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奇缘》 第一章 不打不相识 “欢儿,快点快点,大鱼游过来啦。” “哪里哪里?哇,好大的鱼儿,我要喂它吃得饱饱的。” “那我呢,我也想吃得饱饱的。” “你?快放开我啦,要是让人看见多不好。” “不放不放不放,我要这样抱着你一辈子。” “讨厌!” 咦—— 雕花木床上突然坐起来一个女子,她抖了抖身体,下意识双手抱胸,自言自语,“哪来的少男少女这么开放,居然跑到我梦里来快活儿?” 抖落一身鸡皮疙瘩的女子,倒下床去闭上眼,准备继续睡觉。不过,她很快就睁开了眼睛。闭目前她眼前遗留的画面是红色被褥。 “不对。” 她惊叫一声,再次坐起来,双眼四下扫过睡着的大床,红色被褥,白色方枕,粉色床缦,还有自己的衣服,竟然不是胸前印着一只超级大的黄色狗狗的睡裙! “妈,妈,你在哪儿?我的妈!,啊——”女子惊慌的跳下床,在打开大门的时候,撞上了丫环。丫环手里端着铜盆,水全泼到了她身上,尔后掉到地上砰的一声脆响,格外刺耳。 她淋了一身,水洒了一地,丫环吓傻了。 “大小姐?!” 她紧紧紧紧皱着眉头,准备一呼而出的叫喊,硬生生被大小姐三个字镇住了。 “大小姐?!你?叫我大小姐?”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震惊的看向眼前吓得面我血色的少女。 少女大气不敢出,只是点头肯定。 她脑子里瞬间像是塞满了棉花了一样,透不过气。愣愣的想了片刻,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她不是真的昏倒,不过现在她也只能昏倒,也必须昏倒。鬼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一觉醒来变成这副模样,又身处异地,还做了别人的大小姐。 丫环大声呼叫,之后她被扶到床上躺好,紧接着,一个男人嘴里喊着女儿两个字来到床边,一下子就握住了她的手。 从男人哀伤中得知,她是伍家的大小姐,叫伍颜欢,五日后就要嫁给四王爷。当王妃,入皇族,受万人敬仰?!她还有一个哥哥,哥哥也在朝廷里当职。 想着自己明明在现代是个平凡的上班族,朝九晚五还兼职发小广告赚外块,养活多病的奶奶和下岗的妈妈。怎么就成了伍家的大小姐伍颜欢? 完蛋啦—— 当房中再也没有人时,她焦急起床,仔仔细细的打量这个房间,虽奢华但她却是越发失落。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不停的叫唤,她烦恼的打开窗,冲着枝头上的鸟儿吼了几句,啪的一声,窗子再次关上。 “奶奶的,我一定是穿越的,而且这是一个架空的朝代。也就是说,我将会消失在美好的二十一世纪,进入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国度。” 她哭丧着脸,捶胸顿足,嚎啕侯哭。 哭毕,她将凌乱的头发拨到脑后,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揉着太阳穴坐到梳妆台前,却在铜镜中看到一张陌生的脸,略为发白。 “啊——”她吓了一跳,整个人从凳子上弹跳起来。 房间内除了听到自己局促的呼吸,再无动静。渐渐的,揪紧的心脏慢慢放松,吐出一口气仔细想想。才发觉那镜子里的人就是自己。 她愣了愣,小心的走到铜镜前,里面出现了一张脸,依旧陌生。 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镜子里有了同样的动作,她再用力一掐,痛呼一声,镜子里又是同样的动作和表情。 “这是我?我变成了这个样子?” 从现开始,她被迫换一张脸皮子过伍颜欢的日子。 白天戴着面具过,早晚又要看镜了里别人的脸。伍颜欢撞墙的心都有。 一连两日,她闷闷不乐。 清晨,丫环梳好头,端着洗脸水出门,留下在镜前孤芳自赏的主子。几束秀发卷在脑后,以珠钗固定,即简单又大气,加上珠光微闪,还颇有几分贵气。她心里倒是满意。 熬到下午实在受不住了。去了父亲书房,父母俩聊了会儿天,她得到了更多的信息。为了解决烦闷她申请出府逛逛,伍老爷子疼女儿,让她换身男装,带上冬儿。 于是乎,伍颜欢高兴得撒开蹄子离开书房,一路大喊冬儿。 换了身男装离开伍府,她像只出了笼的小鸟,嘴角带着笑意。心下告诉自己,这古代,既来之则安之。 街上的确热闹得紧,来来往往人群以及商贩,各自忙碌着。不过,她的出现却也引起了不小的躁动。 路人甲道:“咦,这是哪家的公子,长得真漂亮。” 路人乙接话:“是呀,我在这条街卖了十年的杂货,还没见过这位公子,生得很。” 听着路人纷纷议论,伍颜欢有些错愕,但得人赞美她自然是高兴的。时不时朝路人点头微笑,算是感谢大家的称赞,也算打个照面了。 冬儿一路陪着,怕人多拥挤伤到她家的主子,便将她引到一另条人少的街道。伍颜欢看到一家玉器店,心下好奇,拐着冬儿进去。 店老板是个中年妇女,保养得不错,面白人净。又嘴甜,爱笑,热情的招呼伍颜欢。 “公子来得真是时候,小店刚进了一批新货,我给您全拿来,您慢慢挑。”店老板从身后的屉子里拿出一个托盘,放到伍颜欢的面前,各种精美玉器,亮瞎了伍颜欢的眼。 “好漂亮呀。”她拿了个通体润透的琢子戴到手上,越看越欢喜。 店老板一看她那娇柔的笑,含羞的目,就知道她是个女子。但并不点破,仍旧一口一个公子。 “少爷,这个玉佩也不错。”冬儿挑了个带红丝的玉佩,递给主子。 “不错不错。”伍颜欢颇颇点头,却放到冬儿的胸前试了试,“这个适合冬儿,冬儿戴起来一定很好看。” 冬儿赶紧推却,哪敢受这样的恩赐。 伍颜欢不便勉强,放下玉佩,却被另一个深绿色的玉环吸引了。心下欢喜,伸手去拿了。 “这个玉环不错。我要了。” 一锭银子放到桌上。却不是伍颜欢的,那个她看上的珏环也没在她的手里,而是有个“土匪”抢先一步,将她看上的玉环夺到手中。 她惊讶的转身看去,平视,噢,还是仰视吧,四十五度角刚好看到他的脸。浓眉,鹰目,挺鼻,刀削的下巴,肥瘦刚好,除了有点冷,还算是个相当不错的美男子。 伍颜欢不吃美男计,向对方伸出手。 男子无视,转身要走。店老板十分尴尬的无法开口。倒是伍颜欢喝了一声。 “公子夺人所爱,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那男子停下脚,回过头上下打量伍颜欢,冷声道:“公子身为男子,一脸女相例罢了,却还学着那妇人一样声音娇嫩,也太丢男子的脸了吧。最好赶紧缩回家去,省得丢人现眼。” 男子说完话,立放转身就走。 伍颜欢淡淡一笑,轻飘飘的说道:“好厉害的一张嘴,性如面色,暴躁,毒辣,目中无人。让人恶心作呕,见之避恐不及。最好赶紧缩回家去,省得丢人现眼。” 冬儿瞧着喵头不对,趁男子回头时又仔细辩认,最后惊了一下,扯了扯主子的袖子。可主子以为她是劝架的,根本就不理她。 那男子盯着伍颜欢,冷目中多了一几分憎恶。伍颜欢毫不退缩,迎接他的挑衅。最终,那男子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喂,那是我看上的玉环。”伍颜欢气得跺脚,可又无可奈何。 冬儿松了一口气,安抚着主子。 无趣的离开玉器店。冬儿小声的在主子耳边说了一句话。 “啊——” 听了冬儿的话,伍颜欢惨叫一声,震惊得无法合上嘴。 本来好好的心情逛个街,被冬儿一句话说得兴奋全无。原本想好好的斗一斗这古代的无赖,却不想,斗到了准新郎的头上。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碰到他?怎么这么倒霉?” “小姐。”冬原儿安慰,“您不必太担心,您现在是男子身份,料想四王爷也不会想到。” 这么一说,伍颜欢倒是松了一口气,叹了一口气,“但愿吧。可是,我激动什么呀,我就那么渴望嫁给四王爷?才怪呢,这么一个无赖,又目中无人的人,我怎么可能嫁给她。” “小姐。此地人多嘴杂,不必将此事声张。”冬儿顿了顿,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四王爷虽然身份尊贵,有财有势,但终究是个天煞孤星,小姐嫁过去实在是太委屈了。” “天煞孤星?”伍颜欢愣住了。“冬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章 不逃是白痴 冬儿一脸无辜的反问,“小姐,您忘了吗,天煞孤星可是您说的。四王爷前两任妻子都无故丧命,您说过王爷或许是命里克妻,又或许是没有遇到能够克制住他的女人。” 伍颜欢又是一愣,假意笑了笑,别过头不看冬儿。 “我说说而已,我自己都忘记啦,你倒是当真啦。” 冬儿低头认错。其实伍颜欢也并未怪她。不这,她却对这个王爷产生了好奇。想了想,心中有了主意,便借着买东西之际,一边选小物件,一边跟老板攀谈。 “老板,您的这些小物件真是漂亮,我得好好挑两件送给我家娘子。” 老板见着她是个贵公了模样,心下高兴。“小兄弟,你尽管挑,真心送给娘子的,大哥我便宜卖给你。” “多谢老板。对了老板,小弟我初来乍道,便听说伍府的大小姐要出嫁,要说这小姐生得美极了,而那四王爷却相貌平平,甚至有些丑,真是可惜了大小姐。” 老板先是一愣,但马上笑着接话,“公子莫不是也对大小姐心动啦?” “不敢不敢,小弟只是听过这么一说,为大小姐抱不平而已。” “小兄弟说得是。”老板叹了一口气,“要说这大小姐,整个皇城的男子都仰慕,但大小姐一向深居简出,能见到她的人那都是前八辈子修的福。但很遗憾,皇上偏偏将她赐婚给四王爷。这四王爷吧,财势样貌就不必说了。在皇城除了皇上,他便是一人之下。只是,可惜呀。” “可惜什么?” 老板看了看四周,提高警惕,声音放小,道:“听说四王爷命硬,克妻,前两任妻子都是婚后不久便都死啦。四王爷估计也是受了打击,现在整个人都是冷的,对人也不友善。你说这大小姐嫁过去,那不是,不是找死吗?” 伍颜欢愣了愣,心下惊得不得了。但面上仍旧是假笑,放下手中的小物件,拉着冬儿就跑。 一路跑到伍府门口,她嘱咐冬儿不要把今天遇到四王爷的事说出去。一个人回了房间。她想了很多,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不能嫁过去。克妻一说虽然有些荒谬,但两任妻子都相继死去,这种说法又不得不信。再有,她已经亲自体验过那个四王爷的冷酷,实在不是以讹传讹,自己若是嫁过去,怕是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不行,我不能嫁过去等死。” 她打定主意,于是立刻翻箱倒柜,捡了两套干净的衣服,从首饰盒里捡了所有的首饰跟衣服一块儿包好,开门看看四下无人,决定就此逃跑。 可惜刚要拿着包袱出门,她亲爱的大哥就来啦。 “欢儿,大哥给我带惊喜来啦。” 伍颜欢大惊失色,赶紧将包袱藏到被子下,这才迎向门口。 “哥,你给我带来什么惊喜呢?”她主动上前抱住哥哥的手,让他坐下。 “当然是漂亮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伍忠平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庄重的放到妹妹的手里。 “我要看看。”伍颜欢假意高兴,“看看哥哥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不过,所有的兴奋在见到这个礼物后,转为震惊。 伍忠平见到妹妹的样子,以为她是太高兴,“欢儿,这份礼物是四王爷托我转交给你。他说他名声不好,又死了两任妻子,对你多少会有些影响。你是皇城第一美人,多少王公子弟对你心生垂涎,而他有幸即将能够娶你为妻,所以特意挑了这个他一眼相中的玉环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这玉环,借另一个人的手,回到自己手中。 伍颜欢岂能不震惊! 不过,她并没有表露太多,而是表示很喜欢这个玉环,左看右看,高兴得不得了。 伍忠平见妹妹这般高兴,却不能松一口气。 “欢儿,你真的不介意四王爷死了两任妻子的事?” 伍颜欢怔了一下,假意不悦,“自古婚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个女子,便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好在我嫁的人是四王爷,无论如何,有身分有地位,我相信我不会受到委屈的。还有就是,王爷看起来应该是疼我的,要不然他不会特意去买这份礼物送给我。” 伍颜欢心里却在骂,那个可恶的四王爷,他抢的就是她伍颜欢喜欢的东西。 伍忠平离开之后,伍颜欢看着玉环,心里的确有些温暖,淡淡的爱意在滋生。想着在玉器店里的一幕,四王爷虽然冷漠,但对自己终究是上心的,要不然他不会从她手中夺走这个漂亮的玉环。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得到,他正是从她伍颜欢的手中抢走的。若是以后让他发现,不知道会不会对自己当时的冲动而后悔。 不过此时,她无瑕顾及四王爷的事,她对宫廷生活的惧怕是实实在在的,况且她也没有兴趣去调教冷面王爷,所以,还是等天黑了逃走吧。 晚饭吃得特别饱,就是怕没有足够的力气逃跑。尔后一个人回房,也不让冬儿侍候,一直在等天黑,等大伙都睡了以后再逃。 等待是漫长的,她自己都熬得快睡着了。用力掐大腿。直到确定所有的人都睡着了,她才拿着包袱偷偷的溜到后花园,准备从后门逃走。 月光下,她一身男装束发,背着沉甸甸的包袱,小心翼翼打开后门,终于溜了出去。 “太好啦,如此一来,我就自由啦。以后找份工作,好好过完下半辈子。OK!” 后门出来以后,是一条小巷子,她轻手轻脚的离开,出了巷子,来到大街上。 此时的大街,清冷了很多,不过仍有些摆夜市的摊点,虽称不上热闹,却也不显得自己太孤独。 路过小食摊时,老板招呼她要不要吃东西,她回却后继续走,只希望找一家客栈先住着,等明天天一亮就出城。 离小食摊越来越远,已无路人的大街,让她第一次有了害怕了感觉。不过,她依旧壮着胆儿向前走,还大胆的哼起了洗澡歌。 一阵冷风吹这,她缩了缩身体,才刚觉得有异样时,一个人已经抓住了自己的手。 “好大胆的贼人,看你还往哪儿跑。” 伍颜欢从来没有遇到这阵势,吓得她胆儿都快破了,扯着嗓子喊救命,却被那人死死的抓着双手。 “你最好别喊,否则我马上把你交官府,让你一辈子在牢里过。” “我到底犯了什么罪,你凭什么抓我去见官?你想打劫也不用这样吓唬我吧?” 男人像是被气到了,冷哼一声,“就凭你拿着沉甸甸的包袱从伍府出来,只要我将你交给伍府,相信他们会对你有所惩罚。” 说着话,那男人拉着伍颜欢就要走,伍颜欢大叫不要。同时也在心里分析,这个人或许不是打劫的。 “好汉饶命,我不是小偷,真的不是。请相信我。”她侧过身想要看看一贼人的直面目,却不想这人还蒙着面,光看一身衣服哪里能知道是谁。 “少废话,还敢说自己不是小偷,有种你把我包袱打开,让我看一看。” 遇上难缠的人了。伍颜欢心中叫苦,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逃跑计划,竟然被一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毁了。现在要怎么办才能这人相信自己呢? 见伍颜欢不动,男人又是冷哼一声,取下她的包袱,把东西全倒到地上,一时间,衣服和金银首饰全哗啦啦全掉到了地上。 伍颜欢大惊失色。这样一来,她这个小偷的罪名算是定了。可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她是从伍府里出来的? 她气极,却不敢再说什么。倒是抓住自己的男子,他的手突然松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可也刚要挣脱,男子的手又是一紧,痛得好惨叫一声,尔后被那国子用力一推,整个人摔到地上。 “王八蛋,你这个乌龟王八蛋,我……”伍颜欢气得大喊,却在看到男子怔怔的一动不动时,惊呆了。 他的目光,盯着地上,那里躺着一个玉环。 这个玉环到底有什么魔力,为什么那么多的人都为它着魔? 伍颜欢愣愣的站起来,对面的人突然向她射来杀人的目光,吓得她身体一抖,下一秒落入男人手中。 “本来还想饶你一命,可你居然敢偷小姐的东西,看来你只能是死路一条。” “不,不是,好汉饶命,我不是小偷。” “是不是小偷,等到了伍府,伍老爷会亲断。” 去伍府?那她逃跑的事不就穿绑了吗?不行不行,死也不能回去。 愤怒的伍颜欢一口咬到男人的手上,男人闷叫一声甩开她。她得了自由,全力逃跑。可她终究是个女子,没几下就让男人追上啦。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来之后没有烧高香,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倒霉。 第三章 贼,分赃吧 “还想走?你最好乖乖的跟我去伍府,否则我立刻打断你的腿。” 伍颜欢一听,全身软了。 “我要是现在回去,那才是被我爹和大哥打断腿呢,我不想死。” 男人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好汉,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就是伍家大小姐,如假包换。” “你是大小姐?”男人显然不信。“可你明明是个男人。” 伍颜欢索性也不装了,叹了一口气,“我女扮男装而已,目的就是想逃跑。那什么,好汉,你也缺钱是不是?要不我们分了这些首饰吧。”说着话,伍颜欢果然坐在地上分首饰,最后分到玉环时,她犹豫了。 “这个玉环要不留给我吧,我把这支金钗给你。” “为什么你要玉环?”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冷,像是要冻死人。 “我,说实话,这个是别人送给我的。虽然我会对不起他,可是留个纪念也不错。” 男人不再说话,一直看着坐在地上看着玉环的伍颜欢,许久之后,一个人默默的走开。 伍颜欢愣愣的看了很久,她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玉环真是奇怪,我白天才和讨厌鬼抢,晚上又要和男人来抢一次。”她再次向街道看去,已经看不到刚才那男子的人影。 尔后,看着一地的首饰,她面露难色,开始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逃。 此前一心要逃,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若是逃了,身后会发生什么事。现在突然一想,才想起很多后果。父亲会怎么样?年纪那么大了,要背负欺君之罪,他怎么受得了。大哥又会怎么样,欺君之罪之下,前途不再,大好的人生也将终结。 “伍颜欢,你居然这么自私?!” 伍颜欢一巴掌拍到自己的脸上,又道:“虽然我不是真正的伍颜欢,可我现在就是伍颜欢,我不能这么自私的逃走,留下一大摊子的事情给家里人。” 也许嫁给四王爷自己不会死,就凭自己能穿越来看,也许自己的命也硬,能够克制债主他的克妻之力。这样,她以伍颜欢第一美人的身份嫁过去,一定会受到万人敬仰。 将玉环收入怀中,又将衣物和首饰一一收回包袱。伍颜欢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月光将她的影子越拉越长,显得孤独的她,却多了一份倔强。 伍府开始为婚礼的准备,这两日,伍颜欢没有出过府,一直一个人安静的待着,时常陪陪父亲,今晚还特意下厨准备了几道现代做法的精美小菜,头一次获得父亲的妙赞。 看着父亲和哥哥吃得越发开心,她的心头也是漫暖连连。 明日就是大婚之日,她已隐藏不了心中的惊慌,想着自己要是能突然又穿回现代去该多好。可她想不到办法。 所以一直挨到后半夜,才终于在困得不行之下睡过去。她倒想,也许一觉醒来,自己就躺在现代家里的那张白色的大床上,穿着胸前印着黄色大狗的睡裙,抱着比她本人还大的熊娃娃。那样多好。 可是,她不能睡到自然醒,她是被冬儿和一群丫环叫醒的。她睁开眼睛时,天还是黑的。 “不要吵我,我还要睡。” “小姐,不能再睡啦,奴婢们还要给你梳妆打扮,您今天是新娘子,要赶在吉时之前打扮好。可不能耽误了时辰。” 成亲?成亲! 伍颜欢惊醒过来,却在丫环们的安排下,坐在铜镜前,洗脸,梳头,化妆,换嫁衣,整整忙到天大亮。总算把她这个新娘子弄好了。 看着镜中仍有些不习惯的这张脸,娇美无比,宛如精工雕逐,妆容精致大方,头冠玉宝无数,贵气妖娆,大红嫁人,更是印出了一个女人的气质。 她,伍颜欢,要嫁人了。 真的要嫁人了。 她心一酸,想起奶奶,妈妈,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失踪后,这两个女人如何承受得了,她好想家,好想抱一抱年迈的奶奶。 于是,泪水倾刻绝堤,来到这里第五日,第一次如此伤心落泪。 丫环们急坏了,可却怎么也完抚不了她的伤痛。伍家父子以为她只是舍不得嫁出去,心里难过,一番好言安慰,时辰到时,她终算是止住了眼泪。 伍忠平赶紧让丫环补妆,在婆媒的再三催促下,新娘子盖上红盖头,离开闺房。 伍家父子亲自将新娘送到门口新郎的手中,不过今日的新郎,目光里喜气中夹杂着一层冷色,不易让人察觉。 伍颜欢进了花轿,心揪得厉害,她又有些后悔那天晚上没有趁机逃跑。不过想归想,她却也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 也许,这是命运。 命运安排她来到古代,安排她来做伍颜欢,安排她嫁给四王爷云凌风,这一切,都是天意。天意如此,她再反抗也改变不了。 或许,勇敢面对,才是老天爷想要看到的。 新郎虽然一直对围观的人群点头,但终究是带了些冷漠。这也恰恰证明了传言非假,他就是冷面王爷。 金冠红衣,面色微冷,这才是真实的四王爷。永远给人神秘和孤傲之感。 皇家男子大婚,少不了游街接受全城人的祝福,这一晃下来,直到下午才晃到四王爷府。 到了四王爷府,便是拜堂仪式。云家没有长辈,作为新郎云凌风的哥哥,皇帝云凌飞便代为高堂,接受新娘新郎一拜。 皇上亲自到场,四王爷府荣宠无边,风光无限。 仪式全部举行完毕,新郎与众人敬酒一杯,以示感谢众人的祝福。便携手新娘回房。 天色已近傍晚,斜斜的夕阳照进新房,伍颜欢看不到,却能感觉到屋子里有一阵温暖。 她又饿又累,折腾一整天,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可媒婆却偏偏告诉她,必须和四王爷喝交杯酒,然后行洞房之礼,还教了她一些怎么侍候男子的方法,听得她面红心跳。 房间里很安静,她在等待那个传说中的冷面王爷亲自来揭开红盖头,喝交杯,再行什么新婚之礼。最后一个她倒不想,毕竟自己还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可不想就这么草率的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一个还没有建立感情的丈夫。 实在是有些累,也懒得再想太多,尽量提高精神。她可不能因为自己的疲惫被丈夫抓住把柄,以后说她不知礼数什么什么的。 可是奇怪,媒婆都走了好一会儿,她等得双眼闭了又睁,睁了又闭不下十来次,可是那个只谋一面的丈夫云凌风就是不出现。 “不会是放我鸽子吧?玩什么新婚之夜冷落妻子,或者另结新欢的把戏?”末了又叹气,觉得这个让她等待这么久的丈夫实在不靠谱。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她想,新郎终于来了。 她有些紧张,心跳加快。又想着当新郎揭开红盖头时,会不会认出自己就是那个在玉器店里骂他嘴毒的小哥,认不出倒好,认出了要怎么解释呢? 一个人影停在她的脚边,却也只是静静的站着不动,她越来越紧张,甚至已经听到了心脏咚咚咚的跳动声。 一双手出现,握住了红盖头,一点点慢慢的掀起来。 视线越来越大,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快急得不行。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眼前的人越来越晰,她脸上留着淡淡的笑意,迎向那张渐渐出现的脸。可是,为什么他蒙着面? 不对! “啊——!”她刚刚叫出声,却被眼前蒙面的男子捂住了嘴吧。 蒙面男子将她抱在怀里,不让她叫喊也不让她动弹,一边急着小声解释,“欢儿,欢儿你别出声,是我,是我。” 伍颜欢昂头愣愣的看着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男人,只是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特别是他在叫她欢儿的时间。 她示意蒙面男人放开她。男子稍稍犹豫后松开手。 “你到底是谁?”伍颜欢冲口而出,声音却是不大,还挣脱了他的怀抱。 蒙面男子盯害她,瞳孔收缩,好一会儿才摇头,“欢儿,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我?”伍颜欢心一跳,转过头掩饰目光中的陌生。心叫道:真是可恶,这个身体的主人到底欠了多少情债?难道我来这做她,是要帮她收捡烂摊子的? 心中有些烦,好好一个新婚,竟闹出一个男小三? “欢儿。不要嫁给他。跟我走。” 果然是惊人的事情一个胜过一个。 伍颜欢不敢回头看,此时此刻,只能假装不认识眼前人。不过,她也根本不认识。 “欢儿,你忘了我们的誓言吗?今生今世,非卿不娶,非君不嫁。欢儿,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蒙面男子取下面纱,面露痛苦之色,失落的神情让人不忍心看。 “不管你是谁,你走吧,这里是四王爷府,我已经跟四王爷拜堂成亲,我跟你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从现在开始,一切都不已经不可能了。你死心吧。” 第四章 新婚劫(1) “欢儿。”男子强行拉过她,目光含泪的望着她。“我林慕阳绝不会违背今生的誓言。欢儿,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你走。我们现在就走。” “你放手。”伍颜欢挣扎之下吼了一句,躲到一旁对男林慕阳摇头道:“忘了我,不要再出现。我伍颜欢已经不是过去的伍颜欢。也许你现在不明白我的意思,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我什么也不要明白,我只要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即使在现代,伍颜欢也没有享受过爱情的美好。所以这是第一次,一个男子给了她深情爱恋的目光,那炙热的爱意让她感动。 “慕阳。不要留恋我,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你还是快走吧,别让人看到你。” “不,我要带你走。没有你,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欢儿,跟我走,跟我走。” “放手,你不要这样。” 两人推拉在一起,林慕阳索性将伍颜欢抱在怀里,就要带着她往门外走。却在门边时,大门被推开了。 伍颜欢和林慕阳同时惊叫看去,脸色黑沉,目露凶光的新郎云凌风走了进来。 气氛一下子结了冰一样,冷得让人无法呼吸。 云凌风双手背在身后,冷漠的一张脸如同蒙了一层霜,让人不敢多看一眼。他盯着眼睛仍旧抱在一起的两人,冷哼一声。 “这绿帽子本王算是戴上了。林幕阳,拖你的福。”他字字句句如吐刀子,一刀一刀划破凝结的空气,哗啦啦一瞬间碎掉,碎片全砸到了伍颜欢和林慕阳的脸上。 伍颜欢条件反射的用力挣脱,紧张的开口,“没有人给你戴绿帽子,真的没有。我跟他是清白的。” 说完话,她就后悔了。这个时候做出解释,无非是加深误会,气头上的人怎么可能听得下任何一句解释。 “欢儿。”林慕阳略带责备,却也没有表现得太过。 “少在这帮对方开脱。”云凌风大吼一声,脖子上青筋暴起。拳头握得紧紧的,真恨不得挥舞他的两个硬拳头把眼前的人砸扁。 伍颜欢心道完蛋了。她先前还以为就算跟云凌风婚前没有建立感情,但如果自己真的回不去了还是可以考虑跟他陪养感情,也能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点。可现在看来,一切都不可能了。 男人最恨的就是被老婆戴了绿帽子,女人最不能的就是失德失节。她是两样都齐了。 “云凌风,既然让你抓到,你要杀就杀,我林慕阳失去欢儿,没有她,这一辈子也不打算独活。你动手吧。” “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了?” “不要杀他。”面对暴怒的云凌风,伍颜欢顾不上抱住他的手臂跟他求饶。“我跟他真的没有什么。你一定冷静下来,相信我。” “贱人。”云凌风怒吼一声,狠狠一巴掌打到伍颜欢的脸上。 惨叫一声的伍颜欢额头撞到桌角,立刻流出鲜血,整个人已陷入半昏迷状态。可却得不到云凌风的一个目光。 林慕阳正要走过去,却被愤怒的云凌风一脚踹过去,便整个人飞了出去。想要爬起来时,吐了一口血。 伍颜欢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她看着挣扎后爬起来的林慕阳,又被发疯的云凌风一拳打到脸上,再次撞到墙壁后摔倒在地上,心中冒起了一股火。 “云凌风,你疯啦?”她爬过去,紧紧抱住云凌风的双脚,不让他再打林慕,冲着林慕阳喊道:“林慕阳,你要是死了,伍颜欢不会原谅你的。你赶快走,我求你了。” 云凌风瞪着伍颜欢,突然眯起了眼睛,冷笑道:“贱人,还敢说跟他没有关系,看到他被打,你心疼了是吗?你痛了是吗?我警告你,你要是不放开我,我连你这个贱人也一块儿打。” 不论云凌风怎样的怒吼,伍颜欢就是不肯松手。她只知道,只要自己一松手,林慕阳今晚必死无疑。 她不希望林慕阳死。今晚这一闹,自己在云凌风面前已经名声全无,以后的日子她已经不在乎了。可林慕阳的爱没有错。他只是想不开而已。没有必要为此付出生命。 “林慕阳,你快走。要死也不要死在我的面前。你毁了我的新婚,毁了我的一生,我恨你,我一辈子都恨你。所以,你最好远远滚开,永远永远不要再来见我。” 林慕阳愣愣的站起来,目光一直放在一脸鲜血的伍颜欢身上,她眼里的泪让他痛,让他恨。恨自己无能。 “欢儿!” “快走。我恨你。”她只知道自己此刻必须扮演伍颜欢狠心的一面,将恨意传递给了林慕阳。 “想走,没那么容易。”云凌风撕吼着,却碍于双脚被缠,无法行走,只好抓起桌上的杯子扔向林慕阳。 林慕阳绝望了。他的爱情从此死亡。他的心也从些碎裂。 云凌风愤恨的看着林慕阳离开房间,怒得不行,可怎么也挣不脱。 “贱人,没想到到现在你还护着他,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他,不会。”他疯极之下,又是一巴掌甩到伍颜欢的脸上。 已经精神恍惚的伍颜欢终于闭上双眼,昏倒在地。 云凌风杀气重重,一脚踢开挡路的伍颜欢,追出门外。不过,林慕阳已经不知去向。半响过后,云凌风朝天大喊,悲凄之极。 吼走了前来查看的下人,他坐到地上,满脸泪水的撕扯自己的新郎服,他恨,恨林慕阳,恨伍颜欢,也恨老天爷。 为什么他喜欢的女人已经跟别人好了?为什么他要受这样侮辱?在他的新婚之夜,让他接受这么残忍的消息,让他看到他们纠缠拥抱的一慕。 “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到底又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一个女人愿意陪在我身边,做我真正的妻子。” 伍颜欢是第三个,也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人,并且主动要娶的女人,可竟是这样的结局。在新婚之夜,给了他这样的一个“大礼”。 “老天爷,你太狠心啦。”他哭哭笑笑,仰望着天边最后一抹阳光,等待黑夜将自己包围。凄凄惨惨,冷冷清清。 “既然你们都这样对我,那就不要怪我无情无义。不要怪我无情无义……”他闭上眼睛,阻断了想要再次流下的眼泪,咬着牙,握紧拳头,冷了一张脸。 清冷的月光,从窗子照进房间,地上的血迹触目惊心,而伍颜欢依旧安静的躺在那儿,面白如灰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自己睁开双眼的时候,仍然躺在原地。 天亮了,阳光照了进来,刺痛了她的双眼。 昨晚发生的事情一点一点的回到脑子里,她扶着额头,脸上的血迹已经干结,不过伤口却痛得不行,已经肿起了一个大包。 她吃力的爬起来,地上凌乱不堪,她走到门口,却被阳光照得一阵晕眩。双腿无力,整个身体靠在门上。 她坐到地上,让自己好好的平静一下,阳光就照射在她的身上,将那一身鲜红的嫁衣照得凄楚,也将她的面容照得如同一张白纸。 她渐渐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确定,她已是一个被云凌风恨透的女人,估计已成了弃妇。而林慕阳,如果没有逃脱的话,很可能已经死在他的手下。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林慕阳到底是谁?不过可以断定,他和过去的伍颜欢之间一定是有一段真爱,否则他不会在昨晚的新婚之夜前来,死也要将她带走。 都是因为情,因为情害死了林慕阳。 她叹息一声,将大门关上,摸着因为阳光照射而发热的脸,苦笑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真是可悲,老天爷,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办?我该如何面对云凌风,该如何面对以后的生活。” 她想到一个问题,自己的出现,正是替代过去的伍颜欢来面对这一切。只怪自己积福太少,得不到老天爷的垂怜,才会遭此一难。 可老天爷低估了她,她是全新的伍颜欢,她要用全新的思想和全新的方式生活下去。哪怕云凌风已经将昨晚发生的事公诸于众,哪怕云凌风此刻就给她一纸休书,她不怕,不恨,不怒,不抱怨。她唯一要做的,是反抗命运。 对,反抗命运。 除非她伍颜欢自己放弃,否则就算是老天爷真的下来了,她也不会放弃活着的机会。 她站起身,吃力的将大门打开,努力的迎接阳光。 “老天爷,我是全新的伍颜欢,你还有什么恶招,统统放马过来吧。我不会屈服,也绝不屈服。” 第五章 新婚劫(2) 新婚的第一天,伍颜欢没有见到云凌风,他像消失了一样,所有的下人也只字不提。下人们对她,也都是低头听吩咐,从不多言一个字。让他们做什么他们便做什么。比如请个大夫,大夫到了以后他们退出房间,没有帮她上药,连一句关心都有。又比如吃饭,把饭菜放到桌上,便集体消失,怎么唤都唤不来。 她知道,所有下人一定是接到了云凌风的“特殊命令”。 她苦笑一声,忍着痛一口一口的吃饭,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要好好的活着,活出个人样来,才对得起自己意外的一场穿越。 饭末时,膳厅里突然进来一人。她时不时的回头张望,样子小心翼翼。 “表嫂。” 伍颜欢微愣,打量着来到自己身边的人,没有作声。 “表嫂,我是妙珊呀。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表哥今日一早就对我们说,说不让我们靠近你。” “没什么。”伍颜欢摇摇头,放下筷子,抚着时不时发痛的额头,“昨天晚上我跟你表哥吵架而已,他还在生我的气。好啦,你还是先出去,别让你表哥看你跟我在一起,省得迁怒于你。” 她起身要走,实在是头疼心烦得紧,什么也不想说。况且,她对这个自称妙珊的人一无所知,万一说错了话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表嫂,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吵架,但是我是真心的想要帮你。表哥他就是个脾气大的人,一定是他伤害了表嫂。” “妙珊,记住祸从口出。你来看我,我真的谢谢你,可是还是不要让你表哥不高兴,我昨天晚上已经让他很不高兴了。好啦,我头昏得厉害,我回房休息了。” 总之,不论这个妙珊是好意还是假意,对于昨天晚上的事她绝不透露半个字。 她断定,林慕阳昨晚应该逃走了。这样她也能放心些。从现在开始,她也不用再想别人,只需把伤养好,再想想以后的日子。 云凌风和伍颜欢新婚夜争吵的事,已经在皇城传开。但事情的真相除了当事人之外,其他人却是不知。所以传言里便是各种各样的版本满天飞,不知不觉竟也传到了宫里。 各宫妃嫔丫环相互传来传去,多数当成笑话,甚至还有人有大胆预言,伍颜欢命不长矣。 此话传到延嬉宫中,宠妃林慕心大怒,将预言者狠狠教训了一顿后,警告所有的宫女孩太监若是再敢传这样的话,便是处死。 尔后,她一脸忧心的出宫,直奔四王爷府。 “慕妃娘娘驾到。” 换药的手一抖,碰到腥红的伤口,痛得伍颜欢咬牙皱眉。虽不知来人姓氏名谁,但来头却不小。仅凭幕妃娘娘几个字,就够她消化。 她赶紧将纱布缠好,来不及收拾一桌子的零碎,出门迎接。 远远看到一身着粉色衣服,华丽妩媚,身资绰约的女人走来,她快步迎上去,自称妙珊的人也正好从偏厅快步行来,身边带着她的贴身丫环。 黄妙珊让伍颜欢在前,两人均是微低头。伍颜欢不熟知该如何行礼,但仍旧淡定的弯腰,正要低下去时,被林慕心双后托住。 “表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伍颜欢怔了一下,心中更是疑惑。午饭时才多了一个叫自己表嫂的人,这才刚过一个时辰,自己又多了一个表妹。这什么坑爹的穿越呀?一家人的游戏? 可此时只能假装失意下去。她垂下眼帘,轻叹一口气,“事事难料,又无从说起。娘娘不必操心,我和凌风会处理好。” “怎么处理?”林慕心皱眉,伸手抚上伍颜欢的额头,愤然道:“他打的,是不是?” 伍颜欢来不及否认,林慕心怒了。冲着跪在地上的黄妙珊问道:“还跪着干什么,把你表哥叫出来。本宫有话要问。” 不光是黄妙珊吓了一跳,伍颜欢更是吃惊。她只知云凌风为人冷漠,也有心狠手辣的评价,可这慕妃娘娘居然直言要让他来面见。想来,这慕妃娘娘定是受宠之人。 “娘娘,我和凌风只是一时的斗气,等时间过去自然会好起来。我这伤也不是他打的,是我自己摔着了。您要帮我出气我很感谢您,可是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您让我们自己解决好吗?” “表姐。”林慕心恨铁不成钢。 伍颜欢对林慕心摇摇头,便让跪在地上的黄妙珊起身,她带着林慕心去客厅。林慕心却将丫环全部留在原地,也打发了黄妙珊,有些神秘的把伍颜欢拉进客厅。 此时此刻,伍毅欢有些懵了。她不知道林慕心到底要干什么,突然间就这么神秘了。 她只恨自己为何当初不假装失忆,也好有个借口问问冬儿这皇城的大人物以及各个之间的关系,现在落到完全被动的境地,连一下刻发生什么,根本无法预知。 林慕心吐出一口气,凝目看伍颜欢,小心的问道:“他来过,是不是?” 伍颜欢滞了一下,但却不敢表现出来。面不改变色的摇头,“不知娘娘说的他,指的是谁?” 林慕心甩开手,似有些责备,“别跟我装。你当我说的是谁,当然是我哥啦。我哥对你钟情致深,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而无动于衷。” 这算是明白啦。这个幕妃娘娘原来是林慕阳的妹妹。这过去的伍颜欢居然跟表哥好上了。 “快跟我说,是不是我哥来找你,被四王爷发现,一怒之下把你给打啦?” “没有,娘娘您多心啦!”伍颜欢当然不会告诉林慕心实情,也不敢。原因有二。第一,无论如何不能再让第四人知道新婚当晚发生的事情,而给云凌风和自己带来名誉上的损失,这样会导致两大家族颜面被损,受人笑话;第二,林慕阳罪不致死,不能因为任何原因而再受到伤害,毕竟,他已经成了云凌风非杀不可的人。 其实,她并不是要刻意的保护他们,只不过,一切事情她都只是毫不知情,甚至她来到这里只知道几个人的名字而已。若想保护好别人,首先就要保护好自己的名声。只要自己名声干净,相信不会有人敢动自己,以及背后的家族。 虽然,她还没有想到办法解决已经和云凌风产生的误会,也可能这样的误会一辈子都无法解开。便不论如何,在自己尚未稳住脚跟之前,她这个“弃妃”仍是无人敢乱动。 自此,她便只能拒绝林慕心好心的帮助,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 林慕心见她不恨不怨,神情虽有些忧伤,但还算镇定,又问不出真实情况,自觉多管闲事。 回宫之后,倒是命人送了一大堆的补口给伍颜欢,什么雪莲啊,灵芝呀,人参呀等等。 伍颜欢看着摆满桌的名贵补品,轻轻叹了一口气,摸了摸额头的伤口。摇摇头,吩咐管家收好,到花园散步去了。 她想,她接下来几天最好不要见客,否则一定会露出马脚。要是让人查觉到自己与之前不同,怕是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这个看似平静的四王爷府,却让她始终无法安心。 第六章 新婚劫(3) 下人来请示晚上想吃点什么,伍颜欢仍有些头昏,胃口并不怎么好,只让下人煲个鸡汤就行。直到太阳完全隐没,天色已经灰暗,她才离开花园。 