再是没有了可能。 虽然,现在她和苻坚,也没有可能。 “哦。”晓骁点了点头,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放了下来,“那雪姬,我可以进去给苻坚说会话吗?” “他休息了。”苻坚却是拦住晓骁,“走,我送你回慕容府,顺便见见慕容垂,我有事情找他。” “你找他?”晓骁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再追问雪姬的时候,雪姬却是再没有说话了。晓骁也只能跟在雪姬的身后上了马车。 马车很漂亮,也很奢华,和秦国一向的节俭有些出入。晓骁有些奇怪地看了雪姬一眼,却见得雪姬竟然又是将斗篷穿了起来。 “雪姬,我觉得你不穿斗篷的时候,要好看很多也。”晓骁凑了上来,“你可真漂亮,我都羡慕死了。” “我穿上斗篷,就是国师了。”雪姬叹了口气,要漂亮做什么,根本没有办法得到自己心爱人的垂涎,若是苻坚可以喜欢自己的话,就是做个丑妇也没有关系。 “哦。”晓骁还是没有听懂,但是想着又不能表现得过于无知,于是只能点了点头,任由着马车一路疾驰,就是到了慕容府外。 其实这一路极近,因为要知道慕容府和皇城就是一墙之隔。 慕容垂已经站在门外了,显然是听到了马车的动静,在看到晓骁的时候,脸上阴沉的表情瞬间有些柔和,但是再看向雪姬的时候,却是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女人,来这里是做什么呢? “慕容将军,我想你不会连杯茶都是不给我吃。”雪姬单刀直入,慕容垂也只能点了点头,将雪姬带到了厅中。 晓骁这才是发现这大厅好是热闹。 楚凌和顾卿袅在,慕容恪和可足浑瑾儿也在。 她突然是有些想落跑了,因为她越发觉得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非常十足十分尴尬。 “呵,可足浑皇后,是什么风把你都吹来了呢?”雪姬一开口,倒有几分女主人的感觉。不过可足浑瑾儿倒是没有惊慌失措,只是微微对雪姬点了点头,她认识这女人,而且也知道她不是什么善茬。 “我们进去说。”慕容垂却是看了雪姬一眼,“晓骁,你就负责帮忙接待他们,反正你都比较熟悉了。” 晓骁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能不这样嘛,虽然他是和他们很熟悉,但是她不知道等会要给他们说什么才是呀。但是慕容垂砰地一声将门关上,却是断送了她所有的念想。 慕容垂一路辗转,好不容易才是寻了个安静的地方,然后坐在椅子上,轻轻看了雪姬一眼。 “我想知道,国师今天找我是来做什么呢?”他不喜欢同聪明人绕圈子,而且雪姬分明就是一等一的聪明人。 “很简单,我想做的,和可足浑瑾儿的一样。”雪姬也是找了地方坐下,然后弄着自己的手指说到,那一双明朗的眼睛,似乎是将一切都已经洞悉。 第102章 好,我答应你 “你知道可足浑瑾儿要做什么?”慕容垂有些奇怪地看了雪姬一眼,虽然她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但是还不至于这般聪明。 知道。”雪姬却是回答得非常干脆,不过是让你念着还是曾经是燕国的王爷,是慕容一室的宗亲,希望你可以不计前嫌帮助燕国。” 雪姬轻轻一笑,虽然瑾儿也算得上是非常有心计,但是若是和自己相比的话,多少还是有些稚嫩,所以她才是可以在一瞬间就是读懂可足浑瑾儿的打算。 慕容垂身子一震,她猜得不错。而且瑾儿给出的条件还是非常优渥。 他可以回到燕国,而且会被尊为国父,天子之上。 “我猜错了?”虽然从慕容垂有些惊讶的眼中,雪姬看出了自己怕是没有猜错,但还是问了一次。慕容垂也只能点头,“你猜得没有错,那么你又是来做什么呢?”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雪姬微微一笑,“这瑾儿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嗯?”慕容垂抬手,轻轻扣了扣桌子,“你是说,苻坚对我,也有兴趣?” “自然。”雪姬却是一笑,“慕容将军是璞玉,自然是人人喜欢,我家皇上也是不能免俗。” “哦?”慕容垂扣着桌子的手明显一停,“怎么,难道秦国也是让我来做大将军的吗?” 话一说出口,慕容垂便是后悔了,刚才雪姬不过是在套他的话,看燕国是不是有意让他出山做将军,他也知道秦国无将,加上苻坚之前又是输得那样狼狈,所以在这个时候想到自己倒也是十分正常。 “慕容将军,不用连我都瞒着,我是国师,如果连这个都算不出来的话,那未必是太不中用了。”雪姬却是对慕容垂笑了笑,“我倒是想知道,他们给出了你怎样的条件。” “我倒是想知道你的条件,我若是帮符坚的话,我可以得到什么呢?” “你觉得你帮瑾儿,她能担保你做什么,就算是做了太上皇,于你,也是没有半点好处?” “嗯?”慕容垂对这句话倒是有了兴趣,“这做太上皇如此不错,可为什么说没有半点好处,要知道,这可是个不错的位置。”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位置。只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雪姬虽然知道她没有办法给出比瑾儿更好的条件,可是却是有自信,“你胜了我们可以坐稳太上皇吗?不要忘了,你是王爷的时候她就容不下你,你做了太上皇的话,怕就是离大限不远了。” “哼。”听得这话,慕容垂倒是不生气,雪姬的话,倒也有几分像是事实。“你难道就能保证,秦国不会过河拆桥,不会用完就杀?” “我应该能。”雪姬倒是没有给慕容垂一个明确的答复。“我是神行者,我可以起誓,用我司空雪姬的性命,如果在得胜后我们加害了慕容将军,我不得好死。” 她用自己的性命起誓,慕容垂应该是可以放心了。 “不够呀。”慕容垂叹了口气,不是他狮子大开口,只是多少还是会有些顾虑。 “那慕容将军以为如何才够呢?”雪姬有些生气,她是国师是神行者,用神起誓已经是她的极限了,难道真的要将心掏出来吗? “我让你用秦国的运图起誓。”慕容垂却是表情异常严肃,他不是信不过雪姬,只是觉得她刚才的起誓未免是分量不够。 “慕容垂!你过分了!”雪姬双眼一瞪,虽然她脾气算得上是很好,但是慕容垂刚刚的话,确实挑战了她的极限。不过慕容垂好生聪明,她之前是打算就是自己下地狱也要在事后除掉慕容垂,可是,如果一旦赌上了秦国的运图的话,她又如何敢呢? 她可以万劫不复,但是却是万不能将秦国牵扯进去了。 “我不过分,如果国师觉得我过分的话,那么就请回。”慕容垂倒是半点不退让,虽然刚才雪姬的气势不错,但是他不至于被一个女流之辈吓破胆。 “慕容垂,这事情我不能做主。”雪姬叹了口气,语气也是舒缓了不少,谁让他们现在是有事相求,所以即便是慕容垂提出再过分的要求,她也只能遵从。 “我回去和皇上商议之后,再给你答复。”雪姬叹了口气,这算是缓兵之计,虽然慕容垂不能站在自己这边,但是也不至于去了可足浑瑾儿那边,中立的话,总比反目成仇要好上几分。 “那我的答复,也到那时候再给国师说。”慕容垂起身,就是准备要送客。 雪姬也只能微微出了口气,“我听说你和晓骁又是吵架了,你是男人,应该好好哄哄她。” 慕容垂一怔,这是他的家务事,雪姬做什么要插上一脚呢?不过到底还是点了点头,似乎他和晓骁之间,总是免不了争吵。 雪姬微微一笑,如果慕容垂和晓骁之间没有任何的隔阂,就是苻坚想横插一脚,怕也是没有机会。 …………………………………… 慕容垂这边的事情倒是解决得非常干脆,虽然雪姬是个厉害的女人,但到底还是他占据了事情的主动。不过晓骁这边,情况就有些非常不好了。 夹在楚凌和慕容恪两个男人之间尚且还好,可夹在瑾儿和顾卿袅两个女人中间,就是有想死的冲动了。尤其是顾卿袅那如刀一般的眼睛已经是将晓骁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都是凌迟了一番。 晓骁只觉得冷汗直下,因为她知道自己对不起顾卿袅的事情还是很多的。只能转眼看向慕容恪,这些个人里面,也就只有他可以帮上点忙。 慕容恪看到晓骁求助一般的眼神,也只能叹了口气,于是开门见山,“瑾儿的意思是,我们到底是一家人,是燕国的皇室,与其帮着秦国这外人,倒不如忘记以前那些不愉快一致对外才是。” 瑾儿点了点头,表明这的确是他们前来的打算。 “我的大司马,你这样说,可是好生可笑。”楚凌却是一笑,轻咳了两声,晓骁这才是注意到,楚凌的身子竟然是瘦弱了不少,将唇咬得更紧,她之前见过慕容俊,当然他中了秘术之后,也多是这样的模样! 又在心中给楚凌说了一次对不起,但是她真心觉得自己的对不起真心好无力好无力。 “八弟,你为什么觉得我的话可笑呢?”慕容恪是第一次这么称呼楚凌,连他都注意到了这样语气之中的生疏。 果然,楚凌先是两声略带嘲讽的冷笑,最后却是笑得越来越大声,到最后甚至是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他这样笑着,心里却是疼得异常。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锡箔面具,“六哥,我倒是相信你拿我当兄弟,可是这个女人,信不过。” 可足浑瑾儿的眼光一凛然,“楚凌,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吗?明明知道你是苻坚的探子,我还不是让你在太医院做了那么多年的内医侍,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你让我进宫,不过是以为我也是恨慕容垂的。想借我的手杀了他。”楚凌微微耸肩。 晓骁觉得自己的笑越发尴尬了,他们都要打起来了,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那个天杀的慕容垂,他和雪姬有那么多废话要说吗? 反正,这个烂摊子,她是不收拾了。 正是准备一跺脚离开的时候,却是感觉自己身后是站了一个人,于是抬头一连激动地看着慕容垂,唔,他总算是回来了。 她虽然以前就觉得慕容垂十分非常顺眼,但是在经历了刚才那一番言语和气势上的鏖战,她越发发现慕容垂是格外顺眼了。 而且还是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当然晓骁是自动忽略了跟在慕容垂身后进屋的雪姬。 “我们其实可以帮你。”顾卿袅的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惊,尤其是楚凌,眼神更是奇怪,这个女人,到底在说什么,她又不是不知道可足浑瑾儿的手段,从来是用得到你把你捧上天,可是用不到了,那就是捅上几刀了。 所以,与这样的女人合作,不是与虎谋皮,又是什么呢?“不过,我们有我们的条件,”顾卿袅才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把秘术的解药给我,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秘术的解药?”楚凌叹了口气,微微紧了紧自己的手臂,他终于知道了,顾卿袅与虎谋皮,到底还是为了自己。“我不需要了。” “你凭什么说你不需要?”顾卿袅将楚凌的衣袖撕开,他的手臂露在外面,上面却是有各种各样针扎后留下的伤口,“你若是不需要,做什么每两个时辰就是要给自己施针一次,而为的,不过是想让自己清醒,不喜欢晓骁。” 楚凌瞪了顾卿袅一眼,虽然这是事实,但是她难道都没有觉得这不是说事实的场合吗? “好,你说,你的条件是什么?”慕容垂却是开口,望向可足浑瑾儿。 “杀了苻坚。”可足浑瑾儿没有一刻的迟疑,“我之前已经给晓骁说了,可是她却是救走了苻坚。” 可足浑瑾儿脸上的笑更深了,她之前以为是慕容垂中了秘术,却是不想竟然是楚凌中了秘术,不过这事情对她影响不大,至多是让局势更有利她。 雪姬立在一旁,仿佛对他们的谈话并是不很感兴趣,虽然谈话是涉及到了苻坚的生死。 第103章 或许,我有办法做解药 雪姬当然对他们的谈话非常感兴趣,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却是万没有办法不在乎苻坚的生死,可是她只有表现得自己越不在乎,才能不让旁人察觉。 “你杀了苻坚,我就给你解药。”瑾儿话音刚落,顾卿袅就是“啪”地一声拍着桌子站起身来,“好,我杀了苻坚,你给我解药。” “坐下。”楚凌冷眼看了顾卿袅一眼,就这女人的三脚猫功夫,怎么可能杀得了苻坚呢?要知道苻坚现在已经在皇城了,皇城的高手可是不少,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近身。再说,杀了苻坚之后怎么办?一起亡命天涯吗? 顾卿袅心上很不爽,但是还是只能坐下,她到底还是不忍心,让楚凌生气,而且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好。成交。”慕容垂却是开口,“不过如果事后你不给我解药,或者解药无效的话,你知道你会有怎样的下场。” 楚凌十分复杂地看了一眼慕容垂,他一向思虑良多,不像是这样冲动的人呀。却是一笑,他怕是觉得这些年亏欠自己的太多了,所以决定要这样补偿。 又是将锡箔面具扶了扶,他不想领慕容垂的情,而且他也不能至苻坚于死地。似乎是停顿了一会,然后对站在一旁的雪姬,深深点了点头。 雪姬一怔,楚凌是苻坚最为得意的探子,他们也在一起共事多年,所以很多时候即便是楚凌的一个眼神她都可以知道用意,再加上她如此聪慧,说是会读心应该都不过。而且雪姬知道,楚凌是可以信赖的。 于是一声轻咳,非常正常地引来了所有人的侧目,却是微微清了清嗓子,“或许,解药的事情,我可以帮得上忙。” 可足浑瑾儿瞪了雪姬一眼,她刚刚竟然是忘记了这里还有个如此厉害的人物,虽然她对可足浑家的秘术非常有信心,但是也多少有些底气不足,要知道雪姬这国师可不是浪得虚名。呼风唤雨或是不能,但是解开一味秘术的话,还是难度不大。 “国师,这事情不是开玩笑的。”慕容垂眼神一凛然,雪姬却是一笑,抬起兰花指反指了可足浑瑾儿一下,“我没有玩笑,就是不知道慕容将军是信她,还是信我?” 慕容垂知道瑾儿断不可信,但是雪姬却又不知道应不应该信。如此,这事情也只能暂且搁置,以后再议。 可足浑瑾儿也知道这事情可能需要耽搁一段时间,就准备拉着慕容恪起身告退,可慕容恪却说要和自己的兄弟们叙旧,让她先走,瑾儿虽然是不甚满意,但是还是只能点头,起身离开。 出了房间,可足浑瑾儿的眼神却是突然变得十分尖利,像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刀一般,如果不除去苻坚的话,和秦国之间的战争胜算不过三成左右,这未免是有些太少了。可是如果晓骁和慕容垂不帮忙,苻坚又如何可以死呢? “谁!”却是突然听到一旁的树后隐隐有些动静,但见得一个女人从树后走了出来,虽然穿着很是简单,只是一身短打的白色流苏裙,但是却是娇媚动人,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一眼似乎就可以看出那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可足浑瑾儿。”那女人却是轻松地叫出了瑾儿的名字,然后走到可足浑瑾儿的近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我想你应该不认识我,我是慕容垂的小夫人,你可以叫我羊舌梦。” “羊舌梦?”瑾儿一怔,她在慕容府也是安插了不少的探子,可是却是第一次听到羊舌梦的名字,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其实潜伏得非常好。 “瑾儿皇后不记得我,也是正常的。”羊舌梦将瑾儿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我想,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 “不。”可足浑瑾儿却是拒绝,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多天真,竟然是想给自己做朋友,难道不知道他的世界里,从来就只有尔虞我诈吗?她根本就不需要朋友,而且即便需要,也不是这一个看上去十分弱势的小女人。 “那好,如果我说我可以做你最好的棋子呢?”羊舌梦却是将话锋一转,“可足浑晓骁已经靠不住了,你又必须要提防慕容垂,难道这偌大的慕容府您不需要新的棋子了吗?” 可足浑瑾儿倒是没有说话,因为她在等羊舌梦接下来会说什么。哪知道羊舌梦只是一笑,倒是不多说,只是玩弄着一旁的树干,手指在树上打出有节奏的音符,看上去非常惬意。 “我为什么要信你?”瑾儿到底还是没有沉住气,开口问到。她的确需要换个棋子,但是对于这送上门的,多少还是有些提防,“谁知道你是谁的人。” “我?我只是我自己的人。”羊舌梦一笑,“我听说你很讨厌段蛮儿,所以杀了她。然后我为了讨好你,杀了段紫儿和她的孩子。” “呵。这不重要。”瑾儿却是微微出了口气,“你知道的,我关心的并不是这事情。我想知道,你说你能帮我,你能如何帮我呢?” “我会……我会让晓骁死在苻坚的手上,然后借慕容垂之手,杀了苻坚。”微微将手摊开,“你不介意,我杀了可足浑晓骁?” “不介意。”瑾儿却是一笑,“这不听话的棋子,我留着做甚呢?” 羊舌梦听得可足浑瑾儿这样一说,便知道她应该是同意了自己的计划,便是伸出右手手掌,“那我们击掌为盟。” “等等,我还不知道你要什么?”这聪明的女人一向是各取所需,所以羊舌梦这么帮自己,应该也是别有所图。 “我要慕容垂的一颗真心,晓骁在,我便没有机会。”羊舌梦倒是说得非常干脆,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用心。 “好。”可足浑瑾儿倒是答应得非常干脆,“现在,可以说你的计划了?” “不。”羊舌梦却是拒绝得非常干脆,“你只要记得我们是在一条船上的就是了,至于要怎么做,我来就是了。” 可足浑瑾儿点头,羊舌梦应该不是她的敌人,所以多一个人帮她办事,又何乐而不为呢? 既然已经将事情交代了一番,瑾儿和羊舌梦就是各奔东西,仿佛他们是从未遇上一般。 雪姬从暗处走了出来,慕容恪要和慕容家的兄弟叙旧,她是外人,自然也被赶了出来,她本是打算打道回府,却是突然听到那边有什么动静,她轻功一向不错,所以非常顺理成章地偷听了一番,没有想到竟然是偷听到了一个那样的计划。 微微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晓骁的生死她不在乎,慕容垂和苻坚的反目成仇,也不甚有关系,但是要借慕容垂的手杀了苻坚,她是万万不能允许。但是羊舌梦的计划,她并不知道,她只是听楚凌说过,整个慕容府中最为厉害的女人就是羊舌梦,韬光养晦,扮猪吃老虎。却是微微上扬了一下嘴角,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拿了出来。 如果这世界上都没有了羊舌梦,她需要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吗? 跟着羊舌梦走了些距离,行走到一偏僻的院中,走在前面的羊舌梦却是停了下来。雪姬猜到她应该是发现自己了,于是几步上前,手中的匕首就是一凌冽,顺着羊舌梦刺去!她决计没有杀过人,可是这一刀,却是没有半点的迟疑。 羊舌梦似乎是有准备一般,只是一个侧身闪躲,然后一脚踢开雪姬的匕首,然后手却是扼住了雪姬的脖颈,整个动作干净利索,分明就是训练有素,哪像是一个平常的弱女子。 雪姬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被羊舌梦钳制得不能动弹,深深出了口气,“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身手。” 她司空雪姬赢了一辈子,没有想到竟然是栽在了一个小女人的手中。 “我也没有想到,秦国的国师,竟然还会做暗杀的勾当。”羊舌梦手腕的力度丝毫没有松减,却是轻蔑一笑,“其实,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瓜葛,你要杀我是做什么呢?” “你要杀苻坚,我们之间就有关系。”雪姬虽然是受制于人,但是气焰上依旧是没有半点的收敛,她从来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却是把苻坚的生死看得非常重。 “好。”羊舌梦却是松手,“我不要苻坚死了。” “那你要什么?”雪姬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是没有顾上,一双眼睛如利剑一般看着羊舌梦。 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女人心中打了怎样的算盘。 “我只要可足浑晓骁死,或者让她和慕容垂永远不可能,如果你可以办到,我可以背弃和瑾儿的约定。”羊舌梦的目标从来只是晓骁,因为没有了晓骁,她就可以和慕容垂长相厮守了。 雪姬一怔,她算到了这个女人不可信,却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是那样的不可信任。翻脸竟然是翻得如此利索。 “你这样,让我如何信你?”雪姬轻叹一口气。 “你不用信我。”羊舌梦微微耸肩,“你记着一句话就是,谁帮我,我帮谁。” 雪姬紧紧咬唇,似乎是思考良久,才是深深点头,“成交。” 她从来没有把晓骁当做是朋友,因为,谁让她做了自己的情敌,亦或许,她不需要朋友。 第104章 晓骁,你希望我如何呢 慕容恪见得瑾儿和雪姬都是离开了,才是长长出了口气,“七弟,八弟,我真正的意思是希望你们可以有多远走多远,秦国是是非之地,你们绝对不能留下。” 这才是他要说的话,刚才的时候当着瑾儿的面,他不敢说不能说。他不想慕容垂帮着瑾儿,更不想看到他们兄弟兵戎相见的一日,他从来没有同慕容垂交过手,所以不知道是谁胜谁负。 再说了,战场上有那么多的生死,他如何敢让慕容垂和自己短兵相接。 楚凌只是扶了扶自己的面具,没有说话,从来,他的意见都不重要。而且他的性子过于清冷,总觉得这些事情都不用放在心上。 “不,”慕容垂却是摇头,“要走也是行,但是起码要把解药拿到,不然的话……” 他本就亏欠了楚凌太多,而且楚凌之所以现在这般,都是晓骁当时无意害的,晓骁的错,他也要负一份责任。 “那你打算帮谁?”慕容恪叹了口气,“解药的话,瑾儿有,雪姬也有,总不能谁给就帮谁?要知道这也是在拿你的一家老小赌命呀,你不觉得这是有些草率了吗?”慕容垂一向很是冷静,可是若是疯狂起来,也非常吓人。 却见得慕容垂点头。 他一向深思熟虑,所以这事情也是考虑了好久。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楚凌却是微微起身,走到慕容恪和慕容垂的身旁,神情很是轻松,“解药的事情,可足浑瑾儿没有,雪姬也没有。” 晓骁还没有将楚凌的话吃味过来,却见得顾卿袅一步上前,“喂,楚凌,你到底是在说什么。她们,都有解药。” 如果,她们没有解药的话,他怎么办? “瑾儿有解药的话,早给慕容俊用了。至于雪姬刚才说有,不过是我用眼神示意她讹诈一下罢了。”楚凌笑了笑,却是重新坐了回去,反正自从十四岁那年自杀未遂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每活一日都是赚了,所以现在都还有五年左右,他真心觉得上天是待自己不错的。 楚凌说完这话的时候,分明听到顾卿袅一声长叹,是那种类似于绝望地长叹。 她听着他被宣判死刑,远比自己要离开要痛心许多。 “如此,那就更不能再这里呆了。”慕容恪反应过来,连忙劝到,慕容垂却是将手搭在慕容恪的手上,“六哥,你觉得这天下,我们能去什么地方呢?苻坚是仁君,尚且容不下我,还有地方可以让我活吗?” 慕容恪缄默了。 “晓骁,你以为呢?”慕容垂却是突然一抬头,晓骁怔了怔。 怎么,这之中还有她的事情? 见得所有人都是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也只能微微叹了口气,“我听垂的就是了。不过,我们可以先暂时等等不?不要太冲动了,冲动是魔鬼。” “好。我听晓骁的。”慕容垂点头,“既然这样,时候不早了,你们要回家的就请回去,不想回家的,这府上还是有偏房的。” 晓骁白了慕容垂一眼,这可是好明显的逐客令。 果然好快,这屋里就只剩了晓骁和慕容垂两人。晓骁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我也去睡了哈。” 她突然才是想起貌似现在还在和慕容垂冷战,而且她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原谅慕容垂的。 慕容垂却是快走两步,将门给堵了起来,坏坏地笑了笑,“我说,你这是打算去什么地方呢?” “回去睡觉!”晓骁没好气地瞪了慕容垂的一眼,顺带看了他的脚一眼,就是准备又是一脚,哪曾想竟然是被慕容垂抱入了怀中,“晓骁呀,你为什么每次都只有这一招呢?” “哼。”晓骁在慕容垂的怀中非常相当不安分。 慕容垂一声轻叹,这个女人,是要把自己所有的饥渴都是勾引出来吗?“我之前去羊舌梦那,不过是想逼问她,让她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你虽然是多想了,但我还是要给你道歉,谁让我事先没有给你说。” 晓骁在慕容垂的怀中安静了下来,于是这算解释和道歉? 好,既然他已经解释和道歉了,她也只能勉为其难地放过慕容垂了,这样想着却是非常主动地缩入了慕容垂的怀中,任由他吻上自己的唇瓣。 …………………… 雪姬回到皇宫的时候已是三更了,她像是丢了魂魄一般,全没有了平日的睿智,直到苻坚轻轻出了口气,她才是意识到,她竟然是到了苻坚这里,只能连忙整了整自己的斗篷。 虽然知道苻坚一向不会看重她的形象,但是心中却总是想着可以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你回来了。”苻坚轻轻开口,声音还是沙哑和虚弱,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雪姬微微摇头,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情。 最开始,是她看着苻坚被生死未卜地送回来。然后他逼着自己用神灵起誓,说要帮他迎娶晓骁,接着到慕容垂府上的时候,慕容垂又要她用秦国的运势起誓,最后是遇到那个羊舌梦。 若是这些事情一件一件分开来,未必会让她焦躁。可是所有的事情都堆到一起,她突然觉得自己是没有办法处理了,只觉得心中如乱麻一般,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自处。 “你怎么了?”苻坚似乎是觉察出了雪姬的不同,问得还是有些担心。虽然他不喜欢雪姬,但是于臣子,雪姬做得还是相当不错的,做朋友,雪姬也是够的。 雪姬微微摇头,心中却是越发泛堵得难受,最后竟然是伏在苻坚的床边哭了起来,她哭得很是厉害,也很是放纵,她又不是神,做什么是要承受那么大的压力呢? 苻坚一怔,似乎直到这个时候才是意识到。 那司空雪姬,也是女人。 甚至,她只有三脚猫的武功,比那个武将出身的可足浑晓骁,更需要疼惜。 终于是抬手,轻轻摸了摸雪姬的秀发,“你今天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 苻坚的话,让雪姬整个身子都是颤抖了起来,雪姬摇头,她是不是产生幻觉了,刚才的话中有浓浓的关心,苻坚什么时候竟然也会关心自己了呢? 突然,她觉得自己这般,倒也是值得了。仿佛那所有的委屈,一时都烟消云散了。 从来呀,她要得就不多。 微微抬头,给了苻坚一个非常灿烂地笑,“没事,皇上放心,这外面事情虽然很多,但是臣妾是可以搞定的。” 苻坚却是摇头,抬手摸了摸雪姬的脖颈,“是谁做的?” 雪姬吐了口气,知道是羊舌梦刚才钳制自己的时候,弄下了瘀伤,抬手握住苻坚的手,“无妨,不过是一个无关痛痒该的女人罢了。” 雪姬一直觉得羊舌梦至多不过是一个插曲而已,却是不想羊舌梦竟然是决定了所有人的最后,她虽然善算,但是却是算错了。 “慕容垂的事情,又是如何了?”既然雪姬说没有事情,那么苻坚也不想多问,反正估摸着这世上也没有可以让雪姬吃亏的事情。 “他答应了。”雪姬知道苻坚是工作狂,所以他说起这事情,她倒是不觉得奇怪。“但是要拿秦国的运势起誓,说是不能过河拆桥,不然秦国万劫不复。” 苻坚眼神一凛然,也只能压低声音说到,“那么,你答应了?” “没有。”雪姬摇头,“我说这事情我不能做主,要回来问过您的意思。” “那,我也准了。”苻坚略作思考之后点头,他没有打算要事后拆桥,因为他知道,如果杀了慕容垂的话,晓骁一定会非常伤心。 他到底还是不忍心,让她伤心。 所以,做一回昏君也不错。 雪姬微微摇头,她当然知道苻坚会答应,也是因为晓骁的缘故。 ………… 第105章 是男人也可以狠毒 雪姬第二日的时候便是将苻坚的打算告诉给了慕容垂知道,慕容垂点头,既然得到了苻坚的承诺,这一战他战便是。他记得以前晓骁曾经问起,若是有一日他和慕容恪短兵相接的时候,到底是谁胜谁负。 他一直以为他们是没有一分高下的机会,可是不想,他们很快就是有了一分高下的机会,只是是在战场上,而且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呵,这可非常残忍。 楚凌作为先锋已经出发,慕容垂的大军在后面也是整装待发。慕容垂不知道这次的出征是一个阴谋,苻坚也不知道这次出征竟然是藏了一个天大的阴谋。 三个月后。 “先锋将军,主将说您行军速度过于急进,主将要您在此地驻扎,等他到了再行进。”一侍卫走进,对还在观察阵型的楚凌说到。楚凌深深点头,“好,告诉主将,我等着他就是了。” 他不懂兵法,所以慕容垂要他如何就如何。反正这大军交到慕容垂的手中他也非常放心。 突然却是听得一人来报,说是外面有慕容垂的使节到了。楚凌深深皱眉,这使节的话不是刚刚才传到吗?怎么又是来了一人呢? “说,有什么事情。”楚凌将身子靠在帐营的一侧问到,脸上的表情非常云淡风轻,仿佛已经猜到了这个使节要说什么。 “先锋将军,兹事体大,还请进帐说话。”来人弓着身子,却是昂藏淡淡的霸气,不像是寻常的将士。楚凌觉得觉得奇怪,但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好,我们进去说话。” 他真想知道,这个使节葫芦里是卖了什么药。 “你现在可以说了。”楚凌坐在帐中的桌子上问到,他一向没有正形,再说了既然来人是慕容垂的使节,就应该知道自己是个没有正形的模样。 “先锋将军,这是主帅给你的信和信物。”来人恭敬地将一封信和一把金刀匕首递给楚凌。 楚凌一怔,他认得这把金刀匕首,将匕首取来放在手中,这把匕首还是燕国先皇送给慕容垂的遗物,他一向看得极重,他曾经有几次想要讨要了去,可是最后慕容垂都是不许了。 见到这把匕首的时候,楚凌脸上的嘻哈终于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将信拆开,可只是大致浏览了一遍,他的脸色就是苍白得厉害。 “你确定这封信是慕容将军给你的?”慕容垂在信中说得这事情好生严重,楚凌颤抖着手,问那个使节。使节连连点头,“是慕容将军亲手交给我的,他还说金刀为证,你可以不信他的手稿,但是这把金刀,请先生务必相信。” 楚凌叹了口气,将匕首抽了出来,轻轻擦拭了一番,突然是猛烈地朝桌子一砍,但见得桌子裂成了两半,可是匕首却是半点未折损。 “看来是了。”楚凌轻轻叹了口气,却是直接一匕首将使节抹了脖子,使节还来不及一声低哼就是见了阎王。 楚凌不想杀人,但是这事情事关重大,是断然不会留下旁的什么活口。而且自己刚才在砍桌子的时候,这个使节竟然是一点也不惊慌,不但如此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楚凌做探子那么多年,所以太清楚刚才那人的不简单了,那人留着,分明是格外危险。 所以,他杀了他,却是没有半点的迟疑。 “改西北进军。”楚凌却是走出营帐,才不管副将一脸惊愕的表情,就是一骑绝尘。 慕容垂刚才在信中说了,说苻坚到底还是不信他,他没有办法只能反了,他让楚凌带着自己的两万先锋北上攻取西凉重镇,他随后就到,然后两处兵马合一,自成霸业。 楚凌虽然觉得苻坚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慕容垂也断然不会有这样恐怖的想法,但是在见到金刀之后,他也只能信了。 那是慕容垂的金刀,所以那封信也是慕容垂的命令。 …………………… “楚凌他疯了?”苻坚将奏章扔在地上,“这燕国的军队在西南,他往西北去做什么。而且还是孤军深入,朕飞鸽传书什么的,他都不给我回来。” “皇上,楚凌是要反。”王垂却是在一旁提醒到。苻坚一怔,“怎么可能,楚凌十四岁的时候就是跟着我了,若是要反的话,早就该反了,为什么要等到今时今日呢?” “因为慕容垂。”王垂一直不赞成慕容垂为将,因为他总是觉得这是个信不过的男人。那日他和慕容垂约为兄弟,慕容垂就是将金刀相送,王垂觉得这是个机会,所以找人伪造了一封信,然后带着金刀去找楚凌,果然,他就是上钩了。 他虽然和楚凌有些交情,但是为了除掉慕容垂,也只能废了那些交情。 苻坚不知道王垂的用意,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迟疑。王垂见得苻坚不信,便是继续加料,“皇上,您想想他为什么让楚凌北上呢?因为北上死西凉,西凉铁骑虽然强大,但是屡次和慕容垂交手,都是片甲不剩,早是仓皇成了丧家犬,楚凌又是慕容垂的弟弟,到时候一提慕容垂的名字,那群吓破胆的士兵怕是只有投诚了。” “他敢。”苻坚却是拍案,“他慕容垂真有不臣之心吗?” “有。”王垂却是说得异常确定。“皇上,您就不要多想了,将慕容垂抓回来问一下不就清楚了吗?他若是同楚凌合军的话,还有我们的活路吗?要知道慕容垂是万人敌,他手下的兵将也是以一当十,秦国内忧外患,岂能不亡。” 苻坚的脸色越发严肃,但似乎还在斟酌,没有拿定主意。 “皇上,亡秦者,慕容也。”王垂又是劝到。苻坚额上的青筋总算是露了出来,“罢了,就依着你了。” 晓骁,不是他不想保全慕容垂,实在是他太不识时务了。 “对了,你帮我把雪姬找来。”苻坚多少还是有些不安,他想让雪姬帮忙算算秦国未来的局势。 “不用了,臣已经到了。”雪姬穿着黑色的斗篷走出,她知道苻坚这个时候找自己应该只能是国事,所以国事她穿成这样倒是非常合适。 “帮我算算,算国运。”苻坚将手中的奏章扔在一旁,揉了揉眉头,却是有说不出的虚弱,“我想知道这次秦国会不会灭,慕容垂会不会死。” 雪姬点头,本想玩笑两句的她也只能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秦国不会亡,慕容垂也不会死。” “你认真的?”苻坚轻叹了口气,将奏章扔给了雪姬,“这东西你自己看一下。” 雪姬没有打开奏章,“我当然是认真的。前方的战事我已经知道了,楚凌的事情或许是慕容垂安排,或许不是。” “嗯?”苻坚似乎是有了兴趣,雪姬便是继续说到,“皇上,我请你想想,慕容垂如果想要反的话,做什么是要把家眷留着这边呢?而且要反的话,为什么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异常。” “我已经有自己的主意了。”一向温存的苻坚眼中却是闪过一抹狠绝,“我决定了,要让慕容垂死。” “你想好了?”雪姬听到这话的时候嘴角上扬出一个好看的符号,如果苻坚一旦让慕容垂死的话,那么他和晓骁之间便是不可能再开始了。 苻坚点头,心中到底还是有些迟疑,他知道自己这次一旦是杀了慕容垂的话,那么晓骁一定会恨死自己的。 他们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又将重新走向破灭,且还是万劫不复的破灭。 “这事情,请不要让晓骁知道。”雪姬刚准备离开,苻坚又是说到。雪姬点了点头,这事情她为什么要让晓骁知道呢?她也巴不得等到事情尘埃落地的时候,晓骁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不会这么无聊的。”雪姬伸了个懒腰,“可是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不告诉晓骁,她就不会知道的。” 虽然晓骁平日是少根筋,但是还不能说是无知。 第106章 可足浑晓骁,你给我解释一下 雪姬是对的。因为就在晓骁睡大觉的时候,却是听得砰得一声,她的门彻底报废,一个穿着水蓝色长裙的女子闯了进来,颇有强盗闯空门的架势。晓骁被吓得不轻,差点就是从床上滚了下来,再看清楚来人之后才是微微出了口气,“卿袅,你这是做什么,拆房子吗?” 她不介意顾卿袅拆房子,反正房子是慕容垂的,是苻坚给慕容垂的,她没有花一分钱,拆了就拆了呗,不心疼。可是现在是午休时间,她好不容易可以见一次周公,顾卿袅就这样给剥夺了,不得不说,她心疼呀。 “可足浑晓骁,你现在还有睡觉的心情?”顾卿袅将晓骁从床上拉了起来,晓骁一脸无辜地望着顾卿袅,为什么没有睡觉的心情呢?现在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也有睡觉的心情呀。 要知道睡觉什么的,最有爱了。 “你知不知道出大事情了。”顾卿袅将晓骁拉到椅子上坐下,晓骁非常可怜地点了点头,她知道了,确实是出了大事情了,她没有午觉可以睡了。 “是楚凌的事情。”晓骁叹了口气,她知道顾卿袅一向贤惠淑德万事都可以不计较,但是只有牵扯到一人的时候,她才是会变得彻底疯狂。 那人就是,楚凌。 “你知道楚凌出事情了?”顾卿袅瞪大着一双眼睛,“我就知道这事情和你有关,你都害了他第一次了,做什么是要害他第二次呢?” “等等,他出什么事情了?”晓骁直到现在才认识到问题的严肃性,连忙问到。 “不是你做的?”顾卿袅倒是一怔,“可足浑晓骁,我劝你也不要再掩饰了,我真不知道楚凌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做什么要害他呢?你不知道他整晚都念叨着你的名字吗?” “额……”晓骁头上飞过一只乌鸦,“那个,他之所以每晚念叨我的名字,应该是秘术的关系,不过他诚然待我不错。” “你……”顾卿袅出了口气,“你还知道秘术的事情,我这辈子就是因为秘术的事情把你看白的。” “那个……我们可以来说说楚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不?”晓骁一脸无辜地对顾卿袅笑了笑,“这才是关键和重点嘛。你把这事情给我说,总是可以了。” “你知道他作为先锋出征了是。”见得晓骁点头,顾卿袅又是继续说到,“他前些天的时候飞鸽传书给我说是慕容垂要反了苻坚,让我做好准备。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慕容垂都还在皇城中,他有反苻坚的打算吗?” “不知道。”晓骁一头雾水,将顾卿袅的话,又是参悟了好久都是没有明白,只能微微摇头,他不知道,她是真心不知道。 “晓骁,我不管你和慕容垂之间到底是有怎样的打算,你都不能拖着楚凌下水。”顾卿袅终于是收起了那一身的强势,有些可怜地扯着晓骁的衣袖,“晓骁,你要知道在这个时间上,我唯一喜欢的人,就只有他了。” 晓骁点头,“这事情,我等会去军营问下慕容垂。” 顾卿袅点头,她不知道晓骁可信不可信,但是现在却也只能相信晓骁了。 晓骁见得顾卿袅离开,又是重新躺回了床上,当然这次是全无睡意,她只是想换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好好将事情理出一条头绪。 楚凌不是苻坚的人吗?做什么是要反了苻坚呢? 不行,晓骁却是从床上爬了起来,这事情她要去问苻坚。她要知道顾卿袅刚刚说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可是一想到上次慕容垂给自己的警告,又只能停了下来。 上次慕容垂一惊明文规定了,说是她不能去见苻坚,哪怕是天大的事情。慕容垂这样只是想保护好晓骁,晓骁也知道慕容垂的用意,是以有一万个不高兴,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但是这次的事情又很大条,去找苻坚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于是晓骁走到墙角,瞧得四下无人,就是一个翻身翻了过去,反正和皇城就是一墙之隔,她翻过去就是了,至于苻坚在什么地方,到时候问人就是了。 反正,她是不打算记路的。因为压根就是记不住嘛。 ………… “你都看到了是。”羊舌梦却是从暗处走了出来,“她出了事情,不先问慕容垂,反倒是进宫去问苻坚,你现在觉得晓骁还是帮你的吗?” 顾卿袅咬唇,她刚刚是亲眼看到晓骁翻墙去了皇城。 “卿袅,不是我说,是这晓骁分明就是有些靠不住,苻坚现在想着办法要对付楚凌,她进宫找苻坚做什么呢?怕是想通风报信,告诉他皇城外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让他早作打算。” “晓骁不是这样的人。”顾卿袅虽然是这样说却是非常没有底气。羊舌梦倒是不反驳,只是微微一笑,“卿袅,你这样说,你信吗?” “我不信怎么办。”顾卿袅只能是甩下这句话,“不然你说说我还有什么办法呢?我总不能去军营问慕容垂的打算。” 顾卿袅做事一向非常有分寸,但是这仅仅是在事情同楚凌无关的时候,她才能有分寸,但凡事情牵扯到了楚凌身上,顾卿袅便是摸不着头脑,一片混乱,只能说是因人而乱。 晓骁是在议事厅找到苻坚的,苻坚无奈地看着晓骁就这样正大光明地闯了进来,只能无奈地笑了笑,她下次的时候能不能也分下场合,不是看到王垂正在同他商量事情吗? “慕容夫人,你怎么是来了?”王垂见过晓骁几面,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刚才那声慕容夫人,苻坚的脸都快是变了颜色。 他介意的事情不多,这其中一件就是晓骁做了旁人的妻子,他心里很是不爽。 “你们在说正事呀,没事没事,我的事情可以等会再说的。”晓骁终于是意识到自己出现在这地方是有些不对,苻坚只能微微叹了口气,“王垂你先出去,这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王垂点头,非常顺从地退了下去,只是在最后的时候颇有深意地看了晓骁一眼。 晓骁觉得浑身像是起了鸡皮疙瘩一般,刚才那一眼分明是要把她活活生吞了一般。微微耸肩,她貌似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我打扰到你们了?”晓骁到底还是底气不足的问到。苻坚点了点头,大抵是看到晓骁一脸委屈的模样之后,也只能摇了摇头,“你也不要内疚了,反正都是打扰到了。” 他这话说得云淡风轻,也没有注意到这样平淡的话语中是藏着多少的宠溺,晓骁对此也是不甚在意。 “那好嘛。”晓骁觉得苻坚既然都没有责怪自己的打算,她再是那样惺惺作态就是不好了,于是耸了耸肩膀,“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大事情说的。” “如果是楚凌的事情,我们可以不用说了。”苻坚却是打断了晓骁的话,他听到大事的时候,便是猜到了是楚凌的事情,他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告诉给晓骁知道的呢? 是雪姬吗?不过她刚刚不是才答应过自己吗?雪姬一向非常守信用,应该是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喂,你欺负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知道我找你就是为了楚凌的事情,你还不让我说,有没有你这样的人。”晓骁非常不满意地坐在苻坚的大殿上,苻坚也只能无奈地起身,做到了晓骁的身旁。 反正他在她面前,是从来没有君王的架子。 或许说,晓骁是忘了,这坐在自己旁边的可是一代君王。 “晓骁,我没有欺负你。”苻坚拍了拍晓骁有些凌乱的发髻说到,“其实这事情你问我是没有用的,你应该去问慕容垂,如果他真的想让楚凌反我的话,我就是再爱惜楚凌这个人才,也只能杀了。” 晓骁扁了扁嘴巴,都说君王无情嘛,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可是苻坚的下一句话,却又是让晓骁重新有了希望,“不过在事情完全弄清楚之前,我不会对楚凌怎样,他还是我的先锋将军。” 晓骁是满意地点头,苻坚却是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气。 他刚刚才同王垂下了宁杀错不放过的命令,现在竟然又是为了晓骁改变。这哪是亡秦者慕容也,分明就是亡秦者,晓骁也。 第107章 垂,你没有谋反之心,是吧 晓骁赶到军营的时候,慕容垂还在练兵,似乎还在为出征做准备。慕容垂对于晓骁出现在军营倒是非常习以为常,一则她以前的时候就是军营中的一员,二则她最近实在是无聊得发慌,不去军营的话,还能去什么地方呢? “晓骁,你到了。”慕容垂非常正常地将晓骁拉上了主将台,“来,帮我看下这些士兵是否雄壮?” 晓骁白了慕容垂一眼,她是真心不懂练兵,而且现在是有天大的事情要找慕容垂,她自然是没有心情和他闲聊。 于是将慕容垂一路拉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慕容垂也只能一脸严肃地望着晓骁,好,应该是什么严肃的事情,因为她竟然在晓骁的眼中看到了一本正经。不得不说,这也太难得了。 “我问你,你是不要反苻坚了?”晓骁瞧得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问到。 慕容垂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是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晓骁竟然会有这样极品的想法。“我怎么可能反苻坚呢?我做什么是要反苻坚呢?我要反为什么要帮他练兵呢?” 他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晓骁觉得他会反苻坚呢? 晓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微微出了几口气,“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反了苻坚呢?” 慕容垂笑了笑,晓骁这幅模样可真是可爱,而且还有些秀色可餐,便是准备一亲芳泽,这虽然是在大庭广众,但是始终是他的军营他的妻子,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晓骁却是往后退了一大步,倒不是觉得慕容垂的动作有什么不妥,她只是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没有说。 “我说你既然没有,那为什么要让楚凌挥军北上呢?而且还说让他反了苻坚,还给了他一把金刀的。” “你在说些什么?”慕容垂一头雾水,过了好久才是突然反应过来,“不好,我之前已经把刀送给王垂了,如果他拿这把刀去找楚凌的话,不管他说什么,楚凌都会信的。” “啊”晓骁听得这话,倒是彻底慌了,她之前就看王垂是非常不顺眼了,“那现在怎么办呢?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不知道。”慕容垂轻轻叹了口气,倒是第一次没有了主意,苻坚对他本来就有防范,现在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苻坚就算是要灭口的话,怕也是说得过去。 晓骁也是非常焦躁,但是却是一点忙都没有办法帮得上,她虽然知道苻坚一向脾气很好,但是脾气再好也是君王,这自古君王都是薄情的,对于叛逆的兄弟尚且无法忍受,更何况慕容垂与他非亲非故,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晓骁,你现在马上回府,让家里的人有多远跑多远,苻坚要杀的不过是我一人,连累了他们可不行。”慕容垂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而且这次他也不打算逃了,这天下虽然很大,但是他能逃到什么地方去呢?再说了,他也是厌倦了那种整日逃亡的生活。 “那你怎么办?”晓骁虽然做事一向迷糊,但是这次却是分外清醒。“不行,我要陪着你。” 她不知道慕容垂的打算,但是不知道有是关系呢?反正是他的决定,她都会支持便是了。 “不要了。”慕容垂却是将晓骁推开,然后往后退了一步,“真的,不用了。” 他是要下地狱的,做什么是要带上晓骁呢? 可是晓骁却是摇头,死死拽住慕容垂不肯离开,“垂,你不要我了吗?你说过会跟我在一起的,可是为什么你现在又是反悔了呢?” 慕容垂叹了口气,晓骁一向强势,什么时候用过这样可怜的语气。 但还是退了一步,将晓骁推开,许是因为痛心的缘故,这次下手的力度明显没有把握好,晓骁竟然是跌倒在了地上。 听得哎呀的一声,再瞧得晓骁一脸委屈地望着慕容垂,他分明已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可是却是没有办法移动脚步,只能停在原地。 \"可足浑晓骁,你不要太天真了,我之所以和你在一起的原因,不是因为喜欢你,只是为了报复可足浑瑾儿罢了。我记恨你害死了段蛮儿,所以才想让你喜欢我,然后就是为了再这一刻可以抛弃你,让你受辱。\" 他笑着,心却是痛着。 晓骁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虽然智商一直不是很好,但是也不至于相信慕容垂这样的胡言乱语。而且她非常明确地知道,慕容垂说这些话,不过是想故意赶走自己。 她糊涂了小半辈子,但是该聪明的时候,还是相当聪明的。 慕容垂摇头,他知道自己刚才的鬼话别说晓骁不信,就是一个娃娃怕也是骗不过。可是如果不这样,难道让晓骁和他一起赴死吗? 不,他宁可她活着,哪怕是带着对他的恨。 “你先回家,我等会就回来,军中的事情我总要处理一下。”慕容垂到底还是服软了,在晓骁的面前,他也不是那个无往不利的战神,他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战败的战俘一般,在乞求着晓骁。 乞求她,快点离开自己的世界。 否则一旦坍圮,岂不是会牵连她? “好。”晓骁非常顺从地点了头,将身子缩在慕容垂的怀中,“我只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我到时候见不到你的话……” 慕容垂身子一僵。“你要做什么……” “我就去陪你。”晓骁倒是说得非常轻巧,“反正苻坚不就是要赐你一死吗?大不了我陪你就是。” “荒唐!”慕容垂瞪了晓骁一眼。 “我不管,如果要死的话,你拦不住我。”晓骁说完这话,就是一个干脆的离开。慕容垂轻轻摇头,他知道若是晓骁的决定,所有的人,都是没有办法由着改变。 晓骁回到慕容府,将事情大致同主管说了一番。主管点头,知道兹事体大,于是就是开始疏散人群。 晓骁停在大厅的中间,不着急也是不忙。看着慕容府的丫鬟进进出出,心中却是非常不舒服。 “出什么事情了。”突然却是响起了邬苏的声音,“为什么你要遣散这些个丫鬟和侍卫呢?你不是和这秦国的皇上很熟悉吗?你去求求他就行了,总不能不管我们爷的性命。” 晓骁一怔,她不懂邬苏的意思。可是一旁的羊舌梦却是说到,“虽然爷这次犯了很大的错,但是我想如果是姐姐开口的话,我想皇上还是不会追究的。” 晓骁叹了口气,若是以往的事情,她知道自己不用开口苻坚都不会说什么,可是这事情却非常麻烦。 苻坚就是再放纵她,也不敢拿秦国的未来开玩笑,再说了,她都不是他的谁,他做什么是要拿秦国的未来开玩笑呢? “有些人,平时可以和爷你侬我侬,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却是没有用。”邬苏叹了口气,便是离开了。 羊舌梦却是突然跪在晓骁的面前,“姐姐,我请你这次一定要救慕容垂的性命。” 晓骁摇头,她不喜欢羊舌梦是一回事情,但是也不能不救慕容垂的性命,如果羊舌梦有什么好计划倒是可以采纳的。 羊舌梦的计划很短,可是晓骁却是呆愣在原地,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姐姐,要不要救爷的性命,可就在你一句话之间了。” 这是羊舌梦的最后一句话,晓骁猩红着一双眼睛,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那被死死咬住的嘴唇,已然已经没有了半点的颜色。 却是一个翻身到了秦国的皇城,她要去找苻坚,现在能够救慕容垂的也只有他了。 天色已晚。苻坚难得有闲暇在厅中和雪姬下棋,雪姬每一步棋都走得极慢,但是却是异常精妙。 苻坚一边下棋一边摇头,以前雪姬知道自己这个帝王不大会下棋,所以会不动声色的让自己少输一点,留有余地,可是今天雪姬的棋路却是异常狠绝,完全不能他半点后路。是以苻坚也只能轻轻叹了口气,“国师,你在这样下,可就过了。” 雪姬只能放下棋子,她今晚心中乱得厉害,这一乱就顾不上很多事情,“那今晚还是不要下了,天色不早,皇上睡了。” 雪姬话音刚落,就见得晓骁冲了进来。这皇宫虽然守卫森严,但是苻坚下过命令,所以也没有一人敢拦晓骁。 “苻坚我有事情找你。”晓骁说得很是急切,说完了才注意到身边还有个雪姬。 “你先下去。”苻坚对雪姬说到。雪姬只能点头,在路过晓骁身边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 到底,她还是来了。 第108章 我希望你可以信他 “你问过慕容垂的打算了?”苻坚将棋子收了起来,漫不经心的问到。 “慕容垂没有反心,他是被人嫁祸的,你一定要相信他。”晓骁本是打算先和苻坚套套近乎,可是却没有想到苻坚竟然是这么直接直入主题,是以也只能微微叹了口气,也跟着直入主题。 “嫁祸吗?”苻坚微眯着一双眼睛,他之前想了很多,就算是有人嫁祸,他也不能放弃这么好的一个除掉慕容垂的机会。如果失掉了这个机会,他真不知道下个机会会是什么时候了。 “是嫁祸。”晓骁连忙说到,“我问过慕容垂了,他说把自己的金刀给了王垂王丞相,然后楚凌不知道这事情,看到军刀的时候,以为是慕容垂的命令所以这才遵守。” 晓骁虽然表达能力一向不好,可是这次却是将这事情解释得非常清楚。 “是吗?”苻坚显然听懂了晓骁的话,细细一想,这借刀杀人的伎俩,王垂自然是做得出来,但是没有证据他不能把事情怪到王垂的身上,而且他知道王垂这样做的目的怕是只有一个。 给他一个杀慕容垂的理由。 纵然他杀慕容垂,从来不是缺乏理由,仅仅只是为了让晓骁不伤心罢了。 “当然是这样的了。”晓骁以为苻坚是信了,便是连忙点头,“苻坚,慕容垂是不会有叛逆之心的,你这次就放过他嘛。我会很感谢你的。” 苻坚的手轻轻一颤,自己这是怎么了,刚刚晓骁不过是说想对他说一句感谢,他竟然就是打算放了慕容垂,难道他真的受晓骁的荼毒是这样深,她说什么,他就必须要那样做了吗? 可是,这一次,他是真心想要慕容垂的性命,燕国的危机已经除掉,而且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杀慕容垂的理由和动机,这实在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晓骁,我虽然是一国之君,不过这事情兹事体大,我没有办法帮忙。”他到底还是不能直接拒绝晓骁的请求,是以换了一个委婉的方式。 “可是……可是……” 晓骁虽然愚钝,但是到底还是看出了苻坚的心思和打算。 紧紧咬唇,如果苻坚当真要慕容垂死的话,她除了陪着慕容垂一道,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呢?突然却是想到刚才羊舌梦对自己说的话。 她说,苻坚是喜欢你的,如果你可以委身苻坚,定然可以保证慕容垂的安全。 可是…… 她的心,只是慕容垂一个人的,又怎么可能做到委身苻坚呢?再说,这样的方式,对苻坚也是一种伤害。 即便,晓骁知道,苻坚的心里,是满心满意地喜欢自己。 她不忍心,伤害他。 可是,这似乎是救慕容垂唯一的机会。 微微将自己的衣袋解开,苻坚一脸奇怪地看着晓骁,眼神陌生得,像是从未认识一般。 晓骁的身子一步一步,像是赴死一般地往苻坚的身上靠了下来,苻坚只能步步后退,被晓骁逼到了床边。 时间好像是禁止了一般,所以只能看到晓骁眼中,那执拗的疯狂。 苻坚脑中仍是混沌的厉害,他一向聪明,却是不知道晓骁这是打算做什么。 晓骁将苻坚压倒在床上,却是一件衣服一件衣服的脱着,从外套到里衣,从里衣到亵衣,再到一件不剩。 坦诚着自己,酮体对着苻坚。 “有一日,她会一丝不挂地出现在你的面前,而你却是错愕地望着她。”司空雪姬的谶言在苻坚的耳畔边响起。苻坚心中伤痛难受,却是将晓骁推开,背对着她,用手捂住胸口,那里分外疼得难受。 晓骁,你是有多喜欢慕容垂,喜欢到,你可以为了他卖了自己? 我虽然爱你,但是我也不允许你,是这样的作践你自己。 “晓骁,把衣服穿上。”苻坚的声音沙哑而急促,他并不是什么圣人君子,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挚爱,他做梦都想着可以拥有晓骁,但是万没有想以这样的方式。 他不是不想占有晓骁,却是怕她有一日会后悔。而且他的心中痛的厉害,他真的很想知道,慕容垂到底有多大的魅力,值得晓骁这样为了他,委屈自己。 “不。”晓骁却是摇头,也不知道自己是清醒着的,还是偏执着的,她只是固执的相信,这便是她救慕容垂唯一的机会。如果是放弃了这一次的机会,她不知道慕容垂会不会有性命的堪虞。 她是直到现在才清楚的知道,苻坚怕是早就想要了慕容垂的性命。 于是将苻坚的身子板正,让他可以看到自己的眼睛,晓骁一字一顿的说着,“放慕容垂一条生路,我可以从了你。” 她说得极为清楚,也是极为疯狂。 她也许从来不曾怀疑过自己对慕容垂的喜欢,但是却是从未清楚的认识到,她对慕容垂到底是有多少的喜欢,喜欢到,她都是可以把自己卖了。 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告诉过晓骁,爱是为了一个男人守住自己的贞洁,可是现在她的爱远比这来得疯狂。 因为,她可以为了一个男人,不要那什么贞洁! 这样的喜欢,或许才能真正被称为疯狂。 苻坚清楚得知道晓骁的疯狂,却终于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起身将晓骁压在身下。 他吻上了她苍白没有半点颜色却是妖娆乱人心的唇,这个吻,很深很深,虽然这并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但却是第一次,让晓骁感觉到了苻坚的疯狂。 他也是发了疯地一样喜欢自己,一样知道倘若是喜欢上了,便是要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可是却没有回头。 一如,她对慕容垂。 苻坚撤下唇,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却是看到了晓骁脖颈上的蝴蝶,虽然那只蝴蝶已经没有了初见时候的美艳,但是还是挑拨得苻坚心里难受,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那蝴蝶。 晓骁羞红了脸,虽然她做好了献身的准备,可是心中难免还是有些抵触。可是,她又不能让苻坚有半点的不快,要知道现在慕容垂的性命还在苻坚的手中。 她已经卖了自己,如果还不能换回慕容垂的话,那不是亏大发了吗? 苻坚却是突然将一旁的锦被往晓骁身上一盖,在晓骁那视死如归的眼神中,他到底还是冷静了下来。 他要的是晓骁的真心,用这样的方式,是断然没有办法换回晓骁的真心的。 而且,他还是伤害了她。 晓骁茫然地一怔,苻坚终于清醒过来了,她恨,这样她还有救慕容垂的办法吗? “晓骁。”苻坚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嘶哑,带着浓烈的挫败,“你……你……你当真有那么喜欢慕容垂吗?喜欢到,你可以为了他,把自己卖给我。” “是。”晓骁这声是,说得非常干脆,没有半点的迟疑。似乎就算是苻坚再问上一千遍,她也不会说一声不是。 “好。”苻坚觉得自己心中难受得厉害,那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似乎又是裂开的一般。用手捂住自己胸口的位置,“好,很好,很好。” “所以,你来。”晓骁没有听出苻坚刚才语气中,是有多少的抱怨,甚至是,还有一丝的绝望。 晓骁缓缓褪下自己身上的锦被,好看的锁骨已经露了出来,苻坚却是突然出声阻止,“你不就是要我放过慕容垂吗?好,我放。” 他一双眼睛猩红得厉害,这个决定,他一定分外艰难。 晓骁没有听懂苻坚的话,依旧小心地往下褪着被子,苻坚却是伸手拦住晓骁的动作,“你没有听懂我的话吗?我放了慕容垂,你作甚是要这样委屈你自己!” 可足浑晓骁,别以为你把自己卖给了我,我就会高兴。你这样分明再告诉我,你有多喜欢慕容垂,你可以为了他,付出一切的一切。 ………… 晓骁微微上扬了一下嘴角,刻意回避苻坚眼中的受伤。苻坚沙哑着嗓音,“你现在可以穿衣服了是。” “那楚凌……”晓骁这才是想起,她还要帮一个人求情。 “你过分了。”苻坚咬牙,却是不小心吐出一口鲜血,他的身子本就是重伤初愈,在晓骁的一再刺激下,竟然是复发了。 “苻坚。”晓骁被苻坚的血吓了一跳,却见得苻坚翻了一个白眼,就是昏倒在了床上。 …………………… 晓骁紧紧咬着牙关,又叫了苻坚几声,可是苻坚却是没有半点的动静,慌乱之中,晓骁只能将衣服穿好,准备出去给苻坚叫御医。 她到底还是赌对了,她刚刚是再赌,在赌苻坚在乎的,是她的心,他不会要了自己的身子。 她虽然胜了,但也知道刚才的豪赌,是有多危险。 而且,她不想胜,胜了便是对苻坚最大的伤害。 第109章 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晓骁刚刚走到门边,门却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开,晓骁见得慕容垂黑着一张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慕容垂看着晓骁,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会来找苻坚,会来求苻坚。看到晓骁衣衫不整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慕容垂似乎已经清楚了刚才是发生了什么。 或者说,他不想清楚。 “晓骁……”慕容垂深深出了口气,却是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冲进了房间,苻坚努力支撑着身子,却也只能坐起看着慕容垂。 他刚刚怕是旧疾复发了,而且即便是他没有受伤,也断然不是慕容垂的对手。 “垂,你要做什么?”晓骁被慕容垂的举动吓坏了,她虽然不想苻坚伤了慕容垂,但是也不想慕容垂伤了苻坚。 她爱慕容垂,但是欠苻坚的,也太多了。 “杀了他。”慕容垂的话,倒是没有一点拖泥带水。苻坚冷冷一笑,“杀了朕,你如何出得了皇宫?你不是以为你是战神,就是万人敌?这后宫有精兵一万,你觉得你是他们的对手?” “我不是。”慕容垂虽然是自负,但是还是有自知之明,只是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他气为什么晓骁要卖了自己,也气为什么苻坚要抢占他的妻子。“但是,我陪了性命,也要杀了你,晓骁是我的女人,你怎么可以动。” “垂,你误会了,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晓骁连忙解释。慕容垂却是一笑,她不觉得她的解释,是不是太没有说服力了呢? “你不信?”虽然这的确是事实,但是晓骁就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慕容垂是打死都不会相信了,事实上,就连她都有些不信。 “我不信。”慕容垂说得非常干脆,“晓骁,你告诉我,这个男人都对你做了什么,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晓骁连忙将慕容垂拉到一边,“真的,苻坚已经答应不要你的性命了。” 慕容垂的脸,黑得更为厉害了。若不是苻坚占了晓骁什么便宜,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呢? 他想要自己的性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不信就算了。”雪姬的声音却是在一旁响起,她冷冷地看着慕容垂,脸色却是苍白得厉害,现在慕容垂已经扼住了苻坚的咽喉,只要是稍微一用力,苻坚就只有死路一条。她虽然是有很多的办法,可是现在却也乱得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雪姬,你来了就好。”晓骁看到雪姬的时候,眼中是满满的希望,雪姬微微咬唇,她没有救苻坚的办法。 要知道,她和慕容垂,可没有半点的交情。 “慕容垂,你就算是杀了皇上,你还不是一样要死。”雪姬只能想尽办法尽力周旋,可慕容垂却是一点也不担心这个问题。 “无妨,我倒是不怕死,我只是觉得,如果是我的东西,是断然不许别人沾染的。”慕容垂眼眸中闪过一抹决然。 他不怕和苻坚鱼死网破,或者说,每一次的他,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垂,你住手,苻坚已经打算不杀你了。”晓骁赶忙上前将慕容垂拉开,她不想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事情就这样被毁于一旦了。她不是好不容易已经将事情搞定了吗?慕容垂这个时候横插一脚,又是要做什么呢? “他当然不会杀了我。”慕容垂冷哼一声,“因为你已经献身给他了,我慕容垂一世英名,不想竟然要自己的妻子以身伺贼。” “慕容垂,你这句话过分了。”雪姬立在一旁,这句话,连她都听不下去了。虽然从晓骁不整齐的衣衫和床上的一片混乱来看,雪姬多少是猜到了一些。但是她还是不能忍受慕容垂骂苻坚是贼。 他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本不应该喜欢的女人,这事情错了吗?而且他还可以为了这个女人置江山于险境,要知道慕容垂是一个多么危险的人物,留下他,就是留下了祸患。 慕容垂却是一笑,看向雪姬,“国师大人,我这句话有什么过分的。如果你是男人,你最爱的妻子被人抢占,你连骂那人一声贼的权利都是没有吗?” “你骂。”苻坚倒是开口,深深看了雪姬一眼,“国师,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给我出去。” 雪姬一怔,苻坚这是在保护自己吗?却是轻轻摇头,怕不是,他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为了保护秦国罢了。 苻坚太知道雪姬的性子了,如果慕容垂真心要杀自己的话,雪姬一定会同他拼个你死我活,但是非常明显的是,雪姬一定不是慕容垂的对手,与其两人一起死,让秦国彻底断了希望,倒不如让雪姬离开,这样起码在自己死后,秦国还有翻身的机会。 “我不走。”雪姬虽然是明白了苻坚的意思,但是却没有打算按照苻坚说得做。她是国师不假,但是更多的时候,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女人,一个平凡的小女人,就是要守着自己的男人。 就算是死,也得是一块的。 “滚。”苻坚咆哮一声,差点又是喷出一口鲜血,可是雪姬却是半步都没有动。 慕容垂的手,依旧禁锢着苻坚的喉头,雪姬紧紧咬唇,一张脸白得厉害,她没有办法近前,就算她能近前,也不能从慕容垂的手中救出苻坚的性命。 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慕容垂手上的力度不断加大,他不打算活了,所以才敢用这样的方式来胁迫一国之君。苻坚额头上的汗珠也是越来越大,想要挣脱慕容垂的桎梏,却发现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住手。”晓骁的声音却是冷冷响起,取下自己头上的发簪,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慕容垂,你若是不放了苻坚的话,我就死给你看。我只数三个数。” “一。” “二。” “等等,”慕容垂松了手上的力度,他要杀了苻坚,不介意一命换一命,但是到底还是不敢搭上晓骁的性命,一双眼睛瞪大了地看着晓骁,“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晓骁将自己的唇,咬得发白,过了好久才是一声轻叹,“垂,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苻坚不可置信地看着晓骁,一如慕容垂也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晓骁。 “你说什么?”慕容垂过了好久才是吃味过来,“可是,……你刚刚不是说你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吗?”慕容垂感觉自己心痛如绞,受的伤,不见得比床上的苻坚轻。 “你信吗?”晓骁轻轻扯了扯嘴角,将脖颈上的发簪又是紧了紧,隐隐都是要见血了,“所以,你杀了他,我必然为他陪葬。” 慕容垂只能将手收了回来,他想让苻坚死,但是断不能让晓骁亡,哪怕这个女人已经背叛了自己。 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子,慕容垂便朝着门的方向走去,雪姬瞧得慕容垂离开,便是连忙走到门边,准备叫人将慕容垂拿下。 “雪姬,算了。”苻坚靠在床檐上,有气无力地说到,“今晚的事情,我不想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雪姬点头,她知道苻坚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是不想杀了慕容垂,而仅仅是不想让晓骁伤心罢了。 果然,亡秦者不是慕容,而是晓骁。 “去帮朕叫太医过来。”苻坚扯了扯嘴角,雪姬点头,比起那虚无缥缈的国运来说,还是苻坚这身子要重要许多。可是临出门的时候,又被苻坚叫住了,“帮朕传司仪太傅,朕要封可足浑晓骁宸妃,同皇后司空雪姬一道处理后宫之事。” 雪姬不可置信地转身,她虽然猜到了苻坚要封晓骁为妃,但是绝对没有想到竟然是宸妃这样的位置,而且行的还是代皇后的权利。他就算是再宠着晓骁,也不能拿这样的位置开玩笑。 “朕累了,你若是不许,明日再说。”苻坚猜到了雪姬定然是不愿意,他今天倒是真累了,若是同雪姬争辩一番,也不知道有力气没有。 “好。”雪姬点头,退了出去。 “晓骁,你刚才是在救我,还是在救慕容垂?”苻坚将身子平躺下去,看着天花板问到,他问得很轻,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晓骁咬唇,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开口是为了救苻坚还是为了救慕容垂,亦或者两者都有,只是她也在无形之中,对他们都是造成了伤害,而且还是难以愈合的伤害。 她,真是个残忍恶毒的女人。 却是想起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封我做妃子,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晓骁略带抱怨地看了苻坚一眼,苻坚让自己做了这该死的妃子,她的清白还要不要了,以后要跟慕容垂解释的话,怕更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楚了。 ……………… “你说,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到底还是要对你负责的。”苻坚躺在床上,却是难得有兴致地同晓骁玩笑着。看得晓骁有些生气,也只能解释到,“好,我只是觉得你多少需要在这宫中住个天的,有个身份也方便一些。” 苻坚也只能这样同晓骁解释。 “哦。”晓骁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她的确刚刚同慕容垂闹僵,暂时还不能回慕容府,如果苻坚不收留她的话,她是只有露宿街头的份。不过他能不能随便给个身份,刚才那个宸妃,怕是有些过了。 人家雪姬辛苦了那么多年,才只是一个皇后,她又何德何能做一个代皇后呢?而且她真心不想做皇后,这听上去就是一个非常非常麻烦的工作。 第110章 孩子,是谁的孩子 太医到了。这太医看上去有些年纪了,苻坚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太医就是给苻坚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晓骁瞪着眼睛在一旁观摩,不得不说,这太医的水平就是不一般,那手法,叫一个纯熟。 “皇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太医说完之后,一边退一边颇有兴致地看了晓骁一眼,“皇上,这位是?” 他在宫中也算是老人了,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个女人。而且看样子,她应该刚刚才和皇上发生了一场激战,大抵是过于激烈的缘故,所以连旧疾都是引出来了。 晓骁只觉得被他这样看着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如果知道太医心中的想法的话,她怕是多半会把太医给撕了,他怎么尽琢磨一些有的没有的事情呢? “这位是宸妃,明天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苻坚简单地解释了句,不曾想,太医的下一句话,却是让晓骁和苻坚都是一怔。 “那个,皇上,老臣规劝皇上,最近还是少到宸妃这里走动,宸妃怕是有了身子,有诸多不便。” ………… 太医说得非常轻巧,才没有注意到另外的两个人都是脸色惨白。 “你确定?”苻坚过了好久才是反应过来,却是无力地看了晓骁一眼,还好刚才他是悬崖勒马了,不然指不定会给晓骁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臣需要进一步了解。”太医虽然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看错,但是为了慎重起见,还是给晓骁把脉。晓骁依旧是云里雾里的,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孩子?她都像个孩子一样,怎么可能有个孩子呢?倘若说有孩子的话,那么这孩子应该是谁的呢? 废话,还不是只能是慕容垂的。 可是,她刚刚才同慕容垂吵了一架,而且他也误会了自己和苻坚的关系,你说他会不会误会说这个孩子是苻坚的呢? 唔,这果然是一件让人头痛,非常非常头痛的事情。 “启禀皇上,宸妃确实是有了身子。”再一番确定之后,御医才是给出了这样的一个答案。 苻坚长长出了口气,这孩子只能是慕容垂的。他一再想忘记晓骁已为人妻的事实,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忘记。 而且总有一些人和一些事,会提醒他,让他不得不想起。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苻坚冲御医摆了摆手,“晓骁,隔壁的屋子是雪姬的,你如果不介意可以过去睡,雪姬一般不在那边的。” 确切地说,隔壁的屋子是皇后的,雪姬虽然也住宫中,但是更多的时候是住国师府,所以这屋子倒是空了出来。 晓骁点头,起身退了出去。她今天虽然是累坏了,但是却是没有半点睡意。 她虽然是没心没肺,不过如果这个时候都还能睡着的话,是不是也太没心没肺了。 晓骁推开门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苻坚也是一个坑货,谁说雪姬不在的,如果雪姬不在的话,那么现在一身正装端坐在堂上的那个女人又是谁呢? “你来了。”雪姬一身红色的长袍,带着凤冠霞帔,倒是非常标准的皇后的装扮,晓骁一时是看呆了,都忘记自己进来的目的了。 不得不说呀,这美人的魅力还真是无敌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晓骁干笑了两声,她觉得自己现在是抢了雪姬的男人,而且还顺带抢了雪姬一半的后位。 “这边的房子不多,也只有这间房子平时没有人在,你又不能和苻坚睡在一起,所以我就猜到你一定会到这里来了。”听完雪姬这么一说,晓骁才是反应过来,刚才的自己问了一个多么白痴的问题。 “我们说点正事。”雪姬给晓骁满了一杯茶,“今晚是你睡床,还是你睡外塌呢?” “啊?”晓骁瞪大眼睛,这就是雪姬要说得大事吗?不得不说,让她非常意外,她本以为雪姬要问她和苻坚今晚都做什么,毕竟今晚的事情太过于震撼了。 “你这样,是不介意睡外塌了?”雪姬说完就是起身,到床边抱了一床被子到外塌。晓骁连忙起身,拉住雪姬,“你为什么不问今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我有眼睛,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雪姬一边铺床一边回答,似乎对这个问题根本不放在心上。 “你不想知道你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晓骁继续循循善诱,她觉得今天这事情,她需要给雪姬一个解释,要知道,她毕竟是苻坚名义上的妻子。 “我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雪姬将身子转了过来,既然晓骁非得要让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她就知道就好了。 “我求苻坚让他放过慕容垂,然后,然后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晓骁瞧得雪姬的表情非常平静,微微扁了扁嘴巴,“你不信吗?” “我信。”雪姬说得异常干脆,仿佛连半点思索都是没有。 “你为什么相信?”这次轮到晓骁是一头雾水了,慕容垂都没有相信,那么雪姬做什么是要相信呢? “晓骁呀,你这是要我相信呢?还是不要我相信呢。”雪姬摇头,她太了解苻坚了,就算他是真心想要拥有晓骁的话,也断然不会趁人之危。 而且,他喜欢晓骁,更多的时候隐藏着的。 “你信就好。”晓骁只能苦笑,她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慕容垂对自己的信任,没有办法比得过雪姬对苻坚的信任呢? 还是说,雪姬这做国师的,果然是聪明的。 雪姬轻笑,或许做国师是要精明,但是单单作为一个女人,她却是希望自己可以糊涂一点,可以迷糊一点,因为…… 很少有男人喜欢绝顶聪明的女人。 “今晚你还是睡床。”雪姬甩下这句话,就是起身走出房去,“我不大喜欢和别人一起睡,我还是回国师府的好。” 雪姬没有回到国师府,却是去了苻坚的屋中,苻坚一双眼睛非常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仿佛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一般,又像是在专门等着雪姬一般。 “你在等我?”雪姬做到苻坚的床边问到。苻坚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睡不着,有些事情想知道,所以就等你过来了。” “嗯。”雪姬一直觉得,凭着她和苻坚的默契,如果没有晓骁的话,他们一定可以幸福快乐地在一起,可是现在却是没有办法了。 “朕封晓骁做宸妃,你有意见吗?”在这后宫之内,要封个妃子什么的,还是需要雪姬点头。 “我有意见,你要听吗?”雪姬白了苻坚一眼。她的意见,如果有用的话,苻坚可能封晓骁为妃吗? “晓骁暂时不能回慕容府了,”苻坚轻轻叹了口气,“所以我给了她一个名分,在宫里也安全一些。” 雪姬又是翻了一个白眼,虽然知道这样的动作有些损伤自己的形象,但是还是做了这样的一个动作,如果苻坚真心想要保护晓骁的话,那就不要给她封什么妃子的呀,要知道那可是将她至于风口浪尖之中。 “明天的时候,你自己去给大臣说。”雪姬今晚心情不是很好,“我今天算了一卦,晓骁进宫,是凶兆,大凶兆。” “是吗?”苻坚没有质疑雪姬,因为一直以来,雪姬的每一个预言,都是应验了。他只是叹了口气,“宸妃怀孕了。” “是吗?那很好呀。”雪姬竟然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以为宸妃不过是宫中的妃子,其实宫中的妃嫔已经被苻坚遣散了好多,似乎从他喜欢晓骁之后,就再没有正眼看其他女人一眼。 “什么!”雪姬突然吃味过来,“你是说晓骁有了生孕?” “是慕容垂的。”苻坚不明白为什么雪姬会这样激动。 “我当然知道是慕容垂的。不行,要马上把晓骁送回去,然后封锁今晚的事情,慕容垂那边,我会解释的。”雪姬急切的说到,如果让宫中的人,知道晓骁怀孕的话,那么就完了。 “晓骁生孕的事情,太医已经知道了。”苻坚懒懒地说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整个皇城上下都会知道,这事情不是他想阻止就可以阻止的。 “那好,我知道了。”雪姬只能让晓骁进宫,不然这后宫会发生什么事情,说宸妃给苻坚戴了顶绿帽子? “所以,明天你会帮我说服大臣吗?”苻坚问到,见得雪姬点头,苻坚也很是满意。 “还有一件事情,楚凌怎么办?你真的要至他于死地?”雪姬和楚凌也算是认识很久了,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先让他吃点苦头。”苻坚到底还是没有起杀心。雪姬点头,如果楚凌出了事情的话,估计晓骁还是会有些内疚和伤心。 只是,为什么苻坚每做得一个决定,都是为了晓骁呢? 第111章 你就是他的宸妃了 上朝。 苻坚斜眼看了一下坐在自己身旁的司空雪姬,她今天穿着一身明黄色的朝服,上面绣着一只妖娆的凤凰,这是皇后的正装,只是苻坚诧异,他可从来没有见司空雪姬这样打扮过。果然朝堂下的官员也是一片哗然,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皇后竟然是这般美艳。 也难怪苻坚之前为了迎娶皇后,将后宫的诸多妃嫔都是遣散了。他们不知道晓骁和苻坚的交情,所以也只能把这事情算在雪姬的身上。 “皇后,说事情。”苻坚懒懒看了雪姬一眼,他的身子依旧是大病初愈,怕是没有办法支撑太久,加上昨晚又是一夜无眠。 “昨日,皇上封了可足浑晓骁为宸妃,行代皇后一职。”雪姬起身,用一句非常简单的话,就是将事情交代清楚了。才不管底下的群臣是不是一片哗然。 “这可足浑晓骁是谁?可足浑不是燕国的大姓吗?可眼下我们不正在和燕国交战吗?”底下的大臣们是交头接耳,虽然后宫之事他们一向不予干涉,但是代皇后一职,事关重大,他们也不得不多想上些了。 “臣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可足浑晓骁,可是慕容垂的妻子?”丞相王垂突然提高了声音说到,他当然没有记错,晓骁的确是慕容垂的妻子。 这下朝下的群臣更是热闹了,整个场面像是有几千只鸭子一般。雪姬却是坐在一旁的凤位上,用手托着腮帮,饶有兴致地看着。 仿佛是在看热闹一般。 苻坚朝雪姬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个女人昨天不是说会劝说群臣接纳晓骁的吗,难道她就打算抛出去一句话,就了事了吗? 雪姬感受到了苻坚的眼神,虽然极其不想收拾这烂摊子,但是还是站了起来,微微吐了口气,她接下来是要做什么,舌战群儒了吗? “请皇上收回成命。请皇上收回成命。”所有的大臣都是跪了下来,口中非常整齐地念着,晓骁在后堂吐了吐舌头,她真想知道这群家伙,有没有进行事先的排练呢? “朕……”苻坚轻咳两声,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一旁的雪姬却是走到了群臣中间,将王丞相扶了起来。 这所有大臣都以王丞相马首是瞻,只要是搞定了王丞相,这剩下的大臣,就是再有意见也没有意见了。 “王丞相为何不许?”雪姬问得非常轻松,仿佛无论王垂说出什么一二三来,她都可以解决。 “其一,可足浑晓骁以为人妻,如果做宸妃一职,其二,我国现在正在同燕国交战,这个时候怎么可以赢取燕国旧将的妻子呢?其三,可足浑晓骁于秦国没有半点的功劳,如何可以做代皇后一职呢?其四,皇后司空雪姬这些年一直任劳任怨,并无过错,为何要找人分其权呢?” 雪姬吐了口气,非常好,这王垂倒真数了一二三四出来,也难怪这燕国朝堂之上,最难对付的人就是他了。 “其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吾皇喜欢的是她,不是是否为人妻;其二,我国虽然正在同燕国交战,但是晓骁乃是燕国太后的妹妹,冤家宜解不宜结,反倒是玉成一桩美事;其三,宸妃现在已有身子,即将诞下龙子,怎么可以说于国无功?其四,原皇后司空雪姬,自位以来未曾有出,就是最大的不是。” 雪姬解释得非常针锋相对,却是分明听到心中有心痛的感觉,她当然想为苻坚生孩子,可是到目前为止,他连自己的手都没有碰过,这孩子又怎么可能有呢? 到底还是轻轻叹了口气,收齐了皇后的那身锋芒,回头看了苻坚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哀怨。 苻坚没有看懂雪姬的眼神,“这是后宫之事,如果皇后都没有意见的话,你们也不用多说了。” 王丞相还欲开口,但最后还是缄默了下来。 ………… 下朝,雪姬走得极快,她似乎一刻也不想停留在朝堂之上,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晓骁引入后宫,但是苻坚的意思,她始终还是没有办法违背。 只要,那是苻坚的意思,她怕都没有办法说上一声“不”,只是明明是这样满满的喜欢,为什么苻坚每次都是视而不见呢? “师傅,我总算是找到你了。”顾卿袅一路小跑着过来,雪姬以前教过她一些占卜之术,所以这一声师傅,倒还是有几分贴切。 “是为了楚凌的事情。”知道从来让顾卿袅失态的人只能是楚凌,而且现在楚凌的情况还非常危急,所以雪姬很容易就猜到了顾卿袅的来意。 只是,她现在真的累了,不想也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管这些事情。 “自然。”顾卿袅也不遮掩,“师傅,楚凌出了事情你应该知道了,我希望你可以救他。” 雪姬轻轻摇头,还未开口,顾卿袅又是说到,“如果你不能救他的话,可不可以带我去找他,就算是死,我也想和他死在一起。” 雪姬拍了拍顾卿袅的肩膀,这果然是个痴情的女人。为了爱情竟然是可以这样的疯狂,只是雪姬不知道,在苻坚的面前,她有一日会为了爱,做出更为疯狂的事情。 爱是一个神奇的东西,会让人彻底丧失理智,只留下了人的天性。 “放心。”雪姬给了顾卿袅一个浅淡的笑容,“苻坚没有想要楚凌的性命,估计也就是吃点苦头,到时候回来,我再求情会,应该就没有事情了。” 顾卿袅长长出了口气,她知道雪姬一向说话算话,所以楚凌一定不会有事情的,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对了,我今天进宫的时候发现很多宫人都在议论纷纷,说是皇上娶了宸妃,还让她行代皇后的职务,师傅,这个女人很厉害吗?” “厉害。”雪姬一言以蔽之,能够得到苻坚青睐的女人怎么可能不厉害呢?“卿袅,这个女人你也是认识。可足浑晓骁。” “晓骁?”顾卿袅呆愣地瞪大眼睛,“怎么可能,这个女人不是慕容垂的妻子吗?怎么可能做皇上的宸妃呢?” 雪姬微微一笑,这个世界就是有这样多的荒唐,把许多不可能的事情都变成了可能。 “卿袅,这个世界上原本也没有什么事情是完全不可能的。”雪姬叹了口气,说得很轻,就像她何尝希望晓骁进宫一般。 “雪姬,卿袅,你们都在就好了。”晓骁却是一路小跑着过来了,看样子非常急促,雪姬微微摇头,这女人到底是有多冒失,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有了生孕了。 晓骁一连喘了好几口气,瞧得面前的两个女人眼神中都是有些不善,只能是笑了笑,“那个,我决定还是要回慕容府了,有些问题还是要当面说清楚才好。” 晓骁纠结了一晚上,昨天的事情虽然说慕容垂是有不对,但是她也错了,她应该给慕容垂商量一下,然后再进宫来找苻坚的。 虽然,她知道自己一旦是给慕容垂商量了,怕是就没有机会进宫了。 “好。那我送你回去。”雪姬听到晓骁这样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高兴,只要晓骁心中想得念得是慕容垂,那即便是做了什么宸妃,苻坚不是还没有机会。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她也不计较。 “好。”晓骁正愁没有人给自己壮胆,瞧得雪姬要同自己一道,也是非常高兴。顾卿袅对这事情没有半点的兴趣,所以就没有一道了。 因着隔着极近的缘故,晓骁和雪姬不过是走了一会,就到了晓骁的院中,房门是微微张开的,只是门口连个丫鬟都没有。 “这慕容府可真冷清。”雪姬抱怨了句,“我已经送你回来了,你自己进去。” 晓骁点头,就是准备进到自己的屋中。突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晓骁。” 晓骁往后退了两步,她的房间怎么可能有个男人呢?躲在雪姬的身后,雪姬也只能将晓骁从身后带了出来,“我说你在怕什么,那个声音是慕容垂的。” 真是的,晓骁和慕容垂在一起那么久了,她不至于连他的声音都分辨不出来。 “哦。”晓骁点了点头,突然又是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几步冲了进去,却是在门口停了下来。 雪姬停在晓骁的身后,却是看得清楚。 慕容垂抱着一个女人躺在床上,那张床乱得离谱,比昨天苻坚的那张床,要凌乱得多。 她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晓骁退了出去,她连冲上去质问的勇气都没有了。那个曾经说着溺水三千,只饮一瓢的男人,到底还是不在了。 “雪姬,我想回宫,可以吗?”晓骁咬唇,她不想再问了,她只想逃了。 “好。”雪姬叹了口气,晓骁要回宫,她虽然不愿意,但是也是没有办法。 第112章 澄清误会的人 晓骁虽然已经被苻坚封为了宸妃,但是因为暂时还没有安排住所的缘故,所以只能暂时同雪姬住到一处。不过雪姬回了国师府,是以那空空荡荡的春华殿只有晓骁一人。 晓骁坐在椅子上,用手托着腮帮子,脑中浮现的都是刚才那一幕,慕容垂怀中的女人她没有看得真切,因为她知道现在,都还以为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个梦。可是她知道这个梦,来得有些真实了。 微微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里有她和慕容垂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了。慕容垂既然已经负了她,留着这爱情的结晶来做什么呢?来纪念一段已经走到了终点的爱情? 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苻坚却是走了进来,有些奇怪地看了晓骁一眼,他之前听雪姬说晓骁要回慕容府了,心中还有一阵怅然若失。可是还没有把这样的情感消化完全,晓骁竟然又回到了宫中。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受的。晓骁回来了自然是一件好事情,可是为什么现在却像是丢了魂魄一般呢? 却见得晓骁站起身来,几步就要走出去,苻坚见状连忙是一拦,“晓骁,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呢?” “我去太医院。”晓骁虽然不知道太医院在什么地方,但是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个孩子,她不要了。 或许,她还是冲动了。 “怎么,你不舒服?”苻坚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而紧张,伸手摸上了晓骁的额头,“没有发烧呀,还是说有其他的问题呢?” 晓骁没有闪躲,她知道苻坚刚才的举动不会有任何的恶意。“我没事,不过是想要一付堕胎的药。” “你要堕胎的药?”苻坚似乎完全没有听懂晓骁是在说什么,他知道她一向喜欢孩子,那么做什么是要打掉自己的孩子呢?“晓骁,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晓骁却是微微摇头,再也没有办法忍受住心中的委屈,眼泪终于是簌簌流了下来。“我没事,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慕容垂会那样对我。” 晓骁钻进了苻坚的怀中,苻坚的手僵硬着,不知道应该放在什么地方。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晓骁之所以抱着自己,不过是需要一个依靠罢了。 虽然这样的依靠和喜欢没有半点的干系,但是苻坚还是一样甘之如饴。他要的从来就不多,他不要晓骁满心满意的喜欢,只是想着在她的心中,能有一个小小的位置给自己就是够了。 明明是一代君王,竟然是活得如此卑微和小心。 “他怎么了?”苻坚过了好久,等到晓骁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才是开口说到。 “他背着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晓骁一边抽泣一边抱怨到,“你或许以为这没有什么,但是我不能允许我喜欢的男人,心中还有别的女人。” 苻坚轻轻上扬了一下嘴角,他懂晓骁,他知道晓骁当年的那句溺水三千,只饮一瓢。却是摇头,晓骁这不是恨慕容垂,而是怨,因为太爱而产生的怨恨。 她……吃醋了。 苻坚的心突然是疼得厉害,他多希望晓骁这吃醋的对象可以是自己,可是现实却是异常残忍,晓骁这吃醋的对象,也只能是慕容垂。 “所以,我不想要他的孩子了。”晓骁揉了揉鼻子,带着哭音地从苻坚的怀中钻了出来。 “再等等。”苻坚却是阻止,他自然不想晓骁有慕容垂的孩子,因为这只能意味着,他和晓骁之间的沟壑是越来越深,但是他也不想晓骁将来会后悔。更何况虽然现在孩子还小,但是打掉的话,对晓骁也是会有伤害的。 “等什么?”晓骁眨巴着一双眼睛问到,那写满绝望的眸子中,似乎是藏着些希望。 “等把这事情弄清楚。”苻坚有些艰难地开口,“这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我把雪姬叫过来,你暂时和她一起住,不许乱来。” 晓骁扁嘴,连她都觉得慕容垂变了,没有办法坚守自己的承诺了,为什么苻坚还要去求证一番呢?不过倒也没有阻止,或许,她把这当成了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多希望,自己看到的只是一个误会,慕容垂的心中,还是只是她。 可是刚才的一幕,又是真实发生的。 苻坚几乎是和迎面来的司空雪姬撞了个满怀,“皇上这么焦急是要去什么地方呢?”雪姬有些好奇的问到。苻坚也只能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事情要处理,晓骁这边就交给你了。” 雪姬点头,虽然有些诧异怎么苻坚又用嘱咐身后事一般的语气对自己说话,但是到底还是忍住了,答应了苻坚的要求。 苻坚当然得做好心理准备,他要去质问慕容垂,自然是怕一句言语不和,他们就会打起来,而结果,自然是他落败了。 整个慕容府非常安静,慕容垂靠在门边,低着头,没有人可以看到他的表情,却是可以感觉到一阵阵的杀气蔓延开来。 苻坚虽然是一代君王,但是也没有见过这样强烈的气场。 “我很想知道,你是来找死的吗?”慕容垂没有抬头,但是已经知道来人是苻坚了。他真的很想知道苻坚现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做什么呢?而且还是一个人,难道真的像他说的一般,是来寻死的吗? “晓骁怀孕了。”苻坚决定直奔主题,他分明是看到慕容垂的身子一震,惶然地抬头,眼神如鹰般锐利,“怎么,你是来洗刷我的吗?” 他是在炫耀是,炫耀晓骁现在有了他们的孩子。 “孩子不是我的。”苻坚知道慕容垂是误会了,微微耸了耸肩,“我虽然很希望这是我的孩子,可是事实上,它并不是。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昨晚和晓骁什么都没有发生。” 慕容垂微微皱眉,过了好久才是缓过劲来,“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可以对晓骁好一点。”苻坚看了慕容垂一眼,“我今晚的时候会送晓骁回来,如果你敢再伤害她的话,我一定会让她从你的生命中彻底剥离。” 他虽然温润,却也是说得出,做得到。 慕容垂冷冷看了苻坚一眼,“你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那最好。”苻坚说完了这句话,就又是翻墙回了自己的皇城,他和慕容垂一向没有什么共同的语言,所以把该说的事情说完就可以回去了。 晓骁趴在桌子上,看了一旁的雪姬一眼,“我说雪姬,你是不是记恨我做了宸妃,抢了你的后位呢?” 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为什么直到现在,雪姬都用一副可以杀人的眼睛看着自己。 “你喜欢苻坚吗?”雪姬非常不在乎形象的就是坐在了桌子上,虽然动作的确是有些粗俗,但是还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或许说,是大家闺秀太久了,所以言谈举止都有那样的感觉了。 “我没有。”晓骁耸肩,虽然苻坚是一个好人,但是她只喜欢慕容垂,所以也就只有算了。她虽然知道苻坚是满心满意的喜欢,但是也只能是选择忽视了。 很多时候,我们最爱的那个人,并不是最好的人,亦或许,根本不是对的人。 “那不就得了么。”雪姬耸肩,“你都不喜欢苻坚,我记恨你做什么呢?” 或许,雪姬更多的是怨,怨她没有办法和苻坚厮守。 晓骁想说什么,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只能任由着气氛冷清下来,突然却是有人撞开了房门。 顾卿袅苍白着脸,“师傅,不好了。” 她只是想找雪姬,却没有想到晓骁也在这边,看到晓骁的那一瞬,顾卿袅恨不得将手中的匕首,插入晓骁的怀中。 “怎么了?”雪姬起身,上下打量了顾卿袅一番,“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楚凌回来了。” 顾卿袅点头。楚凌是回来了,可是…… 第113章 请你照顾好她 “苻坚,”晓骁一个箭步冲进了苻坚的房中,现在是下午了,早过了上朝的时候了,苻坚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工作狂,所以他现在出现在的地方也只能是书房,晓骁这样揣测的时候,一只脚已经进了房中。 不过,晓骁是对的。她进屋的时候苻坚坐在椅子上,有些茫然地望着天花板的方向,直到晓骁走近,才是反应过来。也不知道刚才那样的出神,到底是在想什么事情。 于是微微站起身子,“晓骁,我把事情告诉给慕容垂知道了。我想他今晚应该会过来接你。”苻坚虽然非常想把晓骁留在身边,但是他也不愿意晓骁在这里失掉了自己的快乐,与其这样,倒不如送还到慕容垂的身边。 “这不重要。”晓骁摆了摆手,虽然她之前是非常纠结慕容垂的事情,但是貌似目前楚凌的情况更值得担心。从刚才顾卿袅的反应来看,楚凌现在的应该不容乐观。她一向非常知道轻重,而且她现在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原谅慕容垂,所以也不着急着回去。 苻坚有些诧异,刚刚晓骁是说了什么?她是在说慕容垂不重要吗?难道在晓骁心中,这世界上还有事情比慕容垂更为重要吗? 如果有这样的东西,他真的很想知道。 “我问你,你把楚凌怎么样了?”晓骁想了想貌似苻坚吃软不吃硬,于是一连可怜地看着苻坚,“我知道他反了你不对,可是他也尝到苦头了。他为你卖命了那么久,你不至于真的要他的命。” 苻坚侧目,不得不说,晓骁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的确有很强的杀伤力,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正在为楚凌的事情而心烦意乱。 “那个……”晓骁还想求苻坚放过楚凌,苻坚却是轻轻叹了口气,“我已经把楚凌接到内侍了,他要见你,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内侍?”晓骁有些奇怪,“可是卿袅刚刚说,他被你下狱了,怎么可能在内侍呢?” “这事情很复杂,总之,你去见见他。”苻坚指了指里屋的房间,其实这事情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因为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要楚凌的性命。 他现在已经是一身的伤,连意识都不甚清醒,如果这个时候还有一场牢狱之灾的话,那不是活生生把人往鬼门关送吗? 晓骁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有了种不好的感觉,微微咬唇,到底还是鼓起勇气去了内侍。 整个内侍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和淡淡的草药味,楚凌躺在床上,靠近床的地上,散落着很多用过的绷带和棉花。 晓骁咬着唇,一步一步走近,她的心中非常非常不安,要知道自己这身体一向有着非常灵敏的观察能力,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听到楚凌的呼吸声呢? 终于是走近了。带着一种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心。 晓骁这才发现,他不过是去了两个多月,却是瘦了好多,连颧骨都是完全突出了出来,一张苍白得没有半点颜色的脸,让晓骁很是心疼。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是想到了慕容俊,大抵在慕容俊巫术深重的时候,也是这般骨瘦如柴,病入膏肓。 楚凌之于她,绝对是意义非常的好朋友,更何况,他的身子之所以会被巫术逐步拖垮,这一切完全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曾经的那个错误,他也不会有今天这般的田地。 她曾经那样自私,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是把自己朋友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虽然她有自己的苦衷,却是永远不能原谅自己。虽然楚凌从来没有责怪过她一句话,但是她的心中依旧是撕裂得难受。 晓骁轻轻叹了口气,虽然是浅淡。但躺在床上的楚凌却是睁开了眼睛,他是听到了那声叹息吗?一双茫然无神的眼睛,过了好久才是聚焦到晓骁的脸上。 “你来了。”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用来说话,所以那声音很轻,像是带上了翅膀一样,可以在天空中飘荡。晓骁见得楚凌醒来,连忙是几步近前,可这样近距离的一看,她的泪,就是彻底忍不住了。 他,是真的憔悴了好多。 “你哭什么?”楚凌扶了扶自己面上的锡箔面具,依旧是那样玩世不恭地问到。他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比那白色的面具还要惨白。 “我没有哭。”晓骁将眼泪擦干,“我只是有好久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有些想你了。” 楚凌上扬了一下嘴角,他对晓骁一直都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巫术的原因。微微抬手,示意晓骁可以在床边坐下,“呵,我也知道你想我了,所以我这不回来了吗?” 他是回来了。他之前听说慕容垂要反,于是打算攻下西凉,作为他们临时的根据地,却是不想西凉急攻不下,而皇城又是传来消息说慕容垂根本就没有叛变之心,他被人陷害了。楚凌再想回来负荆请罪的时候,找到了围堵,还好有死士保护,不然他连回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还好。”晓骁觉得自己真的好嘴笨,他那个样子可能好吗?他那个样子分明是非常不好。可是要说些其他的话,她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还好。”楚凌懒懒地说到,依旧同以前一样,言语中是不在乎一切的云淡风轻,只是这次,明显多了很多的倦意。“或许,好不起来了。” “不会的。”晓骁连连摇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虽然楚凌现在的情况非常非常糟糕,但是晓骁还是觉得他会好起来的,如果他没有办法好起来的话,她一定会内疚死的。 “晓骁,我是大夫,我还是燕国最好的大夫。”楚凌轻咳两声,却是咳出了厚厚的鲜血,“所以,我的情况,我知道。” 晓骁读着楚凌眼中的淡然,心中如同刀绞一般难受,他怎么可以用那么轻松的语气,为自己宣判死刑呢? 就算,他真的没有办法好起来了…… “楚凌,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晓骁语气突然是变得急切了起来,将楚凌的手搭在自己的右手脉搏出,“你摸摸,看你发现了什么。” “你有孩子了。”不过片刻,楚凌便是诊断了出来,晓骁点了点头,强作笑容地说,“是呀,我有孩子了,你就快要做舅舅了。你会看着他长大的是。” “我看不到了。”楚凌微微摇头,他的眼睛已经昏暗得厉害了。之前慕容俊中巫术的时候,他便是陪在他的身边,所以他清楚自己的下场。 在他视力完全消失之后,便只有五天可活,第一天,失去了听觉,第二天,失去了嗅觉,第三天,失去了味觉,第四天,失去了所有的感官,第五天,就是走向死亡的终点。 虽然痛苦,但未尝不是一种解脱的方式。 “你看得到的。”晓骁急切地说着,她不想,不想在楚凌的眼中看到这种近乎于绝望的眼神。 “晓骁,以后帮我照顾卿袅可以吗?她脾气不好,在这皇宫中怕是要吃苦,苻坚宠你,你就帮衬帮衬。” “顾卿袅你自己照顾。”晓骁才不喜欢楚凌用这种近似于交代身后事的语气同自己说话。她不要楚凌死,他死了,别说顾卿袅不原谅她,她怕都是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乖。”楚凌只是轻轻吐出这一个字,“帮我叫卿袅过来。” 他虽然不想让顾卿袅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但是还是有些事情,要同顾卿袅说,或许,是交代。 晓骁退了出去,心中五味杂陈。 “见过楚凌了?”苻坚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丝帕递给晓骁,“其实,他的情况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糟糕,虽然现在秦国的大夫是没有办法,但总归是会有办法的。” 苻坚一向很会安慰人,可是也只能说出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来。晓骁摇头,或许苻坚说得对,楚凌的情况并没有多糟糕,就算有,现在也不是放弃希望的时候。 “你说得对。”晓骁点头,“我这就去找顾卿袅过来,楚凌说有些话要和她说,也许见到了顾卿袅,他的情况会好一些。” 顾卿袅虽然不是大夫,但是如果这个时候,可以看到自己心爱之人,想来还是有帮助。 苻坚点了点头,看着晓骁一路疾跑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轻轻叹了口气,从今日开始,他不光是要嫉妒慕容垂,嫉妒他可以得到一个完全的晓骁。或许连楚凌也要嫉妒了,因为晓骁竟然可以为了他流泪。 他很想知道,如果有一日,自己也陷入了绝境,晓骁会为自己哭吗? 如果有,哪怕只是一滴眼泪,他怕也是够了。 他是帝王,一直活得高贵而骄傲,但是在晓骁的面前却不是,他要的从来都很少,有的时候,甚至只是卑微的喜欢,就足够了。 或许,连喜欢都多了。他只要晓骁在乎他,就够了。 ……………… 第114章 破镜重圆后镜子还是伤痕累累 晓骁回到皇后寝宫的时候,顾卿袅已经不见了,不过听雪姬说是苻坚传召,知道她是去见楚凌了,晓骁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觉得心中一阵阵泛着疼痛。 “楚凌的情况还好。”雪姬一边看着手中的龟壳一边问到,她是正统的国师,所以偶尔还是要熟悉业务的。“我算了算,他怕是不行了。” “你都知道了。”晓骁叹了口气,“这龟壳上怎么说。” 雪姬将龟壳放在一旁,“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我觉得偶尔还是应该相信自己,不能对这个过于依赖。” 雪姬竟然是选择了逃避,她能说楚凌最多只能活七天了吗?这虽然是个事实,但是未必是太过于残忍了。 “对了,有个人要见你,我就先走了。”雪姬非常成功地转移了话题,晓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得慕容垂走了进来,雪姬离开得也是非常干脆。 这到底还是不是苻坚的皇城,这慕容垂进出咋这样容易呢?其实晓骁不知道,这次慕容垂进宫,是苻坚同意的,也是雪姬亲自带路引进来的。 晓骁将头偏向一旁,她还是介意昨晚的事情,她也从来不否则她就是一只醋坛,她计较慕容垂和每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 “你还在生气?”慕容垂走近,却是非常霸道地将晓骁揽入怀中,“昨晚的事情,换做是任何男人都会失控的,你是我的女人,怎么可以衣衫不整的和另外的男人共处一室呢?” “如此,是我错了。”晓骁冷冷地哼了一声。努力地从慕容垂的怀中挣脱,可是他抱得很紧,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挣脱出来。 “是。”慕容垂将晓骁抱得更紧,“更何况昨晚我要杀苻坚的时候,你竟然口口声声说,你是他的女人。” 慕容垂说得是实话,试问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这样的话语之后,能够做到心平气和呢? “那你现在来找我做什么?责难我吗?”晓骁还指望慕容垂先道歉,然后自己再找个台阶,就可以顺着台阶就下了,只是没有想到,慕容垂竟然是恶人先告状地说她的不是了。 诚然,昨天她的确有些不是。 “那么,你是他的女人了吗?”慕容垂却是没有回答晓骁的问题,言语之中也是多了一份宠溺,他虽然抱得很紧,但是晓骁没有半点不适。 或许这就是依赖感,一种没有人可以给的依赖感。 “不是。”晓骁拒绝得非常干脆,她昨晚那样说,不过是想留下苻坚的性命。苻坚虽然是个好男人,却是一个她注定没有办法爱上的好男人。 “那你是谁的女人?”慕容垂非常满意晓骁的答案,玩弄着她的刘海问到。晓骁知道自己如果回答了慕容垂的问题,就是没有骨气的表现,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是慕容垂的女人。” 听到明显的一声轻笑。 “你笑什么?”晓骁是又羞又愤,恨恨地挖了慕容垂一眼,她就知道,她如果说了,那不是掉价,那是相当掉价。 “我笑,我们想的是一样的。”慕容垂放开晓骁,轻轻用手刮了晓骁的鼻尖,“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不对。”晓骁却是挣扎着从慕容垂的怀中钻了出来,她的问题很好解决,她和苻坚本来就没有什么,可是慕容垂的问题就麻烦了。那个女人是谁的问题,她希望慕容垂可以给他一个解释。 “怎么不对?”慕容垂觉得晓骁有些奇怪。 “那个女人是谁,就我今天看到你和一个女人躺在床上。”晓骁瞪了慕容垂一眼,“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事情,忘记了?” 慕容垂的表情有些尴尬,他的确是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而且这个女人还是羊舌梦,不过是他是醉了,而且错把那人当成了晓骁。 当然,这些都是借口。 他不想和晓骁解释,不想用一个借口去蒙骗了晓骁。只能是吻上了晓骁的唇,“晓骁,那是我的错,我不想解释,只想让你相信,这事情,只会发生一次了。” “好。”晓骁就知道这些事情慕容垂一般懒得和自己解释,不过她倒是相信慕容垂,他的心里,应该只有她。 “对了,垂,你知道楚凌的事情了吗?”晓骁重新钻回了慕容垂的怀中,叹了口气说到。想到楚凌的事情,心中多少都有些伤心。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雪姬多少给我说了一点。”慕容垂将晓骁抱得更紧了,“这事情,也怪我,我当初就不该把金刀给王垂的,这样哪至于害了楚凌。” 晓骁咬唇,“垂,这不怪你,你当时又不知道王垂有这样的打算。” 他慕容垂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事事都预料到呢? “我只是觉得,我欠这个弟弟的东西,又多了好多。”慕容垂轻轻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应该如何补偿他了。” “或许。”晓骁轻叹一口气,“我有主意,我们可以帮他举办一场婚礼,和顾卿袅,我觉得楚凌一定会喜欢的,虽然是有些麻烦。” 慕容垂轻轻摇头,这个主意到真是不错,虽然诚然楚凌的确是一个非常怕麻烦的人。 但是,这事情麻烦麻烦就够了。 第115章 你到底还是来了 顾卿袅从房中退出来的时候,眼眶红得厉害,她不喜欢哭,不喜欢用眼泪来表现自己内心的脆弱,可是泪到底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终究还是脆弱无能的女儿,有些事情,远不是她那稚嫩的肩膀,可以承受的。 “卿袅,他问题不严重。”雪姬停在门口,慕容垂和晓骁占了她的皇后寝宫,她没有地方去,也只能过来了,过来的时候苻坚却不见了,她索性就等着顾卿袅出来就是了,反正楚凌的情况她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哎。”顾卿袅长长出了口气,他的情况可能不严重吗?简直是半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将完全地踏入进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是像发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地望着雪姬,“师傅,您是神行者,你一定有办法救楚凌的,是不是?” 雪姬微微摇头,虽然不忍心让顾卿袅最后的希望破灭,但她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卿袅,我是神行者,但是不是神,楚凌的情况,我们都清楚,有办法的话,谁会不帮忙呢?” 顾卿袅眼中闪现出的光芒终于是完全地暗淡了下去,她知道自己刚才是天真了。雪姬轻轻拍了拍顾卿袅的肩膀,“说,你以后都有什么打算。” “我想陪着楚凌。”顾卿袅吸了吸鼻子,“陪得了多久陪多久,若是陪不了了,我还可以陪葬。” 说到死的时候,她的脸上没有犹豫和畏惧,却似乎带着一些的轻松。雪姬脸上的表情也是非常奇怪,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想过顾卿袅竟然是有死的冲动和打算。 这个女人,她还可以再疯狂一点吗?“卿袅,我想楚凌,他一定希望你可以活着。而且你应该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是。”雪姬劝到,她虽然一向不会安慰人,但是这句话却让顾卿袅的心中一震,是,她不能就这样死了。 所有害了楚凌的人,都必须要下地狱呀。 如果他死了,可是害他的人还活着的话,那么他应该没有办法瞑目。于是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对雪姬点头,“师傅,你说得对,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 虽然,顾卿袅眼中的决绝只是一瞬,但是雪姬却是看得清楚。她一向观察能力甚好,自然是不会错过顾卿袅的任何一个细节。 她或许知道顾卿袅的打算,但是却是没有阻拦,因为起码这是她活下去的动力呀,要是她阻拦了,她又应该如何才能活下去呢? “时候不早了,我去睡了。”顾卿袅说完这句话,就冲出了大门,雪姬摇头,她这么有精力的模样,是像去睡觉的吗?刚想进去看下楚凌情况的时候,慕容垂却是走了进来。 雪姬看了慕容垂一眼,点了点头,晓骁的事情,他应该处理好了。她是真心希望慕容垂和晓骁可以白头到老,这样苻坚就没有半点机会了。 说到底,这人,到底还是自私的。 “我可以进去看下他吗?”慕容垂难得声音有些颤抖,一直以来他都有些怕见到楚凌,他总觉得自己亏欠这个弟弟的东西太多了,尤其是这次的事情,若不是他的金刀,楚凌怎么可能中了王垂的奸计呢? “请。”雪姬做了个请的姿势,她没有拦慕容垂,一则她拦不住,二则她也没有拦着的必要了。 “要一起吗?”慕容垂猜到了雪姬不会拦着自己,对雪姬点头,象征性地邀请了一句。雪姬却是微微摇头,“一起就算了。你们两兄弟总有些话,是要说的,我一个外人听到了,也不好。” 慕容垂默了默,朝里屋走了进去,楚凌睁开着一双有些混沌的眼眸,似乎是在专门等着他一般。到底是亲兄弟,自然是十分默契。 “你终于是来了。”楚凌的声音听上去懒懒的,和以往一样的玩世不恭,只是这一次,言语之中却是带着些虚弱。 “你知道我要来?”慕容垂走近,简单地看了一下楚凌的情况,他终于知道晓骁为什么之前是那样担心了,因为他的情况,真的是,半点不能乐观。 “我是你的影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心思呢?”楚凌吐了口气,一直以来他都是慕容垂的影子,有的时候,他了解慕容垂胜过于慕容垂对自己的了解。 慕容垂不喜欢影子这个词,但是却也不能否定楚凌对自己的了解。若不是楚凌当初的言语相激,他怕是看不出自己一颗真心对晓骁的喜欢。 轻轻出了口气,虽然很多时候,他和楚凌是敌人,会在言语上发生很多的冲突,但是在关键时刻,他绝对和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一如,之前弃燕国流亡,一如,他只是看到了自己的金刀,就敢反了他一直依赖的秦国,才不管是不是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说到底,他还是欠这个弟弟,太多太多的东西。 楚凌轻咳两声,他讨厌今天进来的每个人都用这种可怜的眼神望着自己,顾卿袅和晓骁是女流之辈,在生死面前有些感伤是可以原谅的,他慕容垂一个爷们,怎么可以这样矫情呢?而且他实在不能习惯慕容垂的矫情。 “我说,你那副模样是在可怜我吗?”楚凌扶了扶自己的面具,“其实,我倒是觉得高兴,我终于可以不再做你的影子了。” 他说得异常的轻松,慕容垂的脸色却是陡然一寒,“你是我的弟弟,不是我的影子!” 楚凌听得这话,甚至有微微颤抖,过了好久才看到他的嘴角有了轻轻的上扬,“呵,你还记得我是你弟弟,这事情怎么连我都忘了呢?” “慕容绝,你不是我的弟弟能是谁呢?”慕容垂陡然提高了声调,他从来就没有把楚凌当成是自己的影子,因为要知道影子可是没有独立人格的。 “慕容绝,已经死了。”楚凌清冷地回答到,“而且,楚凌,也快死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情况。或许任何人都知道他的情况,只是他们不愿意承认罢了。 ……………… “我们不说这个了。”慕容垂握了握拳头,如果再继续这个话题的话,他真怕连他都会失控。“我和晓骁商量了一下,最近好日子很多,决定找个时候让你和卿袅成婚,她跟了你那么久了,你也喜欢她,早就应该把事情办了。” 楚凌扯了扯嘴角,难得露出了一个笑容。他和顾卿袅的婚礼呀,老实说,他还真有些憧憬。也不知道顾卿袅做新娘子的时候,那一身的凤冠霞帔,会有多美。 只是,他怕是看不到了。 “不用了。”楚凌拒绝得非常干脆,“我也懂些黄历,最近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日子,等好日子近了,也就不用举办婚礼了。” “我说有好日子就有好日子。”慕容垂却说得非常坚决,“我看明天就不错,我等会就去找顾卿袅。” “哥。”楚凌叹了口气,却是生硬地叫出了这个已经好久没有用过的称呼了,看的慕容垂的身子有明显的颤抖,微微扬了扬嘴角,“我已经耽误卿袅好多好多年了,怎么敢继续误了她呢?” 慕容垂没有说话,他还被楚凌刚刚那声“哥”所震撼。却听得楚凌继续说,“哥,我的情况你应该知道,我只有几天可活了,做什么是要和卿袅成婚呢?” “她不在乎你可以活多久!”慕容垂知道顾卿袅一直以来都想做楚凌的新娘,楚凌也想娶顾卿袅,那做什么不玉成这段姻缘呢? “可我在乎!我只有几日可活,你难道要卿袅守寡吗?你不知道嫁过一次的女人,是没有办法再嫁第二次的吗?”楚凌说完这一长串的话,连连喘了好几口气,他这身子到底是有多虚弱,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吗? 慕容垂立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开口。楚凌缓了一会气,“哥,我想求你两件事情。” “说。”慕容垂皱眉,他也相当不喜欢楚凌这用交代身后事一般的语气同自己说话,比起这一声“哥”,他倒是更喜欢楚凌平日那挖苦的语气。 “帮我照顾好顾卿袅。拜托。” “自己的女人,自己照顾。”慕容垂白了楚凌一眼,他到底还是习惯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关心。楚凌也不计较,他清楚慕容垂的性子,所以,他这算是答应了。其实这第一件事情,不用自己说,慕容垂也会做。他要说的是第二件事。 “带我离开皇城,然后随便找个破庙什么的,把我扔了。”楚凌说得非常恳切,慕容垂却是往后退了一步。 他,疯了吗?留在皇城里,秦国的太医就是再不济,也可以让他多活些时间,去什么破庙,可能有半点希望吗? “哥,我好不起来了,我不想让卿袅看着我慢慢死去。这事情我也只能求你,若是你不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死。”楚凌的语气倒是听不出是在哀求,甚至于是威胁。慕容垂过了好久,不知道应该点头还是摇头。 “好。” 也不知道过了好久,他才是从自己的喉头吐出了这一个单字。楚凌点头,唇角有一个好看的弧度上扬。 第116章 你就这样离开我了吗 “楚凌他疯了吗?”晓骁听慕容垂将楚凌的大计划说完之后,只有这样的一句感慨。他一定是疯了,要不然的话,做什么要出逃呢? 慕容垂却是从背后将晓骁环抱住,声音极致温柔,“晓骁,如果我是楚凌的话,我想我也会这样做。” “嗯?”晓骁皱眉,这楚凌是疯子,难道慕容垂也是疯了吗? “他只是不想,让卿袅看到他死的模样。”慕容垂撩了撩晓骁的刘海,“若我一日也落魄了,我才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模样。” 晓骁咬唇,却是主动吻上了慕容垂的唇,带着生涩的吻,“垂,先说好,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请务必让我留在你的身边。” 慕容垂没有答应晓骁的请求,只是俯下身子,加深刚才的那个吻,他吻得十分小心,带着此生最大的眷顾。 他们如此亲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一个人,悄然地走了进来。 顾卿袅轻咳了两声,要不是找慕容垂还有些事情,她才不想看到这样亲密的一幕,要知道,他们越是亲密,她就觉得神对自己越不公平。 同样都是深爱的人,为什么她和楚凌却是没有办法走到最后呢? 为什么! “卿袅?”慕容垂到底是感觉到了第三个的存在,“你怎么来了?” “放心,我很快的,我只是问你们一件事情。”顾卿袅将目光停留在晓骁的身上,虽然楚凌之前一再说,说要她原谅晓骁。可是,她如何可以原谅她呢? 若是可以,她真想将晓骁拨筋拆骨。 “什么事情?”慕容垂往后退了一步,和晓骁隔出了些距离,瞧得顾卿袅是一脸认真,便知道这事情一定和楚凌关系密切。 “我想知道王垂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府院又在什么地方?”顾卿袅的眼中露出一抹凶光,这个男人就是她要报复的第一个对象,要不是他用什么金刀计,楚凌怎么可能受那么重的伤呢? “王垂?”慕容垂不过在心中一掠,就猜到顾卿袅找王垂是做什么了,微微摇头,他虽然不知道王垂有多少把刷子,但是分明不是顾卿袅可以对付得了的。他也答应过楚凌要照顾好顾卿袅,所以是不能允许她冒险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慕容垂略微斟酌了一下,还是没有把王垂的信息告诉给顾卿袅知道。 “你不知道?”顾卿袅自然是不会相信慕容垂的鬼话,“好,你不愿意说,我也有办法。”她说完这话,就是大步离开。 “卿袅……”晓骁追了几步,却被慕容垂拦了下来,慕容垂微微摇头,“王垂是个非常危险的男人,如果顾卿袅要找他寻仇的话,她一定会吃亏,所以无论卿袅说什么,王垂的事情,都不能让他知道。” 晓骁点了点头,虽然知道对顾卿袅的欺瞒多少是有些不对,但是王垂的资料,她倒真是不知道。 ………………………… “或许,我可以帮你。”羊舌梦却是踱着步子走到顾卿袅的身边,“楚凌的事情,我都是知道了。我表示非常遗憾,你们是多么般配的一对金童玉女。” 顾卿袅扯了扯嘴角,楚凌经常进出慕容府,羊舌梦认识楚凌她不意外,她只是意外这女人的消息好灵通,楚凌是今天下午的时候送回来的,而她就已经知道了。 她可没有想到,这慕容府竟然还有这样厉害的女人。 “不要这样看着我,”羊舌梦微微耸肩,“其实,我们是一条阵营上的。” “是吗?”顾卿袅却是冷哼一声,她从来都像刺猬一样,除了楚凌之外,没有人可以完全和她站在同一条阵营上。 “你不想杀王垂吗?如果不是他的金刀计,楚凌怎么可能落到今天这田地?你不想杀晓骁吗?如果不是晓骁的话,他会中巫术吗?”羊舌梦玩弄着自己的头发靠近顾卿袅问到。 她自然是知道这一切,若是手上没有什么筹码,她当初敢同晓骁翻脸吗? “我想。”顾卿袅没有遮掩,“但是,你为什么要帮我?”这天下没有的午餐,这些好不容易得来的情报,羊舌梦是不可能为她提供的。 “我说过了。我们是一起的。”羊舌梦走近,压低声音说到,“只要是晓骁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我帮一个朋友,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顾卿袅看了羊舌梦一眼,她虽然是个厉害的女人,但到底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做什么是要怕她呢?“好,我现在想知道关于王垂的事情。” “好。”羊舌梦答应得非常干脆,“王垂是秦国的丞相,他和楚凌没有仇,只是他看不惯慕容垂,于是想用楚凌这把刀除掉慕容垂,只是他没有想到,苻坚会放过慕容垂。至于你想要杀王垂的话,去他相府行刺的成功率几乎为零,不过我倒是有个不错的办法。” “什么办法?”顾卿袅的眼睛一下子是瞪大了,她也知道王垂的府邸肯定是戒备森严,如果羊舌梦有其他方法的话,那么做什么是不用呢? “王垂这个人什么都好,但是就有一点,喜欢美女,尤其喜欢有才华的女人,他每隔天都会去青红苑,去看看那里的才女。”羊舌梦轻轻一笑,“那是个风月之地,我听说卿袅以前学过舞蹈,如果是混入青红苑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这倒是个好办法。”顾卿袅一笑,不过是风月场所,她自然是可以应付。 “我这次帮了你,你以后可也要帮我。”羊舌梦知道顾卿袅一定会采纳自己的意见。顾卿袅却微微一笑,“那要看,你要我做什么。” “放心,绝对是你愿意的事情。”羊舌梦靠在顾卿袅的耳边低语,然后说完退了两步,轻笑一声就离开了。 顾卿袅咬唇,她这算不算是把自己卖了呢? ……………… 顾卿袅起了一个大早,她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就算是把自己卖了,也要杀了王垂,她要让这个男人知道,敢伤害楚凌的话,便只有一条死路和死路一条。 可是这样一来的话,她起码是有两三天没有办法见到楚凌,所以准备收拾一下现在就去看他,但是她不会把自己疯狂的计划告诉给楚凌知道,她知道,自己一旦是说了,楚凌怕是一定会阻止。 她做了楚凌最喜欢吃的桂花饼,楚凌每次吃饼子的时候,都会留些残渣在嘴上,虽然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但是顾卿袅却是喜欢得打紧。突然顾卿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看到晓骁走了进来。 这个女人,她还还这里做什么呢?她害了楚凌,她恨不得直接将她大卸八块,可是她胆子好大,竟然还敢在自己的面前出现。 “卿袅,你是打算进宫见楚凌吗?”晓骁感觉到顾卿袅那足矣杀人的眼神,有些心虚,要不是为了楚凌出逃的计划,她才不会来找顾卿袅呢。要知道,顾卿袅现在可恨死自己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她都不知道是死了多少次了。 “是。”顾卿袅说得非常干脆,她现在时间非常紧迫,没有功夫招待晓骁这个闲人,所以非常干脆地下了逐客令。 晓骁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将顾卿袅拉到一边,“那个,你能不能不去见楚凌呀。” “为什么!”顾卿袅一脸疑惑地看着晓骁,她做什么是要拦着自己去见楚凌呢?难道,她几乎站立不住,“晓骁,你什么意思,不是楚凌出了什么意外?” 她在问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世界都是瞬间坍圮了。 如果楚凌有了意外的话,她要如何活呢?如果他只是她的心,她尚且可以如行尸走肉般地活着,可是他不只是她的心,他还是她的一切,她在失去了一切之后,还能活吗? “没有意外,没有意外。”晓骁连忙是扶了顾卿袅一把,“那个……那个……那个是这样的,楚凌昨天跟我说,打算给你一个惊喜,可是这个惊喜需要筹备一些时间,所以让我拦着你,不要你进宫的。” 晓骁这样说着,差点咬着了自己的舌头,听听,这个借口有多荒唐,当然这不是她想得注意,是楚凌想的主意。她真的觉得他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残忍的男人,为什么要给顾卿袅希望之后,再一次让她跌入无尽的深渊之中呢? “惊喜?”顾卿袅一怔,楚凌什么时候给过自己惊喜了呢?不过,不得不说,她还是有些期待的,将那装着桂花糕的篮子递给晓骁,“好,那我今天就不去看他了,你如果要去皇宫的话,就把这个带给他。” 晓骁点头,那一篮桂花糕很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晓骁却是觉得分外沉重。 是因为顾卿袅的心意。 晓骁出了口气,若是有一日顾卿袅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一定会恨透她的。 因为,也许,她没有办法见到楚凌的最后一面了。 ……………… 第117章 你们可真是一群疯子 “喏,这个给你。”晓骁黑沉着一张脸,将手中的篮子递给楚凌,楚凌挣扎着坐起身,努力看了好久才接过篮子。 他的眼睛,已经快要报废了,要不是闻着淡淡的桂花味道,他怕都猜不出这是桂花饼。他并不是特别喜欢桂花饼,只是觉得它的味道还算特别。只是每次吃的时候总会沾点在嘴上,顾卿袅每每看到,就会十分高兴。 所以,为了让她高兴,他会经常要求她做桂花饼给自己吃,这样一来二往,顾卿袅就以为楚凌喜欢吃桂花饼了。只是没有想到,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饼。 “卿袅说,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她特意做好了让我给你送来。”晓骁有些可怜地看了看楚凌,又看了看身后的慕容垂,用一种商量的语气求到,“那个楚凌,你不走行不行,如果让卿袅知道我帮着你出逃的话,我一定会被她撕了。” 晓骁无辜地瞪大一双眼睛,非常非常可怜地拉着楚凌的衣袖。楚凌把头偏向一旁,他知道自己对晓骁不会有任何的想法,可是因为巫术的关系,身子竟然是一次次想着要和她亲近。 他竟然是感觉到身上的欲火和饥渴!这病入膏肓的巫术果然可怕。 连忙是将晓骁推开,咳嗽了两声,却是却来却厉害,差点连自己的心肺都是咳来了出来,“你可以不出城,我是一定要走的。” 他要离开顾卿袅的世界,他虽然万事都可以不在乎无所谓,但是独独不愿意在死前看到顾卿袅为了自己痛彻心扉的模样。 所以,他是一定要逃的。 晓骁知道楚凌的倔脾气,也知道自己怕是没有办法让他改口,只能是微微点了点头,“那好,我去找苻坚,看他能不能给你配个什么大夫丫鬟的,你现在的情况,一定用得上。” “不用。”楚凌连这个都拒绝了,他只是想找个地方安静的死去,他反正都没有希望了,要丫鬟和大夫来做什么呢? “你让皇上看在我多年跟着他的份上,给我准备一副棺木。我就躺在棺木里,便是了。”楚凌半开玩笑。 晓骁心中又是一痛,却见得雪姬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人,抬着一副上好的梨花棺木。 楚凌扯了扯嘴角,有些寡淡地笑了笑,他能说自己真的好心想事成吗?刚刚想着要一副好棺木,这雪姬就是送来了。 “别这样看我。”雪姬耸肩,“我昨天算了一卦,算到楚凌你今天要出宫,我们做朋友还是这么多年了,所以我就送了这件东西,希望不要触了你的霉头。” “不会。”楚凌扶了扶自己的面具,“我倒是觉得国师好贴心,这副梨花棺木我正好用得上。只是有劳国师破费了。” “雪姬,”晓骁却像是看到了最后的希望一般,“你连这个都算得出来,那你可以帮我算算,……楚凌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 雪姬的手一停,微微摇头,他已经决定要等死了,她怎么可能有办法呢?再说了,她也是诚然没有办法。 “不用了。”楚凌笑了笑,“与其算这个没有用的,倒不如算算卿袅可以见到我最后的一面吗?” 雪姬点头,拿出随身带着的龟壳算了起来,过了好久才是微微摇头,“怕是,看不到了。” 楚凌上扬嘴角。 如此,甚好。 青红苑。 顾卿袅点了点头,如羊舌梦所说这里的确是风月场所,她也看到一些朝廷重臣进进出出,但是唯一遗憾的是,她没有见到王垂。 她隐隐记得上次晚宴的时候,她见过王垂,那个四十左右的男人,却是精瘦还有一双矍铄的眼睛,仿佛敏锐到可以将一切洞察。之前楚凌告诉她那是秦国最厉害的男人,她当时不信,现在却是觉得楚凌是对的。 他杀人不见血,也摧毁了自己最后的幸福。 “哟,你个大姑娘怎么站在门口,挡着老娘做生意是?”一身艳妆浓抹的女人走了出来,虽然看身段不错,但再厚的胭脂也没有办法掩盖岁月的痕迹和粗俗的审美水平。 顾卿袅一眼就看出了,这应该就是青红苑的徐妈妈了。她恼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一身女装出现在这风月场合的正门处。 徐妈妈当然恼怒顾卿袅的出现,要知道面前这个女人一身红色的长袍,比那新嫁娘的红袍子还要鲜艳。衬得那纤细妖媚的水蛇腰,是多一寸有余,少一寸不足。在看女人的那张脸,啧啧,她也算是见识过不上上等货色的,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极品。 虽然是素颜,但是却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一般,这女人太妖媚太有味道了。难道是来砸场子的? “徐妈妈,”顾卿袅微微对对面的女人点了点头,“你觉得以我的资质,您能让我做这青红苑的台柱子吗?” 徐妈妈怔了怔,她见过不少的女人,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她是在做什么?她是在巴巴地把自己往青楼里卖吗? “徐妈妈若是看不上我的话,那就算了。”顾卿袅轻出了口气,来了个欲擒故纵,她知道这个地方只要女人有三分姿色就可以进去,更何况她自信,自己不只是有三分的姿色。 她今天虽然是素颜,但是身上却有淡淡的清香,这是雪姬之前调配的一剂香料,说算是作为她和楚凌的新婚礼物,只是她没有想到今天却用在了这里。 “等等。”徐妈妈连忙是拦住顾卿袅,开玩笑,这可是活生生的一只摇钱树,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绝色而有味道的女人会找到自己,但是她既然来了,她又怎么可能错过呢?“等等,你会跳舞吗?” 青红苑,虽然是风月场合,但是养一只花瓶没有太大的用处,而且她绝对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可以给她惊喜。 顾卿袅淡笑不语,只是随便走了几个步调。徐妈妈便非常高兴地拉着她的手臂就往里走,“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徐妈妈给你保证,你一定会成为我们青红苑的台柱子。” “曼陀。”顾卿袅冷冷开口,黑色的曼陀罗花,便是复仇的使者。 “瞧这名字取得,可真有特点。”徐妈妈笑了笑,将顾卿袅带到了正殿上,“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们青红苑的台柱,曼陀。若是各位喜欢的话,可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姑娘。” 顾卿袅忍受着低下男人那如狼般饥渴的眼神,却是微微叹了口气,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竟然有这么的吸引人,要知道当初楚凌假意说不爱她的时候,即便是她半遮半掩,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所以,她才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那个男人,然后哪怕是一生的纠葛,都是无悔。 突然,顾卿袅的眼睛却是瞪大,然后在一个人的身上停了下来。她认识那个男人,王垂!看来羊舌梦并没有骗他,这个男人果然在这里。 王垂也是感觉到了顾卿袅的眼神,玩味地举起面前的樽酒饮尽,这个女人果然有味道,尤其是,她竟然用一双写满仇恨的眼睛望着自己。 他王垂为相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是不会错。他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的唇,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和台上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徐妈妈,这曼陀会跳舞吗?”一旁的男人起哄到,徐妈妈笑了笑,她知道底下坐着的都是一群狼,如果顾卿袅可以跳上一曲的话,那今晚的价钱可就是高了。 “这自然是会的。”徐妈妈都还没有开口,顾卿袅却是微微说到,“是这样的,我听说汉后赵飞燕,舞姿婀娜,能于人掌上跳舞,曼陀不才,想一较高下,不知道有没有谁愿意,借掌一用。” 顾卿袅说完这话,堂下都是沸腾了起来,跃跃欲试的不再少数。顾卿袅看都没有看他们,只是一直看着王垂。 王垂感觉到了顾卿袅的眼神,径直走上了舞台。这里他是常客,有不少人认出了他是当朝丞相,便也只能乖乖地安静下来。 他们虽然很有钱,但是也不能和一朝丞相比呀。 王垂伸手,顾卿袅轻轻一跃,就是落在了他的掌上。然后轻盈地扭动着身子,这掌上舞虽然极难,但顾卿袅会一点轻功,于是占了起色。 顾卿袅之所以要跳掌上舞倒不是为了炫耀,因为她看到王垂今天似乎是带了保镖出来,她只有三脚猫的功夫,定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一时脑筋一转,于是就想到了掌上舞,所有人都沉浸在掌上舞精彩的时候。 她就可以取了王垂的性命。是? 王垂虽然有所提防,但到底还是看呆了。他没有注意到,顾卿袅的手中,竟然,还握着一把匕首。 那是一把金色的匕首,赫然就是慕容垂送给王垂,王垂用来嫁祸楚凌的那把金刀匕首。 她要,把这把刀,还给王垂。 第118章 他,在什么地方 “我觉得你简直是疯了,你还可以再疯一点吗?”雪姬看了顾卿袅一眼,她虽然知道顾卿袅可以为楚凌做任何的事情,可是她断然没有想到,她竟然敢为楚凌杀了王垂。她难道不知道,她杀了王垂,也是死路一条吗?“可以。”顾卿袅轻轻笑了笑,整了整自己的长裙,找了个地方坐下,这是在监狱,自然没有凳子和椅子,不过坐在地上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 就在刚刚,掌上舞作罢,她作势就往王垂的怀里倒,王垂躲闪不及之间,她已经用匕首插入了他的心房,整个动作干净利索,她虽然没有杀过人,但是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怕一刀不死,顾卿袅又是将其拔出,然后连连补了好几下。 这样一来她就错过了最佳的逃跑时机,其实,她如何逃得掉,秦国政法一向严明,更何况她杀的人,还是一朝丞相。 雪姬摇头,顾卿袅叫她一声师傅,她就没有办法不管她的死活。而且也相识这么久了,她算得上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卿袅,你杀了王垂,是要赔命的。” “王垂死了吗?”顾卿袅显然没有抓住雪姬这句话的中心,雪姬轻轻摇头,“他死了,他当场就死了。你是不是后悔了?” “死了,就好。”顾卿袅喃喃自语了两句,而后给了雪姬一个更为灿烂的笑容,“师傅可是问我会后悔吗?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后悔。” “好。”雪姬轻轻叹了口气,她也知道,顾卿袅一向脾气倔,决定的事情即便是几十匹马也拉不回来。“你这次闯的祸也很大,我不知道可不可以保住你的性命,你还有什么遗愿没有完成的呢?” “不用活命了。”顾卿袅摇头,“但是遗愿还是有的,我希望可以再见楚凌一次。” 雪姬的身子却是一颤,她能说刚刚的时候晓骁和慕容垂就带着楚凌出城了吗?想着之前楚凌再三叮嘱,她觉得自己不能放顾卿袅出去,要不然那么多人的努力都是白费了。 “怎么?师傅,不会连这个要求都高了?”顾卿袅咬唇,“我保证,我就是看看楚凌,别的事情我什么都不会做的。你是苻坚的皇后,你跟他还说,他不会连这个都不应许?” “你……”雪姬深深皱眉,这事情不过分,别说是顾卿袅,就只是一般的死囚,在临死前都可以提这样的要求,所以雪姬也是没有半点回绝的理由。“这……我先给皇上说说,卿袅,说不定我可以求他饶恕你。” “我不要了。”顾卿袅却是摇头,“我只是想见楚凌最后一面就是了。反正他也快了,我在下面等着他,说不定下一世都还能遇上呢。” “好。”雪姬点头,退了出去。 ………… “你找我?”苻坚一边翻着桌子上的奏折,一边问走进来的雪姬。雪姬点了点头,苻坚就将手中的奏折递给了雪姬,“后宫虽然不能议政,不过国师大人,你说这事情我应该怎么处理呢?” “是王垂的事情,”雪姬叹了口气,“顾卿袅刺了他整整三刀,不过他还真命大,竟然是活了下来,只是这半条命什么的,还是陪进去了。”她刚才欺骗了顾卿袅,王垂根本就没有死,因为她知道,如果让顾卿袅知道王垂还活着的话,她一定会再次去杀他的。 “自然。顾卿袅是你的徒弟,你说这事情要怎么处理。”苻坚看了雪姬一眼,这事情很大,就算是他想护着顾卿袅,也是挡不住悠悠众生之口。 “皇上准备怎么办?”雪姬叹了口气,“如果是依照大秦律法,刺杀朝廷重臣,不管成功与否,都是死路一条。” “朕也只能按法办事。”苻坚也是摇头,他知道顾卿袅和雪姬之间的关系,也不忍心杀顾卿袅。 “好。”雪姬轻轻出了口气,“皇上,还记得先皇曾经特许给司空家一个恩典吗?” “你要拿来救顾卿袅?”苻坚瞪大眼睛,“要知道这个恩典一兑现,别说是皇后,说不定你连国师都不能做了。” “是。我想过了。”雪姬点头,“顾卿袅叫我一声师傅,诚然我也没有什么东西交给她,所以……” 雪姬一旦要苻坚兑现这恩典,就不再是司空家的人了。从来这秦国国师、秦国皇后就只能是司空家的人,她没有了这身份,自然是不能做国师和皇后了。 “好。”苻坚知道雪姬主意已定,“那就这样,不过你不在宫中朕多少也有些不习惯,从今天起做雪妃。” “是。”雪姬微微点头。“那雪姬就谢过皇上了,只是,皇上,万不可让可足浑晓骁做这皇后。” “为什么?”苻坚能说雪姬又是一眼看破了他的打算吗?他刚刚就是想让晓骁做皇后的。 “她太简单了,这后宫女人虽然少,但是也不是她可以应付的。”雪姬扔下这句话就是转身离开。 苻坚轻轻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皇后是危险的。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后,如果他不让晓骁为后的话,他又能让谁当呢?不过,他会保护好晓骁的,当然,如果她愿意做他的后。 愿意,忘记慕容垂。 雪姬出门的时候,却是和慕容垂撞了个满怀,雪姬抬眼看了慕容垂一眼,“楚凌呢?你们到底把他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不知道。”慕容垂摇头,“晓骁说,这事情包在她的身上了,让我先回来收拾一下,把楚凌的东西带上。”慕容垂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包袱扬了扬。 “该死。”雪姬骂了一句,“顾卿袅现在在牢中要见楚凌,我怕是没有办法瞒住了,可是瞒不住又能怎么办呢?” “卿袅怎么在牢中了呢?”慕容垂听得一头雾水,“不行,现在晓骁应该还没有走远,顾卿袅知道说不定可以找得到。” “所以才说这事情麻烦呀。”雪姬突然却是灵光一现,“你……你快找找,找找这包袱里面,有没有楚凌的面具。” “有倒是有,你打算做什么?”慕容垂将面具拿了出来,楚凌的东西很简单,除了几件换洗衣服,便是各种的锡箔面具。 “戴上。”雪姬将面具递给慕容垂,“我是打算让你假装楚凌去见卿袅,这总行?” “不行。”慕容垂拒绝得非常干脆,楚凌和他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他带上面具,从脸上是看不出来什么,可是身形又该怎么办呢?“我怕不够像。” “放心,监狱昏暗,顾卿袅瞧不真切的,如果你不去的话,那么我只能向她和盘托出你们的计划了。” “好。”慕容垂一再权衡,终于是缓缓点头。 顾卿袅在狱中等了好久,都不见雪姬回来,那一颗焦躁难安的心,都快是要崩了出来。突然却见得雪姬走了进来,她低垂着头,顾卿袅看不见她的表情。 “师傅,楚凌呢?为什么他没有来呢?如果他现在行动不便的话,我去看他也一样。”顾卿袅的声音有掩饰不住的颤抖,他的伤,难道是更重了吗? “先不说他。”雪姬轻轻拍了拍顾卿袅的肩膀,“我给皇上说了,皇上说,愿意放过你,这事情他不追究。” “不追究了?”顾卿袅还是有些吃惊,虽然苻坚非常好说话,但是她杀了王垂。他可是朝廷重臣,怎么可能一句放过就放过呢? “师傅,皇上为什么会放过我呢?”顾卿袅猜出了,一定是雪姬答应了苻坚什么条件,雪姬耸肩,反正,这事情也瞒不过她,“我向皇上求了个恩典。” “你疯了!”顾卿袅知道恩典的事情,“都是我不好,你现在不是国师也不是皇后了……” “这没有什么不好。”雪姬笑了笑,反正她到底还是可以陪在苻坚的身边,什么样的身份倒是不重要。 “对了,你不是要见楚凌吗?人给你带来了,我就先走了。”雪姬非常成功地转移了话题,然后就是退了出去。 慕容垂带着面具钻进了狱中,如雪姬所说这监狱非常昏暗,顾卿袅不可能看得清楚。可到底还是没有办法狠下心来,去欺瞒她。 “楚凌。”顾卿袅连忙走近,顺势钻入了慕容垂的怀中,感觉到那身子有明显的一僵硬,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想和我亲近。” 她说完这句话就是退了下来,一脸的委屈,都是因为那该死的巫术。楚凌明明是喜欢自己的,可是这身子却是不听使唤,只想着那可足浑晓骁。 一想到这巫术,顾卿袅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她恨晓骁,如果没有这巫术的话,她一定可以和楚凌白头偕老。 “你怎么在狱中了。”慕容垂出声,打断了这样的尴尬。 顾卿袅却是愣在原地,她太清楚楚凌的声音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还有些虚弱,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声音却是异常浑厚。 可是,借着监狱中淡淡的光,她可以看到那露在面具外面的脸,的确是楚凌无疑。 她,应该是多想了? 第119章 他,他在什么地方 “你不用知道。”顾卿袅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只是乖顺地靠在慕容垂的怀中,心中所有的不安也随着他的出现烟消云散。只是,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楚凌,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事情吗?”借着淡淡的月光,顾卿袅那双迷人的丹凤眼,显得是非常非常动人,仿佛会说话一般。 慕容垂身子一僵硬,隐隐有了种不好的感觉,早知道就不答应雪姬的要求了。要知道这可真是一个馊主意。 “我要你,吃了我。”顾卿袅转身,抬起纤细的食指轻轻戳了慕容垂的胸前一下,反正她又不是大家闺秀,也不需要故作含羞。 “在这?”慕容垂的表情非常非常尴尬,将顾卿袅轻轻推开,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妹一向十分不拘小节,却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不拘小节。要知道这可是在监牢,而且,他根本就不是楚凌。 “这不好吗?”顾卿袅反问,“你之前不是说过,只要有你,有我,在什么地方都没有关系的吗?” 只要有楚凌在的地方就是顾卿袅的天堂,她才不在乎这是监狱还是地狱的。 说完就是将整个身子都缩进了慕容垂的怀中,抬手就是要取掉慕容垂的面具。慕容垂见状连忙是伸手一挡。 面具下的脸,是他和楚凌为数不多的区别之一。 “卿袅,过分了。”慕容垂知道,每次有人想要摘下楚凌面具的时候,他就会不冷不热地说出这句话。 顾卿袅微微一笑,倒是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只是轻轻踮起脚尖,“楚凌,不要这样嘛,我想吻你,可不想吻一半的面具。” 说着,扯掉了慕容垂的面具。 月色朦胧,借着淡淡的月光,慕容垂面具下的那张脸,却如右脸一般,玉面临风、不怒而威。 顾卿袅瞪大眼睛,一连退了好几步。 那是慕容垂,不是他的楚凌。可是他为什么要假扮楚凌呢?是他的病,更重了吗? “慕容垂!怎么可能是你呢?楚凌呢?楚凌在什么地方?”顾卿袅狠狠将慕容垂推开,瞪大眼睛问到,心中的不安扩大开来。 楚凌,你在什么地方? “卿袅。”慕容垂叹了口气,可还来不及解释,顾卿袅就是逃也一般地奔出了监狱。 她要去找楚凌,不管他是在什么地方。 慕容垂不放心,也只能追了出去,顾卿袅一路疾走,却和已经侯在监狱外的雪姬撞了个满怀。 “师傅,你快告诉我,楚凌,楚凌,他在什么地方?”顾卿袅拽着雪姬的衣袖,似乎她是她最后的希望。 慕容垂微微对雪姬点头,楚凌的事情怕是没有办法瞒住顾卿袅了。雪姬也只能点头,她就知道纸是没有办法将火包住的。 “告诉她,这事情也没有办法瞒得住的。”慕容垂对雪姬说到,雪姬点了点头,顾卿袅却是呆愣在原地,慕容垂的意思是,他们都知道楚凌的下落,唯一不知道的楚凌消息的人,竟然是自己。 “师傅,你快告诉我,楚凌到底去什么地方了?”顾卿袅的那颗心,是彻底的提心吊胆了起来,“我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失去楚凌,我真的不想、也没有办法失去他呀。” “卿袅,你听我说,晓骁带着楚凌出城了。楚凌说他只有七天可以活,不想看到你为了他伤心难过的样子。”雪姬斟酌了好久才是说了出来,顾卿袅摇头,难道楚凌以为有了这个理由,他就可以冠冕堂皇地离开自己的世界吗? 楚凌,你是不是也太无情了些呢?如果你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的话,也当是我送你最后的一程。 “那他们都去了什么地方呢?”顾卿袅知道皇城很大,如果这样漫无目的寻找,不要说是七天,就是给她七年的时间,也找不到。 “我不知道。”慕容垂和雪姬都是摇头,要说去了什么地方,估计也只有楚凌和晓骁知道了。 顾卿袅咬牙,将已经溢出的眼泪逼了回去,却跪在地上,“师傅,我求你,求你告诉我,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她知道雪姬会算卦,而且算得极准,雪姬摇头,她现在已经不是司空家的人了,怎么可以算命呢?但是顾卿袅现在的模样又非常可怜,只能是微微点了点头,“好,我姑且为你算算。” 说完就是伸出右手一掐指,“楚凌,我看到楚凌在一个山洞,他颓废地坐着,似乎在用手在地上写着什么,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但是他丝毫没有自己包扎的意思。” 顾卿袅的身子一震,她想要快点找到楚凌,所幸这皇城只有西边一处环山,也只有在那里才有山洞出现。顾卿袅跌跌撞撞的起身,就是奔了出去。 “你觉得这事情应该让顾卿袅知道吗?”慕容垂看着顾卿袅离开的背影问到,“之前楚凌可是再三叮嘱我们一定要瞒住的呀。” 雪姬轻轻出了口气,“慕容垂,我且问你,如果你性命危在旦夕,你想要晓骁来看你吗?” “不想。”慕容垂回答得很是干脆,“我不想他为了我伤心、流泪。” “那如果晓骁快要死了,你会赶着去见她吗?”雪姬对慕容垂刚才的回答非常满意,于是又问了一个问题。慕容垂不明就理,但还是回答到,“我肯定要去看她的呀,不过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因为,楚凌和卿袅,也是这样。”雪姬无奈地出了口气,“只是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见到楚凌,如果见不到的话,她怕会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你我三人的身上。” 慕容垂点了点头,顾卿袅对楚凌的喜欢,从来偏执而执拗。 ………… 顾卿袅奔到西山,才知道西山原来可以有这样多的山洞,她一处一处的寻找,不敢漏了一处,也不敢耽误了一刻。雪姬刚刚描述的楚凌,似乎情况很不好,非常不好,她的心一直惴惴不安,她既想找到楚凌,可又怕找到的,仅仅只是一具失去了温度的尸体。 终了,她停下脚步,在半山腰处,停着一个山洞。洞口,还有淡淡的血迹和脚印。 应该是,刚刚有人走过。 她慌乱地冲入山洞,迎接她的,是一个一身白衣,低着头,带着半边银色锡箔面具的男人。 “楚凌!”顾卿袅的泪,是再也没有办法忍受了,竟然是狂泻了出来,扑进楚凌的怀中,絮絮叨叨的抱怨到,“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你不是说不会不要我了吗?那你做什么还要走呢?楚凌,楚凌,你答应我的是不是都忘了呢?就算你是要走,你也应该让我送你最后一程呀。” 她哭诉着,可是那个身子,却没有半点的动静。仿佛已经是沉沉的睡去一般。 顾卿袅的手,忍不住有了颤抖,一种恐惧的心里蔓延了出来。她小心翼翼地捧起楚凌的头,楚凌紧紧闭着眼睛,嘴唇还有轻微的上扬。顾卿袅的手,扣在楚凌的脉搏上,却是听不到任何的颤动。心中的不安更是放大开来,她慌乱吻上楚凌的唇,多么希望他可以将自己推开,或者抱入怀中。 ……………… 可是,那个身子,没有半点的动静。 顾卿袅颓然地靠在楚凌怀中,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她到底还是晚了,她到底还是没有见到楚凌。她还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和楚凌说,他怎么可以提前离开呢? 却是突然注意到,楚凌的身边,似乎有淡淡的血迹,那好像是一首诗。 “倾城佳人,舞步袅袅,凌本不幸,岂可终了。” “楚凌!”顾卿袅只是看了一眼,那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就是完全喷涌了出来,缩进楚凌那逐渐丧失了温度的怀中。她的一颗心也是冰冷得厉害。 楚凌。若是没有了你,那么我的世界还剩下些什么呢? 她终于是哭累了,沉沉地在那个身子中睡去。她多希望,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早上醒来的时候,楚凌会伸出手刮她鼻子一下说,“小傻瓜,咋又哭成这样了?” 可是,她怕是再也没有办法听到这样的话了。 因为,他终于还是走了。 …………………… 顾卿袅睁开眼睛,她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久。触摸到楚凌身体的时候,却是冰冷而僵硬。 她终于是相信,楚凌,不会再醒过来了。 雪姬明明说楚凌可以活七天,可是现在不过是第二日,他竟然就去了。 顾卿袅咬牙,将这一切的不是,都推到了晓骁的身上,对,就是她带着楚凌出城,如果留在宫里的话,有那么多的御医,他一定可以多活好久。 这一切,都是晓骁的错。 她会让她为了这个错误,付出代价。 她要将晓骁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不介意死不是要为此赔上一切,反正呀,她已经没有了楚凌,她还在乎什么呢? 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因为,她什么都没有了。 ……………… 第120章 我们合作吧 “可足浑晓骁,你给我出来!”顾卿袅是一路闯进慕容府,她经常在这里进出,所以外面的侍卫也没有拦她,顾卿袅一路走到晓骁的房外,然后直接一脚,就让晓骁的门做了废。 晓骁正在吃东西,她已经好久没有吃东西了。送完楚凌回来,她就觉得身子乏得厉害,然后好不容易睡了一觉,刚刚睡醒便是饿了。 “你还有吃东西的心情?”顾卿袅只觉得气不打一处,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明明已经害死了楚凌,怎么可以还这样一幅无所谓的表情呢?“你知不知道,楚凌……他已经死了。” 顾卿袅直接上前一步,将桌子一翻,怒目瞪着晓骁。 晓骁慌乱地站了起来,连连摇头,她能说她走的时候,楚凌已经是走了吗? 缓缓闭上眼睛。 她刚带楚凌到那个山洞,楚凌就笑得很厉害,说这个地方是他天然的葬身之地,笑着笑着身上的伤口竟然是崩裂了。晓骁本来想替他包扎,可是楚凌却是拒绝了,他说顾卿袅是那样的聪明,一定可以很快识破他逃跑的伎俩,所以为了不让顾卿袅看到自己死前的狼狈无助,他只有先死去。晓骁骂他疯了,楚凌说他就是疯了,然后将晓骁赶走了。 晓骁在洞口等了不过两个时辰,再进去的时候,楚凌已经闭上眼睛走了,她也只能回来了。 “我知道。”晓骁过了好久,还是将这话说了出来。 “你知道?”顾卿袅一声轻笑,“你当然知道,因为楚凌就是被你害死的!如果不是你的巫术,他根本就不会那样虚弱,如果不是你,他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被弃尸荒野!” 感觉到顾卿袅那浓浓的恨意,晓骁只能往后退了一步。楚凌走了,她的心何尝不难过。顾卿袅喜欢楚凌,她还不是将楚凌当成了朋友,楚凌走了,她自然非常难过。 不过,顾卿袅说得对,的确是她害死的楚凌。 “怎么?你不解释,还是真的没有话说呢?”顾卿袅紧紧咬唇,将晓骁逼到了一个角落。 晓骁摇头,她想安慰已经有些癫狂的顾卿袅,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开口才好。顾卿袅的手中,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竟然是握了一把短刀。 她知道自己不是晓骁的对手,但是她还是想杀了她,如果不能杀了晓骁的话,她心中的仇恨如何才能消散呢? 于是举起匕首向晓骁刺去。 晓骁本能一闪,看到顾卿袅手中的匕首,不由得瞪大眼睛,她之前虽然知道自己和顾卿袅之间有了嫌隙,但是她没有想到顾卿袅竟然对自己起了杀心。 她知道楚凌是他的天和地,但是没有想到在失去楚凌之后,眼前这个顾卿袅是恐怖得让人心惊。 “卿袅,你做什么?”晓骁抬脚将顾卿袅手中的匕首打掉,她现在虽然有了身子,但是动作还是非常干净利索的。 “我要你死。”没有了匕首,但是顾卿袅还是不甘心,只能用手为刀,朝晓骁披了过来,晓骁一闪,握住顾卿袅的手,“卿袅,你冷静一点,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和楚凌,但是楚凌已经走了,他一定不希望你是带着仇恨活着的。” “是吗?”顾卿袅冷冽一笑,才不相信晓骁这鬼话,“这话你错了,只要你死了,我就不是带着仇恨活着的了。” 她要杀了晓骁。她的楚凌已经死了,为什么害死他的人,还能活着呢? 她要杀了晓骁,然后就可以自杀去陪楚凌了,若是晓骁还在这世上逍遥的话,她觉得自己都没有脸见楚凌了。 她虽然知道楚凌未曾怪过晓骁丝毫,但是她不能不怪她。 晓骁感觉到顾卿袅眼中的恨意,只能连连后退,将整个身子都是缩到了墙角。顾卿袅取下自己头上的发簪,步步紧逼。 “你们在做什么?”慕容垂的声音响起,他刚从皇城回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幕,不得不说,吓得不轻。 顾卿袅在心中一声轻笑,她本来就不是晓骁的对手,现在又来了一个慕容垂,她更没有了半点的法子。只能是做最后的一搏,将发簪向晓骁刺去,晓骁已经逼在角落,没有半点法子,只能伸手一挡。 殷红的血液顺着发簪流出,晓骁睁开眼睛,却发现慕容垂已经把自己抱在了怀中,发簪刺伤了他的手臂。 顾卿袅退后两步,她不怨自己误伤了慕容垂,她只是怨自己又错过了一个杀了晓骁的机会。 “卿袅,对不起。”晓骁靠在慕容垂的怀中,轻轻说到。她不怪顾卿袅对自己拔刀相向,她也知道顾卿袅所以会这样,应该是才失去楚凌后的失控。 “收起你的这一套。你对不起的人,从来就不是我!”顾卿袅甩下这句话,就是大步离开。 “卿袅,这是怎么了?”慕容垂有些奇怪,虽然说顾卿袅一向不喜欢晓骁,但是还没有见过她兵戎相见的时候。 “楚凌,走了。”晓骁的声音听上去低低的,还带着些哭腔,慕容垂身子一震,将晓骁抱得更紧了。晓骁闭上眼睛,感觉到有泪从自己的眼中流出,同时也有东西湿了自己的肩膀。 他知道,那是慕容垂的泪。 楚凌,是她的朋友,更是他的兄弟。 ……………… 顾卿袅一路疾走,直到奔到花园的时候才是停下了脚步,她的眼睛也红肿得厉害,她很少哭,或者说,她这辈子的眼泪都只是为了一个人。 现,他已经不在了,所以,她也不会哭了。 却是从怀中摸出一张半边的锡箔面具,锡箔的质地非常冰冷,似乎还带着些楚凌的气息。顾卿袅紧紧咬唇,犹豫了好久,将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仿佛这样,楚凌就和自己是在一起的。 “卿袅。”一个女声响起,羊舌梦莲步款款地从一旁走了过来,“你这面具真好看。” 顾卿袅慌乱地将面具取下,羊舌梦却是拦住她,手放在顾卿袅的面具上,“楚凌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很遗憾,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呢?” 羊舌梦在慕容府有很多的眼线,再加上刚刚顾卿袅在大殿上的失控又是那样明显,所以羊舌梦很快就知道了,并且很快就猜到了顾卿袅失控的根本原因。 楚凌死了。 而且这死和晓骁多少有些关系。 顾卿袅恨晓骁,于是,她就可以利用她了。 顾卿袅咬唇,羊舌梦的笑里藏刀,她一直也是知道的,所以并不打算过多地理睬这个女人。 “卿袅,你等等。”羊舌梦却是拦住顾卿袅,“我上次给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了?” 上次的事情?顾卿袅疑惑地看了羊舌梦一眼,便知道她说的应该是上次羊舌梦说要和自己合作的事情。却是故意装糊涂,“什么事情,我可不记得上次我们什么时候见过,然后我们又说了什么事请。” “你不记得,没有关系。”顾卿袅微微耸肩,“我再给你说一次便是了,我是说,我可以帮你。” “我不需要你帮忙。”顾卿袅拒绝得非常干脆,“我可以自己一个人杀了晓骁的。” “你根本就不是晓骁的对手,要不然的话,你刚才怎么可能失手呢?”羊舌梦笑了笑,“再说了,我有办法让晓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岂不是比杀了他,更好吗?” 她和顾卿袅不一样,她知道晓骁的死穴,而且意在诛心。 “你有办法?”顾卿袅多少是有些动摇,见得羊舌梦点头。顾卿袅微微在心中默了默,只要可以让晓骁下地狱的话,她不介意,和魔鬼打交道。 “我有。”羊舌梦见得顾卿袅松口,心中很是高兴。 “好。”顾卿袅点头,“但是,我想知道,你要什么?” 这个女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和自己合作,除非,她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我要慕容垂。”羊舌梦也没有一点的遮掩,“晓骁在,慕容垂便不会看我一眼,所以我才说我们是一个阵营的。因为我们都想可足浑晓骁死,或者是生不如死。”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值得相信?”顾卿袅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好,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羊舌梦拿出丝帕,轻轻地擦拭了手指一番,“王垂还活着。” “怎么可能!”顾卿袅瞪大眼睛,要知道,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捅了王垂多少刀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你不信,可以查查。”羊舌梦微微扁嘴,“不然,你以为司空雪姬可以保你不死吗?” 羊舌梦说完这话,就是转身离开。顾卿袅停在原地,将唇瓣咬得都快要出血了。王垂是一定要死的,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大不了,再杀一次就是了。 反正呀,她不介意。 至于晓骁,她一定会让她下地狱的。羊舌梦说得对,她应该让晓骁生不如死的,因为轻松的死去,是太便宜她了。 第121章 顾卿袅的复仇 夜凉如水。 晓骁在床上一连翻了好几个身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不是从来睡觉睡到自然醒的吗,所以做什么这般睡不着呢? “你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慕容垂白了晓骁一眼,她不是一像睡得同死猪一样吗?做什么要这般折腾,要知道她不停地在自己的怀中扭动,他心中的欲火都快要被勾起来了。 “垂,我睡不着。”晓骁一脸委屈,她不光自己没有办法睡觉,貌似还把慕容垂给吵醒了。 “这样的话,不如我们来做点事情。”慕容垂却是一个翻身将晓骁小心地压在身下,用手理了理晓骁有些凌乱的刘海,“晓骁,我们可好久没有……” “你不怕我现在有孩子吗?”晓骁白了慕容垂一眼,他又不是第一次做父亲了,怎么连基本的常识都是忘记了呢?慕容垂只能偃旗息鼓,有些可怜地看了晓骁一眼,“那,给我亲亲抱抱,总是可以的。” “好。”晓骁这下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了。慕容垂非常满意地在晓骁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抱得更紧了,“晓骁,你如果真的睡不着的话,可以起来走走,说不定走累了,就想睡了。” 晓骁点头,她刚才是打算一只一只数羊的了,不过既然慕容垂有更好的方法,那么自然是要采纳了。于是简单地披了一件外套,见得慕容垂要跟自己一道出去,便是连忙阻止,“垂,你还是睡觉,我一个人出去就是了。反正这是在咱们自家的院子,你还怕我出什么意外吗?” 晓骁觉得自己吵了慕容垂睡觉已经非常过意不去了,如果再让慕容垂陪她散步的话,那就是天理不容了。 “好。”慕容垂困得厉害,而且就像晓骁说得,这是自家的院子,有什么事情好担心的呢。只是轻了晓骁一口,“你可得快点回来,不然天都亮了,我看你睡什么。” 晓骁给慕容垂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跑到了院子里。冷冽地寒风吹着,晓骁靠在院子里的那棵树旁,刚想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事情,却是突然听到一旁有什么动静。 顾卿袅站在井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种不安在晓骁的心中涌现了出来,连忙是上前拉住顾卿袅,“卿袅,你听我说,虽然楚凌不在了,但是他却希望你可以好好活着,你可千万不要去寻短见呀。” 顾卿袅轻轻看了晓骁一眼,眼中的泪,又再一次流了出来。“晓骁,我不去死能怎么样,我忘不了楚凌,又没有办法陪着他,活着好痛苦!” 顾卿袅靠在晓骁肩上,一字一字说着对楚凌的相思和阴阳相隔的可怜。晓骁轻轻拍了拍顾卿袅的肩膀,“卿袅呀,你得为了楚凌活着。” 晓骁叹了口气,她一向不会安慰人,是以只能说出这样苍白的话语来。 顾卿袅轻轻点头。她会为了楚凌活着的。 晓骁安慰着顾卿袅,没有注意到顾卿袅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是拿着一把短匕首。 她想,只要自己这样轻轻一刺,是不是就会结束掉晓骁的性命,然后结束掉她的痛苦。 匕首越来越近,已经是要抵到晓骁的后背,羊舌梦的声音突然在顾卿袅的耳边回响起,“与其让可足浑晓骁轻轻松松地死了,倒不如让她生不如死,这样比杀了她,还要解恨?” 顾卿袅一笑,是了。将匕首收了起来。 她要报复晓骁,如果让她就这么死了,不是便宜她了吗? “卿袅,你在想什么?”晓骁疑惑地看了顾卿袅一眼,她从刚才到现在都有些不对,好像一直都在自言自语一般。 “没事。没事。”顾卿袅摇头,一脸说了好几个没事。“晓骁,我想通了,我不要你的性命了。” “真的么?”晓骁点头,要知道顾卿袅可是自己最好的同性朋友,因为恼她害了楚凌而反目成仇,她现在不计较了,那么自然就没有事情了。 “是。”顾卿袅非常确定,因为她现在决定不只是要晓骁的性命了,她还想让晓骁真正体验一番,什么叫做撕心裂肺的痛! “晓骁,你继续在这里散步,我回去睡了。”顾卿袅上下看了晓骁一眼,然后转身离开。晓骁点了点头,既然顾卿袅已经想通的话,那真是太好了,还是没有睡意,只能再多逛逛。 慕容府虽然很大,但是晓骁逛完一圈下来,不但没有疲惫,甚至连累意都没有。早知道她刚才就应该相信积累了人类几千年智慧的结晶,数羊去的。 晓骁突然愣住,她看到慕容垂的房间似乎是有淡淡的烛火,微微怔了怔,这个男人是怎么搞得,怎么这么晚都不睡觉呢? 难道是专程亮灯等她吗? 晓骁努了努嘴巴,没有想到这慕容垂还相当体贴的嘛,怎么她以前都没有发现呢。 于是几步走了进去,“啪”地一声推门,“垂,我回来了,我们可以睡觉觉了。” 晓骁开门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慕容垂睡着了,只是怀里枕着一个女人,很明显那个女人不是晓骁,而是顾卿袅。顾卿袅听到晓骁的声音,慌乱地想要站起来,可是却没有办法从慕容垂的禁锢中钻出。 “晓骁,我……我刚刚想到还有话没有给你说,于是就过来找你,结果……”顾卿袅一边挣扎一边说到,这慕容垂桎梏得好紧,她根本就没有挣脱的办法。 “卿袅,你不用说了。”晓骁轻轻摇头,瞧得桌上还有一壶凉茶,就朝着慕容垂的身上泼了过去,她要一个解释。难怪刚刚要自己去散步,原来他是耐不住寂寞了。 她当然不会想是顾卿袅勾引慕容垂的,她知道顾卿袅对楚凌的喜欢,现在虽然楚凌不在了,顾卿袅也是断然不能喜欢上慕容垂的。 所以,她不敢想呀。 慕容垂被这一泼,醒了过来,却是疑惑地瞪着发怒的晓骁,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自己正处在温柔乡之中,“可足浑晓骁,你疯了还是要谋杀亲夫呀!” “我没有疯。”晓骁摇头,他相信只要是一个正常的女人,看到眼前这一幕的话,疯了和谋杀亲夫都是说得过去的,更何况,她用的只是冷水,“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慕容垂被晓骁这样一问,才意识到自己的怀中什么时候竟然是坐了一个女人。 顾卿袅哭得十分离开,瞧得慕容垂松开了手,便是连忙起身,退到了晓骁的身旁,“慕容垂,我是楚凌的女人,照理来说是你的弟妹,为什么你连我都不放过呢?” 晓骁听得这话,也是非常干脆的点头,是,这事情他不光要给自己一个解释,也要给顾卿袅一个交代。 羊舌梦躲在门外,听着里面的一幕,心中像乐开了花一样,她就知道自己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的。她之前给顾卿袅说了这个计划,顾卿袅最开始百般不同意,在羊舌梦分析了利弊之后,她还是点头算是同意了。 如果此时躺在慕容垂怀中的女人是羊舌梦的话,慕容垂还可以解释,可是现在换成了顾卿袅,那么就由不得慕容垂解释了。 “晓骁,我和卿袅什么都没有做。”慕容垂挣扎着站起来,这才举得四肢酸软无力,像是被人下了药一般。微微默了默,原来,他又被算计了。 可是,他不知道算计他的是谁。顾卿袅靠在晓骁的肩上,一个劲地哭着,十分委屈。晓骁拍了拍顾卿袅的肩膀,心中也是泛堵得厉害,“是吗?如果什么都没有做的话,你为什么要紧紧抱着她呢?” “我现在浑身就没有半点力气,怎么可能抱着她呢?”慕容垂知道这事情很是蹊跷,但还是希望晓骁可以相信自己,“晓骁,你莫不是不信我。” “慕容垂,我也想信你!”晓骁抽了抽嘴角,“但是你这样,你让我如何信你呢?” “可足浑晓骁,为什么我们之间的信任,就是这样浅薄呢?”慕容垂见得晓骁要离开,想要冲出去,但是连迈步的力气都没有。晓骁停在原地。 “不是我的信任浅薄,而是你总是一再让我失望!” 她说完这话,就是带着顾卿袅大步离开,但是走得极慢,晓骁希望慕容垂可以追出来,然后给自己一个解释,也给顾卿袅一个交代,她累了,想寻了这样的一个台阶,就可以原谅慕容垂了。 可是,他没有追出来。 他连敷衍着,给个解释都不行吗?还是说,这就是一个事实,他就是想解释,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呢。 突然觉得心里难受得厉害。 “晓骁,我先走了。”顾卿袅咬唇,外面风寒,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晓骁点了点头,将自己袍子脱下递给顾卿袅,顾卿袅也没有推辞,算是接受了晓骁的好意。 “卿袅,今晚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晓骁咬唇,替慕容垂对顾卿袅说了对不起。顾卿袅摇头,晓骁不用道歉,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安排好了的。刚才不是慕容垂紧紧抱着自己,其实她只要一推就可以将已经中了迷香的慕容垂推开,她只是故意装出那副模样的。至于迷香,那就不是她的功劳了。 第122章 我唯一的错,就是把她给了你! 大抵是因为将袍子给了顾卿袅的缘故,还是因为心中的冷寒,晓骁颤抖着身子,觉得浑身上下都没有半点的温度。 慕容垂终于是走到了门口,他每一步都非常艰难,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谁给自己下了这样的迷药。 可是,他追到门外的时候,哪还有晓骁的影子。 她,走了。 晓骁走了,慕容垂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是泛起了一层的伤悲,他觉得晓骁会一步一步慢慢地淡出自己的世界,而他,再也没有办法将她找回来了。 晓骁停在慕容府的门口,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这地方,她是没有办法呆,可是却又不知道应该去什么地方。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真的好小好小,仿佛除了慕容垂,便没有了其他。 原来,在潜移默化中,她也将慕容垂看成了自己的一切。 可是,她今天才知道自己被一切抛弃了。她像一个赌徒倾尽了自己所有的财产孤注一掷,但是到头来却发现,竹篮打水,一场空。 晓骁茫然地四处闲逛,直到一把长枪拦住自己的时候,她才是反应过来。 “你是什么人,这么晚了,怎么可以出现在皇城外面呢?”那举着长枪的侍卫问到。晓骁往后退了一步,她竟然是不知不觉到了皇城? 皇城里有苻坚,那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也非常喜欢自己。但是晓骁不愿意见到苻坚,因为她知道,自己欠苻坚的,实在是太多了,她只有躲着他,才不会被深深的愧疚压倒。 “宸妃?”一旁的侍卫将晓骁认了出来。苻坚之前多次嘱咐,如果宸妃要进皇宫的话,不管多晚,不管有没有通行证,一律畅通无阻,他还要所有的宫人都熟悉晓骁的长相,就是为了让晓骁回来的时候,不会被阻拦。 他,一向心细如此。 晓骁微微摇头,她并不是苻坚的什么宸妃。 却是突然觉得心中一阵泛堵,竟然是一头栽了下去。侍卫见状连忙是扶住晓骁,“快,你们几个找大夫,我们送宸妃正殿。” 苻坚和雪姬正在正殿的榻上下棋,自从苻坚清肃了后宫之后,晚上的时候批改完奏章之后,也是闲来无事,所以时常到雪姬的偏殿下棋,顺便给雪姬说下国家大事的,虽然后宫不能议政,但是雪姬的看法十分有见地,又是非常独特,所以苻坚有的时候还是会问到的。 “皇上,宸妃昏倒在皇城外了,现在正在往主殿送。”一侍卫进来通报。 苻坚皱眉,这宫中有宸妃这一号人物吗?瞧得雪姬一脸惊愕地望着自己,半点没有下棋的兴致。“怎么,这宸妃很重要?” 雪姬吐了口气,苻坚应该是忘记他册封晓骁做宸妃的事情了,只能同苻坚解释到,“宸妃,就是可足浑晓骁。” 听到这个名字,前一刻还云淡风轻的苻坚,下一刻却是变得焦躁不安了起来,“她,怎么可能来了呢?她做什么要来呢?她为什么会昏倒呢?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你们请了御医吗?她会有事情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都是深深的关心。 雪姬咬唇,她从来没有见过苻坚这样慌张的模样,她能说自己是醋了吗?而且还醋得厉害。 是。她虽然一向清心寡欲,但苻坚,是她唯一要坚持的。 “启禀皇上,宸妃目前在来主殿的路上,御医也在赶来的路上。”侍卫被苻坚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糊涂了,只能挑了一两个自己能回答出的问题回答到。 “好,我们去主殿。”苻坚起身,大抵是因为心中过于担心的缘故,竟然是站立不稳,雪姬见状,也只能将苻坚扶住,“皇上,不要惊慌,说不定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苻坚点头,总算是于慌乱中恢复了些冷静。 雪姬轻轻出了口气,如果有一日苻坚会这样关心自己的话,就算是死,也是值得。 可是,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可足浑晓骁,什么时候注意过自己呢?如果有一日,他也可以像今日这般担心自己的话,就算是死了,她也认了。 晓骁被送到正殿的时候,苍白着一张脸,扶着苻坚的雪姬却是突然往后退了好大的一步。 “雪姬,怎么了?”苻坚感觉到雪姬的异常,连忙问道,他知道雪姬一双眼睛毒辣得厉害,她应该是看出了什么。 “没有。”雪姬只能摇头,她不敢说自己从晓骁苍白的面容中看到了死气吗? “她………她没事情?”苻坚不打算放过雪姬,又是急迫地问到。雪姬摇头,“皇城,臣妾不是大夫,是真的不知道呀。” 她其实知道,她相信苻坚也知道,晓骁现在的情况分明是非常、非常凶险。 “对,御医,御医在什么地方?”苻坚四处环顾,见得一老者拿着药箱一路小跑着进来,苻坚认识老者,这是秦国最好的太医,但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心,指了指另外的一个侍卫,“你,去把剩下的御医都找过来,有多少来多少。” 一人计长,二人计短,人越多,晓骁没事的希望,是不是就越大呢? “皇上,臣妾想为晓骁把脉。”一旁的雪姬对苻坚说到。苻坚点了点头,知道雪姬懂一点医术,他不知道现在谁能救晓骁,多一个选择,就多一份希望。 雪姬把上晓骁的脉。微微上扬了一下嘴角。这果然是顾卿袅捣的鬼。 顾卿袅是雪姬的徒弟,跟着雪姬学了一点岐黄之术,她用在晓骁身上的,是“昏睡”,她会一直沉沉地睡去,然后慢慢以这样的方式死去,除非可以找到药引。 如果雪姬没有估计错误的话,这味药,也只有她能配,这药引,也只有她有。 这药引非常珍贵,雪姬寻找了十多年,也只有这一副,所以她舍不得给晓骁,她只是想要弄清楚,为什么顾卿袅会这样恨晓骁,竟然用这样的方式,让她离开。 “怎么样?”苻坚急切地问到。雪姬微微摇头,“皇上,我没有办法。” 苻坚的眼睛,一下子,就是暗淡了下去,好半天才是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好,你可以退下了,我已经知道了。” “皇上,臣妾没有办法,那些御医也有办法的。”雪姬还是不忍心看到苻坚绝望的眼神,所以安慰了一句。苻坚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自己这些御医靠谱不靠谱。 “启禀皇上,宸妃病得厉害。我们也没有办法。”那为首的一个御医说到,脸上的表情有些戚戚然。 “什么叫做你们没有办法?”苻坚瞪着一双眼睛怒吼到,“朕让你们救人,你们就说没有办法,难道朕是白养你们了吗?既然你们说她没有救的话,朕就让你们统统陪葬!” 苻坚虽然一向仁义,可是此时的他,却也像极了一匹饿狼。 在秦国的政法中,何曾有过株连之说。雪姬叹了口气,而且这些御医没有办法,也不是医术不济,是实在没有办法。 “不过,”那为首的太医却是话锋一转,“不过臣等到觉得宸妃中的像是巫术,她脉象虽然是有些薄弱,但也不至于诊断不出原因来。” “是巫术吗?”苻坚却是看向雪姬,如果是的话,那么雪姬一定有办法可以解开。她虽然不是国师了,可是还是有一身的本事。 “我不知道。”雪姬耸肩,“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巫术,反正我是看不出来。”她到底还是自私了,她想,如果晓骁醒不来的话,那么自己还可以守着苻坚。 “朕不管!朕给你们七天的时间,如果晓骁没有醒来的话,你们都给我陪葬。也包括你,司空雪姬!” 雪姬微微点头,她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她只是诧异,苻坚竟然对晓骁,有这么多的喜欢。 喜欢到,他已经放弃了所有的理智。 “你们,先退下。”雪姬对跪了一地的御医说到。那些御医如蒙大赦地退了出去。苻坚瞧得众人离开,再也没有办法掩饰住心中的脆弱,颓然坐在床边,不敢看躺在一旁的晓骁。 他怕,那些御医是对的,他的晓骁,再也没有办法醒过来了。 “皇上?”司空雪姬小声地叫了一声。苻坚抬起一双猩红得厉害的眼睛,“你帮我传话给慕容垂,就说我要他立马进宫。你顺便带一万精兵前去,他若是不来,你就硬拉着他过来。” 一万精兵?他苻坚到底还是把慕容垂当成了万人敌。 苻坚虽然知道晓骁的心中只有慕容垂,但是却不能忍受慕容垂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晓骁受伤,既然他没有办法照顾好晓骁的话,那么,他会代替慕容垂,保护好晓骁的。 早知道,她会如此的遍体鳞伤,他说什么当初也不会放手。 只是,晓骁还有醒来的可能吗?他们之间,还能开始吗? 苻坚没有答案。 ……………… 第123章 苻坚,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雪姬连夜领着一万精兵到了慕容府,慕容垂靠在门外,似乎早已经猜到了雪姬会到来。晓骁在秦国没有什么朋友,能够去的,也只有皇城了。 如果,她一旦进了那皇城,怕是再没有办法出来了。 “慕容将军,皇上有事情找你。”雪姬对慕容垂说到。慕容垂点头,他没有做任何的反抗,这倒是在雪姬的想象之外,不过她已经带了一万精兵,慕容垂反抗,怕也是没有半点法子。 雪姬随意找了一个偏将带慕容垂进宫,自己却进了慕容府,她要找顾卿袅问清楚,看到底是不是她动得手。 “师傅,你怎么来了呢?”顾卿袅心事重重地在院中散步,瞧得雪姬走近,便是连忙问到。 雪姬却直接干脆地甩了顾卿袅一个耳光,恨铁不成钢地问到,“晓骁的事情是你做的,别否认了,这年头会用沉睡的人不多,你跟了我这么久,也只学会了这一招。” 顾卿袅点头,她的确没有想过要欺瞒雪姬,雪姬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是她可以欺骗得到的呢? “这事情果然是你做的。”雪姬出了口气,“卿袅,你还记得你当初给我保证过什么吗?你说过,永远不会用巫术这东西来害人,我知道晓骁和你之间有误会有分歧有矛盾,你大可以报仇,但是却不能脏了我传给你的巫术!” “师傅,你不觉得晓骁如果死了,对我们大家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吗?”顾卿袅瞧得雪姬非常生气,便是连忙说到。“师傅,没有了晓骁,我报了仇,而且苻坚也不会再迷恋晓骁了,过个年,他一定会看到你的喜欢。” 雪姬往后退了一步,卿袅刚才的话,她心动了。心中仿佛是出现了另一个人,那个人笑着说,“是呀,雪姬,没有了晓骁,苻坚就是完全属于你的了,你不是一直想着要拥有他吗?现在你是得偿所愿了。” 雪姬摇头,就算她是真的真的好喜欢苻坚,也不能是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夺得。将唇紧紧咬住,“卿袅,你知道我身上应该还有一味解药。” “你愿意用它救晓骁吗?”顾卿袅倒是不担心这个问题,她当然知道雪姬身上有解药,那是前任国师司空琪留给雪姬的,司空琪是雪姬的祖母,这也是她留给雪姬唯一的东西。 她怎么可能用这样珍贵而且意义非常的一味药引,去救自己的仇人呢? 果然,雪姬安静了下来。手攥得很紧很紧,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就好像现在她不知道自己应该不应该救晓骁一般。 “师傅,这事情就交给我好了,你只用当你什么都不知道,这就可以了。反正没有了晓骁,我大仇得报,而且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卿袅,你刚才说大仇得报?”雪姬微微一怔,伸手简单一盘算,是了,楚凌已经死了,要不然的话,顾卿袅也不会有这样的疯狂。 “楚凌走了。”顾卿袅的泪,又是流了出来,“他的巫术,我可以不怪晓骁,可是她为什么连我要见楚凌的最后一面都是不许呢?师傅,我去的时候,看到只是楚凌的尸体,他冰凉地躺在山洞里,别说是棺木,就连一卷草席,都没有!” 雪姬摇头,好,这事情,她不管了。 算是违背着自己的原则,顺着自己的心,做一回坏人。 “那卿袅,你以后又有什么打算呢?” “我会看着晓骁咽气,然后我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去陪楚凌了,我要抓紧时间,说不定下一世我们还可以遇到。”顾卿袅轻轻笑了笑,“只是师傅,我对不起你了,我害你没有了国师和后位,你不会怪我这个徒弟太不争气了。” 雪姬摇头,她是先知,她当初收顾卿袅为徒的时候没有后悔,所以现在也不会后悔。 ……………… 苻坚冷寒着一张脸,坐在大殿上,看着殿下和自己对视的慕容垂。心中的怒火一层层往上喷涌,要不是还残存着那么一点的理智,一再提醒着他,他不是慕容垂的对手,否则的话,他一定会生生将慕容垂给直接撕了。 “皇上深夜召见微臣做什么呢?”慕容垂知道苻坚是因为晓骁的事情,他心中也有很多的不安,他不但没有看到晓骁,还看到了苻坚的失控。 晓骁,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他这样想着,心中是越发不安。 “朕倒是想问问你都做了什么!”苻坚啪地一声站了起来,你知道不知道,晓骁大半夜只穿着一件薄衣迷迷糊糊地走到皇城外,然后昏倒了。现在躺在床上,朕找所有的御医都看过了,他们都说没有救了!” 慕容垂往后退了两步,不会的。晓骁前一刻还生龙活虎地同自己吵架,虽然眼神中有绝望,但半点看不出生病的迹象。而且他也知道秦国皇宫中那些御医的医术一向是极好,怎么可能没有办法呢? 是苻坚在开玩笑。 对,一定是苻坚在开玩笑。 可是,苻坚怒目相视,眼睛中猩红一片尤为恐怖,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慕容垂突然心中荡漾出一层层的不安,不是苻坚在开玩笑,而是晓骁,真的真的出了事情。“晓骁,晓骁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要去见他。” 慕容垂十分着急,连君臣之礼,也顾不上。 “你想见她!你觉得你还有见她的资格?”苻坚现在也完全不像君王,“慕容垂,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当初一时糊涂,竟然将晓骁让给了你,如果不是的话,她今天怎么可能受到这样的伤害,我告诉你,如果晓骁不能醒来,我一定要你陪葬,还有,她即便是醒了,我也不会让她再见到你的。” 苻坚也是急了,要不然的话,他不会连朕的尊称都忘记了。 “让我见她。”刚刚苻坚说得话,慕容垂都没有听进去,他只是一再强调自己要见到晓骁,哪怕见到之后,她对自己是责骂还是拳脚相加都没有关系。 “押下去,打入死牢。”苻坚冷冷地招呼一旁的侍卫。 慕容垂挣脱侍卫的束缚,“不,我今天一定要看到晓骁。”如果看到不晓骁的话,他不介意让这正殿,化为血的海洋,不介意和苻坚血溅五步。 “我不会让你看到晓骁的。”苻坚非常坚持。这是他的皇宫,慕容垂虽然厉害,但是也容不得他放肆。 一批又一批的士兵涌了进来,慕容垂虽然神勇,但到底还是有精疲力竭的时候,终于是寡不敌众,被人给制止住了。 “苻坚,我求你,让我再见见晓骁。”慕容垂竟然是用上了“求”这样的字眼。苻坚的声音也是软了下去,“慕容垂,我也求你,不要再出现在晓骁的世界了。你说,你除了伤害他,你还能做什么呢?” 慕容垂缄默了。是,苻坚说得对,他似乎只能给晓骁带来伤害,而且还是无穷无尽的伤害。 “你先去大牢。晓骁醒来的话,我会放了你的。”苻坚颓然地坐在龙椅上,他不知道晓骁还能不能醒来。他是君王,对晓骁却是束手无策。 他又一次感觉到了做君王的无奈。 回到里屋,晓骁依旧在沉睡,只是脸上染着一层不正常的红晕,烧得厉害。 “晓骁,你怎么了?”苻坚慌乱地问到,可是并没有人回答他,晓骁喘着粗气,难过得厉害。她已经把被子踢开了,可嘴里还是念叨着热。 “御医,快叫御医来。”苻坚慌乱得手足无措,现在这幅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君王的样子。 那白发苍苍的老者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皇上,宸妃烧得厉害,老臣虽然有办法退烧,但是宸妃身子这么弱,而且还有孩子,怕是没有办法承受。” “什么办法?”苻坚握着晓骁那滚烫发热的手,就差恨不得为晓骁受苦了。 “地窖里有很多千年寒冰,可以用它降温,只是这样的方法非常伤身,虽然可以退烧,但是也要折腾掉半条命的。” 苻坚咬唇,不行,他不能让晓骁受半点半分的委屈。 这千年寒冰的方法万万不行。突然却发现外面冰天雪地,似乎正在下着鹅毛大雪。 秦国一向多大雪天,有的时候即便是三月,也可以看到鹅毛大雪,更何况现在正值隆冬。 “皇上,恕老臣直言,这外面的雪,也不是宸妃娘娘可以承受的。”那御医停顿了好久,才是犹犹豫豫地说到,“除非,除非,除非可以有人愿意用自己的身子站在雪地中冷了,然后过来温暖宸妃,这样一趟一趟或许可以退烧,只是这宸妃是皇上的妃子,旁人这般,怕就是不敬。” “没事。朕来。”苻坚没有犹豫,只是脱下了自己的袍子,一直到只剩了一件里衣。 晓骁。虽然这个办法很蠢,但但凡有让你醒过来的可能,我都愿意试一试。 ………… 第124章 我有救她的办法! 外面冰天雪地,苻坚只是穿着一件里衣,他冷得厉害,但一想着是为了晓骁,便也不觉得辛苦。就这样一趟一趟,为她送去冰凉。 雪姬回来的时候,正好见证了苻坚的疯狂。 他一趟一趟地来回奔波,忘记了身上的寒冷,也忘记了一国之君尊贵,更忘记了自己不过是大病初愈的身子,怎么可能受得起这样的折磨。 他,是真的不想活了吗?难道这晓骁真的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他都可以放弃一切了吗? 泪,从雪姬的眼中流出。瞧得苻坚又准备进去,只能几步上前,拉住了那个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的男人。就算他可以为了晓骁不顾一切,他能不能也照顾一下自己的身子呢? 若是,他不在了,她怎么办,这偌大的秦国又该怎么办呢? “苻坚,你疯了!就算你这样,晓骁也没有办法醒过来的!”雪姬拉住苻坚说到,她从来没有见过附件这样失控的模样,仿佛是完全变作了旁人。 那个温润如水,冷静睿智的苻坚完全不见了。 苻坚轻轻一笑,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已经疯了,他也知道晓骁可能再也没有办法醒来,但是他不愿意放弃最后的希望。 他觉得,只要有希望,他就要去试试。 哪怕是杯水车薪,哪怕是飞蛾扑火。 他不能断了自己的希望,不然的话,他不知道自己失去希望之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于是将雪姬推倒在地上,继续朝里屋奔去,他要救晓骁,就算不能让她醒来,也不能让她难受。 “苻坚,你给我站住!”雪姬从地上站了起来,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了苻坚一次,这一声苻坚,压抑了多少她心中的不满。 她恨苻坚,为什么再夺走了她的心之后,还会对旁的女人有这样的在乎。她要的真的不多,只要苻坚有对晓骁千分之一的真心,来对自己就够了。 可是,他心里都是晓骁,连一寸地方都没有给她留下。 司空雪姬突然是觉得她好可怜,她已经跟在苻坚身边,整整二十年了。 一个女人,有多少的二十年呢?而且这还是她人生中最为美妙的二十年。 苻坚停下脚步,有些奇怪地看了雪姬一眼,却是突然一个趔趄,跌倒在雪地上,轻咳一声,血溅了出来,在白茫茫的雪地中显得分外明显。 雪姬慌乱地抱住苻坚,将自己的外袍披在苻坚的身上,“苻坚,你真是个疯子。” “放开,我要救晓骁,他需要我!”苻坚挣扎着想要站起,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雪姬不由得怕了,倘若这世界上可以一命换一命的话,苻坚一定敢用自己的信命,去换了晓骁的性命。 这个男人,绝对做得出来。 “雪姬,你放开我。让我去救晓骁!”苻坚的泪,也是流了出来,“我要救晓骁呀,我不能看着她死。” “那你就可以不要命了吗?”雪津紧紧抱住苻坚,他疯了,她可不能由着他疯。 “若是我的命,可以换晓骁的命,值得了。”苻坚一笑,“雪姬,有没有什么巫术是可以一命换一命的,我愿意。” 苻坚说得非常云淡风轻,仿佛他是一只九尾狐一般,有九条命,给了晓骁一条之后还能活着,可是他只是凡人,不是狐狸,这命也只有一条。而且这世上,哪有什么一命换一命的说法呢? “皇上,这世上没有。”雪姬说完这句话,看到了苻坚眼中的绝望。那好看的墨瞳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苻坚颤抖着手,努力想要站起来,“朕知道了,你不救晓骁,我来。” 雪姬咬唇,终于是将唇瓣咬破,猩红的血液从唇上流了出来,一直堵在喉咙中的那句话,到底还是说了出来,“皇上,你回去,你回去好好休息,可足浑晓骁,我救!” 她以为自己铁石心肠,可以任由晓骁慢慢死去。可是,她到底还是败在了这个男人的坚持中。 苻坚,遇上你,果然是我司空雪姬最大的劫难。 “你有办法救晓骁吗?”苻坚扯了扯嘴角,“你别安慰我了,你又不是大夫,在说了,那最好的大夫还束手无策呢。” 苻坚虽然失去了理智,但是还是清醒着的。 他怕,雪姬只是安慰自己。 “他们束手无策,是因为晓骁中的是巫术。我有办法,我有一味药引,可以救她。”雪姬咬唇,却是一直紧紧握着脖颈上的吊坠。 琥珀冰晶。 她已经不是国师了,不是司空家的女儿了,也不能进司空家的主墓了。她已经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了,现在还要为了他一无所有吗? 她肯用琥珀冰晶,自然只是为了苻坚,这和晓骁绝没有半点的关系。 “什么药引!”苻坚没有注意到司空雪姬的反常,慌乱而急促地问到。雪姬将脖颈上的吊坠取下,“还能有什么,琥珀冰晶呗。” 苻坚身子一颤,他知道什么是琥珀冰晶,那是雪姬最爱的祖母司空琪留给雪姬唯一的东西,如果是别的东西,苻坚知道雪姬一定会舍得,可换做了是琥珀冰晶,他觉得自己都不好为了这事情开口了。 要知道,那是雪姬最为在乎的东西。 可是,苻坚错了,雪姬最在乎的,不是琥珀冰晶,是他。 却是听得一声,苻坚竟然是跪在了雪姬的面前。他是一国之君,怕是连一个人,都从未曾跪过。 雪姬往后连连退了两步,她绝对没有想到苻坚的这个动作。 只能慌乱地将苻坚扶了起来,“皇上,您别这样,晓骁,我救,我救就是了。” “谢谢。”苻坚有气无力地回了这一句话,就昏倒在了雪姬的怀中。那唇,污紫得厉害! 雪姬抱着苻坚的身子,跌坐在雪地上,眼泪一个劲地流了出来,她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爱上这样的一个男人,他注定心中没有半寸地方属于自己,而她也注定为了他,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只是,她终于读懂了苻坚的心,她若是真心为了苻坚好,是不是应该成全他和晓骁呢? 可是,这和挖了她的心,有什么区别呢? 苻坚你真的好残忍,你不光是不喜欢我,还让我这样的痛苦。 雪姬挣扎着扶着苻坚站起,将苻坚带到了正殿一旁的床上,知道他醒来如果看不见晓骁的话,他一定会拼了命就算是爬,也要爬去见晓骁,她索性就成人之美了,让他们睡在一起好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痛得厉害。 将琥珀冰晶取了出来,颤颤巍巍地打破,有黄色的液体流出,流到了晓骁的嘴里,听到一声明显的吞咽,雪姬苍白地一笑,招呼一旁的侍女,让他们去找御医过来看看。 沉睡已经解除了,剩下的事情,就和她无关了。 ……………… 晓骁睁开眼睛,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有一个男人紧紧地抱着自己,他的怀抱很暖,却也是单薄得厉害。 “咳咳。”苻坚轻咳两声,他身子本来就大病初愈,那次为了帮晓骁降温,让自己是病上加病,竟然是旧病复发了。 “晓骁,你醒了?”苻坚的声音依旧沙哑得厉害,但是却是有掩饰不住的激动,“天,你总算是醒了,你知道我有多怕你醒不过来吗?” 他当然怕晓骁醒不过来,所以这每一天,他都抱着晓骁睡觉,只有感觉到她的手上,还有轻微的脉搏跳动,她才能确定,她的确是活着的。 当然,更多的时候,他不敢握住那脉搏,因为他怕,怕某一刻,它停了。 他去找过雪姬,问晓骁是不是没有事情了。可是得到消息却是说雪姬闭关了,暂时不见人。他就彻底没有了办法,不过现在晓骁已经醒了。所以,就没有问题了。 她终于是醒了,她知不知道,在她睡着的那些个日子,他是有多生不如死。 “晓骁是谁?”晓骁却是睁着一双眼睛,有些疑惑地问到。“我有认识她吗?” 苻坚一怔,慌乱地起身,几步奔出去将守在一旁的御医叫了进来。御医见得晓骁醒来,也出了口气,这晓骁总算是醒了,要不然的话,他不被苻坚砍了,也得被活生生吓死。 “启禀皇上,大概是之前受过刺激的缘故,宸妃可能有短暂失忆的可能。”御医一边说,一边查看苻坚的脸色。 苻坚微微点头,招呼御医退下,心中多少有些激动,如果晓骁不记得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他们是不是可以重新开始呢? “你是谁?”晓骁瞪大一双眼睛,有些可怜地望着苻坚,“我觉得你好像很喜欢我,不然你睡觉的时候做什么是要抱着我呢?不过,你抱着,我很舒服。” “我是苻坚。”苻坚走到床边,将晓骁抱入怀中,晓骁也没有挣扎,只是看着他,疑惑地偏了偏头,“那么,苻坚又是谁呢?” “苻坚是你的夫。”苻坚刮了刮晓骁的鼻子,轻轻笑了笑。他突然觉得这一切来得有些过于突然,竟然像是在梦中一样。 不过,倘若是一场梦的话。 那么,请永远不要让他醒来。 他不要醒来。 第125章 我一定会让你下地狱的 只听得“砰”地一声,雪姬无奈地抬头,瞧得顾卿袅走近,也只能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某人不光是扰了她的清净,还把她的门都弄坏了。她虽然知道顾卿袅的脾气一向非常火爆,但是还是想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她竟然是失控到了这样的地步。“卿袅,你 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有。”顾卿袅点头,“师傅,你不会真由着苻坚胡来。” “叫他皇上。”雪姬虽然知道顾卿袅一向单纯,不懂礼数,但是刚刚的那声苻坚,分明是带着深深的怨恨。她不喜欢顾卿袅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师傅,我是说你知道苻坚要娶晓骁了吗?”顾卿袅不理会雪姬的警告,继续说到。雪姬微微起身,这事情有什么大不了呢。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晓骁不早就是苻坚的妻子了吗? 她不是他名义上的宸妃吗? “皇上是要晓骁做皇后了。”顾卿袅见得雪姬一点都不惊讶,只能在后面加了一句,顺带抱怨了一番,“我就说那什么可足浑晓骁果然好生可恶,师傅你之前就不应该救她的,害你现在连琥珀冰晶都没有了,那可是你最看重的宝贝。” 雪姬微微摇头,她哪是在救晓骁,她分明就是在救苻坚。她知道如果晓骁没有办法醒来的话,那个男人一定会彻底的疯掉,然后为晓骁做非常非常多荒诞的事情。 所以,她才为了苻坚,救了晓骁。 “罢了,他若想娶,就娶。”雪姬重新恢复了云淡风轻的表情,“卿袅,这事情我不想管,我也懒得管了,你出去给外面的人说一声,就说我要闭关一段时间,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了我的清净。” “师傅,你这是在逃避呀。”顾卿袅有些奇怪,眼前这个一味逃避的女人,应该不是她一直敬佩的雪姬。 雪姬摇头,她自然是不想逃避,可是这事情也怕是由不得她了。她已经看清楚了苻坚对晓骁的喜欢。他看重晓骁,远胜于对自己性命地看重。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了,如果针对晓骁的话,势必会不小心伤害到苻坚,可要她真心祝福苻坚和晓骁,她又觉得这样对自未免是过于残忍了。 所以,她也只能想着逃了。虽然逃跑是懦弱的行为,可是她现在也没有一点的办法。 “卿袅,下去。且由着我,我想一个静静。”雪姬下了逐客令,突然却是听到一个宫人来报,说是新任国师求见。 雪姬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这国不可一日无国师,她是知道的。她现在没有办法做国师了,苻坚册封旁人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这新任国师为什么要来拜访自己呢? 而且她很想知道这新任国师到底是谁,要知道从来为秦国国师的,就只能是司空家的人。 “雪姬姐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到这声音响起,雪姬的身子都是颤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这传说中的国师,竟然是那个女人。 司空芮琳。 司空芮琳是她的妹妹,她一心就想着要继承司空家的传统,要知道在司空家,男人只是为了实现传宗接代的任务,司空家是母系氏族,几乎每一代,都会出一个厉害的女人,作为秦国的国师。轮到司空芮琳的一代,因为已经出了一个千百年最具慧根的司空雪姬,所以芮琳的出生,没有任何人放在心上。再加上她虽然后天十分努力,但天赋却是不好,所以也是很难成气候的。 但是司空雪姬突然的意外,让芮琳有了这样的机会。 “芮琳,竟然是你。”雪姬轻轻一笑,知道这个妹妹多少对自己有些不爽,要知道这些年,她可一直活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那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走近,这是秦国国师标准的装束,芮琳轻轻取下自己的斗篷,“这自然是我,不过我倒是要感谢姐姐,竟然是给了我一个这样的机会。” 雪姬微微一笑,她又何尝想给芮琳这样的一个机会。要知道,她更想自己一辈子守着苻坚,却不曾想,她为了他,到底还是变得一无所有了起来。 “芮琳,你进宫做什么?”雪姬叹了口气,她知道芮琳从小就非常有想法,凡是她想要的,不管是用了什么方法,到最后终究是会变成她的。 “我能不进宫吗?”芮琳轻轻叹了口气,“我再不进宫的话,这司空家的颜面,怕都是会被姐姐给丢尽了。” “怎么,我给家里丢脸了?”雪姬倒是不生气,只是给自己泡了一杯清茶。 “当然。”芮琳也丝毫不给雪姬留台阶,“你先丢了皇后的位置,然后连国师都没有了,这些都是身外物本来也没有什么,可是你竟然连我司空家最为看重的琥珀冰晶都没有了,关键是你已经付出了那么多东西,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做了这样亏本的买卖,你让我们司空家的脸面往什么地方搁呢,我不来又能做什么呢?” “亏本吗”雪姬轻轻一笑,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或许还真是有些丢脸。要知道,她已经失去了那么多的东西,却是没有办法换来苻坚的喜欢。 或许,是有些丢脸。 “所以,你进宫来是专程看我的笑话?”雪姬准备好送客了。却不想芮琳突然换了一个表情,“姐姐,我不想看你的笑话,我只想让你见识一下,我是怎么一步一步将你失去的东西给夺回来的。” “你要做什么!”雪姬警惕地站起身子,关于司空芮琳的狠绝,她简直是太了解了。 这个女人不光是唯恐天下不乱,她还有一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特别方法。 “我现在就要去见皇上,然后让他彻底喜欢上我。”芮琳说得非常有把握,司空雪姬却是一笑,如果这芮琳当真有这样的本事,那么她早应该做秦国的国师和皇后了,而不是现在捡了一个便宜。 “你不信?”芮琳轻轻一声轻笑,却是解开了自己脖颈处的纽扣,有一只蝴蝶,在她的脖颈上,妖媚得异常! 雪姬和顾卿袅都是一惊,他们认得那蝴蝶,那是可足浑家秘术特有的标志。可是芮琳不是可足浑家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蝴蝶呢? “我想姐姐应该是见过这东西。”芮琳笑了笑,“当然,你可以质疑这东西的真假,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点,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对苻坚试试,试试你就知道真假了。” 雪姬听得这话,身子猛然一颤,她知道可足浑家的秘术,是有这样的魔力,也知道这秘术一旦用在苻坚的身上会有怎样的下场。 她可不想,不想苻坚只有五年不到的寿命。袖里的刀已经是滑到了手上,虽然芮琳是她的妹妹,但是为了苻坚,她不得不做些什么。淡然她不打算杀了芮琳,她只是打算要毁掉那个印记。 芮琳猜到了雪姬的动作,连连退了好几步,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雪姬已经是钳制住了她的手臂,然后撕开她脖颈上的衣服,拿起刀,就在蝴蝶上划了好几下。 可是,这一划,雪姬看出了不对。 这蝴蝶是假的。虽然看上去和晓骁之前脖颈上的蝴蝶很像,但是雪姬靠近的时候,竟然是闻到了淡淡的油彩味道。 这是一只假的蝴蝶,只是为什么,芮琳要用一只假的蝴蝶来欺骗自己呢?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雪姬一本正经的问到。司空芮琳只是微微耸了耸肩肩膀,“我刚刚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你失去的东西,我会一件一件地夺过来,让世人都知道,司空家,除了你司空雪姬之外,还有旁人。” “那刚刚的蝴蝶是?”雪姬怒目望着司空芮琳,司空芮琳只是轻轻摆了摆手,“蝴蝶呀,这蝴蝶是假的,我之所以要故意让你以为是真的,不过是想确定一件事情。我很想知道这事情的答案。” “什么事情?”雪姬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是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我想证明,你有多喜欢苻坚,想知道我这个妹妹,在你的心中有多少的地位。”司空芮琳倒是半点都不遮掩,“我现在知道了,你怕是有非常非常喜欢苻坚,然后对于我这个妹妹,你半点不在乎。” “你是对的。”雪姬轻轻一笑,“这事情你不用这么麻烦去试我,你问我的话,我会直接说的。”雪姬的表情非常云淡风轻,她自然是很喜欢很喜欢苻坚,至于这个妹妹,倒是和她没有多少的干系。 “你现在已经是知道了,所以可以走了。”雪姬不想和司空芮琳多呆一秒,于是非常干脆地对她下了逐客令。 司空芮琳点头,倒是没有半点的留恋。 “卿袅,跟着她。”司空雪姬轻轻叹了口气,顾卿袅点了点头,虽然她的轻功不行,但是应该不会被司空芮琳发现。 ……………… 第126章 是了,忘记我,没有什么不好 晓骁一脸无辜地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心里却是非常不舒服,虽然她是没有了过去的记忆,但是苻坚也不能用这个理由把自己禁足起来。她倒不是真打算一直听苻坚的话,只是这皇宫好大,是以她非常担心,如果自己走出去了话,还有没有办法走回来呢? 她不怕自己走不回来,她只怕苻坚找不到自己会伤心难过,她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怎么了,明明是一国的皇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面前总是有莫名其妙的紧张。就好像昨天她只是去上了一个厕所回来,可苻坚却呆呆傻傻地坐在床上,嘴里一个劲地念叨,我错了,我错了,就算是这样我也没有办法留住她的。 简直就像是鬼打墙一样,不过在看到晓骁的那一瞬,他的眼中重新是燃起了希望,紧紧地抓着晓骁的手,求着她,让她不要离开。 晓骁没有了过去的记忆,她便是心安理得地将苻坚看成了是自己的夫,她做什么是要离开自己的夫呢?而且,苻坚喜欢自己,又是那样的明显。谁说帝王心是浅薄而不可琢磨的,晓骁一直觉得苻坚对自己的喜欢,绝对是真心实意的。 “你在这里看什么呢?”苻坚下了朝,见得晓骁坐在门栏上看天上的云,于是就走了过来,轻轻叹了口气,自己现在是没有办法离开晓骁了,就算是上朝,他也想着要带晓骁。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或者说,这还是有可能的,除非是晓骁做了他的皇后。 雪姬不当皇后很久了,这位置也是一直悬空着,苻坚觉得是时候让晓骁坐这个位置了,就是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于是伸手将晓骁揽入怀中,,晓骁也是非常乖巧地靠在苻坚的怀中,却是微微皱了皱眉,虽然苻坚身上的味道是很好闻,但是这不是她熟悉的味道。她熟悉的味道是淡淡的古檀香,带着温柔和霸气。 苻坚换了香囊?唔,一定是这样的。 “苻坚,你以后还是用古檀香的香囊,我比较习惯那个味道了,你突然换了我都不适应了。”晓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她是不是管得也太宽了。 苻坚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是消失了。他从来就没有用过什么香囊,就算是用过也绝对不是古檀香。但是,他知道,那是慕容垂的味道。 果然,就算是晓骁没有了过去的记忆,总是会潜意识地记着一些她同慕容垂之间习惯。他要让晓骁喜欢上自己,应该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是要她完完全全地忘记慕容垂。 第二条,就是要他完完全全做慕容垂的影子,改变自己所有的习惯,来变成慕容垂,变成晓骁心中那个一直存在的他。 扯了扯嘴角,他到底还是没有完全得到晓骁。 “苻坚,你到底在想什么事情呀,我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晓骁扁了扁嘴巴,“不过是一个香囊,你连这个都不许的话,我就不喜欢你了。” 说着作势就是要钻出苻坚的怀抱。苻坚只能是微微摇头,果然,只要是在晓骁的面前,他所有的坚持,到最后都会变成放弃,“晓骁听话,我换不就是了。” “乖。”晓骁非常干脆地点了点头,瞧得雪姬和顾卿袅走了过来,对雪姬笑了笑,却有些害怕雪姬后面的顾卿袅。 她不喜欢顾卿袅,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望向自己的眼眸像是要杀了她一般,她又没有得罪这个女人。但是她非常喜欢雪姬,她不但温柔漂亮,而且特别聪明。 晓骁觉得,在雪姬面前,自己一直有深深的自卑。 “怎么想着过来呢?”苻坚扶晓骁起身,带着雪姬和顾卿袅进了里屋,他虽然不知道雪姬打了什么算盘,但是因着雪姬救过晓骁的缘故,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激的。 “就过来坐坐,顺便看看晓骁好得怎么样。”雪姬说完就是给晓骁简单地把了一下脉,医术这东西,她只能懂一个皮毛,所以今天来的重点也不是把脉。 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我听人说,皇上之前绑了慕容垂在天牢,说是要等晓骁醒了再放人,不知道现在人醒了,他放了没?” 苻坚一怔,他这才想起这里面貌似还有慕容垂的事情。 “慕容垂?”晓骁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心,似乎是漏了一拍。 雪姬轻轻将晓骁的手放下,她之所以要为晓骁把脉,不过是想知道在听到“慕容垂”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还会不会悸动。 果然,是有的。 只要晓骁还有一丝留恋着慕容垂,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和苻坚之间,还有可能呢?雪姬不知道自己应该不应该这样想,但是她实在不想,断了自己的希望。 她希望呀,苻坚心里有她,然后他们可以在一起。为了这个梦想,她可以拿一切的东西去换,可是到头来,她却发现,她失去得越多,却离他越远。 似乎是她一步步将晓骁迎接进了苻坚的世界。 “把他放了。”苻坚虽然不想放过慕容垂,但是做君王的,还是要一言九鼎的。 “那个,我想见见他。”晓骁靠在苻坚的怀中,轻轻说到,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这身子的明显一僵,“我想见见慕容垂,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会心痛。” 苻坚扯了扯嘴角,他现在就有心痛的感觉。 感觉到苻坚的异常,晓骁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苻坚,“你好奇怪,既然你不喜欢,我不见总行了。” “见。”苻坚叹了口气,只要是晓骁要的东西,他都会应许。虽然,他真的好怕,怕晓骁一见到慕容垂,就恢复了记忆,然后,他们又会变得好陌生好生疏,“卿袅,你带慕容垂过来。把这边的事情,简单给慕容垂说一下。” 顾卿袅点头,便退了出去。 “你给我进来。”雪姬却直接将苻坚拖进了里屋。晓骁一脸奇怪地看着苻坚和雪姬,微微扁了扁嘴巴,这两个人,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吗? “你要做什么?”苻坚皱眉,不知道雪姬有什么打算。 “两件事情。”雪姬叹了口气,她清楚地从苻坚的眼里看出了防备,她都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他竟然还是要防备着自己,且不能给她完全的信任。 不得不说,她很伤心。 “第一件事情,你觉得晓骁是暂时性的失忆,还是永久性的失忆。如果是永久的,你觉得你喜欢的是现在的晓骁,还是以前的晓骁,如果有药可以让晓骁恢复记忆的话,你会为了得到一个完整的晓骁让她喝下去吗?” 苻坚摇头,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个问题他也一直在问自己,可是却没有办法知道这其中的答案,他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以前的那个晓骁,可是,又不敢让她恢复记忆。 因为他好怕,好怕晓骁恢复完记忆之后,就会离他而去。 “你直接说第二件事情。”苻坚停了好久,到底还是对第一个问题选择了回避。 雪姬扯了扯嘴角,苻坚不敢面对第一件事情,她却是不敢面对第二件事情,“我想清楚了,我以后都不会再喜欢你了,你可以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再来招惹你了。” 痛!她分明是感觉到自己的心中,泛起了一层痛不欲生的疼痛。 她不会再招惹苻坚了,因为她知道,因为这招惹,已经让自己遍体鳞伤,可如果不招惹的话,她的那些伤口,怕也是不会愈合。不光不会愈合,还会被撕裂成更大的伤口。 “雪姬,……朕……我对不起你。”苻坚轻轻叹了口气,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两全的事情,可以不负如来不负卿的,所以他选择了晓骁,就注定要伤害雪姬。 “没事。”雪姬却笑得非常轻松,“我还记得当年祖母给我说过,说我这个命,是全天下极好的命,但是千万不要喜欢上男人,否则的话,就是万劫不复。可是我还是喜欢上了你,所以这事情怪不得别人,只能说,我是咎由自取。” “我……”苻坚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雪姬封住了唇。苻坚的身子一颤,她刚刚不是说要离开吗? 既然,已经要离开了,为什么要吻上自己呢? 雪姬撤下唇,轻轻扯了扯嘴角,“我想你欠我那么多,用一个吻来补偿,多少是不过分的。” “女人,你要的只是一个吻吗?”苻坚轻轻笑了笑,他到底是欠了雪姬好多东西。 “我当然不只是想要一个吻。”雪姬一笑,却是留念地看了苻坚一眼,可以你还能给我其他东西吗? 她想要很多很多,可是苻坚给不起。 比如,他的真心。 她也是想明白了,不要再让苻坚为难了。既然,他的心里不可能有她司空雪姬,那么退出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或许,是。 第127章 你还是忘了我的好 “好了,没事情了,你可以出去了。”雪姬对苻坚最后笑了笑,虽然这笑容非常虚弱。苻坚轻轻点了点头,他心中到底对雪姬有着深深的愧疚。 要知道,他欠了她,太多的东西。 “等等,”雪姬突然是出声叫住苻坚,“我还有一件事情忘记说了,皇上已经知道新任国师是谁了。” “知道。”苻坚点头,“我刚刚见过她了,司空芮琳,她真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女人,而且她的读心术非常厉害,她竟然可以一眼就看出朕心中的想法。” “皇上小心一下她。”雪姬轻轻叹了口气,“她是想当皇后的,如果皇上不想招惹她的话,就把皇后的位置给她。” “为什么?”苻坚心中有疑惑,更有不满意,要知道这后位,只能是晓骁的。他刚刚已经答应了晓骁。而且就算他没有答应晓骁,做什么是要立这什么司空芮琳做皇后呢?要知道,他们根本就不熟嘛。 “她是个厉害的女人。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最后都会得到,而且不惜一切手段和方法。如果皇上一定要让晓骁做皇后的话,将会把晓骁陷入这样的险境当中,我想这并不是皇上想要看到的。” “你放心,她没有办法伤害晓骁。”苻坚轻轻一笑,“她不过就是一个国师,朕不让她住皇宫就是了,这样就是了。” 雪姬摇头,苻坚是太不了解司空芮琳的厉害了。只能轻轻开口,“皇上,你以为我是聪明厉害的女人吗?” “自然。”苻坚这倒是没有半点的迟疑。他从来没有质疑过雪姬的聪慧。 “芮琳虽然天赋不如我,但是却比我聪明十倍,计谋和韬略也在我之上,最为重要的是,心狠手辣。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是她的对手。”雪姬轻轻叹了口气,她几乎用不着推算,就知道晓骁一定不是芮琳的对手。 “可是……”苻坚有些犹豫,但到底还是说了出来,“你会帮我的,是?” 雪姬往后退了一步,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苻坚呀,苻坚,你要不要这样残忍,我已经决定要离开你了,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我去帮晓骁呢?她是我的情敌呀。 虽然,她没有一刻是将晓骁当做敌人的。 “我累了。”雪姬叹了口气,她到底还是让苻坚对自己失望了,“而且,我说过了,我不是芮琳的对手。皇上,你如果真的喜欢晓骁,不是把她置于高位,而是应该把她捧在掌心,不让她受任何的伤害。”’ 苻坚身子有明显的一震,司空雪姬这句话,太对了。 司空雪姬却是给了自己一个苦笑,她到底是有多大度,竟然会告诉自己最喜欢的男人应该如何去追一个女人喜欢另外一个女人。 她一定是疯了。 或许,在她彻底爱上苻坚的时候,她就已经疯了,为了一份得不到的爱情,她已经失去了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理智。 “喂,”雪姬却是突然叫住苻坚,苻坚停下脚步,不知道雪姬还有什么话要说,轻轻转身,定定地看着雪姬,“怎么还有事情?” “我帮晓骁就是了。”雪姬说完这这句话,就听到一声浅淡的谢谢,然后是大门关上的声音,把她完全地吞噬在了黑暗之中,轻轻叹了口气,是不是只要是苻坚的请求,她就会无条件的答应。 哪怕知道这样的请求会让她心碎,会让她下地狱? ………… 苻坚出来的时候,顾卿袅已经带着慕容垂走了过来,慕容垂似乎看上去有些疲惫,在晓骁昏睡的这段热日子,他在牢中也非常不好过。他一次次问自己,明明是喜欢晓骁,为什么每一次对晓骁都只能带来伤害呢? 他明明是想把她捧在心上,让她得到自己所有的疼爱。可是事实上,他磨平了晓骁所有的棱角,让她遍体鳞伤。 苻坚看了慕容垂一眼,又看了晓骁一眼,他好怕,好怕晓骁一看到慕容垂就会想起他们的曾经,然后她会不顾一切地奔向他,让他又一次孑然一身。 他怕。 “你就是慕容垂?”晓骁见得苻坚过来,非常乖顺地钻进苻坚的怀中,又上下打量了慕容垂一番问到,这是一个非常特别的男人,她总觉得自己应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可是他又是那么特别,如果见过的话,她为什么会不记得了。 在这样的问题中,晓骁觉得她是非常纠结。 慕容垂听到晓骁的声音慌乱地抬头,可是晓骁开口的语言却是那样的生疏,生疏到仿佛从来不认识自己一般。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晓骁,却发现她竟然是钻进苻坚的怀中。 他恨。 却不是恨晓骁,他恨的是自己,他竟然给了苻坚这样的一个机会,让他可以带着并且拥有晓骁。 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之前和晓骁争吵是因为什么,他只记得,她应该对自己是失望了。 “我们见过吗?”晓骁托着腮帮子问到。“可是为什么我都没有听苻坚提起过你呢?”她瞪大一双好看的眼睛,语气中有很多的不确定,仿佛真的没有认出慕容垂一般。 苻坚松了口气,“她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 “你什么意思!”慕容垂焦躁地问到,“什么叫做失忆了,她为什么会失忆呢?” 苻坚深深皱眉,这个问题,是他要问慕容垂的,若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晓骁会病吗?若不是高烧未下,她会失忆吗?雪姬并没有把顾卿袅下毒的事情告诉给苻坚知道,所以他把所有的不是,都推到了慕容垂的身上。他有一肚子的不满要爆发出来,可当着晓骁的面,又不好发作。见得雪姬从屋中走了出来,难得上扬了一下嘴角。 “雪姬,你带晓骁先下去,朕有些事情要和慕容将军,单独说说。” 雪姬点了点头,收起了脸上的暗淡,“好,不过皇上,臣妾可以带晓骁去太医阁吗?我需要一两味药。” “去。”苻坚摆了摆手,他很放心雪姬,所以不管她带晓骁去什么地方都行,只要不在这里就是了。雪姬带着晓骁刚刚离开,苻坚的眸子,就一下子变得厉害了起来。 “我现在就来回答你,为什么晓骁会失忆!”苻坚站了起来,他虽然不是慕容垂的对手,但是这是他的地盘,他也不怕慕容垂会乱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吵架,我只知道我发现晓骁的时候,她晕倒在皇城外,被侍卫送了进来,高烧了整整十多天,连秦国最好的大夫都没有办法,要不是雪姬深明大义用司空家传家宝相救的话,她可能再也没有办法醒过来了。” 苻坚没有用朕的尊称,他这样说着,连最后的一丝冷静都没有了。不过如果让雪姬知道苻坚将她的行为概括为深明大义的话,她一定会更加伤心,她为什么要深明大义,还不是为了救一个已经失去了冷静的男人,为了不让他再继续折磨自己了。 “我会遵守诺言的,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我请你离开晓骁的世界。”苻坚示意一旁的侍卫松开对慕容垂的禁锢。“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晓骁的,我会给她最好的。” “她是我的女人,我来照顾。”慕容垂和苻坚之间的距离很近,他身手又非常不错,所以说话间,已经扼住了苻坚的咽喉,“你下令,把晓骁还给我,不然的话,我要你死。” “我选死。”苻坚没有半点的犹豫,他是绝对不会把晓骁还给慕容垂了,他是觉得不会让晓骁回到慕容垂的身边,再受半点的伤害。 慕容垂一怔,这个男人是疯了吗? “你杀了我,晓骁还有雪姬可以照顾,她会代替我好好照顾晓骁的。可是如果我把晓骁让给了你,你保证不会伤害晓骁了吗?” “我保证。”慕容垂手上的力度松了些。 “你拿什么保证?我上次已经相信了你一次,可结果是怎样的呢,你以为我这次还会相信你吗?你现在就两条路,一是放了我,滚。二是杀了我,死。反正不管你选什么,我都不会让你见到晓骁了。”苻坚丝毫不在乎,不在乎慕容垂只要稍微加大力度一点点,他就要下地狱了。 他是决计不能将晓骁再交付到慕容垂的身上了。 “求你放过她。”苻坚的声音软下去了,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却是对晓骁在乎得打紧。 慕容垂到底还是松开了手,苻坚跌坐在地上,一双眼睛依旧如同苍鹰一般,盯着慕容垂。 慕容垂刚才的确是想和苻坚来个同归于尽,可是突然反应过来,如果他们都不在了,晓骁还有谁能照顾呢?难道真的指望司空雪姬吗?老实说,他一直不大确定,司空雪姬是敌人还是朋友呢? 或许,没有了苻坚之后,她不会在乎晓骁的生死。 “你现在可以走了?”苻坚起身,下意识地往左一看,低声骂了一句该死,雪姬骗了自己,她哪是带晓骁去太医阁了,她分明就是带着晓骁藏在不远的了望阁。 那里视线极好,她们怕都是看到了。 慕容垂点头,转身离开。他算是知道了,自己已经是彻底地失去晓骁了。 第128章 什么,你要做他的女人 雪姬刚才有些不放心苻坚,所以才带着晓骁一起登高而看,不过看完之后,她发现自己又一次的自作多情了。 她眼神一向不错,透过高高的了望台她可以很清楚地读懂慕容垂和苻坚的唇语,然后从她们彼此中的动作猜了出来。 “雪姬,他们在做什么呢?”晓骁一脸奇怪地看着雪姬,为什么她的眼神会有那些的哀伤呢?似乎是结了一层淡淡的薄冰一般。雪姬轻轻叹了口气,“没事,晓骁,我现在觉得你真的好幸福呀。” “幸福?”晓骁微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雪姬会有这样的结论。雪津轻轻拍了拍晓骁的肩膀,她当然是幸福的了,不但有慕容垂一心一意的喜欢,而且还有苻坚,这个男人甚至是愿意为了她去死。这样的她,能不让人嫉妒吗? “我走了。”瞧得苻坚朝这边走了过来,雪姬往后退了一步,就是下了了望台。她怕等会看到苻坚和晓骁的腻味,她的心,又是要痛一会了。 不过也许有一天,她会痛着痛着就习惯了。 “你们不是去太医阁了吗?”苻坚登上了望台,语气中带着些责怪,当然他责怪的是雪姬,不是晓骁。这个女人,他连一句开玩笑的责怪都是舍不得。 “雪姬本来是打算要去的,可是我们有些担心你,所以就去了了望台。”晓骁缩在苻坚的怀里,坦白地交代问题,见得苻坚还是沉着一张脸,于是继续说。“我知道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嘛,大不了,我下次的时候去太医阁嘛。” 晓骁缩在苻坚的怀里,像是一只小猫一样,苻坚也只能轻轻叹了口气,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呀,你呀,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不能。”晓骁嘟囔着嘴巴,表情十分可爱,带着微微醋意,“你对我省心了,那么你就会对别的女人上心的。”那声音非常委屈,委屈到苻坚都以为自己是出轨了。 “我会对哪个女人上心呢?”苻坚笑了笑,却是将晓骁抱得更紧,他知道现在每一刻的幸福时光都是偷来的,如果有一日晓骁恢复了记忆的话,她还是会跟着慕容垂走的。 他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太清楚晓骁的性子了。 就好像,虽然他很好,虽然慕容垂一直给她带来伤害,但是她还是更想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是一样的。 他苻坚就是再好,也比不上慕容垂。 “你怎么又走神了?”晓骁抱怨了一句,苻坚是什么都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要走神,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这个男人似乎非常不放心自己,总觉得自己有一天会走了一样,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不行,你走神了,我要给你一个惩罚。” “惩罚?”苻坚一怔,而后是轻轻一笑,既然是晓骁要的,惩罚就惩罚,反正她罚什么,他都无所谓。 “吻我。”晓骁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我就罚你吻我,然后今晚和我一起睡觉。” 苻坚松开了环抱晓骁的手,“晓骁,我……不能。” “为什么?”晓骁哀怨地看了苻坚一眼,“果然你就是一个骗子,我以前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呢?” 苻坚吐了口气,“我不是骗子,我只是怕,如果我吻了你,你以后会后悔。” 他怕,如果有一天晓骁想起了过去的种种,会对自己有深深的怨恨。晓骁虽然没有听懂苻坚的话,但是还是起身,将手搭在苻坚的肩上,主动献吻。 “好了,现在是我吻你了。你就不用担心我以后会后悔了。” 然后又钻入了苻坚的怀中。苻坚紧紧地抱住晓骁,他到底是闯了什么样的大运,不然怎么可能偷到这样的幸福时光呢? 是的,偷。 ………… “什么!”饶是雪姬也不能淡定了,将刚刚喝进去的茶都是喷了出来。“你给我再说一次!” 她听力一向非常好,怎么刚才竟然是产生幻听了呢? “我要嫁给苻坚。”顾卿袅一字一顿说得非常坚定,似乎这个决定她思考了好久好久。 雪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努力地让自己的心平复下来,她还是觉得自己是产生幻听了,她觉得就是顾卿袅说自己要和楚凌冥婚,她都不觉得这事情会震撼到。 可是,这顾卿袅竟然说,她要嫁给苻坚。这年头,难道所有的人,都是疯了吗? 不行,雪姬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冷静。一旁的顾卿袅却是冷冷说到,“师傅,我是认真的,我要嫁给苻坚。我今天也只是来通知你一下,让你有个准备就是了。” 雪姬白了顾卿袅一眼,这种事情,是她说让她有个准备,就是可以准备好了的吗?也不知道过了好久,才是微微定了定,“卿袅,你认真的?” “我很认真。”顾卿袅的眼中是满满的坚毅。 “你还想着要报复晓骁?”雪姬这才是将顾卿袅的意图完全地吃味过来。顾卿袅要嫁给苻坚,自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想成为苻坚的女人,这样她就可以经常进出后宫,见到晓骁的机会更多,她自然就有更多的机会去对付晓骁。 她知道顾卿袅的执着,但是没有想到顾卿袅竟然是这样的执着。难怪祖母之前总是说千万不要喜欢上男人,一旦用情至深,那就会是一生的劫难。 可是,很多时候,我们是知道,但还是要往火坑里钻。 “当然。”卿袅见自己的心思被雪姬猜了出来,也倒是承认得爽快,“师傅我真不知道,你上次为什么要帮晓骁,要不我再用一次沉睡,这次没有琥珀冰晶,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敢用,就不要叫我师傅!”雪姬非常干脆地给了顾卿袅一个耳光,“我真不知道,我当初收你为徒,就是为了让你用我司空家救人的秘术害人的吗?顾卿袅,你已经让我没有了琥珀冰晶,是不是还要我们司空家颜面扫地呀!” 雪姬难得生气,也是第一次对顾卿袅生气。她不能再由着顾卿袅伤害晓骁了,因为她知道,她伤害了晓骁,也会同时伤害苻坚的。她不愿意让苻坚受到半点的伤害。 所以,她竟然是愿意为了苻坚,去保护自己的情敌。 呵呵,她可真够圣女的。 顾卿袅捂着脸,却是没有反驳。她心里有自己的计划,虽然知道这个计划非常疯狂,也知道没有一个人会支持自己。但是她的性子就是一旦决定,不管是多少匹马都拉不回来的。 她一定要想办法报复晓骁,至于要不要做苻坚的妃子,这事情还可以从权。 “卿袅,以后也不要在这皇宫出现了。”雪姬吐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对顾卿袅十分残忍,可是不报仇,她也可以活得更好一点,要知道如果让苻坚知道这次晓骁中毒是顾卿袅一手策划的,估计就是她也保不住顾卿袅的。 所以,让她远离了皇宫,还是非常不错的。 “为什么!”顾卿袅神色十分激动,她进宫是因为是雪姬的徒弟,所以宫里的人才没有在乎她的出现。可是现在雪姬不让她进宫了,她 以后是不是就没有办法了呢? 如果连皇宫都不能进的话,她还有什么办法呢。 她不能进宫,晓骁不能出宫,那么她应该如何报复她呢? “师傅……我……”顾卿袅还想请求雪姬,让她把自己留在宫中。雪姬却是表情非常严肃,“卿袅,这些年我放纵你很多次,但是这一次,请听我的。” “我不要。”顾卿袅咬唇,她如果这次答应了,她就没有报仇的机会了。她真的好没有用,不但刺杀王垂失败了,现在就连晓骁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自己一直信赖的师傅,又帮着外人。 “这事由不得你。”雪姬甩下这句话,就是走到了里屋,听到门砰地一声关上,顾卿袅知道,自己怕是没有机会了。 泪,又一次流了出来。 她发现自己真的好没有用,她现在活着,就是为了给楚凌报仇的,如果她没有办法活着的话,那么还不如死了算了,只是便宜了晓骁。 要知道,她现在整天给苻坚腻味,可是让她非常非常嫉妒,嫉妒到,想扒了她的皮。 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就准备往自己的手臂上一划,然后结束痛苦。突然却是被人拦下,那是个女人,穿着黑色的斗篷。 “师傅?”顾卿袅一怔,这是雪姬的国师服,可是雪姬都不是国师了,做什么要这样穿呢?女人将斗篷放下来,那斗篷下的脸,虽然非常漂亮,但是不及雪姬的倾国倾城,只是那一双眼睛,深邃得厉害。 “司空芮琳?”顾卿袅认了出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司空芮琳之前见过顾卿袅,也知道她的一些故事,“我说卿袅,这死很容易,只是你不想看到我弄死可足浑晓骁了吗?” “嗯?”顾卿袅一怔,她可不记得,晓骁和这司空芮琳有仇的。 “我要做皇后,她也想当皇后,所以我自然是要除了她。”芮琳非常干脆,她不喜欢转弯抹角。 顾卿袅一怔,这个女人,可真直接。 第129章 那个孩子不能留 “你又不喜欢苻坚,做什么要做皇后。”顾卿袅对司空芮琳的印象不是很好,总觉得这个女人的锋芒太过,似乎一旦靠近,就会伤人一般。司空芮琳倒是丝毫不介意顾卿袅那颇为不爽的语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不喜欢苻坚,但我喜欢皇后的位置。我要证明一件事情,证明雪姬可以做皇后,我也可以的。” 司空芮琳常年在雪姬的压迫下长大,所以一直都以战胜雪姬为目的。雪姬之前做了苻坚的皇后,她也是要做苻坚的皇后的。虽然她对于皇后什么,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兴趣。 “苻坚不会把后位给你的。”顾卿袅将匕首收了起来,她不是不想死了,只是觉得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多少有些不合适。 雪姬听到外面似乎有什么动静,本来是准备出去看看,却在听到司空芮琳的声音之后,安静了下来。 知道自己这样做不是很对,但还是靠在门上,努力听着外面的动静。当听到司空芮琳要做皇后的时候,心中一声轻笑,果然,她还是非常了解自己这个妹妹的,知道她看上的,是皇后的位置。 还有,一次证明她比自己厉害的机会。 其实想想自己这个妹妹也有些可怜,因为是庶出的关系,加上天赋不高,所以在司空家一向没有什么地位,跟从小被捧在掌心的自己相比,那绝对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难怪她会对自己有怨恨了。 “他不给我,你以为我就没有办法让他给了吗?”司空芮琳倒是对顾卿袅的无理没有半点放在心上,“其实,卿袅,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也很有慧根,只是雪姬一直都不教你些真正有用的巫术,不然的话,现在就是十个晓骁,都不是你的对手。” 顾卿袅脸色一沉,她很有天赋她知道,雪姬每每也是这样说。雪姬也想把自己会的一切都是教给顾卿袅,只是因为她一直跟着楚凌,荒废了学业,所以才学艺不精的。 以至于,现在都没有办法除掉晓骁。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顾卿袅到底还是品出了这句话中其他的味道,轻轻对芮琳说到,“你这样说,应该是有什么目的。” “是这样的。”司空芮琳坐了下来,“现在,你要杀晓骁,我也要杀晓骁,可雪姬却要救晓骁,你作为她的徒弟,不杀晓骁你不甘心,可如果杀了晓骁的话,又违背了师命,这样你两头都非常为难。我们司空家有一个传统,你拜了雪姬一人,就是拜了我们司空一家,所以你可以转投我的门下,我教你最好的巫术,帮你杀了晓骁,这样不是两全其美了?” 顾卿袅摇头,她一向非常有个性,是以这师傅,她也只服气司空雪姬一人。而且虽然雪姬不许她报仇,但是并不妨碍她和雪姬亦师亦友的情谊。 “据我所知,你的目的只是当皇后。如果苻坚让你做了皇后,你不就会放过晓骁了吗?这样怎么可以说,我们的立场是一样的呢?” “你放心,可足浑晓骁我是一定要杀的。”芮琳笑得花枝乱颤,“你要知道,如果我做了皇后,苻坚作为我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成天腻腻歪歪,这明显不是我可以忍受的。我宁可杀了晓骁之后和苻坚对坐到天明,也不愿意他揽着别的女人入睡!” 司空芮琳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非常恬淡,仿佛自己刚才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一般。顾卿袅却往后退了一步,果然呀,这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可是你要知道苻坚是君王,有很多女人是很正常的,你杀了一个,还能杀第二个吗?就算杀了第二个,都还有很多。”顾卿袅知道苻坚的后宫干净得离谱,但是女人还是有几个的。 “你怎么知道万不能杀第二个的呢?”芮琳反问到,“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办法杀完的呢?他敢娶,我就敢除掉。” 雪姬在里屋轻轻摇了摇头,她知道这绝对是芮琳可以做得出来的。那么她要不要去给苻坚说一声,让他可以提防一下呢?她觉得自己这样很下贱,很自作多情,很不顾自己心中的感受。 如果没有晓骁的话,她是不是就可以和苻坚在一起了呢? 雪姬这样想着,突然是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如果没有了晓骁的话,苻坚怕是要陪她一起去另外一个世界了,又怎么可能跟自己在一起呢?如果坐视晓骁至于危难,就是坐视苻坚至于危难。 她怎么可以让苻坚至于危难呢? 她总算是把这个问题想清楚了。她记得这间屋子有条密道是通向外面的,她现在就去给苻坚说,要让他好好防着芮琳,不然的话,他一定会后悔的。 “你还在考虑吗?”司空芮琳见得顾卿袅久久都不说话,轻轻笑了笑,“这事情倒也不是很急,我先送给你一件礼物。如果你喜欢的话,拜师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你现在只要记得,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就是了。” 顾卿袅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中就多了一个娃娃。上面写着晓骁的名字和她的生辰八卦。顾卿袅疑惑不解地抬头,雪姬经常说,像这样毫无技术含量的巫毒之术,是最不能登上台面的,而且也根本没有什么作用,所以她不知道,为什么芮琳要送自己这样的一个礼物。芮琳却是将一根针递给顾卿袅。 “你刺下她的小腹试试?” 顾卿袅有些疑惑,但到底还是刺了一下。 ………… “呜呜。”晓骁一脸可怜地看着苻坚,苻坚的表情也是非常焦躁,“晓骁,你怎么了,要不然我给你叫太医过来。” 晓骁点了点头,她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腹中一阵疼痛,虽然情况不是很严重,但她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反正苻坚这里的大夫是领了俸禄的,又不用她出钱,所以看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太医,晓骁这是怎么了?”苻坚抱着晓骁有些急切地问到,他可以处变不惊地处理各种事务,但是在面对晓骁的时候,却是没有办法做到处变不惊。 “启禀皇上,宸妃没有大碍。她现在有了孩子,偶尔的阵痛是正常的,只是宸妃刚刚大病初愈,这身子可要养好。” “孩子?”晓骁怔了怔,她竟然有了孩子,非常嫌弃地看苻坚一眼,一定是这个男人的错,他为什么不小心一点呢?感觉到晓骁的目光,苻坚只能是扯了扯嘴角。 他都忘记晓骁怀孕的事情了。只是,那个孩子,不是他的,是慕容垂的。 微微出了口气,让太医退下。这个孩子,他要还是不要呢?如果要的话,这可是一顶活生生的绿帽子,他带着不舒服,而且还会很麻烦。可是如果不要的话,对晓骁也是一种伤害。 他不能害了晓骁呀。 “你在想什么,我有孩子你不高兴吗?”撅起嘴巴,努力地要从苻坚的怀抱中挣脱出去。苻坚将晓骁桎梏得更紧,好,他退一步,如果是女孩的话,他可以留着,封一个公主,然后他会像疼爱晓骁一样疼爱她。但是如果是男孩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 他苻坚目前都没有一个儿子,秦国又是立长,总不能让慕容垂的儿子做秦国的太子,将这大好的祖国山河,让给慕容家。 这倒真是亡秦者,慕容也了。 正在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却见得雪姬走了进来,只是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苻坚也不纠结为什么雪姬会出现在这地方,连忙是起身将雪姬拉了过来。 “你帮我看看,晓骁这肚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雪姬一怔,她也才想起,这晓骁貌似是有了身子,她今天出来得急没有带龟壳,不过像辨别性别这样的小事情,是不用借助道具的。她只是轻轻看了一眼。 “是个男孩。” “哇唔。”晓骁非常高兴地拉着苻坚的手,“是男孩好呀,你长得这么玉树临风,如果是男孩的话,一定是非常漂亮的,说不定还没有长大,就有一群女孩喜欢了。” 可是苻坚的表情却是很不好。深深看了晓骁一眼,却是将雪姬拉到一旁。 “你看清楚了?要不然再算算?”苻坚还是没有办法相信,如果是女孩的话,根本就没有问题,但是为什么偏偏是个男孩呢? “皇上,晓骁肚子里的横竖都是个男孩,你就是让我算上几千次也变不成女孩。”雪姬双手一摊,“我现在已经确定是男孩了,你有什么想法呢?” “这孩子,不能留。”瞧得苻坚的表情非常纠结,雪姬只能开口,“皇上应该知道,如果晓骁一旦生下这孩子,那么他就是未来太子,是秦国未来的主人,可是他不姓苻,他姓慕容。” “不用你提醒。”苻坚闭上眼睛,声音听上去冷冷的。他心中像是一团乱麻一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样的决定才好。 “那好。这事情我不管。”雪姬耸肩,到底是回头看了晓骁一眼,她现在比以前还不会保护自己,而苻坚的后宫,却比慕容府危险十倍。这地方,晓骁怕也不能久呆。 第130章 你给我生孩子 “那你有没有办法把男孩变成女孩呢?”苻坚焦急地握住司空雪姬的手,“你是国师,你一定会什么巫术,可以把男孩变成女孩。” 雪姬非常无奈地将手从苻坚的手中抽了出来,她也希望有这样的可能,可是事实上,根本没有一种方法可以将男孩变成女孩的,而且要知道,她现在也不是国师了。“皇上,你冷静下,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法术呢?就算有,我也不会。” “那这事情怎么办?”苻坚虽然一向非常有主见,但是碰到晓骁的事情就会变得六神无主了起来,而且这次的事情,还是这样的大事情。雪姬叹了口气,“把孩子打掉,只有这样的一个办法,后宫凶险,她带着身子,很麻烦。”雪姬思考了一下,绝对还是暂时不要把她刚刚听到的那些话告诉给苻坚知道。 现在和燕国的战事还没有结束,苻坚忙那边的事情已经够可怜的了,如果连后宫的事情都还要操心的话,他这大病初愈的身子又怎么可能受得了呢? 苻坚摇头,他知道如果这个孩子没有了的话,晓骁一定会非常非常伤心,他真的不忍心,让晓骁伤心,他承诺过,不会再让晓骁伤心难过了,现在怎么可以食言呢? “把孩子生下来,做太子就做太子。”苻坚轻轻叹了口气,他到底还是为了晓骁变成了昏君,明明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孩子,却要把秦国的宝座给他。 “你疯了!”雪姬瞪大眼睛,虽然猜到了苻坚可能会有这样的打算,但是当他真正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彻彻底底地觉得,这个男人,绝对是疯了。他如果没有疯的话,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想法呢? 这不是把秦国三百年的基业让给旁人吗? “那我还有什么办法呢?反正这孩子我是一定要的。”苻坚说得非常确定,“而且朕的皇后,也只能是可足浑晓骁!” 他不管晓骁在乎不在乎后位,都要把最好的东西给她。 “好。”雪姬微微耸肩,“我还有另外的一个办法。晓骁现在有了身孕,不过是一个多月,皇上也可以临幸另外一个女人,让她也有了身子,然后催产到和晓骁一日诞辰,然后再对换,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苻坚一怔,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到时候如果是女儿,可以封为公主,然后说是雪姬算错了,不是男孩。如果是男孩的话,总归是他的儿子,做太子也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他把后宫都肃清了,到什么地方去找这样的一个女人呢? 又是看了司空雪姬一眼,突然,他明白司空雪姬的用意了。“雪姬,如果你想我宠幸你的话,大可以直接说,不需要摆出一副是为了晓骁好的模样。你之前说已经不喜欢我了,原来根本就是欲擒故纵的,你还喜欢我,是不是?” 司空雪姬往后退了一步,她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刚刚也是灵光一现突然是有了这样的一个想法,却没有想到苻坚竟然会这样以为,他和自己在一起那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她司空雪姬的性子吗?难道她的话,还不值得他信任吗? 再说,如果苻坚真的实施了这个计划,对他和晓骁都不会构成什么伤害,可独独,伤她才是最深的。 她可以和自己最喜欢的男人欢愉,但是却是为了有一个孩子,而且这孩子还要送给别人,用来不让晓骁伤心。 她轻轻扯了扯嘴角,她发现自己是越发下作了,竟然可以为了不然苻坚为难,这样委屈自己。 瞧得司空雪姬那没有半点颜色的唇瓣,苻坚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是说错话了,便是连忙道歉,“雪姬,我刚才只是说错话了,最近事情很多,我一时没有考虑清楚。” 雪姬微微对苻坚摆了摆手,表示这事情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她的心早是千疮百孔了,也不在乎多这一点的伤心了。 “那我们开始。”苻坚指了指一旁那张梨花木的大床,雪姬轻轻摇头,“今晚的时候,你到飞雪阁来找我。” 就算苻坚不看重与她的第一次,雪姬也要非常非常看重。她不想就在这里,随随便便就给了苻坚。 “好。”苻坚点头,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真的欠了雪姬好多东西,而且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补偿才好,因为他知道,雪姬要的只是他的一颗真心,可是他已经把自己的心全部都给晓骁,又怎么可能给到雪姬呢?“你还有什么别的心愿吗?” “没有。”雪姬摇头,“如果说一定要有的话,我想做那个孩子的干妈。” “皇上,”突然却是有宫人闯了进来,神色非常紧张,“皇上,后宫处突然出现了一处神迹,国师大人招大家去看看。” “国师大人?”苻坚狐疑地看了雪姬一眼,才想起现在司空雪姬已经不是国师了,现在的国师是司空家的另一个女人,司空芮琳了。“什么神迹?” “御花园的那颗铁树开花了。”宫人十分激动地说到。“微臣还记得前国师大人说过,铁树开花,必有大事。” “我说过。所以我们一起去看看。”雪姬还没有等苻坚开口,就主动坦白,她刚刚算了一卦,这铁树开花本来都是吉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铁树开花竟然是非常非常恐怖的凶兆。 而且,还是累及江山社稷的凶兆。 “我也要去。”晓骁听到这里热闹的动静,也按耐不住了。苻坚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奈何不了晓骁,也只能带着她一道了。 赶到现场,才发现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但是苻坚毕竟身份不同,于是带着晓骁和雪姬就是到了最里面,那株百年从未开花的铁树,竟然是开得异常绚烂,妖娆的红色花朵还一连开了好几处。 “哇,这花好漂亮。”晓骁由衷地赞美到,准备伸手一摸,却被雪姬拦了下来,雪姬四下找个一圈,才找到了司空芮琳,清了清嗓子,“芮琳,这事情是怎么回事呢?” 现在不是这铁树应该开花的时候,所以应该是有人做了手脚。 “雪妃娘娘,虽然您是我的姐姐,但是现在您还是应该叫我一声国师大人。”司空芮琳不急,指了指一旁的顾卿袅,“我今天本来和卿袅一起逛御花园,逛到这铁树前的时候,她不小心将手弄伤了,这血滴在铁树上,就开了花。要知道这铁树开花极难,所以我就找了皇上和大臣们过来,想一起参详参详,这铁树开花什么的,到底是吉兆呢,还是凶兆呢?” “这自古铁树开花都是吉兆,这次肯定是我们要打一个大胜仗了。”一位还算有些见识的官员说到,其他人也是纷纷复议,的确,这世间流传的铁树开花都是有吉兆呀。 “雪妃娘娘又是怎么以为的呢?”司空芮琳将了雪姬一军。雪姬微微默了默,“国师大人,您可真会说笑,您是国师,这事情您自然是清楚的,怎么可能问我一个女流之辈呢?而且我今天一无龟壳二无木签,你让我如何算得出来呢?” “那就让我算算。”司空芮琳将龟壳拿了出来,“这铁树开花,本来是大吉大利,但是却不是时候,因为她不是自然开放,而是认为催生而成的,所以这吉兆只属于顾卿袅一人,如果大秦也想有吉兆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顾卿袅做妃子,并得到皇上的宠幸,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苻坚一怔,还有这样的事情? 雪姬却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这顾卿袅怕是跟了司空芮琳了。她之前说不让顾卿袅再进皇宫了,可是如果一旦顾卿袅做了苻坚的妃子,哪有不进皇宫的道理呢? 这才是他们要弄这神迹的根本目的。她算是明白了。 雪姬刚准备开口揭穿司空芮琳的用意,司空芮琳却是抢先说到,“刚才雪妃娘娘已经说了,您只是女流之辈,这事情您不知道。而且这事情关系到整个大秦的国运,我想雪妃娘娘不会有什么其他的看法。” “还有皇上,有关神迹的事情,一向是司空家说了算,再说不过是后宫多了个女人,和大秦国的运图相比,皇上应该不会拒绝。”司空芮琳又继续说到。 苻坚点了点头,他没有反驳的理由。他突然意识到之前雪姬的话是对的,这司空芮琳的确是一个麻烦,而且还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等等,我有意见。”晓骁却是站了出来。苻坚拉了拉晓骁的衣袖,这个女人安静看戏就是了,这出来是做什么呢? 哪知道晓骁一开口,说的话,比刚才司空芮琳说的话,都还要让人震惊。 “你们要给皇上娶新的妃子,你们问过皇上的意见之后,是不是也要问我们这些宫中妃子的意见呢?不然的话,可就不合适了。” ………… 第131章 你怎么可以喜欢别人呢 “我没有意见。”雪姬轻轻出了口气,晓骁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她刚刚就是指望雪姬能够有意见的,结果没有想到雪姬竟然这样不给力,也只能耸了耸肩,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那我也没有意见了。” 苻坚无奈地笑了笑,虽然现在的事情让他非常头痛,但是晓骁的缺一根筋还是让他相当快乐的。轻轻刮了晓骁鼻子一下,晓骁却是趁机低声警告,“苻坚,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动别的女人,就不要再碰我了。” 苻坚一脸委屈,却将晓骁抱得更紧了。 他有这一个都是多了,怎么可能动其他女人呢?当然,除了司空雪姬,因为他必须要用雪姬的孩子去保护晓骁,保护秦国。 夜幕深重,苻坚好容易将晓骁哄得睡着了,然后偷偷走了出来。 飞雪阁。 苻坚从来没有进过这间院子,他让雪姬做雪妃的时候,这个女人就提出要皇宫中最远最安静的地方。苻坚觉得这个要求虽然奇怪,但终究是无伤大雅,于是就同意了,将准备修葺成冷宫的宅子装饰成了雪姬的屋子,雪姬倒也是不在意,只是从目前这装潢来看,这个女人应该是相当相当会享受。 因为光是这院子,雪姬就修得非常漂亮。 正殿的门框上刻着一副简单的对联,用的是上古的文字,是以苻坚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然后推门而入,并没有丫鬟和宫人,苻坚觉得雪姬大抵是知道今晚自己要来的关系,所以就把他们都遣散了。 里屋的装扮也非常简单,但是却是非常独特而有味道。正殿正中的墙上,挂着一幅地图,那是秦国目前的版图,上面细致到每个州,每个郡,每个县,然后再上面批注了当地官员和主要粮食作物和产量,可以说是非常丰富,让人叹为观止。苻坚微微摇头,这地图怕是比宫里专门负责统计的官员都要画得更为详尽。 如果雪姬是男人的话,一定是非常非常得力的官员。 再往里走,就到了卧室。雪姬穿着一件白色的轻纱,曼妙的身形若隐若现,在苻坚进来的时候,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没有丝毫的诧异,仿佛知道他早晚会来的。 可是雪姬心中的焦躁,还是暴露出了她当时的不安,在苻坚刚刚进来的时候,雪姬就听出了苻坚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一步一步的逼近,她的心,就越来越烦躁。 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傻,为什么会给苻坚建议那样的一个馊主意呢?她不是已经决定要忘记苻坚了吗?可一旦都有了他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忘得了呢? 其实雪姬错了,她根本就不能忘记苻坚,和他有没有自己的孩子没有半点关系,就算雪姬没有孩子,她也不可能忘记苻坚,就算强迫着自己必须要放弃,也会在某一日,思绪如潮水一般地涌上来,让她想起。 “你来了。”雪姬坐起身子,将身上的薄衫彻底的除掉。苻坚往后退了一步,他直到现在才发现,雪姬的身子,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的。 将雪姬推倒在床上,吻上了她妖娆的唇,“我们速战速决。” 这句话,让雪姬的心好痛。 果然,他要和自己好,不是因为喜欢,甚至连愧疚都不是,他只是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可以将晓骁从水深火热钟解救出来的孩子。 苻坚,你在救晓骁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你在用一种非常非常残忍的方式,在伤害我呢?雪姬在心中冷冷地问了一句,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只能生涩地回应着苻坚的这个吻。 这个,错误,却让她不得不沉沦的吻。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是雪姬,不是晓骁。 ………… 晓骁立在窗前,呆愣着看着里面的一幕,雪姬的床没有帷帐,所以她看得非常清楚。今晚的时候司空芮琳带着顾卿袅说找她有点事情,她虽然觉得奇怪但是还是跟着过来了,没有想到就看到这样的一幕。 就在下午,苻坚才说这辈子都不会再动其他的女人,可是现在他却正在和雪姬办事。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她气苻坚心中还有别的女人,也气他既然没有办法为什么要给自己承诺。 果然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承诺。 突然,微微震了震身子,她刚才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想起自己在对着一个影子歇斯底里地骂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和她在一起呢?年纪当初不是说过溺水三千,只要我一个的吗?呵呵,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承诺是最贱的呢?” 但是,她却看不清那个男人脸,只是从身形上看,这个人不是苻坚。 微微捶打了自己的脑袋一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她怎么还在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事情呢?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冲进去质问苻坚,让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她今天可是捉奸在床了,她一定要苻坚给自己一个交代。 一旁的司空芮琳却是拉住晓骁,“宸妃,您是要冲进去吗?可是你是皇上的妃子,雪妃娘娘也是皇上的妃子,她和皇上亲密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您冲进去不但没有任何作用,还会扫他们的兴致,而且如果让别的大臣知道,会说您善妒,到时候您这宸妃也没有办法做了。” 晓骁将头一偏,她这才是想起貌似雪姬和自己一样,都是苻坚的妃子,是他的女人。可是这样想着,心中的不爽还是没有办法平复,“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要进去,我要问他,他下午答应我的那些事情都不算了吗?” “宸妃,您听我说,您现在进去,只会被皇上骂一顿。你看看雪妃长得那么漂亮,人又聪明,琴棋书画都非常不错,这样完美的女人,皇上不喜欢也很难,是?” “那怎么办?”这口气,晓骁无论如何却也咽不下去,她虽然对雪姬一向印象极好,但是她也不能抢了自己的男人呀。 “这简单呀,您现在和皇上这么好,找个时间随便找个理由,让她不做皇妃,然后把她赶出皇宫,这样皇上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司空芮琳笑了笑,她的最终目的,就是让自己拥有雪姬曾经拥有的一切,然后让雪姬一无所有。 “这不好。”晓骁咬唇,她之前听苻坚说,自己这命还是雪姬救的,这人不能忘恩负义,怎么可以将雪姬赶出去呢?再说了,把雪姬赶出了皇宫之后她应该怎么生活呢?开个算命摊? “我说宸妃娘娘,您现在可别妇人之仁,如果任由着雪姬的话,你知道自己会是怎样的后果吗?你以为像雪姬那样的女人,你是她的对手吗?”顾卿袅在一旁添油加醋,虽然她不想针对雪姬,但是只要雪姬在宫中的话,他们就没有办法专心对付晓骁。 “让我再想想。”晓骁咬唇,却是离开了。她不能再在这地方多呆上一秒,否则她的心怕都要碎掉。 这件事情,她真的要好好想想。 “芮琳,你怎么知道皇上今晚会临幸师傅呢?”等到晓骁走远,顾卿袅连忙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雪姬做了那么久的皇后苻坚没有宠幸过,做雪妃也那么久了,苻坚更是连门都没有进,怎么今天就突然太阳从西边升起了呢? “因为,晓骁有了生孕,是慕容垂的。”司空芮琳笑了笑,“对了,你到现在都不改口吗?还叫那个女人师傅的话,我可是要生气的。” “晓骁怀孕的事情,我知道。但是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顾卿袅到底还是不愿意改口,只能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索性司空芮琳倒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微微笑了笑。 “晓骁现在怀孕了,而且还是个男孩,如果生下来的话,就是秦国的太子,但是他却是慕容垂的孩子。苻坚想留下孩子,雪姬不同意。然后权宜之计,只能让雪姬帮苻坚生个孩子,然后偷龙转凤和晓骁的孩子对换,这样一来,既不会让晓骁伤心,也不会坏了秦国的基业。”司空芮琳就知道雪姬会有这样的计策,于是顺水推舟,让晓骁过来看了一场真人秀,如果她估计得不错的话,雪姬出宫的日子,怕是近了。 顾卿袅听完芮琳的话后愣了好久,这个女人未免太有心机了一点,如果真的同她合作的话,会不会最后连自己都要赔进去呢?但是,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反悔了。 她知道自己很对不起雪姬,但是为了报仇,也只能对不起了。 第132章 我们有过去和曾经吗 晓骁冲回房间,那些事情她是越想越生气,就在早上的时候苻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自己不会碰别的女人,晚上的时候就和司空雪姬好上了,她知道司空雪姬是非常非常漂亮而且聪明的女人,如果拿自己和司空雪姬比的话,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果苻坚真的喜欢司空雪姬的话,自己就没有半点的机会了。 她突然觉得很伤心很伤心,睡意也没有了。她站在院中,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觉得心中很失落。突然似乎是听到笛声从隔壁的院子传来。晓骁好奇地走了过去,然后非常干脆地一跳,就上了屋顶。 哇咧。这琴声真心不错。 因为已经失去了过去的记忆,所以晓骁甚至都不记得自己这身子曾经是燕国第一女将,所以上屋顶什么的,根本就不是难事。她现在只能是一脸可怜地站在屋顶上不上不下,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呢?心中一个劲地抱怨,她刚刚只是打算轻轻一跳,看能不能看到些什么,结果没有想到一下子就上了屋顶。 这上来容易,下去应该怎么办呢?总不见得直接跳下去。晓骁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刚才还觉得空灵悦耳的笛声,现在也让她觉得十分烦躁了,要不是这笛声,她怎么可能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呢? 突然,脚下一个不稳,她竟然是滑了下去。眼看着屁股着陆,马上就要开花了。突然是闪出一人,将晓骁稳稳抱住。 晓骁惊魂甫定地看着那个男人,一声谢谢还没有说出口,就愣在当下。 这个男人她认识,她今天在大殿的时候才见过,似乎是叫什么慕容垂的,见得慕容垂的手中还拿着一把笛子,刚才的笛声应该就是他吹的。只是白天的时候苻坚明明叫他将军,她算是孤陋寡闻了,要不然,她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像慕容垂这样有腔调的将军呢? 慕容垂只是死死盯着晓骁,从一开始到现在,他的眼睛就从来没有一秒钟不在晓骁的身上。他本来只是在院中散心,没有想到晓骁竟然从天而降,瞧得她慌乱地要从屋檐上跌落下来,他就奔了过来,虽然对自己的速度和身手都有信心,但是还是怕一个赶不上让晓骁受伤了。 只是,他突然想起一个重点,这个女人大半夜的翻墙过来做什么? “呵呵,慕容将军,可以放开了我了吗?”晓骁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她觉得再被慕容垂这样看下去的话,她一定会非常非常不好意思的,要知道慕容垂的眼睛过于厉害,像是一把剑一般,让她的心里很不好受。慕容垂只能尴尬地退了一步,和晓骁隔出了些距离,心中多少有些疑窦,“晓骁,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今日在大殿上,苻坚说晓骁是失忆了,他觉得这一定是苻坚随意找的一个借口,有了这个借口,他和晓骁就在没有回去的办法了。 其实,就算晓骁没有失忆,他们也回不去了。对比苻坚和自己,他真的输了他太多太多的东西,如果他是晓骁,也会选择苻坚,然后无情地将他抛弃的。 所以,他从来不怪晓骁,做了那样的一个决定。他只怪,为什么他没有办法留住她。 晓骁摇头,她刚刚努力想了好久好久,但是还是没有想到自己和慕容垂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故事。微微长长地出了口气,“我是真不记得了,之前生了好大的一场病,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头脑都是一片空白,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办法想起来。” 说着,就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一下,有些可怜地望着慕容垂,“慕容将军,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忘记你的。要不然你给我说,告诉我,我们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晓骁一脸恳切地望着慕容垂,慕容垂却是往后退了好大的一步。过去的事情,他都记得,可是要开口告诉晓骁,他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说起。他能说自己是她最喜欢但是同时也是伤她最深的男人吗?怕是不行,过去的事情,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只能是抬手拍了拍晓骁的肩膀,“其实,我们过去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我……我是你的……哥哥。” 他到底不敢说,丈夫一词。 晓骁点了点头,难怪她之前就觉得慕容垂给人一种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觉,如果他是自己哥哥的话,那么过去的一切事情都可以说得通了,却瞧得慕容垂的脸色很不好,以为他是在怪自己这个妹妹竟然是把哥哥忘记了,她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忘恩负义,于是扯着慕容垂的衣袖撒娇说,“好哥哥,我知道忘记你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苻坚最近一直在帮我找大夫,我想我很快就会想起来的。” 慕容垂笑了笑,将晓骁的手紧紧握住,他希望晓骁记得自己,却也希望晓骁忘记自己。 他想和晓骁在一起,却不敢再给晓骁造成任何的伤害了。 所以,是时候放手也不错。 “对了,哥哥,你刚刚吹的是什么曲子,可真好听,我在那头听了,忍不住,就翻了过来。”晓骁一边说,一边微微吐了吐舌头,要不是刚刚为了听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曲子,她也不至于翻墙,更不至于从屋檐上掉下来,索性没有受伤,要不然的话,可就亏大发了。 “只是随意吹了吹。”慕容垂将笛子塞到晓骁的手中,“如果你喜欢的话,哥哥就把这笛子送给小妹了。” 晓骁看了看那把笛子,通身碧绿,一看就知道是用上好的玉石雕琢出来的,凑近又是细细观察了一番,觉得非常漂亮,但到底还是拒绝了慕容垂的美意,“哥哥,晓骁又不会吹笛子,这么好的东西,我拿着也没有什么用?” “你不喜欢?”慕容垂皱眉,他刚刚分明是看到了晓骁眼中的喜欢,“如果你喜欢这笛子的话,大可以拿走,没有关系的。” “我喜欢。”晓骁这次没有掩饰自己对这笛子的喜欢,但是却是话音一转,“但是,它放在我这,就只是一件装饰品,没有办法演奏出好听的曲子,反而是失去了自己的价值,所以我们应该把它留在最适合它的地方才是。” 最适合它的地方? 慕容垂点头,晓骁就是一把笛子,他虽然爱她,但是她的确应该去最适合她的地方,她留在这里,他只能带给她无尽的伤害,除此之外,便是在也没有了。 “对了,晓骁,你大晚上不睡觉,在屋顶上做什么呢?”慕容垂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换了一个话题。 晓骁扁了扁嘴巴,又想起了刚才的一幕,彻底没有了睡觉的心情,“哥哥,如果你的妹夫欺负你妹妹的话,你会帮我还是帮他呢?” “妹夫?”慕容垂将这个称呼悟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晓骁叫的是苻坚,于是点了点头,“我自然是帮我的妹妹了,只是晓骁这样问,莫不是被苻坚欺负了?” “是。”晓骁这倒没有否认。“他明天就要封我做皇后了,可今天晚上还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好,我知道雪姬也是他的妃子,但是我心里就咽不下这口气。”晓骁恨恨地抱怨到。 慕容垂听得这话就来气了,苻坚当时是怎么答应的呢?他不是说会好好善待晓骁的吗?怎么还会让她伤心呢?他不是心里只有晓骁吗?做什么还要喜欢别人呢? “走,我们现在就去找苻坚。”慕容垂带着晓骁一翻身就到了皇城内。晓骁白了慕容垂一眼,她觉得自己就已经非常容易激动了,怎么这个男人比自己还容易激动呢? “慕容将军,我一直在等你。”慕容垂带着晓骁刚刚落地,就听到一个女声响起。那女子藏在黑暗中,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慕容垂之前看司空雪姬穿过,大抵应该是国师专用的衣服。 “你是雪姬?”虽然衣服很像很像,但是眼前这人应该不是雪姬。 “我是芮琳,雪姬的妹妹。”司空芮琳解释到,“慕容将军深夜进皇宫做什么呢?” “你不是专程候着我的吗,怎么竟然不知道?”慕容垂一眼就看出了芮琳的不简单,于是拉着晓骁就要走,不想和芮琳多说一句话。 “我知道。”司空芮琳笑了笑,“你现在不过是要找苻坚讨个说法,可是慕容将军现在一无兵权,二皇宫戒备森严,你如何见得到苻坚,就算见到的话,你又应该对他说些什么呢?” 慕容垂安静了下来。的确,他见到苻坚之后,也只能质问他为什么要辜负了晓骁的喜欢,其他的,就什么都不能了。 “我换个问题,你觉得是你能照顾好晓骁,还是苻坚能照顾好晓骁呢?他之前给你说慕容府凶险,难道宫中就太平了吗?更何况晓骁现在有了孩子,这后宫女人不多,可多少会对晓骁有不满呢?” 慕容垂将司空芮琳拉到一边,这个女人应该有些话要单独和自己说说。 第133章 带她离开皇宫吧 “慕容将军,我现在虽然是国师,但是毕竟男女有别,你这样拉着我是做什么呢?”司空芮琳半开玩笑地示意慕容垂放手。 慕容垂将手松开,刚才只是一时情急,他没有想过自己要对司空芮琳做什么,要知道这个女人也非常危险,虽然和她没有深交,但是她那一双眼睛,就暴露了她所有的危险。 “我没有想到堂堂的慕容将军竟然怕我一个弱女子。”司空芮琳轻轻一笑,一步步向前和慕容垂之间没有半点的距离,“我们还是来说一点正事。” “嗯?”慕容垂点头,他当然要说正事,他现在可没有功夫和司空芮琳闲聊,“你刚刚说晓骁在皇宫中十分危险是怎么一回事情?” “很简单。”司空芮琳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她早就猜到慕容垂应该对晓骁还是有很多很多的眷顾,所以他一定不甘心晓骁被苻坚抢去。“顾卿袅现在已经在宫中了,她要报复晓骁你是知道的。上次的事情就是她一手操纵的。另外晓骁有身孕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你以为雪姬可以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吗?要知道晓骁之前中的就是沉醉,这种巫术,只有我们司空家的人才会。” 沉睡?慕容垂低头,似乎是在思考,“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我不是帮你。”司空芮琳说得非常干脆,“苻坚现在想让晓骁做皇后,我也想做皇后,如果你不把晓骁带出皇宫的话,我就杀了她。当然,我不会再用什么沉睡,如果要我动手的话,我要一刀毙命。” 慕容垂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厉害了起来。袖中的短刀已经到了手上,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杀气散发开去。 司空芮琳往后退了一步,她知道慕容垂想要做什么,她若是没有几把刷子的话,怎么敢同慕容垂叫板呢? 而且从刚刚开始,她就已经在空气中下了一种毒气,无色无味,武功越高受到的伤害也会越厉害。她妄图用这样的方法缩小她和慕容垂在武功上的差距。 “慕容垂,你要做什么?”司空芮琳握着皮鞭问到,他要出手了,要不然做什么浑身都是杀气呢? “我要杀了你。”慕容垂话音刚落,短刀就到了手上,避开司空芮琳的长鞭,不过一瞬间,匕首已经到了司空芮琳的脖颈前,只要再深一刀,她就必死无疑。 司空芮琳出了口气,大抵慕容垂也察觉出来自己下了毒,要不然的话,他何必选用快攻一招制敌呢?要知道玩弄敌人也是非常有趣的。 “慕容将军为什么要杀我呢?”即便是刀已经架在了脖颈上,司空芮琳还是没有过度的慌张,她的语气依旧平稳,仿佛是在和慕容垂聊天一般。 “因为,你想害晓骁。”慕容垂说得非常确定,他不想把这样一颗定时炸弹留在晓骁的身边,在宫中晓骁除了苻坚以外根本就没有值得信赖的人,所以把她留着,就是埋了隐患。 “要杀晓骁的人多了,你杀得完么?”司空芮琳一笑,她似乎很享受目前这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 “我见一个杀一个,总可以。”慕容垂不介意自己的手上有太多的血腥,他觉得自己可以为了晓骁表现出足够的疯狂。 “那么顾卿袅呢?”司空芮琳非常清楚慕容垂的死穴,她虽然不清楚慕容垂为什么不动顾卿袅,但是也知道他们之间应该有一定的故事。 果然慕容垂的身体有明显一颤,楚凌临死之前告诉他,一定要好好照顾顾卿袅,因为这句话他忍了顾卿袅好久,如果顾卿袅真的在宫中,而且会继续对晓骁构成伤害的话,他只有带晓骁离开,说不定隐姓埋名到一个小地方,没有人知道他们,也就没有了危险。 只是现在的晓骁没有了记忆,她会愿意跟自己一起离开吗? “慕容将军,你放了她,我保证我在,她不敢动晓骁。”突然司空雪姬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芮琳到底还是她的妹妹,如果就这样死了的话,她心里多少还是会过意不去。她已经让司空家颜面扫地了,如果芮琳再出了事情的话,那不可一世的司空家怕是会一蹶不振了。 “你用什么保证?”慕容垂斜眼看了雪姬一眼。他一直对雪姬的身份有一定的怀疑以,这个女人有的时候是朋友,有的时候却像是敌人一样。他不知道应该是相信,还是应该防范。 “晓骁是苻坚的心,如果没有晓骁的话,那么苻坚就会生不如死,我总不能让我喜欢的男人生不如死。”雪姬解释得非常简单,但这样解释的时候,心里却非常难受。她也想成为苻坚的唯一,只是可惜他的心里和眼里都只有晓骁。 慕容垂满意雪姬的这个答案,却还是没有松手,“雪姬,我问你,你有办法让晓骁想起过去的事情吗?” “没有。”雪姬摇头,“我又不是大夫,怎么可能让晓骁想起过去的事情呢?” “好。我这次放过你。下次别让我知道你会对晓骁不利。”慕容垂收了手中的短刀,然后快步离开,不是他想放过司空芮琳,而是发现自己似乎是中了毒,虽然有把握杀了芮琳,但是杀了之后,怕是没有办法全身而退。 他要把这条命留下,好好照顾晓骁。 如果皇宫没有办法待下去的话,他一定要为晓骁建成一个足以依靠的家。 “别以为我会感谢你。”芮琳冷冷看了雪姬一眼,“怎么,现在肚子里应该是有东西了。” 雪姬轻轻扯了扯嘴角,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刚刚才同苻坚欢愉完,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呢?不过伸手轻轻一算,“妹妹,你也是司空家的女人,应该知道司空家的女人一向很能生养,而且是一索得男。” “是吗?那我就恭喜姐姐了。”司空芮琳恨得牙痒痒,“不过,十月怀胎,这之中如果出现了什么意外的话,那……” 雪姬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芮琳,你要知道,我不跟你斗,这不代表我不是你的对手。” 雪津这句话说得非常没有底气,因为她的确不是司空芮琳的对手。司空芮琳耸肩,她对这事情根本不放在心上。 雪姬目送芮琳离开。 ……………… 苻坚回到晓骁房中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晓骁躺在床上,手中握着一把玉箫,微微蹙着眉头,和以往那个无忧无虑的晓骁有了一定的差距。 “你还不睡觉?”苻坚走近,将晓骁的玉笛拿了过来,玉笛上的一个“垂”字让苻坚的身子微微颤了颤,“晓骁,你……这笛子从哪里来的?” 他自私地为了不让晓骁想起过去的事情,已经将所有关于慕容垂的东西都给扔了,为什么晓骁手上还会有慕容垂的东西呢? “这是慕容将军给我的。”晓骁咬唇将玉笛抢了过来。 “你今晚见过慕容垂?”苻坚的声调不由得提高了,晓骁为什么会去找慕容垂呢?她怎么知道慕容垂在什么地方呢? 果然,她怕是已经想起了过去的所有事情了。果然,她要离开自己了,果然,他之前所有的快乐,都是偷到的。 “我见过慕容垂了。”晓骁扁了扁嘴巴,“只是我没有想到慕容将军那么英勇的一个将军,竟然会吹笛子,真让人大跌眼镜呀。” “所以,你要走了,是。”苻坚没有听进去晓骁的话,只是低着头,把自己陷入无尽的哀伤之中。 “走?”晓骁瞪大眼睛看着苻坚,这个男人是在赶自己走吗?他为什么要把自己赶走呢?难道他有了雪姬之后,就不要自己了吗? 她觉得心中一阵阵委屈,竟然是哭了出来。 “晓骁,你哭什么?”苻坚被晓骁的泪吓了一大跳,他都没有哭,晓骁为什么要难过呢? “呜呜,……你都不要我了,我为什么不哭呢?”晓骁一边用粉拳打在苻坚的身上,一边抱怨到,“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晚上都做了什么事情,你今天晚上去雪姬姐姐那里了。你一定是喜欢雪姬姐姐,不要我了。” “你知道我今晚去找雪姬了?”苻坚表情有些尴尬,虽然他之前就知道这些事情一定瞒不过晓骁,但是被揭穿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我当然知道了。我还知道,你现在有了雪姬,就不要我了。你还是让她做皇后,让她给你生孩子。” 苻坚从背后抱住晓骁,脸上竟然是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晓骁刚才应该是吃醋了,他觉得非常满意,因为晓骁竟然会为了自己吃醋,这算不算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呢? “晓骁,我从来没有说过不要你的。”苻坚将晓骁抱得更紧了,“我和雪姬在一起,不过是她想要个孩子,她为了我做了很多的事情,所以……” 他知道自己这个解释很苍白,但是他也只能这样解释。 第134章 晓骁的危机意识 虽然晓骁一向睡眠质量良好,但是在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之后,还是有些小失眠,她觉得苻坚应该喜欢雪姬了,就算他说是为了给雪姬一个孩子才和她好上的,但是这样的理由也未免太牵强了。 而且雪姬太完美了,晓骁觉得如果任由着局势这样发展,总有一天苻坚会被抢走的。她终于有了危机意识。怎么办呢?晓骁想了想,自己的性格又刁蛮又任性,有的时候还有些蛮横,估计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喜欢,所以现在只有一条出路。 装大家闺秀。 苻坚下朝,刚刚进了寝宫,就觉得似乎气氛有些不对,平时寝宫的丫鬟都不见了,而且晓骁也没有出来迎接。要知道她平时就像闹喳麻雀一样,为什么现在却没有了半点动静了。 苻坚觉得心中有些不安,却也只能慢慢地走近,有些担心晓骁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测,比如被绑架,或者又逃出了皇宫。苻坚一拍大腿,很有这样的可能,就准备出去叫人了。 突然,晓骁出现在他的面前。 “臣妾给皇上请安。”非常标准的一个动作,苻坚瞪大眼睛看着晓骁,他认识晓骁的时间不短了,她什么时候一本正经地见这个女人给你自己请安了,而且还叫他皇上的,今天的太阳,不是打西边升起的。 他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是掉了一地,“那个,晓骁,你起来,而且以后叫我苻坚就好了。” “皇上,臣妾以前都是错了,皇上是九五之尊怎么可以直呼其名呢?而且皇上这是在后宫,您叫我宸妃就是了。至于晓骁的闺名怕是于理不合。”晓骁蹲着身子,嘴上这样说,在心里却将苻坚骂了一通,谁让他好死不死竟然是皇上,这平时不讲规矩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不适,但是一旦讲起规矩,她就觉得非常非常麻烦了。 “那个……晓骁……阿不,宸妃,你是在生气吗?”苻坚实在不能揣摩为什么一个晚上过去,晓骁的性子就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以为她还在生气,“晓骁我错了,你能正常一点不,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去雪姬那边去了。” “皇上,臣妾没有生气,臣妾不应该那么自私,您有去宠幸别的女人的权力。”晓骁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来。她今早的时候问了宫人们,让他们告诉她自己最大的缺点是什么,然后那群宫人一致说,是太过于专横,独享苻坚了。要让她与人分享。 可是,她舍不得呀。 “宠幸别的女人?”苻坚瞪大眼睛,他绝对想不出这样的话,可以从晓骁的口中说出来,他将手放在晓骁的额头上,眉头皱得厉害,“你也没有发烧呀,为什么会这样想呢?该不是又病了?” “你才病了呢,你全家都病了!”晓骁低声咒骂,才不管这一声咒骂是不是也把她牵连进去了。 “晓骁你刚刚说什么?”刚才晓骁的低骂苻坚没有听得清楚,于是又问了一次。 “我……臣妾刚刚说,如果皇上觉得臣妾病了的话,那么臣妾就病了,臣妾等会就去找太医,给臣妾看病。” 苻坚长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女人是真的病了,而且分明病得不轻。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苻坚忍了好久,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好好问一下,不然他今晚怕是没有办法安心睡觉了。 “我今天很好呀。”晓骁一脸疑惑,“不是,臣妾是说臣妾今晚没有什么不好,如果皇上不嫌弃的话,等会臣妾就伺候您洗脚捶背。” 苻坚看了晓骁一眼,深深觉得这个女人应该是有什么问题,要不然做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呢? “晓骁,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苻坚上下将晓骁打量了一番,“你为什么今天说话都好奇怪,真不是在生气?” “我没有生气。”晓骁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装下去了,只能把自己的本性暴露出来,“我只是觉得我又任性,又蛮不讲理,雪姬又温柔又聪明,我觉得自己会被比下去的,到时候你就不喜欢我了。” 苻坚无奈地笑了笑,他不得不佩服晓骁,她的想象力真心不错。“我说你个傻丫头,如果你真的和雪姬一模一样,我做什么不喜欢雪姬,喜欢你呢?我喜欢你,就喜欢你的刁蛮任性和小可爱。” “你不是安慰我?”晓骁白了苻坚一眼,她能说他品位真好吗?竟然喜欢这样奇葩的自己。“那我就不装了,你都不知道刚刚就装了会,我都要疯了。我果然不适合大家闺秀。” “是。”苻坚刮了刮晓骁的鼻尖,将她揽入怀中。 “启禀皇上,那达慕在外面求见。”突然有一宫人闯了进来,破坏了苻坚和晓骁的亲密,前方战事吃紧,苻坚叹了口气,也只能招呼那达慕进来。他现在不敢用慕容垂了,自家的将领又实在没有办法和慕容恪抗衡,所以也只能从西凉搬了救兵。那达慕是西凉的第一武将,虽然没有和慕容恪交过手,但是据说平分秋色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晓骁,我先出去办点正事了,你就呆在这里。我等会回来。”苻坚虽然舍不得离开晓骁,但到底还是国事重要,如果没有了秦国,他又可以用什么来保护晓骁呢? 晓骁扁了扁嘴巴,得,这男人又去忙事业去了,看来她又没有人要了。又只能扁了扁嘴巴,不行,她一定要想些事情来做,要不然这偌大的皇宫,都要把她逼疯了。 大殿。 “说,你这么急来找朕有什么事情呢?”苻坚带那达慕到了正殿,才发现雪姬也在正殿之上。雪姬见得他们过来,刚刚准备退下,却被苻坚叫住,让她一起听听。 雪姬皱眉,她现在只是苻坚的妃子了,这些国家大事她是根本就没有权利过问的,却也知道苻坚在心里还是只把她当成了国师,当成了一个可以信任的下属或者朋友,但是这一定和爱情没有半点的关系,就算昨日他们已经有了实质性的突破。 “皇上,近日有探子回报,慕容恪已经率兵到了我军边界,目前势如破竹,如果没有办法抵抗的话,恐怕半年秦国就没有了。” “这么快?”苻坚表情变得异常严肃,“燕国不是异地作战,而且孤军深入,粮草也不是很多,你不会连这样的一只军队都没有胜算。” “皇上,这燕国再不济也是一头大象,我们秦国就是蝼蚁,您总不能指望蝼蚁可以胜大象。”那达慕叹了口气,这战役他是没有半点的胜算,而且苻坚给的兵和粮食也不够,怎么可以和慕容垂一较高下呢? “没有办法了吗?”苻坚喃喃自语,他可不想秦国三百年的基业毁在自己的手上。 “也不是没有办法。”那达慕略做停顿,“如果皇上可以多加臣三成左右的士兵,那么还可以一战!” “荒唐!”苻坚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一旁的雪姬却是忍不住了,“那达慕,你是外臣,是西凉人,皇上让您统帅三军已经是给了你足够的面子,如今你还让皇上给你增派兵马,岂不是太得寸进尺了吗?还有我且问你,如果你居心不良的话,又该怎么办?” 苻坚点头,雪姬好聪明,一句话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而且这话也只能雪姬说,他说就不合适了。 “雪妃娘娘,你不过是女流之辈,这里应该没有你说话的份?”那达慕看了雪姬一眼,好厉害的女人,一开口就像是带了刀一样。她做了女儿倒好,如果是男人的话,一定非常难以对付。 “将军这句话怕是不对了,”雪姬倒是不怕,“我虽然是女儿身,但是也是秦国人,这事情事关秦国的生死存亡,我以为只要是秦国人,都有权说话的。只是在这大殿之上,我开口有些唐突了。” 不卑不亢,据理力争,同时也给了那达慕一个台阶。 “皇上,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皇上不能增兵的话,那么臣还请皇上罢免臣大将军一职,臣为将十数年,不想最后晚节不保。”那达慕轻看了苻坚一眼说到。 “这事情我们以后再说。”苻坚摆了摆手,招呼那达慕退下,那达慕虽然不满意,但是还是只能退了下去。 “雪姬,你怎么看?”苻坚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一想起边境的事情,他就头痛。 “那达慕不可信,之前西凉一直不敢用他,就是因为这个人好大喜功,而且不折手段,如果把军权都交给他的话,他如果反水的话,后果不堪设想。”雪姬吐了口气,不是不相信有前科的人,而是实在不敢赌这么大。 “可是,如果不增兵的话,慕容恪怎么办?”现在的处境十分两难,增兵可能会死,不增兵的话,又是一定要死。 “赌一把?”雪姬咬唇,从随身携带的衣兜里出去一把桃木签子,“皇上,您抽一根。” 苻坚点了点头,将手停留在了一根签上。 第135章 做我的皇后吧 “皇上,是上上签。”雪姬将签递给苻坚,苻坚点头,一颗悬着的心算是落了下来,他现在就担心两件事情,一件事晓骁的安危,另一件就是秦国的安危。但是不知道这二者应该孰轻孰重。 “那臣妾就先退下去了。”雪姬退了出去,将桃木签全部藏了起来。其实刚刚无论苻坚是抽什么签,最后的结果都一定是上上签。她把签都换了,现在是多事之秋,她不希望苻坚为了这样的事情劳神伤心。 苻坚点头,刚才那达慕说的是正事而且是大事,他想着是时候找群臣来商议一下。 “皇上边疆虽然危急,但始终是远火,皇上不必过于担心。”王垂在地下说到,他上次被顾卿袅伤得不轻,在家休养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能重新上朝议政,但是却再也不敢去烟花之地了,听说后来那个歌舞坊也被查封了。“倒是自从雪妃娘娘辞去皇后一职之后,后宫无主。正所谓一家不安何以安天下,臣恳请皇上新立皇后。” 苻坚点头,这事情他这些日子忙着,竟然忘记了。 “朕已经决定立宸妃为皇后,这事情就这么定了。”苻坚难得专横了一次,他已经忘记了司空雪姬之前的叮嘱,说是万不能让晓骁做皇后的,不然芮琳一定会变本加厉地对付她。 他只是想着要把最好的东西给晓骁,没有想到会把晓骁推向不胜寒的高处。 “臣反对。”司空芮琳却是站了出来,她是国师,所以上朝议事是非常正常的。“宸妃于国无功,为人又十分软弱,怕是没有办法胜任皇后,统领后宫,请皇上另立贤明。” 苻坚猜到了有人一定会反对自己的这个建议,却没有想到站出来的人竟然是是司空芮琳。不过这个问题他已经想得非常明白了,他现在后宫非常干净,不立晓骁的话,倒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了。 “刚才国师说贤明,朕想知道贤明是指的谁呢?”苻坚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司空芮琳一眼。只瞧得芮琳的那双眼睛,一下子变得锐利了起来,“前皇后司空雪姬。” 苻坚一怔,本以为芮琳是要毛遂自荐,没有想到竟然是将雪姬做了挡箭牌。司空芮琳继续说到,“前皇后司空雪姬做国师的时候兢兢业业,保佑秦国十多年来都没有大灾大难,做皇后的时候也非常干练,将后宫打理得很好,而且现在身怀龙裔,理应是最佳的人选。” 司空芮琳这样一说,群臣也是连连复议。苻坚开始的时候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可到了后面却没有办法控制了,一拍桌子说这事情就这样定了,如果再多说的话,那么下场会非常惨烈。 他虽然脾气一向很好,可是到底是君王,真的狠绝起来的话,又岂是一般人可以抵抗的呢? 群臣也只能安静了下去,虽然不满意让晓骁做皇后,但是也不敢同皇上叫板。 下朝。 司空芮琳拦住王垂,她对王垂十分了解,他这人一向非常愚忠,只要是认定了对苻坚好的事情,不管是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他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甚至不在乎背上什么骂名,所以司空芮琳觉得,她可以好好利用王垂的这一本性。 “王丞相,您等等。”芮琳叫住走在前面的王丞相,将他拉到一边,“这本来皇上让谁做皇后呢是家事,我们做臣子的也不该做过多的干涉,毕竟后宫就那么几个女人,就算真的没有办法母仪天下,估计影响也不大,但是为什么皇上要立可足浑晓骁呢?” “老夫也觉得不妥呀。”司空芮琳的话说到了王垂的心坎里了,“虽然皇上是非常喜欢宸妃,但是宸妃始终都嫁过人了,还是燕国太后的妹妹,要知道我们现在可和燕国有一场恶战呢。” “其实这不是我最担心的。”司空芮琳笑了笑,这个老家伙看样子应该是上钩了,于是继续说到,“王丞相,你是不知道这可足浑家的女儿都会一种秘术,可以把男人迷得晕头转向了,我怕皇上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而且我听说宸妃和慕容将军还藕断丝连,有的时候甚至还偷偷进宫来看她呢。” “这……这怎么可以呢。”王垂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发严肃了起来,“不行,我一定要给皇上说,千万不能让晓骁做了皇后。” “哎。”司空芮琳叹了口气,将眼中最后的一丝凶猛藏了起来,“我们做臣子的始终是做臣子的,怎么可以忤逆了君王的意思呢,皇上如果执意不愿意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呀。就好像唐朝的武昭仪,群臣进谏说不娶,高宗还不是娶了,结果后来皇位都被她夺了。” “等等,你是说宸妃想做……女皇?”王垂瞪大了眼睛,摇了摇头,自己怕是多想了。 “这个不好说,但是我想告诉王大人一件事情,就是千万不要认为宸妃是弱女子,没有一个弱女子可以在吃人的后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那怎么办?”王垂虽然一向很有主意,但是这个时候还是有些乱了阵脚。 “杀。”司空芮琳简单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王垂点了点头,这虽然有些歹毒,但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等可足浑晓骁真的成为了皇后,这事情就会棘手很多了。 ……………… “啊呜,你回来了。”晓骁见得苻坚走进屋中,连忙是一路小跑着将苻坚迎了进去,自从上次苻坚告诉她不用刻意装乖巧之后,她又恢复了以前的没心没肺,是以苻坚觉得有些遗憾,早知道那天晓骁是在有意装的,他就应该好好玩弄她一番,结果现在都没有机会了。 “是,我回来了。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呢?”苻坚将晓骁的手拽在自己的手中,他十分珍惜每一次和晓骁亲密的机会,因为他不知道是不是晓骁一旦恢复记忆,就会迫不及待的远离自己呢? “我要听好消息。”晓骁扁了扁嘴巴,将苻坚带到了客厅,上了餐桌。“这些菜都是我做的,等会你可要吃光光呀。” 苻坚扯了扯嘴角,这不是他第一次领教晓骁的厨艺了,要知道第一次吃晓骁做的东西的时候,他的表情有多么的幸福,可是下嘴的时候表情就变了。 他实在很想知道晓骁是因为高兴奖励他才做好吃的呢?还是因为不高兴要惩罚他才做好吃的呢? “好消息是,我今天给大臣们说让你当皇后了。”苻坚扒拉了几下筷子,非常高兴地转移了话题,只要话题不停留在吃上就好了,他回头一定要让给晓骁好好地上一课,告诉她好女孩呢,应该远离厨房的,这道理就跟君子远庖厨是一个道理。 “真的吗?”晓骁凑了过来,“真好,我去看看黄历,看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竟然是心想事成了。对了,坏消息是什么呢?” “坏消息是有大臣反对,这事情只能暂时搁置了。” 晓骁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刚刚还是朗朗旭日万里无云的天气,现在一下子就晴转阴了。套拉着脑袋一脸可怜地望着苻坚,“既然什么都没有,你做什么要给我说呢?害得人家白高兴了一场。” “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我估计等上一段时间,只要我坚持的话,他们也就没有意见了,你就那么想做我的皇后吗?皇后这位置你很喜欢?” 苻坚有些失望,他以为晓骁足够特别,没有想到到底还是在乎那些所谓的头衔。 “我不喜欢当皇后,”晓骁扁了扁嘴巴,“当皇后什么的,听着就非常麻烦,我只是听别人说如果做了皇后的话,就可以住侧殿了,你下了朝就可以过来,人家想早一点见到你嘛。” 说到这点的时候,晓骁早羞红了脸,她就这样一点小小的用意。苻坚怔了怔,好久才是反应过来,将晓骁抱在怀中,得卿如此,夫复何求。“晓骁呀,我答应你,这皇后之位,我一定会让你做的。” 她果然是个小女人。 “好呀。”晓骁点头,君无戏言,她也不担心,突然脸上的红晕更重,“那个,夫君哇,你今晚可以留下来吗?我想好好服侍你一下。” 那声夫君肉麻到晓骁差点咬到舌头,也差点把苻坚的魂都吓掉,比之前晓骁叫他皇上都还要可怕。苻坚往后退了退,他虽然一向知道晓骁率性,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是那样的大胆,刚才那句话分明就是邀请。 “你不要?” 委屈地看了苻坚一眼,“好,我就知道,你果然不喜欢我。” “我没有。”苻坚将晓骁拉了过来,他何尝不想一直和晓骁在一起,可是,他更怕自己现在是趁人之危,等晓骁恢复记忆之后,她会恨自己。 所以,他老好人的宁可控制住所有的喜欢,不愿意染指了晓骁。 第136章 烽火台事变 “你还愣在原地做什么?”晓骁瞪了苻坚一眼,眼中有很多的哀怨,“我就知道,你果然是不喜欢我的。” 苻坚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什么时候说过他不喜欢晓骁了,晓骁已经成为了他的一切,他若是不喜欢他,干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巴不得把这世界上晓骁所有要的东西都给他。 “你果然不喜欢我。”晓骁气鼓鼓地坐在凳子上,“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我做你的皇后呢?可你喜欢我,为什么一直都不碰我呢?” “我怕你后悔。”苻坚看着晓骁清澈的眼眸说到,她现在没有了过去的记忆才坚定的相信自己是她的爱人,等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恢复了记忆之后,知道自己被欺骗了话,一定会恨自己。 “后悔什么?”晓骁觉得苻坚好生奇怪,“你就算编个理由骗我,也应该说一个让人相信的理由呀。你不上是不是,你不上的话就我来。” 苻坚愣在原地,他不知道晓骁打算做什么。 晓骁把心一横,这个男人怎么一点都不主动呢?难道真的要自己一个女人来吗?可是这方面她不是一样没有什么经验。只能犹豫犹豫了好久,可是刚刚狠话都放出来了,如果就这样算了的话,也太丢脸了。 “我还是先走了。”苻坚看出了晓骁的窘迫,非常体贴地给她找了一个台阶,“我刚刚忘记了还有一些公文没有批阅,我就先走了。” “你……你给我站住!”晓骁瞪了苻坚一眼,罢了,今天就豁出去了,于是上前一步,将苻坚押到了床边,然后抬手一下将他推倒了在了床上。苻坚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晓骁,“晓骁,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不要我,我要你。”晓骁将自的衣服一件一件的除去,因为已经是三月份的天气,她又有些怕冷,所以身上的衣服很多,她先是脱了皮裘大衣,然后脱了外套,脱了里衣,到最后只剩了一件比肚兜强不了多少的亵衣。 苻坚没有敢细看,只觉得眼前的人不是晓骁,仿佛是从天上下凡的仙女,不然她的身子不会那么冰肌若雪,她的脸也不会那么倾国倾城。 晓骁将手搭在苻坚的肩上,轻轻娇嗔一句,“怎么,你不脱衣服,是想我伺候吗?” ………… 三更天。 晓骁猛然瞪大眼睛,像是做了一个噩梦一般。一看身旁的苻坚似乎还睡得极香,微微出了口气。突然,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他……他怎么会睡在自己的身边呢? 过去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在晓骁的脑中充斥,她双手死死按住自己的额头,觉得那里炸裂得厉害。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将过去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 慕容垂。 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心,她一生的挚爱。她喜欢他的霸道和强势,也喜欢他难得的温柔。可是,他却是一次次将自己伤害,但即便是一次次被伤害,她还是想回到他的身边,拥入那个熟悉的怀抱中。 苻坚。 她可足浑晓骁是这个男人的一切。他为自己做了好多好多的事情,派兵援助燕国、取了帝王心、风雪夜在山洞为自己挡风、在自己大病时不顾一切的疯狂,还有不顾群臣反对让自己做他的皇后。 她想起了过去,想起了自己欠这个男人的所有。 就在刚才,他明明那么想要自己的身子,却一再忍耐,相信如果不是自己的献身,他一定会坚持到最后。仿佛从来只要自己一个不许,他就不会越雷池一步,而只要是她想要的, 无论是什么,他都会给她。 她觉得苻坚上辈子一定欠了自己很多东西,要不然为什么这一世要如此巴巴来还了。 将手按住胸口,她不能负了喜欢慕容垂的心,也不能负了苻坚的喜欢。夹在这两个男人中间,让她进退两难。只能是穿好衣服起身,她觉得自己心里很乱,她想出去走走。 就当是散心。 听到门吱呀一声关上,苻坚睁开眼睛,那好看的眼眸却带着一层薄雾。他睡得极浅,刚开始听到晓骁一声浅叹,他心中就有很多的不安升起。然后又听到晓骁说“苻坚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过来了,晓骁怕是已经恢复了过去的记忆,她把什么事情都想起来了。 所以,她要离开了。 他偷来的幸福,终究是要失去了。 他知道这一天会来,也告诉自己要有心理准备,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脆弱得根本不堪一击。 从床上坐了起来,几下将衣服穿好,就算晓骁要离开,他也应该要送她最后一程,告诉她,如果有一天她愿意回来的话,他一定会在原地等着她的。 晓骁茫然地在花园中散步,她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只是突然听到一阵笛声响起,是烽火台的方向。她记得这笛声,应该是慕容垂。 几日前的那个晚上,他就吹了那首曲子。 晓骁停在原地,她在想自己要不要冲过去告诉慕容垂她已经将一切都想起来了呢?可是自己今晚和苻坚发生的那些事情又应该如何解释呢? 她犹豫了一会。突然想起这毕竟是在皇宫,如果在烽火台上吹笛子的人真的是慕容垂的话,那这问题就麻烦了。苻坚之前是下过死命令的,说不准慕容垂以任何方式进宫,否则一条死路和死路一条,所以她这个时候带慕容垂走才是关键,万一被挡住了可就麻烦了。 慕容垂晚些的时候收到了一封信,是晓骁的笔迹,晓骁约他到烽火台,让他教自己吹笛子。他虽然觉得烽火台的位置有些显眼,但到底是晓骁的要求,他也没有拒绝,于是就到了。 笛声停了下来,慕容垂对烽火台下的晓骁笑了笑,虽然她来得有些晚了,不过总算是来了。可一个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开去,就见得晓骁一路疾跑上了烽火台。 “晓骁,你慢点,你别摔着了。”看得晓骁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慕容垂就十分担心。 “你先不要管我了。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呢?”晓骁急切地问到,慕容垂却了愣住了,晓骁刚才的眼神分明就是浓浓的关心。 她没有了记忆之后,从来看向自己的眼睛就不会有半点的情绪,所以,他激动地上前一步,“晓骁,所以你已经想起来了?” 晓骁点头,这事情她等会给慕容垂说,现在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我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地方呢?” “不是你给我写了张纸条,让我在这里等着你的吗?”慕容垂觉得有些奇怪,但是马上就吃味过来了,脸色一变,“不好,晓骁,我们应该是被人算计了。” 晓骁点了点头。怕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第137章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慕容垂拉着晓骁的手一路向下,这烽火台不管显眼,而且非常危险,如果继续呆在上面的话,一定会被人直接当成了靶子。 可是下面也不一定很好,刚刚到了地上,晓骁还没有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被一群人给围了起来,慕容垂小心将晓骁护在身后。大抵是知道他的厉害,所以来人也多,大抵有百来十号人,手中都有家伙。 慕容垂往后退了一步,如果手中有兵器的话,他可以杀个全身而退,但是他今晚是特地出来见晓骁的,身上就只准备一把玉笛。而且现在他还要照顾晓骁,怎么可能做到全身而退呢? 慕容垂也许是关心则乱,他完全忘记了晓骁并不是一个需要他保护的弱女子,要知道晓骁的燕国第一女将可不是浪得虚名,无论是手上的武功还是刀枪剑戟都非常不错。 突然却从人群中走出两人来,司空芮琳和王垂看了慕容垂和晓骁一眼,脸上都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宸妃,没有想到皇上这样喜欢你,还让你做了宸妃,又要封你为皇后,你竟然是背着他在外面偷男人,你这样对得起皇上吗?”王垂上前一步,他觉得晓骁非常不知好歹。 晓骁虽然心里不满,但是王垂一提到苻坚,她也就没有了脾气。要知道苻坚真的对她很好很好。如果她先遇上的是苻坚,她会喜欢这个对自己有最多眷恋的男人吗? “王大人,我之前就给你说过这个女人不懂自爱了,你还是不信,怎么你现在是相信了。”司空芮琳在一旁帮腔说到。“我知道皇上心软,一定舍不得杀你,可是我们秦国不能再让这样的祸害存在了。” “你要做什么?”一直保持沉默的慕容垂终于忍耐不住了。 “杀。”王垂干脆下令,只见得那百余号人答应了一声,将慕容垂和晓骁围了个水泄不通,手中的大刀闪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晓骁,等会我开中路杀出去,你马上就逃,知道不?”慕容垂在晓骁的耳边低语到,“你也不要担心我,就这些人,不是我的对手。” “嗯。”晓骁一向不担心慕容垂的能耐,她现在担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她是第一次到这烽火台附近来,那个等会自己逃跑的话应该朝哪个方向呢?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 而且她如果这个时候开口问慕容垂的话,不但会让慕容垂气死,还会让芮琳和王垂给笑死。 她个倒霉催的亡命之徒竟然是找不到路。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悲催的事情吗? “不了,我还是留下来。你不用照顾我,我手上的功夫你知道的。”晓骁知道自己等会如果在皇宫迷路的话,一定是死路一条,倒不如现在就跟着慕容垂了,如果有希望可以逃出去,如果没有希望,死也是在一块的。 她难得有这样的觉悟。 “你……”慕容垂气结,这个女人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做什么要留下来呢?分神之际竟然被一士兵在手臂上砍了一刀。 “没事。”晓骁心疼得厉害。连忙将那人踢翻在地,顺带将刀抢了过来,扔给慕容垂。慕容垂笑了笑,晓骁真的好贴心,他缺的就是这一把刀,只要手中有了武器,就不怕那百八十号人了。 “晓骁,照顾好自己,不用管我。”慕容垂对晓骁低语到,这个时候她只要照顾好了自己的话,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晓骁点了点头,她也觉得自己只要不让慕容垂担心自己就是帮了他一个非常大的忙了。 侍卫越来越多,慕容垂却是越杀越欢,眼见得已经杀出了一条血路,拉着晓骁就要逃走,结果没有想到还没有闯出去,又有一队侍卫将路给堵上了。 “该死。”慕容垂低骂了一声,这后面还得有多少人呀。 似乎听懂了慕容垂的心声。司空芮琳难得解释了一下,“慕容将军放心,目前皇城一共有八千禁卫军,您不是说您是万人敌吗?这八千禁卫军你一定不放在眼里的。” 晓骁扯了扯嘴角,又不是刷怪,该死怎么一下子就来了八千的禁卫军,就算慕容垂真的这么神勇,这一个人一分钟,八千人算下来也得八千分钟,估计要杀到明天去了。 这可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放了他们。”苻坚突然如同神兵天降地走了过来,雪姬站在苻坚的身后,细细打量了眼前的景象一番。 “可是,皇上……”王垂有些犹豫,“这个女人背着你勾引其他的男人,这不该死吗?为什么您还要我们放过她呢?” “朕的话,是不是现在不管用了?”苻坚瞪了王垂一眼,不怒而威。 “可是……可是……”王垂还是有些迟疑,他不想放过这样一个好的机会,也不知道苻坚为什么要保护晓骁呢?明明她都是那样可恶的一个女人了。 “你们,都退下。”苻坚招呼禁卫军退下,这些侍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苻坚会让他们退下,但是到底不敢违抗了君王的指令,只能纷纷退了下去。 从一开始到现在,苻坚的眼睛都一直望着晓骁,仿佛是想再多看她一眼,因为苻坚知道,如果晓骁走了的话,他可能就再也没有办法看到她了。 她不会再回来了。 “苻坚,我……”晓骁有些为难地咬了咬嘴唇,苻坚眼里的受伤,让她也觉得非常难受。 “你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是。”苻坚对晓骁笑了笑,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一样,“那我问,你来回答就是了。” “你想起过去了?” “是。” “所以,你要走了?”苻坚知道自己问了一个非常没有任何意义的话,晓骁恢复记忆之后,怎么可能不离开呢? “我……”晓骁咬唇,她实在不忍心伤害苻坚了。可是,这皇宫她也没有办法继续呆下去了。“苻坚,你忘记我把。” 苻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一下,似乎那里还残留着晓骁的印记,他轻轻给了自己一个自嘲的表情。 “晓骁,如果没有今晚,我能忘记,可是现在……”他不是要晓骁为难,只是有些话不说,会憋成内伤的。 “对不起。”晓骁闭上眼睛,今晚的事情她不怪苻坚,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怪苻坚的理由,这个男人总是对他很好很好,似乎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付给她了。完全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会受到伤害。 苻坚对晓骁笑了笑,这事情就算是晓骁的错,他也不会怪她。“把这些银子带上,以后总能用得上的。” 雪姬上前将怀里的包袱递给晓骁,“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晓骁点了点头,或许,今天离开,对所有的人,都是最好的结局。有些错误,还是需要结束。 慕容垂黑着一张脸,他不喜欢苻坚和晓骁道别时的那些话语,非常不喜欢。他不喜欢苻坚望向晓骁的眼神,那分明是满满的喜欢嘛,要知道或许他望向晓骁的眼中都没有那么多的情愫。 晓骁到底没有接过雪姬递过来的银子,就被慕容垂拉着离开了。苻坚望着晓骁的背影,希望她可以转身。 他知道,自己怕又是在做梦了。 她那么喜欢慕容垂,那么想扑入他的怀抱中,又怎么可能同自己在一起呢?她现在是不是想着要早点离开这破地方呢? 直到,晓骁突然转身,将慕容垂的手打掉。 慕容垂愣住,停在原地看着晓骁,一如苻坚也停在原地,看着晓骁。 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打算做什么。 晓骁走得极慢,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次离开皇宫之后,怕是再也没有办法见到苻坚了。她虽然没有办法给苻坚爱情,但是还是想给苻坚一个拥抱。 一个,朋友之间,最后的拥抱。 晓骁紧紧抱住苻坚,泪终于忍不住了,尽情地肆意了出来,“苻坚,照顾好自己,不要整夜正日地看公文,要多注意休息,雪姬是个好女孩,不要错过她了。” 苻坚依旧瞪大着眼睛,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很久很久,直到晓骁已经准备离开他的时候,他才是扯着嘴角,轻轻笑了笑,“晓骁,你也照顾好自己,如果慕容垂欺负你的话,就给我回来!” 这是他对晓骁的承诺,一言九鼎,君无戏言。 晓骁退了一步,最后留恋地看了苻坚一眼,然后转身,快步到了慕容垂的面前。她不知道自己和慕容垂能不能走到最后,但是却清楚,自己永远不会为了今天的选择后悔。 慕容垂死死拽着晓骁的手臂,拉着她一路疾走出了皇城。他拽得好紧,似乎是担心晓骁又会突然放手一般。 刚才的那个拥抱,他吓坏了。 他以为,晓骁不会再转身了,他以为自己要一个人离开了。 他也是驰骋疆场多年的将领,将头提在马上度日,却从来没有想到有一日,自己竟然会感到害怕,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变得患得患失了起来。 这实在是不像他呀。 第138章 最后的癫狂 “你们都散了。”苻坚示意众人散去,他想一个人好好静静,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就好像刚刚步入天堂,突然又被带到了十八层地狱一般。他觉得自己好累好累,都没有办法支撑自己站立了。 跌坐在地上,他刚刚的话好潇洒,可是事实上,对于这份感情他从来就没有办法做到潇洒,如果他真的可以做到潇洒,做到不被伤害的话,又不会像现在这样伤心了。 雪姬停在原地,看着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苻坚。苻坚放走了晓骁,就是流放了他的真心。她还记得晓骁昏睡那几日的苻坚,失去了冷静,失去了睿智,失去了灵魂,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以后,她都会看到这样的苻坚吗? “你不走?”也不知道过了好久,苻坚才是感觉到雪姬的存在。轻轻扯了扯嘴角,晓骁的话又一次在耳边萦绕,“苻坚,你一定要珍惜雪姬,她是一个好女孩。” 他知道雪姬是好女孩,可是他如何珍惜她呢?他的心里被一个可足浑晓骁完完全全地填充满了,怎么可能还装进去旁人呢? “臣妾不想走。”雪姬叹了口气,她还是有些担心苻坚,不知道等会他情绪失控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好,你不走。”苻坚摇摇坠坠的起身,几乎没有办法站立得住,雪姬见状连忙是扶了他一把,苻坚将雪姬推开,一双涣散的眼睛突然聚焦到了一起,“好,你留下。从今天开始,你做回你的皇后,这后宫你打理,以后你的孩子,是秦国的太子。” “我不喜欢。”雪姬拒绝得非常干脆,她是想做苻坚的皇后,也想帮他一起打理后宫,可是…… 他为什么又要用这种交代后事的语气呢? “我喜欢就是了。”苻坚往前走了几步,现在晓骁离开皇宫了,这偌大的皇城就没有了任何的意义,皇后一位还是让司空雪姬继续,起码她当着,自己的麻烦会少很多。 “皇上……”雪姬有些担心地握住苻坚的手,苻坚的手冰凉得厉害,似乎还带着一层永远都没有办法抹开的忧伤。 “晓骁,是你吗?”苻坚突然握住雪姬的手腕问到,聚焦着眼睛看了雪姬好久好久,终于是一声轻叹,“是了,你到底不是她呀。” “皇上,我们回去睡觉。”雪姬实在不忍心看到苻坚这个模样了。苻坚却轻轻扯了扯嘴角,“陪我去护城河那边。” “护城河?”雪姬有些担心,但是不能违背苻坚的意思,所以只能扶着他,往护城河的方向去。 “芮琳,我们就这样放过晓骁吗?”顾卿袅心中非常不甘心,他们今晚布下这样的天罗地网,晓骁也中招了,可是最后竟然是全身而退了,并且还和自己最喜欢的男人在一起了,从此过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她嫉妒得厉害。 “你要是真不喜欢叫我师傅的话,你叫我国师也成,不要直接叫我的名字,我不喜欢。”晓骁没有死成,司空芮琳心中也非常不很舒服,尤其是看到两个非常优秀的男人都死心塌地地喜欢晓骁,她就嫉妒得厉害。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善茬,她从来不会做没有准备的事情,所以她还留了一手。 “你放心。”芮琳拍了拍顾卿袅的肩膀,“我在所有的兵器上面都下了毒,是非常厉害的毒,解药只有我们司空家的历代家主才有。慕容垂刚刚不是受伤了吗?那么他必死无疑。” “我是要可足浑晓骁死,关慕容垂什么事情。”顾卿袅还是没有听得明白。司空芮琳也不在意,“如果你是晓骁的话,见到亲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会不会生不如死呢?而且如果慕容垂一旦真去了的话,你觉得晓骁不会陪他一起上路吗?” 顾卿袅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倒在山洞中的楚凌。她连楚凌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这都是晓骁那个女人的错。 要知道一旦一个女人发狠的话,就会失去理智,一如现在的顾卿袅。她将所有的不是都推倒了晓骁一个人的身上。 ………… 护城河。 雪姬有些担心立在河岸边的苻坚,他刚刚将她推开,死活不许她跟过来。雪姬和苻坚在一起的时间不短,所以她清楚的知道苻坚水性聊胜于无,而她现在有身子,也没有办法进入冰冷的水中。 而且,这护城河一带因为偏僻,所以几乎没有什么人过来。所以如果等会苻坚寻死的话,她怕是也没有办法。 苻坚只是安静地站在岸边。手中握着一个镯子。那是晓骁刚才抱着自己的时候塞到他怀里的。那个镯子是他之前送给晓骁的,说是自己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说是以后有了心仪的女孩,一定要给她带上。之前晓骁没有记忆,所以听他说了这样的一个故事之后,就非常高兴地将那个手镯给收下了。 然后,在今晚的时候还给了他。 他握着镯子的手又颤了颤,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和晓骁之间,一切都断了呢? 将手镯拿在手中,突然一个用力扔了出去,只听得噗通一声,手镯被扔到了河中。 “你疯了!”雪姬凑了过来,她恨不得给苻坚一个耳光可以把他打醒,她从小就和苻坚一起长大,所以非常清楚这样的一个手镯对于苻坚而言意味着什么。 小的时候,她甚至连看一眼,苻坚都不愿意,说会把镯子看坏的。后来她曾经见过一两次晓骁戴手镯的模样,那个时候她就清楚的知道了,苻坚对晓骁不是迷恋,不是喜欢,而是真正的爱。 所以,她才选择了退出和祝福。 “我没有。”苻坚对雪姬苍白地笑了笑,“人我都守不住,留着那个东西做什么呢?” “我是说,你忘记那是你母亲给你的遗物了吗?”雪姬提高了声调,“你说过,那是你最宝贵的东西。” “那不是。”苻坚指了指自己的胸膛,轻轻说了一句,“那不是,我的心才是。只是……它丢了。”旋即将声调提高了好多,“你知道吗?我刚刚说我的心丢了。” 呵呵。 他先是笑着笑着,最后竟然将眼泪都给笑了出来。 雪姬死死地拽住苻坚,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突然苻坚却是将雪姬的手挣脱,望着天上的月亮,嘴角上扬得厉害,“呵呵,我看到晓骁了,她在月亮上,她让我去找她呢。” 雪姬叹了口气,她不知道月亮上面会不会有人,她只知道今晚天气很不好,连月亮都看不到,苻坚又是怎么看到月亮上的晓骁呢? “皇上,我们回去。”雪姬话音未落。苻坚竟然几步冲下了河岸,一路狂奔,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脚下,是冷涩的河水。 “苻坚,你给我回来。”雪姬也顾不上那么多,冲了下去,她要把苻坚拉上去,如果不能将苻坚拉上去的话,那她就和他一起死了。 他是疯子,她又何尝不是呢? 大抵是冷寒的河水,让苻坚恢复了一些理智,他狐疑地看着雪姬,“雪姬,你为什么要跟着下来呢?” “你去什么地方,我就去什么地方了。”雪姬瞪着一双眼睛说到。 “这水冷,你还有身子。”苻坚叹了口气,缓缓朝岸上走去,知道自己不上岸的话,那么雪姬一定会陪着自己泡在水中的。 这个女人的执着,让他没有办法。 “皇上,如果你真的这么舍不得晓骁的话,臣妾给你保证,最多七日,晓骁就会回来的。”雪姬不忍心看到苻坚失去理智的模样,到底还是将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苻坚没有听懂雪姬的话。 司空雪姬轻轻出了口气,“慕容垂中毒了,司空家最狠的毒药,如果没有解药的话,至多只能活七天,而且即便有解药,也不一定可以活。到时候,我想晓骁应该会回来。” “你下的毒?”苻坚瞪着眼睛问到。 “是芮琳,我不会下毒。”雪姬话音未落,苻坚却死死拽住她的手,“你有解药是,你一定有解药是,我命令你现在就去找慕容垂,把解药带给他。” “嗯?”雪姬不懂苻坚的意思,慕容垂死了,他最大的情敌不是没有了吗? “你听我说,如果慕容垂死了的话,晓骁也绝对没有办法活了。雪姬,所以你一定要找到慕容垂,我求你,一定要去找他。”苻坚十分清楚慕容垂在晓骁心中的重要性,他拽着雪姬的那双手,连青筋都暴露了出来。 “我不能去。”雪姬拒绝,“你现在情况这么不稳定,我必须在你的身边。” “那我们一起去。”苻坚咬牙说出了这句话,“我们只是去给晓骁送解药,然后就回来,如果我舍不得的话,你就是拖着,也要把我给拖回来。” “好。”雪姬点头,有些安抚性地看了苻坚一眼,知道他嘴上说自己要放弃要忘记,可有些人有些事,根本不是说忘记就可以忘记的。 第139章 你到底怎么了 慕容垂不敢带晓骁回家,只能一路疾走,又怕苻坚反悔,所以干脆就决定今晚的时候和晓骁私奔算了。晓骁被慕容垂拖着一路小跑,上次不接下气,“垂,我们可以等会再跑吗?我觉得我现在都要虚脱了。” 她说得是实话,她又不是铁打的,要知道她现在可还有生孕呢。 慕容垂瞧得不远处有一个山洞,于是带着晓骁走进了山洞中,靠在墙上喘气,刚才跑的时候没有觉得累,可是一旦休息下来,他还是觉得有些气喘。 “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呢?”晓骁坐在地上,心里却没有任何的底。只瞧得慕容垂黑沉着一张脸,似乎是在生气。 她恢复了记忆,自然也就恢复了对慕容垂的了解。她分明记得,他的这个表情应该是生气。 “喂,你到底怎么了?”晓骁捅了慕容垂一下,慕容垂抬起头,轻轻扫了她一眼,“你都把过去的事情想起来了吗?” 晓骁点头,如果她没有恢复记忆的话,怎么可能跟着慕容垂走呢。这样想着,却是不想被慕容垂一下子逼到了一个角落中,她还来不及挣扎,慕容垂的唇就凑了过来。 那是一个很深很深,带着明显报复性质的吻。 晓骁将头偏向一旁,她喜欢和慕容垂亲热,但是却不喜欢他用这样的情愫和自己亲热。刚才虽然他是在吻自己,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在嘶咬一个敌人。 她不喜欢。 “慕容垂,你又抽什么风?”晓骁将慕容垂推开,慕容垂踉跄地退了一步,才勉强站住,“可足浑晓骁,我倒想问,你抽什么风,你不会真的喜欢上苻坚了?” 慕容垂的心中其实多少有些自卑,苻坚是一国君王,对晓骁的喜欢又不输自己分毫,可是他现在只是一个落魄的将军,说句不好听的话,连晓骁的温饱都没有办法满足,更不要说其他的所需。 晓骁一愣,这个男人是如何得到这样强大的一个结论的。她什么时候说她喜欢苻坚了呢?她如果喜欢苻坚的话,怎么可能跟着他出来呢? “你最后给他的那个拥抱,看上去是很舍不得。”慕容垂见晓骁要抵赖,于是连忙说到。 晓骁皱了皱鼻子,到底没有忍住,一声笑出,“垂,你该不是在吃醋。如果你吃醋的话,那我也抱抱你好了。” 晓骁本来最开始只是微笑,可是慢慢的随着笑容的加深,变成了大笑、狂笑,最后完全没有办法忍耐了,一只手撑在墙上,嘴角的弧度上扬得非常好看,“垂,我从来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吃醋。而且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 慕容垂的脸色更黑了,诚然他刚刚的确是在吃醋,但是被晓骁捉了个正着,心里面也非常不舒服,“我没有吃醋,你凭什么说我吃醋了。” “好。好。好。”晓骁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她看到慕容垂吃醋已经觉得三生有幸了,所以也就不奢望慕容垂会承认自己是吃醋了。“那不过就是一个朋友之间的拥抱而已,你不是连这个也计较,来,我也给你抱一个。” 一边说着就一边张开双臂。慕容垂的脸色有些奇怪,却停在原地,低叹了口气,“其实,你不应该跟着我出来的。留在皇宫很好,苻坚已经准备让你做皇后了。” 慕容垂的身子靠在山洞石壁上,有说不出的落寞。晓骁咬唇,轻轻推了慕容垂一下,“那个,……那个……” 她那个那个了好久,才是意识到她果然就不会安慰人。只能扯了扯嘴角,“我已经出来了,你不能把我往回赶。再说了,我什么时候稀罕当皇后了。” “那你稀罕什么?”慕容垂心情有些好转,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现在晓骁就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他却觉得非常不真实,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她又消失不见了。 “我……我稀罕你呀。”晓骁涨红了脸,一拳捶在慕容垂的胸前,这个该死的男人,非要逼自己说出来吗?她虽然是大大咧咧的,但是还是很难为情的。 却发现慕容垂的嘴角有血丝渗出,身形也有些不稳。慕容垂觉得自己的喉口一甜,只能连忙偏头,一口鲜血喷在石壁上。 “垂,你怎么了?”晓骁吓坏了,她刚刚那一拳就是意思意思,根本没有用半点的力气,可是为什么慕容垂没有办法承受呢?慌乱地将慕容垂扶起,他一双眼睛涣散得让她分外心疼。 “没事。”慕容垂吐了口气,这两个字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可行性。见得晓骁要跑开给自己找大夫,慕容垂只能连忙用手拉住晓骁,“你不用去找人了,这毒没有办法了。” “毒?”晓骁往后退了一步,刚才慕容垂和那些人交战的时候似乎受了点刀伤,难道那刀上竟然是喂了毒吗? 慕容垂点了点头,应该是那个时候中的毒,这毒在潜伏期的时候什么迹象都没有,可一旦发作起来竟然是这样的猛烈。努力地压制着自己身体的异常。 “那怎么办呢?”晓骁觉得自己都快要哭了出来,将慕容垂的手臂强搬了过来,才发现手臂上的刀伤早成了黑红一片。晓骁紧咬牙关,想着是不是可以将毒吸出来呢?可嘴刚刚凑上去,慕容垂的手就缩了回去,他那张脸黑得更厉害了,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中毒的缘故。 “胡闹,你这样也会中毒的。”慕容垂瞪了晓骁一眼,这个女人的打算,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不会的,不会的。”晓骁连连摇头,她现在只想救慕容垂,其他的事情,她都顾不上了。 “你会的。”慕容垂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苻坚和雪姬竟然是到了。雪姬之前已经看出了慕容垂中毒,所以临走的时候在慕容垂的身上放了一些秘制的香料,虽然味道很淡,但是经过司空家特别训练的指猴却可以分辨得出来。那只只有手指大小的小猴子,见得任务完成,于是非常过分地在雪姬的手指上睡着了。 “苻坚,雪姬,你们怎么来了?”晓骁像是发现了救星一样,她对雪姬和苻坚都非常了解,知道现在他们虽然立场不一样,但是他们绝对不会伤害自己,“对了,垂,好像是中毒了,你们有什么办法呢。” “我来送解药的。”司空雪姬将一个小瓶子递给晓骁,“毒是芮琳下的,是我们司空家最毒的一种毒药,我本来把解药藏在了包袱里,可是他死活不要,所以就只能专程送了过来。” “谢谢。”晓骁接过解药,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雪姬了,如果不是当着两个男人,现在民风又没有开化的话,她一定会凑上去亲雪姬一下的。 慕容垂非常不情愿地将解药服下,眼睛却一直死死盯着苻坚。苻坚和雪姬是一路赶过来的,连着衣服都没有换,所以身上多少有些湿漉漉的。 顺着慕容垂的目光,晓骁终于是看出了苻坚和雪姬的不同,想着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于是扯了扯嘴角,“你们为什么身上都湿了呢?是外面下雨了吗?” 晓骁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连平时一向脾气很好的苻坚都黑沉着脸了。雪姬倒是非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有些人想要寻死,进了护城河。” 大抵是觉得没有死成,所以雪姬的语气多少有些无所谓。 “不是寻死,我只是去找玉镯子。”苻坚瞪了雪姬一眼,然后大步走出山洞,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有勇气看晓骁一眼,在心底一直有个声音提醒自己,说要把晓骁抢走,可是…… 她不喜欢他,留在身边也没有用。 “苻坚?”晓骁听到寻死的时候,心里疼得厉害,她知道自己伤害了苻坚,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深重的伤害,想要追出去,却被雪姬拦了下来。 “他或许需要一个人静静。”雪姬叹了口气,大抵是瞧得晓骁脸上还是满满的歉意,“没事,你也不用觉得很抱歉,毕竟爱情是没有办法勉强的。对了,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晓骁被这个问题问蒙了,回头看慕容垂的时候,可能是因为服用解药的关系,现在已经睡着了。 “这附近有个山庄,叫马家集,我之前在那里呆过一段时间,也有一套房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在那个地方小住一会。慕容垂现在的身子需要多休息,要不然毒素也没有办法排干净的。” “好。”晓骁想着没有地方去,这马家集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去处,只是又要欠雪姬一份人情了。 雪姬拍了拍晓骁的肩膀,起身也走出了山洞。苻坚站在山洞外,见得雪姬出来,一个翻身都上了马。他不想把在这个地方做一刻的停留了,他真的会怕,自己会冲进去不顾一切地将晓骁带走。 雪姬摇头,只能追上苻坚,微微在心中说了一句,这世间有多少人都因为一个情字看不开。 第140章 床就是一个危险的地方 晓骁趴在床边,她真心觉得自己是无聊死了。雪姬送的那只指猴就趴在慕容垂的中指上,也非常无聊地看着它的新主人。慕容垂还在昏迷,不过晓骁已经表示不担心了,因为雪姬之前叮嘱过了,慕容垂中毒有些深,需要一段时间的休整和调养。 马家集是个不错的地方,民风非常淳朴,晓骁之前到的时候村长本来说不允许外人进入,可是晓骁报出了雪姬的名字之后,整个村的人都变得非常热情了,再见到雪姬的信物之后,村长差点都给晓骁跪下了,然后非常干脆地将自己的家腾出来给晓骁居住,说雪姬以前的房子已经被保护了起来,准备留给后代人詹仰,所以不方便住人了。 于是晓骁就在村民们的前呼后拥中进了马家集,住进了村长家的宅院。她本来想好好逛街,体验一下这里淳朴的民风,可是刚刚一出门,就发现自己错了。 她走到哪里都可以享受百分之几千的注目礼,然后只要在一个店面稍微多停留一秒,都有人拿着一堆东西出来往她怀里塞,当然是不要钱的,如果晓骁拒绝的话,无论男女老少都会拿出一招杀手锏——一哭二闹三上吊。 所以,她现在连门都不敢出了。要买什么生活必需品也是让隔壁的阿红帮着带。但是阿红还是不收钱,这让晓骁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了。 她知道雪姬一向人缘极好,但是人缘好成这样,是不是有些太人神共愤了呢? 突然,晓骁看到慕容垂的眼皮动了动,她赶忙握住慕容垂的手,那只指猴非常识趣地跃到窗户上,到外面的院子去玩了。晓骁紧紧握着慕容垂的手,这该死的男人总算是醒了,自己就不用这么无聊了,起码,还有个人可以跟她一起无聊。 慕容垂睁开眼睛,过了好久才回味过来,轻轻看了晓骁一眼,然后眼里的微笑不断放大开来,轻轻抬手抚摸上晓骁柔柔的秀发,“怎么,我睡了很久了吗?” “恩。”晓骁委屈地连连点头,“你知道你都睡了三天了吗?这三天……” “你担心我了?”慕容垂眼里的笑意更深了,这个丫头片子一定是想自己了,没有想到晓骁的下一句话就要把慕容垂气死,“没有,我没有担心你,我只是觉得好无聊,都快要疯了。我又不敢上街,你又不醒,我总不能自言自语。” “你就不怕我醒不过来?”慕容垂瞪了晓骁一眼,他能说这个女人也太没心没肺了吗? “不怕。不怕。”晓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有什么好怕的嘛,雪姬说你会醒过来的,就一定会醒过来的。对了,你把床都占了,分一半给我。” 慕容垂听到晓骁说并不担心自己,心中很是不爽,但是又不好表露出来,只能朝里面挪了挪,晓骁也没有什么避讳,在慕容垂的旁边睡下,反正这是自己的男人,婚都结了两次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晓骁,你刚才不是说无聊吗?不如我们找些事情来做。”慕容垂望着白净的天花板说到,也不知道雪姬到底给自己吃了什么,他现在不但不感觉疲惫,反而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 “好呀,好呀。”晓骁高兴得都要蹭起来了,躺在床上太无聊了,如果可以做什么事情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得到了晓骁的同意,慕容垂非常满意的一个翻身,却是将晓骁压在了自己的身下,晓骁瞪大眼睛,不过很快就明白了慕容垂要做什么了。 。突然,门外竟然是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扣扣!” 晓骁一个激灵赶快做了起来,慕容垂知道外面有人只能结束了战斗,二人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晓骁一边穿衣服一边抱怨,“真是的,等会出去一定会被笑死的。” “怎么会呢?”慕容垂坏坏地笑了笑,“你没有告诉他们我是你男人吗?” “我说了呀。”晓骁瞪了慕容垂一眼,“可是现在还是大白天,我们就干那样的事情,不丢脸吗?” 慕容垂摇了摇头,晓骁现在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他可不敢招惹。 而且反正已经偷香成功,他可不介意被晓骁训上一两句的。 好不容易收拾好了,晓骁将门打开,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村长笑了笑,“我们刚才有些事情在忙,所以……” “年轻人,还是要多注意身体的。”村长非常明白地点了点头,晓骁一张脸羞得通红,她就知道刚刚是被村长嫌弃了,但是她好冤枉,她也是受害者,慕容垂才是罪魁祸首。 “对了,老先生,你找我们有事情吗?”罪魁祸首走了过来,还非常不客气地将手放在晓骁的肩上。 “老朽今天是专程过来看公子醒了没有的,现在看到公子没有事情,也放心多了,对了,现在身体还好?”村长捋着胡须问到。晓骁白了慕容垂一眼,他现在岂止是没有事情,简直是生龙活虎了。 “对了,我们今天还有个会议在佛堂召开,如果两位方便的话,可以一起去看看吗?”村长热情地邀请到。 “好。”晓骁答应得十分干脆,她宁可出去享受很多人的注目礼,都不肯留下了。天知道她和慕容垂孤男寡女在一起的时候,还会不会顺便把刚刚未完成的下半场给做了呢? “那就这边请。”村长在前面带路,慕容垂和晓骁走在后面。慕容垂问晓骁是不是和村长很熟呢?晓骁说她们只不过才认识,但是村里的人都和雪姬很熟,而且据说有一年村中大旱,雪姬不但帮他们找到了水源,而且还求当时的皇上说希望可以减免一年的赋税,所以吃村里上下都对雪姬非常尊重,他们是雪姬的朋友,所以也受到了欢迎。 慕容垂点了点头,如此,这地方不能久呆。 第141章 村外有土匪 等到村长和晓骁他们赶到佛堂的时候,佛堂里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好多的人,晓骁简单看了一下,貌似村里所有人都到了,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情。找了一个角落拉着慕容垂坐下,虽然她很喜欢凑热闹,但是也害怕会被引火上身。 “相信大家也知道外面最近山上住了一群土匪,这个月已经第三次下来抢粮食抢女人抢壮丁了,如果我们继续任由他们放肆的话,后果怕是不堪设想。”村长是一个非常直爽的人,于是非常干脆的直入主题。晓骁扁了扁嘴巴,怎么这附近也有土匪吗?接下来要做什么,是不是要剿匪呀。 深深点了点头,要知道剿匪什么的,最有爱了。 “可是,村长,我们现在根本就不是土匪的对手,我们现在村里只有一些老弱,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呢?”一位看上去有些年纪的老人说到。村长叹了口气,这是实情,就算他真的很想除掉土匪,但是怕会非常困难。虽然可以商量出一些办法,但最后都只能是无疾而终了,也只能让大家都散会。 晓骁和慕容垂回到家中。那只指猴攀在晓骁的手指上,上串下跳,但是晓骁却没有一点的兴趣,她套拉着脑袋,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事情。 “你还不睡觉?”慕容垂看了晓骁一眼,晓骁手中的猴子让他有了兴趣,“对了,这猴子你从哪里来的?” “是雪姬给我的,说是信物,村长看到了我一定会对我上宾接待的。”晓骁扁了扁嘴巴,“垂,他们真的好可怜,要不然我们帮忙,帮他们把土匪赶走。” “你都不知道土匪有多少,怎么帮忙,”慕容垂摸了摸晓骁的头发,“其实,我们现在这样就好了,不要去惹这些不该惹的麻烦。如果被人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就不好了。” “胆小怕事。”晓骁白了慕容垂一眼,恨恨地躺在了床上。因为之前她说慕容垂是自己的男人,所以村长只给他们准备了一张床,所以就算她现在看不惯慕容垂,也还是只能和他同床共枕。 不行,明天让村长再给自己开个单间,要不然她以后生气都不方便。 慕容垂看到晓骁生气了,走到床边也是躺了下来,“好了,不要生气了,我只是说不要惹麻烦,又没有说不要帮忙的。” “真的?”晓骁凑了上前,“我就知道垂最好了,不会见死不救的,而且大家对我们都非常好,不帮忙是没有道理的。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知道这山上到底有多少土匪。” “嗯。”慕容垂点头,这回晓骁难得地聪明了回。可是如何才能知道土匪的具体数量呢?怕只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了。这样琢磨的时候,就看到晓骁一脸坏笑地望着自己。 “你要做什么?”慕容垂觉得自己的汗毛都是竖了起来,这个丫头片子,又有什么损招了?晓骁用手抬了抬慕容垂的下颚,脸上的笑意更为的深沉了,“我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垂,你说你如果女装的话,会是什么模样呢?” 女装? 慕容垂瞪了晓骁一眼,这个女人,她到底打算做什么! 晓骁扁了扁嘴巴,慕容垂虽然是一表人才,但是黝黑的皮肤,魁梧的身材,英武不凡的模样,做男人是极好的,如果要化成女装的话,估计会有非常大的难度,估计如果真的要装女人的话,苻坚可能会好一点。 “算了,我还是觉得难度太大。”晓骁虽然觉得自己的化妆水平还算不错,可是再不错也只能把东施化成西施,是万万不能将一个粗犷的汉子化妆成女人了,而且还不能太丑,万一土匪看不上咋办呢? “你该不是想让我化妆成女人,被土匪劫去,然后顺带了解他们的底细。”慕容垂非常无力的叹了口气,要知道土匪底细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要选择这样极品的方式呀,再说了,他怎么可能扮成一个女人呢? “哎。”晓骁拍了拍慕容垂的肩膀,“我是有这样的打算,但是你先天条件太恶劣了,怕是没有办法装女人了,所以这事情还是我来。”晓骁也不想冒险,但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谁让这慕容垂太有男人味了呢? “你来?”慕容垂一下子是换了表情,那群土匪或许不足为惧,但是他却怕晓骁会受到半点伤害,紧紧拉住晓骁的手臂,“不行,这事情我绝对不允许你来掺和,不就是女装,你化。” 他豁出去了。 晓骁欲哭无泪地瞪了慕容垂一眼,他是视死如归了,她估计等会也要视死如归了,谁知道等会画出来的,会是怎样的一个妖怪。说不定往土匪面前一放,他们就直接非战斗减员了。 但是慕容垂坚持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找隔壁的阿红要来了一堆的粉底和红纸,这个时代的化妆工具有些简陋,所以也只能找到这些东西了。晓骁彻底觉得自己更没有戏了,本来难度就大,现在竟然连基本工具都不齐全,这也太影响发挥了。 而且还要给慕容垂专门定制一套女装,要知道他身材过于魁梧,这个村里都没有适合他的女装。 忙和了一晚上,晓骁终于在天际发亮的时候完成了这个鸿篇巨制。她没敢让慕容垂照镜子,因为就连她都不敢看了。刚才她画完的时候,那只小指猴跑了进来,然后在看到慕容垂尊颜之后,吓得叫了一声,然后一路小跑奔了出去,连畜生都不待见了,怎么可能被土匪抢走了。 果然,她是太天真了。 “小姐,这是阿红刚刚买的香料,给你拿进来了。”阿红推门而入,完全出乎了晓骁的意外。 ……………… 冷场。 一只乌鸦飞过。 阿红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女人,没有用几个时辰就把心情平复下来了,她坐在椅子上,一边笑一边摇头,“小姐,你这方法行不通呀,慕容公子这模样,实在是……” 说到这里阿红笑了个忍俊不禁,晓骁本来强忍着,但是阿红越笑越厉害,她也没有办法忍受了,大笑了出来。只有慕容垂立在一旁,那眼神简直是要杀人了。 该死,这真是个馊主意。 “其实,其实,说不定还是有希望的。”阿红总算是喘过了气来,“我听说土匪头头的审美非常特别,说不定会喜欢慕容公子这样的。” 晓骁愕然。如果真的会喜欢慕容垂这样的,那就不是审美特别了,那根本就不是地球人的审美了。 “其实,这事情不用小姐和慕容公子操心,你们是我们的客人,又不是村里的人,所以没有必要卷进来,要是连累了你们,可就不好了。”阿红劝到,如果晓骁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以后雪姬小姐问起,他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怠慢了尊贵的客人是小,怎么可以让客人置身险地呢? “不连累的。”晓骁连忙解释,“阿红,你不要小瞧了我们,这位慕容先生呢,身手非常不错,几百土匪根本不在话下,所以这事情就包在我们身上了,如果你还要拒绝的话,就见外了。” 阿红也只能点了点头,她一向嘴笨,没有办法说服伶牙俐齿的晓骁。晓骁拍了拍阿红的肩膀,叮嘱她千万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慕容垂黑着脸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那面铜镜。 “垂,这样不行呀。”晓骁忍着笑,拍了拍慕容垂的肩膀。“对了,土匪不是还要抢男丁吗?我们可以从这点入手,不一定非要做女人的。” 其实这是个中策,做男丁的话,有很多一手资料是没有办法收集到的。但是现在有什么办法呢?慕容垂的女装实在是没有办法见人。所以退而求其次。 “那就这样。”慕容垂叹了口气,“那你还不快点给我打水,把这身东西给我洗了。” 晓骁点头,看了慕容垂一眼,心中多少有些遗憾,慕容垂虽然穿女装极丑,但是丑得非常有味道。如果有什么相机可以把他的模样记录下来那就最好不过了,只是可惜了。如果有的话,她以后一定要好好跟雪姬他们分享一下。 慕容垂似乎是猜出了晓骁的用心,非常明确地警告到,“这事情我不想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了。” 他瞪着眼睛,几乎是想杀人了。 晓骁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怕死地纠正到,“是第四个,刚才阿红已经看到了。” 慕容垂继续瞪着晓骁。 “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晓骁连忙道歉,一边给慕容垂卸妆,一边有些失望,她一个晚上的杰作呀,就这样毁了。慕容垂重新换上了身男装。晓骁点了点头,的确呀,慕容垂这个样子才像话嘛。是以,她终于明白不是所有的帅哥都适合男扮女装的,这有时候先天条件也不能太好了。 第142章 如何诱敌,这是个问题 晓骁的a计划已经失败,但是b计划尚未成形,土匪就到了。慕容垂化装成男丁被土匪带走了,连同村中为数不多的其他青壮。一时整个村子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但是晓骁只是觉得非常无聊,她不担心慕容垂的安危,他堂堂燕国第一的将军,传说中的战神,不可能连一群土匪都搞不定。她现在只是非常无聊,早知道现在只能躲在家里的话,当初无论慕容垂说什么她都应该去搅和的。 