她觉得自已一个人也好,不用面对云凌风。 鸡汤煲得很好喝,只是下人们仍旧是视她如瘟神,连管家都远远的躲着她。她也懒得想太多。喝了两碗汤,心情好了很多。 晚上正要睡下时,突然听到丫环来报。说四王爷醉了酒,一回来就在书房摔东西,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丫环惊慌的样子,她原不打算去见那人,却又有些不忍心。他不仁义,不听她解释,她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不过,如果自己无动于衷,下人们把话传出去后,所有的矛头便会指向自己。 “别哭啦,带我去看看。” 她披了件衣服,随着丫环去了书房。果然大老远听到砰砰砰的声音,并伴有醉酒的愤怒吼叫声。 正要进书房时,面前一块瓷片飞来,险险划到她的脸。她退开,吁了一口气。 “王妃,怎么办呢?” 伍颜欢看了一眼焦急的管家,不说话。而是让他把下人都带走,她自己来解决。待下人一走,她定睛从大门看过去,只见地上全是花瓶碎片,和书本纸张。她知道,自己要是进去,很可能会被他撕碎。 可是,她一定要进去。 就算前面是刀山是火海,她也不会惧怕。哥哥替他送礼时也带过他的话,他相信云凌风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否则不会送她礼物。 其实,她也在赌。 晚风柔柔吹,把她先前躁热的心吹散。她沉了一口气,抬步进门。 砰—— 一个茶杯撞到鼻子,飞了过去,撞在墙上粉碎。 她吃痛,却不吭声,抬手摸摸鼻子,抬头向书桌看去。 她发誓,她从来没有迎见过这么复杂的眼神,怨、恨、嗔、怒、不甘心,不放弃,又掺杂着喜忧。 云凌风,他扬起手就要掷出书本的动作,硬生生的停住。就这样看着走进来的人。 她没有想像过,昨天晚上之后第一次见到云凌风会是什么情形。不过现在也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了。 云凌风,他那双眼里的恨,足以将她化为灰烬。 啪—— 书本被他愤怒的扔到伍颜欢的脚边,从脚边滑到墙角。 伍颜欢一动不动,目光一直和云凌风对视。他也同样没有逃避,杀气腾腾的瞪着她。 “王爷何须作贱自己,你又没有错。” 看到伍颜欢淡定的样子,云凌风就不由得火大。愤哼一声后,冲着伍颜欢冷冷地笑了笑,“我居然不知道,伍家大小姐如此有风范,遇风雨而不乱,亦不知何为大祸?” 伍颜欢淡淡一笑,却扯到额头的伤。她伸手抚了抚,定定神道:“伍颜欢弱女子一个,生性也淡薄。只是不明为何会遭受这无妄之灾。你说是大祸,那便是吧。” “无妄之灾?”云凌风咬着这四个字,充满嘲讽和玩味,“大小姐居然能这么淡定,还这么从容,那该是厚颜无耻到什么地步?伍颜欢,你有本事再贱一点给我看看。我倒要想知道,你的下限在哪里。” “云凌风,你够了。”伍颜欢双目瞪过去,脸不红心不跳,“我可以理解你的愤怒,你的痛苦,还有你的行为。但我也想告诉你,我也很难受。我知道你不能赞同我把这当成无妄之灾。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在你恨不得杀了我的时候,我也无数次的问老天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承受这个罪过的人会是我。” “你少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云凌风大吼着抓住伍颜欢的肩膀摇晃,“你和林慕阳一样都该死。” 头昏。伍颜欢皱眉强忍着,想要将云凌风推开,才发现他像一座山一样站在她面前,纹丝不动。 “云凌风,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伍毅欢,你会不会相信?”她考虑过这个问题的后果。可她还是想知道他是什么反应。 果然,如预料中的一样。 云凌风看着她笑,如刀子一样扎进她的身体里。 “伍毅欢,你就是化成灰我也会认得你。不要企图用这样的话题引开我的注意力。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林慕阳,也不会放过你。等我抓到林慕阳,我会让他看着我是怎么得到你的人,我要让他尝尝我现在的痛苦。还要让他知道,他得不到你,而我也会将你抛弃,你和他,死都不能在一起。” 原来,他是如此的恨他们。 可是,不也恰恰证明了他对伍颜欢的爱之深吗? 她该恨,该气,还是该高兴? 他冷笑几声,狠心将她推开,冰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个无情的滚字。 他们之间,没有再谈的余地。那么她,自然也不需要再留下来闻他的酒气,听他的气话。不过这一行,让她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云凌风,他心狠手辣的背后,充满了对伍颜欢的深爱。 她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爱之深,责之切。 知道了这件事,她反而无法平静。自己不是过去的那个伍颜欢,承受属于她的爱,她无法心安。可话说回来,她无辜的来替她受这份罪,捞一点被爱也无可厚非。 她觉得,只要这个误会解开,再好好的调教调教云凌风,他会成为一只忠犬,永远待在她身边。 她摸摸头,笑自己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想这事。随后转身离开。依旧面带冷色。 她吩咐管家弄碗解酒汤给云凌风端去,便回房睡觉去。这几日烦事折腾她,她总是睡不好觉,真希望这一觉过后,一切都会慢慢的好起来。 当然,她更希望这一觉过后,她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王府的生活,她不熟悉,如何做好一个闲而安逸,无事也乐的人,她真的没想好。她甚至后悔,那天晚上应该不顾一切的离开。也好过现在事态发展到这个已经无法收拾的地步,自己来捡这烂摊子。那个恨不得她死的云凌风,她要怎么样才能化解和他的矛盾? 其实,很难。 下人们依旧远离她,不叫不到。管家甚至很少露面,除非她亲自传话。这个王府里的人,不约而同的‘冷落’她。 几日来,她说服自己习惯罢。等伤好了,再想法办法。只是,那个自称表妹的黄妙珊,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要靠近她。 用过早饭,她自己换了药,打算出府走走,看看新鲜的事物调节调节心情也不错。至于云凌风,她已经三天没见到他了。 他恨她,所以会不想见到她。那么她,是不是可以…… 第七章 新婚劫(4) 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她惊了一下。未成亲前落跑会给家里带来杀身之祸,那么成亲之后,从王府离家出走,责任人自然在云凌风。既然他不给她好看,那她又何必为他考虑后果。 她笑了笑,突然觉得精神好了很多。但对心中的主意未敢往深里想,却也没有抵触心理。反而一路心情甚好,逛了两个多时辰,下午才回到府中。 刚进王府,就听丫环来报,说四王爷在书房,找了她几次了。 “王爷找我?”她昵喃这句话,摸摸额头,休养几日已经好了很多。逛了那么久她实在有些累,不过既然王爷找她,那她还是先去看看,省得给他留下借口,又要跟她吵架。 擦掉额头的汗水,她深吸一口气,走进书房。 透过阳光的余辉,影印在云凌风的身上,他坐在书桌前正在办公,那专注的神情,给她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看上去明明是个有担当有责任的男人,为什么他的两任妻子都是婚后离他而去? 此时,他平和、谨已,充分体现了他作为男人的成熟,更何况,他低关垂目的样子是那么温柔,那线条硬朗的轮廓,英俊不凡。这样一个男子,怎么会没有幸福? 她一直看着他,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要跟他打招呼。 反面是他先抬起了头。所以,她也清楚看到了他的目光转变为冷漠的那一瞬间。她悄悄吐出一口气,走过去,却也停在离他较远的地方。 “不知王爷找我有何事?” 云凌风别开目光,从鼻子里哼出声。 “说实话,林慕阳在哪里?” 伍颜欢心头一凉,咽了咽口水,“不知道。” “我会信你?”他微怒,转头看他她,咬牙切齿,对她依旧是恨之入骨。 伍颜欢平静的回答,“既然王爷不信,又何必要问?有那么多时间做这多此一举之事?” “你!”云凌风晚有些挂不住面子。稍稍缓了语气又道:“伍颜欢,你现在虽然是尊贵的王妃,但是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句话,你就会立刻变成趴地要饭的叫化子。你别不信。” “我信。”伍颜欢心头升起怒火,上前一步,目光含怨。“云凌风,我倒真希望你此刻就给我一纸休书,把我扫地出门。总好过养在你这豪华的四王爷府中,当一只笼中鸟儿,孤独致死,那才是玷污了您高贵的身份。还有,你当真拿我当过王妃吗?你让府里所有的人不得靠近我,以至于他们个个都给我脸色看,你的管家更是见了我就绕着走。真是可笑,还好意思说我是尊贵的王妃。哼——,别以为自己傻,别人也跟着你傻。” “你!”扬起的巴掌,生生停在半空。在看到她怒力迎向自己的目光中,不光有恨,更有让他难以接受的嘲讽,就像在告诉他,他的两任妻子都不愿意跟他一起生活,才相继离去。 这是对他自尊最狠的打击,一下子就让他失去支撑点。 伍颜欢愣了一下,她面前霸道冷狂的王爷,竟然会控制了那一巴掌?她心中的怒火顿时消了一半,她仿佛看到了他的内心,不知何时已经鲜血淋淋。 她无意伤害这个男人,却只因忍不下刚才那一口气。要怪,就怪老天爷吧,非得把她穿到伍颜欢的身上,替她承受这一切。 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原则。恐怕以后自己也都会这样,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 “伍颜欢,你够狠。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原来是我被你的温柔善良给蒙骗啦。” 伍颜欢苦笑摇头,抚了抚额头,转过身不再看他,转移了话题。“如果王爷没事了的话,我想下去休息了。” “等等。”云凌风轻声喝止。“以后出门的时候,最好带上侍卫或丫环。否则出了什么事,本王可担待不起。” 与其说是关心她,还不如说是担心她,但这个担心却是为了监视她而打的幌子。 骗不了伍颜欢。 “谨记王爷吩咐。” 她低头微微欠身,不再多话,离开书房。刚出大门几步,听到身后传来砰砰砰的声音,怕是书桌都被给掀翻了。 她闭闭眼,大步离开。 书房里的云凌风,站在掀翻的桌子旁,冷冷的看着大门口的方向,目中的怒火足以烧毁一切。 他不是看不到她额头上的伤。 也不是不知道她一直在努力的坚强。 同样也知道,她出去逛街只是为了散散心。 他刚从宫里回来,在街上看到她,她一路走一路看,面带微笑好奇的打量街道两边的新鲜事物。他清楚看到她拿起小面人时目光中的快乐,她手指轻轻的点在小面人的额头,然后开心的笑着。那样子,实在无法让他把她跟那个背叛自己的女人重叠在一起。 可是,心中的恨早已蒙住了他的心和双眼。一天抓不到林慕阳,他就一日不得安生。 傍晚,残阳落幕时,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送了一封信到伍府,交给了伍忠平。伍忠平阅信后,立刻出府,一个人来到信中所指的地点——方圆客栈。 推开房门,里面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慕阳?” 伍忠平吓了一跳,来到床边,看到脸色苍白,双眼半闭半睁,靠在床头的林慕阳。 “表哥。你来啦!”林慕阳睁开眼睛,正要再说话,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震得他五脏六府痛得不得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病成这样?”伍忠平赶紧倒了一杯水给林慕阳喝下,看到林慕阳顺了气,他才稍稍放心。 “表哥,我对不起你们。” “先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林慕阳叹了一口气,双眼含泪道出实情。他泪水不断,硬咽着伤心欲绝。 伍忠平心中实在气愤,怪林慕阳如此放不开。可看到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又于心不忍。最终只能宽解他。 “慕阳,我知道你和欢儿真心相爱,可是你要知道,她跟你真的是有缘无分,你想开一点好不好?你这样做真的是毁了她的一生。”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不放心,云凌风有没有对她怎么样?” 伍忠平轻唷一口气,也不再隐瞒,“皇城早已传开,说王爷和王妃成亲当晚,发生争执,王爷一气之下打伤王妃,两人的关系闹得很僵。” “果然我害了表妹。”林慕阳又是一阵痛哭,无法抑制心中的悔恨。 伍忠平看着这一切,只能摇头叹息,却是无能为力。感情的事他未曾经历过,不能切身体会到那种失去致爱的痛苦。 “慕阳,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别再自责了。你和欢儿这都是命。你先跟我回去,你的伤不轻,必须看大夫。” “不要。”林慕阳立刻拒绝。“云凌风不会放过我的,他一定会暗中派人找我,他若不杀我难消他心头之恨。我跟你走,只会连累你。” “那你这样,就不连累你家人啦?” “不会。”林慕阳摇摇头,“好歹慕心贵为慕妃,受皇上宠爱。加上云凌风也不可能让外人知道这件丑事。他不会明着去我家里。所以,他一定会暗中派出杀手,势必抓住我。” 伍忠平心头微恼,最后好说歹说林慕阳才同意他去请大夫来看。他多次交待大夫,不能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又让店小二帮忙熬药,看着林慕阳喝下药,他才放心的离开客栈。 此时天已黑,风高月冷,他满怀心事回到家中。哪想,父亲还等在厅中。 他深吸一口气,这才若无其事的走过去。 “爹,天色不早了,您怎么不早些休息?” 伍父笑笑,站起来,“我这不是想着明日也该第五日了,欢儿该回门啦。心中高兴嘛。” “哦。”伍忠平微愣,尔后笑笑,“爹,您一定是太想念欢儿啦。要不明天回来啦,让她在家里多住几日,陪陪您。” “那倒不必。女儿嫁出去了,还是要以夫家为重。我只是有些舍不得。对了忠平,明日你留在家中,好好的准备准备,可别让人说我们伍家礼不周。毕竟是四王爷过来,各方面都要注意一些。我年纪大啦,你就多操心些,咱伍家就一个女儿,风光一些无可厚非。” “是。”伍忠平什么都不敢说,包括妹妹新婚之夜的传闻,他早已吩咐下人绝不能在父亲面前提起。可是明日回门一事,他还真是担心。 看着父亲回房,他叹了一口气,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与他有同种感觉的人,还有他的妹妹伍颜欢。她在吃晚饭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丫环们说小话,说明天回门,她这个王妃说不定得自己回,因为他们的王爷经常发脾气,还深深的冷落了她的名义上的王妃。 名义上的王妃? 第八章 回门 想起这句话,伍颜欢就觉得深深的受打击。 回忆过去,哪部穿越电视剧里的女主角都是一开始吃尽各种苦头,必须要经历过一翻波折才会守得云开。她便也只能这样安慰,相信自己熬过这一关,日子会好过一点。 她早早上床休息,今日下午跟云凌风吵了一架,到现在还有点头昏。索性这一觉很安稳,最大的功劳是她自己懂得想开吧。 睡得早,当然也就起得早。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不属于自己的脸,她依旧有些不适应。本想自己弄个头型,但实在无力。 一切就绪后,丫环端走洗水后,她顾自欣赏了片刻,才离开房间。 云凌风会记得今天是回门的日子吗? 其实她不恨这个男人,换了是谁看到自己的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都会受不了的。更何况他还是在新婚之夜上目睹一切。 也罢,这应该是上天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要考验他和伍颜欢是否能够拥有共度一生的缘份。 “管家,王爷呢?” 邱管家微微低头,未作犹豫的开口,“回王妃话,王爷昨晚出去了,此时未回。” 果然呀,他不屑于今日的回门。 “我知道啦。你下去把准备好的回门礼装上马车,派人去找找王爷,我自己先回去。若是王爷实在有事去不了,你派人去伍府通知一声。” 她不再给管家说话的机会,大步流星的踏出客厅。其实这样做,她只是想证明她自己一个人同样可以回门。即便会受些白眼,即便会被人说不合规矩。可她不想去在乎这些。 若是死守这些古代的规矩,只怕自己会永远活在被欺负和抑郁中。 伍府,她并不是很熟悉,不过回到伍府,她真的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她的穿越人生是从这里开始的吧。 “爹,大哥,让你们久等了。” 早已等候的伍家父子有些吃惊。伍忠平立刻迎上去,“欢儿,王爷呢?” “大哥。”伍颜欢笑得无所谓,“王爷遇急事出门去了,说让我先回来。他办完事就会赶紧过来。” 这样的解释,是不能够让人信服的。可现在也只有这样的解释。其实倒不如说是一个拖词。 伍父心中不平,脸上笑容已失,“好歹老夫也曾是先皇亲封的将军,如今实权虽不在,但老夫人还在,威望也不减当年。这个四王爷,根本就没有把我伍家放在眼里。” “爹,您息怒。” “是啊爹。”伍颜欢挽着父亲的手安慰。“凌风他固然有些年轻了,有些地方做得不到位,也是可以原谅的。可是爹如果执意要跟他过不去,那女儿以后如何在凌风身边生活下去。所以爹爹,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等凌风处理完要事,过来后您再好好的说道他。如何?” 伍父想了想,也只好叹了一口气。 一家三口聊些家常后,伍父便回了书房。伍忠平拉着妹妹回房,把下人全部赶出院子,这才眉头深锁的来到她身边。 “欢儿,跟哥哥说实话,云凌风是故意的是,是不是?” “哥,你说什么呢?”伍颜欢假意微笑,别过头。 “我都知道啦。你不要骗我。” “你见过林慕阳?”伍颜欢下意识的开口询问,看到哥哥一脸无奈,她就知道。 “慕阳伤得很重。知道云凌风在暗中派人找他,他一直躲在客栈里不敢出来。连大夫也不敢看。我昨晚见到他时,真是惨不忍睹。” 伍颜欢却是松了一口气。好在林慕阳没有死。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出现会背负着人命。 “欢儿,这不是你该有的反应?”伍忠平若有怀疑。 伍忠平幽幽的叹了口气。 “你和慕阳真心相爱,更有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誓言。你未嫁之前我就觉得不太正常。还记得圣旨刚下那天,你哭得死去活来,甚至寻短见。要不是慕阳发现及时,你很可能已经命赴黄泉。之后的两天,你茶饭不进,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可是为什么出嫁的前几日,你突然就变了,就像是把过去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一样。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一直想不通。” “我……”伍颜欢揪着一颗心,只能极力的掩饰紧张。不敢看哥哥一眼。“哥哥,难道这样不好吗?我忘记过去,就等于忘记了痛苦,重新活一次,快乐起来。这不好吗?不是哥哥想要看到的吗?” 伍忠平心疼的握着妹妹的手,摇摇头道:“这当然是哥哥想看到的。可是欢儿,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云凌风不会放过慕阳,更不可能再对你好。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怎么办?” “有我作主的余地吗?”伍颜欢反问了一句。 面对哥哥的无言以对,伍颜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头发挡着的伤口,转过身去。 “哥哥,你说得很对。云凌风也对我说过,他不会放过表哥。所以你想办法把表哥劝走,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告诉他,真正的伍颜欢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伍颜欢,,早已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对他,也已经没有了爱。” “什么?” 伍忠平睁大眼睛看着妹妹,为什么他觉得从小到大都温柔善良,乖巧听话的妹妹,性情已经陡变。 可他还来及消化这种异样的感觉时,一个侍卫匆匆来报。 “大公子,出事啦。林公子被四王爷府的人抓走了。” 伍家兄妹同时震惊。 伍颜欢再也淡定不了,一颗心乱了节奏的狂跳。要说她担心的到底是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再也待不下去,安抚大哥,让他别急躁,等候她的消息。之后,她一个人回府。 一进王府,她就能感觉到一股杀气。心中委实担心。可又到处找不到云凌风,正好碰到管家,管家支支吾吾,却说王爷未归。 她冷着一张脸,显然怒了。 “邱管家,我知道你们受过王爷的特殊命令。不过我劝你最好谨记何为尊卑。本王妃再好的脾气,也‘侍候’不了你一个管家。” 邱管家脸色立变,几日来他看到王妃默不作声,心中以为她绝不敢造次,可是没想到,此刻王妃厉声严肃,他心中已经没了底。 “回王妃话,奴才绝没有对王妃心存不敬。请……” “少废话。”伍颜欢生生截断他的话,“看你这样子,怕是不会不知道王爷在哪儿。我告诉你,人命关天,如果你不想王爷因此被皇上问罪,你最好说实话。” 邱管家这会儿是再也不敢隐瞒。 “回王妃话,王爷并没有说会去哪儿,不过在西街那边,王爷有一处别院。想来会去那儿了。” 伍颜欢眉头皱得更紧。不再多话,立刻让邱管家带路。 她只能乞求老天爷保佑,但愿云凌风没有在盛怒之下已经将林慕阳杀掉。 不过,在到达西街别院时,邱管家却拦着她,不让她真闯。还说王爷吩咐过,就算是皇帝来了也不得私自入内。 伍颜欢瞪过去一眼,踹门而入。惊大了邱管家的双眼。他不得不再次惊讶,这个有如此魄力的王妃,会是王爷的手下败将吗? 而如此有魄力的王妃,又与王爷之前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误会?身为下人,不听主人命令,私自带人到别院。他已经做好了被责训的准备。 “来者何人,没有王爷的命令,竟敢私自闯进来。” 进入后院时,两名侍卫拦住了伍颜欢的去路。 “最好给本王妃让开,不要以为有了王爷的命令,就无视本王妃。伍家还是有些势力的。滚——” 听她这一句女王式的狠话,加之一副雷厉风行的姿态,两个侍卫吓得呆怔在那儿,眼睁睁的看着人走过去。 一声惨叫传来,伍颜欢心惊肉跳,眉头皱得更深。她提高裙子,加快脚步,穿过长廊,推开了尽头那一间房门。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屋内的人,随着砰的开门声回头,见到一袭白衣,冷若冰霜的伍颜欢站在那儿。她冰冷的目光盯在被吊起来的人身上,显然已经昏迷。刺眼的是他身上那一条条皮开肉绽的伤口,让她的愤怒轰轰轰的剧烈燃烧起来。 “伍颜欢。” 屋子里,同样有一个人,眼里正烧起怒火。那就是云凌风。他咬着她的名字,微眯起双眼,府视几步之外的她,心中抽了一下,另一种疼痛的滋味。 “你怎么知道这里?谁带你来的?” 第九章 绝裂(1) 面对他冷声的质问,伍颜欢毫不退缩,回以冷色,“是邱管家。他知道你生气了,此刻正跪在大门外,等待你的处置。” “好大胆的狗奴才,居然敢违抗本王的命令。来人。” “别在我面前显摆威风。或许皇城的人都怕你,可我伍颜欢绝不。你若想杀人,大可去吧。像你这样手段狠辣,无情无义之人。我不屑于你的任何行为,只恨老天爷不长眼,我伍颜欢算是错嫁了你。” “你嫁给我,本来就是心不甘情不愿。要不然你那日又怎会连夜出逃?” “你?”伍颜欢怔了怔,已猜到那晚对玉环发愣的人是他。摇头苦笑一声,道:“可我并没有真正的逃走,我还是心甘情愿的嫁给了你。” 哼—— 云凌风冷哼一声,“你私闯此处,就是为了要告诉我,你要怜悯我?” “不是怜悯,而是可怜你。”她勇敢的向前两步,迎视他冷漠的目光,“我可怜你。一个没有爱的人,又怎么配拥有妻子?你如此毒辣,又怎么可能会得到月老的垂怜?我此刻,已经看到了我的将来,早晚也会继你前任之妻,早赴黄泉。” 这一句话,像刀子一样划在云凌风的心口上。一刀一刀,化成咒语,把他对人生的希望,扼杀至死。 那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尊严,却在她的面前,被她全盘否认。 他瞬间抬起手,向前一步,狠狠的一个巴掌就要落在她的脸上。他却看到她,昂着脸,闭上眼。 啪—— 与其说是她认命的挨了那一巴掌,倒不如是她死心的表现。只有死心的人,才会对一切无所谓惧。 伍颜欢失去重心,摔到地上。但是,她咬牙忍下了这最后一次的痛。这一巴掌过后,她不再对他抱任何幻想,走也会走和干干脆脆。 她爬起来,咬着牙站在他的面前。冷笑一声过后,她看到他脸色更冷了。 “滚,这里没有你的事。” “不。”伍颜欢摇摇头,“我还有话要说。” “我叫你滚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云凌风撕吼着,用尽了力气一样。却让人看到了他痛恨背后那脆弱而卑微的自尊。他自嘲,在伍颜欢为了林慕阳闯进这里后,他已经知道,他不管多喜欢这个女人,这个女人都不会回赐一分一毫。 一旁的侍卫早已惊得瞠目结舌,也在云凌风的大吼过后,迅速小心翼翼的离开房间。 短暂的沉默过后,伍颜欢平静的开口。“云凌风,不论如何你不能杀林慕阳。他爱一个人没有错,他想跟自己爱的在一起更没有错。错的,是老天这样安排了我们三个人的命运。” “你最好不要跟我讲这些话,否则我更不会让他活下去。” 伍颜欢沉了一口气,麻木的半边脸让她身体抖了一下,再道:“好。那你再想想,林慕心是什么身份?如今的林家受皇宠无限,你若对他下狠手,林慕心会不会放过你?到时候,恐怕你就会成为皇帝眼中的一根毒刺。”她顿了顿,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这么些年来,你们兄弟之间不可能不存在芥蒂,这样一来,皇上手握把柄,将你除之而后快。再收兵权,独揽天下。而你呢,为了感情,为了颜面,杀人并失信于天下人。你将会恶名远扬,遗臭万年。” “够啦。”他逼近她,捏着她的肩膀,厉声怒吼,并带着无尽的讽刺和嘲笑。“伍颜欢,你失妇德,伤风败俗在先,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我不是教训你。”伍颜欢忍着痛,摇摇头,“我想做的,是替四王爷府上上下下所有人求饶,只有你活着,他们才能活着。你若被皇上定罪,他们就会随你而死,不值。” 她咬着最后两个字,对云凌风而言,就像是凝聚了无数根利长的针,一根一根无情的刺进他的心脏。 他握紧拳头,目中的烈火像被泼上了一桶油。嘴角抽动,似笑非笑,“那你呢?你怕死吗?”他又是哼笑一声,“随我而死,你不甘心是吗?” “我怕死。所以我才不得不闯进来。我怕死,所以我只能拼死一博。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他读到她眼中的悲切,绝望,和不爱。他的最后一点希望随之破灭。 “伍颜欢,你凭什么肯定我不会杀你。反正我死过两个妻子,加上你正好下去斗地主,凑一桌不寂寞多好!” “不。”伍颜欢摇头,看到他冰冷的眸中带着一丝狠辣和讽刺,像是对她,又像是对他自己。她的嘴角一扯,皮笑肉不笑道:“因为你爱伍颜欢,你爱着这张脸,这双眼,和这个人。你宁愿被她一刀一刀的割肉喝血,也不会要了她的命。” “错。我曾经也狠狠的打过伍颜色,不是吗?”他挑眉,冷俊的脸色逍起一丝嘲笑。 “那又怎么样?如果你真的舍得下手,那好,你动手啊,只要你一个拳头,我就会撞到墙上,脑浆崩裂,血肉模糊。” 从何时起,她看到了他的心?所以,她敢说这样话,敢用这样的方式来激怒他。 “伍颜欢,本王一向冷血,区区一个女人,对我的影响不大。更何况是你失妇德在先,是你背叛我,更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他昂了昂头,恨不得目光变成利箭将伍颜欢杀死千万次。 “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我只当自己上辈子是个魔鬼,这辈子才会被老天爷作弄,才会嫁给你以作惩罚。我恨,恨透了天,恨透了月老,更恨透了这个时代。我就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才会嫁给你。”伍颜欢越说越气,气得全身发抖,气得胃疼胸疼全身都疼。更要命的是,她这颗未恋爱先破碎的心以后还怎么开始新恋情。 云凌风的拳头握紧得骨节发白,眉头皱了再皱。他无法接受伍颜欢对自己的这翻形容,他原本高高兴兴的娶她,送她礼物想要好好的对她,而她,却把嫁给他当作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原来,他对她而言一文不值。 其实那天晚上在街上抓到要逃走的她时,他真的很难过,可她后来并没有走。他心中仍然怀有希望,他想,只要他好好对她,总有一天会取得她的真心。可是,最残忍的伤害在新婚夜上演了。 这一次,她更是不顾一切的闯进来要救别人,他总算可以真正的死心,真正的可以说服自己放弃她。 他松开手,冷笑不断,一直看着她的脸,直到流下眼睛。 “伍颜欢,你赢了。把他带走吧,替我转告他,我不会再杀他。而且,你很快就能拿到休书。你将成为皇窒第一个被休弃的女人。” 就算再爱,他也知道什么叫有缘无份。就像他和她,明明已经做了夫妻,却不可能走到一起。 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眼角流下的眼泪,是绝望和心死。她的心疼了一下。这一刻,她就是再狠的心,也不由得被感动——原来他是那么的爱着伍颜欢。原来,只不过是老天爷玩的一个游戏。她多想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辈子连恋爱都还没有谈过一次,就要背负背叛的情债。 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哪怕是想要抓住一点点感觉,也再无能力。 而他,更是不屑再看任何人一眼,默默的打开房门,在耀眼的阳光下披着一层白光,孤独的离去。 事过,情灭,人消。 用这六个字来形容他,最适合不过。他的身体被抽空了一样,变成一片羽毛,轻飘飘的消失于她的视线。 “你是受害者,我何偿不是。放过自己,放过别人,不好吗?” 她吸吸鼻子,摸了摸胸口,那里面是他送的玉环。 回头一刻,看着吊在那儿仍旧昏迷不醒的林慕阳,她做了一个决定。 第十章 绝裂(2) 腊月初七深夜,皇城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纷纷洒洒的雪花兴奋的下了一夜。第二日清晨,就把整个皇城重新装饰完毕。 视线中一片白茫茫,脚下是松松软软的雪地,走起路来咯吱咯吱响。像唱着欢快的歌儿,伴着路人一路行去。 停步,驻目,那院中的梅花,不知何时已经含包待放。 “王爷,请先进宫吧,皇上估计已经等急了。” 若非事情紧急,侍卫连超是绝不敢催促主子。但此刻,看着主子一脸霜色,他真真怯了一下。 云凌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收回目光,不再留恋这世上他唯一觉得美好的梅花,大步离去。 他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时间,才能走出那段阴影,也不知道在他每个醉酒的夜晚,他心里念着,嘴里喊着的人会不会那个连休书都不要,便弃他而去的王妃。只知道,他现在的世界里,只有孤独为伴。 原来,他真像外界传言的那样,是自己命硬,是自己上辈子没有积德,这辈子才会连死两任妻子,第三任,背叛后消声匿迹。 唉—— 从皇宫领了个查案的任务,他不做逗留,迅速回府后,命连超收拾东西。为了隐藏身份,他只带连超,两人以兄弟相称,扮成商人,当天就离开了皇城。 又是一场大雪纷飞,将马车淹没在一片白色中。 行程两日后的傍晚,终于来到永水县。夕阳下的永水县,平静而安详。脚下被染成幸福红色的土地,让人莫名的觉得安心。 云凌风和连超找了家就近的客栈歇脚,吃饱喝足,两人谈起下一步的打算。因为奉皇命查案,这案子当然不是小案,云凌风吩咐连超行事务必小心。 “四爷。” “怎么了,欲言又止的?” 连超吐出一口气,低下头道:“此次查案,牵涉到先皇御封的镇国侯。恕属下多嘴,这很可能是皇上除掉您的一个机会。四爷,您?” “行啦。”云凌风垂下眼帘,不急不躁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四爷,属下多嘴。” “罢啦。连超,你跟随本王多年,对本王与皇上的事多少有些了解。不过你以后说话还是要注意一些,若是这番话让别人听到,你我主仆恐怕死期将近。” 连超惊了一下,就要跪下去请罪,被云凌风一手扶住。 “连超,你与本王主仆多年,本王当然知道你是在担心本王。”他重重叹了一口,似有追忆。“这么年了,多少事多少人都变了。只有你,连超,你一直没有变,一直在我身边。陪我度这每一次困难,经历每一个痛苦。” “四爷。” 云凌风扬手示意连超不要说话,轻轻转着拇指上的绿色玉板子,苍桑的脸上,像是一个失去无数,被老天爷捉弄无数的男人。 “在别人的眼里,本王一直就是人笑话,邪恶,冷酷。更是命硬,连连克死两任妻子,第三任……”他抬起头,看到窗外明月,心依旧会痛。 “爷,一切都会好起来。总有一天,老天爷会把爷过去失去的一切,统统还回来。” 会不会再还回来,云凌风不知道。但是,他绝不会认命。 这一晚,他睡得很不踏实,他还做了一个梦,梦到伍颜欢为了救他,被镇国侯派来的杀手一刀割了脖子,一瞬间她就倒在血泊里。 被这个梦惊醒后,他发现自己已经是一身的冷汗。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会梦到她。想必是他睡觉前想到了她的缘故。 他无奈的起身,站在窗边这看黑夜,再无心睡眠。 天亮以后,他叫醒连超,两人穿着商人的衣服,贴了胡子,打算去街上转一转,先看看永水县的地形,方便以后行事。 永水县是个安详的小镇,也很繁华,大清早的,街上各种商贩哟嗬着手中的商品,甚是热闹。 另一边有卖早餐的,面包馒头香粥豆腐脑各色各样。见主子要在街上吃豆腐脑,连超当然不同意,这街边的食物怎么入得了堂堂四王爷的口。 连超哪里拦得了主子,当然只好陪吃。 街边的粗食在云凌风的嘴里,却是吃了与众不同的味道。与自己过去每日的山珍海味一比,这豆腐脑却显得无比纯净甘甜,爽口更爽心。 连吃了两碗,他才满足的起身。两人一这走一边看,远远闻到粽香,那特别的艾叶香让云凌风心中激动。 “连超,你闻到了吗?这个味道,是当年我的最爱,是奶娘亲自给我包的艾叶粽。我还记得,每次吃一个我都不够,吃不到三个我就不肯去念书,奶娘疼我,每次都会依着我。可是每一次我都吃到闹子痛。没少连累奶娘挨母后的骂。” 他此刻的脑海里,全是小时候的记忆,那份单纯的调皮,早已被长大后的冷漠所代替。 艾香味越来越近,似乎就在拐角处。云凌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尝一尝粽子。不由得催连超跟上。 “爷,您慢点!” “说好了叫大哥的。” 连超一拍头,赶紧唤了大哥,还有意无意的向周围看了看。 “大哥,哎哟——,怎么不走了?”连超没及时煞住脚,一头撞上主子,抬头看时,才发现主子已经站定。 突然之间,先前还兴奋要吃粽子的云凌风,呆呆的看着那拐角处。他抿着唇,眉头不知何时已经皱成一团。 连超看过去,同样是吓了一跳。 “王……?”他又赶紧捂住嘴,看了一眼身边的主子。在主子的眼里,像是堆上了一层层厚厚的雪,冷得让人窒息。 而在那拐角处,卖粽子的女孩正在热心的叫卖,一身粗布灰衣,长发简单束在脑后,光洁的面上有些发白,人也瘦了好几圈,就只剩下皮包骨了一样。 以为早已没有缘份,云凌风事后还想过要不要把休书送到伍家。可是没有想,时隔半年,在这个大冬天的早上,人群热闹的大街,他们又见面了。 不对,她并没有看到他。 “连超,走。” 他绝不做心软的人,因为男人心软就意味着这个男人是懦夫。 这一个转身,是他轻而易举的决定,不过,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还会觉得心疼。以至于这一个上午,他的心思都不在查案上,眼前总是伍颜欢带着温柔的笑脸,热心叫卖的那一幅画面, 他不会再承认,他其实很爱这女人。所以,他才会忘不掉。 这一整日,他没有离开客栈,一直一个人躲在房里。看着窗外的天,冷风不断,他居然会想到,她一个人在那儿卖粽子,冷吗? 可该死的,他同样也想起了新婚那个晚上,她和另外一个男人拉拉扯扯,不清不白。和那日在别院,她不顾生命,也要救走那个男人。 他恨自己当时的心软,如若不然,除掉林幕阳,她就不会和他来到这个地方,还被他再次遇到。心再次伤。 晚饭吃得少,倒是喝了不少酒,睡觉的时候带着几分醉意,迷迷糊糊了睡了过去。 夜半时分,月色灰朦,客栈的后门,几个黑衣人悄悄的潜了进去。 月光恰好躲进云层里,地上一片漆黑,当月光再出现时,客栈里发出一声惨叫。 云凌风的房间里,三个蒙面人持刀向连超砍去,连超全力以赴,但已分心,时不时看躺在床前地板上口吐鲜血的云凌风。赫然看到,他的胸口被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他已经无力动弹,睁大了双眼望着房顶,嘴里不断的流出鲜血,地板上染红了一大片。 第十一章 艾香情远 “大哥,大哥。” 连超手臂上挨了一刀,但却没有松懈,不过以一敌三,已经到了绝境。 大门被推开,是隔避客房的人和守夜的店小二,但一看到房间里的场景,一个二个全吓傻了。大叫着四处逃散。 不过,总算是起到了一作用,三个蒙面人的任务是杀云凌风,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一个连超起不了什么作用。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三个蒙面人越窗面去。半死不死的连超来到云凌风身边,将他扶了起来了。 “大哥,你一定要撑下去,千万不能有事。” “连,连超,我们,赶紧走。” “不行,大哥你先躺下,我马上去找大夫。马上。” “不行。”云凌风紧紧抓着他,“他们会回来取人头的,我们快走。” 连超不敢大意,听了吩咐背上云凌风立刻下楼,从后院牵了马,两人共乘一匹,速速离开。 月光朦胧,却成了云凌风和连超唯一的光明和希望。 “大哥,您一定要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 云凌风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视线越来越短。闭上眼睛前一刻,他又闻到了一股香味,那是艾叶特有的清香簿苦味。 “大哥——” 连超惊叫一声,抱住了倒下去的云凌风,恰好看到不远处有一间房子仍留着灯光。他当机立断,催马上前,在房屋前下马,背着已经昏过去的云凌风敲开了门。 浓浓的血腥味被屋中的艾叶香冲染,一下子中和了不少。 开门的女子惊惶的看着眼前的情景,昏黄的油灯光芒下,两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像极了勾魂摄魄的牛头马面,惊得她连连后退。 “王妃?” 突如其来的称呼,让本就瞪大眼睛的女子更加呼惊,她退到桌旁,摸到了桌上的剪刀,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镇定。 “你们,是谁?” “王妃,属下是连超。王爷受了重伤,请王妃看在夫妻份上,救王爷一命!” 啪—— 剪刀掉到地上,那女子的震惊得靠到墙上,目光看向连超背上的人。他已经昏过去,嘴角还在流血,脸色发白,双手垂直在连超面前,俨然一个死人。 但无论如何,那张脸她认行,并深深的刻画在她的心里。 “你们认错人了,请马上离开。”她咬了咬唇,镇定了几分,移开目光不愿多看他们一眼。 “不。王爷受重伤危在旦夕。请王妃大发慈悲。” “闭嘴。实话告诉你,那个不中用的伍颜欢已经死了。现在的伍颜欢不是王妃,只是一个卖粽子的小老百姓。虽然她没钱没权没地位,但她有尊严,不是任由云凌风辱骂和嘲笑的人。滚——” 她冷喝一声,伸手指向大门。 “王妃。”连超含泪放下主子,毫不犹豫的跪下道:“王妃所受的一切委屈,属下愿意替王爷承担惩罚。只希望王妃能够收留一晚,明日天一亮,属下立刻带王爷离开。” “那也不行,我又不是观音大士,能宽容所有恶人。再说啦,你家主子也绝对不希望睁眼睛那一刻,看到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女人。” 她轻声一笑,走到桌子旁继续包粽子。 另一边厨房里,漂来粽子的清香,在这深夜里让人安心不少。 连超流泪看地上一动不动的主子,悲切道:“王爷,或许只有属下死了,您才能留下来,但愿王妃能够救您一命。假如王妃不救,那属下就先一步,做鬼替您报仇去。” 长剑对剑脖子,连超苦笑一声,用力划下去。 “住手——” 未包好的粽子在发抖的双手中掉了一地的米粒,伍颜欢站起来,来到连超身边,冷冷的打量着他。 “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救他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会直接把你们扔到路边,这大半夜的野狗闻到血气会兴奋的感激我。你说对不对?” “王妃!” “收起你的忠诚,我不想看到这些。”好叹了一口气,“看在你愿意替他死的份上,我答应你留下来,但是天亮以后必须走。还有,明天出了这个门忘了我这个人,别让这个魔鬼对我赶尽杀绝。” 她走出大门,将马区牵出院子,一拍马屁股,马匹嘶叫一声跑向黑夜。 “我已经给你收了尾巴,你将人扶到床上吧,安心的替他治伤吧。” “多谢王妃。”连超对伍颜欢深深的弯下腰,以示感激。 房中灯光亮起,伍颜欢看到云凌风胸口长长的血口,惊了一跳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云凌风的伤这么重。她去了另一个院子,问收留她的超大叔拿了些外伤用的草药,又是外敷又是煎药。 天快亮时,桌上的粽子也没有包完。她端着喝完药的空碗愣愣的看着散落在地上那个粽子,莫明其妙的回头看了一眼房间。 淡淡的艾叶香飘在大街小巷,伍颜欢半买半送,一篮子的粽子不到一刻钟就脱消,大多都是回头客。之后去了趟药店。 赵大叔在门口啃地瓜,强塞给伍颜欢一个最大的,伍颜欢推辞不掉接过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时门看到连超走来走去的很是焦急的样子,见到她时迎上来就叫不好。 “王妃,王爷发烧了,身体还不由自主的惊跳,这是怎么回事?” 脸色一沉,伍颜欢来到床边伸手探上额头,惊叫一声赶紧去打水。 “他发高烧,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可能危及生命。你把他的衣服脱掉,我给他擦擦。” 连超吓得不轻,但还算镇定立刻按照吩咐去做。看到云凌风胸口包扎的布条染上了一条长长的血色,伍颜欢下唇一咬,忍着担心。 她反反复复给云凌风擦身体,希望能尽快给他降温。连超去煎药,放在桌上的地瓜也已经冷却,她就这样一上做着同一件事,直到中午总算见了起色,云凌风的高烧终于退了不少。 “王妃,药不烫了,现在给王爷喝下吗?” “是。你帮我把他扶起来,不管怎么样这药得灌下去。” 不会自主吞咽对于喂药来说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但此刻伍颜欢耐心细致,小心翼翼,喂了小半个时辰才将半碗药全部喂下。 “行了,让他躺下吧,现在就等着他醒来。” “多谢王妃。”连超感恩戴德,拱手低头。 “不谢。连超,以后别叫我王妃了,我离开王府的时候跟他已经一刀两断。这次我收留你们完全是当作陌生人。对了,我给你拿点了外伤的药,你身上的伤还是处理一下的好。” 连超哑然,目送伍颜欢走出房间,目光一变,像是发现了什么。他四处看了看,发现房间如此简单,除了日常的必须品竟无一装饰。还有就是这间屋子也只有女人的东西。 伍颜欢虽是一个人住,但对自己的饮食还是有所要求,只要经济跟得上。每次卖完粽子会带些猪肉或者鸡肉,煲个汤或给自己炒两个精致的小菜。今日连超算是有福了。 端了一小碗的菜拿去给隔壁院子的赵大叔一家,她进房间叫连超吃饭,连超不敢与她平起平坐,坚持等她吃完再吃。 “哪有那么多规矩,这是小农家,又不是四王爷府。你不吃便罢,带上你们主子走吧。” “属下这就吃。” 伍颜欢白了连超一眼,这还是真是忠心的属下呀。看到他扒饭跟玩命似的,她的胃口反而好了不少。 今日她确是有些忙,下午上街买食材时不忘给云凌风和连超带两身衣服。她只当真的遇见了两个陌生人。 云凌风的高烧已经全退,估摸着晚上会醒,但天才刚黑,累了一天一夜没合眼又受伤的连超就合上了眼,她实在看不过去,让连超去厅中的长椅上躺一会儿。 第十二章 杀身夜迷离 云凌风的脸色依旧苍白,估计是失血过多,她去厨房将锅里的鸡汤热了,回来趴在床上竟睡了过去。 烛光闪了两下后又变乖了,燃烧自己给这间房带来希望的光芒。 床上的人眉头轻颤,双眼缓缓打开,尽管烛光微弱,但突然接触到光亮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皱眉。伸手遮挡。 胸口传来疼痛,云凌风呲牙,抚上胸口感觉到已经包扎好,随着视线明亮,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间条件相当不好的房间。 “连超。”他轻唤一声,都觉得使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坐起来才发现床侧趴着一个女人,女人正睡得香。 他猜想一定是这个好心的女人收留并救治了自己,只是他现在最想见的是连超。 “喂,姑娘,醒醒。” 伍颜欢被推了两下,惊醒抬头,看到睁开双眼,皱紧眉头的云凌风。突然见面,她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姑娘救命之恩,请问?”云凌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对上伍颜欢目光也越来越惊冷,越来越多的仇恨涌入。 ——伍颜欢。 熟悉的面容唤醒沉睡的记忆,那些伤痛再次翻江倒海,痛得他一张口就吐了一口气。 “我不想看到你,滚——” “你以为我想看到你?”伍颜欢站在一旁冷目而对。“要不是连超以死相逼求我救你,我才懒得在这里照顾你。” 云凌风冷哼一声,挣扎爬起来下床要去找连超。伍颜欢不理他,看他吃力的样子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眼睁睁看到他摔到地上。 连超跑进来一看,惊得睡意全无。 “连超,谁让你求她的,你还不如让本王去死。” “王爷,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和王妃之间一定有误会。” “住口。你要是想帮她说话,以后就别再跟着本王。”云凌风堵气似的一把推开连超,他自己没走两步就觉得头昏眼花,晃了两下又摔了下去。 伍颜欢断定,云凌风不会相信她是清白。就算现在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了,也会是一辈子的仇人。 “王妃,王爷昏过去了,怎么办?” “凉拌。” 轻飘飘丢给连超两个字,伍颜欢懒得再看,到厅里包她的粽子去了。 有人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她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反正死的也不是她。倒是连超够烦人的,一直求她帮帮忙,搞得她今天包的粽子又粗又大又难看。 “别吵吵了,是他自已找死,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也别求了,你家王爷是死是活老天爷自有安排。” “可是王妃,王爷真的是对您误会太深。” “住嘴。”伍颜欢把粽子扔进篮子里,来到连超身边,轻哼一声道:“你倒是比那只猪聪明多了,不过你怎么又忘了,我早就不是什么王妃了。更何况我压根儿就不想当他的王妃。记住了,再叫我王妃,我拿刀把你们赶出去。” “是,王妃。” 一把剪刀刺向连超。 “伍小姐,属下知错。” 剪刀停下连超胸口,伍颜欢得意的哼一声,收了剪刀。“去,把厨房大灶生上火,我要煮粽子。” “那王爷?” “是昏过去,又不是死过去。” 农家的屋舍都十分的简陋,四周土黄色的墙壁并不高,一旦入夜整个屋内就显得异常的昏暗,伍颜欢一身朴素的农家衣着,青丝用绳子束在脑后,整个人脸色显得有些憔悴。 灯火的噼啪之声传来,灯影摇曳,伴随着屋外的呼呼风声,让整个屋内显得更加的静谧,忙碌一天的农家之人早已安歇,伍颜欢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此时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云凌风,喟然长叹。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新婚之夜林慕阳的出现,让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步步走向破裂。 如今她早已远走,也打算逐渐忘记云凌风,对于如今的生活,她已经习惯了,并且在逐步的适应当中。可就算她已经远走至此,开始生活之极,没料到云凌风又再次闯入她的生活之中,这些都让她有些无奈之余,也更加的郁闷。 伍颜欢对于云凌风的那种张狂行径和性格,更多的是避讳不已,她不想将自己牢牢束缚在这样的一个人身边,每天见面大眼瞪小眼的,情何以堪,可偏偏如今云凌风落到如此田地,这让她想要抽身都难。 连超一如既往的谨慎,哪怕是夜里,他也没有丝毫放松,绷紧着神经始终注意着周遭的一切,随时应变,忠心的他,随着云凌风的时日比之伍颜欢要多的多,他自然能明白云凌风的一些心事,只是有些事,哪怕他知道,也同样无法插得上手,毕竟他们身份的悬殊摆在那里。 如今云凌风受伤,他知道云凌风需要一些照顾之外,更多的是需要一个解开心结的契机,所以他才始终央求着伍颜欢的留下,因为他知道在云凌风的往常无事之时,更多的会记挂着伍颜欢,只是高傲又伤情绝地的云凌风打死都不会承认而已。 怀着复杂的心思,眼神略显迟疑,扫了一眼屋内,他身子犹如钟一般稳坐在门口,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阵阵药味充斥着屋子,此时还没睡意的伍颜欢守在云凌风的床边,心神飘忽,突然间,瓦罐之中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药煎好了。 起身正准备将药罐拿起,陡然间,床上的云凌风眉头一拧,断断续续间,口中传出一些话语,不知在说着什么,打破了屋内的安静。 伍颜欢眉头微皱,有些闹不明白云凌风在说些什么,生怕对方伤势反复,伍颜欢有些急切的走到床边。 “颜欢……伍颜欢,你在哪儿?”云凌风眉头紧锁,伤势不轻的他苍白的嘴唇发出沙哑的声音,声音略显干涩,但伍颜欢还是听清了一点点。 “你伤势如此之重,现在迷糊了,就乱说些什么,喊我名字做什么。”神色古怪的伍颜欢,目光更加的复杂,定定的看着那迷糊间,神色有些焦虑的云凌风,心头七上八下。 “他这是想我么,还是说在骂我?”伍颜欢心头打鼓,有些捉摸不定,原本平静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一颗石子一般,开始泛起阵阵涟漪,目光也略显明亮。 “恐怕是骂我的成分居多吧,不过好在还记得我。”嘴角微微翘起,伍颜欢也懒得在意这些,收起心思,走到药罐旁,倒了些药出来,放在桌上,待凉了一些好给对方服下。 屋外的连超耳朵一动,似乎也听到屋内的动静,身子站起,敲了两下门,道:“伍小姐,有什么事吗?” 连超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显然对云凌风十分的关心。 “没事,估计是在说梦话吧。”伍颜欢轻声回了一句,心头变幻莫定。 连超没有再问,一切又恢复平静,直到东方出现了鱼肚白,一夜悄然而过,云凌风并未再有丝毫动静,仿佛睡熟了一般,有些疲惫的伍颜欢也趴在桌上打盹。 时间一晃,乡村中的炊烟已经袅袅升起,农家人起得早,开始了一天的忙碌,而伍颜欢因为云凌风受伤,今日倒是不得忙碌,不过一夜没有好好安歇的她,倒也眼睛有些发红,整个人显得精神萎靡不振。 “要走赶紧走,留在这里不伦不类的,倒是脾气还不小,不知道下次醒来,会不会还吵着要走?”洗了把脸,伍颜欢精神一振,正准备去煎药,心头想起昨日云凌风醒来时那吵着要走的模样,顿时心头又有些郁闷,估摸着要不了多久估计云凌风又得转醒了,不知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心头也开始暗骂。 “唔!” 伍颜欢刚走出去,床上的云凌风就醒了过来,有些迷糊的他下意识的动了动,一下牵扯伤处,不由倒吸口气,发出一声痛呼。 “王爷!”连超反应很快,一听到动静就来到床边,有些紧张的打量着云凌风,道:“王爷,你伤势还没好,暂时就先别动了。” 还未清醒的云凌风目光有些涣散,良久才恢复清明,看着连超道:“连超,这是?”打量了这简单的屋舍一眼,眉头微皱,昨日的种种浮上脑海,渐渐他似乎也明白过来,没好气的开口:“这还是昨日的地方,我们还没走?” “没有,王爷,你昨日伤势太重了,说了会话动气,结果又晕了过去,躺倒现在呢,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还不适,我去找大夫来看看。”连超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尽显关心,面色也十分的紧张。 “我没事。”云凌风摇了摇头,渐渐也理清了头绪,也看清了周围的一切,更昨日一摸一样,不由眉头微皱,有些疑惑的看着连超,道:“那我们还没走?我不是说走么?” 想起伍颜欢,他整个人心头更加的烦躁,原本昨日他就打算一走了之,不在去打扰对方,没料到受伤之下又碰到对方,原本已经平息的火气又开始发作了,脸色也有些古怪。 第十三章 分外眼红 连超也有些为难,这位明明是想看到伍颜欢,可偏偏还嘴硬不承认,平时对方不在的时候不知道多叨念呢,如今见面了,倒是想见到仇家一样,倒是让他十分的为难了,对于云凌风和伍颜欢之间的一些事情,连超并不清楚,不过大体的还是知道一些的。 当即无奈的抓了抓头,开口,“王爷,你伤势太重了,此时不适合在颠簸,否则的话,这样伤势复发,不知要多久才能好,何况王爷还有要务在身,还是委屈一下,再此休养一些时日,等伤势好些在走吧。” “恩?”云凌风也知道连超说的有道理,此时他还真的不能出去乱折腾,否则的话,不知要拖多久,可是一想到伍颜欢,他就心头火气,这丫的不是跟着林慕阳跑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又想起当初伍颜欢不告而别,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此时他是真的心头难受了,确实不太想呆在这里。 见连超说的有理,他也有些不悦,但也不好发作,毕竟连超对他真的很忠心,当即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她也在这吧?” 连超知道对方说的伍颜欢,当即笑了笑,点头。 云凌风更加无语,没好气的道:“走吧,还是不要打搅人家的好,她如今也有自己的生活了,我们的事情还是不要牵连到她,何况,她也不见得真的想见到我。” 连超一愣,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恰在此时,伍颜欢端着药进来了,云凌风的那些话她自然也听到了,当即面色有些不好看,云凌风嘴上说的是不想打搅她,其实说来说去,还是在怪她和林慕阳,心头有气,故意的赌气。 “受伤了,嘴巴还不饶人。”心头暗骂之余,又有些纠结,毕竟云凌风现在的样子,确实应当留下好好休养,否则的话,后果很严重,可是看对方这坚持的样子,简直就没完了,心头也没好气。 “先把药喝了吧。”伍颜欢对上一张臭脸,心头暗恼,老娘还不伺候了,当即将药放在桌上,见对方这面色苍白的模样,火气倒也熄了一些,语气倒是放的很平缓。 看着伍颜欢这样子,云凌风心头有怒不敢发。脑海里始终浮现一个画面,那就是伍颜欢和林慕阳在一起的样子,人一旦脑补的多了,自然就容易歪,一歪的话,就容易犯毛病,犯毛病了,话就自然不好了。 云凌风此时正是这样,看着伍颜欢无所谓惧,心头有些窝火的他开口了,“这两日打扰你了,实在对不起,我和连超马上离开,不会在打扰你的。” 都这个时候了,还跟老娘闹什么脾气?伍颜欢越想越怒,脸色也阴了下来,说来说去都这些话,到底有完没完了,不过又想起昨晚上云凌风迷迷糊糊间叫着自己名字的一幕,心头又迟疑起来了,按她的性子,既然对方那么急着走,那就走好了,不过此时鬼使神差的也没回嘴。 旁边连超头皮发麻,有些为难的看着伍颜欢,目中满是乞求,显然是想伍颜欢开口留人。 伍颜欢心头一软,当即也不顾云凌风,淡淡的开口道:“我看你还是留下吧,毕竟你伤势不轻,若是在折腾下去的话,还真的不知道何时才能好的起来,如今外面什么情况,你自己难道不清楚么,我这里正好安静,也没人打扰,等过两日伤势好些在走也不迟。”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就算你坚持,也不能不顾连超的性命,你们这样冒失的走出去,弄不好两个人都会被分尸,到时候会是什么情况,你自己也清楚。” 伍颜欢开口之后,又有些后悔了,自己这不是正在躲着他的么,怎么又碰上了呢,还好死不死的把他留了下来,这样下去,往后可不好了。 虽然不知伍颜欢心头在想着什么,可是伍颜欢的一番话倒是被云凌风听进去了,见对方还有挽留的意思,又说的在理,云凌风如今形势不比往日了,孤疑的看了看伍颜欢,一阵沉默。 伍颜欢被他盯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心头有些毛毛的,不过还是十分干脆利索的道:“那就这样,连超,你扶他躺着,药在这里,给他喂了。”出门前,伍颜欢又补道:“对了连超,等你家王爷伤势稳定了,要是还敢赖在这儿,小心我拿刀砍死你们。” 虽然云凌风身份不一般,但是伍颜欢可不觉得对方是个大人物,要好好伺候,说话自然也随便,交代了一句,又扫了云凌风一眼,就迈着步子出去了,她此时正累得慌,也就交给连超伺候了,她得去休息。 从伍颜欢脸色没有看到什么结果,但是云凌风还是觉得这伍颜欢今天似乎有些怪怪的,没有以往那么硬气了,也不针锋相对了,这似乎有些不对劲,不过到底哪里不对劲,他也想不出所以然,不过伍颜欢语气中的关心,他倒是感受到了,当即愣愣的看了连超一眼,有些傻眼。 连超倒是精明,打蛇随棍上,看到云凌风有些迟疑,又听到伍颜欢开口留人,心头一喜,当即道:“王爷,你看,伍小姐都这样说了,而且说得也在理,我看你就别坚持了,先呆两天再说。” “伍小姐?怎么……”怎么这称呼换成了小姐?她明明已经嫁给了他,是他的王妃。 连超低下头,“王爷,那日属下求伍小姐收留,伍小姐明令禁止属下不得称她为王妃,她说自她离开王府后,便不再是王爷的妻子,与王爷一刀两断。故让属下称她为伍小姐。” 云凌风怎么能不知道这背后伍颜欢对自己的恨有多深,可他又好到哪里去,她明明爱这个女人,可这女人却跟别的男人好上了,在新婚之夜打算离开,他戴着这顶绿帽子,又何偿快乐过。 想着伍颜欢,云凌风觉得莫非她和林慕阳夫妻感情不和?不过怎么没看到林慕阳呢,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心头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被连超打断,当即也懒得想了,不过一个人说不过两个,他也没在坚持要走,安心的吃药。 连超心头犹豫了一下,见云凌风安心呆下来了,不由心思也活络起来了,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王爷,有件事属下得跟你说下。” “你有什么话就说。”云凌风从刚才的莫名其妙的状态之中退出来,不在脑补,又喝了药,整个人变得正常了许多,此时此地又只有他和连超主从二人,自然不需要那么多礼节,何况连超几次拼命,他看在眼里,将连超也当兄弟看了。 “其实属下发现,伍姑娘并没有和林慕阳在一起。”犹豫了良久,连超才开口。 这次刚吃过药的云凌风倒是没有再犯病,看来这药不但能治伤,还能治心理问题,而是疑惑的看了看连超,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他疑惑的不是其他,而是疑惑为何连超会关心这个。 连超心头一跳,他不知道云凌风会不会怪罪自己暗中查探伍颜欢的事情,当即有些讪讪的开口道:“属下无意中发现的,这屋子里只有女人的东西,况且属下问过隔壁的赵大叔,他们一家人从未见伍小姐与男人在一直迅。何况王爷你对夫人如此关心,属下自然也要注意一下这些的。” “林慕阳为何不和她在一起?”云凌风倒是自动忽略了连超每次对伍颜欢都用夫人这个称呼,显然关注点不在这方面。 “不清楚。”连超摇摇头,他也只是随便了解一下而已,又没有专门搞这方面的情报,哪里会知道那么多。 不过他的话倒是十分管用,这下云凌风明显精神一振,虽然嘴上仍是不言不语,满脸的怨气,但行为上不再反抗。这身体不用吃药看来犯病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云凌风一阵沉默,他在想要不要找个机会问一问伍颜欢,但是怎么开口呢,这倒是十分纠结的问题,毕竟现在直接问多尴尬,他还拉不下这个面子。 整个房间又恢复沉默,云凌风要养伤,连超作为下属也不知说什么好,至于伍颜欢,已经去睡大觉了。 是夜,寒风凄凄,肃杀的秋风卷着落叶,肆意而又张扬的飞舞,云凌风躺在床上已经睡着,恢复精神的伍颜欢此时正在忙着倒掉药渣,准备熬药,连城与伍颜欢轮番值守,但连超就算不值守也依旧在门外,瞌睡就眯着眼,不至于体力精力消耗,他常年如此,早已习惯。 第十四章 在水一方 白日里为了不至于和云凌风有尴尬,伍颜欢倒是没有频繁的来看他,睡醒了之后,也只是一个人在外面忙碌,毕竟农家的事情多,她哪怕是寄宿在此,也会自觉的帮助赵大叔他们一家三口忙一些家务活。 云凌风不知伍颜欢因为何事会在此,还卖上了粽子,不过也看出对方在这农家过的倒也清静,一时间心思很是复杂,很晚才入睡。 “噗!”院外陡然传来轻微的响动,而后就有细碎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人在奔跑一般,而且不止一人。 农家的一家三口此时正在屋里睡着了,陡然,房门被轻轻捅开,而后几名黑衣人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将他们格杀! 门外的连超陡然双眼一眯,面色微变,急忙闪身屋内,道:“不好,有人来了。” 伍颜欢霍然一惊,就连床上的云凌风此时也睁开了眼,两天的修养之下,他虽然面色依旧发白,但精神也好了很多。 “什么人?”伍颜欢率先开口。 连超面色沉重,摇摇头道:“应该是来刺杀王爷的,伍小姐,你赶紧扶着王爷起来,从侧门走,我挡住他们,要快。” 来不及思考太多。连超吩咐完,就闪身屋外! 伍颜欢此时也知道形势不妙,她已经知道云凌风被刺杀一事,此时想来是那些人又追查到他们的下落,转身杀来了。 “我扶你起来。”顾不得太多,伍颜欢将手中的药罐子一扔,就扶着云凌风站了起来。 云凌风伤势不轻,但走路问题不大,当即没好气的开口道:“你快走,我自己来!”此事他知道应该是镇国侯得知消息,想来杀人灭口,紧急关头,能不能逃出去也是未知,他不愿伍颜欢也跟着他犯险。 “别说那么多废话,赶紧的,一起走。”伍颜欢也顾不上那么多,就算她能独身逃出去,此时也顾不上了,毕竟云凌风的心里还是念着她的。何况此时也不能见死不救,两个人一起,总有逃出去的希望。 见伍颜欢并未独身逃走,突然不犯病的云凌风,对于伍颜欢这陡然间利索的话语,也不好反驳了,气势一弱,就任由伍颜欢扶着,忍着剧痛,亦步亦趋的走出房间。 屋外,兵器的搏斗声不绝于耳,连超长刀挥洒,泛出阵阵银芒,犹如匹练一般,周围,五六名黑衣人想要突破他的防守,但都被他死死的挡住。 “快走!”匆忙间连超余光扫到刚迈出门的伍颜欢和云凌风,轻喝一声,手中的长刀舞动的更加的疾。 没有经历过这种生死搏斗的伍颜欢,见到这样的冷兵器搏斗,一时间面色也有些发白,那些杀手近在咫尺,只要跨过连超,只需几步,她就难逃毒手。 余光一扫,她还看到农家的那一家三口此时房门敞开,屋内的灯火还亮着,她甚至能看到那房间内满地的鲜血,脸色更加的白了,扶着云凌风的手也不由的紧了紧,指节发白。 “快走!”云凌风脸色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眼里闪着浓浓的杀机,还带着一股愤恨。 顾不得思考太多,伍颜欢扶着云凌风,向着侧门走去。 知道情况的危机,也经历过生死的云凌风此时倒是没有伍颜欢那样的惊慌,目光冷冷的扫着四周,道:“连超,行军战法,尽快解决。” 伍颜欢也被云凌风这冷静的态度感染,深吸口气,步子迈出要稳了许多,毕竟这关乎生死,她又不能放着云凌风不管,只有让自己恢复冷静。 云凌风看着伍颜欢依旧扶着自己,心头也有着莫名的情绪转动,定定的看了身侧的伍颜欢一眼,也恢复沉默,脚下的步子加快了很多,但他伤势在身,这陡然的窜逃牵动伤口,让他整个人呼吸都有些粗重,脸色涨得通红。 连超刀光如水,杀气弥漫,几个杀手被他拖得死死的,脚下还躺着两具尸体,想来连超作为云凌风的护卫,武功自然不弱,就算放在外面,也绝对是一流高手中的高手,此时对方虽然人多,但也被他拖得不能越过雷池一步。 伍颜欢驾着云凌风的一只胳膊,急速赶路,刚迈过侧门,耳旁传来云凌风急速的喘息声,不由心头一惊,转头看到凌云凤面色更加的苍白,额头也有些汗渍,匆忙问道:“你伤势太严重了,这样吃不消的,我们必须想办法找地方躲过去。” “我暂时没事。”云凌风毕竟是习武之人,此时虽然剧烈运动牵动伤势,但还是能够坚持,只是这话也是他咬着牙说出来的。 “恩,顾不得那些了,毕竟行事太危机了,你再忍忍。”伍颜欢咬了咬牙,有些关心的安慰了云凌风一下,两眼四顾。 漆黑的夜里,好在周围农家虽然不多,但是天上月色还在,依稀能够看清路,此时伍颜欢心头微动,道:“跟我走,这边。” 那是一条小路,仅能容一人过,犹如田埂一般,依山而修建的,想来是周围村庄的人去山里或是干活才行走的。 伍颜欢想着只有这些地方才容易藏身,暂时先躲过,而后在想办法了。 “等等,给连超留个印记。”云凌风强忍着剧痛,此时倒也不马虎,当即在一个拐弯的大树旁,掏出一柄小刀,随意的划了几下。 借着依稀的月光,伍颜欢大致能看出,那估计是给连超指引方向的,也方便汇合,不过她也懒得多问,没好气的道:“你到底惹了多难缠的人啊,也不知道多带些人来,走,我们从那边走。” 随即又解释了一句,道:“这条路可以直通向县里,不过今夜不行了,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藏起来,等明日一早就混进去。” 云凌风此时倒也没有其他的见解,何况这里伍颜欢比他要熟,他也没有发话的余地,话说回来,就算他发话,伍颜欢理不理他都是问题。 这条崎岖的山路很窄,周围都是草木,还有刺和茅草,并不好走,好在此时他们已经逃了过来,那些人除非是跟在后面,否则想找到他们也不容易,毕竟这里岔路太多,晚上又看不清足迹。 山路的崎岖虽然有利于逃命,但对于身受重伤的云凌风来说,也同样是要命的路程,毕竟山路高低不平,还一个不好就会滑溜一下摔着,他虽然尽量走的稳点,但依旧踉跄不已,伤口中都开始崩裂,让他整个人呼吸更加的粗重,走路都不稳,整个身子差点都压在了伍颜欢的身上。 感受着云凌风的步子越来越慢,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多,伍颜欢知道不能在继续下去了,四处看了看,他们找了个茅草比较多,地势不是特别凶险的一处草丛,扶着云凌风就走了过去,顺带还弄了些枯枝败叶遮挡了一下。 云凌风躺在地上,强忍着疼痛,整个人面色十分的难看,让伍颜欢揪心不已,轻声道:“你怎么样,这样下去可不行,看来天一亮我们就要到县城里去了,那样的话,也好抓药。” “恩。”云凌风点点头,这生死关头,他对伍颜欢的怨气也没了,整个人也恢复了沉着冷静,但耐不住浑身剧痛,整体上看上去倒也没有了以往的那股子霸道。 嘴角微微一翘,对于云凌风这般没有意义,伍颜欢整个人心情好了很多,两人此时一言不发,倒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敢说话。 连超整个人后背都湿了,呼吸也有些粗重,但眼神冰冷,面前围攻过来的杀手已经被他杀了五个,每步跨出都是踩着地上的鲜血而行,不过面前还剩三个,好在此时云凌风和伍颜欢已经逃了出去,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他心头的顾忌少了,长刀挥洒的更加的霸道和张扬。 第十五章 逃过一劫 整个人犹如穿行在万军之中一般,每一刀下去,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杀机,他防守的越来越少,每一刀都是拼命的打法,步子跨出,身子一扭,都巧妙的避开浑身的要害,这样一来敌人砍他一刀他最多受点轻伤,而对方必然身亡。 一炷香时间已经过去了,他心头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这么长时间,能逃出去自然逃出去了,若是对方还有人手围攻的话,逃不出去也无可奈何。 目的已经达到,他已经不需要拼命死守,开始了猛攻,对方似乎也明白了,此次他们的任务已经失败,在如此情况之下,想要减少损失,唯有抓住面前这个护卫了,想来能过有此伸手,拼死护卫主子的,必然是心腹,抓着他,哪怕最终目的没达到,也不会受太大的惩罚,说不定还有奖赏。 两方心思一起,都有了拼命之心,又是一轮拼杀,但这次比之刚才更加的猛烈凶险。 山风呼啸,带着一股泥土的沁香,但此时的伍颜欢无心感受,只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感受到那透骨的寒意,她的心头同样冰冷,她不知外面情况如何,也不知连超有没有彻底的挡住那些杀手。 那些人虽然蒙着面,但想来也是和先前刺杀云凌风的杀手是一路的,看似暗着刺杀,但已经是明目张胆了,只是没有暴露身份,就算云凌风想要报仇,也要找到证据和借口,否则的话,要么暗中下手,要么就认命。 若是连超没有挡住的话,他们如今依旧身处险境,不知还会有多少人在外面寻找他们。 伍颜欢看着痛的汗流浃背的云凌风,心头沉重,又有些担忧,猫着身子,脚步移动,来到一旁的小山沟里,摘下两片大的树叶,在沟里装了点山泉,捧了回来,送到云凌风的嘴边。 云凌风也没客气,两下饮尽,稍稍出了口气,轻声道:“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堂堂的四王爷,怎么不知道多带几个人,药也没有,什么都没有,你怎么行走江湖的。”同样压着声音,伍颜欢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不过此时也不是抱怨的时候,她倒是没有说太多。 云凌风苦笑了一下,心头也有些郁闷,他也确实轻敌了,所以才落得如此,不过此时倒也不是多说的时候,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天际渐渐出现了鱼肚白,远处炊烟也开始袅袅升起。 经过两三个时辰的休息,云凌风是精神恢复了一些,伤势也好了很多,最少走走路问题不是特别大,想来伤口的血也止住了。 伍颜欢有些疲惫的开口道:“你别动,我出去看看,然后我们到县城去躲。”随即她沿着小路四处查探一番,也没见什么动静,想来天亮了,又过了三四个时辰,那些杀手也不会在明目张胆的四处查探了,那样只会打草惊蛇,所以他们暂时安全了。 很快返回,她告知了云凌风自己的想法,云凌风也点点头,道:“当务之急,就是我们赶紧离开,否则的话,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恩。”伍颜欢应了一声,看了看天色,关心的道:“你身体怎么样,还能走不?” “不急的话,应该没事,放心,我能撑得住,大风大浪我见得多了。”云凌风淡笑着开口。 伍颜色白了他一眼,刚度过难关又拽上了,这人就是欠揍。伍颜欢心头暗骂,不过也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当即她弄来一些树叶捣碎了,将汁液摸了一点在云凌风脸上手上,只要露在外面的,都摸了一些。 云凌风也不阻止,只是有些别扭的扭来扭去,吱吱呜呜的,伍颜欢一见,这样不好摸啊,当即没好气的道:“别乱动,我这给你涂点草汁,看起来病怏怏的,到时候就说是去看病的。” 云凌风一听,顿时老实了,有让伍颜欢感慨不已,这人呐,就是贱骨头,不揍不老实。 一切准备好,伍颜欢开始扶着云凌风上路,此时下山路倒是好走一些了,有伍颜欢在前面顶着,云凌风只要手搭在伍颜欢的肩膀上,跟着对方的脚后跟走,就不怕滑倒。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就到了县城门口,县城的城墙虽然相比皇城要小了很多,但在这穷乡僻壤之地,但也看起来十分的宏伟了,但毕竟是穷地方,就连城门口盘查的卫兵都看起来犹如流民一般,耷拉着头有气无力的,双眼四处乱逛。 对此,伍颜欢见得多了,自然也不怕,知道县城门口还未有严格的盘查,一如往常,心头一松。 “你们干什么的?”守卫懒洋洋的靠在城门的墙上,歪着眼,此时伍颜欢一身粗布衣衫,看起来就如同村妇一般,其貌不扬,那守卫倒也没有什么兴趣。 伍颜欢一拉身旁的云凌风,道:“官家,这是我夫君,你看,他中了风,这走路不利索,正要带他去城里找个大夫看看呢。” 那守卫随意的看了云凌风一眼,见云凌风脸色蜡黄,面色要多苦有多苦,双眼也有些无神,不由没好气的挥挥手,道:“哦,原来是个病痨子,快走快走吧。” “多谢官家。”伍颜欢强颜笑了笑,心头可是乐开了,病痨子,这丫的确实是个病痨子啊。 强忍着笑意,回头一见,发现云凌风整个人脸色都变了,这次真的是蜡黄了,连眼睛都眯了起来,心头一跳,生怕这丫的突然病犯了,那样可真的不妙了,当即向云凌风使了个脸色,扶着他的胳膊,搀扶着他一步步向县城走。 而云凌风原本在伍颜欢开口说自己是她夫君的时候,心头还挺高兴的,但是转眼就被那守卫的病痨子给彻底的浇灭了,心头要多怒有多怒,不过随着伍颜欢的一拉,也只好吞下这口恶气。 伍颜欢也也不敢太过张扬,二人七拐八拐的,找了一家很小的,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这次伍颜欢学乖了,将药方上的药分开抓,这样几样搭配起来,一看就是个治疗疾病的药,而不是伤药,就不会被人发现。 如此,他们就地住下,虽然云凌风刚进城就被气了一顿,但是安顿下来只好,伤势有些恶化的他,此时倒也没心思想太多。 两人之间多少有些尴尬,一时间陷入沉默,不过伍颜欢为了照顾云凌风,也是一顿忙活,这个四王爷从小娇生惯养的,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倒也十分的落魄,伍颜欢也不想他过的太过潦倒,倒是买了一些生活用品。 安排好这些,劳累一天有伤在身的云凌风整个人想着心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而伍颜欢还要忙着给他熬药,倒是忙到太阳落山。 随着天黑,伍颜欢吩咐店家备了点吃食之类的,云凌风胃口不大,倒是吃的少,但是伍颜欢可是累坏了,囫囵吞枣的吃了不少,看的一旁的云凌风整个人脾气也好了很多,眼里多了很多莫名的意味。 随着华灯初上,伍颜欢既然要伴着人家的妻子,自然不能另寻他处,累极了的她就趴在凳子上睡着了,而躺在床上的云凌风见此几次开口,想要说点什么,最终都生生咽进肚里。 “快点!快点!门都给我打开了!” “你们是什么人!” “哪来那么多废话。” …… 就在伍颜欢迷迷糊糊休息的时候,陡然外面一阵鸡飞狗跳,夹着不少人的叫骂之声传来,还有不少人的哭闹之声,让她豁然惊醒。 而云凌风早已起身,此时他行动不便,正扶着床沿,一步步走到了窗口。伍颜欢见此眉头一皱,道:“你休息吧,我去看看。” “都老实点,你们都听好了,这两日有一股江洋大盗流窜到本县,现在我们奉命追捕,若是有发现者,凡事举报皆有功,现在本人将率领属下挨家搜查,有阻拦着,当以同罪论处。” 第十六章 逃过一劫(2) 伍颜欢透过窗户一看,屋外街上,一队官兵由一个络腮胡子的零头,正在大声宣告着此行目的,然后开始挨家挨户的四处搜查。 伍颜欢面色一边,正想说什么,云凌风率先开口,“不用说了,这次肯定是来找我的,看来这次我们凶多吉少了。” 伍颜欢眉头一皱,她如今可还年轻呢,怀里揣着前世各种先进的知识还没来得及发挥,可不想死,虽然死过一回的她不怕死,但是不能死的莫名其妙不是,当即道:“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我们是进城看病的,什么江洋大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巴不得看见了,那样就可以向官家举报,到那时,肯定能领一大笔赏银!” 云凌风眼睛一转,也明白了伍颜欢的意思,隔墙有耳,防患于未然,当即苦笑了声,道:“诶,都是相公不好,连累娘子了,如今这病,也不知多久才能好。” 丫的,还拽上了,伍颜欢心头一突,这话说的也太顺口了吧,又想起昨日夜里他梦里还喊自己的名字,心头一根柔软的神经似乎被牵动一般,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耍流氓,谁怕谁啊,当即叹了口气,道:“是啊,相公,你可要早点好起来,不然娘子指不定真的会跟人跑了呢,毕竟谁乐意伺候一根病痨子啊。” 云凌风当即脸色一黑,他脸色原本的蜡黄色草汁还没洗掉,如今脸更黑了,说起这病痨子,他就心头火大,这不正是进城的时候,那个守卫说的么,当即他心头暗自记下了,宣判了那守卫的死刑。 “砰!砰!”很快的,一队官兵就敲开了客栈的门,说起来这客栈老板听到外面的风声已经打开门了,此时根本不用敲,只是官兵要做个样子而已。 伍颜欢心头打鼓,很快将药倒了一碗在桌上,而后又拿出一个布包,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扔在桌上,准备就绪,也不知能不能过关,当即和云凌风对视一眼,不过还未来得及说话,门就被踹开了。 “啊!”伍颜欢佯装惊呼一声,惊慌的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云凌风此时蜡黄的脸上也惊慌失措,看起来倒是像极了病痨鬼。 “你们是什么人,打哪里来的。”为首一人开口,三人扫了一眼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就一个破布包,还有些日用品,简陋的要死,布包上还有霉味,三人对视一眼,疑心已经没有了,只是例行公事,他们得知的可是一个江洋大盗,又或者说是一个身份不一般的匪徒,怎么可能如此破破烂烂,他们这些当兵的也没这么穷啊。 “我们,我们是县城外的村民,我相公得了重病,要来治疗,前两日就来了,你们是官家?”伍颜欢磕磕巴巴的说完,又道:“你们不会是土匪吧,要钱我们夫妇也没有啊,就那些东西,如果看得上眼的话,就拿去吧,饶了我们身家性命就好。” “慌什么慌,我们是奉命捉拿江洋大盗的官差,你们这两日可见过什么行踪可疑之人?”那为首的也是随口问问,知道没有什么结果,有看云凌风此时真的像是重病的病痨鬼,当即也懒得啰嗦。 “没,没见过。”伍颜欢摇摇头,面色有些发白,手心都毛出汗了,心头打鼓,祈求能够蒙混过关。 三人对视一眼,也懒得看了,当即为首的一转身,“走!”不过临走时,那个领头的还不忘嘱咐一声,道:“往后你们若是看到有什么形迹可疑之人,自可来县衙禀报,到时候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的,若是知情不报,查明之后,后果想来你们也清楚。” 见三人走了,伍颜欢暗自呼了口气,顺手关上门,还不忘假装喃喃道:“吓死我了,还以为是强盗呢,原来是官差啊,看来那江洋大盗要倒大霉了,可惜没被我们遇见,不然的话举报一下,肯定有不少赏金。” “是啊,咳咳!”云凌风答应一声,还不忘一个劲的猛咳嗽,简直就是快要咳断气了。 屋外,三名官差并未走多远,听到这断断续续的话,都有些好笑,不过此时他们任务艰巨,倒也没有真个笑出来,不过疑心是彻底没了。 就此,他们二人算是彻底的度过难关,不过也都相互捏了把汗,特别是伍颜欢,此时整个手心都是汗。 伍颜欢和云凌风假扮成夫妻,在永水县城养伤已经过了五日。在伍颜欢心里并不乐意,但行动上还是悉心照料下,云凌风的伤也好了大半。 连超先行离开此处,去带人过来,才能把云凌风安全带走。 这一天伍颜欢照常坐在炉子边上煎药,用扇子微微扇着炉子里的火苗,掌握着火候。因为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扇着扇着伍颜欢就打起了瞌睡来。 