手中的指猴突然变得不安分了起来,晓骁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头,这畜生一向乖巧,怎么突然不听话了呢?跟着指猴追了出去,见得那只猴子非常高兴地爬到了一个人的手指上,那个人戴着斗篷,穿着雪白色的衣裙。 “你是?”晓骁有些奇怪地走近,总觉得来人有些熟悉。雪姬将斗篷取了下来,摸了摸停留在自己手上的指猴,“晓骁,你不是,连我都不认识了。” “雪姬,你怎么来了?”晓骁还来不及高兴,雪姬却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晓骁进去说话。她可不想被村人知道她回来了。 “看来,我果然没有猜错,这里也被土匪给盯上了。”雪姬听完晓骁说土匪的事情之后,脸上的表情越发严重,“晓骁,你知道吗?我这次出来就是来查这事情的。京郊城外一共有28个村子,其中有三分之二的村庄都被土匪滋扰了,而且这些土匪之间还联系紧密,我总觉得这事情怕是不简单。” “啊?”晓骁嘟囔了嘴巴一下,“他们为什么要做土匪呢?雪姬,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你要知道做土匪的,可都没有什么大志向,如果有大志向的话,做什么要做土匪呢?” 晓骁的话让雪姬忍俊不禁,但是须知道身份可能只是掩饰,如果不能让她具体知道这事情的前因后果的话,她怕是会寝食难安,所以这事情一定要调查到底。 “不行,我还是要山上。”雪姬略作思考了一会,上山应该不难。晓骁听得雪姬说要上山,一双眼睛散发着小星星可怜地望着雪姬,“你真的要去吗?如果你要去的话,一定要带上我。不然我给你翻脸的。” “你翻,”很明显晓骁的威胁对雪姬没有起到半点的作用,瞧得晓骁十分失望,雪姬觉得自己还是要安慰晓骁一句两句才是,“晓骁呀,你这身子应该有四个月了,现在是关键时刻,如果你在山上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慕容将军怕是会怪我的。” 晓骁哀怨地看了自己已经有些隆起的肚子,心中有好多好多的委屈,要知道之前慕容垂也是用这个理由来敷衍自己的。她就说怀个孩子相当麻烦,而且还要五六个月才能生下这孩子,这后面的时间不是更难打发吗? 呜呜,她就说不要给慕容垂生孩子的。 “不行,雪姬,你一定要带我去,不然我现在就给你出意外。”晓骁死死拽着雪姬的手,苦苦地哀求。雪姬也拿晓骁没有办法,再说她现在要调查的事情很重要也很麻烦,多个人在身边的话也会起到很好的帮助作用,只能对晓骁点了点头。“好,我可以带你上山,但是你要一切都听我的,而且如果慕容垂怪罪的话,你不可以把责任推卸到我的身上。” “好呀好呀。”晓骁连连点头,顺带在雪姬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被雪姬鄙夷了一眼。她只能讪讪地笑了笑,表示这在她的家乡,是一种表达谢意的方式。 雪姬扶额,她也曾经在燕国多番游历,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像晓骁这样奇葩的风俗呢? 二人经过短暂的协商决定,由晓骁假装夫人,雪姬做婢女二人上山采药,然后再找个机会被土匪截住。虽然这个方法简单且可行,但是晓骁还是忍不住在心中一阵腹诽,虽然雪姬已经是一身的粗布衣服了,可是依旧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哪有做丫鬟的比做小姐的还要漂亮呢?她本来也想做丫鬟的,但是雪姬说哪有丫鬟怀孕呢,所以她又一次被这个孩子给坑了。 这……这简直是坑娘嘛。 慕容垂进了土匪窝已经三天了,可非但土匪没有让他们干各种重活,反而好吃好喝地待着,慕容垂觉得有些奇怪,他们不是来当苦力的吗?可为什么他们连苦力都要封为座上宾呢? “开饭了。”一个土匪拿着一些吃食走了过来,村民们都争先涌了过来,早知道被捉上山有好吃的,早就应该自觉主动的上山了,哪还用得到着被他们请上山呢?却忘了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们现在吃的美食,可是从村里抢来的。 “你怎么不吃呢?”一土匪见得慕容垂没有动作,于是就走过来寻问,慕容垂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推辞了,那土匪劝告他说一定要多吃一点,否则的话你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后悔一辈子?慕容垂皱眉,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让他后悔一辈子的吗? 刚刚吃过午饭,就有一群土匪带着所有的村民到了一处开阔的地方,为首的土匪是一个四十岁上下,膀大腰圆的男人,一只右眼还瞎了,看上去非常渗人。 “现在我让你们比试,自己选对手,一对一,如果胜了生,我继续好吃好喝地款待,如果输了的话,就做花肥。”站在一旁的土匪将规矩简单地说了一下,村民们面面相觑,不是只是让他们做苦力的吗?现在又是唱哪出呢?而且大家平时都住在一起,交情什么的都是有的,怎么可能下得了手呢? “你们现在不动手,是想做什么呢?”土匪警告到,再不动手的话,就不论输赢都要死了。 村民们为了生存,只能选择比试,选择那些看上去和自己实力相当或者比得过的人相斗,大家平时都在一个村,所以彼此的能耐还是比较清楚的。他们唯一不了解的就是慕容垂,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有人过来和他比试。 慕容垂停在原地,细细地打量面前的十多个土匪,他们和一般的土匪很不一样,一般来说在山上落草为寇的土匪多是走投无路,被迫而为。所以在做土匪之前,应该十分贫穷,而且多是农民,可是眼前这些土匪给人感觉像是杀手,也像是经过训练的士兵,按照道理就算再窘迫也不至于做土匪? 而且他做什么要他们比武呢?而且输了的还要死,如果要苦力的话,不是人越多越好吗?杀了不是很可惜吗? “喂,你们找个人陪他打。”大抵是发现慕容垂落单,土匪老大对他来了兴致,于是找了一个人同慕容垂对打,慕容垂还在思考,没有注意到已经有人带着杀气靠了过来。 “杀!”慕容垂只是轻轻一躲,就躲过了来人全力的一击,不过慕容垂似乎并不打算和他继续比武,因为他只是低着头,似乎还在思考刚才的那个问题。这是慕容垂的一个习惯,当他专心于某件事情的时候,是不会注意到周围景致的变化。 那土匪吃瘪,没有想到自己的全力一击对慕容垂根本没有到任何的作用,想着这个男人的实力可能不容小觑,于是严阵以待,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可是不管他的攻击如何猛烈,慕容垂都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用最小的动作躲过了那些凶猛的攻击。他恼羞成怒又急于进攻,差点就露了马脚。 “老大,这个男人不简单呀。”一旁的土匪对土匪头头说到,“老六功夫不错,可是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伤到他,要知道他现在手上没有兵器,而且还是一味防守。”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慕容垂的眼神一变,变得无比犀利,然后一个翻身钳制住六的脖颈,加大力度的一握,听得一声脆响,老六就去了另外的一个世界。整个动作干净利索,没有半点的迟疑。 他的手上早是血债累累,杀一个人的话,还不是易如反掌。 “太干净了。”土匪头头感慨到,整个动作干净利索,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和犹豫,像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一般人物。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不是杀手就是士兵,因为只有这两种人,才是真正的杀人机器。 慕容垂也是看着土匪头头,因为刚才他也想通了。那个男人攻过来的时候,是招招杀招,没有任何的修饰,一般的习武之人多少都有一些多余的动作。只有真正的武士在一次次杀人之后,改进那些不必要的动作之后,才会有这样干净的动作。 真正的武士是不会做土匪的,所以绝对是掩人耳目,可是背后又应该有怎样的阴谋呢? “把他带到我的房间,我等会有事情要问。”土匪头头指了指慕容垂,像他这样的人留在一个小村子里,怕也是不简单。 第143章 恩将仇报的男人 “喂,你们刚刚都做了什么?”雪姬靠在晓骁的身上问到,晓骁支支吾吾了好久,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雪姬的这个问题,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这件事情应该如何给雪姬解释呢?“我们刚刚就在里面说说小话而已,倒是你们做了些什么?” “没有做什么。”雪姬得意地看了土匪头子一眼,“我一下就把他打到在地上,他觉得非常没有面子,我就告诉他说,我要找一个真正的英雄,不然我就把他打不过我的事情公布出来,让他颜面尽失。” 晓骁咬唇,她只能说,有没有搞错,这样都成? 不过慕容垂到底是神勇的,还是说这些土匪根本就不堪一击,他现在已经到了人挡杀人魔挡杀魔的境界,这扑上来的人,好像都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只剩了他和土匪头头了。 “好样的嘛。”土匪头头走近对慕容垂低声说到,“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厉害,等会我抱得美人归,以后一定重用你。” 慕容垂丝毫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也对,他就几百号土匪,慕容垂什么时候放在心上了呢?他只是看了雪姬一眼,想让这个聪明的女人告诉自己她是要他赢呢?还是要他输呢? 雪姬做了一个手势。慕容垂点了点头,和雪姬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所以这个手势他也明白,雪姬是要他赢,于是一个非常干脆的翻身,那个土匪头头就被掀翻在了地上,他躺在地上叫唤了好久,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这男人抽风了吗?他不是让他输的吗? “好了,这个女人也是我的了。”慕容垂走到雪姬面前,雪姬对慕容垂点了点头,他真不错,看懂了自己的表情。 晓骁瞪了他们两个一眼,接下来做什么呢?虽然她不希望雪姬一朵鲜花插在土匪头头的身上,但是更不希望她和他们一起,那么等会做什么呢?万恶的3p吗? “喂,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这里有两个女人,你怎么可以都要呢?”土匪头头这句话激起了所有人的不满,本来这里就没有几个女人,而且很多都是看不上的女人,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两个天仙,没有想到竟然都成了慕容垂的囊中物了。 “其实他才过分。雪姬突然倒戈,“他明明知道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就跟他说,让他先打败了你们然后再输给他,就可以捡便宜了,可是慕容先生是堂堂的君子,觉得这样的方法实在是太龌龊了,所以没有遵守。要说错,都是他的错,女人如衣服,你们为他卖命,他竟然连件衣服都舍不得。” 慕容垂瞪了雪姬一眼,这个女人不简单呀,不过一句话,就把那群人挑动了。土匪们打了起来,很快土匪头头就被压倒在了地上,一个土匪走过来问慕容垂准备如何处理这个男人。慕容垂算是明白了,他们废了原来的头目,大抵是觉得自己功夫不错,所以重新拜了码头,认自己做老大。 不得不说,他慕容垂做了那么多年的将军,还是第一次做土匪老大。招呼他们把原来的土匪头目丢进了一间小黑屋,他拉着雪姬和晓骁进了另外的一间。 “不是,老大还是要两个女人一起上。” “是呀,老大的精力真不错呀。” 土匪们交头接耳地议论到,他们刚刚才比过武,知道自己横竖不是慕容垂的对手,所以再不满意他的左拥右抱,都只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要不然怎么办,谁让打不过呢? 房间内。 “你查到了什么?”慕容垂和雪姬几乎是同时问到。“我查到这里应该不是土匪窝,他们在私募军队。”慕容垂压低声音说到,“我听晓骁说周围的村庄大抵也是这样的情况,所以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想得跟你的差不多。”雪姬点了点头,“在你们走后,苻坚把近卫兵的一部分给了那达慕,让他上前线御敌,可是那达慕是西凉人,西凉人一向狼子野心,近卫兵给了他,我就非常担心苻坚的安全了。索性那达慕那边都没有什么动静。直到最近土匪横行,有一次京城卫捉了一个土匪被我撞见,我发现竟然是西凉人,这事情让我很担心,所以就出来看看了。” “你是说,西凉人在私募军队,其目的是为了苻坚的皇位吗?”这个假设很大胆,可是雪姬有没有想过,如果只是一个巧合呢? “可是万一只是巧合呢?”晓骁见缝插针,同样是刚刚上山,为什么她就什么都不知道呢?不行,她不能让慕容垂觉得自己上来是捣乱的,什么忙也没有帮上,不然的话,他一定会遣送自己回去的。 其实晓骁错了,不管他做出了再大的贡献,慕容垂都想把晓骁赶下山去。这上面这么危险,她一个女孩子上来做什么? “可是,刚刚那个土匪头头也是西凉人,他刚刚脱衣服的时候,我看到胸前有狼图腾了。”雪姬眼眸中滑过一抹厉害。 “你看见他脱衣服了?”晓骁瞪大眼睛,显然雪姬说得话是把重点放在了后面,可是晓骁觉得什么狼图腾都没有关系,关键是雪姬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胸口也。 她不认为,他们之间只是发生了这些事情。 雪姬瞪了晓骁一眼,“是,他脱了衣服,然后我一个翻身把他扔在地上了,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所以也不用我说了。” 就这样?晓骁扁了扁嘴巴,好失望好失望呀,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不过也只能收起自己的遗憾,出了口气,“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雪姬看出了晓骁的勉强,索性也不打算解释。“所以,我们要对那个土匪头头严刑逼供了。” “严刑逼供?”晓骁顿时又来了精神,如何严刑逼供呢?是老虎凳,还是辣椒水和皮鞭呢?还是说雪姬有什么其他的手段呢? “他是军人,应该不会说的。”慕容垂浇了雪姬一盆冷水,雪姬却是微微摇头,摆了摆手,“慕容将军,你太天真了,我这招不要说是军人了,只要你不是哑巴,我都可以让你开口。如果是哑巴的话,治好了也会告诉我的。” “是吗?是吗?”晓骁凑了过来,“是什么酷刑呢?让我也见识一下行不行呢?” 雪姬伸出自己右手的食指,轻轻摇了摇。 ………… 晓骁无聊地趴在桌子上,她刚刚以为雪姬的那个动作是在说天机不可泄露,于是非常高兴地等着看大戏,哪知雪姬刚才的那个动作非常非常写意,雪姬的意思是,用手指头催眠。 呜呜,什么大动静都没有,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坑爹的吗? 但是雪姬动静不大,效果却非常好,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原来那些土匪真的是那达慕的手下,他们先是占山为王,然后征集当地的男人做士兵,并且抢劫粮食作为军粮,不光是他们,整个京郊附近的村庄,只要有土匪的,就是那达慕的人,他们每隔半个月会开一次小会,集中处理一些问题,并且了解各自的情况。 之所以要这样的一些势力,是因为那达慕想反了苻坚,他本来就是西凉人,所以不用对苻坚尽忠。 “怎么办?”雪姬将那土匪头头给杀了,因为留着没有用了,而且还非常可能坏事。 “这事情我不管,我和晓骁离开马家集就好了。”慕容垂才不想淌这趟浑水,而且就一群小混混和一个在西凉不得志的将军,怎么可能是雪姬和苻坚的对手呢?他好不容易同晓骁过了两天清净的日子,他可不想再有什么事端了。 “你不留下帮忙?”雪姬有些诧异,她现在真的需要慕容垂的帮忙,明天就是十五了,是各村土匪头头开会的日子,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混进去,更不要说打乱他们的计划了。 “我为什么要帮忙,这事情和我有关系吗?”慕容垂冷冷地看了雪姬一眼,他真的不想管这样的闲事了。 “等等。”雪姬叫住慕容垂,“难道你就想要看到苻坚死吗?你的心,就这么狠心吗?虽然你和苻坚立场不一样,但是他帮了你多少?” “他帮我?”慕容垂扯了扯嘴角,苻坚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晓骁,而他为了晓骁做的那些事情,真的让他好心疼好心疼。。 “我要帮他。”晓骁却是拉住慕容垂,她欠了苻坚太多的东西,如果可以趁机弥补一些的话,起码良心上是可以过意得去的。“雪姬,你说,我要怎么才可以帮到苻坚。” 慕容垂瞪了晓骁一眼。他就知道,她也没有办法放下苻坚。 知道慕容垂应该是吃醋了,晓骁靠在慕容垂的怀中,轻轻叹了口气,“垂,我真的欠了他好多东西,你不让我还,我如何可以忘记他呢?” 慕容垂怔了怔,虽然极其不愿意,但是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是不是,从来晓骁的一句话,就可以让立场坚定的他,改变? 第144章 一群土匪在开会 月逢十五,一群土匪头头开会。 慕容垂非常厚道地给晓骁和雪姬都换上了男装,雪姬还好,因为身子里多少有份英气,所以换上男装倒也有一份男人味。晓骁就麻烦了,横竖都不像一个男人,尤其是哪有男人还大着肚子的,虽然说这肚子很不明显。 晓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轻轻看了雪姬一眼,心中又一次泛起些惋惜。之前晓骁玩笑说雪姬不过比自己晚怀孕半个多月,为什么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雪姬笑得非常轻松,说压根就没有孩子,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呢?她没有把这事情告诉苻坚,那夜陪他下水之后,她回到宫里就发现自己小产了。 这个孩子算是夭折了,她以后也绝对不会再有苻坚的孩子了。 “别再看了,我们要出发了。”雪姬拍了晓骁的后背一下,她知道晓骁在想什么事情。那个孩子本来就是她用计谋从苻坚那里偷来了,现在还给上苍也是非常合理的。 慕容垂带着晓骁到了土匪聚集开会的地方,他现在才发现问题有些不对,说是土匪开会,可是这一群聚集在这里的土匪,都没有半点的匪气,反而军纪严明,绝对不像是一群土匪。 这些应该就是负责征兵的西凉士兵,到底是军人,有些气质是没有办法掩饰的。 “你是谁?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你呢?”盘查的土匪走了过来,西凉人多生得粗犷豪放,慕容垂虽然也高大威武,但是一看还是可以分辨出他不是西凉人。 “我们是马家集的人。”雪姬连忙解释到,“之前的老大害了重病,所以就只能让我们三个来了。我们开会,要不然等会耽误了正事就不好了。” 盘查的土匪问了几个关于马家集风土人情的问题,索性雪姬以前在马家集住过,所以这些问题倒是答得上来,土匪嘀咕了两三句话,就让慕容垂随便找地方坐下了。 “他们警惕性很高。”慕容垂压低声音说到,然后看到土匪一个村一个村的汇报情况,大抵是说这个月新近了多少的劳动力,还有多少的食物。慕容垂根据他们的情况大致综合了一下,报出了居中的数字。 “那达慕将军到。” “糟了。”雪姬和慕容垂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叫出,雪姬在宫中见过那达慕,那达慕纵横沙场多年,怕也和慕容垂交过手。 “哎呀,雪姬你不用担心了,你现在换了男装,他认不出来的。”晓骁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根据她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一般女人只要换上男人的衣服就连性别都可以掩饰,所以绝对不会被认出来的,“至于某人呢?你可以换个女装的。” 听到女装二字,慕容垂的脸黑得厉害,晓骁在一旁憋笑得难受,要不是慕容垂不准宣传,她一定要把这事情和雪姬分享,堂堂第一战神,也有那样丢脸的时候。 那达慕走了过来,听完土匪们汇报的具体情况,微微清了清嗓子,“各位干得很好,现在秦国和燕国交战得火热,皇城空虚,这个时候正好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 话音刚落就是一片附和之声。 雪姬在心中腹诽,这个该死的那达慕,枉费苻坚那么信任他,他却在背后捅了他一刀。 “今天开会怎么可能有生面孔呢?”那达慕踱着步子走到慕容垂他们的身旁,要知道今天的会议重要而机密,来参加会议的都是跟了他几年的老兵,怎么可能有生面孔呢? 躲不过了。 慕容垂索性直接起来,把晓骁不留痕迹地挡在身后,他不大确定晓骁在皇宫的时候有没有见过那达慕,如果连她都被认出来的话,事情会更加麻烦。 “慕容将军!”那达慕声音一下子颤抖了起来,差点站立不住,他自然记得慕容垂。他们上一次交手是在六年前,可是那一双如同雄鹰一般的眼睛,他可能下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那个时候他少不更事,扬言要挑战战神的权威,做新一代的战神,但是慕容垂只是长枪一挑,他就从马上落了下来,然后败得十分难看。 这个男人,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噩梦。 慕容垂点了点头,示意他没有认错人。满座的土匪也慌了,他们是军人,军人就一定听说过慕容垂的英名。 “敌人,还是朋友?”那达慕手上拽着剑,手心是满满的冷汗,如果慕容垂说是敌人的话,他只有杀了慕容垂,至于能不能杀死,那又是另外的一个问题了。 他就算是神,也不是慕容垂的对手。 “我不知道。”慕容垂耸肩,“我本来带着宸妃离开了皇宫,然后逃到马家集,当时受了点伤,被你们的人捉了,上山做了土匪。这次听说你们要开会,可是土匪头头病了,我闲的无事就过来看看,没有想到会遇到老朋友。”慕容垂一半真话一半假话地给那达慕解释。 “他今天心情不错。”雪姬在一旁小声嘀咕,她什么时候见过慕容垂这样耐心地解释了呢?如果依照他平时的性子,多半会说“我慕容垂不需要朋友,如果是敌人的话,麻烦你把我杀了”,可是他现在没有这样说,是怕等会交手的时候没有办法顾到晓骁吗? 原来,一个男人当真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改变那么多。 那达慕努力将慕容垂的话品了品。他没有见过宸妃,只知道她原来是慕容垂的妻子,后来被苻坚看上成为了宫中的宸妃,还有了苻坚的孩子,苻坚一度还想让宸妃做皇后。慕容垂将宸妃劫走,定然已经做了苻坚的敌人,既然是苻坚的敌人,那么就一定是他的朋友,于是抒了口气,“如此,慕容将军请坐。” “真无聊。”晓骁用手托着腮帮子抱怨到,她是来凑热闹的,可是一点都不热闹,就是大家挨着挨着发言,内容也差不多,就跟做思想汇报一样,形势古板,内容老套,气氛沉闷,她简直要憋疯了,偏偏雪姬和慕容垂都听得非常认真,恨不得记住每一个细节。 他们两个真奇葩。 ……………… 苻坚坐在大殿的龙椅上,难得放下了手中的奏章,将那个镯子拿了出来,他那晚将镯子扔到了护城河里,恢复理智过后就让士兵们一寸一寸地找,将镯子找了回来,只是可惜经过一晚上河水的冲刷,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感受到独属于晓骁温润的气息。 他知道晓骁在马家集,也知道马家集在什么地方。但是他不敢去找晓骁,他怕再看到了她以后,他又会失控到无法自拔。后来听说京郊出现了大批的土匪,他又开始担心晓骁的安危,准备直接派一队亲卫队过去,但是后来雪姬给他说这事情不简单,她要亲自去一趟,这个计最后才搁浅了。 轻轻叹了口气,这辈子他最爱的人是晓骁,最对不起的人是雪姬。前日太医过来找他,告诉他雪妃开了些药带走,从药上来看是调养身子的,是流产后用来调养身子的药方。 于是那个孩子没有了。 苻坚一直都知道雪姬对那个孩子的喜欢,她甚至已经缠着他给那个孩子取了名字,然后算了生辰和时候,她告诉自己说那会是个非常可爱的男孩,只要能够顺利生下的话,一定会大富大贵,一生无忧。 可到底还是没有办法生下。而且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那晚着凉和奔袭的缘故。 着凉,是因为他的疯狂,她和他一起浸泡在了冰冷的河水中;奔袭,是因为他的要求,她没有休息一刻就去给慕容垂送解药了。而且在事后,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瞒着他,不想让他知道这个坏消息。 又深深叹了口气,如果没有遇到晓骁的话,他怕会喜欢上雪姬。就算没有办法喜欢,也可以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可是他偏偏遇到了晓骁,许了她一生一世的承诺,就只能负了雪姬了。 突然听到脚步声响起,苻坚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冷然看着堂下的女人。司空芮琳,他对这个女人可没有半点的好感。 司空芮琳对苻坚微微点了点头,“皇上,昨日大臣们上的奏折您看了吗?” “朕乏了。不想说这事情。”苻坚将奏折放下,他看完了,但是他不想搭理这事情,奏折上说希望他选妃,可是现在他心中乱成了一团,怎么可能顾得上这样的事情呢? “皇上,后宫空虚久已,而且皇上现在还没有太子,这事情可需要尽早打算。”司空芮琳劝解到。 “这是后宫的事情,朕听皇后的就是了。”苻坚摆了摆手,想起之前晓骁的话和心中自己的打算,“我准备让雪姬做皇后,这事情等她回来了再说。” “她?”芮琳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了起来,旋即眼眸中闪过一道厉害,果然,她要做皇后,就一定要同雪姬正面交锋。 不过她不介意,要知道她做皇后,只是为了证明她比雪姬厉害罢了。 第145章 被慕容垂坑死了 那冗长的报告大会终于接近了尾声,晓骁长长舒了口气,果然开会是最麻烦的事情了,以后如果还有种热闹叫开会的话,她一定不会来凑热闹的。 “西凉太子到。”突然响起这样的一声,晓骁连忙伸长了脖子,虽然知道西凉人长得非常粗犷,就算有帅哥也不是她喜欢的那型,可是还是非常高兴,准备瞧热闹了。 可是晓骁错了,眼前这位公子温润如玉,皮肤白皙,举手投足间透露的都是淡淡的书生气质,只是那一道剑眉,藏了些锋芒。 晓骁扯了扯嘴角,好,她错了,西凉人也可以这样帅气的?雪姬扶了扶额头,低声骂了一句,“他怎么来了?” “雪姬,你认识他?”晓骁八卦地凑了过来,虽然她已经有了慕容垂,但是要八卦一个帅哥什么的,还是说得过去的。反正只是看看帅哥,这么养眼的工程应该不会被人鄙视。 “是。”雪姬说得非常简单,“早知道他回来,我就不穿男装了。” “嗯?你要穿女装勾引他吗?”晓骁大愕,雪姬不是喜欢苻坚吗?做什么要突然穿女装勾引西凉太子呢?可又听得慕容垂在一边附和,说如果他知道的话,也不许晓骁穿男装来的。 于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横竖不明白了。 “那西凉太子周公旦,喜欢男人,尤其喜欢长得清秀,胜似女人的男人。”雪姬几乎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句话,她和晓骁本来都是漂亮的女人,就算变作了男装,也是清秀有余和藏不住天生的阴柔呀,估计周公旦应该一眼就看上了。 晓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冷汗直下,她能说周公旦的这个兴趣爱好也忒有特色了些吗?她的确被慕容垂坑了,她做什么要穿男装呢?本来是为了减少麻烦,没有想到直接引出了麻烦,因为从刚刚开始,她就可以感觉到来自于周公旦火热的目光了。 他……想做什么?晓骁下意识地往慕容垂的身后藏了藏。 雪姬看到了晓骁的表情,她觉得目前她的情况可能要更麻烦一点。如果说自己是女人的话,难免不会被那达慕认出来,暴露了计划。可如果承认了自己是男人的话,估计又要被周公旦染指,她才真是进退两难。 “太子?”那达慕发现从一开始到现在,周公旦就一直看着慕容垂身旁的两人,周公旦的特别喜好,他也知道,只是那两个人是慕容垂的人,他不敢动,“那位是慕容垂,天下战神。” “是吗?”周公旦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对慕容垂点了点头,“战神威名,本太子早已耳闻,不知道身旁二位是?” 慕容垂出了口气,这周公旦倒真是直接,他本来以为还要寒暄两句才说到晓骁和雪姬的身上,没有想到他干脆得如此的厉害。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周公旦的爱好非常独特,但是能力绝对不错,有手段有谋略,将西凉打点得井井有条,所以也不能轻视。 晓骁在心中一阵腹诽,就刚刚周公旦开口的娘娘腔,如果真心喜欢男人,估计也只能当一受了。当然在不知道周公旦性取向有问题的前提下,晓骁还是觉得这个男人挺不错了,可既然喜欢男人的话,还是算了。 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位,是我的女人。”慕容垂把晓骁的头套取了下来,然后看了雪姬一眼,突然不知道应该如何介绍了。雪姬只能硬着头皮说到,“西凉太子您好,我是他们的随从。” 她不能曝露了自己的身份,不能让他们知道她就是秦国的皇后。至于等会周公旦想对她动手动脚的话,大不了一起斗智斗勇嘛。这样琢磨的时候,竟然被周公旦拉近了一旁的屋子里。 这也太快了。 “垂,我们不进去帮忙吗?”晓骁有些担心雪姬的安危,慕容垂微微摇头,他们现在都自顾不暇,也没有办法顾得上雪姬了,但是雪姬对周公旦,也不至于吃亏。 “二位,请回。”那达慕对慕容垂和晓骁下了逐客令,因为他刚刚已经认出了雪姬,他等会一定要捉住这个狡诈的女人,如果慕容垂在的话,他一旦想帮雪姬,那么这事情会相当相当的麻烦。 “可是……”晓骁有些犹豫,慕容垂却拉着晓骁往山下走去。 “慕容垂,你做什么!我们这样好不仗义。”晓骁瞪了慕容垂一眼,“不行,我们杀回去,一定要救雪姬的。” 慕容垂拉住晓骁,“周公旦不是一个人来的。我想山下肯定有伏兵,我们贸然杀回去的话,一定会有危险的。”周公旦从来十分小心,所以不可能把自己置于危险当中,山下一定有伏兵。 “那怎么办,不救雪姬了?”大道理呢,晓骁是听不进去的,她只想知道慕容垂的打算。慕容垂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也只能从长计议这件事情。 ………… “你是雪姬?苻坚的皇后,曾经的国师司空雪姬?”周公旦什么都还没有开始,那达慕就闯了进来,在周公旦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周公旦表情一下子就变了。然后再细细打量了雪姬一番,虽然英姿飒爽,但终究暴露出如女儿一般的柔美。或许,她真的不是男人。 雪姬知道没有办法遮掩,索性将发髻放了下来,长发如瀑布一般的倾泻,“是,我是雪姬,苻坚的皇后,曾经的国师。” 明明是生死存亡之际,可是她十分冷静,没有半点的迟疑和犹豫。 “真漂亮。”周公旦赞叹了一声,习惯性地伸手准备挑起雪姬的下颚,雪姬往后躲了躲,“太子,你喜欢的是男人,雪姬是女人。” “不,那是以前。”周公旦贴着雪姬的身子,轻轻在她的耳垂边出了口气,“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所以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喜欢女人了,你奈我何?” 雪姬咬唇,她的确没有办法奈何得了周公旦。她知道自己知道了很多不应该知道的秘密,所以他们等会怕是要灭口。 不行,她不能死,起码也必须要让苻坚知道这群人的阴谋。不然,她的死,没有价值。 “太子,您知道我们司空家是离神最近的人,你今天遇上了我,不想让我为你算上一卦吗?”雪姬轻轻笑了笑,在没有想出好方法之前,她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周公旦点了点头,这四周都是他的人,所以也不怕雪姬耍什么花样了,再说,他也想让雪姬帮自己算算,最近要干一起大事情,问问也不错。 “你最近要倒霉了。”雪姬简单一算,算得是心情大好,如果她没有算错的话,周公旦最近不光要走霉运,而且还有血光之灾,她觉得心中特别高兴,所以忍不住就说了出来。周公旦瞪大一双眼睛,“你……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走霉运呢?” 雪姬懒得解释,突然看到窗口的位置,停了一只小小的只有指头大小的猴子。轻轻笑了笑,没有想到这畜生真够本事的,竟然找到这地方了。这只小猴子跟了雪姬有十多年了,早成精了,只见得雪姬简单做了个手势,它就躲了起来。 “有化解的方法吗?”知道司空家算命一向很准,非常准,周公旦竟然也担心了起来。 “没有方法化解。”雪姬耸肩,她说得是实话,因为算命的话只能知道那些祸事,并不能从根本上避免祸事的发生,要不然也不会有算命不能改命一说了。而且来人是周公旦,就算真有什么化解的方法,她为什么要告诉他呢? “那达慕,你出去。”周公旦突然发难,那达慕非常知趣地退了出去,他知道周公旦要做什么了,这个皇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可是一旦把他惹到,那后果也是非常严重的。 “我说小半仙,为什么你没有算出来,你马上就会大祸临头呢?”周公旦将雪姬逼到墙角,“我听说你是秦国最美的女人,我周公旦从来就没有尝过女人的味道,要不今天来尝尝?” “我已经是苻坚的女人了。你今天要了我,也只是要了一株残花败柳。”雪姬轻轻抿了抿唇角,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找死,但是周公旦的厉害,不是她一个女人可以抗衡的。 他,是当今世上,唯一一个曾经力敌慕容垂三百回合后还能活着的人。这怕才是慕容垂要带着晓骁离开的真正原因,如果慕容垂和周公旦正面交手,他一定没有办法同时顾及到晓骁的安危。 “我不介意呀。”周公旦将手指停留在雪姬的唇上,“你说,让苻坚知道我动了他的女人,他会怎么做呢?不顾一切和西凉开战吗?” 现在秦国正在和燕国交战,且如火如荼,如果这个时候还要和西凉交战的话,那就是自取灭亡,可是要让一个君王忍下这口气,估计也非常困难。 “他……不会。”雪姬眼神一黯,她不是晓骁,所以苻坚不可能对她疯狂。 她开口的时候,语气有说不出的悲凉。 第146章 是敌是友 雪姬咬唇,做好了宁死不屈的准备和打算。她已经让指猴回去将消息带给苻坚了,所以他会没有事情。 周公旦深深看了雪姬一眼,身形却是突然矮了下去,雪姬瞪大眼睛看着周公旦,她虽然一向聪慧,但是还是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准备做什么吗。 他为什么突然会跪在自己的面前呢? “秦国皇后,我请你救我,救西凉。”周公旦压低着声音说到,雪姬怔怔地望着周公旦,他到底是在唱哪出呢?难道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吗?她和周公旦上次见面是五年前,而且只是惊鸿一瞥,她不大相信周公旦竟然还记得她。 “事情是这样的。”周公旦简单地将事情解释了一下,雪姬这才算是明白了。瞪了周公旦一眼,这世界上有这样求人的吗?先把自己吓了个半死,然后再说有事相求的吗? 西凉目前正处于混战当中,那达慕杀了皇上,但是不敢自立为王,于是就让周公旦这太子做了傀儡皇上,他不满意西凉土地稀少,物资匮乏,所以一直想拓展疆土,而这个时候秦国正好因为燕国的入侵向西凉借帅,于是他趁机做了秦国大军的副帅,想着办法将秦国皇城的军队往外调,然后趁机拿下秦国。这次他在山上秘密征兵,就是为了这事情。 周公旦知道如果一旦那达慕推翻了苻坚的话,整个秦国一定会引发政变,甚至将战火引到西凉,他不能容忍那达慕的狼子野心毁了西凉的基业,所以才跟了过来,希望可以找个机会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然后他在一众土匪中发现了司空雪姬,她是苻坚的皇后,如果自己可以得到雪姬的帮助,那么就再好不过了。 他虽然只在五年前见过雪姬一面,但是却深深地记住了这个美艳异常、聪明异常的女人。 雪姬听完了周公旦的解释后,来回踱着步子,她就知道这事情会非常麻烦,但是没有想到这事情竟然有这样的麻烦。刚才土匪们汇报具体人数的时候,她也听得清楚,这皇城附近的土匪加在一起应该有三四千人,皇城中的近卫兵有八千,如果事先做准备的话,倒是问题不大,就是不知道指猴能不能把消息传给苻坚知道了。 “那达慕还带了七千人在山下。”知道雪姬是在算敌我分布和势力,周公旦在一旁好心地提醒到。雪姬锤了下桌子,这样事情就麻烦了。不行,她可不能在这个地方坐以待毙,可如果出去的话,不是打草惊蛇吗? “扣扣。”突然想起两声敲门声,雪姬和周公旦都是警觉地站了起来。那达慕闯了进来,看到周公旦和雪姬依旧衣衫完整,冷冷笑了笑,“太子,你这前戏是不是做得太久了呢?” 那达慕虽然不聪明,但是也不傻,如果周公旦把自己的打算告诉给雪姬知道的话,那么他今晚又如何杀苻坚一个措手不及呢?所以为了预防万一,他决定干脆就把这两个锁在一起算了。 “那达慕,你反了,你怎么可以绑着我呢?”周公旦瞪了那达慕一眼,他竟然将雪姬和自己绑在了一起。那达慕笑了笑,“为了我西凉的未来和前程,只有委屈太子了。” 门,吱呀一声关上。 “你刚刚为什么不反抗呢?你不是很能打吗?说不定你可以冲出去的。”雪姬白了周公旦一眼,这个男人呀,武功那么厉害,可性格却多少有些软弱,也难怪会大权旁落。 “我出去了,你怎么办,而且外面还有那么多土匪。”周公旦叹了口气,现在他们还是想想应该怎么办才靠谱。 “现在,我们也只能指望那只畜生了。”雪姬叹了口气,可是苻坚又不是她,怎么可能听得懂那只指猴在说些什么呢?也不知道慕容垂和晓骁有没有办法下山,下山之后,慕容垂会让晓骁进宫找苻坚吗? 这是一个问题。但是,雪姬的心中还有其他的不安,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总之隐隐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一般。 …………………… 慕容垂带着晓骁下山,却在半山腰的位置停了下来,那里赫然停着一只气势宏伟,看上去约有万人的军队,清一色的枣青大马,手中握着长枪和弯刀。 西凉铁骑。 “那达慕今晚怕有大动作,连军队都带来了。”慕容垂出了口气,这样一只军队横亘在道路中间,他们如何下山呢?而且要知道只有一这一条路可以下山。 “不行。我一定进宫告诉苻坚,告诉他有危险,让他小心。”晓骁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她知道自己欠了苻坚太多的东西,能还一点是一点。 “不行,”慕容垂却是出声阻止,“现在这里这么多人,你怎么可能出得去,我们从长计议好不好?” “不好。”晓骁将慕容垂握着自己手臂的手打掉,“现在有时间从长计议吗?实在不行,我杀出去,这样总行了。” 见得晓骁真的准备爱冲出去,慕容垂连忙将晓骁拉住,他不喜欢晓骁对苻坚这样满心满意的在乎,虽然知道晓骁不会喜欢苻坚,但是他就吃醋得厉害。 “你放开我!”晓骁挣脱慕容垂的束缚,还没有来得及冲出去,就听到慕容垂说,“要出去也行,我们总得找点武器。” 晓骁停了下来。慕容垂从地上捡起两根树枝,将其中的一根扔给晓骁,这次出来得急,而且开会什么的带兵器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就没有带出来。只是这么简陋的工具,可以和那群士兵抗衡吗? “垂,等会我冲出去,你断后。”晓骁简单地部署了一下等会的行动。慕容垂点了点头,虽然他不喜欢让晓骁进宫去找苻坚,但是如果让女他进宫找苻坚的话,估计应该会直接打起来。 见得慕容垂同意,晓骁握着树枝就冲了出去,慕容垂紧随其后,他们突然的出现让那群士兵都慌乱了起来,等反应过来要应敌的时候,晓骁和慕容垂已经冲到了中庭,而且树枝也换成了长枪。 这自然是抢了别人的武器。 “晓骁,走!” 在慕容垂的帮助下,晓骁已经冲出了大军中,她回头看了看还在浴血奋战的慕容垂,突然觉得自己好过分,她就这样扔下慕容垂去找苻坚了吗? 她,是不是忘记考虑他的感受了呢? 却也只能扭头就跑,她知道等会等自己跑远了,慕容垂就会想办法逃跑的,他武功那么高,那群士兵伤不了他,她停在原地,只会连累了他。 在多次迷路后,晓骁总会是赶回了皇城,被守门的侍卫拦了下来,晓骁无论怎么解释,他们都不放她进去,晓骁一时也急了,干脆硬闯算了,要知道现在时间可是非常宝贵的。 好不容易才来到皇宫的正殿,苻坚正在逗那只指猴,指猴焦躁地叽叽喳喳,似乎有事情要跟苻坚说,又似乎猜到苻坚可能没有听懂,只能套拉着脑袋拖着腮帮,想着如何解释这事情。 晓骁气喘吁吁地冲进大殿,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感觉到了苻坚两道炙热的目光。 她怎么来了? 苻坚站起身子,从大殿上走了下来,指猴也看到了晓骁,几步从桌子上跃了下来,一路小跑地攀上了晓骁的中指。 “你怎么来了?”苻坚看了好久,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晓骁真的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仿佛从她离开的哪一个晚上开始,他就一直没有办法入睡,心中想得念得,都是这么一个可足浑晓骁。 “我们先不要说这些了,出了大事情了。”晓骁避开苻坚的眼睛,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直视苻坚那双眼睛。见得晓骁那难得的严肃,苻坚也只能点了点头,他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晓骁把事情的经过给苻坚大致说了一下,苻坚点了点头,招呼晓骁在侧殿休息一下,他去部署晚上的事情就好了。晓骁点了点头,本来他也只是来传个话的,今晚的事情,她不帮倒忙都好了。而且也真困得厉害,也不跟苻坚客气了,去了侧殿,躺在了床上。 苻坚很快将今晚的攻防布置好了,拿着点心走到侧殿,想问晓骁是不是要吃点东西,却发现晓骁睡着了,她的睡颜,十分安静。 苻坚将点心放在一旁,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晓骁的睡颜,突然他觉得自己像是着了魔咒一般,竟然伸手点住了晓骁的昏睡穴,那个穴位,可以让晓骁整整昏睡三天! 在苻坚的心里想起一个声音。 “你真的要再次放走她吗?你真的要再继续过眼前这种行尸走肉的生活吗?你真的可以忘记她吗?留下她,你比慕容垂优秀那么多,她说不定有一天会喜欢你的。” 苻坚缓缓闭上眼睛,有的时候,一个念头,就可以毁了一个人。 微微抬手,将一旁的灯盏旋转了一个方向,一个密室出现在眼前,苻坚抱着晓骁,到了密室的深处。 他,想把她给藏起来。 第147章 一场乱战 那达慕赶到了城楼下,到底是天生的军人,他还是隐隐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可是还来不及思考,就见得一队队弓箭手在城楼上出现,一时间剑雨如注,倾城而下。那达慕闪躲着,招呼着手下的士兵向前冲杀。一定是苻坚提前得知了消息,可是是谁告诉他的呢?突然他想到了慕容垂,该死,还真是棋差一招。 早知道就应该把慕容垂也捆了,然后为了避免意外的发现,应该把那几个人都统统杀了,现在就不会这样进退维谷了。 现在自己虽然带了一万左右的人,但是估计这样杀入皇城只能剩下五千不到,可是如果就这样回去的话,心中又非常不甘心,再说了,他筹备了那么久,不甘心就这样走向失败。于是咬了咬牙,他豁出去算了。 在前仆后继的尸体中,那达慕闯入了皇城,只是身后的军队已经折损过半。苻坚骑在马上,手中握着打枪,以逸待劳地对那达慕点了点头,身后,也是密密麻麻的士兵。虽然这是他第一次和那达慕交手,但是他并不怀疑自己可以取得最后的胜利。 “杀!”那达慕知道就算自己现在求饶,苻坚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所以只能做最后的搏斗了,说不定还有活下来的可能。长枪一刺,苻坚顺势一躲,还不待那达慕反应,他手中的长枪也是攻了过来,大抵是那达慕心乱如麻,没有预料到苻坚的出手,竟然被直接打倒在了地上。那达慕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眼睛猩红得厉害。 他到底算错了。他以为苻坚是个温顺软弱的君王,所以根本就不足为惧,却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发狂的时候,竟然恐怖得让人颤抖。只是一招,他就被打到了马下。 苻坚长枪一挑,准备了结了那达慕的性命,突然一个黑影奔了过来,拦住了苻坚的长枪。 司空芮琳,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饶是苻坚脾气一向很好,这个时候也动怒了,她不好好在国师府呆着,现在跑出来做什么呢? “皇上,留个活口。”芮琳的话让苻坚恢复了理智,微微点了点头,收起了手中的枪,让身旁的两个侍卫将那达慕压了下去,群龙无首,战乱很快就结束了。 司空芮琳对苻坚笑了笑,那笑容意味深长。苻坚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竟然有感觉到阴风阵阵,像是心中的秘密被旁人窥伺了一般。 苻坚回到侧殿,还不到三更的时候。他走进密道,晓骁依然在沉睡。她睡得很死,但是很香,脸上挂着恬淡的微笑。苻坚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晓骁,那个卑劣而恐怖的想法又一次涌了上来。 “把晓骁留下来。她要的幸福,你也可以给。” 苻坚紧紧咬着唇瓣,却是一拳打在墙上,血丝从拳头中溢出,可远不及他眼眸中猩红的恐怖。 似乎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理智,他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地说着,“不行,我不能留下晓骁,她应该跟在慕容垂的身边?” “你甘心吗?”那个可怕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你甘心她靠在别人的怀里吗?你甘心她对别人笑吗?你甘心她喜欢别人吗?你甘心她怀上别人的孩子吗?” “你甘心,她一辈子的幸福与你无关吗?” 是呀。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可是他再不甘心,有用吗? 苻坚双眼涣散地摇了摇头,“我有什么不甘心的,她快乐,就好了。” “那你的快乐呢?”那个声音不打算放过苻坚,继续咄咄相逼,“想想你为这个女人付出了多少,你如果这次还要放走她的话,那么以后都寻不到了。你会彻底地失去她的。” 以后,都见不到晓骁了吗?苻坚喃喃自语,猩红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薄雾,他要把晓骁留下来吗? 囚禁了她的自由,他会快乐吗?送她欢笑的离开,他会高兴吗?苻坚只觉得自己的心越发难受。可足浑晓骁呀,为什么你爱上的那个人,不是我? 苻坚茫然地抬起头,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晓骁。伸手按住自己疼得厉害的心,努力将心情平复了下来,问那个似乎是来自于他心里的声音,“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他只是想成全晓骁,想忘了晓骁,可…… 他忘不了,他也不想成全。 “我是另外的一个你。”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如魔音一般,萦绕在苻坚的耳畔,“我是你心中那个最真实的自己,他不想做老好人了,他想留下晓骁,不再忍受锥心之苦了。” “不,我不要留下她,我答应了,我要放她走的。”苻坚努力地将身子蹭了起来,声音却有掩饰不住的慌张,他怎么了?为什么可以听到另一个自己在说话呢? “你舍得吗?你如果真的舍得的吗?为什么像现在这样挣扎呢?” “如果你真的舍得,怎么可能听到我在说话呢?相信我,她会喜欢上你的。” 苻坚将手放在桌子上,努力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双眼猩红得像是可以滴血一般,身子也颤抖得厉害,他猛烈地用头撞着桌子,想把那个声音从自己的脑海中撞出来,可是他越疼痛,越偏执的清醒。 那个声音,依旧在他的耳边萦绕,一次次,他没有办法让那个声音消退。 “把她留下。” 苻坚走到床边,将手放在晓骁的脖颈上,这个位置是解穴的。他只要这样轻轻一按,晓骁就会睁开眼睛,就会…… 就会在清醒之后,离开他。 缓缓闭上眼睛,他真的疼得好厉害,明明已经是入秋的天气,明明身上只有一件薄衫,但是还是被汗水给打湿了。 要不,就让她在自己的身边呆一个晚上。他一定会在明天的时候,把晓骁毫发未损地送还到慕容垂的手上。一个晚上,这不过分…… 突然,却听得侧殿有敲门声响起,苻坚只能放下晓骁,出了密道,关上门,整了整衣服,才将门打开。 一个女人扑到了他的怀中。 雪姬嘤嘤地哭得厉害,粉拳打在苻坚的身上,一边哭一边抱怨道,“你去什么地方了,你知道我刚才找不到你有多担心吗?” 雪姬和周公旦找到了逃脱的机会,雪姬担心苻坚的安危,于是一路急跑,好不容易赶了回来,可是满世界都找不到苻坚,急得六神无主了,直到有宫人说看到苻坚进了侧殿,她的心才是舒缓了下来。 “你怎么出了那么多的汗?”雪姬放开了苻坚,微微皱了皱鼻子,“不是受伤了?” 苻坚摇头,不能让雪姬看出自己的反常,“没有受伤,只是刚才杀敌累了,刚刚准备洗澡,你就过来了。” 雪姬上下打量了苻坚一番,他除了眼神有些闪躲之外,倒没有其他的问题。于是拉过苻坚,“快,我们快点去大殿,有件大事情等着你。” 周公旦已经在大殿上等了好久,他听人说苻坚已经将那达慕下狱了,他希望可以亲自看到那达慕被处斩,这样西凉就没有了内忧,可以,慢慢拔出那些爪牙了。 “西凉太子,你怎么来了?”苻坚看到周公旦站在堂下,觉得有些奇怪,周公旦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苻坚讲了一次,最后说如果苻坚可以将那达慕交给他处置的话,他可以帮助秦国抗击燕国,并且提供部分的粮饷。苻坚点头同意,反正他也只是打算处死那达慕,如果可以换得西凉的帮助,倒没有什么关系。 突然,只听得砰得一声,慕容垂闯到了正殿中,眼眸如苍鹰一般锐利地看着苻坚,苻坚往后退了退,他想要做什么? “晓骁!苻坚,我问你,晓骁在什么地方呢?”慕容垂直入主题,他刚刚把整个皇宫都翻遍了,可是一直都没有找到晓骁,心中的不安,又是蔓延了开去,想着这是苻坚的地方,晓骁不见了,他也只能来找苻坚了。 雪姬皱了皱眉,晓骁不见了吗?也是,她之前就觉得这大殿之上少了些东西,现在经慕容垂这样提醒,她才发现少了晓骁这只闹喳的麻雀。 “她……” 苻坚闭上眼睛,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只要一个谎言,你就可以留下晓骁了。 “她……没有进宫呀?慕容垂,你确定晓骁在皇宫吗?”苻坚急促地问到,慕容垂有些不确定地点了点头,从山下到皇城的路有些复杂,如果那个丫头迷路的话,也是可能的。 她一向迷糊。 “我现在就把所有的近卫兵都交给你,你给我沿着皇城一寸寸地搜,把晓骁找出来。”苻坚猩红着一双眼睛说到,将桌上的虎符扔到了慕容垂的面前,急切的关心中藏着一丝狡黠和自私。 慕容垂捡起虎符就奔了出去,他十分担心晓骁的安危。就算把皇城翻了过来,他也一定要找到晓骁,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苻坚的反常。 苻坚跌坐在椅子上,像是卸下了一身防备后的虚弱。 雪姬意味深长地看了苻坚一眼,他今天真的反常得厉害,反常到,她都不认识他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第148章 雪姬的质问 “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苻坚被雪姬的表情看着有些心虚,雪姬没有说话,只是又将苻坚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他真的今天好奇怪,还是说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所以连苻坚也变得不正常了吗? 也许,她多想了。 “没事,臣妾就先退下了。”雪姬虽然隐约感到有些不对,但是之于苻坚,还是完全相信,就像相信自己一样。可是就在即将退出到门口的时候,雪姬又重新走了回来。 “苻坚,你知道晓骁在什么地方。” 雪姬的语气非常笃定,苻坚慌乱地起身,那张脸更加苍白,语气中也是无法掩饰的惊恐,“怎么可能,我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让慕容垂带着一群人去找了。” 雪姬不是一个寻常的女人,苻坚害怕她看出了什么端倪。 “那好,我问你,为什么你不去找晓骁?为什么你刚刚是让慕容垂带着禁卫军去挨家挨户的搜查,你为什么不亲自带队去呢?”要知道晓骁在苻坚心中一向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如果晓骁失踪的话,他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要亲自找她回来,绝对不会假手于人,可是刚刚他竟然把找晓骁的事情嘱咐给了慕容垂。 “没有呀,只是宫中刚刚经历那么多的变故,我想留下来好好打理一下。国事还是很重要的。”苻坚脸上的冷汗都流了出来,他就知道雪姬绝对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 “国事不会比晓骁重要。”雪姬说得非常确定,几步走上金銮殿,一双眼睛锐利地盯着苻坚,似乎不愿意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你为什么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半点的担心呢?” 她知道苻坚是个好君王,也很关心国家大事。但是国事再重要,也比不上晓骁万分之一。要不然,她才不会每每都拿苻坚这个情种没有一点的办法。 “我担心。”苻坚慌乱地说到,“你凭什么说我不担心。雪姬,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不担心,是因为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她在那个地方会非常安全,所以你不会担心。”雪姬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晓骁一定进了皇宫,不然就凭那只猴子,苻坚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周密的部署,将那达慕一网打尽。 “我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苻坚大口喘着粗气,那个在心底的声音又浮现了出来,“我就说不能瞒过司空雪姬,不然,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就不会有有知道晓骁在你手上了。” 杀了……她? 苻坚被自己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个不轻,他虽然不能给司空雪姬爱情,但是早已经把当做了最好的朋友。他如何可以对一个朋友下手呢? “晓骁,在你手上。”司空雪姬说得非常确定,苻坚现在所有的反应都不正常,她原来只是做大胆假设,没有想到现在竟然变成了事实。 苻坚,难道你真的囚禁了晓骁?你对她的喜欢真的让你连做人的原则都忘记了吗? 司空雪姬按住自己的胸口,她觉得她很痛心,爱情果然可以让一个人完全地变成另外一个人。她从来没有想过温润如玉的苻坚,会做出去那样的事情来。 苻坚瞪大眼睛,跌坐在椅子上,司空雪姬眼中的笃定,让他六神无主,心中的害怕又一次蔓了上来,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比刚才还要明确而清晰。 “杀了这个女人,就可以永远晓骁在一起了。” 杀了雪姬,就可以喝晓骁在一起了? 慌乱地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匕首,刚刚迎战那达慕,他担心自己有危险,所以在身上藏了一把匕首,却不想会有这样的用途。 “苻坚?”雪姬往后退了一步,她从来没有想到苻坚的刀锋会偏向自己,即便是在和苻坚意见分歧最大的时候,她都没有想过这个男人有一天,会举起一把匕首准备刺向自己。 他真的变了。变得好陌生,好可怕。 苻坚低吼一声,突然匕首却是换了一个方向,刺向自己的心窝,雪姬见状,慌乱地拦住了他,“苻坚,你真的疯了吗?你现在在做什么?” “是呀,我在做什么……”苻坚原本阴鸷偏激的眼神变得空洞迷茫了起来,像是刚刚做了一个噩梦一般。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手紧紧握着雪姬的肩膀。 “雪姬,你一定要救我。” 他觉得自己自己的心里像是住了一个恶魔一般,每次在自己犹豫的时候,那个疯狂的声音就会突然想起,让自己的理智在一瞬间彻底坍圮。 雪姬紧紧抱住苻坚,看着他黑色的眸子渐渐恢复了一些清明,才轻轻开口,“你到底怎么了,刚才吓死我了。” 她说的是实话,刚才的苻坚真的快把她吓死了。 阴鸷、恐怖、危险、偏激……她竟然在他的身上读出了这些词的存在。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心里似乎藏了一个恶魔,他会让我失控,会让我变得不像自己。”那个紧绷的身子终于卸下了所有的防备,雪姬将苻坚扶到椅子上坐下,轻柔的问,“所以,你真的囚禁了晓骁?” “是。”苻坚艰难地吐出了这一个字。他觉得自己好过分,好龌龊,为什么在那一瞬会有那样卑劣的想法。他从来就只想给晓骁快乐,为什么这一次却给了她伤害呢?他痛苦地用手支撑着自己的头,抬起那双不满血丝的眼睛望着雪姬,“我很让人失望,她,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不,”雪姬轻轻抽泣了声,也只有苻坚,才能这样轻易地把她弄哭了,“我们现在就去把晓骁放了,跟她说你只是一时的失控,她会原谅你的。” “她会原谅我?”苻坚喃喃自语,她是回来帮他的,可是他却将她囚禁了起来,不光如此,还点了她的昏睡穴。她醒来,一定会怪自己。 “一定,会的。”雪姬轻轻一笑,将苻坚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走,我们去找晓骁,然后我们一起给她说,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苻坚点头,带着雪姬到了侧殿,将密道打开,朝里面的密室走去。 雪姬深深皱眉,心中有些不安。为什么,她没有听到第三个人的心跳呢? “她就在床上。”苻坚将密室里的烛灯点亮,温柔地看着床的方向,眼中带着一如既往的宠溺。 晓骁不在床上。密室里,只有他和雪姬。 “怎么可能,我点了她的昏睡穴。”苻坚跌坐在床上,这里明明还残留着晓骁的气息,可是她人呢?雪姬皱眉,这处密室非常隐蔽,她今天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侧殿的地方竟然有一间密室,而且看样子应该修筑了有些时间了。 “她刚刚就躺在这里!你一定要相信我!”苻坚握着雪姬的手说到。这是在他的皇宫,而且时间那么短,他竟然将晓骁弄丢了。 “我相信你。”雪姬点头,她从来就无条件的相信苻坚。瞧得苻坚的眼眸又变得空洞了起来,微微吐了口气,“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有谁可以带走她,她现在应该在什么地方。” 她知道苻坚在一遇到有关晓骁事情的时候就会完全失去理智,所以这个时候也只能靠她了。她寻问了苻坚一些比较基本的问题之后,就开始简单地推算了起来。 “吱吱……吱吱……”突然有一只小猴子跃到了雪姬的身上。苻坚和雪姬都猛然一怔,它怎么会在这里呢?指猴攀上雪姬的手指,然后就睡着了,看样子是累坏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血?”苻坚死死盯着指猴身上淡淡的红色问到,神情十分慌乱,“这血是谁的?” 雪姬这才注意到,指猴的身上的确有血迹,轻轻擦了擦,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应该是人血。 “苻坚,你先冷静一会。外面不是在混战吗?小猴子沾上些血,也正常。” 苻坚猛然起身,“晓骁应该还在皇城,我们去把她找回来。” 雪姬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并不长,说不定晓骁还在皇城里,只要将晓骁找出来就好了。于是连忙跟着苻坚准备走出密室。 可是,密室的门,被关上了。不知道被谁给关上了。 苻坚猛力敲打密室的门,可是门十分坚固,没有半点要动摇的迹象,苻坚骂了一声,加大了力度,可不管他用了几成的力度,都没有半点的作用。 这该死的门,为什么就修得这样牢固呢。 “苻坚,你冷静点。”雪姬拦住苻坚,他这样没头没脑地要撞到什么时候,难道真的只要事情和晓骁有哪怕一星半点的关系,他都会完完全全地失去理智吗? 苻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只是心中的不安一个劲地放大开去,晓骁他到底在哪里,她现在……还安全吗? 雪姬靠在墙上,若有所思地思考着。 第149章 晓骁,你在什么地方 苻坚坐在门边,眼神空洞地望着雪姬,他多希望雪姬可以发现一些线索。 雪姬靠在墙上,这密室她没有来过。但是宫中有密室她是知道的。一般来说如果后宫的宫女不听话了,那么她的主人就会把她拉到密室来教训一顿,然后再拖出去,或者苻坚有的时候有重大机密的问题,也会在密室同官员商议,密室和密室之间根本就没有路相通。所以如果现在要出去的话,只能把那道石门撞破。 关于宫中有密室,是宫里很多人都知道的秘密。但是每一间房的触动机关各有不同,有的是在灯具上,有的是在床边。据说这些密道在修筑皇宫之初就存在了。那么这间密室,是用来做什么的呢?平时一般又有哪些人可以进入呢?有多少人知道密室的触动机关呢? 不过,可以肯定一点,是宫里的人。 宫里和晓骁有结怨的人,不多。顾卿袅和司空芮琳,如果晓骁真的落在这两个人的手中,怕危险了。顾卿袅一直想要晓骁的性命,司空芮琳的手段又非常残忍。 “苻坚,我想知道这房间平时是拿来做什么的呢?”雪姬将手搭在苻坚的肩上问到。苻坚吐了口气,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密室是我用来和大臣议政的,知道这密室的人不多,都是朝廷的重臣,大司马病逝后,也就只有王丞相才知道了。至于密室的开启机关,我想伺候我的两个贴身宫人,应该也知道。” 雪姬咬唇,这些人应该都信得过。或许,都信不过。 突然,雪姬轻轻一笑,伸手问苻坚,“你那把匕首没有扔?” 苻坚茫然地抬头,不知道雪姬要做什么,不过那把匕首倒还在身上,他抬手将匕首递给了雪姬。雪姬一下一下用匕首敲击着石壁,每一下,只能敲动一点。苻坚摇了摇头,这石壁虽然不厚,但是这样敲下去,没有天的工程是不能完成的。可是雪姬只是敲出了一个小洞,然后就停了下来。 “来,告诉我,那个机关在什么位置。”雪姬将还在睡觉的指猴弄醒,她没有想到这个畜生又一次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苻坚也明白了雪姬的想法,“灯盏,床头的那盏灯,往左旋转。” 小猴子哀怨地揉了揉眼睛,似乎还没有睡醒,抬头看了自己的主人一眼,似乎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钻了出去,等了一小会,密室的门就打开了。 小猴子邀功般地爬上了雪姬的手指上,然后又睡着了,它今天真的累坏了。雪姬索性将它放在了床上,然后将门关上,“现在,我们应该分析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了。” 苻坚点了点头,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现在越慌乱,越容易让事情变得无法控制。 “知道密室机关的一共有三个人,王垂、小安和李浩,对。”雪姬回忆了一下,跟在苻坚身边进出的就是这两个贴身宫人,苻坚点了点头,雪姬一向对他的起居非常了解,没有想到连宫人的名字都可以叫得出来,“他们之中,王垂和晓骁倒是有些过节,但是产生过节的原因是因为担心晓骁做皇后,现在晓骁跟着慕容垂了,他没有下手的理由。而且如果让慕容垂知道晓骁被掳走的话,怪罪下来,可能会血洗皇宫,王垂是忠臣,一定不想看到这一幕。” “所以,他没有嫌疑。”苻坚点头,雪姬这番分析很有道理。 “剩下的两个人,小安和李浩都是从小进宫,在皇上身边也有六七年了,然后一直循规蹈矩,也不像会做这事情的人,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没有动机。”雪姬觉得自己现在心中一团混乱,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应该怀疑谁。 “但是,不排除有心人从他们的口中套出了密室的机关。”苻坚抓住了这个问题的重点,“而且前后时间那么短,我想,他一定是宫里的人。” 雪姬点了点头,大抵觉得有些口渴,见得有一杯水停在桌子上,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于是端起杯子就喝了下去。 “我们刚刚说到什么地方了?对,这人一定是宫里的人,我们现在就把小安和李浩叫过来,问他们有没有把这事情给说了。”雪姬起身,准备出去叫人,却是突然身形有些不稳。 “你怎么了?”苻坚担心地问到。刚才雪姬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突然脸色就有些潮红呢?是生病了吗? “我不知道,我觉得身子有些燥热。”雪姬喃喃自语,突然把目光放到了桌前的那个杯子中,刚刚茶,有问题,“苻坚,这茶水?” “晚上小安送来的,怎么,凉了?”苻坚有些奇怪地问到,却见得雪姬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最近很奇怪了,你刚才不是说最近总有一个可怕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杯中放了少量的五石散,如果长时间服用的话,会让人处于兴奋状态,产生幻觉。” “原来是这样。”听雪姬这样说,苻坚觉得心里好受了些。原来他所有的疯狂是因为吃了五石散的关系,他为自己的失控,找了一个借口。“那么,小安的怀疑很大。” “嗯,我去让他们把小安寻过来。”雪姬走到门边,叫来一队侍卫,让他们把小安和李浩,还有一些平时经常接触的宫人都叫了过来。 希望,晓骁现在没有出事。 苻坚叹了口气,他现在也只能这样希望了。 “小安死了。”突然有一侍卫闯了进来,十分惊慌地说到。苻坚瞪大眼睛,上前死死拽住那侍卫衣领,“他……他怎么死了呢?” 小安一死,这线索难道就要断了吗? “皇上,冷静一点,只要她做了这事情的话,一定会留下线索的。”雪姬瞧得苻坚失态,于是连忙劝到,苻坚点了点头,松开了拽着侍卫衣领的手。 “那我去查看尸体了。皇上就问那些宫人看发生了什么情况。”雪姬跟着侍卫走了出去,她现在也有些焦躁,但是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小安的尸体是在御花园发现的,是被人用匕首刺死的,一刀致命,没有半点的犹豫。小安的身子还有微热,应该刚刚死去。今晚皇宫发生了很多事情,先是那达慕逼宫,然后慕容垂带着大队近卫兵离开,所以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然后,剩下的,应该要等专业的仵作才能发现什么。 只能踱着步子,回到了侧殿,苻坚差不多已经将那几个和小安有经常接触的宫人都问过了。雪姬看到苻坚生气的模样,知道他应该有了答案。 “怎么,他们说什么?” “你的好妹妹做的。”苻坚拉着雪姬朝国师府的方向走去,“这几个宫人都说小安最近进出国师府非常频繁,就算不进去,也会经常秘密约见司空芮琳,而且五石散,司空芮琳一定有。” 雪姬点了点头,芮琳有动机。也非常有手段,如果她想让小安帮忙传递情报,放五石散的话,应该不是很难。只是她真的没有想到芮琳会这样心狠手辣。 晓骁已经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了,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放过她呢?她马上就要同慕容垂远走高飞,永远不会在皇宫出现,这样的人,她对付不对付,有什么分别呢? 国师府。 司空芮琳已经睡下,突然见得苻坚和雪姬闯了进来,慌乱之中只来得及穿一件里衣。“雪妃和皇上这么晚过来做什么呢?” 芮琳的眼中,有一抹的慌张,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你今晚竟然可以睡觉?”苻坚很是生气,“今晚皇宫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你竟然可以睡觉。” “为什么不呢?”芮琳坐在床边,“我知道今晚那达慕会有行动,但是我之前算了一卦,说会否极泰来,所以就不是很担心了。”她昨天的确算了一卦,说是什么贵人相助,没有大碍。 “你有没有给你算卦呢?”苻坚将芮琳拉了起来,“你很快就会有一场牢狱之灾了,说,你把晓骁藏在什么地方了?” “晓骁?”芮琳一怔,“她不是和慕容垂私奔了吗?怎么变成我把她藏起来了呢?”说到这事情她就来气,她刚刚计划好,慕容垂就把晓骁给你带走了,那么完美的计划都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多少有些遗憾,只是为什么苻坚刚才说,是他把晓骁藏起来了呢? “小安死了。”雪姬猜到她会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你杀的。” “小安死了?”芮琳的表情越发奇怪,“等等,这小安又是谁,他死了,也赖在我的身上?” “你到底把晓骁关在什么地方了?你不说,信不信,我诛你九族。”苻坚将芮琳打倒在地,“你为什么每一次,都要针对她呢?” “皇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是我的姐夫,也在九族之内。如果你要灭了司空家的话,我没有一点意见,反正可以喝这个贱人一同下地狱。”司空芮琳抬手指了雪姬一下,“但是,你要我承认一件我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我办不到。” 雪姬皱眉,芮琳一向敢作敢当,这事情真不是她做的? 第150章 你真的没有做过 苻坚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真的头痛得厉害,从司空芮琳的国师府中翻出了很多对晓骁不利的东西,像是用来诅咒的小人偶,上面刻着晓骁的生辰八字,五石散也在国师府找到了,可是无论用怎样的方法都没有办法让芮琳开口,说出到底在什么地方囚禁了晓骁。晓骁现在在外面多呆一秒,苻坚的心里就多了一份担心。 他当初还真是鬼迷心窍,竟然想把晓骁留在自己的身边,倘若是交给了慕容垂的话,现在晓骁应该非常非常安全了。 “她还是不说吗?”抬眼看到雪姬走近,苻坚出了口气,眼中有深深的哀伤和失望,他其实很怕,怕自己紧绷着的弦,有断裂的一刻。雪姬摇了摇头,走到苻坚的身旁坐下,“她什么都不肯说,我连大刑都上了,可是她还是不肯多说一个字,催眠又没有用。我刚刚还回了一趟司空家,晓骁也不在那边。” 苻坚猛地一拍桌子而起,眼中凶狠可怕,“好,既然她不说的话,我有办法让她开口。从现在开始,我每半个时辰剁掉她一根手指,我看她什么时候,会开口!” 雪姬瞪大眼睛,苻坚不是一向宅心仁厚吗?什么时候竟然也用上了这样恐慌的招数呢?轻轻扯了扯苻坚的他的衣袖,“你先冷静一下,我再去问问,说不定这事情,另有其人。” 可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司空芮琳,而且她还偏偏有动机且没有不在场的证明。如果说她不是凶手的话,怕是没有人会信服。 “另有其人?”苻坚轻轻笑了笑,“雪姬,我怎么忘记了,你也姓司空呀,芮琳再不是,也是你的妹妹,你做姐姐的一定会包庇妹妹,可是我问你她有把你当姐姐吗?” “我不是包庇她。”雪姬叹了口气,“皇上,这事情就让我去处理,我再去问她一次,说不定她会开口的。如果她真的不说,你剁了她也没有办法。” “好。”苻坚颓然地坐下,他也知道自己现在需要冷静,可是一想到现在晓骁可能生死未卜,他就没有办法做到冷静。 雪姬轻轻拍了拍苻坚的肩膀,知道苻坚对晓骁的在乎。却是一个手刀打在苻坚的脖子上,苻坚闷声倒下。雪姬将苻坚背到床边,他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一下,至于晓骁的事情,她操心就好了。 “你们在忙什么?”周公旦立在房门外,看着天上的月亮,他还真是一个闲人。 雪姬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向地牢走去,她现在可没有时间和一个闲人说话,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地牢中的芮琳被捆在一根石柱上,看样子刚刚受过极刑,但是依旧睁着眼睛,望向雪姬的眼中满是仇恨。 “我栽了。”司空芮琳长出了口气,“所以,你赢了。” 雪姬走近,她并不想和司空芮琳用这样的方式交谈,司空芮琳到底是她的妹妹,虽然她从来没有承认过她,但是雪姬却不能不把她当妹妹,血缘上的东西,不是想不在乎,就可以不在乎的。 “既然,你已经认栽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晓骁在什么地方呢?”雪姬走到芮琳的身前,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却不想被芮琳咬了手指一下。 “我认栽?我是认了。道高一尺,摸高一丈,我只是没有想到你雪姬也会用那样下三流的招数。”芮琳哈哈大笑,“你不是一向标榜自己善良的吗?你绑架了晓骁,然后嫁祸给我,果然很善良。” 雪姬往后退了一步,为什么芮琳要说是她绑走了晓骁呢? “晓骁让你一直没有办法得到皇上的喜欢,你也有杀她的动机,但是你不能直接下手,所以就把一切都栽赃到了我的身上。你先是让晓骁和慕容垂住进马家集,那是你的地盘,那里所有的人都是你的眼线。然后知道附近上山有土匪,你觉得这是不错的机会,要除掉晓骁。你让晓骁下山传递消息,晓骁进了皇宫,找到苻坚,苻坚杯中的五石散也是你放的,为的就是让他失去理智,将晓骁带到了密室,后来你趁乱掳走晓骁,把她藏了起来,并且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我,好个借刀杀人。” 司空芮琳一口气说了好多,雪姬往后退了一步,这事情不是她做的。 “你冤枉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晓骁,如果我想过的话,她早死了一百次了。”雪姬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她从来都没有要害晓骁的居心。 “我没有冤枉你。”芮琳像一只疯狗一样,死死咬住雪姬不放,“小安是皇上身边的宫人,我刚刚问了给我上刑的宫人,他说小安跟你很熟,你还救过他母亲,所以他为了报恩,帮助你嫁祸我,也是情理之中,至于在我房间发现的五石散,那的确是我的东西,可是五石散,是国师府一直都有东西,你司空雪姬做国师的时候,五石散就已经在皇宫中了!” 雪姬笑了笑,却是沉默了下来,这就是自己的好妹妹啊,到这个时候还在颠倒是非地想咬自己一口。 “她说的,是真的吗?”苻坚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雪姬慌乱地转过头去,他怎么来了,他刚才听到了多少呢? “她说的,是真的吗?”苻坚又问了一次。死死地盯着雪姬,雪姬一连往后退了好多步,她竟然从苻坚的眼中看到了不信任,他竟然不信她了吗?她为了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难道他连信任都没有办法给了吗? 芮琳那明明就是一番鬼话,为什么他还要相信,为什么他还要问自己呢? “她骗你的。”一旁的周公旦却突然开口说到,“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可是这事情不可能是雪姬做的,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在案发前的时间,她都和我在一起。” 雪姬轻轻抬头,看了周公旦一眼,脸色苍白地说了声谢谢。 苻坚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竟然连雪姬都怀疑了,于是连忙给雪姬道歉,“对不起,我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对,刚才是我错了。” 雪姬摇了摇头,她是很委屈,但是还是不忍心向苻坚说半句重话,“若皇上还是不放心的话,我的地方,你也可以派人搜下。” “我信你。”苻坚拍了拍雪姬的肩膀,“现在,我们应该问这个女人,到底把晓骁藏在什么地方了。” “不用问了。”雪姬突然开口,“人不在她的手上,看来我们冤枉她了。” 苻坚和芮琳都瞪大眼睛,雪姬刚才在说什么,她竟然再为芮琳开脱? “我知道她是你妹妹,可是她刚才那样重伤你,你还要为她开脱吗?”苻坚真的很想不明白,“芮琳这种人你也知道,软硬不吃,她不会因为你待她好,就把晓骁的下落告诉给你知道的。所以还是按照我的方法办,剁了她的手指头,每半个时辰一根。” 司空芮琳的脸一下子变得非常苍白,对于靠占卜算卦为生的她而言,如果断了手指的话,她就根本没有办法当国师了,而且还会被司空家扫地出门。 恨恨地挖了雪姬一眼,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给害的。 苻坚已经将小刀摸了出来,将司空芮琳的右手握住,“你再不说,我就从这个地方开始下手了,这一刀下去,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芮琳咬唇,她根本没有做过的事情,她要从什么地方说起呢?是,她是一直想害晓骁,想害了晓骁之后嫁祸给雪姬,可是她还没有行动,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芮琳一向以为自己非常聪明,却不曾想,聪明被聪明误。 苻坚手起刀落,虽然不是他第一次动刀,但却是第一次对女人用刀,他的手,微微颤抖,刀落下,身子偏向了一旁。 “你做什么!”芮琳的声音却突然想起,雪姬苍白无力地将自己的手退了出来,“皇上,可以再给我点时间调查吗?我保证,我会把晓骁找到的。” 苻坚瞪大眼睛看着雪姬,她才疯了吗?竟然要用自己的手去挡那一刀,他刚刚下手很重,看着不断往外溢出的血,很是心疼,连忙用手帕给雪姬包扎了一下,“你先去看太医,这事情等会再说。” “皇上,这事情不是芮琳做的,她做了,就一定会承认。”雪姬摇头,她不能走,她一走了,苻坚又会针对司空芮琳的。 “哼,别以为你对我好,我就会感激你。”司空芮琳将头偏向一旁,她才不想让雪姬看到自己眼中竟然湿了。她也太不争气了,竟然这么容易就被雪姬感动。 “你不用感激我,我会还你清白的。”雪姬苦笑,“皇上,给我一天的时间,我需要想想,晓骁到底可能在什么地方。” 芮琳瞪了雪姬一眼,黄鼠狼给鸡拜年。 第151章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苻坚点了点头,他已经让人把皇宫翻了一遍,相信慕容垂在宫外,也会把皇城翻了一遍,现在只希望,他已经找到晓骁了。 晓骁睁开眼睛,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仿佛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睡得那么好了。她最后的印象是自己在皇宫的侧殿,苻坚让她去床上休息一下,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将叛乱给镇压下来。迷迷糊糊地站起身子,晓骁这才发现自己不在侧殿,自己应该被关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当中,她走了两步,就碰到了石壁,而且周围很黑,她什么都看不见,隐隐还有些潮湿。 这是什么地方?晓骁掐了自己一下,确定她没有在做梦,她是真的,被人困在了这个地方。 可是是谁把自己困在了这个地方,是苻坚吗?一定不是,他做什么要把自己关起来呢?是宫人吗?她可不记得自己和哪个宫有过节,以至于他要用这样的方式把自己给困住,那么会是谁呢? 她是百思不得其解了,也不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求救什么的,有用吗?她只能先让自己安静下来,想着好好休息一会,就算要求救的话,也要养足精神。 慕容垂已经将皇城都翻了个遍,但是还是没有找到晓骁。最后他走回了慕容府,无力地将门推开,只剩了这一处呀,但是晓骁又怎么可能在家里呢? 说不定,她已经回家了呢?这里,就是他和晓骁的家呀。 慕容垂想到这里,非常激动,对,说不定晓骁已经自己回来了。于是一路小跑急忙赶到东厢,看见晓骁的房间竟然亮着灯,慕容垂脸上的笑意更深,这个丫头真是好过分,他在外面满世界地寻找她,没有想到她竟然在这里等着自己呢,想到这里,终于一扫脸上的阴霾。 将门推开,“晓骁,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爷?”床上坐着一个女人,可是,并不是晓骁。羊舌梦一身白色的睡袍半坐在床上,若隐若现的身子,十分诱人,可慕容垂却是熟视无睹。 “你怎么在这?”慕容垂眼中的欢喜消失殆尽,冷冷地看着床上的羊舌梦,“这是晓骁的房间,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爷上次不是说要带晓骁远走高飞了吗?不是说慕容府的上下都归我了吗?”羊舌梦轻轻咬唇问到,“所以,我搬了过来,这里有爷最多的气息,爷不是连这个都不成全。” 哀怨的语气,夹杂太多的不满和抱怨。 慕容垂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虽然羊舌梦是个坏女人,但是他也欠了羊舌梦太多的东西,如果可以补偿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他已经带着晓骁远走高飞了,这慕容府的上下,就由着她。 “对了,爷,你怎么突然回到皇城了呢?晓骁呢?”羊舌梦有些奇怪地问到,她这才反应过来,慕容垂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对。而且没有带着晓骁,他不是一刻都离不开那个女人吗? “晓骁失踪了,我来找她,你看到她了吗?”慕容垂问到。 羊舌梦摇头,“我没有看到晓骁,爷走了之后,我就把所有的下人都遣散了,就剩下我和邬苏姐姐,陪着爷的儿子和女儿。再说了,爷都不在这里了,晓骁怎么可能回来呢?” 慕容垂点了点头,他抛下家和晓骁私奔,对不起最多的就是她和邬苏,虽然没有办法给他们爱情,但是却不得不让他们守了活寡。“小梦,去叫邬苏过来,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给你们写休书,以后找户好人家嫁了。” “爷?”邬苏突然走了过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慕容垂一眼,“爷,你怎么回来了?你刚刚说写休书?为什么,我和小梦妹妹最近连架都没有吵了,你为什么要赶我们走呢?” 羊舌梦点了点头,眼中也是一脸的委屈。 “我只是希望你们可以过得更好。”慕容垂叹了口气,既然邬苏和羊舌梦都不想让他写休书的话,那么他就只能不写了。他觉得这家似乎是变了好多,变得冷清了起来。 “我先走了,我还要去找晓骁。”慕容垂退了一步,离开了东厢。邬苏和羊舌梦目送慕容垂离开。 “你终于看到爷了,高兴了?”羊舌梦对邬苏笑了笑,她有多久没有看到慕容垂了呢?怕是有小半年了,或者说自从慕容垂一心一意爱上晓骁之后,他的心里眼里就没有了其他人了。 “是呀,如果再见不他的话,我都忘记他长什么模样了。”邬苏望着慕容垂的背影,“这都是那个女人的错,我要玩死那个女人!” 说着就走到水缸边,盛了满满的两桶水,往枯井的方向奔去。 “你做什么?”羊舌梦拦下邬苏,“晓骁不能死,我们留着大有用处。” “有什么用处呀,留着她,就是留着一个祸害。”邬苏已经将水桶举了起来,奔到了枯井旁。今天晚上的时候,羊舌梦将晓骁绑了过来,扔到了枯井中,她不知道羊舌梦有什么打算,但是如果她想要害晓骁的话,可以算上她一份。 “你知道我们爷最想要的是什么吗?”羊舌梦突然问到。邬苏思考了会,“是这个女人,你该不会想着把她给爷送过去,那我还是直接把她淹死算了,免得爷以后又要冷落我们了。小梦,你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给弄回来的。” “我们已经被冷落好久了。”羊舌梦叹了口气,“爷最喜欢不是女人,是权力。你忘记爷也是一个非常有抱负的男人了吗?如果我们可以让爷重新当上将军,当上王爷,甚至是皇帝,那么他一定会喜欢我们的,毕竟,我们帮了他那么多,没有男人会不喜欢聪明的女人。” “是呀。”邬苏点了点头。“你有办法了吗?” 羊舌梦点了点头,这个计划很大,她不打算把具体细节告诉给邬苏知道,因为邬苏也是她最后要除掉的棋子,慕容垂坐拥天下之后,只能有她一个女人在他的身边。 “那我现在可以给她一些教训,这两桶水下去,不会死人的。”邬苏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水桶,就算不能杀了晓骁,报复一下也不错呀。羊舌梦点了点头,这点,到是可以的。 “那你慢慢玩,我先走了,对了,提醒一点,千万不要让她听出了你的声音哈。”羊舌梦嘱咐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 今晚的事情,其实司空芮琳都推断正确了,唯一算错的是那个人不是雪姬而是羊舌梦。慕容府和皇城仅仅一墙之隔,羊舌梦功夫也不错,她经常翻墙在皇宫中游荡。那一夜也看到慕容垂带着晓骁离开皇宫,看见苻坚后来的失态,偷听雪姬说把晓骁安排在了马家集。她本来打算在马家集下手,没有想到遇到了那达慕。 那达慕喜欢漂亮的女人,羊舌梦就让他喜欢了自己。在一次酒醉恩爱后,那达慕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羊舌梦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先向那达慕套出了最后的行动时间。然后在宫中安排了自己的眼线,在苻坚的茶水和饭食中下药,她听说五石散可以让人失去控制,产生幻觉,本来她是打算让苻坚强了晓骁,让慕容垂对晓骁彻死心。哪知道苻坚最后仅仅是将晓骁藏进了密室。 所以,在宫中一片大乱的时候,她把晓骁给带出了密室,带回了慕容府,让邬苏将晓骁放进枯井中,然后自己再潜回皇城,杀了眼线小安。由于她之前经常让小安在国师府游荡,所以司空芮琳很快成为了最大的嫌疑犯,而她得以全身而退。而刚才慕容垂搜查的时候,她其实也非常担心,但是情急之中和邬苏演了一场不错的戏,让慕容垂离开了。 这个计划,可真不错。 ………… 邬苏举起手中的水桶,将水倒了下来。 晓骁没有料到有这样的变故,连连叫了几声,这怎么突然就下雨了呢?而且下得还是瓢泼大雨,借着周围淡淡的光亮,她好像发现自己是在井底。 该死,怎么好好竟然到了这种地方呢? “苻坚,慕容垂,救我!”晓骁大声呼救,她现在也只能指望那两个男人了。 “没有人回来救你了。”一个女声响起,晓骁皱眉,这个声音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一般,可是却想不起来,刚刚还在琢磨的时候,没有想到又是一桶水而下,自上而下将晓骁淋了个遍。 阿嚏。晓骁打了一个喷嚏,她觉得自己现在浑身都湿透了,冷得难受。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把我困在这样的地方,我又没有得罪你!”晓骁大声说到。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害自己呢? “你没有得罪我?”邬苏一声冷笑,却将自己的声音一改,她不想让晓骁听出些什么来,“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反正我是你的仇人!” 晓骁哀怨地叹了口气,她这是得罪谁了? 第152章 慕容垂的质问 慕容垂已经将皇城翻了个遍,但是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晓骁的线索,时间越长,他心中的不安就越大,晓骁,她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呢?而与此同时苻坚也已经将皇城被翻了一通,包括每个房间的每个密室,他都快把皇宫掘地三尺了,但是别说是晓骁,就连和晓骁相关的东西都没有找到。 雪姬又去找司空芮琳谈了一次,只是那个女人依旧咬定晓骁和她没有半点的关系,她是打算下手,但是被人抢先了。苻坚本来一怒之下想要杀了司空芮琳,但是雪姬却为芮琳求情,说这事情她会抓紧时间给苻坚一个答复。 晓骁已经失踪三天了。她一定就在皇城的某个地方,因为苻坚已经将城门封锁了起来,在找到晓骁之前,任何人的外出都要受到限制。 苻坚坐在屋檐上,旁边放着一坛美酒,晓骁经常从慕容府翻墙过来找自己喝酒,很多时候他们就一起躺在屋檐上,说些话,聊些天,这样的日子虽然简单,但是苻坚十分向往。 微微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帝王心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他还记得当时晓骁向他要帝王心的时候,他没有半点犹豫,将刀指向了自己,然后刺了下去。在自己将昏未昏的时候,她似乎吻上了自己的唇。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注定要纠缠在一起的吻。 雪姬叹了口气,也在屋檐上了坐了下来。苻坚抬眼,轻轻看了雪姬一眼,“还是没有晓骁的消息吗?” 虽然不想打击苻坚,但是雪姬还是点了点头,“慕容垂已经把宫外都找过了,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晓骁不应该出宫呀。苻坚你放心,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晓骁现在一定非常安全。” “希望是。”苻坚躺在屋檐上,“雪姬,这次我真的错得好离谱,我竟然没有照顾好她,是我把她弄丢了。” 雪姬咬唇,她有一件事情一直没有给苻坚说,她在关晓骁的密室中发现了血,应该是晓骁的血,她怕是受了伤,也不知道严重不严重,反正她不敢给苻坚说,怕他没有办法承受这一坏消息。 “慕容垂回来了。”雪姬突然说到。苻坚坐起身子,就看到慕容垂大步流星地朝正殿走去。苻坚神情十分激动,希望慕容垂带回来的,是好消息,于是下了屋檐,雪姬也跟着苻坚到了正殿。 正殿上的慕容垂黑沉着一张脸,分明是生气得不行。他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了,将外面的皇城都翻了个遍,可是连晓骁的影子都没有找到。他有一个大胆的假设,晓骁一定就在苻坚手上。他不过是故布疑阵,让自己带着近卫兵满世界的寻找,其实晓骁就藏在皇城里。 一定是这样的。 “慕容将军,有没有晓骁的消息?”苻坚赶了过来,急切地问到。但是看到慕容垂黑沉着一张脸,就知道,他怕是没有办法带来好消息了。 还是没有晓骁的消息吗? “你问我吗?晓骁的事情你好意思问我吗?”慕容垂骂道,“苻坚,我从来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卑鄙小人,来的路上,我问了好多宫人 ,他们都说在事发的晚上看到晓骁进了皇宫,看到她进了这间主殿。” 苻坚往后退了一步,晓骁来过皇宫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他瞒不过慕容垂。 “所以,你现在可以把晓骁交给我了,是?”慕容垂上前一步,手已经握住了束在腰间的刀把上,“你之前让我把皇城外搜了个遍,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是不是?” “我……”苻坚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雪姬却将慕容垂带到了一旁的侧殿,将密室打开,“你下去。” 慕容垂瞪了雪姬一眼,难道晓骁就在下面吗?地下室很大,雪姬拿出了夜明珠,夜明珠放出光芒,将地下室照亮。慕容垂看得床上似乎有个东西,捡起来一看,竟然是晓骁的发簪。这簪子还是他送给晓骁的,他自然记得。 苻坚也认出了这是晓骁的东西,于是上前一步,准备将发簪抢过来,哪想得慕容垂却往后一躲,“这东西是晓骁的,你还敢说她没有来过皇城吗?没有到过这里吗?” 苻坚脸色苍白,默不作声。雪姬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这事情没有办法一直瞒着慕容垂,他早晚都要知道的,所以还不如就在现在,向慕容垂开口。 “她来过。皇上让晓骁在这屋子里休息,因为密室很安全,可是后来找的时候,发现晓骁不见了。” 慕容垂冷哼了声,这样的借口,怕是一个娃娃都不会相信,“雪姬,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好人,没有想到你也包庇苻坚,让他把晓骁藏了起来。” “我们说得是实话,晓骁来过这个地方,只是到后来的时候,她不知道被谁给带走了,如果你真的问了那些宫人的话,就应该知道这几天他们都把皇宫翻了个遍,但是依旧没有晓骁的消息。慕容将军,你不要担心,晓骁不见了,我们都很紧张的。”雪姬宽慰到,知道面前的两个男人都因为晓骁的事情失去了理智,她在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 “你真不知道?”慕容垂看了苻坚一眼,似乎还在权衡自己应该不应该相信苻坚,突然皱眉,指着床上的血迹问到,“为什么?为什么这里会有血?晓骁受伤了吗?” 血? 苻坚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的血迹。晓骁受伤了吗?该死到底是谁,他到底安了什么居心。 雪姬叹了口气,这事情苻坚早晚都会知道的,她也瞒不住。 “苻坚,你到底把晓骁藏在什么地方了?”慕容垂握住苻坚的领口问到,“我告诉你,如果找不到晓骁的话,我一定让你陪葬。晓骁出了任何意外,我也要你的性命!” 苻坚靠在墙上,如果晓骁有意外的话,别说慕容垂,他自己都想和自己拼命,他现在只想知道晓骁在什么地方,她还好吗? 枯井深处。 晓骁现在总算知道自己被困在什么地方了,她应该是被困在井底了,而且这井很深很深,没有任何的植物,就连青苔都没有,昨天晚上那个女人泼水的时候把她的衣服打湿了,今天醒来的时候竟然发高烧了。 呵呵,她的身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弱不禁风了呢?也不知道慕容垂和苻坚有没有满世界地找自己,他们能找到她吗? 突然又听到那个声音在井边响起,晓骁一直觉得那刻意压低的女声,自己应该在什么地方听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想不起来。 会是谁呢? “呵呵,我又来看你了。”羊舌梦走到井边,将吊篮放了下去,上面装着些食物,她不是好心,只是要把晓骁的贱命留着,不然的话她的计划就泡汤了, 吊篮慢慢放下,除了简单的三菜一汤之外,还有一碗黑乎乎的药,晓骁咬紧唇瓣,这药是拿来做什么的呢? “那是堕胎药,我可不能由着你,让你有他的孩子。”羊舌梦也不遮掩,“对了,我在菜里也下了药,效果是一样的,如果你不喝药的话,也不要吃东西,我看你可以撑到什么时候。” 晓骁摸了摸自己已经初步隆起的肚子,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孩子到底还是保不住,以前她会抱怨说它来得不是时候,说自己怀孩子太苦了,可是真的要把它送还给上帝的时候,她又不忍心了。 雪姬说过自己这胎是男孩,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像慕容垂多点,还是像自己多点,最好是像慕容垂多点,这样长大之后凭借那张帅脸就可以征服不少少女,她也好风光一把。只是…… 到底还是看不见。 “我会喝药的。”晓骁将唇咬破大声说到,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一般,她要喝药,她要活着,她一定要活着见到慕容垂,然后告诉他,其实她还好,让他不要担心了。 “很好。”羊舌梦非常满意,其实她忘了告诉晓骁一件事情,那药除了堕胎之外,还会让她不能开口,没有办法说话。 她知道好多好多的秘密,她不会给她开口的机会了。 晓骁将苦涩的药一饮而下,她似乎听到一个娃娃的声音,懒懒地叫着自己妈妈,然后这声音越来越远,到最后她都听不到了。 孩子呀,如果还有机会的话,请你下次再来。晓骁的泪浴浴而出,哭了好久,总算是哭累了,竟然是昏了过去。 羊舌梦在井上,关注着晓骁的一举一动,见得晓骁昏睡过去,也非常满意,在嘴角浮出一个微笑,竟然翻身下了井底,让守在一旁的邬苏,给了自己一根绳子,将她和晓骁吊了上来,晓骁已经睡着了,应该是药力的原因。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呢?”邬苏问羊舌梦,她现在知道这个女人的厉害了,却不想羊舌梦突然取出一把匕首刺向邬苏的怀中,“我不做什么,只是有些秘密,一个人知道就好了,多了会很麻烦。” “小梦,你……”邬苏瞪大眼睛,“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们不是朋友吗,我一直在帮你呀。”邬苏虽然知道羊舌梦的手段,但是她万万想不到她竟然会对自己下手,他们不是一条船上的吗? “我从来就没有朋友,我一直都说我和自己才是一国的。”羊舌梦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将匕首抽了出来。 然后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晓骁,虽然她在慕容府只是一个小人物,但是谁说小人物不能翻身呢? 第153章 我们交换身份吧 晓骁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大床上,她瞪大眼睛,这张大床她认识,她以前在慕容府的时候,多少个日夜,睡得就是这张大床。有的时候慕容垂还会死乞白脸地爬上这张大床,把睡梦中的自己叫醒,然后嘿咻嘿咻上一段。 往事如潮水一般奔涌,晓骁紧了紧裹着自己的被子,似乎还残留着慕容垂的味道,这淡淡的味道,让她觉得非常安心。 突然,有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女人的身材和自己差不错,但是要比自己精神很多。女人走到晓骁的近前,上下打量了晓骁一番,“看来你身体比我想象的要好,这么快,就醒了?” 晓骁怔了怔,这女人的声音,竟然跟自己一模一样,只是女人带着厚重的斗篷,看不出她的模样。 但是,她觉得这个女人很熟悉,她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别这样看着我。”女人将斗篷取了下来,斗篷下的脸,和晓骁的如出一辙。“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可足浑晓骁,是燕国的第一女将,战神慕容垂的妻子。” 晓骁瞪大眼睛,她怎么可能是可足浑晓骁,如果她是的话,那么她又是谁呢?刚刚开口想要质问,可是嗓子却干哑得厉害,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她哑了? 她怎么可能突然哑了呢?却见得那女人开始宽衣,晓骁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女人,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她看到,她脖颈上的蝴蝶印记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她看到,她的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刀伤。 她甚至看到,她手指上的厚茧,都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都像极了自己,晓骁轻轻掐了自己一下,以确定她的确不是在做梦,她真的看到一个鲜活的自己出现在她的面前吗? 不,这不可能。 她想大声问,问那个女人你是谁,但是喉咙没有办法发出半点的声音。她挥舞着拳头,看上去就像一个神经失控的可怜虫一般。 直到,过了好久好久,晓骁才安静下来。 因为,那个女人说,“你认识我的,你应该永远都记得我的名字,我叫羊舌梦。那个你曾经把我当成好朋友的羊舌梦。” 晓骁呆愣在床上,她当然认识羊舌梦。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羊舌梦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她愿意和她交心,羊舌梦似乎也喜欢和她在一起。可是就在羊舌梦亲手杀死段紫儿,然后嫁祸给自己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再是她的朋友。 她还记得无论是苻坚还是楚凌,都再三叮嘱她要小心羊舌梦,是她一直天真的以为他们都想得太多了。可是当她看清羊舌梦的真面目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女人,远比她想的还要有心计,还要可怕。 她往后退了退,知道自己已经被羊舌梦算计了,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但是她却不清楚,羊舌梦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可是,我现在的身份是可足浑晓骁。”羊舌梦走近,拿出一面铜镜,递到了晓骁的面前。 不…… 晓骁抚摸着自己的脸,这张脸,不是她! 她曾经无数次在铜镜中看到自己的模样,虽然这张脸也还算不错,小家碧玉的。但是分明不是她的。丹凤眼、柳叶眉、樱桃唇,这是谁的脸呢? 她意识到这非常有可能是张人皮面具,楚凌不想带锡箔面具的时候,也会弄些人皮面具给自己带上,带上人皮面具之后,就好像是换了旁人一般。所以,这一定是一张人皮面具,她要把它撕下来。 “你确定你要撕了它吗?”羊舌梦突然问到,伸手握住了晓骁的手。晓骁瞪了羊舌梦一眼,她握着自己的手,用了好大的力气,她这才发现以前一直装柔弱的羊舌梦,竟然也会武功。 而且不在她之下。 只是一直以来她都掩饰得非常不错,直到现在,慕容垂都不知道她会武功。不过也不知道是她掩饰得太好,还是慕容垂根本就对她的事情不上心,因为只要看一眼手上的老茧,就一定知道她是习武之人。 晓骁的手,停在脖颈处,她已经触摸到了人皮面具的一端,只要轻轻揭开,就可以做回自己了。 “我劝你,想清楚。”羊舌梦却在一旁好心地提醒。 晓骁将面具取了下来,一道非常明显的伤疤出现在自己的右脸上,像是一条恶心的蜈蚣一样。她惊慌失措地将铜镜打掉,为什么她会变成这幅模样。 她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是对于自己的容貌还是非常在意。抬手摸上那道疤痕,凹凸不平,似乎还刚刚结痂一般。 “你要带人皮面具吗?”羊舌梦早猜到了晓骁的反应,要不然她也不会由着晓骁撕下面具了。那一刀自然是她做的。她恨为什么晓骁可以占据慕容垂的心,而她,慕容垂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所以,为了得到慕容垂一心一意的喜欢,她一步步处心积虑地弄走他身边的每一个女人。用巫毒之术嫁祸段蛮儿,借刀杀人杀了段紫儿,最后过河拆桥杀了邬苏,整个慕容府就只剩了她一个女人。 当然,还有晓骁。 她不会让晓骁死得太轻松,她会慢慢一步步将她折磨而死。顺带为慕容垂争取一些东西,等到慕容垂登高一呼,就有百万雄师响应的时候,他一定会喜欢你自己的。因为这一切,是她给以的。 晓骁看了看手上的人皮面具,终于是点头,缓缓地将人皮面具重新戴在了自己的脸上,刚才的那张脸过于狰狞,狰狞到都不像她了。如果自己长成这模样的话,慕容垂还会喜欢吗?怕是不会。 她带上面具,似乎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如羊舌梦带上人皮面具,变成了另外一个晓骁一般。 ………… “你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吗?”雪姬又走到天牢,芮琳靠坐在地上,神情呆滞,十分狼狈。但见得雪姬走近,那双眼睛还是狠狠瞪了她一眼。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雪姬叹了口气,在芮琳的身旁坐下,这还是她第一次离芮琳那么近。她一直很想知道明明她和芮琳都是司空家的人,可为什么这个妹妹,对她却是恨之入骨呢? “我不需要你帮忙!”司空芮琳突然起身将雪姬推倒,“我根本就不需要你帮忙,你应该感到庆幸,有人陷害了我,让我没有办法翻身,不然的话,我一定让你死得很难堪。” “你还是想杀我?”雪姬笑着站起身子,没有半分的生气。司空芮琳点头,这是她一直以来活下来的动力。她要毁了雪姬,然后向司空家的人证明,证明她也可以像雪姬一样的辉煌。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恨我吗?” 芮琳点头,现在都这个时候了,她也就不怕雪姬知道了。“我这么多年,一直活在你的阴影下,说到你,他们会说司空家最有天赋的女人,秦国国师、皇后,说的都是溢美之词。可是我呢,我所有的努力和付出,只换来一句话,那是雪姬的妹妹,我心里舒坦吗?” 司空芮琳一笑,“直到我真的做了司空家的家主,以为到了告诉他们谁才是真正的掌权人的时候,才发现整个司空家上下都没有一个人服我。雪姬,只要你在这世上一天,我就永远只能做你的影子,做第二,我不甘心!” 那些憋在心中的话,她终于说了出来。 雪姬往后退了一步,她已经可以明确地感受到司空芮琳心中的不满和愤怒。她轻轻上扬了一下嘴角,“芮琳,如果你因为这样恨我,我无话可说,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翻身,然后再对付我。” “你什么意思?”司空芮琳瞪大眼睛,她一心想要除掉雪姬,为什么这个女人还要帮她呢?要知道妇人之仁,都没有好下场的,只有学会心横手辣,才能战无不胜。 “没有意思。我也想看看你想怎么对付我。不过你现在在这地方,应该没有办法可以对我。”雪姬知道芮琳已经上钩了,“所以,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我会让你出去,然后我们在公平地一较高下。” 她知道司空芮琳不会平白无故地接受自己的好,所以只能采用这样极端的方法了,果然见得司空芮琳点了点头,似乎同意了这事情。 “我上次说了谎,小安我认识,他是苻坚的贴身宫人,我需要从了解苻坚的生活作息和其他事情,于是就找了他帮忙。你说小安死的时候,我当时是真慌了,因为隔三差五我的确和他有联系。” “所以……”雪姬似乎是明白了一点。 “他帮我做了很多事情,我问他我需要给他什么东西的时候。小安说他要五石散和能够变声的药,我答应了他。至于用途,我没有问他,因为我知道有些秘密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只要小安可以继续为我传送情报,我不在乎他在做什么。”芮琳终于将小安的事情说了出来。 雪姬点了点头。五石散是用来迷乱苻坚的精神,顺带嫁祸给芮琳。那么变声的药,又拿来做什么呢? 第154章 意外的偶遇 又是三天没有消息,慕容垂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附件也按耐不住,带着近卫兵在皇城和附近的郊区进行寻找,希望可以找到晓骁的身影,雪姬留在皇宫,她一直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她准备将小安生前的朋友都联系一下,说不定他们之中有人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事情。 慕容垂突然停下脚步,示意身后所有的人都不要过来,他看到有一个女人站在树下,背对着远山,那背影像极了晓骁。 他缓缓走近,不敢叫晓骁的名字,这些天他已经不止一次地认错人了,他只要看到和晓骁很像的背影,就会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可每一次转过来,都不是她。 感觉到有人走近,晓骁茫然地转身,就看到慕容垂伸出手,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她望着他,湿了眼睛。直到在他的眼中看到浓浓的失望,她才反应过来,慌乱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是了,她现在带着这张面具,他能认出自己吗?她想将人皮面具撕下,让慕容垂好好看看人皮面具下的那张脸,可是撕下之后呢?她又应该如何同慕容垂解释呢?她现在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只能含着泪看着他,咫尺天涯,天涯咫尺。 “小姐,你怎么了?”慕容垂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眼里会有那么多的忧伤,她的眼神好复杂好深邃,他读不懂。而且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他却觉得她怎么看怎么熟悉。 他们有见过吗? 突然,晓骁扑入慕容垂的怀中,喉咙嘶哑地在心中唤着那个已经深入骨髓的名字,垂,你还好吗?我差点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不过你好傻,竟然没有认出我吗? 泪,湿了慕容垂的衣服,打在他的胸膛上,淡淡地开出一朵花儿来。慕容垂下意识地将怀中的女子抱紧,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味道,如栀子花一般,这味道…… 像极了晓骁呀。 “姐姐,你在做什么?”突然一个女声响了起来,慕容垂慌乱地抬头,然后愣在当下。 晓骁! 那眸、那唇、那眉、那人,定然是他的晓骁,将怀中的女子扔到一旁,几步上前握住了那人的手,舍不得用质问的语气,只是轻轻开口,“晓骁,我找你那么久了,你都去什么地方了。” 他握得好紧,好怕他一放手,晓骁就会消失一般。 羊舌梦看向慕容垂觉得自己心中疼得厉害,慕容垂面向她的时候,眼中永远只有疏离和冷漠,可是现在,他的眼里有紧张、焦躁、担心、责怪,还有深深的爱恋和眷顾。 可足浑晓骁,你凭什么拥有慕容垂那么多的情愫?我一定要毁了你!我带上你的面具,换了你的声音,不是为了成为第二个可足浑晓骁,而是要让慕容垂知道,他喜欢你,不过是一个错误。 将慕容垂的手打掉,羊舌梦一路疾奔,慕容垂慌乱地跟着她也跑了起来,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怎么可以放她跑呢?一直追到悬崖边,羊舌梦才停住了脚步。 “晓骁,我是慕容垂呀,为什么你要逃呢?”慕容垂停下脚步,他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她竟然要讨来自己的世界。 “垂,我对不起你。”羊舌梦跪了下来,“我……我……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她小心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的表情戚戚然,泪从眼角流出,“垂,孩子没有了,雪姬给我说,会是一个男孩,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见到他。” 慕容垂慌乱地走到晓骁近前,将她抱了起来,“傻瓜,你在说什么,孩子没有了,我们可以再生,在这世上,你最重要。” 羊舌梦靠在慕容垂的怀中,果然呀,从来他只会对着晓骁一人温柔,他所有的宠溺都给了晓骁。紧紧咬唇,可足浑晓骁,如果不是你一开始就想完全占有慕容垂,她或许不会这样狠心一步步来对付她。 她不要慕容垂独一无二的喜欢,只要慕容垂心里有她就行了。可是他心里填满了晓骁,没有她半点的位置,所以她才决定把晓骁从慕容垂的心中给赶出来。 这样,她才能拥有他。 “可是,我不想生孩子了。”羊舌梦眼神茫然,过了好久才将目光聚在了慕容垂的身上。慕容垂颤抖了下身子,将晓骁报得更紧了,“没事,不生,我们不生就是了,你想做什么,我都由着你了。” 连这事情都可以吗?慕容垂,你到底对晓骁有多放纵?要知道慕容家男丁稀少,传宗接代不是女人应该做的事情吗?慕容垂不待羊舌梦反应过来,起身将她扶了起来,“走,我带你回家。” 羊舌梦点了点头,却带着慕容垂回到了刚才他们见面的那棵树下。晓骁停在原地,还在怔怔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她刚刚多想拦住慕容垂,大声告诉她,她才是晓骁,那个女人是羊舌梦,不是她。可是她不能说话,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 慕容垂牵着羊舌梦走了过来,羊舌梦缩在他的怀中,像是温顺而乖巧的小野猫,他们越是这样,晓骁越觉得自己的心中像是被刀割了一般。 “垂,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在路上买的一个丫鬟,叫哑奴,她不会说话,但是手脚很勤快,你不介意我身边多个丫鬟。”羊舌梦指着晓骁说到,晓骁轻轻摇头,丫鬟吗?这个身份还真适合她。 “好。”慕容垂点头,宠溺地摸着羊舌梦的头发,不过多个丫鬟,他自然由着她了。而且哑奴看上去非常聪明,应该很能干。 羊舌梦突然是从慕容垂的怀中钻了出来,眼神变得有些闪躲了起来,“垂,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我想回皇城,我怕是喜欢上苻坚了。” 这声音极浅。可慕容垂和晓骁都往后退了好大一步,她在说什么,她刚刚说,她喜欢苻坚? 慕容垂总算是反应过来,几步奔到羊舌梦的近前,摇晃着她的身子,“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喜欢苻坚呢?你一直喜欢的,不是我吗?” “垂,”羊舌梦往后退了一步,和慕容垂隔了些距离,“我也不想把这事情告诉给你知道,可是你知吗?我怕是真的喜欢上苻坚了。你可以成全我吗?把我送回到他的身边。” “不,我不要。”慕容垂握着羊舌梦的手,眼中布满了血丝,“你喜欢的是我,不是他!” “垂,你冷静。”羊舌梦叹了口气,“我也一直以为我喜欢的就是你,可直到这次苻坚出事,我听到他可能会有危险的时候,怕得要死,一路奔了回来,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怕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他了。” 不。慕容垂摇头,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晓骁立在一旁,她还在想刚才羊舌梦说那些话,到底有什么用意。是为了中伤慕容垂吗?还是说,有其他的目的。 她只知道,看着处在崩溃边缘的慕容垂,她的一颗心,也疼得厉害。 “你真的要回去?”慕容垂努力地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半点的力气,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句话。 羊舌梦点头。她,很确定。 “好,我送你回去。”慕容垂闭上眼睛,却不敢再睁开,他怕,一睁开里面的泪就会流出来,他似乎从来没有哭过,但是今天终于知道什么才是心碎的滋味。 “不用。我接她。”苻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晓骁的身旁,晓骁看了苻坚一眼,他黑眼圈极重,应该和慕容垂一样,是没有睡好。 苻坚定定地望着羊舌梦,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只是他吸纳在还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他从来不敢想象,有一日会从她的口中说出喜欢二字。 他真的赢得了她的心吗? 雪姬皱着眉头,晓骁找到了是很好,晓骁喜欢苻坚也不错,起码这个男人不用再忍受相思之苦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晓骁好生奇怪,奇怪到…… 她觉得,她不是晓骁。 羊舌梦扑入了苻坚的怀中,嗔怪到,“为什么,为什么你直到现在才来找我,为什么你不来接我呢?”苻坚紧紧抱住她,她骂得对,他应该早点找到她的,这样她就不用被欺负了。 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放心,我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那我们回去。”羊舌梦踮起脚尖,回了苻坚一个吻,因为身高的缘故,这个吻,吻在了苻坚的唇上。苻坚的脸,一下子染上了一片红晕,印象中的晓骁,什么时候这样主动过了。 雪姬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真的是晓骁吗? 慕容垂停在原地,他就那样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另外一个男人亲热,甚至把他当成了空气一般。他真想质问一句,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走得那么干脆? 第155章 你真的喜欢我吗 晓骁停在原地,他不懂为什么羊舌梦要对苻坚说她喜欢他呢?她不是和她一样,都喜欢慕容垂吗?她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慕容垂停在原地,远远地看着苻坚和羊舌梦亲热,他觉得自己的心,残忍地被分裂成了一片一片。 “苻坚,你松开我,我想和他道别。”羊舌梦从苻坚的怀中退了出去,苻坚连忙握住她的手,“你确定只是同他道别吗?你确定你还会回来吗?” 他多怕,刚才不过是自己做了一个梦罢了。她还是会和他在一起。 “别怕,你要对我有信心。”羊舌梦微微上扬了一下唇角,她可以分明感受到苻坚对晓骁卑微的喜欢,卑微到只要晓骁说一个字,他就不会说一声不。 可足浑晓骁,你到底有怎样的能耐,可以让这世间数一数二的男人都这样不计后果地为你付出。 羊舌梦缓缓走到慕容垂的身旁,轻轻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她就醉在了慕容垂深邃的眼眸中,他不曾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那样深邃的眸子,像是在说一个故事一样。 “晓骁,你当真要跟他走?”慕容垂犹豫了好久,还是不确定地问到。她真的要走了吗?她真的不再喜欢他了吗? “嗯。”羊舌梦点头,“垂,一国之君和落魄将军,你觉得我会选择什么?” 慕容垂往后退了一步,这就是她要离开的理由吗?她不是从来都介意这些东西吗?她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势力了呢?记得当初他举家迁徙到秦国的时候就问过她,如果自己一无所有,她还会喜欢他吗? 那个时候,她笑着,眼弯成月牙一般,“喜欢呀,我会一直喜欢你的,而且不要说你一无所有,你有我在。” 可是…… 曾经的承诺还在耳边,就要面临背叛和欺瞒。慕容垂抬手,想抚摸一下眼前的这个女人,看他是不是真的。“你在乎的,是这些吗?” 羊舌梦点头,非常确定。然后转身走回了苻坚的身旁,她没有回头,即便刚才看到慕容垂心碎的模样,她也会伤心。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要这样伤害他。 只要这样的伤害才嫩让他逐渐忘了晓骁,也只有这样的伤害才能让他真正走回战场,做那个传说中的战神慕容垂,而不是一个只知道情爱的普通男人。 等他完成了那样的蜕变之后,她一定会站在他的身旁,不是用可足浑晓骁的身子和面容,而是一个真真正正完完整整的羊舌梦。 苻坚带羊舌梦上了马车,有些不放心地看了慕容垂一眼,“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不会再把她弄丢了。” 慕容垂没有理会苻坚的话。只是觉得有人在轻轻拉扯着自己的衣袖,睁眼望去是那个叫哑奴的丫鬟,她一双眼睛带着泪望着自己,微微摇头。 呵呵,这是同情吗?他堂堂一代战神慕容垂竟然要被一个丫鬟同情了。他觉得好笑,这事情非常非常好笑。 晓骁连连摇头,将自己眼中的泪擦拭干净。她多想告诉他,那个女人不是他喜欢的可足浑晓骁,她怎么可能在乎什么一国之君,什么落魄将军,她喜欢慕容垂,喜欢的是他的所有,她怎么可能介意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呢? 可是,喉咙中的声音依旧是依依呀呀,她说不出来。 “哑奴,还不走?”羊舌梦从马车中走了下来,将晓骁拖走,晓骁恋恋不舍地看了慕容垂一眼,还是被羊舌梦拖上了车。 如果,羊舌梦所谓的计划,就是要让她生不如死的话,那么她做到了。 慕容垂立在原地,好久好久,都不曾离开,他似乎变成了一颗树,一颗没有任何生命的树一般。 …………………… 马车上。 晓骁坐在马车的一边,静静地看着苻坚怀中的羊舌梦,眼神犀利得像是刀剑一般。苻坚被那样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于是问羊舌梦,“我为什么觉得这个丫鬟很奇怪呢?你在哪里找到这个丫鬟的。” 晓骁身子一颤,苻坚,你认出我来了吗? “在路上捡的,觉得有些可怜。”羊舌梦乖顺地靠在苻坚的怀里,“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就只有不要她了。反正我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只听你一个人的,你说好吗?” 苻坚抬手,轻轻刮了刮羊舌梦的鼻尖,笑意更深了,“不过是个丫鬟,你喜欢就留在身边,对了,你这几天到底做什么去了?” “我记得我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一张大床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那地方有一面铜镜,我最开始也没有注意,但是那铜镜很特别,我就多看了几眼。突然有一个声音问我,问我是喜欢慕容垂多一点,还是喜欢苻坚多一点。我被这个声音问蒙了,然后一直在思考这样的问题。” “所以,你想通了?”苻坚将她抱得更紧,他很庆幸,她最后选择的是他,而不是慕容垂。 羊舌梦点了点头,“其实刚才那句话我是骗慕容垂的,我喜欢你可不是因为你是一国之君。”感觉到哦苻坚的身子一颤,她才继续说到,“我喜欢你,当初不问缘由,就将帝王心相赠;我喜欢你,为了让我在宫中有一席之地,排除外难,也要封我为妃;我喜欢你,在山洞里为人家挡风;我喜欢你……” 晓骁瞪大眼睛,那是她和苻坚的曾经,有很多事情都只有他和苻坚两个当事人才知道,为什么羊舌梦可以说得那么清楚那么明白呢?仿佛,她真的成为了另一个自己。不过也只有听羊舌梦说起,她才越发觉得,她真的欠了苻坚好多好多。 苻坚将羊舌梦抱得更紧,没有注意到羊舌梦唇边的一抹冷笑。小安是苻坚身边的人,他自然之道苻坚关于晓骁的很多事情,而且苻坚偶尔酒醉后,还会说一些该说不该说的话,这些小安都记下来了,并且告诉给了她知道。羊舌梦知道小安怕是真的喜欢自己,只是非常不巧的是她没有办法给他喜欢了。 所以,在任务完成之后,她把小安杀了。一刀毙命。 “苻坚,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羊舌梦抬手抚上他有些憔悴的面容,“我已经把孩子打掉了,我知道那个孩子让你非常为难,不过现在,你已经不用再担心了。” “谢谢。”苻坚她抱得更紧了,仿佛想要将她和自己合成一体。 雪姬终于坐不住了,起身走到了马车外。虽然现在的苻坚很快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总是有隐隐的不安,晓骁前后的变化太大了,让她多少有些担心。之前来的路上,她一直在算卦,但都是大凶之卦,她不知道在现在貌似风平浪静的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晓骁也走出了马车,羊舌梦本来想叫住晓骁,但苻坚摆了摆手,示意她也可以走了。这样马车里就只剩了他们两,只有两个人的马车,幸福得像是天堂一样。 “你也被赶出来了?”雪姬看了晓骁一眼,将手搭在晓骁的左手上,“我听她说你是个哑巴,让我看看你为什么哑了。” 她不是大夫,但是也学过一两手的医术,巫师和巫医在某些方面还是想通的。晓骁眼睛一下子就燃起了希望,如果雪姬可以让自己开口说话的话,那么就可以戳穿羊舌梦的阴谋了。 “你声带没有受损,应该只是暂时性的不能发声,没事我好久给你调理一下,半年左右应该就可以说话了。”雪姬简单地诊断了一下,却不想晓骁猛然摇头,还要半年?天知道这半年会发生什么事情,她是一刻都不能耽搁了。 将雪姬的手抢了过来,她信任雪姬的。快速地雪姬的手上写下一句话,“我才是可足浑晓骁,里面那个是羊舌梦,你们要小心,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雪姬茫然地看着晓骁,她刚才在做什么?似乎是有些话要同自己说。可是干什么握着自己的手在上面写写画画呢? 晓骁看懂了雪姬眼中的迷惘,是了,她是穿越过来的,这个时代的文字她根本看不懂也不会写,所以雪姬刚刚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写了什么。 她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雪姬握住晓骁的手,“那个,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表达些什么东西,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总有一种熟悉感,我想我们一定认识。” 晓骁有一个冲动,她想把自己的人皮面具撕下来,凭雪姬的聪明,她一定可以明白。 但是,手还是停了下来,她不知道羊舌梦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样的计划,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到苻坚或慕容垂,在弄清楚这些之前,她不能暴露了自己。 还有,羊舌梦之前说过一句话,她觉得很对。 “永远,不要无条件地相信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一个聪明的女人。” 正是因为无条件地相信羊舌梦,她险些丧命,即便活着,也沦落到现在这样的田地。所以,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她,或许也在变。 第156章 是,我不甘心 慕容垂不都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慕容府的,觉得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没有一丝力气。慕容府上下十分安静,像是荒凉到没有人一般。慕容垂笑了笑,原来没有了晓骁,连家都没有了味道。 “爷,你回来了。”羊舌梦奔了出来,故意尖细着声音问到,她不能让慕容垂听出自己声音的变化,她已经除掉了晓骁的面容和装束,重新做回了自己。因为皇城和慕容府一墙之隔,她可以轻松地翻过来,然后同时扮演好羊舌梦和晓骁两个角色。 “小梦,你还在这。”果然,慕容垂没有听出羊舌梦的声音有什么不同,或许,她从来就没有在意过羊舌梦的声音。羊舌梦点了点头,“爷,你今天怎么想到回来了呢?还没有找到晓骁吗?” 慕容垂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轻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苍白的苦笑,他找到晓骁了,可是却又把她给丢了。想起晓骁今天给自己说得那些话,真的冷漠而伤人。 “小梦,一国之君和落魄将军,你选什么?”慕容垂突然开口问到,他还在执拗这个问题吗? “嗯?”羊舌梦一怔,她猜到了慕容垂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连答案她都提前想好了,“一国之君,高高在上,可是却虚无缥缈,至于落魄将军过去也一定辉煌过,于我,只要是自己真心喜欢的男人,就算是流浪的乞丐,我也会喜欢他,会义无反顾地和他在一起的。 “是呀。”慕容垂笑得有些苍白,却又听得羊舌梦说,“可是,贫贱夫妻百事哀,有多少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后毁在了柴米油盐上。” 慕容垂呆愣地看着羊舌梦,他从来没有觉得她竟然可以如此聪慧,说出这样的话。羊舌梦却轻轻叹了口气,她一向如此,只是他从来没有注意到。果然要将晓骁从他的世界中剥离出来,这个想法是非常正确的。 有晓骁在的一天,慕容垂怕是永远都不会注意到自己。 “如果,我也是君王的话,她会回来吗?”慕容垂在心中喃喃自语,应该会,等他成为了君王,就和苻坚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那样的话,晓骁一定会回来的。 因为,她的心,一定还有自己的位置。他会努力,让自己可以配得上晓骁,让自己比苻坚更厉害。 “小梦,谢谢你,我觉得我现在心情好了很多。”慕容垂望着天上的月亮,轻轻出了口气,他终于把那个问题想清楚了,“对了,我怎么没有看到邬苏呢?平时她知道我回来的话,不是都会高兴地一路跑过来吗?” “邬苏姐姐……”羊舌梦咬唇,到底演技不错,这样一会就有了眼泪,“邬苏姐姐前日害了疾病,已经去了,死前她说要火化,我尊重了她的遗愿,所以只立了一个衣冠冢,剩下的东西都烧了。爷要去看看姐姐吗?” 邬苏,去了吗? 慕容垂点头,跟在羊舌梦的身后进了正殿,那里果然停着一具棺木,里面安静地躺着邬苏身前最喜欢穿的大红色的长袍。慕容垂轻轻叹了口气,其实邬苏人还是不错的,虽然妒忌心非常强,也时常会针对晓骁,但是说到底还是他负了人家,他没有办法给邬苏喜欢,所以邬苏才会把一切的不满都报复到晓骁的身上。 怎么,他竟然又想到了晓骁吗?想到,那个他已经再也读不懂的女人。 “小梦,我要去找六哥,你要陪着我吗?”慕容垂吐了口气,既然晓骁喜欢君王,那么他就为了她,做一次君王。他知道慕容恪现在正在和苻坚交战,如果他去帮慕容恪的话,慕容恪和可足浑瑾儿一定会十分高兴,分他一些兵权什么的也是情理之中,他会用这些兵权来实现自己的帝王之梦。只是,他做帝王,仅仅是因为她的缘故。 然后,重新再一次站在晓骁的面前,告诉她,为什么当初要错过他。 “不了。”羊舌梦微微摇头,慕容垂已经上钩了。她希望慕容垂去找慕容恪,成为大将军,他一旦和苻坚真正对立,对晓势必造成非常大的困扰,比直接捅她一刀效果还更好。而且这也可以让慕容垂重新成为天下的战神,而她还需要留下,继续折磨晓骁和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她要让慕容垂和晓骁,没有办法回到最初,这样她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我还要帮你守着这个家呢。而且你去前线,带着女人不方便。不过,你记得,我一定会等着你,等你回来。” 慕容垂点头,难得觉得有些温暖。给了羊舌梦一个无关于爱情的拥抱,他把心给了晓骁,所以无论羊舌梦、邬苏、段紫儿,他都只是把他们当做亲人一般疼爱了。 目送慕容垂离开。羊舌梦轻轻一笑,一个翻身上了墙,落到了皇城的另一边。她要感谢苻坚当初刻意的安排,不然她行驶这个计划,多少都会有些麻烦。 “你是谁?”突然一个女声响起,羊舌梦慌乱地扯下自己的衣袖,将脸遮上,那声音是司空雪姬,她见过自己,她一定还记得自己。 今天经历了很多的事情,雪姬睡不着也在情理之中,半夜在御花园闲逛的时候,却看到一个女人鬼鬼祟祟地从墙上翻了下来,这里平时守卫很少,雪姬觉得不对,于是追上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羊舌梦知道自己不能开口,一开口就露馅了。于是取出袖中的短刀向雪姬攻了过去,雪姬一闪,脸上的表情立马就变得非常严肃了。 这个女人身手真不简单,她知道自己的斤两,三脚猫的功夫怕是没有办法战胜眼前的女人,只能把手中的指猴放了,希望它可以通风报信叫来侍卫,她多支撑一会。 可惜羊舌梦打算速战速决,短刀又攻了过来,雪姬躲闪不及伤了手臂,也因此放慢的速度,羊舌梦趁机就逃远了。雪姬紧紧咬唇,她真的很想知道,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指猴带着一小队人马跑了过来,雪姬叹了口气,招呼他们在附近搜搜,可是什么都没有搜到。雪姬想起这苻坚似乎是晓骁的庭院,也不知道刚才那人是不是去了那边,有些担心,就带着侍卫一起去了。 羊舌梦前脚刚刚进了房间,就听到后面雪姬带队的声音,只能连忙换了衣服,收了鞋子,躺在了床上,将人皮面具找了出来。这个女人为什么来得这样快? 羊舌梦咬唇,她知道雪姬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她的把戏骗苻坚应该不难,但是要一直欺瞒雪姬可能难度非常大,而且旁观者清,说不定就会被她发现什么线索。 所以,雪姬不能留。她一定要杀了她。只是不是今晚,这事情急不得,现在苻坚对雪姬还非常相信和依赖,她在这个时候想要除掉雪姬的话,一定会遇到非常大的阻力。 雪姬赶到的时候,晓骁正坐在门槛上,望着天上惨淡的星星,看到雪姬带着人走了过来,慌乱地起身,但是喉头还是没有办法发出半点的声音,只能是支支吾吾地比划着。 她想告诉雪姬,刚才羊舌梦出去了,而且没有带人皮面具,用的是自己的脸。她想拦住羊舌梦,可是发现她的武功没有她厉害,许是刚刚小产的身子还没有恢复。该死,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终点。 “没有进来什么陌生人?”雪姬开口问到,这才想起哑奴不会说话,于是就往里走,没有想到被门缓缓打开,羊舌梦懒地出现在雪姬的面前,“姐姐,都这么晚了,你过来做什么呢?如果要秉烛夜谈的话,可以明天吗?我实在累坏了。” “晓骁,你有没有看到什么陌生人呢?”雪姬不放心地问到,还四处看了看。 “怎么可能有陌生人呢?”羊舌梦打了个哈气,“姐姐,这么晚了,我也不陪你了,你等会记得带你的人走就是了。” 雪姬点了点头,越发觉得眼前这人有些不对,晓骁什么时候对自己这样冷淡过呢?而且…… 她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指猴,竟然攀上了哑奴的手指,而且和哑奴还非常亲热,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一般。雪姬觉得有些奇怪,这小畜生不是一向怕生吗?能够和它亲近的,除了她,也只有晓骁和苻坚了,什么时候竟然又多了一个丫鬟。 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倒是没有多想,以为哑奴可能比较平易近人。于是将指猴抱了过来,指猴非常不情愿地攀上雪姬的手指,还有些不舍地看了哑奴一眼。 “今晚打扰你们了,好好休息。”雪姬说完这句话,就带着侍卫们离开,她刚才是打算搜查一下,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这屋子的主人都说没有陌生人,她又做什么要担心呢。 晓骁望着雪姬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她要相信她吗? 第157章 做最后的告别吧 不,晓骁还是摇了摇头,她知道雪姬值得相信,但是却不敢再赌了。雪姬回头看了哑奴一眼,她总觉得这个丫鬟藏了什么秘密一样。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晓骁的面前,晓骁呆愣地瞪大眼睛,虽然来人一身夜行衣,又带着面具,但是她一眼就可以认出他来。慕容垂,就算你真的化成了灰烬,我也不会忘记你的模样。 你的一切,早就已经深深刻在了我的心中。我忘不了。 慕容垂没有看到晓骁,径直冲进了房间,不是皇城的守卫不好,而是他武功太好,走到什么地方都形同虚设一样。羊舌梦坐在床上,并没有睡觉,她知道今晚慕容垂一定会来找自己的。他已经决定要去慕容恪的军营了,所以今晚是来道别的。轻轻扯了扯嘴角,她知道外面的那个女人一定躲在某处偷听,不过她不介意,就当是送给她的礼物。 “你来了。”羊舌梦轻轻开口,她讨厌晓骁的声音,可如今却要用她的声音说话,她也讨厌晓骁的容颜,可如今非得带上一张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把自己伪装成另一个晓骁。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她问自己,怕是快了。 “你知道我会来?”慕容垂有些奇怪,“晓骁,我还是想知道,你下午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吗?你真的喜欢苻坚吗?他是不是又威胁你了呢?”慕容垂一连问了好多个问题,他问的时候,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晓骁,似乎想把她看穿一般。羊舌梦出了口气,她当然知道慕容垂对晓骁的喜欢,但他至于那么喜欢晓骁吗? 喜欢到,他刚才的那句话,卑微到了极致。 她印象中的慕容垂,冷酷而高傲,冰冷而霸道,没有想到也会有这样的卑微的时候。晓骁看看都是你干的好事,你怎么把他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呢? 她要找回过去的慕容垂,然后让他忘记可足浑晓骁,彻头彻尾地喜欢上羊舌梦。这个伟大的计划,她酝酿了好久,甚至不惜把自己伪装成她最讨厌的女人。 “他没有威胁我,那些话,是我的真心。”羊舌梦一笑,“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所以,可以走了。” 慕容垂一怔,她竟然给自己下了逐客令?他连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而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赶自己走了吗?原来他们已经这样生疏了吗?连寒暄都省了吗? “晓骁,你没有什么要给我说吗?”乞求,他竟然用了这样的语气。 躲在门外的晓骁,轻轻地哭了出来,垂,我有好多好多的话要给你说,这些日子受的委屈对你的思念恐怕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可是我现在不能说了,我开不了口,也不敢向你证明我才是你的晓骁。 我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或许根本就没有说爱你的权力了。 “我们,无法可说。”羊舌梦硬着心肠说到。慕容垂语气越是卑微,她就越恨晓骁,这个女人到底用了什么样的妖法,不然为什么她对他,竟然是死心塌地到如此的喜欢吗? “你好绝情。”慕容垂觉得身子冷寒得厉害,羊舌梦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把刀一般,捅进了他的心脏。“你没有话说,可我有话说,我想去前线了,去帮慕容恪,你照顾好自己就是了。” “好。”羊舌梦干脆地点了点头,回答也非常简单干脆。慕容垂不可置信地看着羊舌梦,他要去前线了,他这一去可能好多年好多年都回不来了,为什么,她连一句关心的话,都不说呢? 而且,他一走,便要和苻坚做敌人了。真的等到兵戎相见的那一日,他和晓骁,怕是回不到最初了。因为,他知道,苻坚在晓骁的心中同样有很重要的地位。 门外的晓骁缓缓闭上眼睛,慕容垂要去前线了吗?他要和苻坚开战了吗?他要去多久?他这一走,她还能再看到他吗?这么一连串的问题涌上心头,她不知道应该如何一一回答这些问题。 “那我走了,你自己保重。”慕容垂不喜欢看到她眼中的冷漠,这次的她,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虽然容貌没有变,声音没有变,但是骨子里的感觉却变了。 他不认识她了。 “嗯。”羊舌梦点头,准备目送慕容垂离开。可是慕容垂到底还是没有忍住,身手撕掉羊舌梦的领口,脖颈上的蝴蝶妖娆而妩媚。 慕容垂轻轻叹了口气,果然,她是晓骁呀。只有晓骁的脖颈才有这样的一只蝴蝶,妩媚而让人失去理智,他疯狂地吻上了那只翩飞的蝴蝶,将羊舌梦逼到了墙角。 “你做什么?”羊舌梦没有猜到慕容垂会失控,但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却非常享受慕容垂的失控。 “我倒想问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慕容垂咬上羊舌梦的嘴唇问到,一字一句都像是带着泪滴一般,打得羊舌梦的心好痛好痛。 痛越深,她便越恨晓骁。 如果有一日她可以将晓骁完全从慕容垂的记忆中挖出来的话,他一定会喜欢上自己的。他一定会忘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可足浑晓骁。 泪,顺着慕容垂的脸颊流了下来,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哭了,他往后一连退了好几步,眼光涣散地看着羊舌梦,喃喃地说,“别,别不要我,别,别离开我。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在我的身边,这都过分吗?” 他不敢用质问的语气,用的还是乞求的语气,他求她,不要这样对他。他不是金刚不坏的身子,经不起她那样伤害。 “可我要很多。”羊舌梦居高临下上地说到,眼中的恨意更深,可足浑晓骁你到底有什么好,好到这个男人竟然肯为了你跪下?男儿膝下有黄金,普通男人都不轻易下跪,更何况是堂堂战神慕容垂呢?“而且,我要的,你给不了。” 她也不忍心伤害慕容垂,但是唯有伤害,他才可以明白,是时候应该要离开晓骁了。 “我会给你的。”慕容垂慌乱地站了起来,“我会给你的,你不是要君王吗?我做君王就是了。”他或许没有做君王的野心,但是为了挽回这个女人的心,做君王就做君王。 他为晓骁改变了太多太多,不介意再为了她,继续改变了。 门外的晓骁再也没有办法忍受了,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钻入慕容垂的怀中,哭得像是一个泪人一般。垂,我从来都没有想让你做君王,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喜欢你,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不是你配不上,而是我配不上你。晓骁多想把这些话一股脑地说给慕容垂听,可是,她办不到。 抬起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恨恨地瞪了羊舌梦一眼,她不也喜欢慕容垂吗?为什么要那样伤害他呢? 慕容垂推开晓骁,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丫鬟突然冲了进来,然后疯狂地抱着自己,哭得像个孩子一般,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他真的觉得这个丫鬟好奇怪,为什么她望向自己的眼眸总是深邃得让人觉得奇怪。 像是蕴藏了别的什么情愫一般? “晓骁,我可以解释,我和她没有半点的关系。”慕容垂看到羊舌梦似乎有些生气,于是连忙说到。羊舌梦轻轻摇了摇头,她不生气,她早就知道,晓骁一定会忍不住冲了出来。 “你走。”羊舌梦再一次给慕容垂下了逐客令,“我是苻坚妃子,这里是皇宫,你一个男人出现在这里,未免不妥当。” 慕容垂咬唇看着羊舌梦,她真的好奇怪,她做什么老是要赶自己走呢?心中却还是不甘心,“我会走,但是我还会回来的,晓骁,你记得,我喜欢你,我的喜欢一直不变,不管你变了没有变。” 躺在地上的晓骁,身子猛然一颤,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垂,能够得到你这样的喜欢,我真的觉得够了。 听到慕容垂逐渐离开的脚步,看着他的身影完全地消失在黑夜之中,羊舌梦才瘫软在床上。刚刚她差一点就心软想要说出真相了,不过她到底还是忍住了。 慕容垂刚才受伤的模样她好心疼,不过却不能阻止对他的继续伤害。慕容垂,你一定要忘了可足浑晓骁,因为那样的女人,配不上你呀。 晓骁跌坐在地上,眼睛红肿得厉害,她觉得自己和慕容垂之间已经撕裂开了一道好长好长的疤痕,似乎,她永远也没有办法将它愈合。 “你还不滚?”羊舌梦踢了晓骁一脚,一切的不是都是这个女人的错。晓骁站起身子,瞪了羊舌梦一眼,才缓缓退了出去,走到了门边。 她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心机,像一只温顺的小羊一般,这样的她,一定不是羊舌梦的对手,羊舌梦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凶狠的豺狼,要战胜她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比她有手段,比她还狠。 第158章 我真的能变狠吗 “我以为你今晚会陪着晓骁呢。到我这里来做什么呢?”雪姬看了苻坚一眼,她刚刚从外面回来,还在想着黑衣人的事情,那黑衣人的身影和身手她应该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而且她还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这分明就是害怕被自己认出来,这么说来,她果然认识今晚的黑衣人。她将眉皱得很深,都没有注意到苻坚在说什么。 那黑衣人的身手非常不错,而且简单干脆,动作没有一丝的犹豫,应该是个穷凶极恶的主,但是是个女人,像这样狠绝的女人她如果见过应该会印象很深,但是却实在想不起来。这样一琢磨,就更没有听到苻坚在说什么了。他能说什么,他能说的不还只有晓骁吗? “雪姬,你说我现在是在做梦吗?”苻坚打断了雪姬的沉思,“我从来没有想到晓骁会回来,可是现在她就呆在东厢,她竟然说她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苻坚紧紧握住雪姬的肩膀,“你知道这样的感觉,对,我感觉自己像是做了梦一样。可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气息,她的温度,我没有做梦,是不是?她真的回来了。” “嗯。”雪姬点了点头,苻坚现在这幅模样让她非常伤心,苻坚现在是幸福了,可是有没有人考虑过她心中的感受呢?只能苦笑道,“是吗,那我恭喜你了。” “可是……我还是很担心。”苻坚叹了口气,他总感觉晓骁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和她在一起很开心,但是总觉得有了什么隔阂一般,尤其是和她身体接触的时候,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没有以前那种舒服的感觉。“她为什么突然喜欢我了呢?要知道,她应该一直喜欢慕容垂的呀。” 他一直都卑微地喜欢晓骁,想着就算她永远都不会喜欢自己,他也心甘情愿了。可是突然发生了一个极大的转弯,晓骁竟然主动对自己告白了,这样巨大的反差他实在是有些担心。 “你不喜欢?”雪姬反问到,他这分明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喜欢,但是心里还是不安。”苻坚叹了口气,毕竟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你帮我算算,看晓骁为什么喜欢我,我们在一起合适吗?”他问得非常急切,根本就没有半点君王的模样。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在晓骁面前表露自己君王的模样。 雪姬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跟着你的心走就是了。对了,既然这事情已经解决了,也证明和芮琳没有关系了,你可以放她出来了。” 苻坚摇头,如果一旦把芮琳放出来的话,他一定会针对晓骁,而且他到现在都觉得晓骁失踪的事情和芮琳有非常密切的关系,说不定就是她指使的,他不能放虎归山。 “整件事情已经证明和芮琳无关了,你要把她关到什么时候?”雪姬有些生气,虽然她不喜欢司空芮琳,但是好歹她也是她的妹妹,骨肉亲情,不能不管。 “好。”苻坚妥协,“监狱就算了,我让她暂时在国师府闭门思过,除了你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见,这总行了。” 雪姬点了点头,或许这样也不错。只是一想起晓骁的事情,她心中还是有许多的不安,这次晓骁真的变了好多,她到现在都没有让自己过去找她说话,以前的晓骁不是挺粘着自己的吗? 又看了看手上的指猴,这畜生似乎也不喜欢晓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呢? ………… 翌日晨。 晓骁终于鼓起勇气走到了厨房,她昨天告诉自己要做一个狠心的女人,因为只有狠心,才能斗得过羊舌梦。她虽然一向善良,不愿意与任何人为敌,但是这世界上就还有另外一种人,即便你不招惹她,她也会来招惹你的。 厨房不大,以前晓骁做宸妃的时候,喜欢自己煮点东西,于是苻坚就单独为她造了一间厨房。苻坚对晓骁一向极好,但凡是晓骁要的,他能够给的,都不会有半点的犹豫。晓骁走到一旁的鸡笼,看到一只大公鸡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时不时还叫唤两声。晓骁吞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杀鸡。 她还记得羊舌梦当初捅段紫儿的一刀,狠绝没有半点的犹豫,仿佛杀一个人和吃一顿饭一样简单。心狠手辣不能一蹴而就,就从杀鸡开始。晓骁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将手伸进了鸡笼,大公鸡在她的手中不安地跳跃着,似乎预知了自己的命运一般,正在努力地抗争。晓骁一只手抓着大公鸡,另外一只手握着菜刀,却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她进过厨房,也切过肉,可是那些动物之前就已经死了,像这样手握着鲜活的生命还是第一次,心七上八下地跳动得厉害,晓骁只能在心中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她一定不能心软,她一定要心狠,连只鸡都杀不了,如何同羊舌梦斗。 终于她举起了菜刀,在鸡身上胡乱地砍着,那只公鸡吃痛,挣扎得更厉害了,一个不注意竟然是从晓骁的手中挣扎了出来,在厨房里逃命地跑着,晓骁跟在后面,举着刀追,模样非常狼狈。 “这里为什么这么热闹?”雪姬本来是来看望晓骁,没有想到厨房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于是就过来看看。原来是那个叫哑奴的丫鬟在杀鸡,可是杀鸡就杀鸡做什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晓骁抬眼,不知道为什么雪姬会出现在这地方。 雪姬叹了口气,单手将地上乱窜的公鸡提了起来,然后从晓骁的手中抢过菜刀,直接一刀就抹在了公鸡的脖子上,然后等血放得差不多了,公鸡也有气无力的时候,扔进了一旁的沸水中。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晓骁都看呆了。雪姬养尊处优地长大,这应该是她第一次杀。第一次,就可以做到这样从容淡定、毫不犹豫。她轻轻叹了口气,可是她呢? 她连鸡都杀不了,如何斗得过羊舌梦呢? “我搞定了。”雪姬将手洗干净,“其实像杀鸡这样的事情,我以前爷没有做过,看厨房里的老妈子都这样做的,今天就试了试,其实大着胆子做,告诉自己一定行,还是挺简单的。”雪姬拍了拍晓骁的肩膀,看哑奴那双手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没有想到连鸡都不会杀,不过她不是个丫鬟吗,这些事情应该会做。 突然,雪姬愣住了,低头看向哑奴的那双手,手掌上都是老茧,但是手指上什么都没有。雪姬紧紧咬唇,嘴巴可以骗人,眼睛可以骗人,但是手不行。手上的老茧告诉雪姬,这手的主人一定长期习武,而且用的是剑或长枪长戟一类的冷兵器,可哑奴不过是个丫鬟,为什么会武功呢?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雪姬抬脚一个横踢,瞄准哑奴的腰腹。 晓骁不知道雪姬的打算,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下意识抬手一挡,一个擒拿将雪姬的右手缚在她的身后,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的犹豫,似乎全完是来自于身体本能的反应。 雪姬咬唇,从这一系列连贯的动作中,更可以证明这个女人绝对会武功,而且还非常不简单,这样不简单的人怎么可能甘心做个晓骁的丫鬟呢? 晓骁松开雪姬,她虽然不知道雪姬为什么突然发难,但是还是觉得她应该没有恶意。 雪姬瞪了晓骁一眼,“说,你到底是谁,一个小丫鬟为什么会武功?” 晓骁往后退了一步,想要和雪姬解释,可是现在的她没有办法开口,只能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会说话。雪津非常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哑奴难道真是个哑巴? “你不要跟我装了,你现在不说,我总有办法让你开口。”雪姬狠狠瞪了哑奴一眼,“我劝你以后最好安分一点,如果你敢做半点伤害皇上的事情,我司空雪姬就算不是对手,陪上这条性命我也要拉你下地狱,诅咒你下辈子都不得好死。” 她不是放狠话,她说得出做得到。 晓骁往后退了一步,第一次在雪姬的眼中读到了不顾一切的狠绝,她怔了好久,都没有注意到雪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雪姬走后,晓骁瘫软地坐在地上,她果然没有办法学会心狠手辣。她连杀一只鸡都犹豫不决,又怎么可能真的狠下心和羊舌梦斗呢?而且羊舌梦一向喜欢背地里中伤,她恐怕防不胜防。 努力将又要流出来的眼泪给收了回去。垂,你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也想冲到你的面前撕下我的面具告诉你我才是晓骁,可是我怕,怕一个这样的我配不上你,会被你嫌弃。 我会给羊舌梦教训的。晓骁在心中对自己说到,她虽然现在处在劣势,但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战胜羊舌梦的。 第159章 你要小心那个女人 雪姬既然是来找晓骁的,所以就没有在厨房做过多的停留,想着自己和晓骁也算得上熟悉,所以没有敲门就闯了进去。羊舌梦看了雪姬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进来,为什么不敲门呢?”还好她一向谨慎,知道要带着面具睡觉,要不然被雪姬当众拆穿就完了。雪姬怔了怔,印象中的晓骁不像连这种小事都要计较的人呀,但是也只能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下次进来一定敲门。” 羊舌梦点头,她其实并不想和雪姬进行太多的接触,她总觉得这个女人过于精明,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逃过她的眼睛。听小安说雪姬和晓骁很熟,她怕自己会露出马脚来。 “雪姬,你今天过来做什么?”羊舌梦一开口,雪姬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她为什么用这样生疏的语气同自己说话呢,而且明明自己才刚来,她的话语就像是逐客令一般了。 晓骁这次回来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迫不及待地要赶走我呢?雪姬在心中琢磨了一下,估计是没有休息好,晓骁一向有起床气,她今天又过来得有些早了。“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如果你在东厢有什么不习惯的话,跟我说一声,我在宫里呆了那么久,人头什么的,也比你熟。” “那就谢谢姐姐了。”羊舌梦收起自己对雪姬的冷漠,不想让这个女人看出了什么不同,但是也不敢对雪姬热情,因为她不知道晓骁和雪姬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会不会察觉出一些异常呢? “对了,晓骁,让我给你看看手相,好久没有算命,我都有些手痒了。”雪姬突然想起了哑奴手上的老茧,她一直都知道只有手不会骗人,晓骁是习武之人,她的手上应该也有老茧。羊舌梦有些迟疑,她也知道每个人的掌纹都是独特的,如果雪姬以前也看过晓骁的掌纹,万一看出了什么就糟糕了,只能躲了躲,“不了,我不想麻烦姐姐了。” “怎么会麻烦呢?”雪姬已经抢过了羊舌梦的手看了起来,一边看还一边说,“晓骁,你莫不是不相信我的技术了?你放心,虽然我不做国师了,但是算命什么的,还是很准的。” 羊舌梦的手,明显颤了颤。只能紧紧咬唇,希望雪姬不要真看出了什么来。雪姬握着羊舌梦的手端详了好久好久,这只手的掌心也有老茧,说明是习武之人,而且武功应该不错。一般女人都很少学武的,她之前还觉得这晓骁应该是有人假冒的,现在看来自己应该多想了,只能尴尬地笑了两声,“晓骁你这命非常不错嘛,以后会大富大贵,甚至为妃为后,只是……” 雪姬突然只是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姻缘线,干脆地只有一条,也就是说她只会爱上一个男人。可是她之前不是喜欢慕容垂吗,现在又说自己喜欢苻坚,这分明就是两个男人,可是她不会看错。姻缘线是算命入门的基础,连这个都看错的话,她就不配做司空家的传人。 “只是什么?”羊舌梦听到为妃为后的时候,心情也是大好,就等着雪姬的下文,雪姬摇了摇头,“只是,算命的事情,晓骁你应该知道,都是玩玩而已,不要太当真了。” 她到底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是不是意味着她现在对晓骁也有保留了呢? “好。”羊舌梦收了手,雪姬刚才的表情非常复杂,欲言又止,所以真相绝对不像她说得那么简单,她虽然猜不到,但是也知道需要小心提防一下。“姐姐是过来寒暄的吗?可是我今天真的累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请回去,我以后一定登门拜访。” 雪姬微微耸肩,“晓骁,你累了呀?你累了我们一起躺在床上呀,就像我们以前那样,然后你给我说说,你这几天都到什么地方去了。要知道我们把皇城内外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你,你可能真能躲。” 羊舌梦嘴角一扬,她把晓骁藏在了慕容府,因为她知道搜城的是慕容垂,所以他路过慕容府的时候,只要打出感情牌,他就一定不会细查,他不会把晓骁失踪这事情算在她和邬苏的头上,所以她非常放心地将晓骁留在了一个看似危险的地方,毕竟那里离皇城只有一墙之隔。这个计划天衣无缝,但是她肯定不会向雪姬炫耀的。于是对雪姬笑了笑,“姐姐,我今天是真累了,这事情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就在一间屋子里醒了过来,然后就出来了。” “那哑奴是怎么回事?”雪姬不打算放过羊舌梦,如果她今天没有办法弄到一个满意的答复,她怕会寝食难安,所以她一定要羊舌梦给自己一个答复。羊舌梦咬唇,她就知道雪姬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女人,“我想着你们一定在找我,于是就从房里出来了,在街上遇到哑奴在葬母,觉得她可怜,就收留了她。” “就这么简单?”雪姬得到了羊舌梦的答案,但是这个答案分明让她不是很满意。羊舌梦点了点头,表明这个答案真这么简单。 “晓骁,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多想了,但是想着还是要跟你说一下。”雪姬轻轻叹了口气,“你一定要小心哑奴,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会武功。” 羊舌梦身子一颤,她不担心晓骁会武功,她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如果晓骁已经和雪姬接触的话,雪姬是不是已经察觉出了什么异常呢?而她现在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想从自己的口中得到什么信息,她一定要小心才是。“嗯,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其实像雪姬这样的聪明人,羊舌梦更想和她合作,而不是和她对立。只是可惜他们的立场一直不对付,按理来说,晓骁应该算是雪姬的情敌,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人对自己的情敌那么好的,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男人。既然没有办法合作,没有办法被她利用,那么她也只能狠下心,除掉雪姬了。 怎么除掉雪姬呢?她现在身子是晓骁的,所以肯定不能去找顾卿袅,司空芮琳估计也得罪了。要除掉雪姬只能靠苻坚了。可是苻坚和雪姬从小一起长大,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们反目成仇,而自己还可以置身事外呢? 这是一个问题。 雪姬见得羊舌梦可能真的没有休息好,于是闲聊了几句,起身离开。羊舌梦也没有多留,她的确累了,要睡上一觉,说不定睡醒了,就可以想到除掉雪姬的方法。 雪姬出门,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那只该死的指猴又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这一向很乖的畜生,竟然变了性情,不是发情期到了?如果真的刀了,她都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给这畜生找个女人的。 不过指猴跟了她那么久,肯定要把它给找回来的。想着那畜生也不至于走得太远,于是就开始找了起来。找到厨房的时候,发现指猴正停在哑奴的中指上,蹦蹦跳跳的十分高兴。 果然,这畜生又来找这个丫鬟了。只是它不是一向认生,为什么和哑奴那么亲密呢?这个问题雪姬一直在思考,不过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指猴也看到了雪姬,非常不情愿地从晓骁的手上跳了下来,攀上了雪姬的手指,沿途还回头望了晓骁好几眼,分明就是舍不得。雪姬轻轻摸了摸指猴一下,“这家伙,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乱跑,没有给你添乱?” 晓骁摇头,她挺喜欢雪姬的指猴,它一定认出了自己才是真正的晓骁,要不然不会对自己这么亲密。只是连一个畜生都知道是真是假,为什么人却没有办法识别了呢? 其实,我们一向相信自己的眼睛,偶尔会相信自己的耳朵,相信自己的判断。但是畜生不一样,它们只相信自己的感觉和直觉。有的时候,不经过大脑说出的话,才是真话,不经过大脑做出的事,才是我们真正想做的事情。瞻前顾后,可能会失去很多。 指猴突然又蹦到了晓骁的指头上,叽叽喳喳地叫着上下乱窜,似乎有什么话要给雪姬说。雪姬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她又不是真正的猴子,怎么可能听得懂它在说什么呢?而且看那样的叫唤应该不是说什么吃饭睡觉之类的事情的。可是,她也只懂这些了。不过就这一点,指猴比她聪明,它几乎可以懂雪姬任何的意思。 晓骁咬唇,看了雪姬一眼,她知道自己一个人肯定斗不过羊舌梦,可是应该相信雪姬吗?她值得自己完全相信吗? 不怪晓骁多疑,她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这样小心翼翼,也情有可原。 第160章 你,要走了吗 晓骁无力而虚弱地靠坐在床上,大抵羊舌梦不想别人知道她的秘密,所以整个东厢都只有她和晓骁两个人。不过晓骁之前就不喜欢热闹,身边长期都只有一个丫鬟,所以苻坚也没有把这事情放在心上,他最近似乎很忙,连过来看一次的时间都没有了。 晓骁轻轻摇了摇头,又想起了厨房的那一幕。雪姬拿过菜刀非常干脆的一刀就结束了那只鸡的性命,然后不慌不乱地放血将鸡放入滚烫的沸水中,同样是第一次杀鸡,她却显得非常手足无措,差了不是一条街,难道她就真的学不会狠绝吗?突然听得砰地一声,羊舌梦推门而入,晓骁往后面躲了躲,她现在身子没有完全恢复,不是她的对手。 “你竟然还没有睡?”羊舌梦走到椅子边坐下,凶相毕露,大抵是觉得她已经不用在晓骁面前隐藏什么了。晓骁又往后挪了挪身子,她竟然被羊舌梦的气场和眼神给吓坏了。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是羊舌梦的对手呢? “对了,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不对,是两个好消息。”羊舌梦悠哉地翘着二郎腿,没有半点淑女的模样,“今天苻坚过来跟我说明天就要宣布我做皇后了,慕容垂也终于要去找慕容恪了,重新回到真正属于他的战场。这两个男人,还真是特别喜欢你呀。” 晓骁咬唇,苻坚册封皇后她不意外,他之前一直就有这样的打算。可是慕容垂为什么会去找慕容恪呢?他为什么要回到军营呢?他明明就知道可足浑瑾儿容不下她,回去做什么呢?而且这不是意味着要和苻坚短兵相接吗?他们两个不管哪一个败了,哪一个伤了,她都会非常心疼的。 “晓骁,我告诉你,慕容垂是战神,是天生的军人。他这辈子最想的事情就是建功立业,征战沙场。可是就为了守护你,他连自己的这个梦想都放弃了。所以我一定要帮他实现这个愿望,一定!” 晓骁缄默了下来,想起之前和慕容垂说以后我们就在山野中安定下来,过闲云野鹤的生活时,他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过了好久才重重地点了点头,抱着她说有你就够了。她那时以为慕容垂也向往那样的生活,却没有想到他那样说单单是因为她喜欢,就因为她的一句喜欢,他就可以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 她倒真欠了慕容垂好多东西。而且就现在的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还了。 “怎么,不说话了吗?”羊舌梦非常高兴地站了起来,旋即自嘲一般地笑了笑,“我倒是忘记了,你根本就不会说话了。我之前本来是想给你个干脆的,但是我突然觉得就这样玩你,也不错呀。” 晓骁只是安静地瞪着羊舌梦,总有一天,她会为留下自己的性命这事情而后悔的。羊舌梦又刺激了晓骁一会,大抵觉得她一直没有反应有些无聊,于是站起身子离开了。 羊舌梦关门的那一瞬,晓骁的眼泪流了出来。她忍了好久,一再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在羊舌梦的面前流泪,她一定要在她的面前,保住自己最后的尊严。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起羊舌梦之前说过,慕容垂要去前线了。她虽然身子是有些不爽,但是还是要去送送他,谁知道这样一去,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他才能回来呢? 换了一身夜行衣,东厢里慕容府很近,只要翻过一道墙就可以到了,这条路她以前也经常走,所以现在走起来也算是轻车熟路。简单地一个翻身就跃到围墙上,然后跳了下来。慕容府非常安静,大抵是因为人都走了的缘故,晓骁看着慕容府的一景一物,心中有太多的感慨。突然发现正殿停着一口棺材,她怔了怔,还是走到了近前。 是衣冠冢。冢里安静地停着一件大红色的长袍,晓骁识得,这是邬苏的长袍,原来她也去了吗?她记得自己进慕容府以来,一直被邬苏欺负,邬苏和羊舌梦不一样,她如果想害你,绝对是当着你的面光明正大地来害你。但是羊舌梦不一样,羊舌梦害人,从来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她表面可以姐姐长姐姐短的套近乎,可一旦需要翻脸的时候,却是狠绝异常。 轻轻摇了摇头,她那个时候怎么会这样天真,竟然以为羊舌梦是自己的朋友,还让雪姬和楚凌不要想得太多了。 突然听得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晓骁慌乱地躲了起来。看到公输朵红着眼睛走了进来,她看到衣冠冢的时候,眼泪又流了下来。“姐姐,其实那个晚上我一直躲在暗处,我不敢出来,我怕出来被羊舌梦看到,她……她也会杀了我的。” 公输朵从来都躲在邬苏的背后,像个跟屁虫一眼,虽然有些狐假虎威,但是本性还是不坏。 晓骁轻轻颤了颤身子,这么说那晚的事情公输朵也知道吗? “谁?”晓骁刚才的吃惊,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只能从一旁的屏风后走了出来。 “晓骁?”公输朵不确定了叫了一声,晓骁瞪大眼睛,她现在这幅模样,连慕容垂和苻坚都认不出她是晓骁,为什么公输朵竟然识得呢?公输朵轻轻摇了摇头,“羊舌梦那个女人,就是有办法呀,想她进府的时候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婢,可是现在,整个慕容府的女人都被她算计了。” 晓骁叹了口气,羊舌梦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表面上无辜单纯,可事实上却非常可怕。 “你的人皮面具,还是我找的。”公输朵叹了口气,她就是凭着这张脸认出晓骁的。晓骁点了点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人皮面具,其实她有很多问题要问公输朵,可是她根本就不能开口,那些问题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公输朵无奈地笑了笑,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自己早晚也会被羊舌梦杀了。与其注定死路一条,倒不如趁着现在抵抗一下,说不定还有翻身的机会。 知道晓骁不能说话,她索性先开口了,“晓骁,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信任我,我希望我们可以合作,除掉羊舌梦。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她不可能留着我。” 晓骁愣了愣,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公输朵合作,她以前经常被公输朵欺负,所以对公输朵已经没有了信心。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她不信任她,而是她需要一点时间思考。 “你不愿意和我合作?”公输朵有些焦躁了,“晓骁,我提醒你一件事情,你一个人不可能是羊舌梦的对手。” 晓骁点头,这她当然知道了。她也不是不信任,她只是要考虑考虑。公输朵也知道晓骁谨慎,“我会给你时间让你好好考虑的,如果你想通了的话,随时到慕容府来找我。” 公输朵走了,晓骁轻叹一声,才想起自己今天是来找慕容垂的。小心走出屋子,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月光下,只是那背影不似之前的伟岸,瘦了好多,而且身上还有淡淡一层的忧伤。 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慕容垂的听力一向非常好,连忙转过头。晓骁慌乱地一躲,她本来只是打算远远地看看慕容垂,这下被捉了个正着,怎么办才好呢?不行,不能让慕容垂捉到她。 于是双手握拳,朝着慕容垂攻了过去,晓骁一向不会防守,所以指望在这一连串的进攻中乱了慕容垂的阵脚,给自己一个离开的机会。 可是慕容垂怎么可能给她这样的机会呢?不过十多个回合,她已经被慕容垂缚住了双手。 “你是谁?”慕容垂冷冷地问到,突然他意识到桎梏皱的那个身子是那么的熟悉,还带着熟悉的味道。 “晓骁?”慕容垂慌乱地将晓骁推开,“该死,我真不知道是你,有没有伤着。”说着就扯去了晓骁的面巾。 晓骁的泪,毫无征兆地流了出来,刚才慕容垂的话,一如既往是满满的宠溺,从来她就是他的珍宝,值得他一颗心满满的相待。 可是,面纱下的脸,并不是慕容垂最期待的。 “你不是晓骁。”