云凌风也从屋里走出来,正巧看见在帮他煎药到快睡着的伍颜欢,又觉得好笑,心里又是百感万千。面对重伤、被追杀的自己,伍颜欢并没有推开,反而是接受、并且还无微不至地照顾他,难道伍颜欢并不是他起初想的那样一个女子…… 冷酷王爷内心也纠结煎熬起来,思绪混乱。 下意识就找了离伍颜欢最近的位置,拎过一把藤条椅子坐了下来。眼睛却看着伍颜欢的侧脸,看得入神。 王爷这么大的动静,伍颜欢当然是感觉到了。不解看转过头去看了云凌风一眼,发现他除了坐着,也没什么动作,于是就继续专心煎药。 时间缓缓流逝,周遭一片安静,偶尔有几声鸟叫,在云凌风耳中听来,去比府中用重金买来的黄莺叫得还要动听一些。 云凌风甚至能听到火苗噗嗤噗嗤燃烧跳动的声音。 在云凌风的注视下,伍颜欢终于把药煎好了。 用粗布条包裹着药壶,还有一点烫,伍颜欢不禁就“嘶——”了一声。云凌风听见,立刻站起来把药壶拿在手里,另一只手空出来捏着伍颜欢的手问:“怎么了?烫伤了?” 伍颜欢尴尬地把手抽回来:“没有,哪有这么娇弱。” “伍家的金枝玉叶,自然是娇弱的。”云凌风说着,把煎好的汤药倒进碗中,等着放凉一些再喝。 “我可不是什么金枝玉叶,现下跟伍家也没什么关系了。”伍颜欢说,“怎么说我只一个被人休了的……” 伍颜欢话还没有说完,云凌风就接口道:“那一纸休书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 话一出,两个人都陷入了陈默,连云凌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他和伍颜欢的关系,不就是那一纸休书害的吗?还有,那个叫林慕阳的人。 然而此时伍颜欢的感觉又是另外一个意思了,虽然一直以来他都和伍颜欢针锋相对的多,不过那都是因为云凌风起初就莫名其妙的,新婚之夜竟林幕阳的出现,那些纯粹是意外,完全出乎伍颜欢的意料之外的。 何况就当时的处境来说,他们已经撕破了脸,婚姻名存实亡,他也说会给她一纸休书,她自然是要离开的。至于有没有休书那都不重要了。 良久,云凌风又想起当初连超说的话,连超的意思无非就是伍颜欢和林慕阳并未发生什么事情,这几日他就一直在琢磨这事儿,自从吃了药,整个人犯病的机会也不多了,为人上倒是变得更加的亲切了一些,此时想来想去,隐隐的觉得其中或许有些自己没有发现的问题。 “你跟林慕阳,还在一起吗?”云凌风问,“他是不是离开你了?” “没有。”伍颜欢连忙说道,“我跟他依然相爱。” 看着伍颜欢脸上闪烁躲避的神色,和一口回绝的样子,常年在朝廷的勾心斗角、阴谋诡计里好好活下来的云凌风一看就能看出很多破绽,云凌风断定伍颜欢是在撒谎,这下脑子好了一些的云凌风心思更加灵巧了。 第十七章 寒冰消融 “那他人呢?”云凌风问,“从我见到你开始,我就没有瞧见林慕阳这个人。” “他……”伍颜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扯谎,这丫的怎么突然变聪明了,头疼,“他出去了,对,表哥他有事才不在的。” “哦?”云凌风的语气就是不相信。 其实也怪不得云凌风不相信,连超都能在第一时间看出不对劲来,当初云凌风是因为被感情一下子冲昏了头脑,这才没有好好观察。现在被连超暗示过了,云凌风早就看出了伍颜欢其实是一个人住的,现在根本就没有林慕阳这个人的存在。伍颜欢的生活里,已经没有林慕阳了。 伍颜欢现在很心虚,因为她刚才完全是在说谎,她自那日从别院救走林幕阳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跟别说是一起住了。这么跟云凌风说,是为了让他死心。因为伍颜欢已经先对他死心了,曾经的事情让伍颜欢伤透了心,伍颜欢无法忘记,也就无法原谅。 这才骗云凌风说她跟林慕阳才是真心相爱的。 可是云凌风是什么人?他是堂堂的四王爷,多狡黠的人都见过,伍颜欢这样的小九九一眼就被云凌风给看破了。 云凌风也不恼怒伍颜欢故意这么说:“你啊,哎,如果要我相信你现在还跟林慕阳在一起,那就让他来见我。” “你会杀了他的,我不能!” “我不会杀他,你喜欢他,我喜欢你,杀了他你会伤心,所以我不会杀他。”这还是云凌风第一次这么直接地说喜欢伍颜欢。 伍颜欢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呆愣了好久,伍颜欢才说:“胡说,你不要这样说。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何时休过你?”云凌风问,“即使说过你也可以当它不存在。” “你是可以当它不存在,但是我不行。”伍颜欢看着云凌风,眼神里满是忧伤,“你深深伤害了一个女人的心。” “我想如果你是我,在新婚之夜看到自己的新娘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你会像我一样做出那些事情来。” “不要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虽然没有休书,但是你对我的不信任,对我的怀疑,还有一次又一次的羞辱,都是在践踏我的尊严。不要跟我说这些都不是问题,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信任!如果我把一个花瓶给打破了,你还能完好无损地再给我一个一模一样的吗?” 云凌风也陷入了沉默。 伍颜欢苦涩地笑了一笑:“你看,不能吧,你给不了我一个一模一样的花瓶,那你也给不了我一个一模一样完美的爱情。” 是什么时候,自己眼睛里还是流泪的,该死! 伍颜欢看着朦胧中的云凌风,他的眼神或许也很难受、伤心,但是她和他,真的回去不了。破碎的感情要恢复如初,那是多么苦难的一件事情。更何况,他们一开始,就没有美好的爱情。 这才是最可悲的地方。 云凌风从未这样有过这样的感觉,像是胸口被狠狠压了一块大石头,然后怎么搬也搬不开。大石头始终压在他的心脉上,不致命,但是让他的呼吸困难。云凌风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条浅水中挣扎的鱼儿。 抬头,伍颜欢却满是泪水。云凌风觉得自己现在的感觉可能叫做心疼。 他一直是一个情绪很少的人,当他得知父皇驾崩的时候,他只是觉得难过,但依然表情不变。当他得知自己哥哥处心积虑要自己的命的时候,他也只觉得心寒,然后就想着变强要保护自己。 但是现在,云凌风看到伍颜欢的眼泪,却觉得自己心头好像是空白了一块,空荡荡地悬挂在自己的胸腔,很难受,说不出的难受。 云凌风伸出手,抚上伍颜欢的脸颊,帮她擦去了泪水。轻声说:“对不起。” 很轻,但是伍颜欢却听得异常清楚。 这个一直是天之骄子的男人,在战场上连冲锋杀敌都不怕的男人,面对什么都把背脊挺直的男人,现在竟然承认自己是错的,跟她说对不起。要不是云凌风在她耳边呼出的气息,伍颜欢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但是伍颜欢真的无法跟云凌风再继续纠缠下去,她不能因为一个示弱、一声对不起就心软了。自从连超带着重伤的云凌风来求她之后,伍颜欢已经心软太多次了。 云凌风其实没有想要强求伍颜欢一定要原谅他,他知道之前错的一直是自己,所以他很用心地,正在学着慢慢去爱,去讨好自己喜欢的女人。 如何好好对待一个自己深爱的女人,这也是我们王爷目前需要加紧学习的一件事情。 这一天,伍颜欢并没有给云凌风的道歉一个明确的答复,因为伍颜欢内心确实不想再跟云凌风有任何交集,但是这拒绝的话一到嘴巴边上,就又被伍颜欢生生咽了下去。 晚上,伍颜欢躺在简陋的床上,窗户开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外面的一片天空。她看着辽阔的天空,忽然就想起了云凌风在一片荒芜的战场上杀敌后一身鲜血,然后累得躺在黄土地上,仰卧看到的天空是不是也这样寂寥、安静。 伍颜欢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十九章温馨的隐居生活 第二天,伍颜欢发觉好像好久没吃肉了,她都觉得无肉不欢的自己快疯了。于是早早地到街市上买了一只鸡回来,还花了她好大一笔开销。 但是,杀鸡却是摆在眼前的一个巨大的问题。 伍颜欢手里拿着一把大菜刀,看着被绑的死死的小肉鸡,又觉得它可怜,又觉得好可怕……伍颜欢下不了手,也不敢杀鸡。一个人在小肉鸡面前纠结犹豫了好久,才骨气勇气扬起大菜刀,就这样要直接砍下去! “在干什么?”背后传来云凌风的声音,伍颜欢可怜兮兮地回头说:“杀鸡……” 云凌风当然是二话不说,从伍颜欢手里拿过大菜刀:“还是我来吧。你先去烧一锅热水。” “烧热水干什么?”伍颜欢疑惑地问。 “拔鸡毛……” 伍颜欢在云凌风略带鄙视的眼神下,才讪讪地去烧热水。 等她把一锅热水烧开,云凌风手里提着已经被放干血的小肉鸡走过来,可能因为放血的时候小肉鸡有剧烈的挣扎,所以云凌风白色的衣服上沾了好多的鸡血。 云凌风把小肉鸡放到锅子里,然后盖上盖子。 “你要不要先把衣服换一下?”伍颜欢问。 “不用,等会拔鸡毛还会弄脏,等一下一起换。”云凌风回答。 “看你干活很轻松的样子,你这个王爷难道还要亲自动手做饭做菜吗?”伍颜欢确实是不能理解。 云凌风看了一眼疑惑的伍颜欢,然后解释:“有时候打仗的时候,军饷克扣。”说道这里,云凌风眼神里闪过一点不易察觉的悲凉,“将士们有一些都不是战死的,是饿死的。我们啊,就去打野味,然后自己杀。” 虽然云凌风很简单的几句话就带过了,但是伍颜欢能感受得到云凌风到现在,想起这些事情,也一定很难过。 第十八章 寒冰消融 看着自己的将士,不是因为英勇杀敌而战死沙场,居然被自己朝内的人克扣了军饷而饿死。这不是伤心,这已经是悲戚了。 伍颜欢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怕勾起云凌风的伤心往事。 云凌风在伍颜欢惊讶的目光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干净了鸡毛,然后把小肉鸡清理干净之后,再交给伍颜欢。 伍颜欢也没有辜负云凌风的一番心血,煮出了一锅美味的鸡汤来。 两个人享受着美味的鸡汤,四周的环境虽然远远比不上王爷府的花园优美,却别有一番滋味。 青草油油、野花盛开,一阵微风吹过,让伍颜欢闻到了风中的花香。 “很好喝。”云凌风说,“谢谢。” “没什么,还要感谢你杀的鸡。”伍颜欢也毫不吝啬地夸奖了云凌风。 “呵呵。”破天荒的,伍颜欢居然听到了云凌风的笑声,以前见到云凌风,要么就是一张冷峻的脸,要么就是满脸怒容,从未见过这样淡然潇洒的云凌风。伍颜欢见过很多面的云凌风,有穿着朝服威严的云凌风,有穿着铠甲英武的云凌风,有穿着昂贵便服的高贵的云凌风,但是现在的云凌风,只是穿了一件普通老百姓家里的粗布衣,却也难以遮掩云凌风的光彩。 伍颜欢心里暗道:我们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这也是伍颜欢为什么一直要拒绝云凌风的原因。伍颜欢虽然是伍家的千金,但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自己的来历,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她也永远适应不了跟贵族沾边的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她宁愿选择在这样一个小地方,守着一间小房子,每天早起晚归,过着清贫却自由自在的生活。 很显然,云凌风也发现了这一点,他觉得伍颜欢在这里的时候,笑容里更加真实。 “你喜欢这里?”云凌风问。 伍颜欢好不掩藏地点头:“嗯,很喜欢。” “为什么?”云凌风身为贵族,当然还是有点不理解,“这里很破,你看,要是天一下雨,这房子就会漏水。”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伍颜欢笑着说,“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喜欢这里的花花草草,我喜欢偶尔去山上摘野果子。” “你喜欢的东西都很奇怪。”云凌风说,“至少……在我所了解的范围内,皇城里所有的千金,都不会喜欢你喜欢的这些东西。” “我又不是她们,她们也不是我,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伍颜欢站起来,大大地吸了一口气,“我就爱这样的生活,很自在,不需要连说句话都要小心翼翼的。王爷,你不累吗?” 云凌风被伍颜欢问倒了。 好像从他记事开始,所有人都没有问过他累不累。 他的母后会问他:你哥哥今天被皇上夸奖了,你呢?你有好好表现,得到你父皇的赞赏吗? 父皇会问他:你可知道要怎么做,才能保天下四方平安。 他皇曾问过他:你想要皇位吗? 所有人都带着自己的目的问他一些让他很难回答,一不小心回答错了就会挨骂或者丢了性命的事情。但是伍颜欢却问他: 你不累吗? 只是唯一一个人,问他的问题是为了他,因为他真的很累。 “很累。”云凌风坦诚地回答,“但是不得不过这样的生活。这个位置,不是我能选择的,当我一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被迫站在了这个位置上。我身后不仅仅只有一个四王爷府,还有国家的军马,和整个国家百姓的安危。我很累,但是我不能休息,要是我休息了,就没人打仗,没人为这个国家的百姓保家卫国园,国家终将会变得一片生灵涂炭。你也知道皇上一直把我视作心头刺,想要把我拔干净。我呢,就死死待在这个位置上不动,我不是为了王权富贵,也不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要坐上那个位置,我只是见不得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是第一次,云凌风跟伍颜欢讲起这些黑暗的、不为人知的事情。 “你看,现在我还坐在这个位置上,还是王爷、将军,但还是有人要从中作梗,暗地里把军队搅和成一团乱。要是我不在了,或者离开了这个位置,就没有人能压得住朝中的那些毒瘤,那时候边疆忧患未除,朝中先出内乱,首先遭殃的就是百姓。所以。”云凌风深邃的眼神看着伍颜欢,“我不是不想累,我是不能累。” 一番话下来看,伍颜欢也陷入了沉默,心头又有些疑惑,难道是吃药吃好了,看来这家伙药不能停。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云凌风是一个不解风情、冷酷无情的王爷、将军,是一个暴躁易怒的嗜血魔鬼,但是这几日下来,伍颜欢对云凌风确实有一些改观。在很多细节中,伍颜欢都能发现云凌风的柔情和细心,和他平日里冰冷的样子完全不同,就好像是一个儒雅的翩翩公子一样。伍颜欢有时候看着这样的云凌风,也会看得发呆。 特别是在云凌风说了这一番话之后,伍颜欢更觉得以前错怪了云凌风。云凌风远比他表面上看上去更加好。伍颜欢内心五味陈杂。 “等边关安定,你就能功成身退了。”伍颜欢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声音找回来。 云凌风却摇摇头:“皇上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不然,你以为我这次为什么会受伤?” 伍颜欢捂着嘴巴。 是皇上的纵容和默许,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对既是王爷又是将军的云凌风下手…… 兄弟手足情,在皇族中是最脆弱的。 伍颜欢这次是真的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又过了几日,伍颜欢正在屋中收拾打扫,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以为又是追兵。不好,云凌风还在院子里! 连忙跑出去一看,却是连超带着人马回来了。 连超翻身下马,在云凌风前面跪下道:“王爷。” 云凌风弯腰把连超扶起来:“起来吧,这次记你大功。” “谢王爷。”连超抱拳,“王爷,人马我都带来了,接下来去哪?请王爷下令。” 云凌风转身,走到靠着门框的伍颜欢那里,问道:“你愿意随我回去吗?” 伍颜欢内心也很纠结,她现在对云凌风已经有了全新的认识,知道他的很多表现和行为都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但是两人的地位和身份摆在那里,虽然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伍家千金,足够配得上云凌风,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现代人的思想无论如何都无法在皇城立足。 伍颜欢内心含泪,对着云凌风道:“不愿。” 云凌风听到后,眼色一寒,冰冷地气息包裹在他身上,在伍颜欢以为他要强行带走她的时候,云凌风开口:“好,我放你自由。但是……”云凌风深邃的眼睛注视着伍颜欢,“若是以后再相见,我定不会放手。” 伍颜欢向后退了一步,却被云凌风伸手拉住了:“若是你今日不答应我,那我也没有必要放你走了。” “我……”伍颜欢脸色苍白,云凌风强硬的态度又让她害怕起来,“我答应你……” 得了伍颜欢的保证,云凌风这才放手:“那好,这就是我们的约定。下次再相见,你就要随我回去。” “嗯……”伍颜欢低着头,不再说话。 第十九章 偷袭 云凌风看着这个自己深爱却又被自己伤害的女人,然后跟她保证:“赵大叔一家的仇,我一定会追究到底的,这件事你不要记在心上。” 话至此,已经是告别的时候了。 云凌风一个潇洒将军,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伍颜欢,然后翻身上马,飞驰离开。 连超对着伍颜欢说了一声保重之后,也跟在云凌风后面离开了。 伍颜欢看着渐渐远去的人马,知道尘埃落尽,再也看不到人影,才转身回屋去了。 在屋里收拾了一下东西之后,便要离开。在离开之前,伍颜欢转去赵大叔坟前告别。 云凌风一路上都沉着脸不说话,只是一路快马加鞭。 连超跟着云凌风多年,他在想什么也是清楚的。于是就问道:“王爷,我这里拿了一些银两,需不需要给伍小姐送过去?” “你去。”云凌风简洁地交代一声,然后就不再理连超了。连超知道王爷心里是喜欢伍颜欢的,但是却因为很多的误会,两个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现在已经到了不可弥补的地步了。 连超只好掉转自己的马头,想着小屋奔去,回到小屋的时候,发现伍颜欢已经收拾东西离开了,就寻找迹象一路找了过去。 伍颜欢跪在赵大叔的坟前,已经是哭过一场,眼睛都变得红红的了,伍颜欢最后说了一句:“赵大叔,我走了。保重。”然后起身,起身的时候头有点晕,伍颜欢眼睛闭了好久才感觉舒服一点。 伍颜欢心里一直想着云凌风离开时那最后一眼,说不爱他是假的,伍颜欢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被云凌风的风度和性情给折服了,特别是他受伤之后,两个人的相处之间,伍颜欢更是深深着迷。 但伍颜欢并不是那些刚刚谈恋爱就会陷入爱情的小女生,伍颜欢看得很清楚,云凌风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就算云凌风是爱自己的,他也不会为了爱情,而把一颗心全部给伍颜欢,甚至很可能在以后,皇上要云凌风再娶一个妻子,他也会答应的。 伍颜欢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不是守着无谓的爱情整日以泪洗面。 所以她才选择离开:“长痛不如短痛。”伍颜欢心里想,反正最后也没有什么还的结局,还不如就这样散了吧。 伍颜欢才走了没几步就又有点晕,直觉不太对劲。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黑衣人,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微微眯起,整个人带着一股子透骨的杀机,伍颜欢心头一惊,马上倒退几步要跑,但是黑衣人武功高强,对付伍颜欢一个弱女子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猛的跨步,脚下一错,瞬间欺身而上,一手犹如鹰爪一般死死扣住伍颜欢的肩膀。 伍颜欢一番挣扎,但黑衣人力气庞大无比,动作有十分的迅猛,让她根本不从躲避,没一会,黑衣人就擒住了伍颜欢。只见黑衣人手中拿着一把程亮的匕首,快速地要划过伍颜欢的脖子。 伍颜欢身上一直带着一把匕首,为了防止有山贼出没什么的,情急之下,又也许是面临死神的到来,伍颜欢竟然拔出了匕首,狠狠往后一戳。伍颜欢感觉手上一热,身后黑衣人架在她脖子上的匕首也渐渐松了。 伍颜欢脚都在打颤,狠狠往后一推,把黑衣人猛地推开!低头一看,手上全是鲜血,伍颜欢眼里充满了泪水,这是第一次,死亡跟她离得这么近。 虽然脚上还是软的,但是伍颜欢还是强打起精神来,不敢看那个黑衣人是不是被自己捅死了,捡起掉落在一边的包袱就想逃离这个血腥的地方,心思电转间她想起了云凌风的暗杀,想来这些人也是因为暗杀云凌风不成,想先从自己下手了,该死!就知道惹上那个煞星没好日子过。 但就在此时,耳旁传来唰唰两声,从手臂上和胸口上传来一阵剧痛,伍颜欢只能看到一道黑影闪过,然后昏倒在地上。 在完全昏迷之前,伍颜欢看到又一个黑衣人从林中出来,然后带走了地上的尸体,消失不见。 然后伍颜欢就昏死了过去。 在睡梦中,伍颜欢感觉到身体好像是火烧一样,又好像处于极寒之巅,一会热一会冷。胸口上和手臂上似乎能听到血液不断流出的声音,可偏偏她此时浑身一动不能动,想开口都不行。 伍颜欢觉得自己简直是倒霉透了,怎么就到处遇上这种事情,好死不死,天天跟死神擦肩而过,这下好了,今天真的是要跟着死神回家了。 连超依言过来寻找伍颜欢,在屋子的周围找了好大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伍颜欢的踪影,正想着要不算了,一个人要是要走要躲,天下这么大,一会功夫不见就找不到也很容易。 忽然想起既然要辞行,伍颜欢会不会去赵大叔坟前道别了,然后才骑马前往赵大叔的坟前。但入眼的一幕,却让他双目一缩。 却见此时伍颜欢正倒在血泊之中,整个人一动不动。 连超心里一惊,连忙下马,喊道:“伍小姐!伍小姐!” 可是此时伍颜欢依旧一动不动,当即他更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探着伍颜欢的鼻息。呼吸很微弱,但好像还没有死,连超心念电转,额头都冒出冷汗来,想起伍颜欢对云凌风的重要性,心头更急,来不及思考太多,知道不能就这样带着伍颜欢上马,她伤的太重,直接上马赶路是致命的。 于是连超把伍颜欢的身体放平,说了一声得罪之后,把她手臂上和胸口山的衣服用匕首割破。伍颜欢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也被连超看了个清楚。 “中毒!”连超暗道不好,连忙从身上拿出一瓶药丸来,给昏迷的伍颜欢喂下。 短短的时间里,伍颜欢身上的伤口已经变黑了,周围的皮肤也开始溃烂。连超用战场上最简单的处理伤口的办法给伍颜欢包扎好之后,抱着伍颜欢上马,向大队人马赶去。 伍颜欢脸色苍白,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冷汗滴在连超的身上,把他的衣服都弄湿了。 这不是什么好的象征!连超立刻加快马鞭,心头暗呼,王爷,希望你还没走远! 云凌风在连超去给伍颜欢送银两之后,就放慢了队伍的前进速度。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隐隐在期待着什么。 云凌风从来都没有那么在意一个人过,只觉得自己真的是魔障了才会这个样子,但是又觉得从未如此畅快过。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即使没有在一起,有一点难过和伤心,也会很开心?云凌风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自己满脑子都是伍颜欢。 就在他出神之际,陡然一声惊呼传来,打断了他的沉思,他听出了,那是连超的声音,而且很急,连超的声音带着一股子急切,他心头暗叫不妙。 “王爷!”连超远远地就看到了云凌风一行人,连忙喊道,“伍小姐受伤了!” 云凌风心头像是被抽了一下,该死!整个队伍立刻紧急停了下来。连超策马蹦到云凌风面前,小心地把受伤的伍颜欢交给云凌风。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伍颜欢苍白的脸色,紧闭的眼睛,整个人已经瘫软的失去知觉,云凌风声音异常焦急,不由觉得这比在战场上挨了刀子还要疼!还要痛! “我赶到的时候伍小姐已经离开了,最后在赵大叔坟前发现了伍小姐,已经昏迷了。”连超跪在地上,“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先找大夫!”云凌风抱着伍颜欢上马,连超让人马先等在这里,这一群人浩浩荡荡进城太显眼。于是只带着几个武功好的,紧跟着云凌风去了。 云凌风一路飞驰,心里不知道有多焦急,怀里伍颜欢的呼吸已经是越来越微弱,必须赶快找到大夫救治!云凌风想到可能会失去伍颜欢,不知道怎么的,觉得脸上很凉,心头泛着一股子怒火。 隐隐的,云凌风似乎知道谁是凶手,暴怒的他此时双手紧握,脸色阴沉的吓人,一言不发的抱着伍颜欢往城里赶去。 该死! 云凌风骂自己。要是伍颜欢真的死在了这里,云凌风一辈子都不会放过偷袭的人!也不会放过自己!转念他心头又是一动,久经生死的他,此时也恢复冷静,冷冷的开口道:“连超,你先派几个人去查探那出事之地,看看能否找到蛛丝马迹,一定要快。” 连超点点头,随即派出几个人,交代了一番,那几人赶紧调转马头。 第二十章 疾病乱投医 或许是伍颜欢命不该绝,又或许是机缘巧合之下的无边运气,云凌风此行距离城镇并不远,而他似乎也早有准备。 很快,云凌风就将伍颜欢带到了永水县城最大的药铺之中,一进门,不待云凌风吩咐,连超等一干属下立马进入药铺内,不由分说的各自行动起来,连超更是一声大喝,“所有人等,有病的安心呆在这,医药费我家主上负责,其他闲杂人等马上退出。” 所有人面对这肃杀的气氛,一开始都有些慌张惊叫,随后伴随着连超等人干净利索的手段,马上都老实起来,而连超也向站在门口的两名护卫使了个颜色。 两名侍卫点点头,马上将整个药铺的店门给关了。 对于连超这一连串的动作,云凌风并未制止,也并不知道太多情况,他心头焦急,抱着伍颜欢就来到药铺内堂之中,舌绽春雷,大喝道:“掌柜的,过来。” 云凌风本就武功卓绝,此时情急之下的一声大喝,震得整个药铺屋顶的瓦片都有些嘎吱作响,声音传遍药铺的整个角落。 掌柜的是一名中年人,大腹便便的,双眼微微眯起,此时也被这突然发生的一系列情况给弄得有些茫然,心头更是打着哆嗦,他是个生意人,一切以和气生财为本,没料到此突然闯入之人,各个都是好手,常年经商的他面过的人不知有多少,练就了一双好眼力,此时之人也看出这群人的不凡。 尤其是为首那个抱着一名女之的,显然是其中的为首者,他不得不小心应对,整个人显得有些战战噤噤,这也难怪他,毕竟身为王爷的云凌风自小在皇室长大,身为上位者,本就有些不怒自威,这是从小带来的贵气和威慑,何况如今情急之下毫无顾忌的爆发。 “这位公子,小的就是此间药铺的掌柜,不知公子有何吩咐?”掌柜的硬着头皮,心头直打鼓。 云凌风可顾不上跟他客气,此时伍颜欢命在旦夕,稍有耽搁,后果不堪设想,当即也不废话,冷冷的开口道:“将你们药铺最好的大夫给找来,看看这位姑娘。” 作为药铺,只要是真正上得了台面的,其内自然有医术精湛的大夫,而云凌风来此的目的正是如此。 掌柜的也不敢怠慢,听了云凌风的话,心头微松,心头暗自思量,想来这位公子怀中所抱之人必是其心爱之人,看着着急的样子,就知道关系非同小可,当即也不怠慢,心头念头千转百转,但口中也十分听话的点点头,道:“好,好,李先生,麻烦你来看看这位姑娘。” 他说着眼光看向那原本站在一个角落之中,面色虽然有些惊慌,但依旧站的笔直的一名老者,想来那就是李大夫了。 云凌风自然也瞧见了,他此时情急之下,思维显得更加的清晰,一眼看去,就知道那所谓的李先生应该不是草莽之辈,更不是无能之辈,否则的话,面对如狼似虎的一众侍卫,不会如此的从容,想来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 当即他也不敢怠慢,眼睛四下一扫,随即将伍颜欢放到一旁不远处的床上,想着李大夫道:“大夫,还请你来帮看看,内子身上中了不知名的毒,不知大夫作何解。” 李大夫虽然是大夫,但也是一介凡夫俗子,此时虽然内心有些镇定,但既然云凌风开口了,他也没有怠慢,匆忙走了过来,随即一看伍颜欢的面色,号了下脉,不由面色一变,道:“这位公子,这姑娘不但被暗器所伤,同样也中了剧毒。” “不知可有医治之法?”云凌风眉头一皱,随即脸色阴沉如水,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在下似乎听人说过,内人所中之毒,应该是所谓的陀罗花之毒。” 李大夫脸色有些惊奇的看了云凌风一眼,打探良久,有查探了下伍颜欢的伤口,眉头一皱,道:“公子莫慌,且让老夫仔细查探一番。” 说着他就从袖口之中取出银针,一根接着一根,右手连动之下,十分麻利的,就在伍颜欢的身上扎了六根针,分布在胸口,锁骨,小腹等各处要害之地。 云凌风久居皇宫,见过的御医同样也很多,何况从小习武之人,多少精通一些粗略的治疗之法,这李大夫几根针下去,下手精准,果断,熟练,想来医术也不差,不由心头微松,想来这次自己赌对了。 李大夫施展的针法他也识得,五针分布在胸口心脏周边,具有锁穴功效,用来治疗胸口受到刀伤要把刀之时所用,这样可以避免各处鲜血由此涌出,同样也可以用来阻止外部的毒血流入胸口等要害之地,另外一根针锁住丹田,同样如此,防止中毒之人毒素随着血液满眼道小腹丹田,以至于损伤五脏六腑。 云凌风在一旁定定的看着,李大夫倒是不在乎这些,他全身心的都关注着伍颜欢的病情,随着他的不断施针,而后一滴滴乌黑的血液随着他银针刺破的小孔之中滴出。 良久,血液才转红了一些,见此,李大夫深深出了口气,道:“公子不必焦心,夫人性命暂时无碍,其他的只待好好治疗便可,也幸亏公子内行之人,原本就用功力封住了她的一些穴位,又赶来的及时,否则,在过一刻钟,老夫能力有限,也无力回天了。” 见此云凌风也心头松了口气,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对着李大夫深深一礼,道:“多谢李大夫救命之恩了。”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两片金叶子递给李大夫,开口,“我见先生施针行云流水,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想来医术极为高明,先生如此医术却愿意居于此处,也是不想图谋什么大富贵大名望,这点凡俗之物,想来可以解决一些先生的手头急用,还请先生手下。” 金银钱财之物,无论是对于自诩清亮的高官之辈,还是对于那些名流志士来说,一旦正面的交易,比如显得俗气,但是此时云凌风却也想不出有什么别的感谢之法,毕竟如他所说,这李先生既然愿意在这城镇之中的药铺之中当大夫,想来只是为了赚点日用,用来糊口,否则的话,就以刚才那份针灸之术,也不会混的太差,所以他才有此举。 李先生也没推辞,笑了笑,道:“看来公子也是熟暗人情世故,那老夫就不推辞了。” “应该的。”云凌风笑了笑,面色有些沉重,毕竟伍颜欢突然遭此一劫,此事用脚想也知道跟他脱不了干系,他能干笑着好好说话,已经是忍耐的十分不容易了。 李大夫倒是精明,接过之后,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不瞒公子,夫人所中确实是陀罗花之毒,而且其内还掺有类似软经散一类的毒药,人一旦中毒,比如会全身麻痹,而且陀罗花之毒极为暴戾,两厢搭配之下,让人就算知道中毒了,也浑身不能动,更别说自救,根本来不及。” “而且夫人身上还有一处伤口,想来必是某个飞针一类的暗器,上面摸了毒之后,杀人不见血,不过此毒极为怪异,此时没有药方,医治起来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李大夫迟疑了一番,说出来自己的推断。 云凌风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根泛着乌黑光芒的一根飞针,递给李大夫,道:“先生所言甚是,判断也极为精准,就是此物,不知先生可能尽快配出解药出来,也好让内子早些康复。” “如此老夫把握更大,老夫且试试!”说着他就取来一碗水,将飞针往水里泡了一会,待飞针的毒素褪了差不多,才拿出飞针递给云凌风。 云凌风知道,他这是配了一碗毒水,解毒的话,只需要逐渐试药,能够解开碗中水的毒,就可大功告成。 “还请公子命属下,对店中的掌柜和一些病人不要太为难才好。”说完他就急匆匆的走了。 第二十一章 没有预料到 云凌风此时才松了口气,原本他也有些医治之法,只是此时慌忙之下,疾病乱投医,没料到竟然碰到这样的医术高手,让他暗呼侥幸之余,心情也稍微平复了一些,也开始打量起这个药铺来了。 药铺在他眼里并不大,就是一间两进的老房子,前面当做了正堂,一边就用来安排病人歇息或者住下,方便医治,看起来有些简单,但是在这小地方,能有如此规模,已经让他十分的吃惊了。 原本他走的时候,就听过这个药铺,只是没病的人自然不会无缘无故闯进来,所以他也只是偶尔听说,如今一见才知,这里确实十分的不错,随即他的眼光又落在了周遭的一些看病之人还有药铺的伙计身上。 眉头微皱,沉吟了一下,眼角又瞥见一旁的掌柜的此时正苦着脸,一副眼巴巴的样子,也懒得跟他们计较,开口道:“好了,连超,将护卫们好好安排一下。” 连超点点头,云凌风对连超十分的放心,也没多说,随即又对着掌柜的道:“掌柜的,这里的一些病人你给安排好,尽量治疗,刚才也是我冒犯大家了,毕竟事情紧急,诸位在此治疗,一切医药费用,就算在我头上好了。” 掌柜的此时也心头一松,可是也不敢真正的眉开眼笑的,毕竟这位的威势极为吓人,他只是小地方的一个掌柜的而已,这类人可是惹不起,虽然对方说的客气,他可不会真的将自己当做能和对方平起平坐的存在了,当即有些讨好的点头,匆忙应对。 很快,一切事宜就在掌柜的和连超的安排之下逐渐妥当,云凌风也彻底的松了口气,不过心头依旧有些凝重,毕竟伍颜欢是因为他才落到这样的处境,这让他心头更加的烦躁。 他与伍颜欢的关系才刚刚有所好转,就出了这种事情,也不知伍颜欢好了之后,会不会暴走,又或者是大骂自己一顿,毕竟在他看来,伍颜欢对他可是没有太多尊重的,想说就说,想骂就骂,已经习以为常了,什么王爷身份,根本吓不着对方。 夜阑珊,药铺之中依旧灯火通明,不因其他,而是因为云凌风在此而已,如今伍颜欢身受重伤,依旧还未醒来,据李大夫所说,最快也要两日的时间,这让云凌风虽然内心焦急,但也无可奈何。 如今一切事宜都还未彻底的解决,包括他自身遇刺,虽然知道何人所为,但依旧毫不确凿证据,知道是一回事,心照不宣而已,但想要明着说出来,就需要铁一般的证据,就算捕风捉影,也要有点出处,否则平添笑话。 云凌风独自守在伍颜欢床边,端详着手中的那根飞针,脸色阴沉的吓人,心思滚滚,仿佛心头压着一股莫名的愤怒。 他想起了自己前两位妻子的身死,似乎都如这次伍颜欢中毒类似,虽然有些相差,但差距不大,但有一样他至始至终没有对任何人提起的,那就是她们都死得异常蹊跷,如今见到这根飞针,隐约间他有着莫名的熟悉,他也就知道了答案。 此时他心头依然断定,皇宫之中有人要加害自己,幕后的黑手是谁,呼之欲出,原本他只是猜测,但如今他已经有了确认,若非此次伍颜欢再次中毒,他也不会猛然想起这些,但如今他身边凡事跟他真心接触的女人,都遭受莫名的迫害,让他彻底的心头愤怒起来。 双眼杀机弥漫,紧紧盯着手中的暗器,心头有了一丝决定,只是如今的他还不是彻底的摊牌的时候,何况还没有明确的证据,不过这次伍颜欢的受伤,让他再次提高了警惕。 这次不仅仅是伍颜欢遇袭,甚至连他自己,都差点身死,这期间到底有何猫腻,又是因为什么,他自然明白。 自古宫中的争斗都是如此,兵不血刃,无声的争斗,刀锋暗藏之间,杀机弥漫,很多人甚至连死都不知自己为何而死。 “真当我云凌风是好欺负的不成。”死劲捏了下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中,整个人犹如猛兽一般,双眼泛着嗜血的光芒,带着莫名的狂野,若是有人看见,比如心惊胆战。 李大夫的医术确实十分的高明,在云凌风看来,并不比宫中的太医差到哪里去,而且常年在市井生存,见过各种各样奇怪的病症,让他经验异常的老道,这两日来,药铺之中各种看病之人不在少数,而很多也都是李大夫亲自确诊,云凌风暗中观察,发现这位大夫几乎每次出手,都能恰到好处的医治各种疑难杂症,更难得的是,他开的药方十分的简单寻常,大多数都是一些常用的,价格低廉的药材,而药效却也十分的好。 治病最难得的就是如此,很多大夫给人看个小毛病,开的药方上都是各种名贵的药材,简直就是无能到底了。 这两日来,李大夫除了给一些来药铺看病的百姓们治病之外,对于伍颜欢的毒他依旧丝毫没有懈怠,好在如今情况已经比两日前好了很多,若他所说不错,也就今日内就可转醒,在调养两日,也就会好的差不多了。 毕竟伍颜欢别的伤势并不重,主要是中毒而已,只要毒解了,而后调养一下元气,也就无大碍。 对于李大夫的确诊,云凌风还是比较信任的,见他如此这般说,也渐渐放下了心头的包袱,虽然依旧焦急,但整个人也放松了一些。 连超依旧谨慎如常,自从上次云凌风受到暗杀之后,他就加派了人手,所带来的每个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十分的忠心。 听完连超汇报了一些近日来的风吹草动,吩咐了一下注意安全之后,云凌风整个人又恢复了沉浸,每当他一个人独自守在伍颜欢的房间之时,整个人就显得心事重重,脸色变幻不定。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伍颜欢受到暗算一事,让他整个人对宫中的一切,显得更加的冷漠,他自然知道有些事情暗中下手的是谁,除了他那位皇兄之外,想必不会再有其他人了,也只有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兄,才会对他忌讳莫深。 这么多年来,他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一直没有太过在意而已,但如今伍颜欢遇刺,加上之前的两位妻子,若说之前两位妻子他还没有察觉的话,那如今伍颜欢的遇刺,他可是发现的最为及时,原本疑惑的答案也就自然呼之欲出。 床上,原本面色灰白的伍颜欢经过三日的调养已经恢复了一些血色,整个人呼吸也顺畅起来,不在如之前那般,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看上去犹如瘫痪的植物人一般。 感受着伍颜欢那均匀的呼吸,青丝散乱的落在枕头上,云凌风整个人目光柔和起来,想起因为自己的出现,原本伍颜欢那平静的生活被打乱,随后自己受伤,她又奋不顾身救自己,而后更是受到暗杀。 发生在伍颜欢身上的种种,让他心头异常的难受,愧疚加悔恨,让他一时间难以自处,他觉得自己不但不能保护她,反而给她带来如此大的伤害,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安。 “往后就让我来保护你吧。”定定的看着伍颜欢,他心头喃喃自语。 第二十二章 做对人前夫妻 转眼,又过去一日,正当云凌风觉得呆在屋内心头有些憋闷,想出去透透气之时,床上的伍颜欢下意识的发出一声娇呼。 此时的伍颜欢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起初她记得自己似乎要去给那已受到迫害的农家三口上香祭扫,而后就莫名的出现了黑衣人要抓她,之后她就整个人意识开始模糊,隐约间她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黑衣人,但具体的如何她已经记不清了。 之后她似乎听到有人大声喊着自己的名字,还有各种吵闹,但那时她好累,好像睡觉,根本无心去理会,但每当她朦胧之时,耳旁似乎都能依稀传来一些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当时她觉得好吵,又很烦,但又听不清,而后又觉得整个人仿佛堕入无边的黑暗之中,除了生意,其他的一切她都感受不到,觉得心头好冷,想动,可是却动不了,整个人犹如不存在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之中渐渐她感觉不再冷了,疲惫之下也似乎睡着了,之前的一切都显得更加的模糊。 努力睁开眼,想要动一动,却又觉得整个身子十分的沉重,连睁眼都显得十分的困难,不由吱唔一声。 “伍颜欢,颜欢,你醒啦。” 耳旁传来焦急的呼唤声,声音似曾相识,让原本迷糊的伍颜欢瞬间回过神来,仿佛受到惊吓的鱼儿一般,陡然睁开眼。 而后,她整个人都愣住了,入眼处是白色的蚊帐,眼睛骨碌一转,四下一看,这不是床上么,回过神的她,思绪涌来,整个人顿时愣住了,接着一个熟悉的面容印入眼帘,吓了她一大跳。 云凌风陡然听到伍颜欢的娇呼,整个人都愣住了,接着心头一阵惊喜,匆忙来到床边,叫着伍颜欢,但却见对方睁着眼,愣愣的四处呆望,顿时又有些害怕了,生怕伍颜欢整个人都傻掉了。 好在没一会,伍颜欢双眼就恢复清明,“这是在哪,云凌风,你怎么在这?”说完还眉头微皱。 云凌风暗呼口气,笑了笑,道:“你被人暗算,中了毒,你不记得了么?” 恩?好像有这么回事儿,原本一团乱麻的思绪,渐渐被她理清了头绪,伍颜欢也彻底的清醒过来,沉默一阵,也将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个差不多,想来当时应该是云凌风救了自己,不过他是怎么发现的?她也有些好奇。 想想都有些后怕的她,良久才开口道:“我那天确实受到暗算,后来似乎中毒了,没想到被你救了,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 云凌风见伍颜欢恢复正常,心情也好了起来,当即也没有丝毫不耐,仔细的将事情的经过给说了一遍。 伍颜欢听完,见对方也担心自己,还让连超给自己送银子,不由心头一暖,不过随即她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不由问道:“不对劲,这事儿绝对不对劲。”说完还用孤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云凌风。 云凌风被伍颜欢这样盯着猛看,整个人都有些不自然,当即讪讪的笑了笑,道:“你的毒大夫已经清楚了,如今刚醒过来,想来还没彻底恢复,就多休息吧,其他的,以后我在对你说。” 伍颜欢自然不肯依,此时她虽然觉得自己躺着,想动一动身子都有些发软,但精神十足,毕竟没有太大的外伤,不由没好气的道:“我看这事儿跟你脱不了干系吧,自从救了你之后,我就跟着你倒霉,你倒是说说,到底是谁,别说你不知道,我才不信,你贵为王爷,不是说此行是机密么,既然如此,还能走漏风声,想来事情也不会那么简单。” “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等你好了以后,我在跟你说吧,你现在首要任务是养好身子,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躺了四天了。”云凌风此时倒也不知如何开口的好,又担心刚醒过来的伍颜欢身子虚弱,不由出言搪塞。 伍颜欢此时一想,也觉得刚醒过来就问,一个不好对方恐怕还会觉得自己不正常,也就放弃了,等过两日再说。 伍颜欢的苏醒,不仅云凌风整个人心情好了很多,得知消息的连超也整个人一阵开心,毕竟在连超看来,伍颜欢可是王妃来着的,而且伍颜欢身上有一股率性,像个男儿般,很对他的胃口。 还有一个高兴的自然就是李大夫了,他虽然已经将伍颜欢的毒解了,外伤也治好了,但是伍颜欢迟迟不醒,他的压力是最大的,毕竟云凌风的身份虽然没有公开,他也能看出对方的身世应该不凡,若是真的治不好的话,他的后果自然也不堪设想。 对于李大夫,伍颜欢也甚有好感,她觉得这个李大夫为人不做作,脾气也很好,不过她也从偶尔的谈话中,知道李大夫对于仕途十分的不屑,对此,伍颜欢也并未多说什么,她能看得出,李大夫对于仕途的不屑,不是故作清高,而是确确实实的打心眼里不屑,说白了就是从来没有看上过,本能的有抗拒。 她虽然不知对方为何有此想法,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她也没有多问,只是心头对李大夫的看法高了一点。 连超也来看过他两次,原本她打算从连超口中问出一些她暗杀的事情,不过连超平日看起来稳重老实,但是在这事儿上,可也变得滑溜的要死,根本不正面回答,显然是云凌风事先打过招呼的,一问起来要么是顾左右而言他,要么就是搬出云凌风来,说自己并不知情,让她去问云凌风,对此她也渐渐放弃了,无奈的继续煎熬。 终于,苦苦忍了三日,这三日来,伍颜欢一开始每日里只是在屋里走动走动,随着身体的恢复,运动一番之下,酸软的感觉也少了很多,三日后,已经可以在后堂的院子里到处乱蹦了。 “云凌风,你倒是说,这次我遇袭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别想瞒着,我知道这事儿跟你脱不了干系,说吧。”伍颜欢阴沉着脸,杏眼圆睁,没好气的看着云凌风。 云凌风一阵头大,对于伍颜欢的性格,他可是见识到了对方泼辣的一面,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何况他们关系才有所改善,如今他也不想闹僵,自从伍颜欢醒来之后,到今天已经过去了三日,伍颜欢经过这三日的修养,整个人活蹦乱跳,已经彻底的好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才强硬的让对方留下,继续观察两日。 不过这样一来,伍颜欢倒是逮着她遇袭一事,始终缠着云凌风,想要问出真相。 此时已经被对方逼问到无可躲避了,云凌风犹豫了一下,仔细看了一眼伍颜欢,面色有些凝重的道:“你真的想知道?” “你这不是废话,我不想知道我问什么。”伍颜欢翻了翻白眼,对于云凌风他们关系虽然好转,但她还是看对方不爽。 第二十三章 卖身葬兄长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来人往。 一座四人抬的华丽轿子在本镇最大的珠宝店面前停下,一个俏皮的小丫鬟走上前,恭敬地掀开轿子的帘子。从里面走出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明珠生晕、美玉荧光,眉眼间隐然带着一股贵气。纤腰玉带舞天纱,显得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紫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在裙子的下摆勾出一片云朵,举手投足间如弱柳扶风、婀娜多姿。 镇国侯夫人在俏皮小丫鬟的搀扶下,走进珠宝店。珠宝店的老板站在门口已经恭候多时了。 “咦?”镇国侯夫人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忽然停下了脚步,“如玉,去看看那边在干什么?” 俏皮小丫鬟如玉撅着嘴巴,却不敢违背夫人的意思,就跑向那一处众人都围着的地方。 如玉跑过去一看,只见一个面容憔悴、身上穿着白色麻衣的女子跪在那里。如玉不识字,不知道女子前面的地上用碳棍写了什么。就问身边的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边上的人说:“卖身葬兄长。可怜啊……年纪轻轻地就去了……” 如玉仔细一看,发现女子的身后躺着一个人,被一张破旧的草席盖着,要是不注意,如玉还真的没有发现这里躺着的是一个尸体。 如玉跑回去禀报夫人:“夫人,那里有一个女子在卖身葬兄长。” 镇国侯夫人向来都是乐善好施之人,在这里也是被所有人都敬仰的,今日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知道了有人在这里卖身葬兄长,自然是要去帮忙的。 镇国侯夫人向着那边走去,身边的几个小厮尽职地给她开路。 “是镇国侯夫人!” “好人啊……” 围观的人们也都发出阵阵感慨。 镇国侯夫人走到女子身边,对着如玉说:“拿银子来。” 如玉得了夫人的命令,从袋子里拿出银两,弯腰递给了跪着的那个女子。 但是女子却没有接,如玉皱眉:“夫人给你的银两,你还嫌不够吗?” 女子摇头:“不是……我……”女子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着镇国侯夫人,“夫人,我一个弱女子,和兄长相依为命,本因着兄长有一门好手艺,在家乡好不容易筹集了盘缠和本钱,想来大一点的镇上好好过日子。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在路上,兄长因为操劳过度,染上了重病。现下,钱也花完了,兄长也病死了。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选择了卖身这条路……小女子知道夫人您是大善人,给我银子是好意,但是我现在举目无亲,收了夫人您的银子把兄长葬了之后,我又该何去何从?小女子求求夫人,好人做到底,收留我在身边做个小丫鬟吧……我只求每日有的饭吃,晚上有个地方住而已……” 女子说完,已经是泪如雨下,慢慢俯下身去,给镇国侯夫人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她的申请要多悲切有多悲切,让人看了不由心生怜悯。 镇国侯夫人见这个女子确实是可怜,心头也是有些发软,她虽然贵为镇国侯夫人,但往日里对人还真是不错,也并未有何苛刻之处,宅心仁厚的她此时面色稍有犹豫之后,又仔细看了看那名女子,便点头答应了:“起来吧,这钱你先收下,去把你兄长葬了。三日后到镇国侯府找管家便是了。” 如玉不开心了:“夫人,这不好吧。”怎么随随便便在街上就捡了一个丫鬟回府,对方身世什么的可都一无所知,万一图谋不轨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镇国侯夫人似乎并未在意这些,白了如玉一眼,呵斥:“好了,把银两给这位姑娘。” 如玉微皱眉头,不过此时她也不好在说什么了,毕竟她也是做下人的,不甘心地把银两扔在了女子面前:“哼!” 女子马上捡起银两,又给镇国侯夫人磕了三个响头:“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镇国侯夫人离开,如玉朝着女子不满地“呸”了声,也离开了。 女子手里紧紧拽着银两,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了。 女子站起来,可能是跪得久了,所以站起来的时候有一点头晕,脚下微微踉跄了一下。扶着脑袋站了一会,才弯腰,吃力地把已经是死人的兄长往林子里拖。 林子深处,一个身型伟岸的男子茕茕孑立。 似乎是听见了响动声,转身,看到伍颜欢跟在连超身后缓缓走来。 刚刚在街上卖身葬兄长的女子就是伍颜欢,而躺在那里扮演已经死掉的兄长的就是连超。 云凌风走上前,连超见了他,先是行礼:“王爷。”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云凌风问,问的是连超,眼睛却看着伍颜欢。 连超回答:“已经完成。我和伍姑娘配合,引起了镇国侯夫人的注意,镇国侯夫人已经答应收伍姑娘做丫环了。” 云凌风不知道这时候该高兴还是有点担忧:“这样,便好。” 事情办成,连超也没有什么事情禀告,就识趣地退下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云凌风又一直看着伍颜欢,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想要离开,却被云凌风喊住了。 “等一下。”云凌风伸出手,拉着伍颜欢跑了起来。 伍颜欢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不想甩开他的手,虽然他的手很冷,但是伍颜欢觉得自己心里很温暖。 云凌风拉着伍颜欢跑了很远,直到穿过了整个林子。 第二十四章 陌生客人 镇国侯府坐落的城中心,或许从外面看去,也就是高墙大瓦,面积极广,其他的并未有何不妥,然而当伍颜欢真正踏足其内的时候,就发现了镇国侯府的不凡之处。 这里不愧是封疆大吏的府邸,里面层层楼阁殿宇林立,气势恢宏,隐隐有一股兵戎之意,饶是伍颜欢见惯了京城的王府大宅,对此地也不由内心惊叹,但惊叹之余,她也是种紧紧束缚着自己的羽翼,不让自己表露出丝毫的端倪,双眼盯着脚尖,由人领着渐渐来到了侯府内院。 三日的时间悄然而逝,如今对她不得不在此面对重重危机,扮演者斥候的角色,争取能够查探出一些端倪。 伍颜欢被领到管家的面前,管家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管家连头也没抬一下:“叫什么?” 伍颜欢低着头回答:“回管家的话,我叫小欢。” 管家在一本本子上写上“小欢”这两个字,然后再问:“会干些什么?” 伍颜欢毕恭毕敬地回答:“小欢什么活都能干。”然后按照云凌风交代的,将一个破烂的布袋子放在了管家的桌子上。 管家终于是抬起头看了眼伍颜欢,然后把布袋子收入袖中:“先去院子里扫地吧。” 伍颜欢欠了欠身:“多谢管家先生。” 伍颜欢最终得偿所愿,每天的任务就是把镇国侯府的院子打扫干净。这个活计是云凌风思前想后得出来的结论。打扫院子能在镇国侯府中自由走动也不会引起注意。现在是比较敏感的时期,镇国侯夫人虽然把伍颜欢领进了府,但难保别的人不会怀疑,所以做好做到万全。 这样过了好几天之后,伍颜欢也没发现这么不对劲的地方,而且她也不能每日都眼神四处乱瞟,而是要装着不经意,不过也渐渐的她看出一些苗头,这侯府看起来和寻常一样,但是内部的气氛之中还是有些压抑,而且往来的人都开始噤声的多。 整个侯府内服,暗中也似乎有人在暗自查探盯着,显然整个府内并未像外面表现的那般无所事事,反而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表现的外松内紧,注意到这些,伍颜欢心头也开始相信,相比一切真的跟侯府脱不开关系。 伍颜欢开始怀疑,是不是云凌风的猜测出了什么问题,也许这个镇国侯并没有参与到刺杀云凌风这件事情中来。 但是某一天,镇国侯府中忽然来了一个陌生人。 这一天下午,伍颜欢照常在院子里扫地,这活已经干了好几天了,伍颜欢也逐渐顺手起来。刚开始的时候还被管家骂了好几次,因为伍颜欢一直扫不干净。但是管家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收了伍颜欢好多的银子,这时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最多也就是批评几句而已。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从大门口进来,风尘仆仆的样子。 这几天,伍颜欢特地把镇国侯府的人都认了一边,很确定这个人不是镇国侯府的。 伍颜欢心中生出疑惑来。 只见黑衣男人行色匆匆,脸上还带着一点的慌张,没有人通报,竟然直接就进了镇国侯府的内院中。 一般地位稍微高一点的人家,家中都会分内院和外院,外院是接待一般宾客,用作公事的,内院是女眷居住的地方,男客都是不得入内的。 在镇国侯府,伍颜欢了解到镇国侯的书房也设在内院,镇国侯会在书房中处理军政要务,是连镇国侯夫人也不能擅自进去的地方。 伍颜欢暗中跟着黑衣男人,进了内院。内院本来就只有女眷和一些丫鬟,小厮也是不得入内的。但是黑衣男子直接就进了镇国侯的书房。 果然不简单…… 伍颜欢矮身躲在书房窗户外面的一座假山后面,只探出一个脑袋,看着书房里的动静。 窗户并没有关上,黑衣男子坐在桌子前面的椅子上,眉头紧皱。 很快,伍颜欢用余光看见有一个人也进了书房。 是镇国侯! 镇国侯进了书房后,向外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之后,才把门关上。 伍颜欢小心地躲在假山后面,只敢露出眼睛,远远地看着书房里面的情况。镇国侯行事很小心,把窗户也关了起来。 伍颜欢没有办法,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能从假山后面出来,慢慢挪步到窗户下面,蹲在窗户下面偷听。 里面讲话的声音不大,伍颜欢几乎是听不清楚。正当她要放弃的时候,忽然里面传来争执的声音。 “由于你的失误!才让云凌风逃脱了!”黑衣男子从座椅上“腾”地站起来,看向镇国侯的脸色凌冽。 镇国侯的脸色也很难看,但是黑衣男子的背后是那个人,所以不敢造次:“请转告主上,再给我一次机会。” 黑衣男子语气冷漠:“这是主上给你最后的机会,绝不允许再失手。到时候如果事败,侯爷您的爵位也保不住了。” 镇国侯知道那个人一定会拿这件事情威胁他。 镇国侯的爵位是世袭的,他的父亲是三朝元老,国家安定以后,被封为镇国侯。等他父亲去世,这个爵位也就交到了他的手上。虽然也是荣华富贵、地位高人一等,但是在朝中没有任何官位,没有官位就意味着没有实权,没有实权就意味着随时随地他都会失去这个位置,沦为一介平民。 镇国侯一直担心的这个问题。特别是当今皇帝十分忌惮四王爷云凌风,自登基以来一心要除掉他。这次的事情,也是皇上暗中派人来对他下的命令。 镇国侯却不小心失手了。 黑衣男子是皇上的暗卫首领,官职位列四品。 黑衣男子交代:“主上给你七天时间,到时候提着云凌风的人头来见主上,不然……” 话没说完,却更加有威胁的效果。 镇国侯立刻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把握这次机会:“请主上放心,这次我一定会成功的,不会让主上失望的。” 黑衣男子点头:“这样最好。” 第二十五章 感动 连超奉云凌风的命令追踪黑衣男子,黑衣男子也不是泛泛之辈,一开始连超并没有找到黑衣男子的行踪。但是连超也不是吃素的,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循着这点线索,最终跟踪到了黑衣男子。 连超跟着黑衣男子,隐藏在暗处,最终,看到黑衣男子进了兵部尚书薛明良的府上。 连超心里也有了一点的计较,然后连夜赶路返回。 三日后,连超回到巷子的小院中。 云凌风问:“可有追踪到什么线索?” 连超回到:“启禀王爷,黑衣男子进了兵部尚书薛明良的府上。” 云凌风心中的想法彻底得到了证实:“果然不出我所料。” 连超带回来的消息,让云凌风本来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从他奉皇命调查兵器丢失案件开始,这整一件事情都是一个圈套。皇上一心想要除掉云凌风的事情已经是昭然若揭了,这次就是皇上精心布下的骗局,要引云凌风上断头台。 皇上假借让云凌风调查兵器丢失这个案子,然后把云凌风引出皇城去查案,然后一边又委派兵部尚书和镇国侯两方的力量,不停阻扰云凌风查案,与此同时,还几次三番地派人暗杀云凌风。 云凌风的心已经凉透了,他没有料想到,皇兄不仅仅是要他手中的权,竟然还要他的命。 云凌风想了很久,觉得伍颜欢既然已经参与到了这件事情里面来,就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是夜,伍颜欢去厨房吃好了晚饭,正打算洗漱一下就上床睡觉。 刚走到井边要打水,被人从背后捂上了嘴巴,伍颜欢挣扎起来,却听背后的人说:“是我。“ 伍颜欢停止挣扎,回身:“你怎么来了?”语气中满是担忧。 云凌风说:“有事,先跟我走。”然后弯腰,一手搭在伍颜欢的背上,一手揽住伍颜欢的腰,然后一个用力就把她抱了起来。伍颜欢一惊,双手赶紧抱紧了他的脖子。 “去哪里?”伍颜欢问。 云凌风回答:“小溪边?” 伍颜欢点头:“好。” 云凌风脚下轻轻一踏,伍颜欢跟他就飞了起来。 伍颜欢怕高,整个人都缩在云凌风的怀抱里。 云凌风看到向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伍颜欢也有害怕的东西,觉得很有意思,脚踩着林中的树干,越飞越高。 伍颜欢虽然闭着眼睛不敢看,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在往高处走,于是就喊起来:“云凌风!你不要闹了!我害怕!” 云凌风就是喜欢她直爽的性格,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害怕就是害怕,不像是其他的女人,嘴上说的跟心里面想的都是相反的。 云凌风玩够了,稳稳地落到了地上,正好落在当日那块石头上。 温柔地把伍颜欢放到石头上让她坐稳,然后自己也坐在她的身边。 伍颜欢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平复自己刚刚一路都悬着的心,然后转头瞪了一眼云凌风。 云凌风现在是看着连伍颜欢生气的样子,都觉得是好看的、美丽的,他觉得自己都快魔障了。 伍颜欢没好气地问:“这么晚叫我出来干什么?” 云凌风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嗯……连超已经查到黑衣男子的身份了,他是皇上身边暗卫的首领。” 伍颜欢本来是很生气的,但是听云凌风这么一说,怒气就消了一大半。 伍颜欢也知道皇上一直把云凌风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但是没有想到,他真的能这么心狠手辣,竟然连自己的兄弟也要赶尽杀绝。 伍颜欢很想安慰云凌风,但是伍颜欢知道,云凌风一直都是一个坚强的男人,他需要的也许并不是安慰。 云凌风继续说:“这次的兵器丢失案,也是皇上一手布下的陷阱,他把我引出皇城,然后方便他派人杀我。但是几次三番,我命大,都没死成。这次可能是暴露了我的行踪,他知道我在这里,所以就找上了镇国侯,要让他对我赶尽杀绝。” 伍颜欢:“你要小心。” 云凌风没想到伍颜欢会反过来安慰他,本来他的意思是把这件事情告诉她,然后让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这样也许,她就会离开也不一定。但是没想到,她一点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是关心起他的安危来了。 云凌风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情。 九年前,一个寒冬。 第二十六章 发现 伍颜欢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反正应该是云凌风把自己送了回来。 伍颜欢手里拿着扫把,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脸上就又烧了起来。 “喂!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伍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到如玉质问她的声音。 如玉见伍颜欢竟然不理她,气呼呼地踹掉了伍颜欢手里的扫把:“我问你呢!你昨天晚上到哪里去了?!” 伍颜欢其实挺不能理解的,为什么这个如玉处处都要针对自己,自己进了镇国侯府之后,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哪里都没有招惹到她啊? 伍颜欢是不知道贵族府中的弯弯绕绕,这下人之间的争风吃醋,比主子之间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伍颜欢长得漂亮,又年轻,本来在伍颜欢还没来到镇国侯府上前,如玉是丫环里面最年轻最漂亮的,很多的小厮都喜欢她,会给她很多小东西讨好她。但是最近,如玉都没有收到礼物了,就觉得奇怪,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小厮们都觉得伍颜欢比她还要好看许多,于是女孩子的妒忌心就上来了。这就是如玉处处针对伍颜欢的原因,简单粗暴。 伍颜欢没有回答如玉的问题,她还真不相信如玉能抓到她的什么把柄。 如玉手里当然没有伍颜欢的把柄,她只是昨晚上偷偷去看伍颜欢的时候,发现她不在屋里罢了。但是很快伍颜欢就回来了,如玉没有抓到伍颜欢的什么把柄。 如玉跺了跺脚,只能自讨没趣地离开。 伍颜欢无奈地看着如玉离开,这个小丫环虽然没有什么歹毒的恶意,但是常常这么跟踪自己,很容易被她找到破绽的。 这期间,伍颜欢就没有出去找过云凌风他们,为了避风头,最近如玉盯自己盯得很紧。 伍颜欢行动不便,在镇国侯府里也渐渐很难打听到消息。 云凌风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伍颜欢了,心里其实已经担心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但是面上却还是保持了很冷静的态度。 连超跟着云凌风已经好几年了,自然是知道自己主子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就开口:“不知道这几天伍姑娘有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云凌风听到连超提伍颜欢,也立刻就来了兴致:“是啊,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进展。” 连超继续说:“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伍姑娘了,我看今晚要不我去一趟镇国侯府,问一下伍姑娘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云凌风心中一惊,难道真的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镇国侯府戒备森严,还是我去吧。”云凌风说完就回屋了。 连超心中暗想:还说你不担心伍姑娘,看,这么一下你就暴露了。王爷啊王爷,我看你是栽在伍姑娘手里了~ 天一黑,在连超看来,云凌风就迫不及待地动身了。 伍颜欢于是再一次被云凌风“掳出”了镇国侯府。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情?”伍颜欢问,“最近有人盯我盯得很紧,我没打探到什么消息。而且,你也不要经常过来,这样会被发现的。” “不会。”云凌风很肯定地说,“事情慢慢查看,我……” “到底是什么事情?”伍颜欢问,觉得这么逼问一个战场上威武英雄的汉子也是挺有意思的。 云凌风被逼问地急了,就随口扯了个谎言:“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伍颜欢“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就为了这个事情,把我叫了出来?” 云凌风点点头,脸上也有点赧色:“我……反正你来不来?” 伍颜欢点头:“当然来啦,有人请吃饭我为什么不来?!” 云凌风也笑笑。 跟伍颜欢在一起的时候,云凌风永远都不像是云凌风。是那个被他深藏在心中的另一个云凌风,被伍颜欢给救活了过来。 云凌风很想抱抱伍颜欢,但是怕被拒绝,只能作罢。 云凌风温柔地问她:“我送你回去?” 伍颜欢点头:“好~”然后很自觉地伸出双手,抱着云凌风,“走吧。” 这一晚上,伍颜欢睡得很香,梦中,她还是跟云凌风在一起,不同的是没有阴谋诡计、没有勾心斗角,一切都是美好的、安详的。应该说,他们很幸福地住在一起。 伍颜欢被自己的梦给吓到了,自己怎么就做了这样一个梦呢……难道自己想跟云凌风长相厮守吗? 伍颜欢被自己的这个想法个惊吓到了,天哪……我在想些什么啊……不行不行,我不能这样乱想…… 伍颜欢用冷水洗了个脸,然后才打起精神来扫地。 忽然看见镇国侯夫人和镇国侯脸上都有些紧张地一前一后地进入了书房。伍颜欢故技重施,蹲在窗户外面偷听他们的讲话。 第二十七章 审问 伍颜欢在牢里面待了没多久,就有人来开门。 难道是要放我出去? 伍颜欢想错了。开门的男子面露狠色,一把抓住伍颜欢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就把她拖了出去。伍颜欢摔倒的地上,手臂擦着地面被拖了出去,一片火辣辣的疼痛,伍颜欢“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很快,擦着地面的手臂就变得血肉模糊了,伍颜欢一整条手臂都麻掉了。 伍颜欢被扔到一间更小的房子里面,里面燃着火盆,伍颜欢被仍在地上,她抬头看见镇国侯一脸狠戾地坐在那里。 镇国侯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什么人?问什么要偷听我们讲话?” 伍颜欢咬着嘴唇,因为剧烈的疼痛,嘴唇已经被她咬得发紫了:“我是跟着兄长从外地来到永水县的,本来是要来做点小本生意的,但是兄长得了疾病去世了。所以我只能卖身葬兄长,是夫人收留了我……”伍颜欢尽力地为自己辩解,把原本想好的说辞再说了一遍,“侯爷,我真的不是坏人……” 镇国侯一脚踹开身前的桌子:“好一个死不悔改、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来人,叫管家来。” “是——” 很快,管家就被带上来了。伍颜欢暗道不好…… “管家,我问你,这女子刚进府中的时候,是不是给了你一袋银两?”镇国侯问。 管家恭敬如实地回答:“回侯爷的话,正是,一共是四十八两银子。” 镇国侯再问:“那你可知道当初夫人给了她多少银子,让她葬了自己的兄长?” 管家回答:“回侯爷的话,夫人给了她十两银子。” 镇国侯眼眸一冷,问伍颜欢:“那么请问这位姑娘,你能回答我这多出来的三十八两银子是哪里来的吗?你不是身无分文连你兄长也埋葬不了了吗?” 伍颜欢额头上不禁冒出几滴冷汗:“回侯爷的话,我在进镇国侯府前就专门打听过了,听说要在这样的大户人家里不受欺负,就要在一开始给管家银子……所以,我在来之前,把身上唯一的传家宝给当了,如果侯爷不相信,可以去问问当铺,我身上还有当票。” 镇国侯:“当票呢?” 伍颜欢:“在房间枕头下面的包裹里。” 镇国侯:“来人,去把当票拿来。” 很快,就有人把当票拿来了吗,镇国侯接过一看,发现她当了一块玉,当铺给了她五十两银子。这么说来,她那四十八两倒也不是真话。 伍颜欢心中慌乱极了,要不是一开始云凌风考虑周到,此时此刻的她就惨了…… 镇国侯放下手中的当票,给了身边的人:“马上去当铺查证。” 镇国侯下人的办事效率极高,很快,那人就回来,禀告镇国侯:“回侯爷,这当票是真的。那当铺的老板也说,这是一位姑娘当的。” 镇国侯眼睛盯着伍颜欢,觉得一切都太巧了,好像无论他发现什么破绽,伍颜欢都能一一应对一样,就好像是……专门冲着他的这些审问来的。 正当镇国侯在怀疑的时候,有人来报:“侯爷,外面有一个丫环说有事要跟你讲。” 镇国侯看着伍颜欢,见她眼中流过不易察觉的慌张,于是便说:“让她进来。” 伍颜欢暗道不好,一定是如英!果不其然,如玉被带了进来。 如玉跪在镇国侯的面前,低头:“侯爷……” 镇国侯命令道:“你想说什么?” 如玉带着点幸灾乐祸回到:“回侯爷,我好几次晚上都发现小欢不在屋子里面,但是第二天她仍然会准时出现。每次问她,她都不说自己晚上去了哪里。” 镇国侯嘴角勾了勾,伍颜欢太知道这个表情的意思了,镇国侯已经证实了他对她的怀疑。 镇国侯:“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谁?混进镇国侯府有什么目的?是谁指使你的?” 伍颜欢咬紧牙关:“回侯爷的话,我真的只是一个外地女子,跟哥哥进城想做个小买卖,但是不幸哥哥死于疾病,不得已才卖身进了镇国侯府的。” 镇国侯再也不听伍颜欢的强词夺理,直接命令人:“动手。” 夜风吹来,带着萧瑟的寒意。刑讯室前,魔影动荡,凄惨的呼喊声不断穿破耳膜,折磨着人的心智。 伍颜欢被铁链吊起在木桩前面,她纤细的手腕上,已经被勒出了一道血红的印子。她的衣服本来是蓝色的,现在混着鲜血,已经变成了幽暗的紫红色,像是被死神抓住了脖子,她已经喘不过起来。 伍颜欢的面前站着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根粗长的鞭子,鞭子一下两下接连不断地落在伍颜欢的身上,男子受过专业的训练,是刑讯室里最会审问犯人的人,手段极其惨烈。 第三十八章 营救 云凌风坐在石桌子边上,手里拿着茶杯,院子里已经飘满了菜香。 连超有着一门好手艺,知道王爷邀请了伍姑娘过来吃饭,于是就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绝对不能让玩野丢脸。 连超把菜做好,端到石桌子上:“咦?伍姑娘怎么还没有来?” 云凌风手里把玩着空茶杯:“再等等。” 连超说:“是。”王爷,不是我着急啊,明明是你自己很着急啊…… 现在真的是皇帝不急急太监。 想到这里,连超赶紧在心里呸呸呸,哪有诅咒自己是太监的啊…… “王爷你要不要去看,伍姑娘不像是会迟到的人。”连超建议道,真希望自己王爷稍微能主动一点,他跟伍姑娘之间只隔着一层纸了,捅破了就好。但是两个人都是这样敌不动我不动的性格,这层纸恐怕很难捅破了。 云凌风摇头:“等等。” 连超最自己家王爷真的是恨铁不成钢:还等什么呀?王爷!身为男人是要主动的! 但是连超只是一个属下,不能对王爷的做法指手画脚,只好坐到一边去自怨自艾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伍颜欢还是没有来。 云凌风心中隐隐不安起来:“连超,你去镇国侯府看看情况。” 连超立刻跳起来:“是!王爷属下这就去!” 王爷啊,你终于坐不住了!我早就坐不住了好吗?! 连超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但是回来的时候神情完全不一样了。 云凌风心中暗道不好,问连超:“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连超沉重地点头:“属下打听到,伍姑娘被抓起来了。” 云凌风震惊:“什么!?颜欢被抓起来了?!” 连超回答:“现在伍姑娘被关在镇国侯府的大牢里。” 云凌风当机立断:“我立刻前往镇国侯府,你带人去牢房救人。” 连超惊叹:“王爷!你直接去跟镇国侯碰面吗?!他一直在派人抓你!你不能去!” 云凌风顾不得这么多了:“我就是要光明正大去,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今天去了镇国侯府上,谅他也不敢做什么!倒是你,暗中救人要小心行事。” 连超犹豫了:“王爷……我们再想想办法,也许会有更好的办法呢?” 云凌风直接否定了连超的提议:“目前这就是最好的办法,我光明正大地进去,镇国侯不会对我做什么。要是我偷偷去救人,被发现那才是真正的千刀万剐。” 连超想了想,觉得云凌风说得有道理:“是,属下一定会把伍姑娘救出来的。” 云凌风点头,带上人马出发。 镇国侯此刻正在喝茶,对抓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婢女这件事情感到没什么头绪,紧紧紧紧紧皱着眉头。 忽然听下人来报:“四王爷到!” 镇国侯一惊,连茶杯都没有拿稳在,直接就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四王爷?!云凌风?!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镇国侯怀揣着心里头的疑惑,到门外迎接四王爷,虽然是奉皇命要斩杀云凌风,但是表面上的礼数一样都不能少。 镇国侯出门就看到了背对着门站着的男人,从背影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气质。云凌风果然不愧为少将出生,年纪轻轻就已经驰骋沙场,现在身上自带着一股苍茫之意。其实,任何人看来,云凌风都比云凌飞更有做皇帝的气质,但是奈何云凌风出生低微,朝中没有大臣相助。 镇国侯在心中一番感慨之后,上前行礼:“王爷。” 云凌风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伍颜欢的安危,已经得知是这个人抓捕了伍颜欢,脸上自然没有什么好看的颜色,直接开门见山:“镇国侯,我奉皇上之命,调查兵器失踪一案,最近有人举报说您镇国侯府中私藏着大量兵器。” 镇国侯背后冷汗直冒,没想到他还没有什么行动,云凌风就先下手为强了。要不是早就知道失踪的兵器被藏在云凌风的府上,现在镇国侯已经被吓死了。 镇国侯嘴上却是要辩解几句的:“王爷明察,我父亲乃是几代忠良,我也是决计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请王爷今天一定要给我一个公道。” 云凌风不跟他废话,一声令下:“搜!” 一群人马训练有素,立刻就把镇国侯府上上下下都包围了。 这么大的动静,连内院的夫人也跑了出来,满脸惊恐:“侯爷……这……” 镇国侯摇摇头,按着她的手叹了几口气:“哎……是四王爷来了……” 第二十九章 深入虎穴 伍颜欢陷入一片黑暗的虚无中,踽踽独行,仿佛在深海中行走,呼吸困难。伸手不见五指,心口却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伍颜欢的无感都已经失去知觉,浑身麻木,行走的双腿机械地运动,连伍颜欢也不知道前方有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将走向哪里。 眼前一片漆黑,比浓墨更深,周遭寂静,伍颜欢看不到、听不到,只能感受到身上、胳膊上火辣辣的痛,像是从身体里最深的地方窜上来,窜到皮肤表面,让她恨不得马上死去。 但忽然间,伍颜欢眼前一亮,遥遥远处,好像升起了一盏灯,温暖的光,安静而坚定地伫立在远方。伍颜欢在黑暗中行走太久,恍然间出现了一道光,不自觉地引领她向光而行。 烛光并没有那么明亮,幽暗的,却透着浓浓的暖意,伍颜欢像是抓到了海上的浮木一般,紧紧盯着那道唯一的烛光,奋力地走着,不知疲倦。时间缓缓流过,伍颜欢感觉有风刮在脸上,很疼,她的感觉忽然敏感起来,连行走带出的风,都能让她瑟缩。但是她任然继续前行,为了一道光,黑暗中唯一的温暖。 大夫处理好伍颜欢身上的伤口,最重的伤在手指上,伍颜欢的十个手指没有一个完好,全部被插了竹片,一根根取出来的时候,连这个最好的、早已看惯生死、看透生命的大夫也觉得太残忍,忍不住放慢了手上的动作。 等大夫把十根竹片全取出来之后,他的身上都带着一层薄汗,更别说伍颜欢,像是在水里洗过一样,浑身湿透。 大夫把云凌风唤进来,嘱咐道:“找人给这位姑娘换一件干净的衣服,药方我已经开好,一副药煎三次,早中晚各一次,喂她喝下,一共十帖药。另外,这是外伤药。”大夫从包里取出一个白瓷瓶,“涂在手指受伤处,七日便能痊愈。” 云凌风恭敬地谢过大夫:“连超,重金,赏。” 连超往里头望了眼伍颜欢,虽然仍然是一身血衣,脸上却有了一点血色,心里也放心了大半。这才带着大夫下去。 云凌风关上门,桌上是他吩咐下去准备的新衣。 伍颜欢仍然在昏睡中,残酷的严刑拷打让她精力全失,要彻底恢复,十天半个月是至少的。 云凌风坐到床边,伸手撩起她散落的一缕头发:“是我牵连了你……”纵使在战场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云凌风只会觉得惋惜和自责,鲜血,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他原以为,自己已经能习惯鲜血,见之不为所动。但是他想是他错了。 今天看到伍颜欢一身血衣的样子,要不是当务之急是救治伍颜欢,他一定会血洗镇国侯府,量谁也拦不住。 伍颜欢身上的血,唤起了云凌风心中最后的那抹人性,让他变回人的样子,有了人的情感,让他不再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是伍颜欢,把他带回有血有肉的尘世间。 而她的回报呢? 就是这满身的重伤吗? 云凌风心里愤怒,更多的却是疼,他为伍颜欢疼,终年未见的深情,在此时此刻仿佛滴血入骨,铭刻在他的心脉上,牵动着他的每一次呼吸。 直到子时,伍颜欢才苏醒过来。 伍颜欢一动,常年习武的云凌风就感觉到了,他本就没有深眠的习惯,这时候就更没有睡着:“颜欢?你醒了……”似乎是千言万语堵在心口,难以表达。 烛光摇曳,伍颜欢终于抓到了那道光,睁眼却见到了云凌风。像是什么拨动了她心里的琴弦,余音绕梁,美妙绝伦。 “嗯……”伍颜欢微微一笑,“你怎么样?” 云凌风错愕,累积的疲惫瞬间垮台。伍颜欢的笑容是绝美的,带着与生俱来的独特,像是开在千年冰山上的雪莲一样,遥不可及。冰雪之间,唯有一枝白莲,敢与冰霜争纯净。 云凌风:“我很好,你……现在还痛吗?” 伍颜欢弯了弯眼睛:“还好,不是很疼,但是……好像有点痒。” 云凌风:“痒?”大脑停止运转,猜不透原因。 伍颜欢觉得这样的云凌风很少见,不小心笑得开心,牵扯到了伤口:“嘶——” 云凌风立刻就担心了:“怎么了?!疼吗?!很疼?!” “不是,笑夸张了……”伍颜欢解释,“伤口在愈合,所以有点痒,你不必担忧。” 云凌风这下知道刚才的自己有多么愚蠢,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忘记得一干二净,觉得有点丢脸,于是转换话题:“你饿了吗?我去给你拿吃的。” 伍颜欢幅度极小地点头:“好,谢谢。” 云凌风几乎是落荒而逃。 连超正好送了大夫回来,客栈门口遇见前来找云凌风的镇国侯。 