慕容垂往后退了一步,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失望,似乎是在嘲笑自己,是了,晓骁已经选择了苻坚,她怎么可能还过来呢?眼前这女子貌似是晓骁新找的丫鬟,叫什么哑奴的,没有想到她那么瘦瘦弱弱的,竟然也会功夫,那是不是要让晓骁堤防一下呢?可是,她现在还想见到自己吗? “你是哑奴,你到这里做什么呢?”慕容垂的声音恢复了冷漠,从来他的温柔,就只属于晓骁一人。 “保重。”晓骁知道自己不能说话,于是慢慢地张开双唇,用唇形说出了这两个字,大抵怕慕容垂看不懂,她又一连说了好多次。 慕容垂往后退了一步,他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刚刚是在说保重,她知道自己要走了吗?还是说这声保重其实是晓骁想告诉自己的,但是说不出口,让她代为传达吗? 他刚想进一步的询问,晓骁已经上了墙檐,翻了过去。 第161章 我要利用你吗 羊舌梦果然没有骗她,晓骁今天就知道了苻坚把她封为皇后的消息,原来他这些天一直没有过来,就是在忙里忙外地搞定这事情。要知道这事情难度系数非常大,当初仅仅是一个宸妃,满朝的大臣已经不同意了。所以可想而知,被封为皇后苻坚花费了多大的力气。 突然却见得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进了厨房,羊舌梦去参加册封大典了,所以整个偌大的东厢只剩了她一人。晓骁皱了皱眉,寻思刚才的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于是跟着进了厨房。 顾卿袅?她可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顾卿袅了。她还在皇宫吗?上次雪姬不是说要把顾卿袅送出皇宫吗?晓骁叹了口气,顾卿袅还在怪自己和楚凌的事情,所以应该是把自己当成了敌人。 真是好倒霉。她不光要应付一个羊舌梦,还要应付一个顾卿袅,可是她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心机,怎么可能是他们两个的对手呢?顾卿袅简单一根筋好对付,但是羊舌梦城府深为人狠,可是不好应付。 “谁?”顾卿袅听到了晓骁的动静,将身子转了过来,晓骁这才看清顾卿袅的手中拿着一包药。 顾卿袅上下打量了晓骁一般,看她的模样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她想下毒杀了晓骁,这事情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她虽然不想搭上一个陌生人的性命,但是要怪的话,也只能怪她倒霉。 晓骁感觉到了顾卿袅的杀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是鬼使神差地将门关上。她清楚顾卿袅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就算等会她真要翻脸,她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她突然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计划,她说不定可以借由顾卿袅的手除掉羊舌梦。现在羊舌梦把自己伪装成她的模样,所以顾卿袅顺利成章的以为外面那个风风光光要做皇后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晓骁,她说不定可以利用这一点,让顾卿袅帮自己除掉羊舌梦。 这个计划不错,可是晓骁被自己吓了一跳。她真的变了吗?她什么时候也会想出这样卑劣的计划了呢? “你是谁?”顾卿袅又问了一次,眼前这个丫鬟模样的女人真的好奇怪。晓骁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微微摇了摇头,又指了指顾卿袅手上的药,点了点头。 顾卿袅皱眉,这个意思她懂,于是试探性地问到,“你是一个哑巴?你刚才的意思是说你同意我下毒?” 晓骁犹豫了会,重重地点了点头。 羊舌梦是蛇蝎一样的女人,所以对付她不一定要用光明正大的理由,只要可以达到目标就好了。只是要委屈顾卿袅了,她会成为自己杀人的工具。 倘若,苻坚发现顾卿袅要杀羊舌梦,他会不顾一切的阻止吗?甚至在事后杀了顾卿袅吗?如果顾卿袅有一天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一个局,她会更恨她吗? 她又犹豫了,握住顾卿袅的手,摇了摇头。 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学会心狠手辣,每一次都在边缘徘徊。 “你这丫鬟好生奇怪,你到底要不要我下手,再不下手那个女人就要回来了。”顾卿袅将药粉放入了一旁的茶壶中,“你等会把这个东西给她喝了,然后你就可以走了,不然苻坚怪罪下来,你也跑不掉。” 顾卿袅只是单纯地想要晓骁的性命,所以并不打算摊上了旁人的性命。 晓骁想要追上顾卿袅,却发现她已经走远了,她也没有办法追上了。只能摇了摇头,看了看放在一旁的茶水,她一会要端给羊舌梦喝吗?估计就算她端上去了,羊舌梦也不一定喝。 不过今天也不是没有收获,她发现如果稍微经过利用,说不定顾卿袅可以变成她的人,只是顾卿袅头脑简单,怕不够对付羊舌梦。 “皇上,您不用送臣妾了,臣妾已经到东厢了。最近前线的事情那么多,臣妾很知趣,不会来打扰你的。”羊舌梦靠在苻坚的怀中,非常小女人的说到。但是下意识还是和苻坚隔了些距离。她心中从来就只喜欢慕容垂一个,迎合苻坚不过是为了让计划得以实现。每每和苻坚亲近的时候身上都有些不习惯。 苻坚叹了口气,他有些奇怪她现在对自己的疏远。还有晓骁什么时候叫过自己皇上,什么时候自称过臣妾呢?但是也不敢多想,他多怕自己一想多,就会意识到这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梦罢了。 二人各有心事地走着,却见得顾卿袅从东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笑。苻坚觉得自己的身上似乎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说不出哪里奇怪。 羊舌梦却是突然睁大眼睛,意味深长地望了顾卿袅一眼。顾卿袅和晓骁之间的那些破事,她也知道。她之前一直在忙着对付雪姬,倒忘记了顾卿袅的事情。 一个被仇恨和爱情蒙蔽的女人,是最容易被利用的,也最有可能成为自己的棋子。 “顾卿袅,朕不是给你说过,以后不许你到东厢了吗?说,你到底这里到底来做什么了?”苻坚有些急迫地问到,他知道顾卿袅对晓骁的仇恨,也理解这样的仇恨,但是万万不许顾卿袅做出任何伤害晓骁的事情来。 “皇上,不要生气。”一旁的羊舌梦连忙安慰到,“皇上,臣妾有几句话想单独和卿袅说,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顾卿袅和苻坚都是一怔,这个女人要做什么。 “不行。”苻坚首先拒绝,“晓骁,你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危险,她随时都想要取你的性命,你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我非常担心你的安危,所以不要冒险。” “好。”顾卿袅倒是回答得非常干脆,她倒是想看看她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 “皇上,你放心。”晓骁从苻坚的怀中直了起来,“臣妾的功夫您还担心吗?再说了,有些问题早晚都要解决的。如果一直这样拖着,对我们谁都不好。” “好。”见得她一再坚持,苻坚也只能同意了,但是一再叮嘱要她注意安全,小心顾卿袅。 ………… “我很意外,你竟然会单独找我说话。”刚刚进了房间,顾卿袅就插着手问到,她讨厌和她这样近距离的在一起,她每一刻都忍不住想要把她杀了。 但是,她刚刚说得对,她不是她的对手。 “我给你看样东西。”羊舌梦轻轻地笑了笑,她是在赌博,但是这个秘密,顾卿袅永远都不会说出来。轻轻揭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 顾卿袅呆愣地往后退了两步,又退了两步,险些要夺门而逃了。不过在关键时刻终于停住了脚步,“你……你不是可足浑晓骁?” 羊舌梦点了点头,示意顾卿袅坐下,这个故事有点长,她又冒冒失失的,她真怕一会她忍不住真的会冲出去,那一切可就完了。要知道,苻坚一定在外面。 “这是怎么回事?”顾卿袅终于冷静了下来,“我应该见过你,在慕容府的时候,你是慕容垂的侍妾,我记得你叫……羊舌梦?” 顾卿袅以前经常出入慕容府,认识羊舌梦也算是情理当中。羊舌梦点了点头,她就知道顾卿袅应该还记得他。于是继续说到,“是,我是羊舌梦,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合作的事情吗?” 顾卿袅点了点头,当初羊舌梦是跟自己说过合作的事情,她说她会帮忙除掉晓骁和王垂,并且还将王垂的一个重要秘密告诉了她,但是顾卿袅只想用自己的力量报仇,所以就拒绝了。没有想到再一次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况,“我记得,但是我还是当时的话,我不想和任何人合作,我独来独往惯了。” “别忙着拒绝嘛。”羊舌梦上扬了一下嘴角,“还记得我当初送了你一份礼物吗?我今天也可以再送你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顾卿袅来了兴趣。 “一份很大的礼物,我想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知道真正的可足浑晓骁在什么地方了。如果你不和我合作的话,你永远都找不到她。” 顾卿袅站了起来,她知道羊舌梦远比司空芮琳要危险,她要为了报仇选择相信这样一只可怕的豺狼吗?但是,她却不容许晓骁活在这世界上,于是点了点头,“好,我们合作。” 她不想下地狱,但是想拉着晓骁一道下地狱。 羊舌梦点了点头,她喜欢顾卿袅的觉悟,“东厢的那个丫鬟,就是晓骁。只是,你暂时不要动她,我想让她生不如死。” 顾卿袅一怔,就是刚才那个有些奇怪的丫鬟吗?论身材的话,倒是和晓骁很像。至于脸上,也可以是一张人皮面具。”我怎么知道你会让晓骁生不如死呢?” “你可以随时来监视我。我等会出去就跟苻坚说,我们握手言和了,你以后可以随意出入东厢。”羊舌梦继续说到,“我会先折磨晓骁一段时间,但是我向你保证,最后刺入她胸口的一剑,必将由你完成。” “成交。”顾卿袅点头,却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被羊舌梦利用了。 第162章 你要小心她呀 羊舌梦和顾卿袅在里面聊了有些时间了,苻坚虽然不放心,但是也不好打扰,只能在东厢外面的花园里来回散步,如果等会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他还可以过去看看。突然觉得有些口渴,看到前面似乎有个小厨房,于是就钻了进去。他知道东厢一向简陋,但是茶水什么的也应该够。 苻坚进厨房的时候,就看到茶具放在厨房的案台上,于是顺手拿起一个就要喝下去。晓骁刚才是看到苻坚进来了,本来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打个招呼,就看到苻坚准备喝茶。 天,别喝,那是刚才顾卿袅下过药的茶。 晓骁这样想着就上前一步,将茶水打翻。苻坚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晓骁这次买回来的丫鬟怎么就这么奇怪呢?竟然敢对自己动手,还真是大逆不到。 晓骁微微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还好苻坚没有喝,不然的话,她一定会内疚死的。苻坚有些奇怪地看着地下被打翻的茶水,分明有不正常的颜色。 毒? 苻坚握住晓骁的手,也不管用了多少的力度,“说,这茶水里面是不是有毒,为什么你要在茶水里下毒,是谁让你这样做的,你要害谁?” 其实最后一个问题是多余的,整个东厢只有两个人。莫非这个叫哑奴的丫鬟是要害晓骁吗?苻坚想到这里,身上不由得出了一层冷汗。他就不明白像晓骁这样好的女孩子,为什么总有人想要害她呢?而且晓骁不是一向对哑奴极好,对她还有恩情,这样她也要恩将仇报吗?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苻坚将声音不止提高了一个八度,他平时对人对事也算得上温润,但是一旦这事情和晓骁有关,他就会变得异常疯狂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呜呜……呜呜……”晓骁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盛怒之下的苻坚,要知道苻坚以前从来没有凶过自己。但是喉咙又没有办法发出半点的声音,急中生智用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然后将头歪倒了一边。 这个动作的意思非常明显,她是想自杀。 也不管苻坚信不信了,反正她只能这样解释了,她也想把事实说出来,可是一则不知道应该如何描述,二则也怕苻坚不信。苻坚看懂了她的动作,双手环抱在胸前,好奇怪的女人,她如果想服毒自杀的话,为什么不就着粉末直接吃了,还要故意泡上一壶茶,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而且她做什么要自杀? 关于哑奴的身份苻坚知道一些,晓骁说这是自己从路边捡回来的丫鬟,如果情况属实的话,在那段最为艰难的时间她都没有想到过寻死,现在进了宫,起码温饱不用担心了,为什么她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想着去死呢? 苻坚越想越觉得奇怪,越想越觉得担心。如果这个女人真的对晓骁起了杀心的话,那么晓骁就危险了,这样的人不能留在晓骁的身边,他不能将自己心爱的女人置于危险当中。 他不会错怪一个好人,但是也不能把隐患留下,“我记得你叫哑奴是,那么从今天开始你调去御书房,和朕在一起。” 他的身边有很多的侍卫,就算哑奴真的想乱来,那也由不得她。“但是,还有一点,以后请离皇后十步之外,否则朕杀了你。” 威胁的语气。 晓骁往后退了一步,她一直以为苻坚是温柔温顺的主,没有想到发起脾气来火气也这样大。 苻坚当然是有脾气的,而且脾气还不小,但是他从来都舍不得当着晓骁的面发脾气,他只想做个用心疼爱她的男人,不让她受半点的委屈和伤害,然后再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赠与她。 就好像皇后的位置。他周旋了整整半个多月,说服了几乎所有的大臣接纳晓骁,其中有不少还得到了苻坚的好处和保证。 晓骁将苻坚刚才的要求思考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现在留在东厢是危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羊舌梦就会对自己发起进攻,而如果去御书房的话,身边是苻坚的人,她也会安全许多,至于东厢,她暂时还不想回来。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韬光养晦,在想出具体办法战胜羊舌梦之前,她会稍微闭闭她。于是轻轻对苻坚点了点头。 苻坚叫来了一个侍卫,让他带着晓骁去了御书房。却是叹了口气,将茶杯端起来,轻轻闻了闻。 “这是我从西疆那边找到的一味毒药,这药很是奇特,有淡淡的茉莉花味道,如果泡在茶里,没有人会知道。这毒我带得不多,给皇上一份,然后给卿袅一份,自己再留一份就是了。” 苻坚叹了口气,司空雪姬之前也给了自己一味这样的毒药,叫天山雪。这东西非常少见,西疆王也是看在雪姬的份上才专门为她准备了三份,这东西哑奴是如何弄到的呢?要自杀,用这么好的毒药吗? 他是越想越觉得不安,这个丫头一定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虽然不一定危险,但是一定隐藏着些什么。 只能快步闯入房中,也顾不上顾卿袅是不是还在和羊舌梦说话了。 “皇上?”顾卿袅一怔,苻坚一向有教养,怎么可能连门都不敲就闯进来了呢?在苻坚眼神的胁迫下,顾卿袅只能从房中退了出去。不过临了倒是说了一句让苻坚大为吃惊的话,”皇上,您放心,我以后不会来找……找皇后娘娘的麻烦了。“ 嗯?苻坚有些奇怪,顾卿袅这是什么意思,她连楚凌的仇,也不报了吗? 不过顾卿袅一向说话算数,她不找晓骁的麻烦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所以他也不计较了。待顾卿袅走后,快速地将门关上。 “皇上,有事情吗?”羊舌梦不傻,苻坚刚才的行为有些反常,所以应该有什么事情要给自己说,而且还是一件大事情。 “晓骁,我问你,你从什么地方找到哑奴的,那个女人的底细你清楚吗?” 羊舌梦往后退了一步,她是被怀疑了吗?苻坚已经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吗?不会,她最近一直非常小心谨慎,一般人觉得看不出什么来的。 等等,不对。如果苻坚真的怀疑自己的话,不会这样客客气气地对自己说话,而且眼中也不会这样饱含深情,所以她暂时应该安全。 羊舌梦吐了口气,还好她察言观色的能力不错,“你是说哑奴,哑奴就是一贫苦人家的孩子,流落街头无依无靠,哪有什么底细呀,皇上不要多想了。” 苻坚轻轻叹了口气,这果然是他的晓骁呀,脑中永远像少了根弦一样,对任何人都是无条件的相信,从来就不知道应该要防着别人。 “晓骁,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知道那个哑奴刚才再做什么吗?她刚才在厨房下毒,跟我说是自杀,但是我知道她觉得不是想自杀。整个东厢只有你跟她,我能不担心吗?” “毒?”羊舌梦想起之前顾卿袅倒说过下毒一事,让她千万不要喝茶。应该就是这事情,没有想到苻坚竟然误会了,以为毒药是那个丫头下的。不过这样也好,可以让那个丫头和苻坚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起来,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而且你知不知道那毒是天山雪,整个皇宫就只有我、雪姬和卿袅有,雪姬还跟我说这毒非常难得,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的,所以,哑奴绝对不可能是普通女子。” 羊舌梦脸色一白,心中将顾卿袅骂了一通,要下毒的话,不会用一些比较大众化的毒药吗?偏偏用什么天山雪,这样苻坚一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自己和那样头脑简单的女人合作,还真不知道有一天会不会被她拖累。 “皇上,你有没有想过,哑奴说不定没有下毒,而是被人蛊惑的呢?她真的只是一个平常的女人,不可能有那样的东西。” “你是说……”苻坚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羊舌梦所指,“但即便不是她,我也不能让她那么危险的人留在你的身边。” “嗯?”羊舌梦没有听懂苻坚的话,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我已经把她调到了东厢,至于你这边我会给你安排侍卫和宫女过来的。晓骁,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多,但是现在是在皇宫,很危险,你要多多小心。” “好。”羊舌梦虽然极其不情愿,但是还是只能遵从了苻坚的安排,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一旦违背苻坚的命令,说不定会让她怀疑,而且苻坚处处都是为了她着想,她也没有权利说声反对。 她只想问下可足浑晓骁,她到底是有怎样的运气,竟然可以消受得到如此的恩惠。 “一切就随皇上了。”羊舌梦点了点头,突然心生一计,说不定这个计划,可以拖雪姬下水。 只要除掉那个棘手的女人,她在后宫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至于像晓骁那样的角色,她就是一个小指头都可以玩死,根本不需要废太大的力气。 倒是雪姬,是一个不小的隐患。 第163章 我们之间的信任还这么浅薄吗 天山雪。 苻坚奔到国师府,因为已经罢免了司空芮琳的职务,雪姬在宫中无聊,所以苻坚就重新让她回到了国师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雪姬对晓骁遇袭这事情心中还是有些疑惑,这些疑惑一刻不能解开,她便担心到不行。 苻坚“砰”地一声将门打开,雪姬正在摆弄着自己的龟壳,不知道在算些什么。等到他都走近了,她才起身对苻坚微微拜了拜,“皇上这么晚过来做什么呢?” 苻坚看了她一眼,虽然不愿意相信这事情是雪姬做的,但是防患于未然,他多防备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不过是一桩小事,雪姬,你的天山雪还有吗?可以借给朕一点吗?” 天山雪?雪姬皱眉,刚才顾卿袅来找过她,就是问她要天山雪的,她觉得这事情还真是一桩消失,所以就把天山雪给了顾卿袅,嘱咐她不要乱用,要知道天山雪可是没有解药的,是天下最为可怕的一味毒药。怎么,这顾卿袅刚走,他又来要天山雪了,怎么最近要下毒的人很多吗? “你没有天山雪吗?”苻坚握着杯子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了。面前的这个女人跟了自己好多年了,如果她真的对晓骁起了杀心的话,他舍得除掉吗? 怕是舍不得。可是为了晓骁,再舍不得他也要狠下心来。 “雪姬,我记得你给我说过,天山雪极为珍贵,所以后宫只有朕、你和顾卿袅三人,朕刚刚已经去找过顾卿袅了,她把天山雪拿了出来,现在你也应该拿出来了。” “皇上,你什么意思?”雪姬心中有些不安,一时失手竟然将龟壳落在了地上,清脆一响,龟壳裂成了两半。 “你慌了?”苻坚上前握住她的手,雪姬一向泰山崩而不变色,刚才竟然出现了如此大的慌乱,“雪姬,你老实告诉我,这事情是不是真的和你有关?” 雪姬又往后退了一大步,定定看向他,“臣妾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晚的苻坚好生奇怪,失去了平日的温文儒雅,想必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雪姬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唇瓣,心中的不安更是放大了开去。 “晓骁被人下毒了,是天山雪。”苻坚言简意赅地说到。 “所以,你又怀疑我了?”雪姬一声苦笑,她为苻坚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已经不奢求苻坚的喜欢了,可是现在连最为基础的信任,他都不能给她了吗? 微微觉得自己的心中,泛起一层又一层的疼痛。 “朕没有怀疑你。”苻坚叹了口气,“如果你可以将天山雪拿出来的话。”苻坚不是没有判断力,但是一旦事情和晓骁有关,他就没有办法做到冷静。 “我没有天山雪了。”雪姬轻轻叹了口气,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顾卿袅算计了,她曾经还是她的徒弟,没有想到徒弟也会害师傅了,这世间的人情,到底要凉薄到什么地步。 “所以,是你做的了。”苻坚看着雪姬苍白的面孔,轻轻叹了口气,“雪姬,我原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对晓骁下手,不过看来现在是我错,你到底还是出手了。而且下手比任何都要狠。连晓骁的那个丫鬟你都买通了。朕听人说,你曾经和那个丫鬟单独说了好久的话。” 雪姬苍白一笑,百口难辨。她应该是被人陷害了,顾卿袅也应该是被人利用了,可是那个人是谁呢?是那个丫鬟吗?不,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而且她也觉得她应该不是一个坏人。 她看人的本领可要比苻坚强上不少。 “若是皇上真的要这样想,臣妾无话可说。”雪姬知道没有证据,她永远都没有办法为自己平反。 “所以,果然是你做的。”苻坚觉得自己好痛心,他也不愿意雪姬是凶手,但是她若不是,又能是谁呢?“去领一百板子,然后终身不能踏入皇城一步。” 他到底还是不忍心,一道命令,让她下黄泉。 “谢……”雪姬谢谢还没有说完,就见得司空芮琳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晓骁的事情已经证明和她没有关系,所以就从大牢里放了出来,只是不能再做国师了。“皇上,晓骁的事情是我做的。” 苻坚和雪姬都是瞪大了眼睛,这个女人刚才在说什么。晓骁的事情竟然是她做的? “我买通晓骁的仆人,在茶中下了毒。我用的是天山雪,因为雪姬之前把天山雪落在国师府了,我后来住了进来,偶然之中发现了,觉得不错,就私藏了起来。我一向和晓骁有嫌隙,我想作案动机什么,皇上就不用问了。” 芮琳说完这话,轻轻看了雪姬一眼,雪姬瞪大眼睛,摇了摇头,这事情和她无关。但是没有道理呀,既然和她无关,她为什么要出面给自己惹一身腥。 苻坚一拳打在桌子上,好险,他差一点就错怪好人了。既然这事情是司空芮琳做的,就应该让她受到惩罚,“来人,把这个妖妇押入大牢,一月后处斩。” “皇上,可是……”雪姬还想求情,但是苻坚眼神已经非常确定,她也只能安静了下来。一队士兵将芮琳拉了下去,刚才的一切就好像是一桩闹剧一样。 “对不起,朕冤枉你了。”苻坚一向知错认错,刚才是他错了,所以应当说声对不起。 雪姬摇了摇头,心中有些失望,她以为自己和苻坚之间没有爱情,起码还应该有信任,没有想到苻坚现在连新人都没有办法给她了。“皇上,请给臣妾一个恩典,臣妾想见见芮琳。” 苻坚点头,到底还是亲姐妹,见见就见见。 天牢。 “你来得可真快,我以为你要和皇上腻味几句才过来看我呢。”芮琳靠在监牢的墙壁上,神情非常闲适,仿佛专程等着雪姬一般,而且神情十分淡定从容,完全不像一个即将处斩的囚犯。 “你为什么要替我顶罪?”雪姬叹了口气,她还是不够了解自己的这个妹妹。她不是一心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吗?怎么现在这么上心地帮助自己呢? “因为事情不是你做的。你被人陷害了。我不能让你死,因为你永远只能死在我的手上。”芮琳说得非常坦白,“其实,是因为上次的事情,你替我周旋了好久,托了好多人和关系,我欠了你恩情,这次就当还回来了。” 雪姬点了点头,这或许才是她的性格,“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不用做敌人了?” “不,你还是我的敌人。”芮琳示意雪姬找人将门打开,她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没有告诉给雪姬知道。这事情,关乎她的生死。 雪姬找侍卫要来了钥匙,将门打开,然后钻了进去。 “你既然说我是你的敌人,叫我进来做什么呢?”雪姬靠在墙上,笑笑地打量着芮琳,仿佛她们在闲聊一般。 “我叫你进来,是因为我想知道这事情到底是谁做的,你应该有答案。”芮琳知道凭借雪姬的聪慧,不可能一点也看不出来的。果然雪姬点了点头,“这事情多半是顾卿袅做的,她也痛恨晓骁,也有天山雪,而且她今晚还专门过来找我要了天山雪,然后她走了一会 ,皇上就到了。” “她可是你的徒弟呀。”芮琳绝对不放过任何可以挖苦雪姬的机会。 “当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疯狂的时候,连亲情都可以不顾,而且我和卿袅,也只是一般的师徒,我也并没有教她什么东西。”雪姬也轻轻摇了摇头,“但是,顾卿袅应该只是被人利用了,这背后一定有个天大的阴谋。” 天山雪的事情,顾卿袅干得出来。但是她绝对不会将这泼脏水引到自己的身上。顾卿袅也一向敢作敢当,所以绝对不会做出这样欺师灭祖的事情来。 “什么人会利用顾卿袅呢?而且顾卿袅还甘心被他所利用呢?” 雪姬摇了摇头,她一时没有头绪,突然她想到了那个叫哑奴的宫人,这事情会是她做的吗?可是她连话都不会说,应该不至于可以说服顾卿袅。 “我们换个角度,想想有哪些人要致晓骁于死地。”芮琳在一旁提醒到。 “王垂,因为他觉得晓骁过于妖孽,会误国误民;顾卿袅,因为她以为是晓骁害死了楚凌,她没有办法咽下这口恨。但是王垂一定没有办法让顾卿袅为他做事的,楚凌的死,也有他一份。再有……” “再有就是慕容垂的妻妾,我记得有一人叫羊舌梦,她虽然地位身份都不咋样,但是心机可怕,手段毒辣。”雪姬将可能的人都盘算了下,还是觉得羊舌梦最有可能。 “等等,你在帮我?”雪姬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她不是和芮琳势同水火吗? “我可没有。”芮琳连忙反驳,“我是在帮自己,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了。” 第164章 夜探慕容府 雪姬觉得非常有必要再去次慕容府,想到就做,在辞别芮琳之后,翻过一堵宫墙,就到了慕容府。她越发觉得当初苻坚将慕容府安置在皇宫附近是多么明智的选择了。 “你是谁?”慕容垂感觉到了有旁人的闯入,于是几步赶了过来,再看清来人的脸后,微微有些吃惊,“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雪姬也有些吃惊,上次不是有探子回报,说慕容垂有去前线的动静吗?怎么他竟然到现在都没有走吗?慕容垂不是不想走,他只是一直在等一个人跟自己告别。虽然他知道她可能不会来了,但是还是抱有最后的一丝希望。 他已经等了她十日了,她怕是不会出现了。 “你在等晓骁。”雪姬听出了慕容垂话中的失落,她也叹了口气,“只是她现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但忘了你和她的海誓山盟,还忘了我和她之前的情谊。” 雪姬说的是实话,现在的晓骁生疏她远离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而且即便相见也是一口一个敬语,这和以前的晓骁可不一样。 慕容垂点头,晓骁是变了。但是即便是变了,他也依旧喜欢她得打紧。也不知道了什么,让晓骁发生了这样的改变,她是不是在消失的那些天,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呢?一想到自己竟然没有办法保护好晓骁,他的心中就有满满的愧疚。 “你今天来做什么的?”慕容垂突然话锋一转,他知道雪姬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到自己这里来一定有什么事情。 “我找羊舌梦。她应该在。”雪姬单刀直入主题。慕容垂轻轻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雪姬会找羊舌梦,但是她应该找不到她了。因为羊舌梦回娘家了,已经走了两日多了。 “她不在这,回娘家了。说一走就是半个多月。”慕容垂如实相告。 走了?雪姬叹了口气,这可真是好巧,她刚刚想要找她,她竟然就走了。如果羊舌梦是真的回了娘家,那么宫里的事情就和她没有半点的关系,可是如果她没有走的话,那就是欲盖弥彰了。至于到底是哪样,她决定明天带着羊舌梦的画像,去城门寻问下守城官。羊舌梦虽然不像晓骁那般特别漂亮,但是长得也非常扎眼,如果真的出了城,应该会有人看到的。 “如此,我就打扰了。”既然羊舌梦不在,雪姬也不想再慕容府多呆一秒,现在时间不多了,她要争分夺秒地发现线索。弄清楚事实的真相。 突然却发现一直停在自己指尖的指猴乱窜到了一口井里,慕容垂和雪姬都是一惊。 雪姬咬唇,自己这只猴子经过了多年的训练,是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做出这样离奇的事情,而且看这口井,应该是口枯井。她对指猴的攀爬能力非常相信,果然只过了一会,指猴就爬了上来,只是这次让慕容垂和雪姬都瞪大了眼睛。 指猴身上有血? 虽然不多,而且看样子应该是有些日子的血了。昨日下了一些小雨,所以指猴现在的模样非常狼狈,身上滴着带着血的雨水。 井底,有什么? “慕容垂,可以带我下去看下吗?”雪姬看了慕容垂一眼,慕容垂点了点头,他也想知道井底有什么东西。于是抱着雪姬一同跃入井底,在此之前还准备了一条麻绳,捆在井边的一棵大树上,为等会爬出来做好准备。 井底黑黑的,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雪姬拿出来自己算命常用的那颗夜明珠,虽然不大,但是让井里有了些能见度。她和慕容垂摸索着走了几步,发现地上有一张白布,上面用血写着两个字,虽然被水冲刷了,但是依稀可辨,只是那两个字好生奇怪,是雪姬从来没有见过的字体,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字? 慕容垂陷入了沉思。他记得之前晓骁非常得意地给自己写了一封情书,他打开看的时候就发现里面的字,自己竟然一个都不认得。那些字他还有些印象,从骨架上看,和白布上的字体倒是有些像。 难道这是晓骁写的吗?她又怎么可能在井底呢? 突然见得雪姬拿起了一根木簪子,正在小心打量。慕容垂快速抢了过来,雪姬有些奇怪地看了慕容垂一眼,“怎么,你发现什么了吗?” 慕容垂是个聪明人,天知道她多么希望慕容垂可以发现一些东西。 “这可能是晓骁的木簪。”慕容垂将木簪又打量了一番,“晓骁不喜欢金簪和银簪,觉得太过于重和高调了,戴着很不舒服,所以一般都用木簪,而且还必须是桃木的簪子,里面还是空心的。” “不是,我看晓骁最近戴着凤冠挺高兴的。”那凤冠少说有好几斤,而且非常高调。晓骁带惯了木簪怎么可能忍受凤冠呢? “那是苻坚给她的东西,她当然喜欢了。”一想到晓骁现在对苻坚的喜欢,慕容垂心中就有很多的不爽,为什么晓骁竟然会喜欢苻坚呢?她的心,为什么要变呢? 但是,这个事实,他已经不能改变了。 “那我们就来做一个大胆的假设,晓骁曾经被人困在了井底,而且有血迹,说明她一定受到了什么虐待。”雪姬用手托着自己的腮帮子分析到,“可是井口这么深,晓骁怎么爬得出去呢?” 慕容垂安静了下来,雪姬的推断非常正确,但是也可能,这井底曾经是困了一个人,但是不是晓骁。 “对了,慕容府上还有哪些人呢,说不定有人知道些什么。” 慕容垂微微摇了摇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慕容府已经人丁稀少,再加上,“我让他们平时不要随意到东厢来,所以这里经常就只有我和晓骁两人,晓骁走后,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他们应该不知情。” 雪姬又在井里调查了一番,发现再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于是再慕容垂的帮助下,离开了井底。 “那个,晓骁在宫中,麻烦你照顾了。”慕容垂叹了口气,现在晓骁应该不想见自己了,而他又非常担心晓骁的安危,这事情也只能拜托雪姬了。雪姬轻轻点了点头,她自然会照顾好晓骁,不过不是为了慕容垂,而是为了苻坚。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没有晓骁,苻坚就会生不如死,甚至甘心步晓骁的后尘。 “对了,晓骁身边的那个丫鬟,是什么来历?”雪姬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慕容垂皱了皱眉,他也不是很了解,“晓骁跟我说是个孤儿,她瞧着可怜就带在身边了,其实这还很像晓骁的个性,她很喜欢关心别人的。” “可是,这个丫鬟会武功,而且应该很厉害。”雪姬想起那日给她看手相,发现掌心都是老茧,“我之前看过她的手,掌心有茧子,应该是习武之人。” “是什么位置,你具体给我说。”慕容垂突然来了精神,要知道习武之人的手上一般都有老茧,但是不同的兵器留下的茧子的位置是不一样的,使棍棒的和使刀枪的,自然不一样。 雪姬伸出右手摊开手掌,向慕容垂解说老茧的具体位置。慕容垂微微点了点头,“这茧子应该是用刀或者剑留下的,也不排除是长戟的可能。” “你知道有哪些人用这样的武器呢,当然我是指女人。”雪姬一直觉得哑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希望慕容垂能够知道些什么。 “没有。”慕容垂努力在脑海中回忆,“你知道女子一般是不学刀枪的,不过晓骁倒是用长戟和长剑,但是哑奴又不能是晓骁,这世界上总不能有两个晓骁。” 雪姬叹了口气,也是,这个世界上总不能有两个晓骁。“皇上已经看出了哑奴居心不良,她今天竟然打算对晓骁下毒,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但是苻坚已经将她调离了晓骁的身边,过些日子我也会搬过去到东厢和晓骁住在一起的,所以慕容将军不用担心晓骁的安危。” “我不在的日子,晓骁就麻烦你照顾了。”慕容垂对雪姬感激地笑了笑,他还是挺放心雪姬的。雪姬也点了点头,东厢藏了很多的秘密,她是一定要去查个究竟的。 “你真的要去慕容恪那边吗?皇上待你不薄,你几次三番刺杀,他都忍了下来。你不觉得你还有谋逆之心,实再说不过去了吗?”雪姬不想慕容垂和苻坚翻脸,苻坚现在应付一个慕容恪已经耗尽了心力,如果还要加上一个慕容垂的话,那还了得? “他抢了我的女人。”慕容垂眼神中是满满的确定,“晓骁跟我说喜欢苻坚,是喜欢他的权势和金钱,而我要向她证明,这些东西我也可以给她。” 雪姬怔住,晓骁不像是这么势力的人呀,如果晓骁真的这么势力,慕容垂和苻坚又怎么可能同时喜欢上这样的女孩呢? 第165章 你到底是谁 晓骁去了御书房,做了苻坚的贴身宫女。而雪姬住进了东厢,这事情既是苻坚的安排,也是她的意愿。 只要离东厢越近,她就觉得自己离那个天大的秘密越近。 苻坚扶了扶自己的额头,眼前的奏章堆积如山,当然不是他没有认真工作,而是最近实在是多事之秋,他几乎将每天的精力都折在了这上面了。 最近前方战事吃紧,主将毛玠又是个酒囊饭袋,虽然作战英勇,但是不能担任一方主将,更何况他要面对的还是燕国上将慕容恪。最近听说慕容垂也有了回到燕国的打算,如果燕国双星合并的话,他更没有胜利的打算了。 微微觉得有些头疼,晓骁如果我杀了他的话,你会恨我一辈子吗?可是我如果不下手,死得就是我。 苻坚觉得自己头疼越发厉害,竟然如潮水一般,他趴在桌子上,努力地控制像要炸裂了一般的头疼。 晓骁立在一旁,她起先以为苻坚紧紧是累了,想趴在桌子上睡会,可是慢慢发现苻坚的身子不住的颤抖,汗渍将外衣都打湿了,他用手摸着自己的头,分明就是一副痛苦难耐的表情。 他怎么了? 晓骁几乎是下意识地走到苻坚近前,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苻坚茫然地抬起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依旧疼得厉害呀。双眼涣散地望着晓骁,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如果我杀了慕容垂的话,你会恨我吗?” 晓骁往后退了一步,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杀慕容垂呢。轻轻摇了摇头,她不会恨他,她知道他们只是立场的不同。所以她会一起,陪慕容垂到地狱。 “如果慕容垂杀了我,你又会恨他吗?”苻坚自嘲般地笑了笑,用手按住胸口,“你会舍得为了我恨他吗?” 晓骁看了苻坚一眼,他真的好残忍,为什么一定要她从两个男人中选择一个呢?为什么他们不能和平共处呢?为什么一定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呢? 苻坚的手本是放在晓骁的肩膀上,等到疼痛稍有缓解,看到眼前这人是哑奴的时候,他吃了一惊,连忙将手收了回来。 为什么,他刚刚竟然把这个宫女认成了她呢? 晓骁轻轻摇了摇头,双眼一直注视着苻坚,有怜悯,有不忍,有伤心……这些情愫苻坚都清清楚楚地从她的眼中读了出来,可是明明他们就才刚刚认识,她对自己何以有这样深的感觉呢。 就仿佛,虽然不是爱情,但是却希望可以终身相依。 “你叫哑奴是,我听说你不会说话真是可怜,好久我带你去太医阁,看那里的太医有没有办法医治你。”头痛似乎是好了很多,想是最近过于操劳的原因。 晓骁轻轻点了点头,却被苻坚拉着走到了侧殿,然后进了那间密室。 这个地方,她记得。她茫茫中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密室了,当时没有多想,直到羊舌梦突然出现。 苻坚取出夜明珠,将侧殿照亮。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好多话想要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是选中了哑奴,要知道他一直都觉得这个丫鬟奇怪而危险,但是今天他竟然觉得她有一份莫名的亲切。 就好像他们已经相识很久了一般。而且他在她的面前,根本拿不出半点君王的架子,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这样的自己,从来只有晓骁一人可以享有。 晓骁四处张望了一下,瞧得苻坚已经坐在了床边,并示意自己也坐过去。晓骁一向都相信苻坚是正人君子,所以干脆地坐在了苻坚的旁边。 “其实,我是一个混蛋。”苻坚叹了口气,“那天她进宫为我传递消息,我不知道为什么一时兴起,竟然想永远把她留在身边,所以就把她弄昏后带到密道,然后告诉慕容垂说她从未出现过。可是我回到密道,却再也找不到她了。” 苻坚缓缓闭上眼睛,那个时候的自己还真是疯狂呀。仿佛真的有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操纵着他的身体,让他失去了最后的冷静。 晓骁轻轻摇了摇头,她理解苻坚想要把自己留下来的良苦用心,那一日慕容垂带着自己离开的时候,虽然苻坚表面上云淡风轻,可是内心早已撕裂成了一片一片的。 她不能负了慕容垂,但是也不能伤了苻坚。可世间哪有万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后来我总算找到了她,她竟然说喜欢的是我,要跟我回宫,我大喜过望,可是冷静下来的时候,却总觉得她似乎变了,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了。虽然过去的点点滴滴,她都记得,但是相处这几日,我总觉得她是在躲着我,既然她喜欢我,也知道我喜欢她,为什么要躲着我呢?她一向敢爱敢恨,我都觉得我每晚抱着的女人,不再是我的晓骁了。” 晓骁的身子猛然一颤,他发现了吗? “我们……” 等等。苻坚突然瞪大眼睛,想起在晓骁消失后,他和雪姬亲自检查了密室一番,当时在密室发现了少量的血迹,血应该是晓骁的,如果有流血,就应该有伤口。 只是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了,如果伤口浅的话,怕是已经愈合了。 只是为什么他会突然琢磨这些事情,难道连他也开始怀疑了吗?他不光觉得晓骁有些冷淡,还觉得晓骁的眼眸,没有了以前的干净澄澈,变得深邃了起来。 她变了。 突然感觉到有只手覆在自己的手上,那只手很是温暖,苻坚茫然地看着坐在旁边的女子,“为什么,她会是她,而你不是她。” 晓骁身子猛然一震,苻坚已经发现了吗?她要跟苻坚说吗?她颤颤巍巍地摸上自己的人皮面具,准备揭下,她愿意这个天大的秘密告诉苻坚,因为她知道苻坚永远不会伤害自己。 “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苻坚自嘲地笑了笑,大抵是觉得哑奴的眼睛和晓骁有些像,都是一样的澄澈。 他还真是想晓骁想得厉害了,连这样的一个丫鬟都可以看成是晓骁。 晓骁的手,停了下来,罢了,还是不撕开这张面具了,她现在根本不知道羊舌梦有什么打算,还是先暂时放长线,钓大鱼好了。只是羊舌梦一向厉害,自己一个人始终不是她的对手,虽然邬苏愿意帮忙,但是邬苏在宫外进不到宫里来。 “我们出去。”苻坚缓缓站起身子,他现在觉得好多了,果然压抑在心中的情绪还是要发泄出来才好。 晓骁点头,跟在苻坚的身后出了密室。苻坚瞧得晓骁似乎对密室有些感兴趣,于是解释到,“这座皇宫是前朝遗留下来的,祖父觉得如果拆了重修一定劳民伤财,所以就只是翻新了下。据说以前的朝廷非常暴政,几乎后宫的每一处房间都有一个密室,用来囚禁不听话的宫人,甚至是滥用私刑。” 苻坚本来是想把密室堵了,但是又觉得密道的存在,始终有它自己的意义,所以就任由着密道存在了。 每一间都有密室吗?晓骁扁了扁嘴巴,但是听苻坚说,每一间密道的触发机关是不一样的,一般只有几个人才知道,像这间密室的机关就只有苻坚和身边的几个宫人才知道。 那么,羊舌梦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呢? ………… 羊舌梦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的新邻居正在指挥着人搬东西,晓骁走了,没有想到雪姬竟然住了进来。她上次故意让顾卿袅陷害雪姬,就是想让雪姬失去苻坚的信任,没有想到自己的计策竟然失败了,苻坚还是十分相信雪姬的,要不然也不会把她放置在自己的身边。 雪姬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将手中的活停了交给下人。走到羊舌梦的身旁,“妹妹,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你有什么问题的话,都可以来问我的。” 羊舌梦对雪姬点了点头,虽然对这声妹妹很不满意,但是知道现在自己不能和雪姬翻脸。 “小东西,去找晓骁玩呀。”雪姬将右手抬了起来,手指上的指猴茫然地看了羊舌梦一眼,又看了雪姬一眼,仿佛并没有见到它想见到的人,于是继续倒在雪姬的指头上,睡着了。 “这小东西蛮可爱的嘛。”羊舌梦轻轻感慨到。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特的小猴子。 雪姬怔了怔,为什么她的语气,感觉竟然像是第一次见到指猴一般呢?而且今天指猴为什么对她那么冷淡呢?它一向特别喜欢晓骁,有的时候连她的话都可以不听,但是对晓骁的话,却是言听计从,让她以为自己养的猴子也被晓骁拐走了。 “我想它大概是累了。”雪姬摸了摸指猴,“要知道,它以前可粘你了。” 以前? 羊舌梦退了一步,她刚刚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看出端倪了吗?微微摇了摇头,怕是没有。如果她真的看出了什么,她也只能要小心谨慎了。 第166章 竟然是这样 羊舌梦脸上出现了一丝惊慌,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躲进了屋中。她微微咬了咬牙,如果任由雪姬在东厢久住的话,那么她总有一天会发现自己的秘密。 她是聪明人,而她绝对不可能一直骗过她。 既然羊舌梦进屋了,雪姬呆在外面也没有意思,正准备回屋的时候,发现哑奴小跑了过来,拉着自己就进了房间,然后一路带着自己进了密道,整个动作干脆利索,好像没有经过一瞬的思考一般,又好像经过了很久的思考。 她怎么知道这密道,她带自己到这里要做什么?雪姬戒备地看了她一眼,大脑开始飞速运转着。 晓骁叹了口气,她之前在东厢住了大半年的时间,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她发现了东厢的密室。刚才苻坚说慕容垂今日就要出行了,她实在有些担心,想跟着慕容垂一道 ,可是宫中放个羊舌梦她又非常担心,所以她决定了,要把自己的秘密告诉给雪姬,起码雪姬应该是值得信任的。 将手中的灯盏点亮放在桌子上,晓骁长长出了口气,轻轻揭下了自己的面具。 狼狈不堪的左脸,朱颜玉润的右脸。 “晓骁?”雪姬跌坐在床上,哑奴的右脸和晓骁的如出一辙,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干净,从来就只有晓骁才会有这样清澈的眼神。手上的指猴被这一声晓骁惊醒,连忙抬起头,欢快地爬到了晓骁的指头上。 “果然,你是晓骁呀。”雪姬叹了口气,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小畜生这么喜欢粘着哑奴了,原来它早已经发现她是晓骁了。 只是,她若是晓骁,外面的那个女人又是谁呢?为什么她的左脸会那样的狼狈呢?像是用刀毁容了一般。刀?对了,那日在密室不是发现了血迹吗?难道那个时候她已经被毁容了吗? 晓骁点了点头,拉着雪姬到桌边坐下,桌上有一碗水,这也是她事先准备好的,她不能说话,写的字雪姬也不认识,所以只能画图了。 “是谁带走了你?”雪姬单刀直入,她现在已经完全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晓骁,外面那个根本不是,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个女人非常奇怪。 晓骁用手沾着水画了一只简化的羊,还要继续往下画的时候,雪姬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腕,“羊舌梦?” 她虽然和她只见过两次,但是这个女人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羊舌梦是非常厉害的女人,她的眼睛仿佛能杀人一般,想出的计谋是又准又狠,虽然她看上去非常弱小,但是每一次都有办法实现自己的目的。而且为了达成目的,她不介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晓骁轻轻点了点头,雪姬还真是聪明。不过或许雪姬真的比羊舌梦要聪明,但是雪姬一向不玩手段,所以也不是她的对手。 “那么现在东厢里的皇后,也是她吗?”雪姬试探性地问到,然后看到晓骁点了点头。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可是心中的疑惑也更大了,羊舌梦一直对慕容垂情有独钟,而且占有欲极强,她既然已经得到了晓骁的身份,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晓骁,顺理成章地呆在慕容垂的身边呢?而是要大费周折进宫,气走慕容垂,然后做了苻坚的皇后。 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那么她到底想要什么?”雪姬急促地问到,这事情会不会给苻坚带来危险呢?如果带来的话,即便是打草惊蛇,她也必须要迅速解决这事情。 晓骁微微摇了摇头,这事情她就真不知道了。她不知道羊舌梦到底有什么打算,如果她知道的话,早就去阻止了。而且她之所以忍辱到现在,也是因为不知道羊舌梦到底有怎样的打算。 雪姬安静了下来,似乎正在思考什么问题,突然听到外面似乎有敲门声,而且还是顾卿袅的声音。 她,来找她做什么? “我先上去,你告诉我密室的机关,我把密室关了,这事情绝对不能让卿袅知道。” 晓骁点了点头,画了一个桌子,又画了一个烛台,最后指了指烛台。雪姬点头,走了出去,将密室的门关上了。 顾卿袅来找自己做什么呢?她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如何面对顾卿袅呢?她是自己的朋友,还是敌人呢? 天山雪的事情,她可没有忘记,如果不是芮琳顶罪的话,她就有一场牢狱之灾了。而陷害她的,竟然是自己的好徒弟。 “你回去,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雪姬嘴上这样说,却是将门打开,她当然要顾卿袅和自己说上些什么,说不定她也有什么秘密要告诉自己。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有这么多人都有秘密要和自己说呢?其实真正的秘密就应该埋在心底,谁也不告诉。因为连自己都没有办法守住的秘密,又怎么指望别人帮你守住呢? “师傅,我……我没有想到我的要求……会给你带来牢狱之灾。”顾卿袅紧紧咬紧唇角,有些颤颤巍巍地道歉到。之前羊舌梦找她让她马上去找雪姬借天山雪,她当时没有多想,直到苻坚带着一队人马过来查找天山雪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是吗?”雪姬只是看了她一眼,淡淡地给顾卿袅沏了一壶茶,“可是据我所知,晓骁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雪姬在赌,赌顾卿袅会不会为了曾经的师徒情意,告诉她有关于羊舌梦的事情。 晓骁没有办法说出的秘密,她希望可以从顾卿袅的口中窥得一二,这样兴许不光明,但是只要达成目的就好了。 她不知道羊舌梦想要什么,但是只要她敢伤害苻坚的话,哪怕是要殉葬,她司空雪姬也会带着她一道下地狱的。 顾卿袅的表情有些挣扎,羊舌梦叮嘱过不要把她的事情告诉给别人知道,可是在雪姬面前,她忍不住想要倾述的欲望。 雪姬咬唇,她有两个方法可以让她开口,第一个方法是催眠,顾卿袅一旦被自己催眠,她可以得到一切她想知道的答案。但是催眠不是万能的,很容易失败,而且很容易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 所以,她只能用第二个办法了。 轻轻叹了口气,“好,我跟你说实话,我其实也不喜欢晓骁,我知道只有干掉她才能让皇上完完全全地属于我,以前我是在装老好人,不过这次,我是真想要她的性命了。” 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变得狠绝起来。努力,让顾卿袅相信自己有这样的打算。 “真的吗?师傅,我就说你会同意我除掉那个女人的。”顾卿袅激动地握着雪姬的手,是从未有过的激动。 晓骁靠在石壁上,听着外面两个人的谈话,心中有些微凉。虽然知道雪姬是在骗顾卿袅,但是心还是有些疼痛。 是因为自己也曾经推心置腹地把顾卿袅当成好朋友吗?还是因为她的确没有帮她好生照顾楚凌呢? 微微摸了摸自己脖颈处的蝴蝶,楚凌,我答应你,不管顾卿袅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要了她的性命。这就算是我对我当初过错的补偿。 请你,原谅我。 …………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雪姬的声音才晓骁重新回到了现实。 “嗯。”顾卿袅点头,“现在在东厢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晓骁,是羊舌梦,她带上了人皮面具,换做了晓骁的声音,因为身材本来就很相似,所以欺骗了每一个人。而至于晓骁,她也带上了人皮面具,只是不能说话,就是那个哑奴,我们见过的那个奇怪的丫鬟。” 顾卿袅平淡的语气,就这样把真相说了出来。 可是,雪姬好像并不是很满意,这只是最表层的东西,她要真正埋藏在深处的东西。 一如,她的目的。 她和晓骁互换身份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潜入皇宫又为了什么,这些事情她一日想不明白,心中就会有很多很多的不安。 突然,雪姬想起当年在慕容府第一次见到羊舌梦的时候,她对自己说,“只要可以除掉晓骁,那么我不介意为你服务。” 同样的话,她还对可足浑瑾儿说过。那个燕国的太后,那个正在同他们交战的燕国! 如果她们沆瀣一气的话,那就完了。 凭羊舌梦现在的地位,凭苻坚从来对她没有半点的防备。羊舌梦绝对可以得到很多战前一手的资料,她再通过一些途径将资料传到瑾儿那边,这样一来,秦国还有获胜的可能吗? 只是,她为什么要帮可足浑瑾儿呢? 突然有人轻轻将门推开,几乎是顺着雪姬所想的说了出来,“因为,我要帮助他建功立业,成为一方的霸主,然后我做他身边的女人。” 羊舌梦知道顾卿袅靠不住,所以早就派人盯紧了她。知道她早晚会把秘密告诉给雪姬,所以就敢过来清场了。 反正这两个女人她都要除去,既然他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那么就一道处理了。 第167章 你到底要相信谁 顾卿袅见得羊舌梦走了进来,连忙走到她的身边,将门关上,“小梦,你知道吗?师傅答应帮我们了。如果有她帮忙的话,晓骁一定活不了。” 羊舌梦冷笑一声,到底是愚蠢的女人,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哪边是敌人哪边是朋友吗? “你确定,她是来帮忙的吗?”羊舌梦的声音不带半点的温度,像是直接从地狱的底层爬出来的一般。顾卿袅往后退了退,她不知道为什么羊舌梦会突然用这样的语气。 如果可以拉拢雪姬的话,有什么不好的吗? 雪姬缓缓站了起来,也是轻轻笑了笑,“你觉得我会帮她吗?” 她和晓骁可以不是一国的,但是但凡敢伤害苻坚的人,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她不管慕容垂是不是要建功立业,成为一方的霸主,只要他敢在这个过程中做出半点伤害苻坚的事情,那么她就一定会让他不得好死。 “是了。”羊舌梦轻轻拍了拍手,走到雪姬的近前,“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司空雪姬,你更适合做我的敌人。” 雪姬将羊舌梦推开,刚才的情况虽然慌乱,但是她还是看到了羊舌梦手上的匕首,顺势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匕首的锋芒。 “小梦,你做什么?”顾卿袅连忙拦住羊舌梦,“你不是说,不会伤害她的吗?” 在顾卿袅的心底,她还是把雪姬看成是自己最亲的亲人,自己的师傅,因为天山雪的事情,险些让雪姬有一场牢狱之灾,事后顾卿袅找到羊舌梦,说她要帮忙的底线就是不许再伤害雪姬了,羊舌梦当时同意了。 可是,现在她又在做什么呢? “呵呵。”羊舌梦轻笑一声,“顾卿袅,你也是女人,你觉得女人的承诺是可信的吗?与其相信一个女人的承诺,倒不如相信这世界上有鬼。” “卿袅,这事情与你无关,你可以走了。”雪姬缓缓从腰间取出了一根皮鞭,她猜到最近是多事之秋,所以给自己准备了一些傍身的东西,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不,她走不了了。”羊舌梦的匕首,已经刺进了顾卿袅的小腹,“她知道得太多,又不能守住秘密,我要她活着做什么?” 一颗已经没有任何作用的棋子,她才不会有半点舍不得。 “卿袅!”雪姬慌乱地扑了过去,索性这一刀没有伤到要害,羊舌梦见状还要在捅上一刀,却被雪姬的鞭子打在了脸上。 “羊舌梦,我不想杀人。你不要逼我!”雪姬握着皮鞭的手颤了颤,她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也知道自己万不能杀人。 “雪姬,你要记得,我们司空家的人,是神派来的救赎者,如果一旦自开杀戮的话,一定会下地狱的。” “是不想,还是不敢呢?”羊舌梦步步紧逼,将手中的匕首伸到了雪姬的面前,“来,来杀我呀,你一定很想杀了我?” 雪姬紧紧咬牙,明明是十一月的天气,她却是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水。即便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十恶不赦,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鼓起勇气下手。 “你知道应该如何杀一个人吗?你知道用匕首如何捅才会最致命吗?你知道捅哪个位置不会让人感到疼痛,但是一下就可以要了性命吗?你平时连杀鸡的勇气都没有,怎么可能杀人呢?” “不,我有。”雪姬埋着头,没有人可以看清楚她的表情。想起自己在厨房的那一次,她第一次杀鸡,从容而淡定。 杀人,或许也这样。 至于杀人的后果。不过是下地狱,不过是被神抛弃,这都不算什么。雪姬缓缓闭上眼睛,从羊舌梦的手中接过匕首,猛地向前一刺。 她不知道捅哪个位置会致命,她只知道要用自己的所有去扞卫那个一直需要保护的人。 羊舌梦连连退了两步,她没有想到雪姬真的会动手。好险躲过雪姬的攻击,将雪姬手中的匕首抢了过来,顺势抵在了雪姬的脖颈上。 还好还好,这个女人不是自己的对手,在武功上雪姬差了羊舌梦不少。 晓骁在密室里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听着时断时续的打斗声和说话的声音,顾卿袅似乎受伤了,如果不赶快救治的话,会不会有危险呢?还有雪姬不可能是羊舌梦的对手,羊舌梦的武功比她都还厉害,而且比她狠。 可是这该死的密道出口到底在什么地方呢?晓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一定要找到出口,现在能救雪姬和卿袅的,也只有自己了。 她还真是混蛋。为什么一开始只想着用自己的力量来解决这事情呢?为什么她竟然连雪姬都不相信了呢? 如果在一开始,她就向雪姬讲明一切的话,现在的情况会这样被动吗?如果她敢在见到慕容垂第一眼的时候,就揭开人皮面具的话,是不是就没有这后面的悲剧了呢? 摸了摸自己的人皮面具,她到底还是怯懦呀,她怕让他看到人皮面具下那张已经狰狞不堪的脸。 外面的打斗继续,羊舌梦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导地位,不过她并不想要雪姬的性命,如果就这样简单地杀了她,这世间不会少了很多的乐趣吗? 雪姬倒在地上,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看了看靠在门边的顾卿袅,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了起来。刀伤不会要了她的性命,但是失血过多怎么办呢? 顾卿袅不是一个好徒弟,她总会违背自己的话。顾卿袅也不是一个好朋友,因为她曾经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但是雪姬从来都不想就这样看着顾卿袅在自己的眼前死掉。 那……和她谈条件。 她一直不杀自己,一直玩弄自己,就是在等着和自己谈条件。 “好,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羊舌梦要的东西和苻坚无关,她无所谓了。 “你知道我要什么。”羊舌梦居高临下的说到,“我要慕容垂建功立业,成为这个时代的王者,当然是踩在苻坚的肩上,秦国就是他的垫脚石。” “做梦!”雪姬瞪了羊舌梦一眼,淡淡轻轻地说到。如果这就是羊舌梦的目的,那么她永远都不会答应的。 “我是不是做梦,你等会就知道了。”羊舌梦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走近,是个男人的脚步声,东厢一向没有什么人,如果硬要有男人的话,那也只能有一个答案。 苻坚走进房间的时候,就看到顾卿袅昏倒在门边,雪姬和羊舌梦躺在地上,两人都受了伤,但是伤势不是很严重,他完全愣住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上,”羊舌梦坐了起来,她猜到来人是苻坚,于是非常干脆地往自己身上划了一刀,不深不浅。“是哑奴做的,我没有想到哑奴竟然会武功,我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她,把哑奴安排在了我的身边。” 说着扬手指向雪姬。 雪姬震了震身子,她真佩服羊舌梦的急中生智,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她就想好了替罪羔羊,而且顺带嫁祸给了自己,真是个厉害的女人,她以前还真是看轻了她。“你在开什么玩笑,哑奴明明是你带进宫的,而且你知道她是谁,你又是谁。” 雪姬从容不迫地望着羊舌梦解释到,眼神中是满满的坚定。就算苻坚还是不信,她也要把这个秘密完完全全地说出来。 “不,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骗局,你把我从密道带了出来,让我遇上了哑奴,她救我,我感激她,就会把她一直带在身边。她一直在想办法要除掉我,前些天茶里下毒就是证据。而且我之前不是说我醒来的时候看到屋子里都是铜镜吗?秦国上下谁不知道铜镜是你吗司空家的圣物,也就只有司空家,会在屋里放满铜镜。” 多么完美的一套说辞呀。仿佛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洞悉了一切,为之后的每一步,都做好了铺垫。 苻坚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雪姬。雪姬自嘲地笑了笑,他只怕又不相信自己了。从来,他都没有给过自己完全的信任,哪怕她已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 “你在说谎。”雪姬吼了出来,“你根本就不是晓骁,你从一开始就不是晓骁,哑奴才是晓骁。” 苻坚的眼睛猛然瞪大,哑奴? “你在胡说些什么?”羊舌梦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我才是晓骁,哑奴怎么可能是晓骁呢?你凭什么说她是,你敢让她出来和我对峙吗?” 你敢吗? 雪姬缓缓闭上眼睛,她知道晓骁就在密室里,这外面的动静她也听得清楚,可是她会出来吗?出来面对外面的一切吗? 密室的门,缓缓打开,晓骁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动作轻轻的,眼睛红红的,分明刚刚是哭过。 苻坚定定地望着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情愫。 她缓缓地抬手,撕下了那层虚伪的人皮假面。然后用手蒙住了自己狼狈不堪的左脸,虽然是这样,但是一双好看的眼眸定定地望着羊舌梦。 她不要再逃避了。 她只是脸被毁了,才不要让羊舌梦毁掉自己身边的人 ! 第168章 我还是留不住你吗 苻坚往后退了一大步,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哑奴有那么强烈的熟悉感了。因为,她曾经是他的心,不,直到现在,她都是她的心。 晓骁。他轻轻地上扬了一下唇角。他终于找到她了。 “你疯了吗?苻坚,我才是晓骁,那个女人她根本就不是,你看看,你的晓骁应该长我这个模样!她不过是个冒牌货呀。”羊舌梦几步走到苻坚面前,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袖。她就要成功了,她离成功只有那么一步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让她尝到失败的滋味呢? 努力控制住眼中的惊慌,只要苻坚坚信自己是晓骁,她就没有输。 “你,不是晓骁。”苻坚将羊舌梦推开,眼神分外坚定。他认得晓骁,不是只记得她的模样,他认识晓骁,自然就认识她的灵魂。 羊舌梦的确从各个方向都和晓骁一模一样,但是骨子里的东西还是有所不同的。他不是没有发现,只是一开始不愿意承认这些,因为如果他不敢想,如果那个人不是晓骁,那么真正的她,又应该在什么地方呢? 所以,逃避的不只有晓骁,还有他。 羊舌梦低骂了一声,抱着最后的幻想,“喂,你凭什么说我不是晓骁,你很了解她吗?” 苻坚回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我了解她,比她自己都还要更了解。” 晓骁一怔,反应过来,深深给了苻坚一个淡淡的微笑。她本以为自己要费力地解释一番,哪知道连一个眼神的交汇都没有,他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或许,这才是深入骨髓的喜欢。 慕容垂,如果不是先遇上了你,我想我一定会喜欢他? “好。” 羊舌梦知道自己的把戏已经玩不下去了,于是干脆地扯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她并不喜欢把自己伪装成晓骁的模样,她本来的打算就是让慕容垂彻彻底底地讨厌晓骁,然后心甘情愿地和自己在一起。 如果不是为了他,她怎么可能把自己扮成她最讨厌的女人。 “是你。”苻坚之前在慕容府上和羊舌梦有见过一两次,但是他始终绝对那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女人,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 “我的皇,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羊舌梦索性坐在了桌子上,用舌头舔了舔自己手臂上的伤口,那是刚才雪姬在混战中伤到的,她现在才注意到伤口竟然在往外流血。很好,自己竟然被这种蠢女人伤到了。 雪姬是个不折不扣的蠢女人。明明只要晓骁死了她就可以永远和苻坚在一起了,可是这个女人呢,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自己的情敌,甚至不惜赔上性命。 这世界上竟然有这样愚蠢的女人,还总是以聪明人先知自居。 “你到底要做什么?”苻坚走到晓骁的身旁,将她护在身后,小心地望着眼前的羊舌梦,这个危险而可恶的女人,她到底打了怎样的算盘? “你想从什么地方开始听呢?”羊舌梦似乎非常有耐心,“那我们就从最初的一段开始,从沉睡开始。” 雪姬咬唇,难道那个时候顾卿袅对晓骁用沉睡的咒语就是羊舌梦蛊惑的吗?该死,她竟然在自己的身边掩藏了这么久。 “我本来只是打算让晓骁用了沉睡慢慢死去,没有想到你这个蠢女人竟然会让自己的情敌苏醒。”羊舌梦瞪了雪姬一眼,继续说到,“醒来后的晓骁没有记忆,我就想她如果可以和苻坚在一起我就放过她,可是我错了,慕容垂依旧喜欢她厉害。我想要得到完整的慕容垂,就只有从根本上根除慕容垂对晓骁的喜欢。” “慕容垂带着晓骁私奔,我知道他们其实没有走远,就在皇城附近的小山村里躲着,而且还是雪姬的安排。所以为了逼出慕容垂,我利用了那达慕,我问他想不想做秦国的皇上,那个男人答应得非常爽快,在我建议下,他将士兵伪装成土匪,暗地招兵买马。然后你就会拜托慕容垂一起去调查这件事情,我就成功地知道了他们的藏身之所。” “你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算好了?”雪姬听到了自己声音的颤抖,她真的把所有能够利用的人都变成了自己的棋子。 “是,我不光有了计划,而且还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替死鬼。”羊舌梦继续往下说,眼睛瞄了瞄窗外,“宫里的人都知道司空芮琳想要除掉晓骁,所以我把所有的线索都引到了她的身上,这样我就可以完全地置身事外。” “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卑鄙了吗?为什么总是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呢?”雪姬大口喘着粗气,在心中默念自己的诅咒,她诅咒羊舌梦在死后只能躺在冰冷的地方,永远都得不到神的原谅。 “你不要一直摆出一副神的模样,仿佛你无欲无求似的。”羊舌梦低低冷笑,“还有,要不要继续听故事,如果要的话,不要插嘴。” 雪姬将头偏向一旁,她已经不关心过程了,她其实只要一个结果,羊舌梦到底有什么打算,她说要让慕容垂踩在苻坚的身上往上爬,那具体会是一个怎样的计划? “啊,我刚刚说到什么地方了?”羊舌梦偏着脑袋,都怪雪姬突然插嘴,她都忘记自己说到什么地方来了,这个完美的计划,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找人分享了。 “既然已经找好了替死鬼,我就决定放开手干了。我看到苻坚带着晓骁去了密室,他把她弄昏在了床上,然后奔了出去。我就趁机钻进了密室,我本来想在那里杀掉晓骁,让慕容垂和苻坚反目。但是突然我改变主意了,决定换个方式重新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而且最为讽刺的是,在你们疯狂寻找她的时候,我们其实一直呆在慕容府,什么地方也没有去。在经过三天休整之后,我们就改头换面地出现在了你们的面前,偷梁换柱。”羊舌梦舔了舔自己的小指,果然这个计划好完美。 “你故意激怒慕容垂,让他去前线和慕容恪汇合,然后再伪装成晓骁的模样从我这里盗取机密文件给他们,企图用这样卑劣的手段,让慕容垂攻下秦国?这就是你要的东西?”苻坚突然冷冷地说到。 他的声音没有半点的温度,完全不似平常的温润。 他猜到了一切。羊舌梦先是微微怔了怔,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猜得不错呀。 “我说过,所有敢伤害晓骁的人,都只有死!”苻坚挥拳击向羊舌梦,羊舌梦一躲,顺势一个横踢将苻坚踢倒在地上,苻坚不是练家,他习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而羊舌梦习武是为了苟延残喘的活,所以他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皇上!”雪姬慌乱地跑到苻坚的身旁,他还真是个疯子,明明知道羊舌梦要比他厉害很多,还那样不顾一切地出击。 羊舌梦轻轻一笑,然后从窗户逃了出去,还好她还有一套备用方案。 “追上他!”苻坚挣扎着要站起来,雪姬却轻轻摇了摇头,“我们追不上了。” 羊舌梦手中拽着一张人皮面具,她一旦带上人皮面具就是晓骁,她即便要出皇宫,也没有一个人会拦住她,因为苻坚曾经下令,说如果晓骁要走的话,他们不用拦。 所以,现在也不用追了。他们需要想想,等再一次和羊舌梦交手的时候,如何才能不输得这样惨烈。 雪姬找来了太医,顾卿袅的情况虽然严重,但是不致命。只是晓骁脸上的刀疤,永远也没有办法治愈了。 就好像已经打上了烙印一般。 ………… “晓骁,你还是要走吗?”苻坚叹了口气,轻轻抚上那张薄薄人皮面具下的脸庞,“我很抱歉,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你,还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晓骁微微摇了摇头,给了苻坚一个灿烂的微笑。她要去把慕容垂找回来,让他不要做傻事,不要和苻坚开战,不要被可足浑瑾儿和羊舌梦她们利用。 或许,她只是想找个理由,让她可以陪在他的身边。 至于苻坚,把他交给雪姬,她很放心。雪姬会照顾好苻坚,她比她更聪明,更可靠,也比自己更爱苻坚。 苻坚突然将晓骁抱入怀中,这个拥抱很紧却很不真实,晓骁轻轻叹了口气,到底没狠下心来将苻坚推开。 他轻轻地在她的脸上,印上了淡淡的一吻。 不是爱,倒像是祝福一般。 “答应我,以后要幸福。”苻坚松开了对晓骁的桎梏,看了看一旁的雪姬,轻轻笑了笑,“去送送她,我相信你有很多话要给她说。” 雪姬点了点头,她倒真有很多话要和晓骁说。 只是,看着苻坚离开的背影,她皱了皱鼻子,有种想哭的感觉。 晓骁,如果我在第一时间就遇到了你,你会喜欢我吗?苻坚问自己。 苻坚,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呢?雪姬问自己。 所谓喜欢,只有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才算是喜欢,否则,都将错过。 第169章 我在这里说再见吧 知道慕容垂是向西北方向去的,所以马车一路西行,他走了有几天了,也不知道马车能不能追上。晓骁默默地在车厢里帮雪姬包扎伤口,刚才和羊舌梦的混战中,她也受了些伤,虽然不严重,但是还是要及时处理。 微微咬了咬唇,他们第一次和羊舌梦正面交手竟然输得那样惨,不但让羊舌梦平平安安地离开了皇宫,而且连应该如何追捕她都是束手无策。 “晓骁,够了。”雪姬抬手轻轻拍了拍晓骁的肩膀,“这是我给你配的药,一天一颗,吃完了你就可以说话了。只是声音可能会有些沙哑,而且刚恢复的那段时间,一定要注意保护嗓子,不要再伤到了。” 晓骁默默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戚戚然,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把整个事情告诉给雪姬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步步都落入羊舌梦的圈套呢? 雪姬明明是自己的朋友,她为什么那个时候竟然不敢相信她呢? “晓骁,这不是你的错。”雪姬出了口气,轻轻抱了抱晓骁,“是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出那个冒牌货的不同,连指猴那个畜生都知道她不是你,我竟然还被骗了那么久。” 晓骁咬唇,泪,再一次无声地流了下来。雪姬越是包容她,她越觉得自己错得离谱。 “没事,下一次和她交手的时候,我们一定要赢得漂亮。”雪姬擦了擦晓骁的眼泪,顺带也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该死的晓骁,竟然把她的泪也逼了出来。 她都好久没有哭过了。不过借由这样的方式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情绪,也相当不错呀。 指猴悄无声息地再一次攀上了晓骁的手指头,而且非常可怜地回望了雪姬一眼,似乎说自己不打算走了。雪姬无奈地笑了笑,她把这小东西养大不容易,没有想到还是要跟别人跑了,不过这次指猴功不可没,如果不是它的话,她应该没有那么快会把整件事情想通。 “晓骁,我看它既然喜欢你,不如你就把它收下。”雪姬摸了摸指猴的脑袋,那家伙摇了摇头,看样子是铁了心要跟晓骁走了。 晓骁为难地对雪姬笑了笑,她不是不想收留指猴,实在是不好意思,雪姬帮了自己那么大的一个忙,她没有办法报恩就算了,怎么还可以从雪姬这边拿东西走呢?可是要拒绝,她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只能干着急。 “其实,我不是从一开始就喜欢你的。”雪姬突然岔开话题,有些话今天不对晓骁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也不知道下一次见到晓骁会是在什么地方,他们是敌人,还是朋友呢? “皇上之前准备把你接入皇宫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他,如果他敢让宫中多一个女人的话,我就敢让那个女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后来你进了宫,不是三天两头闹肚子不舒服,晚上偶尔也会做恶梦见到些恶鬼,这些事情都是我安排的。” 晓骁默然地瞪了雪姬一眼,想起自己刚入宫的悲惨遭遇,她只当是水土不服,没有想到竟然是雪姬做的,她敢不敢再无聊些呢? “后来,我又想着把你锁在慕容垂身边,你就不能缠着苻坚了,可是命运的羁绊还是让你们纠缠在了一起,或许这就是命,我即便是知道,也不能改变。在你沉睡昏迷的那个午后,他穿着单薄的里衣,跪在雪地上求我用琥珀冰晶救你的时候,我就彻底知道,我只能祝福你和苻坚了。” “因为只有你快乐,他才快乐。我如果伤害了你,也就是伤害了他。”雪姬将头深深埋下,似乎又哭了。 车厢的气氛压抑得难受,晓骁轻轻扯了扯雪姬的衣袖,她也不知道何德何能,得到了苻坚完完全全的喜欢。要知道明明雪姬比自己好太多,他为什么从来不给雪姬一个机会呢? “晓骁,我把这一切告诉你,只是想给你说,我之所以帮你是因为苻坚的缘故,如果有一天,你站在了他的相反面的话,我会狠下心来对付你,我不是没有手段的。”雪姬缓缓将头抬了起来,十分认真地看着晓骁的眼眸说到,“只要伤害苻坚,我们就是敌人。” 晓骁怔了怔,过了好久才是缓缓点了点头。 “我还是把前线的事情告诉你。”雪姬叹了口气,她之所以要单独送晓骁一程,就是要说这个问题的,现在秦国和燕国不胜不负,双方还在交战,而一旁的西凉不知道会加入到谁的阵营当中,如果谁获得了西凉的帮助,就相当于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晓骁点了点头,她会尽最大的努力,把战争压下去。就算要交手,她也不会让慕容垂和苻坚交手,她不会让他们做敌人的。 雪姬将西凉的大致情况给晓骁讲了一通,然后就靠在马车的另一端,用一种很悠闲的声音开口说到,“对了,晓骁,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我之前安排了三批刺客去刺杀慕容垂,我想一定拖了他不少的速度,你现在追得上。” 话音未落,晓骁就钻出了马车,将马停了下来,然后选了其中的一匹骑了上去,然后砍断绳子,扬长而去。 该死的雪姬,你能再奇葩一点吗? 雪姬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慕容垂走的时候说将来一定要给苻坚好看,所以她就理所当然地安排了刺客暗杀,但是依着慕容垂的实力,应该是不能伤害他的,最多耽误了几天行程,晓骁刚好可以赶上慕容垂。 轻轻上扬了一下嘴角,指猴会带晓骁找到慕容垂的,这才是她把指猴留给晓骁的根本原因。 苻坚很有先见之明,选了辆双乘马车,所以即便晓骁牵走了一匹,她还是可以回皇城的。于是将马掉转了一个方向,向皇城驶去。 晓骁,下次见面,希望不是敌人。 晓骁一路狂奔,一路在心中暗暗骂着雪姬,虽然知道她是单纯地为了保护苻坚,但是天知道那群刺客有没有伤到慕容垂。慕容垂是很厉害,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也非常担心慕容垂的安危。 三岔路口。 晓骁在心中又画了一个圈圈,将雪姬再诅咒了一次。她刚刚给她说了那么多的局势分析势力分布,为什么没有告诉她应该走哪条路呢?不过晓骁忽略了一个重要信息,就她路痴的程度,即便雪姬说了,她也未必知道怎么走。 指猴从晓骁的手指头跃了下来,然后停在了其中的一条路上。晓骁愣愣地看着指猴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指头上,她想死的心情都有了,这畜生竟然找得到路?天,她竟然连个畜生都不如了吗? 不过还是一路狂奔,她想快点追上慕容垂的脚步。 ………… 雪姬回到皇宫的时候,天已经朦朦胧胧地亮了起来,苻坚依然保持着之前离开的那个姿势,远远地望着她们刚刚离开的方向。 她就知道,他会一夜未眠地等在这里。他上一次还有送别的勇气,这一次连送别的勇气都没有了。 “皇上,臣妾回来了。”雪姬走到苻坚的身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苻坚点了点头,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了雪姬的身上。 他,真的好累。 “皇上,我们回去睡觉,今日就暂时不早朝了,行吗?”雪姬心疼苻坚,有的时候她甚至希望拆散晓骁和慕容垂,来成全苻坚对晓骁的那份喜欢。 可是,她到底还是没有那么做。 苻坚点了点头,他今天的确没有上朝的精力,“她,有留什么话给我吗?” 雪姬轻轻摇了摇头,晓骁现在还不能说话,她就是有话想要留给苻坚,也不可能呀。苻坚反应过来也是轻轻笑了笑,眼睛似乎有些干涩,“雪姬,你是对的,亡秦者,慕容也。” “嗯?”雪姬怔了怔,他为什么突然会这样说呢。 “我和慕容垂交战,晓骁一定会非常为难。”苻坚继续说到,“所以,为了避免晓骁为难,一旦真的和慕容垂短兵相接,我退位。” 这句话打在雪姬的心上好痛,将苻坚推开,他对晓骁的喜欢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吗? 他喜欢到,可以为了不让她为难,就不做帝王了吗? 那秦国的百姓怎么办?他这样会成为历史的罪人呀,即便是死后,都要被人唾弃打骂,口诛笔伐! 苻坚跌坐在地上,轻轻抬眼看了看远方。 雪姬半跪着拥簇着苻坚,泪不断地涌了出来,“退位?皇上,你无子嗣,无兄弟,你退位让给谁?” 苻坚扯了扯嘴角,看着天上那隐隐若现的红日,“是呀,所以我才说,亡秦者,慕容也。” 雪姬用手指封住苻坚的唇,微微摇了摇头,她不许他这样说,她一定要想办法阻止慕容垂和苻坚的正面交锋。如果一定要让他们之间有一个生死胜败,她不介意做一个坏人,做一个可能被苻坚恨被苻坚怪的坏人。 她不怕自己即便死后都要背负骂名,她只怕,世人会说苻坚一句不是。 第170章 终于赶上了 慕容垂手握一把长剑背靠着一棵树小憩,身旁横七竖八地躺着黑衣人的尸体。他知道这一路上一定到处都是刺客杀手,所以也没有打算有机会睡个好觉的。这些天已经连续处理掉了几批刺客,而且貌似还不是同一个人派出的。 他知道有很多人都想要自己的性命,所以更不能死在他们的手上了。要不然以后都不清楚自己应该找谁报仇。 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响起,慕容垂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刚刚休息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要开始了吗? 这些个刺客,他们非要一批批地来吗?都不知道一起上,这样也可以节约他的时间呀。而他们一起下黄泉,也算有个伴。 举剑,准备攻击。 可是,慕容垂却突然停了下来,来人只有一骑,远远看去应该是个女子。 哑奴,她怎么来了? 晓骁是打算用自己本来的面目去见慕容垂的,但是想到慕容垂见到自己这个模样肯定要问自己一大箩筐的问题,她现在还不能说话,肯定不能回答那些问题,到时候慕容垂急得攻心,她也急得上火,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麻烦,她索性干脆先带着面具,等到能够说话的时候,再给慕容垂慢慢解释。 慕容垂将剑收了起来,他知道哑奴不可能是刺客。想起走之前她用唇形缓缓对自己说了几次“保重”的情形,他心中还是觉得有些温暖。 不过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哑奴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晓骁好不容易将马停下,就奔到了慕容垂的面前,她不记得自己是赶了几天的路了,也不记得跑了多远,她只怕自己追不上慕容垂的脚步,而且这一路上她都非常担心,担心慕容垂中了那些刺客的埋伏。 直到,现在看到他,完好无缺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才觉得安心。 慕容垂怔怔地看着晓骁,为什么她的眸子可以那样清澈,除了对自己满满的关爱和喜欢之外,他再也读不出别的东西来了。 晓骁径直钻入了慕容垂的怀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独属于他的气息,她才觉得心安。 这是她的慕容垂,不是旁人。这是真实的现实,不是虚幻的梦境。 慕容垂却往后退了一步,虽然他不排斥刚才的那个拥抱,但是他理智而清楚地知道,他只能和晓骁亲密,其他的女人,都不是他的菜。 晓骁对慕容垂笑了笑,并不气恼他将自己推开。慕容垂又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所以将自己推开也是正常的。 “你来做什么?”慕容垂非常执拗,继续在这个问题上钻牛角尖,“对了,晓骁……晓骁在宫中还好吗?” 她明明已经投入了苻坚的怀抱,为什么他还是忘不了对她的喜欢呢? 晓骁点了点头。她很好,她真的很好。 慕容垂也点了点头,是,他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晓骁现在在苻坚身边,苻坚那样满心满意地对晓骁,她怎么可能会不好呢? “你到这做什么?”慕容垂又将话题重新转了回来。晓骁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他今天一定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吗? 只能豁出去了,希望他可以看懂自己的手势和自己的心。 晓骁将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然后指了指慕容垂,又指了指自己,轻轻点了点头。在整个过程中,眼睛一直深情地凝望着慕容垂。 淡淡的阳光从她的身后洒过,染上了一片金黄的颜色。 慕容垂轻轻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晓骁的影子。怔了好久才说到,“你是说,你想我,你担心我?” 晓骁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竟然听懂了,他竟然真的听懂了。 慕容垂却是吐了口气,走到晓骁近前,他虽然有些许的感动,但是明确地知道,自己这辈子只能喜欢晓骁一个人了,对于旁的女人,他只能拒绝。“哑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想我,为什么要担心我。但是很抱歉,我已经有晓骁了,这辈子,我也只允许她一个人想我,担心我。” 慕容垂以为她应该会很失望,哪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笑得越发灿烂了,然后钻入自己的怀中,将眼泪蹭到了自己的衣服上。 垂,我会一直想你,一直担心你的。 慕容垂往后躲了躲,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他刚才没有解释清楚? 晓骁扑哧地一声笑出,她最喜欢看慕容垂现在这幅窘迫而尴尬的表情了,真是着实可爱呀。 慕容垂刚想劝她不要继续喜欢他,突然换了一副表情,神情严肃地望着前方。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新的一批刺客应该又到了。 他往前一步,将晓骁护在身后。晓骁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她最喜欢慕容垂这样了,一遇到危险,就下意识地要保护自己,其实很多时候,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保护。 十五个。刺客有十五个,慕容垂估量了一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你照顾好自己,等会开始了,我可能顾不上你。”慕容垂对晓骁说到。晓骁点了点头,没事,她也不是吃素的。 晓骁从腰间取出一条皮鞭,这是雪姬的皮鞭,因为她身上实在没有什么傍身的东西,雪姬就把皮鞭扔给了她。她本来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想着雪姬竟然安排了刺客,也就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好意思的了。 这虽然是她第一次用皮鞭,但是收拾几个刺客还是够的。 慕容垂将面前几个不怕死的刺客收拾完了之后,回转身看晓骁的时候,她基本上也结束战斗了。 这批刺客的战斗力,实在不咋样。 慕容垂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晓骁一眼,她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步履轻盈,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习武之人,而且武功应该不低。 “喂,你到底是谁。”慕容垂顺势将剑抵在了晓骁的脖颈处,十分平静地问到。 晓骁也是非常平静地看着慕容垂,知道他一定不会用剑刺向自己。他这样一直追问真的好烦,索性退了一步,将面具扯了下来。 她本来就不打算瞒着他了。 慕容垂瞪大眼睛,慌乱地将剑收了起来,“晓骁,你是晓骁?为什么你会扮成哑奴的模样,还有你的脸,是怎么了?” 晓骁拉着慕容垂的手,微微摇了摇头,她就知道是一箩筐的问题。 只能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拿出怀中的药瓶在慕容垂的眼前晃了晃,意思是自己现在不能说话,有问题等她能说话了再问,行不行。 慕容垂点了点头,将晓骁抱入怀中,“好,我等你,等你可以开口了,再把一切告诉我。” 晓骁点了点头,憋了好久的泪,又流了出来。不过这次,是因为快乐。 ………… 皇城深处的一座破庙。 羊舌梦跌跌撞撞地逃了进去,该死,她明明就要成功了,最后还是功败垂成了。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杀了晓骁,让慕容垂和苻坚直接反目,这样说不定会更有效些。 进了庙中,庙里供奉的那尊佛像已经生锈掉漆,看样子荒废了有些时日了。羊舌梦缓缓走近,将手放在了香案上,然后轻轻扣了几下。 佛像转了个方向,出现了一条密道。羊舌梦钻了进去,在几个转弯之后,豁然开朗。 “你失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暗处响了起来,音调不高,但是带着浓烈的杀气。 羊舌梦慌乱地跪下,“主上,对不起,我失败了。但是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被她称为主上的男人缓缓将身子转了过来,上下打量了羊舌梦一眼,“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一件事情,不要动真感情。你是细作,一旦有了真感情,就会误事。” 羊舌梦轻轻出了口气,点了点头。 “为了你这次的行动,我们连小安都失去了。你知道他成为苻坚的贴身宫人,我们付出了多少吗?”男人毫不客气地一个耳光打在羊舌梦的脸上。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慕容垂,我只是不想看到任务再失败了。”依旧冰冷而肃杀的话语,连羊舌梦都有些害怕了。 “这是你的新身份,至于要怎么做,去找可足浑瑾儿。”男人丢给羊舌梦一张新的人皮面具。 羊舌梦点了点头,她是时候换个身份了。去找可足浑瑾儿?是因为她和他们是利益关系呢?还是因为她也是他们的人呢? 这是一个神秘而庞大的组织,她从小就是组织里培养起来的细作。这里有很多像她一样的细作,分布在各个国家,收集各种各样的情报,一旦任务失败或者不再有利用价值就会被暗杀除名。 她想过逃走,可是为了她的计划,她需要借助这样的力量。 黑暗中的男子也微微上扬了一下唇角,他当然知道羊舌梦的危险和野心,但是如果可以利用这样一份野心和报复,又有什么不好呢? 只要能够获得最后的胜利,他不在乎过程到底如何。 第171章 我讨厌这群刺客 晓骁躺在慕容垂的怀里看星星,好久没有过这样惬意的生活了。好,她一向都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以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简简单单平平淡淡,最好还是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 突然她将身子微微转了转,定定地看向慕容垂。她喜欢简单的生活,那么他呢?如果他喜欢过戎马兵戈、一呼百应的生活,她强迫慕容垂和自己在一起,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呢?如果慕容垂羡慕鸿鹄的生活,她就不应该用自己燕雀的小理想束缚他。 用爱绑着一个人,他会很累,而且这也不是她的本意。 晓骁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好,垂,如果你真的喜欢过那种生活,我陪你就是了。只是,不要再伤害苻坚了。让你称霸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要借苻坚为踏板,是不是? 她欠了苻坚好多的东西,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清偿。 慕容垂不知道晓骁在琢磨什么事情,只能将她紧紧抱住,他也没有问晓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在等,等晓骁可以开口说话之后,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给他知道。 晓骁说什么,他都会相信,只是感觉上那应该是个相当复杂的故事,而且故事的背后,一定有什么被掩藏的真相。 突然慕容垂换了一个动作,将晓骁压在了身下,晓骁瞪大眼睛看着慕容垂,他到底要做什么,就不能好好睡觉吗? 而且,现在还在荒郊野外的,也难得他有这样的兴致。 可是她本来就没有推开慕容垂的力气,现在连开口拒绝都不可能了。只能瞪了慕容垂一眼,算了,由着他。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野战了。反正就算自己反抗,到最后他还不是要得偿所愿,倒不如省点力气。 慕容垂见得晓骁非常识时务,很绅士地点了点头,她倒变聪明了。将晓骁的领口微微张了张,将领口处的纽扣,一颗一颗地解开了,解到第二颗的时候,里面的亵衣若隐若现,他轻轻抬手挑逗地触了触那处柔软,惹得晓骁心间的小鹿猛然跳动了一下。 晓骁瞪了慕容垂一眼,该死的男人,他还有时间调情,就不能干脆一点速战速决吗?要知道在外面野战什么的,最丢人了。 慕容垂看到晓骁要杀人的目光,倒是不介意,肆意地吻上了晓骁的唇瓣,依旧带着熟悉的味道,他贪婪而迷恋地一下下触碰她的唇瓣,有多久,没有尝到她的味道了? 晓骁的脸上染上了一片红晕,有好久没有和他这么亲密了。可是心中还是有些局促不安,毕竟是在荒郊野外,四周刮着些风,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实在没有办法全神贯注地和慕容垂亲近。 “你就不能专心一点吗?”慕容垂无奈地将唇撤了下去,虽然平时晓骁就从来没有主动过,但是今天她还真是分外冷淡。 晓骁无奈地看了慕容垂一眼,她也没有办法呀,总担心有人会偷窥,肯定会不好意思的。 慕容垂翻身躺在了晓骁的旁边,感觉到来自他身上肃肃的杀气,晓骁吐了口气,好,这个男人还真生气了,那怎么办呢,她也只能赔礼道歉了。轻轻推了推躺在身旁的慕容垂一下,不过他将头偏向一旁,分明还在生气。 晓骁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该死的男人,明明是三军主帅统领过十几万的大军,怎么就这点肚量呢?只能自己乖乖地坐在了慕容垂的身上,然后红着脸吻慕容垂唇。 慕容垂非常满意地将晓骁拉入了怀中,脸上的笑容坏坏的,仿佛刚才根本就没有在生气。晓骁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再想把慕容垂推开的时候,却发现他把自己钳制得好紧。 “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慕容垂紧紧拽着晓骁的手,说出了自己的承诺。晓骁虽然哀怨地瞪了慕容垂一眼,但是心里还是非常舒服。 “那个,我们打扰一下。”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一大群黑衣人闯了进来。 慕容垂拉着晓骁站了起来,晓骁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这帮黑衣人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这下丢人可丢大发了。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的?”慕容垂微眯着眼睛,带着厚重的杀气,将每一个黑衣人都扫视了一般。 晓骁扯了扯嘴角,他是真生气了。 晓骁自然见过慕容垂生气的模样,所以她非常清楚一旦惹慕容垂生气会有什么下场了,于是非常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她等会不想被误伤。 可怜的黑衣人,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东西。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多给你们烧点纸钱。 慕容垂黑沉着一张脸,他刚刚只顾和晓骁亲热,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四周隐藏着的杀气。他其实并不生气他们看到了自己和晓骁亲热,他生气的是他竟然大意了,没有察觉到眼前的危险。 该死,他竟然又一次将晓骁置于危险当中。 “我们从一开始就在看。”为首的一个男人说到,“那个女人竟然主动地爬到你身上,还真大胆呀!” 慕容垂回头看了晓骁一眼,很好,现在晓骁身上的杀气都比自己重了。 晓骁瞪了那个黑衣人一眼,要不是她现在不能讲话,她如果可以开口的话,一定让慕容垂把他当场杀了灭口,然后狠狠鞭尸的。 当然,她只是这样想想,若真要她做,她又会觉得残忍。 经过羊舌梦的事情,她已经彻底明白了,就算她真的想做一个狠心歹毒的女人,也没有办法做到,玩弄心计权术根本不是她擅长的事情,所以还是就做自己好了。但是,要试着聪明一点,不要再被人骗了。 慕容垂突然觉得这群黑衣人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因为老实说晓骁生气的模样还挺可爱的。要不是拖他们的福,他还看不到这样难得的一幕,所以临时决定要放他们一条生路了。 “我说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慕容垂将手中的剑插在了地上,懒懒散散地问到,但是眼中依旧厉害。 “知道,战神慕容垂。”为首的黑衣人依旧十分坦白,他们拿人钱财,自然知道要杀的对象是谁,要不然杀错了人怎么办。 “你们觉得是我的对手吗?”慕容垂依旧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 黑衣人的头头非常确定地点了点头,到底是个老实坦白的性子,“我觉得,我们不是你的对手。”老实说,他是打算等他们睡着了暗杀,可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打算在荒郊野外办事,他和兄弟们既不好意思偷看又不方便撤退,所以只能出来阻止了。 “所以,现在可以走了。”慕容垂干脆地下了逐客令,晓骁瞪了慕容垂一眼,喂,他做什么不灭口,他做什么放他们走呢? 好,她今天丢脸丢大发了。 黑衣人听到慕容垂说要放过他们,很快就消失了。只有那个为首的黑衣人专程走到晓骁的面前,一脸诚恳地对她说,“那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你一定要珍惜呀。” 晓骁当即就想直接扒了他的皮。还有他是做刺客的吗?做刺客做成这样可真丢人! 慕容垂心情大好地走到晓骁的身边,想将晓骁抱住,却被她甩了个白眼。只能连忙解释到,“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杀人灭口是,我觉得他们挺好的呀,做什么要杀人灭口呢?” 晓骁瞪了慕容垂一眼,什么叫他们很好? 慕容垂强行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挑起晓骁的下颚,“还是说,你其实更喜欢他们一直躲在暗处,在看完一整套的活春宫之后,再下杀手吗?” 晓骁咬牙切齿地瞪了慕容垂一眼,泄愤一般地咬上了慕容垂的手臂。 “好啦,好啦,我错了。”慕容垂连忙投降,“要不这样,他们应该还没有走远,我们追上去杀人灭口。” 说着竟然真的要追上去,晓骁只能拉了拉慕容垂的衣袖,还是算了,她不想慕容垂的手上有太多的性命,能少一条是一条。 慕容垂耸了耸肩,将晓骁重新抱入怀中,他刚才不过是开了个玩笑。晓骁这次真的好奇怪,像是心事重重一直有事情瞒着他一样,他猜不出来,只能努力想办法让她高兴了。而且明天他们就要进入西凉境地了,也不知道会摊上什么事情。 晓骁靠在慕容垂的怀中,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之前雪姬就说过现在西凉的情况非常复杂,就算慕容垂过去是真心实意帮慕容恪,可足浑瑾儿也不会放心的,她说不定还会想尽办法来坑害慕容垂,她很担心,可如果不让慕容垂去西凉,她又不知道可以让他去什么地方。 罢了,还是等能够说话了,再和慕容恪说。自己的六哥哥,还是可以信任的。 于是干脆拉着慕容垂躺下,现在睡觉才是大事。不过已经用眼神警告慕容垂了,如果他再敢动手,她一定不顾后果地废了他。 第172章 西凉男人多奇葩 西凉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其实西凉和晓骁认为的西凉有一些差异,西凉只是一个小国,夹在秦国和燕国的中间,也有些兵力和土地,但是和晓骁想象中的西凉铁骑还是有很大的出入。 虽然西凉是个小国,但是在燕国与秦国的大战中却起到关键性的作用,如果哪个国家得到西凉的支持,都将获得最后的胜利。 好像是已经平衡的天平,哪怕是在其中一端加上一只羽毛也可以改变结果一般。 不过现在西凉上下一片太平,几乎看不到大战的影子,听说西凉刚刚结束内乱,新皇周公旦前些日子才走马上任。晓骁扁了扁嘴巴,要说到周公旦还真跟她有些渊源,记得上次大家一起平定了土匪之后,他就不辞而别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雪姬似乎说周公旦喜欢男人,没有想到西凉的国风还是非常开化的,一国之君都可以喜欢男人。 慕容垂跟在晓骁的身后,可没有心情再看路边的风景,虽然沿途有不少小商小贩凑上前去向他打招呼,但是他都懒得搭理。等会要见慕容恪和可足浑瑾儿了。他倒不担心慕容恪,毕竟是自己兄弟,不能害了他。但是对可足浑瑾儿,却多少有些忌惮。 前些日子慕容恪来信说瑾儿是诚心诚意希望自己过去帮忙的。但是这个女人可能诚心相邀吗?应该是藏了什么诡计。 现在想想自己或许不应这么冲动赶到西凉,但是当时被羊舌梦伪装的晓骁一气头脑一发昏就答应了过来,现在也只能信守承诺了。 “七弟,过来得有些晚了呀。”慕容垂正在思考的时候,却见得慕容恪已经走了过来。晓骁十分激动地凑到了慕容恪的跟前,有大半年没有见到他了。唔,貌似比以前还俊朗了不少,尤其是身上那股大将之风,简直让人着迷。 “这位是……”慕容恪知道自己这样问可能有些不礼貌,但是他真的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做什么要靠自己这么近呢? 而且被她那样看着,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像是起了鸡皮疙瘩一样,非常不舒服。他这七弟不是一向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吗?怎么这次回来带了个这样奇怪的女人呢? 慕容垂只能尴尬地笑了笑,现在晓骁还不能说话,他也不好向慕容恪解释这其中的缘由,只能一把拉过他,“先别管这个了,我们等会一定要好好喝上几杯。” “行。”慕容恪顺着他的意思就把这页给翻了过去,“晓骁呢?我可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她了,有些想她,她不会没有跟过来?” 慕容垂看了身后的晓骁一眼,他真想直接将晓骁的人皮面具给揭下来了。他已经清楚地知道等会自己要被慕容恪教训一顿了。长兄如父嘛,慕容恪虽然大不了他几岁,但是架子还是有的,而且还不容易逮着了这样的一个机会。 “七弟,不是哥哥说你,晓骁那么好的女孩你为什么要负了她呢?”慕容恪将慕容垂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而且你现在找的女孩既没有晓骁漂亮,又没有晓骁可爱,你说你喜欢她什么呢?该不会是在秦国太久了,连美女长什么模样你都忘记了?” 虽然他们已经将声音压低了,但是晓骁在一旁还是听得非常清楚,很是得意地耸了耸肩膀,继续继续,她可从来没有见过慕容垂挨训的模样,这实在是太欢乐了。 慕容垂瞪了晓骁一眼,她就不准备过来解救他吗?想着晓骁不可靠,只能自救了,于是再一次转移了话题,“六哥,你专程过来接我,应该有什么大事情。” “是。”慕容恪一聊正事就换了表情,十分严肃地说到,“还真有件大事情,燕国现在和秦国交战如火如荼,如果谁能说动西凉加入战斗,就可以获得最后的胜利。我们已经请到了西凉王爷周穆良,等会在饭桌上我们商议具体细节。” “可是既然是谈事情,为什么不直接和新皇谈呢?”慕容垂有些疑惑。 “那是你不了解这边的情况,”慕容恪继续说到,“现在皇权旁落,周公旦只是名义上的西凉皇,可所有的军队、财富和势力,几乎都掌握在王爷周穆良的手中,所以他才是我们拉拢的对象。” 慕容垂点了点头,跟在慕容恪的身后,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头。 “哟,美女,今天有没有兴趣和本王一度良宵呢?”循着这声音望去,晓骁分外激动,她今天运气真好,竟然看到传说中的当街调戏,等会一定有热闹可以看。 晓骁的位置不错,虽然不是黄金座位,但是看得却是分外清楚,她看到一个长得特别妖媚帅气的男人,单膝跪在地上,轻轻地拉着一位正在卖胭脂的小美女的手,眼眸含情长久地凝望。 晓骁觉得如果这一幕是在某岛国的动漫中出现,一定会在周围各种各样的小花小爱心的,然后整个画面特别温馨。 小美女轻轻点了点头,脸红得非常厉害。 男子站起身来,然后又四下打量了周围一转,最后竟然几步奔到晓骁的面前,又是单膝跪下,握着晓骁的手,连台词也没有改一句,“哟,美女,今天有没有兴趣和本王一度良宵呢?” 晓骁瞪大眼睛,完全状况外,这是什么情况,他刚才不是还在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吗?而且如果不是慕容垂不断地在后面散发着浓烈的杀气,她估计自己下意识要点头了。 “王爷,您已经到了?”慕容恪知道自己的弟弟快要杀人了,于是连忙把男人拉到一边,晓骁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西凉王爷周穆良,果然和他哥哥周公旦有得一拼,都是奇葩中的奇葩。 “美女,我真的是诚意相邀,您就答应我?”周穆良完全无视慕容恪,又重新杀了回来,晓骁一脸黑线地望着慕容家的两兄弟,这两人谁能救救她呀。 到底还是慕容恪给力,将晓骁拉到一边,低声给晓骁说只要她点头周穆良就会满意,然后寻找下一个目标,如果不同意的话,那么他一定会继续纠缠的。 晓骁只能颇为尴尬地点了点头。 周穆良恢复正常,走到慕容恪身旁,“是燕国大司马呀,我听说贵国太后有些事情要找本王商议,所以就专程赶了过来,刚才多有失态,请勿见怪。” 晓骁继续扯嘴角,他翻脸真的比翻书快。 可是为什么总感觉有一股杀气从背后扑面袭来呢?晓骁微微转头,看到慕容垂黑着脸,阴沉沉地看着她,分明是想杀人。 她刚刚貌似答应了周穆良,那等会怎么跟慕容垂解释,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她现在还不会说话呀。 慕容恪,原来你也是个坑货。 “对了,你身后的那个男人是谁?”周穆良和慕容恪走在前面,晓骁和慕容垂走在后面,依稀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 “他是我弟弟,战神慕容垂,我想王爷应该听说过。”慕容恪连忙介绍到。 周穆良点了点头,“哦,他就是慕容垂呀,我倒是第一次见,不过杀气挺足的。” 晓骁翻了一个白眼,岂止是杀气足,她估计如果不是想着慕容恪在,周穆良就得为自己准备棺材了。索性慕容垂跟着自己脾气收敛了不少,若是以前的话,他多半已经阵亡了。 走到一家酒楼面前停了下来,周穆良自顾自地上了二楼,慕容恪停了下来,有些不放心地看了晓骁一眼,将慕容垂拉到一旁。 “七弟,你确定你要带这个女人进去?” 他们等会要谈的事情非常机密,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晓骁翻了一个白眼,反正她不喜欢政治上的勾心斗角,在外面等就在外面等,正好可以好好逛逛。 慕容垂猜到了晓骁的居心,连忙捉住晓骁的手,“六哥放心,这丫头我信得过,而且有一天六哥也会相信她的,而且她根本不会说话,你就不用担心了。” 慕容恪点头,他还是相信慕容垂的眼光。 慕容恪带着他们进了房间,周穆良和可足浑瑾儿已经在里面聊了起来,周穆良继续故技重施,估计他看到每一个稍微漂亮一点的女人都会用刚才的伎俩,虽然瑾儿年纪长了一点,但是绝对的美人胚子。 “七弟,你总算来了。”瑾儿起身,对慕容垂点了点头,笑得非常真诚,但是慕容垂知道,她的笑容里面一定藏了利刃。 “这位是?”瑾儿很快就注意到了晓骁,晓骁只能往后躲了躲,她希望自己没有被瑾儿认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在她的面前,就变得无所遁形了一般。 “你不用知道。”慕容垂将晓骁藏在自己的身后,冷冷地说到。慕容恪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本来打算缓和慕容垂和瑾儿之间的关系,可是他一开口,他就知道怕是没有这个可能了。 他们之间,势同水火。 第173章 我想和她单独聊聊 晓骁依旧趴在桌子上,有些习惯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不管她现在是不是比以前更成熟了,反正一听到他们谈论各种政治政局之类的事情,她就提不起半点的兴趣,要不是想着这事情可能和苻坚的性命有点关系,她铁定不打算听进去了。 慕容垂看到晓骁无精打采的模样,也只能轻轻笑了笑,倒真是为难她了。 瑾儿开出的条件是只要西凉帮助他们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她就将西凉附近的燕国属地割让部分给周穆良,并帮助周穆良成为西凉皇。周穆良似乎对这个条件也非常满意,和瑾儿简单地商量了一下细节,就起身离开,当然临了还忘不了调戏瑾儿一番,不过可足浑瑾儿倒是不生气。 谁不知道周穆良的性子,忍忍就过去了。 晓骁觉得现在他们是不是有必要进入下一个议题了呢,比如,今晚晚饭吃什么? 可足浑瑾儿突然站起身来,看了看慕容恪又看了看慕容垂,“你们两兄弟应该有些话要单独说,隔壁的包间我也事先租了下来,你们可以到里面好好说说。” 慕容恪点头,拉着慕容垂就到了隔壁。慕容垂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还真有些话不方便当着瑾儿的面问他。 晓骁现在这幅模样,瑾儿应该也认不出来,所以他放心将晓骁留在了原来的房间中。 晓骁轻轻吞咽了口口水,她虽然知道瑾儿不可能认出自己,但是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在那样锐利眼神的注视下,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给活剖了一般。 “我知道你是谁。”可足浑瑾儿轻轻笑了笑,坐到了桌子上,用手挑起晓骁的下颚,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我已经见过羊舌梦了,她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我说了,你是我的好妹妹,可足浑晓骁。” 晓骁慌乱地站起身子,一连退了好几步,身子都抵在了墙上。该死,他们这一路的确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没有想到竟然让羊舌梦抢了先。 却是瞪了瑾儿一眼,她现在已经没有把柄在她身上了,她做什么还要怕她呢? 玩手段玩不过,她还可以力敌,是不是? 晓骁估摸着等会自己出手,应该可以直接将瑾儿制服,然后隔壁房间的两个男人一定会过来帮忙。慕容垂一定是她的人,等到她把面具一取,估计慕容恪也会帮她的。 所以,她现在情况完胜呀,她做什么要怕她呢?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她的一双腿依旧颤抖得厉害,晓骁暗骂了一句,真是没有长进。 “你在想什么?”瑾儿似乎是猜透了晓骁的心思一般,“我现在是没有对付你的把柄,你也可以杀了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敢这样有恃无恐地单独给你说话呢?” 晓骁猛然瞪大眼睛,对,她怎么忽略了这点呢?瑾儿一向谨慎,如果再不能确定她足够安全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单独和自己在一起,并且说出她就是晓骁的秘密呢? 她一定掌握着什么东西。 瑾儿微微出了口气,自己这妹妹在秦国呆了这么些日子了,也算见过大世面了,而且还跟羊舌梦那样厉害的女人斗过一场,为什么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呢?而且羊舌梦之前还说要让自己一定要小心她,现在看来,羊舌梦真的多想了。 不过是一出子虚乌有的空城计,她都没有办法识破。不过自己虽然没有晓骁的把柄,但是这不意味着她斗不过这个女人。 更何况现在慕容垂还有点用,她就暂时不招惹晓骁。 “你放心,我暂时不会对你怎么样,只要慕容垂肯乖乖上战场。”瑾儿轻轻拍了拍晓骁的肩膀说到。 晓骁微微咬了咬唇瓣。她不会让慕容垂上战场的,她会努力想办法阻止这场战争,她不愿意看到慕容垂和苻坚在战场上厮杀。 但是,要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去阻止一场战争,这谈何容易。 晓骁和瑾儿的包间充斥着火药味,慕容垂和慕容恪的包间,一样火药味非常厚重。 在军事布局上,慕容家的两兄弟没有任何的分歧,三下五除二搞定了战前布局。慕容恪又重新将话题扯回到了晓骁的身上,不是他多事,是真的有些想这个如同开心果般可爱的女孩。 “七弟,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不喜欢晓骁了。”慕容恪一本严肃地问到。 慕容垂叹了口气,他现在就想直接拉着慕容恪冲到隔壁将晓骁的面具扯下来,然后打消他这个奇怪的想法。现在这样的情况他解释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夹在中间,真的分外尴尬呀。 “七弟,不是当哥哥的非要说你,你这事情实在做得不地道。晓骁虽然脾气不好,性情也不温顺,办事情有点喜欢钻牛角尖,不会厨艺刺绣和女红,为人有些刁蛮之外,还是好女孩的,比如……” 慕容恪突然发现自己加了那么多限定词之后比如不下去了,他这一比如不下去,慕容垂乐了。 他总算可以暂时清净会了。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抛弃晓骁,她现在身边没有可以亲近的人,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她呢?”慕容恪虽然比如不下去了,但是依旧可以来教训慕容垂。 “这事情我们晚点在说。”慕容垂有些头疼,等晓骁能够说话了,让慕容恪知道真相之后,他一定要他给自己道歉。 他都把他冤枉成什么模样了。刚是这样琢磨了一下,没有想到慕容恪继续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 他虽然一向惜字如金,但是深深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他需要好好说慕容垂一顿。 于是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慕容垂彻底见识了慕容恪嘴上功夫的厉害,他跟他说糟糠之妻不可弃、始乱终弃是不对的,说男人要有包容心,晓骁有的时候是不对,但是忍忍就过去了,不要真计较,男人要大度。 直到,瑾儿敲门的时候,他才停下了说教。是以慕容垂第一次觉得原可足浑瑾儿也有可爱的时候。 晓骁走到慕容垂的身边站定,神行有些疲惫,虽然刚才瑾儿说她暂时没有对付自己的计划,但是她既然铁了心要和她唱反调,她早晚也会成为自己的敌人。 而且,她坚信,即便慕容垂帮助她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她也一定是他们的敌人,过河拆桥的事情,她又不是做不出来。 慕容垂轻轻握了握晓骁的手,她的手心满满都是汗水,也不知道刚才她们在隔壁到底说了什么事情,他刚刚一直被慕容恪教训,都没有顾得上偷听隔壁在说什么了。 晓骁微微摇了摇头,她虽然很想告诉慕容垂瑾儿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但是这么大的信息量,她不知道怎样用肢体语言表示可以让慕容垂明白。 看来,她是时候考虑去学学手语了。或者好好学学这个时代的文字了,不然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得多吃亏呀。当然,后一种选项,更具有普遍价值。 要找个人,教自己认字。但是有个前提,他不能嫌弃自己。 “今天是西凉一年一度的祈福节,在宫中也有宴会,之前王爷邀请我们晚上一起过去,如果七弟喜欢的话,也可以一同过来。”瑾儿走到慕容垂的身旁说到。晓骁拉了拉慕容垂的衣袖,虽然不喜欢瑾儿,但是她可喜欢参加宴会凑热闹。 要知道凑热闹什么的,最有趣了。 “好。”慕容垂点了点头,他需要多一点时间和瑾儿接触,才能弄清楚这个女人到底在做什么。而且晓骁一直拉着自己的衣袖,分明是打算凑热闹,他也不能太违背晓骁的意愿,只能同意了。 西凉皇宫。 虽然说西凉比秦国要穷上不少,而且刚刚才经历过内乱,但是皇宫却非常气派,一片的金碧辉煌,就差直接用真金白银装饰墙面了。晓骁扁了扁嘴巴,她还是更习惯秦国的简约风。 “燕太后,两位慕容将军好,我们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周公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过来,一身金色的长袍,上面绣着西凉最神圣的祥云和苍狼的图腾,别说这样一装扮,倒真有一国之君的味道。 晓骁一行都对周公旦点了点头,周公旦看了几人好久,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晓骁身上,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晓骁被看得发毛,周公旦不是不喜欢女人吗?那他刚刚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呢? 顺着他的目光,又把自己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让他觉得奇怪或者不舒服。 突然,她看到了自己指头上的指猴。 这只小畜生,周公旦见过。 她听慕容垂说了,他们暂时没有地方住,周公旦就把他们留在了宫中,反正宫中房间多,而且一旦住进宫中,以后要找他们也会非常方便。但是据说周穆良也暂时住在宫中,晓骁吐了口气,这情况还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第174章 好奇怪的男人 祈福节。 不得不说西凉不但皇宫比秦国大上不少,就连宴会也要比秦国精彩不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开始到现在,这所有的节目基本上都是由男人主演的。不过西凉男人才艺不错,不但会舞刀弄剑,就连琴棋书画都不错。 “这些都是周公旦后宫的男人。他的癖好,你应该知道。”慕容垂压低声音说到。晓骁点了点头,好,她都忘记这件奇葩的事情了。 突然晓骁不淡定了。台上正在舞剑的那个男人她认识,或者说,那是一个女人,司空芮琳,她怎么来了?而且还是这样的身份。虽然换了一身男装,但是就那模样,晓骁非常确定自己是没有认错人。 她可真倒霉,光要对付瑾儿羊舌梦不够,现在又要再多一个女人,而且这三个女人都相当厉害,她们不是打算直接把自己玩死。 “这位据说是新入住后宫的良人。”慕容垂之前只见过芮琳一次,而且还是惊鸿一瞥,所以没有认出来,估计就是芮琳一身女装地站在面前,他也未必认得出来。“他舞剑很一般,但是据说十分会算命,而且连驱魔都会。” 晓骁翻了一个白眼,这是自然的,人家司空家世代国师,算命驱魔什么的那是基本技能,她现在想要知道到底芮琳过来做什么,她不会真大老远来找自己寻仇。她虽然一向不待见自己,但是也不用这样专程前来。 台上的芮琳也一直在注视着晓骁,脸上的笑意更深。她这次到西凉,有一个非完成不可的任务。 这任务,据说很艰巨。 “这……这男人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慕容垂又看了好久,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晓骁连忙点头,是呀,是呀,他应该认识的。但是这不是一个男人,是个女人。 可是,她高估了慕容垂的记性,因为直到晚宴结束,他都没有想起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西凉的房间很多,所以给慕容垂和晓骁都单独备了一间房,本来慕容垂是想和晓骁住一起的。但是一感觉到慕容恪足以杀人的目光之后,慕容垂只能作罢了,他可不想继续被训斥了。而且他把慕容恪对自己的不满告诉了晓骁,可是那丫头,还说自己的六哥哥真疼她,以后不怕他们吵架了。 但是为什么今天遇到了司空芮琳呢?她过来又是做什么呢?晓骁百思不得其解,正好现在还没有睡意,就靠坐在树旁思考。突然原本停留在树枝上的指猴窜了下来,然后一路疾跑,晓骁骂了一声,只能顺着它奔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是雪姬送给自己的礼物,可不能弄丢了。 指猴一路跑一路回头看晓骁,倒不像是逃跑,像是特意给她指路一般。终于在一棵巨大的榕树下停了下来,攀上了躲在榕树下男子的手上。 或许说,是女人。 晓骁往后退了一步,芮琳? 她手上似乎握着一根短笛,难道刚才是她在召唤指猴过来吗?她到底有怎样的打算? 晓骁已经双手握拳,她虽然没有和司空芮琳交过手,但是对自己的身体非常有自信,论武功的话,司空芮琳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瞧得晓骁点头,芮琳继续往下说,“我本来以为你今晚会来找我的,结果你一直不出现,我就只好想办法让你来找我了。” 晓骁依旧瞪着芮琳,她现在不能说话,所以只能用眼神杀人了。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们不是敌人。”芮琳将手中的短笛递给晓骁,“这是我临走前雪姬给我的,上面有她刻得字,你应该认识。还有只有用这支短笛,才能把指猴招来,如果不是她给我的,估计它也不会听话了。” 晓骁有些疑惑地看了芮琳一眼,她什么意思,她是在说,她不是敌人吗?她可没有忘记,以前在秦国的时候,她怎么欺负自己了。 西凉不比秦国,除了慕容家的兄弟两外,她不敢相信任何人。 “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我。”芮琳倒是不生气,“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解释,至于我到底帮谁,以后日子一久,你就知道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她和她是不是一条船上的,以后就知道了。 晓骁点了点头,她会用自己的眼睛去分辨真伪的。 “现在,我们可以说一点正事。”芮琳从雪姬那里听说,晓骁看人一向很简单,但是西凉的两位当权人,都是非常复杂的男人,所以她非常有必要给晓骁单独说说,以免日后吃亏,“关于西凉的周公旦和周穆良,都是扮猪吃老虎。” “西凉皇周公旦表面上对外说自己喜欢男人,实际上后宫所有的男人都身怀绝技,武艺超群,他借口喜欢男人,让外界对他后宫中的男人放松警惕,而他就好趁机暗度陈仓。至于周穆良,他表面上见一个女人爱一个,轻狂不羁,让人觉得他不堪大用,可是这也是一个障眼法。” 晓骁点了点头,难怪她之前就觉得有些蹊跷,原来文章竟然藏在这里。所以芮琳也敢放心大胆地呆在皇宫,不担心周公旦哪一天会突然临幸。 “如果你以后要找我,就三更后到这棵榕树下来。我会等着你。还有,最好提防慕容恪。”芮琳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疾步离开了。 晓骁扁了扁嘴巴,为什么要提防慕容恪呢?六哥哥有什么危险的吗?还是说芮琳没有见过慕容恪,然后就单单觉得六哥哥很不简单,所以就让她小心提防了呢? 但是,貌似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她怎么回去。 指猴似乎知道晓骁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到回去的路,于是从晓骁的指头上窜了下来,然后一路小跑着,示意这是回家的路。 晓骁觉得自己很想哭,因为连一只猴子都比她认得路。 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司空芮琳,值得信赖吗? ………… 芮琳回到自己的房中,又重新拿出了那只短笛,这的确是自己临走前雪姬交给自己的东西。本来这份卧底的工作是由她出马的,但是考虑到几乎所有人都见过她,她再易容很不方便,所以才临时换了她。 临走的时候,雪姬专程和她聊了好久,聊到之前在司空家,的确忽略了她的存在,让她从小就受到了区别对待。然后姐妹二人敞开心扉,说了好多话,虽然不至于冰释前嫌,但是在一些问题上还是达成了共识。 比如,她这次过来,就是阻止西凉和燕国签订合约,共同攻打秦国。如果秦国没有了,她也会遭殃。 晓骁估摸着还得有几天才能说话,等到她能够说话了,是继续以哑奴的身份陪在慕容垂身边呢?还是直接公布身份呢?握了握手中的药膏,这是司空家独门秘方,据说可以祛除疤痕,让晓骁脸上的刀疤可以淡一点。 这东西,她刚刚就准备给了。但是怕晓骁拿着不敢用,所以还是暂时放在自己这里。其实雪姬也准备了书信让晓骁确信芮琳是自己人,只是听说晓骁不认识字,所以连这个也省了。 综上所述到一起,她现在只能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她和晓骁是站在一条线上的。 “你等朕很久了?”周公旦突然进了屋里,脸上有些微红,应该是喝了酒的缘故,“朕怎么觉得你不像西凉人呢?” “皇上,臣祖籍是秦国人,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芮琳虽然不知道周公旦为什么这么晚过来,但是她知道周公旦对自己绝对没有任何意思。 她现在是男儿打扮,周公旦喜欢男人不过是托词。 “是吗?”周公旦笑了笑,眼中不再戏谑,突然严肃地问到,“你是秦人,对?西凉现在和秦国关系还算不错,你说你是秦人,朕也不会敢你走的。” “好,臣是秦人。”既然已经被拆穿了,所以芮琳也不遮掩了。 “嗯。”周公旦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接下来我就来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要老实回答。” 芮琳点头。迎取周公旦的好感和信任,是非常关键的一步。 “你觉得燕国和秦国之间谁会获得最后的胜利?”周公旦直入主题。眼前这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人,他不喜欢跟聪明人绕弯子。 “这取决于,西凉帮谁。”芮琳也说得非常坦白。 “那么,你以为我会帮谁?”周公旦走到芮琳身旁,有些急切地问到。连尊称都忘记了用。 “我以为,你谁都不愿意帮。西凉刚刚结束内战,自顾不暇,现在应该是修生养息的时候,不适合再动兵戈,但是燕国和秦国,你都不想得罪,更为重要的是,现在兵权不在你手上。” 周公旦深深看了芮琳一眼,点了点头。 他希望她不光看懂了时局,还有打破这僵局的办法。芮琳只是轻轻一笑,她是有办法,但是这办法需要周公旦配合。 和其他人的帮忙。 第175章 终于可以说话了 一晃又过了几日,大抵是大家都不着急的缘故,所以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晓骁觉得自己就要疯了,这些天她一直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到底应该不应该相信司空芮琳呢? 不信,在这深宫就是她一个人孤军奋战,可如果信了,谁知道她会不会在背后给自己捅上一刀。她信也不是,不信也不行,非常矛盾。所以现在非常纠结,非常狂躁。 比如,现在就在努力的纠结。她取下桌上的一束花,开始拔了起来,相信、不相信,相信、不相信。 “你到底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慕容垂终于不淡定了,这话一说出来,才瞪大眼睛拉着晓骁的手臂,“你现在是不是能说话了?天,你能说话了,是不是。” 晓骁点了点头,貌似她还真能说话了。于是将之前自己在秦国的种种都告诉给了慕容垂知道,让慕容垂一定要小心羊舌梦,那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而且按照瑾儿的话来说,羊舌梦现在应该到了西凉,说不定正藏在某个暗处,等着窥伺他们。 “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样狠心。”慕容垂听完整个故事之后,给了羊舌梦一个不错的评价,在慕容府的时候羊舌梦一直韬光隐晦,从来没有向他展露过自己的危险,而且每每还要装作小女人,真让人想不到她的真面目竟然是这样。 “就是呀。你那个时候还帮她,说她是弱女子,不会杀人。”晓骁扁了扁嘴巴,她现在能说话了,就要跟慕容垂算总账了。 慕容垂捏了捏怀中女人的脸蛋,她能不能不要这么小气,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她怎么还要计较呢。但是瞧得晓骁一副非要计较到底的表情,也只能摊开手掌,“好,我给你道歉,我被她施了妖法,迷了眼睛。” 晓骁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在慕容垂的脸上香了一口。然后侧了一下身子,似乎又在思考什么问题一般。 “垂,你真的想帮着瑾儿攻打秦国吗?”晓骁有些迟疑地问到,这个问题也困扰她很久了,她想知道慕容垂的想法。他如果真的同苻坚开战的话,她心里也会不好过。 一个是她最爱的男人,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 “晓骁,我知道我们欠了苻坚很多东西,尤其是你。但是我毕竟是燕国人,没有到底不帮着自己的国家。不过我跟你保证,我不会要他的性命,也不会让六哥伤害他,就算最后秦国灭亡,我也会让他有尊严的离开。” 晓骁点了点头,好,这也许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同样,苻坚也不会要慕容垂的性命,即便他战败,苻坚也不会羞辱他。 她不能强迫慕容垂抛弃自己的祖国帮着苻坚,就如同不能强迫苻坚放弃秦国,避免和慕容垂的正面交战一般。 如果有办法可以阻止这场战争,就好了。 “晓骁,你不要想那么多,战场是男人的天下,这次你就好好呆在皇宫就是了。”慕容垂摸了摸晓骁的秀发,虽然晓骁曾经是燕国第一的女将,但是他不愿再让晓骁上战场了,不愿再把她至于危险当中了。 晓骁点头,她也不想上战场。因为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学会如何狠心地杀一个人,这样的她,放在战场上去,估计不合适。 “我就在宫里等你和六哥哥,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明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征,晓骁就对慕容垂开始舍不得了。 慕容垂紧紧抱了抱晓骁,“好了,不要担心这些事情了,这天下有人可以伤到我吗?” 晓骁瞪了慕容垂一眼,就算他真是闻名天下的战神,不能稍微谦逊一点吗? “对了。”慕容垂突然把晓骁拉了起来,然后一路拉到了隔壁的房间,慕容恪正在研究地图,就看到慕容垂带着晓骁闯了进来,看到慕容垂身后的那个女人,他立刻就变了脸色。 “你一定有话要给六哥单独说,那我就走了。”慕容垂说完这句话就把自己关在了门外,然后用身子靠在了门上。 这样晓骁就逃不出来了。 “你有话要跟我说?”慕容垂上下打量了晓骁一番,“你不是不会说话吗?怎么可能有话给我说呢?” 杀人的眼光,冰冷的语气,晓骁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慕容恪。印象中的六哥哥,不是一直非常温柔的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恐怖了呢? “那个……那个……”晓骁犹豫地往后退了退,外面的慕容垂心情大好,他倒不担心晓骁的安危,反正只要把面具一摘下来,估计慕容恪就会愣住,然后就知道这几天可冤枉他了。 “你竟然还真会说话?”慕容恪上前握住晓骁的手腕,“说,你是什么时候和七弟好上的?你潜伏在他身边到底有怎样的打算,你想做什么!为什么要装聋作哑!” 晓骁一脸委屈,慕容恪不是知道她和慕容垂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吗?婚礼的时候他没有当见证人吗?她哪是装聋作哑呀,是真不会说话,至于聋子,她有说自己听不到吗? “你不说?”慕容恪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大有如果不从实招来,就要废了她的准备。晓骁只能长叹一口气,挣脱了慕容恪的束缚,然后把面具取了下来。 她只能这样做了。 “你这丫头,还会武功!”慕容恪反应过来,已经锁住了晓骁的咽喉,不过却停了下来。狰狞的左脸他不认识,但是从右脸上辨认…… 眼前这个人,是晓骁? “你怎么弄成这幅模样了。”慕容恪将手放了下来,轻柔的问到。那话语轻得像是一片羽毛一般。晓骁的泪,一下子涌了上来。 “六哥哥……”她扑入慕容恪的怀中,哭得像个孩子一般。如果说慕容垂是爱人,苻坚是朋友,而慕容恪就是她的亲人。 “好啦,不哭了,刚才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骂你的。没有弄痛你。”慕容恪抱了抱晓骁,紧张地问到。 晓骁摇了摇头,从慕容恪的怀中退出,将眼泪擦了个干净。然后发现慕容恪死死地望着红自己的左脸,慌乱地用头发遮住了伤口。 “六哥哥,是不是很吓人?”晓骁有些犹豫地问了出来,其实这些日子慕容垂一直不准自己照镜子,还说其实变丑一点没有关系,起码可以让他放心很多。但是她知道或许慕容垂心里还是有点介意的。毕竟,谁不喜欢美人呢? “怎么会吓人。”慕容恪连忙宽慰到,“该不是七弟嫌弃你了,他如果敢的话,我就打断他的腿。” 外面的慕容垂听到这话,特别想冲进来和慕容恪理论,到底谁才是他的亲人,他怎么每次都帮晓骁不帮他。 “他敢。”晓骁也双手叉腰做泼妇状,她可喜欢慕容恪了,以后和慕容垂吵架有人帮自己了。“他如果敢嫌弃我的话,我也打断他的腿。” 慕容垂无奈地看了看自己依然完好的两条腿,深深叹了口气,他家女人,就不能稍稍温柔一点吗? “六哥哥,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晓骁凑了过去,慕容恪点头,示意她可以随便问,只要他知道的问题,他都会回答。 “六哥哥,我们为什么要攻打秦国呢?” “为了扩充疆土,争取更多的土地、居民和粮食财富呀。”慕容恪到真是直接,非常直白地说出了他们的目的。晓骁有些疑惑地看了慕容恪一眼,就这样呀,她还以为苻坚做了什么对不起燕国的事情,没有想到仅仅是利益的驱使。 其实,发动战争,有利益的驱使就够了。晓骁现在是足够天真,所以还觉得发动战争需要一个非常非常正当的理由。 “非要打吗?”虽然看懂了慕容恪的坚持,但是晓骁还是希望可以有转机。 “对,非要打。”慕容恪以为晓骁是担心他们的安危,“你放心,我和七弟这辈子就没有输过,就算受伤也只是轻伤,而且秦国根本就没有可以和我们抗衡的大将,所以你们就放心。” 晓骁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说服慕容恪了,所以只能点了点头,有些失望地退了出去。 慕容垂走到晓骁的面前,将她揽入怀中,“晓骁,不要想那么多,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你也不要瞎操心了。” 晓骁看了慕容垂一眼,这一切真的注定了吗? 又看了看手中的指猴,扯了扯慕容垂衣袖,“垂,如果一个人欺骗过我,伤害过我,现在又来诚恳地向我道歉,说会帮我,我应该怎么办呢?” 芮琳的事情,困扰了她好久,她不知道应该相信还是不相信她,所以且让慕容垂帮她定夺。 慕容垂在心中默了默,以为晓骁是在说可足浑瑾儿,他不管可足浑瑾儿到底有怎样的打算,反正他不敢让晓骁相信那个女人,最好是离她远远的。 “一次不忠,百事不容。” 晓骁看了慕容垂一眼,是这样的吗? 第176章 后宫的男人 不管是策划谋反还是组织军队参加燕国和秦国的大战,都需要从长计议,所以最近一些日子总处于暴风雨前的平静当中。 晓骁靠在树上,看着指猴在树上窜来窜去,好不快活的样子,虽然只有手指大小,但是猴子始终是猴子,喜欢爬树是天性和本能。 突然指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连忙几下跃到晓骁的身旁,攀上了晓骁的指头,一个劲地乱叫着。晓骁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指猴一向都非常懂事,像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可是她就算再厉害,也听不懂兽语,不知道那只畜生到底要说什么,只见得一个人影,快速地从自己的面前闪过。 那个身影,她好生熟悉。 羊舌梦!她果然就藏在这皇宫当中。她又出现在这里到底有什么阴谋。晓骁已经将系在腰上的皮鞭握在了手上。如果羊舌梦还要使诡计的话,她一定会让她好看的。可是晓骁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她貌似不是羊舌梦的对手。而且羊舌梦杀人从来不见血,她要杀人也不会亲自动手,动手也不会借助刀枪。 从来她要杀人,都是用计。 羊舌梦的轻功不错,晓骁的也不赖,她紧紧地追着,想着只要弄清楚羊舌梦到底居住在什么地方,然后就撤退,剩下的事情要从长计议。可是追到一个院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把她给跟丢了。 她好像突然就人间蒸发了一般。晓骁在院中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她的影子。刚刚准备离开,突然感觉到一阵杀气逼近。紧了紧手中的鞭子,她总算来了? 于是挥鞭一甩,来人并不是羊舌梦,是个长得有些秀气的男人,男人捂着自己右手臂上的伤口,有些哀怨地看了晓骁一眼。晓骁吐了吐舌头,她之前以为是羊舌梦,所以那一下用的是十成的力气,看着男人的衣服已经被自己弄破,而且看手臂上的伤估计很严重,隐隐都可以看到骨头了。 该死,她下手之前为什么没有看清楚呢? “那个,对不起。”晓骁对着手指给男人道歉,“我刚刚在追一个很奇怪的女人,追到这里就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杀气,我以为是那个女人,所以就下了杀招,我真没有想到会伤到你。” 男人似乎不理会晓骁的道歉,瞪了晓骁一眼,“要说奇怪的女人,你才是奇怪的女人。右脸倾国倾城,左脸不堪入目。” 晓骁摸了摸自己左脸上的伤痕,她嘴上说不介意,但是这样的事情可能不介意吗?她想着反正皇宫上下都知道自己是可足浑晓骁,所以也不用带人皮面具了,还是做自己。 虽然慕容垂嘴上什么都没有说,还在安慰自己,但是晓骁知道,他多少都会在意这伤痕。前天晚上,慕容垂要带她去赴宴,她想想自己已经被毁掉的脸,竟然拒绝了,她不能丢了慕容垂的颜面,如果慕容垂指着自己说那是他的妻子,一定会有很多人嫌弃慕容垂的审美观。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不要哭了。”晓骁的眼泪让男人一惊,小心地将锦帕递了过来,“我叫颜朗,朗朗风清的朗,这紫竹苑就是我居住的地方,对了,我是周公旦的男人。” 说到周公旦的男人这句话的时候,颜朗的表情有些奇怪,大抵是因为他本来就是男人,还要被称为是另外一个男人的男人。晓骁听着他哀怨的语气,破泣为笑,“哎呀,我说你就不要这么委屈了,有人都给我说了,皇上可从来没有宠幸过你们,你们之所以在宫中,是为了…… 晓骁还没有开口,就被男人用手堵住了嘴巴,颜朗一本正经地说到,“我的姑奶奶,有些事情你知道就好了,可不要乱说,这深宫后院,一句话不对,就要人头落地,甚至还会累及旁人。” “哦。”晓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明明已经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她都还是没有长记性,不过颜朗人真好,不但没有怪自己出手伤了他,还告诉自己在后宫要小心,应该是好人。 “对了,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晓骁想起之前自己还不能说话的时候,想到找个人教自己识字,可是让慕容垂教他会嫌弃嘲笑自己,慕容恪又太忙了,她都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了,眼前这个男人倒是相当不错,说不定可以帮到自己的大忙。 “好。”颜朗答应得非常干脆,只是将手臂藏在了身后,刚才晓骁的那一鞭,还真厉害,差点就伤了筋骨。 “我好像把你伤得很重……”晓骁虽然大大咧咧,但是还是看到了颜朗藏在身后的手臂,连忙道歉道,颜朗摇头,说不打不相识,说不定以后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晓骁帮忙呢,让晓骁不要内疚,也不要再给他道歉了。 “对了,你刚刚说有事情拜托我,是什么事情呢?” “那个,你可以教我写字认字吗?”晓骁声音低低的,真是丢脸死了,明明都那么大的人了,竟然还是文盲,连字都认不到也不会写。据雪姬说就连那只指猴都会写一两个简单的字,她连个畜生都比不过了。其实这也不是她的错,实在是因为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莫名其妙地穿过来不说,而且从来都没有时间认认真真地学习过。 “你不识字吗?”颜朗习惯性地扯了扯嘴角,他没有想到晓骁竟然不认识字。不过传说中的可足浑晓骁不是熟读兵法吗?连字都不认识,怎么可能熟读呢? 她在开玩笑?可是晓骁一本正经的模样,又实在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不愿意,还是你嫌弃我?”晓骁咬唇,一脸可怜滴说到。颜朗连忙摇头,他怎么敢嫌弃晓骁呢?要知道他们可是皇上要亲自接待的贵宾,再说教她写字,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你可答应了。那我明天过来找你。”晓骁十分高兴地点了点头,要不是稍微顾及了一下自己的形象,顾及都要和颜朗拉钩了。她知道自己不适合记路,于是就跟指猴说,让它把路记下。不过那只畜生很不高兴地摇头,仿佛不愿意做这事情。 晓骁也没有多想,它应该单单只是饿了。 每次只要这家伙一饿,那么就铁定要消极怠工,晓骁说过它无数次,可是没有一次,它是听进去了的。 告别晓骁之后,颜朗没有走进紫竹苑,而是蹩进了一旁的翰林阁,周穆良一般这个时候都会在这里看一些书,批阅一些公文。 “你来得有些晚。”周穆良连头都没有抬,就冷冷说到,仿佛迟到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颜朗点了点头,躬身跪下,仿佛周穆良才是他的主子,“刚才把尾巴甩掉了,所以耗费了些精力,不过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 “你确定要让她和你多多接触吗?你就不怕她发现什么吗?”周穆良微眯着眼睛,带着危险的气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万事要小心,那个女人既然可以活到现在,就表示她很有本事。” “主上不用担心,这事情我会处理好的。”颜朗低低笑了笑,她太清楚晓骁的斤两了,要和他斗,根本就不可能,而且她现在要做的事情,是逐步取得她的信任,这样在她身后捅刀,才会方便不少。 “很好,你要知道,在众多探子中,我最器重的就是你了。”周穆良起身,走到颜朗的身旁,非常暧昧地将他的下颚抬了起来,“你也要知道,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如果因为你翻了船的话,那么你知道后果的。” 颜朗点头,轻轻瞪了周穆良一眼,“你现在可以把手拿开了。” 周穆良非常顺从地将手拿开了。不过很快又是一笑,“好了,记住,玩火要有限度,不要误了我们的正事。” “其实,我挺不愿意让你去针对可足浑晓骁的,毕竟燕国现在还和我们合作,我要登上皇位,可少不了他们的帮忙。”周穆良突然话锋一转,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颜朗面前分析目前局势。 颜朗微眯着眼睛,狡黠一笑,“据我所知,晓骁和燕国不是一国的。她永远都不会帮着瑾儿,我们就算杀了晓骁,瑾儿皇太后也会和我们继续合作的,而且她会非常高兴。” “最好这样。”周穆良不在乎到底谁和谁一起的,他也不不在乎过程会如何,他只关心结果,无论如何,他都要做西凉的皇,顺带成就一番霸业。 “对了,最近周公旦有什么动静?”周穆良器重颜朗,是因为他可以近距离地和周公旦在一起,可以知道很多他无法知道的秘密。 “和以前一样。但是他似乎防着所有人,我没有办法得到最新的消息。”颜朗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话一定不会让周穆良满意,果然,他厉声骂道,“如果下一次还是这个答案,我就撤了你。” 颜朗没有说话,他和周穆良不是一条船上的,他永远都只和自己一条船。 第177章 再见羊舌梦 又继续过了几天太平的日子,晓骁每天下午都会找颜朗教自己认字,颜朗是个非常称职的老师,教的非常不错,而且很有耐心,让晓骁受益匪浅,虽然只是几天,但是已经认识了好多字。 当然,她本身也足够聪明,基础也不错。只是不知道指猴为什么闹别扭,每次她一找颜朗,小猴子就不高兴,刚开始还跟着她一道出去,后来就只赖在家里了,怎么叫都不出去。不过晓骁倒是没有放在心上,雪姬之前就告诉过她,说这只猴子有些认生,一看到陌生人就害羞。 “她又不在吗?”芮琳玩弄着指头上的小猴子,靠在晓骁房前的树下,非常无聊。她不知道晓骁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事情,为什么一直都看不到她。而且她还是没有来找自己,是因为不信任她吗? “我说小猴子,我长得就难么像坏人吗?”芮琳捏了捏指猴的小脸蛋,指猴委屈地看了芮琳一眼,然后弱弱地点了点头,倒真的把她当成了坏人。芮琳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畜生咋这么讨厌呢? “你是不是坏人,都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突然慕容垂的声音却响了起来,他之前见过芮琳一两次,虽然印象不深,但是晓骁在给他说故事的时候,分明是把她当成了坏人。 晓骁一向善良,认为人性本善,如果连她都一心觉得是坏人的人话,那么一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坏事的女人。 “慕容垂?”芮琳轻轻一笑,她虽然和慕容垂只有惊鸿一瞥,但是对这个男人的印象非常深刻,“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我的,这是我姐姐给你的信,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我不会害你,更不会害晓骁。” 姐姐?慕容垂这才想起芮琳是雪姬的妹妹,于是接过信简单地看了一番,雪姬在信上说芮琳已经洗心革面,她是专程派芮琳过来保护晓骁的,因为西凉的后宫远比秦国后宫要危险万倍,晓骁少根筋,一定会受到欺负的。可是慕容垂看到信的最后,却是怒火中烧,差点要把信自己撕成碎片了。 雪姬在信的最后说到,我之所以让芮琳过来,是因为你保护不了晓骁,到时候又让苻坚担心了。 该死。她凭什么认为自己没有办法保护好晓骁呢?就算他真的没有办法保护好晓骁,这事情也不需要她操心。而且苻坚担心,他担心什么。在秦国的时候,他不是一样没有照顾好晓骁。 而且他又不是晓骁的什么人,凭什么照顾她呢?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慕容垂瞪了芮琳一眼,把心中的不爽都发泄到了芮琳的身上,“如果你没有事情的话,那么就请回去,以后,这里也不欢迎你。” “好。”芮琳起身,倒是不生气,她知道要让慕容垂和晓骁相信自己这需要一定的难度,从敌人变成朋友也需要一定的过程,她等就是了,反正日久见人心嘛。 指猴一脸可怜地望了望慕容垂,又望了望司空芮琳,到底还是决定攀上芮琳的手指,仿佛是因为手指间有一种和雪姬很像的味道。到底雪姬养了它那么多年,它自然是十分留恋。 “她还是不信我,怎么办?”芮琳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突然她换了一副表情,她面前突然站着一个浓妆艳抹非常漂亮的女人。眼神犀利得仿佛已经将一切洞穿一般。 “你是谁?”芮琳听到了自己声音的颤抖,倒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兴奋。女人的眼神过于凶猛,似乎像是一头猛兽一般,带着危险而让人战栗的爪牙,稍不注意,就要被她撕成碎片。 这种恰逢对手的感觉,她非常喜欢。 “羊舌梦。”女人很干脆地说出了这三个字,也是非常严肃地看着芮琳,两人就好像两条吐着舌蕊的毒蛇一般,正在试探对方的能耐。 芮琳轻笑,她没有见过羊舌梦,但是从雪姬的口中还是知道关于这个女人的一切,她在秦国皇宫两次下狱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从这点上,她看来是完败了,可是事实上,是因为她从来就不知道有羊舌梦这一号人物,她又一直躲在暗处,这才让她顺手捡了个便宜。 如果真正严肃认真地玩一场,她不见得是自己的对手。 “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对手,我想我非常有必要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芮琳接过羊舌梦的话继续说到,“我叫司空芮琳,是秦国的国师,司空家第十二代家主。” 雪姬离开司空家后,芮琳非常顺理成章地接任了家主的位置。 “呵,雪姬的妹妹吗?”羊舌梦上下打量了芮琳一下,突然扑哧一声笑出,“不过我很好奇,你既然是雪姬的妹妹,为什么竟然穿着男装呢?还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男人的模样。不过这样真是我见犹怜,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你是女人的话,我想我一定会喜欢上你的。” “是吗?”芮琳也不生气,反倒是一笑,“那我谢谢你的喜欢了。” 她是在周公旦的皇宫,将自己伪装成周公旦的男宠,所以当然是一身男装。至于羊舌梦,她凭什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个地方呢?她出现在后宫,又是什么身份呢? “你刚刚的话,我都听到了,既然晓骁不愿意相信你的话,你又何必巴巴求着她相信呢?”羊舌梦微微摇头,似乎替芮琳感到不值得。只是那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模样,让芮琳非常不爽,将头偏向一旁,有些东西眼不见为净。至于要和羊舌梦相斗,她现在还没有想到一个不错的方案,所以先暂时忍忍。 她能忍,可是有东西不能忍了。 指猴突然跃起,攀上羊舌梦的手臂,对着手指就咬了一口,羊舌梦吃痛,还没有来得及叫出,那猴子又一连啃了好几口,这才罢休,乖乖地回到了芮琳的手上。 芮琳拍了拍指猴的脑袋,不错,它今天可出了不少风头,她其实也很讨厌羊舌梦,只是不知道应该怎样修理她才合适,没有想到这畜生好善解人意的。 “你……不要太过分了。”羊舌梦骂到,揉了揉自己手上的伤口,该死,这猴子下口不轻。 “不是我过分,是它不对。”芮琳笑得十分高兴,“我想慕容府的侍妾,应该不会给一个畜生计较。”芮琳故意将侍妾二字说得极重,她知道羊舌梦对这两个字一定记恨得厉害。 果然,她铁青着脸,好一会才恢复如常,轻轻扬了扬嘴角,“谢谢提醒了,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慕容府真正的女主人,是唯一的女主人。” 芮琳耸肩,她有志向很好呀,但是就是不知道这个志向到底能不能完成了。 突然羊舌梦又换了表情,满脸堆笑地对芮琳说到,“那我先走了,如果我有任何的消息,都会来告诉你的。”说完就大步离开。 芮琳怔了怔,她怎么突然就换了表情呢?而且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们明明是敌人,可是有谁会给敌人传递消息呢?这个女人,她到底打了如何的如意算盘?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晓骁从一旁走了出来,她刚刚去找颜朗了,只是没有找到,就只能先回来了。没有想到竟然看到芮琳和羊舌梦在一起,而且听羊舌梦最后的语气,似乎和芮琳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 果然,她之前不信芮琳,是对的。 “晓骁,我……”芮琳突然明白,原来刚刚羊舌梦之所以变脸是因为听到了脚步声,她知道晓骁回来了,所以才伪装成他们是一伙的样子来迷惑晓骁。这一招离间计,虽然只是个雏形,但是效果不错。 尤其是在她还没有取得晓骁信任的时候,这样的离间计效果就更好。 “把它还给我,你可以走了,以后也不要再来了。”晓骁将芮琳手中的指猴抢了过来,指猴的嘴巴上还残留着些血迹,晓骁奇怪地看了芮琳一眼。 “别看我,它刚才忍不住咬了羊舌梦几口。”芮琳难得笑了笑,因着指猴的关系,她还不算完败,起码在肉体上摧残了羊舌梦。 晓骁揉了揉指猴的脑袋,似乎也非常满意它刚才的举动,指猴非常得意地撒娇,晓骁知道它的意思,这家伙在求着晚上加菜。算了,看在她这么给力的份上,就加菜。 “我再多说一句话,”芮琳知道自己再不走,晓骁就要亲自动手赶自己走了,“我听说你最近跟颜朗走得很近,你一定要小心他,直觉告诉我,他很危险。” 直觉?晓骁扯了扯嘴角,这东西可信吗? “有你危险吗?”晓骁不冷不热地问到,眼神中带着些许的轻蔑。芮琳微微默了默,知道自己暂时没有办法获得晓骁的相信,“反正我话带到了,你凡是小心一点,总不会错的。” 说完,就干脆地离开了。晓骁坐到门槛上,似乎在自言自语一般,“颜朗也不可信吗?” 小猴子非常干脆地点了点头,仿佛它也是这么认为的。 第178章 周公旦的居心 苻坚和雪姬正在下棋,最近苻坚经常到雪姬这边闲坐,一坐就是一下午和一晚上,不过都是和雪姬下棋聊天说国事,除此之外,都再没有别的举动。雪姬每日盼着苻坚过来,可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失望。 他就不能偶尔碰碰自己吗?偶尔在心中想想自己吗?雪姬自嘲地笑了笑,她最喜欢的就是喜欢苻坚的专情和长情,如果苻坚心中真的想了自己,喜欢了自己的话,她又会觉得他又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了。 为什么,她总是这样矛盾呢? “你最近好像挺喜欢到我这里来的。”雪姬将一颗黑棋落下,微微出了口气,“皇上,你又输了。” “是吗?”苻坚笑了笑,貌似自己的白子已经被雪姬逼入了绝境,看来又输了,这一晚上已经输了好几盘了。“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皇上,你本来就不如我,又不专心,臣妾明明已经让了,可你也没有把握好。”雪姬叹了口气,天地良心,她真的让了。但是苻坚貌似真的很心不在焉,他在想什么事情呢?如果真的累了的话,为什么不回去休息呢。 苻坚默默地看着雪姬将棋子收好,微微摇了摇头,自从晓骁离开后,他的心绪就没有一刻是安宁的,总是在想着一些有的没有的事情,他担心晓骁在西凉遇到什么麻烦,慕容垂又没有办法照顾她,如果再有人害她的话,她能挺过来吗? 他一直都不明白,像晓骁这样可爱的女孩,为什么总有人想要她的性命呢? 他答应过雪姬,会慢慢忘记晓骁,忘记那段注定没有结果的喜欢。可是有些事情,不是理智可以阻止的,他越劝自己不要想她,越是满脑子都是她的模样。 晓骁,你现在在做什么事情呢?有没有偶尔想起我呢? 突然,一只鸽子飞了回来,雪姬和苻坚都来了精神,那是司空家专用的信鸽,看飞来的方向,应该是芮琳从西凉带回消息了。信鸽停在雪姬的手上,苻坚抢过信鸽腿上的信筒,看了起来。 “妹妹说了什么事情呢?”雪姬叹了口气,这才是苻坚过来的根本目的,他想知道晓骁的消息,所以一直呆在自己这里,等着信鸽回来。可是,他不是说要忘记晓骁吗?这样惦记着,怎么可能忘记得了呢? 雪姬想起一句话。苻坚说过晓骁就是他的心,如果忘记晓骁的话,就是丢掉了心。一个人,怎么可能把心都给丢了呢? “芮琳说,她在西凉遇到羊舌梦了。”经过上次的事情,苻坚已经清楚知道羊舌梦的厉害了,那个可恶的女人,她是真心想要置晓骁于死地,而且据雪姬说,她手段还非常毒辣,远胜于她和芮琳。这样的女人,放在晓骁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行,我要派兵去把羊舌梦捉回来。”苻坚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一片混乱中放走羊舌梦,把这个危险继续留在了晓骁的身边。 “你冷静一点。”雪姬知道只要事情一旦涉及到晓骁,苻坚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你有没有想过,西凉现在是中立国,你带着军队冲到西凉的后宫,且不说能不能活着出来,单是引起西凉的仇恨,让他们彻底偏向燕国,你是不是想要亡国破家了。” “我都不能保护晓骁,亡国破家就亡国破家。”苻坚喃喃自语。雪姬气不打一处,这就是自己喜欢的男人吗?他冷静的判断和睿智的头脑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你再说什么混账话,你为了晓骁亡国破家了,你以为晓骁就会感激你吗?她一定会恨透自己的。”雪姬真想直接给苻坚一个耳光,但是到底还是舍不得,只是提高了音调,“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相信芮琳,她一定会战胜羊舌梦的。” “可是晓骁现在还是不相信芮琳。”苻坚叹了口气,“其实这事情也不怪晓骁,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芮琳,你觉得她会不会背叛我们?” “不会。”雪姬非常确定地说到,“皇上,你不是司空家的人,不知道神在司空家的地位,芮琳既然敢当着神的面起誓,就绝对不会违背这样的誓言,否则后果非常可怕。” “后果?” “对于我们这些神行者而言,一旦失去神的庇佑,这就是我们受到最大的惩罚。芮琳不会拿这事情开玩笑的。” 苻坚点头,那么他就放心了。只是晓骁一直不相信芮琳,会给芮琳对付羊舌梦加大难度吗? ………… “颜朗今天又有事情呀?”晓骁扁了扁嘴巴,为什么一连几天,颜朗都有事情呢?她知道每天教自己写字挺烦的,但是她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老师,只能劳烦颜朗了。 “晓骁,对不起,我最近伤了指头,恐怕暂时不能教你写字了。”颜朗没有开门,只是靠在门后轻轻地开口,他的手指上缠着绷带,看样子真的受伤了。 只是,为什么伤到的是手指呢? 晓骁只能扁了扁嘴巴,跟颜朗约好,说等伤好之后,一定要继续教自己写字。颜朗答应了,晓骁才是放过了他。 突然指猴又不见了,最近这小东西也不知道怎么了,整天到处乱跑,该不会是发情期到了,只是不知道到什么地方给它找一个漂亮的猴子妹妹,让它高兴高兴了。 指猴撞到一个人的脚就停了下来,晓骁慌乱地替指猴道歉,抬头才发现来人竟然是周公旦。 这妖孽的西凉太子,可是好久没有见了。好像自从那一日晚宴过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周公旦了。周公旦将晓骁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朕是不是在什么地方看过你呢?” 晓骁点头,想起之前土匪的那次,他们的确见过。只是自己现在左脸已经被毁了,他还能认得出来吗? “我认得你。”周公旦非常严肃地点了点头,又指了指晓骁手上的指猴,“当然,它我也认识。” “嗯?”晓骁有些奇怪地看了周公旦一眼,怎么他也认识指猴吗? “这是雪姬的东西。”周公旦已经将指猴抢了过来,不过指猴似乎并不排斥周公旦,安分地停在他的手上,周公旦带着晓骁去了自己的房间,他有一些问题想要问晓骁。 晓骁倒不怕周公旦,他应该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 不过她也需要防着周公旦,之前芮琳说过,周公旦并不是表面上那般放浪不羁,其实一直在韬光养晦,表面上把自己伪装成喜欢男人的昏君,可事实上,却精明的厉害,借用宫中各式各样的男人,培植自己的势力,怪不得可以当一国之君,果然皇帝都不是人做的 “我听说,最近你跟我的男人们走得很近嘛。像是颜朗之类的,怎么你看上他了,要不然我把他让给你。”周公旦竟然给晓骁开起了玩笑,晓骁连忙摇头,她如果真收了颜朗的话,慕容垂一定会直接杀了自己,然后再自杀的。再说了,她做什么要收了颜朗呢?她只是想要一个师傅,然后碰巧颜朗可以教她。 “既然你不要,那么就请和他们保持距离。”周公旦冷冷说到。后宫的男人是秘密,如果晓骁和他们接触太深的话,万一知道这之中的秘密,就麻烦了。 晓骁点了点头,好,她只能换个方法找人教她写字了。你说找个丫鬟什么的,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对了,她还好吗?”周公旦突然话锋一转,连带语气都变得柔和了起来。晓骁瞪大眼睛,她?她是谁?她认识吗? “就是,这东西的主人,她还好吗?”周公旦摸了摸指猴的脑袋,有些小心和犹豫地问到。晓骁有些奇怪地看了周公旦一眼,雪姬好不好的,关他什么事情。 突然,她才发现这房间竟然挂了一副雪姬的画像。 这是什么情况?晓骁就是神经再大条,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想到周公旦竟然对雪姬有了好感,也不知道苻坚知道后,会不会吃醋呢? 直到现在,她都以为,苻坚和雪姬那是一对璧人。虽然,她已经知道苻坚对自己的真心喜欢,但依旧希望他可以和雪姬幸福相伴一生。 她不能给他的,雪姬一定都可以给他。 “她,雪姬她,还好吗?”周公旦以为晓骁还是没有明白他说的她到底是谁,于是又问了一次。 晓骁点头,“她其实挺好的。她本来也想到西凉来,只是觉得这里的人都认识她,有些不方便,所以才没有过来的。” “怎么会不方便呢。”周公旦自嘲地笑了笑,“对了,你们这次过来,是来做什么的呢?是希望西凉帮助秦国呢?还是帮助燕国呢?” 关于这个问题,晓骁一直在思考,但是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为了苻坚她希望西凉帮秦国,为了慕容恪她又希望西凉帮燕国,十分纠结,她选哪个都不是。 如果两个都不帮,那就好了。 周公旦也板着脸,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 第179章 男人都是危险的生物 “你一定要跟着我吗?”晓骁转身,对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芮琳吼道。已经整整一个多时辰了,不管自己走到什么地方,这女人一定跟着自己,虽然跟着不远,但她就是浑身不舒服。她自然给慕容垂反应过这事情了,但是慕容垂说雪姬已经说过芮琳没有危险了,让她不要多心。但是晓骁就是不能放心,总觉得被芮琳这样跟着,她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你可以当我不存在呀。”芮琳丝毫没有理会晓骁的抓狂,“对了,你这是打算去什么地方,如果是去颜朗那里,我劝你最好不要去了。如果你是想学写字的话,我也可以教你的。”周公旦的后宫就没有一个简单的男人,晓骁没有什么防人之心,如果被颜朗利用了,那就糟糕了。 “你教我?”晓骁带着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芮琳一番,这个女人会这样好心?而且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芮琳了,知道这个女人一向最没有耐心了,如果真的要她教自己的话,她一定会厌烦死的。“对不起,我还是让颜朗教我好了,这只是一件小事,怎么好意思麻烦国师大人呢?” 芮琳听到晓骁的挖苦,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几步走到晓骁面前,“好,我退一步,你不要相信我,但是也不要相信颜朗。这样总行了?” 她虽然没有怎么和颜朗接触,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应该是个危险的人物。故意在晓骁的面前装作天真无害,可是事实上却暗藏祸心,如果他真的像他表现的那么单纯,怎么可能在后宫生存下来呢?她看人可是一向很准。 “这事情,我已经决定了,你也不要再多说了。还有,如果再跟着我,我可对你不客气了。”晓骁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凶恶地说到。芮琳也只能放弃,换了一个话题,“那好,把指猴借我玩玩这总行了,放心,这小东西从小也和我一起长大,我不会伤害它的。” “好。”为了摆脱芮琳继续的纠缠,晓骁只能将指猴贡献了出去。不过她可不担心指猴,要知道它可不会让自己受伤的,这个小家伙,可机灵了。 有的时候,晓骁甚至觉得,它的智商估计快要赶上自己了。 指猴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话,非常自觉地从晓骁的手上跃了下来,然后攀上了芮琳的手上。在芮琳的手背上蹦蹦跳跳的,显得非常高兴。晓骁想起貌似今天颜朗还是不能见自己。她去了也白去,不如去练武场,她有好久没有单独找慕容恪了,正好还有些事情要和他说。于是对身后的芮琳说,“我去找慕容恪了,不要再跟过来了。” 芮琳点了点头,她既然是去找慕容恪的,那么她就可以放心了。继续摆弄自己的指猴,没有再跟着晓骁了。 “好了,现在我们开始办正事。”等着晓骁走远,芮琳从怀中取出一小块布料,这是她那天趁着羊舌梦不注意,从她身上扯下来的。羊舌梦现在就在宫中,只是躲在暗处,她讨厌这种敌暗我明的感觉,所以一定找个机会把羊舌梦给揪出来。起码让她知道,她司空芮琳,也不是好欺负的。 指猴在布料上上下乱窜了一番,然后朝着东边的方向一路小跑,芮琳跟在指猴的身后追了过去。指猴的嗅觉也非常灵敏,虽然比不上经过专业训练之后的猎犬,但是也相当不错。而且在皇宫公然用猎狗的话,还是有些过于招摇了,用指猴就会低调很多,而且不容易被人发现。 指猴一直一路小跑到一个庭院,才停了下来。芮琳无奈地拍了拍指猴的脑袋,她是让它来找羊舌梦的,怎么这家伙竟然是逛到了颜朗的院子里呢?果然呀,追踪之类的事情,就不是猴子应该做的事情。 不过既然来了,那么就在这里多呆一会,说不定可以发现什么新的线索。反正颜朗也是敌人,知道敌人的情报,这是对自己最为有利的东西。 突然,看到一个人闪身进了房中,从身影上判断,应该是周穆良,只是这是周公旦皇宫,颜朗名义上是周公旦的男人,他出现在这里未免有些太不合适了。 “你怎么又来了?”颜朗的声音听上去懒懒的,仿佛非常不满意周穆良的反复出现,“你明明知道你不应该到我这儿来的,为什么最近总来得这样勤呢?” “你这是在责怪我吗?”周穆良冷冷笑道,“还是说,翅膀硬了,现在都敢不听我的话了嘛。” 芮琳一怔,颜朗是周穆良的人?那么他进皇宫做周公旦的男人,这之中,一定有什么阴谋,想到这里,不由得微微竖起了耳朵。 “我哪敢。”颜朗反驳到,“只是你知道,我现在非常不安全。如果让晓骁知道我们在一起的话,我怕你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我劝你还是要多留点心,晓骁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迟钝,说不定已经让她发现了什么。” “你还说,我不是让你想办法稳住晓骁的吗?”周穆良也有些生气了,不由得提高了声调,“这些天,你都不见她,我想她一定怀疑你了,要不然为什么今天还没有过来呢?” “你以为,我不想见她吗?”颜朗反问到,扬了扬自己的手掌,上面缠着一层绷带,“这东西,你让我怎么跟她解释呢?到时候让她怀疑了,我怕更麻烦。” “你自己小心一点,怎么会伤到手呢?伤严重不严重呢?”周穆良语气中竟然充满着关心,不过大抵是不想损失这样的一枚棋子。一枚插在周公旦身边,还可以影响到晓骁的棋子。 “反正这事情我心里有数,你以后也不要过来了。如果真有事情的话,叫阿达过来找我就是了。他不会说话,手势又只有我一个人看的懂,非常安全。” 芮琳吐了口气,好,她刚刚还准备将那个阿达抓起来严刑逼供,或者用司空家祖传的催眠术,让阿达开口,不过既然是个哑巴的话,那么久没有必要了。 她就算再有本事,也没有办法让一个哑开口。 “好。”周穆良点了点头。然后芮琳听到里面像是有什么动静,隔着薄薄的纱窗望去,看到一条密室出现在房中。原来周公旦的房间中也有密室,只是不知道里面都藏着些什么。 他们进了密室,这后面的话,芮琳就听不清楚了。只是知道颜朗是周穆良的人,而且听他们刚才的谈话,应该会对晓骁不利,只是该死,现在晓骁非常相信颜朗,这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周穆良和颜朗先后进了密室,密室非常开阔,隐隐听到有军队操练的声音。周穆良笑了笑,周公旦绝对想不到,他已经在皇城的底下,埋伏了一只三千人的军队,就等着到时候兵变,他从外面攻入,然后和里面的士兵汇合,一定杀周公旦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西凉皇就是他了。 “主上,接下来要做什么?”颜朗微微俯下身子,恭谦地问到。周穆良微微合计了一下,将一张人皮面具递到了颜朗的手上。 “这是,……这是雪姬的人皮面具?”颜朗微微怔住。周穆良轻轻一笑,“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认识这个女人。其实我没有见过你口中的雪姬,但是我知道我那个哥哥最近似乎迷上了这个女孩,他的房间竟然挂着她的画像,我就根据画像做了这个人皮面具,既然你认识那女人,扮起来,一定会得心应手不少。” “不,”颜朗却摇了摇头,“那个女人很棘手。周公旦不用说,晓骁、慕容垂他们和雪姬都是旧时,芮琳还是雪姬的妹妹,我如果扮成她,一个不像就穿帮了,到时候会影响我们的计划。”颜朗似乎对雪姬非常了解,也知道雪姬和其他人的关系,好像,就好像一直躲在暗处,窥伺他们一般。 但是,即便武功高强如慕容垂,都从来没有感觉到颜朗的存在。 “你不觉得,就是他们都认识,你才更要假扮雪姬,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周穆良反驳到。 “可是,还是不行。那只猴子是雪姬养的,跟她一向非常亲密,但是它一直都不喜欢我,如果我装扮成雪姬,它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发现,我就只能穿帮了。” 周穆良点了点头,那只猴子的确非常棘手。他给颜朗做了一个“杀”的手势,让他找个合适的机会做掉指猴,颜朗点头,这点他早就想到了,只是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除掉指猴呢? 还有,这个男人,他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她觉得周穆良非常有野心,一个西凉根本就没有办法将他喂饱。 下一步,会是谁呢? 跟在周穆良的身后走出了密道。他虽然是周穆良的死士,但是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如果周穆良一旦触犯了自己的底线,她也只能让他死得很惨了。 第180章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 练武场。 慕容恪正在活动筋骨,刚刚做完一整套的准备动作,身上微微出了些汗,古铜色的双肩裸露在外面,带着一种不怒而威的气焰。晓骁隔着有些距离就开始感慨了。果然是天生的一代悍将,隔着那么远,都可以感觉到浓郁的杀气。 “晓骁,你怎么来了?”晓骁还未走近,慕容恪就几步走了过来,身上的霸气换做了浓浓的宠溺。晓骁不好意思地对慕容恪笑了笑,仿佛她刚刚破坏慕容恪的气场了。 “来,我们练练。”慕容恪走到一边,从兵器架上给她挑了一杆长戟,然后自己配了一把长枪。长枪和长戟都是长兵器,在交战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看谁的手腕更灵活,更能够操纵长家伙了。晓骁微微咬了咬嘴唇,接过长戟,她也好久没有同慕容恪过招了,一时有些技痒,而且她知道慕容恪只是单纯地想找她练练,所以就陪陪他。 知道自己的这个六哥哥,特别喜欢各种比武各种战争,简直军事狂一样。据说以前的慕容垂比他还要更像一个军事狂,只是后来遇到了晓骁,才有了些收敛和改变。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希望不希望自己发生这样的改变呢? 刚和慕容恪一交手,晓骁就非常明白地看出了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也不知道慕容恪有没有使出全力,反正她尽力了,但是即便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也没有办法让慕容恪有半点的为难和吃力。他很轻易地就避开了自己的进攻,感觉自己的奋力一击,在他的眼中,不过是慢镜头回放一般。 “不玩了,不玩了。一点意思都没有,六哥哥也不让着我点。”晓骁抱怨地坐在地上,将长戟扔在一边,好久没有这样放纵自己了,感觉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这样的晓骁,也只能给慕容恪一个人看。 “晓骁,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让你呢?”慕容恪也坐了下来,摸了摸晓骁的头发,宠溺的问到。 “啊?你已经让了我?”晓骁嘟囔着嘴巴,不是,她虽然是好久没有练武了,但是不至于那么逊,慕容恪刚才都让了她,她还是输得那样狼狈。 不行,看来不光除了认字之外,她还要多练习一下武功。想起自己之前连羊舌梦都打不过,还真是玷污了自己燕国第一女将的名号。 “晓骁。其实你也不要这样沮丧。女孩子嘛。舞刀弄枪本来就不好,你能像女孩子多一点,我和七弟心里也会安心一点。”慕容恪见晓骁心情不好,就开导到,“对了,估计我们要和秦国发动总攻了,到时候你就和瑾儿留在后方,我和七弟去前线就是了,一定会大获全胜的。燕国双子星,貌似还没有输过呢。” “一定要开战吗?”晓骁有些犹豫地问到,她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劝慕容恪不要开战,一旦开战,苻坚和慕容垂之间一定会有一方受到伤害,她都不忍心呀。她把重点关注到这个上面了,都没有注意到刚才慕容恪的称呼,那一声瑾儿,叫得似乎有些亲密。“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不胜不败。没有胜利者,也就没有失败者。 “现在的情况怎么可能好呢?”慕容恪连忙说到,“晓骁,你也不想想,如果情况一直这样,我们和秦国不分胜负,那么会浪费多少的粮草会浪费多少的军队补给,从来战争都是兵贵神速,拖着对所有人都不好。” “不是,我是说我们可以换一个方法,不一定要通过战争解决问题呀。或许我们可以坐下来,然后好好地谈谈,说不定就可以解决问题呢。发动战争劳民伤财,我们应该用更好的办法去解决问题。” 晓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掩饰住心中的不安,自己刚才的话应该没有半点说服力。毕竟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由着她坐下来好好谈谈的。 果然慕容恪只是一声轻笑,他真的很想问晓骁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竟然还有这样天真的想法呢?“晓骁,我们这次是想屯并秦国,估计秦国也是想吞并我们,你觉得这样还有和谈的可能吗?就算真的谈和,那也是战败后签订条约的时候,才能坐下来谈。现在,只能在马背上说。 晓骁出了口气,她本来就没有指望可以这样简单地就把慕容恪说服了,于是继续努力,“六哥哥,我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通过谈判解决的,就算真的势同水火了,也不是没有办法救助的。对了,说不定你让一步,苻坚就会跟着也让一步,这样就天下太平了,没有战争,两国的百姓都会感激你的。” 慕容恪微微叹了口气,晓骁还真是天真呀。站起身子,走到一旁副官的面前,对着他耳语低声了几句,副官点头, 一会儿的功夫,就带回了十多个脸上刻着字的男人。他们走到慕容恪的面前,脸上带着恐惧的表情。 “六哥哥,这是?”晓骁不懂慕容恪的意思。他做什么要带男人过来呢?而且这些男人脸上都刺着字,应该是囚犯或者奴隶。他带一群这样的男人到自己面前做什么呢? “你帮我把他们都放了。”慕容恪摆了摆手,并没有回答晓骁之前的那个问题。晓骁点了点头,这事情不难,于是弯下身子,为第一个男人松开了绳子。 男人怔怔地看了晓骁一眼,直到晓骁将他手完全解开之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抱着必死的决心过来,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打算放过他。脸上显露出一丝疑惑,不过很快换了另外一副嘴脸。 “好了,你自由了。以后你想去什么地方都行。”晓骁拍着男人的肩膀说到。没有注意到男人突然眼光一寒,朝着晓骁扑了过来,晓骁侧身一躲,躲过了男人的进攻,刚想问一句他要做什么,男人已经钳制住了晓骁的脖颈。慕容恪不慌不忙,不过是个小流氓,晓骁定然可以轻松的收拾。 晓骁叹了口气,一脚踩在男人的鞋上,然后一个过肩摔将男人摔倒在地上,成功地将他给制服了。晓骁拍了拍手,轻轻看了男人一眼,“为什么,我明明要放了你,你还要杀我呢?” “放?”男人冷哼一声,“你们既然打算放过我的话,为什么要抓我呢?而且你们杀了我们那么多的同伴,放,怎么放得过呢?” “把他们都压下去,处死。”慕容恪起身说到,走到男人近前,“你刚刚错过了唯一一次可以生还的机会。” 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恪和晓骁,难道刚才他们是真打算放自己走吗?不过他倒真不想要自由的感觉,若真的获得了自由,他还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死人,突然发现还有存活的可能,自然觉得手足无措,不过现在,他再一次失去了这样的机会。 “六哥哥……你刚刚是……”等到囚犯都离开之后,晓骁走到慕容恪身边不解地问到。 “晓骁,我想告诉你,这个世界或许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有的人就算你用笑脸面对他,他也会在你背后捅刀。所以为了避免他在你背后捅刀,你只能将他压在自己的脚下,让他永远没有机会对你捅刀。” “所以,……”晓骁明白了慕容恪的意思,“你是说秦国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捅燕国一刀,你担心和谈之后他们会反目成仇,所以干脆决定直接灭了燕国,是不是?” “是。”慕容恪毫不犹豫地说到,”晓骁,你要知道,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如果你不够强大,那么等待你的,就只有灭亡。“ 晓骁叹了口气,她已经看懂了慕容恪的坚持,知道她是没有办法劝说他退兵了。”六哥哥,如果要上战场的话,把我带上。我是燕国的第一女将,也想在战场上驰骋。“ 既然没有办法阻止战争,她只能强迫自己参加战争。她不会躲在后方,只有去前线,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转机的可能。 慕容恪点头,既然晓骁想要上战场的话,他也不拦着。只是到时候万一了伤,自己的七弟怕是会心疼难受的。又和慕容恪说了些闲话,晓骁才起身离开,这天怕真是要变了。 她真的很想阻止战争,不愿意看到慕容垂和苻坚短兵相接,也不想让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受伤失败。或许她阻止战争的想法很天真很自私,但是她真的不想等到那一日的到来。可是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小女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去阻止一场已经注定要发动的战争了。 有谁,可以帮帮她呢? 晓骁皱眉思考了会,现在西凉是决定秦国和燕国谁胜谁负的关键,但是西凉又分为两派,一派是周穆良的主战派,另一派是周公旦的主和派,他不想让西凉加入战争。 从这点上来,周公旦应该和自己是站在一条船上的。 第181章 她竟然也有人喜欢 皇宫正殿。周公旦正在批阅奏折,有些疲乏了,微微站起身子,突然听到有细碎脚步走近的声音。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带着功夫的女人。他后宫没有什么女人,她应该来者不善。 周公旦这样想着的时候,已经将袖中的短刀滑到了手上,轻轻一握,等待那人的接近。细碎的脚步声再一次响起,由远及近。周公旦一个转身,突然发难,握着匕首的手,已经抵在了那人的脖颈上。 “你真的打算杀我吗?”女人轻轻一笑,倒是没有闪躲。 周公旦看清来人,慌乱地将匕首扔在一旁,手足失措的问到,“天,你怎么来了,朕没有伤到你?”语气之中,是掩饰不住的关心。颜朗叹了口气,他还真喜欢上雪姬那个贱人了。 昨日周穆良拿着雪姬的人皮面具找到他,说希望他可以扮演雪姬这个角色。他寻思着在晓骁慕容垂一众人面前假扮雪姬一定会露出马脚。周公旦就不一样了,一则他十分爱慕雪姬,当着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时,会失去判断力,二则周公旦和雪姬几乎没有什么接触,她被揭穿的可能性 也会小上许多。 当然这事情,他并没有事先让周穆良知道。他要一直在周穆良的身边活着,就一定要掌握一些他不知道的重大秘密。 “怎么,你不欢迎我来吗?”颜朗开口,轻轻扬了扬嘴角。他学不会雪姬的声音,所以只能尽量少说话, 让周公旦察觉出了什么。 “怎么会不欢迎呢。”周公旦喜出望外,他可没有想到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和雪姬共处,”上次一别,我们可有好久没有见过了,我听说你也喜欢喝酒,我们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 “不要。”颜朗拒绝,时间越长他被发现的几率也就越大,所以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获得最宝贵的情报。“我来,是有事情要说的。” 周公旦坐回了椅子上,他就知道雪姬是有什么事情才会亲自过来,眼中多少有些失望,“是为了秦国的事情过来的,这事情我其实已经想好了。” “你想好了?”颜朗的神情也变得激动了起来,周公旦准备做什么,这可是最机密的情报。没有想到一招美人计,他就从实招了。 “是呀,现在西凉刚刚平定内乱,实在不宜在发动战争,但是二弟不清楚这之中的厉害,一心想着帮燕国,还把慕容恪和可足浑太后引入皇宫,这实在是危险。” “那你准备怎么样呢?”颜朗急切地问到。只要有了这个情报,周穆良就会一直留着自己了。 “我打算,”周公旦起身,检查了一下大殿,确定只有雪姬一人之后才说到,“我会让西凉谁也不帮。这样燕国和秦国势均力敌,彼此久攻不下,很快就只能战和。” “这方法真不错呀。”颜朗感慨道,他一定要想办法让西凉加入燕秦之间的决战,否则他之前精心策划的一切,都付诸东流了。“不过你怎么放心把这个计划告诉我呢?” “我相信你。”周公旦对颜朗笑了笑,虽然和雪姬相处不深,但是他愿意为了这个让自己一见钟情的女人给予他所有的信任。 “谢谢你的信任了。”颜朗笑了笑,“我在这里出现,也有些不合适,就先走了。” 周公旦点了点头,果然他连一刻的停留都不愿意。 ………… 颜朗出了门,一路疾走,他现在这幅模样在宫中非常不安全,在西凉有不少人都认识雪姬,尤其等会如果撞到晓骁的话,那一定会穿帮的。 晓骁的指猴,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认出自己不是雪姬。摸了摸手上的伤口,该死,还真是一只棘手的畜生。 “姐姐?你怎么过来了?”芮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现在正在疑惑地望着颜朗。颜朗知道芮琳是雪姬的妹妹,她换了个身份佯装成周公旦的男宠混在后宫,但是真正的身份周公旦他们都是知道的。 “姐姐,你怎么都不说话呢。不过你来了也好,起码你可以跟晓骁说,我不是敌人,是朋友了。”芮琳拉过颜朗的手,就准备带他去找晓骁。 这事情可不能再耽搁了。 “你放开我!”颜朗打掉芮琳的手,芮琳不解地瞪了他一眼,颜朗只能解释到,“妹妹,我还有些事情要做,没有时间去找晓骁了。” “等等,你是谁?”芮琳被这声妹妹一吓,然后低头一想,顿时豁然开朗,“你根本就不是雪姬,她从来就没有叫过我妹妹,而且,你身形不对。” 她上一次见雪姬不过是一月前,她总不至于突然长高了一寸多。 颜朗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起来,“那个……那个……你会不会记错了呢?” “好,也许是我记错了,”芮琳耸了耸肩膀,“那么姐姐,请你把我们司空家代代相传的龟壳拿出来,正好帮我算算。” “我这次出来得急,所以没有带过来。”颜朗眼神闪躲地说到,并且做好了随时开溜的准备。 “你根本不是雪姬,我们家就没有世代相传的龟壳。”看出了他想逃,芮琳拦住颜朗的去路,厉声斥责到。指猴从芮琳的头上爬了下来,一路爬到颜朗的身上,对着手臂又咬上了几口。颜朗将指猴扔在地上,恨恨地骂了一句。 “现在,更可以证明你不是雪姬了。指猴不会看错的。”芮琳冷笑道,却不是对颜朗说,颜朗顺着芮琳的目光望去,见得周公旦也走了过来,该死,刚才的一切,他都听到了吗? “其实我刚才就觉得有些奇怪。”周公旦走了过来,“雪姬不是习武之人,但是你的身形和轻功都非常不错,我刚才一时疏忽了,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说,你到底是谁,假扮我姐姐有什么 企图?”芮琳手上玩弄着一把小匕首,轻轻笑了笑,“还是说,你想等着我把你的面具取下来吗?” 颜朗往后躲了躲,现在他已经被包围了。周公旦可不是一个人出来的,身后跟着十多个绝顶的高手。 又看向芮琳的身后,那边就是护城河的方向了,只要到了那个地方就好了。于是突然向芮琳扑了过去,芮琳虽然有所防备,但是很快还是被颜朗制服了。颜朗将刀架在芮琳的脖颈上,“你们,你们最好放我走,不然我杀了这个女人。” “你杀了她,关我们什么事情。”周公旦耸肩,努力不让颜朗听出自己的紧张。 “辣到。”颜朗轻蔑一笑,“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她是雪姬的妹妹,如果今天我杀了她,你以后怎么向雪姬交代呢?她一定会怪你,恨你,怨你。” 颜朗在赌。周公旦一向玩世不恭,什么都不在乎,所以周穆良一直没有办法抓到周公旦的软肋。可是现在他想赌一赌,看周公旦对雪姬有多在乎。 芮琳却微微扬起嘴角,右手不动声色地从颜朗的身下取下了一块玉佩。 就算周公旦肯放过他,就算他真的可以逃走,她也有办法将他给捉回来。竟然敢挟持她,她不会让他有好结果的。 颜朗的话,让周公旦停在原地。颜朗刚才听到了自己的秘密,他不得不杀,可是如果搭进去了芮琳的性命,他又怕雪姬伤心。 还是第一次,这样为难。 “你i放他走。”芮琳突然开口说到,“既然你不知道应该如何决定的话,那么我就帮你决定。” “你怕死?”颜朗有些惊诧,他可没有想到芮琳会突然开口。 “每一个人,都怕死。那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芮琳一边说,一边想着如何才能放松他的警惕,给自己争取一次出逃的机会,可是可惜的是,颜朗的匕首一直架在自己的脖颈上,她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法子。 “好。你放了她,我放了你。”周公旦有些犹豫地说到,他也看出芮琳再找机会逃跑了,反正现在他已经跑不掉了,多争取点时间给芮琳逃脱,这才是上策。 “那你还不让你的人散开?”颜朗一时惊慌,竟然用了自己的 声音。芮琳狐疑地瞪了他一眼。 “你是男人?” 颜朗真想现在就把芮琳杀了,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了。难道这次真的是自己太草率了吗?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假扮雪姬吗? 可是,他已经做了,还有机会后悔吗? 芮琳突然一声轻笑,她似乎已经知道什么了。看来今天来找周公旦是正确的,不但看到了一场大戏,还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周公旦,我数到五,如果你不让出一条道,我就让她死在这里。”颜朗的手,终于颤抖了起来。他心理素质一向极好,但是现在也非常紧张。 一…… 二…… 三…… “好,我放。”周公旦让人群给颜朗让出了一条路,颜朗往后看了一眼,正好是护城河的方向,将芮琳往周公旦身旁一扔,然后朝着护城河的方向狂奔。 “追!”周公旦一声令下。 第182章 你逃不掉了! 颜朗将司空芮琳推倒在地上,然后转身朝着护城河的方向奔去,护城河底下有条密道,是直接通往后宫的。只要能够潜入水下,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们的面前消失。 “快追。”周公旦招呼侍卫们一拥而上。芮琳却停在原地,缓缓站了起来,将刚才的那个玉佩拿了出来,上面刻着虎豹的图案,背后只有一个“垂”字。 垂?这是谁的玉佩。慕容垂?芮琳摇了摇头,这宫里的刺客怎么可能跟慕容垂有关系呢?应该只是同名罢了。等会就让周公旦去查查这到底是谁的玉佩。 颜朗脚程极快,一般人根本就追不上他,眼看就要到护城河了。没有想到半路晓骁杀了出来,看到颜朗一身雪姬的装扮,连忙凑了过来,“雪姬,你怎么来了?还有他们为什么要追你呢?” 颜朗还来不及回答,身后的周公旦就对晓骁吼道,“晓骁,你快捉了他,他假扮雪姬,意图不轨。” 假扮雪姬?晓骁上下看了一番,的确呀,来人的身形和雪姬可存在很大的差异,明显比雪姬高了一点。于是抬手一打,颜朗趁势跌入河中。 他如果是直接跳下去的,别人会怀疑有猫腻。如果被打下去的话,就应该没有人怀疑河里有密道。 “怎么?”周公旦赶到了河边,刚好看到一个水花浮了出来。晓骁扁了扁嘴巴。“那个,好像他跳河逃走了。” “你们下去找找。”周公旦对身后的侍卫说到。然后拉着晓骁就往回走,晓骁不解地看着周公旦,其实她就是一路过的,他做什么要拽着自己呢? 周公旦回到芮琳身边,芮琳慌乱地将玉佩收了起来,可是还是被晓骁眼疾手快地看到了,“你怎么可以偷我的玉佩呢?” “这是你的玉佩?”芮琳也来了精神,将玉佩拿了出来,“这玉佩是我刚刚从那个人身上扒下来的,你凭什么说是你的玉佩?” “这上面的虎豹图案是慕容垂的皇家军图腾,背面还刻着一个垂字。”晓骁说到,“只有慕容府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玉佩,怎么可能在刚才那人身上呢?” “慕容府的人?”周公旦疑惑地看了晓骁一眼,那人是慕容垂放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吗?现在是非常时期,不排除任何一种的可能。只是他和慕容垂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他为什么要这样着急地刺探自己的情报呢? 这还真是个复杂的问题。 “等等,我的玉佩在这里。”晓骁摸了摸身上,发现玉佩还系在自己的腰上,不好意思地对芮琳笑了笑,“可是如果不是我的,这玉佩又是谁的呢?” “晓骁,慕容府每一个人都有这玉佩吗?”芮琳突然想到了一点什么,刚才她觉得那人的身形似乎有些熟悉。 “自然不是。”晓骁摇头,“一般来说,就只有慕容家的几个女人才有。像邬苏、公输朵、羊舌梦、段紫儿和我,只有我们几人才有。可是邬苏、段紫儿已经死了,我的又在这里……等等……”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这玉佩只能是羊舌梦的。但是刚才那人是不是羊舌梦还不能肯定。说不定是有人拿了 她的玉佩。 “羊舌梦已经混入宫里了?”晓骁有些疑惑地问到。芮琳点了点头,她前些天还在宫里和她短兵相接过了。突然见得一队侍卫跑了过来。 “报告皇上,我们在护城河底下发现了一条已经被人封死的密道,一定是刚才那刺客逃跑时干的。”侍卫长报告道。周公旦一怔,他都不知道护城河下有密道,为什么那人竟然知道呢,如果这人只能是皇宫中的人,立刻带人去了后宫,找这个时间点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 “对了,刚才那人应该是女人。”芮琳突然说到,“他刚才挟持我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胸口很软,而且皇上应该也看得清楚,他没有喉结,是不是。” “是。”周公旦点头,那人应该是个女人,却是一个比男人更可怕的女人。 晓骁看了看芮琳,又看了看周公旦,她刚才什么都没有看清楚。不过那身形高高瘦瘦的,若是说男子的话,倒真有些牵强。 ………… 颜朗逃回后宫,进了自己的房间,将密室的门推开。周穆良呆在里面,见得颜朗这样狼狈的回来,有些惊慌地问到,“你刚刚去做什么了?” “我按照你的意思假扮雪姬,没有想到被周公旦他们发现了。索性不是一无所获,我知道了些秘密。”颜朗将面具取下,不过面具下的也不是他的脸庞,是一张清丽不足,狡黠有余的面容。 芮琳和周公旦都没有猜错,刚刚那人的确是个女人。且还是他们熟悉的女人,羊舌梦。 羊舌梦揉了揉被指猴咬到的伤口,刚才从护城河出来,她浑身上下都还是湿漉漉的。周穆良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了羊舌梦的身份一般,“你到底听到了什么秘密?” “主上,恕我暂时不能告诉你。”羊舌梦轻轻笑了笑,走出密道,将外面的水渍弄干,周公旦他们等会就要寻过来了,她可不希望被他们察觉出什么。 周穆良追了出来,知道这地方自己不能久呆,于是甩下一句话,警告羊舌梦,“我请你不要忘记了,我才是你真正的主人。你在西凉的家人,可一直都是我代为照顾的。” “我知道。请主上放心。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把事情办完之后,就马上来找你。”羊舌梦说到。周穆良点了点头,这地方的确不能久呆,于是大踏步离开。 只留下了一句话,说是让羊舌梦晚上到大榕树下等他。 周穆良走后,羊舌梦将颜朗的人皮面具戴好。颜朗就是她到西凉来的新身份。因为周公旦只是假意招募男宠,事实上都没有碰过他们,所以根本就没有人发现她是女儿身的事实。她最开始是打算用颜朗这个新身份获得晓骁的好感,可是现在计划出现了变化,颜朗这颗棋子,她只能舍弃了。 可,如何才能让这个棋子舍弃的有价值呢?羊舌梦又开始思考了起来。 周公旦带着芮琳和晓骁追到了后宫,把所有人都叫了出来。芮琳挨着一个人一个人地查看了起来,在羊舌梦的面前停了下来。“你的头发竟然是湿的?” “我刚刚洗了个澡,不行吗?”羊舌梦十分镇定地回答到。她又不是没有见过大世面,肯定不会芮琳的问话问倒的。 “是吗?”芮琳围着羊舌梦转了一圈,“可是,你为什么手也受伤了呢?你手受伤了竟然还要洗澡,这可真稀奇呀,你就不怕感染吗?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呢?如果真的是感染的话,我也好帮你治疗一下。” “不……不用了。”羊舌梦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却是一脸可怜地看着晓骁。、让她来赌赌,这个傻女人有没有学会心狠手辣呢? “芮琳,你过分了。”晓骁感受到颜朗乞求的目光,站了出来,“你刚刚不是说那人是女人吗?你做什么为难颜朗呢?他是男人,我知道的。” 羊舌梦在心中冷然一笑,呵,又是她赢了。突然又有一个主意在她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晓骁,你真知道吗?”芮琳觉得眼前这人的嫌疑是最大的。于是趁着他不注意,将绷带扯了下来,只要上面有咬痕的话,那么就一定是他了。 “啊!”羊舌梦低嚎一声,伤口被芮琳揭开了,。只是不是咬痕,是烫伤。 她用烫伤遮住了咬痕。刚才在他们进来之前,她就猜到了等会一定会有人检查自己的伤口,于是将还在燃烧着的炭火印在了自己的掌上。 女人,对自己也要狠,才能笑到最后。 “这……这是怎么伤的?”芮琳瞪大眼睛,为什么不是咬痕呢? “这是我前些天,从床上跌下不小心将手插入炭火里受得伤,腿上还有一处烫伤,不知道还要不要查看。”羊舌梦作势就要捞起裤腿,反正那里她也烫了,做戏要做足。 “不用了。’晓骁出声阻止,“芮琳,那人不可能是颜朗,他的手都伤了那么多天了,而且他如果刚刚手就受伤了,你不可能察觉不出来呀。” 芮琳咬唇,似乎是这样的,但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颜朗很危险呢?“好,我暂且相信这事情和他无关,但是晓骁,他还是非常危险,你一定要离他远远的。” “我危险,你根本没有证明我危险的证据,凭什么血口喷人!”羊舌梦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控诉到。 “芮琳,你不要再针对颜朗了。你如果真的怀疑他,那么就请拿出证据。”晓骁有些生气,为什么她总是针对他呢。 芮琳也很生气,为什么晓骁总是护着他呢?周公旦又将后宫整个搜查了一通,可是并没有找到那人的任何消息。他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第183章 这算是小惩大诫吧 夜深。大榕树下。 这棵大榕树长在僻静的后院,因为前些年一直有闹鬼的传说,也有几名宫女的尸体在这里找到。所以前西凉皇就把这里封为了禁地,一般人不许进出。现在已经是三更的时候,周围刮着大风,呼呼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羊舌梦靠在榕树下,等着一个人过来。冷冷笑了笑,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她还真有些怕鬼,不过这后院绝对没有那种东西,因为鬼怪这种东西,都是周穆良弄出来的。他的根本目的就是要让这个地方不会有外人闯入,让他可以秘密地进行一些事情。 一如,今晚的见面。 听到脚步声响起,羊舌梦知道是周穆良到了,微微直起身子,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周穆良一个耳光扇倒在地上,羊舌梦用手捂着自己的脸颊,不解地望着周穆良。他,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火。 “你知道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心血让你有颜朗这个新身份,你竟然让他给暴露了!”周穆良非常生气,又在羊舌梦的身上踹了几脚。他原来的计划是,后宫有颜朗在明处,羊舌梦在暗处,这样无论周公旦有什么动静,他都可以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现在,虽然颜朗的身份没有完全曝光,但是一定已经引起的周公旦的怀疑,这枚棋子,算是废了。“为什么,你行动之前都不给我说一声,难道你连我都信不过吗?” 微微吐了口气,他还是没有办法平息心中的愤怒,这枚棋子他可花费了相当大的心血,如今不能再用了,他心里难受得厉害。 “不过是一颗弃子,至于这样疯狂吗?”羊舌梦摸了摸自己嘴角的鲜血冷笑到,从地上站了起来,“如果还没有消气的话,可以再踹我几下,我们要说的事情,等你冷静下来再说。” 她平静地望着周穆良,仿佛刚才的几下子根本就不算什么。不过旋即,她又是开口说到,“只是不要再打脸了,要不然,我下一步的计划可不好开展了。” “下一步的计划?”周穆良来了兴致,心中的愤怒一扫而去,昨日之事不可留,如果羊舌梦已经有了新的计划,那就真是太好了,也不知道羊舌梦这个所谓的计划到底是什么,能够带来如何的效果。 “这个问题,我们等会再说。先说周公旦的事情。”羊舌梦将话锋一转,“下午我假扮雪姬虽然被发现了,但是不是没有收获,我用雪姬套出了周公旦心里的计划,而且发现了一个非常大的秘密。” “嗯?”周穆良挑了挑剑眉,表示他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什么计划,什么秘密?” “周公旦并没有打算帮助燕国或者秦国,他想保持西凉的中立,从而让燕国和秦国也只能战和。他不愿意开战的根本原因,是不想把兵符交给你。毕竟公羊惊等武将可都是你的人。”羊舌梦将周公旦下午的话转达了一下,顺带加入了自己合理的推测。羊舌梦清楚的知道,只有发动战争,她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所以永远坚定地站在主战派周穆良这一边,同时想尽办法让尽快让西凉加入战争当中。 “他是想趁机做掉我!”周穆良大手打在榕树上,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反正周公旦没有子嗣,我杀了他,这皇位还是只能是我的。” “这可不行。”羊舌梦摇头,周穆良如果是通过叛乱得到皇位,那么上台之后光是清理西凉内乱都忙不过来,肯定没有办法出兵了,所以这事情只能智取,她的目的可不是帮周穆良夺得皇位,她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可以成为慕容垂唯一的女人,这是个宏大的目标,要一步一步慢慢地来。“李世民杀兄继承皇位,虽然是一代圣君,但是也留下了很多的诟病,王爷不是想在自己百年之后,也被那些历史家口诛笔伐?” 自古帝王,将身后名也看得极重。 “好,说说你的计划。”周穆良看了羊舌梦一眼,这个女人果然够聪明,也果然够危险。如果有一日羊舌梦和自己不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一定会想办法除掉她的。 “大计划没有,我只有接下来要走的计划。”羊舌梦略作思考,“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颜朗的事情应该如何处理,这个身份已经没有用了,必须要废掉。” 周穆良点头,为了不让周公旦察觉出不对,颜朗这个人,一定会很干净地从后宫消失。 “我的意思是,即便是废掉,也要有废掉的价值。”羊舌梦压低声音说道,“你借我一具和我身形差不多的男尸,然后按照我左手的烫伤在他的手上也做一个,对了,还有脚上的伤口也要。我自然有妙用。此外,我还要一张人皮,将我手上的伤口遮住。” 周穆良点了点头,猜到了羊舌梦要做什么。“男尸我可以借你,我也不想知道你会如何做,我只想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好处有两个,第一个让晓骁和芮琳的关系更加紧张,我们就可以各个击破了。第二个,你信不信,我可以用羊舌梦的身份重新取得晓骁的信任,完成颜朗没有完成的任务。” 颜朗的任务是接近晓骁,以明确燕国的下一步动作。 “好。”周穆良点头,如果真的可以实现这两点好处的话,颜朗这颗棋子,废得还是相当有价值的。 “尸体我两个时辰之后,帮你准备好。”周穆良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这个地方他不能久呆,而且现在这个时候,他也不应该出现在皇宫。 羊舌梦目送周穆良离开,眼神一瞬变得锐利了起来。其实一直以来她就是周穆良的人,是西凉安插在慕容垂身边的探子,只是她意外喜欢上了慕容垂,并且愿意为了他,不折手段。 ………… “垂,你说那个刺客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呢?”晓骁拉着慕容垂坐下,将白天的事情给慕容垂说了一通,慕容垂白天去狩猎场了,所以没有在皇宫,回来的时候听说了这件事情的经过,当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晓骁竟然去追那刺客了,她不知道这很危险吗? 在慕容垂眼里,晓骁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时刻需要他的保护。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晓骁的另外一个身份,她可是传说中的燕国 女将,收拾个刺客应该不是很难。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晓骁,你以后还是要多注意,如非必要,还是不要出去了。”慕容垂玩弄着晓骁的秀发说到,“对了,我听太医说了,你貌似又有了身子。” 提起孩子,慕容垂的眼睛闪过一瞬的黯淡,想起了那个还在孕育中就被人夺走的生命,“晓骁,你放心,这个孩子,我们会好好守护的。” “嗯。”晓骁点头,依偎在慕容垂的怀中,其实上天待她是极好的,不过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让自己又有了一次做母亲的机会,这次她一定会非常小心,不会再让他从自己的身边溜走了。 “垂,我想生个女孩,你说好吗?”晓骁憧憬到,“等我们生了女儿,就把她打扮得像个小公主一样,收拾得漂漂亮亮的,等到长大了,就去拐个倒插门的女婿过来。” “随你。”慕容垂刮了晓骁的鼻子一下,将她抱得更紧了。“不过你以后要出去,必须要和我打报告,否则就叫上六哥跟你一起去。” “啊?”晓骁委委屈屈,她多想说一句,其实她可以照顾好自己的,而且老是麻烦慕容恪她也不好意思呀,六哥哥最近挺忙的,她就不打扰他了,不过她倒真有件事情明天要出去,于是跟慕容垂申请到,“垂,我明天还真要出门一趟,我想去看看颜朗,今天下午芮琳说了好过分的话,我希望他没有多想。” “不行。”慕容垂拒绝得非常干脆,“晓骁,别的我不想说,但是我真的觉得颜朗的身份有些可疑。而且直觉告诉我,他应该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那刺客还真是他。” “不是,那刺客是女人。周公旦和芮琳都这样说。”晓骁有些不高兴地和慕容垂隔开了些距离,“而且颜朗的手还受伤了,可芮琳非说烫伤是为了掩饰指猴的咬伤,这怎么可能,有谁会傻到把自己的手伸进炭炉里呢?” “说不定还真有。”慕容垂重新将晓骁拉入怀中,“好,如果你明天真的要去的话,我陪你一道,在门外等你,如果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你大叫我就会进来的。” “能有什么事情。”晓骁扁了扁嘴巴,好,明天就让慕容垂陪自己去。不然他一定会钻牛角尖地不让自己去,而且她也非常享受有慕容垂做自己的保镖。“你喜欢跟来,明天就跟来。” 慕容垂点了点头,将桌上的蜡烛吹灭,然后抱着晓骁上了床。 第184章 这才是最有价值的死法 第二日,晓骁在慕容垂的陪伴下,一起去了颜朗的房间,慕容垂站在外面,等着晓骁从里面出来,他站得笔直,像是门神一般,路过的宫人每个都会看上他几眼,似乎没有见过这样养眼的门神。慕容垂也懒得搭理那些宫人,站在外面一边等晓骁,一边享受上午舒服的太阳。 晓骁推门走了进去,颜朗躺在床上,似乎还在熟睡,可是他一向都没有赖床的习惯,这个点还在床上,未免有些不对。晓骁一边这样琢磨,一边轻轻摇了摇颜朗。“喂,大懒猪起床了,我可好不容易才能过来看你。” 这一摇晃,就摇出了不对。颜朗的嘴角竟然有血丝流了出来。晓骁觉得不对,颤颤巍巍地试了一下颜朗的鼻息,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连身子都冰冷而僵硬。 他怎么了? 晓骁跌坐在床上,忍不住一声叫出,慕容垂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将手顺势搭在颜朗的脖颈处,然后顿了顿,微微叹了口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已经去了。” 去了吗?晓骁一下子就哭了出来。颜朗多好的一个人呀,他不嫌弃自己,总是耐心地教自己认字,还跟她讲一些宫里的知识,怕自己在宫里被人欺负或者被人设计了。而且他明明昨天还很好,为什么今天就走了呢?这也太突然了,会不会有什么蹊跷呢?晓骁一边觉得伤心,一边暗自琢磨。 “这里有一封信,应该是他写给你的,上面写着你的名字。”慕容垂从一旁拿出了一封信,上面写着可足浑晓骁收,颜朗留给晓骁的信,他会在信中写什么呢?晓骁点了点头,这信还真是给自己的。不过她现在已经没有了看信的心情,将身子靠在慕容垂的怀中,“垂,你帮我念念。” 跟着颜朗学了近一个月的字,只要不是她复杂的字,她都认识了,只是现在真的没有那样的精力了,她到现在还不能接受颜朗已经去了的事实。 慕容垂点了点头,将信拆开,“晓骁,我走了,我的死与任何的无关。昨晚皇上来找过我了,他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我已经失掉了他的信任,也不能留在宫中了。只有用这样的方法死去,我才能守住我最后的尊严。对了,我想请你帮我照顾一个人,一个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如果可以请将这身子一把火烧了,让我随风而逝。颜朗上。” 信很短。慕容垂两句话就读完了,可是晓骁的心中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她都没有办法喘息了。她应该昨天晚上就过来的,她应该帮着颜朗替周公旦辩解的,她应该打从芮琳怀疑颜朗的时候就站出来的,这样他就不会做傻事了。都是她,她想着今日过来也不晚,但到底还是迟了。眼泪顺着脸颊打湿了她的肩膀,晓骁喃喃自语,“垂,我真的好傻好傻,我昨天就应该过来阻止这一场悲剧的。” 慕容垂没有说话,只是把晓骁抱得更紧了,“晓骁,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想这样的,我们还是去找周公旦,把这事情告诉给他知道。这是他的后宫,颜朗的后事,也只能拜托他了。” 晓骁点了点头,让慕容垂出去找人去叫周公旦过来,周公旦一会就带着一群人赶了过来,芮琳也跟着过来了。看到躺在床上的颜朗,所有人都大为吃惊。 “他怎么了?”周公旦率先问到,虽然颜朗新进宫中,但是武艺非常不错,一直是周公旦悉心培养的精锐势力之一,晓骁将信递给了周公旦,“你昨晚到底给他说了什么,我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想到去死。” “我昨晚?”周公旦微微皱眉,“我并没有跟他说什么呀,我只是说,希望他最近少活动,毕竟他手受伤了,需要将养将养。” “什么将养,你分明就是不信任他了,要限制他的自由!”晓骁瞪了周公旦一眼,才不管这里是不是他的地盘,反正她向来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晓骁,你这话有些过分了,昨天什么情况我们都看到了。颜朗被怀疑,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凭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他自杀,又不是西凉皇的错。”芮琳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于是开口说到。 她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晓骁就顺势将火烧到了她的身上,“是,我也觉得他没有错,就算有,也比不上你的万分之一,昨天是你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还当着大家的面质问他的头发为什么湿的,然后还将他手上的绷带拆了。你让他颜面扫地,你才是害死他的真正凶手。” “不,不是,”芮琳连忙说到,“晓骁,我们可以讲讲道理好不好,昨天那样的情况,怀疑他不是很正常的吗?我问那些问题,也是为了换个角度证明他的清白。再说后宫所有人都被盘查了,如果就因为这个原因要去死的话,后宫早已尸横片野了。我也不希望这样,而且我到现在都认为昨天那个刺客是他。” “什么叫做你到现在都认为那个刺客是他?”晓骁走到芮琳身旁,真想给她一巴掌,“他现在已经死了,你还要败坏他的名声。昨天你口口声声地对我说,那个刺客是个女人,你现在就给我好好看看,看看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芮琳顺着晓骁的目光望去,可以看到非常明显的喉结。 突然,芮琳冲到床边,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说不定眼前这具男尸,根本就不是颜朗,他只是在上演金蝉脱壳的伎俩。又一次将手掌上的绷带扯了下来,手上依旧是触目惊心的烫伤。 这烫伤和昨日的一样,难道是她猜错了?芮琳停在原地,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她还是觉得颜朗嫌疑很大,而且她知道颜朗是周穆良的人,如果是周穆良的人,知道护城河下的密道,就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是不肯放过他吗?”晓骁冲上来将芮琳推倒在地上,“之前你跟我说,说你已经弃恶从善了,我也相信了,可是今天看来,你分明是变本加厉了。连一个死人都不放过,你的心,要这么狠毒吗?” “晓骁,你听我说,这件事情真的好蹊跷。”芮琳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一个天大的阴谋正在步步向她逼近,那个躲在暗处的敌人,一定笑着看着他们起内讧,不,她不能称了那人的心意。“我们昨天不过是问了他几个问题,他今天就走了,这实在是太蹊跷了,说不定,是有人刻意这样安排的。” “你说,他是被人害死的?”晓骁疑惑地看了芮琳一眼,“可是,那有遗书,我见过他的字迹,和遗书上面的是一模一样的。而且他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用的毒药也非常寻常,根本不像是被人害死的。” “你们两个先不要再争论了,这事情我会好好调查一番的。”周公旦出声叫停,再不停下来,估计这两个女人可以直接吵到明天了。现在情况已经够乱了,她们就不能好好安静安静,让他能够理出一条头绪来。“而且现在最为重要的事情,是让他入土为安。” 晓骁点了点头,芮琳也安静了下来。 “等等,他的意思是,希望可以一把火烧了身子。”慕容垂突然说道,“在那封信的最后,我想我们还是尊重死者的遗愿。” “好。”周公旦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颜朗要一把火把自己烧了,但是还是要尊重死者,不过灵堂还是要设的,“在宫里摆三天灵堂然后再火化,以三公之礼布置。” 晓骁点了点头,周公旦做事还算厚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安葬了颜朗,至于和芮琳的理论,可以等到之后再进行,反正她一定会还他一个公道的。 等等。芮琳突然一个激灵。她明白为什么颜朗要火化了,他是想毁灭证据,如果将尸体留下,说不定会让别人发现些什么,他为了稳妥起见,只能想办法烧了尸体。 这果然是个阴谋。不过晓骁既然眼睛已经被蒙蔽了,那么这事情也只能交给她调查了。只是希望晓骁不要添乱就好了。颜朗已经不能再用了,那个一直躲在暗处的某人,下一步还有什么计划呢。 她突然有些期待了。 雪姬说得不错,他们是在和一个一等一的高手对招。芮琳出了口气,看来是要严阵以待了。那人,似乎比自己还要厉害。不过她喜欢并且享受这种同高手过招的感觉,真是非常非常的刺激,她有些期待他们下次的交手了。 却是轻出了口气,为什么晓骁总不能站在自己这边呢?她知道以前的事情她多少做得不对,但是她为什么连一次的信任都舍不得给自己呢? 那个躲在暗处的人,现在应该非常得意。 第185章 我回来了! 灵堂。 周公旦之前说用三公之礼下葬,所以灵堂布置得非常豪华,但是颜朗没有什么朋友,所以整个场面有些冷清。晓骁叹了口气,她昨日将颜朗教给自己的那些字都写了一遍,准备今天一一给颜朗烧了去。 芮琳很想仔细检查那具尸体一番,但是当着晓骁的面不敢造次,只能远远地看,但是隔了些距离,什么都不能发现。于是踱着步子走到慕容垂的身旁,“那个,慕容将军,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想办法让晓骁先走一会呢。我想检查一下那具尸体。” “你还怀疑颜朗?”慕容垂叹了口气,如果颜朗不死的话,那么他的嫌疑非常大,可是他现在已经死了,芮琳还要怀疑他,是不是有些不厚道了呢? “是。”芮琳回答得非常干脆,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不会随着颜朗的离去而罢休,而颜朗的身上一定还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但是晓骁一定不准我动颜朗的棺木,所以这事情只能拜托你了。把她支走。” “等会晓骁回来看到会伤心的。”慕容垂没有答应和没有反对,他到希望芮琳可以好好查查,说不定可以发现什么秘密,但是又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让晓骁生气,她现在可贵重了,心平气和比什么都重要。 “我会动作很快的。”知道慕容垂算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芮琳连忙说到。慕容垂迟疑了会,点了点头,走到晓骁的身边,在她的一侧耳语道。 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但是晓骁站起身子跟着慕容垂出去了。 芮琳马上就奔到了棺木前,将棺木打开,一旁的周公旦过来阻止芮琳,这个女人到底打算做什么? “西凉皇,我还是觉得颜朗的死,非常蹊跷。”芮琳开口说到,“而且,他是周穆良的人,我曾经亲眼看到周穆良单独和颜朗见面,而且他们还在密室里面聊天,说了什么我具体不知道,但是颜朗非常可能是周穆良的人。” 周公旦的眼神一下子也变得锐利了起来,“那好,你再这边查看,朕出去给你把风。” 颜朗是周穆良的人?周公旦微微出了口气,颜朗跟在他身边可是有些时日了,一直都安分守己,根本没有做出任何不规矩的行为,也因为一直安分守己,所以他对他,也一直非常放心。可是芮琳竟然说她是周穆良的人,不得不说,他也慌了。 闲杂人都走了,芮琳将棺木打开,颜朗躺在里面,脸色微微有些红润,并没有死后应该有的苍白。这是怎么回事?芮琳一边觉得奇怪,一边细下观察,竟然发现脸和脖颈的颜色有些不同,感觉,分明不是一个人的。 原来,死的并不是颜朗,真正的颜朗还活得好好的。想到这里,芮琳抬手就准备把那层人皮面具给撕了下来。 “”你打算做什么!”羊舌梦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芮琳跟前,将她的手拦了下来,她武功本来就比芮琳厉害,再加上芮琳刚才过于关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只一招,芮琳就被羊舌梦制服了。羊舌梦顺势塞了一个小药丸到芮琳的口中,芮琳瞪大眼睛瞪着她,这个女人到底打算做什么! “这东西对身体很好的。”芮琳冷哼一声,“但是有个副作用,你有一个时辰不能说话,等到那时尸体都已经烧了,一切都成了定局。” 大抵是听到里面的动静,周公旦和晓骁他们都走了进来。晓骁愣愣地看着羊舌梦和芮琳,她怎么来了,而且还跟芮琳掐上了? “你要做什么!”慕容垂知道羊舌梦的狠毒,于是连忙将晓骁护在了身后,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伤害晓骁了。 “我不会再对她做什么了。”羊舌梦突然叹了口气,哀伤地说到,“曾经,我固执地守着一份本不应该属于我的爱情,并且为了它变得非常疯狂。可是等到我回首的时候,才发现我错过了这一世真正的爱情。” 羊舌梦是天生的扮演家,因为说这番话的时候,她正一脸深情地望着颜朗的棺木,仿佛那里躺着的真的是她挚爱的恋人一般。 其实,她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囚犯,甚至连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晓骁开口问到,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颜朗之前在信中写的那个希望他们代为照顾的恋人,难道就是羊舌梦? 这会不会太奇葩了些呢。 “我本来就是西凉的探子。”羊舌梦叹了一口气说到,“只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喜欢上了慕容将军,颜朗和我自幼就有婚约,但是我以为我一直都不喜欢他的。直到我这次逃难回西凉,才发现我当初的选择或许是错的,我是喜欢他的。” “可是,他已经不在了,这番话,他也没有办法听到了。”羊舌梦跌坐在地上,双眼涣散而没有焦距。 晓骁突然觉得她其实也非常可怜。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芮琳跑到晓骁跟前,一个劲地摇头,要她不要相信羊舌梦的鬼话,可是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说出一句话来,更不知道应该如何把这事情给晓骁说。 那躺在棺木中的颜朗根本就不是颜朗。而且羊舌梦的出现太过于突然了,突然到好像一切都是被人特别设计了一般。 拉着晓骁走到棺木前,扬手就要扯掉颜朗的面具。却被两只手拦住。羊舌梦抢在晓骁之前开口,“芮琳,我知道你记恨我,可是人都死了,你还要欺辱他吗?再说了,再多的不是,都是我的不是。” 芮琳瞪了羊舌梦一眼,她竟然快要哭了,这个女人做戏未免也做得太像了。 “芮琳,你过分了。”晓骁也训责到,“颜朗已经去了,就不要再打扰他了。他临走让我照顾羊舌梦,我也会照顾她的,我希望你可以忘记以前不愉快的事情,就像雪姬一样,做一个大度的女人。” 芮琳无力地叹了口气,感情还是她的不是了。 她真的很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却没有办法说话,难道就任由羊舌梦这样嚣张下去吗,错过了这次和她对峙的机会,就意味着她会输得很惨很惨。 上一次和她的交手,就是以自己的失败告终,不能再输了。 慕容垂将晓骁拉了回来,生怕芮琳和羊舌梦之间的战火会烧到晓骁的身上,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两人都是有功夫的。 但是慕容垂分明忘记了,他家晓骁也是有功夫的。 突然指猴却是从一旁窜了出来,然后爬上了羊舌梦的手,只是这一次,它没有下口咬,反而很亲密地靠在上面。 芮琳想杀人,雪姬之前不是所这畜生很机灵吗?怎么她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呢?它这分明就是对敌人友善嘛。 羊舌梦也非常傲慢地看了芮琳一眼,为了防止这畜生捣乱,她在身上涂了一种香料,据说所有的猴子都会喜欢这个味道。 畜生到底是畜生,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呢。 第186章 人死灯灭线索断 可是羊舌梦到底还是低估了指猴的能耐,只瞧得那只猴子突然咬住了羊舌梦的手臂,然后顺带着往下一拉,她原本套在手上的人皮就被扯了下来,上面分明有明显的烫伤,和之前颜朗的烫伤一模一样。 指猴快乐地从羊舌梦的手上跃了下来,然后邀功行赏一般地跃到了芮琳的手上,芮琳摸了摸指猴的下巴,它真是个不错的孩子。她现在是不能开口说话,但是这铁一般的事实,羊舌梦作何解释。 她有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想,颜朗就是羊舌梦。细下一想,颜朗倒是有些地方和羊舌梦极像,比如身形都是一样高挑瘦削,她之前就觉得颜朗作为一个习武的男人,未免太过于瘦削了。但是如果是女子的话,倒是非常可能。那天混入护城河的探子,也只有可能是羊舌梦假扮的。所以才能从那人的身上摸到只有慕容家才有的玉佩,所以搜查后宫的时候,颜朗才会成为最大的嫌疑人。 她都懂了。而且颜朗要自杀,根本不是因为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恰巧相反,是因为这个身份已经不能再用了,成为了一枚弃子,但是弃子要舍弃也要有自己的价值,所以羊舌梦才会借由颜朗的死从幕后走到台前,甚至还获得了晓骁的信任。而另外一方面,她特意用了一出好戏,瓦解了她和晓骁之间的信任。 好狠毒的女人。她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羊舌梦叫了一声该死,用另外一只手快速地将伤口捂住,瞪了芮琳手中的指猴一眼,都是这个可恶的小畜生,她早晚有一天,一定要亲自杀了它,不过畜生始终是畜生,就算看懂了自己的计划,认出了自己的身份,还不是不会说话,不能开口指认,要不然她的麻烦可大了。 “请你解释一下,这个伤口是如何形成的。”慕容垂上前,死死拽着羊舌梦的手臂,“之前我听晓骁说,在刺客的腰上发现了我们慕容家才有的玉佩,这事情,你应该能给我一个解释。” 他的眸,认真得足以杀人。羊舌梦咬唇,飞速在脑海中构想一个合理的解释,却一边深情地望着慕容垂。如果不是为了他,为了成为他身后唯一的女人,她不至于把自己变成这幅模样。 比起现在这个心狠手辣真正的自己,她倒是有些想念在慕容府中那个装作软弱无能弱女子的羊舌梦。因为那个时候,慕容垂还一度想过要保护她,不让她被人欺负。 垂,等你成为了将军,甚至是一方霸主之后,我愿意只做你身边的小女人,为你忘记阴险,为你忘记过去。 羊舌梦望着慕容垂,依旧流露出深深的爱慕和喜欢,慕容垂微微皱眉,松开了禁锢羊舌梦的双手,“说,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刺客是我。”羊舌梦叹了口气,回望了棺材中的颜朗一眼,“那日我装扮成雪姬的模样,从周公旦的口中获得了非常重要的情报,不曾想出来的时候,被芮琳认了出来,我想办法挟持她,然后逃到了护城河,护城河下有密道,颜朗之前跟我说过,于是我就跳了下去。” “后来我来到颜朗房间的时候,正好遇到你们过来查房,我的手上已经有被指猴咬过的痕迹,他为了保全我,就把我的手放在了炉火之中,留下了这处烫伤。然后他把我赶到了密室,自己再在手上做了一模一样的烫伤,弄湿头发,佯装成自己才是刚才的那个刺客。为了掩饰才洗澡和让手受伤的。” 羊舌梦说到这里的时候,竟然哭了出来,“他那个时候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想着就算下狱也要保全我。还好你们一口咬定说刺客是女人,他才逃过一劫。可是……” 羊舌梦突然停了下来,抬手指向芮琳,“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直不肯就此罢手,一定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呢?颜朗知道我丢了玉佩,那是慕容家的玉佩,你很容易就会怀疑到我的身上,这事情早晚会穿帮,所以为了让事情就此结束,那个傻瓜,那个傻瓜竟然……” 她已经泣不成声了,“为了保全我,不惜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芮琳无奈地摇了摇头,要不是她早已看穿她的把戏,就凭着她那么一流的演技,估计她都要相信这个故事了。没有想到这女人不但心机重,会表演,还这么会讲故事。 倒是一个不错的对手,只是,她如何玩的过。 “你……节哀。”慕容垂看着已经跪坐在地上的羊舌梦,轻轻出了口气,颜朗的事情,他也很抱歉,不过他对羊舌梦倒真是喜欢呀。 “时候到了,我们可以送送他吗?”羊舌梦抬起头来,晓骁点了点头,颜朗在遗书中说,希望自己可以随风而逝,于是众人都离开了房间,在房子的周围铺上干草,浇上油,羊舌梦点了一把大火,将颜朗的尸体连着房子一起烧了。周公旦说,这宅子也留给颜朗了,免得他到下面什么都没有。 大火烧了起来,芮琳挣开几个宫人的束缚,想要冲进火场。颜朗的尸体如果没有了的话,那么就会失掉很多的证据,她即便之后可以说话了,也没有办法证明羊舌梦的阴谋了。 颜朗面具下那句男尸,只要她刚才把面具扯下来,那么羊舌梦无论演技再好都没有办法解释了。可是从刚刚到现在,她就被人拽到了一边,没有办法动弹。 该死,为什么让她看到了真相,却又让她无法证明呢。 指猴停在了芮琳的面前,微微摇了摇头,仿佛它也不许她冲进火海一般。芮琳叹了口气,指猴便爬到了她的手上。也罢,这茫茫火海,如果进去了没有办法出来,倒真是称了某人的意愿了。 这事情,她已经弄砸了。要不等会用信鸽把这边的情况汇报一下呢,雪姬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想到很好的办法,她斗不过羊舌梦,姐妹两加起来,应该可行。 大火足足烧了一夜,据说连灰烬都不曾剩下。晓骁问羊舌梦以后的去处,羊舌梦只说周公旦给她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她会安分地在那里慢慢回想和颜朗的幸福时光,并向晓骁道歉,承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伤害她了。 晓骁点头,她已经原谅羊舌梦了。她所有的不是,不过是爱得过于执着,过于偏激,她不是一个坏女人,只是不擅长用正确的方法去追求自己的爱情。 ……………… “我很遗憾,没有机会亲眼看到下午的那场好戏。”周穆良叹了口气,将身子靠在榕树下,这是他们秘密接头的地方,根本就不用担心会有人打扰。 “你不能出现在那里,不然我就暴露了。”羊舌梦微微耸肩,“不过我确实已经暴露了,周公旦已经知道我是你的探子,我混进宫来的目的,我也跟他老实交代了,所以他把我留在了皇宫,表面上说得皇恩浩荡,可事实上,就是把我给软禁了。” “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周穆良有些紧张,作为他最棒的棋子,羊舌梦知道他很多的军事部署和秘密,甚至连最后的那个大计划都一清二楚。 “我只是说你让我进宫来监视他,只是我能力有限,第一次出任务装扮成雪姬就被他发现了。”羊舌梦微微耸肩,“你放心,比起那个都不敢做的周公旦,我还是喜欢和你站在一条道上。” 周穆良非常满意羊舌梦的答案,抬手挑起她的下颚,“你就那么喜欢战争吗?女人。” “是。”羊舌梦点头,打掉周穆良不安分的手,“我喜欢战争,因为只有战争,才能让他重新回到战场,成为神,而不是一个只知道喜欢女人的男人。” “你是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你,有些遗憾。”周穆良一语道破重点,“其实,你要的不过是权势和地位,我也可以满足你的需要,你看要不我们凑合凑合。” 说着就起身,准备吻上羊舌梦的唇瓣,羊舌梦只是往后退了一小步,冷冷一笑,“周穆良,你知道不能招惹我。” 敢招惹她羊舌梦的男人,这世上只能有慕容垂一个。 “真是无趣,”周穆良微微耸肩,“那么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我想听听你下一步的计划。” “我给你看样东西。”羊舌梦突然从背后拿出了一个笼子,笼子里停着一只信鸽,不过颜色有些奇怪,看样子应该是有人特意饲养,用以传递信息。 “这是雪姬的信鸽。我猜到芮琳要找雪姬求助,所以截下了它。”羊舌梦轻轻一笑,事情虽然都有些凶险,但是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这信鸽不错,会是很好的导火线。 “你怎么知道她今晚要放信鸽呢?”周穆良有些疑惑。她又不能一直守在他们庭院外面,再说截一只信鸽远没有说的那么简单。 “如果我有姐姐像雪姬一样可靠,我今晚也会放信鸽的。”羊舌梦一笑,这就是她和芮琳不一样的地方,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所以只能让自己变得异常强大。 甚至无所不用其极。 第187章 你也觉得不对了 “她竟然都知道了?”周穆良手握芮琳写给雪姬的信,呆愣地表情十分可怕,“不,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知道。如果她把这些都告诉给晓骁知道的话,我想我们的计划只能搁浅了,这样的女人不能留。” “她知道也无所谓呀,因为现在不管她说什么,晓骁都不信,她就算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办法,而且颜朗已经死了,尸体都没有了,想要翻案总得有证据。但是她怎么证明那一团灰烬不是颜朗呢?”芮琳耸了耸肩膀,“我现在倒是比较担心雪姬那边,那个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你让我对付一个难度不大,对付两个可有些难度了。” “那还不简单,反正信鸽在我们这儿,我们就随便写点东西,让雪姬不知道这里的真正情况。”周穆良话音未落,芮琳就否定了他的想法,“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秦国把西凉也当成了敌人,那么周公旦还会不开战吗?” “如果秦国也把西凉当成了敌人,那自然是要开战的。但是为什么秦国要把西凉当做敌人呢?苻坚又不傻,就算真的想趁机攻打西凉,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发难呀。”周穆良盼着秦国和西凉反目,这样西凉就会加入到燕国的阵营中,一口气灭了秦国,他趁机夺取皇位,羊舌梦想让周穆良在事成之后,封慕容垂做大将军。 做大将军就做大将军,如果慕容垂有更大的野心,到时候在处理也是可行的。 “你有办法?”周穆良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羊舌梦不是无端说这些话的,她这样说一定有她自己的目的和想法,她一定有办法让西凉和秦国的关系在很短的时间,一落千丈。 “秦王苻坚,冷静睿智,如果想在这个时候让他攻打西凉,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能。但是一旦得知晓骁可能有危险,他就会失去冷静变得异常疯狂,这个时候,就是我们最好的时机。”羊舌梦在皇宫小住过一段时间,更用晓骁的身份近距离地同苻坚接触过,她清楚的知道,一旦是晓骁的要求,哪怕在过分,苻坚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有的时候,她都在想,如果晓骁干脆一点喜欢上苻坚,她就不再继续使坏,毕竟她只是想要慕容垂罢了。 可是,她似乎永远没有办法离开慕容垂,二人就好像冥冥中有联系一般,她没有办法,只能一次次将这种联系拆散。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 “所以,我们只要在信中写晓骁在这边受到了不平的待遇,苻坚就会发兵过来,是不是?”周穆良急切地问到,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一般。羊舌梦微微摇了摇头,“雪姬和苻坚都是聪明人,你这样做,他们或许一时反应不过来,但是很容易就会想再让信鸽回来求证,这样就会露了马脚,至于办法,还是用我的。” “好。”周穆良点了点头,羊舌梦从来就比他更有办法,他反正只关心结果,这事情交给羊舌梦办,他也非常放心。羊舌梦很可靠,同时也非常危险。 等他实现了自己的目的,这颗棋子就是再舍不得,也要弃了。 “对了,有件东西,我很讨厌,你帮我灭了它,不然早晚会坏事情的。”羊舌梦冷然一笑,“雪姬的指猴,这次要不是我反应快,整个计划就毁了。” 它不能再留着了。周穆良点了点头,虽然他很不屑这种小动作,但是还是会去除掉那只指猴的。它的存在,真的很危险。 …………………… 芮琳坐在床上,桌子上放着晚上的晚饭,她实在没有吃饭的心情,刚才写信给雪姬,详述事情的经过,她才发现自己真的好幼稚,明明羊舌梦有很多的破绽,但是她还是到了最后的时候,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在明白之后,已经没有办法扳回一城了。 “你叫我过来到底要跟我说什么?”晓骁走进芮琳的房间,慕容垂跟在身后,他现在无论晓骁走到什么地方都会跟着她,明明就在隔壁,他都还要专程过来一趟。 “晓骁,羊舌梦真的恨危险,你如果信我的话,就离她远远的,当我求你,好不好?”大抵是因为药物的缘故,她现在声音沙哑的厉害。 “你放心,她说过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她现在心已经死了。”晓骁知道芮琳是关心自己,但是为什么她会对羊舌梦有这么深的成见呢? 芮琳微微摇头,明明已经吃了那么多的亏,为什么晓骁都还是这样没有提防之心呢? 她还真是单纯,或许这就是慕容垂和苻坚迷恋她的真正原因,只是单纯善良,往往会让坏人更好下手。 “好,希望是这样。”芮琳叹了口气,知道如果没有真正的证据,晓骁怕是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话,不就是证据吗?虽然现在一筹莫展,但是她总会有找到证据的时候。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就算是最完美的犯罪,也一样有办法证明它的存在。 指猴攀上了晓骁的手上,对芮琳砸砸了下嘴巴,芮琳点了点头,“小家伙说今天要陪你睡觉,你看许不许?” 指猴瞪大一双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晓骁。晓骁点了点头,她就特许了。雪姬养的这只猴子一定是公的,因为它从来就没有对慕容垂表示过友好。 “晓骁,我送你回去,我想麻烦芮琳一点事情。”慕容垂突然开口,芮琳和晓骁都是一怔,慕容垂到底要说什么,竟然是要刻意避开晓骁? “你们要说什么?”怀孕的女人都是多疑的,更何况芮琳还是一个非常漂亮而且非常有个性的大美人,她现在被毁了容,身形也因为怀孕有些走样,担心也是情理之中。 “我不过是想着芮琳是国师,让他帮忙给孩子算个命,顺便取个名字,你到底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慕容垂抬手,刮了晓骁的鼻子一下,晓骁哀怨地瞪了慕容垂一眼,“既然,只是这样的小事情,为什么要避开我呢?” “因为我之前给慕容将军说过,这事情如果当着孕妇的面,就不灵验了。”芮琳看懂了慕容垂刚才递过来的眼神,他一定有什么话要给自己说,而且还不能当着晓骁的面说。 这一定是大事情。 晓骁扁了扁嘴巴,真是的,她其实也非常想算命,可是以前雪姬不给自己算,现在芮琳又不当着自己的面算,真是可恶呀。慕容垂半推半就地将晓骁送回了房间,然后快步走回芮琳的房间,将门关上,确定外面没有人偷听,便连忙坐到了芮琳对面的椅子上,压低声音说到,“我觉得,羊舌梦有问题。” 芮琳连忙点头,终于找到知音了,她早就说羊舌梦有问题了,可是晓骁横竖都不相信她。不过现在慕容垂也发现了这件事情,这起码说明,她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了。也说明慕容垂到底要比晓骁聪明。“你觉得她哪点不对?” “我不知道具体的,但是就觉得她很奇怪。”慕容垂拿出之前的那枚玉佩,“这是慕容家的信物,每一块玉佩都是我亲自送给她们的,这上面刻着一个梦字,所以就是羊舌梦的东西。她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喜欢上了颜朗的话,为什么还要把这块玉佩藏在身上呢?而且那天她看向我的眼睛中分明和以前一样,是满满的喜欢,我不大相信,她会喜欢上旁人。” 慕容垂分析到,这就是他疑惑的地方。羊舌梦就是演技再好,可以骗过所有的人,但是没哟办法骗过自己的心和眼睛。可是,有些谎言,是说着说着,连我们自己都信了。 芮琳吐了口气,好,慕容垂的观察能力还真是强大,不过他能相信自己就是对的。于是将自己发现的事情和推断都言简意赅地告诉给了慕容垂知道。 “天,这竟然都是阴谋。”慕容垂感慨道,他以前一直以为羊舌梦没有什么心机,不过现在看来,都是他低估了她的能耐,羊舌梦的心机,厉害到不行了。 “可惜我当时不能说话,不能当面戳穿她这个阴谋。”芮琳轻轻叹了口气,“但是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了,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扳倒羊舌梦。” “未必什么证据都没有。”慕容垂突然打断了芮琳的话,“你之前说躺在棺材里的男尸不是颜朗,那么他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羊舌梦是周穆良的人,这件事情周穆良是不是参与了呢?而且他们的计划还没有结束,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还有机会。” 芮琳点头,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所以目前最为重要的事情,是知道那句尸体的来源。突然芮琳微微上扬了一下嘴角,“慕容垂,我有一个计划,这个计划成功率很高,但是不甚光明磊落,你敢不敢做?” 慕容垂点头,必要时的不折手段也是必须的。 第188章 有些,不对吧 秦国。 苻坚和雪姬还在下棋,这似乎是他们晚上唯一的消遣,不过这次心不在焉的人是雪姬,她盘算着芮琳已经好久没有送消息回来了,是事情已经搞定了呢,还是出现了很大的问题让她没有办法传递消息了呢? 突然,一只灰色的信鸽飞了进来,雪姬几步上前将信鸽捉了过来,取下了脚上的信封。苻坚也凑了上来,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好消息。”雪姬松了口气,“芮琳说晓骁有了身孕,慕容垂正在寸步不离的照顾,让我们放心。” 孩子吗?苻坚叹了口气,这还真是个好消息,虽然他觉得自己有些酸酸的不是滋味,但是只要晓骁幸福的话,他是不介意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来,雪姬你帮我算算,这孩子要叫什么名字才好,以后会不会大富大贵呢?” 雪姬翻了一个白眼,又不是他的孩子,那么上心做什么。于是继续坐了回去,让苻坚陪自己下棋。那一晚,雪姬就没有让过苻坚一步,直输得他片甲不留。 雪姬下棋一般都留有余地,只有在心绪不宁的时候,才会失控。可是为什么她现在竟然会心绪不宁呢?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晓骁叹了口气,坐在了门槛上,她真的好可怜,慕容垂和慕容恪出城考察去了,慕容垂不放心她,于是很干脆地禁了她的足,让她不能出这间屋子,可是这屋子好小,走了四步就已经到头了。他们这一走据说要一个星期,这才第一天她就发霉了,再这样耗下去,她一定会无聊死的。 她来西凉的时候尚是初春,现在已经到了盛夏,不过索性西凉地界幽谷环绕,绿荫遍地,所以并不觉得炙热难耐。可一想到自己来西凉这么久了,还一事无成晓骁就有些抑郁。周公旦说西凉要不要加入战争,他说了不算,要看周穆良的打算。晓骁当时就寒碜他,说一个皇上竟然要看王爷的脸色。 “慕容垂,我们今天来一较高下。”突然一个粗狂的声音响起起来,晓骁微微揉了揉眼睛,就看到一个男人穿着厚重的斗篷走了过来。西凉的夏天是很清爽,但是他也不用把自己的浑身上下都唔得严严实实的呀。 “慕容垂不在,他们出城巡视去了。”晓骁起身说到,来人步履轻盈,一看武功就非常不错,她估摸着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就老实交代了。 反正慕容垂是出城了,只是去什么地方,她都不知道。 慕容垂自然不敢告诉晓骁,如果一旦晓骁知道的话,肯定会偷偷地跟过来,索性直接不告诉自己的去处,这样晓骁就算想跟来也不知道方向,自然就只能乖乖呆在家中了。其实慕容垂是高估晓骁的能力了,因为即便是真给她说了,她也找不到路的。 “可足浑晓骁?”来人怔了怔,过了好久才叫出了晓骁的名字。 “你认识我?”晓骁扁了扁嘴巴,那就好不公平了,她都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凭什么可以叫出自己的名字呢?而且她的脸已经被毁了一般,现在带着半张的锡箔面具,他竟然还认得出来,不得不说,很好很强大。 “是我。公羊惊,你莫不是忘记了。”男人将斗篷取了下来,露出一张狰狞而恐怖的脸,晓骁往后退了一步,扯了扯嘴角,好,他果然是对的,没有人可以再看到了他的脸之后,还会忘记他的。他们当年也只见过一次,不过现在看来,依旧是印象深刻。 “原来是公羊将军,”晓骁扯了扯嘴角,“没有想到我们竟然又见面了,对了,你找慕容垂做什么?” “当然是比武呀,”公羊惊一拍胸脯,“当年昌平一战可是一点都不尽兴,他不但赢了单挑还赢了决战,现在想想都是生气,要不是我那个时候感染了风寒,岂容得他那般猖狂。” “就是就是,如果你不染了风寒,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晓骁知道公羊惊脾气一向不好,过去的事情已经盖棺定论,她又何必同他争论一些有的没有的,来让他不待见自己呢? 而且公羊惊是西凉最位高权重的将军,人在屋檐,她也没有必要去得罪这样一位有身份和地位的人呀。 “不,我估计就算我没有病,也不是慕容垂的对手。只是当时只战了一百回合不到,我觉得有些丢人,要知道三皇子当年可受了整整三百回合,而且不分胜负。” 晓骁点了点头,这事情她听芮琳说过了,当年的三皇子就是现在的皇上周公旦,只是为什么公羊惊不叫周公旦皇上,而还是叫他三皇子呢? 他作为西凉的第一重臣,莫不是对周公旦不满。 不过这次晓骁还真没有多想,公羊惊是周穆良的人,所以看不惯周公旦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只是这事情错综复杂,以至于之后晓骁花费了不少的时间才明白了各种的厉害关系。 “可是垂他们真的出城巡视了,说是要一个多月才回来,要不你下次再过来。”晓骁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也想看公羊惊和慕容垂比武的画面,想想就觉得那一定非常有趣,可是慕容垂不在,又知道公羊惊有找一切人比武的冲动,她再不下逐客令,等会上的人就是自己了。 “好,慕容垂不在,和你玩玩也是可以的。”果然,公羊惊就是一个疯狂的比武疯子,慕容垂不在,他也知道晓骁手上的功夫不弱,所以和她比比也好,反正没有人会说自己欺负弱智女流了。 “不好。”晓骁尴尬地笑了笑,她虽然用着别人燕国第一女将的身子,但是始终不是那个真正的可足浑晓骁,一直都没有怎么用功习武,而且现在还有了身孕,如果跟公羊惊比武动了胎气,让慕容垂知道,估计他又要暴走了。 这世界上远没有比让慕容垂暴走更让人提心吊胆的事情了。 “这有什么不好的,你放心,我们点到即止就好了。”公羊惊也不管晓骁同意还是不同意了,已经死死握住了晓骁的手腕,晓骁为难地看了看公羊惊,这事情真的是横竖不合适呀。可是公羊惊依旧死死地拽着她的手,不愿意放开。 “她有了身孕,这自然不好。”羊舌梦现在和晓骁住得很近,听到这边的动静就走了过来,“她现在有了身孕,如果和你比试动了胎气,怎么办?” 晓骁连忙点头,不得不说,她在这个时候出现,真的是来对了。 “身孕?”公羊惊一怔,从上到下看了晓骁一番,“该死,你怎么可以有身孕呢?你怎么有了身孕呢?说孩子到底是谁的,我一定要给他好看。” “孩子,当然是慕容垂的。”晓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知道公羊惊只是单纯的因为没有办法比试而觉得有些不甘心,但是他也不至于用那样愤然的语气,感觉上好像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公羊将军也不必太过不满,晓骁不能出战,我们倒可以玩玩。”羊舌梦走到晓骁的身旁,晓骁连连点头,“是呀,是呀,她可比我厉害多了。” 说起这事情,晓骁多少有些不满意,她不是燕国第一女将吗,怎么连羊舌梦都收拾不了呢?索性他们现在已经不是敌人了,否则她又要好好学习武功了。 “是吗?”公羊惊怀疑地看了羊舌梦一眼,如果羊舌梦真的会武功的话,也未免太瘦弱了。“算了,我不跟你比了,免得别人说我欺负弱女子。” 晓骁一脸黑线,他和她比,就不是欺负弱女子了吗? 羊舌梦将身上的皮鞭抽了出来,一鞭子打在公羊惊的身上,公羊惊后退了半步,才躲过皮鞭,顿时来了兴致,这女人说不定还真像晓骁说的,是个厉害的主。 “晓骁,你回屋去,等会误伤了你,我就真不好向慕容将军交代了,”羊舌梦开口,晓骁也只能悻悻回屋了,该死,都是这个可恶的孩子,竟然剥夺了自己看戏的权力。 不过,里屋也有窗户,她趴在窗户上看总是可以了。反正他们不过是比武,有人偷看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她只是想单纯的凑凑热闹,才不想顺道学习他们的武功。 公羊惊和羊舌梦在最开始的二十招棋逢对手,公羊惊怕伤了羊舌梦,所以每一招都留有情面,反观羊舌梦招招致命,只要公羊惊一个疏忽,那鞭子落在他的身上,他便连再次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狠。 公羊惊突然变主动为被动,在第七十二招的时候,握住了羊舌梦手中的皮鞭,瞪大眼睛看着羊舌梦,像他这样厉害的狠角色怎么可能甘心在晓骁身边做个丫鬟了,可是刚才羊舌梦就是这样介绍自己的。 “你到底是谁?”公羊惊压低声音问到。 “隔墙有耳,今晚大榕树下见。”羊舌梦轻轻一笑,这才是她要和公羊惊比试的根本原因,她只是想找个机会结实一下周穆良手下最强的将军。 公羊惊点头,他知道大榕树的秘密,所以羊舌梦也是周穆良的人了呢? 第189章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羊舌梦的目的不过是希望可以单独有个时间和公羊惊好生接触一下,周穆良明文规定过,不许他们探子间相互联系,更不要说私自见面了。不过羊舌梦清楚,周穆良不会永远和自己站在一条线上,他现在和自己一起,也不是信任自己,而是必须要借助她的力量,才能帮助他实现称王的目的。 她不会抱怨周穆良是小人,是因为她从来也只把周穆良当作了一个可以实现自己梦想的棋子。 所以她确定自己现在已经引起了公羊惊足够的重视,轻轻笑了笑,然后将手中的鞭子一收,“公羊将军承让了,公羊将军真是厉害。” 公羊惊不满意地看了羊舌梦一眼,该死的女人,不知道他还没有尽兴吗? “我们下次再较量。”羊舌梦已经把鞭子重新放回了腰上,晓骁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有些抱怨地看了羊舌梦一眼,别说公羊惊那个当事人不满意,她就一纯看戏的都觉得有些不尽兴。 “我说晓骁,你们就放过我。”羊舌梦微微耸了耸肩膀,“再比下去不出十招,我就会被打翻在地上,所以还是速速住手的好,不然你就看不到我了。” “好。”晓骁也只能点了点头,放过了羊舌梦,不过话说回来,怎么最近这几天都没有看到芮琳呢?她之前不也喜欢在自己的院子里逛逛的吗?这一连几天不见,她倒是有些奇怪了。“小梦,你帮我招呼公羊将军,我去去就回来。” 羊舌梦点头,公羊惊不需要她招呼,压低声音说到,“今晚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王爷,我只想单独和你谈谈。” “好。”公羊惊点头,“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要不我们再玩上一次,刚才都没有尽兴呢。” 公羊惊是武痴是疯子,羊舌梦懒得搭理他,走进了自己的屋中,公羊惊不好意思继续跟着进去,只能站在了门外,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出来,也只能悻悻离开了。 晓骁踱着步子走到了芮琳的房门口,将门推开,不过芮琳还躺在床上,瞪大双眼,也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做什么。 “芮琳,你怎么了?”晓骁有些奇怪,但见得芮琳突然坐了起来,一双眼睛满布血丝,看到晓骁之后,微微出了口气,“没事,没事,我不过是简单推算了一下。我天赋没有雪姬高,所以每次推算都会废上很大的力气。” “哦,原来是这样。”晓骁松了口气,刚才芮琳的模样可把自己吓坏了,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对了,你刚刚在推算什么呢?” “推算……”芮琳微微默了默,慕容垂临走的时候,让芮琳帮他算了好多的东西,事无巨细,他都想要知道。芮琳没有办法,只能把自己关起来,一连算了几日,以至如此憔悴,“他让我推算的事情有很多,其中有一件是关于这个孩子的。”她摸着晓骁的肚子,笑得很是温柔,“这是个男孩,而且会健健康康的出世,健健康康的长大,以后也是帝王将相的命。” “真的吗?”晓骁连忙握住芮琳的手,“你是认真的吗?你算得准吗?要不要等好久见雪姬,再帮忙算算呀。” 芮琳瞪了晓骁一眼,知道她是高兴过头了,但是也不用不信任她,她算命可没有算错过,不过让雪姬再算算也好,说不定,还有什么好消息可以算出来。 因为,慕容垂交代了很多的事情让她推算,她只算出了这一件好消息。 “好,我错了,我不让雪姬算还不行吗?”晓骁看到芮琳的脸色有些不好,连忙说道,虽然芮琳现在和雪姬和好了,但是两姐妹之间相互还在较劲。 “无所谓,她爱算就慢慢算。只是晓骁,我最近实在太累了,你就自己陪指猴玩。”芮琳说完这话又重新躺在了床上。晓骁点了点头,她是应该好好休息一番,可是把屋子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指猴的影子,平时它看到自己过来,不都是一路小跑着跳着跃上自己的手指吗?怎么今天倒是冷淡了不少呢? 也许是出去玩了,它野性也大。 …………………… 大榕树下。 依旧是傍晚阴森恐怖的榕树附近,羊舌梦踩着碎碎的落叶,走到了榕树的正下方,公羊惊环抱着一把剑如老僧入定一般站在树下,想是已经等了好长的时间。 “你来了。”羊舌梦尚未走近,公羊惊一下就睁开了眼睛,同时手中的剑也向羊舌梦砍了过去,羊舌梦往后躲了躲,“我今天是来给你说事情的,不是来给你比武的。” “好,你要跟我说什么事情。”公羊惊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失望,“你快点说完,如果说完还有时间我们再打一次。” 羊舌梦叹了口气,公羊惊是武夫,而且没有任何的心计,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周穆良要招募这样的人,而且还将他视为心腹。有很多的事情他只会告诉给公羊惊一个人知道,其他人,都没有办法知晓。 一如,他接下来的打算。 “我想知道周穆良下一步的打算,你可以告诉我吗?我知道你一定知道。”羊舌梦单刀直入知道公羊惊不会兜圈子,也讨厌别人跟他兜圈子。 “我知道。”公羊惊也非常干脆,“不过主上说过这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所以我即便知道,也不能说。而且,我们都是主上的人,应该知道是不能密谋见面的。” 羊舌梦翻了一个白眼,他还真是死脑筋,也不知道他在行兵布阵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一点都不知道要变通,这样可使会吃亏的。 “你就不能告诉我吗?我可以拿另外一个秘密跟你换,你想知道什么?”羊舌梦努力循循善诱。 “我不想知道什么,就想找个人好好比试一下,对了,你知道慕容垂在什么地方吗?我听说慕容恪跟他是一起的,如果可以同时和他们两个比武,那就太舒服了,虽然我可能打不赢。”公羊惊脸上竟然露出了憧憬的表情,不过他说得也非常务实,他的确不是慕容双星的对手。 “我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羊舌梦叹了口气,看来今晚算是白来了。她没有想到公羊惊这样油盐不进,她就是有再好的办法,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舒服他。 “其实,你可以告诉她的。”突然周穆良从一旁走了出来,羊舌梦暗叫了一声该死,刚才是她大意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主上,你不是谁都不能说的吗?”公羊惊恭敬地跟周穆良拜了拜,羊舌梦也只能对周穆良点了点头,知道他肯定对自己更不满意了。 周穆良的眼睛停留在羊舌梦的身上,这个女人果然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背着他,刺探情报和消息,还好公羊惊将这事情也告知了他,不然的话,他都不知道现在应该如何应付才好。 他之所以会把自己的计划告诉给公羊惊知道,是因为他知道他不但执行能力强,而且永远不会让旁人知道,对自己又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不像羊舌梦,一方面,他必须防着她,另一方面,他必须要利用她。 “我的下一步计划是,遵从羊舌梦的安排。”周穆良走到羊舌梦的身边,“你已经有了个非常好的计划让秦国和西凉开战,我又何苦白费功夫呢?倒不如坐享其成。” 羊舌梦微微摇了摇头,他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的,可是事实上,谁又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呢? “好了,公羊将军,你先回去。我晚些时候再过来找你。”公羊惊点头,退了下去。羊舌梦出了口气,他等会怕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说。 “我之前说的话,你都没有听到吗?我说过不让你们探子私下见面,你竟然把公羊惊给约了出来,要不是他告诉了我,我还被你蒙在鼓里。” “不要这么生气,反正我还不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探听到。”羊舌梦微微耸了耸肩膀,“对了,我吩咐你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呢?” “我做好了。明天他们就会发现。”周穆良的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微笑,只是有些阴险,“对了,你那边的事情又怎么样了,你真的有办法让秦国对西凉开战吗?” “嗯。”羊舌梦点头,“这事情你就放心。” 上次羊舌梦伪装成芮琳给雪姬写的那封信,他也看过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以为她会直接说晓骁在这边被欺负了,让苻坚帮忙,结果她只说了晓骁怀孕这一件事情。 要不是清楚羊舌梦的手段,周穆良一定会怀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但是既然是羊舌梦想出的方法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如何的道理呢? “那封信,只是一个导火索。”似乎看出了周穆良的不解,羊舌梦说到,“你等着,马上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190章 指猴之死 雪姬起身准备离开,突然听得一宫人进来通传,说是王丞相在殿外候着,有事情找她。雪姬怔了怔,自己已经不是国师了,王垂还有什么事情找自己呢?苻坚也是摇了摇头,如果是要说什么大事情的话,为什么不找他这个皇上说呢。 “王丞相说,是想帮孙子求个名字,想让雪妃帮忙算算。”那宫人见得苻坚和雪姬似乎都有些不解,便连忙解释到,这套说辞也是王垂教他的。说如果皇后和雪妃不同意就照这个说,她就一定会去了。 “原来是这样,那雪姬你去。”苻坚摆了摆手,不过他可不记得王垂最近新添了孙子,是他做君王的对臣子关心不够吗?雪姬点头,因为是要去算名字,所以把桌上的龟壳也拿走了。王垂已经在外殿候着雪姬了,见得她出来,于是连忙拉着她,到了附近一隐蔽处。 雪姬心中的疑惑更深,一则她都不知道王垂最近有添孙子,二则给孙子取名字需要到这种偏僻的地方吗?三则取名字这种事情不是叫给苻坚更为合适吗?一般功臣不都是可以要求皇上赐名的吗? “不知道王丞相家公子生辰八字可是什么时候?”虽然雪姬心有疑窦,但还是非常本分地问到,她不管王垂找自己是来做什么,既然他说是取名字,那么就好好取个名字。 “雪妃,你别和我开玩笑了。老臣哪有什么孙子。”王垂摇了摇头,她分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臣今天来是有要事要和你商量。” “要事?”雪姬皱了皱眉,“可是本宫现在只是妃子,怕是没有资格参与政事,如果丞相大人有要事要说,为什么不找皇上呢?” 隐隐,她已经猜到,应该是那件事情了。 哎。王垂叹了口气,他当然想直接跟皇上商量,可是他圣明的君主一旦遇到关于晓骁的问题,就变得异常烦躁、举棋不定,甚至还会做出很多错误的决定,他之前就说这个女人留不得,可是皇上听不进去,现在也只能背着他,除掉晓骁了。只是他的计划有些粗劣,这才想着找雪姬帮忙一起参详参详。 “如果这事情能找皇上,老臣当然找了。”王垂出了口气,“我相信雪妃已经听说,西凉那边出了些事情,燕国和西凉已经卯上了,但是还没有到交恶的程度,如果我们可以在中间加把火的话,让西凉对燕国开战,这样他们就成为了我们的盟友,燕国岂是我们两国的对手。” “这主意挺好的呀。可是为什么不能跟皇上说呢。”雪姬眼眸清亮地望着王垂,刚才的话只是一个引子,他等会要说的事情,才是重点。 “我打算,杀了可足浑瑾儿。”王垂压低声音说到,其实这是下策,上策是直接派刺客入宫杀了晓骁,中策是杀了慕容垂,然后都嫁祸到西凉的头上,这样就可以让两国交恶。只是王垂知道,如果要杀晓骁和慕容垂的话,雪姬都要阻拦,所以只能将目标换做了可足浑瑾儿,杀可足浑瑾儿,可要费劲多了,而且一旦杀了,可能激起的就是秦国和燕国之间关系彻底的破亡,严重的话,甚至不能共存。 “杀可足浑瑾儿?”雪姬扁了扁嘴巴,王垂还真会选人,杀了晓骁苻坚要伤心,杀了慕容垂晓骁要伤心,连带着苻坚也要伤心。所以就只能选瑾儿了,可是她是燕国的太后,太后被杀,这笔账一旦清算下来,两国之间的关系怕是永远不能修补,到时候可能是长达数年的征战。 对黎明百姓的伤害很大。 “本宫想请王丞相三思,如果让燕国知道是我们干的,那么秦国势必会年年交战,我们秦国虽然兵多,但是将领稀缺,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和燕国双星抗衡。” 王垂点了点头,于是雪姬否了这个意见。 雪姬不方便和王垂独处,于是起身离开,没有注意到王垂的眼中闪过一抹狠绝。 …………………… “芮琳,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指猴了,那孩子去什么地方了?”晓骁趴在桌子上,慕容垂禁了她的足,她没有办法只能不出门了,不是她这次学乖了,而是腹中有了孩子,而且芮琳还跟她说,是个很有出息的孩子,所以为了孩子她只能安分一些了。 “指猴呀。我也好几天没有看到它了。”晓骁不说还好,一说芮琳也发现那小家伙似乎消失了有段时间了。不过现在这时候正好是指猴交配的时令,那家伙不是耐不住寂寞,出去找其他的小猴子了。 “咦,信鸽。”晓骁看到一只灰黑色的信鸽飞进了芮琳的房间,芮琳微微皱了皱眉,这是雪姬的信鸽,但是为什么不是之前的那只呢。 之前那只也是灰黑色的,但是眼眸处有一块淡淡的斑点,是之前那只信鸽没有收到吗?她等不了,所以又放了一只过来吗?可是…… 可是雪姬的信鸽也可能倒不了吗?不是被人给劫了下来。 “让我看看,”晓骁已经将信鸽抓住了,将爪子上的信筒取了下来,里面干净得只有三个字,“慕容临。” “这是什么?”晓骁疑惑地望着芮琳,她之前无聊的时候翻过慕容家的家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名字。芮琳看着那三个字,愣了好久才说到,“这应该是雪姬帮你给孩子取的名字,和我算出来,刚好一样。” “是吗?”晓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真好,原来雪姬也知道这事情了。不说,我还有些想她了。” 宫人端上了一壶水,给晓骁和芮琳都满上了,芮琳先尝了一口,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水是从什么地方打来的,怎么这么难喝,还有股怪味。” 晓骁有了身子,不能喝茶,所以都是喝的井水,井水离这不远,就在外面的院子里。 宫人虽然觉得芮琳的问题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芮琳心中有些不安,走到井边,井里十分昏暗,什么都看不清。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晓骁也走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芮琳突然表情变得非常严肃,非常忧伤。 “你们把井里的水都提上来,这井里有东西。”芮琳说到,她刚刚闻到了一阵腐臭味,应该是什么东西死在里面了。 宫人点头,开始忙活了起来。晓骁走到芮琳身旁,“芮琳,你在担心什么,你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晓骁,你先回去。这里风大,冷了孩子可不好。”芮琳苍白地笑了笑,让宫人带着晓骁回了屋里。她怕,自己的担忧会变成现实。 “捞到了,是只小猴子。”宫人声音刚刚想起,芮琳就跌坐在了地上,脸苍白得没有半点的颜色。果然,她猜得没有错。 雪姬的指猴何其聪明,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接近水井这样危险的东西,而且即便是接近了,也不会失足落到井底,应该死有人故意为之。 可是,他的心要多狠,连一只小畜生都不放过吗? 指猴没有仇家,就算有,也是因为她而得罪的。她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个人,羊舌梦,她应该很恨指猴,如果不是指猴,说不定颜朗的身份就不会曝光,她没有办法才选择了金蝉脱壳的计划。 可是,她现在没有证据。而且宫人说羊舌梦已经三天没有出门了,一直在房间里拜佛。可是这样不能免除她的嫌疑,她难道不会假手于人吗? 只是,为什么要把指猴的尸体藏在晓骁院里的井里呢?这样不是非常容易被人发现吗?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怕被人发现,他本来就是打算给他们一个警告,告诉他们千万不要再乱来了。 可恶。 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芮琳回头的时候,发现羊舌梦竟然站在自己的身后,看到指猴的尸体,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怎么会这样,它竟然死了……” 芮琳小心用锦帕包裹指猴小小的身子,并没有搭理羊舌梦。将已经流出的眼泪给逼了回去,她会哭,但是不是当着羊舌梦的面。 她不想让这个恶毒的女人,看自己的笑话。 站起身来,用前所未有凶戾的眼睛瞪着羊舌梦,“这笔账,我记下了。” “你在说什么,我都没有听懂也。”羊舌梦无辜地看着芮琳,“你不要生气,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我这几天一直都在里屋,宫女们都可以作证的。而且,我不会和一只小猴子计较的。” 芮琳没有说话,只是冷然从羊舌梦的身边走过,留下一句话,“常走夜路终见鬼,不要以为我永远找不到你的弱点。” 羊舌梦耸肩,她知道常走夜路会见鬼,于是她就把自己变成了魔鬼。 【ps这一章是的。因为之前白菜不小心复制的时候,多复制了一章的内容,多扣了大家的钱钱,也只能这样补偿了。呜呜。】 第191章 第一条线索 “晓骁,你这次怎么愿意和我们出来了呢?”芮琳调笑地问到,其实早已经猜到晓骁没有办法忍受住寂寞,早晚都会违背她对慕容垂的承诺。晓骁耸了耸肩,指了指一旁陪同的周公旦,“有他在,我怕什么?” 周公旦虽然贵为皇上,但是同样是一等一的高手,足矣独当一面的人物。据说六年前曾经和慕容垂一战,力敌三百回合,在慕容垂众多对手中,当属一流。这些事情雪姬之前都给晓骁说过了,所以现在身边跟了一个这样的保镖,难道还不敢出门吗? 周公旦耸了耸肩膀,一般的小毛贼他还真不放在心上。带着芮琳和晓骁上了马车,一路朝城外驶去。晓骁有些好奇地问芮琳,他们这次是去什么地方呢? 芮琳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她们这次要去的地方,说不定会找到羊舌梦当初假扮颜朗的证据。事情的经过要从两日前说起。 两日前,大牢。 得到了周公旦的首肯,芮琳到了天牢,听着周围囚犯一口一个冤枉,她微微摇了摇头,他们其实很多人都只是错了一步,没有想到就再也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不过,可怜人有可恨处,他们也不值得她怜惜。 终于在一间牢房外面停留了下来,这间牢房就是梁欢生前住过的牢房了,因为是重罪入狱,所以一个房中的男人几乎都是死刑,现在看到芮琳走来,眼中都迸发出了浓烈的希望,希望芮琳可以放他们出来。芮琳招呼衙役带着所有的犯人去了一旁的密室,大约有七八人。 “这是皇上的通行令。”芮琳将一块令牌拿在手中,“如果你们可以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考虑将自由许给你们。”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话音刚落,人群就沸腾了起来。他们都是死刑犯,从来就没有想过有重见天日的时候,自由的滋味,早都忘记了。“小姐请问,但凡我们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芮琳点头,用眼睛扫过面前的七八个男人,“我想问,你们知道不知道,犯人之中,有人叫梁欢?” 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刚才那么雀跃了,气氛突然冷得厉害,没有人敢说一句话。芮琳扯了扯嘴角,这些人之前都是和梁欢住在同一间牢房,如果说不认识未免太过于蹊跷了。资料上又没有说梁欢是哑巴,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而且眼神闪烁,分明就是藏了秘密。他们都是要死的囚犯,把一切都看淡了,对于他们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自由,怎么竟然连自由都不要了吗? 芮琳已经知道,一定有人警告过他们了。让他们即便是知道,也不许说出去,单从这事情来看和周穆良的作风倒是挺像。当时没有办法做到尽善尽美,也会尽力想办法在事后进行补救。 只是对于这些死囚而言,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有什么东西在乎呢。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喜欢的人。罢了,就诈诈他们。 “我已经知道梁欢之前一直关在这间牢房,你们和他成日在一起,能不认识吗?”芮琳一边说,一边观察他们的脸色,果然见得其中的几人,脸色有微微变化。她轻轻扬了扬嘴角,她果然没有猜错,他们知道一些事情,却不敢说。“我也知道之前肯定有人来警告过你们,不过请你们放心,现在你们的妻儿亲戚已经都在我们的保护范围内了,不会有事情的。” 芮琳缓缓说道,语调平和,说得也很慢,仿佛再给他们时间思考一般。瞧得这之中有几人的眼神已经变了,其中一人更是试探性地问道,“小姐,在我们开口之前,需要知道你到底有没有骗我们。我想问你知道我家女儿有多大了吗,都有哪些特征呢?” 芮琳点头,还好他之前也在这方面做了不少的功夫,于是开口说道,“你家女儿叫悄悄,七岁了,特点是喜欢吃甜食,现在不每天给他一根冰糖葫芦就根本没有办法让她安静入睡的。” “是呀是呀。”那人连连点头,其他人见状也开始询问起家人的情况了,芮琳一边回答一边观察他们的表情,虽然她是骗他们的,但是很明显,他们都没有识破,并且对此深信不疑。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关于梁欢的事情。”芮琳轻轻对众人一笑。男人们点了点头,梁欢在狱中呆了三年多,家中的事情他们早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们说梁欢家就在城东三里地,家中还有一个十七岁的妹妹,梁欢是为了自己的妹妹杀人。他妹妹被当地的一个财主的儿子看上了,妹妹死活不愿意,但还是被夺走了第一次,梁欢后同那人争执,一个不注意,就夺了那人的性命。在几日前的一个晚上,有一个男人将梁欢带走了,然后就再也没有会来。直到三天后他们才知道梁欢已经死了,那个男人在一次来到监狱,以他们最在乎的人性命为要挟,让他们守口如瓶、三缄其口。 最后,她要到了梁欢妹妹的地址,将这事情给周公旦说了,周公旦说最近没有什么大事情,就想着跟着他一起调查,没有想到晓骁竟然半路上跑出来凑热闹。 所以一行三人才是到了城东,找到了纸条上说的那个地址。 “这地方竟然还有人住?”周公旦扯了扯嘴角,“我如果是周穆良的话,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既然和梁欢同一间牢狱的人他都没有放过,怎么可能放过梁欢的妹妹呢?要知道,她怕比他们更要关键。” “但是,据他们描述,那个男人并不是周穆良,而是公羊惊。你也知道公羊将军长相有些特别,所以绝对不可能认错。” “那又如何?公羊将军也是周穆良的人。“周公旦叹了口气,现在朝中分为两派,当权派支持周公旦,且多是一些朝中文臣。另一派支持周穆良,多是手握重兵的将军。不过两派人倒是有一个很不错的共识,就是一旦出现外来入侵者,一定会同意团结在第一时间将敌人赶走。 “我是说公羊大人行事光明磊落,一般不会做出这种下三流的事情来。所以说不定,梁欢的妹妹尚且安好,我们也可以从中问出一些线索。” “你们在说什么?”晓骁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断他们二人的说话,可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办法听懂,他们要讨论她不反对,但是在此之前,是不是要来个人帮他把事情给说清楚呢? “我们再找一个犯人的家属,要问她一些问题。”芮琳想着这事情暂时还不能让晓骁知道,她现在对羊舌梦又没有了戒心,如果让羊舌梦知道他们已经查到了这些线索,一定会来毁灭证据,到时候就完了。 “哦,这个犯人很重要?”晓骁有些抑郁,感情她芮琳和周公旦出动,就为了找一个犯人的家属,他们会不会杀鸡用了牛刀呢?这种事情打发一个下人来就是了。 “你们在我家门口做什么?”突然有一个二十不到的少女走了过来,迈着款款的莲步,对几人点了点头。 “你是梁欢的妹妹?”芮琳问道,女子微微点头,承认了自己梁欢妹妹的身份。只是有些奇怪地看着几人,“可是家兄现在还在牢中,你们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芮琳将自己推理出来的线索都告诉给了女子知道,说有人为了偷龙转凤盗用了梁欢的尸体上演了一出金蝉脱壳,但是并没有提及到颜朗的名字,她怕晓骁突然冲进来,把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吓坏。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女子眼中隐隐含着泪,“我哥哥已经这么可怜了,为什么还有人要害他呢?我还说如果他在狱中表现好的话,说不定我们还有团聚的一天。” 芮琳和晓骁安慰了女子一翻,然后芮琳问了一些关于梁欢的习惯,并且跟周公旦说这个地方早晚都会不安全,让他给她找个新的去处。 周公旦点头,毕竟这是他们现在手上唯一的一条线索,可不能断了。 晓骁扁着嘴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芮琳走到晓骁的身边,“怎么,你在想什么问题吗?” 晓骁摇了摇头,她刚刚似乎是有觉察到什么不对,但是具体而言是什么,她还说不上来,扁了扁嘴巴,等理出头绪再对芮琳说。 三人上了马车,往前走了一小段。突然周公旦和晓骁的脸色,都是一变。 习武之人身上都有一股气,晓骁和周公旦都是习武之人,可以明显感觉到有一股杀气,向他们席卷而来。 “糟了。”芮琳出了口气,她武功不好,但是耳朵不错,分明已经听到了尘土飞扬,大部队临近的声音了。周公旦猛拍大腿,他之前只想着要行动保密,没有想到竟然忘记了安全。也不知道这群人的战斗力到底有多少,目的又是什么。 第192章 生死一线 “他们来了。”周公旦微微出了口气,他已经闻到了一阵浓厚而炙热的杀气,来人多是周穆良的人,预估绝顶高手大约有十人,一般的普通高手还有三十人,其余一些虾米加在一起,竟然有一百余人。 “怎么办?”晓骁和芮琳都有些慌张,来人那么多,而且来得这样快,分明就是有备而来。周公旦出了口气,十分认真地看着晓骁和芮琳,“我留下,你们回皇城搬救兵。” 如果是周穆良的人,一定会尽数留下来,因为他的目的从来只有自己,只要他死了,那么大宝之位,非周穆良莫属。所以放走两个女人,对他并没有任何的影响。而且晓骁是慕容垂的女人,芮琳是雪姬的妹妹,他新皇登基,犯不着马上就得罪秦国和燕国。 “不行,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如果今天不是我要你来帮忙查这事情的话,就不会被他们知道。”芮琳摇头,知道可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还是不愿意让周公旦一人面对血雨腥风。 “就是,我们这样走了,也未免太没有义气了。”晓骁将护身用的皮鞭抽了出来,非常豪爽地说到,“周公旦,你给我说实话,你最多可以搞定多少人,我和芮琳解决剩下的。” 芮琳点头,但是知道自己只是三脚猫的功夫,能够自保尚且不错,怎么还有办法解决别人呢。 “他们有近百号人。我只能保证拖住那十个绝顶高手,至于剩下的人,我没有把握了。”周公旦将敌我情况分析了一番,“可是,我刚刚有看,他们似乎弓箭并没有准备很多,所以……”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硬闯?”晓骁瞪大眼睛,但见得周公旦点了点头,如果下车的话,只有死路一条,如果驾着马车硬闯的话,说不定还有一丝机会。 “好,怎么闯?”芮琳十分严肃地问道,她和晓骁都算是见过大世面,虽然惊慌,但不至于惊慌失措。 “掉转马车,趁他们现在还没有准备,冲出去!”周公旦眼眸若剑,一字一顿地道。晓骁吞咽了口水一下,这个计划,还真是大胆呀。 还来不及商量一句,周公旦已经几步走出了马车,握住了马的缰绳,深深吸了口气,但听得一声“驾”,马车立刻掉转了个方向,然后飞速朝着反方向奔跑了起来。 “你们抓紧了!”周公旦握着缰绳,不断催促马匹加速,终于离那群刺客越来越近了。 果然是周穆良的人,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周公旦还是认出了那套装备,那一群黑衣人都骑着黑色千里马,脚踏高梆靴子,手中握着一柄长枪,腰间系有短刀。这身打扮是周穆良精锐死士千城卫的打扮,他们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而且,周穆良已经不甘心躲在暗处坐享其成了,他现在正在慢慢将自己的势力从暗处转向明处,他已经不在乎是否会背上弑兄的罪名了,他现在只想杀了周公旦,拥立自己为皇上。 他等不及了? 千城卫没有想到周公旦竟然会将马车突然掉转方向,一时也是不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公旦的马车和他们的纵队只有一剑之隔。 “杀!”一声令下,黑影们都向这边奔袭了过来,周公旦一边继续飞速驾车,一边左右躲闪,躲过他们一轮又一轮的进攻。晓骁和芮琳都趴在马车中间的过道上,不让自己被流矢伤到。 生死胜负成败,都在此一举了。 突然听到一声长嘶,在混战之中,马匹受了惊吓,竟然是口吐白沫倒了下去,周公旦没有办法,只能立马斩断它的缰绳,然后将原来的双乘马车变作了单骑马车。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转瞬之间,马车已经突破了重重进攻和包围,绝尘而去。只是失了方向,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驭。”周公旦将疯狂的马车停了下来,劫后余生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你们没事?”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小心地将自己手臂上的箭羽拔了出来,可到底还是没有忍住,低低叫了一声。 “我没事,”芮琳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狼狈,“只是晓骁的情况有些不好,似乎动了胎气,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已经不能再奔波了。” “我知道了。我看这附近竟然有个山洞,要不然我们到里面去避避。”周公旦查看了一下地形,发现了一处山洞。晓骁需要休息,他也需要花时间把头绪理出来,有必要休整一段时间。 芮琳将车帘拉开,晓骁苍白着脸坐在地上,表情甚是痛苦。芮琳也没有好到什么地方去,想是刚才过于颠簸,衣服被弄破了好几处,手上和脸上都有些瘀伤。 “晓骁,我抱你下车。”周公旦轻轻咬了咬唇,就准备将晓骁抱起,芮琳却出言阻止,“皇上,你手受伤了,还在往外流血,而且看伤口应该有毒,而且很深。还是让我扶着她下马车。” “一点小伤没有关系的。”周公旦微微皱了皱眉,晓骁和芮琳的情况都不是太好,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在这个时候更应该拿出做男人的担当来。“芮琳,你先到山洞等我们。” “不。”晓骁艰难地出声,再一次打掉了周公旦的手,“还是让芮琳来。皇上,我已为人妻,男女授受不亲,瓜田李下,以后如何解释得清。” 芮琳微微扬了扬嘴角,知道晓骁拒绝周公旦才不是因为这些礼教的束缚,而是因为真的心疼周公旦的手臂。如果在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还要负重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说不定,那只手就废了,她们怎么可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呢? “可是……”周公旦想让晓骁不要在乎那些礼节,可是礼数是身为女子的立身之本,怎么可以不在乎呢?芮琳见状,继续说到,“还是请皇上先过去打探一下那个山洞是否安全,有没有什么猛兽,我和晓骁等会就过来。” 他们一再坚持,周公旦也只能勉为其难地顺着她们的意愿,在山洞附近打探了一番,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现。应该就只是一个天然形成或被猛兽废弃了的山洞。 周公旦将里面拾掇拾掇了下,就见得芮琳扶着晓骁走了进来,晓骁脸色似乎要比刚才好了一点,刚才在马车上疯狂奔驰的额一路,让她害喜得更加厉害了。 “孩子没有事情?”晓骁担心地看着正在给自己把脉的芮琳,芮琳摇了摇头,“孩子没有大碍,你就放心。我和雪姬都给你算过了。我们可以用信誉保证,这个孩子一定可以健健康康地生下来,然后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嗯。”晓骁点了点头,抬手抚摸上自己已经有些明显的小腹,幻想着孩子未来到底会是怎样的模样。芮琳走到周公旦的身边,拉过他的手臂查看了一番。 “这有毒。”芮琳出了口气,“可是我们没有解药,而且这伤口也必须要尽快处理。” 周公旦微微扬了扬唇,“马车上还有酒和一件干净的衣服,你帮我拿过来。”芮琳点头,虽然不知道周公旦的打算,但是还是按照周公旦的话做了。 周公旦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然后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打开酒壶,因为习惯了右手的缘故,拨弄了好久才将酒壶打开,咬牙将酒浇在了自己的伤口上。 “嘶。”又是一声忍不住的怒嚎,晓骁和芮琳都不忍地将头偏向了一旁,他倒真什么都不怕,就这样干脆地将烈酒浇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也不知道疼吗? 周公旦用烈酒将伤口清洗了一遍,现在身边没有药,也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了。又咬牙用左手笨拙地想要把伤口包扎上,芮琳蹲下身子帮忙,一会儿就包扎好了。 “把这个披上,你的衣服都破了。”周公旦抬手将刚刚芮琳拿过来的干净衣服递给她,虽然是男装,但是总比没有的强。芮琳说了声谢谢,披着衣服就在晓骁的身边坐下。“皇上,你知道他们的来历吗?” 周公旦点头,“周穆良终于想要我的性命了。”他一边说一边轻轻笑了笑,明明是自己的兄弟,却无时不刻地想要自己的性命。连自己的兄弟都要防备,帝王家的悲哀,果然不是一般人家可以体会的。 “他是想灭口,还是想篡位?”芮琳一语惊醒,“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应该只知道我今天要过来,你和晓骁都是临时起义,想要过来。但是他们分明是有准备的,所以我觉得,他们可以最开始只是打算要我的性命,灭口,不让那件事情曝光。但是看到你也在,所以就临时起了杀心,想要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是有这个可能。”周公旦觉得芮琳的分析非常有道理,“那么我们暂时也不能回皇城了,起码在确定皇城没有埋伏之前。” 芮琳和晓骁都点了点头,麻烦没有结束,只是刚刚开始。 第193章 你终于发现了 入夜,山洞阴风阵阵,冷得厉害,晓骁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觉得有些阴冷,虽然燃起了火把,但是根本没有办法抵御这冬日的严寒。周公旦和芮琳都已经熟睡了,她却是睡不着,觉得心中泛堵得难受。仿若故地重游一般,似乎想起了那晚,也是在小小的山洞里,苻坚为了不冷到她,用自己的后背堵住了呼啸而入的冷风。 即便那时他伤重得厉害,半只脚都踏进了森罗殿。晓骁闭上眼睛,有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流出,她竟然会认识那样的笨蛋,也只能负了那样的笨蛋。记得苻坚问过她一个问题,如果他先遇上了她,她会爱上他吗?轻轻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就好像这个世界上远没有如果。 晓骁起身,走到了山洞口。呼呼的冷风灌了进来,她光是站在门口就觉得冷得不行,如果真的用自己的后背堵住呼啸的寒风,还不会像刀剐一样疼痛。 她一直都知道苻坚的良苦用心,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应这份良苦用心。也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她才想着到西凉来,看能不能帮到苻坚。可是她实在太弱了,连照顾自己的能力都没有,还谈何帮助他呢? 似乎听到什么动静,芮琳和周公旦也睁开了眼睛,芮琳有些疑惑地看了晓骁一眼,她站在山洞口做什么,如果受凉了的话,估计慕容垂一定不会放过她。要知道他之前走的时候,可是再三叮嘱,让她一定要照顾好晓骁的。 “晓骁,你不睡觉吗?”芮琳走到了晓骁的身边,将她带了过来,“先休息一晚上,明天我们还要想很重要的事情。” “芮琳,你之前和周公旦在说什么偷龙转凤金蝉脱壳的计划,到底是怎么样的呢?”晓骁突然偏着头问到,芮琳有些奇怪,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她说他怀疑颜朗根本就没有死,那句尸体是梁欢的,因为无论从时间还是从身形,都和梁欢有很相近的地方。而且今天他们还遇上了刺客,想要杀人灭口,所以几乎可以确定。 芮琳将自己的分析说完,本来以为晓骁会推翻自己的理论,没有想到晓骁却是点了点头,她竟然相信了? 她终于脑袋开窍了吗? 晓骁看到周公旦和芮琳的表情都有些奇怪,于是解释到,“我们刚才不是见了梁欢的妹妹吗?我记得她有说梁欢是左撇子,而颜朗不是。那具尸体我摸过他的手,当时是在右手上有非常厚的茧,分明是个常使用右手的人。” 芮琳不可置信地看着晓骁,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如此细心了,连这样的细节都记得住。晓骁觉得二人的表情还是有些奇怪,于是试探性地问到,“莫不是我说错了?” “没有,你绝对没有说错。”周公旦率先反应过来,以晓骁的智商可以把这事情想通,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芮琳还推测,其实颜朗一直都是羊舌梦假扮的,要不然为什么颜朗死后,羊舌梦就马上出现了呢?” “不是。”晓骁扁了扁嘴巴,“颜朗不是一直呆在你的后宫吗?羊舌梦是最近才过来的,如果他们两个根本就是一个人的话,这在时间上说不通。” “其实,说得通的。”芮琳插嘴道,“羊舌梦到了西凉就把真正的颜朗杀了,然后取而代之。所以你看到的颜朗,其实都是羊舌梦假扮的。” “你有证据吗?”晓骁还是觉得这一切有些匪夷所思,想着如果芮琳可以拿出切实的证据,她就勉为其难地相信她的说辞。芮琳摇头,这一切不过都是她的推测,根本就没有切实的证据。 “芮琳,我知道你对羊舌梦多少有些成见,但是我们不能一直用老眼光看人。”听到晓骁这套说辞,芮琳微微叹了口气,得,她刚才又白说了。她为什么就是不能防着一下羊舌梦呢? “当然,我也会小心提防着羊舌梦的,虽然我觉得她已经弃恶从善了,但是你们既然不相信她的话,我也只能小心提防着他了。”晓骁吐了吐舌头,似乎有些不情愿。芮琳也知道晓骁的性子,能够做到对她设防已经很不容易了。 所以很多事情还是不能强求的。 ………… “你又一次擅自行动了。”周穆良靠在大树下,冷冷地看着羊舌梦,是他没有说清楚呢?还是她实在太大胆了呢?竟然一次又一次地违背自己的意愿。“我知道你很想置晓骁于死地,但是能不能每次都不通知我,就自己行动了呢?” “你难道不想趁机杀了周公旦吗?”芮琳抽了抽嘴角,周穆良所布置的一切,就是为了夺得皇位,这次明明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只差一点,就可以成功了。虽然有些打草惊蛇,但是她相信下一次一定可以成功。 “我想,但是用这样的方法,你有考虑过以后的史官会如何写我吗?”周穆良走近,几乎和羊舌梦已经没有了半点的距离。羊舌梦冷冽一笑,“自古成大事者不折手段,如果总是畏首畏尾的话,又怎么可能成功呢?” “可是,你还是失败了。”周穆良吐了口气,好,他可以不在乎史官的口诛笔伐,但是却非常关注结果。 “下一次,我会成功的。”羊舌梦说得十分确定,却不想周穆良突然一步上前,将她压倒在了树下。 “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下一次的。”。 “你要做什么?”平静的语气,听不出半点的恐慌。 周穆良是危险的苍狼,她羊舌梦难道就是好欺负的吗?而且她知道,周穆良清楚自己的危险,所以永远不可能对自己起了那样的心思。 他们只是非常单纯地相互利用的关系,若是感情太过的话,只会给他们彼此都造成很大的负担。 “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周穆良将手放在她的双肩上,嘴唇上扬得厉害,“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让你记住你这次的失败。” “对了,你是怎么使唤动我的那群死士的。”周穆良恢复了平素一本正经的模样,要知道那群死士从来都只听自己的命令,就算知道羊舌梦是他的心腹,在没有得到密令之前应该是没有办法使唤得了的呀。 可是,羊舌梦偏偏就做到了。 “美人计。”羊舌梦轻轻一笑,“你的死士有多久没有见过女人了?而且还是我这样一等一的女人,所以……” “你竟然连自己都卖,女人呀,你也未免太狠毒了些。”周穆良走近,将身子又一次压到了羊舌梦的身上,“只是,为什么你从来不对我用美人计呢?” “因为,你不值得。”羊舌梦往后退了半步,显然是对刚才周穆良的动作还有些心悸。“而且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们的目的一致,我做什么要讨好你呢。” “你确定外面的目的会永远一致吗?”周穆良脸上的笑意更深。他知道羊舌梦所做的一切有很多都是为了慕容垂,在借助燕国的力量成为西凉皇之后,他注定要在那个时候消灭慕容垂。 过河拆桥的事情,他最喜欢了,而且他不可能把那么危险的定时炸弹留在自己的身边。 第194章 这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晓骁一行休整了一夜,虽然精神还是有些不大好,但是也不敢再休息了。呆在这山洞中始终不是办法,万一昨天那群黑影寻了来,那就真的完蛋了。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回皇城搬救兵,可是皇城中除了近卫兵是周公旦的人,剩下的都是周穆良的人了。 要找人去通知近卫兵统领秦越,但是要找谁去呢?而且近卫兵深在皇宫之中,一般人根本就没有办法见到,而且即便见到了也没有办法可以将他们使唤得了。周公旦去是一定不合适的,就怕还没有见到秦越就被人暗算了。 晓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皇上,这事情大可以交给我去做。不就是带个话吗?你放心我搞的定了。” “你认识路?”芮琳不愧对晓骁非常了解,只简单干净的一句话,就直击晓骁的死穴。晓骁扯了扯嘴角,“那个我不知道,还可以问路。芮琳,你认识路吗?” 芮琳摇头,鬼知道昨日周公旦率着马车一路乱撞是到了什么地方。晓骁倒是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你也找不到路,你就不能嫌弃我了。你就留下照顾周公旦,我先走了,我会尽快叫人来的。” “喂,”见得晓骁真要走,芮琳连忙起身准备拦住她,却被周公旦拦了下来,“晓骁不管去什么地方,都没有留下来陪着我危险。周穆良的目标只是我一人,如果可以,你也走。” 他倒不是放弃抵抗了,只是实在不想因为自己,让两个女人赔了性命。女人是天生的弱者,他应该要保护他们。尤其是晓骁,现在还有看了身孕,如果让慕容垂知道他没有好好照顾晓骁的话,估计他应该会发狂。 “我还是留下。”芮琳明白周公旦的意思,但是如果周公旦出了个万一,让周穆良做了西凉的君皇,那么可能秦国面临的危机将会更大。 所以,她要保护周公旦。 周公旦叹了口气,知道芮琳一旦决定的事情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也只能叹了口气,“好,你就留下来,不过我们现在呆在这山洞里好生无趣,说说话。” 芮琳点头,结果她和周公旦足足说了几个时辰,话题都只有一个,围绕着雪姬小时候的各种事情展开。芮琳真心觉得,她刚才真应该走的。 ………… 话分两头,晓骁已经下了山,并且面临人生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选择,在她的面前有两条路,且她都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只是现在都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有没有可以站出来告诉她,到底哪一条路才是通向皇城的呢? 她是打算问人,可是这周围连个鬼都没有。不过真有鬼的话,也不是拿它来问路的,是拿来逃跑的。 只能使出传说中的杀手锏了,她指到哪条路就选哪条路。在心中微微默念,终于选中了其中的一条。 突然,有双大手猛地拍打了她的肩膀一下。晓骁回头,就看到一张其丑无比的脸,虽然她左脸是被毁容了,但是眼前这张脸,绝对是毁容当整容用了。而且,还是一张好熟悉的丑脸。 公羊惊! “呵呵,呵呵呵……”晓骁只能干笑两声,“将军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公羊惊对晓骁点了点头,似乎在思考这样的问题应该不应该同晓骁说,突然意识到她出现在这个地方也很奇怪,“我在皇城附近巡视,保证这一带的安全。慕容夫人怎么又会在这里出现呢?” “保护皇城安全?”一听就知道是说辞,保护皇城安全是责任重大,但是责任再重大,也轮不到让公羊惊亲自上阵呀。 “你这是不相信我刚才的话?”公羊惊靠近晓骁,弓着身子问到,晓骁微微摇了摇头,她信,这事情只要他说,她无论如何都会相信的。 因为如果不信,说不定他会用武力解决这个问题。 “好,你既然相信我,我就送你回皇城,这附近一带很不太平,有很多猛兽什么的,慕容夫人还是回皇宫呆着好。” 晓骁点头,才不管公羊惊到底是居于什么用意,他能送自己回皇宫就好了,也省得她找不到路麻烦了。 公羊惊和晓骁同坐一辆马车,不过他只是抱着怀中的剑不说话,像是一座雕像一般,让气氛非常非常尴尬。晓骁叹了口气,微微扯了扯嘴角,她倒是想和公羊惊说会话,只是实在不知道应该同他说些什么才好。 但是一直不说话,这日子可是非常不好过的。 终于还是公羊惊打破了气氛的尴尬,“慕容夫人是有身子了?” 啊?晓骁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怎么突然关注到这个问题上了呢?不过大抵是母性,一说到孩子,她就有说不完的话,“是呀是呀,我听芮琳说是个男孩子,而且她还顺道算了,说他以后的命很好。” 虽然算命的多是神棍,不一定算得准。但是晓骁相信芮琳绝对不会算错,她又不是神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公羊惊突然表情一变,虽然他面部表情有些抽搐,但是貌似是在笑。 但是,他也笑得太难看了些。简直和哭没有什么两样了。 “先生,这有什么好的呢?”晓骁试探性地问道。公羊惊说自己的妻子正好也怀孕了,找人看过之后说是个女娃,想着既然晓骁怀中的是个男孩子的话,干脆就定了娃娃亲,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晓骁扯了扯嘴角,不要。公羊惊的女儿,都说女儿像爸爸,如果公羊惊的女儿也像她父亲的话,那绝对是一朵奇葩。她坑谁也不能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给坑了呀,只能换了一个话题,“我都不知道公羊将军是什么时候成亲的,算来没有凑上热闹,还真是可惜。” 公羊惊摆了摆手,似乎并不觉得这事情有可惜的地方,“我当时还不是没有机会参加你你和慕容垂的婚礼,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了。我们还是继续刚才的那个话题,我们两家就定为娃娃亲,你准备彩礼,我准备嫁妆。” 晓骁扁了扁嘴巴,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转移话题的能力,可是公羊惊能不能不要在继续这个话题了。 突然,灵光一现,这种时候,也只能把慕容垂拉出来做挡箭牌了。“公羊将军,不是我不愿意,而是这事情我没有办法做主。您还是等到我家男人回来,再跟他亲自说这件事情。” 到时候,她一定要跟慕容垂说,为了自己孩子的将来,千万不要答应那门亲事。公羊惊点了点头,这事情还真的让慕容垂定大主意。 聊完了孩子,二人又找不到话说了。索性已经到了皇城,有公羊惊带路,自然没有人敢阻拦他们入宫。晓骁再一次觉得遇上公羊惊真是太好了。如果此时是她一个人进宫的话,诡计要被拦下来,然后寻问很长时间说不定都不会放自己进去。 既然送到了皇城,公羊惊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连个再见都没有说就干脆的离开了。晓骁扁了扁嘴巴,思考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才好。她是要去找秦越了,可是能不能出来一个活人,告诉她秦越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周公旦出事的事情一定要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她绝对不能大张旗鼓地随便拉个人来问秦越在什么地方,到时候如果被反问为什么要找秦越,她一向嘴笨,就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不过秦越既然是近卫兵的统帅,那么一定是侍卫打扮,而且身上穿的衣服,还必须和那些一般的侍卫有区别。晓骁这样一琢磨,果然在一队侍卫中,发现了其中一人穿得很不一样。 虽然还是那身侍卫服,但是他的衣服明显做工好了不少。晓骁连忙奔了过去,他非常有可能就是秦越。 可是,她失望了,来人不是秦越。是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王猛,想着当年在战场上,王猛一招就把自己擒住,然后带到了公羊惊的营帐里。她觉得这就是可足浑晓骁一生的败笔。 因为事后慕容垂不止一次地表示,王猛以前根本就打不过她,而且质疑她的武功为什么退步了那么多。 关于这个问题,慕容恪是知道,但是晓骁不知道应该如何向慕容垂开口。他是喜欢以前的晓骁多一点呢?还是喜欢自己多一点呢? 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竟然不想回去了。 “可足浑将军?”王猛显然认出了晓骁,只是对她出现在这个地方有些感到疑惑,“您是什么时候到的西凉,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呢?” “我到西凉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晓骁扁了扁嘴巴,只是她被慕容垂看得死死的,连院子都不能出,所以王猛没有见过自己,倒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不可能。我负责的近卫兵一直在宫中巡逻,你既然已经在宫中小住了一段时间,我怎么不知道呢?”王猛有些奇怪,却没有注意到晓骁眼中闪过一抹晶亮。 是吗?他是近卫兵的?这可真是太好了。“那你一定认识秦越是不是?” ………………………… 第195章 秦越其人 “那你一定认识秦越。”晓骁十分激动地问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王猛认识秦越的话,那么就太好了,她也省得在费时间去找他了。 “可足浑将军为什么要秦将军呢?”王猛有些奇怪地问到。秦越虽然是近卫兵的统帅,但是整个近卫兵只听周公旦一人的差遣,一直都是一只非常神秘的部队,晓骁找他做什么。 晓骁耸肩,想起上一次见王猛的时候他是公羊惊的前锋,公羊惊是周穆良的人,周穆良和周公旦可是死对头,所以根据这个道理推算,这事情还真不能让王猛知道。于是连忙打了个哈哈,“呵呵,这是一个秘密,秘密可以让女人更有魅力,你就不要问了。” 王猛听得晓骁这样说,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是没有反驳,带着晓骁穿过御花园、穿过前庭,最后在假山旁停了下来,然后敲了地下的石板几下。晓骁看得都要哭了,我的乖乖,幸好她找到了王猛,要不然这一路蜿蜒曲折的,她定然是要迷路的。她知道秦越是一股非常重要的力量,但是周公旦也不用将他藏得那么深。 不得不说,她开始好奇,这秦越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神秘。陡见得地道开出了一条道,一个男人站在狭小的黑暗空间中,也看不清楚具体的长相。秦越看了晓骁一眼,似乎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开口对身旁的王猛说道,“让她下来。” 王猛点头,一把就将晓骁推了下去,密道里的空间不大,被王猛这样一推,晓骁就倒在了秦越的怀中,闻着他身上独具的男人气息,晓骁往后退了退,勉强站住了身子。大抵是秦越过于神秘的原因,晓骁也觉得他是危险得厉害。 “你是可足浑将军?”地道虽然阴暗,但是秦越还是辨认了出来。晓骁点了点头,正在心里盘算着家伙是不是长了一双狼的眼睛,要不然也不至于在黑暗中都可以认出自己。要知道她现在可连对方的高矮胖瘦都不知道。 “可足浑将军过来找我,有事情吗?”秦越将手反背在身后,他自然没有狼一样的眼睛,只是习惯了黑暗,而且刚才王猛打开地道的时候,他虽然躲在暗处,但是也看清楚了她的长相。 可足浑晓骁,曾经是燕国的第一女将,要说不认识,可是不对的。而且收集各种情报也是他分内的工作。 “有事。”晓骁说到,将周公旦的情况大致给秦越说了一番,她不知道秦越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秦越可以不可以信任,但是周公旦说要相信秦越,她没有办法也只能相信他了。“皇上遇到了危险,希望你可以去救他。” 秦越点了点头,倒不是合计救不救周公旦,只是合计晓骁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晓骁叹了口气,她之前是想让周公旦给自己一个信物证明的,可是该死的周公旦是微服私巡,竟然连证明身份的东西都忘了带出来,她也没有办法出示像样的信物,以至于她觉得如果她是秦越的话,也不一定会相信她的这套说辞。 “走。”秦越思考片刻之后,竟然是答应了下来。晓骁有些奇怪地看着秦越,不是,他也答应得太干脆了,不怕她是骗子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骗得了一个将军呢?要骗也只能由秦越来。似乎是看出了晓骁的疑惑,秦越解释道,“你没有信物我本不应该信你,但是我实在担心皇上的情况才决定跟你一起前去,如果这是圈套的话,我敢保证,即便我死了,我的近卫兵也不会放过你。” 杀气,厚重而凝重的杀气。晓骁点头,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周公旦让她来找秦越了,这个男人,果然相当可靠。 于是二人走出了地道,王猛还站在上面,似乎专程候着他们一般。晓骁装作无意地在秦越的耳边低语,让他想办法支走王猛,这事情不能让他知道。秦越点头,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王猛打发走了。 “我们要去叫人帮忙吗?”晓骁寻思着说不定周穆良已经在山下布置了很多人马,如果就只有自己和秦越两人的话,未免难度太大。可是秦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径直拉着晓骁就上了马车,朝山上奔去。在马车上秦越跟自己换了一张脸,分明就是周穆良的面容,连带声音和气质都和那人一模一样。 要不是亲眼看到,晓骁才不敢相信,他竟然可以把自己模仿成另外一个人,而且还是这般惟妙惟肖。相对而言秦越本身的那张脸就没有什么特点了,非常大众化,大众到你即便见了也记不住。后来慕容垂向晓骁再一次介绍秦越这个人的时候,晓骁才知道被人遗忘也是秦越的杀手锏。是以他虽然是周公旦的王牌,却没有什么存在感。 对于一个高手而言,如果能够躲在暗处不被人发现,是非常难得的一项技能。 “你觉得我这样,还有人会为难我吗?”秦越轻轻一笑,“不过你现在有了身子,不方便假扮,要不然皇上就交给我一人营救了,你在这儿等着就好。”晓骁寻思着也是,于是就把山洞的具体位置告诉了秦越。秦越记下地理位置之后,就给了晓骁一匹马,让她自己回皇城。 晓骁是武将,就算有了身子,骑马应该也不算难题,晓骁也是这样觉得的,只是她又忘记了一个重点,迷路可是难题。 于是,她又一次迷路了,而且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了。 “我说马兄,他们都说老马识途,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不然你就跟我说下,这回皇城的路应该往哪个方向呢?”晓骁拍了拍马背,心里委屈得厉害,也不知道秦越有没有把周公旦他们救出来。等等,现在貌似最应该的是担心自己的情况。现在她还在森林里绕圈圈,谁知道森林晚上会有什么东西出没的。 比如,猛兽和女鬼。但无论是哪个,晓骁都惹不起。 突然听得一队马匹飞速奔驰而过的声音,听声音来看来人应该有百人,且还带着一层凝重的杀气,越来越近。 晓骁紧了紧手中的皮鞭,虽然知道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现在自己逃跑也不行了,所以只能鼓起勇气一搏,不定还有生存下去的可能。 越来越近了。晓骁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如果不是想着太丢人了,她估计已经跳下马,求着说大哥饶命了。 “老大,是个女人。”人群终于走近了,晓骁猜得不错,还真有一百多号人,而且个个凶神恶煞,看上去非常可怕。为首的一个,脸上还带着夸张的面具,显然是为了震慑敌人。 “女人?”为首的男人冷哼一声,将晓骁上下打量了一番,“不错,不错,虽然脸被毁了一半,但是剩下的那一半还是不错的。只是这身形,应该已经不是贞洁女子了,这样的货色还是算了。” 晓骁虽然很庆幸他们放过了自己,但是心里还是非常不满意,她承认现在自己被毁容了而且还有了身子,但是也不至于被眼前这一众土匪打扮的人嫌弃。要不是知道不是人家的对手,她一定打算冲上去找他们理论一番。 “我问你,你可见过可足浑瑾儿,知道她往什么地方去了吗?”为首的那人突然将手中的长戟伸到了晓骁的面前,晓骁见状只能往后连连退了两步,这些人找可足浑瑾儿做什么? 是寻仇的吗?那太好了,她正好一直不对付可足浑瑾儿,而且就这些人应该也不够收拾可足浑瑾儿的,于是点头,“我知道,他们去西山巡视去了。” 西山?看得晓骁一本正经但是略有坏笑的表情,男人吐了口气,似乎是在分辨她刚才是不是在说谎,过了好久才点了点头,“好,我就信你一回,兄弟们往西山去。” 晓骁目送他们离开。突然猛地一拍大腿,她竟然忘记两件事情了。第一件事情她没有请他们顺道告诉自己应该如何回皇城,这里荒山野岭,可非常难再遇到人了。第二件事,可足浑瑾儿在西山没有错,可慕容垂和慕容恪也在西山,如果被那群人误伤了的话,一个是哥哥,一个是老公,她一定会心疼死的。 不行,她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到西山。就算不能赶在他们之前,也要帮着慕容垂对付他们。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该死,早知道这么麻烦,刚才就应该故意指错的。 现在只希望那群人还没有走远。不过刚才领头的那一人,似乎有些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而且那口音也不像是西西凉人。 她不知道瑾儿都有哪些仇家,所以无法推断出到底是谁想要她的性命,不过可以肯定一点的是,这人是下了决心,绝不像只是给她一点教训的模样。 第196章 有人伏击 晓骁一路狂奔,索性总算在那一群人之前赶到了西山的别院,慕容垂正在和慕容恪比武,隔着数丈,她就可以感觉到二人强大的气场,但见得慕容垂手握长戟一挑竟然是冲着慕容恪的死穴,雷霆万钧一击。 晓骁慌乱地从马上下来,这两兄弟莫不是有了什么矛盾,反目成仇了。刚刚准备上前劝架,却没有想到可足浑瑾儿走了过来,上下打量自己一番,轻然开口,“别去了,他们只是在比武。” “哦。”晓骁听得只是在比武,也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比武,不过既然是比武,两个人做什么下杀招呢?因为刚才她看到慕容恪手握长剑剑锋一转,竟然直指慕容垂的眉心,要不是慕容垂身手敏捷,这一招定然会要了他的性命。大抵是觉得晓骁还有些担心,瑾儿耸了耸肩,倒是颇为难得地用上了无奈的语气,“他们两下了彩头,若是输了,就要遵从对方一件事情。” “哦?”晓骁承认自己好奇了,但是猛然想起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马上大部队就要杀过来了,西山虽然也有驻军,但是却是兵农结合,现在不是练兵的时候,士兵们都下田务农去了,所以估计等会也只能靠他们几人的力量了。可不能再在这个时候有无谓的消耗了。至于他们的决斗,什么时候不是斗呀。 “垂,六哥哥,你们住手。”两人杀气太重,就算知道二人都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是晓骁还是没敢靠近。听到晓骁的声音,慕容垂率先停下了长戟,慕容恪却像是一匹失控的烈马一样,凌冽的剑势虽然有所收敛,但是剑气没有办法在一瞬间完全的消失,最后还是伤到了慕容垂。 “垂,你没有事情。”晓骁慌乱地跑了过去,没有责怪慕容恪的意思,只是怪自己没有看清楚局势,就算要开口,也应该找个更好的时机。慕容垂摇了摇头,手臂上的伤,只是轻伤,对于久经沙场的他而言,不过是一小处的擦伤,根本就不会构成任何的影响,他只是想知道一件事情。 晓骁怎么过来了?他之前不是一再强调,让晓骁不要出门吗?就算真闷得慌,也须得在芮琳和周公旦的双重陪护下才能出门,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是这样的靠不住。 感觉到慕容垂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晓骁也知道他是生气了,而且应该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只能低下头诚恳地道歉,“垂,我错了,我不应该私自跑过来,我不应该在关键时刻打断你和六哥哥的比武,让你受伤了。” “知道就给我回去。”慕容垂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一旁的慕容恪看不下去了,连忙过来打圆场,说晓骁过来是因为想慕容垂得厉害,所以才偷偷过来了。 “那个,其实,我是过来报信的。我刚才看到有一队人马,大约百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向这边过来了,而且是寻仇的。”虽然是在转移话题,但是晓骁这次终于说到了点子上,要不是周公旦这马脚程不错,她哪有机会过来传话呀。 “你怎么知道是来寻仇的呢?”慕容恪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这个点正好是农忙,士兵们都在地里耕种,现在能拿出手的士兵也只有百余人,虽然在数量上没有多大的差异,但是在实力上差异就大了,一旦交手高下立断。不过他还是希望,他们不是敌人。 “因为为首的一人,带着嘻哈的面具,他曾经问我,知道可足浑瑾儿在什么吗?我当时一短路就说了这里的地址……反应过来就连忙来找你们了。” “晓骁,不是六哥说你,你怎么可以说这里的地址呢?你这样不是把我们置于危险当中吗?”慕容恪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晓骁一眼。 晓骁低垂着头,这事情都是自己的不是,所以无论慕容恪说什么她都不会反驳的。 “六哥,这事情也不完全是晓骁的错,你知道她一向没有什么心机,别人问什么往往她就会回答什么,再说她不是赶过来通风报信了吗?” 晓骁点了点头,虽然慕容垂这是在帮着自己说话,但是为什么她听着,却横竖都不是滋味呢?她分明是被慕容垂嫌弃了。 “来了。”还没有来得及抱怨上一句,却见得慕容垂的表情变得越发严肃了起来,捡起地上的长戟,将晓骁护在了身后。晓骁微微一怔,刚才的烦躁一扫而空,因为对于练武之人而言,只有绝对信任的人,才敢把自己的后背留给她。 慕容垂信任她,真好。 “对方绝顶高手六人,一流高手十二人,高手三十六人,剩下的,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主。”慕容恪缓缓说道,当习武之人练习到一定的程度,可以单从对手的气息就可以判断出高下,所以慕容恪的推断绝对是正确的。他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了瑾儿的前面。 一队人马出现在几人面前,马蹄踏起尘土飞扬。晓骁往后退了一步,虽然对方只有百人,但是给人的感觉绝对不下于千军万马。倒不像是半路出家的土匪山贼,反倒是像经过了专业训练的死士,尤其是当中领头的一人,赫然有千军万马中取人首级不过轻而易举的气焰。 反观慕容垂这边,虽然身后也有百名士兵,但是和眼前的军队相比,就像是乳臭未干的娃娃一般,等会与其说是交战,还不如说是被戏弄了。慕容垂压低声音对慕容恪说,让他找个机会将狼烟点燃,这样就可以把附近的士兵都给召回来,虽然他们单兵的战斗力实在不行,但毕竟是小一万的军队,对付这百余号的高手,应该还是够了。 “晓骁,你护着瑾儿,垂,我们上。”慕容恪简单地交代了一句,慕容垂回头看了晓骁一眼,“晓骁,你照顾好自己就是了,不要管这个女人了。” 慕容恪身子一颤,但没有说出反驳的话。他知道慕容垂不爽可足浑瑾儿很久了,他现在之所以还能和她维持在表面上的和平相处,完全是因为他的缘故,他给足了自己这个六哥的面子。 晓骁也看了瑾儿一眼,她现在心里可矛盾了。虽然瑾儿是自己名义上的姐姐,但是她从来就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连这样的人都要保护的话,她心里不舒服,就像你会保护你的仇人吗?但是如果抛下瑾儿不管不顾让她万一有什么闪失的话,她心里也会有些难过。 该死,她竟然对曾经那样伤害过自己的女人,心中都还存有为善的想法。 “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你就不用管了。”看出了晓骁的为难,瑾儿开口说道。他也不想接受晓骁的好意,因为这听上去,非常让她不爽。 她就算真有什么闪失,也不会让晓骁保护的。 那群黑衣人下马,同慕容垂交手,但是没有丝毫恋战的想法,竟然直接冲着瑾儿刺去,慕容恪见状,连忙奔了过来,帮忙打掉了一剑,“我看你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怎么在这里同一个弱质女子计较呢?如果你有种的话,冲着我来就是。” 晓骁吐了口气,她发现慕容恪的温柔体贴只存在于平时,在真正的战场上,你只能从他的眼睛中读出凶猛和凶戾。 “对不起,我只喜欢用最简单的方式完成自己的任务,至于其他的,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男人耸了耸肩膀,“所以我劝慕容将军还是放弃,其实那个女人,你应该也想杀了她。毕竟她可是害死你弟媳的元凶。” 慕容垂的身子猛然一颤,又听到了段蛮儿的名字,他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呢?他以为他已经忘记了这个名字,没有想到再次听旁人提及的时候,心中还会闪过疼痛。 不过这样的疼痛已经和爱情没有关系了。段蛮儿于他,更多是像亲人一般。而现在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晓骁。不过,段蛮儿的仇,他没有忘记,他在等,等一个时机,让可足浑瑾儿给自己一个交代。 “可是,她也是燕国的太后,我是燕国的臣子,理应保护燕国的君上。”慕容恪是忠臣良将,永远不会做出背主之事,要不然瑾儿也不会放心把大权交到他的手上。 他和慕容垂最相同的一点是,都非常厉害,但是最大的区别是,他并没有野心。他不想做帝王,只是想帮着慕容家守好原来的基业。也正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历代君王,都对她非常放心。 “我不喜欢你这个借口。”那人冷冷抽了抽嘴角,手中剑一挑,越过慕容恪直指瑾儿,慕容恪一惊,只能用自己的后背生生接下这一剑。 “六哥哥!”晓骁惊呼,可是一切都晚了。这一剑刺出,溅起数丈鲜血。慕容垂也停在了原地,他没有想到事情的结果竟然会发展成这幅模样。 第197章 你疯了吗 可是,剑没有刺向慕容恪,却是伤到了可足浑瑾儿,在最关键的一瞬,她竟然将他推开了。时间突然在这一刻彻底安静了下来,晓骁失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的那一推,却是瑾儿主动的。她似乎没有片刻的停留,就毅然决然地决定要把慕容恪推开。可是她的世界一向自私,怎么可能为了旁人舍弃自己的生命呢?而且她不觉得慕容恪同她有什么交情值得她这般。 慕容垂也是看楞了,他没有想到瑾儿的动作。其实刚才那一剑并不会伤到慕容恪的要害,可是瑾儿不知道,这一挡,反而是伤到了自己的要害。她不是习武之人,身子本来也不是很好,这一下,怕是会要命。 “你疯了!你为什么要替我挡剑,我需要你救吗?”慕容恪反应过来大声骂道,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情绪失控,完全丧失了理智,“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堂堂慕容恪,我用你救吗?” 他骂着骂着,突然有一行清泪从他的眼中流出。这似乎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泪,那样无助而让人揪心的眼泪。 可足浑瑾儿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笑着,用手捂住自己的伤口,“恪,不要伤心了,我们的人到了。” 那一声恪,让晓骁又是一惊,慕容恪的单字从她的口中唤出,竟然像是唤着自己的情郎一般,可是瑾儿不是一向留恋着那已经仙逝的慕容俊吗?而慕容恪的心中应该还有曾经那个晓骁的影子。可是,为什么现在她又觉得二人的关系很不寻常呢?能为其挡剑,能为其付出生命…… 除了挚爱的喜欢之外,晓骁想不出第二个理由来了。 慕容垂微微侧了侧身子,他们的人果然到了,虽然只是先头部队,但是已经有几千人,虽然不会什么武功,但是收拾那群黑衣人还是足够了。正准备招呼他们下手的时候,却见得慕容恪跃起,冲向了那为首的黑衣人,黑衣人往后退了两步,扶了扶自己的面具,刚才慕容恪的一剑,是冲着自己的脸去的。 他不光是想砍下自己的面具,还想要了他的性命。 “慕容恪,不过是一个已经被别人玩腻的女人,你至于这样拼命吗?既然你的人已经到了,那么我们下次再玩。”男人知道自己这一剑下去,瑾儿怕是真活不成了。见得目的达到,立马就准备脚底抹油开溜,却不想慕容恪像是发了疯的猛兽一般,扑到了男人的面前,一抬手就取下了他面具。 “拓跋英?”晓骁怔住,没有想到她竟然认出了黑衣人的首领。拓跋英是苻坚的心腹,她还记得多年前,第一次知晓苻坚真正身份的时候就是拓跋英为苻坚驾着那辆不甚豪华的马车,以至于晓骁在日后没有少嫌弃苻坚没有君王的架子。慕垂也认出了拓跋英,只是这秦国的上将军不远万里到西凉,难道只是为了杀可足浑瑾儿吗? 如果只是这么单纯的话,这事情就轮不到拓跋英出手了。杀鸡怎么可以用牛刀呢?但是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慕容垂一时还不能参悟。 “拓跋英!”既然是秦国的上将军,慕容恪就没有不认识的道理,更何况他们在不久前还有一次交手,那一次的交手,以慕容恪的完胜告终,不过这一次,他输得好惨。 不是因为被拓跋英伤了手臂,而是因为身后那倒在血泊中的女人。 拓跋英见得所有人都认出了自己,暗叫了一声不好,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了,就不能把这事情嫁祸到西凉身上了。他杀了燕国的太后,以后秦国和燕国之间怕只能水火不容了,一想到自己没有完成王垂交给自己的任务,就觉得他有愧。 不过,现在不是愧疚的时候,是要想办法将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只能说这次的事情是他一个人的打算,和苻坚和秦国没有半点的关系。 “哈哈哈,慕容恪我就是看不惯上次你趁虚而出赢了我,所以这次我要杀了你的女人,让你伤心难过。” 你的女人? 拓跋英无心的一句话,竟然激起千层骇浪。慕容恪的嘴角不可思议地浮现出一丝温柔的浅笑,似乎很受用刚才的那句话。 瑾儿是,他的女人。 躺在地上的可足浑瑾儿,也扬了扬唇角,真好,竟然会有人认为,她是慕容恪的女人。 说完这句话,拓跋英就带着人绝尘而去,慕容恪想追,却是停了下来,半蹲着身子将瑾儿抱起。 他不想去追那个人了,因为他要陪着她,也不知道可以陪她多久。用手按住浴浴而出的鲜血,看着她苍白的几近透明的脸,“瑾儿,我们去军医帐可好。” 他笑着安慰怀中的女人说没有事情,可是事实上他却是一清二楚,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还有救呢? 她伤得太重了,即便是最好的大夫,也是回天乏术。 “不用了。”瑾儿的声音变得虚弱而飘渺,却是一直在看着慕容垂,“我记得你说过,你要回到燕国,除非我死了。那么,现在你可以回来了。” 慕容垂和瑾儿之间的仇恨太深,就算慕容恪一直在其中周旋,希望可以缓解他们的关系,可是杀妻迫害之仇,慕容垂记得一清二楚,是非要报复不可的。 “不要忘记我当时还说了一句话,”慕容垂冷冷地说道,仿佛是被仇恨附身的恶魔一般,“我说过,如果想要让我重回军营,就要将你鞭尸挫骨扬灰!” “七弟!”慕容恪看了慕容垂一眼,竟然是带着浓烈的杀气,仿佛一头已经濒临崩溃边缘的猛兽一般。 “六哥,这事情没有商量。”慕容垂将手环抱在自己的胸前,他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只是一旦原谅可足浑瑾儿的话,那么他会对不起很多人。 被她直接害死的段蛮儿,间接害死的楚凌,他们都是自己的亲人,他不能因为慕容恪的一句求情,而放过了她。 不是她不配,而是他没有办法过自己的一关。所以他黑着脸,继续不说话,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晓骁也奇怪地看着慕容垂,觉得他似乎变得陌生了起来。印象中的慕容垂并不记仇,就算有人真得罪了他,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忘记的,可是这一次,他分明是气急了。 过去的事情,都是瑾儿的不对,可是人死如灯灭,一旦肉体离开灵魂的话,那么仇恨也应该随之消失。 鞭尸什么的,实在是太残忍了。 “好,我同意。”瑾儿惨白地笑了笑,“不过也请慕容将军记得,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我很想在有生之年再一次看到燕国双星合并的一日,可是我看不到了。” 她当初为了燕国的安危,生生拆散了慕容双星这对最佳拍档,甚至一次次想对慕容垂下毒手,因为知道这个男人的危险野心和报复,可是她没有除去他的本事,而且即便是到最后,她竟然还要借助他的力量,让他帮忙攻打秦国。 一旦拿下秦国,慕容垂怕是会称王。他是翱翔九天的龙,绝对不甘心在潜水中度过一辈子,也绝对不甘心居于人下。 “瑾儿,你答应他做什么!”慕容恪死死拽着瑾儿的手,“我是他六哥,长兄如父,这事情我只要吩咐了他,他敢不听我的?” “他敢。”瑾儿叹了口气,知道慕容恪只是很单纯地在安慰自己,慕容垂的手段,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听说了。 “六哥,这事我和她的私人恩怨,你如果一定要插手的话,只会让我们都非常为难。”慕容垂看了慕容恪一眼,“我希望你记得,不要为了一个已经快要死去和曾经伤害过你的女人求情,因为不值得为了她,影响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 晓骁吐了口气,她知道慕容垂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只要他决定好了的事情,就没有人可以将其改变。 但是,慕容恪又何尝不是一个执拗的人。 “恪。”瑾儿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这事情就依着他,难道你连我最后的要求都不答应吗?” 她需要借助慕容垂的力量,所以就算死后被鞭尸,她也认了。反正死了,就没有感觉了,只是要让慕容恪伤心了,她很抱歉。 慕容恪紧紧咬着唇瓣,直到有淡淡的血迹流了出来,才缓缓点了点头。 一切,都依着你了。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不管是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瑾儿满意地点了点头,靠在慕容恪的怀中沉沉睡去。 第198章 你变了,是吧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慕容恪怀中的可足浑瑾儿似乎是睡着了,还带着满意的微笑,晓骁觉得心中飘过一阵莫名的疼痛,她是不喜欢可足浑瑾儿,一刻不停地盼着她死,可是现在她真的去了,她又替她觉得可惜了。 轻轻出了口气,看向慕容恪,有句话她压在心里好难受,但是又不敢告诉给慕容恪知道。其实瑾儿并不喜欢他,她的心中只有慕容俊一人。但是为了守住慕容俊留下的江山,她必须要用到慕容恪,慕容恪重情讲义,要让他不帮自己的弟弟转而帮她,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用心,去换他的忠诚。这翻话,她还在燕国的时候可足浑瑾儿就告诉过自己,并希望她可以用在慕容垂的身上。只是她是真的爱上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真的喜欢上那个叫慕容恪的男子。 可慕容恪眼下这紧紧抱着瑾儿的模样,分明是喜欢她喜欢得厉害。他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将瑾儿的衣衫都打湿了。 他很少哭泣,纵然是这一生的泪加起来,怕也是没有今日的多。只是怀中的女人没有办法再睁开眼睛了。告诉他,这只是一个游戏。 其实,到底是不是游戏,又有谁可以说得清楚呢。 慕容恪抱着瑾儿起身,喃喃自语地说到,“瑾儿,这里冷,我们进去说话。我记得你是最怕冷的,每到了冬天你就早早穿上了棉衣,还一路小跑着过来问我好看不好看。后来,你做了皇后、做了太后,我们生疏了好多……” “六哥哥……”可足浑是燕国的大姓,和皇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慕容恪和瑾儿小时候就认识,这也是非常正常的。只是慕容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可足浑瑾儿的呢?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了。”慕容恪轻叹了口气,“我记得小的时候我就好喜欢可足浑晓骁,所以当你拿着花环跑过来说以后要嫁给我的时候,我说我喜欢的是你的妹妹。等到再大一点,我跟皇兄说想要和晓骁成亲,你却死活不答应,将她指给了七弟。我去质问你,你说我得不到的东西,没有人可以夺走。” 晓骁愕然,知道慕容恪说的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真正的晓骁,她现在不过是寄生在她的身体里,仿若浮萍一般。 “现在,我是你的了。我永远都是你的了。”慕容恪弯下头,轻轻吻上了瑾儿的唇瓣,将她衣服的领口往下压了压,那一只蝴蝶依旧鲜艳,仿佛并没有因为主人的逝去,而淡了颜色。 晓骁叹了口气,拉了拉慕容垂的衣袖,发现他依旧黑沉着脸,看不清他的表情。直到慕容恪准备将瑾儿抱进房中,他才缓缓开口。 “六哥,把那个女人放下。” 冷然的开口,似乎比这十一月肃杀的天气,还要让人感到彻骨的清寒。慕容恪转身,不怒而威地看着慕容垂,仿佛不认识自己这个弟弟了一般。 晓骁再次皱眉,她又一次感受到来自慕容垂身上的杀气,想起刚才慕容垂的话,他当真要将瑾儿鞭尸,然后再挫骨扬灰吗? 虽然瑾儿做了很多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但是人已经死了,用尸体来泄愤,会不会太残忍了些呢?再说,若真当着慕容恪的面这样做,对他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呢? 只是执拗如慕容垂,怕是晓骁也没有办法劝动。 慕容恪依旧抱着瑾儿,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可是慕容垂说得如此大声,附近的三军都听到了,他又怎么可以佯装没有听到呢? “六哥,”慕容垂又叫了一次,可是慕容恪依旧没有答应他,他好像根本就听不进他的声音一般,又好似将自己的世界尘封起来了一般。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进去。 慕容垂叹了口气,却是一个箭步奔到慕容恪身旁,然后将瑾儿,从他的怀中抢了过来,只是不是捧在怀里 ,而是放到了地上。 一声不算很大的闷响声,慕容恪像发了疯一般奔了过来,将慕容垂压倒在了地上,像是一匹脱了缰绳的野马,变得彻底疯狂了起来。挥拳打在慕容垂的脸上,错乱而毫无章法。 明明是绝顶高手,此时却像个小孩子打架一般,没有任何的技巧可言。慕容垂很轻易地就将他推开,然后站了起来,抢过晓骁腰间系着的那条皮鞭。他还没有用过这样的兵器,可是等会用来鞭尸这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知道慕容垂的想法,晓骁连忙出声阻止,“垂,你要做什么,你不能放过瑾儿吗?” 不是她心软,只是慕容垂一旦真对瑾儿做出了什么事情来,她怕慕容恪会变本加厉的失控,然后他们兄弟间牢固的情谊也要被破坏。 这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 慕容垂的呼吸变得沉重而凝重了起来,但看向晓骁的时候,还是非常温柔,“晓骁,你先退到一边,我把这事情处理好了之后,会去看你的。” 晓骁咬唇,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慕容垂举起鞭子,一鞭子打在瑾儿的身上,却被慕容恪拦了下来,他一双眼睛猩红得厉害,全然不见平日翩翩君子的模样。他的眼里似乎还噙着泪水,“七弟,你就不能放过她吗?她已经死了。” “不能。”慕容垂把头偏向一旁,这绝对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可足浑瑾儿这些年针对他,害他没有了蛮儿,流离失所,甚至几番被人暗算,若不是一身武艺和上天的垂爱,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活到现在。“她怎么对我,你是一清二楚。” “可是,她已经死了,难道你还不能放过她吗?”慕容恪的声音软了下去,知道慕容垂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后悔,可是这一次,他愿意为了一个人,为了她在死后的尊严,求求这个弟弟。 他竟然跪在了慕容垂的面前。 他生来就是帝王将相命,这一辈子除了皇上之外,还没有谁受过他这样的大礼。而且慕容垂,还是他的弟弟。 若不是喜欢到了极致,他如何愿意为了她,舍弃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 晓骁的泪也流了出来,她好心疼慕容恪,或许他还不知道,瑾儿对他所有的好,不过是为了拉拢他,让他可以永远为燕国效力。 “垂,算了。”晓骁开口,知道慕容恪的下跪可能份量不够,微微弯了弯身子,准备也向慕容垂跪下。 要说金贵,晓骁更金贵,她这辈子可连国君都没有跪过。 “晓骁,这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慕容垂出了口气,似乎是经过了久久的思考之后,才下了决心一般。 晓骁怔怔地看着慕容垂,怎么,她的请求也不行吗? 慕容垂对晓骁点了点头,即便是她的请求,也是不行的。晓骁咬唇,为什么,难道在他的心中,报仇真的比一切都重要,为段蛮儿报仇就那么重要吗?是不是说,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还是住着那个女人,她其实一直都没有走进去呢? 这可真是讽刺呀。 原来,她在他的心中,并没有最重要的位置。 慕容垂背对着晓骁,看不到她脸上近乎绝望的冷笑,只是将鞭子从慕容恪的手中夺了过来,这一次,他终于打到了瑾儿的身上。只听得砰地一声,她的身上,留下了一道红色的印记。 慕容恪没有再阻止了,他跪在地上,像是变成了一座丰碑。没有哭喊、没有怒目,甚至连呼吸也变得清浅了起来。 他的灵魂,似乎已经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找不到,寻不回。 慕容垂没有停止动作,仍然一次次地打在瑾儿的身上,直到那具尸体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晓骁走上前去,将鞭子从慕容垂的手中取了下来。 “垂,结束了,好吗?” 她颤抖着身子,哭着钻入慕容垂的怀中。刚才的他像是魔鬼一般,她根本就不敢靠近,不敢对他说一个不字。 他以为他在施行自己正当的权力,可是她却觉得他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魔一般,她的垂,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血、如此杀戮了呢? 还是说,他一直如此,她未曾了解。 慕容垂抱住晓骁,吐了口气,“好,我听你的。来人,点把火把这个女人烧了,然后不许有人敛葬她的骨灰!” 这是在军营,每一个人都必须为自己说的话负责。既然瑾儿刚才说,如果他愿意帮助燕国的话,那么她愿意死后被鞭尸,愿意被挫骨扬灰,那么他就成全她。 要知道,在军营,每一句话,都是钉在板凳上的钉子,一口唾沫一个洞,不容悔改。这是军队的纪律,为了谁,也不能改。 晓骁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垂,他还真打算将瑾儿挫骨扬灰?不管瑾儿过去做错了什么,始终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但是慕容垂表情严肃,分明不像是玩笑。 他真的变了。 第199章 还是好兄弟吗 他真的变了,变得好陌生,变得她都不认得了。 冷血、冷酷、无情、无心,这就自己一直喜欢的男吗?晓骁给了自己一个苍白的微笑,突然觉得身子虚弱无力,险些瘫坐在地上,慕容垂见状,连忙伸手抱住她。 他的怀抱,依旧温暖,依旧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但是这一次,她竟然生出了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她想离慕容垂离得远远地,似乎这样自己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她怕他了? 将慕容垂往后推了推,从他的怀抱中钻了出来,慕容垂有些奇怪地看着晓骁,猜不透她到底要做什么。晓骁只是摇了摇头,指了指一旁的主帐,“垂,我累了,你让我好好休息一会。” 慕容垂点了点头,目送晓骁离开。他没有注意,晓骁最后看他的眼神是有多失望。就好像,就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般。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她看到了慕容垂的另外一面。 她想要逃离、远离的一面。 慕容恪依旧跪在雪地上,瑾儿身上已经被大火点燃,她闭着眼睛神情非常安详,似乎并没有感受到浑身灼热的高温。慕容恪突然像发了疯一样 ,扑到瑾儿的身上,慌乱地将她身上的火苗扑灭,才不管自己会不会受伤。 “你疯了!”慕容垂将他拉了起来,扔在一旁的雪地上,“你会把你自己烧死的,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慕容恪双眼猩红,第一次带着仇恨和杀戮的表情望向慕容垂,慕容垂往后退了半步,好可怕的眼神,他竟然都怕了。 “这是她对我的承诺。”慕容垂心中的胆怯只是一瞬,“她说过,如果我要帮她,可以在她死后鞭尸、挫骨扬灰,我不过是尊重她的遗愿。” “七弟,做人何必如此赶尽杀绝。”慕容恪气焰软了下去,到底收起了身上的杀戮之气。瑾儿或许是他最爱的女人,但慕容垂也是他最好的兄弟,他已经永远地失去瑾儿了,怎么还能再失去慕容垂呢? “六哥,我也不想的。”慕容垂走到慕容恪的身旁,他刚刚叫自己七弟,就表示他已经决定原谅他了。可是慕容垂没有注意到,慕容恪从始至终都唤着自己七弟,不管他刚才的举动有多么伤害他的心。或许,他已经在潜意识原谅的慕容垂,并且永远没有办法对他生气。 慕容恪席地而坐,他现在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慕容垂摇了摇头,也陪着他一起坐了下来。慕容恪仰头看了看天空中自由自在飞翔的云朵,脸上露出苍白的笑容,“你是不是没有想到,我会真正的喜欢她。” 他当初接近瑾儿,只是为了讨好她,然后从她的口中套取更多有关要对付慕容垂的情报,然后及时通风报信,没有想到,他最后竟然是把自己陪进去了。还记得先皇说他这辈子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动真感情,太重真感情,他当时年幼不懂这句话,如今再品味,觉得先皇真是一语成谶。 “七弟,还记得当年爹爹对我们几个兄弟的评价吗?他说我最大的缺点是太容易动情且非常重感情,他果然是对的。”慕容恪笑得有些惨淡,“有的时候,我倒是希望自己可以像你刚才那样,做到冷血无情,就算是我跪下求你,就算是晓骁一个劲地说着不要,你还是遵循了你原来的意愿。” 慕容恪的话,让慕容垂苦笑连连。他也记得慕容皝当年给自己的评价,他说他会称霸一方,但是却会舍弃原本最为珍惜的感情刚才晓骁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着畏惧和害怕。他从来没有想过,晓骁竟然会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 就好像,她不认识他了一般。 如果没有遇到晓骁,他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但是当遇到晓骁之后,他总是在想,要不要也适当考虑一下晓骁的感受。如果她不想享受帝王之爱,他是不是会为了她,放弃那皇位呢? “六哥,你怕是错了,我远没有你看上去那么轻松潇洒。”慕容垂叹了口气,将手搭在了慕容恪的肩上。慕容恪无奈地笑了笑。是吗?原来,他也会因为晓骁,而左右自己的决定吗? 慕容垂吐了口气,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苻坚比他优秀太多,如果想要一直留住晓骁的话,现在这个模样可是不行,起码要获得和苻坚平等的地位。 所以,苻坚要做君王,他慕容垂也要做君王。野心可以让一个人成长,但是野心也可以吞噬一个人的成长。 ……………… “什么?任务失败了!”王垂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然后一阵连连的咳嗽,他年纪大了,本不应该生这么大的气,可是拓跋英刺杀失败的事情,让他非常生气。 “王丞相,请不要生气了。”雪姬轻轻吐了口气,其实这个计划本身就非常冒险,而且还是下下策,所以失败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拓跋英做得不算失败 ,他的确杀了可足浑瑾儿,只是一不小心将自己暴露了,就没有办法嫁祸到西凉的头上。而且因为可足浑瑾儿的死,秦国和燕国之间的关系怕是永远不可能修复了。战争也不可能和谈了,两国必须要有一国走向彻底的灭亡。 “现在应该怎么办?”王丞相虽然一直都很有主意,但是这个时候还是乱了方寸,微微出了口气,只能求助地看着雪姬,这个聪明的女人,一定可以想出什么办法化险为夷。 雪姬皱着眉头,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呢?实在不行,也只能用那个了。“我听探子说,周公旦对本宫十分思慕,本宫请皇上这就赐婚,让我嫁入西凉,这样一来,西凉就是我们的盟友,燕国再不满意,也是不敢乱来的。” “荒唐,你是我秦国的雪妃。”王垂立马否定了这个提议,而且苻坚也绝对不会答应这个提议的,若是让其他国家的君王知道的话,秦王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他们会说,他为了获得一时的安稳,竟然把自己的女人都卖了,而且还是曾经为后的司空雪姬。 雪姬轻笑,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苻坚并不知道,而且他知道了也不会赞成。因为他会觉得不能再亏欠自己了,所以绝对不会把她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可是雪姬从来不觉得,苻坚有什么地方是亏欠了她的。