镇国侯心里十分忌惮云凌风,但是奈何皇上下令要他办事,他只能听从,不然他坚决不会去招惹云凌风这样的人。 镇国侯被云凌风的左膀右臂连超请到里面:“王爷就在屋里,镇国侯请。” 连下人都这么有魄力,云凌风啊云凌风,也难怪皇上这般忌讳你,千方百计要将你除去。 镇国侯敲了敲门,恭候在门外。门内云凌风的声音如寒冰一般,穿透而来:“进来。” 镇国侯定了定心绪,鼓起勇气推门进去。 云凌风坐在桌边,倒了一杯茶,放在对面,示意:“镇国侯请坐。” 第三十章 计中计 云凌风住进镇国侯府已经过去三日,期间连超来过一趟,跟他禀报了伍颜欢恢复的情况。连超说,再过七日,便可痊愈。 云凌风又在镇国侯府磨了六天,知道第七天,在镇国侯想尽各种办法都没能碰到云凌风一根毫毛的时候,云凌风却召见了他。 镇国侯诚惶诚恐地去见云凌风。 云凌风身上有战场上带来的杀气,浓烈、血腥,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打仗了,但是深入骨髓的杀意那么深、那么浓,有时候连云凌风自己都觉得恶心。 镇国侯因为这几日屡次暗杀没能成功,这次见到云凌风更是害怕,一言不发。 云凌风作为一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气度不可估量,见到镇国侯也只是微微一笑,像是这几天没有发生过那些见刀见血的事情一般。 云凌风:“本王听说,侯爷跟兵部侍郎是故交?” 镇国侯一个激灵,强忍着才没有跪下去,暗中抹了把汗:“没有,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王爷,妄听小人谗言啊。” 云凌风把玩着手里的匕首,这把匕首是他特地寻来的,锋锐无比,吹发可断。是他计划送给伍颜欢防身用的。云凌风拿出一块绢子,细心擦拭。看在镇国侯眼里,却是要洗干净刀然后杀人的意图啊! 镇国侯连忙跪下来:“王爷!小人跟兵部尚书没有丝毫关系,望王爷明察。” 云凌风看了一眼镇国侯:“本王又没说什么?那侯爷是要我明察什么呢?” 镇国侯语塞:“我……我……”几番下来,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云凌风放下匕首:“还是让本王来告诉你,你要我明察什么吧。”居高临下地看着镇国侯,“皇上假借兵器失踪之名,把我调出皇城,而你,受命于皇上来杀我。死了,最好,不必再大费周章;没死,也没事,等本王回京,王爷府里藏着的失踪的兵器正在等着我被斩首呢。不知道,镇国侯要让我明察的是不是这些呢?” 镇国侯几乎已经把脑袋低到地面上了:“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这么说来,本王说的都是对的了?”云凌风淡淡地说,仿佛他说的内容和今天隔壁家王大婶的鸡下了一个蛋那样风轻云淡。 镇国侯知道一切事情都瞒不住了:“是……这一切,都如王爷所说……请王爷饶了我……我……我是……”我也是被逼的,皇上下旨,违者斩。 云凌风:“先起来。” 镇国侯呆愣,好不容易才弄清楚,刚才云凌风好像让他起来。镇国侯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垂头站在一边。 云凌风:“坐。” 镇国侯不敢反抗,坐下,像坐在针毡子上一样。 云凌风:“不想死?” 镇国侯赶紧摇头:“臣……怕死……” 云凌风:“本王知道你也是被逼无奈,才一心想要杀我。” 镇国侯一听,又要跪下去,云凌风不得不伸手拦住他:“听我说完。”已然是带了怒气。镇国侯这下才踏踏实实地坐好了。 云凌风:“不杀你可以,帮我做一件事,保你一家老小平安无事。” 镇国侯抓到了救命稻草:“王爷请说。” 典型的打一拳再给一颗糖,云凌风:“你跟我回京,然后告诉皇上,这件事是兵部尚书薛明良要陷害于我。所以才有兵器丢失的案子。” 镇国侯犹豫:“这……” 云凌风一眼扫过去:“不想?” 镇国侯赶紧摇头:“不……不是,我当然会帮王爷,但是……薛明良他……” “他跟皇上是一伙的。”云凌风帮镇国侯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镇国侯点头:“要我说很简单,但是恐怕皇上不会信。” 云凌风:“皇后死后,薛明良的根基逐渐稳定,这朝廷上,除了我云凌风功高盖主外,还有一人也能算得上出头鸟了。” “您是说……薛明良他……” 云凌风:“兵器丢失,明的是要除掉我,但是要我死可不容易,皇上哪里会白白浪费自己的力量来除掉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次皇上可是下了一盘好棋啊。” 皇上啊皇上,您要稳固自己的帝位,真可谓是煞费苦心。 第三十一章 结案 云凌风查获兵器丢失一案很快就被传入皇城中。 龙案前,云凌飞翻阅奏章,万籁俱寂,喜公公静立在他身侧,茶杯空了,立马就添上,烛光暗了,便给挑明。 喜公公只觉眼前一闪,龙案前凭空出现一人,浑身黑衣,蒙着半张脸。显然,喜公公对这些会忽然出现的黑衣人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是云凌飞培养的暗卫,专做大内侍卫不能做之事。 黑衣人单膝跪下:“主上。” 云凌飞微抬头,手执清彩漆缠枝莲纹紫毫笔:“说。” 黑衣人:“明日午时,云凌风将进皇城。” “一个人?” 黑衣人:“不,押着镇国侯,还有……” 云凌飞略觉得诧异,自己的暗卫一向没有丝毫犹豫,今日却吞吞吐吐:“还有谁?” “伍颜欢。” 云凌飞惊讶,挑了挑眉:“哦?伍颜欢……她究竟什么来头?” 黑衣人:“伍家大小姐,父亲乃先皇时期战将。” 云凌飞放下紫毫笔:“还有呢?” 黑衣人背后爬上一阵细细密密的冷汗,他有一种直觉,要是不说出点让主上感兴趣的事,他会杀人自己……“云凌风已经把伍颜欢休了,但是今日却又带她回皇城,而且伍颜欢不像是伍家大小姐的样子,她……很厉害,不畏艰难,遇事不乱。” 云凌飞忽然就起了浓厚的兴趣:“休了……这朕可不知情啊……” 第二日午时,云凌风回皇城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虽然他在百姓中是一个高高的、冷血的、像修罗一般的存在,但正是因为有他的存在,边疆的战乱才能够平息,百姓才得以安稳地生活着。因此,在百姓眼里,云凌风是极好的。 云凌风这次查获了兵器失踪一案,更是深得人心,人人都觉得四王爷无所不能。 正当大家都出城门欣喜若狂的时候,唯有一人忧心忡忡。 兵部尚书府上,薛明良今日一早便得到了云凌风回皇城的消息。 顷刻间,好像所有的线索都联系到了一起,薛明良想在思绪里抓到一点什么,但惟独缺了一样东西,让他始终也猜不透这个局,到底是怎么布的。 很多次,他都能感觉到皇上对他的打压,很晦暗,不明显,但每一次如若不是他侥幸逃脱,必定有生命危险。那么这一次……薛明良即使看不破整个计谋,但他直觉,下场难逃。 兵器失踪是一件大案子,弄不好就是通敌卖国的大帽子扣下来。本来应该交由大理寺刑审,但是这次,皇上好像铁了心要彻查清楚,打算亲自审问。 云凌风刚回王爷府,便接到皇上口谕,明日上朝之时,将镇国侯押上,即刻审问。 喜公公阴阳怪气地说道:“四王爷,可听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云凌风最见不得佞臣妄为,特别是这个喜公公,仗着照顾皇上的衣食起居,自我感觉像是掌了高权的样子,趾高气昂。 云凌风:“有劳公公。”便拂袖而去,不卖一点的脸色给他。喜公公每次传皇上口谕或者是圣旨,哪一次他们不是把他奉为座上宾,像云凌风这样冷面相待的,喜公公自然会记恨在心里,总有朝一日,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在皇上跟前参上一本。 所以,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便是这个道理。 伍颜欢身体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是残酷的严刑拷打让她精神上受了极大的伤害。每到晚上入睡之时,每每都会噩梦缠身,令她辗转难眠。所以她的身体还并不大好,任然很虚弱。 云凌风一入皇城,便派人去请了御医来给伍颜欢医治,御医的说辞跟那个大夫如出一辙,伍颜欢身体上并无大碍,只是精神上要恢复,要花很大的心思。 云凌风私下请教了御医,御医是皇宫里的老臣了,也是看着云凌风长大的,对他存着一番父亲般的心思。今日见他能够为一个女子委身求教,心里也是感慨,终于,那颗坚固的心房里,住进了一个能温暖人心的女子。 御医:“是心伤。老夫听连超说了伍姑娘受伤的经过,是受了极刑,想来心里的创伤更深。这说得明白一点,就是吓破了胆。” 云凌风:“那要怎么才能复原?” 御医:“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心上的伤,自然要以心治心。明白了?” 云凌风虔诚地点头:“凌风明白。” 云凌风进屋,伍颜欢已经从床上下来了,他赶紧阻止:“你怎么下床了?” 伍颜欢指了指桌子:“我渴了。” “我给你倒水,你先回床上躺好。” 伍颜欢依言,躺回床上。 云凌风倒了茶,右手拿着,左手揽过伍颜欢的腰,把杯子凑到她的唇边。眼神里的意思就是“喝吧”,但是伍颜欢觉得有点尴尬,毕竟云凌风以前在她心里,就是冷兵器、鲜血、战场,是冷酷的,忽然这么反常的温柔,让她觉得有点不适应了。 “不喝?”云凌风问。 “啊?喝的。”伍颜欢低头,确实是渴了,一口气杯子就见底。 云凌风询问:“还要吗?” 伍颜欢摇头:“够了。” 第三十二章 结盟 是夜,云凌风和伍颜欢一同用了晚膳。 吃饭的时候,云凌风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伍颜欢的关心,知道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吃的时候有什么忌口,都记得一清二楚。很多时候,并不需要什么花前月下、甜言蜜语,只稍一个眼神,便能诉说情义。 伍颜欢吃得尽兴,云凌风便跟她提起今天结案的事情。 女人比男人敏感多了,伍颜欢略微思考了一下便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不需要云凌风明说就已经全部知晓,另外,她更是发现了一个奇妙的地方。 伍颜欢提起云凌风前两任王妃:“王爷,颜欢逾越了,想知道前两任王妃是怎么去世的?” 云凌风一愣,他不曾想到伍颜欢会对自己的过去感兴趣,下意识以为她是想多了解自己,但是转念一想,伍颜欢并不跟一般的女子一样,会多愁善感,所以她提出这样的问题,一定有她的道理。 “分别死于风寒和溺水。” 伍颜欢皱眉,云凌风问道:“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我总觉得,死得蹊跷。”伍颜欢回答,“毕竟是王妃,怎么得了风寒就病死了呢?溺水的时候,难道没有丫鬟小厮在身边吗?” 云凌风以前不曾细细想过这个问题,毕竟都是奉旨成婚,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那时候我都在打仗,对当时的情景并不了解。” “那就是了。”伍颜欢说,“为什么每次都是你打仗不在府中的时候出事呢?是巧合?还是人为?” 云凌风立刻察觉到了其中的微妙,以前是他不在乎,所以根本就没去想,但是如果要往深处思考,那答案就太明显了。 “是皇上。”云凌风道出伍颜欢心中所想。 伍颜欢沉重地点头。 皇上屡次害死云凌风的妻子,目的何在,再明显不过。他不能让云凌风留下子嗣,成为他的威胁。 毕竟如果皇室没有子嗣,那么王爷之子也是有继承皇位的权利的。 步步为营,步步惊心。 伍颜欢忽然觉得云凌风可怜起来,明明是一个驰骋沙场的大将军,举起一把刀,就能砍下任何人的人头,但是他不能,因为握在他手上的那把刀,不仅仅是一把杀人的兵器,还象征着权利,至高无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崇高的权利。 伍颜欢很难得有这样的怜悯之心,更别提是对云凌风了,但是此时此刻,伍颜欢心中只有疼惜。 愁绪万千,连云凌风都差点无所适从。 但是云凌风毕竟是云凌风,他见过的大风大浪比常人见过的小桥流水还要多,他走过沾满鲜血的战场,马革裹尸,任然能冲出一条血路来。 云凌风捏了一把伍颜欢的手掌:“去睡吧,不用多想。” 伍颜欢点头,不言。此刻的平静,就是给云凌风最好的安抚。 第二日,当伍颜欢刚刚用过午膳正要小憩的时候,丫鬟来报:“慕妃到。” 伍颜欢对这个早早加入宫门的表妹没什么感情,毕竟,皇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个个谋略傍身,她招架不来这些暗地里使绊子的人。 但是慕妃亲自前来探望,伍颜欢也只能起身相迎。 慕妃穿得雍容华贵,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视而有情。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伍颜欢按照宫廷礼节欠了欠身:“慕妃娘娘。” 林慕心赶紧上前,虚扶一把:“表姐,你身上还带着伤,不必多礼了。” 伍颜欢:“谢过慕妃娘娘。” 慕妃坐下后,伍颜欢才入座。 慕妃:“表姐身体可好一些了?我听说这次表姐是立了大功的。” 伍颜欢心想,她潜入镇国侯府的事情云凌风根本就没有穿出去,只说是他跟镇国侯连个人查出了薛明良图谋不轨,那么,慕妃知道了自己伪装成丫鬟潜入镇国侯府的事情,皇上应该也是知道的。所以,今天慕妃是奉皇命来打探消息的吗? 伍颜欢不敢确定,所以不敢妄言:“哪里的话,我是不小心自己受的伤。王爷的事情,我是从来都没有资格过问的。” 慕妃心里冷笑,这个伍颜欢嘴巴倒是牢靠,面上却依旧和颜悦色:“我从宫中带来了一些上好的药材,表姐记得吩咐下去,吃了好得快些。” 伍颜欢:“多谢慕妃娘娘关心。” 第三十三章 吃醋 御花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古树散布园内各处,又放置各色山石盆景,千奇百怪。如绛雪轩前摆放的一段木化石做成的盆景,乍看似一段久经曝晒的朽木,敲之却铿然有声,确为石质,尤显珍贵。 黄妙珊惊讶万分,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林慕心看破了心中所思。 林慕心会心一笑,像是一个慈祥的大姐姐一样:“你常年住在四王爷府中,四王爷又是人中之龙,样貌俊朗,貌若潘安,要说妹妹有喜欢的人,不用才,那肯定是四王爷了。” 这么一听,林慕心解释得也对,黄妙珊惊讶过后,就是伤感:“可是表哥并不喜欢我,他眼里心里就只有那个伍颜欢,我……我该怎么办呢?” 林慕心拍了拍黄妙珊的肩膀:“你知道王妃受伤的事情吗?” 黄妙珊点头:“知道……这次为了查案子,表哥就出皇城了,但是回来的时候,竟然带回了伍颜欢……她本来已经离开王爷府了。我听说,她好像是为了救表哥才受伤的,所以表哥才会对她这么好……真是狡猾……” 林慕心透露:“上次四王爷喊了宫中的御医,去给王妃就诊。我听说……” 黄妙珊问:“什么?” 林慕心凑到黄妙珊的耳边,悄悄说:“因为王妃身受重伤,以后可能不能生育了。” 黄妙珊惊诧,子嗣对皇家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要是伍颜欢不能生育……天哪……那王爷府的香火不就断了。 黄妙珊陷入深思中,要是伍颜欢不能生育,那表哥会不会……会不会厌恶伍颜欢,然后喜欢上自己呢? 看黄妙珊一会伤心,一会儿凝重,一会儿又愉悦起来的神情变化,林慕心就猜到了她心里所想的大半了。 不过黄妙珊也不是傻子,为什么林慕心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透露给自己呢?难道就仅仅因为她跟自己有缘吗? 黄妙珊小心翼翼地问:“姐姐……伍颜欢不是你的表姐吗?怎么?”反倒不帮她,却来帮我呢? 黄妙珊没有全部问出来,她怕万一林慕心一不高兴,就把自己斩了。但是林慕心准备完全,就算黄妙珊再怎么问,她也能做出完美的回答来。 林慕心:“你知道我哥哥吗?” 黄妙珊点头:“嗯,知道的。” 林慕心面上带着忧伤:“当初伍颜欢在嫁给四王爷之前,真正的爱人其实是我哥哥。但是最后……她竟然嫁给了四王爷,与我哥哥约定的海誓山盟全部不作数,让我哥哥悲痛了好一阵子。我这是为了我哥哥……你懂吗?”话不能说满了,说满了就没意思,所以话说一半,再加一句“你懂吗”,剩下的就留给对方去猜测,这样的效果往往比说全了更好一点。 果然,黄妙珊再脑海里补充了各种虐恋深情之后,便按照林慕心所想的一样,完全理解了林慕心的做法。 黄妙珊狠狠点头:“嗯,姐姐,我理解你,姐姐的哥哥很可怜。” 林慕心:“我想帮我哥哥,妹妹你想得到四王爷的垂怜,所以,姐姐会帮你的,也是为了我自己。” 黄妙珊:“嗯,谢谢姐姐!” 然后,林慕心给黄妙珊讲了自己的计划,她会找机会让伍颜欢跟林慕阳见面,到时候就要靠黄妙珊去给云凌风暗示,说伍颜欢私会情人,让云凌风大怒,这样他对伍颜欢的就会由爱转恨。 黄妙珊领悟到,然后商量好了时间之后,定在三日后,见面的事情林慕心会安排好。黄妙珊只要到时候,把戏演好就行了。 三日后,林慕心回家见父母,跟林慕阳聊天,无意中提起上次去看伍颜欢的时候,她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林慕阳立刻就坐不住了,焦急地问:“什么?!你说她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林慕心假装是一不小心说出来的样子:“天哪……哥哥你不知道……表姐这次也被牵扯到兵器失踪案子里去了,为了救四王爷,受了重伤呢。而且,我听御医说,姐姐好像不能生育了……哎……本来,四王爷对姐姐就不是很好,这下……哎……” 接连两声的叹息,让林慕阳的心头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结。他恨不得立刻飞到伍颜欢的身边,把她拥入怀中,但是他不能。 林慕阳跌坐在椅子上,胸膛剧烈起伏,最后看向自己的妹妹:“哥求你一件事……” 林慕心暗喜,脸上淡定:“什么事?” 林慕阳:“让我见一见颜欢……” 林慕心脸上露出难色:“这……这个不好吧……哥哥你跟表姐的关系,要是被云凌风看到,他一定会杀了你的……” 林慕阳几乎已经是哀求了:“算哥求你了,帮我这一次。” 林慕心勉强点头:“那好吧……今日下午,我会传表姐入宫,到时候御花园见。” 第三十四章 两难择 云凌飞没有带伍颜欢回府,而是策马奔腾,来到了他操练士兵的广阔的训练场周围。 云凌风勒住马,自己翻身下马,然后牵着马,慢慢步行。 伍颜欢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坐在马背上,突然觉得很美好,夕阳西下,跟自己爱的人,倚马赏风景。 渐渐的,伍颜欢平静了下来,觉得刚才自己没有好好解释也是不对的。当她正要解释的时候,云凌风先开口说道:“每次我心情不悦的时候,就会来这里骑马,要是在草原上更好,策马驰骋,很快活。要是有机会,我便带你去。” 伍颜欢听到了一种未来的味道,于是点头:“嗯,我也想领教一下王爷你风餐露宿的生活呢。”不过是一句调笑,忽然就让气氛变得温暖起来,连云凌风脸上的刚毅的棱角也有了一些软化。 伍颜欢道:“刚才,我想我需要跟你解释一下。” 云凌风:“我听着。” 伍颜欢:“是慕妃召我进宫的,我并不知道林慕阳会在那里。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我身边的丫鬟,她能帮我作证。” 云凌风摇头:“不用,我相信你。” 这样真好,伍颜欢想,没有怀疑,没有猜测,互相信任。这样,才是相爱的开始。 误会解决,伍颜欢跟云凌风的感情升温的速度更加快起来,有人欢喜有人愁,黄妙珊却在背后咬牙切齿。 黄妙珊向林慕心吐苦水:“姐姐,你看表哥……他眼里就只有伍颜欢,一丁点都看不到我……” 林慕心暗道黄妙珊这个没用的东西,表面上却仍然是装作很耐心的样子:“看来,伍表姐很有事手段呢……要不这样吧,我们找皇上赐婚。” 黄妙珊怀疑:“皇上会答应吗?这只是一件小事,皇上日理万机,会来搭理我的事情吗?” 林慕心跟黄妙珊保证:“这你不用担心,我会去说服皇上的。只要你点头就成。” 黄妙珊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点头答应了。 是夜,林慕心买通了喜公公,让皇上翻到了她的牌子。于是林慕心借此机会,向皇上提出意见:“皇上,这几日臣妾认了个妹妹呢。” 云凌飞太了解自己这个妃子,她说了什么话,就必定是话中有话,于是就问:“哪家的姑娘?” 林慕心捂着嘴笑:“是四王爷的表妹,黄妙珊。不是先前就封了个郡主吗?” 云凌飞勾起嘴角:“哦,原来是妙珊啊。怎么了?有事?” 林慕心几句话就被他套出目的,虽然心里还有点忌惮,但是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就直接说了:“黄妙珊妹妹啊,就是喜欢四王爷,但是呢,听说四王爷满心满眼就只有王妃。所以啊,臣妾想请皇上赐婚,好让黄妙珊妹妹圆了心愿。” 本来林慕心是做好了要劝说云凌飞很久很久的准备,但是没想到云凌飞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这下轮到林慕心惊讶了。 云凌飞一笑,问道:“怎么?朕答应你不好吗?” 林慕心赶紧摇头:“不是……臣妾很欢喜,谢谢皇上~” 纵使林慕心谋略再深,心眼再多,也抵不上云凌飞的一根毫毛。云凌飞心里想的,远比林慕心想的儿女情长要多了多。 第二日,云凌风便在家中接到了圣旨。 喜公公是极其不乐意来四王爷府上宣旨的,因为他觉得,四王爷一向狗眼看人低,所以喜公公也瞧不起他。于是趾高气昂地宣旨之后,就等着云凌风接旨立刻走人,他也不觉得能在云凌风这里讨到什么好处。 但是云凌风没有任何举动,没有接过喜公公手里明黄的圣旨,而是对他说:“公公请回吧。” 喜公公万分诧异,伸出手指指着云凌风道:“你竟然抗旨!” 云凌风皱眉,不再与喜公公纠缠,有点担忧地看了一眼伍颜欢,心疼地把她扶起来,然后道:“送客。” 喜公公几乎是被赶出了四王爷府,气急败坏:“我定要在皇上面前好好参你一本!”然后才转身愤然离去。 云凌风冷眼一扫黄妙珊,自从上次她故意把伍颜欢在宫中私会林慕阳的事情透露给他之后,他就派连超跟她跟了几天,没想到心思一向单纯的黄妙珊,竟然跟林慕心厮混在一起,勾结成党。 黄妙珊没想到云凌风竟然连圣旨都敢违抗,那可是杀头的罪名啊!这样看来,云凌风真的是不待见她。黄妙珊瞬间跌入冰窖中,浑身寒冷,心里伤感,更多的却是愤恨。 此时此刻伍颜欢却担忧异常,这次可不是小事,也不是瞒瞒就能瞒过去的事情!这次可是明晃晃违抗圣旨的大事情!是要满门抄斩的! 云凌风脸上寒冰冻结,旁人都不敢靠近,连超都要退避三车。伍颜欢只能顶着压力,去跟云凌风协商。 伍颜欢刚开口:“王爷……”就被云凌风给打断了。 云凌风:“你不必多言,我是不会娶黄妙珊的。” 伍颜欢万分心忧:“可是你不能抗旨!这是欺君罔上的大罪!皇上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杀了你啊!” 云凌风:“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他要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第三十五章 偶遇 这段时间,伍颜欢在王府很焦虑,虽然云凌风违抗皇帝的旨意,她也因此知道了云凌风的心思,心里隐隐有一丝欢喜。但更多的是担心,伍颜欢相信事情远远没有结束,也许只是开始。 王府依旧沉闷,让伍颜欢无法心平气和的生活,眼见时光正好,便打算出门逛逛。 这一日,伍颜欢偷偷换上男装,一个人悄悄出了王府。 她原本娇俏,换上男人的衣服,妩媚中更添了几分秀丽。看得侍候她更衣的丫鬟欢儿连连赞叹说。 “小姐,你换上男人的衣服真好看。” 伍颜欢没有任何表示,悄然叹口气,她轻轻点了一下丫鬟欢儿的脑袋说:“瞎说,我出去走走,你别告诉王爷。” 丫鬟欢儿调皮地一笑,伍颜欢悄悄出了王府。 天气晴朗,碧空万里无云,满眼望去一片清明。街上人流如织,川流不息,两旁店铺林立,商贾如云。 伍颜欢信步夹在人群中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看着四周忙碌紧张的人群,一张张脸或悲或喜,世态万千,演绎着一幕幕世相。 她的心情也随之好转了,连日来的郁闷一扫而光,这条街走下去,前面是皇城最繁华热闹的城隍庙。 伍颜欢以前和云凌风去过哪里,她喜欢哪里纯粹的民俗民风,小摊上摆的都是民间的小玩意儿。它更像一个民间的庙会。 伍颜欢脚步轻快走到过去,眼前呈现出一幅热闹糟杂的场面。 路边小摊从针头线脑到小吃,旧衣服旧家具应有尽有,伍颜欢穿着男人的衣服,毫无顾忌地挤在人群里,随着人群向前移动。 她本来就是出来散散心,没有目的,所以也不用多想,随着人群信意走着,在一家小吃摊前,伍颜欢停下来要了一份小吃,虽然比不上王府的精美美食,但吃着却有一股别样的风味。 同桌的几个人狼吞虎咽,伍颜欢矜持文雅的吃相和他们截然不同,引得那些人频频注目。 伍颜欢清秀别致的模样引起了四周那些大姑娘的注目,她暗暗好笑,听见人群里有许多声音在窃窃私语,就是落在她耳中她也无暇理会。 女扮男装,有时候女人扮起男人来,别有一番阴柔之气,倒也吸引了不少目光,伍颜欢看见很多道目光向她瞧来,赶紧离开了小吃摊。 她在一个圆形的小桥上停下来,桥下流水孱孱,溪水清澈见底。远处是一个亭子,四周风景怡人。 伍颜欢忍不住在心底赞叹了一声,她站在桥上,水中映着她的倒影,美不胜收。 “啪啪。”远处传来两声清脆的拍掌声,伍颜欢扭头看去,只见远处的亭子里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人,静静地看着她。 “兄台仪表堂堂,可否愿意过来共饮一杯?”那个人手中拿着酒葫芦,扬声叫道。 伍颜欢犹豫了一下,慢慢走过去,只见那个中年人虽然面含微笑,却带着一股威严。她微笑着说:“多谢。” 中年人打量着伍颜欢,眼中闪过一道不易觉察的光。 “鄙人黄四,梁州人,来京城做点小生意。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可愿告知?” 那人说话中似乎带有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伍颜欢心中一抖。 她故意豪爽地一昂头,说:“原来是黄四爷,失敬失敬,兄弟颜卿,来京城求学。幸会幸会。” 伍颜欢说话时故意加粗了语气,做出像男子那样的豪爽大气。 黄四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哈哈一笑,说道“小兄弟,来,我敬你。”将酒葫芦向伍颜欢递过来。 伍颜欢这时才有点发慌,她本来只是玩得高兴了,想着别人不会认出自己是女扮男装。才走了过去。 伍颜欢平时在王府是滴酒不沾的,眼见那叫黄四的男子紧紧盯着自己看。 伍颜欢慌乱地说:“黄兄,不好意思,我刚才在酒家喝过了,不能再喝了。” 黄四瞧着他,眼中露出捉摸不定的笑意,伍颜欢心里一阵慌乱,说:“那个……黄兄,小弟还有事,先走一步,黄兄后会有期。”说完慌谎地行了一礼,匆匆忙忙地走了。 那个中年男子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嘴角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淡笑。随即他招了招手,从附近的暗处立即冲出来几名锦衣汉子。 “跟着他,看看他是那家的,回来告诉我。”黄四冷冷地说。 那些锦衣汉子中立即分出两个人悄无声息地向伍颜欢跟了下去。 伍颜欢丝毫不知,她欢在为自己刚才的窘态感到好笑,想到刚才那中年男子一口一句“兄台。”伍颜欢噗嗤个地笑了。 第三十六章 欢好 皇宫。正德殿。 一抹阳光从窗缝隙里投射进来,照在男子的身上,阳光给他身上涂上了紫色的光圈,显得很迷幻。 云凌飞正在伏案批阅奏章,作为一国之君,他每天都有批阅不完的奏章,处理不完的事情,可是他却从不知道疲倦,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手上掌握的权利,那是天下人无不向往的。 倦意涌来,云凌飞停下来,向后靠在龙椅上,用保养的很完美的双手修长的手指揉揉太阳穴。 一股清凉的感觉立即生上来。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奏章,云凌飞皱了皱眉。 正在这时,忽然从外面轻轻走进来一个年老的太监。 “启禀皇上,李侍卫求见。” 空旷冰冷的大殿中,老太监沙哑的嗓音回荡着。 云凌飞不置可否,面无表情,冷冷说道:“宣他进来吧。” 老太监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从殿外走进来一个锦衣汉子,恭恭敬敬地走到跟前,扑通跪下,说道:“启禀皇上,为臣以查明那个女子是四王爷府上的,叫伍颜欢。” “四王爷,伍颜欢。”皇上口里重复了一句,脸上现出奇怪的表情。 “皇上,有何吩咐?”李侍卫依旧低头跪着,不敢抬头看他。 云凌飞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出去,然后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伍颜欢那日在小桥上遇到的黄四就是微服私访的皇帝云凌飞。 虽然只是偶然一面,伍颜欢万万没想到,这位当朝皇帝却对了她有了兴趣。 回到宫中,一连几天,云凌飞前仿佛都是伍颜欢那不同于后宫脂粉的清秀面容,别有一番风味。 作为皇帝,拥有后宫无数,但他见惯的都是那些涂脂抹粉,妖娆妩媚的美人。伍颜欢的出现就像是一汪清新的泉水,清澈透明,令他眼前一亮。 云凌飞迫切想知道哪位清秀少女的一切,他甚至后悔那天放她离开了。他是皇帝,只要是他看重的东西,什么能逃脱呢。 但是当听到伍颜欢和四王爷的名字放在一起,云凌飞还是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想不到那个少女竟然是四王爷府里的人,云凌飞不禁感到一阵为难。 四王爷精明能干手握兵权,而且深得朝中大臣拥护,即使是他,很多时候也有种无处下口之感,虽然算计对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然后结果往往都不尽人意,这让他不得不重新估量。 云凌飞往后一靠,将身体埋在龙椅里面,心里迅速思索着。 这时,他忽然想起上次给四王爷赐婚的事,四王爷竟然抗旨不遵,还放出话来,王府里只能有一位妃子。 现在看来,原来四王爷对伍颜欢情有独钟,所以才坚决不同意赐婚。 寂静的大殿中,谁也看不出云凌风的心思,对于王府的一切她又何尝不是早就知道,对于云凌风的能力,他从未小瞧,一直将对方看成是最大的威胁,如今或许是个大的突破口。 王府。 黄昏,伍颜欢有些慵懒地斜倚在们上,看着院子里的桂花。 桂花开了,满院清香,丫鬟欢儿在树下看着伍颜欢刚才新作的画。 她在哪里看了一会儿,支着额头叫起来:“小姐,你画的这是什么,怎么什么也不像?” 丫鬟欢儿实在不明白,一个中午吃伍颜欢就坐在桂树下画画,画了一早上。他以为是什么大作,结果看了半天,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画面上,模糊的影子像是一个人的侧脸,却又不很像,背景全部是迷茫的迷雾…… 伍颜欢走过去,在桌边坐下,淡淡地说道:“是一个人。” “嘻嘻,我来猜,是王爷吧。”丫鬟欢儿说。 伍颜欢看着画上的迷雾,略微带着忧伤地喃喃说道:“是什么?” 这段时间,她已经适应了自己现在的身份,试着去接受现实的一切。最重要的当然是那个男子。 她发现自己现在对这个男子越来越产生了兴趣,特别是几次感觉到他明显的爱意后,心里微微起了波澜。 一抹不经意的红晕悄悄升上了伍颜欢的脸庞,脸有点烫。 难道她喜欢上了这个男子? “小姐,四王爷来了。”丫鬟欢儿的声音突然把伍颜欢从茫然中拽到现实。 门外响起大踏步走路的声音,一听就是云凌风那很有特点的走路,铿锵有力,步步有声。充满力量和男人的霸气。 伍颜欢刚站起来,云凌风就走了进来,满脸通红的向伍颜欢走过来。 她想把手里的画藏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云凌风已经走到了她跟前,一股浓烈的酒气从他身上传来。 云凌风起先心里顿时乱成一团,他烦躁地屏退了左右,一个人做着喝闷酒,毕竟对于林凌飞他一时也没有别的对策,何况如今又被皇权压住,如今的云凌风过的并不如意,他也不知自己这样撑下去能撑多久。 他脑海里不断浮现清秀的面容,清脆的笑声,不知不觉他已经有些醉意。 身为朝中大臣,云凌风当然知道抗旨不遵的后果,皇帝的权威是不能被破坏的,即使有多荒唐。 第三十七章 那一抹坚定 云凌风当然明白,顿时激动得再次把她搂紧,吻了下去。起床后,云凌风怜爱地搂着伍颜欢,说:“颜欢,我一定要娶你为王妃。” 伍颜欢躲了一下,故意调皮地说:“算啦,王爷,你还是去娶那个黄小姐吧。” 云凌风顿时皱紧了眉头,说道:“我不会娶她的,就算皇帝怪罪下来也不会,何况那样你只有死路一条,没别的选择,不但是你,还有伍家。” 伍颜欢心里一阵喜欢,但听他说道皇帝怪罪下来时,忽然隐隐有有些担心。 云凌风走后,伍颜欢站在院里看着远处一阵惆怅,经过昨夜,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单纯无邪的伍颜欢了。 丫鬟欢儿乖巧地拿着一件风衣,走过来披在她身上。 伍颜欢回头微微一笑,这个小丫鬟精明乖巧,深得她的心,将来不管她怎样,都不会忘了她的。 整个朝中的大臣都知道了四王爷抗婚的事,都在纷纷议论。在所有人眼里,云凌风的所作简直没法理解,因为这是皇上赐婚,皇上的一片好意,是不允许臣子武逆的。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在这三天里,云凌风一直呆在小院里,和伍颜欢在一起。 他甚至命令人关上府门不见客,朝中一些平时深深钦佩四王爷的大臣实在,不忍心看被一个女人毁了。想登门劝云凌风悔改,却都吃了闭门羹,气得在背后骂:“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云凌风当然清楚外面的情况,却丝毫不在意,两人吟诗作画,关上门来恩爱缠绵,根本对皇上的旨意不屑一股。 三日后,云凌风拒绝了皇上的赐婚。 消息传出,满朝一片哗然。 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在金水桥上,一乘轿子急急忙忙地来到了桥南的清阳宫。 轿子到了门口,轿夫掀开轿帘,从里面走下来一个模样娇俏的少女。只见她脸上却杏眼圆睁,带着一股怒气。 门口的宫女,看见是黄妙珊立即进去禀报,过了一会儿,走出来说:“娘娘请黄姑娘进去。” 黄妙珊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幕妃娘娘正坐在院子里绣花。 云凌风拒婚,闹得满朝都知道了,黄妙珊听说后躲在屋里哭了半天。当她走出来后,脸上已带着怒火。 云凌风如此无情地拒婚,对黄妙珊简直就是一个耻辱。 黄妙珊觉得自己快要被怒火吞噬了,必须要叫他们好看。 林慕心淡淡地看了黄妙珊一眼,内心里不由闪过一丝怜悯。对女人来说,被男人拒婚,无疑是件耻辱的事。 “娘娘,你要为我做主呀。”黄妙珊一进院子就跪下,哭求。 “起来吧,女孩家,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不是还没到最后吗?你急什么?”林慕心淡淡地说。眼皮也不台一下,依旧在看着手里的刺绣。 “娘娘。您也听说了吧,他竟然敢违抗皇上的旨意,娘娘。” 林慕心扭过头,看了她一眼。 “四王爷为了个女人竟然敢违抗皇上的话,确实是很难想象。不过,他这么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林慕心站起来,叹了口气。 “男人啊,连四王爷那样的英雄都逃不过美人关,到底哪个姓伍的贱人有什么本领,竟然能让他这样?” 林慕心无意中却揭到了黄妙珊的痛处,她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一阵难堪。表情十分狼狈。 也难怪,黄妙珊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以为凭着皇帝的威严,一定能让云凌风那家伙屈服。万万没想到,云凌风竟然敢抗旨不尊,这下反倒让黄妙珊自己在朝中出了丑。 “娘娘,您一定要帮做主,不能放过那个贱人。”黄妙珊此时也顾不了难堪,很恨地说道。 林慕心淡淡说道:“你笑回去吧,我自有主意。”送走黄妙珊,林慕心一个人站在屋里想了一会儿,吩咐道:“珠儿,你去请张大人和王大人来一趟。” 半个时辰后,上书房的两位大臣匆匆赶到了清阳宫。他们同样不知林慕心为何要找他们,不过他们与林慕心本就是一伙,倒也害怕真有什么急事。 二人一到,见根本没什么大事情,不由心中都是疑惑,上书房宰辅张扬问道:“不知娘娘召微臣二人前来。有何时事?” 林慕心淡淡地说:“你们都听说了四王爷抗旨不尊的事吧,四王爷这么做根本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两位都是朝中忠臣,皇上一向待你们不薄。本宫召你们来,就是想听听两位爱卿有何高见?”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都不禁一沉,虽然四王爷做出违抗圣旨的事,但是在朝中大臣心里,还是不愿因为此事惩罚他。 林慕心十分精明,她知道皇上如果因为这件事惩罚云凌风,一定会引起朝中大臣的反对。所以,她故意先试探一下大臣们的口风。 两位老臣为官数十年,如何不懂这其中的奥妙,顿时面面相觑。 他们心中,四王爷纵然抗旨不对,但若因为这件事惩罚他,也太荒唐了。 林慕心眼中闪过一道不易觉察的光。不用想,她也知道这些老家伙一定不会轻易变态,想装楞充傻混过去。 “张大人,你是内阁首辅,你先说说吧。” 听到娘娘点到了自己,张扬再没法装糊涂。只得含混地说道:“娘娘,老臣以为,此事虽然是四王爷抗旨不对。但兹事并非重大,不易体罚过重。罚四王爷半年俸禄。娘娘以为如何?” 第三十八章 毒计 有时候爱情这个东西,真的是搞不明白。黄妙珊只是看了一眼云凌风便爱上了他,若不是因为时间不对人物不对,当真可称之为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了。而无奈的是这黄妙珊爱错了,爱上了一个早已经心中填满伍颜欢的男子。 作为从小生在皇家的孩子,自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娇生惯养。所有想要的东西都会想尽办法去得到,不论后果不想后果。对待爱情也是如此。 黄妙珊原本是低了架子,欲嫁给云凌风。可是这云王爷竟然如此不给面子,为了不娶自己,竟然还敢违抗圣旨。 “被暂停了职务,也不愿意娶我吗?”黄妙珊自己待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自顾自的问着这句话。不过问过后,眼神就开始变冷。肯定是伍颜欢这个魅惑女人搞的鬼! 有些时候真是很搞笑,云凌风不愿意娶黄妙珊是因为不喜欢这个女人,可是这黄妙珊竟然不恨他,反而恨起了伍颜欢。当真是可笑至极。在爱情中悲哀的失败者。 黄妙珊一计失败再来一计。真是个不言失败的主啊。 这天黄妙珊想好了一计后,便欢欢喜喜的到了这云王府。伍颜欢因为下旨赐婚的事情,一直都不喜欢黄妙珊。原本以为云凌风抗旨不娶她,她就会消停了下来。谁知道她竟然还能厚脸皮来这儿,当真是令伍颜欢哭笑不得。 云凌风听下人说黄妙珊来了,就对着伍颜欢说了句:“颜欢,我出去躲躲。” 伍颜欢横眼瞪着云凌风道:“怎么?她来你就躲,这么怕她,还是说怕你管不住自己的心啊。”半严肃半开玩笑。 云凌风从伍颜欢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醋味,忙的将她拉到怀里说:“我的心在谁哪里,你能不知道吗?”用手敲了敲她的头。 伍颜欢痴笑了一下从云凌风的怀里挣脱出来,然后对着他摆手道:“走吧走吧,一会儿黄家群主来你可就走不了咯。” “好嘞!”云凌风故作卖萌状的离开,使得伍颜欢捂着嘴笑了起来。 云凌风前脚刚走,后脚黄妙珊就来了。伍颜欢和她寒暄了一番后,起身说了句:“我去换个衣服。”说着就往屏风后走去。 黄妙珊正想着怎么能支开这伍颜欢,往那茶里下毒。谁知道这伍颜欢竟然自己离开了,趁此天时地利之际,黄妙珊慌忙把袖口里的毒药拿出,往里面倒了些。 伍颜欢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黄妙珊正往袖口里塞东西。脸色突变。 “原来来此处是这个目的。当真是最毒妇人心啊。”伍颜欢也不打算将事情挑明,而是装作没事人一样。慢慢悠悠的来到黄妙珊身边。 黄妙珊吓得脸色发白,却又装作没事人一样。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伍颜欢问道。 