那些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她自愿的。 “我们现在还是想想有什么切实可行的办法才好。”王垂将话题重新转了回来,他知道雪姬对苻坚用情一向颇深,奈何苻坚一直看不穿,还一再负了雪姬,也不知道二人最后能不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表示非常担心。 “暂时还没有想出来。”雪姬轻轻叹了口气,她现在是真的没有半点的头绪,却见得拓跋英低着头,似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拓跋将军,其实这事情你也无需太过自责,或许我们当初就不应该安排你去,毕竟慕容垂他们都认识你。”雪姬以为拓跋英是内疚,于是连忙解释到。其实就当时的情况来说,要找一个武功高强而且绝对信得过的人谈何容易,也只能想到那个跟着苻坚多年,却一直任劳任怨的拓跋英了,而且拓跋一族世代死士,忠诚的问题根本无需担心。 “不,这件事情既然是我的错,那么我就会负责到底。”拓跋英定定地看向雪姬,说得十分坚定,然后又看了王垂一眼,“我当时就跟他们说,这只是我个人的行为,与秦国没有半点的关系,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用我项上人头换秦国一时安定。” “这才是胡闹!”换雪姬拍案而起了,“拓跋英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怎么可以把你交出去呢?你是我大秦的肱骨之臣,顶梁之柱,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说失去呢?” 王垂也在一旁点头,就算是得罪燕国,也不能交出拓跋英,“这事情说到底是我的主意,所以就算要负荆请罪,要承担一切的后果,也应该我来。” 苻坚路过前庭,就听到他们三人的争执,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了。明明是天大的祸事,三人都在极力地往自己身上揽,仿佛是在争功一般,若是换了旁人,不是应该躲闪不及的吗?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幸运,竟然是拥有了这样的一群臣子。可是自古都是有什么样的君王便有什么样的臣子,若不是真心相待,他们怎么可能会如此死心塌地呢? “王丞相,请不要再多说了。”苻坚走了进来,对于他的出现,里面的几人都非常吃惊,连忙请安,苻坚招呼他们起来,用一种平和的声音,异常认真地说到。 “这事情朕担着了,如果你们还有意见的话,就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苻坚这样说,所有人都只能安静了下来。拓跋英安静地跪在地上,没有人注意到,他已经将袖中藏着的那把短刀,握在了手上。 第200章 一场噩梦 因为天色已晚加上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晓骁也只能在西山后的营帐睡了,因为都知道她是慕容垂的女人,所以自然是安排到了主帐。慕容垂到底手段老辣,将可足浑瑾儿的尸体挫骨扬灰之后什么都没有剩下。然后立即宣布接任燕国骠骑大将军一职,慕容恪自愿下贬为大司马,全军上下没有一人反对,因为这就是燕国最强的阵容,燕国双星重新合并。 晚上的酒席一直开到了很晚,慕容恪以前从来不会喝醉,可是这一次,他喝得烂醉如泥,在整个过程中,他总是一边喝酒,一边按着自己的胸口,仿佛那样可以让自己更好受一些,也仿佛那样可以让自己更麻木一些,这样就不会感受到彻骨的疼痛了。酒席晓骁没有出席,因为看到一碗一碗的奶酒,她就反胃得厉害。 不是因为有了身子而害喜,而是因为她望着酒,就觉得痛心,仿佛那是浴浴而出的鲜血一般。她躲得远远的,看着那个在人群中不断走来走去的男人。 他看上去很得意,很高兴,也很轻松。晓骁叹了口气,知道慕容垂的手上一定有很多条的人命,人命对于他而言,或许已经不值钱了,而且那还是可足浑瑾儿的人命,是敌人的性命,所以他自然不会为了一个敌人的离开而感到伤心和难过,反而觉得大快人心。 晓骁叹了口气,她和瑾儿没有深仇大恨,他们之间只是因为立场的不同才分道扬镳。她也不怪慕容垂,蛮儿的惨死,他有杀瑾儿的动机和理由。只是鞭尸耳和之后的挫骨扬灰过于残忍了。 好,或许不是他残忍,而是她太善良了,妇人之仁的善良。 “你还没有睡?”慕容垂走进营帐,看到晓骁坐在床上,双眼涣散地望着前方,慕容垂轻轻叹了口气,将晓骁揽入自己的怀中,“你先睡,我明天就送你回去,这儿太危险了,你现在有了身子,我又没有办法照顾你,真是的,永远都不能让我省心,今天那人如果伤了你,该怎么办?” 晓骁吐了口气,她其实想顶嘴。那人是拓跋英,是苻坚的人,只要是苻坚的人,就不会至自己于死地,甚至于都不会伤害自己分毫。苻坚身边的人,她都了解。但是心情沉重得厉害,所以连顶嘴的力气都没有了。“垂,我们睡觉。” 也不知道秦越有没有处理好周公旦那边的情况,他们现在有安全地回到皇城吗?晓骁扁了扁嘴巴,她还真有些担心呢。突然见到一只灰色的信鸽飞进了主帐,慕容垂将信鸽截了下来,认出是芮琳的字迹,才松了口气,对正在望着自己晓骁说到,“放心,是好事情,芮琳说他们已经回到了皇宫,怕你担心,问了秦越你的行踪,所以就放了鸽子来报平安了。” 晓骁舒了口气,芮琳他们没有事情真好,算是今天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了。于是从慕容垂的手上抢过鸽子,“我去给芮琳回一封信,你不介意。” 慕容垂笑了笑,温柔而宠溺地摸了摸晓骁的耳发,他可能介意吗? 晓骁寻思了下,还是决定将这边大致的情况都告诉芮琳好了,于是将瑾儿的死,拓跋英的出现都写在了信中,放飞了鸽子。 “晓骁,”慕容恪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晓骁的身边,将一壶酒塞到她的怀中,“来,陪我干了这杯。” 晓骁紧紧咬唇,想告诉慕容恪不要再喝酒了,喝酒是没有用的。可是这些话她到底没有没有办法说出口来,只能顺道慕容恪的酒也夺了过来,“六哥哥,别再喝了,你醉了。” “我醉了吗?”慕容恪喃喃自语,“不,我没有醉。我醉了为什么还认得出你,我醉了为什么还看不到她?” 慕容恪口中的那个她,应该是可足浑瑾儿。他此番借酒消愁,完全是因为她的缘故。那个意气风发,温润如玉的慕容恪,现在却变成了这幅模样。 若不是今天亲眼看到了慕容恪的疯狂,她不会相信他还有这样的一面。突然想起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瑾儿的死虽然和慕容垂无关,但是他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了,那么慕容恪会怪垂吗?甚至是要置他于死地吗? “那个,六哥哥,这事情你不能怪垂,他这样做也是有理由的。”晓骁不忍心看到他们两兄弟反目成仇,所以她一定要劝解他们,最好是让慕容恪不要找垂报仇。 “我不怪他。”慕容恪叹了口气,坐在了地上,“他这么做,没有错。我虽然爱瑾儿,但是不至于爱得糊涂。” 晓骁舒了口气,看来是她多想了,和慕容恪又闲聊了几句,然后就钻入了营帐中。慕容垂已经睡下了,他身子缩在里面,将一大半的床位都空了下来,分明就是把这位置留给晓骁的。晓骁轻手轻脚地上了床,生怕吵着慕容垂。但是刚刚躺在床上,就听到一声沉闷的低吟,然后她被抱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慕容垂没有睁开眼睛,他今天太累了。 他到底还是不忍心开口,不忍心告诉慕容恪,他要那样对待瑾儿不单单是因为蛮儿的死,还因为瑾儿欺骗了慕容恪的感情。瑾儿曾经说过,她这辈子只会喜欢慕容俊一人,接近慕容恪,不过是因为可以借用他的力量来保护摇摇欲坠的燕国罢了。换句话说,她所谓的喜欢,只是为了一个肮脏的目的。 大抵到了半夜,晓骁突然猛然睁开眼睛,意识模糊地四下挣扎,口中叫着不要不要,慕容垂惊醒,一脸焦躁地看着晓骁,想要把她叫醒。可是晓骁就像是溺水的孩子一般,一个劲努力的挣扎,根本没有片刻的安定。 “晓骁,你到底怎么了?”慕容垂慌了,从来可以让他惊慌的事情,也就只有和晓骁有关的事情了。 “别,别过来,你不要碰我,你,你是地狱的恶魔。”晓骁将慕容垂的手推开,双眼瞪大,但是却是涣散而无神。她似乎看到熊熊的烈火,她在烈火中挣扎,有人将她绑了起来,用皮鞭一下一下地抽打在自己的身上,她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却看到自己的身上多出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对,就和当时慕容垂鞭挞瑾儿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身子似乎越来越热了,像是要燃烧起来了一般,她是不是也会变为灰烬呢?然后风一吹,就什么都剩不下了呢?虽然身上火热得厉害,但是晓骁还是打了一个寒颤。 “谁,谁来救救我?”声音凄楚而沙哑,甚至于还有一行清泪从她的眼中流出,如同无助的孩子一般。慕容垂心疼地看着晓骁,将她抱入了自己的怀中。 果然,她的身子热得厉害,将手置于她的额头,更是滚烫一片,该死,她竟然是病了吗? 军中没有好的大夫,晓骁现在的情况又非常凶险,只有提前送她回皇城了。披了风衣抱着晓骁就跨上了马,然后一路奔驰。 怀中晓骁已经非常不安分,身子颤抖得厉害,忽冷忽热的情况分越发严重。晓骁只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当中,有人蒙住了她的眼睛,然后割伤了她的手腕,她可以听到滴答滴答血流出打在地板上的声音,但是却没有办法为自己包扎伤口,也没有办法取下蒙住眼睛的黑布。 她是不是要死了,还是死于失血过多。人体中有多少的血液呢?要流多久才能流尽呢? 慕容垂焦躁地看着怀中的晓骁,她到底怎么了,竟然是开始往外冒冷汗了。可是离着皇城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他心中越来越害怕,怕她赶不上了。 晓骁不安分地在慕容垂的怀中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皮沉重得没有办法。她又看到两个小鬼抓着自己,说是要下油锅,油锅里的液体滚烫而沸腾,而且隐隐还可以看到其他的白骨,显然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行施下油锅的这个刑罚了。 可是她没有做错什么呀,谁,谁能来救救她呢? 突然,脑海中浮现出慕容垂的影像,晓骁刚准备叫住他,却看着他举起鞭子,打在瑾儿的身上,每打一下,她的身子就颤抖一下,仿佛也打在自己的身上一般。 她摇了摇头,眼泪终于流了出来,突然景象一换,慕容垂竟然变成了苻坚,他一如既往温柔地看着她,眼中带着浓浓的宠溺和淡淡的哀伤。 “苻坚!救我!”晓骁惊呼出声。慕容垂身子一颤,他被晓骁这句话吓得不轻,险些都从马上跌了下来。 她是做噩梦了吗?可是为什么是要苻坚来救她呢?他不就在自己的身边吗?为什么,为什么不向他求助呢?只能将晓骁抱得更紧了,等她病好了一定要问她,问她都做了什么梦,为什么救她的不是他,而是苻坚呢? 一路狂奔,慕容垂在五更天的时候终于到了皇城,守卫不让进,他就驾着马一路闯了进去,然后直奔太医院。 第201章 拓跋英的决定 慕容垂带着晓骁一路狂奔,总算到了太医院。因着周公旦也受了伤的缘故,刚刚在太医院包扎好了伤口,就看到慕容垂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怀中的晓骁脸上染着不正常的红晕,分明病得厉害。 她是怎么了,刚刚分别的时候不都没有问题吗?不过奇怪归奇怪,他还是连忙把所有太医院的太医都给叫了出来。晓骁靠在慕容垂的怀中似乎已经很不舒服,微微翻了个身子,“苻坚,你还没有到吗?” 慕容垂瞪了晓骁一眼,真想知道她到底在梦中梦到什么,就算真的遇到了危险,为什么不叫他帮忙呢?苻坚,苻坚又没有他靠得住。 知道自己只是在无聊地吃醋,并没有任何实际的作用,可是心里依旧难受的厉害,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胸口一般。一个约莫五十余岁的老走了过来,让慕容垂将晓骁放在了床上,替她把了把脉,眉头突然皱得更深了,“她像这样的情况,有多久了?” “从晚上开始,大约有两个多时辰了。”见得老者的神情十分严肃,慕容垂也紧张的说到,晓骁千万不能有什么意外,要不然他不会原谅自己的。老者捋了捋自己的长髯,“她之前劳累过度,又受了惊吓,加之还有身子,在各种外因的影响下,身体出现问题也是正常的。现在虽然是低烧,但是情况不是很严重。不过我看她心理上似乎也受了什么刺激,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受到了惊吓呢?” 惊吓?慕容垂细细一想,难道是今天早些时候对瑾儿的行刑吓到晓骁了吗?不是,以前在军营的时候,她连比这个更狠的凌迟都见过。整整三千零二刀,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就一刀刀地从他的身上剐下来,直到最后一刀,那人才会断气。 “那大夫,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慕容垂虽然不知道到底什么事情吓到了晓骁,但还是担心她的安危。 “我去给她开药,至于心理上的创伤,等她醒来,你慢慢安慰她。”老者摇了摇头,虽然他是秦国最好的大夫,但是只能医治人的身体,至于心灵上的创伤,就解铃还须系铃人了。 芮琳走了进来,将慕容垂叫了出去,晓骁暂时没有大碍了,但是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同慕容垂说。 “我们今天去了梁欢家,见到了梁欢的妹妹,她说梁欢是个左撇子,生活习惯都在左手,但是颜朗不是,所以我们几乎可以肯定那具尸体就是梁欢的,不过被人李代桃僵了。甚至于这事情被我们发现之后,立马就遇到了追兵,要对我们杀人灭口。” 慕容垂点头,若是平时,他一定会认真分析一下这些线索,看能不能理出什么头绪来。可是现在晓骁病了,他也就没有了那样的心情。芮琳又问晓骁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军营那边也出事情了吗? 慕容垂点头,把下午的事情都给她说了一次,“瑾儿死了,拓跋英干的。我和瑾儿有仇,所以就鞭挞了她的尸体,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我想晓骁应该是受了惊吓。” “还好。”芮琳的表情就显得正常多了。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拓跋英为什么要杀瑾儿呢?是为了让秦国和燕国之间的关系彻底无法修复吗?应该不是,还是说他本来想把这事情算在西凉的头上,让西凉成为他们忠实的盟友,却不想露了马脚,被发现了。 后一种假设,怕是更可能。只是如果这样的话,这事情又应该如何解决呢? ………… 芮琳猜得不错,现在秦国上下正在为了这事情忙得焦头烂额,苻坚桌上的文案都堆了起来,这其中有不少都希望可以交出拓跋英,然后向秦国道歉,这样两国之间的关系虽然不能立刻就得到修复,但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完全的水火不容。但是苻坚不愿意交出拓跋英,一旦交出了拓跋英不但意味着妥协,还意味着会伤了不少死士的心。 可是如果不交出,又有什么办法呢?和秦国已经撕破了脸,现在就怕他们给西凉一个天大的恩惠,然后在西凉的帮助下攻了过来,这样秦国就没有了半点的胜算。想想都觉得头疼的厉害,王垂也真是的,施行这个计划之前怎么都不给他商量一下呢?直到事情发生之后,他才知道这事情,就是想补救也没有补救的办法了。 “雪姬呢?”他扶了扶自己的额头,只觉得头疼欲裂,问一旁的宫人,宫人微微摇头,只说雪姬出去了,说是去城外的观音庙,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想好好问问神的旨意。 知道这多半也是无用功,神如果真的会显灵的话,就麻烦随便出个人,帮他解决这棘手的问题。 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文案,终于没有了耐心,将他们都推倒在了地上。从心理上说,他并不想同燕国展开厮杀,一旦真正交战,就是一场真正的屠杀,而晓骁,也会夹在他们两人之中,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雪姬跪在地上,一边凝视着观音像,一边用手盘算着,昨日的时候,有不少的官员过来劝说,让皇上杀了拓跋英,然后趁机和燕国言和,秦国和燕国之间的战争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虽然不胜不败,但是双方都耗不起了,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战神慕容垂回归了,燕国的双星上将都齐了,这样就更没有了胜算。 所以,是时候结束了。 可是,要牺牲拓跋英吗?如果从大局上分析,雪姬会同意他们的建议,如果死一个人,可以换回秦国的安稳话,那自然是划算的。可是,他不应该死。 突然有一位女子走到雪姬的身边跪了下来,穿着非常朴素简单的衣服,“小姐,您是在乞求神的帮助吗?或许,我可以帮你。” 嗯?雪姬有些奇怪地望了女主一眼,这才发现看似平常的装束,竟然没哟办法掩饰那双眼眸的精明和澄澈,一看就知道不是池中之物。雪姬微微点了点头,却见得女子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匣子。 匣子四四方方,并不是很大,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雪姬皱眉,为什么她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呢?再看向女子,发现她的眼眶陡然红了。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女子叹了口气,同雪姬四目相对,仿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了下来,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能让他们都退下吗?这事情我只想和你一个人说。” 雪姬有些不放心,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看出了女子的不简单,而且功夫应该也不弱。虽然直觉告诉她,她应该不是一个坏人,但是现在是多事之秋,她需要对人多多防备些。 雪姬没有让人退下,女子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等着她做决定一般。雪姬长长叹了口气,好,姑且再赌一次。让那群守卫都退了下去。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要和我说什么事情了,而且你是谁?”雪姬紧了紧腰间的皮鞭,希望是她多想了。 可是没有想到女子下一秒,就向她攻了过去,虽然手上没有刀刃,但是招招凶狠异常,连给雪姬拔出皮鞭的时机都没有,眼见得几步就被逼入了墙角,根本就没有办法动弹。 雪姬闭上眼睛,她相信错了人,她认栽。 却没有想到那人突然跪在了自己的面前,眼里的泪终于流了出来,雪姬不解地看着女人,她可真奇怪,女子也不解释,将那个匣子拿了过来,然后轻轻地打开。 雪姬皱眉,她闻到了厚重的血腥味,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哀伤弥散开去。 匣子里躺着的是一颗人头,若要具体说,那是拓跋英的人头。只是表情非常平静,脸上还挂着心满意足的微笑。雪姬停在原地,疑惑地看着女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我是他的妻子,晴雨。”女子说出了自己的身份,雪姬点了点头,难怪她那么离开了,传闻中拓跋英的妻子是女将出身,论武功不在晓骁之下,只是长时间都戴着斗篷用作遮掩,所以她没有认出来。 “他昨晚回来的时候喝了好多酒,说任务失败他要负全责。我当时没有多想,结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遗嘱,然后他服了毒,已经去了。他在信中跟我说,让我带着他的头颅来找你,说这事情交给你,他就放心了。如果可以帮忙解忧的话,那也是死得其所。” 晴雨一边说一边抽泣了起来。雪姬微微拍了拍她的肩膀,是觉得之前拓跋英的神色有些不正,没有想到竟然在琢磨这样的事情。不过他也没有说错,的确,这是最好解决问题的方法。 只是,委屈了他。而且会有很多不谙世事的民众,会把他当做秦国的罪人,让他遭受到他们的唾弃。 只能是叹了口气,也罢,这事情还是交给她处理好了。 第202章 流言四起 雪姬之后问晴雨有什么打算,晴雨说想让雪姬收了他,她愿意做雪姬的丫鬟或者护卫,继续保护秦国。雪姬非常感动,但是还是不愿意让晴雨只当个丫鬟,只是把她留在身边,以后就当做自己的姐妹。 一路朝皇宫奔去,手中握着那个不算太重的匣子,轻轻叹了口气,拓跋英是好将军,不光杀敌英勇,更有一颗赤胆忠心。只是可惜,从今以后,秦国再没有这样的将军了。走到侧殿的时候遇到了王垂,王垂说苻坚身体不适,不愿意见人。 雪姬出了口气,还是闯了进去。她的事情是大事情,所以由不得苻坚不见了。 推门而入。 可是哪有苻坚的影子,她又退回了偏殿,将王垂拉了进去,王垂也吃了一惊,让宫人们赶快去寻。雪姬将门关上,微微叹了口气。 她知道苻坚去什么地方了。 秦国的后宫,每一间房都有密室,他怕是把自己藏在密室了。大抵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苻坚就有这样的习惯,当遇到麻烦没有办法解决的时候,他就喜欢把自己关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然后自己理出一条头绪来,等他再次从黑暗中走出的时候 ,往往都会有出人意表的决定。 雪姬知道密室的机关在什么地方,将桌上的烛台旋转了个方向,然后密室就打开了。听到里面似乎响起了一声浅呼声,她微微扬了扬嘴角,原来他果然在里面呀。 “苻坚,你还好?”雪姬有些担心地走了进去,苻坚抬起那双满布血丝的眼睛看了雪姬一眼,像是溺水的孩童发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拽住雪姬的手,却是不说话。 不是拓跋英的事情。雪姬在心中默了默,虽然拓跋英的事情也很很重要,但是不至于让苻坚如此伤神,所以估摸着这事情也只能和那个人有关系了。 “是晓骁出了事情吗?” 从来,只有可足浑晓骁一人,可以让英明睿智如苻坚,也展露出完全失态的一面。苻坚点了点头,将身子靠在了雪姬的肩上。 “我的探子,传回了坏消息。” “她怎么了?”雪姬觉得有些奇怪,若说晓骁真的出了大事情的话,为什么芮琳不来信告诉他们呢?说起芮琳,貌似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自己通信了。是因为西凉那边一切顺利,所以没有通信的必要呢? 还是说,那边的情况一片混乱,她已经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了吗? “她被周公旦囚禁了。”苻坚紧紧握住拳头,“早知道他是那样的白眼狼,我们当初就不应该帮他的。我们帮他解决了那达慕叛乱的事情,他反倒是恩将仇报了。” “他为什么要囚禁晓骁呢?”雪姬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消息到底可靠不可靠,虽然苻坚说是他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也不知道这消息的准确性有多少,那人是谁,又到底安了如何的居心。 苻坚在晓骁的问题上会失去冷静,所以现在只能由他去思考去判断了。 “我不知道,那人在信里没有说。”苻坚拽着雪姬的手更紧了,“我知道你会怀疑这消息的确切信,我也知道你想从长计议,但是这事情我真的等不了了,我不容许晓骁遇到任何的危险,所以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要去救她。” “你要怎么救她?”雪姬将手从苻坚的手里抽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让他冷静下来。 “我要出兵去西凉,救出晓骁,顺带灭了燕国。”苻坚眼眸中冒出了一团火来了,说得异常决绝。 雪姬叹了口气,果然在晓骁的问题上,苻坚是冲动而恐怖的,就凭着这一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信,他就要发兵攻打西凉吗?而且就算晓骁真的背囚禁了,也不至于这样大动干戈。 而且,有慕容垂在,晓骁怎么可能被囚禁呢?晓骁是苻坚的心,又何尝不是慕容垂的一切呢?那个男人会保护好她的。 “皇上,晓骁身边有慕容垂,你就放心。慕容垂是万人敌,周公旦就算真心想要绑架晓骁,也没有那个本事。” “我不指望他。”苻坚冷冷吐出这五个字,如果慕容垂在现场的话,两人一定又会打起来。“他是个混蛋,经常让晓骁因为他的缘故而受伤,有的时候还要晓骁保护。” 他想起那一晚,晓骁为了慕容垂,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想着要把她献给自己,以求换来慕容垂的自由。 雪姬吐了口气,刚准备争辩一句,没有想到苻坚继续说道,“我也是个混蛋,我也深深伤害过晓骁。” 他想起那一日,因为五石散的缘故,他竟然将晓骁囚禁在了侧殿的密室了,给了羊舌梦可乘之机,让伤害了晓骁。 雪姬叹了口气,有爱就会有伤害,这似乎早就成为了定论一般。 “好了,这件事情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且不说这纸条的真假,就算说的是事实,秦国一共可以派出多少士兵来呢?是西凉和燕国的对手吗?而且我们已经打了半年的战了,国库空虚,钱粮也不够。” “这些我都不管,我不能容忍晓骁会遇到半点的危险,所以我一定要去救她,你不要不许,你不许也没有用。”苻坚虽然平素脾气很好,但是一到了关键时刻也是七八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好。”雪姬叹了口气,“要不我们先派一个人去西凉打探情况,如果真的确定晓骁遇到了麻烦的话,到时候再出兵就好了。你也不想想,就我们那点士兵,都不知道到不到得了西凉的皇宫。” 苻坚缄默了,雪姬的话貌似真的很有道理。 知道苻坚暂时不会有那么极品而偏激的想法了,雪姬也微微出了口气,在苻坚的身旁坐下,“派别人你不放心,这事情还是我亲自去。你不会连我都信不过。” 苻坚摇头,雪姬他自然信得过,只是听说西凉皇周公旦对雪姬仰慕得厉害,她去西凉会遇到危险吗?可是把这样的事情交给旁人,他真心有些不放心。 “没事,我会找人保护我的。”雪姬拍了拍自己的胸腹,“对了,皇上还记得晴雨吗?穆晴雨,那个特别厉害的将军。” 苻坚点头,穆晴雨是秦国非常难得的女将,虽然年纪轻轻,但是也是扬名在外的武将。早些年的时候,苻坚甚至有打算将她封为妃子,让她统领近卫兵,不过后来遇到了晓骁,这事情就一直搁下了。不知道为什么雪姬今天竟然会旧事重提。 “她做了拓跋英的妻子。”雪姬接过刚才的话继续说道,“我今天过来就是来给皇上说这件事情的。” 将匣子递到了苻坚的手上,苻坚狐疑地看了雪姬一眼,这才注意到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 突然,他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这是拓跋英的头颅?”苻坚苦笑,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昨日拓跋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然后晚上下朝的时候,如同交代后事一般地将自己率领的那队士兵交给了他的兄弟。原来,他竟然是有这样的打算。 雪姬点头,“晴雨说,他是服毒自杀的。他一定是打算用自己的死,去换得秦国一时的太平。所以,我请皇上不要辜负了他的这份良苦用心。” 苻坚微微握紧拳头,“所以,你会带着他的头颅去西凉吗?去告诉慕容垂他们,之前的刺杀行动只是他一人的打算,和秦国没有半点干系?” 雪姬点头,只有这样,拓跋英的死,才有价值。 “我不许!”苻坚吼道,“他是我秦国的功臣,早些年战场上攻城略地不在话下,后来做了近卫兵的统领,也是恪尽职守,没有半点徇私舞弊,而且忠肝义胆,愿意为了我的一句话赴汤蹈火。可是我现在竟然要把他的头颅交给他的死敌,让他死无全尸。” “皇上,我知道你心疼下属。”雪姬叹了口气,她也舍不得拓跋英,“但是,这也是他的意思,我们要尊重他的遗愿。” 苻坚咬唇,深深看了雪姬一眼,缓缓点了点头。“那身子我要用三公之礼厚葬。” “使不得。”雪姬连这个要求都拒绝了,“皇上,为了大局着想,还是不要用三公之礼葬了拓跋英。为了不得罪燕国的当局,我们还是草草将他埋了。” 如果厚葬的话,燕国怕又要多想,到时候还是没有办法避免一场纠葛。拓跋英的死,还是没有一点的价值。 苻坚微微出了口气,知道雪姬说得都是对的,抬头看了看有些昏暗的天花板。 “雪姬,我突然觉得好残忍,葬尸荒野这难道就是做忠臣的下场吗?这样的我,以后还有人会全心全意帮我吗?” 雪姬点头。 他会一直帮着苻坚,不管是葬尸荒野,亦或许死无葬身之地,她都会一直跟着苻坚,直到…… 她不能再陪着他的时候。 第203章 慕容垂的担心 晓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在这三天当中慕容垂经历了担心、焦躁、不安、烦闷等多重不适的困扰。但是更多的还是恐慌,他不知道晓骁到底做了什么噩梦,只是在噩梦中她一次次唤着的却是苻坚的名字,他很想将晓骁叫醒,问她为什么不叫他的名字。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晓骁好像最近瘦了很多,而且害喜的严重,能够好好休息一下也好。芮琳去进一步调查梁欢的事情了,说是暂时就不打算回来了。既然芮琳不在皇宫,慕容垂也只能从西山请了假,亲自来照顾晓骁,谁让这个女人就是这么不让人省心。 晓骁缓缓睁开眼睛,似乎是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在梦里她似乎置身于地狱当中,有无数的小鬼在她的面前绕来绕去,她躲避不及,只能畏畏缩缩地躲在一个角落,等待救助。 “水。”喉咙嘶哑得厉害,守在床边的慕容垂似乎还在思考什么问题,并没有注意到晓骁已经醒了过来,晓骁也奇怪地看着慕容垂,他明明就睁着眼睛注视着自己,怎么就没有看到她醒来呢? 突然一个激灵,似乎又是想起了什么,便连忙坐起身来,往里面躲了躲。 慕容垂这才注意到晓骁醒了过来,连忙关切的问到,“晓骁,你感觉怎么样了?为什么会突然发高烧呢?”说着就伸出手,想帮晓骁探探额头,看是否还烧得厉害。晓骁摇了摇头,看着慕容垂的手伸了过来,却下意识地往一旁躲了躲。 她在害怕?害怕慕容垂? 晓骁被自己内心的这个声音吓了一跳,慕容垂是她的爱人,是她的夫君,她做什么要怕他呢?慕容垂也看懂了晓骁眼中的胆怯,“你害怕我?” 晓骁吐了口气,认命一般地点了点头,“垂,那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我还没有休息好。”她不能说自己是被慕容垂行刑时的模样吓坏的,如果那样说了,慕容垂又应该要说她了,说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到残忍狠绝,这样的她,如何在宫中生存呢? 所以,她不想让慕容垂知道,她是一个没有用的女人。 “好。”慕容垂叹了口气,将晓骁抱入自己的怀中,这一次,晓骁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推开慕容垂的冲动,靠在了他的怀中,却没有以往那种如释重负的安全感和放松,反而是像压了一块巨石一般,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冷汗就流了出来。慕容垂看了她一眼,越发觉得有些奇怪。 “晓骁,你到底怎么了,你就不能跟我说吗?” 晓骁摇头,她想自己只是被吓坏了,过一段时间就会缓过气来了。她以前也看一些闲书,里面会记载一些酷刑,但是文字效果不及视觉效果,当身临其境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她会害怕也是很正常的,因为那握着皮鞭的他,真的像是从地狱爬出的魔鬼一般。 慕容垂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他和晓骁之间像是隔了一条天堑一般的鸿沟,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越过,只能用手拍了拍晓骁的肩膀,“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在梦中一次次呼喊着救命,可是叫的人都不是我,是苻坚。” 慕容垂用一种非常确定的语气向晓骁表达,他介意,他非常介意,介意得厉害。他一度觉得吃醋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但是晓骁一向非常迟钝,只有他明显地表达,晓骁才会知道慕容垂是吃醋了。 晓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她在梦中唤过苻坚的名字吗?也许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苻坚狠绝的一面,每一次看到他,他都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所以在那样无助的情况下,她才会想到让苻坚帮忙,让自己可以免于受苦,并没有想到这可能会让慕容垂造成困扰。 再说了,她在梦里的行为,又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晓骁,不是我小心眼,”慕容垂摸了摸晓骁的头发,“我是真的恨嫉妒,在你心底,为什么还有他的位置。” 知道晓骁和苻坚的那些纠葛,也知道晓骁欠了苻坚太多太多的东西,但是这些都不能成为晓骁牵挂苻坚的理由。爱情中的人都是自私的,所以慕容垂也希望晓骁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他。 晓骁摇头,只能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垂,我可能是被你行刑时的模样吓坏了,你不觉得鞭尸和挫骨扬灰太过于残忍了吗?而且还是对一个女孩子而言。” 她艰难地开口,知道慕容垂一定会觉得这件事情十分寻常,何必因为这种事情而害怕呢。 果然,慕容垂奇怪地说道,“怎么可能呢。这些连酷刑都算不上,你以前不是也见过吗?而且可足浑瑾儿怎么可以算女孩子呢,你忘记当初她对你的所作所为了吗?” 听完慕容垂的话,晓骁越发觉得哭笑不得,原来把她吓坏了的东西,竟然连酷刑都算不上。 慕容垂说以前她见过,多半是以前这身子的主人见过,所以慕容垂行刑的时候,才丝毫不考虑要不要让自己回避一下,就是觉得这种程度的根本就不算什么,没有想到她竟然连这都承受不住。 “所以,你只是因为行刑过于残忍才害怕吗?”慕容垂将晓骁抱得更紧了,“可是,这样不行。晓骁,如果你执意要留在西凉的皇宫,你就必须要学会狠绝,如果连这样的事情都要害怕的话,我会很担心的。” 晓骁默然地点了点头,虽然嘴上说自己习惯习惯就好了,可是这样的事情又如何习惯呢?西凉的后宫步步都是陷阱,她能相信的人又很少,慕容垂不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所以才会狠心地晓骁说,希望她可以让自己变得狠绝而坚强起来。 轻出了口气,让晓骁先休息一下,他去厨房找点吃的。晓骁目送慕容垂离开,却见得羊舌梦拐了进来,她现在出现在这里倒是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慕容垂并没有拦住她。 她已经又取得了慕容垂的信任吗? “爷,我陪晓骁说会话,你放心,如果我敢对她不利的话,也不会是你的对手。”羊舌梦在慕容垂的耳边低语道。慕容垂瞪了羊舌梦一眼,然后羊舌梦继续说道,“你刚刚不是说想让晓骁变得狠绝坚强吗?你觉得由我这个女人告诉她应该如何蜕变,这应该 不错。” 慕容垂点头,退了出去。却没有走远,在门口停了下来,只要里面稍微有一点不对劲,他就会冲进去,要了羊舌梦的性命。 西凉刑法一向宽裕,只要你足够强,就算是杀了人,也可以不负任何的责任。而且慕容垂从来就没有将西凉的刑法放在心上。 “晓骁,你的事情,我已经听爷大致说了一遍了。”羊舌梦在晓骁的对面坐下,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样近距离不带火药味的谈话,羊舌梦没有放弃自己的那个大计划,只是如果想要让计划得到更好的实现,最好就是让晓骁对她放松警惕,不过是装出一副天真无害痛改前非的模样,这事情难不住她。 晓骁点了点头,一想到那件事情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阴影。 “你想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吗?”羊舌梦出了口气,“那年我只有七岁,刚刚进了一个专门培养细作的地方,然后那一晚领队让我们两人对决,只有胜的一方才能活下来,而失败的一方,将死在胜者的刀下,因为只有胜,才能活。” 羊舌梦非常平淡地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也就是从那件事情之后,她才学会了狠绝,“ 比试的时候,我轻易地战胜了我的对手,但是不愿意杀了他,于是就转身向领队求情,希望可以饶他性命,没有想到在我转身的时候,他竟然用小刀刺进了我的小腹中。” 晓骁瞪大眼睛,没有想到这事情还有这么大的变故。羊舌梦继续说,“他既然给了我一刀,我就不会再为他求情了。然后我就把他杀了,现在想想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样的道理,你对他好,他反而不领情,只有你让自己变得强大了,才会震慑旁人,让他们害怕。” 晓骁点了点头,所以慕容垂在军营对瑾儿行刑,不光是因为仇恨,更多的是为了在三军面前树立威信,告诉他们如果想要做他的敌人,就会有那样的下场,而且就算你是太后,他一样可以收拾得了。 这样一想,心中突然好受了许多。对羊舌梦说了句谢谢。她可没有想到羊舌梦会专程过来安慰自己,而且这样的安慰真的很有效果。 “好了,既然你已经没有事情了,我就先回去了。对了,我刚刚给爷,不,慕容将军说了,他愿意明天做车夫带着我们两去逛街。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逛过西凉的大街呀?” “真的吗?”晓骁一双眼睛都瞪大了,羊舌梦说得对,她还真没有逛过西凉的大街,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而且慕容垂在的话,就不用担心买单的问题了。 第204章 西凉一日游 羊舌梦从房间走出来,毫无意外地看到慕容垂守在门口,他似乎已经在这里等了她很久了。对慕容垂笑了笑,“晓骁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你有什么药跟我说的吗?” “谢谢。”慕容垂说得十分干脆,没有想到羊舌梦的脸上却露出迟疑而疑惑的表情,“你刚刚在给我说谢谢?呵呵,这可真难得呀。”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慕容垂会对自己说谢谢,而且还是因为这样的一件小事情。在心中微微默了默,垂,如果我让你成为了睥睨天下的皇,你会对我说谢谢吗?然后再和我一起共享天下吗?羊舌梦在心中问道,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她知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有晓骁的话,就永远不会有着一日。 她一定会想办法将晓骁从慕容垂的心中剔除出去。让他的心里,从此以后,只能有她的位置。这是一个宏伟的计划,她不介意为了这个计划会把自己变成什么模样,也不介意会不会因为这个计划让自己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总之,倘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能够得到慕容垂的眷顾,她都愿意不惜任何的代价。 她对慕容垂的喜欢,偏执阴鸷恐怖,但是却是执着异常。 她刚刚和晓骁说的那番话,也是对自己说的。只有你足够强大,才能获得那些原本不应该属于你的东西。 “你在想什么?”大抵是发现羊舌梦有些走神,慕容垂狐疑地问道。羊舌梦微微摇了摇头,“慕容将军,我们相识十二年了,这貌似是你第一次同我说谢谢。” 十二年,是一个轮回。她已经将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十二年都给了慕容垂。 十二年?慕容垂怔了怔,有那么久了吗?羊舌梦是他第一个必须要娶进门的女人,不过因为身份悬殊所以只能做侍妾,没有想到竟然有十二年那么久了。“不过谢谢归谢谢,我可不记得有说过明天带你和晓骁出去逛街的。” 他不喜欢逛街,因为人越多的地方,越可能藏有无法预知的危险,而且西凉这地界,他并不是很熟悉。 “不过是逛街,至于这样严肃的拒绝吗?”羊舌梦有些不满地嘟囔着嘴说道,“再说了,晓骁已经同意了,她可翘首等着明天呢,你现在进去跟她说不能去,不是太伤害她了吗?” 慕容垂一怔,只能选择了沉默。好,逛街就逛街,索性有自己陪着,安全问题应该不用担心。羊舌梦在心中腹诽,没有想到慕容垂真的那么在乎晓骁,可以为了她,改变自己的想法。她什么时候才能做到这一步呢? 应该会在不久的将来。 于是同慕容垂说了声告辞,就踱着步子离开了。慕容垂目送羊舌梦离开,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芮琳之前收集的所有证据都指向羊舌梦一人,如果那件事情真的是羊舌梦做的,那么这个女人的心思何其狠毒,又是何其缜密,这世界上有这样的女人吗? 他微微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羊舌梦走了几步,从腰间取下自己的玉佩,冷哼了一声,这是慕容家的玉佩,很快,她就会成为慕容家唯一的女主人了,至于明日的西凉一日游,晓骁应该会终生难忘。 第二日,西凉城。 西凉的皇城和秦国的皇城差距很大,虽然西凉相对而言有些贫穷,但是集市热闹非常,而秦国虽然富庶,但是人民都过得非常简朴,就算是最繁华的闹市,也只有些日常用品出售。这就和西凉的皇宫金碧辉煌,秦国的皇宫还是前朝留下来的一样,上行下效嘛。 晓骁一边东看看一边西瞧瞧,好些东西她都没有见过。在一卖胭脂的小摊子面前停了下来,卖胭脂的是一十四五岁的小女孩,长得非常可爱。 “姐姐,买盒胭脂。你那么漂亮,更要注意好好保养了。”小女孩将一装饰精美的小盒子递给了晓骁。晓骁接过闻了闻,有淡淡牡丹的清香。她虽然左脸被毁了,但是出门都带着半壁的锡箔面具,如果只看右脸的话,倒是倾国倾城的模子。 “垂,帮我付钱。”晓骁接过胭脂,对一旁的慕容垂说道。慕容垂也只能将钱递到了小姑娘的手上,哪知道小姑娘微微摇了摇头,“姐姐,我可以不收你的钱,你让大哥哥亲亲我可好?” 啊? 晓骁一行都被小女孩的这句话吓到了,晓骁扶了扶额头,这慕容垂还真能给她惹桃花的,而且还是一株尚未成年的桃花。将钱放到了小姑娘的手上,开玩笑,想轻薄她男人,她怎么可能愿意呢?总不能为了一点小钱就把自己的男人卖了。 其实晓骁之前是有这样打算的,只是想着等会回去肯定要被慕容垂教训一番,所以只能自己自觉主动地按照他的意思做了。慕容垂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有注意到羊舌梦一直冷冷地看着他们。 他们小亲热的画面,让羊舌梦恨得牙痒痒的,却一再告诉自己要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她现在对晓骁的忍耐,是为了以后可以更好地将她踩在脚下。 终于,舒了口气,算是缓了过来。“晓骁,那边有成衣店,你多久没有给自己买过衣服了,要不然我们去看看。” 晓骁点头,果然逛街是女人的本能,就算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逛街都有着同样的憧憬,她是很久很久都没有给自己买衣服了,而且对面那家成衣店似乎还真不错。 拉着慕容垂就进了成衣店,羊舌梦在门口停了停,蹲下身子整理了下自己的裙摆,才几步追了上去。 “哇!”晓骁已经看呆了,这里的衣服也太漂亮了些,晓骁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选什么衣服才好了。店主看到有生意,也走了过来,给晓骁推荐衣服。 “小姐,这件衣服是本店的镇宅之宝,要不是看小姐有如此浑然天成的仙气,就是你给我再高的价钱我也不会卖的。”店家拿出了一件白色的长裙,上面绣着一朵白色的牡丹花栩栩如生,在裙身里还藏着些金丝线,更显得这衣服华贵异常。晓骁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是极品中的极品,这样以后出席周公旦晚宴的时候,自己也有衣服可以撑住场面了。 “还有这衣服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百解衣,虽然看上去只有薄薄的一层,但是一旦穿上,一般的刀剑根本就伤不了。”店家一边说一边用匕首在裙子上刺着,果然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晓骁看得都呆了,这难道就是西凉的防弹衣吗?不得不说,这防弹衣也忒漂亮了些。 瞧瞧人家古代人的手艺,这绝对是现代人无法比拟的。 “那就它了。”一旁的慕容垂开口说道,既然晓骁是一定要穿衣服的,穿件能够防住刀枪的衣服,他也可以放心,虽然这衣服可能会很贵,但是他又不是给不起那个钱。周公旦就是西凉的国库,只要他开口的话,周公旦不敢不同意的。他不至于为了这一件衣服让自己不满意。 “真的吗?”晓骁十分激动,“老板,你们这里有没有可以换衣服的地方呢?我想去试试它。” 老板点头,叫来一个小丫头,带着晓骁就上了二楼,慕容垂想跟着一起去,却被晓骁拦了下来,“喂,你跟过来做什么,我们女人换衣服,男人应该要回避。” 瞧得晓骁羞愤相交的模样,慕容垂就觉得好笑,走到晓骁面前,窃玉偷香地啄了她一口,“回避什么,你身上哪一寸肌肤我没有看过呢?” 晓骁瞪了慕容垂一眼,该死的男人,他怎么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调戏自己呢?警告慕容垂不准跟过来,然后带着丫鬟上了二楼的包间。 “你不一起凑热闹吗?”慕容垂见得羊舌梦只是在挑选衣服,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的情况,有些疑惑地问道。羊舌梦轻轻扯了扯嘴角,“慕容将军,你会放心我和晓骁独处吗?与其让你担心怀疑地凑热闹,倒不如选一件我喜欢的衣服。” 慕容垂有些呆愣,似乎没有想过羊舌梦会这样说,仿佛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看来她真的变了不少,芮琳应该白操心了。羊舌梦在一件衣服面前停了下来,看了慕容垂一眼,“慕容将军,可以顺带帮我买这件衣服吗?” “行。”慕容垂没有拒绝。 羊舌梦手中握着那件红色的长袍,她一直觉得红色过于显眼也过于妖娆,不过这件红色的长袍还真是漂亮,等她成为慕容家主的时候,这身红袍一定可以如虎添翼。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已经过了快一炷香的功夫了,可是还是没有见到晓骁从楼上下来。老板也觉得有些奇怪了,虽然说这衣服穿上去是会有些麻烦,但是不至于会这么耽误功夫呀。 慕容垂心中变得不安了起来,几步冲上楼去,将房间的门打开,羊舌梦跟在后面。 房间里空无一人,哪有晓骁的影子。 第205章 晓骁的危机 晓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捆绑着横放在床上,嘴里被塞了棉花发不出一点的声音,而且看情况自己应该被人虏劫到什么院子了。可是房间里的陈设非常平常,她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刚才她不还在采买衣服吗?怎么竟然被人带到了这里?难道说那间成衣店是黑店吗?慕容垂刚才出手太阔绰了,所以该死的,她就被盯上了。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情况,倒是不用特别担心,只要慕容垂乖乖付了赎金,她就可以安全地回去了。只是慕容垂可能乖乖付赎金吗?晓骁摇了摇头,要让慕容垂乖乖付赎金这样的情况基本上是不存在的,所以为了自己的这条小命,还是自救保险些。听到有脚步声响起,晓骁慌乱就把眼睛闭上了。 现在敌明我暗,她需要观察一下敌我的势力分布,再决定自己应该怎样做。听脚步声进来的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人步履轻盈,显是会些武功,另外一人就显得平常许多了。晓骁在心中一边揣测一边想要将捆绑着自己的绳子解开,只是他们捆得好紧,她根本就找不到解开的方法。 只能是微微叹了口气,偷听看他们到底打算做什么。 “我瞧得这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漂亮,而且身材也不错,要不然我们说赎金可以减半,只要让我们好好尝尝就是了。”这其中的一人猥琐地说道。晓骁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如果他们真敢这样写勒索信给慕容垂的话,他一定会直接把这两人千刀万剐的。 “你疯了,要上就上呀,干什么要少一半的赎金,那姑娘肚子都大了,你就是把她真那个了,别人也看不出来,而且一般出了这种事情,你觉得有谁会说出去呢。” “是呀,是呀。”两人一合计,决定现在就要了晓骁的身子。晓骁在心中盘算着,如果等会他们可以将自己的绳子松开的话,收拾两个小毛贼绝对是小菜一碟。 可是那二人并没有给晓骁松绑,只是将她口中的棉花抽了出来,晓骁也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看着二人,将他们的特征都给记了下来。有种就不要让他回去,她只要一回去,就可以带兵把这类给灭了。 “这姑娘长得真不错,”其中的一人感慨道,晓骁翻了一个白眼,如果他们看到自己锡箔面具下的另外半张脸,估计就不会这样想了。于是开口说道,“你们难道就不想把面具取了,看看我到底长什么模样呢?” 这个主意不错,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这其中一人就伸手把晓骁的面具取了下来,只是刚才还言笑晏晏的两人,彻底傻了。 晓骁的左脸,满布刀伤,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 “请问你们现在还有兴趣吗?”晓骁微微上扬嘴角,笑得像一朵花一样。两个男人却被吓了个不轻,连忙退了好几步,那所有的兴致都在一瞬间坍圮了。 “天,我只当是个美娇娘怎么长得这幅模样。”其中一男人摇头,显得非常失望,重新将棉花塞回到晓骁的口中,“我就想不明白了,那个男人那么俊秀,那么有钱,这么好的男人怎么看上离洛这么一个丫头。” 啊?晓骁瞪大眼睛,她竟然从那人的口中听出了惋惜,他竟然为慕容垂觉得不值得。她有配不上慕容垂吗?就算真的配不上,那这事情也由不得他说了算。 “你说会不会是这女人有什么别的本事呢?”另一人分析到,“比如,那功夫不错?” 男人一边说一边挑眉,当真猥琐到了极点,本来晓骁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着那样的眼神突然明白了,该死,他们怎么可以有那样龌蹉的想法。 “这样的话,我们就要好好尝尝了。”说着就欺身上前,再一次将晓骁口中的棉花取了出来,一张大嘴就准备要轻薄她了。 晓骁躲开,若真是被这家伙亲了,那和被猪亲了还有差别吗?却眼珠子一转,“这样,你把我的绳子松了,我给你们好好展示一下我的手艺。” 一马当先的男人回头看了另外一人一眼,很明显后面那人才是这个小团体中的智囊,要做任何事情都要得到他的许可后,才能进行。男人在心中微微默了默,他总觉得这个女人古灵精怪的,让人不得不防。 “我说你们还杵在那里做什么,你们也看到了,我就是一弱女子,你们两个七尺多高的大男人,不至于连个女人都怕。就这点胆子还做强盗,学别人绑架,我看还不如回家洗洗睡了。” 激将法,没有半点技术含量的激将法。但是却把两个男人气得脸都红了,那性子鲁莽的男人受不住刺激,几下就把晓骁的绳子扯了下来,“你现在满意了,你看看我敢不敢,等会不能让我满意,我抽死你!” “等等,不可。”后面的男子看出了是个阴谋,但是他开口已经晚了,但见得晓骁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一个手刀就朝着面前的男子劈了过去。那男人虽然脑子不大好使,但是身手不错,竟然是躲了过去,男子退了两步,“老二,这女人会武功,咋办?” “我刚刚就让你住手,你不听我的,现在好了,等会大哥回来,我看你怎么交代。”被称为老二的男人骂了一句,“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再把她抓起来呀。” 晓骁从床上跃下,几步跑到门口,就逃了出去。若只有他们两人,倒是可以和他们好好玩玩,知道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就绑架人,而且不要觉得是女人就是好欺负的。可是从他们刚才的话语中,估计起码还有一个男人,而且还是被他们称为老大的男人。 虽然那两个男人没有什么斤两,但是保不齐别人有一个特别有斤两的老大,所以还是逃了的好。那两人间的晓骁要逃,自然追了出去,在院子里将晓骁拦了下来。 “你们最好放我离开,这件事情我就不计较了,要不然我一旦可以回去,一定会让你们好看的。”她已经记下了他们所有的特征,等到回了皇城,就让周公旦发兵,把他们二人给捉了回去,对,还有刚才他们口中的那个老大,这起绑架案他一定也有份参加。 “老二,要不然我们放她走,她那个男人貌似我们惹不起。”老三想起慕容垂进成衣店的时候,不自觉展露出的霸气,就觉得有些害怕,而且一看就知道是一等一的高手,可不是他们两个可以对付得了的,而且出手那么阔绰,绝对非富则贵。 “你到底在想什么!”老二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她已经见过我们的脸了,放她回去怎么可能,而且连一分钱都没有搞到,你觉得老大会放过我们吗?” 这老三,还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老二说得对,如果放她走,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一个声音响起,男人穿着黑袍,带着面具,虽然声音十分温润,但是却让人感觉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晓骁往后退了半步,来人的武功在她之上。 翻了一个白眼,如此,只有趁他不备,突袭先下手为强,然后创造逃跑的机会了。 于是朝着那男人攻了过去,趁着他不注意就飞上了屋檐,准备遁走,哪知道飞到一半,被那男人抓住,往地上一带,她又回到破了院中。 “如果你没有孩子的话,你刚刚应该可以逃走了。”男人拍了拍手,对躺在地上的晓骁笑了笑。然后让老二和老三重新将她绑了。 晓骁在心中骂了一句该死,竟然被这个孩子拖累了。不过摸着自己的小腹,脸上还是露出了平和的笑容。雪姬说这个孩子会大富大贵,所以这一次,她一定可以逢凶化吉。 又被他们重新带回了屋中。晓骁想着慕容垂现在一定在满世界地找着自己,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告诉他现在处在什么位置呢。 晓骁猜得不错,慕容垂现在已经满世界地在找着晓骁了,因为晓骁脸上有半边的锡箔面具,所以很容易给人留下特别的印象,几乎但凡见过的人,在短时间都不会忘记。可是他和羊舌梦一道,已经将附近几条街都问了一遍,都没有人看到晓骁。可是也就那么一炷香左右的功夫,晓骁能去什么地方呢? 他们检查了那个成衣店,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暗道,但是晓骁房间的窗户是打开的。窗户外就是一条小河,如果经由小河逃走,现在只怕是出了城。 “慕容将军,你带人在城里寻找,我顺着河去城外看看。”羊舌梦对慕容垂说道,慕容垂点了点头,羊舌梦武功不错,而且很聪明,所以很放心让她去寻找晓骁。 只是,就在羊舌梦走后,他又派了几个人盯住了羊舌梦。虽然羊舌梦一再说她已经痛改前非了,但是慕容垂还是有些担心。所以留了一手。 第206章 梁欢的兄弟 晓骁被带回了屋中,这一次由那个一身黑袍的老大亲自守着,晓骁知道这人很聪明,武功也在自己之上,如果想要耍什么花招的话,她肯定得力不讨好。想着他们不过是求财,大不了破费一笔就是了,反正不是她的钱,她不心疼。 “我说你们想要勒索多少钱?等我回去尽数都给你,这样总行了。”晓骁一脸可怜地望着黑衣人,“我看他们都叫你老大,你个老大总不能总跟我一个小姑娘计较。”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扫视了晓骁一番,“你以为我真的是求财吗?你以为我不认识你吗?可足浑晓骁。” 阿列。晓骁一脸黑线,她在西凉一直非常低调,这次还是她第一次出来逛街,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低调都还有人可以认得出自己,是因为自己这张脸太有特点了吗?只能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呵呵,你竟然认识我,你既然认识我的话,就应该知道我可以拿出那么多的钱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赖账的。” 黑衣人不说话,晓骁的花言巧语根本就蒙骗不了他。晓骁只能继续扯了扯嘴角,“好,你到底要什么,你说就是了。我只要能够帮忙的,都会帮忙的。” “我要你带我混入皇宫,杀了周穆良。”男人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犀利了起来。晓骁迟疑地看了男子一眼,等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之后,有些奇怪地问到,“那个,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杀周穆良吗?虽然我也觉得他不是一个好人,但是能不能给我个理由呢?” 如果周穆良死了,西凉就没有了主战派,周公旦一向主张休养生息,让百姓安居乐业,所以就不会再加入到秦国和燕国之间的战争中了,这样倒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结局。只是眼前这人,是真的想要杀周穆良吗?他有杀周穆良的本事吗?天知道周穆良武功有多厉害多变态,而且为人又非常小心,就算是打算暗算他,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我是为了一个兄弟杀他的。虽然我兄弟犯的是死罪,但是要明年开春的时候才要问斩。没有想到前些日子我去大牢看他的时候,他竟然不见了。我毒打了狱卒,他们说是被周穆良带走的。我想他现在应该已经死了,而且我连他的尸体都没有看到。”男人恨得牙痒痒,似乎想要将周穆良扒皮拆骨一般。 晓骁点了点头,原来他和周穆良有仇呀,那么要杀他的理由也就成立了。只是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她觉得自己应该认识这个故事中的那个囚犯,“你兄弟叫什么名字,莫不是叫梁欢?” “你怎么知道!”黑影十分激动地问道,却是突然变得脸色,“等等,莫非那件事情你也参与了吗?难道害死我兄弟你也有份?”说着就拔出刀,准备捅晓骁一刀了。晓骁只能翻了一个白眼,这都什么跟什么,她怎么可能和周穆良合谋害梁欢呢?而且梁欢死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那一号人物。 其实周穆良和梁欢也没有任何的仇恨,单单是因为急需一副尸体,而梁欢刚好满足了所有的条件,所以他就死了。 “我知道梁欢,是因为最近我和朋友在调查一起案件,我们发现宫里有个男人死了,但是尸体不是他的,很可能就是梁欢的,所以为了弄清楚这件事情,我们之前还专门去了梁欢的家查找了一翻,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梁欢的妹妹,看我们是否来过。” “真的?”黑影看了晓骁一眼,虽然还是持有些怀疑,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罢了,现在也只能姑且相信她这一次了。“那现在那具尸体在什么地方呢?” “被一把火烧了。”晓骁有些心虚地说道,“不过不是我干的,这件事情也是一个阴谋,总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要不然你把我放了,我带你进宫,去找周穆良,让他当面和你对质。” “你?”男人上下将晓骁打量了一番,似乎对她还是有些怀疑,果然他说到,“我不相信,我不觉得你会是好人,我还是觉得你和周穆良根本就是一伙的。” 晓骁欲哭无泪,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为什么他还是不信任自己呢? “那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呢。”晓骁叹了口气,终于知道不被人信任是多么不是滋味的一件事情了。那男人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要不这样,你给周穆良写封信,就说你在他手上,让他到这里来赎你。” 给周穆良写信?这还是这个很有创意的想法,且不说这信写好了送到什么地方去,就算周穆良看了信之后,也多半不会过来,他跟自己根本就不熟,犯不着为了自己犯险,所以这个计划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行性,可是她把这些道理都给黑影说了,黑影还是半点不退让,硬要晓骁写信,还说周穆良来不来是他的事情,写不写是晓骁的事情。 晓骁只能乖乖地把信写了,黑影将信拿给老三,让他想办法把信送到周穆良的手上,老三点头就退了下去。 “那个,关于梁欢的事情,我想知道一下,他和你们是什么关系呢?”之前芮琳有说过要收集梁欢的情报,奈何梁欢的妹妹和她哥哥平日的接触并不是很多,所以没有办法收集到多好的情报,眼前这个男人就不一样了,他既然愿意为了梁欢得罪周穆良,就说明他们一定是很好很好的兄弟。 “他是我兄弟。”晓骁猜得不错,黑影说得没有半点的迟疑,“是我最好的兄弟。” “比老二老三还要好吗?”晓骁顺着这个问题就往下问,黑影有些许的迟疑,没有注意到老二和老三正在外面有一搭没有一搭地聊天,但是他们说的话,他们一定都听进去了的。其实晓骁本是无意问起这个问题的,突然想到这样可以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说不定就可以找到逃跑的时机了。 虽然这招很损,但是她现在真的没有办法,总不见得让周穆良来救自己。他就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周穆良肯定不会来救自己的。 所以,还是只能靠自己了。 “我想,还是梁欢是我最好的兄弟。”黑影没有注意到这是个圈套,在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掉进了晓骁的圈套之中。黑影话刚落,老二老三就冲了进来,很不满地看了黑影一眼。 “大哥,我们敬重你才叫你一声大哥,可是你也太让我们心寒了。我们这些年跟着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还心心念念想着梁欢,他是很好,但是已经死了,现在跟着你拼命的,可是我们两兄弟。”老三口直心快,一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黑影的脸色一下子就晴转多云了。老二虽然没有老三那么明显,但是脸上还是写着“我不高兴”这四个字。晓骁出了口气,虽然自己的离间计是初见成效了,可是她并没有多高兴,她还是第一次用计谋来害人,虽然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做一个坏人,真的要比做一个好人难上好多好多。 “你不满意吗?”黑影站了起来,“我说过了,梁欢是我最好的兄弟他就是我最好的兄弟,这和他是否活着没有关系。而且你们也一样是我最好的兄弟,为什么一定要分个高下出来呢?” “老大,你也说了,我们也是你最好的兄弟。但是你要知道,这‘最’从来就只能有一个,今天你就干脆将话给我们明说了。到底我们三个谁才是你最好的兄弟。”男人之间将义气看得极重,老三为人又非常固执,所以一定要在这事情上弄个明白。老二虽然一直保持着沉默,但是显然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黑影觉得有些头痛,他要如实回答一个,肯定要伤害另外两个兄弟的心,可是如果不说的话,他们又会有所猜忌。就在黑影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晓骁轻轻上扬了一下嘴角。 这就是她逃走的最好时机。趁得刚才和黑影聊天的时候,她已经将绳子解开了些,现在他们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的身上,这床又离着窗户很近,只要一个翻身下去,就安全了。那黑影就算武功再高,估计也没有办法了。 想到就做,趁着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她一个翻身就从窗户跳了出去,然后跃到了地面,二楼的高度不高,只是让她在着陆的时候摔了一跤,不过立刻就站了起来,逃也一般地跑开了。 “该死。”黑影恨恨地骂了一句,指着老二、老三的脸怒火中烧,“你们是疯了还是傻了,竟然再想着这些有的没有的事情,人都被你们给放走了!” 老二老三知道自己理亏,没有说话,跟着黑影一道去追晓骁了。 第207章 奇怪的女人 晓骁沿着护城河一路疾走,希望不会被那几人追上来。她真的恨佩服自己,竟然可以想到挑拨离间的办法,不过看那群男人竟然会为了最好的兄弟而争吵,可以看出他们本身都是非常讲义气的。就这样想着,已经穿过了护城河,出现在面前的一片林子,然后还有三岔路口。 晓骁叫了一声该死,她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回皇城,偏巧现在又要面临选择题了。突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往这边走了过来,“小梦,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羊舌梦见得是晓骁,也几步跑了过来,“我和慕容将军见你久久没有从房间出来,担心你的安危,就进去查看了下,可是里面空无一人。慕容将军就决定让我在城外寻找,而他在城内寻找了。不过你现在没事真是太好了,要知道可担心死我们了。” 晓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讲自己被人绑架走了,而且那伙人还和梁欢有一定的关系,不过关于梁欢的身份,晓骁还是没有跟羊舌梦明说,只是说自己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将这事情告诉给羊舌梦知道得好。羊舌梦点了点头,嘱咐晓骁以后一定要小心,因为担心他们可能会追上来,所以此地不宜久留,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突然,一把长剑抵在了晓骁的喉颈上,晓骁往后退了半步,来人是一女子,虽然长得不算特别漂亮,但是英姿飒爽,一看手上功夫就不浅。羊舌梦准备出手,却被那女人瞪了一眼。“我只是有事情找她,如果你想冲过来的话,我不介意先解决掉你。” 好轻狂的语气,似乎根本就没有将羊舌梦放在心上。羊舌梦摸不清楚女人的底细,也只能戒备地看着她,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晓骁扯了扯嘴角,这女人莫不是和刚才那伙人是一起的,如果是的话,自己就真的完了。 “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可足浑晓骁!”女人单刀直入,晓骁怔了怔,为什么她一眼就可以道出自己的身份呢?但也只能点了点头,说自己就是可足浑晓骁。一边却也在琢磨,该不会是自己脸上涂了什么标记,要不然为什么随便来个人都可以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非常不公平的是,她都不认识他们是谁。 “那好,我找得就是你。”女子将剑一收,“我听说你现在有了身子,这样我让你一半,你用兵器我空手,看看我们谁更厉害。” 啊?晓骁瞪了女人一眼,敢情是来找自己比武的。不过还算没有欺负人,知道自己怀孕了,还想着让一半,只是能不能干脆就不打了,她刚刚这一路狼狈得已经精疲力竭了。 而且,这女人眼眸过于锐利,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应该要比她厉害许多,她没有胜算呀。 不是晓骁没有志气,一看到貌似厉害的就只想着逃走,而是她知道要评估敌我的实力,做出最适合自己的决定,所以这个时候能少一战就少一战。 “等等,我陪你打。”羊舌梦却突然出声阻止,晓骁连忙点头,关键时刻羊舌梦还是非常给力的。 “你又是谁?”女子看了羊舌梦一眼,虽然羊舌梦给人的感觉也是相当干练,但是她貌似没有听人提起过她的名字。羊舌梦也知道自己是无名小卒,就问女子敢不敢和自己一较高下。 “可是我只是对晓骁干星期怎么办呢?”女子笑了笑,那笑容很是平静,羊舌梦才不管那么多,将手做了手刀就冲了上去,女子轻轻摇了摇头,显然不把羊舌梦放在心上,只一招就将她踢到在了地上。羊舌梦恨恨地骂了一句,她到底还是轻敌了,觉得这个女子可能并没有她说的那么厉害,所以只打算试探性的出招,没有想到这一招就看出了差距来。 “现在,可以轮到你了。”女子重新将目光聚到了晓骁的身上,晓骁知道现在自己逃不了了,不过这人的目标既然是她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放羊舌梦离开了,这样她就可以去通知慕容垂过来救人了,眼前这女人再厉害,不至于连慕容垂都收拾不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晓骁就对那女人说,“我跟你打,不过你要放她离开。” 女子点了点头,非常干脆地羊舌梦说你可以走了。羊舌梦看了晓骁一眼,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叫慕容垂过来帮忙。可是,她会去叫慕容垂来帮忙吗? 如果可以借这个女人的手除掉晓骁不是很好吗?一个念头在羊舌梦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不过她很快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慕容垂眼里心里都只有晓骁一人,就算他真的可以借此除掉晓骁,也没有办法将晓骁从慕容垂的心里除掉,她要的是一个一心一意对她好的慕容垂,才不是一个心里装着其他女人的慕容垂。 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所以今天晓骁还不能死在这里。 见得羊舌梦离开,晓骁吐了口气,现在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力和这个女人周旋,只要坚持到慕容垂赶来,就是胜了。没有想到那女人却突然将地上的剑捡了起来,然后放回了剑鞘里,懒懒地将手背在身后,“这不该来的麻雀总算走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说会话了。” “啊?”晓骁瞪大眼睛,一脸状况外的表情。什么麻雀,什么可以好好说话的。 “是呀,她总算走了,我也方便出来了。”另一个女声响了起来,雪姬一身雪白色长裙出现在晓骁的面前,如同她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那般,超然于物地像是个仙人。 “雪姬!”晓骁跑过去将她抱住,差点就忍不住激动在她的脸上亲亲了,天,她可没有想到雪姬会过来,她之前不是说西凉有很多人认识她,她出现在这里很不方便吗?怎么她这次还是过来了呢。 雪姬往后退了半步,晓骁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热情,看到她一直不解地望着另一人,于是解释到,“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慕晴雨,我秦国曾经的第一女将。” 女将军?晓骁在心中一阵腹诽,原来是女将军,怪不得那么厉害,只是同样是第一女将,她就明显掺和了不少水分,当然这也跟她自穿越回来就没有好好练武有着密切的关系。 “我听说你也是女将,所以就想着和你较量一番。”晴雨走了出来,“不过刚才那女人是谁,手上功夫应该也不错,只是有些轻敌,才会被我一招结束的。” 雪姬来的路上已经跟慕晴雨简单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羊舌梦的名字慕晴雨也知道,只是一时没有将名字和相貌对上号,听雪姬说了名字之后,她微微沉思,然后点了点头,“嗯,的确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你们怎么过来了?”晓骁这才发现自己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没有问,雪姬说是专门过来找慕容恪和慕容垂两兄弟解决一些国事的,然后说道了拓跋英的刺杀和自裁,三个女人的神情都有些不好,一时气氛也尴尬得不行。雪姬只能缓解气氛地问,为什么晓骁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晓骁叹了口气,这还真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于是拉着雪姬和晴雨坐下,将之前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雪姬知道。羊舌梦她可以有所遮掩,但是雪姬她是绝对信得过的。 雪姬点了点头,总算明白了晓骁那个有些复杂的故事。却听到一个急促的脚步声飞速地跑了过来,慕晴雨也站了起来,“是个一等一的高手,而且还带着杀气。” 一听到慕晴雨这样说,大家都慌了。慕晴雨将剑拔了出来,严阵以待。她身后的雪姬却是语气非常轻松,“晴雨,把剑收起来,慕容将军到了。” 啊?晓骁觉得雪姬真的好厉害,她都还不知道来人是谁,雪姬就已经猜出来了,难道司空家不但会推算,还会预知了吗?不过片刻果然见得慕容垂走近,只是在看到雪姬之后,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你怎么来了。”还是和晓骁一样的问题,只不过收起了浑身的杀气,既然是雪姬的话,那就不用担心晓骁的安危了。 “我来处理一下关于拓跋英行刺可足浑瑾儿的事情。”雪姬单刀直入,“不过这事情不急,我想我们还是先处理一下晓骁今天被人绑架的事情。慕容将军一定很想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他们又有什么目的。” 慕容垂点头。他自然更关心这件事情了,至于拓跋英和瑾儿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也没有什么好处理的了。晓骁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感情他们还要再回去一趟吗? 她已经不记得回去的路了。 虽然晓骁一向很会迷路,但是雪姬忍不住还是抱怨了几句,“我说姑奶奶,你找不到路你可以带指猴出来呀,猴子都比你更会认路,对了,小家伙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晓骁摇了摇头,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看到指猴了。 第208章 可以利用的人 虽然没有指猴的带领,但是晓骁还是成功了找到了黑影人和被称为老二、老三的两人,因为他们同样也在满世界地找着晓骁。黑影瞪了晓骁身后的慕容垂一眼,估摸着这人自己应该打不过,而且不光是慕容垂,就连他身边站的那个一身青衣的女子可能都需要花费上一定的精力才行。 雪姬对三人笑了笑,“梁欢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只能对这件事情表示遗憾,如果你们还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们可以一起合作。” 合作?黑影看了雪姬一眼,老实说他不大相信这个女人的话,他们刚刚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已经将晓骁得罪了,他们又怎么可能做到真心和自己一起合作呢?估计应该是有什么阴谋的。 “你放心,就收拾你们三个,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哪需要花费那么多力气去弄花招。”雪姬像是会读心术一般,就将三人的心理想法给读了出来,“而且你们就不想知道梁欢是怎么死的,他的尸体周穆良又用来做什么了呢?还是说你们根本就不想为你们最好的兄弟报仇了吗?” 雪姬的话不重,却句句打在了那几人的心上。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好,这事情我们可以都听你的。不过……” “不过什么?”雪姬将唇微微上扬,知道她已经成功地说服他们了,接下来的事情不过是些条件的问题,虽然这三人可能帮不了什么忙,但是多三个朋友总比多三个敌人要来得划算一些。所以这件事情对她而言,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损失。晓骁一脸崇拜地看着雪姬,她竟然三言两语就化解了这事情,而且整个过程非常的和谐,双方既没有言语的冲动,更没有肢体上的接触,倘若她有雪姬一半聪颖,那该有多好。 “我要她给我们道歉。”黑影指着晓骁说道,“刚才这个女人为了逃跑,妄图挑拨我们兄弟间的感情,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啊?晓骁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不得不说,这男人还真记仇呀。只能吐了吐舌头,向那人道歉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只是想着要逃跑,所以采用的手段有些极端,还希望你们不要见怪。” 虽然晓骁这道歉非常苍白,但是三人还是点了点头,看来是原谅晓骁了,于是凑到雪姬面前,问她到底有什么办法,雪姬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示意他们安静下来,三人也只能安静而可怜地看着雪姬了。 “首先,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们一定要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已经和我们站在同一阵营了,其次,你们也不要随便去找周穆良报仇,他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如果贸然去找周穆良的话,后果会非常严重。最后,我希望你们多收集一些关于周穆良和颜朗的资料,你们都是本地人,这事情做起来比我们方便。” 三人点头。见得事情交代完毕,雪姬就带着众人离开了。晓骁凑到雪姬的身旁,满眼都是小星星地看着她,“雪姬,我真是好崇拜你呀,你怎么可以那么聪明呢。如果你不是女孩子的话,一定都入朝为官了。” 雪姬耸了耸肩,聪明吗?从来那就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希望自己可以笨一点,这样说不定就可以得到苻坚的喜欢了。又将晓骁从头到脚认真打量了一遍,她真的很想知道晓骁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吸引到了苻坚,值得他一次次为了她而不计回报的付出。 雪姬和晓骁走在前面,慕容垂和慕晴雨走在后面。慕容垂以前在战场上也和慕晴雨交过手,那个时候她只是苻坚麾下的一员副将,不过彪悍倒是出了名的。后来听说她嫁了人,就不再上战场了,没有想到他今天竟然又在这里遇到她了。不得不感慨,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呀。 “慕容将军似乎也有很久没有征战沙场了。”慕晴雨有一搭没有一搭地同慕容垂闲聊,他们之间也算是有些交情,虽然是作为敌人的交情。 “是呀。”慕容垂将头微微抬起,似乎已经过了年安稳的日子,没有金戈铁马,没有马革裹尸,没有刀口舔血,甚至于他连自己曾经的梦想都忘记了。 还记得自己在燕国慕容府里秘密修筑的那条暗道,还记得他当时真的在密谋策反,只是所有的一切,因为晓骁的闯入,让他的重心转移,他没有时间再去同慕容俊争夺天下,所以就只能将那个梦想雪藏起来。 可即便是被人剪掉了翅膀的苍鹰,它也一样渴求蔚蓝的苍穹。 “你还想回去吗?”慕晴雨也望着天空问道,拓跋英已经不在了,她当初可以为了他放下戎装,现在是不是也到了要重新拾起的时候呢。 不得不说,凡是切身经历过沙场的人,都还是会向往那一段虽然危险,但是也注定刺激的生活。 “如果还能回去的话。”慕容垂没有正面回答慕晴雨的问题,或许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的答案到底是什么了。他来到西凉不过是因为羊舌梦当初的一个谎言,她把自己装成晓骁的模样,说更喜欢他睥睨天下的模样,所以他就为了晓骁来到了西凉,想用手中的长戟闯出一片天下交与她,于她一同睥睨。 可是,那样的他,是晓骁想要的吗? 晓骁和雪姬走得并不快,和慕容垂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就只有几步,所以他们的谈话,她也听得一清二楚。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应该说什么。如果慕容垂真的想过金戈铁马的生活,她会愿意为了他,也去过那样的生活吗? 她不知道了。 她骨子里向往着一份平淡,却可以相濡以沫的生活。为了慕容垂,她会舍弃那样的生活吗?晓骁微微蹙眉,在心中问自己。 “雪姬,”晓骁咬唇,终于还是没有向她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雪姬叹了口气,她知道晓骁在烦闷什么,也知道慕容垂在烦闷什么,其实只要有彼此就好了,才不在乎到底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 她轻轻扬了扬唇角,却不知道自己是悟了,还是没有悟出来。 ………… 因着是秦国的贵宾,雪姬和晴雨暂时也在皇宫住下了,西凉的皇宫很大,所以根本不用担心房间的问题。雪姬刚刚进了房间,就瞧得芮琳疾走进来,知道她一定有很多事情要来找自己,所以就小心地将门关上了。知道西凉房间大多有密道,二人干脆就到密道里面说事情了。 “姐,你怎么过来了?”和所有人一样,芮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次雪姬竟然会过来。雪姬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芮琳说了一通。 “没有想到拓跋英还真是忠贞,只是可惜了这样的忠臣,到最后竟然死无全尸。”芮琳感慨道,她和拓跋英之间的交情只停留在可以叫出名字而已,但是他的大义还是让芮琳非常钦佩。 “是呀。”雪姬也出了口气,“对了,你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最近都没有给我来信,我可担心死了,又不敢贸贸然地给你写信,怕别人知道我们私通的事情。” “信鸽被人给扣下了。”芮琳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但是这件事情已经非常明显了。而且多半应该是周穆良他们做的。 “好,下一个问题,羊舌梦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可以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晓骁面前,难道过去的事情都一笔勾销了吗?他曾经那样重伤过晓骁,慕容垂也不计较了?” “这事情很复杂,反正我们一定要小心那个女人。”芮琳十分严肃地说道,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她还是坚信羊舌梦绝对是居心不良,而且背后还隐藏着一个很大的阴谋。 雪姬点头,羊舌梦的确需要她多花心思,多去防备。只是她这次过来只是为了解决拓跋英的事情,解决完了就要回秦国去,可能呆不了一两天,和羊舌梦交手一定是一场持久战,所以关键时刻还是要看芮琳的应变能力。两人又继续聊了一些发现的线索和应该注意的地方。 突然雪姬意识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为什么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看到指猴呢。按理来说,自己大老远地过来,那家伙应该早一路小跑着过来了呀,不至于到现在都还不出现。莫不是性子野了,连自己的主人都不认了。 “指猴呢?好久没有看到那小东西了。”雪姬伸出自己的食指,还很怀念小东西攀上自己指头上的模样呀。 “它死了。”芮琳几乎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我在枯井里发现了它的尸体,应该是被人害死的。” 雪姬怔了怔,一掌拍在桌子上,她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狠心,竟然连一个孩子都不肯放过,指猴那么可爱,为什么还会受到伤害? 第209章 周公旦的条件 指猴的死,虽然暂时没有任何的线索,但是雪姬并不打算放过害死指猴的那个人,而且那人既然敢在指猴死后扔进晓骁院中的井里,这分明就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她想让他们知道,她并不忌惮和他们开战。 若说这样的人,倒是有几个怀疑对象,首先羊舌梦就非常可疑,因为指猴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甚至让颜朗的身份曝光,她有憎恨指猴的理由,和下手的决心,同样周穆良也是一样,眼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局,被指猴给攻破,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而且堂堂一个王爷输给一个畜生,这也非常说不过去,所以他也有动机。 但是她也只能分析到这里了,当时她不在现场,没有办法掌握切实的证据,倘若真有什么证据的话,她一定会为小猴子沉冤得雪的。在晓骁的后花园一边散步,一边将芮琳这些日子收集到的东西品了品。 羊舌梦不可能学乖,她是一个为了慕容垂可以不计一切的主,所以要让她移情别恋真心喜欢上颜朗的话,这事情相当有难度,就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羊舌梦是做不出来的。而且她不是瞎子,就现在羊舌梦看着慕容垂的眼睛,也分明是别有一番旁的什么情愫。 “雪姬?”周公旦本来外出散步,却没有想到竟然看到了雪姬,雪姬一边思考一边散步,倒没有注意到旁人的突然出现,而且周公旦是习武之人,这走路都没有声音。 周公旦又看了雪姬好久,大抵是前段时间有人假扮过雪姬,让他不由得有些担心,怕这又是某人的一个骗局,不过上下观察了好久,确定了来人还真是雪姬。毕竟雪姬身上那股浑然而成的仙气,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模仿的。 于是快走几步,走到雪姬的面前,“你真的是雪姬,你怎么过来了?” 语气中有难以掩饰的激动,雪姬往后退了半步,芮琳都给她说了,周公旦不喜欢男人,他只是用这个作为借口,让周穆良对他放松警惕,而且还顺带说周公旦竟然对自己有意思。 雪姬想到这里,就真心有一头撞死的冲动,她都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可以让周公旦看上了。芮琳说是她魅力的原因。她魅力好怎么没有办法搞定苻坚呢?像周公旦这样要着不行拒绝麻烦的桃花,还真是让人头疼。 “我也就过来看看。”雪姬干笑两声,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能和周公旦谈些国事,“前段时间有人刺杀燕国太后,燕国认为是我们秦国做的,于是我们为了证明清白亲自将犯人抓住了,并派我给送了过来。” “瑾儿死了?”周公旦皱眉,慕容恪对这个消息采取了封锁,所以就连周公旦都不知道。但是雪姬是当事人,拓跋英死前也确定自己的确杀死了可足浑瑾儿。雪姬非常严肃地点了点头,这事情可不能用来开玩笑。 周公旦见得雪姬表情认真,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细细一想,自己貌似真的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可足浑瑾儿了,只道是燕国太后公司繁忙,没有时间与他见面,没有想到竟然已经驾鹤西去了。 “那刺客是什么人?”兹事体大,周公旦也需要简单地进行一个了解。雪姬并不打算瞒着周公旦,这事情他倘若要知道也是瞒不住的,再说,她为什么要瞒着周公旦呢? “那人是我秦国的上将军,秦王苻坚的贴身侍从拓跋英。” 拓跋英?周公旦也认识拓跋英,如果刺客真的是拓跋英,那这事情就绝对不是他做出来的,应该是苻坚授权或者默许的。只是可惜一向标榜正直的苻坚,也会做弃车保帅的行径来。 还真让人唏嘘。 “若此人真的是拓跋英,就算真只是他个人的意愿,我怕燕国也不会相信。”周公旦叹了口气,雪姬这么聪明又岂会不知道呢,那么她这一次到西凉来,不就是没有任何的意义吗? 雪姬其实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解决晓骁的问题,如果没有办法保证晓骁在西凉没有半分危险,苻坚是定然要直接杀过来的,这才是她亲自前来的目的。至于让燕国相信不是他们要求拓跋英杀害瑾儿的事情,他爱相信就相信。 反正,她不信。 “倘若燕国不信,集齐举国之力攻打秦国的话,秦国会胜吗?”虽然不愿意同雪姬讨论这些国事,但是若要换一个话题,他也不知道当真应该说些什么。雪姬微微摇了摇头,她对秦国的兵力部署十分了解,应该是不行。 “我们杀死别人的太后理亏在先,而且拓跋英一死,秦国能够拿出手的将领更少了。”雪姬叹了口气说道,“而且现在燕国的慕容恪、慕容垂已经合并,他们兄弟同心,秦国只能雪上加霜。” 周公旦点头,这些和他想得都是一样,试探性地问道,“那倘若我决定让西凉出兵帮助秦国呢?” 雪姬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不过周公旦为什么要出兵帮助秦国呢?他现在不是应该按兵不动才是上策吗?而且一旦出兵就要动用到周穆良手中的军队,到时候他们兄弟二人之间必有一败,她还是觉得以周公旦目前的实力还是隐忍的好。 “西凉皇开玩笑了,你没有帮助秦国的理由。”雪姬微微耸肩,轻轻叹了口气。周公旦却是摇头,上前一步,握住雪姬的手,“不,我有,倘若你肯做朕的皇妃,朕就帮你灭了秦国。” 雪姬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公旦,这次从他的眼眸中读出的是认真二字。周公旦性情虽然顽劣,但是此时的表情绝对是非常的认真。雪姬紧紧咬住自己的唇瓣,想起芮琳之前说起周公旦对自己的爱慕。 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你觉得秦皇会愿意将自己的妃子让给旁人吗?你会让一个已经脏了的女人做皇妃吗?”雪姬轻轻笑了笑,她虽然了解苻坚,但是还是不知道在要秦国江山,还是要她中,苻坚会作何选择。希望他会很为难,而她要做的,就是不让他为难,用自己的力量去拒绝周公旦提出的想法。 “我不知道他会有如何的想法,反正我不在乎你是否已经脏了。”反正那些不该说的话,周公旦都已经说了出来,索性就把一切都敞开了来说。“还有,如果我站着苻坚的立场,我愿意牺牲一个女人,来获得国家的安宁,即便那是他心爱的女人。” 雪姬苦笑,周公旦还真不了解苻坚。倘若真的是苻坚心爱的女人,他是不会为了江山而卖了她,他应该会想着将江山拱手相让。可是,很可惜,她不是他心爱的女人。 所以,他会为了江山不要她吗?苻坚,你可别说你会,不然我的心,真的会死的。 “所以,我想你请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周公旦笑了笑,似乎觉得雪姬总有一日会向自己低头,于是大踏步地离开了,只留下雪姬一人停在原地,不知道应该如何。 伸出手面前周公旦盘算了起来,她想算算自己和周公旦的未来,可是越算越算不清楚。她没有了琥珀冰晶,算命的功力下降了不少,而要计算尚未发生而又可能改变极大的事情是注定要消耗很大很大的体力。 就好像现在,她连站立都没有办法,只能跌坐在地上,却也只算出了她穿着一身红袍,坐在花轿中。 但是,花轿外的新郎,她看不清楚。 晓骁散步到后花园的时候,就看到雪姬保持着这个姿势,跪坐在地上,连忙赶过去将她扶了起来,“雪姬,你怎么样了,怎么躺在这里呢?” 雪姬摇头,示意晓骁搀扶着自己到一旁的亭子坐下,已经十二月的天气了,西凉冷得厉害,她出来得急,没有带多少御寒的衣服。 或许,对未来的未知,让她的心中更多了一份寒意。 “雪姬,你到底怎么了?”晓骁有些焦急地看着雪姬,她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好,她也非常担心。雪姬却轻轻摇了摇头,给了晓骁一个有些浅淡的微笑,“没事,不过是突然想算算秦国的未来了,结果没有想到消耗过大了。” 晓骁点了点头,她之前见过芮琳推算过度的模样,大抵也是雪姬现在这幅模样。果然司空家的女人都很不容易,就算不做国师了,还是要担心国家的命运,要想知道一个国家的命运,这听上去都觉得会耗费很大的精力。 “那么你算出了什么呢?”晓骁对于这事情还是非常感兴趣。秦国的未来,就是苻坚的未来,苻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应该有个不错的未来。 “亡秦者,慕容也。”雪姬出了口气,越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发觉得这句话很对,“晓骁,倘若有一天,秦真的不在了,可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他一条生路吗?” 她想要个保证。第两百一十一章:不愿和谈 晓骁怔怔地看着雪姬,虽然慕容垂现在和苻坚的确站在了敌对的立场,关于这个立场,她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但是应该不至于会要了彼此的性命。之前晓骁也问过慕容垂,他说会放苻坚一条生路的。 “雪姬,倘若垂败了,他也会放他一条生路吗?”晓骁有些迟疑地问道,放慕容垂一条生路就是放虎归山,苻坚就是再糊涂,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雪姬却非常确定地点了点头,这事情只要晓骁开口,那么苻坚定然会照办。 两人说了会闲话,雪姬就将话题引到了慕容恪的身上,她这次过来顺带还有拓跋英的事情,是时候应该去找慕容恪解决一下这事情了。晓骁想着依着六哥哥对瑾儿的喜欢,这事情怕不好解决,但是还是把慕容恪现在居住的院子的方位告诉给了雪姬知道。 雪姬谢过晓骁,准备明日一早就去拜访。 晓骁回屋的时候,慕容垂已经靠在床上候着他了,他微眯着眼睛,面露不善。晓骁扯了扯嘴角,应该是怪自己今日不小心竟然被人给掳走了。不过不是已经没有事情了吗?再说她也是受害者,他就不要再训斥自己了嘛。 “你刚和雪姬都说了什么?”慕容垂将眼睛微微睁开,雪姬到了西凉,他的心就没有一刻安定过。雪姬和周公旦的交情世人皆知。一旦雪姬开口,周公旦多半会帮助秦国攻打燕国,两边的实力原本是差不多,可倘若又加入了一个西凉的话,燕国就只能落个惨淡收场的结果了。 他之前有问过雪姬,雪姬说是专程过来处理拓跋英行刺一事,向燕国道歉,不希望两国关系陷入彻底不可挽回的局面。可是这本就是一件小事,现在双方的关系早已经如火如荼了,不是派个人过来说两句就可以化解的。所以雪姬这个时候过来,应该还有什么旁的打算。 “我刚刚和雪姬只是闲聊了一番。”晓骁想了想,刚才和雪姬说了很多话,但是都是没有价值的闲聊,若说真有,也就只有雪姬最开始给自己说的那个请求了。于是坐到慕容垂的身边,身子主动地缩入了他的怀中。 “她希望倘若秦国输了,你可以放苻坚一条生路。” 放秦国一条生路吗?慕容垂冷哼一声,觉得有些好笑。现在的情况分明是他处在弱势,可雪姬却专程大老远地过来示弱。她为什么不直接找周公旦商讨好了条件之后翻脸呢?到时候定然可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垂,你在想什么,莫不是真的想置苻坚于死地,你们虽然是敌人,但是也不至于此。” 慕容垂轻看了晓骁一眼,觉得自己心中很不是滋味。晓骁欠了苻坚很多东西,他也是知道的,也知道晓骁正想着应该如何报答,但是每每看到晓骁对苻坚的过分关心和在乎,他心里就觉得很不舒服,仿佛自己的心被抽空了一般。 他知道自己是在吃醋,却也不好意思当着晓骁的面承认。 他慕容垂纵横沙场那么多年了,也只有在晓骁这里才会变得斤斤计较起来,顺势就将晓骁压在了身下,不过考虑到她现在还有身子的缘故,所以动作中加了几分温柔。 “啊?”晓骁怔怔地看着慕容垂,想知道这个男人现在又是在唱哪一出? “在你心中,还有他的位置?”慕容垂挑起晓骁的下颚问道。“晓骁,一个我都不够吗,非要再去招惹一个苻坚你才罢休吗?” 哀怨,他竟然用上了哀怨的语气,这分明就是在向晓骁示弱嘛。他慕容垂竟然也有今天,沦落到要向一个小女子示弱的地步了。 “我没有。”晓骁低声地抱怨了句,她和苻坚之间真的只是很纯粹的友情,虽然也确实发生过一些超过朋友尺度的事情,但是总归一句话,他们始终是朋友。慕容垂信也好,不信也好,这事实就是这般。 慕容垂轻轻叹了口气,也没有理会晓骁到底在说什么,只是伸手将晓骁的刘海整理了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吻了上去。虽然和慕容垂是老夫老妻了,但是这样的动作还是让晓骁脸上一红,将慕容垂推开。 “垂,不要这样,让肚子里的孩子看到了,会笑话咱们的。”慕容垂轻轻一笑,要知道他最喜欢的就是晓骁现在这幅害羞的模样,虽然在一起的时间已经那么久了,但是每每都还是觉得新鲜。 “这孩子才多大呀,怎么可能看得到呢。”他调戏一般地挑起晓骁的下颚。 ………… 酒肆。 雪姬绝对想不到传说中冷静睿智的慕容恪,竟然也会有窝在酒肆里借酒浇愁的时候,而且据说夜夜买醉,已经许多日没有去军队了。 她一度以为像慕容恪这样的将领,是个军事狂,战争犯,肯定不会有儿女情长的时候,却是不曾想因一个可足浑瑾儿的离开,竟然会伤心至此。不过将军中事务尽数交给慕容垂,他也可以放心。 推开包间的门,慕容恪果然在饮酒,只是已经醉了三分,但见得雪姬走近,突然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了雪姬一番,“秦国雪妃至此,不知有何贵干?” 他虽然已经醉了,但是看得还算清明。 “我这次过来,是有件东西要赠与将军的。”说着将手上的木匣子放在了桌上,缓缓将木匣子打开,因为有特殊药物的作用,所以拓跋英的首级并没有腐烂,依旧是当时的模样。 慕容恪往后退了半步,他自然认得这是拓跋英的首级,只是想知道为什么雪姬会带着这东西来看自己呢。 雪姬叹了口气,虽然拓跋英忠勇难得,但是如今也只能被世人看作是国之祸害了。为了满足拓跋英临死前的愿望,雪姬解释到,“这是我秦国上将军拓跋英的首级,前些日子,他竟然私自决定斩杀燕国太后可足浑瑾儿,皇上知道之后大发雷霆,奈何已经酿成大错,所以只能将其斩杀,并将头颅献于将军,希望将军原谅秦主不察之罪。” 只是不察吗?慕容恪冷哼一声,就算是瞎子也可以看得出这分明就是苻坚安排的,而现在不过是失败了,所以才找了个替死鬼。那日若不是揭下了拓跋英的面纱,认出了那人就是秦国上将军,瑾儿的死怕就只能算在西凉头上了,因为毕竟是在西凉的领土上。燕国一旦和西凉交恶,这自然是秦国最想要看到的。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现在又担心燕国举国上下发动总攻,而弃车保帅,这样可耻的行为,一向标榜正义的苻坚竟然也做得出来。他冷冷地轻笑了三声,终于是摇头轻叹。 “雪妃呀,你还请回去,这事情我们没有商量的余地,就算只是个娃娃,都知道这事情多是苻坚一手策划,现在事情败露了,你以为杀一个小卒子就够了吗?”慕容恪冷冷说道,这事情可容不得半点的商量。知道慕容恪异常执拗,雪姬也只能轻轻叹了口气,将匣子缓缓盖上。 “好,既然慕容将军已经将话说道这个份上,我也没有办法了。可是一旦真正开战,造成两国交恶永远无法挽回的局面,对秦国不利,对燕国也没有一点的好处。我们之前已经战了半年,各有成败,倘若战事一直僵持不下,我秦国自古沃土连绵,当然不惮。可燕国土地贫瘠,现在更是幼皇初登机的时候,你觉得死战对谁有利呢?” 利诱不行,雪姬只能威逼。 不过她到不担心将慕容恪逼急了,他会在这里就要了自己的性命。慕容恪到底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欺负弱女子的行径怕是做不出来的。慕容恪的眼眸越发变得犀利了起来,刚才雪姬的那番分析不是没有道理,而且现在燕国新皇刚刚登机,政局未定,周围不少诸侯国虽然实力不及燕国,但是亦对此有所窥伺。 尤其是那岑国,更是虎视眈眈。 倘若现在还要同秦国死战,不是明智之举,可是要咽下这口气,又谈何容易。 将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放在桌上,雪姬气定神闲地看着慕容恪,知道他现在应该是在权衡利弊,然后做出取舍。却不想慕容恪突然拔出匕首,就将雪姬逼到了墙角。 整个动作干净利索,没有半点的拖延,一气呵成地像是事先排练过的一般。 第210章 我们一定要做敌人吗 慕容恪将雪姬逼到了墙角,匕首抵上了雪姬的喉头,他的眼眸锐利得像是一把尖刀,那坚定的眼神告诉雪姬,这一刀,他是绝对可以直接刺入她喉头的。 慕容恪纵横沙场多年,倘若说没有杀人的勇气,那绝对是个笑话。雪姬虽然一向淡然,但是此时冷汗都流了下来,却只能强迫自己要保持冷静,千万不要乱了自己的阵脚。慕容恪能够取自己的性命,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取,就说明他一定还有话要同自己说。 吐了口气,她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和睿智。就算是匕首抵在喉口,依旧是云淡风轻般地笑了笑。 “你在笑什么?”慕容恪有些奇怪地看着雪姬,明明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她竟然还笑得出来。不过雪姬倒是非常难得地平心静气地为慕容恪解答疑惑,“我在笑,你堂堂的一个将军,竟然要同一个弱女子计较,可真让人为你感到惋惜。” “你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激将法自然不会对慕容恪这样身经百战的将领起到半点的作用,他悠闲地看了雪姬一眼,将匕首又往前挪了一点,“我决定了,我要杀了你,然后再同苻坚承认错误,我想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为难我的。就让你下去陪陪瑾儿。她活着的时候,总说你是个很不错的对手。现在她在下面,你在上面,她看不到你,一定会很寂寞的。” 雪姬的喉头已经被划开了一条小口子,血从里面流了出来。雪姬一双唇苍白得厉害,却是轻轻出了口气,“我不是一般的女人,虽然苻坚敬重你是堂堂的英雄,但是可能也会因为这事怒火中烧而取了你的性命。你不怕吗?” 慕容恪冷哼,匕首又往前近了近,“不过是我的性命,若是可以换得苻坚痛不欲生的话,那倒是值当。我听说你和苻坚青梅竹马长大,他一定对你喜欢得打紧。” 喜欢吗?雪姬在心中自嘲,若苻坚真的有半分喜欢自己,她就是死了,也认了。 可是,到底还是没有。他只是把她当做朋友,当做知己,他什么事情都可以同她说,却是万万不能同她谈情。雪姬苍白地笑了笑,“倘若你真的要他痛不欲生的话,你可以杀了可足浑晓骁。” 慕容恪的匕首停在原地,他不知道晓骁和苻坚的情谊,只当是晓骁当年在秦国小住的时候,同苻坚有过几面的缘分。 “他们竟然都没有给你说。”雪姬突然觉得慕容恪有些小可怜,就连瑾儿都看出了苻坚对晓骁的别有居心,他竟然还不知道晓骁同苻坚的那些交情吗? 好,那就由她一件一件讲给慕容恪听。 帝王心。 纵虎归山。 琥珀冰晶。 放其自由。 愿舍江山。 苻坚和晓骁的那些过往,一幢幢,一件件,她都说给慕容恪听了。慕容恪停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所以,为了让苻坚痛心的话,你应该杀了晓骁才是。”雪姬最后给出了一个总结,趁着慕容恪还愣在原地的时候,一个侧踢将他踢倒在了地上,然后逃也一般地出了酒楼。 换做平时,她自然不是慕容恪的对手,但是慕容恪此时心神意乱,没有想到雪姬会突然发难。雪姬刚才说那番话,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逃走的机会,只是这多少会给晓骁造成一定的困扰。即便是造成了,那也只能说一声对不起了。 她不敢做慕容恪的刀下亡魂,因为她还有很多的事情尚未完成,而且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在苻坚心中的地位到底如何,倘若慕容恪带着自己的尸体回燕国请罪,他会不会为了留下慕容恪在身边而不将其治罪,甚至认为自己死,是有价值的呢? 她不敢这样想苻坚,却担心这事情会成为现实。 ………… 芮琳躲在西厢做些小玩意,晓骁的宝宝就快要出世了,她这做姑姑的自然是要为孩子准备些见面礼,只是芮琳和其他女子不同,从小学习的是易经周礼之类的玄学,像是女红之类的东西,还是第一次呢。所以这小衣服小裤子做出来,就多少有些奇怪了,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赶快练习,反正这些半成品是见不得人的。 却听得脚步声响起,芮琳慌乱地将衣服藏了起来。见得来人竟然是羊舌梦,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然后站了起来。 这个女人,她想要做什么。 芮琳不喜欢羊舌梦,且在过去的几次交手中,她都败得一塌涂地。雪姬之前听芮琳说完她几次同羊舌梦交手的精力后,微微叹了口气,她说这样的女人若是做朋友,极好,若是做陌生人,也不错,可偏偏做了敌人,也只能小心防备了。索性她现在还在韬光养晦,目前应该没有什么大动静。 “你在做衣服?”羊舌梦将刚才芮琳藏起来的东西翻了出来,自顾自地往床上一坐,“这绣工可真不咋样的,这样的衣服,怕是穿不出去。” 芮琳将衣服抢了过来,狠狠瞪了羊舌梦一眼,这个女人过来,就是来说闲话,看笑话的吗?说着做了送客的姿势,丫鬟们也进来让羊舌梦离开。羊舌梦却微微摇了摇头,“让他们都下去,我有些事情要单独和你说说。” “我没有事情要和你说。”芮琳拒绝得十分干脆。起身就要走出门外,既然羊舌梦不走,那么她走也是一样的。羊舌梦却上前一步,将芮琳拦住,十分认真地说道,“别说你会永远甘心。” 芮琳停下脚步,看了羊舌梦一眼,她凭什么说自己不甘心? 羊舌梦轻笑,“你芮琳从小就活在雪姬的阴影之下,她比你漂亮,比你聪明,是司空家的骄傲,这么些年,一提到雪姬,人人不夸,可倘若是提到你芮琳,从来便只有一句话,那不就是雪姬的妹妹吗?你就甘心一直活在雪姬的阴影当中吗?” 芮琳往后退了半步,如果说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心魔的话,那么这事情便是自己最大的心魔,这么些年过去了,可是她却一直没有办法释怀。 也曾经因为这样的原因,和雪姬站到了敌对面。 “可是我已经和姐姐和好了。”芮琳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说道。可是羊舌梦步步紧逼,才不愿意就此作罢,“别骗自己了,你之所以会和雪姬和好,不过是欠了她一个恩情罢了。你以为当时雪姬帮助你,真的是出自于姐妹的情谊吗?” 芮琳决定和雪姬和好,是因为当时苻坚要砍下自己的手指逼问晓骁的下落,雪姬相信自己,竟然用手生生地将刀拦了下来,要知道手指对于靠推算为生的司空家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她竟然会为了一个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半句好话的妹妹而好舍弃,如此所作所为,自然可以让他们冰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雪姬当救自己还有其他的打算吗? 羊舌梦就等着这句话,芮琳和雪姬之间的矛盾很深,虽然现在做了好姐妹,但是却经不起旁人的挑拨,所以只要稍微在芮琳耳边说些什么,这所谓的姐妹情深,就会瞬间坍圮。 “她之前也和我交过几次手,可是每一次都惨败而归。她想着自己一人怕是没有办法和我抗衡,所以才找到你,希望你可以帮忙。我从来没有留下证据见将矛头指向你,而是雪姬为了让你上钩,特意将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你,让苻坚捉了你,她再出演一出救妹的好戏,让你成为了她的人。这一招,毒。” 芮琳有些迟疑,雪姬真的有这样的打算吗?自己下狱的事情是她一手操纵的吗? 见得芮琳已经有所动摇,羊舌梦趁机添油加醋,“那个时候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我做什么要把事情都往你身上推呢?所以,我们都被她利用了。 “不。”芮琳摇头,不管羊舌梦说得多么振振有词,她还是相信这事情不是雪姬做的。 “好,那我们退一万步来说。”羊舌梦叹了口气,要改变芮琳要一步一步的来,“你过来西凉,不过是想要证明一件事情,你司空芮琳一点都不比雪姬差。你要证明这一点很好,可是这不意味着我们就是敌人呀。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方式来证明你的噩能力?” 芮琳看了羊舌梦一眼,轻笑一声。原来她是在拉拢自己,她虽然不想和羊舌梦为伍,但是也想知道他到底会开出如何的筹码。 “晓骁根本就不信任你。”羊舌梦干脆利索地直入重点,“如果她信你的话,颜朗的把戏就会被你当场戳穿,我现在也不会堂而皇之的出现。” 芮琳咬唇,她那时就只差一点了。 “所以,你一个如此聪明的女人,却帮了晓骁那种笨女人,是你的悲哀。”羊舌梦继续说道,“好好想想,我们不一定是要做敌人的。” 第211章 缺口 “那我想知道你到底可以给我如何的筹码。”芮琳玩弄着手中的戒指问道,“要知道,我们之间的矛盾可是不少。” 羊舌梦轻笑,知道芮琳这就算是松口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需要靠她了。于是点头说道,“你要的东西,你知道,我也知道。是做敌人还是做朋友,都看你的了。” 芮琳默了默。倒是没有出声,起身送羊舌梦离开了。她真的自己想要什么东西吗?她要的东西,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羊舌梦出门的时候,就看到晓骁和慕容垂走了过来,下意识眼神一躲,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这眼神晓骁没有注意,慕容垂却看得清明。对晓骁说雪姬有事情找她,让她先过去了。 晓骁虽然不知道雪姬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但是还是点了点头,然后一路小跑着离开了。羊舌梦知道慕容垂应该单独有些话要同自己说,但是在芮琳的门前,就有些不适合了,于是做了个请的姿势,让慕容垂到一旁的小花园说话。 慕容垂望着羊舌梦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一抹锐利。虽然自从她改过自新之后,就再也没有做对不起晓骁的事情了,但是他总是觉得心中有些不安,尤其是羊舌梦那双眼眸过于精明,像是藏了什么东西一般。他每每想起这事情,心中就觉得异常担心。 羊舌梦不是个会安分守己的女人,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表面隐忍韬光隐晦,然后有朝一日爆发出来。 就算她真的没有存什么祸心,他也不能将这样的女人留在晓骁身边了。但是昔日里同羊舌梦多少有些交情,又让他有些舍不得。 一旦晓骁知道自己赶走了羊舌梦,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都会大发雷霆。 “慕容将军,您找我有事情吗?”羊舌梦看着慕容垂,很容易就读懂了他眼中的为难,她不喜欢生疏地叫他慕容将军,可是依着现在的情况却又必须将对慕容垂的喜欢掩藏起来,她是一个非常矛盾的女人。 “我希望你可以离开皇宫。”慕容垂干脆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只是在前面加上了希望二字。他也想装出一副强硬的模样,但是毕竟同羊舌梦一起生活了整整十年。 羊舌梦轻笑,他到底还是要赶自己走了。不过,她可不是他一句话就可以赶走的。“我知道慕容将军还是不相信我。这样,我可以保证离晓骁远远的,不会靠近她一步。至于皇宫,我是周穆良的探子,我离不开,他也不会让我离开。” 慕容垂点头,的确要让羊舌梦离开皇宫有些困难,不过能够离晓骁远一点,这倒也不错。 羊舌梦目送慕容垂离开,眼中却闪过一抹狠绝,慕容垂,心中想着念着的都是晓骁,难道我对你,就没有落下一点好处吗? 不过现在雪姬也到了,是时候开始唱大戏了。所有的人,都是她的筹码和玩物,或许还包括她自己。 ………… “你是说刚才羊舌梦来找过你了?”雪姬不可置信地看了芮琳一眼,“她来找你做什么,你没有答应她什么。” 芮琳就将刚才羊舌梦同自己说的那些话一股脑都说给了雪姬听。不过雪姬的表情倒是非常平静,也是,芮琳既然已经将这些事情都同她说了,就表示芮琳和她是站在同一条阵营上的。她自然不担心。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羊舌梦要拉拢你?像她那样的人,除了自己之外,怕是谁也信不过。” 芮琳点头,像羊舌梦那样唯利是图而富有心机的女人,自然做什么时候都是为了自己考虑,她这次想要拉拢自己,也不知道是打了什么样的算盘,这样同雪姬一说,雪姬也深深皱了皱眉头,如果真的像芮琳说的那般,她可需要小心应付。周公旦马上就要生辰了,到时候一定会有很热闹的晚会,有不少重量级的人物也会出现,希望羊舌梦不要趁机作乱才是。 “那你是如何想的呢?莫不是真的想同她合作。”雪姬知道芮琳既然已经将这件事情同自己说了,就万万不能是羊舌梦的人,但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心,芮琳不满意地看了雪姬一眼,知道自己以前做了很多让雪姬伤心和不信任的事情,不过现在自己不是已经再慢慢改变了吗? 瞪了雪姬一眼,“我如果想要同她合作的话,做什么要把这一切告诉你呢,谁是敌人,谁是朋友,我还是可以分辨的。”芮琳虽然觉得自己没有雪姬聪明,没有羊舌梦富有心机,但是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这种事情她还是可以分辨清楚的。 “那好,来,发个誓。”雪姬示意芮琳将手举起,“用神的旨意,你知道司空家一旦背叛了神,会是怎样的一个下场。” 芮琳紧紧咬住唇瓣,她不喜欢雪姬对自己的胁迫,但是还是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好,我发誓就是了。如果我……” 雪姬打断了芮琳的发誓,笑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的小妹妹,你真是好可爱,我是在逗你玩,你竟然没有看出来吗?”一时 心情大好。芮琳回瞪了雪姬一眼,她怎么可以逗自己玩呢?这实在是太可恶了。亏她刚才还真打算一本正经地发誓呢。雪姬轻笑,芮琳虽然有案底,但到底是自家的姐妹,没有道理连自家人都是不相信的。 “好了,不给你贫了,周公旦的生辰晚宴可能会连续开上十七八天,不出意外的话,你姐夫也要过来。”雪姬将今天早上才收到的密报说给芮琳听,苻坚到底还是要过来,是对她都不放心了吗? 或许,没有。他只是想找个理由,来见见晓骁而已。他在秦国得不到半点同晓骁有关的消息,已经快要将他给逼疯了。 “姐夫?”芮琳还在想羊舌梦的事情,一时竟然没有转过弯来,“什么姐夫,他要过来就过来呗,你做什么这么焦躁呢?” 雪姬白了芮琳一眼,她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在装傻呢?还有她哪点焦躁了,不就是苻坚过来吗?值得她焦躁吗?“你有很多的姐姐吗?你又有很多的姐夫吗?” 这话分明是责怪的意思了。 芮琳这才反应过来,雪姬说的是苻坚,可是现在前方战事吃紧,后方又水祸连连,苻坚这个时候不在皇位上好好处理国事,大老远过来给周公旦祝寿,未免有些闲得无聊了。而且她可不记得周公旦和苻坚有多少的交情。再说了,周公旦一个三十岁的寿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过来做什么。 “他这次过来应该是专门为了晓骁的事情。前段时间秦国传出了各种各样的消息,说晓骁遇害了,被囚禁了,让他非常担心,你又一直没有个音讯。不过后来说也奇怪,那些消息竟然莫名其妙就销声匿迹了,真让人捉摸不透呀。”雪姬一边说明苻坚的来意,一边表示了自己的担心。 芮琳则告诉雪姬,送信的鸽子早就不见了,因为最近都没有什么大事情,又不放心用其他的鸽子传送消息,所以就消停了一段时间。不过看秦国得到的那些信息而言,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只是到底是什么人在传播这些消息呢?这样做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芮琳,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信鸽没有丢,那么这些谣言即便是传到了秦国,因为你的关系,很快就会不攻自破,就没有任何意义了。”雪姬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你是说,那人一开始就知道我用来传递宫中消息的信鸽不见了,还是说信鸽一开始就被人劫走了呢?”芮琳是聪明人,只要雪姬一点,她就看破了其中的端仪。 雪姬摇头,她不知道那人是谁,所以无法揣测他的用心。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在敌明我暗,局势对他们,可是大大的不利。突然芮琳一拍额头,似乎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于是压低声音对雪姬说道,“羊舌梦不是想拉拢我吗?我看这事情八成也和她有关系,我可以假意成为她的人,然后看能不能从她的口中探出些什么消息来。” “你不合适。”雪姬之前也想到了这个主意,但是立马就给否定了,羊舌梦是那么聪明的人,自然对芮琳有深深的戒备,而且芮琳根本就不会武功,事情一旦败露,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受制于人,她不能让芮琳去冒这个风险。 “为什么我不适合?”芮琳急切地问道,以为雪姬还是不相信自己,连忙说到,“姐姐,我答应你,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得很漂亮的,你就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 雪姬还是摇头,“我不用你,是因为我有更好的人选,而你有更为重要的任务。” 芮琳点头,她知道雪姬说的人是谁了。慕晴雨,也难怪雪姬要大老远地带她过来了。慕晴雨是一枚非常好的棋子,而且更为难得是,她永远不会背叛秦国。 第212章 谁的棋子 羊舌梦果然心急,第二日的时候就专程来找芮琳,将她拉到小花园里寻问她到底愿意不愿意和自己合作,芮琳拒绝得非常干脆,说自己和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怎么可能和她站在同一条阵营上呢?羊舌梦苦劝无果,也只能目送芮琳离开了,然后在心中恨恨地骂了一句,真是可恶,眼看着煮熟的鸭子,竟然这么就给飞了。 突然却面色一变,十分严肃地看着小花园的方向,刚才和芮琳聊天没有注意到,现在分明是感觉到那个方向有淡淡的杀气袭来,像是一个女人。 “你出来,我想知道你从什么地方开始听起的。”羊舌梦不怕旁人知道这事情,就算她拉拢芮琳的事情传到雪姬的耳朵里,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就是以后和芮琳用计的时候会麻烦一点。而且她拒绝了自己的要求,所以就更不存在什么问题了。 慕晴雨从花园里的假山后走了出来,一身黑灰色的男装更觉英姿飒爽。她穿女装的时候,美艳动人,男装也可以驾驭得不错,倒是面面俱到。羊舌梦之前见过慕晴雨两面,对她的情况不甚了解,只知道是雪姬的人,而且还是个非常厉害的女人。 这年头习武的女人并不多,她是因为从小做细作的缘故,为了生存才不得已学习武功的。也因为是为了生存,所以她无所不用其极,一般的高手都不是她的对手,因为招式简单,下手狠绝。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直觉告诉她,武功怕是要比自己还要厉害几分。尤其是腰马功夫和手上的功夫。如果是敌人的话,可就麻烦了,可倘若不是敌人,又会是什么样的身份呢。 “我从一开始就听到了。”慕晴雨走了过来,因为在宫中的缘故,并没有佩剑,不过她之前已经领教过羊舌梦的武功了,虽然狠绝,但是估摸着还不是自己的对手。她的武功,是一点一点在沙场上练出来的,每日过刀口舔血的生活,也只有这身武艺是她最为骄傲的东西。 “所以,你想做什么。”羊舌梦一个手刀打了过来,慕晴雨往左一闪,然后右手擒拿,就握住了羊舌梦的手腕,一招,高下立断。 羊舌梦还是第一次如此狼狈,恨恨地看了慕晴雨一眼,慕晴雨也冷冷地看了羊舌梦一眼,“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打算偷袭,不过即便是偷袭也没有用,你始终不是我的对手。现在只要我一用力,就可以废了你这只手。” 她从来不会说半句夸张的话语,所以这一下,是当真会废了羊舌梦的左手。一个废了手的人就是残疾人,对于周穆良而言,她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她是不能死的,她一定要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能实现自己的目标,帮助慕容垂成为真正的强者。 正在这样想着,没有想到慕晴雨突然松手,将她推倒在了地上,然后冷哼一声,“其实你不用防着我,我们是一丘之貉。” “嗯?”羊舌梦狐疑地看了慕晴雨一眼,她刚刚那句话过于深奥,以至于她都没有弄明白,为什么她会说她们是一丘之貉,就算真的是利益相同,不应该用同道中人吗?不过话说回来,她好像对这个词,并不是非常的排斥。不过想来也是,她本来就是坏人,自然对这样的形容词不会感到排斥。 “你想利用芮琳对付雪姬是。”慕晴雨索性将羊舌梦带到了一处更为偏僻的地方,“恰巧我也想对付雪姬。” 羊舌梦有些奇怪地看了慕晴雨一眼,她不是雪姬的人吗?为什么会生出对付雪姬的意愿呢?这件事情么虽然对她有利,但是她还是不得不小心。 “我是拓跋英的女人。”慕晴雨单刀直入,昨日雪姬来同她说了自己的主意,她当时虽然有一百个不同意,但是瞧得雪姬一再坚持,也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拓跋英是秦国的死士,她既然是他的妻子,就愿意步他的后尘。她虽然看不上做卧底,但是能够帮助到秦国,做卧底就做卧底。 “拓跋英的女人?”羊舌梦虽然对慕晴雨不甚了解,但是一提到拓跋英,倒是非常清楚。就是那个刺杀了瑾儿的秦国将军,听说是死士出生,一生忠诚。雪姬这次为了不让慕容恪与秦国彻底翻脸,还特意将拓跋英的首级献上。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拓跋英的妻子。 “我的夫君,一生为秦国尽忠职守,没有想到临了,竟然会落到那样的地步。他是死士,若没有主子的要求和默许,怎么可能干出刺杀燕国太后那样荒诞的行为呢?可是出了事情,苻坚没有保他,雪姬没有多说一句话,就将他杀了,像礼物一样将他的头颅献给了燕国。” 慕晴雨说到动情处流出了眼泪,想到拓跋英的死,她的心中就有深深的哀伤,所以这眼泪,倒是情之所至,是真情流露。 羊舌梦开始听得并不是很在意,可是慢慢就不能克制自己一颗激动的心了。这事情苻坚和雪姬处理得并不是很恰当,将所有的错都推倒了拓跋英一人的身上,想来慕晴雨做妻子的,也会有诸多不满,所以在这个时候爆发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慕晴雨是个不错的棋子,雪姬多半会因为愧疚而对她疏于防范,而且她武功比芮琳厉害,心智也比芮琳成熟。 真是一个不错的棋子呀。她心中已经燃起一种没有办法克制的激动了。 但是,羊舌梦的心中,还保存着最后一丝的冷静。她从来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并且始终相信,从来只有自己,才是最为可靠的盟友。她永远只和自己是一国的。 剩下的,是敌人,和可以利用的人。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骗我?”羊舌梦将慕晴雨上下打量了一番,果然是聪明厉害的女人,可女人,越是聪明厉害,就越是危险。 “你不信我?”慕晴雨微微笑了笑,“关于我的身份,你可以去问秦国的任何一个人,就是三岁的娃娃,也知道我是拓跋英的妻子。对了,慕容垂也知道这事情,你不信,可以问他。” 羊舌梦摇头,她不信的,自然不是慕晴雨的身份,只是有些不大确信,不知道慕晴雨到底有没有包藏祸心。 慕晴雨走近羊舌梦,“相信我,如果只是你一个人的话,根本斗不过他们,至于我,日久见人心。慢慢时间久了,你就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了。” 羊舌梦点头,眼眸中露出一抹凶光,她没有朋友,全世界都是她的敌人。所以如果慕晴雨乖乖可以做自己的棋子,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可倘若不能的话,她也不介意让她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 目送羊舌梦离开,慕晴雨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像一只没有睡醒的小猫一般,靠在假山上,她不喜欢宫中的权术斗争,不愿意卷入皇宫的惊涛骇浪之中,所以当年才会从盛极一时的女将军变为相夫教子的平常女人。 可是,有些东西,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可以躲过。 拓跋英已经死了,她要守护他之前用生命守护的事物和人,就算让自己再一次卷入风暴中,也心甘情愿。 只是不知道羊舌梦会信任她吗? ………… 晓骁一边准备着明日在周公旦寿宴上要献出的礼物,一边兴奋地憧憬着明天的晚宴,听宫里的宫人说,晚宴会一连开十多天,而且每一天都会有各式各样的活动,非常精彩。她自从到了这里已经好久没有凑热闹了,好不容易遇上了这样的一个机会,自然是要好好热闹一番。 虽然慕容垂说会一直陪着自己,但是一想着精彩的晚宴,也就不在乎身边是否还有个尾巴了。 “垂,周公旦的生辰要送什么礼物呢?”晓骁东看看西瞧瞧,房中的宝贝是不少,但是都是西凉的,总不能将别人的东西再转手送给别人。她虽然是有些小气,可这样都不能叫做小气,应该叫做缺德了。 慕容垂皱眉,似乎从头到尾就不在思考这个问题。雪姬突然过来,应该不光是为了拓跋英的事情。就算和慕容恪和谈兹事体大,也用不着亲自出面,而且雪姬根本就不是谈判的专业人士,苻坚派她来,一定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多半是为了晓骁?一想到苻坚直到现在都还在记挂着晓骁,他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他已经带着晓骁到了西凉,为什么苻坚还是不愿意放手呢? 不过倘若真要争,他也不惮他。 “你就不能专心听我说话吗?”晓骁不满意地瞪了慕容垂一眼,他最近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经常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算了,估计她送什么周公旦都不会放在心上,那也就不用花心思去琢磨了。拉着慕容垂在床上躺了下来,缩进他的怀中,享受着这独属于她的位置。 第213章 寿宴 三天后,寿宴开始。 西凉虽然是小国,但是寿宴却非常大手笔,周公旦不过是三十岁的寿诞,却是举国同庆。先是大赦天下,然后宫中每人都发了赏钱,最后免除了三年的税赋,举国同庆。 宫中上下更是张灯结彩,宫殿上下都用红色的锦缎包裹了起来,先是一个巨大的礼盒,将整个皇城都装了起来,成为了送给周公旦的礼物。晓骁左看看右瞧瞧,觉得非常有意思,这皇上过生日,果然与众不同。 有两小宫女一边走一边聊天,大抵是新来的宫人,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有一搭没有一搭的闲聊,晓骁觉得有趣,就跟在不远处,听着她们聊天。 最开始小宫人都在说晚宴的各种热闹,突然却是话锋一转,提到了慕容垂身上。其中一人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样俊朗的男子,果然是天下第一的将军,浑然而成的霸气,让人喜欢。” 说着,就把头低了下去,仿佛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呀,是呀。”另一人也赶忙说道,“老实说,我也喜欢他打紧,可是慕容将军,貌似已经有心爱的人了,就算没有,他也看不上我们。” 晓骁跟在他们的身后,画了个圈圈,想要诅咒慕容垂一番,他会不会太过分了些呢?竟然又给自己招惹这样的桃花。不过看那两宫人的意思,应该只是单纯的欣赏,如果只是单纯的欣赏,他就不好意思去计较了,只能将这口气给忍了下来。 “不过说起慕容将军的心上人,倒真是个奇怪的女人,脸上总带着半壁的锡箔面具。”宫人顺势就把话题转移到了晓骁的身上,晓骁竖起耳朵,想听听这两个宫人对自己的评价。 “不过就那剩下的半边脸,倒真是天女下凡,说不定是为了保持神秘感才给自己戴上锡箔面具的。” “保持神秘感?我听人说,她的另外半张脸被毁容了,特别恐怖,才只能带着面具遮丑的。要不然生得那么漂亮,怎么舍得用面具掩饰自己的容颜呢?” 这样一说,倒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另外一个宫人马上就反驳道,“这怎么可能!倘若她真的被毁容了,成了丑姑娘,慕容将军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呢?” 晓骁停在原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已经被毁容了,慕容垂嘴里说着不在乎,可是心里多少有些介意。 要不然,每晚同他亲热的时候,却也是隔着一张面具。 果然,他多少对这件事情是有些介意的。晓骁这样想着心里颇不是滋味。突然感觉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一下。 很小心,带着殷切的希望和些许的小失落。 晓骁转身,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连忙晃着来人的胳膊,笑得像是个孩子一般,“啊啊啊,苻坚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秦王苻坚,一身青色的长衫,虽然不甚名贵,但是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晓骁感慨到,果然是人长帅了,穿什么都特别好看。 “周公旦寿辰,我过来看看。”苻坚努力控制住心中的激动,尽量用一种平和的语气同晓骁说道。可是在面对晓骁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做到心态平和呢? 晓骁到西凉的这大半年,他几乎每一天都在算着日子,想着晓骁走了有多少时候了,现在是否生活得如意,有没有被人欺负什么的。也几乎每一天都在说服自己,要让她淡出自己的世界。 可是,他往往只能一次次想着要找什么借口才能亲自出现在晓骁的面前,不至于被一干大臣反驳,也不至于让晓骁觉得有些过于难堪。 周公旦的寿辰,当然不需要他亲自过来,只是借口拓跋英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就亲自来了一趟。其实拓跋英的事情已经有雪姬在处理了,他过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他只是想着,要单纯地过来看看晓骁,问问她,是否还好。 晓骁在心中嘀咕,周公旦好大的面子,不过是过个生日,苻坚竟然会专程过来,要知道别人可是一国的君王了。只是晓骁不知道,倘若她也想要这份殊荣,只要一句话,无论做什么,苻坚都一定会不辞辛苦地赶到她的面前。 “你……还好。”苻坚突然换了一副表情,认真地问道。在问的同时,由上到下,由下到上地细细打量了晓骁一番。 她瘦了,是因为在西凉没有过好吗?刚才宫人的话,他也听得清楚,他不知道慕容垂会不会在意晓骁的长相,反正他是不会在意的。他喜欢晓骁,和她的外表无关,但说到具体喜欢什么的时候,却又说不上来。 果然,喜欢一个人,是没有原因的。 晓骁点头,在西凉这半年应该还过得不错,除了最开始有些惊心动魄之外,现在都归于平淡了。摸了摸自己已经成形的小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雪姬说这个孩子是男孩,而且以后会很有出息的。” “我知道。”苻坚宠溺地看着晓骁,他也许在心里还是偏执地喜欢她,但是愿意为了她的幸福去成全她。 喜欢一个人,就是爱到深处无怨尤。 “芮琳在信上说了。雪姬还给他算了字和时辰,也取了名字。临,君临天下的临。”苻坚继续说道。只是晓骁应该不在乎这个孩子是不是以后会君临天下,她只想着他可以无忧无虑快乐的长大。 就好像,其实她所要的生活一直都是简简单单一般。只是这样的生活,他给不了。慕容垂也给不了。 就算他可以为了晓骁不做君王,也没有办法过简单平常的生活,慕容垂也是一样,他们都有太多的东西羁绊着,没有办法过简单的生活。 晓骁点头,没有见到苻坚的时候,她总是想着有些话要同他讲,可是真的见到了他,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不应该说些什么了。就好像他们之间生疏了不少,也变得有距离了一般。 “对了,雪姬现在就住在隔壁的院子里,你要过去看她吗?”晓骁直到现在都认为苻坚和雪姬是天生一对,他们如果不能在一起的话,那绝对是老天瞎了眼睛。如果不是苻坚遇到了他,他们应该现在生活得很好。 “我还是晚上去见她。我现在就想看看你,好吗?”苻坚小心地问道,怕晓骁又是拒绝。晓骁点了点头,没有想到见到周公旦走了过来。 “秦王,你这么快就到了,这也来得太早了。朕估摸着你还得等上日呢,没有想到真是低估你了。”周公旦看到苻坚和晓骁相谈甚欢,觉得有些奇怪,这二人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交集。 虽然,晓骁之前也在秦国呆过一段时间,但是他觉得苻坚应该对会慕容垂比较感兴趣一点,毕竟秦国无将,而慕容垂是名满天下的大将。慕容垂去了秦国之后,也的确风光了一段时间,可是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到了西凉。 只能说,苻坚错过了一个相当不错的人才。 “不快能行吗?我一收到你的请帖就赶了过来,就怕耽误了你生辰这件大事情。不过我还有一些旁的事情要同你商议,等晚宴结束之后,我们再详谈。”苻坚出了口气,他本来想着和晓骁单独多呆一会,可是半路杀出个周公旦坏了他的计划,而且还是在他的地盘上,他不满意也没有办法爆发出来,只能赔笑。 周公旦点头,他也有事情要同苻坚说。二人聊起来,他就没有注意到晓骁的存在了。苻坚当然一直都知道晓骁就在他们的身边,但是周公旦兴致正高,他也没有办法提醒他要顾及到晓骁的存在。 “你绝对想不到,岑王那个妖孽,竟然也要参加我的宴会。看我到时候怎么修理他。”周公旦一想起这事情就得意。岑国和西凉一样,都是小国,但是虽然是小国,却从来没有人敢得罪岑国。 因为岑国上下,都是死士。可以像疯子一样和你战斗到一方死去,才可以罢休。而且岑国一穷二白,根本就没有东西好抢掠,所以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把一个疯子放在心上了。 这次岑国国君岑明远可谓是不请自来,但是既然来了就要好好招待一番,切勿得罪了个疯子。 苻坚点头,他到底有些期待周公旦和岑明远的较量。晓骁也表示十分期待,周公旦已经是非常妖孽的一个人了,被他称为妖孽的人,又是何方神圣呢? 不过觉得自己现在还真像是透明人一般,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先走了。周公旦这才注意到晓骁貌似一直都在身边。 “你说岑明远那家伙这次过来,不会是意图不轨。”周公旦皱着眉头。 苻坚耸肩,反正他绝对不会是冲着自己来的。因为岑明远估计都不知道周公旦有邀请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过来了。 “你放心。岑国是小国,不会同西凉动兵戈的。”苻坚拍了拍周公旦的肩膀。第两百一十六章:你的选择? “可是我西凉也是小国,不一定是岑国的对手。”周公旦将手摊开,知道岑明远不会打自己的主意,略带玩味地同苻坚玩笑道。苻坚只想着晓骁,根本就没有注意周公旦的话。 “好,我们来说点正事。”周公旦见得苻坚一直不说话,以为他不喜欢自己的这个玩笑。那么就说点正经事好了。苻坚点了点头,周公旦平日顽劣,但是偶尔也有正经的时候,那就是他要说正事的时候了。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正事要同自己商量。 “秦王,朕想知道一些关于雪姬的事情,比如她喜欢什么花,喜欢吃什么东西,有什么兴趣和爱好,越详细越好。”周公旦一脸殷切而认真,苻坚只觉得自己冷汗流了一地,敢情这就是正事,这算什么正事。不过从小和雪姬一起长大,她的这些习惯,他也是一清二楚的。 虽然不知道周公旦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但是还是顺道回答道,“雪姬喜欢冬日梅花,至于吃食方面没有什么讲究,不过挺喜欢吃甜食的。至于兴趣爱好,自然是占星卜卦算命,不过西凉皇要知道这些做什么?” 周公旦没有理睬苻坚后面的问题,只是拿出笔,非常认真地在本子上记录,时不时还连连点头,见得苻坚说完,又继续说,“喜欢甜食?昨日蜀国正好送了些蜜饯枣糕,你说雪姬会喜欢吗?要不然我给她送点过去。” “那可敢情好,雪姬要在这里谢过西凉皇了。”雪姬从一旁走了出来,莲步款款,仪态万千,自有一种大家闺秀独有的韵味。周公旦啧啧道,他眼光果然相当不错,这雪姬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儿,也难怪会勾魂夺魄,让他日思夜想,甘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过雪姬好像对自己一直都不是很感兴趣,每每看到了,却是要绕道而行。 雪姬的眼睛一直望向苻坚,从秦国到西凉需要整整十日,她算好了时间,就算苻坚拿到请帖就一路赶过来,最快也得明日正午才能到西凉。他这一路怕是紧赶慢赶,片刻不敢休息,就盼着见晓骁一面。她知道晓骁在苻坚心中的地位,但是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子。 看着他有些凝重的黑眼圈,雪姬就觉得心疼。 “雪姬,可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最近都在什么呢?”周公旦凑到雪姬近前,虽然知道雪姬一向将自己当做透明人,但是还是不愿意放过每一个可以和雪姬有亲密接触的机会。雪姬礼貌地对周公旦点了点头,然后就下了逐客令,“西凉皇,我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秦王了,想单独和他聊聊,不知道尊意如何?” “不行。”周公旦拒绝得非常干脆,就 连大脑都没有经过。反应过来见得苻坚和雪姬都是奇怪地盯着他,周公旦也只能改口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们慢慢聊,我去看下晚宴的事情。” 说着就非常不情愿地离开了。 苻坚出了口气,他刚才看到晓骁了,听她说自己在西凉的生活貌似很不错,那那些传到秦国的流言,就是恶意中伤的,只是到底是谁有意传播流言,这样做又为了什么呢?他传晓骁在西凉受到了不公的待遇,难道是想让自己生气,然后发兵攻打西凉,这样西凉就会自然和燕国形成联盟对抗他,秦国虽然强大,但是也架不住两国同时进攻。 所以,他应该打的就是这样一幅算盘。雪姬在一旁点了点头,苻坚很聪明,不用她说一句话,他就可以看透这之中的阴谋。只是每每,他面对晓骁的时候,却会失去所有的聪明和睿智。 “我带你去我的院子坐坐,顺便休息一下,你这一路过来,应该没有睡好一觉。”雪姬心疼地看着苻坚,他一定要那样虐待自己的身子吗?而且他这次竟然是一个人过来的,连个大臣武将都不带,也不怕在路上遇到万一了吗?他虽然懂些武功,但是都只是聊胜于无的,还如此不小心。 苻坚点头,跟在雪姬身后进了院子。想起刚才周公旦在雪姬面前的反常,于是打趣问道,“我刚见周公旦挺紧张你的嘛,你不是给别人乱算了一卦,然后他担心得要死,只能讨好你,求着要解救的方法。” 雪姬一怔,苻坚也看出周公旦对自己的喜欢了吗?轻轻咬了咬唇,她有个问题想要问苻坚。可是倘若问题的答案不是她心中的那个,她一定会难过死的。 “皇上没有看芮琳给我们的信吗?这其中一封是写周公旦爱慕于我,你莫不是忘了。”苻坚记性很好,但是他从来只会记住那些和晓骁相关的事情,旁的就什么都记不住了。 苻坚点头,貌似是有这么一回事情。可是那不是周公旦的一个玩笑吗?难道竟然是真的吗?却不曾想雪姬突然换上了一副非常严肃而且认真的表情。 “皇上,臣妾有一个问题要问。”雪姬一本正经地说道,她已经好久没有用过这样的语气同苻坚说话了。苻坚点头,也是一脸严肃,这应该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周公旦同我说过,倘若我嫁给他的话,他愿意和秦国一道攻打燕国,皇上觉得此意如何?”雪姬咬唇,如果苻坚敢说如此甚好的话,她是不是就要死在苻坚的面前了呢? 苻坚疑惑地看了雪姬一眼,“难道周公旦这句话不是再开玩笑?”应该是玩笑,就算他再仰慕雪姬,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同燕国作对。 可是,苻坚错了,这世间所有的情种都如他一般,会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和天下人作对。 “他是认真的。”雪姬咬唇,周公旦自然是认真的,因为他当时的眼神,雪姬可以从里面独处深深的爱慕之情。苻坚略作沉思,却不想雪姬觉得每一秒都似煎熬一般。 她想知道苻坚的答案,但是却又担心这个答案会让自己失望。只能死死地看着苻坚等着他的答案,和对自己的宣判。 “我怎么可能答应他呢。”苻坚疑惑地看着雪姬,为什么要问这么一奇怪的问题,而且还是用那样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难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吗?却没有注意到雪姬明显地松了口气,卸下了身子的高度紧张。 “放心,我不会为了国家利益卖了你的。而且不过一燕国,迟早可以攻下来的。就算再加个西凉,我也不怕。”苻坚将手搭在雪姬的肩上,让她不要再多想了。雪姬却红着眼,钻进了苻坚的怀中。 泪水,将他的衣衫都给打湿了。雪姬靠在他的怀里,哭得像是个孩子一般。 果然,她很了解他,知道他不会为了国家利益把自己卖了。嗡嗡着声音对苻坚说,“皇上,你放心,倘若真有必要的话,我愿意为了你,卖了我自己。” 苻坚疑惑地看了雪姬一眼,为什么她说的话,他都听不懂了呢。“好了,不说这些了,我真的累了,你让我进去休息一会。” 雪姬猜得没错,他这一路真的没有睡好一个好觉。 雪姬点头,从苻坚的怀里钻了出来,“那好,你去休息,我找芮琳她们还有点事情,晚上的时候我过来叫你。” 苻坚点头,觉得雪姬像是个小女孩一般,没有了平日的聪明睿智,简单得像是一面镜子一般。不过真的累的不行,索性就进了屋小睡了一会。这房间似乎是雪姬的,上面还有她的味道,不过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又不是不习惯雪姬的味道。 雪姬没有去找芮琳他们,刚才不过是一个托词罢了。想起苻坚刚才的答案,她就觉得心里踏实,像是中了头奖一般。其实她要的也不多,只要可以陪在苻坚的身边便是够了。 突然,看到芮琳拿着一样东西走了过来,是一个奇怪的花托,上面的花十分奇怪,她纵然是博学多才,也从未见过。 “芮琳,这是什么东西?”雪姬凑上前去问道。 “我也不知道,觉得它挺漂亮的,扔在路上可惜了,就给捡了回来,莫不是有什么不妥。”芮琳一边摆弄着花一边说道,“不过我听说一个消息,慕晴雨似乎同羊舌梦站在一起了,这该怎么办?” “这个不是问题。”雪姬耸了耸肩,本来慕晴雨就是她的人,和羊舌梦在一起不过是她的一个伎俩罢了。不过芮琳是如何知道这事情的呢? 这还真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芮琳听到雪姬的话,微微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似乎是放下心来了。“真好,既然慕晴雨没有背叛我们,那就是太好了。” 雪姬点头,却是看了芮琳手中的花托一眼。 这到底是什么花,为什么她以前都没有见过呢?不行,趁着下午有空,去周公旦的藏书阁逛逛,都说皇家的藏书阁什么都有,应该可以查到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功效。 原来,他也会介意,面具下的那张狰狞的面容。 第214章 明浩瀚 周公旦的藏书阁很大,比秦国都要气派不少,雪姬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平日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各种各样的书籍,所以各种各样的知识,他也是略懂一二。要不然苻坚也不会任何事都要来请教她了。只是苻坚更多时候只是将她当做了自己的智囊团,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非分的想法。雪姬想起之前祖母曾经叮嘱过自己,如果女人过于聪明的话,也是会吃亏的。她现在就觉得自己是有些吃亏了。 可这里的书虽然很多,但是大多都没有什么用,尤其是第一柜子里关于神学巫术的书籍,没有一本是真正有用的,多是一些江湖骗子用来骗人的伎俩和把戏,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可是周公旦将它们保护得很好,雪姬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就这种地摊货也可以放在藏书阁吗? 还真是降低了藏书阁的整个格调。 “谁?”突然听到一声,让雪姬吓了个激灵,难道藏书阁不能让人进来吗?她是第一次来到西凉,有很多规矩都不知道,如果因为这事情让自己受委屈的话,那就是太划不着了。 “是朕。”听到周公旦的声音让雪姬紧张的心彻底平静了下来,既然是周公旦的话,那就没有关系了。就算西凉真的不允许外人进出藏书阁,他也会过于为难自己。 果然,周公旦只是温柔地看着雪姬,就好像不相信她会出现在这里一般。指着雪姬面前的这一排书问道,“你应该是过来查找资料的。不知道你对这些书有兴趣吗?” 雪姬点头,她很想知道为什么周公旦会把这些下档货堂而皇之地放在如此显眼的地方呢?生怕别人不知道西凉皇的欣赏水平有多次吗? “我就知道你会非常感兴趣的,要知道这些书我可以专门找人从很远的地方给你淘回来的,巫术在西凉并不流行,要找到这些书,可是花费了我不少的功夫。”周公旦如同邀功一般地说道。雪姬只能微微叹了口气,好,谁让巫术在西凉不甚流行呢?所以也只能找到这些下等货了。 不过没有想到周公旦竟然为了她,寻了这些书来,雪姬多少还是有些感动。不过听到周公旦说如果喜欢的话,这些书都可以送给她,她还是忍不住想要抱怨一下,“西凉皇,我拿这些书做什么?做柴火烧了吗?这些书籍里面记载地同巫术有关的东西,都是下等货。” “下等货?”周公旦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本来打算在雪姬面前炫耀一番,没有想到竟然是丢脸了。于是将气都发在了那些书上,“真是可恶,他们竟然用下等货来诓骗朕,真是该死。” “好了,不要生气,为了这些东西不值得。”雪姬想起自己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可不是为了研究这些下等的巫术,而是为了了解那一朵从未见过的花。 知道周公旦也算是博学,所以就将那朵花的形状同周公旦描述了一番,周公旦微微摇头,他自认见多识广,但是也从未见过像这样的花。 或许,是雪姬有些大题小做了。 二人正在闲聊的时候,有一宫人过来说,晚宴已经开始了,请周公旦先过去。周公旦邀请雪姬一道,却被她拒绝了,雪姬说如果他们一同过去的话,怕有人会说闲话。可是周公旦不怕,他巴不得传出与雪姬的绯闻,然后坐实。可是瞧得雪姬一本正经的模样,也只能点头,说按照雪姬说的做。 等到确定周公旦已经走远之后,雪姬才从藏书阁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本很薄的巫术书,刚才她说错了,周公旦的藏经阁中还是有上档次的巫术书,不过也只有这一本。 这一本关于人心的巫术书。 “雪姬,晚宴开始了,我们快走。”晓骁瞧得雪姬停在藏书阁外面,赶忙一路小跑过来了,也不管自己现在是不是还有孩子,如果让慕容垂看到这一幕的话,估计又要大发雷霆了,不过晓骁天生就这般,你若真要她小心翼翼的活,反而是为难她了。 那样她一定会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的。 雪姬知道劝说对晓骁起不到半点的作用,索性省了力气,和晓骁一道往晚宴的方向去,因为周公旦的晚宴是男女眷分开的,所以慕容垂没有办法跟着晓骁了,也只能将她交给雪姬代为照顾了。 雪姬是一个非常可靠的人。虽然也有她用意和居心,但是却不会伤害到晓骁。 “我听说今晚岑国的皇上,岑明远也会过来,对了,雪姬你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皇帝吗?”趁着晚宴还没有开始,晓骁连忙同雪姬八卦。 雪姬看了晓骁一眼,好,闻名天下的岑王明远晓骁竟然不知道,也只能给她普及一下基础知识了。要知道岑明远可是所有君王中最有特色的一位。 岑国和其他的国家不一样,如果说国君都希望国泰民安,人民安居乐业的话,那么岑国就希望天无宁日,居无定所。岑国有一半的人都是死士,且不少还是女人,他们为岑国卖命,同时也甘心成为其他国家的走狗。 岑明远是岑国最强的死士,虽然因为年幼病弱没有办法站立,只能长时间坐在轮椅上,可是这一点都不影响他执行任务。在岑国,没有一人不服气岑明远的武功和手段。只是不知道这次岑明远亲自过来是为了什么,如果说只是为了参加周公旦的寿宴,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雪姬将岑明远的情况大致同晓骁说了一遍。晓骁点了点头,这样说来,岑国倒真是好战,而且岑国国君岑明远,竟然也是死士,就是不知道有谁可以使唤得了他了。不过她很想知道这岑明远的具体长相,刚才雪姬可说他是世上第一美男子。 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晓骁觉得这句话应该不算夸张,因为雪姬说这话的时候,分明紧紧拽着拳头,看样子是不服气。 她还很少看到雪姬有这样小女儿的模样,所以这岑明远一定是一只非常大的妖孽。 “岑国国君到。”随着宫人的这声通报,晓骁将脖子都伸直了。 一男人黑衣黑袍抱着一把黑色的宝剑走来,因为肤色也是黝黑的古铜色,在一片黑色的包裹下,连模样都看不出来,只是五官非常阳刚,也算得上俊朗,只是和雪姬刚才描绘的病态腹黑柔弱帝,有明显的出入。 “这……”晓骁疑惑的语气中有满满的失望。 “这人不是岑明远。”雪姬解释到。“他是岑明远的近卫将军,明浩瀚,人称黑面阎罗。玩起手段来,丝毫不逊于岑明远,而且更擅长使用阴毒的招数。只是不知道这次岑明远为什么会派他代替自己前来呢?” “代替他前来?”晓骁有些失望地托着腮帮子,这么说不就是见不到岑明远了吗?还真是让她觉得有些可惜。 “真想见见那个传说中的岑明远。”晓骁感慨到。雪姬却摇了摇头,岑明远所到之处都是灾难,如果可以选择,她希望自己永远都见不到岑明远。 “国君今日偶感身体不适,遂不能远行。特让臣下专程过来,为西凉皇祝寿。”明浩瀚对周公旦点了点头。周公旦示意他做到自己的身旁,他本来也没有请岑明远过来,所以现在知道他来不到,倒也是没有特别的失望。 只是,本来打算当着苻坚的面,好好戏弄岑明远一番,现在看来,也只能作罢了。 由于身份的关系,周公旦坐在主座上,苻坚和明浩瀚坐在他的左右两侧。苻坚之前和明浩瀚见过几面,但是都只是点头之交的关系,对命浩瀚不甚了解。相反,明浩瀚对苻坚却是十分了解。因为收集各种资料,正是他们做探子需要做的事情之一。 晚宴开始,一时觥筹交错,舞曲阵阵。晓骁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宏大的场面,一时竟然看呆了。这可比现代社会那些所谓的晚会要精彩很多。而且沾雪姬的光,她这个位置,可是难得的上佳座位,无论是距离还是观赏角度都是非常不错。 晚宴的节目的确非常精彩,连雪姬都看得津津有味。突然见得一岑国装扮的女子走上舞台,舞台上只有她一人,她缓缓地从身后变出一个花托来,花托上的花,分明就是芮琳之前的那一朵。 雪姬连忙站了起来,因为位置非常显眼,所以众人都看向这边,晓骁红着脸,想拉雪姬坐下,可是已经晚了,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注视到了雪姬的身上。 “挺漂亮的女人嘛。而且还非常有味道呢。”明浩瀚感慨到,突然发现主座上的另外两人面色都有些不善。 周公旦听到这句话,连杀人的冲动都是有了。他刚才那句话分明是觊觎雪姬,就他那点斤两,也好意思觊觎雪姬吗? 苻坚的表情虽然不似周公旦那般激烈,但还是有很多的不满。 第215章 有趣的女人 只是苻坚立马就微微皱了皱眉头,雪姬一向非常沉稳,为什么刚才会惊慌失措地站起来的呢?他并没有感觉到刚才那个表演有什么不妥呢? 雪姬已经坐下来了。她看错了,虽然那朵花同芮琳带回来的花很像,但是仅仅限于花瓣,就花蕊而言,却是略有不同。一般来说,花的花蕊就是花的名牌,如果花蕊不一样的话,一定就代表着不同的种类。 所以,这不是一种花,她竟然也会看错。 “雪姬,你刚才怎么了,可把我吓坏了。”晓骁赶忙说道。比起雪姬永远的处变不惊,她就显得有些焦躁了。而且明明雪姬才是当事人,可是为什么她反倒比她更为激动呢? “没事,不过是觉得这节目很不错很精彩,一时控制不住。”雪姬没有说出自己的假设和猜想,这件事情她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一个头绪,就暂时不要让晓骁知道了,免得她到时候会担心。 “哦。”晓骁点头,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在听到了雪姬的话之后,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咦,他旁边的那个女子也长得挺不错的嘛,就是为什么要带上半壁的锡箔面具呢?真想看看这面具下,究竟是怎样一张脸,能不能让人心动?”明浩瀚继续说道。只是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了两道足以杀人的目光射了过来。 一道是台上,苻坚的眼神竟然带着浓烈的杀气,这温润如玉的皇,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杀气? 一道是台下,慕容垂望向明浩瀚的眼神也极其不善。慕容垂是闻名天下的战神,明浩瀚定然也知道他的身份。 主座上的周公旦神情倒是非常淡然,他对晓骁可没有半点的兴趣。比起那种简单、单纯的女人,他倒是更喜欢雪姬那样聪明而独特的妖孽。 若是一般人肯定不敢招惹苻坚和慕容垂,可是明浩瀚不是一般人,他只觉得这女人可以同时引起二人的兴趣一定很不简单。所以,他对她,也很有兴趣。 于是冲着台上的女子微微点了点头。女子也是一笑,突然手中的花在一瞬间就绽开了,然后粉末四下飞溅,从主座到偏座,无一幸免。 “这是什么节目?”晓骁一边拍掉上面的灰尘,一边抱怨道。她见过不少的表演,还是第一次看到花竟然会炸开,而且台上台下的人,都溅了一身。 “这花粉有毒。”雪姬低声骂了一句。她现在就觉得四肢无力,根本就使不上半点的力气。再看向其他人,分明也中毒了。 周公旦暗骂了一声,他现在也使不上劲,估计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却见得一旁的明浩瀚站了起来,“西凉皇,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不知道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周公旦惊愕地看着明浩瀚,他早就应该猜到这一切都是明浩瀚的诡计,只是他想做什么吗,却见得明浩瀚往雪姬的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近卫兵。”他现在只能指望他们了。 “西凉皇,不用叫近卫兵了,昨天有一女子捡了这朵花去,我想现在皇城上下,也就只有我一人因为事先服用过解药而没有事情了。剩下的人,都和你是一般模样。” 周公旦皱眉,挣扎着想要站起,他不能让雪姬陷入危险当中,却不想明浩瀚停下来说,“放心,我不会动你老情人一丝一毫的。” 雪姬或许是个很有趣的女人,但远不及她身边的女人更有趣。能够让苻坚和慕容垂同时倾心的女人,可真是难得呀。 这次来西凉就是来找乐子的,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大的收获。 明浩瀚一步一步走近,最后在晓骁的面前停了下来,雪姬瞪着眼,看着明浩瀚一步一步走过来,将晓骁护在了身后。 如果晓骁有个万一的话,苻坚一定会伤心的。所以,她要保护她。 明浩瀚走近,用手挑起雪姬的下颚,“秦王妃,真是很可惜,我本来想着和你好好玩玩的。只是……” “只是什么?”雪姬戒备地问道。 “只是,我现在发现了新的目标,她可比你有趣多了。”说着就将晓骁横抱了起来,晓骁在明浩瀚的怀中挣扎,却是没有钻出来的力气。 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明浩瀚冷冷一笑,带着无尽的邪魅,抱着晓骁横穿过大殿,在正堂的时候,被一人给拦了下来。 明浩瀚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垂,他现在应该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可能有力气走到这正堂上来呢? “垂,救我!”晓骁不住地在明浩瀚的怀中挣扎,可是他力气好大,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挣脱。 “放开她。”慕容垂冷冷开口,感觉到一层肃然的杀气袭来。明浩瀚只是玩味地勾了勾手指,轻轻摇了摇头,“我的战神,你觉得你现在还是我的对手吗?” 慕容垂现在虽然可以站立,但是早就成了强弩之末,根本没有办法同明浩瀚一较高下,更何况他还想着从他的手中救出晓骁,这无疑加大了其中的难度。 “我现在不是。”慕容垂倒是对自己的身体有一定的了解,但是气势上还是没有半点的示弱,“但是,一旦药效过去,你知道我的厉害。” 明浩瀚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他已经活了这么久了,竟然还会因为慕容垂的一句话,而忌惮。 “所以,你今天可以走,但是必须留下她,否则,日后我定让你好看。”慕容垂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杀气说道。 “对,你今天可以走,但是必须得留下她。”苻坚竟然摇摇欲坠地也站了起来,虽然没有力气走到正厅。但是依旧站起来怒目看着明浩瀚。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立场和行为上,都和慕容垂一致。 “如果我不留下呢?”明浩瀚阴鸷地笑着,仿佛并不在乎得罪慕容垂和苻坚。冷冷地他们笑了笑,“对了,我现在带她走,然后留句话给你们,如果想要见到活蹦乱跳的她,就三日后到西凉后山的山洞里。” 苻坚和慕容垂看着明浩瀚,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还有,就你们两来就是了。旁人就不必了,反正你慕容垂是万人敌,我自然是奈何不了你。”明浩瀚说完这话,就带着晓骁离开了。非常无奈地目送晓骁被挟持离开,苻坚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刚才他果然是在强撑。 慕容垂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也坐到了地上,低垂着头,一股浓烈厚重的杀气慢慢地散发了出来。 该死,从来还没有一个人这样大胆,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掳走晓骁,而他竟然也会那么无能,就这样看着晓骁被人掳走。 突然,他狠狠一拳打在地板上,虽然用了所有的力气,但是却软绵无力,只觉得有深深的疼痛。也不知道是身体的疼痛,还是心灵上的疼痛。 苻坚也是低垂着头,没有半点的表情,“很好呀,岑国这是向我挑衅,暂停同燕国的战争,全力攻打岑国。” 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哪知道慕容垂听得这话,却是低声一笑,“好,如果你要攻打岑国的话,算我一份。那家伙胆敢让晓骁有个万一,我一定让他死得很难看很难看。” 雪姬叹了口气,这两人都是疯了。且不说现在秦国和燕国正在交战,单是说岑国虽然是小国,但却非常不好对付,岑国上下都是死士,就算最后可以战胜,但也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这样的做法可是相当不可取的。 这些,慕容垂和周公旦不可能不知道,而他们之所以要这样做,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而去发动一场战争,他们是想在身后被那些历史家口诛笔伐吗? 雪姬只能缓缓站起来,她一定要去阻止他们这偏激的想法,“两位,我有话说,你们可以先听听看吗。今天明浩瀚带走晓骁,说不定只是个人的意愿,和岑国无关。” 苻坚抬眼看了雪姬一眼,心中有很多的不满,难道就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就可以对晓骁的生死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了吗? 雪姬知道苻坚心中所想,于是继续说道,“当然我也没有说不让你们去救晓骁,只是这事情要从长计议,如果我们现在就贸然向岑国开战,岑明远骑虎难下,到时候也只能做出一些让人后悔的事情来了。” 听得雪姬这话,两人才是安静了下来。雪姬这才满意地继续说道,“所以这事情就暂时包在我身上了,你们两个必须完全服从我的调配。相信我,我和你们一样,不希望晓骁出事。” 苻坚点头,他信得过雪姬。慕容垂也点头,他也信得过雪姬。 雪姬却轻轻摇头,这件事情她不知道自己有几分的把握。只是现在当务之急,要把慕容垂和苻坚二人稳定下来。她不希望,他们落入明浩瀚的圈套当中。 只是为什么明浩瀚要带着晓骁呢?就单单只是为了好玩? 第216章 他们为什么喜欢你呢 明浩瀚带着晓骁一路狂奔,最后钻进了一处山洞中,山洞虽然不大,但是里面东西一应俱全,看来应该有人在这里小住了一会。可是到底有什么人会在山洞中小住呢?晓骁还来不及思考出什么,就被明浩瀚扔到了山洞的床上。 明浩瀚活动了一下筋骨,这地方就是三日后同苻坚、慕容垂约好的那个山洞。估摸着明日的时候,他们的毒性才会慢慢散去,而且现在晓骁在他的手中,他们自然不敢乱来。 玩味地看了晓骁一眼,倘若是一般女子,现在应该被吓坏了,一定哭得梨花带雨,求自己放过她。可是晓骁没有,她瞪大一双眼睛,默默地看着明浩瀚,带着淡淡的杀气和淡淡的恐惧。 还真是个特别的女人,也难怪苻坚和慕容垂都喜欢她了。 “我真想看看苻坚和慕容垂都心仪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模样?”因为晓骁戴着半壁的锡箔面具,只能看到右脸倾国倾城的容颜,不过就凭右脸的相貌进行推测,她的左脸,应该也相当漂亮。 带面具应该只是为了增加一分神秘感。 晓骁挣扎着,但是面具还是到了名浩瀚的手中,明浩瀚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晓骁,“这怎么可能,……你……竟然被毁容了?” 晓骁的左脸,刀痕林里,虽然已经结痂,但是看上去依旧十分恐怖。明浩瀚握着面具的手颤了颤,喃喃低语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晓骁轻叹,他一定以为能够被慕容垂、苻坚同时喜欢上的女子,一定是倾国倾城,美若天仙,所以才想着将她掳走,准备窃玉偷香,可是等看到自己这番模样之后,一定没有了这样的兴趣。 摸了摸自己左脸上的伤口,突然第一次觉得其实被毁容,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起码今天就可以帮自己躲过一劫。 “你长成这样,怎么可能让苻坚和慕容垂都喜欢你!”明浩瀚不可置信地看着晓骁,要知道无论是苻坚还是慕容垂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人物,怎么可能喜欢这个丑陋的女人呢? 晓骁微微一笑,容貌吗?他到底还是不懂喜欢的真谛,喜欢一个人和他长什么模样是没有关系的。不然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随着容貌的逐渐老去,爱情怎么可能坚守到白头呢? 她突然觉得明浩瀚有些可怜。 “他们喜欢我,自然不是喜欢我的容貌。”晓骁将头低垂下去,突然发现自己不再逃避已经被毁容的事实了。 她之所以每日都戴着锡箔面具,是因为没有办法战胜心中的障碍,无法面对那已经被毁掉了容颜的面容。 明浩瀚将锡箔面具重新给晓骁带上,大抵是觉得面具下的那张脸,的确惨不忍睹,让他无法直视。 然后用手托着腮帮子,似乎在品位刚才晓骁的那句话,如果苻坚和慕容垂不是喜欢晓骁的容貌,那么会喜欢她什么呢? 这个女人虽然很特别,但是应该特别不到让他们那样喜欢。 突然玩味地笑了笑,欺身上前,将晓骁压倒在了床上。晓骁躺在床上,看着虚压在自己身上的明浩瀚,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个男人,他打算做什么。 她清楚一个男人倘若这样压着一个女人是要做什么。可是,明浩瀚应该对自己没有兴趣。 他刚刚已经说了,自己不喜欢丑女人,她这幅模样,应该没有办法勾起他的兴趣。 “我想想尝尝你的味道,看他们到底喜欢你什么?”明浩瀚撕开晓骁的外袍,将亵衣握在了手上,看到晓骁已经有些成形的肚子,深深皱了皱眉,“你有孩子了?苻坚的,还是慕容垂?难道说还有其他人?” 晓骁咬牙,奈何自己现在身上没有半点的力气,不然她一定狠狠一把,将明浩瀚推开,然后一脚踢掉他做男人的权力。 她见过不少的登徒浪子,但是这无疑是最让她感到难堪的一个。 “竟然都有孩子了,说明他们对你是真的喜欢。”明浩瀚挑起晓骁的下颚,“啊,让我猜猜,你该不是床上功夫特别了得。来,证明一下。” 晓骁咬唇,将头偏向一旁,才不让明浩瀚的唇玷污了自己的身子。她紧紧咬牙,心中恨不得将这个男人撕成一片一片的。 见得晓骁反抗,明浩瀚更觉得有趣,将晓骁的脸板正,然后吻上了她的唇,晓骁干脆直接吐一口口水在明浩瀚的脸上,她虽然身体疲软无力,但是不意味着就要束手就擒。明浩瀚擦拭了面上的狼狈,恨恨地出了口气,踹了晓骁一下。 “你这女人,可真是该死呀。”他恨恨地骂了一句,恨不得将晓骁的皮给扒了。 晓骁出了口气,将心绪稍作稳定,然后对着明浩瀚骂道,“你才该死,我劝你最好放了我,不然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就是放了你,他们还是一样不会放过我。”明浩瀚突然一声冷笑,摸了摸晓骁的小腹,“你说如果这个孩子没有了,孩子的父亲还会继续喜欢你吗?” “没有这个如果,如果你敢做掉这个孩子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你。”晓骁咬牙切齿,谁也不能夺走自己的孩子。雪姬说过这个孩子会平平安安地生下来,然后以后大富大贵,她说的话从来都是真的,所以这一次,她一定可以逢凶化吉。 “可真是个笑话,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拿我做什么?”明浩瀚觉得好笑,生平就没有多少人可以威胁他。可是今晚苻坚和慕容垂都威胁了他,现在就连一个任人鱼肉的女人,也敢要挟自己了吗? “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晓骁几乎一字一顿地从牙缝中挤出话来,“我告诉你,我是可足浑晓骁,曾经燕国的第一女将。” 她有好久好久没有说自己的这个身份了,但是现在她需要这样的一个身份,让明浩瀚相信她心中的狠绝,相信他有杀人的决心。明浩瀚轻轻咬唇,冷冽地上扬了一下嘴角,“好,我信,但是即便是这样,我也要好好和你玩玩。” 说着,竟然又走到了床边。晓骁一脸戒备地看着明浩瀚,如果他胆敢冲上来的话,那就只能玉石俱焚了。 “你放心。”明浩瀚微微耸肩,“我就是再饥渴,也不会对一个面目狰狞还怀着身子的女人下手的。不过我倒是很想证明一下,那两个男人到底谁爱你多一点。” 晓骁一怔,爱一个人都是满满的喜欢,没有办法区分多与少。想到这里,不由得一声轻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明浩瀚恼羞成怒地问道。 “我在笑,你不懂爱。”晓骁微微摇头,“或许,你只是一个可怜虫,根本就没有人会喜欢你。” 这句话,像是一瞬触到了明浩瀚的关键,他立马跳了起来,像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耗子,想要争辩几句,最后只能快走几步,出了山洞。 晓骁松了口气,知道他暂时不会为难自己了。也不知道苻坚和慕容垂在做什么,有没有想出什么营救自己的办法。 晓骁在山洞里同明浩瀚斗智斗勇,西凉皇宫里的两个男人都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明浩瀚将时间定在三天之后,可是他们现在连一刻都没有淡定了。 “你们两人可以稍微冷静一下吗?”雪姬叹了口气,晓骁出了事情需要从长计议,找出最为合适的办法进行处理,可是这两个男人都像是疯了一般,根本就没有办法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 罢了,这事情还是只能由她做了。 “那个,我之前派人去了明浩瀚约定的地方,发现了这件外袍,我想应该是晓骁当时身上穿的,不过我们去的时候,山洞已经没有人了。” 慕容垂起身,一把将外袍抓了过来,的确是晓骁之前穿的那件。那个该死的男人,他到底对晓骁做了什么。 “周公旦,给我一万士兵,我今晚就把整个西凉翻一遍,一定把晓骁找出来。”慕容垂握着外袍的手,都是颤抖得厉害。 雪姬刚准备让慕容垂冷静一点,就听得一边的苻坚说,“你还是冷静一点。” 苻坚轻看了慕容垂一眼,仿佛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和冷静。晓骁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慕容垂已经没有办法指望了,如果自己再不能冷静的话,那么晓骁应该怎么办呢? 慕容垂本就怒火中烧,听得苻坚这句话,更是无法压抑,握住苻坚的衣领,“我要怎么做用得到你教我吗?而且,你是晓骁的谁,凭什么担心她?” 雪姬连忙上前,想将苻坚从慕容垂的手中救出来,可是慕容垂力气好大,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将二人拉开。 “我以好朋友的身份担心她。”苻坚咬牙,在慕容垂浓烈的杀气面前,并没有半点的退却。 “好朋友?”