黄妙珊摇摇头,听到伍颜欢问这话就知道她并未看到刚才的一切,才放宽了心。 伍颜欢坐了下来,说:“刚泡的西湖龙井,你来喝些吧。”说着就将刚刚被下了药的茶水端给黄妙珊。 黄妙珊自然是不会喝的,慌忙的摇头。“我这有这有,你喝吧。”有毒的茶水她黄妙珊又不傻。 伍颜欢也就不逼着她了,将手收过来。微微抿了下嘴缓缓地说道:“今日群主来这儿干嘛呢?”伍颜欢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黄妙珊恍恍惚惚的眼睛。 “没什么事情。这不是想你了吗,所以过来看看。”黄妙珊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面还是掩饰不了狡诈阴险。 ‘想我?我看你是想害死我还差不多!’伍颜欢在心底想着,越想越感觉事情往后的发展局势会非常好看,所以笑意渐浓。 聊了一会儿,伍颜欢还是未动眼前的一口茶水。黄妙珊等的有些着急,可这伍颜欢是不会如她的愿的。大概过了有一炷香的功夫,茶水都快凉了。伍颜欢突然开口对着门外啊了一声。 这可吓坏了对面的黄妙珊,慌忙转过头去。除了看到外面郁郁葱葱的树木,却是什么都没看见。所以她转过头来一脸疑惑的问着伍颜欢说:“你怎么了?门外有什么?” 伍颜欢笑笑说:“群主,刚才是我失态了。不过只是一只流窜的猫儿罢了,没什么。”接着伍颜欢端起桌子上有些凉了的茶水喝了起来,边喝边对着黄妙珊说:“群主,是不是嫌弃我这儿的茶水不好,所以连喝都不喝。”指了指黄妙珊眼前的茶水。 此时的黄妙珊看到对面的女子终于喝下了那杯被自己下了毒的茶水,高兴的脸都要纠在一起了。听到伍颜欢说茶水的事情,忙的回:“当然不是。”端起来就喝了下去。 喝完以后,黄妙珊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心里欢喜。然后一刻也不想呆在伍颜欢房间里面了。 “我走了。爹爹还让我早些回去。”黄妙珊此时不像刚才来的时候那么恭恭敬敬了,喝完茶水,就推辞离开。 第三十九章 林慕阳的纠缠 林慕心点了点头,抬头时候一脸严肃的说:“哥,你敢带伍颜欢走吗?” “当然敢!”林慕阳这么爱伍颜欢,恨不得为了她放弃自己的性命,更何况只是一个身份名誉。只要是伍颜欢愿意,只要她还爱他,他愿意抛弃一切,只和她长相厮守! 自从黄妙珊被自己的毒毁了容以后,暂时消停了一会儿。伍颜欢身边总算是清净了不少。 伍颜欢和云凌风总算可以欢欢喜喜和和美美的待在一起腻腻歪歪了,不过呢,上天是不会让两位俊男美女这么快就长相厮守的,在幸福的路上总是会出现这么或者那么的挫折及其阻碍。 平静了几天,便又起了波澜。 林慕心和林慕阳两位兄妹,聊了许久,达成了共识,那就是林慕阳带着伍颜欢私奔,远走天涯。 既然林慕阳都答应了,那么就是具体实施了。 林慕心设计了种种的计谋,最终都被自己给否定了,又过了一天她终于想到了,那就是将伍颜欢骗出府院,然后下药,最后让林慕阳带走。 想好了就要实施。 林慕心许久没来过云王府了,这天她理了理思绪,带着一个丫鬟就到了这云王府。正巧伍颜欢自己正在花园里面,赏花呢。 林慕心由着丫鬟带着,找到了伍颜欢。 伍颜欢从众花丛中露出脸来,对着远来的客人,莞尔一笑。着实迷到了林慕心,心里想着怪不得哥哥会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可真是个美人坯子啊。一笑倾人城。 “慕心,你来了啊。”伍颜欢见到来的人就慌忙走了过来,拉着林慕心的手将她往花丛中带,“慕心,你看这些花开的可漂亮?”侧过脸看着林慕心问道。 “再漂亮的花也比不上王妃好看。”说着就是一顿痴笑。 伍颜欢一愣,后回过神来冲着林慕心说:“什么时候你也这么爱说笑了。” 二人看了一会儿子花,伍颜欢有些饿了,说要带着林慕心去吃饭。被林慕心拉住了。 “怎么了?”伍颜欢问道。 林慕心也不多说,而是拉着伍颜欢就要往府外走去,跟着王妃的丫鬟要跟着,被林慕心制止了。 林慕心的做法,令伍颜欢一愣,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到了府门处,林慕心才放开伍颜欢说:“颜欢,反正你饿了,我也饿了,走我请你出去吃饭。” 伍颜欢想拒绝的,但是一想到好久没和林慕心在一起过了,也就不便推迟,“慕心,怎么今天突然要请我吃饭呢?”伍颜欢有些不解。 林慕心什么都没解释而是说了句:“到了你就知道了。”说完召唤轿夫,二人一同上了轿子。 轿夫慢慢悠悠的抬着轿子顺着光明的大道一直往前,过了许久才停了下来。 伍颜欢下来的时候,抬头看到有些陌生的酒馆,转头问着林慕心:“这酒肆,我倒是没来过。真不知这偏僻这地,竟然还有这么个酒馆。” 眼前的酒馆不大,也不张扬,却是伍颜欢喜欢的样子。温馨比较符合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场合。 此时间的伍颜欢还不知道后面有什么事情等着她,而是一心的在观察的酒馆。 林慕心拉着伍颜欢就往里面走进,刚进里面就看到空空荡荡的桌子,只有一张桌子上坐了人,而这人的背影很是熟悉,伍颜欢只是瞥了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还能是谁?不就是那林慕心的哥哥林慕阳吗。那背影看起来可真是落寞啊。 刚看到林慕阳的时候,伍颜欢就想转身离开的,但是被林慕心及时拉住了。对着伍颜欢小声说:“只是一次吃饭罢了,不用多心。” 伍颜欢想想也是,自己行得正也犯不着天天想着怎么躲他。 林慕阳转脸的时候正好看到向自己这边走来的伍颜欢,一时间恍惚了,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在梦境里还是在现实中。 三人落座。林慕阳自从伍颜欢来到,眼睛就一直盯着伍颜欢的身上看个不停。看的伍颜欢一阵恶寒,一直想离开却又不知道怎么去说,只能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坐着,也不说话。气氛很是尴尬。 第四十章 短暂的安宁 云凌风掏出之前在饰品店买的珠花,想到了伍颜欢的那张笑颜,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的微笑,这样想着,云凌风更加大步的往自己府中走去。 可刚一走近,却见到自己府中的管家在门口一直焦急的徘徊着,好像在为什么而着急似的。这让他不由得心惊,直觉给了他一种不好的苗头。 于是云凌风大步的走了过去,而这是恰巧管家看见自家王爷回来了,心里的石头也是放下了不少,忙迎了上去。 “出什么事情了?”云凌风看着管家脸上的焦急,不由得皱眉问道。 “王爷……王……王妃……” 管家话没有说完,云凌风听到是关于伍颜欢的事情心里不由得一紧,一把抓住了管家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丝的紧张的问道:“颜欢怎么了?她在哪里?” “王爷……今天王妃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小人以为她只是出去逛逛,便没有多想什么!可是哪知道王妃房里的丫鬟之前来报说王妃留下了一封书信……” 管家一脸害怕的看着云凌风,心里很是紧张。虽然他一直都知道云凌风是很冷酷的,可是当听到这样的消息那脸色变得就像要吃了谁似的,所以他也不敢再说下去。 “你说什么?留下一封书信就走了?那信呢!” 此刻云凌风简直是要抓狂了,任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伍颜欢要留书出走,之前明明他们的关系就有改善,而且他们之间不是心照不宣了吗?难道她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不信伍颜欢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明明感觉得到伍颜欢对自己的喜欢,虽然他们都没有开口说出来,但是自己所作所为已经这么明显了,伍颜欢有什么理由离开? 他还记得今早出门的时候,伍颜欢一脸笑容的对自己说早点回来,所以自己很快的解决完事情赶了回来,可是没有想到的等到的居然是这么一出! 伍颜欢,你到底是要和我闹什么? 管家在听到云凌风的话后立马从怀里掏出了那封信,而云凌风一把拿了过来,快速的打开,可是越往下看眉头越收越紧。 看到最后,就连手上握着的那张书信也变得扭曲起来,而之前本来就脸色不好的神色现在已经黑到了极致! 现在对于云凌风而言,就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狠狠的披在了自己的身上。此时,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思考,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一般。 “凌风,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凌风,累不累?看你出了这么多汗!” “凌风,记着要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 所有伍颜欢对他所说的话都历历在耳,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是那么的刺耳,甚至觉得那些话是那么的讽刺! “伍颜欢!” 云凌风怒吼道,狠狠的把手中的书信捏成一团握在手里,眼里带着深深的痛意,此时自己的心犹如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刀似的,空空的,很痛! 原来伍颜欢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玩弄自己?原来自己所谓的真心付出对伍颜欢而已不过只是笑话一场?原来自己想要走过一生一世的女子心里一直都有别人! 云凌风!往你自作聪明一辈子,却被一个女人玩耍在鼓掌之间!哈哈,真是可笑啊! 而对面的管家看着一会儿笑一会儿严肃的云凌风,瞬间被吓了一跳,吐了吐口水,刚准备伸出手去拍醒自己家王爷,可哪知道云凌风一把把自己抚开,怒喝道。 “派人去追杀王妃和林慕阳!我要他们死!” 说罢云凌风大步的走进了四王爷府,整个背影都如同冰块一样给人一种寒风刺骨的感觉。 而被抚到地上的管家看着那样的云凌风,又听到王爷的吩咐,瞬间被那个想法吓到了,忙站了起来也跟着小跑进去。 而在另外一边,当伍颜欢有了意识的时候感觉四周都开始摇摇晃晃的,而自己脑子也有些疼痛,不由得伸手捏了捏额角。 突然她的脑子里面闪过什么,瞬间抬眼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辆马车之中,一股心慌涌入她的心扉。 自己昨日应邀去见林慕心,哪知道林慕阳也在场,而之后自己只是喝了两杯酒便没有了意识! 第四十一章 暗算 云凌风走了,走的很突然,或许是由云凌飞的缘故,云凌风同样情非得已。留下的伍颜欢独自一个人将要面对以后的整个生活,这对她来说无比的艰难,但她依旧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云凌风这一走,对伍颜欢无疑是非常不利的,但还是有人高兴的不行,其中最为开心的无疑就是黄妙姗了,对于黄妙姗来说,她整日里除了讨好云凌风之外,也就是想要搬开伍颜欢这颗绊脚石。 自从伍颜欢由云凌飞之处逃出之后,她就回到了王府之中,因为有了孩子,她也不想继续在多惹是非,毕竟在王府之中,她的日子还是安全的,除了要每日都面对黄妙姗的骚扰之外。 黄妙姗自从被拒婚,就恨伍颜欢恨得不行,无奈上次下毒又没得逞,不但没得逞后来的计谋还被云凌风知道了,还让她去忏悔好久,在云凌风面前做了好久的戏,可惜人一旦失去理智,是谁都无法理解的,黄妙姗已经在这条路上拉不回来了。 精心琢磨着计谋的黄妙姗从未有一日消停,对于任何人来说,一旦有了权势,有了自主空间,想要做坏事也不是很难。 或许对于黄妙姗来说,很多事情也不难。 秋收刚过,天地间草木开始泛着枯黄,时光犹如朝露,润物无声,转眼,云凌风出征已经一个月了,而伍颜欢从皇宫回来也同样有半个月之久。 由于她一直龟缩在王府,倒是让云凌飞没有了任何借口来找她麻烦,男女有别,何况如今的伍颜欢还怀了身孕。 然而事情总有不能如人愿的时候。 肚子还没有鼓起来,这让伍颜欢更加珍惜这段时间,否则随着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想要再自由自在的就难了。 所以这段时日,伍颜欢从不吝啬自己,每日里摆弄花草,吃喝玩乐总是没有落下。 “伍颜欢,看来你最近日子过的不错啊。”一阵香风吹来,黄妙姗喜滋滋的走了过来,满脸含笑,犹如一只笑面虎。 伍颜欢皱眉,这黄妙姗将王府当成自家的了,每日来回之间犹如走城门,丝毫不觉得自己冒昧,不过对此伍颜欢也十分无奈,毕竟名义上黄妙姗也算是云凌风的未婚妻,虽然云凌风一只不同意,不过谁让黄妙姗身后势力强悍,何况这其中如今还有云凌飞在后面支持。 对于黄妙姗这举动,若是没人指使,她是没这个脑子的,伍颜欢自然也猜得出来,当即笑了笑,道:“黄妙姗,其实你也不用每日都来的,我这肚子都还没隆起来的,想看孩子还得在等几个月。” 不说还好,一说这事,黄妙姗额头青筋就跳了跳,原本她心头对于云凌风不同意娶她心头就窝火,如今对方更是与伍颜欢有了孩子,这让她简直无法忍受,该死的,老娘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愿。 “那就恭喜你拉,放心吧,我这也是受王爷所托,来看看你呢,今日我爹去了趟兵部,带来了不少王爷的好消息,我看的心头也高兴的很,不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所以就特意来跟姐姐说一声。”黄妙姗很快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嘴角依旧带着笑容。 对于云凌风的消息,伍颜欢自然也关心不已,无奈对方这段时日以来音信全无,又或者是有音信,不够被云凌飞给拦下了,反正她这里是没有听到消息。 见黄妙姗那得意的样子,她也恨得牙痒痒,不过她毕竟比对方要能藏得住心思,装作有些惊讶的道:“哦?妹妹有王爷的消息啦,想来王爷征战多年,如今这点小麻烦他自己也能处理的,我们这妇道人家,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既然他无碍,那就行了。” 伍颜欢这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伤心的表情,让黄妙姗心头一突,对方不是应该惊喜的跑过来求自己问个清楚吗,这如今方式好像有些不对,想罢微微皱了皱鼻子,道:“好啦,王爷似乎有书信要交给你呢,不过在我那里,早上我趁我爹没注意的时候,拿来的,不知姐姐要不要看?” 伍颜欢心头暗恨,但也十分无奈,嘴角一弯,道:“好啊,反正今日我也没什么大事,索性就陪你玩玩。” “嘿嘿,那就好,如今妹妹可是羡慕姐姐呢,走啦,我们先出去大街上溜一圈,反正王府离我家也不远,正好路过。”黄妙姗此时倒也学乖了,没有太过表现,她算是发现了,她越是嚣张,对方越是淡定,事后一想自己确实给人印象很差,如今她警惕起来,所以表现与众不同。 伍颜欢点点头,道:“既如此,那也好。” 王府对于伍颜欢的出入并未有过多的干涉,大家都知道伍颜欢的身份,这府中的人都是云凌风亲自挑选的,忠心上不会有问题。 此时夕阳斜挂,红彤彤的犹如烫染的火球,将整个天地渲染的犹如蜡像一般。 秋风瑟瑟,席卷四方,京城此时的街道上依旧行人如织,白日里太过炎热,这傍晚总是让人无比留恋,所以来往的人自然更多。 第四十二章 下狱 伍颜欢同样感觉如此,他觉得对方十分不好惹,但具体如何他又想不出。 “你是谁不重要,你从哪里来的以后也最好忘掉,你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吧,不要紧,我会教你的,你有一下午的时间来适应,晚上你就有活干了。”这老妈子话十分利落干脆,接着道:“记住,在这儿唯一需要你坚持的就是听话,这里每个月都会来四五个姑娘,有时候七八个,不过最后留下的只有一两个,其他的都是不听话,最后死了。” “落到我手上,只能说你自己不幸,不过也幸运,因为只要你听话,日子很好过。”老妈子说完接着指着服侍她的丫鬟道:“你,去跟她说说我们这是什么地方,有什么规矩。” “是!”那丫鬟看起来十七八岁,看着伍颜欢的目光有些同情,更多的是木然,她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开口。 伍颜欢此时心头愤怒之极,还没来得及问对方是谁,就被对方一番介绍给说傻了,接着又是一轮介绍。 听完了,伍颜欢整个人心沉谷底,这里竟然是青楼,她整个脸彻底的阴沉下来,怎么回事,竟然被人掳到青楼来了,该死,肯定是黄妙姗那个贱人捣鬼,竟然胆敢将自己弄到青楼来了,真是作死。 不过就算知道,她也无可奈何,黄妙姗与她不同,黄妙姗背后势力惊人,还有很多人撑腰,而她虽然家道不是太差,但还是跟对方没法比,唯一能依赖的就算云凌风,可是对方此时已经出征了。 那丫鬟说完了,伍颜欢听出个大概,这里是青楼,而且她也是被人卖到了这里,往后她必须要听话,而且更过分的是要接客,而且今晚就要开始,之后就算一番警告,总之不听话后果很严重。 “闭嘴,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强掳民女,你们真是该死。”伍颜欢脸色气得发白,嘶声喊了一句。 “哼,小娘皮还挺泼,我死不死不知道,我只知道如今你要不听话明天就得死,我看你也不是处子,想来迎合男人的事情不用我来教你,就这样,你好好准备,否则就死。”老妈子丝毫不罗嗦,甚至连脸色都没变,被卖到这里的女人十个有九个都会如此表现,她早就不耐烦去一一管教。 她只是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个护卫模样的上前给伍颜欢松绑了,老妈子有些没好气的道:“你们去给她找两件衣服来。”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只要你们放我走,我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伍颜欢阴沉着脸,为遭遇不忿的同时,也更加气愤黄妙姗的行径,她没想到这黄妙姗胆子如此之大。 那老妈子依旧不为所动,什么样的人她没见过,如今对方既然被卖来了,除非有她惹不起的人前来要人,否则的话,她怎么可能众虎归山,当即冷声道:“你废话太多。” 老妈子简短的话音刚落,旁边一人陡然上前,猛的就揪住伍颜欢的头发,劈脸就是两巴掌。 “好啦,不要打脸,否则晚上怎么见人。”老妈子似乎在指责,又或许是意有所指,阴沉的接着道:“不过既然不能见人,那就留着没用了。” 伍颜欢气的一佛升天,但依旧无可奈何,形势比人强,她左右看了看,又想起自己怀中还有孩子,只好忍耐下来不敢在多得罪对方。 时间过的很快,伍颜欢犹如牵线的木偶,忍气吞声的煎熬之下,最终无奈的换了老妈子找来的衣服,这衣服暴露之极,抹胸之外就套了犹如一层纱一般的水蓝色长衫。 别说,伍颜欢的长相十分不赖,让人看了也会被吸引住,穿上这件衣服别有一番魅力,让老妈子大为满意,临走前嘴角一弯,道:“看起来不错,想来价格不菲,好了,你只要好好干活,以后好吃好喝少不了你,若是敢反抗的话,那只有死,记住,机会只有一次。” 老妈子眼里那嗜血的光芒,让伍颜欢心头发寒,她知道对方都是狠角色,若只是她一个人,她无所畏惧,然而如今肚子里有了孩子,为了孩子,她也不能惹怒对方,否则孩子失去了,就麻烦大了。 华灯初上,整个青楼中热闹非凡,四处都是歌乐靡靡之音,还夹杂着女人的娇笑和男人放肆的喘息和吵闹,这让伍颜欢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一阵头皮发麻。 她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不过更让她恐惧的接踵而至,就在她心神恍惚,思量着如何逃跑时,蓦然间一个丫鬟走了进来,“你,跟我来,该去见客人了。” 伍颜欢眼睛一冷,仔细盯着对方,那丫鬟似乎也不知如何是好,然而紧接着一道厉声传来,“怎么,不愿意去?” 这声音正是属于老妈子,伍颜欢心头一突,有心想反抗,可是看看外面那些护卫,她最终只好放弃。 “哼,带着走!不听话就给你们玩了,明天早上埋了!”老妈子声音冷漠如寒冰,杀机盎然,直接对那四名护卫开口。 第四十三章 逃狱与噩耗 时间稳如山,随着日落日升流淌,而伍颜欢此时在暗无天日,潮湿发霉的几尺见方的大牢中蜷缩着,她浑身是伤,看起来狰狞可怕。 她已经在狱中呆了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来,她受尽折磨,看不见丝毫希望的她,浑身伤痕累累,有了孩子的母亲都是伟大的,伍颜欢也是如此,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最终都坚强的挺了过来。 这次被黄妙姗算计,让她的一切都破灭,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去,毕竟云凌风走了,若是云凌飞知道消息应该会来救她,除了这个,还有就是自己的哥哥伍忠平了。 然而黄妙姗这次挑选的时机太巧妙了,巧妙地让人几乎发现不了任何破绽。 她却不知此时的黄妙姗已经为了捏造了一个天大的谎言,谎称她与下人苟合,有失妇道,最后被撞破,又自焚而亡等等。 她身后有人帮忙,凡事都十分顺利,就是如今的皇上云凌飞也暗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作别的表示,显然这样对他有利。 所以此时的伍颜欢真的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 “你还能坚持多久,真不明白你到底得罪了何人。”就在此时,与伍颜欢牢房相邻的另一间房中传来了幽幽的叹息。 这个人伍颜欢已经熟悉了,这半个月来他们从一开始各自漠视到后来渐渐说上话,而伍颜欢对自己的事情也没隐瞒,都说给对方了,在这幽暗寂静的牢房中,她们两人相互也有了伴,让原本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暖意。 “坚持不下去又能如何,都有孩子了,哪怕有一丝希望,我都不想放弃。”伍颜欢苦笑,孩子是唯一让她坚持的东西,否则她拿什么去坚持。 这个她唯一的狱友叫燕子二,没有具体的姓名,也算是江湖人,偷盗为生,侠盗中的高手,失手被捕而已。 燕子二叹了口气,良久才传来一句:“你也别急,伤势要不要紧?” 伍颜欢摇摇头,“没有大碍,他们没有使出太过剧烈的手段,所以只是一些皮肉伤,不碍事的。” “那些冷饭你吃点吧,填饱肚子,今晚我带你出去。”燕子二语气柔软了很多。 这半个月来,她见识到伍颜欢的坚强,见识到伍颜欢的任性,这让她对伍颜欢存在了很多好感,还有敬重。 伍颜欢一愣,随即被这天大的惊喜给冲的有些发昏,喃喃道:“真的可以吗?” “恩,你放心吧,我燕子二什么时候说过妄语,晚上我丈夫会来救我的。”燕子二信誓旦旦。 有了希望,伍颜欢也惊喜不已,喃喃的道了声谢,也不顾上其他,冷饭残羹她也被迫着自己下咽。 与燕子二一边熬着时间,一边相互闲聊,隐约间外面透进来的光黯淡了下来,伍颜欢知道天黑了。 越是到了最后关头,伍颜欢如今已经越来越冷静,在等待之中也按耐住了自己的焦虑,这让燕子二对她更加高看不少,毕竟能够在这个时候还保持冷静的人,真的很少。 燕子二又给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伍颜欢都默默记住,然后开始小憩养足精神。 迷迷糊糊中忘记了时间,只到耳旁传来燕子二的小声呼喊还有依稀的咔嚓之声。 清醒过来的伍颜欢精神一振,睁开眼,只见隔壁的燕子透过小窗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伍颜欢点点头。 “你辛苦了,没事吧。”没过一会,只见一道男音响起,就在隔壁牢房。 想来这就是燕子一了,燕子二的相公,伍颜欢心头思量,那般燕子二倒是随意的道:“我没事,赶紧开门。” “对了,把隔壁的也打开,我们把她也带走。”燕子二又补充了一句。 燕子一显然不想多事,没好气的道:“对方是谁啊,怎么这么短时间你就交了贴心的知己?” “说来话长,放心,我心中有数,她一个人在这里熬不过几天的,我们能帮还是帮一把算了,毕竟也是个被冤枉的可怜人。”燕子二随口说着。 第四十四章 拜寿 云凌飞和林慕心居然能够放下所有,亲自来给伍老爷子过大寿,也就是现代生活的过生日。 云凌飞堂堂一个皇帝,怎么说也是一国之主啊,能够亲自来给伍老爷子过大寿,应该是喜欢,高高兴兴的,谁可以料得到他们的生日宴会,居然还可搞成这个样子? 说时迟那时快,你是想不明白,整个大寿宴会上,那都是有头有脸的贵族啊,怎么可以遇见这种事情呢?真是过分。 “喂,伍老爷子大寿,今个是真开心啊,拿去给整个城中的小乞丐们散发出去,压得让这些小兔崽子们知道咱伍老爷子是个大善人啊,哈哈哈” 这个大寿的宴会,班的真是一个子,气派,太气派了,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样子的气派的宴会,张灯结彩就像是跟果断大年一样。 看看吧,哎呦,什么名贵的虫草药材啊,什么用多少多少黄金买的字画啊,什么珍珠啊,什么玛瑙啊,哎呦,那可都是好东西啊。 伍老爷子的伍家那是一个热闹啊,人山人海,手下的人都不知道应该咋么去忙活了,晕头转向的,就连那个,你看看,那个厨房里面炖着的那个火鸡都是好几个礼拜前就挑选好了的。 伍老爷子传好了衣服,弄好了新鞋子,摆弄在了大院的中间。 这个时候,有些人就开始送祝福了,送愿望啥的, “恭贺伍老爷子七十大寿,以后还是要伍老爷子多多关照啊。” 这是京城的地方财务部的长官亲自书写的几个大字, “哦?那写的什么?” 伍老爷子看了看走上前来的这个人,穿的是人魔狗样的,谁知道骨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呢。 那个人走到了仆人手中捧着的一副字画前面,这字画已经折叠好了。那个看了看,又恭敬的对着伍老爷子开口说道:“伍老爷子,这字我可就是要这么打开了。” “恩恩额,打开来看看啊,大家伙都瞧瞧。哈哈哈,今日老夫是过大寿,都开心,都高兴。” 伍老爷子也不知道是从心眼里面开心还是真的开心,反正就是一脸的笑容,满面的褶子。是开心的吧? 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宫中的皇子,朝廷的王爷,一跃成了王爷府的王妃,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用不完的锦衣绸缎。戴不尽的金银首饰。 “伍老爷子,你可是得看好了。睁大了眼睛仔细看清楚喽。” 那个人看着坐在了椅子上面的伍老爷子。又看了一眼仆人手中拿着的字。 “好,你打开吧。”伍老爷子开口回复道,他知道眼前这个人,骨子和皮是不一样的。总是拿着一副虚伪的样子来看大家伙。有时候伍老爷子也是真的怀疑,他活得累不累啊? “好,打开。” 一个命令,手下的仆人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副字。这是一副怎样的字啊,竟然让众人当场惊呼。 “这上面什么都没有你就敢拿出来?” 伍老爷子身边的仆人安奈不住了。站出来质问到。 “哎,你退下,”五姥爷子吓唬手下人赶紧退下,别到时候弄得大寿变成了忌日,红灯笼变成了白色的布条。 “哎哎哎,别着急啊,各位,你们看。”说着他走到了桌子旁边拿出来一杯水,猛地一下子就倒进了字的上面。 众人都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大家稍安勿躁,很快就会出现了,”大家伙纷纷议论。“这家伙是不是脑子出现什么问题了?”“肯定是,不然怎么敢跑到伍家给伍老爷子的七十大寿捣乱?” 众人议论纷纷,但是仍然没有能够解决掉眼前的事实,数不清的事实。 “哎哎,快看,那上面有字啊。” “是啊,有字,有字的。” …………… 众人不解,伍老爷子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个人又站出来,走到了字画的面前,等到字迹完全显现出来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字。看了一眼大家伙惊愕的目光。 “我的天啊,怎么会这个样子?” “你看看他怎么解释?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啊?太远了,看不清楚啊。” 人群中的议论,逐渐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字画上面,都想知道这个人是咋么做到的,难道是法术么?那可不是,绝对不能是,法术是存活在异界生活中的,根本不是这物产丰富的天朝所生产之物。 第四十五章惩罚 “现在黄妙珊和林慕心肯定都以为你已经死掉了,我要把把他们分开,你去吓唬黄妙珊,然后逼得她说出来自己做过的丧心病狂的事情。” 伍忠平的这个想法着实不错哎,可以设计让黄妙珊不攻自破。而且还有可能让她把林慕心也说出来,真是一举两得的方法。 “可以愿这么做?”伍颜欢开口问道哥哥伍忠平。 “值得一试。”伍忠平回复到妹妹伍颜欢的话。 伍忠平凑到妹妹伍颜欢的耳边,轻声说到:“妹妹去准备一下吧,也许真的管用呢?” 随后,伍忠平走到了妹妹伍颜欢的身后的桌子旁边,随手拿起来一杯酒就朝着伍老爷子的方向走过去, 伍忠平的脑海中在思索着一个办法“得像一个办法让黄妙珊单独在一个地方,又得让皇帝云凌飞听到她的话,应该怎么办呢?” 伍忠平走到了这几个人的面前举起来一杯酒就开口说道:“陛下,今天是父亲大人的七十大寿,感谢陛下亲自前来祝寿,这是伍家几代的荣耀。” “哈哈哈,伍忠平啊,你话说的严重了,我也是过来给伍老爷子送上祝福的。来吧,我们共同饮酒一杯可好?”云凌飞邀请到伍忠平。 “当然好了,能和陛下共同饮酒,那是臣子的福气。”伍忠平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飘向了黄妙珊还有林慕心两个人,林慕心一脸的淡定,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好像是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谁的事情一样。一脸的严肃淡定,好像是无论谁闻起来都是问心无愧。而黄妙珊的状态却是恰恰相反,额头上冒出来豆大的汗珠,尤其是当伍忠平那双眼睛看着黄妙珊的时候,黄妙珊的眼神飘渺不定,好像是特别害怕伍忠平的眼神一样。 与其说成是害怕伍忠平的眼神买不如说成是害怕伍家人,自己做贼心虚,心中有鬼了吧。 “对了,陛下,听闻您喜欢奇珍古堡,我这里恰巧从西域朋友那里得到一个奇珍异宝,不如可否给陛下看看?”伍忠平开口问道,说来也巧,那古玩却是有,也就是在几天前西域商人听闻伍老爷子马上要过七十大寿了,特意送过来的礼物,伍老爷子不喜欢着玩意,伍忠平也就随手丢在了自己的房间,没想到这个时候排上大用处了,给了支开陛下和林慕心还有黄妙珊的好理由。 “西域的古玩?那朕可是要好好去看看。走吧。”云凌飞也着实好奇这西域的古玩是什么。 “陛下等等,伍忠平伍大人,可否将东西搬过来大家一起分享呢?”林慕心幕妃开口说道。这倒是给了伍忠平一个措手不及。 “额……娘娘,这…….”伍忠平的大脑细胞迅速旋转着,可是还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恰当的理由,莫不成要说东西太大,搬不动? “哎?幕妃,不要这么说,有了好古玩当然是我们过去欣赏而不是让古玩自己走过来啊。” 自己走过来,这云凌飞也真是够风趣的,引得众人“哈哈哈….”的捧腹大笑。 一句话化解了尴尬气氛,云凌飞就算是再差劲,也好歹是一国之君啊,是个皇帝就得有这份机智。 “走吧,伍忠平伍大人,我们陪着陛下一起去,正好也让我们这些女流之辈长长见识。”林幕妃这么开口说道,却不知道自己正在一步一步掉进伍忠平为她们设下的局。 “当然可以看了,那么陛下我们一起去吧?”伍忠平开口说道。 “哈哈,好,既然这古玩的准人都说可以了,你们两个就跟着去吧,哎,对了,伍老爷子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着西域的古玩?”云凌飞突然想到了今日的伍家寿星伍老爷子。 “啊?唉……..我不去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情,我老了,玩不动了,忠平啊,好好伺候着陛下和娘娘还有王妃们。”伍老爷子吩咐嘱托到伍忠平。 “好,父亲大人请放心吧,”伍忠平回复完了伍老爷子的话,又转过身,扭过头来对着陛下开口说道:“陛下,我们去吧?” “好,爱卿带路。” 伍忠平带着陛下还有这两个蛇蝎女人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们都以为是看看古玩就走,却不曾想得到旁边屋子里面还有人,那人就是伍颜欢。 伍忠平进了房间,找出来一个大箱子,小心翼翼的捧出来一个小箱子,在一打开来看,这是一块古木,是好东西啊,是云国从来见不到的,就算是西域也得是几百年一见。算的上是奇珍异宝,珍格格西域的宝贝, “哈哈哈……这个可真是好古木啊?听闻这种古木在西域也是难得一见的,它是几百年一开花,几百年一结果,最后才长出来这古木的形状。”云凌飞开口称赞到,看起来这古木的价值很大啊。云凌飞感觉自己又没有说完,于是又一次的开口补充说道: “你可曾知道,这种古木还有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 第四十六章 欲收弟媳为后妃 伍颜欢解决掉了这两个人间渣渣后回到了四王爷府,心中为了四王爷的死亡心痛不已, 肚子里面还有了孩子,有了四王爷的孩子,她爱四王爷,这下子她的心都要碎了一样,整日混天黑地的哭,哥哥伍忠平来到了她的房间对于这件事情,哥哥的却是有责任的,没有能够好红保护四王爷,当初应该阻拦四王爷出征的。 “妹妹,你也别太伤心了。”这当哥哥的伍忠平似乎除了这么劝告妹妹以外,还能咋么做? “好了,哥哥,你不用担心我的,我没事,放心吧啊” 伍颜欢这么坚强的开口说道,就连哥哥伍忠平都是意想不到的。 “哥哥,你回去吧,伍家还需要你呢,”伍颜欢开口说道。 “那好,哥哥就这样回去了,你可得要保重身体啊,肚子里面还有孩子呢?” “没事啦,关于四王爷的事情,其实我早就有过心里准备的,打仗哪有不流血的不牺牲的?”伍颜欢的坚强超出了哥哥伍忠平的想象。 伍忠平只好离开了四王爷府回到伍家了 但是伍颜欢只是伪坚强啊,到了半夜里,无人的时候,她哭的比谁都伤心,她的哭,她的泪只存在与夜里,只给了四王爷一个人,还有她的心。 官方的消息正式传来,四王爷云岭风战死沙场,为国尽忠了。 伍颜欢哭的更加伤心,更加绝望了。 身在宫中的皇帝云凌飞听到了这个消息,心中说不出来是高兴多一点还是悲伤多一点。即刻传令让伍颜欢进宫。 伍颜欢怎么愿意进宫?但是天子有令不得不从啊,以前有四王爷在的时候,就算是皇帝也得掂量掂量,现在四王爷战死沙场了,以后伍颜欢的日子可要怎么办呢? 伍颜欢被太监宫女们抬着饺子,抬到了宫门口。 “看起来没办法了,只能进去试试了,也许你阿爹的死能给陛下一个清醒的头脑呢?”轿子落地,伍颜欢知道自己无路可退了,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也许是在跟肚子里面的宝宝说话,也许是在跟自己说话,总而言之是在说话。 “王妃,到了。”轿子外面的宫女见半天伍颜欢没动静,只能试探的提醒到。 “好。”伍颜欢听到了宫女的提醒,只能回答一声,然后下了轿子,走进了宫中。 “陛下,”伍颜欢走到了金銮大殿上就要行礼。 “哎…..免礼了,”云凌飞开口说道,看见伍颜欢来了,心中是非常的开心呢。早就坐在那椅子上面等着呢,一直是等啊等等啊等的。 终于守的云开见那月明,你来了? “你最近还好吧?”云凌飞这话问的,真是…..够没脑子的。 “谢陛下关心,妃一切都好,既然四王爷没了,我就要给王爷府当家,况且四王爷的孩子还在肚子里面呢,我要将他养育成人。” “啊?你说什么?四王爷的孩子?”云凌飞一个吃惊到。 “对啊,妃已经有了王爷的孩子,打算将他养育成人,接手王爷府,成为一个像他父亲一样勇敢的人。” “我可以帮助你么?”云凌飞这句话是几个意思啊? “当然可以了,如果陛下愿意的话,只不过这里是皇宫,日后妃不会在来了,因为他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妃要一直在王府,王府也请陛下不要再去了,因为他只是王府而已,和平民百姓生活在一片土地上面的王府,并不是适合陛下的龙体前往的的。” 云凌飞听得是很是伤心,但他坚信,自己的努力可以换的回来伍颜欢的真心,他走下去,走到了伍颜欢的面前,伸出双手来放在了伍颜欢的肩膀上面。 “你懂不懂?请陛下自重。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伍颜欢想要走,却被陛下拽住了,手边突然一用力,伍颜欢看着皇帝云凌飞,眼睛挣得大大的。 “你别走。朕舍不得你,朕不想让你走,”云凌飞的话说完了。 “你不知道的,陛下,我喜欢的人是四王爷。”伍颜欢一个吃惊道。陛下云凌飞听完了伍颜欢说的话,心中很是愤怒,狠狠拽住了伍颜欢的手,就是不肯松开,伍颜欢想要挣脱掉,云凌飞就是千百个不愿意。 “朕知道你喜欢的人是云岭风,但是朕哪一点比不上他?朕是天子是一国之君,他区区一个王爷怎么和朕相提并论?” “是啊,他就是一个王爷而已,你是皇帝,但是那又怎么样?我喜欢的人是他,不是你,松手。我要回王府。” “不松手,我就是不松手。” “你松不松手?不松手我喊人了啊?”伍颜欢开口说道。 “哈哈哈,你喊人啊?朕是皇帝,看谁赶来?”云凌飞开始蛮不讲理到。 “你……..”伍颜欢是愤怒到了极点,一张嘴就是一大口,狠狠的咬了上去, “啊…….你居然敢偷袭朕。你这是谋杀皇帝,是死罪。”云凌飞松开了伍颜欢,捂着手愤怒的开口说道。 “恩哈哈,那就谋杀好了,”伍颜欢扭头就要走。 “来人,”云凌飞大声喊着,然后从门口进来了两个侍卫,一个个的手里面都是拿着刀的。 “你想干什么?”伍颜欢回头问道这个皇帝云凌飞。 “弟弟为国捐躯了,朕要好好善待家属了,将夫人带到后宫,好生伺候着。” 云凌飞说完了就扭过去,心中很是得意,哈哈哈的大笑到。 “嘿,你……”伍颜欢被气的无语,心里面知道今后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了,弄不成自己再也回不去王府了,这个云凌飞该不会是想连弟弟的媳妇都想占为己有了吧, 伍颜欢被两个侍卫软禁一样的带到了后宫的房间中,后宫的房间多的是数也数不清的,就这样随便找了一个差不多的,让伍颜欢先住进去了,随着叫来了一大群宫女,一大群太监,说是伺候不就是看守么?还打发走了王府跟过来了两个丫鬟。 “这个皇帝想要干什么?真是的。”伍颜欢暗自生气,却不知道在宫殿中的皇帝云凌飞已经是打翻了醋坛子了。云凌飞本来当这个皇帝就当的窝囊,处处比不上弟弟云岭风,所以对于弟弟云岭风一方面是嫉妒羡慕恨,一方面是害怕畏惧,但是现在又能怎么样子呢?反正弟弟云岭风已经战死了。 但是,皇帝心中不满意,因为自己喜欢的女子伍颜欢对于弟弟是那么的痴情,所以醋坛子和仇恨还有畏惧加在一起就是云岭风现在的状态。 皇帝总不能无缘无故把人一直扣在后宫当中吧?总要给满朝文武一个理由,给天下苍生一个理由,给在军中的将士们一个理由,所有人都在看着呢,于是迫于舆论的压力之下,皇帝云凌飞下了一道诏书,“昭告天下苍生,朕的弟弟战死沙场,为了国家抛弃小家,为了江山社稷捐献自己的身体,这样的人是何等的好,所以朕决定要好好的善待王爷的家属,再三思考掂量之下,决定要安抚王爷的家属。” 这样的诏书真的是让人醉了,这种理由也可以啊?安抚家属。就把家属弄到自己的后宫里来?谁都不是傻子,动一动脑子就可以想得出来,但是谁也没有站出来说句什么,整个云国总不能因为一个女子搅得是天翻地覆吧,以前闹是因为王爷还在人世呢,现在王爷都没了,皇帝想要就要把,猜出来陛下这个意思的臣子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猜不出来陛下的意思的臣子们也就是大力称赞陛下这么做得好,可以安抚家属,告慰王爷战死的亡灵,也给天下人做了个表率,给在前线打仗的将士一个定心丸,放心去厮杀吧,为了国家,战斗吧,以后我们会用最优厚的条件安抚你们的家属的 众人惊愕, 这一夜,伍颜欢一个人正在房间里面琢磨办法呢,现在她也知道自己被软禁起来了,除了房间可以看到十几个宫女,几十个太监吧整个屋子围了起来,哼哼……说是照顾,这不分明就是看守么?真是的。 “我该怎么办才好呢?要是王爷在的话肯定是会有办法的。”伍颜欢自觉不自觉地又想起来了王爷,记得人家曾经说过的,王爷它是最优秀的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比八爷帅,跟三爷高,比皇帝聪明,比先皇心大,比九弟心善。 第四十七章 觊觎与冲突 谁料到这个时候外面突然进来了人,“咳咳咳,” “打开门,”一个男人的声音吩咐到。 “是”一个小太监赶忙去拿出来钥匙打开们。 “啊?你来干什么?”伍颜欢一看这个人,居然是皇帝云凌飞, “怎么?朕就不能来么?” 云凌飞反问道。说的对方是哑口无言的。 伍颜欢开口说道:“你走吧,我不喜欢你的。”伍颜欢希望直接点可以让皇帝知难而退,但是事实却是恰恰相反,皇帝不仅不知道知难而退,反而得寸进尺,你看。 皇帝云凌飞快步走到了伍颜欢的面前。 “今日是朕不对,朕不应该冲着你发脾气的。朕知道你有了他的孩子,但是朕保证,只要你嫁给朕,这个孩子可以朕可以吧他当做视如已出的一样,以后不用去封地,仍然可以留在云国首都。” 这个条件可是够优厚的了吧,怎么着伍颜欢也应该答应了吧,其实不然,伍颜欢非但没有答应。反而是“啪…..”的一耳光打在了皇帝云凌飞的脸上,云凌飞的脸瞬间是火烫的, 云凌飞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喂,你干什么?朕怎么着也算的上是一国之君了吧?” “就因为你是一国之君,所以我才要打醒你,要让你明白,我的心在王爷那里,不在你这里,就算是王爷死了,我的心还是在王爷那里,给不了任何人了,你让我走。”伍颜欢愤怒的开口说道,门口是迎来了一大群宫女太监的偷偷听,你可曾知道我的底线? “啪…..”的一声,让所有人都听到了,很快消息就传了出去,说什么陛下被伍颜欢给打了,也有说陛下求着伍颜欢打的,反正就是各种版本都有瞬间在宫中穿了开来,这样的话亚让宫中的宫女们对伍颜欢更加不满意,就是看不惯伍颜欢那副样子,宫女们的就是看不惯魔骑士就是吃醋了,以前王爷那么优秀居然让她做了王妃,现在王爷战死了,陛下为了这个女人可以不在顾忌群臣和百姓的闲言碎语,还要和这个女子走的那么近乎,于是又一个传言版本出现了,陛下想要娶伍颜欢为妃子。喂喂喂,拜托啊,伍颜欢是陛下的弟弟的媳妇,就算弟弟战死沙场了,必须想要和伍颜欢发生点什么,也没有必要娶她吧? “我的心在王爷那里,不在你那里。要不然你离开房间,要不然我就走。” 伍颜欢最后给皇帝下了逐客令。 “哈哈哈,好…….朕走…”云凌飞碰了一鼻子灰,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第四十七章,偶遇胡妃 胡妃是宫中的遭遇冷落多年的妃子,也许自己早就忘记了什么事宠溺,但是这一天,皇帝突然是心血来潮,被伍颜欢给了一个耳光之后,突然想起来了胡妃这么个饥渴美人,随即召幸胡妃。胡妃一听到太监的传唤的时候,还以为是太监搞错了地方呢,没想到是真的云凌飞要临幸她,胡妃是一个劲的高兴啊,心中的兴奋和高兴逐渐将她的面貌和欲望表现了出来。 胡妃遭遇了冷落多少年了,今日突然要临幸,当然是需要好好打扮梳妆一下了,没想到自己还重新被皇帝云凌飞给临幸和宠爱。时隔多年了,胡妃重新获得了皇帝的宠爱,心中很是开心呢。周围的人都是嘴上面替胡妃高兴,但是心里面却是一点也不开心。后宫的女人谁不盼着皇帝临幸自己宠溺自己呢,谁可以眼睁睁看着皇帝身边有别的女人特别能够讨得皇帝的的喜爱? 不过换句话说谁还记得这个人竟然一口气吃掉了五个包子。 额,扯得远了,那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现在又重新回到了皇帝身边,得到了皇帝的宠爱,那就是女人的荣耀了,额….是宫中女人的荣耀了,毕竟在皇宫之中,尤其是后宫,女人扎堆,男人就哪一个,还是一国之君高高在上的皇帝。 伍颜欢一个人在房间的窗户旁边趴着,想看天上的月亮,心中是伤心不已呢。 夜下的月,总是孤独的,仿佛黑夜就能够给人勇气和力量一般,直抒胸臆。直面面对自己的内心深处,恐惧的恶魔在颤抖着,能否和她战斗到底。 只听闻春蝉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伍颜欢忽然想起来古人诗歌中说的这手诗,那是初恋人的味道,想想当年自己和王爷云岭风又何尝不是那个样子呢?只不过现在皇帝软禁自己,自己没有办法,王爷战死在异国他乡,自己没有办法,一想起来这个,伍颜欢的心情就低落到了极点,心痛不已,甚至要痛哭出来。 四王爷云岭风整日在江湖中就像是闲云野鹤一般的存活于这个世界上,你是想要怎么生活呢?他经常讲这句话挂嘴边,他厌恶官场的险恶生活,他不想要官场的黑暗污染了他一颗向往自由的心,他也看不惯皇家贵族的奢华生活,还有官场弥漫的令人窒息的气息,那么,王爷云岭风和伍颜欢用不可思议的方式在一起了,也许是命中注定,两个身世完全不一样的人居然在一起了,虽然生活的习惯有所不同,但是思想的自由境界是两个人共同的向往,一连数日,王爷云岭风也是会带她去各种好玩新奇的地方,比如人迹罕至的深山,还有宫外的草原之上,还有自由驰骋的大海,还有市井百姓的娱乐场所,做各种新奇的尝试,带她玩新式的西洋望远镜,还有西洋的衣服都会给伍颜欢定做,还有全天下各种好玩的东西……..只不过,在宫中被软禁的女子伍颜欢遥望着高墙绿瓦,独自一个人任凭风吹雨打,任凭自己的思想在陷入回忆的漩涡,时而笑时而哭,时而拍头时而舞剑,就像是一个回忆的疯子在哪里发作起来。 回忆的疯子是什么样子的?大概就是被感情所伤害过得女人的样子吧,你不想谁的心是钢铁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而已,就算是在坚强,肚子里面有了小孩子的母亲而已。可是小孩子的父亲大人却已经战死沙场在异国他乡,就连尸首都没有找回来。 第四十八章,遇见胡妃 “嘿,看啊,那个就是王爷的妃子伍颜欢,” “哪个?” “趴在窗户台上面的那女孩。另个工农村在外面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一些什么,也难怪他们会议论别的什么就算是宫中服务妃子的宫女们也的是对伍颜欢是千百个不喜欢,谁让她那么厉害欺负完了这个欺负那个,那个啊?就是欺负完了王爷,又来欺负皇帝。晕死,女人们的大脑神真的是有够奇怪的啊,不是议论这个就是议论那个,真是整天叽叽喳喳的闲着没事情干,云国的这个制度应该改一改了,应该允许这些女孩出宫什么的,省的他们整天春心荡漾。 胡妃偶然在路上遇见了出来散步找心情的伍颜欢,两个人一开口说话。就感觉是相逢恨晚啊,一个比一个激动,真是的,至于么?胡妃开的话题伍颜欢也喜欢,伍颜欢的话题胡妃也是非常喜欢的呢?就连两个人的爱情观都好像是要崩溃一样呢。 “姐姐喜欢这个样子的花么?”伍颜欢开口问道胡妃,手中指着不远处的嘛一颗长满了鲜花的大树, “啊?这样的花甚是好看,我决定了,走过去我们姐妹看个究竟去吧?”胡妃的邀请也正和了伍颜欢的心情, 两个人一拍即合, “好,妹妹,我们这就去。” 胡妃拉着伍颜欢的手就要走过去,突然伍颜欢后面的额宫女开口说话了。叫住了胡妃和伍颜欢两个人。 “等一下,胡妃,陛下让我们好生跟着伍颜欢,伍王妃,你们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这万一……万一要是…..” 小宫女的话有点味道,换来的是什么?一句话激怒了胡妃。 “你一个宫女,懂什么啊?要是你不知道宫中的规矩,可以让公公们去教你,懂么?” 胡妃的话好像是威胁,又好像是恐吓,总而言之一句话,,吓得小宫女不敢在说些什么了,只能是把头紧紧的埋了下来。此刻的小宫女恨不得把脑袋给赵哥地缝钻进去吧。 胡妃带着伍颜欢走向了那颗大树,刚刚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身后还是有人在跟踪着,抓所以她决定先不要走,扭过头来,看了一眼身后的着个小宫女,小宫女吓得不敢在说些什么,也不敢在跟着伍颜欢了,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胆敢招惹皇帝身边的贵妃啊?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胡妃突然问道。 “我叫伍颜欢,是伍家的女儿,是四王爷的王妃。” “哦?你就是伍颜欢?想必肯定是皇帝又逼迫你了吧?”胡妃的话一语中的。 “对的,皇帝他其实还好了。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伍颜欢的话显然有些不真诚,这倒是让胡妃感觉有点不适应。 但是胡妃毕竟是过来人,从伍颜欢的一举一动当中就可以看的出来,伍颜欢对与皇帝没有半点意思,相反,假如皇帝云凌飞要胡作非为的话,伍颜欢甚至都有可能要玩命跟皇帝。 “妹妹的话有些实在是过于谦虚了吧,皇帝对于妹妹是十万个上心啊,宁肯冒着被全天下的百姓和当官的都要抱你入宫里来,知道么?” 胡妃的话显然是在试探,虽然面前的这个女子很可怜,也是被皇帝给逼迫软禁在这个皇宫里面的,但是这个女子啊,显然和很是厉害,能够让整个云国最优秀的两个男人对她是死心塌地的付出全部心意的。真是够不简单的,不过看起来人还不错,挺善良的,这是胡妃心中对于伍颜欢的评价。 胡妃是何许人也?在皇宫之中的虎牢之地后宫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混了这么多年,曾经也风光过,也被了冷落过,现在重新被宠信,心中当然是感慨万千啊,经验值也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姐姐额话是什么意思?早就说过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在爱上其他的男子,四王爷就是我的命,就是我的全部了,就算是她战死了,我也要为了她生下来肚子中的孩子,要让王爷在天有灵。九泉之下得到安息。”伍颜欢的话的确是够直截了当,但是那也是因为心中对王爷的感情有够深啊,对于皇帝云凌飞的作风够鄙视的,所以一吐心中不快,这也是让心中得意痛快,让得到了皇帝宠信的妃子胡妃可以不在胡思乱想了。 “妹妹你想多了,姐姐的话不是那个意思。”胡妃连忙解释到。 “姐姐你的话不是这个意思?那姐姐的意思是?”伍颜欢不知到胡妃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只能是开口问了。 胡妃回头看了一眼在远处站着的几个宫女,又带着伍颜欢往更远处的地方走了走,凑在伍颜欢的脖子上面,对着伍颜欢的耳朵开口说道:“妹妹啊,姐姐想帮你。” 伍颜欢听的一惊,心中是有惊有喜的,不知道是该说些什么,可是担忧也随之而来了,胡妃可以做的到么? 但是伍颜欢不能当面质疑胡妃的能力,毕竟现在能够有人伸出援手来帮助自己已经是足够不容易的了,在宫中宫女们整日排挤自己,多么想出去啊,不再被陛下软禁于此。 伍颜欢只好也只能说城是:“姐姐如此大恩大德,妹妹我无以为报啊。” “哈哈哈….妹妹千万不要这么说。”胡妃开口说道。 然后胡妃又继续开口说道:“妹妹,姐姐也实在是不知道能够有几番把握可以让你出宫,让陛下松口,但是姐姐会尽力去争取的,你等着吧,等着姐姐的好消息。”胡妃说完了就走了,带着身后成群的宫女离开了,只剩下伍颜欢一个人在大树下面,还有远处的几个负责照顾伺候和看守她的几个宫女。 “姐姐,祝你好运呢,但愿姐姐可以做的到。”伍颜欢一个人在口中嘟囔到。 也许是要姐姐真得那么去作罢。毕竟是皇帝云凌飞身边最得宠的妃子,枕边风还是有一定作用的,也学真的经过他这么一说,就可以逃脱了呢?离开着个被软禁的皇宫,回到自己的王府,或者回到民间都可以啊,只要离开云凌飞这个皇帝就可以了,而且还要安安静静的省下来四王爷的小孩子,以后要哄着四王爷的小孩子,要让他明白,他的父亲是个伟大的人。 胡妃带着伍颜欢的全部的希望来到了宫殿上,见到了坐在椅子上面的皇帝云凌飞。也是见到了自己的男人云凌飞。虽然这个男人并不完全属于自己,还属于其他的女人,还属于全天下的女人。士兵还有百姓们。 胡妃行了个礼, 第四十九章,大雨之中的皇宫深院。 胡妃能落得个什么结局呢?皇帝是不会随随便便的让她就范的,不会随随便便的让她死于非命的额,皇帝扔下了胡妃一个人气冲冲的跑出去了。 “陛下,你可曾知道人家一个女孩子的在宫中奋斗着是多么的多么的不容易么?”这下子可是又要重新被冷落了,在宫中能够得到这样的大起大落的人生生活,也算是不容易了。 回到了冷落状态的胡妃像往常一样一如既往的生活着。 跑出去的皇帝在太监们的眼中,像是个什么呢?像是个疯子,对,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 胡妃被冷落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大云国的后宫。以前来讨好胡妃的人都不见了踪影,以前来献殷勤的人也不见了踪影,就连那宫女对自己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 胡妃被冷落了,宫中的人都说是伍颜欢的过错,是伍颜欢害的人家风光时代的胡妃没有了。都说是胡妃的克星是这个女人伍颜欢,额…….也不对,不能说是胡妃的克星,应该说是找你宫中的灾难克星,宫里面的人都躲着这个女人伍颜欢。 伍颜欢亲自去看胡妃,想要在胡妃的住所里面安慰胡妃,可是谁曾想,四王爷的女人连胡妃的住所都没有进去,额?那是怎么回事?我们一起来看看。 “胡妃,那个扫把星过来了。” “谁啊?”胡妃懒洋洋的开口回答道。 虽然是被冷落了,但是毕竟是宫中的妃子,身边总也有个伺候的宫女太监什么的,虽然没有风光得宠时候的宫女太监那么多了,但是一个两个的还是有的。 宫女太监们纷纷弃暗投明。额……也不对…..不是弃暗投明….是见风使舵…..对的,是见风使舵。 要不然就离开了胡妃,要不然对于胡妃是爱答不理的。 “就说我睡了,”胡妃懒洋洋的回答道,关于伍颜欢,宫中的传言她也听到了,过惯了呼风唤雨日子的胡妃,突然被打回了圆形,自然就是有一点的不自然的。 “胡妃,你敢不敢不要这么玩”胡妃其实心中对于伍颜欢是抱着不全部的态度的。 胡妃听了那些闲言闲语之类,总是要心中刚感慨一下子的。 所以就不想见伍颜欢了。 “伍颜欢,我们胡妃不想见你,你还是快走吧。” “啊?可是……”伍颜欢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个出来传话的宫女就急匆匆的转身扭头离开了。 伍颜欢大概也是心里那猜到了胡妃的想法,他知道女人的话不能信啊。 心中有些感伤呢。 她抬起头来看看这片天空,天空那么大,竟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这个皇宫么大,整个大云国那么大,怎么就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呢? 皇帝云凌飞是那么个样子呢,是非常的愤怒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过去了那么久过去了那么远。伍颜欢一个人落寞的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离开了胡妃的住所。一路上遇到的所有的宫女啊,太监啊都是一个劲的躲开了这个女人,都说是这个女人的灾难。 噼里啪啦的天空之中瞬间下起来了磅礴大雨的。 整个宫中的人都躲开了雨,躲开了这的房间,躲开了伍颜欢。 皇帝的云凌飞心中给了她一个命运的抉择,你看看吧,云凌飞给了她一个新的生活方式。 云凌飞趁着夜色,大雨浇灌了她的内心深处的最疯狂的神经,他要做出来做后堵住,用四王爷的战事不利为理由,削除王位,爵位,以及一切的曾经赐予的封号。 “这个有什么影响不影响的呢?” 雨夜在皇宫的大大的深宫后院里面来的,皇帝一个人冒着大雨,也没有叫外面的太监和侍卫,就一个是直奔着伍颜欢的住所呢。 皇帝一个人这么做到的到么?你看着,什么叫是男人,什么叫做皇帝,什么叫做清白的女人呢? 我们在来吧视线爱你转移回来,你看看吧,在这个房间里面,文化周末啊。额….不对….是疯狂怕对…..也不是…….是个宫中奇缘吧。 来到了房间里面的皇帝敲开了里面的那个门,只看到穿着睡衣的女子吃惊的站了起来,这个女子是谁?这个女子就是宫中的人都害怕的都当做是灾星一样躲着的女子,你看看吧。 这个女子站了起来,一看是皇帝云凌飞,全身都被雨水浇透了,全身都是雨水和水衣的痕迹。 女子是四王爷的夫人,四王爷的王妃。就是四王爷的女人。 你是哪一个女人呢? 是伍颜欢,没错就是伍颜欢。 皇帝看到伍颜欢至是身穿睡衣,顿时浴火丛生,心中大喜,而对面的女人四王爷的王妃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啊。 她死活不干,就看着皇帝一个劲往她面前走。突然皇帝伸出手来拉住了女人,拉住了四王爷的妃子。 “你…..你干什么…..陛下,你不要这个样子。”伍颜欢是真的有够不开心的了。 伍颜欢很是害怕,眼前的这个个女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啊? 皇帝伸出手来就要拔掉上衣。伍颜欢拼命的反抗着,就是不皇帝云凌飞给她拔掉上衣。 皇帝云凌飞怒了。 “喂,你个女人,你想干什么?” “陛下。妃的夫君是四王爷,不是你,请陛下自重。” 四王爷的女人这么说着。 “哈哈哈……四王爷?他已经死掉了,战死沙场了连骨头都找不到了。哼哼…你还惦记他做什么?” “能怎么个样子呢?我不惦记她谁惦记他?难道要你来惦记他么?你根本就不关心自己弟弟死活的禽兽。”伍颜欢怒骂到。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我告诉你,我就是天下人的主宰,朕是皇帝,是天子,是朕,你知道么?”皇帝云凌飞激动地就连话也说不清了,一会说成是朕一会说成是我的,可见此时的云凌飞是有多么的激动,内心深处是多么的激动啊。 于是皇帝云凌飞又一次伸出来了双手走到了她的旁边,于是皇帝只能够是这个样子呢,想要逼迫伍颜欢就范。但是伍颜欢是谁?是四王爷的女人,伍颜欢挣脱掉皇帝,一个人跑到了窗户边上,随手拿起来桌子上面的剪刀指着自己的脖子。 “你…..你不要再过来…..在过来卖我就死给你看。” 伍颜欢开口说道。 她吧剪刀指着自己的脖子。眼看着就要出血了额,雪白的脖颈上面有了血丝一样的家伙。 两个人久久的相持不下,皇帝云凌飞又不敢轻举妄动。 外面的宫女太监被惊醒的,赶忙去叫了侍卫们赶快过来,可是侍卫们保护的皇帝,现在是皇帝没有人身安全,人家一个柔弱女子有了人身安全,还是被皇帝给逼得,所以侍卫们只鞥是站在那里等候皇帝云凌飞的命令。 “你….你…..你赶快把剪刀给朕放下。”皇帝云凌飞开口说道。 “好,我放下剪刀可以,请陛下不要在过来了,不要在往前走一步了,” “好好好……朕答应你啊,赶快吧刀放下吧,好么?” 皇帝云凌飞开口说道。 “请陛下放我走吧,不要在把我留在宫中了,我不喜欢陛下,”伍颜欢拿着剪刀威胁到。 “你你你……朕不允许你离开皇宫半步。” “那我就死给你看。” 皇帝云凌飞一听这话,马上就急了,盛怒之下说出来新的条件。 什么条件,你接着往下看就知道了。 “好好好……如果你执意要自寻死路的话,真不阻拦你了,但是你别忘了,朕决定要让你的四王爷留下个身后骂名,四王爷战事不利,削除王位以及一切曾经给予的封号,四王爷府的所有人都要收到牵连,女的赏给乞丐,男的送到关外,让他们做劳役,永生不得在回府。” 这个条件够狠的,皇帝云凌飞在威胁四王爷的女人,四王爷的女人是伍颜欢是何等的纠结,“你混蛋,竟然那自己弟弟的封号来逼迫我,你明明知道四王爷他对于国家是有多大的贡献的,你现在居然还要这个样子对待他,你是不是混蛋?” 第五十章 期待 云凌风死了。他真的死了吗? 伍颜欢自从听到云凌风战死的消息后,就一直低沉一直处于恍恍惚惚状态。她不相信,曾经信誓旦旦答应过自己一定会伴其左右,一定会平平安安的人,竟会像风一样消失不见。 整日的以泪洗面却也改变不了什么。伍颜欢本也不是如此矫情的人,她决定重新振作起来,为了云凌风也是为了自己。可是这个云凌飞偏偏要从中插上一杠。 人都已经死了,为国捐躯。却偏偏要在死后用败仗一说将其威名扫地,这真是让伍颜欢无法接受。 云凌飞真是个败类!古代的果真是宫斗太多,自己的同胞兄弟都不放过坑害。 自从云凌飞用削除云凌风王位除去他的封号来威胁伍颜欢那时起,伍颜欢就一直在纠结着到底是从还是不从。 她伍颜欢虽说是穿越而来,思想较为开放些,可是这云凌飞所提的实在是有违了伦理。先不说云凌风为了云国而战死沙场,就说她是云凌风的王妃,这个云凌飞就不该如此待她。更不该生了这猥琐的思想。 伍颜欢很恼怒,可是却又无法释放。这云凌飞是一国之君,他既然说拿凌风的名声来威胁她,就一定做的出来。她还是太弱了,斗不过这个皇帝。 真真是可笑之极。一个皇帝竟然还会对自己的弟妹有兴趣,竟然还敢光明正大的迎娶。 伍颜欢自从四王爷云凌风死后就一直爱待在自己和王爷的房间中,或躺或坐或站,发呆难过痴想。 “你想通了没?到底答不答应?”云凌飞趁着伍颜欢坐着发呆之际,从外面推门而入。刚一进来,便对着伍颜欢问了一句。 伍颜欢一愣,用衣袖将不知不觉间流下来的泪水擦拭干净。微微抬头欲起身行礼。虽然她真是不想行礼,可是规矩在此。 云凌飞看到伍颜欢这样,大笑了几声道:“颜欢,颜欢。你倒真是客气。”一甩长袍坐在了伍颜欢对面的凳子上,一边给自己斟茶一边用着迷恋的暧昧的语气向着她说:“你想通了没有?到底是他的名声重要,还是什么重要?你想好了速速告诉我。”云凌飞说罢此话,也不打算多言,而是端起刚才自己倒得茶水,慢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皇上。” 伍颜欢开口叫了对面男子一声皇上,被他一眼扫了过来。 “颜欢,你可曾叫错?”似笑非笑的瞪着她,看的伍颜欢身上一阵发麻。 伍颜欢知道他这番话的意思,但是她却不打算去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直接跳过,说了句:“现在凌风尸骨未寒,谈此事是不是有些不妥?”伍颜欢前些日子以死相逼都没用,她也不打算再多向云凌飞多做什么了。自己的威胁对于一个混迹朝堂的人来说简直是微不足道,自己一个女子实在是无力抗衡。 云凌飞见今日的伍颜欢这么淡定,反而有些疑惑。他将茶杯放下,盯着伍颜欢看了好一会儿,才稍稍放下了心。 过了一会儿云凌飞开口道:“我不想在过多纠缠。就现在给我个答案。”云凌飞作为一国之君却是为了一个小女子整日里牵肠挂肚。以前碍于云凌风,现在好不容易他死了,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将心心牵念的女子拉到自己身边。 伍颜欢一直都知道云凌飞等不了太久,可是他这时突然提起,自己却还是难以接受。难道真的要如此了吗? 就在伍颜欢畏畏缩缩不敢说话之际,云凌飞将茶杯往地上一摔,起身便要离开。 这时,伍颜欢坐不住了。她不能让自己爱着的人在死后还被人毁了名声,她要守护着他,即使他已离自己而去。 伍颜欢站了起来,拉着云凌飞的后摆急急忙忙的说了句:“我答应。我答应。” 云凌飞听到此话转身,瞬时间脸由阴转晴。满脸欢喜的反问着伍颜欢:“真的吗?你真的答应了?”很是激动。 其实云凌飞真的是极爱伍颜欢的,不然他也不会违背朝堂重臣之愿,不怕英明毁于一旦,就只要她伍颜欢属于自己,真真正正属于自己。 伍颜欢点了点头,而心却似火在烧。 “我答应你可以,但是希望你能通告天下以及给予我皇后之位。还有便是云凌风那边,不再提只言片语不好。可以吗?”伍颜欢说完以后,看着他说。 第五十一章 煎熬 胡妃将酒放下后,就给对面的女子斟了一杯。递给她说:“今日姐姐不易饮酒,也不便陪你喝了。但是这酒,你却是必须要喝的。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了。”胡妃的确是个聪明人物。 伍颜欢不知道这是什么酒,而且她本性单纯,没想到这胡妃会想要自己的命,所以也就不推辞了,端起杯子喝了起来 伍颜欢喝完了酒水,还不忘的用手擦了擦嘴边沾染上的水渍。边擦边冲着对面穿着雍容华贵的胡妃说:“谢姐姐的厚爱。颜欢无以为报。”说着便要行礼。 这胡妃亲眼看到伍颜欢喝完了自己带来的酒,心里那是既高兴又忐忑。高兴地是终于解决一个吃里扒外背叛自己的女人,忐忑的是这伍颜欢若是死在自己眼前那可就晦气了。再说多多少少她也是王妃,自己这么做若是被外人知道了,那可是免不了惩罚了。 胡妃想到此,愈发感觉自己不能再在伍颜欢这边待着了。应该尽快离开,这么一来自己也好在她死后逃脱嫌疑。想到此,胡妃就对着喝过酒的伍颜欢道:“颜欢,我先回宫了。改天再来看来。”改天?哼,只怕我这边走,那边你就一命呜呼了! 伍颜欢并不知道胡妃心中所想,一心以为她只是来关心自己的。哪成想到这人是来害自己的呢? 胡妃走后,伍颜欢呆呆的坐在凳子上看着酒壶里面的酒。想起以前和云凌风的种种过往,又想到现在自己的处境,一时难过,拿起那壶酒对着酒壶喝了起来。借酒消愁,愁更愁。 伍颜欢想就这么醉下去吧。不用去管今夕何夕,不用去纠结着名誉身份。一生一世醉下去。 酒喝了那么多,伍颜欢除了感觉到醉以外,并没有身体上的不适应。而伍颜欢也并不知道胡妃是来害自己的,也是全当这是平常酒了。但是呢,这酒还真是平平常常的酒,并未掺杂丝毫的毒药。那么那瓶毒酒呢? 胡妃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自己的手上。胡妃身边的那个宫女也没有想到因为自己是一时疏忽,自己会葬送了性命。 这事说来都没人敢相信,这个胡妃原本是拿这毒酒想去坏死伍颜欢的,可是偏偏这毒酒掺杂平常酒中间。那个献计的宫女,一时手误竟然将着平常的酒拿去给伍颜欢了。于是事情便变得愈加精彩了。 胡妃从伍颜欢那边回去后,就特别的解气。想着此时已经命丧黄泉的伍颜欢,心里高兴就让这宫女和自己共饮着一壶酒。 宫女本来看着桌子上的酒有点疑虑,但是确实没怎么在意。只因被欢喜冲昏了头脑,这才是丢了性命。 胡妃和这献计的宫人,实在是太欢喜了。二人一边谈笑辱骂着伍颜欢,一边饮着胜利酒。喝着喝着,还是这宫人感觉到不对劲的。捂着肚子在哪儿喊疼,胡妃很担心。不过没多久自己也有了感觉,两人捂着肚子叫唤。宫里人听到唤声,赶快进来。而进来一看看到的却是躺在地上的一对主仆。 七窍流血而死,死相极为难看。一时间成为宫中人的谈资。 胡妃死的消息传到了伍颜欢这边,伍颜欢听到后感觉到很难过,毕竟在宫中交好的已经没几个了,如今这胡妃也身亡了,那么自己以后的日子该如何过呢? 不得而知。 胡妃出事的第二天,云凌飞来了。伍颜欢就胡妃的死因问了一番,云凌飞说:“御医检查的是中毒身亡。”不急不慢的口气,丝毫没被这胡妃的死影响了心情。 伍颜欢听此一愣,自顾自的说:“中毒?中毒。”转而又问:“那你知道是怎么中毒的吗?”伍颜欢身处宫外对此事,不甚了解,而如今这云凌飞来了,她定要问个明白。 云凌飞接着伍颜欢的话说:“毒酒。”顿了一下又说:“我听说昨日她往你这儿给你送了壶酒?” 伍颜欢听此话,点头道是。 见到伍颜欢点头,这云凌飞的眼神突然由静变为冷厉,将手中的酒杯一扔,恨恨的说道:“我说这胡妃怎么能有这么好,原来却怀有这么狠的想法!还好,上天有眼死的是她,不然我定要她死无葬身之地!”云凌飞作为一国之君,宫中争斗他一直都是明白的,再加上他的脑子比较灵光,前前后后一琢磨就知道了胡妃的死因。这就叫做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还好他的伍颜欢没事,不然要当她付出她想不到的最惨代价。 伍颜欢见这云凌飞突然的变脸,一时理不清头绪。 两人谈了一会儿,云凌飞就走了。 伍颜欢真是不喜欢这云凌飞,而又无法去拒绝他,谁让他是云国的君主呢,谁让自己有求于他呢。 “哎,活着也真是窝囊。”伍颜欢叹了口气,然后拿起酒杯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边喝边想着事情。 突然伍颜欢脑中一闪而过的场景,令她自己为之一颤。 第五十二章 妥协 终于要到了册封之日。倒是一旦被册封伍颜欢就再也无法脱身了。 册封的前一天,伍颜欢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找云凌飞见一面。托人去和云凌飞说此事情。 云凌飞自然是非常乐意的。 二人约在了云凌飞的寝殿内内,将饭菜上全后,云凌飞遣散了下人。二人对面而坐,双目含情。 “皇上,我今日来只是想和你好好认识一下的。”伍颜欢停了一下说:“毕竟明日我们就是正式的夫妻关系了。” 云凌飞听此话心中高兴,夫妻夫妻。他云凌飞喜欢的女人,现在就在他眼前,明日也就是他的女人了。想想心中就有万分的喜悦。 “皇上,你答应我的。我也看到了,你也做到了。那么我也就不再待你如此冰冷了,毕竟我也只是一个女人,你既然不嫌弃我,我就生生世世和你待在一起了。”伍颜欢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云凌飞,然后头低下脸颊红红的。 云凌飞听到伍颜欢释怀了,终于肯接受自己了。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据为己有,好好的宠爱一番。 “颜欢,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云凌飞将手放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伍颜欢。 伍颜欢来这边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不过现在看到这云凌飞的眼神,她还是感觉到很不舒服。真是恶心至极。却又不能表示 “皇上。”伍颜欢故作娇羞的回了一句。 这可是高兴坏了云凌飞啊,忙的说“颜欢,明日你便是我云凌飞的人了。”云凌飞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按耐不住,恨不得立马就将她拉入怀内,好好亲热一番。但是云凌飞又担心别吓到了伍颜欢也就没敢实施行动。 伍颜欢知道云凌飞想干什么,却是淡定的坐着。偶尔给他斟一杯酒,笑着请他喝下。 自古以来英雄难过这美人关,自然这云凌飞也是如此。虽然从小混迹女人堆,但却未有一人能让他这么爱,爱的彻骨,恨不得天天与她纠缠一起,永不分开。 “颜欢。”云凌飞喝了些酒也就胆大些了,在伍颜欢给自己倒酒之际,伸出手放到了伍颜欢的手上,来回的揉搓着她如凝脂般光滑白皙的手背,身体似火焚身。 伍颜欢也不着急将手拿过来,而是微微低着头,轻轻唤了句:“凌飞。” 这下可是乐坏了云凌飞了,忙的又问了句:“颜欢,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一激动手抓的更紧了。 “凌飞。”伍颜欢很是顺从的又回了句。 这下子云凌飞可是大胆起来,起身将伍颜欢手中的酒壶拿起,微挪步走到伍颜欢那侧,一伸手将她拉入怀内。 “颜欢。你叫的真好听,以后就这样叫我好吗?”此时的云凌飞也像个孩子,果真是爱情会使人盲目的。 “恩。凌飞。”伍颜欢连点了几次头,每一次点头发都会撩过云凌飞的脸颊,痒痒的麻麻地。 云凌飞见此便更大胆了起来,侧身趴在在伍颜欢耳边说了句:“颜欢,我想让你早些成为我的人。” 伍颜欢自是知道云凌飞此话的意思,虽然她从心里面感到恶心,可是现在却不能表现。伍颜欢听此话,羞红了脸,用着小手捶打着云凌飞的胸口,边捶边说:“讨厌。人家才不要呢。哼”小嘴一撅,作可爱状。 这话可是更刺激到了云凌飞,心里想是有万千蚂蚁再爬,痒的他全身难受。 “颜欢。行吗?行吗?”低头咬了下颜欢的耳垂,使得伍颜欢身上一阵恶寒。 伍颜欢当然不会说不行,今日她前来便要趁此机会来离开。这云凌飞这么做,正好趁此来挑逗挑逗他,顺便找个合适的机会。 伍颜欢头靠在云凌飞的怀里,小鸟依人的点了下头。 云凌飞本以为伍颜欢会拒绝的,却不曾想到她竟然答应了,一时激动的抱着伍颜欢就是转了一个大圈。 这边转完那边就要将伍颜欢抱回自己的床上,开始云里雾里一番。 不过这伍颜欢也不是脑残的主,半推半就的说:“皇上,臣妾怕。臣妾怕。”那声音那姿态可着实是令云凌飞着迷了。 这个女人,是他云凌飞的。只能是他的。现在的云凌飞就一个念头,就是将伍颜欢据为己有。不过考虑到伍颜欢的感受他还是决定顺从伍颜欢的做法。 伍颜欢从云凌飞的怀里挣脱开来,朝着一侧就奔去了,边小跑边回头说:“凌飞,凌飞,你过来抓我啊。” 这可着实够挑逗人的,云凌飞听此就嘻嘻呵呵的去追伍颜欢。伍颜欢故意将身上的披衣松下,云凌飞扯得时候正好将她的披衣拉了下来。 伍颜欢也是个演戏的主,见到云凌飞将她衣服拉扯下来的时候,哎哟叫唤了一声,随机侧倒到了云凌飞的怀里,那姿态那媚态,着实令云凌飞喜爱不已。 “凌飞,凌飞。人家喂你酒嘛,喂你酒嘛。”伍颜欢撒娇的本事也真是厉害,只是轻轻了一句话,就使得云凌飞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好像散了,只留下满心的欢喜。 “答应你全答应你。”云凌飞扯了一下伍颜欢的头发,低头嗅了一下,欢欢喜喜的说:“真美。颜欢真是好美。”这边说着那边就要朝着伍颜欢的脸颊上亲去。 伍颜欢用手轻轻挡了一下道:“别急嘛。”用手指放到云凌飞的唇瓣上,媚媚的笑了一下。 此时的云凌飞的身子就像起了火一样,浑身难受,既难受又欢喜。真想现在就将眼前的这个狐媚女子拉入怀里好好地抚爱一番。 只是这伍颜欢哪能如云凌飞的意呢,像是躲猫猫似得,左跑右跑。累了就给云凌飞倒一杯酒,用手喂着他喝下去。喝着喝着,云凌飞有点点晕了,不过头脑确实很清楚。 “皇上臣妾在这呢。”伍颜欢再次从云凌飞的怀里挣脱了,慢慢悠悠的跑到了云凌飞的床上,半躺着朝着云凌飞挥手。 云凌飞见此,心里饥渴难耐。填了下唇,快速的奔了过去。 “我的颜欢。我怎么就这么爱你呢。”说着就要去脱伍颜欢的衣服。 伍颜欢知道云凌飞此时已经被挑逗的可以了,她也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于是她微微起身用手环抱着云凌飞,再是一个转身,伍颜欢绕到了云凌飞的背后说了句:“凌飞,人家好爱你的。”然后拿着不明物体直接朝着脖子处砍了下去。云凌飞还未开口就晕倒在了地上。 云凌飞估计做梦都想不到,原本还一脸娇媚害羞的女子,下一秒怎么就能把自己打晕了。不过他再想不到,事实就是这么发生了。伍颜欢一直以来都在寻求机会,今日在册封前一天,她打算来宫中冒险一试。成功她就自由了,不成功她就打算以身殉夫。 伍颜欢见到云凌飞晕了,慌忙从云凌飞的身上解下令牌。到隐蔽处换了身太监的衣服,急急忙忙的出了宫门。 刚到宫门就被看门的守卫拉了下来,问了句:“这么晚了,去哪里?” 伍颜欢掐着嗓子回道:“这位大哥,我要替咱们未来的皇后出宫门卖宵夜。”边说用手打着守卫的肩膀。搞得那守卫一阵恶心。 “未来皇后?”守卫一愣,他想起今日的确有未来皇后到来了,接着问了句:“令牌呢?” 伍颜欢从怀里掏出皇帝令牌给守卫人员看。 “哎哟,大哥这皇上的令牌,你还不信啊。哎呦喂,这个小哥长得可真是俊俏。”伍颜欢故作太监的姿态朝着守卫人员献媚。 这守卫人员一见是皇帝身上的里令牌,也就不做阻挡了,将大门打开,放伍颜欢出去了。 伍颜欢慢慢悠悠的出了宫门,拐了个弯见到没人了,这才放了口气。将身上的衣服找个隐蔽处脱了下来,装到包里,又把自身的衣服换上。趁着夜色正浓朝王府方向走去,步伐之快,犹如凌波微步。 伍颜欢把皇帝打晕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发现的。伍颜欢这次把皇帝的令牌偷了出来,就是为了自己能顺利的脱逃。不过在自己脱逃前,她是一定要把王府安排妥当的。 就算是云凌风已经战死沙场,但是只要她一天活着,她就会替他照顾好他生前的人。 伍颜欢于茫茫的夜色中,匆匆忙忙的行走着。一路无遮无拦顺利到了王府。 第五十三章 天高任鸟飞 伍颜欢十分干脆,一路回到王府之后,马上就开始召集府中的护卫,开始吩咐大家将王府的钱财物拾都分下去,然后各自遣散走人,如今云凌风已经生死不知,但无论如何,这王府已经呆不下去了。 对于这些忠心耿耿的护卫家丁,她也不想寒了大家的心。 时间紧迫,细节的地方她全部交给了管家,只是与他们说王爷或许有一天会回来,让他们暂时安心的回去避避风头,老管家自然不敢怠慢,毕竟事态如何,他也知道一些。 伍颜欢吩咐下去之后,不敢多呆,向管家讨了两名机灵忠心的护卫护送,一路马不停蹄的直接赶到伍家,到家之后,她向父亲还有哥哥说了自己的所作所为,顿时一家人都傻了。 伍颜欢出入隐秘,也不怕有人看见,她是来求家人帮忙,让她远走高飞的。伍家父子都看着伍颜欢,一时间有些无语,伍颜欢这行径简直就是要抄家灭族的,不过好在伍颜欢手握皇帝令牌,其他的大家都当不知道。 最终商议了一下如何应付之后,伍忠平拿出了主意,让伍颜欢由水路出逃,他还不放心,又招来一名自己培养的心腹高手,陪着伍颜欢一起。 月明星稀,伍颜欢带着两名王府护卫,一名伍忠平给她的护卫,四人星夜赶路,马不停蹄,直接出城来到渡口。 有钱能使鬼推磨,就算是半夜,有银子赚,也有人愿意出海,最终她们上船,一路南下。 坐在船上,接着朦胧的星光,打量着身后越来越小的京城,伍颜欢也有些感慨,自己来这个世界这么短的时间内,却是几经波折,如今总算可以彻底的跑开愁绪,真正的远走高飞了。 天还未亮,云凌飞就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随即勃然大怒,而后命令禁卫军前来禀报,禁卫军自然不敢隐瞒,然而得出的结果却是让云凌飞更加火冒三丈,原本到嘴的猎物,竟然跑了,跑了就算了,还拿着自己的令牌,自己就是想要责罚,如今也找不到苦主,因为最大的苦主就是他自己。 经过一上午的彻查,最终云凌飞得到一个让他都差点被气笑的结果,伍颜欢遣散了王府的护卫家丁,一个人跑了,没有人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就是伍家,此时也说自己并未见着,毕竟大半夜的,京城中又有宵禁,所以大家也都没法现什么蛛丝马迹。 最终伍忠平为了保住云凌飞的颜面,请旨自己去调查伍颜欢的去向,云凌飞也只好捏着鼻子答应。 对于能不能查到,云凌飞相信别人能查到,但伍忠平肯定差不到,但是换了个人能查到也难,毕竟伍颜欢这一走,就是云凌飞也只能暗中查探,总不能发布全国通缉,更不能大肆宣扬出去,否则的话,他可真的是颜面尽是,皇位都保不住了。 事件也就被这么压下去,时间也过去了两个月,这两个月来,伍颜欢一路奔波,沿水路南下一个月之后,再一处小城镇中停下来,最终四人商议一番,换上马车,又赶了一个月路,直接来到了南方一个小城之中。 这里虽然是皇权的管辖范围,但是皇权在此已经被削弱了很多,南方人历来狡猾多怪,他们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不同于北地就在天子脚下,所以管理十分的宽松,而伍颜欢又有燕子二给配置的药,模样已经变得不再如起初,就是在京城,非熟悉至极的人也认不出来。 肚子一天天隆起,知道自己已经不适与奔波,最终在此安顿下来,买了一处宅子,安家落户。 京城一切如旧,并未因伍颜欢的走而带来太多的改变,在这茫茫人海之中,少了一个伍颜欢,若非她身份特殊,连一丝涟漪都惊不起。 伍忠平依旧如往日般在京城中任职,就是云凌飞也不能因此事真的降罪与他,所以他的日子依旧过的不愠不火。 这日伍忠平下班挺早,毕竟京城中他的事情不多,天下太平的时候事情更少,就在他快要转过街角到府中时,陡然撞到一个人身上。 “啊!”一声尖叫,带着惊慌,“你什么人啊,怎么走路的。” 撞到女人了?伍忠平一愣,这才拐弯,他又哪里能注意得到,看到地上躺着一名丫鬟打扮的少女,暗责自己走路不小心,当即扶着对方,道:“对不起姑娘,在下刚才走的急,并未注意。” 那丫鬟在伍忠平的帮扶之下站起来,随即又是一个趔趄,眉头一皱,不悦道:“我这下可被你害惨了,脚扭伤了,根本不能走了。” 伍忠平是个老实人,遇到这种事也是头疼,有些讪讪的道:“对不起姑娘,要不这样吧,你是哪个府上的,我扶你过去,赔个不是。” “这还差不多。”那姑娘有些不满的瞪了伍忠平一眼,任由对方扶着,道:“也不远,就过两条街在拐个弯,就到了,我们暂时住在客栈之中。” 伍忠平点点头,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他刚才也确实走神了,他有些担心伍颜欢此时过的好不好。 那姑娘见伍忠平不说话,不由撅嘴道:“你们京城的人啊,真是不好惹,一个个脾气不怪,我说你以后走路可要记得多看着点啊,否则遇上别的人,可就没我这么好说话了。” 伍忠平心头好笑,自己什么身份啊,不跟你计较了你还没完了,不过想想他也懒得跟丫鬟一般见识。 走了不到一刻钟,总算到了那姑娘所说的客栈,对于京城很熟悉的伍忠平对这里很是熟悉,这家客栈不大,所以住在这里的人要么是行脚商人,要么就是来京城探亲,手头并不富裕的人。 伍忠平心头有了计较,想来这姑娘家中的人应该不会怪罪自己,很快就来到了客栈后院的厢房中。 就在伍忠平踏进之后,看到站在房中的人影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你,你是四王爷,你没死?”伍忠平此时眼睛瞪得圆鼓鼓的,仿佛见到鬼一般。 站在那里的人却正是已经在前线战死的云凌风,此时他整个人脸上有了胡茬,显得沧桑了不少,看到伍忠平,笑了笑,道:“怎么,难道你这么希望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