慕容垂冷笑,还真是个让人讨厌的身份,“你怕到现在都还想着和我的妻子在一起。” 他没有说晓骁的名字,却是换了称呼,他在提醒苻坚,晓骁始终是他的妻子,这个身份他就永远无法染指,也永远无法逾越。 第217章 他们谁更爱你 一只鸟尚且不能在一根树枝上栖息三天,更何况绑架经验丰富手段狠毒的明浩瀚呢?在雪姬派人过来检查山洞的时候,他已经带着晓骁远走了,去了一家客栈躲了起来。明浩瀚靠在桌上,一脸狐疑地看着晓骁,似乎在思考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你在想什么?”晓骁被明浩瀚看得浑身不自在,她觉得自己脸上没有花,只是带了个奇怪的面具,他也不用就这样一直全神贯注地瞪着自己,而且还是目不转睛,被他这样看着,她连放在一旁的晚饭都没有办法吃下去了。 这简直就是一种活生生的折磨,晓骁想知道明浩瀚什么时候才会放过自己。“喂,你到底打算看到什么时候才算完了?” 明浩瀚自觉忽视晓骁眼中的不满,“没事,你吃你的,就当我不存在。” 晓骁一脸无辜地看着明浩瀚,他存在感那么强烈,怎么可能轻易被人忽视呢?忍不住低嚎,“你到底打算做什么?”要不是晓骁尚算是个文明人,现在一定使用标准的国骂了。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两个男人喜欢你。”明浩瀚从上到下打量了晓骁一番,“你既不漂亮,床上功夫也不好,脾气又怪,而且据说琴棋书画都不会,成日都舞刀弄枪,你到底怎么让苻坚和慕容垂都喜欢上的呢?” 这的确是一个非常让人困扰的问题。 晓骁听得明浩瀚这样贬低自己,心中很不爽,将手插在腰上,“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虽然被毁容了,但是以前可漂亮了。而且我又不是靠美貌让他们喜欢的。” “那是什么?”明浩瀚凑了过来,似乎对这个问题非常感兴趣。 “我……”晓骁本来想直接列举一串自己所谓的各种各样的有点,可是那些所谓的优点,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我怎么知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他们喜欢我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我会帮你,让你知道的。”明浩瀚突然起身,拿出袖中藏着的匕首,贴着晓骁的脸背说到,“如果不想你的这半边脸也被毁容的话,最好按照我说的做。” “哦。”晓骁往后躲了躲,明浩瀚浑身散发出的浓浓杀气,还是让她非常的难以适应。 “而且我会让你知道,他们到底谁爱你多一些,谁或许根本就不爱你。”明浩瀚收了刀,却不想晓骁轻轻皱了皱眉。 她似乎看明白些。 晓骁和明浩瀚这边情况尚且算是有些进展,可慕容垂那边,依旧停在原地。只是碍于雪姬的脸面,慕容垂不再对苻坚发动攻了。他只是将头深深埋下,将手握成拳头,双肩也颤抖得厉害,“我真是没有用,明明就在晓骁身边,却没有办法保护她。” 苻坚听得慕容垂这句话,也是将头低了下来,那个时候他也在她的身边。结果除了远远地望着,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他觉得自己真的好无能,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慕容垂突然站了起来,几步疾走奔出了房间,雪姬不放心,以为他是打算一个人去把晓骁找回来了,于是连忙追了过去。却见得慕容垂干脆地一头栽到了护城河里。 慕容垂水性非常好,但是雪姬还是有些担心,正在犹豫要不要下去看的时候,却见得慕容垂从水里钻了出来,面色凝重,却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苻坚是对的,他现在的确需要保持冷静,一旦失去了冷静,就没有正确的判断,那晓骁又该如何才能营救出来呢? 他没有办让自己冷静,只有借助这冰冷的湖水,让自己一颗狂躁的心,有片刻的安宁。 “慕容将军,你怎么了?”雪姬在岸上问道。看到慕容垂已经恢复了以往睿智冷静的模样,他缓缓走到岸上,轻轻看了雪姬一眼,“我问你,如果明浩瀚捉了晓骁,会将她放在什么地方呢?” “明浩瀚是第一次到西凉,他对这里的地形地貌不是十分了解,而且这次将晓骁掳走应该是临时起意,所以事先并没有做好相应的准备,应该暂时安排在宾馆酒楼的。” 雪姬一边回答一边非常高兴地点了点头,慕容垂总算恢复了冷静,问了一个非常有建树性的问题,顺着这个问题往下,雪姬理出一条营救晓骁的方案。“那我立刻安排人去各大宾馆酒楼进行检查,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你知道山洞在什么地方,先从附近的宾馆酒楼开始找起,千万不要遗漏了任何的一间,知道不知道?”慕容垂叮嘱到,晓骁的安危是他最为看重的东西,他希望雪姬可以帮自己找到晓骁,以确认她现在是否安然无恙了。 雪姬慎重地点了点头,这点她自然会注意的。“你放心,我会亲自派人将这件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的。你就和苻坚安心地在这里等着我的消息。” “等等,”慕容垂突然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雪姬,“如果有了晓骁的下落之后,先不要出手,按照之前的约定,我和苻坚一起去那个地方就是了。” “可是,”雪姬有些为难,这听上去就有些冒险,她不在乎慕容垂是否冒险,却在乎要带上苻坚一道。 “别可是了,晓骁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慕容垂一脸严肃地看着雪姬,雪姬也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为了不让苻坚担心,她也只能先保证了晓骁的安全。 慕容垂突然停住脚步,非常严肃地看着雪姬,“我知道这事情不方便我出面,所以希望你能够帮我解决好这个问题。如果可以的话,这事情我就拜托你了。” 雪姬点头,非常慎重地点了点头。 回到主殿的时候已经找不到苻坚的身影了,担心地寻到侧殿,发现苻坚躺在床上,却是睁开眼睛望着床罩,像是没有了灵魂一般。 雪姬了解苻坚,知道他一般在强迫自己思考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一幅模样。不过以前都是因为繁琐的国事,只是这一次,怕是因为晓骁。 也不知道晓骁现在,有没有受到明浩瀚的刁难呢? “你来了。”苻坚睁开眼睛,明日就是三日之期了,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得到半点和晓骁有关的消息,也不知道晓骁现在是否安全,他很是担心,但也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所以才是躺在床上将那些事情都好好思索了一番。 “雪姬,我是不是很没有用?”苻坚轻出了一口气,“晓骁在的时候,我没有能力保护她,现在又没有办法将她寻回来。或许,我都不好意思说我喜欢她了。因为我的喜欢,也会间接给她带来伤害。” 雪姬微微摇头,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苻坚。只能有些不痛不痒地安慰道,“没有这回事情,在我看来,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苻坚茫然地看了雪姬一眼,并不因为这句安慰感到半点的好受,“可是,她还是不喜欢我。” 雪姬出了口气,关于这点,她一直很矛盾,一方面,她希望晓骁喜欢苻坚,这样他就不会再伤心了。另一方面,却又希望晓骁不会喜欢苻坚,因为这样她就有机会和苻坚在一起了。 所以很多时候,雪姬都不清楚自己真实的立场。 雪姬将慕容垂刚才发现的事情同苻坚讲了一番,苻坚点了点头,慕容垂现在不方便出面,他估计也不方便,他们二人怕是被盯上了。只怕就连雪姬也被人盯上了。叮嘱雪姬的人一定要低调,如果不是特别必要的话,让雪姬千万不要亲自出面。 雪姬点头,知道苻坚在担心什么。这些事情她当然会注意的。现在最为关键的就是找到晓骁具体的藏身之所。然后再伺机而动。明浩瀚这次是单枪匹马地过来的,所以应该比较好对付。 只要岑明远没有到,那么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还有请务必将晓骁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无论明浩瀚是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千万不要让他做出半点伤害晓骁的事情来。”苻坚已经闭上了眼睛,他最近似乎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明日就是三日之期了,若再不好好休息的话,就怕到时候没有精力将晓骁救出来了。那就太不划算了。 所以,为了晓骁,他今天一定要好好休息。 见得苻坚已经闭上眼睛,雪姬就起身退了出去,将皇宫里的侍卫叫了出来,让他们便服带着明浩瀚的画像去城里所有的酒楼宾馆暗访,不允许打草惊蛇,但凡发现一点线索,都要回来向她回报,不许有半点的遗漏。 众人领命,各自离开。 雪姬掐指,好久没有推算,想算算晓骁这次会不会安全地回来,一开始卦象非常明显,可越到后面越复杂,凶险中带着吉利,吉利中又透着凶险,实在让人不好琢磨。只能叹了口气,罢了,成事在天,谋事在人。 第218章 只能留下一个 雪姬花了整整三天,将皇城附近所有的酒楼都查访了一番,可是都没有半点同晓骁有关的消息。明浩瀚是非常标准的岑国人,倘若在皇城附近出现过的话,一定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可是却一直都没有消息,难道是慕容垂猜想的方向错误了吗?雪姬叹了口气,她忘记明浩瀚也是聪明人,既然慕容垂可以猜到他会去酒楼旅店,明浩瀚也可以知道酒楼和旅店是危险的。 所以,她到底是输了。眼看着三日之期就要到了。也只能让苻坚和慕容垂一道去了约定好的山洞。为了晓骁的安危,并没有人陪着他们一道。不过慕容垂是万人敌,明浩瀚自然不是他的对手,怕就怕玩阴招,一旦玩阴招的话,十个慕容垂都不是明浩瀚的对手。 倒不是说他不济,而是明浩瀚就是以奸诈着称,若是比欺瞒、狠毒,没有人是明浩瀚的对手。 进了山洞,却听得砰的一声,山洞的入口就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给彻底封死了。慕容垂静下心来,听到四个人的心跳声。他、苻坚,剩下的,应该就是明浩瀚和晓骁。不过他竟然真单枪匹马地就来了,也太高估自己的斤两了。 听得一声轻笑,但听得明浩瀚一声冷笑,然后从怀中拿出一颗夜明珠,将整个山洞都着亮了。晓骁被明浩瀚绑在椅子上,衣衫不整,想是已经被明浩瀚施虐了一番。慕容垂和苻坚的面前还有一丛铁栅栏,将他们二人同晓骁和明浩瀚隔离开去。栅栏并不是很坚固,慕容垂估计,全力攻击,要不了几下,就可以将它打破。 晓骁看到慕容垂的时候,眼眸中并没有流露出半点的希望,她并不希望他为了救自己而受伤,“垂,你们回去。我不是他的猎物,他不会拿我怎样的。” 他不过是想用自己引出苻坚和慕容垂,所以千万不能遂了他的心愿。 慕容垂何尝不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但是却没有办法置晓骁于危难之中而不顾。“晓骁,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 直到现在,苻坚也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在思考明浩瀚到底有如何的打算。他敢一个人面对慕容垂,就说明心中一定有必胜的把握。 他虽然已经将晓骁当成了人质,不过应该还有下一步的动作。 “放心。我把她抓来,只是为了一时好玩,所以我不会要了她的性命,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们都会喜欢这样一个丑女人,而且你们到底谁,更喜欢她,多一点?” 晓骁将头低下,她的面具已经被明浩瀚扔在了一旁,虽然已经决定要坦然面对被毁容的自己,但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介怀。 “真正的喜欢,不是因为她长什么模样而决定的。”慕容垂说道,说完轻声一笑,爱情这玩意,可不是明浩瀚这样的人可以明白的。 果然,见得明浩瀚微微皱眉,似乎还在思考慕容垂刚才的话。慕容垂趁机就准备往铁栅栏上撞去,将它弄断,然后救出晓骁。没有想到竟然被明浩瀚发现了。明浩瀚先一步变出一把小刀放在了晓骁的脖颈上,“可不要乱来,我这刀子可比你快。” 慕容垂无奈,只能退了几步。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就请不要为难晓骁了。”一旁的苻坚终于开口说道。他不知道明浩瀚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但是即便是天下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晓骁重要。 倘若没有了晓骁,拥有全世界又有什么意思呢? 明浩瀚却是轻轻一笑,“我想你是错了,我说过了,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之中到底谁更爱她。” “我。”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慕容垂瞪了苻坚一眼,他凭什么说他更喜欢晓骁。苻坚轻叹了口气,“我的确比你更喜欢晓骁,只是她钟情于你,罢了。”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你比我更喜欢晓骁?”慕容垂扯住苻坚的领口怒吼道。他最讨厌的,就是苻坚这种莫名其妙的知自信。他对晓骁的喜欢,绝对不会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人少。 “你们不要再吵了。”晓骁有些哀怨地看了慕容垂一眼,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情为了这个同苻坚争吵。要知道喜欢又不是可以用多少去衡量的。 “我也觉得你们不要再吵了。”明浩瀚玩弄着手中的那把短刀,轻笑着说道,“其实这事情可以证明的。你们两决斗,剩下的一人,就是最喜欢晓骁的人。” 决斗? 晓骁摇头,她喜欢慕容垂,同时对苻坚又充满着深深的愧疚,但凡谁受伤了,她的心里,都会非常保护好受。 知道晓骁的心意,铁栅栏对面的男人并没有行动。慕容垂虽然有些看不惯苻坚,但是也不会再这个时候出手,苻坚也看着慕容垂,一旦伤了他的话,晓骁也会怪自己。 他们原本是仇人,却因为晓骁的缘故,存在一种莫名的关系。 “你们两个还停在原地做什么?”明浩瀚冷哼一声,手中的短刀已经在晓骁的脖颈处划出了一条伤口,虽然不严重,但是隐隐已经见血了。 “住手。”慕容垂阻止道,却是咬牙看向苻坚,为了晓骁的安危,他必须要同他决斗了。 “来。”苻坚轻笑,“别说是为了晓骁,我知道你早就想揍我一顿了。”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不过虽然是决斗,但是慕容垂每一招都很慢,像是在同苻坚过家家一般,同时寻找可以对明浩瀚下手的机会。苻坚也配合着慕容垂,还一边分散明浩瀚的注意。 “慕容垂,你天下第一战神就只有这样的实力吗?”很快明浩瀚就看出了端仪,用小刀又在晓骁的脖颈处划上了一道,“如果你再不认真的话,我下次,可就不会只弄出这样的小伤口了。” 慕容垂咬唇,只能对苻坚采取了迅猛的攻势,苻坚不是慕容垂的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身上到处都是伤口。 他缓缓从地上站起,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萌生了出来,故意接近慕容垂,然后在他的耳边低语,“拿我做肉盾撞向铁栅栏,然后救晓骁。” 他豁出性命不要了,也不愿意晓骁被人挟持,更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她受伤。慕容垂愣了愣,但旋即就捉过苻坚,将他很很地撞到了铁栅栏上。 苻坚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努力控制住想要晕眩的冲动,他不能倒下,起码不是现在。 一旦他倒下了,慕容垂就没有了再发动进攻的理由,也就没有办法从明浩瀚的手中救出晓骁了。慕容垂看向苻坚,他直到现在才觉得苻坚是一条汉子。 于是又一次将苻坚扔在了铁栅栏上,这次的力度要比上一次大上了不少,一声巨大的响声发出,铁栅栏竟然栽倒了下来,苻坚躺在一片狼藉之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明浩瀚意识到不好,想要把晓骁抓过来,却被慕容垂抢先一步,将晓骁抱入了怀中。慕容垂是一等一的高手,同明浩瀚一交手,就是高下立断。 晓骁奔到苻坚面前,他的脸苍白得厉害,隐隐还透着些死气。刚才苻坚的良苦用心,在铁栅栏倒下的一瞬,晓骁就明白了。这男人还真是个傻瓜,她的性命重要,他就可以为自己豁出去一切了吗? 小心翼翼地唤着他的名字,可是苻坚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是微微对晓骁一笑,“你没事,真好。” 晓骁的泪,又流了出来,他怎么可以这样,有事的,明明就是他呀。却是站了起来,看向了正在同明浩瀚交手的慕容垂,“垂,要了他的性命!” 这还是她第一次想要杀一个人。慕容垂点头,不是为了苻坚,只是明浩瀚一样触犯了他的底线,所有想对晓骁不利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 死。 明浩瀚低声骂了一句,他到底还是疏忽了。没有想到苻坚对晓骁的喜欢,已经到了可以不惜舍弃自己生命的地步了。这样的情感,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剑,已经指向明浩瀚的喉颈,只要再往前一寸,就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真精彩呀。”突然一个男声响起,山洞外的巨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齑粉。男人坐在轮椅上,虽然看上去有些病态的瘦弱,但一双桃花眼,却是邪魅得厉害。 岑国最强的死士,也是岑国的君王,岑明远,终于登场了。 “慕容将军,算我同你讨个人情。”岑明远竟然用寒暄的语气同慕容垂说话,“浩瀚这次做得的确有些不妥,我回去一定会好好训斥他的。” “不行。”慕容垂鞠觉得相当干脆,半点不打算给岑明远面子。岑明远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轮椅。 “慕容将军,真的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吗?”依旧是好脾气地问道,同传说中的第一死士,有明显的不符,死士不都是应该十分严肃恐怖的吗? 第219章 我要带走她 “我想向你求个人情,今日的事情就算是明浩瀚不对,你可以原谅他了吗?”岑明远语气十分平和,没有半点的生气和怒气。与传说中的第一死士有着非常明显的不同。 若换做是旁人,一定会答应他的这个要求,倘若可以让岑明远欠下自己一个人情,这绝对是非常划算的一件事情。要知道岑明远一般不求人,但是一旦开口,就没有拒绝的道理。你若是干脆的接下,他以后可以为你做任何的事情。可是若反对,那么他就只能用他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了。 岑明远的行事作风,慕容垂也是知道,只是不想就这样放过明浩瀚,他伤害了晓骁,就应该得到惩罚,至于岑明远,不过是麻烦一些,他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应付。 “慕容将军这幅模样,莫不是我给我这个方便?”明浩瀚推着轮椅,又往前走了几步,语气也不似刚才那么平和,隐隐有些杀人的怒气,“好,那我也只能用我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了。” 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轮椅,然后一阵异香扑鼻而来,慕容垂反应过来的时候,见得晓骁已经跪坐在了地上。 “你做了什么!”这异香对他却没有半点的影响,想必是专门针对女人调配的。岑明远擅长调配各种毒药,而且只有他这一处才有解药。慕容垂当即就将他从轮椅上捉了起来,“你最好马上给我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我一定要你好看。” “呵呵。”岑明远只是两声轻笑,他身子本就瘦弱,被慕容垂这么一带,连连轻咳了好几声,感觉连自己的肺都要给咳出来了,“我已经长得这么好看了,你就不用再让我好看看了。” 平心而论,岑明远长得确实不错,虽然阳刚不足,阴柔有余,但也是一等一的俊俏男儿,尤其是身上略带的邪魅之气,更是让人为之倾倒。 “你应该知道,这解药只有我一人才能配置,如果你想要杀了我的话,那么就准备为她收尸。”只要慕容垂稍微加大力气,他就会身首异处,但是岑明远还是非常轻松地说道。 听得岑明远的话,慕容垂只能松开了禁锢他的手,将岑明远推倒在了地上,“我告诉你,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将解药交给我,我可以放你们离开,否则我甘愿玉石俱焚。” 浓烈的杀气再一次蔓延了出来,慕容垂紧咬着牙关怒目瞪着岑明远。岑明远却是又冷笑一声,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慕容垂浑身上下浓烈的杀气。只是支撑着自己羸弱的身体,重新坐到了轮椅上面,才微微出了口气,“其实我挺喜欢玉石俱焚这个结果。我是君王,苻坚也是君王,你是将军,明浩瀚也是将军,我们两人换你们两人的性命可是不亏,更何况还搭上了那个女人的性命。” 岑明远说得异常轻松,“只是,慕容将军,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不想让她死的话,最好还是听听我的条件。” 慕容垂皱眉,他不喜欢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可是又不能置晓骁的生死于不顾,只能将头偏向一旁选择了妥协,“好,你说说你都要什么。” 晓骁跪坐在地上,已经没有半点的力气,她觉得自己浑身疲软,像是至于沼泽泥淖中,不能动弹。她冲着慕容垂摇头,她不知道岑明远会提出如何过分的要求,他不想让慕容垂为了她选择就范。 慕容垂总说自己会给晓骁带来灾难,晓骁却觉得自己才是给慕容垂带来灾难的那个人,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话,他现在也不会被人要挟,不知道应该如何抉择。 “我想要很多东西。”岑明远将轮椅推到了晓骁的身边,一下子就将晓骁提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我想带这个女人回岑国,然后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半月后,我会亲自将她送回来的。” “你……”慕容垂咬牙,对岑明远的这个想法分明不同意。可岑明远只是微微摇头,“若你不愿意的话,那就只能让她死在这里了。还是这句话,我们两人,换你们三人,应该不亏。” 慕容垂瞪了岑明远一眼,他不放心让晓骁一个人去岑国,而且这一去还是半个月,岑国上下都是一群不要命的疯子,晓骁到了岑国又该如何自保呢?可是倘若不许的话,晓骁现在就可能丢了性命,这还真是进退两难了。 “好,你可以带她走。”苻坚竟然半坐了起来,只是身子极度虚弱,不过是说了这一句话,就已经气喘连连,险些再昏厥过去,“只是,倘若晓骁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扫平你们整个岑国。用一个国家来换一个女人,这买卖应该不划算。” “是呀,是呀。”岑明远伸了个懒腰,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明浩瀚,轻声骂出,“怎么,你还躺在地上装死?赶快起来推着我离开呀。若是晚了,我怕他们会后悔。” “后悔什么?”慕容垂咬牙切齿,却是奈何不了岑明远。晓骁的性命在他手中,让他不得不有所顾忌。 “后悔将自己心爱的女人,交到我的手上呀。”岑明远微微摇头,抱紧晓骁,然后在明浩瀚的帮助下,缓缓出了山洞。慕容垂和苻坚只能目送他们离开。 “我保证,即便是他们安全地将晓骁带回来,我也要灭了岑国。”苻坚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来,他一向温润,但倘若触犯到了他的底线,那么就只有一个下场。 他不是不会心狠手辣,只是不屑用这样的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我也保证。”慕容垂冷冽地说道,他难得竟然和苻坚有一样的想法。只是心中更多的是担忧,岑国到处都是狼虎,晓骁孤身一人,如何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呢? 苻坚也很是担心,她连照顾自己都不知道,如何面对岑国的重重艰难呢? ………… 明浩瀚推着岑明远出了山洞,山洞外停了一辆马车,想是岑明远来的时候准备好的,马车很是简单,只是非常普通的单乘马车,明浩瀚将晓骁拖到了马车里,又才恭敬地将岑明远连同轮椅一起抱入了马车。然后走到前面驾车。他有想过岑明远会出现,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来得如此快速。 “你要这样看我到时候呢?”岑明远整好以暇地笑了笑,“还是说,你对我也有兴趣呢?不过可能你会失望了,因为我并不喜欢丑姑娘,而且还要用这种面具来自欺欺人的丑姑娘。”说着将锡箔面具扔给晓骁。 晓骁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却没有接过锡箔面具,不过是一张皮,她的确不应该再逃避了,“不用了,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再自欺欺人了。” 岑明远一怔,女人都希望自己可以长得美丽而漂亮,鲜有人可以面对被毁容过后的脸,所以这女人还真是稀奇呀。 “女人,如果我说可以有办法让你恢复容颜的话,你会想要吗?”岑明远笑笑地打量着她问道,“要知道我以前这张脸,可比你要严重许多,可是现在,什么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不用了。”晓骁虽然想要恢复容颜,但是岑明远却不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她不知道他的葫芦里面到底放了什么药,所以并不打算接受他的好意。岑明远听得晓骁拒绝,也是淡淡一笑,“好,等你想要的那一日,再向我开口就好了。” 晓骁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却听着窗外的动静,感觉他们现在应该在城里了,因为已经听到了集市的喧哗,还有一队队的士兵在寻问是否见过这两个人。晓骁猜想,这些士兵怕是再寻找自己。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岑明远皱眉问道。驾着马车的明浩瀚说马车被一个女人给拦了下来。岑明远挑了挑眉毛,女人?什么女人这么大胆竟然敢拦下马车。于是微微拉开车帘,站在马车旁的女人长得非常一般,只是眼眸之中有一抹厉害和狡黠,岑明远注意到女人眼中淡淡的杀气,那是只有死士才会有的气息,这么女人竟然也是死士? 看来这次来西凉倒真是来对了,遇到了好多好玩的事物。岑明远将手放在自己胸前,“死士小姐,我想知道你拦下我的马车想做什么?” 羊舌梦一怔,可没有想到只一眼岑明远就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想想也是,毕竟都是死士,浑身上下透露的气息也应该是差不多的。所以他能认出自己的身份,也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羊舌梦?”晓骁皱眉,她怎么找到这地方来了,她过来是做什么呢?虽然觉得羊舌梦已经不会再针对自己了,但是晓骁还是有些忌惮。 “你是想要带走她?”岑明远冷笑,如果只是为了这个目的,他会觉得她拦下自己的马车,分明就是个错误,因为他不可能放了晓骁,晓骁离开了他,也断然不能活。 “你放心,我不会带走她。”羊舌梦轻轻一笑,“我只是想让她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慕容将军的。” 第220章 不能有弱点的男人 羊舌梦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岑明远也没有觉得奇怪,只是钻入车里的时候对晓骁说了一句,“她似乎好像有些不喜欢你,你们之间有矛盾吗?” 晓骁一怔,诚然她和羊舌梦之间有矛盾,但是岑明远一眼就将其看穿未免有些太诡异了。难道他竟然会传说中的读心术?有些奇怪地看着岑明远,岑明远轻轻一笑,“对了,她不喜欢你,是因为你是她的情敌吗?也就是说,她喜欢慕容垂。” 晓骁点头,岑明远怕真有读心术,要不然怎么一下子就读懂了羊舌梦的内心世界了,便是连连点头,他猜得不错。不过羊舌梦应该已经不喜欢慕容垂了,她的心里住了颜朗,“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她现在喜欢别人了。” “喜欢别人了吗?”岑明远却是一声轻笑,笑晓骁过于天真了,“她刚才那个眼神,可不像是曾经喜欢过慕容垂,反而像是还在喜欢他一般,而且她对慕容垂的喜欢,很厉害。” 岑明远看人一向很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能活到现在。如果生活在岑国的皇宫,没有办法分清楚敌人和朋友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是?”晓骁扁了扁嘴巴,想起羊舌梦在灵堂上说的那些话,还真是让闻着心疼,见者流泪。倘若不喜欢颜朗,怎么可能说出那段情真意切的话来呢? “你不信?”岑明远微微轻笑,用手抬起晓骁的下颚,“那么我们就来打赌好了,如果你输了的话,我要你帮我最一件事情。” “那倘若你输了呢?”晓骁倒是不害怕,迎着岑明远的眼神问道。 “我不会输。”岑明远倒是没有想到晓骁的大胆,反应过来一声浅笑。在他的世界里,输了就是死亡,所以他永远不允许自己输,哪怕只是个无关痛痒的打赌。而且羊舌梦刚才那声“慕容将军”里有太多太多的情愫,绝对不像是曾经喜欢那么简单。 他见过不少为爱情疯狂的女人,羊舌梦本就那么厉害,想必也是这种为了爱情而疯狂的女人。 马车出了城,由于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所以就在一处小溪边停了下来,明浩瀚推着岑明远下了马车,晓骁跟在他们的身后也下了马车,虽然岑明远没有限制自己的自由,但是她却没有办法逃走,她身上中了毒,虽然现在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但是毒药很多时候都是悄无声息却置人于死地的。 所以,只能寸步不离地跟着岑明远。岑明远是聪明人,知道为了自己得罪苻坚和慕容垂是非常不划算的一件事情。所以他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大老远把自己带到岑国去呢? 而且一走就是半个月。 突然却听得两声鞭响,明浩瀚已经被打翻在了地上,岑明远面向着他,手中握着一把皮鞭。 晓骁奔了几步,却停了下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谁让你到西凉来了?”岑明远浑身上下散发出一阵阴沉的戾气,带着浓烈的杀气,只有这时,晓骁才觉得他就是岑国的第一死士,带着让人忌惮的肃杀之气。感觉到这样一股恐慌的气焰,晓骁忍不住也往后退了几步。有些不解地看着岑明远,明浩瀚不是他最为得力的部下吗?他怎么可能对他下杀招呢? “到西凉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晓骁又是一惊,明浩瀚开口,可分明就是个女声。明浩瀚竟然是女人? 这奇怪的事情一件一件,晓骁觉得自己都没有办法接受了。又听得明浩瀚开口,“皇上,你要杀了我,就杀了我。与其做一个你不心动的女人,倒不如死了来得轻松。”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岑明远将鞭子举起,又一鞭抽打在了明浩瀚的身上,将她面上的人皮面具给撕裂了下来,里面是一张清秀的脸庞,却有着一双倔强而不服输的眼眸。 “穆溪知道,主上是敢的。”女人将自己身上的易容都除去了,既然已经被岑明远发现了自己的身份,那身伪装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晓骁看向穆溪,虽然她身上有些狼狈,但是依旧很是漂亮,是那种很特别的漂亮,算不上倾国倾城,却别有一番风味。 岑明远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将轮椅推到了溪边,背对着穆溪,似乎是不想看到她一般。 晓骁奔了过去,从怀中拿出伤药,想为穆溪治疗伤口,穆溪戒备地看了晓骁一眼,“你不是想趁机下毒。我告诉你,我自幼学习各种毒物,有没有毒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才不会上你的当。” 晓骁倒是不气恼,他们做探子的,不相信人也是非常正常的。将伤药递给穆溪,让她好好闻闻,看是否有下毒的可能。穆溪皱眉,她并没有闻到毒物的气息,难道这个女人还真准备替自己疗伤吗?她觉得有些好笑,是她将她绑了带到山洞,而且现在还害她没有了自由。 这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女人,连仇人都想要救吗? “那个,我想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要抓我呢?”晓骁一边给穆溪疗伤一边问道。 “我之前已经告诉你了。”穆溪依旧对晓骁有敌意,“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可以让你男人喜欢你。我比你漂亮,比你有手段,为什么就没有办法得到旁人的喜欢呢?” “你是说岑明远。”晓骁想起刚才二人的争吵,穆溪对岑明远的喜欢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就算是个娃娃都看得出来。她也不信岑明远看不出来,否则他就是瞎子了。 穆溪点头,“晓骁,过去的事情我可以向你道歉,我求你告诉我,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死心塌地的喜欢上我呢?” 但凡有这样的方法,她都愿意去尝试。 晓骁微微叹了口气,却是摸了摸自己脖颈处的蝴蝶,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死心塌地地喜欢上另外一人,唯有一颗真心。可是真心是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换不来的。 “你不肯说?”穆溪眼眸一下子又变得厉害了起来,她在岑明远的身边呆了十五年,早就学会了狠绝和毒辣。 “不是不说,是没有办法。”晓骁叹了口气,“喜欢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果可以让自己做出一些改变的话,说不定可以让他发现你的存在。” 改变?穆溪皱眉,她要做出什么样的改变才行呢?不过倘若是为了得到岑明远的喜欢,无论是做出如何的改变,她都愿意。于是对晓骁点了点头,“那你告诉我,应该如何改变。” “他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或者喜欢的事物呢?兴趣爱好呢?”晓骁想起自己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说,说人会喜欢上一个人,往往是因为可以看到自己的某些影子。将穆溪变成一个同岑明远一样的人,说不定就会让他喜欢了。 “没有。”穆溪回答得非常干脆,似乎没有半点的迟疑,“他不容许自己有弱点,倘若真的有了喜欢的人或东西,一定会亲手将他们毁掉。” 啊?晓骁皱眉,似乎并不理解岑明远的做法,相较而言,穆溪就显得平常多了,仿佛将自己喜欢的东西摧毁于她,也是一件非常寻常的事情。 “那你还是不要让岑明远喜欢你了,万一他真的喜欢上你,不就是要将你毁灭吗?”晓骁连忙劝道,这样的人都还有喜欢,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不怕死。”穆溪望向岑明远的背说道,“倘若能得到他一句喜欢,就算是死了,我也甘之如饴。” 晓骁顺着穆溪的眼光望过去,不得不说,她还真是疯狂,却见得岑明远的身子,有微微一瞬的颤抖。然后就见得他将皮鞭抽了出来,然后对着水面拍打了几下,就见得有几条鱼被他给拍打到了岸上,血红色染红了小溪。 “对了,我们出来这么久都还没有吃饭,主上应该是饿了,我这就去做饭。”穆溪也不顾上身上的伤,连忙奔了过去,将鱼捡了起来,路过岑明远的时候,还被他复杂地看了一眼。 因为是荒郊野外的关系,只能简单地将鱼烤了,也没有放任何的辅料,吃上去寡淡无味,还有一阵浓郁的腥味,不过三人都没有计较,现在还是填饱肚子重要。 吃完饭后,晓骁走到岑明远的身边,虽然有些怕他,但是有些话,她还是想同岑明远说。“喂,我说你也喜欢穆溪的话,为什么不同她说呢?” 岑明远抬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晓骁一眼,她凭什么说自己喜欢穆溪呢? “别骗我,你骗得我,但是骗不了自己的眼睛。”晓骁看出岑明远眼中的闪躲,“穆溪刚才同我闲聊,她胃一向不好,只要一顿饭不按时吃,就会犯病。你刚才之所以突然扬鞭打鱼上来,怕不是因为自己想吃。” “我可没有喜欢她。”岑明远冷哼一声,“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第221章 路遇伏兵 晓骁有些不解地看了岑明远一眼,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岑明远一定对穆溪有感觉,要不然就不会为了她到山洞里去,而且刚刚还给她捕鱼吃。当然他现在这个当事人都不承认,她也没有办法去将他揭发。正在琢磨的时候,却见得穆溪走了过来,收起了平日的飞扬跋扈,现在却像一个小女人一般在晓骁的身边坐了下来。 “有事情?”看到穆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晓骁只能开口问道。天色已经深了,她困得厉害,只想着穆溪快点把要同自己说的话说完,要不然的话,她一定会困死了。今天发生了好多的事情,她现在都还没有理出一条头绪来。 “还是之前的那个问题。”穆溪咬唇,很是为难地拉着晓骁的衣袖说道,“你就告诉应该如何才能让一个男人对我心动嘛。我保证我不会去抢苻坚和慕容垂的。你也不喜欢明远,就成全我们在一起不行吗?” 晓骁觉得自己有些头疼,穆溪似乎真的非常喜欢岑明远,为了求得所谓让人心动的方法无所不用其极,想着可能自己不吃硬说不定会吃软,所以这会儿正在努力装柔弱。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觉得有些疼痛,“穆溪,你就放过我,我是真不知道。” “我不信。”穆溪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十分冷峻地说道。“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剁了你的手指,从第一根手指开始,我看剁完之后,你怎么弹琴,怎么绣花,怎么用来让男人为你心动。” 晓骁扯了扯嘴角,这才是她认识的穆溪,凶狠而有个性。不过顺带一提,她根本就不会弹琴绣花,所以刚才威胁并没有多少作用,只是想着如果没有手指就不能拿筷子吃饭了,晓骁才想着需要告诉穆溪一件事情。“穆溪,我同你说一件事情。” “别岔开话题,你知道我只对那件事情感兴趣,别的事情,请不要说。”穆溪以为晓骁是故意想要换个话题,自然连忙出声阻止,明日就要回到岑国了,她不住在岑国皇宫,和晓骁说不定就没有什么接触了,再想知道这事情就不容易了。 晓骁无力地叹了口气,他真不是有意岔开话题的,而且穆溪忘记慕容垂之前说过的那句话了么,他说一旦自己少了根毫毛都要踏平岑国的,她敢让自己少了手指,谁知道慕容垂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我问你,你是不是有非常严重的胃病,如果一顿不按时吃的话,就会犯病?” “请不要岔开话题。”穆溪冷冷地提醒着晓骁,已经将匕首从袖子里拿了出来。然后在手中把玩,轻轻对晓骁笑了笑,“你最好小心地说话,再说无关紧要的话,我的刀子可不留情。” 晓骁在心中腹诽,果然这岑国上下都是一群疯子,自己到底怎么了,怎么会摊上这样一群疯子呢?“你有没有想过刚才岑明远为什么要打鱼上来呢?他会不会是想着不要饿坏你了,免得你又犯病了。” 因为担心穆溪突然发难,所以晓骁的语速极快,生怕自己一个不是,就有一根手指头牺牲了。穆溪怔了怔,反应了好久,“可是主上怎么知道我胃不好呢?还专门为我打鱼呢?” 晓骁觉得自己有杀人的冲动了,这么明显的问题还需要摆出这样一幅表情来么?“我的姑奶奶,他那样做当然是因为关心你,因为喜欢你,要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以他的个性,你就是死了都和他没有半点的关系,他干嘛连你一顿饭都记得。” 几乎一口气将这么一长串的话都说了出来,晓骁长长地出了口气,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雪姬说岑国人都是疯子,果然是,他们不光行事同疯子一般,还有疯子一般的理解能力,竟然可以迟钝到这个地步。 “你是说……”穆溪瞪大眼睛,一字一顿地问到,“你是说,主上喜欢我?” 她问得很是小心,就好像是做了一个梦一般,生怕自己在下一瞬就会醒来。晓骁非常确定地点了点头,既然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她现在可以睡觉了,要知道明天还要赶一天的路,她现在有了身子,可经不住这么折腾了。 哪知道穆溪还是不放过晓骁,拉着她的手再一次露出了小女儿的娇羞,“可是他为什么喜欢我呢?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 晓骁瞪了穆溪一眼,她是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却听得一阵声音响起,岑明远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冷冷地开口说道,“别乱想,我不喜欢你。” 一句清淡的话,让穆溪的梦就碎了。穆溪紧紧咬唇,“那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给我打鱼呢?” 她虽然知道从岑明远的口中得到一句喜欢太难,但是也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她现在只希望岑明远可以默认,只要他不反驳,她就满足了。 “我们这次从岑国出来,轻车简从,只有你我二人。如果旁人得了风声,一定在今晚发动进攻,我可不希望你犯了胃病,我们非战斗力解员。”岑明远冷冷地说道,面上没有半点的不自然,仿佛一开始他就是这样打算的。 穆溪微微低头,似乎是准备擦拭掉眼角的眼泪,但到底还是忍住了,轻轻叹了口气,“好。穆溪知道了,刚才是我多想了,还请主上莫要见怪。” 岑明远摆了摆手,对这件事情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又见得晓骁一脸狐疑地望着自己,划着轮椅到了晓骁近前,“我也要提醒你一件事情,永远不要用你那颗幼稚的心去揣测我的用心。” 晓骁咬唇,往后退了一步,她不喜欢岑明远,他总是在掩饰自己的内心,他喜欢穆溪为什么不说出来,一定要这样残忍的方式吗? 还准备说些什么时候,突然见得岑明远变了表情,低低一笑,“呵,他们来了。” 话音刚落,一旁的穆溪就将放在一旁的长戟握在手中,她隐隐也感觉到了淡淡的杀气,来人应该有百余人左右,其中决定高手五人,剩下的,也不是一招就可以对付的。岑明远腿脚不是很方便,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么多人的对手。岑明远轻笑一声,让穆溪保护晓骁,等着那群人的到来。 见得一阵尘土飞扬,然后尘土逐渐散去,十五人走在前面,剩下的人跟在后面。那十五人身着黑裳,带着肃然的杀气,像是装备训练出来的死士。岑明远轻声一笑,这应该是三王爷的手下,三王爷是自己的哥哥,当年为了皇位他曾和他决战,最后三王爷输了,便被圈禁了起来,当时他一时仁慈,没有要他的性命,如今一看,自己当初还是天真了。 有些人不会因为你的宽厚仁慈,就忘记自己的野心,斩草一定要除根。 “那十五人交给我,剩下的,自行解决,有问题吗?”岑明远虽然身形有些羸弱,但是话语一出,就带着让人不可违抗的权威。穆溪点头,剩下的人数虽然众多,但都是一些小角色,应该还是可以应付的。只是有些担心岑明远,面对十五个高手,如何可以做到面面俱到呢? 晓骁身上没有任何傍生的东西,穆溪就将自己的匕首交给她。因为单知道晓骁会武功,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厉害,所以不敢贸贸然让晓骁出手。她虽然厉害,却没有办法在同那些人交战的时候,同时顾全到自己的安危。晓骁咬唇,握着匕首也加入到了战斗当中,并不断更换手中的武器。 穆溪感激地看了晓骁一眼,她原本以为她会趁机逃走的。却没有想到晓骁这样仗义。很快她们就结束了战斗,再看向岑明远那边,虽然一人同十五人交手,但丝毫不落于下风。晓骁准备帮忙,却被穆溪拦了下来,“别上去,主上一旦用武的时候,稍微不注意就可能会误伤到。” 听得穆溪这话,晓骁也只能退了下来,而且见得穆溪如此气定神闲的模样,就知道岑明远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很快那十五人就被打倒在了地上,没有一个活口。 虽然知道岑明远的狠绝,这些人也是敌人,但是晓骁还是觉得要将他们都杀了有些过于残忍了。刚这样想着,却不想岑明远走了过来,冷冷地举起鞭子面向晓骁,“我提醒你一句话,以后最好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险当中。” 晓骁往后退了一步,虽然岑明远是在关心自己,但是她听着横竖都不是滋味。 “倘若你出了意外,慕容垂就要踏平岑国。”岑明远继续说道,“如果你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话,那么我就只能杀了你,起码还可以争取到战争的主动权。” 晓骁跌坐在地上,好恐怖而浓郁的一阵杀气。她咬了咬唇,只能顺从地点了点头,不敢说半句不是。 “很好,我喜欢你的觉悟。睡觉,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岑明远说完这话,摇着轮椅走远。晓骁轻轻摇头,今晚如何安睡。 第222章 岑国皇宫 西凉同岑国的距离算不上遥远,如果骑马的话,至多不过五日,可是岑明远硬是将行程缩短到了两日。晓骁有身子本就不适合长驱而行,只能中途下车干呕了一番,好半天才是缓过气来。 等到已经休息好了之后,才回到马车,却看到穆溪站在马车边上,竟然是嘤嘤地哭了起来。晓骁不解地凑了过去,这才看到岑明远靠在软榻上,脸苍白得没有半点颜色,要不是还有淡淡的呼吸,感觉都像是要去了一般。穆溪一脸焦躁地望着岑明远,一个劲地抱怨道,“我早就说了不要急行,不要急行,主上身子本就不好,怎么可能熬得住。” 晓骁翻了一个白眼,他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清楚吗?不能急行为什么要赶路呢?等出了人命可就好玩了。不过看岑明远现在这样虚弱的模样,她心里也有些难受。“穆溪,要不然我们今日先在这儿停停,我看前面有个集市,我们去找个大夫什么的。” 穆溪点头,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却听得一声轻咳,岑明远竟然睁开了眼睛,“不行,今日必须得走,晚些时候一定要进皇城。” 虽然身体是极度虚弱,但是这句从牙缝中挤出的话依旧带着无法抗拒的意思。穆溪咬唇,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听他的话了,就算他会恨她,回到皇城之后会惩罚她,她都不能再让他赶路了。 “不行,我们今天就在这里歇下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违背岑明远的意思。晓骁在一旁也是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你真的要好好休息一下了,我们又不赶时间,晚些时候到岑国也行。倘若你有个万一的话,怎么办?” “我的身子我知道。”岑明远低哼一声,挣扎着就想要坐立起来,奈何浑身上下都没有半点的力气,又只能躺了回去,一双眼眸像是利剑一般,“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做,我就把你嫁到塞外去,永远不许回来。” 穆溪身子一颤,将头低了下来,晓骁感慨岑明远果然厉害,一语就说到了穆溪的死穴,她舍不得岑明远,一定不愿意嫁到边疆那种地方去,而且还跟着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即便你真要把我嫁到边疆去,今日也不许启程。”穆溪低垂着头,强忍着泪水说道。他不心疼自己的身体,可她却心疼得厉害。 晓骁一怔,很想知道岑明远接下来要如何反驳穆溪。岑明远却是轻声一笑,似乎还有更为奏效的方式,“那好,你今日不启程,我就咬断我第三颗牙齿。” 他定定地看向穆溪,没有半点犹豫。穆溪咬牙,翻身就上了马车,“好,我启程,我启程总行了。” 泪,终于被岑明远给逼了出来,她就想问,自己怎么可以喜欢上这样一个混蛋呢?晓骁也只能跟着上了马车,穆溪在前面驾车,将车驾得飞快,如同离弦的弓箭一般。 “她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晓骁嘀咕了句,刚才穆溪是多么坚定,就算岑明远说要将她嫁到边疆,永远都没有办法回来,她都没有半点退让。可岑明远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可以让她就范,只是这句话,有什么言外之意吗? 感觉到晓骁的目光,岑明远解释道,“你不是死士,所以你不知道。所有的死士都会在自己的牙齿里面藏毒,一般是剧毒,濒临死地的时候就会将牙齿咬破,这样就不会留下活口了。” 晓骁点头,微微叹了口气,“所以,你刚才是在用自己的性命逼迫穆溪,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她那般也是为了你好。” “进了集市,你就好逃跑了。”岑明远低哼一声,微微将眼睛闭上,他所剩的力气已经不多了,所以能不睁开眼睛就不睁开眼睛。 晓骁脸色一白,岑明远的确看懂了自己的打算,她就想着到了集市,她就有了逃走的机会,而穆溪为了照顾岑明远肯定不会一个人追上来。没有想到竟然被识破了。只能扁了扁嘴巴,“我可没有想逃,再说了我们可以不去集市,就在原地休息,我没有穆溪厉害,肯定逃不了。” “我是真不想停留片刻了。”岑明远吐了口气,他这次出来本是非常隐蔽,岑国上下都没有人知道,可是昨日竟然会有刺客有备而来,所以宫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所以他才要快马加鞭地赶回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你就不能换种方式吗?你刚才的话,真的太伤人了。”晓骁不喜欢岑明远,他又不是不知道穆溪的真心,竟然用那样的话语去践踏它。 “那是最有效的方法。”岑明远轻笑,“我之前给你说过,人都是有弱点的,一旦弱点让旁人知道,就会被人利用。如果穆溪不喜欢我,我刚才那些话怎么可能派上用场。” “可是你怎么可以利用别人对你的喜欢呢?”虽然说无所不用其极,但是晓骁还是无法认同岑明远的话。岑明远微微摇头,“你最好记住我今天同你说的话,打蛇打七寸,想要赢一个人,也要找他最薄弱的地方下手,攻击她最在乎的地方。” 晓骁咬唇,不敢苟同。 “那你的弱点是什么?人都有弱点,你可不要说你不是人哦。”晓骁顺着追问到,倒不是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有多感兴趣。 “我的弱点?”岑明远冷哼了一声,“我当然也有弱点,不过知道我弱点的人都死了,你想知道吗?” “不想。”晓骁赶忙拒绝,就算他不想说,也不要这样赤裸裸地威胁她嘛。自己这小心脏,还是会怕怕的。 …………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岑明远也彻底陷入了昏睡当中,穆溪见状,赶忙将岑明远抱下马车,他双腿在幼年的时候就已经废了,加上这些年身子一直都非常羸弱,所以抱在怀里的时候,根本就感觉不到半点的重量。穆溪微微咬牙,一路疾走,朝着太医院的方向。晓骁也只能跟在穆溪身后,一路狂奔。 她是想休息一下,可是皇城这么大,她怕自己又迷路了。之前穆溪也说过岑国皇宫,是步步险地,步步虎狼之地。 一路到了太医院,晓骁的脚步才是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就见得穆溪走了出来,如释重负般地对自己笑了笑,“已经没有事情了,这一路可吓死我了。” 说着就席地而坐,也顾不上半点的形象可言。晓骁见状,也只能跟着坐了下来,轻吐了口气,“我现在到了岑国,你们到底将我带到岑国来做什么。” “我不想你到岑国,是主上的意思。所以至于他想要做什么,这还需要当面请问主上。”穆溪轻言道,“不过你既然已经呆在了岑国皇宫,那么有些话我还是要同你说的。岑国后宫一共有十五位皇妃,分为三派,其中以萧皇后为第一派,韬光养晦,步步为营。淑妃为第二派,手段狠毒,绝不留情。齐妃为第三派,联络大臣,八面玲珑,如果你想要在宫中生存下来的话,那么这三派,你必须要选择其一。” “啊?”晓骁觉得自己有些头大,都说女人麻烦,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女人来了,让她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了。只能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那个,我只是暂时在皇城居住,应该不需要卷入门派之争。” “我们知道你是一定要走的,可是他们未必知道。你不把他们当敌人,他们一样会拿年纪开刀的。所以倒不如选择其一,起码还有盟友。不然我担心你在岑国活不了半个月。” 穆溪话语之中尽是严肃,晓骁也只能点了点头。“那我想问你,你是哪一派的?”她只想跟着穆溪,虽然穆溪也很危险,但是应该不会要自己的性命。 “你猜。”穆溪倒是不回答,竟然用调笑的语气说道。 穆溪点头,在心中微微一默,然后分析道,“你的性子直爽藏不住事,若要你韬光养晦想是不容易,同样八面玲珑也会太困难,所以你应该是淑妃的人,手段狠绝,不留情面,正好是你的作风。” 穆溪轻笑,“看来你还不至于太笨,还是可以调教的。不过你的性子,恐怕淑妃看不上,太善良了。” 晓骁扯了扯嘴角,看不上才好,她才不想被人看上,惹上一身腥的。 “你记住我一句话,”穆溪突然十分严肃地说道,“只有比敌人更狠,才能活到最后。为了活,就只能狠。” 晓骁不置可否,这一套都是他们杀手自己的看法,在现实生活中,不一定都要同人斗狠拼命的。穆溪知道晓骁可能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不过倒也是不在意,微微耸了耸肩,早晚她会自己体会到这句话中的深意,而那个时候,就是血淋淋的代价了。 人想要永远地记住一件事情,并且奉为圭泉的话,就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第223章 皇宫势力分布 “我想关于皇宫的情况,穆溪应该都同你说了。”岑明远坐在床上一边批阅奏折一边问道,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已不似之前那般。晓骁走到岑明远的床边坐下,微微点了点头,“她已经同我说了,皇宫目前分为三派,她是淑妃的人,我想着如果真能的要加入其中一派的话,还是跟着穆溪的好,起码可以相互照应。” “她没有照应你的时间。”岑明远将奏折放下,岑国虽然是小国,但是每日都有很多事情等着他批阅,等着他下决定,他是一刻也不敢休息,生怕稍有倦怠,就会有天大的麻烦。“而且淑妃为人心狠手辣,最不喜欢自己的人有半点仁义可言,我不大确定你可以在她的庇护下生存十五日。” “不过半个月,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晓骁小声嘀咕道。顺带着在心中腹诽,之前慕容垂和苻坚都说过,如果岑明远敢让自己少一根头发的话,他们都会将岑国灭了,岑明远犯不上为了自己一个女人,去得罪他们。所以想着应该也没有什么事情,现在他不过是吓唬吓唬自己。 “后宫的事情,原则上我不干预。所以他们要玩死你,和我也没有半点干系。”岑明远索性躺在了床上,“还有一件事情,明日开始,你就跟着平姑姑一起学习宫中礼仪,平姑姑是宫中的老人,她会教你一些东西,你可要给我记清楚了。” 晓骁点了头,竟见得岑明远站了起来,还往床下走了两步,虽然不甚平稳,但是应该不至于要用上轮椅。“你的脚?” “你难道不知道岑国的医术是天下第一吗?”岑明远冷哼一声,“这腿是残了,不过在长期治疗过后,现在已经可以走上一小段距离了。以后应该慢慢就会好起来。不过就是永远不可能像练武之人一般行如风就是了。对了,从明日开始,也会有专门的医女来给治疗脸上的伤痕,不出十日,就会痊愈。” “我这样挺好。”晓骁拒绝了岑明远的好意。无功不受禄,她可不记得自己同岑明远有过什么交情,他应该不会专程派人给自己治疗。而且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自己现在这个模样就挺好的,虽然有些丑陋,但却比貌美的时候方便了不少,起码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不好。”岑明远从一旁的书籍中翻出一副画来,“我岑国有位不错的画师,曾经在三年前为你画过一副画,那上面的你,简直是倾国倾城,这样绝色如果就此毁了话,我想会是遗憾。” “真的不用了。”晓骁摇头,“珍珠的光芒太过于耀眼,倒不如做一块顽石,起码没有人可以注意到它的光彩,可以平平淡淡地活着。” 晓骁咬唇,她虽然不聪明,但是也知道如果自己在岑国皇宫锋芒毕露的话,一定会死得非常难看。这里是虎狼之地,自己还是低调行事的好。 岑明远有些不可思议地笑了笑,大抵是没有想到晓骁竟然会有这样的觉悟,微微摇了摇头,“你想在我这儿韬光养晦过十五日吗?” 韬光养晦?晓骁摇头,她并没有这个想法,确切地说她只是打算在岑国得过且过地过完这十五日,然后岑明远放自己回去,这样就皆大欢喜了,至于卷入后宫的纷争,她真的没有半点兴趣,所以连韬光养晦都不必了。 “可是,你觉得我会让你这般惬意吗?”岑明远轻笑,微微摇了摇头,“如果你在宫中低调地得过且过,那我捉你过来不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吗?你放心,你在宫中的日子,一定会波澜壮阔,让你回味无穷的。” 晓骁瞪了岑明远一眼,她见过不少过分的男人,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过分的男人。果然他大老远把自己捉过来,不惜得罪苻坚和慕容垂,就只是为了玩玩而已吗? 他未必也太游戏江湖了。 岑明远见得晓骁瞪着眼睛看着自己,一时觉得无趣,索性就躺在了床上,一会儿竟然响起了鼾声,晓骁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只能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在岑国活得如坐针毡,可他却无时不刻地想着要看自己的笑话,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岑明远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现在恨他,可总有一日会感谢他。 回了自己的房间,却见得一五十岁上下的老嬷嬷已经在房间候着她了。想起之前岑明远同自己说过,这人应该就是平姑姑了。虽然已经是五十出头的年纪,但是一身雍容华贵,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宫人,反倒是有几分太后的模样。且如果时光倒回二三十年,她绝对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她当初一定非常八面玲珑,要不然也不能在宫中存活下来。 而这才是晓骁最想学到的东西,她现在就迫切地想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才能在如狼似虎一般的后宫生存下来。岑明远是指望不上了,他不在一旁看自己的笑话,她就应该谢天谢地了。穆溪又很忙很危险,她不敢同她有太多的交集。 “您就是平姑姑,岑皇都给我说了,您倒是要比我想象中的漂亮许多。”伸手不打笑脸人,晓骁觉得倘若自己乖巧懂事一些,平姑姑就不会同自己计较多少了。果然见得平姑姑点了点头,“小姐的意思是,老身在您想象中一定很寒碜。” “我不是这个意思。”晓骁被这话一堵,连忙反驳道。她刚才只是想着要讨好平姑姑,没有想到一开口就说错了,可是这句话有什么不妥吗?她真的没有多想什么,平姑姑也不用这样一直抓着自己的语病不放手。 “你什么意思我知道。不就是要讨好我吗?”平姑姑冷哼一声,找了个椅子坐下,“老身平日习惯有话直说,年轻的时候想着乖乖巧巧做人,所以这做人的规矩我比你懂。等到了这个年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后宫的人见了我,不是恭敬地尊称,就是想着法子绕着走,我就不喜欢再被别人奉承了。” 晓骁一怔,她倒不是不相信平姑姑的话,不过她一个宫人,在岑国如何做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她对此非常好奇,想着要了解一下。 “我现在本已经不想再调教新人了,不过这事情既然是岑王亲自嘱咐我的,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地过来看看。”平姑姑微微对晓骁一笑,“对了,我想知道你是想求个安稳呢?还是想求上位呢?这安稳有安稳的过法,上位有上位的活法。” “安稳就好。”晓骁连忙说道,“我只在这宫中待十五日,只要平安度过就是了,至于上位的想法,我是没有的。” 晓骁对权势不感兴趣,她要是对这事情有兴趣的话,分分钟就可以成为苻坚的皇后,而且整个后宫都她说了算。 但是,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那个男人,也注定没有办法和她一起走到最后。 平姑姑却是一声轻笑,之前岑明远就告诉过她,说晓骁是一个非常天真的女子,在她看来天真可不是什么褒义词,如今见了晓骁之后,才知道岑明远应该是用错了词,晓骁这就不是天真,而是缺根筋了。 她或许只是在这宫中待上十五日,但是宫里的其他人未必知道,所以一定会继续针对她,与其这样,倒不如抱着不知道能不能回去的心态,如履薄冰过着十五日才好。要知道在绝望中生存下来,远比在希望中憧憬要容易许多。 “我想求安稳有问题吗?”晓骁见得平姑姑一声冷笑,有些不放心地问道。难道一定要在宫中掀起一番惊涛骇浪,她才能活下来吗? 这样的生活对于她而言,未免也太有挑战性了。 “没有问题。”平姑姑上下打量了晓骁一番,“如果你只是想求得安稳的话,我劝你把自己的眼睛蒙上,把耳朵堵上,把嘴巴封上,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祸从口出,知道得越多,越有可能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平姑姑十分平静地将这番话说了出来,但晓骁却觉得杀气腾腾。要不是事先已经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她现在一定跌坐在地上了。 微微点了点头,“平姑姑的话,晓骁都记下了。不知道姑姑还有什么话要说呢?” “有。”平姑姑打量了晓骁一番,“我见过你以前的画像,也知道皇上正在想办法让你恢复容貌。要知道这宫里可以容得下丑妇,但绝对容不下美丽的女人,所以你一旦恢复容貌,就不能只求个安稳了。” 晓骁无奈地点了点头,这道理她明白,可是岑明远一定要恢复自己的容貌,她对此也相当无奈。 “不过,”平姑姑瞧得晓骁一脸焦躁的模样,轻轻摇头,“你放心,到时候我教你如何上位,自然就可以保得太平了。” “那就有劳平姑姑了。”晓骁点头,算是谢过了。 第224章 加入谁的阵营 “可是现在宫中分为三派,之前穆溪同我说过,倘若想在宫中存活,一定要选择其中的一派,不知道平姑姑可有人选推荐?”晓骁有些迟疑地问道。但见得平姑姑微微一笑,竟然是有几分满意。猜想晓骁不过是刚刚入宫,却已经知道宫中分为三派,倒算是活得清明,只是接下来需要慎重选择,如果一旦选择不当的话,行差落错,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自己看着办,这事情我一个外人也是不好插手的。”平姑姑虽然很满意晓骁已经知道宫中的基本情况,但并不想为晓骁指一条明路。晓骁是皇上带回来的第一个女人,所以现在宫中上下一定都传遍了,明天就应该会有各色人过来同晓骁套近乎,让她到她的阵营当中去。如果自己此时开口让晓骁选择其中的一派,无疑就会得罪另外两派。她做事一向圆润,是犯不着为了晓骁让自己陷入险地的。 晓骁咬唇,倘若她知道这事情应该如何去做,也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平姑姑了。微微叹了口气,“平姑姑,你就行行好,如果我不能平安回到西凉的话,那秦国和燕国的大军就会攻入岑国,你不会希望岑国灭亡。”知道平姑姑是宫中的老人,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这皇宫给她的,倘若岑国没有了,她就没有办法继续过这样的生活,晓骁算是抓住了重点。 平姑姑微微一怔,“姑娘怕是说笑了。这世上就算真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君王,也断然不会为了你这么个寒碜的姑娘。” 晓骁知道自己现在脸被毁容了,所以根本就没有人相信会有人喜欢自己。却是轻轻一笑,“若是平姑姑不信的话,大可以等到那一日。” 她笃定地望着平姑姑,只要她比她更有底气,她就一定会相信她刚才的话。 “好,算我怕你了。”平姑姑叹了口气,倘若岑国没有了,她的好日子也跟着要到尽头了。所以想着为了自己的后半辈子,也只能勉为其难地为她支上一招。“你且说说你自己的打算。老身再帮你定夺定夺。” “好。”晓骁点头,听得平姑姑愿意帮忙,一时也非常高兴,“我是打算去淑妃阵营的。淑妃虽然行事狠绝,但穆溪是淑妃的人,在这宫中我只认识她一人,跟着熟悉的人,也算是有个照应。” “是呀,倘若你死了,她还可以帮你定幅棺材。”平姑姑摇了摇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晓骁一眼,她是有多天真,明明盼着在宫中过安稳的生活,却偏偏选择了最为危险的一派,如果晓骁现在是想着求上位的话,淑妃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只是想在后宫安安稳稳的过,淑妃可不是一个好选择。 晓骁微微咬唇,平姑姑这句话分明就是说她选择淑妃是一个错误,可是剩下的两派,她又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若是可以孑然一身的话,谁也不参加,谁也不得罪,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倘若你真的选了淑妃,那就只能让岑国同你一起陪葬了。”平姑姑叹了口气,“一则你性格软弱,淑妃根本就不可能收你,就算收了你,你也没有办法被其他人接纳;二则你此番跟着淑妃只是为了投靠穆溪,淑妃本就不喜欢穆溪,你再去触霉头,不是找死吗?她明着不敢动你,但玩手段耍阴招,你未必活得出来。最后,淑妃手下的人都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经常会有一些危险的任务,难免会降临在你的身上。” 晓骁点了点头,知道淑妃并不是自己最好的去处,但听平姑姑分析,可以让她学到很多的东西。之前岑明远说过人心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倘若想要获得胜利的话,就一定要掌握人心,而且不能让别人看懂你的心。所以她现在即便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依旧瞪着平姑姑一步一步为她分析。 在这举目无亲,却处处都是陷阱的岑国,她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丢了自己的性命,让他们伤心。为自己牵挂的人活着,为自己牵挂的人而变强,这都是她活着的目的。 “那请姑姑明示,晓骁应该如何选择。”她刚刚就算是抛砖引玉了,接下来平姑姑要说的,才是重点。 平姑姑微微出了口气,将放在桌上的茶一饮而尽,这才接着说到,“这剩下两派,萧皇后那边你是去不了了,萧皇后性情不好,见不得丑的东西,我倒不是说姑娘难看,只是这模样,萧皇后可能连见都不愿意见。至于齐妃那边还好,就是齐妃的势力是三派中最为薄弱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笑到最后。” 晓骁点头,平姑姑的话,倒是同自己的想法有几分类似。于是微微点了点头,“听平姑姑这样说,晓骁算是明白了。这皇宫中学问真多,若是以后晓骁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希望平姑姑还可以代为指点一番。” 她已经打定主意要选择齐妃了,虽然齐妃能力不够,可能没有办法笑到最后,但她从来图得就不是一个鸡犬升天,她只想着平安度过十五日的光景,所以齐妃才是自己最好的选择。至于萧皇后树大招风,反倒不适合她。 “既然姑娘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老奴就再奉劝姑娘一句,千万不要说这事是老奴我为你支的招,姑娘也不想老奴因为这个而遭罪。” 晓骁点了点头,这些她都知道。不过她突然很想知道,这平姑姑又是哪一派的呢?瞧她八面玲珑的模样,应该是萧皇后的人。 “不知道姑姑可以方便告知您是哪派的人吗?” “我?”平姑姑一声轻笑,“我谁的人都不是,他们没有人敢拉拢我,我也不屑同他们任何一派来往。当然,这三位主子,我平素也不会得罪,所以自然可以相安无事。” “可是锦绣不是说,但凡宫里的人,就必须选择一派吗?”晓骁皱了皱眉头,平姑姑是如何做到置身事外的呢?她很想知道这一点,倘若她也可以这般,在西凉的日子一定会好过许多。 “你也会说但凡,你就应该知道但凡之中必有一个例外,很不幸,我就是这个例外。”平姑姑微微一笑,见得晓骁一脸期待的模样,“你也当这个例外吗?” 晓骁点头,倘若真有这样的办法,她当然是愿意的。就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才能让自己置身事外。 “很简单,如果你的儿子,是皇上的话。你当然可以稳坐钓鱼台,不卷入后宫的纷争之中。”平姑姑非常淡定说完,才不管晓骁张大的嘴巴是不是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 她刚刚说什么,她儿子是皇上?也就是说她是岑明远的母亲?晓骁瞪大眼睛,这会不会太传奇了一点,难怪平姑姑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下人,但现在岑明远既然已经做了皇上,为什么不册封自己的母亲做太后呢?她越发觉得岑明远是个奇怪的男人,他的世界,她永远都不懂。 平姑姑见得今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所以也没有顾得上晓骁有没有反应过来,就起身离开了。晓骁愣了好久,直到穆溪进来才反应过来,天,平姑姑竟然是岑明远的生母,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知晓这么劲爆的消息会被杀人灭口吗?知道得越多,会死得越快吗? “你到底在琢磨什么?”穆溪坐定,一脸奇怪地看着晓骁,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只能出声打断了晓骁的沉思,“刚才我看平姑姑出去,我真没有想到竟然是她亲自来教你礼仪,看来皇上对你真的很重视。” “穆溪,你知道吗?平姑姑竟然是岑皇的母亲,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不过她长得那么漂亮,倒真有可能生下岑明远那样的妖孽。”晓骁心里藏不住秘密,就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穆溪微微摇头,这哪是什么秘密,“这事情我们都知道,而且你也不用担心被灭口的事情,她总不能将皇宫上下所有人都杀了。” 听得穆溪这么一说,晓骁才是松了口气,既然这事情不会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那索性就打破砂锅纹到底。“可是平姑姑只是一个宫人,怎么可能是岑明远的母亲呢?再说,倘若真是这样,又为什么没有封她做太后呢?” “你真的打算知道?”穆溪微微皱眉,晓骁还真是没有记性,虽然这事情并不会带来什么灾难,但是他一定要都知道吗?罢了,也就告诉她,要是她一再追问,若是让旁人知道,可就不好了。轻轻出了口气,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这才缓缓说道,“平姑姑虽然是皇上的生母,但身份却是个宫女,被先皇临幸,所以有了皇上。但因为身份,永远都没有办法封妃,即便是死后,也没有办法入皇陵合葬。” 第225章 淑妃其人 平姑姑是岑明远的生母,在产下岑明远之后因为母凭子贵,所以一下子被先皇封为了皇妃,让宫里人都非常嫉妒。而她生的儿子也特别争气,竟然生而能语,后天也非常聪明,被誉为是岑国未来的接班人。平姑姑更是十分得意,逢人就说自己命好。可是这不是寻常人家,在宫中就有人见不得你好。很快就有人害岑明远双腿无法站立,再然后平姑姑因为监护不利,重新成为了宫人。 这些事情在宫里都算不上秘密,既然晓骁想要知道的话,穆溪索性也同她说了。那时岑明远不过三岁,却被迫成长起来。按理来说,三岁的孩子应该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三岁的时候已经因为宫廷斗争导致再也无法站立,他寻思着要报仇,但是自己的实力太弱,且不能在后宫生存,所以只能伪装成又呆又傻的模样,让所有人都对他放松了警惕。却在暗处培养自己的势力,将自己的几个哥哥进行透彻分析,该暂时拉拢的拉拢,该除去的除去,最后剪除所有羽翼之后,成为了岑国的皇,这一路的艰辛,创造了岑明远的传奇。 晓骁扁了扁嘴巴,原来岑明远那个妖孽还是很厉害的,而且也很可怜的,但是她还是无法原谅他把自己劫到岑国来。她已经在岑国呆了两日,还不知道他到底把自己捉来是为了什么。虽然岑明远一再说是为了好玩,可是又不是玩具,他凭什么玩弄她。却听得外面有宫人通传,说是淑妃到了。 “你等会给我机灵点。”穆溪瞪了晓骁一眼,“我今早同淑妃说了,你想加入我们这伙,现在淑妃是过来验货的。等会有多狠都给我表现出来,倘若丢了我的脸,我让你好看。” 晓骁非常无奈地看了穆溪一眼,她那时就一句玩笑话,没有想到穆溪竟然当真了。听完平姑姑的话,她现在可不敢跟着淑妃了。想着等会要怎么说才能让她看不上自己。其实晓骁可能有些想多了,就她那不成气候的武功和柔软的心性,说不定淑妃还根本看不上呢。 “给淑妃娘娘请安。”穆溪拉着晓骁一道,向淑妃请安。淑妃对二人点了点头,然后寻了一处坐下,上下将晓骁打量了翻。晓骁现在已经没有戴锡箔面具了,所以看到她脸上伤痕的时候,淑妃分明皱了皱眉毛,“我看你右脸倒是绝色美人,怎么左脸这么不堪入目。” 晓骁摸了摸自己左脸上的伤口,托岑明远的福,她现在已经可以正确面对自己的左脸了。于是轻笑道,“不过是被一个人给毁容了。女人的容颜虽然很重要,但是对于我,却没有任何的作用了。” “哦?”淑妃翘起自己的小手指,多么豁达的一句,她竟然没有听到半点的惋惜,疑惑地看了晓骁一眼,“你真的觉得容颜对你没有任何作用吗?” “是。”晓骁点头,“女为悦己者容,他不在乎我的容颜,所以容颜对我无用。” “啪啪。”淑妃摇头鼓掌,心中却已经不打算要晓骁了。女人的容颜从来不只是为了取悦一个人,是为了取悦天下人,要不然也不会说美人泪,是英雄冢。倘若只能征服一个男人,那她拿着她还有什么用呢?“就是不知道你杀过人没有,杀人的时候,想的又是什么?” “她当然杀过。”穆溪在一旁连忙说道,“她是堂堂燕国的第一女将,纵横沙场数年,自然杀过人,说不定还是杀人如麻。” 淑妃瞪了穆溪一眼,显然不喜欢她突然插嘴。晓骁轻轻叹了口气,她会杀人吗?或许以前的晓骁会,但是现在的她,真心不会,“不,我连杀鸡都不敢。” 又想起之前在秦国的那次,她连杀鸡的勇气都没有,当时将厨房弄得满目狼藉,而同样没有杀过鸡的雪姬,却可以非常冷静地将其放血杀死,然后丢入沸水当中,全程都没有丝毫的慌乱。有些人天生就适合狠毒泼辣,而有些人,天生就只能与人良善。穆溪听得晓骁这样说,微微摇了摇头,看来淑妃是指望不上了。以后只能同晓骁做敌人了。 要知道皇宫中的三派,一旦分属集团不一样,就不可能做朋友,只能做敌人,并且还会参与到各种斗争当中。她不介意与晓骁为敌,但岑明远似乎对晓骁很有兴趣,倘若她伤了晓骁的话,会被他收拾吗? “我喜欢你的坦率,也喜欢你的答案。”淑妃的话让穆溪一怔,淑妃的言外之意是要了晓骁,可是她怎么可能要一个软弱的手下呢?就不怕给自己带来麻烦么?淑妃轻叹一口气,她当然不是心甘情愿收晓骁的。之前岑明远专程找过她,说让她帮忙好好调教一下晓骁,虽然不知道岑明远有什么打算,但是淑妃还是答应了这个要求。 她喜欢岑明远,因为这个男人远比她还要心狠手辣。 晓骁一怔,她都那样说了,淑妃竟然还敢要她,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打算。正在琢磨的时候,却听得淑妃继续说道,“不过,你现在就随我去个地方,让我来锻炼锻炼你。” 晓骁跟在淑妃的身后,却是一路到了厨房,她将所有的人都赶走了。然后将一把菜刀扔到晓骁的手上,“来,杀只鸡给我看看。” 晓骁出了口气,从踏进厨房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淑妃想要做什么了。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慌乱,她在心中为自己鼓气,不过是一只鸡,雪姬能杀,她也可以杀。 她想起之前穆溪同她说过,只有狠,才能活。要想在这如狼似虎的岑国后宫保全自己,做小羔羊是没有用的,她必须要让自己变得狠绝起来才行。于是咬唇,将手中的菜刀握了握。缓缓走向鸡笼,将一只还在熟睡的公鸡捉了出来,握在手上,紧紧咬紧牙关,只听得撕拉一声,她已经将鸡和鸡的脖子分家了,然后任由着血打在自己的身上。 “杀鸡不是你这样杀的。”穆溪走过来,分明见得晓骁脸色苍白,从她手中接过鸡,微微叹了口气,要不是她力气大,将脖子一刀给顺了下来,说不定这身子还要摆上几下,她控制不了,到时候只能被淑妃笑话了。 “我杀了它,可不管方法对不对。”晓骁擦拭了一下脸上的鸡血说道。见得淑妃又是摇头,知道自己应该说错话了,那么现在就等着淑妃指教了。 她突然发现倘若自己跟着淑妃的话,可以学到很多的东西,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办法很好地保护自己,所以老是让苻坚和慕容垂担心,如果她跟着淑妃学会了狠毒狠绝,应该就可以很好地保护自己了。 “我不喜欢你的答案。”淑妃摇头,“作为杀手,就应该如何下手才能最好地将对方置于死地,不浪费自己一点力气,也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像你刚才的方式如果杀鸡还算将就,但倘若杀人也是这样的话,那就不对了,非常容易给对方还手的机会,让自己陷入险地。这样的错误,我不希望你再犯第二次了。” 晓骁点头,受下了淑妃的指教。淑妃点头,又将晓骁带到了监狱。闻到监狱里厚重的一层死尸味道,晓骁突然明白淑妃要自己做什么了。 杀人。 她往后退了一步,虽然她之前有做过这方面的思想准备,但没有想到淑妃竟然真的会让他杀人。 杀鸡和杀人自然不是一样,她在杀鸡的时候手都还在颤抖,如何可以杀人呢?穆溪也皱了皱眉,虽然淑妃手下的每一个人都有杀人的勇气和能耐,但是晓骁并不是杀手,就算真的想成为杀手,也需要循序渐进,现在就要她下手杀人的话,未免有些太快了,怕是等会一定会让淑妃非常失望的。 因为,她不敢杀人。 淑妃让牢头找了一间刑房,然后捉了一个杀人犯出来,那人被五花大绑,根本没有办法动弹,却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淑妃,他知道自己死期不远。 “我不会杀他。”晓骁将头偏向一旁,若不是还残存着那么一点理智,她现在真想夺门而出。不过她没有,她知道自己一旦离开这里,就再也不可能留在淑妃的身边了。就再也没有办法学习到应该如何保护自己。 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呆在这里。 淑妃轻笑,寻问一旁的穆溪,“你敢杀他吗?” 穆溪一声轻笑,“那么请问娘娘,您是打算他怎么死。”说着已经从袖中拿出了自己的那把匕首,轻轻地擦拭了起来,她刚才的语气非常平静,仿佛只是同淑妃谈论天气一般。淑妃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果我想痛痛快快地杀了他的话,应该如何用刀。” “用匕首捅进小腹,肚脐往左的一寸,这是人身体上最为薄弱的地方,只要刺进去三寸三以上,当场死亡。” “那如何要他活呢?” “收一点力度,不到三寸三即可。”穆溪简单干脆地回答道。 第226章 你还是太弱了 晓骁咬唇,她知道淑妃的打算,她怕是想让自己杀人了。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匕首,或许它曾经杀过不少的人,但是她却没有杀人的勇气。可倘若自己不能迈出这第一步,是不是就意味着没有办法加入淑妃的阵营呢?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男人,大抵是知道自己的命运是难逃一死,所以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仿佛在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晓骁握着匕首的手一直在颤抖,明明已经到了入冬的季节,她的手,依旧冰冷得厉害,隐隐还有些出汗。微微咬了咬牙关,却见得穆溪替那那人松了绑。“没有人会站在原地等你杀他的。”穆溪冷冷地说道,“这个男人以前是非常厉害的江洋大盗,武功更是厉害,当初十个大内高手都奈何不了他。不过他做了阶下囚之后,就被人废了左手,晓骁,你应该可以战胜他。” 穆溪没有见过晓骁出手,单知道她曾经是燕国的第一女将,手里功夫自然非常厉害,晓骁咬唇,男人五大三粗,如果拼力气,她不是他的对手,可倘若要她动手杀人,也有些困难。微微咬唇,却见得男人攻了过来,穆溪和淑妃自动往后一闪,不想被误伤。男人却上下打量了晓骁一般,大抵是觉得让这么一个丑女人做自己的对手实在是没有半点的趣味,正准备坐回原位等死。 “倘若你胜了,我许你自由。”穆溪突然对那男人说道。自由对于死刑犯而言,无疑是最大的诱惑,男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眼中露出凶光。晓骁往后退了半步,慕容恪之前同她说过,只看一个人的眼睛,你就知道他能不能杀人,敢不敢杀人,面前这男人,分明就是敢的。 晓骁往后退了半步,将匕首握在手中,她不会杀人,但是总要保全自己。男人由于只有一只手,又没有武器,所以在进攻的时候显得毫无章法,晓骁这身子到底是习武之人,所以很快就占了上风,将男人逼入了墙角,手中的匕首停在男人的脖颈处,只要再深一寸,就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男人闭上眼睛,视死如归。 “不错嘛。”穆溪本都打算自己出手了,没有想到晓骁竟然有这样的实力,异常惊喜,再看向淑妃,淑妃只是皱着眉头,一句话不说,不知道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要杀了他吗?”晓骁转身问淑妃,心中却是忐忑不安,她有自卫的能力,却没有杀人的勇气,而且面前这男人根本就没有威胁到自己的性命,她哪有夺走他性命的理由。见得淑妃非常确定地点了点头,只能微微叹了口气,举起了自己的匕首,在手起刀落之间,有了一瞬的迟疑。 男人到底曾经是江洋大盗,很快就察觉出了晓骁的异常,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变被动为主动,用仅有的一只手拦下了晓骁的匕首,也顾不上手上的伤,就朝晓骁撞击了过来,因为之前就看出晓骁应该怀有身孕,所以这一下是冲着晓骁的肚子去的。晓骁见状,连连退后几步,却是没有办法闪躲。 淑妃突然出手,插入到二人中间,将晓骁往后一带,然后袖中的匕首到了手上,干脆地往男人的小腹一捅,男人倒在地上,表情甚是痛苦,一会儿就没有了气息。晓骁躺在地上,劫后余生地舒了口气,看下躺在地上的男人,那匕首处的位置,正好在肚脐旁的三寸三,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 她刚刚出手明明是那么慌乱,却是杀伐果断,一招制敌。反观她,却是犹豫不决,差点错失良机。晓骁有些不安地看向淑妃,果然见得淑妃摇了摇头,显然是对自己有些失望了。一旁的穆溪早就沉不住气,抱怨道,“刚刚明明是那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要心慈手软呢?若不是那一下慢了,他怎么可能伤到你。” 晓骁咬唇,没有争辩,刚才她那一招,的确是慢了好多。 “这不怪她,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杀人的勇气。”淑妃叹了口气,将坐在地上的晓骁扶了起来,“别怪我把你逼得太紧,谁让你只有十五天的时间,不,十四天的时间。你既然想做我的人,那么我一定会让你在最短时间成长起来。你现在可以考虑到底要不要继续跟着我,如果你还是想要跟着我的话,那么请来找我,不过是在你学会杀人之后。” 晓骁咬唇,目送穆溪和淑妃离开。看了看倒在地上已经死去的男人,她微微叹了口气,却是壮着胆子将匕首拔了出来,匕首上的血迹,正好三寸三,没有多,也没有少。淑妃之前说的话,她都在身体力行的贯彻。之前淑妃说,杀人必须在最短的时间用最准确的力道完成,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不让对手喘息,才能最大程度上节约力气。 她真的差得太远了。还有,她一定要选择这条路吗?晓骁跪坐在地上问自己。想起岑明远之前说过的话,只有狠,才能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和事。以前的自己优柔寡断,让身边不少人因为自己受到牵连而导致受伤。所以,现在是时候狠绝起来,要靠自己去保护他们了。 她缓缓地站了起来,要学会心狠手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是她决定像过去软弱的自己说再见。 走出天牢,刚准备舒一口气,却见得一男人迎面走了过来,这男人她之前见过,应该是叫明浩瀚。不过那时候见的他,是穆溪假扮的。这次在宫里看到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本人。 “可足浑晓骁?”明浩瀚一开口,晓骁就识破了,这人一定是穆溪假扮的,因为无论是气质上还是从语气上,甚至是身上那份淡淡的顽劣之气,都同穆溪当初假扮的那人一模一样。以为穆溪又在开自己什么玩笑,晓骁懒懒地打了个哈气,“穆溪,别玩了,你快告诉我,你当初是如何鼓起勇气去杀一个人的。” “穆溪?”明浩瀚怔了怔,“青玉公主?我想你应该弄错了。我是明浩瀚,御前行走将军,可不是青玉公主。”就算晓骁已经忘记他们曾经交过手,也不至于将他认成了旁人,且还是一个女人,他自认自己长得还算阳刚,应该不至于被认为是个女人。晓骁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终于是出了口气。 来人应该是真的明浩瀚了。她并没有看到所谓人皮面具的装束,而且明浩瀚本人要比穆溪高上一点,身高上的差距,是他们唯一的差距,晓骁算是确定了来人的身份。不过真没有想到穆溪可以将一个人装扮得如此像,看来之前一定下过不少的功夫。“哦,是这样的,之前穆溪曾经假扮过将军,所以我才以为现在又是她在同我开玩笑。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成功的伪装,穆溪从外表和气质上,都和你一模一样。” “这很正常。”明浩瀚轻笑,“作为一等一的杀手,需要学会隐藏自己,伪装是必须学习的技能。如果你给三天的时间,我也可以从头到尾都变得同你一模一样,即便是往慕容垂身边一站,他也很难辨出真伪。” “可是你身高和体型都和我不一样,这该怎么办呢?”晓骁来了兴趣,倘若可以将自己变成旁人,就可以知道一些鲜为人知的秘密,她一直觉得羊舌梦身上还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倘若自己有办法可以乔装成周穆良的话,说不定就可以从她的口中知道秘密的答案。 “这个简单。”晓骁本以为自己抛给明浩瀚的是个难题,没有想到明浩瀚却神情非常轻松,仿佛根本就没有将这个问题放在心上。晓骁正想进一步请教的时候,明浩瀚却说天机不可泄露。她被这句话一堵,觉得好生无趣。明浩瀚想起之前岑明远交代过他,凡是晓骁的要求,要他务必遵从。“好,我可以教你易容术,但是我想知道你拿它做什么。” 他之前将易容术教给了穆溪,然后穆溪就用毒将他迷昏,扮成了他的样子,替他出使西凉,后来这事情被皇上知道了,为了追回穆溪,岑明远竟然亲自跑了一趟,差点让岑国陷入了内乱。为了慎重起见,他想知道晓骁学习易容术的原因。 “我想试探一个人。”晓骁说了实话,没有半点的隐瞒,“她叫羊舌梦,之前我们一直是敌人,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她突然说想要做我的朋友了,而且对我也开始有了很大的改变。可是我对她一直不放心,所以想要试探她一下。” “是吗?”明浩瀚微微皱眉,往前走了一步,几乎是贴着晓骁的身子问道,“你想知道,如果我是你,我会如何做吗?” “你会怎么做?”晓骁往后退了半步,感觉到明浩瀚身上的危险,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远离他。 “我会杀了他。”明浩瀚一字一顿。 第227章 她需要自己变得更强大 “为什么?”晓骁有些惊诧,明浩瀚根本就没有见过羊舌梦,凭什么就因为她的一句话,就知道羊舌梦是该杀还是不该杀。她想知道其中的缘由。 “因为你已经不信任她了。”明浩瀚说得非常轻松,“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你怀疑她会对你不利,那么就要尽可能远离她,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刀杀了她,这样就可以永远免除后患了。”他说得很是轻松,仿佛不是讨论应该不应该杀人,是在讨论明天会不会下雨一般。 晓骁轻轻咬唇,这事情她可不那么看,羊舌梦或许有害自己的嫌疑,也有改过自新的可能,他那样一棍子打死,未免有些过分了。却听得明浩瀚继续说道,“你是觉得她不该死。要记住,倘若想要最好的保护自己,就是除掉身边所有的异己势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永远处于安全之中,宁杀错,不放过。” 晓骁摇头,虽然明浩瀚的话的确有一些道理,但她却不敢苟同。将唇咬得更紧,过了好久才是松开,“你的话,我记下了。倘若她真的对我不利,我会按你所说的远离她。但是在她动手以前,我都不会对她下手。” “好。”明浩瀚耸肩,“我会教你易容术,不过你要明白一点,易容不是百分之百不会被人认出,即便是像穆溪那样一等一的高手也不敢保证每次都能成功。所以你要记住一点,这是易容术的真谛。” “嗯?”晓骁看向明浩瀚,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明浩瀚会答应教自己易容术,不过他既然已经答应了,她就要好好学,千万不要浪费了这难得的机会。 “永远不要在对方特别熟悉的人面前使用易容术。”明浩瀚言简意赅地说道。如果扮演一个对方过于熟悉的人,很容易就会露出破绽,就算事先做过再多的调查,再能模仿,也终究没有办法将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他。所以易容术一般只能用在不甚熟悉的人身上。就好像穆溪扮作明浩瀚会被岑明远一眼识破一般,这就是因为他们过于熟悉的缘故。 晓骁点了点头,又想起之前的事情,定定地看向明浩瀚 ,“我还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你杀过人吗?” 明浩瀚点头,眼中有些迟疑,他当然不是迟疑自己有没有杀过人,而是迟疑为什么晓骁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他是杀手,杀人就像吃饭一般。可从来没有人像晓骁这般,一本正经地问你吃过饭没有。 “那你可以告诉我,如何才能杀一个人吗?”晓骁低下头,又一次想起了刚才的情况,如果刚才不是淑妃出手,她可能就已经受伤了。她要学会杀人,这样才能在关键时刻保全自己。而且她要跟在淑妃身边,这十五日,她一定要在淑妃身上学到自己没有的东西。 “好。”明浩瀚点头,却是轻轻一笑,“你就不要把那人当成是人。你会怕杀一个萝卜吗?”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第一天杀人是什么时候了。也忘记自己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内心有没有胆怯和恐怖,只知道,现在这对于自己而言,已经变成了习惯,他早就麻木了。 晓骁咬唇,记下了他的话。 ………… 西凉。 雪姬在苻坚身边守了三日,他才微微睁开眼睛。慕容垂最后的那一击,用他的身子撞向栏杆,使出的是十成的力气,他差点以为自己听不过来了。 雪姬见得苻坚醒来,也是微微松了口气,揉了揉已经红肿得不行的眼睛,“你是疯子吗?为什么都不会保护自己呢?” 苻坚没有听到雪姬的话,只是茫然地看着墙壁的上方。他即便豁出去自己这性命不要,也没有办法护得晓骁周全,他觉得自己真的好没有用,好没有用,竟然让晓骁被人带走了。岑国是什么地方,如狼似虎的地狱,晓骁怎么可以在里面呆够十五日呢?而且万一十五日之后,岑明远不履行诺言将晓骁送回来,那又应该如何办呢? 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雪姬轻轻叹了口气,一遇到晓骁的问题,那个冷静睿智的苻坚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焦躁难安,没有办法冷静的他。若是苻坚什么时候也可以为了自己疯狂一把,她一定会感动的。 “我们回秦国。”苻坚突然开口,雪姬怔了怔,虽然他们是出来得有些时候了,算来也应该回去了,只是为什么是现在呢?苻坚看懂了雪姬疑惑的表情,于是解释道,“我们回去筹备一些事情,我想是时候准备和岑国的战争了。倘若晓骁在岑国出了事情,我要他们陪葬。” “你疯了。”雪姬骂了苻坚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便你攻下了岑国,那也是片寸草不生的荒地。秦国拿来做什么?而且我们现在还在同燕国交战,哪有功夫顾得上秦国。再说了,就算我可以忍受你昏庸到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发动一场战争,大臣们也是不许,你要如何说服他们?” “我把不同意的,都杀了。看他们还有谁敢有异议。”苻坚冷然说道。雪姬诧异地看着苻坚,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是从他的口中说出。可是倘若苻坚真的这样做了,秦国就完了,他也只能毁了。微微咬了咬唇,如果真的有那一日,她只能想办法快速结束同燕国之间的斗争,给苻坚时间和精力攻打岑国,这样起码不至于两面受敌,让秦国成为历史。只是要坐实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昏君帽子。 而且这红颜,还是别人的妻子。 却是听得一阵敲门声响起,慕晴雨走了进来,见得苻坚醒来,她明显也是舒了口气,然后跪了下来,说自己有一件事情没有事先禀明,实再是不可原谅,只是当时不说,是因为怕皇上不同意。苻坚皱眉,问慕晴雨到底是什么事情。 慕晴雨同拓跋英一样,都是杀手死士出身,她年幼的时候曾经在岑国呆了一段时间,那时候岑明远还不是皇上,为了生存装疯伴傻,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人想要除掉他以绝后患。慕晴雨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情况下救了岑明远一命,岑明远为了感谢慕晴雨说日后若有需要,只要她一句话,就够了。 故事说道这里,苻坚再也不能淡定了,连忙对慕晴雨说道,“没有想到你和岑明远还有这样的交情,那么你赶快让他放了晓骁。晓骁在他的身边,我非常担心她的安危。倘若她可以平安的回来,我不会追究他的。” 慕晴雨微微摇头,“恐怕不行,因为正是我让岑明远带走晓骁的。十五日的期限,也是我提出来的。”他的话,让苻坚和雪姬都是一怔。雪姬按住想要起身的苻坚,冷冷地看向慕晴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和晓骁,应该没有仇?” 死士是不能有个人情感的。即便有也必须遵从主人的意愿,既然慕晴雨已经决定跟着雪姬,就没有道理因为自己的仇恨来对付晓骁。这些道理雪姬都知道,所以才想问清楚慕晴雨到底是打算做什么。慕晴雨微微咬唇,“之前我一直就听雪妃说晓骁虽然武功厉害,但是优柔寡断不会保护自己,这让我想到了曾经的自己。所以打算让晓骁在岑国待一段时间,等她见识到了真正的炼狱之后,会变得成熟起来的。” “也许。”雪姬叹了口气,却是将慕晴雨扶了起来,这事情他不怪慕晴雨,她的出发点是好的。而且留在西凉,面对羊舌梦,说不定会让晓骁处于危险当中,所以去岑国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说不定等晓骁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搞定羊舌梦了。而且晓骁的确需要变得更加成熟,否则只会让苻坚更担心。 苻坚却是摇头,“这事情你为什么不事先同我们商量一下呢?你就这样将晓骁至于险地,你觉得合适吗?她是需要成长起来,可是你也不能将她放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她在岑国举目无亲,又有身孕,你觉得她可以生存下来吗?” 他越说越激动,要不是现在浑身没有力气,他都想冲下去同慕晴雨拼命了。雪姬对慕晴雨点了点头,她倒是有些欣赏慕晴雨的做法,让慕晴雨退了出去。 “不行,”苻坚竟然坐了起来,“让慕晴雨马上到岑国去,同岑明远说他们之间的协议作废,要他立刻将晓骁送回来。” 雪姬知道苻坚又犯浑了,微微摇了摇头,“现在去,一来一回,也要七八日,晓骁若是出了事情早就出事情了,可倘若没有出事,能够在岑国呆上七日,你还担心呆不满十五日吗?” “你当然不担心,你巴不得晓骁有事情,这样你就有机会了。”苻坚竟然是口不择言,见得雪姬眼眸一垂,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对不起,我刚才是无心之失。” 雪姬微微摇了摇头,“我没有将那句话放在心上,我只是觉得她早晚都需要成长起来的。你不能保证你可以照顾她一辈子。” 第228章 岑明远的用意 “今日你来得比以往要早了不少嘛。”岑明远对晓骁轻轻一笑,将手中的药膏递给晓骁,“是自己动手,还是放着我来?”他之前答应过要让晓骁恢复到以前的容貌,就必须借助这种药膏,据说效果奇好,别说是刮伤,就是脸被烫伤都可以修复到最初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制成的,可比现代的医疗技术要高明不少。 晓骁接过药膏,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像是薰衣草的味道。刚准备往自己的脸上涂抹,却听得岑明远说,“你在使用的时候还需要注意力道,倘若重了一点,或是轻了一点的话,都会引起皮肤的不适,留下永远的印痕。” 听得这话,晓骁差点将手中的药膏都扔在了地上,瞪了岑明远一眼,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做什么不早说。非要等到最后关头才开口,还好自己刚才略作迟疑了,要不然现在只有毁容了,鬼知道应该用多大的力气才叫合适。岑明远将药膏接了过来,“可不能掉了,若是打碎了,再配制就麻烦了。” 晓骁翻了一个白眼,“那还是你来。她虽然不在乎自己的容貌了,但是也不想再在脸上多出几条伤口来。”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呀。”岑明远拿着药膏露出一副非常为难的模样,“你说我要是同你有亲密接触的话,苻坚和慕容垂,谁会先杀了我呢?” “慕容垂。”晓骁觉得自己现在真是越来越有耐心了,竟然连这样的问题都有心情回答了。苻坚比慕容垂要更冷静一些,所以他应该略作思考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杀了岑明远。而且他作为君王的话,总有一些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不能时时刻刻都将自己放在第一位。 晓骁心中这样琢磨,却不曾想苻坚的确是时时刻刻都将她放到了第一的位置上。 “我可不这么想。”岑明远伸了个懒腰,将药重新递给晓骁,“自己上药,我刚才就给你开了个玩笑。人生不玩笑的话,会烧了很多乐趣的。” 他说得非常平淡,仿佛他的人生,真的是用来寻找乐子的。晓骁只觉得欲哭无泪,无奈地接过药膏涂抹了起来,“我在岑国已经呆了三天了,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来找我的麻烦呢。”这同她想象中的可是有差异,她原本以为岑国是虎狼之地,遍地都是危险,危机四伏,让人防不胜防。却不曾想最近一直都没有动静,也就只有淑妃来找过自己,且还是她主动的,剩下两派都没有半点动静,是不把自己当人物了吗? “是呀。你已经在这呆了三天了。”岑明远走到穿边,一横一竖一横,写了“正”字的三划,“我都算着呢,等到了十五日就送你回西凉。他们现在不动手,不代表以后不会动手,你自求多福。如果到时候十五日未到你已经死了,我也保证将你的尸体运回西凉。” 岑明远说这番话的时候,晓骁只觉得自己的后脊背一阵凉风扫过。她见过不少变态的人,却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变态的人。却听得外面一宫人传告,说今晚是十五,需要到萧皇后的宫殿就寝。岑明远懒懒地点了点头,却将晓骁揽入了怀中,对那宫人说,“没有看到朕身边已经有女人了吗?萧皇后若是喜欢的话,就过来一道好了。” 宫人吓得连忙退了出去,岑明远刚才的话,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不应该告诉给萧皇后知道。 “你放开我。”晓骁一直在岑明远的怀中不安分地扭动着,只是这个男人的力气好大,她奈何不了,不过宫人一走,岑明远就松开了手,懒懒地打了个哈哈,语气异常平静,“你放心,我是不会喜欢一个丑女人的。” 晓骁咬唇,知道刚才他又在作弄自己了。咽不下心中的怒气,重新缩回到岑明远的怀中,“你放心,我不会一直都是丑女人的。” 岑明远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晓骁就是一肘打在他的小腹上。之前淑妃有教过,说这个位置是人身上最为脆弱的地方。因为怒火中烧,她刚才用的是十成力气。 岑明远用手护着自己的小腹,却是冷汗直下,他从来没有想到晓骁会对自己下手,且还是下的杀手。想要开口怒骂这个女人两句,可是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保持着那个动作,努力地平息身上的疼痛。 “你怎么了?”晓骁终于看出了岑明远的异常,于是连忙问道。岑明远侧躺在床上,一张脸惨白得没有半点的颜色,“你这个女人……” “是你先动手的,我是正当防卫。”晓骁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十分担心,“要不,我给你叫御医来看看。” “不用了。”岑明远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御医来了不好解释,我这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伤的,到时候怎么解释。还有,我不相信医生。” “嗯?”晓骁一怔,医者父母心,他现在是病人,为什么连医生都不相信呢? “三国的曹操曾经有个医生叫吉平,医术精湛,尤其擅长医治头风。一日趁着在给他治病的时候,竟然在药中添了一味毒药,还好被曹操察觉,不然历史就要改写了。”岑明远竟然还有心情同晓骁讲故事,不过刚才晓骁那一击真是猛烈,大抵是因为有身子的缘故,所以力气没有平日那么大,否则自己怕是真的坐不起来了。 “那就是个故事,你也放在心上?”晓骁轻轻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刚刚失控了。让我看看你的伤,也不知道严重不严重。” “那不是一个故事。”岑明远冷笑,“我的腿,就是被医生给废了的。” 他的腿在受伤之后还是有办法治疗的,但是当时医治的太医也不知道受了谁的蛊惑,竟然在上面涂了一层毒物,让他的腿彻底没有了知觉,只能坐在轮椅上。后来他博览群书,想要治疗这双腿,却是收效甚微。岑明远将自己的故事同晓骁简单地说了一遍,最后结尾处,他说。 “永远不要无条件的相信一个人,即便他是你的至亲至爱。若是不设防,只有被伤害。” 晓骁轻叹一口气,她也要防着慕容垂吗?一想到自己对慕容垂都还要有所提防,她就觉得这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相信了。大抵是因为岑明远太过不幸的缘故,所以他才不相信任何人,将自己给封闭了起来。 “萧皇后到。”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宫人的一声通传。岑明远微微皱了皱眉,萧皇后到真的到了。而且估计是来兴师问罪的,萧皇后一向非常在乎颜面,他刚才的那句话,可是让她颜面尽失。 “这萧皇后是什么人,我应该如何同她相处呢?”晓骁知道岑明远不会好好回答自己的问题,可是眼下也只能求助他了。岑明远微微皱了皱眉头,倒是非常老实地交代,“她的父亲是当朝的重臣,我的势力有大半都是他扶持起来的。萧皇后本不喜欢我,认为我是个废人。可我做了皇上,她便立刻求着他父亲,说是要做皇后。我瞧得她喜欢,就给她了。” “就这样?”晓骁欲哭无泪,敢情这就是岑明远要萧皇后做皇后的理由,未免有些太过于牵强了。却听得岑明远继续说道,“她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不过是虚荣,我倒是可以给她。然后让她的父亲永远忠诚于我,这笔买卖你觉得亏吗?” 晓骁俨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如果爱情就是各取所需的话,那还有什么意义呢。“你后宫有那么多女人,就没有哪一个是真心爱过的吗?” “我没有心。他们都只是政治婚姻的产物。”岑明远低声一笑。心,是什么玩意?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将它给丢了。 人要没心没肺地活着,才能活得潇洒和快乐。 “你帮我出去应付萧皇后。千万不要让她进来。要是让她看到我的伤口,到时候我也没有办法保住你的。”岑明远躺在床上,非常轻松地就将这个问题抛给了晓骁。晓骁只能低声感慨了句他这是什么人呀,没有办法还是硬着头皮走出了房间,走到院子里,一个非常美艳的女人站在院子里,双目如刀般地看着自己。 那双眼睛,厉害得像是苍漠中的孤狼一般,带着危险,带着阴鸷。 当然,那也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一身金黄色的长裙,高贵典雅,模样美艳俊丽,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她莲步款款走到晓骁面前,轻蔑地一笑。 晓骁知道她在笑什么,笑自己不过是个丑女人,凭什么可以出现在这里。而且刚才岑明远还为了她,拒绝了她的邀请。她心里一定没有办法咽下这口气,要不然也不会这样一路风尘地赶过来,找自己要个说法。 第229章 同萧皇后的第一次交手 “你就是可足浑晓骁?那个燕国的第一女将?慕容垂的妻子,苻坚的情人,据说还曾经同慕容恪的关系暧昧,不知道我有没有说错呢?”萧皇后走到晓骁的面前站定,晓骁往后退了半步,有些不高兴,他们岑国人都喜欢说话离人那么近吗?微微叹了口气,却听得萧皇后继续说道。 “以前的你或许很漂亮,但是现在已经被毁容了。失掉了一张好皮囊,我看你如何勾引男人?”萧皇后轻笑,不知道为什么晓骁就是看不惯她趾高气昂的模样,之前决定在岑国韬光养晦的活,可是在看到了萧皇后之后,亦然决定要奋起反抗,给这个女人一点颜色看看。于是非常乖顺地萧皇后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的确被毁容了。可是你说岑皇不远万里地将我劫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你!”萧皇后气结,虽然后宫她没有办法一家独大、一手遮天,但也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同自己说话,这个女人倒是相当大胆嘛。也不知道她是仰仗着什么。要知道她在这岑国可是无权无势的,又长成这般模样,她的张狂,真的让她摸不着头脑。 晓骁叹了口气,想起刚才萧皇后的那番话,分明是对自己做过了一番的了解,难道他们之所以没有在最开始找自己的麻烦,就是为了花上几分钟的时间去收集情报,然后才能一击而中。虽然对萧皇后这人一点都不喜欢,但是还是挺佩服她这样的敬业精神。 她记得之前淑妃曾经说过,要想知道一个女人到底有多厉害,就需要将她逼急,然后就可以看出她到底有多厉害,都容易犯哪些错误。但是对于自己而言,一定要有所保留,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你的底线和底牌,否则就会吃亏。尤其是在双方实力相当的情况下,保持神秘的一方,才能获得胜利。 淑妃这番话非常有道理,以至于晓骁到现在都觉得得益匪浅,所以才想着用在萧皇后的身上,看能不能将她的底线给套出来。因为之前岑明远已经说过,萧皇后是非常要面子的人,因为要面子所以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同别的女人亲密,而且还是她这么一个丑女人。 想到这里,晓骁一声轻笑,“萧皇后,今日是十五。我听说每逢十五,皇上都要去你那儿坐坐,可为什么今日他却专程叫我去了他的大殿呢?而且我刚刚从他的床上下来。” 她这话是实话,不过她刚才同岑明远可是半点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坐在床边让他给自己敷药罢了,然后顺带着有些调戏和争闹。 萧皇后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几步就想要冲进房去,却被晓骁给拦了下来,“皇上已经睡着了,就不要打扰了。” “你算什么东西。我可是这宫中的皇后,这地方我想进去就进去,不想进去你们谁也奈何不了我。”萧皇后冷哼一声,就要闯进去,晓骁上前一步,一个反手擒拿就将她给捉住了,“你最好不要乱动,你既然查过我的资料,就应该知道我的身手。” 晓骁微微出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以前的她,会这样同一个人说话吗?就算不喜欢萧皇后,她也不会同她动手。 难道,岑国的皇宫已经将自己改变了吗? 微微咬唇,反正萧皇后也不是什么好人,让自己在她的面前装一回坏人,也算不上过分。心里这样想,于是手中力道一紧,听得萧皇后一声叫出,这才低声警告道,“我劝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的话,你会废了你。皇上现在宠我得厉害,得罪我的下场,可是非常可怕的。” 萧皇后咬唇,到底还是点了点头,晓骁这才将束缚着他的手松开了。“你现在还要进去吗?” “皇上这个点,是没有睡觉的。”岑明远睡觉的时间很少,一方面是因为国事繁多,他需要处理各种国事,自然就没有什么时间休息,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人在睡觉的时候是最没有防范意识的时候,他不愿意把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所以除了必要的睡眠之外,他一般都不咋休息。倘若他在这个时候就睡了,倒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那是平日。”晓骁伸了个懒腰,装出一副很累的模样,“我们刚刚办了事情,别看皇上瘦瘦的,可是非常厉害。” 萧皇后听得这话,是彻底怒了。这就是她的底线。晓骁微微一笑,却是继续加料,“他还说你的皇后不过是因为你的额父亲是重臣,你想成为皇后,他就把这个皇后给你了。可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爱你,要不然也不会任由着后宫势力风起云涌了。” “你!”萧皇后觉得自己口拙劣得可以,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反驳晓骁的一番话,只能紧紧咬唇,脸色已经涨红得厉害,可是她又打不过晓骁,而且为了晓骁去得罪岑明远那就非常不值得了。之前岑明远有说过,请他们代为照顾晓骁,看来这个女人真的在他心中有一定的地位,要不然他做什么专门交代一番呢? “若是没有事情的话,就请回去。我也不送了。”晓骁一声轻笑,将淑妃当做了自己的模仿对象,回想淑妃看到自己的时候是如何装狠的。 大抵就是这模样。 却是听到有掌声在自己的身后响了起来,晓骁回头,就见得淑妃走了过来,将自己扶了起来。“刚才我都看到了,你领悟能力不错。看来我之前对你说的那些话,还是有影响的。” 晓骁点了点头,有些无力地看了淑妃一眼,“可是,做一个恶人,真的好累。” 淑妃倒是不以为然,轻轻看了晓骁一眼,“倘若你想要活下来的话,只做一个好人是不够的。你必须学着去做一个坏人。因为好人总是吃亏。而且对付坏人,你只能比他更狠,更坏才行。” 晓骁咬唇,直到唇瓣都变成了白色的一片,才缓缓地点了点头,也才注意到淑妃已经离开了,这个院中就只剩了自己一人。找了一处地方坐下,回想刚才的自己,句句重伤关键,她也从来没有想过那样伤人的话语会从自己的口中说出。 就好像,突然被魔鬼附身了一般。她突然觉得有些无力,如果说所谓的成长就是变得残忍起来,那么这样的残忍她还不如不要。晓骁这样想着,直到一件衣服披在自己的肩上,才意识到有人到了自己的身旁。 “你刚才都看到了?”晓骁抬眸看了岑明远一眼,都是这个可恶的男人将自己带到了岑国,让她被迫要成长起来。不过,她也想通了,自己总不能一辈子都在苻坚和慕容垂的庇护下生活。 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一味躲在身后,没有办法变得强大起来。 岑明远点了点头,“燕国女将大战岑国皇后,这么精彩的戏码我怎么可以错过呢?不过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招惹萧皇后呢?你不想再岑国安生的活了吗?” 他本以为晓骁会忍气吞声地任由萧皇后责罚,却没有想到她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变得那么厉害,那么聪明,一下子就抓住了萧皇后的死穴,然后毫不留情地捅上了一刀,只是她忘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那就是萧皇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口气,她早晚会让晓骁十倍奉还。 “你会让我在岑国安身吗?”晓骁反问道。岑明远耸了耸肩,他之前答应过慕晴雨,会让晓骁在岑国成长起来,所以一定会将她卷入一场又一场的风暴当中。他会让晓骁快速地明白一些道理,然后很快变得强大起来。 “所以呀,与其等着你给我找麻烦,不如我自己创造麻烦,我喜欢主动一点。”晓骁伸了个懒腰,“而且我不喜欢萧皇后,她太过于盛气凌人了,而且她说得那些话,都好讨厌。” 岑明远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你找了一个好大的麻烦,我怕你应付不了,要不要我帮忙,告诉你应该如何应付这个麻烦才好。” 晓骁摇头,她暂时还不想岑明远帮忙,而且他没有安好心,真要他帮忙的话,说不定会越帮越忙。 “萧皇后,很麻烦。要不然她不会成为皇宫中最大的势力。”岑明远简单地概括道,“不过我倒是期待你同她的交手,对了,你为什么对齐妃不感兴趣呢?我原本以为,你会选择相对安稳一些的齐妃。” 晓骁摇了摇头,“不能,我没有办法同穆溪做敌人。而且淑妃不是我可以对付的。” “我喜欢你的聪明和觉悟。”岑明远舒了口气,“但是我想说,我后宫这三个女人,都不是你可以对付的。想要安稳地过剩下的日子,你可不能像现在这样。” “我知道了。”晓骁点头,却在心中一阵腹诽,他的女人各个都是麻烦,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娶那么多回来。学学人家周公旦,后宫就没有女人。 第230章 后宫女人不好惹 “那三个女人虽然麻烦,但是我却有不得不娶的理由。就好像周公旦明明不喜欢男人,却非要在自己的后宫囤积各种各样的男人,装出一副喜欢男人的模样,君王都有不得已的时候。”岑明远轻叹一口气,他何尝不想简单的活,可现实过于残忍,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他。 因为只有死,才是最为简单的事情,活着,却是痛苦的开始。 晓骁奇怪地看了岑明远一眼,不是,他又一次读懂了自己的内心世界,他未免也太强大了些。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读心术一说吗?不行,倘若真的有的话,她一定要问问清楚,看应该如何学习才行。这样就可以分清楚是敌人还是朋友了。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很久,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不应该相信谁。 倘若晓骁将这个疑惑告诉给岑明远知道,他一定会非常冷静非常淡定地告诉晓骁一个真谛,相信自己就好了,因为只有自己猜不会伤害自己,至于剩下的人,都要存有一定的防备之心。 “我想听听你都有什么非娶不可的理由。”晓骁坐在岑明远身旁,轻轻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岑明远没有像他说的那般,让人远离,让人无法靠近,相反,她有些可怜岑明远,他不过是遇到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才必须要用冷酷冷峻的脸去伪装自己。 “先说萧皇后,他父亲是朝中重臣,倘若没有他的帮忙,我根本不可能成为帝王。要知道我出身很不好,又只是第十五个皇子,倘若要称王又不废长立幼的话,前面十四个哥哥我都要推翻,所以萧皇后的父亲帮了我很多。”岑明远轻笑,“当然,他也不是故意要帮我的,只是当时我想了一个办法让我们成为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在我称王之后,他也得到了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 “什么办法?”晓骁发现自己真的是问题宝宝,似乎对每一个问题都非常感兴趣。岑明远却是微微摇头,似乎并不打算将这个告诉给晓骁知道,“这事情很复杂,而且很机密,我告诉给你了,你未必听得懂,但同旁人说了,就是一场无妄之灾了,所以,收起你的好奇心。” 晓骁扁了扁嘴巴,有些不满地出了口气,“那好,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娶淑妃呢?她也有一个很厉害的父亲?”关于淑妃的底细,晓骁本是打算去问穆溪的,可穆溪说自己是淑妃的人,不能卖了主子的秘密,所以什么都没有同自己说。而他现在要同淑妃站在一个阵营,所以需要知道一些淑妃的情报,要不然到时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就亏大发了。 “淑妃的父亲只是左侍郎,这样的官位根本就不能成为她所依靠的力量。我之所以娶淑妃,是因为她自己的缘故。杀伐果断,狠毒异常,同这样的女人做敌人一定会非常麻烦,所以只能将其纳入后宫,同她做夫妻,站在同一立场之后,就不会担心她突然倒戈一击了。所以,对于不能战胜或者十分麻烦的敌人,拉拢可能会有效一些。”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在你背后捅刀子?”晓骁翻了一个白眼,说不定淑妃现在正在磨刀霍霍呢。 “我在淑妃的身边安插了不少的眼线,只要她敢动,我就敢翻脸。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永远不要完全地相信一个人,永远都要由防人之心。” “就算是你的枕边妻?”晓骁真心不敢苟同岑明远的这套理论。倘若要防着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岂不要是累死吗?而且这世上的人那么多,如何防范得过来呢?岑明远却是微微出了口气,“对,就算是我的枕边妻。不过,淑妃并不是宫中最危险的女人,我也不担心她会反我。我真正担心的人,是齐妃。” “齐妃?”晓骁微微一怔,不过话说回来,她似乎还没有同这齐妃见过面,也不知道齐妃会是什么样的人物。而且连岑明远那个妖孽也说她非常恐怖,她倒想见识一下,她到底有多危险。“齐妃比他们都要厉害,你如何有这样一个结论来的呢?” “齐妃的父亲,连官员都不是,这些年,她从一个常在,一步一步爬到了贵妃的位置,而且还能同淑妃、萧皇后分庭抗礼,你不觉得这样的女人本身就非常恐怖吗?而且她在宫中采用各种手段拉拢宫人,无所不用其极,别看萧皇后、淑妃势力大,可宫中大部分的人,都站在齐妃那边。”岑明远压低声音说道,“顺带说一句,岑国及他国需要培养的死士,都由齐妃一人负责训练。” “不是。那种事情,你竟然交给一个女人来做!”晓瞪大眼睛,“而且她竟然可以应付得过来,不行,你为什么不会早说,我不是跟错边了。” 岑明远耸了耸肩,非常体贴地提醒到,就算晓骁现在想回去的话,也没有机会了。整个后宫都知道她是淑妃的人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变节的话,不但萧皇后要对付她,齐妃不会招揽她,就连淑妃也会将晓骁赶出来,那样的话,皇宫就再也没有地方可以让她安生了。 “好。”晓骁只能叹了口气,不过齐妃一向韬光养晦,应该不会现在就开始对付自己。等她差不多准备好了,自己也就要离开岑国了。想想这地方真是多呆一天,晓骁就觉得自己需要时刻都提起精神,步步都得小心一般。“只是,她一般是如何训练死士的呢?她训练出来的死士能用吗?” “你在问废话吗?若是不能用的话,怎么可能让她训练呢。”岑明远却是突然话锋一转,“你知道羊舌梦,她就是齐妃训练出来的,替西凉训练出来的死士,不过那个时候齐妃还只有十五岁。” 十五岁?晓骁瞪大眼睛,好,她承认自己的世界观又一次被震撼到了。齐妃果然是传奇中的传奇,十五岁就可以训练死士了,要知道那样的年纪虽然不至于被说成是个娃娃,但人生经历也干净得像是一片白纸。岑明远却是出了口气,他十五岁的时候,一面装疯卖傻,一面暗地里将自己几个哥哥拖下马,减少皇位的继承人。 逆境会让人被迫成长起来。而顺境却会磨练掉人的意志。 “对了,你想知道关于羊舌梦的资料吗?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明日我让穆溪带你去一趟藏书阁,那里藏了天下所有人的资料,只要但凡是对我们有用的人,资料都在那个地方。你可以去看看。”岑明远换了个姿势躺在床上,“对了,因为羊舌梦是齐妃的徒弟,所以身上难免有些东西和齐妃非常类似,比如他们都擅长表面堆笑,可背地里却朝你捅刀子。可要小心了。” “哦。”晓骁点了点头,觉得岑明远不说还好,越说她就越担心,越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在岑国保全自己,摸了摸脸上刚刚上完药的伤口,“我的药还要敷个七天,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了。” “能等到的。”岑明远倒是不担心,慵懒地说道,“倘若真的等不到的话,我向你保证,就算你死了,我也会让你恢复原貌的。” 晓骁扯了扯嘴角,她需要说谢谢吗?如果没有岑明远的话,她根本就不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微微出了口气,她现在真心有些想要杀人了。 “又过了一日。”岑明远懒懒地在墙上又加了一划,“我希望你可以活着回西凉,不过以后的路可能会难走许多。之前宫人没有来找你的麻烦,是因为还不知道你的底细,可调查个天,应该就够了。然后你就有得忙了,可要记得按时过来敷药哦。” 晓骁瞪了岑明远一眼,她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敌人呢?还是朋友呢?倘若是敌人,为什么要教自己这么多有用的东西,可倘若是朋友的话,这也太坑爹了。那些事情,是朋友应该做的事情吗?还有他把自己捉到岑国来,到底想做什么呢?她可不觉得有多好玩,也不知道慕容垂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想她。 “喂,岑王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希望我死在你的后宫呢?还是希望我活着回去呢?”晓骁扁了扁嘴巴,她倒想活着回去,可是如何才能保全自己,活着回去呢? 这绝对是一个非常大、非常大的问题。 岑明远只是伸了一个懒腰,用一种非常平淡的语气说道,“我希望你活着,我可以省一副棺材的钱。可倘若你没有办法活到那一天的话,我也只能破费了。” 他这不是废话吗?晓骁恨恨地骂了一句,然后就让走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她的院子就在岑明远的隔壁,他说是为了省掉一些麻烦,可晓骁觉得,他是为了更好的监视。 进了屋中,突然才是注意到,这屋里好像多了一个人。 第231章 你怎么来了 房间里没有点蜡烛,昏暗得厉害,她隐隐只能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自己,将自己完全隐藏在黑暗之中,晓骁听到自己的心跳得异常厉害。那背影很是伟岸,隐隐还带着淡淡的霸气。慕容垂转身过来,看到晓骁呆愣地看着自己,微微上扬了一下唇角,还是第一次笑得如此温馨。 “你怎么来了?”晓骁扑进慕容垂的怀里,将鼻涕眼泪都蹭在了慕容垂的身上,慕容垂也将晓骁抱得很紧很紧,轻轻吻上她的耳发,“我能不来吗?你一直都没有消息,这里又那么危险,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人呆在这里呢。”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晓骁瓮声瓮气地说,在岑国受委屈的时候,她没有哭,可当着慕容垂的面,却觉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一时竟然是哭了出来。慕容垂笑笑地将晓骁抱得更紧,仿佛一松开,就怕再一次将她失去。他这一路几乎没有做片刻的休息就赶过来了,索性还算及时,晓骁现在看样子应该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对了,苻坚有事情吗?”晓骁想起自己离开那日,苻坚为了救自己,竟然任由慕容垂将自己推向铁栅栏。那一下,应该很痛,也不知道要不要紧。 “他还活着。”慕容垂不高兴,他不喜欢晓骁用这种关心的语气寻问关于苻坚的事情。他知道苻坚对晓骁很好,但是这些事情本是应该他为晓骁做的,是断然不能让他代劳。 晓骁轻笑,知道苻坚没有事情心中的巨石也算是放了下来。而且看到慕容垂吃醋的模样,大觉高兴,想着慕容垂这一路奔波也是累了,干脆就拉着他一起躺在了床上,“垂,我们来说说话。” “好。”慕容垂沉溺地刮了晓骁的鼻子一下,“你在岑国还好。” “不算很好。”晓骁扁了扁嘴巴,“我之前去过燕国的后宫、秦国的后宫、西凉的后宫,但是即便是它们三个加起来,都没有岑国的后宫复杂。真不知道岑明远是如何想的,这后宫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危险,而且他做皇上的竟然不管,任由他们斗法。” 慕容垂点头,岑国的后宫的确非常危险,不管是后宫,整个岑国都非常危险,那就是一群亡命之徒组建而成的国家,表里如一的疯狂,所以即便是弹丸小国,也鲜有邻国愿意来吞并他们。杀敌一万,自伤八千,这可不是仁君所为。“晓骁,要不我带你离开。这岑国虽然戒备森严,却是奈何不了我。” 晓骁微微一怔,虽然她无时不刻地想着要离开岑国,可真当有这样一个机会的时候,她却变得犹豫了起来,不知道应该如何抉择才好。轻轻咬了咬唇,慕容垂以为她是担心出不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放心,我能安全地进来,就能安全地带你离开,这地方你真的不能久呆。” 虽然现在她很安全,但说不定危险马上就会降临。岑国的那些女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晓骁沉思了会,终于是摇了摇头,“不,我要留下。” “你疯了!”慕容垂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远万里赶过来,就是为了将晓骁救出这虎狼之地,没有想到晓骁竟然不想离开,巴巴地想要留下来,她一定是疯了,这个十足的疯子。 “我一定要留下来。”晓骁说得非常确定,“垂,你先回去。岑明远说了,十五日一到,就会送我回去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自己完完整整平平安安地带回西凉。” 慕容垂却是摇头,晓骁刚才的话他还是没有听得明白。岑国后宫如此危险,就算晓骁有办法自保,他还是不能放心地将她留下。她这一刻没有危险,谁能料想下一刻不会遇到危险呢?“不行,你是一定要离开的,你听话,你留在这里,我会担心的。” “我不能一直都让你担心了。”晓骁却是将慕容垂轻轻地推开,“垂,我想要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这样就不会一次次让你为了保护我受伤了。而且我也想保护你,用我自己的力量。岑国虽然危险,但我也可以学到很多的东西,所以我想要留下来。希望你可以成全。” 慕容垂不解地看了晓骁一眼,“晓骁,你放心,倘若遇到什么危险的话,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而且我是男人,不会需要你保护。倒是你,一个人留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岑国,让我分外担心呀。” “你放心。我真的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晓骁示意慕容垂放心,不要再担心自己了。可是慕容垂表情严肃,非要带晓骁离开岑国。晓骁咬唇,或许他会觉得自己固执,或许他会觉得自己不可理喻,不过她的确有留下来的理由和必要。将唇咬得更紧了,“垂,如果我一定要留下呢?” “就算这是你的意愿,我也要阻止你。”慕容垂冷冷地说道。没有半点的犹豫和迟疑。晓骁无奈地叹口气,想起之前岑明远同自己说的话,竟然是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短刀,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慕容垂紧张地看着晓骁,她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会把自己的刀,架在脖颈上呢? “垂,你回去。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晓骁轻叹了口气,“倘若你硬要带我回去的话,你带回去的,只能是我的尸体。”她的语气听上去冷冷的,不带半点温度。 慕容垂松开晓骁,他突然觉得她变得好陌生,变得他都不认识了。只是,晓骁虽然语气冷淡,但却没有办法掩饰住眼中的关切。 “你为什么一定要留下呢?”慕容垂叹了口气,他开口问这句话,就意味着他已经选择了妥协。晓骁将匕首放了下来,“垂,你让我留下。你能一直保护我、照顾我吗?就算你能,我也不希望你为了我这般了,我希望我有一日,也可以保护你,照顾你。” 慕容垂安静了下来,轻轻看了晓骁一眼,终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只能由着他了。 “今晚让我再这里休息。明日的时候我再回西凉好吗?”慕容垂没有办法说服晓骁,也只能随着她的意思,只是这一路的奔波真的累了,而且他是偷溜着出来的。虽然苻坚已经专程派人来同他说了,岑明远捉了晓骁不过是为了将她训练得更加厉害,可以保护自己,而这是慕晴雨卖的一个人情,但他还是不放心晓骁身处险地,所以才想着过来看看。 晓骁现在没有事情,他也就放心了。虽然不能带她回去,但见上一面,心中的不安也少了许多。晓骁见得慕容垂闭上眼睛,也乖巧地闭上了眼睛,陪他一起入睡。只是这岑国皇宫的床好小,她只能缩在慕容垂的怀中,倒是一夜好梦。想起羊舌梦的资料还在藏书阁,看来明日要专门去那地方一次了,也不知道可以发现什么秘密。 ………… 第二日的时候,慕容垂很早就离开了。大抵是不想打扰晓骁睡觉,所以他走得时候并没有叫醒晓骁。晓骁醒的时候发现床空了好大一块,一如,心也空了好大的一块。 微微摇头,想起今日可是有正事,于是在穆溪的带领下到了藏书阁。穆溪似乎对后宫的情况一清二楚,之前她听明浩瀚说,穆溪好像是什么公主,不过她既然那么喜欢岑明远的话,为什么不做岑明远的妃子呢?她一边想就一边问了出来,穆溪说,不是不做,而是岑明远不她这个机会。 岑明远说后宫的每一个女人,他都有非娶不可的理由,可穆溪没有。所以,她不能做他的妃子,只是顾念穆溪父亲战死沙场,为岑国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让穆溪做了公主。晓骁轻笑,为什么她觉得岑明远之所以不让穆溪做妃子,是想要保护她呢?一旦穆溪做了妃子,就会有人要针对她了。倒不如做公主的清闲。 公主身份高贵生活无忧,比起妃子来,还少了不少的麻烦。晓骁越发觉得,岑明远是关心穆溪的,要不然为什么要处处为她照着想呢?只是为什么喜欢,却不愿意同她在一起呢? 这样想着,已经到了藏书阁。藏书阁到处都是林林总总的各类书籍,看上去非常密集,晓骁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不过所有的资料都按照国别地域进行了区分,所以要找羊舌梦的卷宗,应该还是很容易。晓骁一边想,一边走近,最后在西凉的位置上停了下来。 “周穆良。”这整个第三书柜都是关于周穆良一人的情报,事无巨细,包括他都同哪些人接触过,哪些人是他的敌人,哪些人是他的朋友。羊舌梦是周穆良的探子,所以她的资料,也应该在这地方。晓骁一边寻找一边寻思,最后终于在一个角落地找了出来。封面上写着八个字,“此人高度危险勿进”。 晓骁咋舌,这封面上的话也太体贴了。 第232章 齐妃登场 晓骁将羊舌梦的情报打开,情报并不多,只有简单的几页纸,但是都是精华。大体讲述了羊舌梦是如何加入死士集团,成为里面的一份子,然后跟着周穆良都做了哪些事情,以慕容垂王妃的身份进行掩饰,进行了哪些活动,这资料上面都详细的记载着。 晓骁之所以诧异的,是最后的一句话,颜朗,是羊舌梦在西凉的新身份。 晓骁停在原地,虽然之前芮琳已经将这事情同她说了,但她却一直不相信,认为这只是芮琳的栽赃嫁祸,颜朗和羊舌梦,给人的感觉分明就是两个人,颜朗如沐春风,羊舌梦却让人不得不防备,这样天上地下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晓骁真的不明白了。 于是走到穆溪的身边,穆溪正在四处闲逛,想来是不知道应该看什么人的资料才好。“穆溪,你们这儿的情报都是真的吗?准确吗?” 穆溪看了一眼晓骁手中的卷宗,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当然是真的,倘若是假的,我们为什么要专门把它写进去呢?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莫不是这份情报有什么问题。” 晓骁摇头,穆溪竟然将卷宗抢了过去,有些疑惑地看着封面,“羊舌梦?这是哪号人物,竟然可以用高度危险来形容,我倒真想见识见识。” “你应该见过她。”晓骁好心地提醒到,“还记得那日你带我出城吗?有人拦下了你的马车。那个女人,就是羊舌梦。” 穆溪简单的回忆了一下,貌似还真有这么个女人,当时岑明远也在,他一眼就看出了那个女人的危险,然后说,她似乎还喜欢着慕容垂。微微点了点头,“我当然记得,她貌似也喜欢慕容将军,所以算是你的情敌?” 晓骁有些无力地点了点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情。也不管穆溪对羊舌梦的情报到底感不感兴趣,就开始将羊舌梦这些年做过的事情捡重要的都说了一通。从她最开始的韬光隐晦,到最后的锋芒毕露。从她最开始装柔弱的小女人,可事实上连晓骁都不是她的对手。 穆溪越听越认真,越听越有兴趣。待晓骁讲完之后,深深点了点头,“难怪资料上会说她是齐妃最为满意的徒弟,她的确将齐妃的那套都学会了。可晓骁,你准备如何对付她。我看她是不会放过你的。” 晓骁轻轻舔了舔嘴唇,若是换成之前的她,怕是希望可以息事宁人,大家各退一步,然后海阔天空。但这世界上远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有的时候,不是所有的退让,都可以换来一个好结果。再说,羊舌梦根本就不会放过她,而且,她到现在都不知道羊舌梦到底有什么样的阴谋。 她打算做什么?在她施行计划的时候,又会伤害哪些人?这其中,有没有她必须要保护的人呢? “要不你花钱雇批刺客去杀了她。我认识的人不少,可以给你算便宜点。”穆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联系人的事情可以包在自己的身上,只有给得起钱,就可以招到一大群的刺客,虽然不知道羊舌梦还有什么阴谋,但把她杀了,就一了百了了,一个死人,总不会犯下什么祸事。 “不,我不会杀她。”晓骁十分平静地望着穆溪,觉得这几日自己已经成长了不少。找刺客杀了羊舌梦或许可以免除后顾之忧,但这也会让她的心中觉得有些遗憾,她从来都没有胜过羊舌梦,从来都是被她牵着鼻子走,她也想胜她一次,哪怕只有一次。 让她也尝尝失败的滋味。 “你真不杀她?”穆溪叹了口气,以为晓骁是担心请杀手的费用,“倘若你没有钱的话,可以让慕容垂帮你支付。对,你可以找苻坚嘛。秦国地大物博,国库充实,不过是帮老情人出笔钱杀个人,他不会拒绝的。” “我不是他情人。”晓骁冷冽地说道。提到苻坚,她就感觉深深的愧疚,她对不起这个男人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而且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补偿。 “好。你的事,我不管了。”穆溪将卷宗重新塞回晓骁的手中,“至于颜朗的身份,我想应该就是羊舌梦假扮的,她有这个本事。而且她后面的出场,分明是过于凑巧。” 晓骁点了点头,只怪当时的自己过于天真,竟然没有发现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让羊舌梦有了可乘之机,而且自己那时还说了那么伤人的话,让芮琳伤心了。“这事情我都记下了,等会西凉的时候,看着办。” “你还有多久才能回去呢?”穆溪懒懒地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还有十几日,你且不想如何对付羊舌梦,单想想你应该如何才能活着回到西凉。”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晓骁十分镇定地说道。她现在愈发觉得自己留下来是对的,她要用十五日让自己脱胎换骨,等再回到西凉的时候,她不会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也可以保护那些对自己而言意义重大的人了。 穆溪点头,觉得自己终于有些喜欢晓骁了。 却是突然听得一阵脚步声缓缓走来,不急不快,沉稳而有节奏。应该是个女人,而且从脚步声中,就可以感觉到她的不简单。身手不错,还掩藏着淡淡的杀气。女人越走越近,在大约还有十步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缓缓对他们二人一笑。 “齐妃。”穆溪压低声音,报出了对面女人的名字。 晓骁顺着穆溪的眼光望去,原来;来人就是齐妃。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生得却是异常美艳,也许只一眼,就可以让人泥足深陷。 这女人,不简单。晓骁只能在心中微微感慨。齐妃先是看了看穆溪,又看了看晓骁,最后将目光定在了晓骁手中的卷宗上。 “穆溪,你朋友?”齐妃的语气不喜不怒十分平和,听不出半点的情绪。 “穆溪没有朋友。”穆溪拒绝得非常干脆,她的世界非黑即白,只有她和她才是一国的,根本就不需要朋友。而且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关系,只要利益一旦发生冲突,朋友就会翻脸,这样的关系,拿着也没有多大的作用。 只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朋友,是可以为了你两肋插刀,也再所不辞的。只是,需要你用心去交,倘若没有换得真心,自然是教不来的。 “那你怎么把这个带到了这里来?”齐妃一瞬间就变了脸,“淑妃虽然宠你,可你这样未免也太没有规矩了,这藏书阁藏了那么多的秘密,你就放一个外人进来了?万一她要对岑国不利,你担待得起吗?” “她是皇上带来的。”穆溪冷冷地说道。“所以,和我没有半点的关系。” 第232章 齐妃登场 晓骁将羊舌梦的情报打开,情报并不多,只有简单的几页纸,但是都是精华。大体讲述了羊舌梦是如何加入死士集团,成为里面的一份子,然后跟着周穆良都做了哪些事情,以慕容垂王妃的身份进行掩饰,进行了哪些活动,这资料上面都详细的记载着。 晓骁之所以诧异的,是最后的一句话,颜朗,是羊舌梦在西凉的新身份。 晓骁停在原地,虽然之前芮琳已经将这事情同她说了,但她却一直不相信,认为这只是芮琳的栽赃嫁祸,颜朗和羊舌梦,给人的感觉分明就是两个人,颜朗如沐春风,羊舌梦却让人不得不防备,这样天上地下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晓骁真的不明白了。 于是走到穆溪的身边,穆溪正在四处闲逛,想来是不知道应该看什么人的资料才好。“穆溪,你们这儿的情报都是真的吗?准确吗?” 穆溪看了一眼晓骁手中的卷宗,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当然是真的,倘若是假的,我们为什么要专门把它写进去呢?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莫不是这份情报有什么问题。” 晓骁摇头,穆溪竟然将卷宗抢了过去,有些疑惑地看着封面,“羊舌梦?这是哪号人物,竟然可以用高度危险来形容,我倒真想见识见识。” “你应该见过她。”晓骁好心地提醒到,“还记得那日你带我出城吗?有人拦下了你的马车。那个女人,就是羊舌梦。” 穆溪简单的回忆了一下,貌似还真有这么个女人,当时岑明远也在,他一眼就看出了那个女人的危险,然后说,她似乎还喜欢着慕容垂。微微点了点头,“我当然记得,她貌似也喜欢慕容将军,所以算是你的情敌?” 晓骁有些无力地点了点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情。也不管穆溪对羊舌梦的情报到底感不感兴趣,就开始将羊舌梦这些年做过的事情捡重要的都说了一通。从她最开始的韬光隐晦,到最后的锋芒毕露。从她最开始装柔弱的小女人,可事实上连晓骁都不是她的对手。 穆溪越听越认真,越听越有兴趣。待晓骁讲完之后,深深点了点头,“难怪资料上会说她是齐妃最为满意的徒弟,她的确将齐妃的那套都学会了。可晓骁,你准备如何对付她。我看她是不会放过你的。” 晓骁轻轻舔了舔嘴唇,若是换成之前的她,怕是希望可以息事宁人,大家各退一步,然后海阔天空。但这世界上远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有的时候,不是所有的退让,都可以换来一个好结果。再说,羊舌梦根本就不会放过她,而且,她到现在都不知道羊舌梦到底有什么样的阴谋。 她打算做什么?在她施行计划的时候,又会伤害哪些人?这其中,有没有她必须要保护的人呢? “要不你花钱雇批刺客去杀了她。我认识的人不少,可以给你算便宜点。”穆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联系人的事情可以包在自己的身上,只有给得起钱,就可以招到一大群的刺客,虽然不知道羊舌梦还有什么阴谋,但把她杀了,就一了百了了,一个死人,总不会犯下什么祸事。 “不,我不会杀她。”晓骁十分平静地望着穆溪,觉得这几日自己已经成长了不少。找刺客杀了羊舌梦或许可以免除后顾之忧,但这也会让她的心中觉得有些遗憾,她从来都没有胜过羊舌梦,从来都是被她牵着鼻子走,她也想胜她一次,哪怕只有一次。 让她也尝尝失败的滋味。 “你真不杀她?”穆溪叹了口气,以为晓骁是担心请杀手的费用,“倘若你没有钱的话,可以让慕容垂帮你支付。对,你可以找苻坚嘛。秦国地大物博,国库充实,不过是帮老情人出笔钱杀个人,他不会拒绝的。” “我不是他情人。”晓骁冷冽地说道。提到苻坚,她就感觉深深的愧疚,她对不起这个男人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而且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补偿。 “好。你的事,我不管了。”穆溪将卷宗重新塞回晓骁的手中,“至于颜朗的身份,我想应该就是羊舌梦假扮的,她有这个本事。而且她后面的出场,分明是过于凑巧。” 晓骁点了点头,只怪当时的自己过于天真,竟然没有发现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让羊舌梦有了可乘之机,而且自己那时还说了那么伤人的话,让芮琳伤心了。“这事情我都记下了,等会西凉的时候,看着办。” “你还有多久才能回去呢?”穆溪懒懒地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还有十几日,你且不想如何对付羊舌梦,单想想你应该如何才能活着回到西凉。”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晓骁十分镇定地说道。她现在愈发觉得自己留下来是对的,她要用十五日让自己脱胎换骨,等再回到西凉的时候,她不会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也可以保护那些对自己而言意义重大的人了。 穆溪点头,觉得自己终于有些喜欢晓骁了。 却是突然听得一阵脚步声缓缓走来,不急不快,沉稳而有节奏。应该是个女人,而且从脚步声中,就可以感觉到她的不简单。身手不错,还掩藏着淡淡的杀气。女人越走越近,在大约还有十步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缓缓对他们二人一笑。 “齐妃。”穆溪压低声音,报出了对面女人的名字。 晓骁顺着穆溪的眼光望去,原来;来人就是齐妃。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生得却是异常美艳,也许只一眼,就可以让人泥足深陷。 这女人,不简单。晓骁只能在心中微微感慨。齐妃先是看了看穆溪,又看了看晓骁,最后将目光定在了晓骁手中的卷宗上。 “穆溪,你朋友?”齐妃的语气不喜不怒十分平和,听不出半点的情绪。 “穆溪没有朋友。”穆溪拒绝得非常干脆,她的世界非黑即白,只有她和她才是一国的,根本就不需要朋友。而且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关系,只要利益一旦发生冲突,朋友就会翻脸,这样的关系,拿着也没有多大的作用。 只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朋友,是可以为了你两肋插刀,也再所不辞的。只是,需要你用心去交,倘若没有换得真心,自然是教不来的。 “那你怎么把这个带到了这里来?”齐妃一瞬间就变了脸,“淑妃虽然宠你,可你这样未免也太没有规矩了,这藏书阁藏了那么多的秘密,你就放一个外人进来了?万一她要对岑国不利,你担待得起吗?” “她是皇上带来的。”穆溪冷冷地说道。“所以,和我没有半点的关系。” 第233章 你不是她的对手 “皇上派来的?”齐妃有些奇怪地看了穆溪一眼,似乎是无法相信,“皇上做什么将这个丑女人带进皇宫来?而且我不记得我们同可足浑晓骁有什么交情。还是说,她其实是穆溪你邀请来的呢?你那点算盘,别以为我不知道。”打的士因为穆溪是淑妃的人,所以齐妃对她的态度算不上友善,连带着晓骁都受到了牵连。晓骁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岑明远要将自己带到皇宫里来,而且还不惜为此得罪慕容垂和苻坚。 “我的什么算盘?”穆溪狐疑地瞪了齐妃一眼,你倒是说说,我都有什么算盘。 “你喜欢皇上,可皇上对你没有半点的意思。你寻思着是不是自己的方法不对,而你这时候听说世上一等一的两位俊男都喜欢晓骁这一丑女,所以你就想找到她,让她告诉你,到底如何才能吸引男人,就你这点小算盘,我难道不知道?”齐妃说得非常简单轻松,没有注意到穆溪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了。 穆溪咬唇,她对岑明远的喜欢早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岑明远却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管是明示还是暗示,他都当做是玩笑一般,不同意也不拒绝,可这世上,有人拿自己的终身幸福开玩笑吗? “这是我的事情,你今天一定要说我的事情吗?”穆溪将头偏向一旁,齐妃活得太精明了,她不喜欢。齐妃是常在的时候,性情温润一直隐忍,她一度以为她是个非常温柔的江南女子,只是喜欢培养死士。可随着一步步升迁,最后成为齐妃,她原形毕露,刚柔相济,先后除掉了几个强敌,没有地位、没有身份,却在后宫分了一勺羹。 不过话说回来,羊舌梦的崛起之路倒是同齐妃有些类似,她的身份最开始也只是慕容垂的小妾,没有身份也没有地位,她先是韬光养晦取得邬苏和公输朵的信任,然后又同毫无戒心的晓骁成为了好朋友。对于已经对她有所防范的段紫儿,她毫不留情的除掉,顺带嫁祸到了晓骁的身上。现在慕容府实际上只剩了两个女人,晓骁和羊舌梦,而她无疑是最后的胜利者,因为晓骁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同她抗衡。 “好。”齐妃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像是一只午后出来乘凉的猫咪一般,“好,既然你不想说你的事情,那么我们就来说说晓骁的的事情。你们今天到藏书阁来,就是为了来找羊舌梦的资料?”晓骁手上的卷宗说明她对这事情非常感兴趣,只是羊舌梦做得那些事情她不都清楚吗?做什么还要专门来一趟呢?还是说这个女人实在有够天真,一定要看到确凿的证据之后才相信事实呢? 羊舌梦是她一手训练出来,有多大的本事,有什么打算,她都一清二楚。 “是。”晓骁点头,“昨日我听岑明远说了,这藏书阁里藏了天下所有大人物的情报,所以过来看看,正好看到了羊舌梦的情报,所以就翻阅了一番。不过我觉得她算不上人物,为什么资料倒是满齐全的呢?” “因为她,够危险。”齐妃走近,贴着晓骁的身子说道,“她西凉人,所以即便是岑国一手将她调教出来,她终究还是要回到西凉,为了让她没有办法在岑国掀起风浪,所以她的资料我们是很详细的,因为我们担心,她会倒打一耙。”齐妃笑脸盈盈,“好了,接下来我想知道,你们打算如何对付羊舌梦呢?她可不好对付。” “我之前有同她说过,最好是派杀手前往,用最好的杀手直接杀了羊舌梦一了百了,可这个女人说什么都不答应,说要凭借自自己的力量战胜羊舌梦。我没有办法,只能随着她了。”穆溪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到。齐妃狐疑地看了晓骁一眼,眼中充满的疑惑,她竟然想同羊舌梦较劲?而且还是耍心思玩手段?不得不说,她实在是太大胆了。 “你想听听我的意见吗?”齐妃往后退了半步,和晓骁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似乎是有些嫌弃她了,“你和羊舌梦也相处过一段时日了,你决定你是她的对手吗?倘若不是,我劝你还是立马派人杀了她。说不定她现在已经买通了杀手要除掉你。因为只要你死了,慕容垂的身边可就只有她一个女人了。这赢得最后胜利的人,可是她,不是你。” “我不用刺客。”晓骁摇头,她一定要光明正大地赢羊舌梦一次,用刺客这样卑劣的手段,羊舌梦或许不会放在心上,但她是真心不喜欢。在背后捅人一刀算什么英雄,倒不如斗智斗勇。各自拿出自己的绝招,然后一较高下。 “若是钱的问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明浩瀚认识不少杀手,你可以到时候让他给你算便宜一点,我手下也有几人,倘若你要用的话,就尽管拿去,对付一等一的高手或许不行,但收拾一个女人应该够了。”齐妃说得非常轻松,仿佛根本不在乎羊舌梦的生死。要知道晓骁同她可是非亲非故,可羊舌梦却是她的徒弟,她这做师傅的,没有道理帮着一个外人来欺负自己的徒弟。 “我说过我不需要。”晓骁很是确定的拒绝了齐妃的要求,她觉得羊舌梦虽然厉害,但她未必就不能应付了。而且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可足浑晓骁了,她要用在西凉的这段时间让自己迅速成长起来。不光是为了战胜羊舌梦,还是为了守护自己生命中应该守护的东西。 “我欣赏你魄力,但我不支持你的行为。”齐妃找了一处地方坐下,“你或许觉得找刺客的方法不够光明磊落,但晓骁我告诉你,这世界上没有正大光明和阴森灰暗一说。倘若可以取得胜利,那么什么方法简单用什么,什么方法造成的伤害最小,我们用什么。不要为了所谓的仁义,失掉最重要的胜利。” 这一番话,齐妃说得非常真挚。她是看在之前岑明远再三让她教导一下晓骁,才想着将这一切告诉给她知道的。晓骁轻轻咬唇,过了好久,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我还是想用我的方法。或许你觉得我现在不够强,但我会慢慢成长起来的。羊舌梦在岑国学到的东西,我现在一样也可以学到,而且我还有她没有的东西,我一定会战胜她的。” “晓骁,我虽然一直不大喜欢齐妃,但她刚才说的话没有错,对付羊舌梦那样的人,你还在乎你的手段吗?”待齐妃走后,穆溪才开口劝道。晓骁轻轻摇头,一旦她决定了的事情,任何人说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说是执拗也好,说是顽固也好,总之她不想自己的人生被旁人主宰。 穆溪见得没有办法说服晓骁,也只能微微叹了口气,告诉晓骁一定要万事小心,如果想要对付羊舌梦的话一定要三思而后行,最后弄清楚羊舌梦最在乎的东西是什么,然后再抓住重点,各个击破。晓骁点头,却是突然心生一计,想着穆溪既然如此照顾自己,她也想帮穆溪一个忙。 “穆溪,你可以教我易容术吗?我之前见到真的明浩瀚了,竟然同你当初装扮的一模一样,我开始还以为你是寻开心呢?要不是没有发现人皮面具的接口,我差点都分辨不出来了,你可以教教我吗?” “这事情,这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穆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她的易容术被岑明远当场揭穿,这一度让她很是消沉,没有想到晓骁却对此极为赞赏,还想着要跟着学习,他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很高兴就答应了下来,不过晓骁短时间内只能速成,暂时只能教她如何把伪装成另一个女人。 晓骁点头,女人就够了,她暂时还没有装扮男人的打算。 “这易容的第一要义,不是模仿,不是假装。而是告诉自己,催眠自己,你就是他。”穆溪非常认真的说道,“只有完全忘记了自己,才能做好别人。” 晓骁点头,虽然不甚明白,但却记在了心里。穆溪将羊舌梦的资料放回了原位,“走,我们去学习如何易容。” 晓骁点头,却是在一排书架前停了下来,那是自己的资料,从最开始为将,到如何成为燕国第一女将,如何嫁入慕容家,如何得到苻坚的青睐,都事无巨细的记载,但并没有羊舌梦那般有针对性,而且资料不甚详细,想起之前齐妃的话,大抵是觉得她无法对岑国构成威胁,所以里面的东西少得可怜。 “别看了,不过是你自己的资料,有什么好看的。”穆溪感慨到,将晓骁拉走。晓骁半开玩笑的说道,“穆溪,你信不信,总有一天,我的封面上也会写上此人危险-勿接近之类的话来。” 晓骁轻笑,她把这当成了玩笑,穆溪也轻笑,显然她也没有将这事情放在心上。 第233章 你不是她的对手 “皇上派来的?”齐妃有些奇怪地看了穆溪一眼,似乎是无法相信,“皇上做什么将这个丑女人带进皇宫来?而且我不记得我们同可足浑晓骁有什么交情。还是说,她其实是穆溪你邀请来的呢?你那点算盘,别以为我不知道。”打的士因为穆溪是淑妃的人,所以齐妃对她的态度算不上友善,连带着晓骁都受到了牵连。晓骁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岑明远要将自己带到皇宫里来,而且还不惜为此得罪慕容垂和苻坚。 “我的什么算盘?”穆溪狐疑地瞪了齐妃一眼,你倒是说说,我都有什么算盘。 “你喜欢皇上,可皇上对你没有半点的意思。你寻思着是不是自己的方法不对,而你这时候听说世上一等一的两位俊男都喜欢晓骁这一丑女,所以你就想找到她,让她告诉你,到底如何才能吸引男人,就你这点小算盘,我难道不知道?”齐妃说得非常简单轻松,没有注意到穆溪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了。 穆溪咬唇,她对岑明远的喜欢早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岑明远却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管是明示还是暗示,他都当做是玩笑一般,不同意也不拒绝,可这世上,有人拿自己的终身幸福开玩笑吗? “这是我的事情,你今天一定要说我的事情吗?”穆溪将头偏向一旁,齐妃活得太精明了,她不喜欢。齐妃是常在的时候,性情温润一直隐忍,她一度以为她是个非常温柔的江南女子,只是喜欢培养死士。可随着一步步升迁,最后成为齐妃,她原形毕露,刚柔相济,先后除掉了几个强敌,没有地位、没有身份,却在后宫分了一勺羹。 不过话说回来,羊舌梦的崛起之路倒是同齐妃有些类似,她的身份最开始也只是慕容垂的小妾,没有身份也没有地位,她先是韬光养晦取得邬苏和公输朵的信任,然后又同毫无戒心的晓骁成为了好朋友。对于已经对她有所防范的段紫儿,她毫不留情的除掉,顺带嫁祸到了晓骁的身上。现在慕容府实际上只剩了两个女人,晓骁和羊舌梦,而她无疑是最后的胜利者,因为晓骁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同她抗衡。 “好。”齐妃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像是一只午后出来乘凉的猫咪一般,“好,既然你不想说你的事情,那么我们就来说说晓骁的的事情。你们今天到藏书阁来,就是为了来找羊舌梦的资料?”晓骁手上的卷宗说明她对这事情非常感兴趣,只是羊舌梦做得那些事情她不都清楚吗?做什么还要专门来一趟呢?还是说这个女人实在有够天真,一定要看到确凿的证据之后才相信事实呢? 羊舌梦是她一手训练出来,有多大的本事,有什么打算,她都一清二楚。 “是。”晓骁点头,“昨日我听岑明远说了,这藏书阁里藏了天下所有大人物的情报,所以过来看看,正好看到了羊舌梦的情报,所以就翻阅了一番。不过我觉得她算不上人物,为什么资料倒是满齐全的呢?” “因为她,够危险。”齐妃走近,贴着晓骁的身子说道,“她西凉人,所以即便是岑国一手将她调教出来,她终究还是要回到西凉,为了让她没有办法在岑国掀起风浪,所以她的资料我们是很详细的,因为我们担心,她会倒打一耙。”齐妃笑脸盈盈,“好了,接下来我想知道,你们打算如何对付羊舌梦呢?她可不好对付。” “我之前有同她说过,最好是派杀手前往,用最好的杀手直接杀了羊舌梦一了百了,可这个女人说什么都不答应,说要凭借自自己的力量战胜羊舌梦。我没有办法,只能随着她了。”穆溪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到。齐妃狐疑地看了晓骁一眼,眼中充满的疑惑,她竟然想同羊舌梦较劲?而且还是耍心思玩手段?不得不说,她实在是太大胆了。 “你想听听我的意见吗?”齐妃往后退了半步,和晓骁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似乎是有些嫌弃她了,“你和羊舌梦也相处过一段时日了,你决定你是她的对手吗?倘若不是,我劝你还是立马派人杀了她。说不定她现在已经买通了杀手要除掉你。因为只要你死了,慕容垂的身边可就只有她一个女人了。这赢得最后胜利的人,可是她,不是你。” “我不用刺客。”晓骁摇头,她一定要光明正大地赢羊舌梦一次,用刺客这样卑劣的手段,羊舌梦或许不会放在心上,但她是真心不喜欢。在背后捅人一刀算什么英雄,倒不如斗智斗勇。各自拿出自己的绝招,然后一较高下。 “若是钱的问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明浩瀚认识不少杀手,你可以到时候让他给你算便宜一点,我手下也有几人,倘若你要用的话,就尽管拿去,对付一等一的高手或许不行,但收拾一个女人应该够了。”齐妃说得非常轻松,仿佛根本不在乎羊舌梦的生死。要知道晓骁同她可是非亲非故,可羊舌梦却是她的徒弟,她这做师傅的,没有道理帮着一个外人来欺负自己的徒弟。 “我说过我不需要。”晓骁很是确定的拒绝了齐妃的要求,她觉得羊舌梦虽然厉害,但她未必就不能应付了。而且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可足浑晓骁了,她要用在西凉的这段时间让自己迅速成长起来。不光是为了战胜羊舌梦,还是为了守护自己生命中应该守护的东西。 “我欣赏你魄力,但我不支持你的行为。”齐妃找了一处地方坐下,“你或许觉得找刺客的方法不够光明磊落,但晓骁我告诉你,这世界上没有正大光明和阴森灰暗一说。倘若可以取得胜利,那么什么方法简单用什么,什么方法造成的伤害最小,我们用什么。不要为了所谓的仁义,失掉最重要的胜利。” 这一番话,齐妃说得非常真挚。她是看在之前岑明远再三让她教导一下晓骁,才想着将这一切告诉给她知道的。晓骁轻轻咬唇,过了好久,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我还是想用我的方法。或许你觉得我现在不够强,但我会慢慢成长起来的。羊舌梦在岑国学到的东西,我现在一样也可以学到,而且我还有她没有的东西,我一定会战胜她的。” “晓骁,我虽然一直不大喜欢齐妃,但她刚才说的话没有错,对付羊舌梦那样的人,你还在乎你的手段吗?”待齐妃走后,穆溪才开口劝道。晓骁轻轻摇头,一旦她决定了的事情,任何人说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说是执拗也好,说是顽固也好,总之她不想自己的人生被旁人主宰。 穆溪见得没有办法说服晓骁,也只能微微叹了口气,告诉晓骁一定要万事小心,如果想要对付羊舌梦的话一定要三思而后行,最后弄清楚羊舌梦最在乎的东西是什么,然后再抓住重点,各个击破。晓骁点头,却是突然心生一计,想着穆溪既然如此照顾自己,她也想帮穆溪一个忙。 “穆溪,你可以教我易容术吗?我之前见到真的明浩瀚了,竟然同你当初装扮的一模一样,我开始还以为你是寻开心呢?要不是没有发现人皮面具的接口,我差点都分辨不出来了,你可以教教我吗?” “这事情,这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穆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她的易容术被岑明远当场揭穿,这一度让她很是消沉,没有想到晓骁却对此极为赞赏,还想着要跟着学习,他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很高兴就答应了下来,不过晓骁短时间内只能速成,暂时只能教她如何把伪装成另一个女人。 晓骁点头,女人就够了,她暂时还没有装扮男人的打算。 “这易容的第一要义,不是模仿,不是假装。而是告诉自己,催眠自己,你就是他。”穆溪非常认真的说道,“只有完全忘记了自己,才能做好别人。” 晓骁点头,虽然不甚明白,但却记在了心里。穆溪将羊舌梦的资料放回了原位,“走,我们去学习如何易容。” 晓骁点头,却是在一排书架前停了下来,那是自己的资料,从最开始为将,到如何成为燕国第一女将,如何嫁入慕容家,如何得到苻坚的青睐,都事无巨细的记载,但并没有羊舌梦那般有针对性,而且资料不甚详细,想起之前齐妃的话,大抵是觉得她无法对岑国构成威胁,所以里面的东西少得可怜。 “别看了,不过是你自己的资料,有什么好看的。”穆溪感慨到,将晓骁拉走。晓骁半开玩笑的说道,“穆溪,你信不信,总有一天,我的封面上也会写上此人危险-勿接近之类的话来。” 晓骁轻笑,她把这当成了玩笑,穆溪也轻笑,显然她也没有将这事情放在心上。 第234章 最好的易容术 穆溪将晓骁带回了自己的屋中,因为要学习易容术,总得有专门的地方供他们练习用。穆溪的院子不大,只是非常简单的庭院加三间房罢了,而且里面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晓骁扁了扁嘴,小声嘀咕了句,穆溪不是什么公主吗?不至于这样寒酸。 “身边人越少,越不容易泄露秘密,像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穆溪听到晓骁的抱怨之后,简单地解释了句。晓骁哦了一声,知道穆溪不肯轻易相信任何人,就算现在在宫中依附淑妃,怕对淑妃都还是有所防范,真正能让她放心,并且真心相待的,怕也只有岑明远一人了。 因为喜欢,所以对他不设防。 穆溪将门打开,晓骁好奇地推门而入,里屋不大,也异常简单,只有一床、一桌、一椅,除此之外,再无旁的东西。晓骁咋舌,这也未免太简单了。而且连镜子都没有,也不知道穆溪平日是如何梳妆打扮的。更为神奇的是连装衣服的衣柜都没有,只是在床边放了几件用作换洗的衣服,只能说穆溪的生活方式太过于简单了。 她是不是都忘记了自己是个女人了。大抵是穆溪也发现自己这里实在是过于简单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别看了,我只是觉得那些东西都挺碍眼的,所以将它们都给扔了。要不是这桌子椅子有时候要用,我都想连带着一起扔出去了。” 晓骁干笑了两声,她干脆就在房间里放张床算了,剩下的都是多了,或者说连床都是多的,习武之人睡地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见得穆溪走到床边,轻轻按动了一个机关,然后一条密道出现在了晓骁的面前,在西凉的时候,晓骁已经对各种各样的密道司空见惯了,所以只是懒懒地跟在穆溪身后进了密道,并没有第一次看到密道出现时的那般激动。 用夜明珠将密道照亮。晓骁只见得这里面罗列了各种各样的人皮面具,所谓人皮面具,自然不是用人皮做的,是在猪皮上勾画出轮廓,然后用匕首裁剪下来,将五官挖空,根据要扮演者的五官进行重塑,比如像是垫高鼻子,或者拉长下巴,最后这一张人皮面具就算做好,只要在接缝处稍微注意一下就是了。 穆溪的易容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一般人根本就没有人发现,这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勤于练习的缘故,每一次易容完后,就会将那人的面具挂在墙上,倘若下次还用得上,就直接在原有基础上进行微调和小的改动。穆溪指着墙上琳琅满目的人皮面具,“晓骁,选一个呗。” 晓骁点头,顺着看过去,有岑明远、明浩瀚、齐妃、淑妃、萧皇后的面具,也有慕容垂、苻坚、雪姬等人的面具,难道穆溪都假扮过他们吗?当然更多的面具,她并不能叫出名字。不过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对穆溪微微点了点头,“我想要一张你的人皮面具,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我?”穆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晓骁,“你是说,你想易容我?” 晓骁点头。没有半点的迟疑,仿佛已经经过了透彻的深思熟虑一般。穆溪微微一笑,晓骁的这个想法还真大胆,她竟然想着易容自己。不过她这里可没有专门为自己准备一张人皮面具,毕竟她扮演自己的话,是不用带上人皮面具的。“你想易容我没有问题,不过人皮面具得让我现做,等我三天。我们现在先说说除了容貌之外,你还要注意的事项。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扮演我?” “不……不为什么呀。”晓骁微微耸肩,“你之前不是说要易容一个人的话,首先需要对这个人非常熟悉。我想着你对你自己应该很熟悉。我倘若模仿你的话,什么地方不像,你也可以同我说。这样有助于提升,能更快学会。” “也是。”穆溪觉得晓骁说得非常有道理。“一张人皮面具是完全不够的,你还需要模仿那人的身形,不过我们两的身形倒是差不多,就是你的小腹有些隆起,虽然只有四个月,还不算明显,但倘若要模仿的话,怕是要加一圈束缚带。这东西对胎儿倒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只是你可能要受苦些,会疼。” 晓骁听得要上束缚带的时候,心微微一颤,有些担心会影响到自己的这个孩子。雪姬和芮琳都说这个孩子以后是帝王将相的命,她可要照顾好了这个孩子,不然对不起的人就太多了。听说不会造成影响,晓骁自然松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那就太好了,我们继续。” “好。”穆溪点头,继续说道,“这第二步,也非常关键,叫伤口制造。一个人活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身上总会留下一些伤口和印记,这些我们在模仿的时候,都必须做到细致和惟妙惟肖,甚至于连什么地方有痣,都要一点不落地模仿出来。千万不要忽略了细节,往往决定成败的就是细节。” 说着穆溪就撩起了自己的衣袖,指着左臂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说道,“这道伤口是前年狩猎的时候弄伤的,被一只鹿所伤,不过现在已经好了,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晓骁微微点头,一边听穆溪说自己身上的伤口和印记,一边记在心中,包括什么时候由于什么原因造成的,都一一记了下来,穆溪每一件事情都说得很慢很细致,并尽可能给晓骁画面感,就是希望她可以将这些细节都记在脑海中,这样在易容的时候,才不会露出马脚。 “好了,接下来,我们说易容的第三步,”穆溪将自己的手摊开,“每一个人的手都是不一样的。而且手在外面非常显眼,很容易就被人看出了异常,所以在手上要下足了功夫。倘若是武将的话,手心和手掌上面一定会有老茧,用剑同用长枪的,老茧的深度厚度和位置都会有一定的差异。倘若经常写字的话,那么握笔的食指处一定会有厚茧。若是女子喜欢女红,难免会扎到手指,所以手指上会有些细小的擦伤。这些都需要我们在易容的时候注意到。” 晓骁点头,将穆溪的手拽过来同自己的手比较了起来,穆溪同她一样都是习武之人,而且用的都是长戟,所以一双手的差距并不是很大,只是因为穆溪小时候曾经学过弹琴,所以在手指上还有些薄茧,虽然不明显,但仍需要引起注意。穆溪拿出一个小瓶子,照着自己手上的茧子在晓骁的手上做了起来,“这东西是好东西,可以用来制造伤口和茧子,等你走的的时候,我送你一些,至于如何调配,这里就不方便透露了。” 晓骁表示理解,像穆溪这样的,不自己留一手自然是说不过去的。穆溪做完之后,将自己的手同晓骁的手比较了下,发现没有什么不一样,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现在表面的功夫我们算是做足了,现在我们可以练习一下内在的东西了。” “你是说声音?”晓骁可没有忘记穆溪扮演明浩瀚的时候,那声音简直同真的命浩瀚一模一样,以至于在见到真人之后,她都没有办法分辨。 “那个简单。音色的不同可以用药物进行改变,只是这东西伤嗓子,能不用就不用,在用的时候,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尽量减少对嗓子的影响。但是还有一些用语上的习惯,就一定要注意了。比如她经常会说哪些话,会如何说话,说话时的表情是什么,情绪会不会大起大落,有没有附加手势的习惯,这些都需要记下的。” 晓骁点头,易容术果然是一门学问,要模仿好一个人不被人揭穿果然需要很多的积累,单靠一张人皮面具自然是不行。想起之前羊舌梦假扮雪姬被人当众揭穿的一幕,她就觉得易容真心不容易,连羊舌梦那么聪明的一个人都会露出马脚,自己可能做好吗?不过现在有了穆溪的帮忙应该问题不大。 “我今天同你说的这些都很具体,”穆溪简单地总结了一下,“但归根结底,只有一点你需要注意,那就是一定要把自己想象成就是那个人,千万不要觉得这只是易容术,只有先骗了自己,才能骗得了别人。如果没有办法过自己的这关,那么就没有办法将易容术最好的表现出来,那样的话,我建议你最好不要用,因为会让你处于危险当中。” 晓骁点头,却在想自己应该如何才能扮演好穆溪呢?穆溪的性情和秉性她还算了解,她的习惯和处事的方法,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也算有所了解。倘若真有不知道的地方,还可以请教本人。只是扮演穆溪,不是学习易容术的最终目的,她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扮谁像谁。 “等我把人皮面具做好了,我们对调,你做我,我做你,看谁先被人揭穿。”穆溪舒了口气,含笑看着晓骁。 第234章 最好的易容术 穆溪将晓骁带回了自己的屋中,因为要学习易容术,总得有专门的地方供他们练习用。穆溪的院子不大,只是非常简单的庭院加三间房罢了,而且里面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晓骁扁了扁嘴,小声嘀咕了句,穆溪不是什么公主吗?不至于这样寒酸。 “身边人越少,越不容易泄露秘密,像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穆溪听到晓骁的抱怨之后,简单地解释了句。晓骁哦了一声,知道穆溪不肯轻易相信任何人,就算现在在宫中依附淑妃,怕对淑妃都还是有所防范,真正能让她放心,并且真心相待的,怕也只有岑明远一人了。 因为喜欢,所以对他不设防。 穆溪将门打开,晓骁好奇地推门而入,里屋不大,也异常简单,只有一床、一桌、一椅,除此之外,再无旁的东西。晓骁咋舌,这也未免太简单了。而且连镜子都没有,也不知道穆溪平日是如何梳妆打扮的。更为神奇的是连装衣服的衣柜都没有,只是在床边放了几件用作换洗的衣服,只能说穆溪的生活方式太过于简单了。 她是不是都忘记了自己是个女人了。大抵是穆溪也发现自己这里实在是过于简单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别看了,我只是觉得那些东西都挺碍眼的,所以将它们都给扔了。要不是这桌子椅子有时候要用,我都想连带着一起扔出去了。” 晓骁干笑了两声,她干脆就在房间里放张床算了,剩下的都是多了,或者说连床都是多的,习武之人睡地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见得穆溪走到床边,轻轻按动了一个机关,然后一条密道出现在了晓骁的面前,在西凉的时候,晓骁已经对各种各样的密道司空见惯了,所以只是懒懒地跟在穆溪身后进了密道,并没有第一次看到密道出现时的那般激动。 用夜明珠将密道照亮。晓骁只见得这里面罗列了各种各样的人皮面具,所谓人皮面具,自然不是用人皮做的,是在猪皮上勾画出轮廓,然后用匕首裁剪下来,将五官挖空,根据要扮演者的五官进行重塑,比如像是垫高鼻子,或者拉长下巴,最后这一张人皮面具就算做好,只要在接缝处稍微注意一下就是了。 穆溪的易容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一般人根本就没有人发现,这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勤于练习的缘故,每一次易容完后,就会将那人的面具挂在墙上,倘若下次还用得上,就直接在原有基础上进行微调和小的改动。穆溪指着墙上琳琅满目的人皮面具,“晓骁,选一个呗。” 晓骁点头,顺着看过去,有岑明远、明浩瀚、齐妃、淑妃、萧皇后的面具,也有慕容垂、苻坚、雪姬等人的面具,难道穆溪都假扮过他们吗?当然更多的面具,她并不能叫出名字。不过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对穆溪微微点了点头,“我想要一张你的人皮面具,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我?”穆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晓骁,“你是说,你想易容我?” 晓骁点头。没有半点的迟疑,仿佛已经经过了透彻的深思熟虑一般。穆溪微微一笑,晓骁的这个想法还真大胆,她竟然想着易容自己。不过她这里可没有专门为自己准备一张人皮面具,毕竟她扮演自己的话,是不用带上人皮面具的。“你想易容我没有问题,不过人皮面具得让我现做,等我三天。我们现在先说说除了容貌之外,你还要注意的事项。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扮演我?” “不……不为什么呀。”晓骁微微耸肩,“你之前不是说要易容一个人的话,首先需要对这个人非常熟悉。我想着你对你自己应该很熟悉。我倘若模仿你的话,什么地方不像,你也可以同我说。这样有助于提升,能更快学会。” “也是。”穆溪觉得晓骁说得非常有道理。“一张人皮面具是完全不够的,你还需要模仿那人的身形,不过我们两的身形倒是差不多,就是你的小腹有些隆起,虽然只有四个月,还不算明显,但倘若要模仿的话,怕是要加一圈束缚带。这东西对胎儿倒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只是你可能要受苦些,会疼。” 晓骁听得要上束缚带的时候,心微微一颤,有些担心会影响到自己的这个孩子。雪姬和芮琳都说这个孩子以后是帝王将相的命,她可要照顾好了这个孩子,不然对不起的人就太多了。听说不会造成影响,晓骁自然松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那就太好了,我们继续。” “好。”穆溪点头,继续说道,“这第二步,也非常关键,叫伤口制造。一个人活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身上总会留下一些伤口和印记,这些我们在模仿的时候,都必须做到细致和惟妙惟肖,甚至于连什么地方有痣,都要一点不落地模仿出来。千万不要忽略了细节,往往决定成败的就是细节。” 说着穆溪就撩起了自己的衣袖,指着左臂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说道,“这道伤口是前年狩猎的时候弄伤的,被一只鹿所伤,不过现在已经好了,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晓骁微微点头,一边听穆溪说自己身上的伤口和印记,一边记在心中,包括什么时候由于什么原因造成的,都一一记了下来,穆溪每一件事情都说得很慢很细致,并尽可能给晓骁画面感,就是希望她可以将这些细节都记在脑海中,这样在易容的时候,才不会露出马脚。 “好了,接下来,我们说易容的第三步,”穆溪将自己的手摊开,“每一个人的手都是不一样的。而且手在外面非常显眼,很容易就被人看出了异常,所以在手上要下足了功夫。倘若是武将的话,手心和手掌上面一定会有老茧,用剑同用长枪的,老茧的深度厚度和位置都会有一定的差异。倘若经常写字的话,那么握笔的食指处一定会有厚茧。若是女子喜欢女红,难免会扎到手指,所以手指上会有些细小的擦伤。这些都需要我们在易容的时候注意到。” 晓骁点头,将穆溪的手拽过来同自己的手比较了起来,穆溪同她一样都是习武之人,而且用的都是长戟,所以一双手的差距并不是很大,只是因为穆溪小时候曾经学过弹琴,所以在手指上还有些薄茧,虽然不明显,但仍需要引起注意。穆溪拿出一个小瓶子,照着自己手上的茧子在晓骁的手上做了起来,“这东西是好东西,可以用来制造伤口和茧子,等你走的的时候,我送你一些,至于如何调配,这里就不方便透露了。” 晓骁表示理解,像穆溪这样的,不自己留一手自然是说不过去的。穆溪做完之后,将自己的手同晓骁的手比较了下,发现没有什么不一样,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现在表面的功夫我们算是做足了,现在我们可以练习一下内在的东西了。” “你是说声音?”晓骁可没有忘记穆溪扮演明浩瀚的时候,那声音简直同真的命浩瀚一模一样,以至于在见到真人之后,她都没有办法分辨。 “那个简单。音色的不同可以用药物进行改变,只是这东西伤嗓子,能不用就不用,在用的时候,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尽量减少对嗓子的影响。但是还有一些用语上的习惯,就一定要注意了。比如她经常会说哪些话,会如何说话,说话时的表情是什么,情绪会不会大起大落,有没有附加手势的习惯,这些都需要记下的。” 晓骁点头,易容术果然是一门学问,要模仿好一个人不被人揭穿果然需要很多的积累,单靠一张人皮面具自然是不行。想起之前羊舌梦假扮雪姬被人当众揭穿的一幕,她就觉得易容真心不容易,连羊舌梦那么聪明的一个人都会露出马脚,自己可能做好吗?不过现在有了穆溪的帮忙应该问题不大。 “我今天同你说的这些都很具体,”穆溪简单地总结了一下,“但归根结底,只有一点你需要注意,那就是一定要把自己想象成就是那个人,千万不要觉得这只是易容术,只有先骗了自己,才能骗得了别人。如果没有办法过自己的这关,那么就没有办法将易容术最好的表现出来,那样的话,我建议你最好不要用,因为会让你处于危险当中。” 晓骁点头,却在想自己应该如何才能扮演好穆溪呢?穆溪的性情和秉性她还算了解,她的习惯和处事的方法,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也算有所了解。倘若真有不知道的地方,还可以请教本人。只是扮演穆溪,不是学习易容术的最终目的,她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扮谁像谁。 “等我把人皮面具做好了,我们对调,你做我,我做你,看谁先被人揭穿。”穆溪舒了口气,含笑看着晓骁。 第235章 最初的试探 晓骁点了点头,也觉得这个提议非常不错。想着自己在岑国的时候,穆溪对她帮助很大,她也应该帮穆溪做一件事情。去试探一下岑明远,看他是不是真的喜欢穆溪。至于要如何试探,这需要从长计议。 当然,她并不准备让穆溪知道自己的计划,所谓试探,知道的人越多,就越有可能被拆穿。 “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岑明远一边同晓骁上药一边问道,“嗯,伤口恢复得要比我想象中的快很多,这样看来要不了十日,就可以恢复原来的容貌,你觉得慕容垂看到之后,会不会很感激我呢?” 晓骁干笑两声,心里想倘若她是慕容垂的话,一定想把岑明远给撕了,因为竟然用那样残暴而且不讲道理的方法将自己带走。就算这事情是慕晴雨要求的。也可以换一种方式将自己带走。不过她已经不准备同岑明远理论了。因为一旦同他理论,岑明远就会一本正经地说,“我做事从来不讲方法只讲效率,什么方法可以高效率我就会采用,才不管是不是不折手段。” 换做是以前,晓骁会对这样的看法嗤之以鼻,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觉得他的想法,也有一定的道理。凡是只要能达成目的就好,自然是不在乎方法和手段的。 “我最近在忙的事情很多,而且我不想让你知道。”晓骁轻看了岑明远一眼,“穆溪今年已经二十七了。你就没有打算找个人娶了她吗?留在你身边做老姑娘吗?” 她不敢一本正经的问,只能用玩笑一般的语气。岑明远将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线,“怎么,穆溪专程请你来当说客吗?让我给她一个名分吗?” “当然没有。”晓骁想起之前岑明远说过,后宫的每一个女人,都有他非娶不可的理由,可穆溪没有,所以她不能成为他的女人。他之所以将穆溪留在宫中,是因为穆溪有能力保护自己,而且有资格成为其他人的棋子,在后宫安生地生活下去。“我只是觉得穆溪有些可怜,在你身边那么久,也没有个名分。” “倘若我给她了,她和那些女人不就没有区别了吗?”岑明远轻声笑道,“晓骁,你还是管好你的事情。穆溪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倒是想问问你,这些日子,都学到了哪些东西。” 晓骁自信地拍了拍肩膀,这些日子,她自然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淑妃每日都教我一些新鲜的东西,我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的东西。比如她昨日教我,如何用刀刺伤一个人,可以让他感觉到疼痛和恐惧,但却不会致命。若用这一招来拷问犯人,可以收到很好的效果。” 岑明远点头,淑妃只能让晓骁做一个狠毒的女人,而齐妃可以让晓骁变成一个有心计的女人,只是他很难想象,像晓骁那样天生就少根筋的人,可能变得有心计吗? “岑明远,淑妃同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你也有自己的弱点吗?”晓骁一脸好奇地看着他,“倘若你有的话,方便告诉我吗?” 岑明远冷冷看了晓骁一眼,他当然也有自己的弱点,而且还是非常致命的弱点,只是做什么要让晓骁知道呢?“倘若你死了,我会在你临死之前告诉你的。让你带着我的秘密进棺材。” 晓骁咋舌,好,还是不要知道他的秘密为好。顺带将话题一转,“可是今天穆溪将自己的弱点告诉给了我知道。原来她竟然不会凫水,你说倘若这事情让旁人知道了,会不会在湖边的时候推她一下,然后就此一了百了了呢?” 晓骁说得像是一个玩笑,却没有注意到岑明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起来,过了好久都没有恢复过来。岑明远轻轻出了口气,想是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怎么能把这种事情告诉你呢?晓骁,答应我,不要说出去。” “哦。”晓骁点头,心中更是坐实了一点,岑明远是真心喜欢穆溪了。要不然他成日一副万事不上心的模样,做什么要关心穆溪呢?而且还是用那样关切的语气警告。只是他一向喜欢隐藏自己的真心,不愿意将它表露出来。晓骁轻轻叹了口气,岑明远和穆溪之间就好像是隔了一层纱布一般,两个人都不敢将那层纱布捅破,她虽然只是个外人,倒是想帮忙,让他们可以看到彼此的真心。 “你这是什么表情?”岑明远紧紧握住晓骁的手,脸上满是惊慌表情,“这事情对穆溪非常重要,我请你一定千万务必不要说出去。” 穆溪是杀手,平日里性情又火爆,定然是得罪了不少的人。倘若让人知道她的弱点,然后有针对性地进行报复,就会让穆溪置于危险当中,他不希望她有任何的事情。 “你是在关心穆溪?”晓骁凑到岑明远身旁,用一种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语气开口问道。 “没有。”岑明远连忙将头偏向一旁,颇具掩饰性的尴尬地笑了笑,“怎么可能,她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关心她呢?我只是觉得她是一个不错的杀手,倘若就这样没了,有些可惜罢了。我这是惜才,你知道不知道?” “是吗?”晓骁不生气,要知道欲盖弥彰的解释,是最苍白的了。 “当然是这样,这事情,你就千万不要说出去。”岑明远又说了一次,收起了平素玩世不恭的表情,晓骁控制住自己想笑的冲动,却是郑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穆溪待我极好,我也不希望她出什么事情。” “这就好。”岑明远长长地出了口气,如释重负。 “那没有什么事情的,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明天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需要好好休息的。”晓骁伸了个懒腰,告别了岑明远。岑明远点头,目送晓骁离开,却突然轻轻叹了口气。 穆溪,你疯了吗?你竟然会把你的弱点告诉给旁人知道。 晓骁躺在床上,她并不知道穆溪的弱点,也不知道她到底会游泳还是不会游泳,反正自己这身子她是清楚的,别说是游泳,就是横渡小河都不成问题。所以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的心里萌生了出来,只是这事情需要穆溪的帮忙,也需要岑明远的配合。她已经决定,要帮着他们,试出彼此的真心。 第二日的时候,晓骁将自己的计划同穆溪说了一番。穆溪呆愣地瞪大眼睛,“他昨晚真是那样说的?他对我真的那么在乎?” 她已经激动到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话了。晓骁含笑地看着穆溪,重重地点了点头。昨日岑明远的确非常激动,而且激动到了失控,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穆溪的关心。 “他还掩饰说,因为你是一枚很好的棋子,不愿意让你就这样弃了。”晓骁半开玩笑,“可是,齐妃和淑妃也是非常不错的棋子,他怎么就没有放在心上呢?要知道,他们两人可比你厉害多了。” “是呀,你说这是为什么呢?”穆溪疑惑地瞪大眼睛,露出不解的神情。 “因为,……他喜欢你呗。”晓骁不满地看了穆溪一眼,她的反应能不能不要那么迟钝,熟话说当局者迷,穆溪看不出岑明远对自己的喜欢,岑明远也不清楚他对穆溪的用心,可是她这个外人,却看得一清二楚。 “他怎么可能喜欢我。”穆溪苦笑。她在岑明远身边的时间可不短了,他倘若喜欢的话,为什么不将自己娶了呢?她穆溪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配得上岑明远的。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你。”晓骁说得非常确定,“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我们来试试岑明远的真心。倘若我胜了,证明岑明远喜欢的人是你,你将如何调制变声的药方给我,倘若我败了,你想做什么都成。” “好。”穆溪答应得非常干脆,只要可以证明岑明远对自己的喜欢,不管付出任何的代价,她都觉得是值得的。是可以尝试的。而且不过是变声的药方,算不得是一件特别珍贵的东西。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就是你必须要配合我,这没有问题。”晓骁凑近,轻声问道。穆溪咬唇,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不会伤害他。他不会受伤。” 倘若这个计划可能让岑明远受伤的话,那还是就此作罢。她可以一辈子不知道岑明远的用心,也不愿意让他受到伤害了。晓骁将自己的计划简单同穆溪说了一番,“不会伤害到岑明远的,只是要委屈你一点了。” “没事,我不在乎的。”穆溪说得十分确定。她不怕委屈。 “那我们明天的时候就按照计划行事。”晓骁连忙说道,这凡事要赶早,趁热才能打铁。可穆溪却微微摇头,“再等上两日。你现在下手的话,他会怀疑的。别被他看出来了。” 晓骁点头,穆溪的话,也很有道理。 第235章 最初的试探 晓骁点了点头,也觉得这个提议非常不错。想着自己在岑国的时候,穆溪对她帮助很大,她也应该帮穆溪做一件事情。去试探一下岑明远,看他是不是真的喜欢穆溪。至于要如何试探,这需要从长计议。 当然,她并不准备让穆溪知道自己的计划,所谓试探,知道的人越多,就越有可能被拆穿。 “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岑明远一边同晓骁上药一边问道,“嗯,伤口恢复得要比我想象中的快很多,这样看来要不了十日,就可以恢复原来的容貌,你觉得慕容垂看到之后,会不会很感激我呢?” 晓骁干笑两声,心里想倘若她是慕容垂的话,一定想把岑明远给撕了,因为竟然用那样残暴而且不讲道理的方法将自己带走。就算这事情是慕晴雨要求的。也可以换一种方式将自己带走。不过她已经不准备同岑明远理论了。因为一旦同他理论,岑明远就会一本正经地说,“我做事从来不讲方法只讲效率,什么方法可以高效率我就会采用,才不管是不是不折手段。” 换做是以前,晓骁会对这样的看法嗤之以鼻,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觉得他的想法,也有一定的道理。凡是只要能达成目的就好,自然是不在乎方法和手段的。 “我最近在忙的事情很多,而且我不想让你知道。”晓骁轻看了岑明远一眼,“穆溪今年已经二十七了。你就没有打算找个人娶了她吗?留在你身边做老姑娘吗?” 她不敢一本正经的问,只能用玩笑一般的语气。岑明远将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线,“怎么,穆溪专程请你来当说客吗?让我给她一个名分吗?” “当然没有。”晓骁想起之前岑明远说过,后宫的每一个女人,都有他非娶不可的理由,可穆溪没有,所以她不能成为他的女人。他之所以将穆溪留在宫中,是因为穆溪有能力保护自己,而且有资格成为其他人的棋子,在后宫安生地生活下去。“我只是觉得穆溪有些可怜,在你身边那么久,也没有个名分。” “倘若我给她了,她和那些女人不就没有区别了吗?”岑明远轻声笑道,“晓骁,你还是管好你的事情。穆溪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倒是想问问你,这些日子,都学到了哪些东西。” 晓骁自信地拍了拍肩膀,这些日子,她自然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淑妃每日都教我一些新鲜的东西,我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的东西。比如她昨日教我,如何用刀刺伤一个人,可以让他感觉到疼痛和恐惧,但却不会致命。若用这一招来拷问犯人,可以收到很好的效果。” 岑明远点头,淑妃只能让晓骁做一个狠毒的女人,而齐妃可以让晓骁变成一个有心计的女人,只是他很难想象,像晓骁那样天生就少根筋的人,可能变得有心计吗? “岑明远,淑妃同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你也有自己的弱点吗?”晓骁一脸好奇地看着他,“倘若你有的话,方便告诉我吗?” 岑明远冷冷看了晓骁一眼,他当然也有自己的弱点,而且还是非常致命的弱点,只是做什么要让晓骁知道呢?“倘若你死了,我会在你临死之前告诉你的。让你带着我的秘密进棺材。” 晓骁咋舌,好,还是不要知道他的秘密为好。顺带将话题一转,“可是今天穆溪将自己的弱点告诉给了我知道。原来她竟然不会凫水,你说倘若这事情让旁人知道了,会不会在湖边的时候推她一下,然后就此一了百了了呢?” 晓骁说得像是一个玩笑,却没有注意到岑明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起来,过了好久都没有恢复过来。岑明远轻轻出了口气,想是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怎么能把这种事情告诉你呢?晓骁,答应我,不要说出去。” “哦。”晓骁点头,心中更是坐实了一点,岑明远是真心喜欢穆溪了。要不然他成日一副万事不上心的模样,做什么要关心穆溪呢?而且还是用那样关切的语气警告。只是他一向喜欢隐藏自己的真心,不愿意将它表露出来。晓骁轻轻叹了口气,岑明远和穆溪之间就好像是隔了一层纱布一般,两个人都不敢将那层纱布捅破,她虽然只是个外人,倒是想帮忙,让他们可以看到彼此的真心。 “你这是什么表情?”岑明远紧紧握住晓骁的手,脸上满是惊慌表情,“这事情对穆溪非常重要,我请你一定千万务必不要说出去。” 穆溪是杀手,平日里性情又火爆,定然是得罪了不少的人。倘若让人知道她的弱点,然后有针对性地进行报复,就会让穆溪置于危险当中,他不希望她有任何的事情。 “你是在关心穆溪?”晓骁凑到岑明远身旁,用一种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语气开口问道。 “没有。”岑明远连忙将头偏向一旁,颇具掩饰性的尴尬地笑了笑,“怎么可能,她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关心她呢?我只是觉得她是一个不错的杀手,倘若就这样没了,有些可惜罢了。我这是惜才,你知道不知道?” “是吗?”晓骁不生气,要知道欲盖弥彰的解释,是最苍白的了。 “当然是这样,这事情,你就千万不要说出去。”岑明远又说了一次,收起了平素玩世不恭的表情,晓骁控制住自己想笑的冲动,却是郑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穆溪待我极好,我也不希望她出什么事情。” “这就好。”岑明远长长地出了口气,如释重负。 “那没有什么事情的,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明天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需要好好休息的。”晓骁伸了个懒腰,告别了岑明远。岑明远点头,目送晓骁离开,却突然轻轻叹了口气。 穆溪,你疯了吗?你竟然会把你的弱点告诉给旁人知道。 晓骁躺在床上,她并不知道穆溪的弱点,也不知道她到底会游泳还是不会游泳,反正自己这身子她是清楚的,别说是游泳,就是横渡小河都不成问题。所以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的心里萌生了出来,只是这事情需要穆溪的帮忙,也需要岑明远的配合。她已经决定,要帮着他们,试出彼此的真心。 第二日的时候,晓骁将自己的计划同穆溪说了一番。穆溪呆愣地瞪大眼睛,“他昨晚真是那样说的?他对我真的那么在乎?” 她已经激动到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话了。晓骁含笑地看着穆溪,重重地点了点头。昨日岑明远的确非常激动,而且激动到了失控,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穆溪的关心。 “他还掩饰说,因为你是一枚很好的棋子,不愿意让你就这样弃了。”晓骁半开玩笑,“可是,齐妃和淑妃也是非常不错的棋子,他怎么就没有放在心上呢?要知道,他们两人可比你厉害多了。” “是呀,你说这是为什么呢?”穆溪疑惑地瞪大眼睛,露出不解的神情。 “因为,……他喜欢你呗。”晓骁不满地看了穆溪一眼,她的反应能不能不要那么迟钝,熟话说当局者迷,穆溪看不出岑明远对自己的喜欢,岑明远也不清楚他对穆溪的用心,可是她这个外人,却看得一清二楚。 “他怎么可能喜欢我。”穆溪苦笑。她在岑明远身边的时间可不短了,他倘若喜欢的话,为什么不将自己娶了呢?她穆溪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配得上岑明远的。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你。”晓骁说得非常确定,“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我们来试试岑明远的真心。倘若我胜了,证明岑明远喜欢的人是你,你将如何调制变声的药方给我,倘若我败了,你想做什么都成。” “好。”穆溪答应得非常干脆,只要可以证明岑明远对自己的喜欢,不管付出任何的代价,她都觉得是值得的。是可以尝试的。而且不过是变声的药方,算不得是一件特别珍贵的东西。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就是你必须要配合我,这没有问题。”晓骁凑近,轻声问道。穆溪咬唇,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不会伤害他。他不会受伤。” 倘若这个计划可能让岑明远受伤的话,那还是就此作罢。她可以一辈子不知道岑明远的用心,也不愿意让他受到伤害了。晓骁将自己的计划简单同穆溪说了一番,“不会伤害到岑明远的,只是要委屈你一点了。” “没事,我不在乎的。”穆溪说得十分确定。她不怕委屈。 “那我们明天的时候就按照计划行事。”晓骁连忙说道,这凡事要赶早,趁热才能打铁。可穆溪却微微摇头,“再等上两日。你现在下手的话,他会怀疑的。别被他看出来了。” 晓骁点头,穆溪的话,也很有道理。 第236章 你打算做什么 两日后。 晓骁脸上的伤痕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曾经狰狞的刀痕,如今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她微微感慨了一番,看来岑国除了刺客杀手是一绝之外,医疗技术也是相当不错的,竟然连毁容都可以修复,当真是个神奇的国度。 刚刚出了岑明远的院子,就遇到了萧皇后,萧皇后本是一个人在赏花,突然却几步走到晓骁面前,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一般。晓骁也好奇地看着她,不是才见过面阿吗?她至于摆出那副模样吗? 而且为什么带着敌意?是因为她现在已经是淑妃的人了吗? 晓骁往后退了半步,袖中的匕首滑落到了手上,然后稳稳地接住,倘若萧皇后敢对自己不利的话,她就一刀杀了她。她虽然清楚自己没有杀人的胆子,但起码可以震慑住萧皇后。而且在事后岑明远应该不会追究自己的责任。 一则,他从来不过问后宫的事情,萧皇后虽然是他的皇后,可是他却是不在乎萧皇后的生死。二则,他倘若责罚了晓骁,就会与慕容垂和苻坚结怨,到时候成为众矢之的,他是个聪明人,所以断然不可能做糊涂事。 “不要紧张,我并不是来取你性命的。”萧皇后轻轻出了口气,她已经感觉到晓骁身上的杀气了,却是微微一笑,“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岑国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皇上会帮你医治脸上的伤口呢?” “我怎么知道。”晓骁说得是实话,鬼知道岑明远到底是发了什么疯,将自己从西凉带到了岑国,又费力不讨好地给自己治疗脸上的疤痕,当真是特别体贴,让人很是感动。只是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带到岑国来是慕晴雨的请求,但慕晴雨应该没有请他顺便给自己治疗脸上的伤痕。而且她一直觉得做一个丑女人可以省掉很多的麻烦,可倘若是做一个漂亮的女人,那么则会面临很多的麻烦。 一如,现在。 她已经分明感觉出了萧皇后的怒火中烧,萧皇后冷冷地看着晓骁,眼中带着让人畏惧的肃杀,她轻轻上扬了一下嘴角。分明是妒火中烧。晓骁扯了扯嘴角,倘若她还是以前那个丑妇,她不至于嫉妒自己。 可足浑晓骁虽然是燕国的武将,但出落得却非常漂亮,尤其是多了一份只有习武之人才有的英挺,让她越发显得与众不同。所以当年苻坚才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对她倾心,也才有了之后的一系列的故事。 晓骁轻轻叹了口气,萧皇后对她一定起了杀意,只能先下手为强了。这是淑妃教她的,说是最为有用的一招。 永远不要等到你的对手已经完全准备好了之后你才出招,因为那样只会让你处于被动,无法翻身。 淑妃的话,她记得。 于是手中匕首一握,几步走到萧皇后近前,匕首已经抵上了她的喉口,却没有往前进一步。整个动作虽然一气呵成,但晓骁身上的冷汗却是充分暴露了她此时的脆弱。晓骁轻轻看了萧皇后一眼。 她不会杀她,但是需要让她相信,她会杀人。 “你要杀我?”萧皇后微微一颤,“你敢杀人吗?我怎么听说可足浑晓骁是个不敢杀人的懦夫呢?” “你听谁说的?”晓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异常的冷漠,却有掩饰不住的担忧。“我是在战场上走过的女人,手上早已经血迹斑斑,我已经杀了那么多的人了,你怎么还再问我敢不敢杀人这样的问题来呢?” 她轻笑两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在冷漠一点。萧皇后虽然是想要她的性命,但是也应该分得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现在已经是晓骁的人质了,性命都在晓骁的手中,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了。 “我是岑国的皇后,你杀了我,皇上会让你好看的。”萧皇后脸色苍白,却是依旧在放狠话。她在赌,赌晓骁不想得罪自己。她背后的力量,晓骁应该也知道,而且知道她惹不起。她虽然厉害,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她要同萧皇后斗,难道要让慕容垂向燕国借兵吗? 可倘若现在服软,正中萧皇后的下怀,她现在不想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对付萧皇后才是,她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淑妃会突然对自己起了杀心呢?她不过是在西凉小住一段时间,等到期限一到就必须返回。她不过是个过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她一直觉得自己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为什么萧皇后还是要自己的性命呢?而且还要得如此急迫,仿佛并不打算放过自己一般。 “你以为,岑明远会愿意因为你,得罪苻坚和慕容垂吗?”晓骁摇头,一边轻笑,一边冷冷地问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加危险,和更加让人感到惊慌,“我以前不过那副模样,他们都喜欢得打紧,倘若我现在变成这幅模样了,你说她们二人还不会找你算账吗?岑明远又会保护谁呢?” 她这番话,虽然是危言耸听,但却也好生有道理。但见得萧皇后脸色一白,“你到底打算做什么?你到岑国来,就是为了耀武扬威吗?证明你已经得到皇上的喜欢了吗?” 嗯?晓骁有些奇怪地看着萧皇后,她刚刚在说什么,她什么时候得到岑明远的喜欢了呢?而且岑明远到底是哪根筋秀逗了,不然做什么要喜欢她呢?他明明是喜欢穆溪多一点,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呢。 “你想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岑明远的喜欢。”晓骁将萧皇后推开,也将手里的匕首收了起来。她很想知道为什么萧皇后会有这样的想法,倘若她真是这样想的,那是不是意味着皇宫里也有人是这样想的,想着要让自己下地狱。 不行,她一定得弄清楚。倘若真是这般,那她以后在后宫可是要步步小心,因为稍有不慎,就可能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轻轻叹了口气,却是定定地看向萧皇后,“这番话,你从什么地方听来的。” “没有人告诉我,这就是我自己的理解。”萧皇后冷哼了一声,轻轻看了晓骁一眼,眼眸中带着阴冷而让人畏惧的寒光,虽然她知道在拳脚上她不是晓骁的对手,倘若她现在真的要自己的性命,也只在举手之间。但并没有露出半点的怯意。 “嗯?”晓骁咬唇,不明白萧皇后的意思。 “你现在长得如此漂亮,在宫里多个女人不可怕,但要看多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倘若是个丑妇,没有人会将你放在心上,可倘若多的是个一等一的美人,这宫里怕就是要掀起轩然大波了。” “怎么可能,我还有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对我动手,有好处吗?”晓骁一边疑惑的问退,一边却是将岑明远狠狠诅咒了一翻,他一定早就想到了这事情,要不然在给自己医治伤口的时候,也不会在不经意间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来了。 “是吗?”萧皇后轻笑,岑明远的确说过,晓骁是暂时在宫中暂住,可女人的嫉妒心一旦发起狂来,还顾得上那么多呢?而且谁相信,她会仅仅是在岑国的皇宫暂住呢?她同岑明远的关系不一般,讨个妃子做,应该不难。 “当然。我是一定要走的。”她要回去,还有好多人都在等着她回去呢。 “可是他们不知道,你又同岑明远走得近,他还用了独门的方法帮你医治脸伤。你说,这会不会让人多想呢?” 晓骁抽了抽嘴角,意思很明显了,这绝对会让人多想嘛。 萧皇后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用一种略带警告的声音说道,“拳脚上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不意味着暗地里使坏你比我厉害,就算我胜不了你,这后宫的莺莺燕燕们,也有自己的办法。你小心着办,别到时候回不去。” 晓骁觉得自己有些头疼。岑明远后宫的女人们,天知道是一群多么可怕的生物。 却是突然见得一个传召官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在看到晓骁之后,连忙出声将她叫住,“皇后娘娘,有圣旨。” 晓骁看向萧皇后,原来是找她的。萧皇后点了点头,“圣旨上都说了些什么呢。” “今亲封可足浑晓骁为岑国皇后,原皇后贬为萧妃。”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的确是岑明远的风格。只晓骁和萧皇后二人都愣在原地,这,这是什么意思? 她要做岑国皇后了? “他怎么可以做岑国皇后?不行,我一定要同皇上说。”萧皇后定定地看了晓骁一眼。晓骁去拦住萧皇后。 “这事情要说也是让我去说。”她一定要亲自问问岑明远,到底是打了什么样的算盘。 他是觉得自己现在的麻烦不够多吗?她还没有来得及收拾上一个,这下一个就来了,而且还是这样波涛汹涌,一个接着一个的。 第236章 你打算做什么 两日后。 晓骁脸上的伤痕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曾经狰狞的刀痕,如今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她微微感慨了一番,看来岑国除了刺客杀手是一绝之外,医疗技术也是相当不错的,竟然连毁容都可以修复,当真是个神奇的国度。 刚刚出了岑明远的院子,就遇到了萧皇后,萧皇后本是一个人在赏花,突然却几步走到晓骁面前,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一般。晓骁也好奇地看着她,不是才见过面阿吗?她至于摆出那副模样吗? 而且为什么带着敌意?是因为她现在已经是淑妃的人了吗? 晓骁往后退了半步,袖中的匕首滑落到了手上,然后稳稳地接住,倘若萧皇后敢对自己不利的话,她就一刀杀了她。她虽然清楚自己没有杀人的胆子,但起码可以震慑住萧皇后。而且在事后岑明远应该不会追究自己的责任。 一则,他从来不过问后宫的事情,萧皇后虽然是他的皇后,可是他却是不在乎萧皇后的生死。二则,他倘若责罚了晓骁,就会与慕容垂和苻坚结怨,到时候成为众矢之的,他是个聪明人,所以断然不可能做糊涂事。 “不要紧张,我并不是来取你性命的。”萧皇后轻轻出了口气,她已经感觉到晓骁身上的杀气了,却是微微一笑,“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岑国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皇上会帮你医治脸上的伤口呢?” “我怎么知道。”晓骁说得是实话,鬼知道岑明远到底是发了什么疯,将自己从西凉带到了岑国,又费力不讨好地给自己治疗脸上的疤痕,当真是特别体贴,让人很是感动。只是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带到岑国来是慕晴雨的请求,但慕晴雨应该没有请他顺便给自己治疗脸上的伤痕。而且她一直觉得做一个丑女人可以省掉很多的麻烦,可倘若是做一个漂亮的女人,那么则会面临很多的麻烦。 一如,现在。 她已经分明感觉出了萧皇后的怒火中烧,萧皇后冷冷地看着晓骁,眼中带着让人畏惧的肃杀,她轻轻上扬了一下嘴角。分明是妒火中烧。晓骁扯了扯嘴角,倘若她还是以前那个丑妇,她不至于嫉妒自己。 可足浑晓骁虽然是燕国的武将,但出落得却非常漂亮,尤其是多了一份只有习武之人才有的英挺,让她越发显得与众不同。所以当年苻坚才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对她倾心,也才有了之后的一系列的故事。 晓骁轻轻叹了口气,萧皇后对她一定起了杀意,只能先下手为强了。这是淑妃教她的,说是最为有用的一招。 永远不要等到你的对手已经完全准备好了之后你才出招,因为那样只会让你处于被动,无法翻身。 淑妃的话,她记得。 于是手中匕首一握,几步走到萧皇后近前,匕首已经抵上了她的喉口,却没有往前进一步。整个动作虽然一气呵成,但晓骁身上的冷汗却是充分暴露了她此时的脆弱。晓骁轻轻看了萧皇后一眼。 她不会杀她,但是需要让她相信,她会杀人。 “你要杀我?”萧皇后微微一颤,“你敢杀人吗?我怎么听说可足浑晓骁是个不敢杀人的懦夫呢?” “你听谁说的?”晓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异常的冷漠,却有掩饰不住的担忧。“我是在战场上走过的女人,手上早已经血迹斑斑,我已经杀了那么多的人了,你怎么还再问我敢不敢杀人这样的问题来呢?” 她轻笑两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在冷漠一点。萧皇后虽然是想要她的性命,但是也应该分得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现在已经是晓骁的人质了,性命都在晓骁的手中,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了。 “我是岑国的皇后,你杀了我,皇上会让你好看的。”萧皇后脸色苍白,却是依旧在放狠话。她在赌,赌晓骁不想得罪自己。她背后的力量,晓骁应该也知道,而且知道她惹不起。她虽然厉害,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她要同萧皇后斗,难道要让慕容垂向燕国借兵吗? 可倘若现在服软,正中萧皇后的下怀,她现在不想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对付萧皇后才是,她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淑妃会突然对自己起了杀心呢?她不过是在西凉小住一段时间,等到期限一到就必须返回。她不过是个过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她一直觉得自己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为什么萧皇后还是要自己的性命呢?而且还要得如此急迫,仿佛并不打算放过自己一般。 “你以为,岑明远会愿意因为你,得罪苻坚和慕容垂吗?”晓骁摇头,一边轻笑,一边冷冷地问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加危险,和更加让人感到惊慌,“我以前不过那副模样,他们都喜欢得打紧,倘若我现在变成这幅模样了,你说她们二人还不会找你算账吗?岑明远又会保护谁呢?” 她这番话,虽然是危言耸听,但却也好生有道理。但见得萧皇后脸色一白,“你到底打算做什么?你到岑国来,就是为了耀武扬威吗?证明你已经得到皇上的喜欢了吗?” 嗯?晓骁有些奇怪地看着萧皇后,她刚刚在说什么,她什么时候得到岑明远的喜欢了呢?而且岑明远到底是哪根筋秀逗了,不然做什么要喜欢她呢?他明明是喜欢穆溪多一点,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呢。 “你想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岑明远的喜欢。”晓骁将萧皇后推开,也将手里的匕首收了起来。她很想知道为什么萧皇后会有这样的想法,倘若她真是这样想的,那是不是意味着皇宫里也有人是这样想的,想着要让自己下地狱。 不行,她一定得弄清楚。倘若真是这般,那她以后在后宫可是要步步小心,因为稍有不慎,就可能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轻轻叹了口气,却是定定地看向萧皇后,“这番话,你从什么地方听来的。” “没有人告诉我,这就是我自己的理解。”萧皇后冷哼了一声,轻轻看了晓骁一眼,眼眸中带着阴冷而让人畏惧的寒光,虽然她知道在拳脚上她不是晓骁的对手,倘若她现在真的要自己的性命,也只在举手之间。但并没有露出半点的怯意。 “嗯?”晓骁咬唇,不明白萧皇后的意思。 “你现在长得如此漂亮,在宫里多个女人不可怕,但要看多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倘若是个丑妇,没有人会将你放在心上,可倘若多的是个一等一的美人,这宫里怕就是要掀起轩然大波了。” “怎么可能,我还有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对我动手,有好处吗?”晓骁一边疑惑的问退,一边却是将岑明远狠狠诅咒了一翻,他一定早就想到了这事情,要不然在给自己医治伤口的时候,也不会在不经意间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来了。 “是吗?”萧皇后轻笑,岑明远的确说过,晓骁是暂时在宫中暂住,可女人的嫉妒心一旦发起狂来,还顾得上那么多呢?而且谁相信,她会仅仅是在岑国的皇宫暂住呢?她同岑明远的关系不一般,讨个妃子做,应该不难。 “当然。我是一定要走的。”她要回去,还有好多人都在等着她回去呢。 “可是他们不知道,你又同岑明远走得近,他还用了独门的方法帮你医治脸伤。你说,这会不会让人多想呢?” 晓骁抽了抽嘴角,意思很明显了,这绝对会让人多想嘛。 萧皇后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用一种略带警告的声音说道,“拳脚上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不意味着暗地里使坏你比我厉害,就算我胜不了你,这后宫的莺莺燕燕们,也有自己的办法。你小心着办,别到时候回不去。” 晓骁觉得自己有些头疼。岑明远后宫的女人们,天知道是一群多么可怕的生物。 却是突然见得一个传召官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在看到晓骁之后,连忙出声将她叫住,“皇后娘娘,有圣旨。” 晓骁看向萧皇后,原来是找她的。萧皇后点了点头,“圣旨上都说了些什么呢。” “今亲封可足浑晓骁为岑国皇后,原皇后贬为萧妃。”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的确是岑明远的风格。只晓骁和萧皇后二人都愣在原地,这,这是什么意思? 她要做岑国皇后了? “他怎么可以做岑国皇后?不行,我一定要同皇上说。”萧皇后定定地看了晓骁一眼。晓骁去拦住萧皇后。 “这事情要说也是让我去说。”她一定要亲自问问岑明远,到底是打了什么样的算盘。 他是觉得自己现在的麻烦不够多吗?她还没有来得及收拾上一个,这下一个就来了,而且还是这样波涛汹涌,一个接着一个的。 第237章 你到底准备如何 “岑明远,你给我滚出来。”晓骁进了正殿,顾不上自己的淑女形象,恨恨地一声骂出。她手中还握着刚才那人递给自己自己圣旨。等会一定要问问他到底有如何的打算,然后再当着他的面,将圣旨给撕了。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让自己恢复了容貌不能在宫中低调做人,这口气他可以忍。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那根神经不对付,竟然想着要让自己做皇后了。她只是在岑国小住一段时间,做哪门子的皇后。 而且做了他的皇后,只会死得更快。现在不过是第一天,就得罪了萧皇后,其后还有淑妃、齐妃,这宫里的女儿那么多,哪个不够她喝上一壶的呢?而且岑明远分明是打算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久久不见得岑明远出来,晓骁只能去了内侧。岑明远懒懒地靠在床上,轮椅放在一旁,看上去神情非常悠闲,他闭着眼睛,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她刚才的责难。 晓骁更是气不打一处,她都有杀人的冲动和欲望了,为什么岑明远还可以这般淡定的独坐钓鱼台呢?这个可恶的罪魁祸首,还嫌自己现在不够麻烦吗?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制造各种各样的麻烦。 她觉得自己现在都有杀人的冲动了。不过可惜,这里是岑国,所以她还保留着最后的一点理智。 “你给我起来,我知道你没有睡觉。”晓骁冷哼一声。她虽然武功不行,但睡觉时的呼吸和醒着时候的呼吸,还是可以辨析的。而且她刚才在外面才一顿狮吼功下来,他根本就不可能睡得着。 可岑明远依旧没有半点的反应。晓骁疑惑地凑到岑明远近前,想着既然叫不醒他,那么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已经准备好要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却见得岑明远睁开了眼睛,且还是满脸堆着笑容,他静静地看着晓骁那已经快要杀人的目光,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闯下了一个弥天大祸一般。 “晓骁,你怎么想到过来了呢?你脸上的伤,我不已经治好了吗?”岑明远轻笑,他何止是治好了晓骁脸上的伤,他连她的皮肤都顺带改善了不少。虽然在这一点上,晓骁很感激岑明远,但是这不代表她会原谅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 “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晓骁将圣旨直接扔给了岑明远。圣旨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一般都要斋戒沐浴之后才能接旨。不过晓骁本来就对岑明远非常不对付,所以连带着,对他的圣旨也非常不爽。 就这一卷包着坏消息的圣旨,还不如直接一把火烧了,还可以干净一些。 你已经知道了呀。”岑明远将手背在背后,神情依旧慵懒,“我以为你要等到明日这个时候才会知道。没有想到他们的办事效率竟然突然提高了。我真是觉得好高兴。”岑明远轻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我能不知道吗?你莫不是连这事情都准备瞒着我。我说你倘若不想让我知道的话,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知道呢?”晓骁努力地克制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就算真的想要将岑明远给杀了,也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的。 “你还有五天时间就要离开岑国了。”岑明远突然坐了起来,也将自己刚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收了起来。“你虽然在岑国成长了不少,但是你觉得现在的你,就是羊舌梦的对手了吗?你觉得你现在就可以保护好那些你想要保护好的东西了吗?” 晓骁俨然。反应过来却是一声轻笑,“所以你就打定主意让我做岑国的皇后了吗?你不觉得这样太过于儿戏了吗?我们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这是做哪门子的皇后呢?”晓骁不是不能理会岑明远的用心,只是他真的好狠毒,怕是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她万一应付不过来,又应该怎么办才好。 “嗯呀。”岑明远点头,却将晓骁拉到了床上,然后作势就要将晓骁往怀中一带,“原来皇后是担心这个问题。大可不必担心。既然你已经开口了,那么我就只能让我们之间发生些什么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晓骁欲哭无泪地看着岑明远,他绝对是误会什么了。连忙从岑明远的怀中钻了出来,“皇上,不要开玩笑了。你根本就不想同我发生我关系,我是一个非常麻烦的女人,倘若同我发生关系的话,那一定会相当麻烦,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非常讨厌麻烦。” “我是很讨厌麻烦。”岑明远懒懒地说道。但是你是岑国皇后的事情就这样说定了,我不管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我劝你最好都是应承下来。我的圣旨,可没有收回去的可能。 岑明远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副表情了。用得也不再是商量的语气,“你要知道,我之所以这样帮你,不过是为了报答人情的关系。要不是因为我欠了慕晴雨一个天大的人情,我才不会这样帮你。我平生最恨你这种软弱无能,只能任由旁人欺负的丑妇了。” “我也没有求着你帮忙。”晓骁自然不是好脾气的主,说完这话,就冲出了岑明远的房间临走的时候还将圣旨扔在了他的脸上。可还是不解气,要不是考虑到自己现在人家屋檐下,她一定要当即就狠狠收拾岑明远一番,要不然他下次可能还会找自己的麻烦。 ………… 刚出了院子,就见得母性眼圈红红地赶了过来,显然是哭过,手中还握着一把匕首。她在看到晓骁的一瞬,眼中竟然是充满了浓烈的杀气,晓骁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她应该是知道了圣旨的消息,所以也翻脸了吗? 可穆溪到底还是停住了动作,将匕首一扔,却是伏在地上,嘤嘤地哭了起来,身上没有半点的戾气,和平时的她,完全是判若两人。晓骁也只能蹲了下去,“你不要难过了,你也知道,我并不想做这什么皇后的。” “我知道。”穆溪微微叹了口气,“我都知道,你不想做皇上的妻子,却成为了皇后,我巴巴念着要嫁给皇上,却只能做所谓的公主。这就是同人不同命。”穆溪哭得更厉害了。爱情果然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卑微起来,她竟然也会有认命的时候? “穆溪,你就不要哭了。”晓骁将手放在穆溪的身上,带着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穆溪没有反抗,任由着晓骁拉着自己离开。晓骁想着那毕竟是岑明远的寝宫,她可不想让岑明远听到自己的计划。 “穆溪,那个计划,我们明日的时候就施行。”进了屋中,晓骁开口,一本子正经地说道。穆溪却是微微摇头,俨然已经有几分放弃的意思了。“晓骁算了,他永远都不可能喜欢我了,我又何必一次次自讨没趣呢。” 她累了,真的不想再试探岑明远的心意了。这么多年过去,她只是想陪在他的身边,倘若能够听到他的一句喜欢,她就知足了。可倘若听不到,她也没有办法。晓骁微微摇头,这不是自己认识的穆溪。 干脆地甩了她一个耳光,“你要自怨自艾到什么时候?岑明远喜欢你,在乎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躲着藏着呢?而且我们已经计划了那么久,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步骤都想好了,你现在才退出。不会晚了。” 穆溪捂住自己受伤的脸颊,断然想不到晓骁会突然发难,竟然给了自己一把掌。不过她不生气,因为正是这一巴掌,让她清醒了许多。对晓骁点了点头,“刚才是我错了。一切按照你说的办。” 嗯。晓骁点头,却是非常无奈地叹了口气,穆溪的问题很好解决,不过一场戏就可以试出岑明远的用心。可她的问题应该如何解决呢?虽然在岑国只用再呆五天的时间了,可那些个主,是安生的人吗?自己接下来怕是会被烦死。 “晓骁,其实你也不必过于担心。”穆溪恢复冷静后,智商也恢复了回来,“这事情虽然宫中上下都知道了。但并没有成为定局,倘若文臣武将不许,你还是没有办法成为岑国的皇后。” 晓骁松口气,就她的身份和她的过去,岑国的文臣武将一定不愿意让自己做皇后。她不但没有了所谓的清白之身,而且还有身子。那些大臣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岑明远戴上一顶绿帽子。 “所以,萧皇后并不是生气你竟然抢了她的位置,她是生气你竟然可以让皇上治好了你的伤,然后又让你做皇后的。要不是我事先知道皇上这是在回报人情,我都以为他喜欢你了。也难怪萧皇后要多想了。但这几日你也得小心。” 晓骁点头,微微苦笑,她在岑国,什么时候不是小心翼翼的呢?一步错,就可能满盘皆输。 第237章 你到底准备如何 “岑明远,你给我滚出来。”晓骁进了正殿,顾不上自己的淑女形象,恨恨地一声骂出。她手中还握着刚才那人递给自己自己圣旨。等会一定要问问他到底有如何的打算,然后再当着他的面,将圣旨给撕了。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让自己恢复了容貌不能在宫中低调做人,这口气他可以忍。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那根神经不对付,竟然想着要让自己做皇后了。她只是在岑国小住一段时间,做哪门子的皇后。 而且做了他的皇后,只会死得更快。现在不过是第一天,就得罪了萧皇后,其后还有淑妃、齐妃,这宫里的女儿那么多,哪个不够她喝上一壶的呢?而且岑明远分明是打算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久久不见得岑明远出来,晓骁只能去了内侧。岑明远懒懒地靠在床上,轮椅放在一旁,看上去神情非常悠闲,他闭着眼睛,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她刚才的责难。 晓骁更是气不打一处,她都有杀人的冲动和欲望了,为什么岑明远还可以这般淡定的独坐钓鱼台呢?这个可恶的罪魁祸首,还嫌自己现在不够麻烦吗?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制造各种各样的麻烦。 她觉得自己现在都有杀人的冲动了。不过可惜,这里是岑国,所以她还保留着最后的一点理智。 “你给我起来,我知道你没有睡觉。”晓骁冷哼一声。她虽然武功不行,但睡觉时的呼吸和醒着时候的呼吸,还是可以辨析的。而且她刚才在外面才一顿狮吼功下来,他根本就不可能睡得着。 可岑明远依旧没有半点的反应。晓骁疑惑地凑到岑明远近前,想着既然叫不醒他,那么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已经准备好要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却见得岑明远睁开了眼睛,且还是满脸堆着笑容,他静静地看着晓骁那已经快要杀人的目光,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闯下了一个弥天大祸一般。 “晓骁,你怎么想到过来了呢?你脸上的伤,我不已经治好了吗?”岑明远轻笑,他何止是治好了晓骁脸上的伤,他连她的皮肤都顺带改善了不少。虽然在这一点上,晓骁很感激岑明远,但是这不代表她会原谅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 “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晓骁将圣旨直接扔给了岑明远。圣旨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一般都要斋戒沐浴之后才能接旨。不过晓骁本来就对岑明远非常不对付,所以连带着,对他的圣旨也非常不爽。 就这一卷包着坏消息的圣旨,还不如直接一把火烧了,还可以干净一些。 你已经知道了呀。”岑明远将手背在背后,神情依旧慵懒,“我以为你要等到明日这个时候才会知道。没有想到他们的办事效率竟然突然提高了。我真是觉得好高兴。”岑明远轻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我能不知道吗?你莫不是连这事情都准备瞒着我。我说你倘若不想让我知道的话,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知道呢?”晓骁努力地克制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就算真的想要将岑明远给杀了,也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的。 “你还有五天时间就要离开岑国了。”岑明远突然坐了起来,也将自己刚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收了起来。“你虽然在岑国成长了不少,但是你觉得现在的你,就是羊舌梦的对手了吗?你觉得你现在就可以保护好那些你想要保护好的东西了吗?” 晓骁俨然。反应过来却是一声轻笑,“所以你就打定主意让我做岑国的皇后了吗?你不觉得这样太过于儿戏了吗?我们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这是做哪门子的皇后呢?”晓骁不是不能理会岑明远的用心,只是他真的好狠毒,怕是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她万一应付不过来,又应该怎么办才好。 “嗯呀。”岑明远点头,却将晓骁拉到了床上,然后作势就要将晓骁往怀中一带,“原来皇后是担心这个问题。大可不必担心。既然你已经开口了,那么我就只能让我们之间发生些什么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晓骁欲哭无泪地看着岑明远,他绝对是误会什么了。连忙从岑明远的怀中钻了出来,“皇上,不要开玩笑了。你根本就不想同我发生我关系,我是一个非常麻烦的女人,倘若同我发生关系的话,那一定会相当麻烦,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非常讨厌麻烦。” “我是很讨厌麻烦。”岑明远懒懒地说道。但是你是岑国皇后的事情就这样说定了,我不管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我劝你最好都是应承下来。我的圣旨,可没有收回去的可能。 岑明远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副表情了。用得也不再是商量的语气,“你要知道,我之所以这样帮你,不过是为了报答人情的关系。要不是因为我欠了慕晴雨一个天大的人情,我才不会这样帮你。我平生最恨你这种软弱无能,只能任由旁人欺负的丑妇了。” “我也没有求着你帮忙。”晓骁自然不是好脾气的主,说完这话,就冲出了岑明远的房间临走的时候还将圣旨扔在了他的脸上。可还是不解气,要不是考虑到自己现在人家屋檐下,她一定要当即就狠狠收拾岑明远一番,要不然他下次可能还会找自己的麻烦。 ………… 刚出了院子,就见得母性眼圈红红地赶了过来,显然是哭过,手中还握着一把匕首。她在看到晓骁的一瞬,眼中竟然是充满了浓烈的杀气,晓骁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她应该是知道了圣旨的消息,所以也翻脸了吗? 可穆溪到底还是停住了动作,将匕首一扔,却是伏在地上,嘤嘤地哭了起来,身上没有半点的戾气,和平时的她,完全是判若两人。晓骁也只能蹲了下去,“你不要难过了,你也知道,我并不想做这什么皇后的。” “我知道。”穆溪微微叹了口气,“我都知道,你不想做皇上的妻子,却成为了皇后,我巴巴念着要嫁给皇上,却只能做所谓的公主。这就是同人不同命。”穆溪哭得更厉害了。爱情果然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卑微起来,她竟然也会有认命的时候? “穆溪,你就不要哭了。”晓骁将手放在穆溪的身上,带着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穆溪没有反抗,任由着晓骁拉着自己离开。晓骁想着那毕竟是岑明远的寝宫,她可不想让岑明远听到自己的计划。 “穆溪,那个计划,我们明日的时候就施行。”进了屋中,晓骁开口,一本子正经地说道。穆溪却是微微摇头,俨然已经有几分放弃的意思了。“晓骁算了,他永远都不可能喜欢我了,我又何必一次次自讨没趣呢。” 她累了,真的不想再试探岑明远的心意了。这么多年过去,她只是想陪在他的身边,倘若能够听到他的一句喜欢,她就知足了。可倘若听不到,她也没有办法。晓骁微微摇头,这不是自己认识的穆溪。 干脆地甩了她一个耳光,“你要自怨自艾到什么时候?岑明远喜欢你,在乎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躲着藏着呢?而且我们已经计划了那么久,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步骤都想好了,你现在才退出。不会晚了。” 穆溪捂住自己受伤的脸颊,断然想不到晓骁会突然发难,竟然给了自己一把掌。不过她不生气,因为正是这一巴掌,让她清醒了许多。对晓骁点了点头,“刚才是我错了。一切按照你说的办。” 嗯。晓骁点头,却是非常无奈地叹了口气,穆溪的问题很好解决,不过一场戏就可以试出岑明远的用心。可她的问题应该如何解决呢?虽然在岑国只用再呆五天的时间了,可那些个主,是安生的人吗?自己接下来怕是会被烦死。 “晓骁,其实你也不必过于担心。”穆溪恢复冷静后,智商也恢复了回来,“这事情虽然宫中上下都知道了。但并没有成为定局,倘若文臣武将不许,你还是没有办法成为岑国的皇后。” 晓骁松口气,就她的身份和她的过去,岑国的文臣武将一定不愿意让自己做皇后。她不但没有了所谓的清白之身,而且还有身子。那些大臣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岑明远戴上一顶绿帽子。 “所以,萧皇后并不是生气你竟然抢了她的位置,她是生气你竟然可以让皇上治好了你的伤,然后又让你做皇后的。要不是我事先知道皇上这是在回报人情,我都以为他喜欢你了。也难怪萧皇后要多想了。但这几日你也得小心。” 晓骁点头,微微苦笑,她在岑国,什么时候不是小心翼翼的呢?一步错,就可能满盘皆输。 第238章 有些话我只是没有说出罢了 晓骁的计划,已经在心中构思了好久,虽然这个计划有些冒险,但却是非常具备可行性,而且对于岑明远而言,这个计划对他并不会构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否则穆溪也不会同意她施行了。要知道穆溪唯一的底线,就是这个计划不能对岑明远造成伤害。她之前有说过,只要一旦可能给他造成伤害,那么会立刻终止计划。 晓骁点头,她虽然想要报复岑明远,但也不会拿穆溪的幸福去开玩笑的。手中拿着穆溪为自己准备的人皮面具,轻轻笑了笑。穆溪已经根据自己的音色特点给晓骁调配了专门的药水。只要服用这药水后就会变成自己的声音,不过只有三个时辰左右的功效,而且不能连续服用,不过三个时辰,应该够了。 她之前已经将话放出去了,说晓骁是穆溪的人,因为穆溪想要后位,但本身实力不够,所以才会让晓骁成为皇后,然后再让她退位让贤,她渔翁得利。并说因为可足浑家有非常厉害的秘术可以锁住人心。 可足浑家的秘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所以宫中有不少人都相信了这事情,一时间穆溪成了众矢之的,有不少人责备穆溪竟然做这么天真的美梦,也有不少人认为这只是晓骁的一个阴谋,一旦他们花精力对付穆溪了,就不能再顾及到她了。 而这些话,也传到了岑明远的耳中,岑明远找过晓骁,问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晓骁只是说她想同岑明远好好玩玩,不能每次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岑明远骂了一句,说晓骁是疯了,还说有事情冲着他来,拿穆溪开刀算什么本事。是以晓骁更加可以确定,岑明远对穆溪是在乎的。 他是那种万事不上心的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关心一个人呢?不过为什么不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的呢?老是藏着捏着,这可不是大丈夫的所为。 “你找我。”穆溪诧异地问道,这还是第一次岑明远主动找自己到他的寝宫来,岑明远懒懒地躺在床上,慵懒的眼眸中却吐露着一丝认真。因为身体的关系,他每日有很大一部分的时间都只能躺在床上,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岑国最为危险的人物。 但只有穆溪知道,这个男人有多缺乏安全感。 “是。”岑明远出了口气,想起之前晓骁同自己说过的话,“我有一个任务派给你, 帮我杀一个人。” 嗯。穆溪点头,心中却是有些失望,她以为岑明远会和自己说其他的事情,结果不过是让她去杀个人,这样的事情找个人过来传话便是了,何必让自己专程跑一趟呢?穆溪出了口气,要知道杀人于她,就和吃饭一般,是一件非常简单也是非常寻常的事情。 不过看岑明远一脸严肃的模样,难道是这次要刺杀的人很厉害吗?不过没有关系,她倒是真想会会这样的人物。 “水上草孙浪。”岑明远眉毛一皱,这个男人并没有得罪自己,而且这个名字他还是刚刚翻江湖志的时候看到的,要不然他都不知道江湖上还有这样的人物。 穆溪皱眉,有些不解。要知道孙浪的武功并不算很好,而且一向是独行侠,根本就不会同旁人结怨,怎么岑明远突然就想要他的性命了呢。而且最为棘手的问题应该是孙浪虽然手上功夫一般,但水上功夫那叫一个了得。 “皇上,只怕是不行。”穆溪轻叹了口气,“据我所知,孙浪武功不算很好,一般的杀手都可以应付。穆溪最近很忙,就不凑热闹了。” 她拒绝了? 岑明远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这应该还是第一次穆溪拒绝自己的要求。她的世界里面不是一向只有服从二字的吗?拒绝她的请求,可不像是他的性子。“你拒绝,是因为不会凫水吗?” 要对付孙浪需要很好的水上功夫,而穆溪拒绝,是因为根本不会水?岑明远轻轻叹了口气,看来穆溪果然不会凫水。只是这个丫头真的好大胆,明明是自己的死穴,竟然敢告诉给晓骁知道。虽然晓骁会保守秘密,但她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可以守住秘密的人,大大咧咧地让人不放心。 “是。”穆溪点头,心中却是有些激动。 晓骁之前预言,倘若岑明远把你找去,明着或者暗着问你会不会凫水的话,那么就说明他是担心你的。 所以,现在他是在关心自己了?穆溪突然觉得自己心中烧起一层让人甜蜜的情愫来。 “你竟然不会凫水,你不知道对于一个探子而言,这是必备的技能吗?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三天内一定要学会游泳,否则有你好受的。”岑明远冷冽地说道,不过穆溪不生气,这就是岑明远表达自己关心的方法,独特而让人受用。 “我不学。”穆溪也是非常执着,“我知道一句话,会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人。我不会凫水,自然会远离危险的地方。” 这话也是晓骁教的。穆溪想试试晓骁最近到底成长了多少,所以一切都由着她玩。反正在面对岑明远的时候,她可怜的智商聊胜于无,交给晓骁到让她更放心一些。 岑明远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他不满意穆溪挑战了自己的权威。更不满意穆溪刚才的那句话。要知道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麻烦都可以躲得起的。倘若真有人铁了心要害穆溪,她一定会死在水上面的。 她到底是有多粗心,竟然连自己的死穴都要告诉给旁人知道。而且晓骁是有多无心,竟然没有意识到,这可能给穆溪造成生命危险。 瞧得岑明远如此关心自己,穆溪一时也觉得心情大好。更加铁了心准备刺激岑明远一番,“我为什么要学凫水呢?倘若出了事情也不错呀,反正你又不喜欢我,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虽然这只是穆溪的一句玩笑,但岑明远的脸上分明露出来了紧张的表情。仿佛是一件自己最喜欢的宝物被旁人夺走了一般。他在乎得不行。“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呢?” 岑明远突然发难,虽然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但却让穆溪一怔,他什么时候这样同自己说话了呢? 嗯? 她疑惑地看着岑明远,不得不说,很期待他的下文呀。 岑明远干咳两声,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尴尬,“我的意思是,你是我最好的探子,杀手,可不能就这么没有了。” “只是这样?”穆溪不信,但语气中已经没有半点的失望,她太了解岑明远了,他是不会对一颗棋子有半点在乎的情感。所以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当然是这样,我劝你千万不要多想,你倘若想得太多的话,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岑明远的开口,越发变得艰难了起来。但穆溪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她觉得现在的岑明远真的好可爱,让她忍不住就想要逗逗。 “皇上,没有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倘若你还要我对付孙浪的话,我只能找个人帮你做了。” “无妨。我准备放过他了。”岑明远摇头,他本来就没有打算要对付孙浪,不过是为了试试穆溪到底会不会游泳,现在既然已经有了答案,也就没有执行任务的必要了。杀掉一个没有半点作用的人,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穆溪点头,更加确定了岑明远是故意来试探自己的。然后退了出去,却见得晓骁停在原地,似乎是在专程候着自己一般。 “怎么样?”见得穆溪走来,晓骁便是连忙凑了上去,一脸激动地问道。穆溪非常高兴地一笑,“你是对的,他真的在试探我到底会不会游泳了,而且我还是第一次从他眼中督促对我的关心呢?这太让我觉得意外了。” “我早说过了,他是喜欢你的,也就你不相信,现在好了,我们可以继续执行计划了。”晓骁微微翻了个白眼,虽然是幸福的算计,但是她还是想看到岑明远被算计时的那一幕,一定非常有爱。 她可是非常期待呀。 穆溪也是非常干脆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有些担心,“若是皇上事后发现我们算计他的话,应该怎么办才好呢?他会不会生气呢?” “会。”晓骁几乎不假思索就给出了这个答案,这换做是谁,都会生气。“不过,倘若这可以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心,你不觉得这样很值得吗?” 穆溪一怔,但还是点了点头。“晓骁,我听你的。” 晓骁微微一笑,“好,只是不要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穆溪点头,虽然她家的药水是祖传的,很是珍贵,以前也有不少人想用各种各样的东西来换取,但穆溪都没有放在心上,因为那些东西虽然珍贵,却不是她想要的东西。 不过这次,她喜欢晓骁拿出的筹码。不但珍贵,而且是她最为看重的东西。 岑明远的真心。 第238章 有些话我只是没有说出罢了 晓骁的计划,已经在心中构思了好久,虽然这个计划有些冒险,但却是非常具备可行性,而且对于岑明远而言,这个计划对他并不会构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否则穆溪也不会同意她施行了。要知道穆溪唯一的底线,就是这个计划不能对岑明远造成伤害。她之前有说过,只要一旦可能给他造成伤害,那么会立刻终止计划。 晓骁点头,她虽然想要报复岑明远,但也不会拿穆溪的幸福去开玩笑的。手中拿着穆溪为自己准备的人皮面具,轻轻笑了笑。穆溪已经根据自己的音色特点给晓骁调配了专门的药水。只要服用这药水后就会变成自己的声音,不过只有三个时辰左右的功效,而且不能连续服用,不过三个时辰,应该够了。 她之前已经将话放出去了,说晓骁是穆溪的人,因为穆溪想要后位,但本身实力不够,所以才会让晓骁成为皇后,然后再让她退位让贤,她渔翁得利。并说因为可足浑家有非常厉害的秘术可以锁住人心。 可足浑家的秘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所以宫中有不少人都相信了这事情,一时间穆溪成了众矢之的,有不少人责备穆溪竟然做这么天真的美梦,也有不少人认为这只是晓骁的一个阴谋,一旦他们花精力对付穆溪了,就不能再顾及到她了。 而这些话,也传到了岑明远的耳中,岑明远找过晓骁,问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晓骁只是说她想同岑明远好好玩玩,不能每次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岑明远骂了一句,说晓骁是疯了,还说有事情冲着他来,拿穆溪开刀算什么本事。是以晓骁更加可以确定,岑明远对穆溪是在乎的。 他是那种万事不上心的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关心一个人呢?不过为什么不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的呢?老是藏着捏着,这可不是大丈夫的所为。 “你找我。”穆溪诧异地问道,这还是第一次岑明远主动找自己到他的寝宫来,岑明远懒懒地躺在床上,慵懒的眼眸中却吐露着一丝认真。因为身体的关系,他每日有很大一部分的时间都只能躺在床上,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岑国最为危险的人物。 但只有穆溪知道,这个男人有多缺乏安全感。 “是。”岑明远出了口气,想起之前晓骁同自己说过的话,“我有一个任务派给你, 帮我杀一个人。” 嗯。穆溪点头,心中却是有些失望,她以为岑明远会和自己说其他的事情,结果不过是让她去杀个人,这样的事情找个人过来传话便是了,何必让自己专程跑一趟呢?穆溪出了口气,要知道杀人于她,就和吃饭一般,是一件非常简单也是非常寻常的事情。 不过看岑明远一脸严肃的模样,难道是这次要刺杀的人很厉害吗?不过没有关系,她倒是真想会会这样的人物。 “水上草孙浪。”岑明远眉毛一皱,这个男人并没有得罪自己,而且这个名字他还是刚刚翻江湖志的时候看到的,要不然他都不知道江湖上还有这样的人物。 穆溪皱眉,有些不解。要知道孙浪的武功并不算很好,而且一向是独行侠,根本就不会同旁人结怨,怎么岑明远突然就想要他的性命了呢。而且最为棘手的问题应该是孙浪虽然手上功夫一般,但水上功夫那叫一个了得。 “皇上,只怕是不行。”穆溪轻叹了口气,“据我所知,孙浪武功不算很好,一般的杀手都可以应付。穆溪最近很忙,就不凑热闹了。” 她拒绝了? 岑明远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这应该还是第一次穆溪拒绝自己的要求。她的世界里面不是一向只有服从二字的吗?拒绝她的请求,可不像是他的性子。“你拒绝,是因为不会凫水吗?” 要对付孙浪需要很好的水上功夫,而穆溪拒绝,是因为根本不会水?岑明远轻轻叹了口气,看来穆溪果然不会凫水。只是这个丫头真的好大胆,明明是自己的死穴,竟然敢告诉给晓骁知道。虽然晓骁会保守秘密,但她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可以守住秘密的人,大大咧咧地让人不放心。 “是。”穆溪点头,心中却是有些激动。 晓骁之前预言,倘若岑明远把你找去,明着或者暗着问你会不会凫水的话,那么就说明他是担心你的。 所以,现在他是在关心自己了?穆溪突然觉得自己心中烧起一层让人甜蜜的情愫来。 “你竟然不会凫水,你不知道对于一个探子而言,这是必备的技能吗?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三天内一定要学会游泳,否则有你好受的。”岑明远冷冽地说道,不过穆溪不生气,这就是岑明远表达自己关心的方法,独特而让人受用。 “我不学。”穆溪也是非常执着,“我知道一句话,会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人。我不会凫水,自然会远离危险的地方。” 这话也是晓骁教的。穆溪想试试晓骁最近到底成长了多少,所以一切都由着她玩。反正在面对岑明远的时候,她可怜的智商聊胜于无,交给晓骁到让她更放心一些。 岑明远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他不满意穆溪挑战了自己的权威。更不满意穆溪刚才的那句话。要知道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麻烦都可以躲得起的。倘若真有人铁了心要害穆溪,她一定会死在水上面的。 她到底是有多粗心,竟然连自己的死穴都要告诉给旁人知道。而且晓骁是有多无心,竟然没有意识到,这可能给穆溪造成生命危险。 瞧得岑明远如此关心自己,穆溪一时也觉得心情大好。更加铁了心准备刺激岑明远一番,“我为什么要学凫水呢?倘若出了事情也不错呀,反正你又不喜欢我,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虽然这只是穆溪的一句玩笑,但岑明远的脸上分明露出来了紧张的表情。仿佛是一件自己最喜欢的宝物被旁人夺走了一般。他在乎得不行。“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呢?” 岑明远突然发难,虽然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但却让穆溪一怔,他什么时候这样同自己说话了呢? 嗯? 她疑惑地看着岑明远,不得不说,很期待他的下文呀。 岑明远干咳两声,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尴尬,“我的意思是,你是我最好的探子,杀手,可不能就这么没有了。” “只是这样?”穆溪不信,但语气中已经没有半点的失望,她太了解岑明远了,他是不会对一颗棋子有半点在乎的情感。所以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当然是这样,我劝你千万不要多想,你倘若想得太多的话,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岑明远的开口,越发变得艰难了起来。但穆溪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她觉得现在的岑明远真的好可爱,让她忍不住就想要逗逗。 “皇上,没有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倘若你还要我对付孙浪的话,我只能找个人帮你做了。” “无妨。我准备放过他了。”岑明远摇头,他本来就没有打算要对付孙浪,不过是为了试试穆溪到底会不会游泳,现在既然已经有了答案,也就没有执行任务的必要了。杀掉一个没有半点作用的人,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穆溪点头,更加确定了岑明远是故意来试探自己的。然后退了出去,却见得晓骁停在原地,似乎是在专程候着自己一般。 “怎么样?”见得穆溪走来,晓骁便是连忙凑了上去,一脸激动地问道。穆溪非常高兴地一笑,“你是对的,他真的在试探我到底会不会游泳了,而且我还是第一次从他眼中督促对我的关心呢?这太让我觉得意外了。” “我早说过了,他是喜欢你的,也就你不相信,现在好了,我们可以继续执行计划了。”晓骁微微翻了个白眼,虽然是幸福的算计,但是她还是想看到岑明远被算计时的那一幕,一定非常有爱。 她可是非常期待呀。 穆溪也是非常干脆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有些担心,“若是皇上事后发现我们算计他的话,应该怎么办才好呢?他会不会生气呢?” “会。”晓骁几乎不假思索就给出了这个答案,这换做是谁,都会生气。“不过,倘若这可以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心,你不觉得这样很值得吗?” 穆溪一怔,但还是点了点头。“晓骁,我听你的。” 晓骁微微一笑,“好,只是不要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穆溪点头,虽然她家的药水是祖传的,很是珍贵,以前也有不少人想用各种各样的东西来换取,但穆溪都没有放在心上,因为那些东西虽然珍贵,却不是她想要的东西。 不过这次,她喜欢晓骁拿出的筹码。不但珍贵,而且是她最为看重的东西。 岑明远的真心。 第239章 你把她还给我 关于自己的计划,晓骁就没有让穆溪之外的第二个人知道。确切来说,包括穆溪在内,她都对那个计划不甚了解。晓骁在岑国学会了很多的东西,其中一条就是连自己都没有办法守住的秘密,不要指望旁人能够帮你保守。所以这事情她一直憋在自己的心里,谁也不告诉。 只是,藏住一个秘密,实在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穆溪,等会你要确认岑明远看到你之后,再按照我教你的做。知道不知道。”晓骁十分严肃并且认真地提醒穆溪。穆溪点头,她一向具有非常强的实践能力,晓骁就不要担心自己了。她倒是有些担心晓骁的计划,不知道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倘若这次真的没有办法证明岑明远对自己的喜欢,那么还是把这事情就此放弃了的好。喜欢那样的一个男人真的很累,很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坚持下去了。 穆溪轻轻叹了口气,可却是非常清楚自己的脾气,倘若真的就这样放手的话,她的心,根本就不会甘心。 “还有,等会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能提前冲过来。一定要听我的指挥,按照我们的约定行事,如果你将这事情搞砸了的话,可不能算在我的头上,那东西你还是得给我的。” 穆溪点头,今天晓骁真的有很多废话。难道是因为要算计岑明远,让她的心中有些不安了吗。晓骁当然会不安,岑明远是什么样的人,她又不是不知道,倘若这次她用计谋让岑明远吃瘪的话,他会不会找个时候十倍奉还呢?你还别说,这事情他做得出来。 “那个,穆溪,我们商量个事情好不好,倘若岑明远要秋后算总账的话,你能不能帮我拦着点呢。你说我这样也是为了你们的幸福,就放我一马。”晓骁还是有些担心,想想自己的那个计划,实在不行,干脆直接夭折了可好。 “你放心,你那个时候还在岑国吗?今天已经第十二天了。还有三天你就走人了,还担心这个问题做什么。”穆溪一语惊醒梦中人,也是,反正都要走了,她还担心什么呢?岑明远就死再恨自己,也不至于追杀到西凉呢。 而且,西凉有慕容垂,她怕他么。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不怕岑明远事后报复了,晓骁就和穆溪二人各就各位。因为之前已经同传旨的太监说好,让他帮忙传个话,却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不过给了一笔还算不错的赏金,那太监拿了钱,就非常愉快地答应了。 不过是将皇上带到后花园来,又不是什么大事情,还能得到奖赏,为什么不做呢? 岑明远本来在大殿上坐着批阅奏章,突然见得这宫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还在他耳边低语。 “皇上,御花园好像出了点事情,臣过来的时候看到穆溪公主同萧皇后吵得厉害,大抵是关于册封的事情。要不然,我们过去看看。虽然萧皇后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但萧家的势力还是存在,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呀。” 岑明远看了宫人一眼,他平素虽然一向喜欢说些话,但终究是无伤大雅也无关紧要,怎么今日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呢?后宫的事情也是国事,他什么时候对国事感兴趣了呢。 “你怎么想起说这事情了。”岑明远微微蹙眉,有些慵懒地问道。萧皇后同穆溪一直不对付,争吵也是常有的事情,他不担心二人吵出个什么究竟来,反正都是半斤八两,穆溪不至于不会保护自己。 “说点让我高兴的事情。后宫女人那么多,他们爱怎么玩,都由着她们就是了。”岑明远吐了口气,依旧一脸云淡风轻,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事情一般。那宫人也就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御花园河里的水已经化开了,下臣想来年的时候下点鱼苗,不知道皇上觉得如何呢。” 岑明远点头,这才像他一贯的风格,虽然会说很多话,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要知道这些话,不但讨喜,而且即便惹得主子不高兴,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所以,他才能安生地在岑明远身边呆这么久。 “这事情就由着你。”岑明远懒懒地说道,终于将奏折批阅完了,该去小睡会了。 宫人有些诧异地看着岑明远,始终不敢鼓起勇气去问。之前晓骁说只要他这么说,那岑明远一定会去御花园的,可是他都已经说了,皇上还没有半点动静。不得不说,这新上任的皇后就是不了解皇上,他怎么可能为了这种小事专门去次御花园呢? 岑明远却是突然坐了起来,眼眸里也是满满的认真。御花园,小河。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竟然有些担心了呢。 穆溪不会凫水,不会有什么意外。 他之所以敢一直放心地将穆溪留在自己的身边,就是相信即便她跟着自己,他没有时间、精力照顾她的时候,她也可以保护好自己。可,现在他有些慌了,倘若穆溪出了意外的话…… 他不敢想。 等宫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岑明远已经坐上轮椅,全速奔了过去。他腿上的伤虽然经过长时间的治疗,已经恢复了一定的知觉,但并不灵活,还没有在轮椅上来得迅速。所以他只能飞速地推动着轮椅。 一路上有不少宫人、妃子都停了下来,他们还从来没有见到过皇上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岑明远一向万事不上心,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怎么看重,整日又是一副游戏江湖的模样,没有想到,还会有今天这样疯狂的时候。 穆溪见得岑明远走近。连忙微微摇晃了一下身子,装作自己被巫毒一般。这也是晓骁的伎俩,晓骁说倘若岑明远见到穆溪落水的时候,一定会冲下去就救她的。但前提是她是被人推下去,而不是自己跳下的。 她之前有想过找一宫人完成这一高难度动作,不过很遗憾,没有人敢这样做。所以,她也只能让穆溪自编自导自演,装出自己被人下咒,失去理智的模样。 岑明远就看着穆溪一步一步摇晃着身子,却是离河越来越近,她双眼涣散,四肢僵硬,分明就是中了诅咒一般。 岑明远骂了一声该死,可还没有等到他靠近,就见得穆溪的身子直直地栽了进去。 “穆溪!”一声发自内心撕心裂肺的悲鸣。 已经顺势潜入湖里的穆溪听到岑明远的这声惊呼,差点就从水里钻了出来,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对一旁的晓骁点了点头,现在是她表现的时候了。 晓骁轻轻叹了口气,其实穆溪的水性极好,莫说是这小河,就是江海也不一定可以收拾得了她。她和岑明远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或许也曾经表露过一些,不过岑明远是关心则乱,想必已经将这些事情忘了个干净。 岑明远在岸上立了好久,并没有见到穆溪浮上来。可这该死的御花园竟然连个人影都没有。他想要回去叫人,却又不敢将穆溪一个人留在这里。 不能再耽搁了。岑明远对自己说道。 他缓缓站了起来,身形还是有些不稳,每往前走也不,身子就要颤一颤。穆溪已经从河里的密道游了出来,不过是换上了晓骁的衣服的装扮,她现在把自己伪装成了晓骁,而至于水中的晓骁,会扮演穆溪的角色。 在原地计划中,有一个动作必须要让她完成。 晓骁说,只有真正的死亡会让岑明远赶到恐惧,从而说出自己心中积压已久的真心话。当然,她舍不得穆溪死,听闻穆溪会一种龟息术的点穴方法,只要一点,那么那人就会立刻陷入假死状态,虽然只有半个时辰,但足够了。 她本来想学习这点穴技巧的,只是穆溪说没有年,根本练不出来,她寻思着不能等个年,也不能点偏差了,所以就只能让他们连来了个移形换影,她扮演溺水的穆溪,只等着晓骁一指,就可以死在岑明远的面前了。 那个时候,他还能淡定地藏着掖着吗? 岑明远吸了口气,竟然是跳入了河中。穆溪这才想起,她竟然忘记了,岑明远也不会游泳。该死,她怎么连这个都忘记了呢?是因为她已经不了解他了吗?穆溪非常自责,但现在也不是自责的时候了,赶快奔到了河边,就准备跳下去。 却见得晓骁浮出水面,一边佯装挣扎,一边对她摇了摇头。 现在下水的话,不但没有办法试出岑明远的用心,而且说不定在事后还会遭到一场灭顶之灾。 后一个她可以不在乎,但一定要试出岑明远对自己的用心。 于是在岸上停了下来,看着岑明远站在水里,用醇厚的内功支撑。让自己的身体没有办法沉下去。 他不会凫水,双脚又不灵敏,所以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救人了。 他慢慢地靠近晓骁,并一再让她不要紧张,语气也是温柔到了极致。晓骁轻轻咬唇,知道他对自己产生的所有情愫,都只是因为她装扮成了穆溪。 第239章 你把她还给我 关于自己的计划,晓骁就没有让穆溪之外的第二个人知道。确切来说,包括穆溪在内,她都对那个计划不甚了解。晓骁在岑国学会了很多的东西,其中一条就是连自己都没有办法守住的秘密,不要指望旁人能够帮你保守。所以这事情她一直憋在自己的心里,谁也不告诉。 只是,藏住一个秘密,实在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穆溪,等会你要确认岑明远看到你之后,再按照我教你的做。知道不知道。”晓骁十分严肃并且认真地提醒穆溪。穆溪点头,她一向具有非常强的实践能力,晓骁就不要担心自己了。她倒是有些担心晓骁的计划,不知道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倘若这次真的没有办法证明岑明远对自己的喜欢,那么还是把这事情就此放弃了的好。喜欢那样的一个男人真的很累,很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坚持下去了。 穆溪轻轻叹了口气,可却是非常清楚自己的脾气,倘若真的就这样放手的话,她的心,根本就不会甘心。 “还有,等会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能提前冲过来。一定要听我的指挥,按照我们的约定行事,如果你将这事情搞砸了的话,可不能算在我的头上,那东西你还是得给我的。” 穆溪点头,今天晓骁真的有很多废话。难道是因为要算计岑明远,让她的心中有些不安了吗。晓骁当然会不安,岑明远是什么样的人,她又不是不知道,倘若这次她用计谋让岑明远吃瘪的话,他会不会找个时候十倍奉还呢?你还别说,这事情他做得出来。 “那个,穆溪,我们商量个事情好不好,倘若岑明远要秋后算总账的话,你能不能帮我拦着点呢。你说我这样也是为了你们的幸福,就放我一马。”晓骁还是有些担心,想想自己的那个计划,实在不行,干脆直接夭折了可好。 “你放心,你那个时候还在岑国吗?今天已经第十二天了。还有三天你就走人了,还担心这个问题做什么。”穆溪一语惊醒梦中人,也是,反正都要走了,她还担心什么呢?岑明远就死再恨自己,也不至于追杀到西凉呢。 而且,西凉有慕容垂,她怕他么。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不怕岑明远事后报复了,晓骁就和穆溪二人各就各位。因为之前已经同传旨的太监说好,让他帮忙传个话,却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不过给了一笔还算不错的赏金,那太监拿了钱,就非常愉快地答应了。 不过是将皇上带到后花园来,又不是什么大事情,还能得到奖赏,为什么不做呢? 岑明远本来在大殿上坐着批阅奏章,突然见得这宫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还在他耳边低语。 “皇上,御花园好像出了点事情,臣过来的时候看到穆溪公主同萧皇后吵得厉害,大抵是关于册封的事情。要不然,我们过去看看。虽然萧皇后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但萧家的势力还是存在,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呀。” 岑明远看了宫人一眼,他平素虽然一向喜欢说些话,但终究是无伤大雅也无关紧要,怎么今日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呢?后宫的事情也是国事,他什么时候对国事感兴趣了呢。 “你怎么想起说这事情了。”岑明远微微蹙眉,有些慵懒地问道。萧皇后同穆溪一直不对付,争吵也是常有的事情,他不担心二人吵出个什么究竟来,反正都是半斤八两,穆溪不至于不会保护自己。 “说点让我高兴的事情。后宫女人那么多,他们爱怎么玩,都由着她们就是了。”岑明远吐了口气,依旧一脸云淡风轻,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事情一般。那宫人也就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御花园河里的水已经化开了,下臣想来年的时候下点鱼苗,不知道皇上觉得如何呢。” 岑明远点头,这才像他一贯的风格,虽然会说很多话,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要知道这些话,不但讨喜,而且即便惹得主子不高兴,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所以,他才能安生地在岑明远身边呆这么久。 “这事情就由着你。”岑明远懒懒地说道,终于将奏折批阅完了,该去小睡会了。 宫人有些诧异地看着岑明远,始终不敢鼓起勇气去问。之前晓骁说只要他这么说,那岑明远一定会去御花园的,可是他都已经说了,皇上还没有半点动静。不得不说,这新上任的皇后就是不了解皇上,他怎么可能为了这种小事专门去次御花园呢? 岑明远却是突然坐了起来,眼眸里也是满满的认真。御花园,小河。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竟然有些担心了呢。 穆溪不会凫水,不会有什么意外。 他之所以敢一直放心地将穆溪留在自己的身边,就是相信即便她跟着自己,他没有时间、精力照顾她的时候,她也可以保护好自己。可,现在他有些慌了,倘若穆溪出了意外的话…… 他不敢想。 等宫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岑明远已经坐上轮椅,全速奔了过去。他腿上的伤虽然经过长时间的治疗,已经恢复了一定的知觉,但并不灵活,还没有在轮椅上来得迅速。所以他只能飞速地推动着轮椅。 一路上有不少宫人、妃子都停了下来,他们还从来没有见到过皇上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岑明远一向万事不上心,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怎么看重,整日又是一副游戏江湖的模样,没有想到,还会有今天这样疯狂的时候。 穆溪见得岑明远走近。连忙微微摇晃了一下身子,装作自己被巫毒一般。这也是晓骁的伎俩,晓骁说倘若岑明远见到穆溪落水的时候,一定会冲下去就救她的。但前提是她是被人推下去,而不是自己跳下的。 她之前有想过找一宫人完成这一高难度动作,不过很遗憾,没有人敢这样做。所以,她也只能让穆溪自编自导自演,装出自己被人下咒,失去理智的模样。 岑明远就看着穆溪一步一步摇晃着身子,却是离河越来越近,她双眼涣散,四肢僵硬,分明就是中了诅咒一般。 岑明远骂了一声该死,可还没有等到他靠近,就见得穆溪的身子直直地栽了进去。 “穆溪!”一声发自内心撕心裂肺的悲鸣。 已经顺势潜入湖里的穆溪听到岑明远的这声惊呼,差点就从水里钻了出来,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对一旁的晓骁点了点头,现在是她表现的时候了。 晓骁轻轻叹了口气,其实穆溪的水性极好,莫说是这小河,就是江海也不一定可以收拾得了她。她和岑明远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或许也曾经表露过一些,不过岑明远是关心则乱,想必已经将这些事情忘了个干净。 岑明远在岸上立了好久,并没有见到穆溪浮上来。可这该死的御花园竟然连个人影都没有。他想要回去叫人,却又不敢将穆溪一个人留在这里。 不能再耽搁了。岑明远对自己说道。 他缓缓站了起来,身形还是有些不稳,每往前走也不,身子就要颤一颤。穆溪已经从河里的密道游了出来,不过是换上了晓骁的衣服的装扮,她现在把自己伪装成了晓骁,而至于水中的晓骁,会扮演穆溪的角色。 在原地计划中,有一个动作必须要让她完成。 晓骁说,只有真正的死亡会让岑明远赶到恐惧,从而说出自己心中积压已久的真心话。当然,她舍不得穆溪死,听闻穆溪会一种龟息术的点穴方法,只要一点,那么那人就会立刻陷入假死状态,虽然只有半个时辰,但足够了。 她本来想学习这点穴技巧的,只是穆溪说没有年,根本练不出来,她寻思着不能等个年,也不能点偏差了,所以就只能让他们连来了个移形换影,她扮演溺水的穆溪,只等着晓骁一指,就可以死在岑明远的面前了。 那个时候,他还能淡定地藏着掖着吗? 岑明远吸了口气,竟然是跳入了河中。穆溪这才想起,她竟然忘记了,岑明远也不会游泳。该死,她怎么连这个都忘记了呢?是因为她已经不了解他了吗?穆溪非常自责,但现在也不是自责的时候了,赶快奔到了河边,就准备跳下去。 却见得晓骁浮出水面,一边佯装挣扎,一边对她摇了摇头。 现在下水的话,不但没有办法试出岑明远的用心,而且说不定在事后还会遭到一场灭顶之灾。 后一个她可以不在乎,但一定要试出岑明远对自己的用心。 于是在岸上停了下来,看着岑明远站在水里,用醇厚的内功支撑。让自己的身体没有办法沉下去。 他不会凫水,双脚又不灵敏,所以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救人了。 他慢慢地靠近晓骁,并一再让她不要紧张,语气也是温柔到了极致。晓骁轻轻咬唇,知道他对自己产生的所有情愫,都只是因为她装扮成了穆溪。 第240章 为什么要逼我说喜欢 他根本就不会凫水,还要为了她将自己置身于险地当中。倘若是不喜欢,又应该如何解释这样的用心呢。晓骁轻叹一口气,明明情到深处,为什么他却一直不说喜欢呢。难道一句喜欢,之于他,竟然会如此难。 岑明远努力调整自己的内息,然后缓步来到晓骁近前,晓骁却是将自己的身子藏在了水下,她要岑明远担心,要他焦躁,要不然,他心里的话,还是没有办法说出。她知道,只有将这个男人逼到绝境,他才会说出自己心中最为真实的想法。 就算事后岑明远要报复,她也认了。她是无法看到两人明明深爱,却不得不疏远的情况出现。 水面上失去了晓骁装扮成穆溪的影子,让岑明远十分焦躁。他的内息开始不平稳了,以至于身子有些下沉,但索性不算厉害,他很快就稳定了下来,朝着晓骁刚才消失的地方走去。 他的腿脚不利索,也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了。 穆溪站在岸边,已经化妆成了晓骁的她,愣愣地看着还在河里,有些疯狂的岑明远。轻轻扬了扬嘴角。 原来我在你的心里,竟然有这样的位置。可以让你为了我,不顾一切,疯狂。 她突然很感谢,很感谢晓骁,要不是她的主意,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看懂岑明远的心,她太了解岑明远了,他永远只会将自己最为在乎的东西放在心上,才会像现在这般去疯狂地寻觅。 记得去年的时候,有妃子病死了,他也只是下了一道奏折,然后看都没有去看她一眼,可是如今,他却为了她,不顾及自己的性命。 岑明远已经到了晓骁刚才沉下去的地方,一双眼睛通红得厉害,“穆溪,你出来,你出来好不好。不要吓我。” 他竟然是怕了…… 他在这世上活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害怕的滋味,就好像是浑身都被抽成了真空一般。他挣扎着,却是没有半点的法子。 穆溪。 突然,他的身子却是一沉,焦躁的情绪已经没有办法让内息平稳下来了。 穆溪在岸上看到这一幕,彻底慌了,岑明远不会游泳她会知道。他的双腿已经完全萎缩了,虽然还能站立和勉强行走,但万不会凫水的。平日这边人就很少,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她只能一个猛子扎到了河里。晓骁也冒出了水面来,见得穆溪下水,惊讶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上不会凫水,现在已经不知道沉到什么地方去了。”穆溪急得都要哭了,都是自己糊涂,为什么要知道岑明远的真心呢。倘若他这次出了意外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晓骁听得这话,也是慌了,这完全不在她的预料范围内。不过他不会游泳还敢下水,这倒真是让人意外,原来他对穆溪的喜欢,竟然到了那样深厚的地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穆溪已经着急得不行了。晓骁咬唇,“穆溪,你先在这里继续寻找岑明远,我这就去叫人过来。” 穆溪点头,现在也只能听晓骁的了。她头脑一片混乱,已经不会思考了。将身子潜入水下,河水虽然不深,但却是污浊得厉害,想是平时很久都没有打扫的缘故。这条河离着冷宫很日里又没有人走动,所以很少有人打扫,水质也是不好。 突然,穆溪看到一个身子立在水里,连忙游了过去,小心翼翼抱住那个还在继续下沉的身子。岑明远已经闭上了眼睛,隐隐还可以看到紧缩的眉头和咬紧的唇瓣。穆溪觉得自己眼睛有些湿了,大抵是河水流进来的缘故。 她还记得自己做杀手上的第一堂课,就有人告诉她,作为杀手,你永远不能有情感,永远不能有眼泪,眼泪,只能是弱者的。 穆溪将这句话一度奉为圭泉。但今天她觉得这句话错了,杀手不是没有眼泪,只是没有遇到那个可以让他流泪的人。 杀手无心,因为她早已将她的心,埋在了他那。 岑明远的手,紧紧地拽住穆溪的衣袖,他现在的意识是混乱的,只是想抓住所有他能抓住的东西,然后借助这样的力量让自己浮出水面。他抓得很紧,以至于两人都无法动弹。穆溪想要带着他往上浮出水面,但他拉着她,她也没有办法往上使劲。 若是再不行的话,两个人都只能葬身这河里了。倘若穆溪松手的话,她应该很容易就可以浮出水面。 可,她怎么可能松开他的手。 却是突然紧紧抱住岑明远的身子,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很淡很浅的一个吻,让他松开了对她的束缚,她趁机抱着他的身子,一下子就从水里钻了出来,然后大口大口呼吸新鲜口气。 岑明远靠在她的怀中,依然紧闭着双眼。 穆溪将岑明远带到了岸边,挤压他的小腹,将水排了出来,在整个过程中,她的泪,就从来没有停过。 她真傻,单知道这样可以试出岑明远的真心,却不知道也会给他带来危险。若是让她早一点知道,她宁可受伤的是自己,也不愿看到岑明远受伤。 穆溪的泪,打在岑明远的脸上,却见得他微微睁开了眼睛。 “你没事了?”她的眼里,亦是浓切的期望。 “我……”岑明远的意识逐渐清明,却是顾不得身体的虚弱,立刻坐了起来,只一句话,就让穆溪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流了出来。 “穆溪呢。” 穆溪现在还带着晓骁的人皮面具,岑明远已经失去了最为冷静的判断,根本没有注意眼前女人的身份。 他只是在担心,不知道穆溪会不会出事。 听得他这般关心自己,穆溪哭得更厉害了。她终于是看懂了岑明远内心的喜欢,觉得无论自己付出多大的代价,也是值得了。 穆溪的泪,让岑明远彻底慌张了起来,他单知道晓骁是武将,不是寻常女子,一般都不会流泪。她现在哭得这般厉害,难道…… 穆溪已经…… 他不敢往下想了。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在瞬间坍圮了一般。连忙死死地拽着穆溪的手,“你告诉我,穆溪在什么地方,她是不是还在里面,不,我要去救她。” 他挣扎着,却是没有办法站起。 后天的残疾,加上身子也十分虚弱,让他根本没有办法站立起来。穆溪摇头,将岑明远的手拉得更紧。 不要紧张,我在这。 岑明远没有注意到穆溪深情的目光,还以为眼前这人只是晓骁,他怒目瞪着她,“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把穆溪的弱点,告诉给其他人知道。” 这是晓骁之前设下的局,就是为了让岑明远相信穆溪的确不会凫水,这是她的秘密。可事实上,穆溪水性不错,甚至还要比晓骁厉害一点。 “我告诉你,倘若穆溪有事情的话。我才不管你是慕容垂的妻子,还是苻坚的女人,我都会让你死在岑国的。我不介意为了一个女人开战。” 穆溪身子一颤,她从来没有想过岑明远会将自己看得如此重要,甚至不惜得罪秦国和燕国,给岑国惹上一场灭顶之灾。 只是,她怎么受得起。 “别怕,她没事。”穆溪的声音带着一种安定的力量,让岑明远冷静了下来,只是岑明远依旧有些不确定地摇了摇头,“你在说什么,她怎么会没有事情?他都不会凫水,她现在都还在河里,你怎么可以说她没有事情呢。” 穆溪不说话,轻轻地将自己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露出一张模样清丽的面庞。虽然不及晓骁那般美艳,但却让岑明远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下。 “你都知道了?”见得岑明远的笑容,穆溪有些不解。岑明远叹了口气,“你装成了晓骁的模样,晓骁变成了你的模样,你们到底打算做什么。” 明明是质问的语气,只是这次多了些宠溺。穆溪笑了笑,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这事情的?” “从你摘下面具的时候。”岑明远轻轻出了口气,老实说晓骁的这个方案漏洞百出,倘若按照他正常的思维方式,一定很快就会被揭穿,坏就坏在岑明远是关心则乱,所以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觉察到,这只是一个阴谋。 穆溪微微出了口气。倘若是这样的话,那还不算太失败,起码让诓骗了岑明远那么久。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同晓骁玩什么把戏。”岑明远虽然有些生气,但也没有舍得骂句重话,反而还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我想试试,看你有没有真的喜欢我。”穆溪十分简单地回答到。岑明远轻笑,“怎么。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穆溪点头,这个问题当然重要。她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就一直在等着这个答案。 “好,我喜欢你。”岑明远叹了口气,却是说得非常认真。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了,绝对不能容忍,再失去第二次了。 绝对不许。 第240章 为什么要逼我说喜欢 他根本就不会凫水,还要为了她将自己置身于险地当中。倘若是不喜欢,又应该如何解释这样的用心呢。晓骁轻叹一口气,明明情到深处,为什么他却一直不说喜欢呢。难道一句喜欢,之于他,竟然会如此难。 岑明远努力调整自己的内息,然后缓步来到晓骁近前,晓骁却是将自己的身子藏在了水下,她要岑明远担心,要他焦躁,要不然,他心里的话,还是没有办法说出。她知道,只有将这个男人逼到绝境,他才会说出自己心中最为真实的想法。 就算事后岑明远要报复,她也认了。她是无法看到两人明明深爱,却不得不疏远的情况出现。 水面上失去了晓骁装扮成穆溪的影子,让岑明远十分焦躁。他的内息开始不平稳了,以至于身子有些下沉,但索性不算厉害,他很快就稳定了下来,朝着晓骁刚才消失的地方走去。 他的腿脚不利索,也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了。 穆溪站在岸边,已经化妆成了晓骁的她,愣愣地看着还在河里,有些疯狂的岑明远。轻轻扬了扬嘴角。 原来我在你的心里,竟然有这样的位置。可以让你为了我,不顾一切,疯狂。 她突然很感谢,很感谢晓骁,要不是她的主意,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看懂岑明远的心,她太了解岑明远了,他永远只会将自己最为在乎的东西放在心上,才会像现在这般去疯狂地寻觅。 记得去年的时候,有妃子病死了,他也只是下了一道奏折,然后看都没有去看她一眼,可是如今,他却为了她,不顾及自己的性命。 岑明远已经到了晓骁刚才沉下去的地方,一双眼睛通红得厉害,“穆溪,你出来,你出来好不好。不要吓我。” 他竟然是怕了…… 他在这世上活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害怕的滋味,就好像是浑身都被抽成了真空一般。他挣扎着,却是没有半点的法子。 穆溪。 突然,他的身子却是一沉,焦躁的情绪已经没有办法让内息平稳下来了。 穆溪在岸上看到这一幕,彻底慌了,岑明远不会游泳她会知道。他的双腿已经完全萎缩了,虽然还能站立和勉强行走,但万不会凫水的。平日这边人就很少,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她只能一个猛子扎到了河里。晓骁也冒出了水面来,见得穆溪下水,惊讶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上不会凫水,现在已经不知道沉到什么地方去了。”穆溪急得都要哭了,都是自己糊涂,为什么要知道岑明远的真心呢。倘若他这次出了意外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晓骁听得这话,也是慌了,这完全不在她的预料范围内。不过他不会游泳还敢下水,这倒真是让人意外,原来他对穆溪的喜欢,竟然到了那样深厚的地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穆溪已经着急得不行了。晓骁咬唇,“穆溪,你先在这里继续寻找岑明远,我这就去叫人过来。” 穆溪点头,现在也只能听晓骁的了。她头脑一片混乱,已经不会思考了。将身子潜入水下,河水虽然不深,但却是污浊得厉害,想是平时很久都没有打扫的缘故。这条河离着冷宫很日里又没有人走动,所以很少有人打扫,水质也是不好。 突然,穆溪看到一个身子立在水里,连忙游了过去,小心翼翼抱住那个还在继续下沉的身子。岑明远已经闭上了眼睛,隐隐还可以看到紧缩的眉头和咬紧的唇瓣。穆溪觉得自己眼睛有些湿了,大抵是河水流进来的缘故。 她还记得自己做杀手上的第一堂课,就有人告诉她,作为杀手,你永远不能有情感,永远不能有眼泪,眼泪,只能是弱者的。 穆溪将这句话一度奉为圭泉。但今天她觉得这句话错了,杀手不是没有眼泪,只是没有遇到那个可以让他流泪的人。 杀手无心,因为她早已将她的心,埋在了他那。 岑明远的手,紧紧地拽住穆溪的衣袖,他现在的意识是混乱的,只是想抓住所有他能抓住的东西,然后借助这样的力量让自己浮出水面。他抓得很紧,以至于两人都无法动弹。穆溪想要带着他往上浮出水面,但他拉着她,她也没有办法往上使劲。 若是再不行的话,两个人都只能葬身这河里了。倘若穆溪松手的话,她应该很容易就可以浮出水面。 可,她怎么可能松开他的手。 却是突然紧紧抱住岑明远的身子,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很淡很浅的一个吻,让他松开了对她的束缚,她趁机抱着他的身子,一下子就从水里钻了出来,然后大口大口呼吸新鲜口气。 岑明远靠在她的怀中,依然紧闭着双眼。 穆溪将岑明远带到了岸边,挤压他的小腹,将水排了出来,在整个过程中,她的泪,就从来没有停过。 她真傻,单知道这样可以试出岑明远的真心,却不知道也会给他带来危险。若是让她早一点知道,她宁可受伤的是自己,也不愿看到岑明远受伤。 穆溪的泪,打在岑明远的脸上,却见得他微微睁开了眼睛。 “你没事了?”她的眼里,亦是浓切的期望。 “我……”岑明远的意识逐渐清明,却是顾不得身体的虚弱,立刻坐了起来,只一句话,就让穆溪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流了出来。 “穆溪呢。” 穆溪现在还带着晓骁的人皮面具,岑明远已经失去了最为冷静的判断,根本没有注意眼前女人的身份。 他只是在担心,不知道穆溪会不会出事。 听得他这般关心自己,穆溪哭得更厉害了。她终于是看懂了岑明远内心的喜欢,觉得无论自己付出多大的代价,也是值得了。 穆溪的泪,让岑明远彻底慌张了起来,他单知道晓骁是武将,不是寻常女子,一般都不会流泪。她现在哭得这般厉害,难道…… 穆溪已经…… 他不敢往下想了。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在瞬间坍圮了一般。连忙死死地拽着穆溪的手,“你告诉我,穆溪在什么地方,她是不是还在里面,不,我要去救她。” 他挣扎着,却是没有办法站起。 后天的残疾,加上身子也十分虚弱,让他根本没有办法站立起来。穆溪摇头,将岑明远的手拉得更紧。 不要紧张,我在这。 岑明远没有注意到穆溪深情的目光,还以为眼前这人只是晓骁,他怒目瞪着她,“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把穆溪的弱点,告诉给其他人知道。” 这是晓骁之前设下的局,就是为了让岑明远相信穆溪的确不会凫水,这是她的秘密。可事实上,穆溪水性不错,甚至还要比晓骁厉害一点。 “我告诉你,倘若穆溪有事情的话。我才不管你是慕容垂的妻子,还是苻坚的女人,我都会让你死在岑国的。我不介意为了一个女人开战。” 穆溪身子一颤,她从来没有想过岑明远会将自己看得如此重要,甚至不惜得罪秦国和燕国,给岑国惹上一场灭顶之灾。 只是,她怎么受得起。 “别怕,她没事。”穆溪的声音带着一种安定的力量,让岑明远冷静了下来,只是岑明远依旧有些不确定地摇了摇头,“你在说什么,她怎么会没有事情?他都不会凫水,她现在都还在河里,你怎么可以说她没有事情呢。” 穆溪不说话,轻轻地将自己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露出一张模样清丽的面庞。虽然不及晓骁那般美艳,但却让岑明远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下。 “你都知道了?”见得岑明远的笑容,穆溪有些不解。岑明远叹了口气,“你装成了晓骁的模样,晓骁变成了你的模样,你们到底打算做什么。” 明明是质问的语气,只是这次多了些宠溺。穆溪笑了笑,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这事情的?” “从你摘下面具的时候。”岑明远轻轻出了口气,老实说晓骁的这个方案漏洞百出,倘若按照他正常的思维方式,一定很快就会被揭穿,坏就坏在岑明远是关心则乱,所以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觉察到,这只是一个阴谋。 穆溪微微出了口气。倘若是这样的话,那还不算太失败,起码让诓骗了岑明远那么久。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同晓骁玩什么把戏。”岑明远虽然有些生气,但也没有舍得骂句重话,反而还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我想试试,看你有没有真的喜欢我。”穆溪十分简单地回答到。岑明远轻笑,“怎么。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穆溪点头,这个问题当然重要。她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就一直在等着这个答案。 “好,我喜欢你。”岑明远叹了口气,却是说得非常认真。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了,绝对不能容忍,再失去第二次了。 绝对不许。 第241章 你可以回去了 岑明远两声轻笑,万没有想到晓骁竟然会如此的设计自己,虽然身体极度虚弱,但还是挖了穆溪一眼,“你这是何苦呢?倘若你真的有个万一,怎么办?倘若我不出现在那里,你又应该怎么办。” 穆溪轻笑,紧紧地抱住岑明远,“皇上,其实我刚才已经后悔了。在你为了我,竟然不顾生死的时候。” 穆溪看着岑明远的眼睛,却是第一次露出非常真挚的笑容。岑明远轻轻叹了口气,却是让穆溪扶着自己起身,坐到了一旁的轮椅上,他的身子每况愈下,根本就没有办法长时间的站立走动,而且刚才对精力的虚耗,可是相当严重的。 “那个谁,你还要在假山后看多久的戏才出来?”岑明远冷冷开口,只是这一次,多了些柔和。其实他心里对晓骁也有深深的感激,倘若不是晓骁,他根本就不可能看懂自己的内心,竟然对穆溪有那样深的喜欢、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排斥穆溪,是因为她在自己身边呆了好多年好多年的缘故。他也一直以为,像他这样没有心的人,是永远无法去真心实意,用一生去爱一个人的,可是上苍却让他遇到了穆溪,遇到了自己生命中,可以爱,却不容错过的女子。 或许,他真的应该好好感谢晓骁一番,因为是她让他看清楚。 晓骁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她刚才带人过来的时候,穆溪已经将岑明远救起,而且看样子没有什么事情了。为了不耽搁他们的二人世界,她将那些人又打发回去了。但忍不住好奇心,毕竟这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她策划的。所以她也很想留下来观摩观摩。 这样一寻思,便躲到了假山后,将自己的身体藏了起来。 想着等二人卿卿我我结束之后,自己就可以从假山后出来,结果没有想到竟然被抓住了。只能走到岑明远面前尴尬地笑了笑。 “你是在报复?”岑明远冷冷地说,语气中似乎带着些愤怒。晓骁寻思着自己刚帮他找到一段不错的好姻缘,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同自己翻脸。倘若真的翻脸了,那就太白眼狼了。 所以非常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是,我这就是报复,你当初不是说我想要报复的话,可以随时下手,你随时候着我。现在我真开始报复了,你倒是怕了吗?” 晓骁哼了一声,心中却是没有半点的底气,岑明远的厉害和手段她都清楚,倘若真的要清算总账的话,她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估摸着穆溪应该不会帮自己求情了,因为她刚才的那个计划竟然是伤害到了岑明远,也就是说她现在是自作孽不可活。“那个 ,……既然你们已经没有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刚才想做什么,还继续就是了。要不,我帮你们把风。” “为什么要帮穆溪?”岑明远没有理会晓骁顾左右而言他,严肃认真地问道。晓骁见得自己躲不过,也只能解释到。 “因为,我无法忍受明明深爱的两个人,在一起却不能说出对彼此的喜欢。” “就这样?”岑明远觉得有些好笑,大抵在岑国后宫,每个人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像是晓骁这样单纯的人根本就活不下去。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是有些羡慕晓骁这样简单而单纯的生活方式了。就好像一张白纸一般,可以尽情由着你在上面涂涂画画写写。 而不像他们,已经脏了。 “是呀。”晓骁点头,有些犹豫地对岑明远说道,“我知道你当初让我到岑国来的本意,是想让我变得冷血,变得有心计。我在岑国的这些日子,的确是明白了很多的东西,也知道应该如何保护自己,只是我不想,不想给自己披上这样的一层皮囊。倘若可以选择的话,我还是想做以前的那个晓骁。”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晓骁叹息,“但倘若有人想要抢走我扞卫的东西,我会让她见识我的手段。” “你不用同我说对不起,这样就足够了呀。”岑明远轻笑,将手放在穆溪的手上,“你只要记得一点,在敌人面前永远不手软,就够了。至于剩下的,都无所谓了。你还是做你自己的好。真让你做了杀手,我都怕慕容垂不敢喜欢了。” “他敢。”提到慕容垂,还是让晓骁羞红了脸颊,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最近可好。要知道她上次拒绝同他一道回西凉,一定让他很生气。 “穆溪,我有些话,想单独同晓骁说,你可以先回避一下吗?”岑明远看着穆溪的眼眸,说得非常认真。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种征求的语气同穆溪说话,若是换做以前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命令穆溪离开。 穆溪点头。知道晓骁就要离开了,岑明远应该还有些话,是要单独同她说的。 她放心晓骁,也放心岑明远。因为他们都有自己彼此需要保护的人和事。 “你要同我说什么事情,至于将穆溪都给支走吗?”晓骁干笑了两声,她不是怕岑明远,只是这个男人的气场过于强大,她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才好,而且她刚刚还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虽然岑明远已经说自己不在乎了,可是他可能不在乎吗? “你还不过来,再担心什么事情呢?”岑明远懒懒地看着晓骁,比之于晓骁的紧张,岑明远的表情,简直可以用淡定来形容了。 “你不过来的话,那就只能我过去了。”岑明远见得晓骁没有动静,于是推动着自己的轮椅到了晓骁的面前,“好了,说说,你都有什么样的觉悟了,竟然敢那样算计我。” “喂,你不是说你不介意了吗?”晓骁一脸可怜地看着岑明远,“你可是个男人,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呢?这真让我失望呀。”一边说还一边往后退了好几步,寻思着这后面是护城河,岑明远不会游泳,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去里面躲躲。只是这样有些丢人了。但丢人比丢性命要好太多了。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晓骁就往护城河的方向退了半步,大抵是看出了她的用意,岑明远冷哼一声,“你若敢跳下去,我就敢同你一块跳下去,我看你到时候救我不救我。救我一条死路,不救我,死路一条。” 晓骁十分无奈地看了岑明远一眼,她知道他一向不讲道理,但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听他刚刚那话的意思,仿佛是打算直接将自己给秒杀了一般。扯了扯嘴角,“我不下水还不成吗?我们有事情在岸上说。你不打算要我性命。” “我要你性命做什么?”岑明远轻笑,晓骁的想象力很丰富,而且逗逗她,感觉也挺好玩的。 “我想给你看样东西。”岑明远突然换了一副非常严肃的表情。晓骁点头,如果他只是打算让自己看样东西的话,这应该问题不大,就是不知道岑明远到底会给自己看什么东西了。老实说呢,她隐隐还有些期待。 “这样东西就是……”岑明远突然将自己的上衣解开,晓骁往后退了两步,这个男人,打算做什么。 他怎么突然就宽衣解带了呢? 虽然现在的岑明远有些虚弱,但晓骁知道,倘若真的交手,她一定不是岑明远的对手,武功尚且不说,单是在功力上就已经输了好大一劫,因为她从心底畏惧岑明远,就算他现在是什么都没有做,她也想离得远远的。 “你,你要做什么?你住手,我……我不会对你有想法的。”晓骁已经退到无论可退的地步了,再往后一步,真的要跌入护城河里了。她之前虽然有过这样的打算,但是已经被岑明远揭穿了,她故技重施的难度也就大了。只能干笑了两声,“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给你看样东西。”岑明远已经将自己的上衣脱去,露在外面的胸肌上,有一道很长很深的刀疤,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隐隐还是可以看到里面的白骨。晓骁咋舌,那一刀绝对是奔着岑明远的性命去的。 “砍我这刀的,是一个女人。”岑明远舒了口气,“是我曾经最爱的女人,岑国的皇后。她一刀划过我胸膛的时候,我们上一刻还在欢爱。” 岑明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平静,仿佛已经从那段阴影中走了出来。“我要送你一句话。世间负心汉,皆是当年真心人。” 嗯?晓骁疑惑地看着岑明远,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这句话送给自己。却听得岑明远继续说,“当年有一位道长将这句话送给了我,我不以为然,然后就被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所伤。而前日,那道长过来,见了你之后,也说了同样的话。” 晓骁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你,你是说,慕容垂有一日会负了我?” 她惊诧自己的这个结论,他怎么可能负了自己。 “你信,则在。不信,则不在。” 第241章 你可以回去了 岑明远两声轻笑,万没有想到晓骁竟然会如此的设计自己,虽然身体极度虚弱,但还是挖了穆溪一眼,“你这是何苦呢?倘若你真的有个万一,怎么办?倘若我不出现在那里,你又应该怎么办。” 穆溪轻笑,紧紧地抱住岑明远,“皇上,其实我刚才已经后悔了。在你为了我,竟然不顾生死的时候。” 穆溪看着岑明远的眼睛,却是第一次露出非常真挚的笑容。岑明远轻轻叹了口气,却是让穆溪扶着自己起身,坐到了一旁的轮椅上,他的身子每况愈下,根本就没有办法长时间的站立走动,而且刚才对精力的虚耗,可是相当严重的。 “那个谁,你还要在假山后看多久的戏才出来?”岑明远冷冷开口,只是这一次,多了些柔和。其实他心里对晓骁也有深深的感激,倘若不是晓骁,他根本就不可能看懂自己的内心,竟然对穆溪有那样深的喜欢、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排斥穆溪,是因为她在自己身边呆了好多年好多年的缘故。他也一直以为,像他这样没有心的人,是永远无法去真心实意,用一生去爱一个人的,可是上苍却让他遇到了穆溪,遇到了自己生命中,可以爱,却不容错过的女子。 或许,他真的应该好好感谢晓骁一番,因为是她让他看清楚。 晓骁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她刚才带人过来的时候,穆溪已经将岑明远救起,而且看样子没有什么事情了。为了不耽搁他们的二人世界,她将那些人又打发回去了。但忍不住好奇心,毕竟这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她策划的。所以她也很想留下来观摩观摩。 这样一寻思,便躲到了假山后,将自己的身体藏了起来。 想着等二人卿卿我我结束之后,自己就可以从假山后出来,结果没有想到竟然被抓住了。只能走到岑明远面前尴尬地笑了笑。 “你是在报复?”岑明远冷冷地说,语气中似乎带着些愤怒。晓骁寻思着自己刚帮他找到一段不错的好姻缘,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同自己翻脸。倘若真的翻脸了,那就太白眼狼了。 所以非常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是,我这就是报复,你当初不是说我想要报复的话,可以随时下手,你随时候着我。现在我真开始报复了,你倒是怕了吗?” 晓骁哼了一声,心中却是没有半点的底气,岑明远的厉害和手段她都清楚,倘若真的要清算总账的话,她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估摸着穆溪应该不会帮自己求情了,因为她刚才的那个计划竟然是伤害到了岑明远,也就是说她现在是自作孽不可活。“那个 ,……既然你们已经没有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刚才想做什么,还继续就是了。要不,我帮你们把风。” “为什么要帮穆溪?”岑明远没有理会晓骁顾左右而言他,严肃认真地问道。晓骁见得自己躲不过,也只能解释到。 “因为,我无法忍受明明深爱的两个人,在一起却不能说出对彼此的喜欢。” “就这样?”岑明远觉得有些好笑,大抵在岑国后宫,每个人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像是晓骁这样单纯的人根本就活不下去。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是有些羡慕晓骁这样简单而单纯的生活方式了。就好像一张白纸一般,可以尽情由着你在上面涂涂画画写写。 而不像他们,已经脏了。 “是呀。”晓骁点头,有些犹豫地对岑明远说道,“我知道你当初让我到岑国来的本意,是想让我变得冷血,变得有心计。我在岑国的这些日子,的确是明白了很多的东西,也知道应该如何保护自己,只是我不想,不想给自己披上这样的一层皮囊。倘若可以选择的话,我还是想做以前的那个晓骁。”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晓骁叹息,“但倘若有人想要抢走我扞卫的东西,我会让她见识我的手段。” “你不用同我说对不起,这样就足够了呀。”岑明远轻笑,将手放在穆溪的手上,“你只要记得一点,在敌人面前永远不手软,就够了。至于剩下的,都无所谓了。你还是做你自己的好。真让你做了杀手,我都怕慕容垂不敢喜欢了。” “他敢。”提到慕容垂,还是让晓骁羞红了脸颊,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最近可好。要知道她上次拒绝同他一道回西凉,一定让他很生气。 “穆溪,我有些话,想单独同晓骁说,你可以先回避一下吗?”岑明远看着穆溪的眼眸,说得非常认真。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种征求的语气同穆溪说话,若是换做以前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命令穆溪离开。 穆溪点头。知道晓骁就要离开了,岑明远应该还有些话,是要单独同她说的。 她放心晓骁,也放心岑明远。因为他们都有自己彼此需要保护的人和事。 “你要同我说什么事情,至于将穆溪都给支走吗?”晓骁干笑了两声,她不是怕岑明远,只是这个男人的气场过于强大,她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才好,而且她刚刚还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虽然岑明远已经说自己不在乎了,可是他可能不在乎吗? “你还不过来,再担心什么事情呢?”岑明远懒懒地看着晓骁,比之于晓骁的紧张,岑明远的表情,简直可以用淡定来形容了。 “你不过来的话,那就只能我过去了。”岑明远见得晓骁没有动静,于是推动着自己的轮椅到了晓骁的面前,“好了,说说,你都有什么样的觉悟了,竟然敢那样算计我。” “喂,你不是说你不介意了吗?”晓骁一脸可怜地看着岑明远,“你可是个男人,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呢?这真让我失望呀。”一边说还一边往后退了好几步,寻思着这后面是护城河,岑明远不会游泳,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去里面躲躲。只是这样有些丢人了。但丢人比丢性命要好太多了。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晓骁就往护城河的方向退了半步,大抵是看出了她的用意,岑明远冷哼一声,“你若敢跳下去,我就敢同你一块跳下去,我看你到时候救我不救我。救我一条死路,不救我,死路一条。” 晓骁十分无奈地看了岑明远一眼,她知道他一向不讲道理,但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听他刚刚那话的意思,仿佛是打算直接将自己给秒杀了一般。扯了扯嘴角,“我不下水还不成吗?我们有事情在岸上说。你不打算要我性命。” “我要你性命做什么?”岑明远轻笑,晓骁的想象力很丰富,而且逗逗她,感觉也挺好玩的。 “我想给你看样东西。”岑明远突然换了一副非常严肃的表情。晓骁点头,如果他只是打算让自己看样东西的话,这应该问题不大,就是不知道岑明远到底会给自己看什么东西了。老实说呢,她隐隐还有些期待。 “这样东西就是……”岑明远突然将自己的上衣解开,晓骁往后退了两步,这个男人,打算做什么。 他怎么突然就宽衣解带了呢? 虽然现在的岑明远有些虚弱,但晓骁知道,倘若真的交手,她一定不是岑明远的对手,武功尚且不说,单是在功力上就已经输了好大一劫,因为她从心底畏惧岑明远,就算他现在是什么都没有做,她也想离得远远的。 “你,你要做什么?你住手,我……我不会对你有想法的。”晓骁已经退到无论可退的地步了,再往后一步,真的要跌入护城河里了。她之前虽然有过这样的打算,但是已经被岑明远揭穿了,她故技重施的难度也就大了。只能干笑了两声,“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给你看样东西。”岑明远已经将自己的上衣脱去,露在外面的胸肌上,有一道很长很深的刀疤,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隐隐还是可以看到里面的白骨。晓骁咋舌,那一刀绝对是奔着岑明远的性命去的。 “砍我这刀的,是一个女人。”岑明远舒了口气,“是我曾经最爱的女人,岑国的皇后。她一刀划过我胸膛的时候,我们上一刻还在欢爱。” 岑明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平静,仿佛已经从那段阴影中走了出来。“我要送你一句话。世间负心汉,皆是当年真心人。” 嗯?晓骁疑惑地看着岑明远,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这句话送给自己。却听得岑明远继续说,“当年有一位道长将这句话送给了我,我不以为然,然后就被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所伤。而前日,那道长过来,见了你之后,也说了同样的话。” 晓骁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你,你是说,慕容垂有一日会负了我?” 她惊诧自己的这个结论,他怎么可能负了自己。 “你信,则在。不信,则不在。” 第242章 我回来了 晓骁准备给所有人一个惊喜,所以没有通知任何人她回来了。之前岑明远说放一只信鸽回去,也被她拦住了。而且为了杜绝后患,她已经将那只信鸽烤熟吞进了肚子里。岑国和西凉之间只有一日的路程,当初岑明远将自己绑来的时候,就只用了一日的时间。 不过晓骁不赶路,也不着急在这个时候回去。所以走走停停,就当是欣赏沿途的风景。 不过,一路上,总是可以看到许多人像是逃难一般,携妻带儿,一路风尘,晓骁觉得很是奇怪,带着好奇心就过去了。 “你们这是在逃难吗?” “当然。”那老者看了晓骁一眼,“姑娘,你从岑国出来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回西凉了。西凉现在正在同燕国交战,那里乱得跟什麽似的,你可千万不要回去呀。” “嗯?”晓骁皱眉,西凉在同燕国交战?怎麽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呢?西凉为什麽要同燕国交战,周公旦之前不是说绝不挑起战争的吗?战争只会给周穆良以可乘之机,他又不傻,为什麽一定要交战呢? “那个,为什麽会打战呢?”晓骁很是奇怪,之前慕容垂过来都还是好好的,并没有说到打战的事情。可不过几日的时间,为什麽竟然就打起来了呢?她是越发想不明白了。 “我们怎麽知道。”那老人叹了口气,脸上表情很是无奈,“小姐,像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怎麽知道发动战争的原因呢?对于我们而言,战争爆发了只能马上逃跑,谁还在乎到底是什麽原因引起的战争。” 做君王的可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发动战争,而做百姓的,只有逃命这一条路。 晓骁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麽,只是看见满目的疮痍。将唇咬得更紧,或许自己回去同周公旦、苻坚还有慕容垂好好说说,就可以让这场战争彻底烟消云散了。这样一想,连忙谢过老者,然后继续朝着西凉的方向走去。 “姑娘,你怎麽还往那边走。”老者连忙追了过来,晓骁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老先生,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我向你保证,战争很快就会结束的。” 老者摇了摇头,分明不把晓骁的话放在心上。 进得城里,依旧是狼藉一片,所有的店面都关门了,大街上到处都是逃难的民众。晓骁又轻叹了口气,却是被城门外的一张告示吓了一跳。这告示应该已经贴了几天,上面满是风霜。 “吾皇周公旦大婚,娶神女雪姬为后,普天同庆,大赦三年。” 这告示很短,但晓骁看了很久,她瞪大眼睛,这……这都什麽情况,周公旦大婚了?而且娶得还是雪姬?她虽然知道周公旦一直喜欢雪姬,但是雪姬不是苻坚的妻子吗?苻坚与雪姬虽然没有爱情,但是也不至于将自己的妻子拱手相让。 而且,雪姬怎麽可能放开苻坚的手,成为他人妇呢?她很想知道,到 底发生什麽事情了。 “走开,走开,例行巡逻。”晓骁听得这声音,连忙回头,但见得一队士兵走过,领头的竟然是慕晴雨,只是她现在一身戎装,甚是英姿飒爽,同以往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晓骁连忙几步奔了过去,“晴雨,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嗯?你是?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慕晴雨狐疑地看着晓骁,虽然觉得很是熟悉,但却想不起自己在什麽地方见过这个女人。她长得那麽漂亮,倘若见过的话,应该会有印象的呀。慕晴雨越发觉得奇怪,一个劲地盯着晓骁看。 晓骁也是一脸奇怪地看着慕晴雨,她做什麽摆出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模样呢?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岑明远已经将她脸上的伤口治好了,现在她左脸同右脸一般,都没有半点的疤痕,慕晴雨没有见过自己之前的模样,所以认不出也是情理当中。连忙从怀里拿出那张锡箔面具戴在脸上,然后对慕晴雨笑了笑,“好了,你现在还认不出我是谁吗?” “晓骁?”慕晴雨不确定地说道,“天,我的姑奶奶,你总算回来了。” “嗯?”晓骁疑惑地看着慕晴雨,就算她真的想自己,也不用用这样的语气。感觉自己好像在一瞬间就变成了救世主一般。慕晴雨紧紧抓住晓骁的手臂,“你回来为什麽不同我们说一声,你知道现在皇城都是什麽情况吗?” “我是想着给你们一个惊喜呀。”晓骁很是无辜地看着慕晴雨,“再说了,岑明远不是每天都有发信鸽给你们,汇报我这边的情况吗?怎麽说得我好像失踪了很久似的。我离开岑国不过两天,为什麽发生了那麽多事情呢?” “两天?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失去你的消息,已经有整整七天了。从慕容垂回来,我们就再也没有收到你的消息。”慕晴雨脸上也露出疑惑的表情,连忙抓过晓骁的手臂,“不说了,不说了,我们赶快过去。兴许现在还来得及。” 晓骁被慕晴雨拖出好远,然后进了马车。慕晴雨在马车里,将大致的情况同晓骁说了一遍。 慕容垂去岑国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都等着他把晓骁带回来。可慕容垂却是一个人去一个人回来,说晓骁不愿意跟自己回西凉。苻坚不信,说慕容垂是故意将晓骁藏起来了,不让他们找到。二人争吵起来,最后大打出手,周公旦劝说无果。后来事态逐渐升级,苻坚向慕容垂发动战争,为了让周公旦参加战争,让雪姬做了他妻子。于是最后就成了这样的情况。 晓骁微微摇头,觉得自己有些头疼,这都什麽跟什麽,不行,她一定要去阻止这样一场战争的爆发,于是同慕晴雨说定,快马加鞭地赶回西凉的皇城。只要他们看到自己平安归来的话,战争就会结束。她一路上都低垂着头,早知道就让岑明远写书信给慕容垂他们接自己回来了,说不定就可以避免这场灾难的发生。 她轻轻出了口气,她竟然成为了罪人。只是她没有想到苻坚会了获得最后的胜利,将雪姬卖给了周公旦,她只能说当初那个温柔儒雅的苻坚,似乎是不见了。 “晴雨,你带我回去。你要知道,现在只有我能够阻止这场战争了。我不想看着他们起争执。我希望他们都好好的。”晓骁拉着慕晴雨的手,说得非常诚恳。慕晴雨却是叹了口气,“晓骁,战争已经打响,不是你想要阻止,就可以阻止得了的。我们都必须为此付出代价。而且,一旦停止的话,以后的史书又将如何记载呢?说三国国君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吗?” “我不管史书如何记载,总之我一定要去阻止战争。”晓骁说得十分确定,虽然身后名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但人命更为重要。而且他们发动战争的理由是多麽荒谬,就算她真的在岑国无法回来了,就算她真的被慕容垂藏起来了,这也万不是发动战争的理由。 “你不在乎的东西,他们说不定会在乎。”慕晴雨微微摇头,虽然她很佩服晓骁的大义,但也知道面子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尤其是男人,他们往往将面子看得极重。甚至不惜为了面子做任何事情。 “等等,为什麽是三国君王。燕国国君和我又不熟。”晓骁突然意识到了刚才慕晴雨话中的语病。 “慕容垂称帝了。”慕晴雨将头低下,慕容垂本来就很有野心,只是缺乏一个合理的机会。以前可足浑瑾儿在的时候,他不敢称帝、现在可足浑瑾儿已经死了。剩下不过十七八岁的幼皇,所以他顺理成章地以要地狱外族入侵,皇上无能为由,将其罢黜。 “怎麽可能。”晓骁瞪大眼睛,她知道慕容垂的野心,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在慕容府修密道,秘密练兵。可是六哥哥不是一向反对他称帝的吗?她觉得只要有慕容恪在的一天,慕容垂就永远不要想称帝。“六哥哥没有阻止吗?” “你是说慕容恪吗?”慕晴雨咬唇,这事情本来不打算告诉给晓骁知道,但她既然问了,她也只能说了,而且这事情瞒不住,“慕容恪死了。死于慕容垂的剑下。” “不,不可能。他们是最好的兄弟,垂不会杀六哥哥的。”晓骁想起这一路过来,慕容恪一直在帮他们。甚至不惜同可足浑瑾儿为敌,不惜牺牲燕国的利益。她不信垂会如此狠心,竟然会对慕容恪下手。 “一切都有可能。”慕晴雨叹了口气,“晓骁,我知道你会觉得不可思议。但这是真的。我们亲眼看到,慕容垂杀了他。” “会不会是有人假扮的呢?”晓骁还是不敢相信,或许说,她是不愿意相信。 “不。慕容恪的武功也很厉害,能够赢他的人,这世上可不多。”慕晴雨的话,让晓骁的心彻底绝望了。 她不在西凉的十几天,到底发生了什麽。为什麽她回来的时候,却是物是人非,一切皆变呢? (本章完) 第242章 我回来了 晓骁准备给所有人一个惊喜,所以没有通知任何人她回来了。之前岑明远说放一只信鸽回去,也被她拦住了。而且为了杜绝后患,她已经将那只信鸽烤熟吞进了肚子里。岑国和西凉之间只有一日的路程,当初岑明远将自己绑来的时候,就只用了一日的时间。 不过晓骁不赶路,也不着急在这个时候回去。所以走走停停,就当是欣赏沿途的风景。 不过,一路上,总是可以看到许多人像是逃难一般,携妻带儿,一路风尘,晓骁觉得很是奇怪,带着好奇心就过去了。 “你们这是在逃难吗?” “当然。”那老者看了晓骁一眼,“姑娘,你从岑国出来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回西凉了。西凉现在正在同燕国交战,那里乱得跟什麽似的,你可千万不要回去呀。” “嗯?”晓骁皱眉,西凉在同燕国交战?怎麽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呢?西凉为什麽要同燕国交战,周公旦之前不是说绝不挑起战争的吗?战争只会给周穆良以可乘之机,他又不傻,为什麽一定要交战呢? “那个,为什麽会打战呢?”晓骁很是奇怪,之前慕容垂过来都还是好好的,并没有说到打战的事情。可不过几日的时间,为什麽竟然就打起来了呢?她是越发想不明白了。 “我们怎麽知道。”那老人叹了口气,脸上表情很是无奈,“小姐,像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怎麽知道发动战争的原因呢?对于我们而言,战争爆发了只能马上逃跑,谁还在乎到底是什麽原因引起的战争。” 做君王的可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发动战争,而做百姓的,只有逃命这一条路。 晓骁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麽,只是看见满目的疮痍。将唇咬得更紧,或许自己回去同周公旦、苻坚还有慕容垂好好说说,就可以让这场战争彻底烟消云散了。这样一想,连忙谢过老者,然后继续朝着西凉的方向走去。 “姑娘,你怎麽还往那边走。”老者连忙追了过来,晓骁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老先生,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我向你保证,战争很快就会结束的。” 老者摇了摇头,分明不把晓骁的话放在心上。 进得城里,依旧是狼藉一片,所有的店面都关门了,大街上到处都是逃难的民众。晓骁又轻叹了口气,却是被城门外的一张告示吓了一跳。这告示应该已经贴了几天,上面满是风霜。 “吾皇周公旦大婚,娶神女雪姬为后,普天同庆,大赦三年。” 这告示很短,但晓骁看了很久,她瞪大眼睛,这……这都什麽情况,周公旦大婚了?而且娶得还是雪姬?她虽然知道周公旦一直喜欢雪姬,但是雪姬不是苻坚的妻子吗?苻坚与雪姬虽然没有爱情,但是也不至于将自己的妻子拱手相让。 而且,雪姬怎麽可能放开苻坚的手,成为他人妇呢?她很想知道,到 底发生什麽事情了。 “走开,走开,例行巡逻。”晓骁听得这声音,连忙回头,但见得一队士兵走过,领头的竟然是慕晴雨,只是她现在一身戎装,甚是英姿飒爽,同以往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晓骁连忙几步奔了过去,“晴雨,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嗯?你是?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慕晴雨狐疑地看着晓骁,虽然觉得很是熟悉,但却想不起自己在什麽地方见过这个女人。她长得那麽漂亮,倘若见过的话,应该会有印象的呀。慕晴雨越发觉得奇怪,一个劲地盯着晓骁看。 晓骁也是一脸奇怪地看着慕晴雨,她做什麽摆出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模样呢?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岑明远已经将她脸上的伤口治好了,现在她左脸同右脸一般,都没有半点的疤痕,慕晴雨没有见过自己之前的模样,所以认不出也是情理当中。连忙从怀里拿出那张锡箔面具戴在脸上,然后对慕晴雨笑了笑,“好了,你现在还认不出我是谁吗?” “晓骁?”慕晴雨不确定地说道,“天,我的姑奶奶,你总算回来了。” “嗯?”晓骁疑惑地看着慕晴雨,就算她真的想自己,也不用用这样的语气。感觉自己好像在一瞬间就变成了救世主一般。慕晴雨紧紧抓住晓骁的手臂,“你回来为什麽不同我们说一声,你知道现在皇城都是什麽情况吗?” “我是想着给你们一个惊喜呀。”晓骁很是无辜地看着慕晴雨,“再说了,岑明远不是每天都有发信鸽给你们,汇报我这边的情况吗?怎麽说得我好像失踪了很久似的。我离开岑国不过两天,为什麽发生了那麽多事情呢?” “两天?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失去你的消息,已经有整整七天了。从慕容垂回来,我们就再也没有收到你的消息。”慕晴雨脸上也露出疑惑的表情,连忙抓过晓骁的手臂,“不说了,不说了,我们赶快过去。兴许现在还来得及。” 晓骁被慕晴雨拖出好远,然后进了马车。慕晴雨在马车里,将大致的情况同晓骁说了一遍。 慕容垂去岑国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都等着他把晓骁带回来。可慕容垂却是一个人去一个人回来,说晓骁不愿意跟自己回西凉。苻坚不信,说慕容垂是故意将晓骁藏起来了,不让他们找到。二人争吵起来,最后大打出手,周公旦劝说无果。后来事态逐渐升级,苻坚向慕容垂发动战争,为了让周公旦参加战争,让雪姬做了他妻子。于是最后就成了这样的情况。 晓骁微微摇头,觉得自己有些头疼,这都什麽跟什麽,不行,她一定要去阻止这样一场战争的爆发,于是同慕晴雨说定,快马加鞭地赶回西凉的皇城。只要他们看到自己平安归来的话,战争就会结束。她一路上都低垂着头,早知道就让岑明远写书信给慕容垂他们接自己回来了,说不定就可以避免这场灾难的发生。 她轻轻出了口气,她竟然成为了罪人。只是她没有想到苻坚会了获得最后的胜利,将雪姬卖给了周公旦,她只能说当初那个温柔儒雅的苻坚,似乎是不见了。 “晴雨,你带我回去。你要知道,现在只有我能够阻止这场战争了。我不想看着他们起争执。我希望他们都好好的。”晓骁拉着慕晴雨的手,说得非常诚恳。慕晴雨却是叹了口气,“晓骁,战争已经打响,不是你想要阻止,就可以阻止得了的。我们都必须为此付出代价。而且,一旦停止的话,以后的史书又将如何记载呢?说三国国君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吗?” “我不管史书如何记载,总之我一定要去阻止战争。”晓骁说得十分确定,虽然身后名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但人命更为重要。而且他们发动战争的理由是多麽荒谬,就算她真的在岑国无法回来了,就算她真的被慕容垂藏起来了,这也万不是发动战争的理由。 “你不在乎的东西,他们说不定会在乎。”慕晴雨微微摇头,虽然她很佩服晓骁的大义,但也知道面子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尤其是男人,他们往往将面子看得极重。甚至不惜为了面子做任何事情。 “等等,为什麽是三国君王。燕国国君和我又不熟。”晓骁突然意识到了刚才慕晴雨话中的语病。 “慕容垂称帝了。”慕晴雨将头低下,慕容垂本来就很有野心,只是缺乏一个合理的机会。以前可足浑瑾儿在的时候,他不敢称帝、现在可足浑瑾儿已经死了。剩下不过十七八岁的幼皇,所以他顺理成章地以要地狱外族入侵,皇上无能为由,将其罢黜。 “怎麽可能。”晓骁瞪大眼睛,她知道慕容垂的野心,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在慕容府修密道,秘密练兵。可是六哥哥不是一向反对他称帝的吗?她觉得只要有慕容恪在的一天,慕容垂就永远不要想称帝。“六哥哥没有阻止吗?” “你是说慕容恪吗?”慕晴雨咬唇,这事情本来不打算告诉给晓骁知道,但她既然问了,她也只能说了,而且这事情瞒不住,“慕容恪死了。死于慕容垂的剑下。” “不,不可能。他们是最好的兄弟,垂不会杀六哥哥的。”晓骁想起这一路过来,慕容恪一直在帮他们。甚至不惜同可足浑瑾儿为敌,不惜牺牲燕国的利益。她不信垂会如此狠心,竟然会对慕容恪下手。 “一切都有可能。”慕晴雨叹了口气,“晓骁,我知道你会觉得不可思议。但这是真的。我们亲眼看到,慕容垂杀了他。” “会不会是有人假扮的呢?”晓骁还是不敢相信,或许说,她是不愿意相信。 “不。慕容恪的武功也很厉害,能够赢他的人,这世上可不多。”慕晴雨的话,让晓骁的心彻底绝望了。 她不在西凉的十几天,到底发生了什麽。为什麽她回来的时候,却是物是人非,一切皆变呢? (本章完) 第243章 完结章 一切都结束了 马车在道路上颠簸,晓骁抓紧了慕晴雨的手心,“没事的,我回来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慕晴雨嗯了一声,只听外面一声马蹄,马车晃荡了一下。 “怎么回事?怎么不继续了?” 面前的道路已经被摧毁了,一点好路都没有,她们只好让车夫换了一条道路,几经曲折,她们终于到了宫殿。 宫殿里面和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晓骁不太明白,都已经要发动战争了,周公旦竟然还将宫殿布置的如此豪华。 慕晴雨看到了晓骁脸上的不解,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做臣子的,怎么可能知道君上的想法,晓骁,我们快进去!” “好。” 晓骁没有耽搁,慕晴雨一身戎装,门外的将士对她很是恭敬,虽然对晓骁这个新面孔有一丝不解,但还是将朱红大门打开。慕晴雨领着晓骁,来到了周公旦居住的侧宫殿。 侧宫殿里的宫人,穿着很是喜庆,但是周公旦却不在里面。晓骁拉住了其中一个宫女,询问君上去处,小宫女畏畏缩缩的,小声告诉她们,君上急匆匆去了大殿,好像前方要开战了。 晓骁看了慕晴雨一眼,赶紧往大殿去。 诺大的殿内,周公旦一身冷气,对着堂下的臣子发怒,“我是君,你们是臣,我就是要现在纳妃,谁敢说一句反对的话,我立刻斩了他!” 堂下的臣子纷纷噤声,一句话不敢多说。 周公旦冷哼一声,甩袖离开,出了大殿,正好碰上晓骁她们往这边来,“慕晴雨,你不去巡逻,领陌生女子来宫中做什么?” 陌生女子吗,晓骁捂上了自己的脸颊,随后又将面具拿了出来,比在自己脸上。 “君上,是我,你不认识我了吗?” “晓骁……” 周公旦的语气软了下来,浑身气势一并散去,“你回来了。” 是一句陈述句,没有任何波澜,晓骁不明白。周公旦没有多说,只是一直摇头,“你不该回来啊。” 晓骁更不明白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战事明天就要开始了,你现在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来得急,你带我去见慕容垂,我一定会劝说他的。” 周公旦只是摇头,手一挥,身旁的小太监便喊了声起驾,他继续向前走。晓骁追了上去,语气着急,“求你了。” 周公旦身子一顿,看着晓骁,眼中墨色翻涌,随后他叹了口气,“罢了,终究是我亏欠的。” 他这么说完,便叫了太监送信给慕容垂。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信就送了回来,上面只有一个字,可。 晓骁松下了一口气,她相信,她一定能阻止这场战事,为了见慕容垂,晓骁特意换了一身梳妆,还把面具也给带上了。 她们赶往一处凉亭,依山傍水,是慕容垂指定的地方。 “我去了。” 晓骁对着他们点头,从马车上下来,远处凉亭除了慕容垂,竟然还有一个人。 苻坚,你怎么在这? 开弓没有回头箭,晓骁只能过去。 凉亭内,慕容垂脸色冷漠,背对着岸边,一双眼睛望着远处的江水。 一对鸳鸯在水内自由翻腾,恩爱。苻坚坐在凉凳上,喝着自己准备的茶水。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两家的将士已经埋伏在远处,静静地听着命令。 “你来了。” 晓骁坐在亭子中间,没有回答,而是望着慕容垂的背景,她紧咬嘴唇,想到了岑明远的话, 世间负心汉,皆是当年真心人。 慕容垂真的会负他吗, 不会,绝对不会的,晓骁走上前去,抬头,看着这张日思夜想的脸庞,莞尔一笑。 “慕容垂,你看看我。” 晓骁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光洁白嫩的面庞,慕容垂脸色微动,停了片刻,薄唇微张,“你的脸,好了。” 晓骁有一瞬间的失落,她本以为慕容垂会很开心,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慕容垂,苻坚,能不能不要打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是君上这种人物,百万将士已经准备好冲锋陷阵,真的会因为一个女人的话,停止战争吗? “好啊。” 晓骁心内有一瞬间的不敢相信,竟然这么简单就同意了? “真的吗?你答应我,不会骗我。” 慕容垂看了眼晓骁,墨色瞳仁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回到座位上,“今天我将苻坚也叫了过来,就是希望你做一个了断,我和苻坚,你选谁。” “晓骁,我们想听真话。”苻坚放下手中的杯子,一双眼睛,很是认真的看着晓骁。 晓骁有些为难,她喜欢慕容垂,但她又不忍心伤害另一个人的心,真的很难做抉择。“一定要选吗?” “你可以不选。” 冰冷声音传到晓骁耳内,慕容垂重重将白瓷小杯捏碎。“你不选,战事马上开启,谁赢了,谁就能得到你。” 这话让晓骁内心一阵寒冷,“你,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那无数将士的生命就不是生命了吗?” 晓骁越说,心中越是颤抖,眼泪也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是不是只要我选了,这场战争就能避免!” 既然如此,那晓骁也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是的。”苻坚开口了,声音还是向以前一样温柔,他指着面前的白瓷酒壶,“我和他做了一个赌,没被选择的那个人,就要喝掉杯中的毒酒。” 晓骁睁大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好看的眼睛里蓄满泪花。 “我不同意!你们凭什么拿我做赌注!” 苻坚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天气微凉,庭中微风拂面。远处还传来几声鸟雀的叫声,慕容垂突然一声苦笑,“晓骁,对你来说,让你选个人,竟然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晓骁想说不是,想拼命摇头,但她现在却是僵僵地坐在那,干流眼泪。 她以前总觉得红颜祸水,是无妄之词,真没想到,有一天真真实实的发生在她的身上,她看了面前的酒壶,做出了一个让两人都震惊的事情。 晓骁给自己倒了一杯毒酒,一杯下肚。 “晓骁!” 慕容垂脸色僵硬,身子也止不住颤抖,“解药呢,解药呢!” 苻坚慌忙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晓骁紧闭着嘴巴,这药性真猛,喝了还不到一分钟,她的意识都开始飘忽了。 “我谁都不选,你们不要发动战争,求你们了……” 慕容垂抱着晓骁,声音嘶哑,“可足浑晓骁,你个混蛋,你竟负了我!御医,赶紧叫御医!” 晓骁用尽浑身力气,也没够到慕容垂的面庞,世间负心汉,皆是当年真心人,原来是说她的吗? “你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苻坚一声苦笑,没有犹豫将剩下的毒酒一饮而尽,“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来。” …… 苻坚身死,周公旦投降,战争草草结束。 巡城将士贴了告示。 众人奔走相告,终于不用在受奔波之苦,只有皇宫内,龙袍天子手上拿着黑色木牌,浑身颤抖不已。 第243章 完结章 一切都结束了 马车在道路上颠簸,晓骁抓紧了慕晴雨的手心,“没事的,我回来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慕晴雨嗯了一声,只听外面一声马蹄,马车晃荡了一下。 “怎么回事?怎么不继续了?” 面前的道路已经被摧毁了,一点好路都没有,她们只好让车夫换了一条道路,几经曲折,她们终于到了宫殿。 宫殿里面和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晓骁不太明白,都已经要发动战争了,周公旦竟然还将宫殿布置的如此豪华。 慕晴雨看到了晓骁脸上的不解,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做臣子的,怎么可能知道君上的想法,晓骁,我们快进去!” “好。” 晓骁没有耽搁,慕晴雨一身戎装,门外的将士对她很是恭敬,虽然对晓骁这个新面孔有一丝不解,但还是将朱红大门打开。慕晴雨领着晓骁,来到了周公旦居住的侧宫殿。 侧宫殿里的宫人,穿着很是喜庆,但是周公旦却不在里面。晓骁拉住了其中一个宫女,询问君上去处,小宫女畏畏缩缩的,小声告诉她们,君上急匆匆去了大殿,好像前方要开战了。 晓骁看了慕晴雨一眼,赶紧往大殿去。 诺大的殿内,周公旦一身冷气,对着堂下的臣子发怒,“我是君,你们是臣,我就是要现在纳妃,谁敢说一句反对的话,我立刻斩了他!” 堂下的臣子纷纷噤声,一句话不敢多说。 周公旦冷哼一声,甩袖离开,出了大殿,正好碰上晓骁她们往这边来,“慕晴雨,你不去巡逻,领陌生女子来宫中做什么?” 陌生女子吗,晓骁捂上了自己的脸颊,随后又将面具拿了出来,比在自己脸上。 “君上,是我,你不认识我了吗?” “晓骁……” 周公旦的语气软了下来,浑身气势一并散去,“你回来了。” 是一句陈述句,没有任何波澜,晓骁不明白。周公旦没有多说,只是一直摇头,“你不该回来啊。” 晓骁更不明白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战事明天就要开始了,你现在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来得急,你带我去见慕容垂,我一定会劝说他的。” 周公旦只是摇头,手一挥,身旁的小太监便喊了声起驾,他继续向前走。晓骁追了上去,语气着急,“求你了。” 周公旦身子一顿,看着晓骁,眼中墨色翻涌,随后他叹了口气,“罢了,终究是我亏欠的。” 他这么说完,便叫了太监送信给慕容垂。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信就送了回来,上面只有一个字,可。 晓骁松下了一口气,她相信,她一定能阻止这场战事,为了见慕容垂,晓骁特意换了一身梳妆,还把面具也给带上了。 她们赶往一处凉亭,依山傍水,是慕容垂指定的地方。 “我去了。” 晓骁对着他们点头,从马车上下来,远处凉亭除了慕容垂,竟然还有一个人。 苻坚,你怎么在这? 开弓没有回头箭,晓骁只能过去。 凉亭内,慕容垂脸色冷漠,背对着岸边,一双眼睛望着远处的江水。 一对鸳鸯在水内自由翻腾,恩爱。苻坚坐在凉凳上,喝着自己准备的茶水。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两家的将士已经埋伏在远处,静静地听着命令。 “你来了。” 晓骁坐在亭子中间,没有回答,而是望着慕容垂的背景,她紧咬嘴唇,想到了岑明远的话, 世间负心汉,皆是当年真心人。 慕容垂真的会负他吗, 不会,绝对不会的,晓骁走上前去,抬头,看着这张日思夜想的脸庞,莞尔一笑。 “慕容垂,你看看我。” 晓骁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光洁白嫩的面庞,慕容垂脸色微动,停了片刻,薄唇微张,“你的脸,好了。” 晓骁有一瞬间的失落,她本以为慕容垂会很开心,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慕容垂,苻坚,能不能不要打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是君上这种人物,百万将士已经准备好冲锋陷阵,真的会因为一个女人的话,停止战争吗? “好啊。” 晓骁心内有一瞬间的不敢相信,竟然这么简单就同意了? “真的吗?你答应我,不会骗我。” 慕容垂看了眼晓骁,墨色瞳仁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回到座位上,“今天我将苻坚也叫了过来,就是希望你做一个了断,我和苻坚,你选谁。” “晓骁,我们想听真话。”苻坚放下手中的杯子,一双眼睛,很是认真的看着晓骁。 晓骁有些为难,她喜欢慕容垂,但她又不忍心伤害另一个人的心,真的很难做抉择。“一定要选吗?” “你可以不选。” 冰冷声音传到晓骁耳内,慕容垂重重将白瓷小杯捏碎。“你不选,战事马上开启,谁赢了,谁就能得到你。” 这话让晓骁内心一阵寒冷,“你,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那无数将士的生命就不是生命了吗?” 晓骁越说,心中越是颤抖,眼泪也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是不是只要我选了,这场战争就能避免!” 既然如此,那晓骁也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是的。”苻坚开口了,声音还是向以前一样温柔,他指着面前的白瓷酒壶,“我和他做了一个赌,没被选择的那个人,就要喝掉杯中的毒酒。” 晓骁睁大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好看的眼睛里蓄满泪花。 “我不同意!你们凭什么拿我做赌注!” 苻坚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天气微凉,庭中微风拂面。远处还传来几声鸟雀的叫声,慕容垂突然一声苦笑,“晓骁,对你来说,让你选个人,竟然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晓骁想说不是,想拼命摇头,但她现在却是僵僵地坐在那,干流眼泪。 她以前总觉得红颜祸水,是无妄之词,真没想到,有一天真真实实的发生在她的身上,她看了面前的酒壶,做出了一个让两人都震惊的事情。 晓骁给自己倒了一杯毒酒,一杯下肚。 “晓骁!” 慕容垂脸色僵硬,身子也止不住颤抖,“解药呢,解药呢!” 苻坚慌忙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晓骁紧闭着嘴巴,这药性真猛,喝了还不到一分钟,她的意识都开始飘忽了。 “我谁都不选,你们不要发动战争,求你们了……” 慕容垂抱着晓骁,声音嘶哑,“可足浑晓骁,你个混蛋,你竟负了我!御医,赶紧叫御医!” 晓骁用尽浑身力气,也没够到慕容垂的面庞,世间负心汉,皆是当年真心人,原来是说她的吗? “你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苻坚一声苦笑,没有犹豫将剩下的毒酒一饮而尽,“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来。” …… 苻坚身死,周公旦投降,战争草草结束。 巡城将士贴了告示。 众人奔走相告,终于不用在受奔波之苦,只有皇宫内,龙袍天子手上拿着黑色木牌,浑身颤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