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旁之主》 第1章 流亡者 1793年，地中海。 蔚蓝色海面上，一艘单桅帆船乘风破浪，几只海鸥不停空中盘旋，正在伺机抢夺甲板上几块丢弃的黑面包，几名船员也不停的忙碌。 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立在船头，棕色齐肩发，黑眼睛，络腮胡子，三角帽，破旧海军服，典型的海盗船长打扮。 不过插于腰间的两把镀金精巧的短燧石枪，以及大拇指上红宝石戒指，都在透着一股以生具来的尊贵气息，与落魄的装束形成巨大反差。 如果识货的人，都清楚这两样东西都同属于一个人，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三世的心爱之物――奥赛罗短枪与查理大帝红戒。 为什他会有西班牙国王心爱之物？ 因为他叫弗朗西斯科·卡洛斯·波旁，又称查理亲王，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三世最小的儿子。 “西班牙！我在回归，”查理凝视着远方。 ……………… 查理还有一个无人知道的名字罗强，一人两姓名，显示他复杂的身世之谜，没错，他是个重生者，一个华夏刚毕业大学生，一场车祸让他回到十八世纪的西班牙王室，成了一个三个月大的王子。 作为卡洛斯三世最小的孩子，查理一出生就获得万千宠爱，但受王室继承法的限制，基本跟王位无缘，前面还有几个哥哥，连王储发生意外，也没他的什么事。 为弥补对小儿子的亏欠，卡洛斯三世把自己最心爱宝贝赠送给查理，以示尊崇。 但作为重生者，查理从小就不甘平庸，对王位更是极度渴望，表面装着一副斯文乖巧无害的样子，但暗地里却在为谋取王位作准备。 卡洛斯三世去世三年后，于1791年，查理悍然发动政变，但最后还是失败，被驱逐出西班牙，开始流亡海外。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查理通过这次的教训，改变自己傲慢与偏见，正视这时代的人们，通过几年的磨练，整个人脱胎换骨，决定再显王者归来。 法国大革命的爆发，让查理看到机会，所谓时势造英雄，“宁可被杀，绝不苟活”再次重返欧洲大陆。 ……………… 这艘柯克式帆船，是查理从一个破产威尼斯商人那里接手过来，不仅速度慢，也不坚固，只能适用近海航行。 从教皇国出发，一路向北，海上恶劣的天气，枯燥乏味的航海生活，让查理十分煎熬，每天就坐在甲板上看着海面发呆。 每天三餐都是黑面包，土豆泥，干肉这老三样，让查理都快得了厌食症，精神萎靡。 在经过一处海岛时，查理下令停靠进行补给，其实是想下船放松放松，改善一下伙食。 岛上的居民大多是意大利人，过往的船只都会在这里落脚休整。岛上相当热闹，酒馆、妓院、市集应有尽有，加上热情好客的岛民，尽显人间乐土。 下船后，查理直奔酒馆，西班牙雪利酒是他的最爱，这种白葡萄酒，口感醇厚爽口，被认为是欧洲最好的葡萄酒，价格自然昂贵，不过查理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万恶的朗姆酒已经让他忍无可忍。 酒馆里不断发出吵杂的声音，这里汇集所有等级的人群，虽然吃喝不同，但享受的服务是相同的，这比后世强多了，至少不会分高级与低级。 查理的出现并没有引来多少关注，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一看就失去兴趣，因为大家都一样，没有太多差别。 不过在一处角落里，一个戴着白色假发老者就十分关注查理，从长相上看，像是一名犹太人，而查理也察觉到异样的眼光，很快就发现坐在角落里老者，对方忙起身对他行贵族礼节，让查理很惊讶，难道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 就在查理疑惑的时候，老者已经来到他跟前恭敬道：“多蒙尼·尔森特拜见亲王殿下。” “你怎么会知道我？”查理很是疑惑，好像从未和犹太人有过接触，有些警惕起来。 面对查理几个随从不善的眼神，多蒙尼连忙解释道：“殿下可记得几年前法国马赛港扣押商船事件，我就是其中的一个商人，那次事件如果没有殿下的帮助，我随时一贫如洗。” 随着多蒙尼提醒，查理想起是有这么个事情，那时候他正在马赛港游历，碰到一群犹太商人正在码头管理局请愿，却遭到巡逻兵的野蛮驱赶殴打，查理看不下去上去制止，其实也没多大事，不提他还想不起来，没想到这位犹太老人还记得，心里有些惭愧。 “想起来，是有这回事，没想到你当时也在场，有机会再见，”查理也不想过多交谈，这次可是秘密行事，已经有人注意这边。 但要付钱的时候，多蒙尼却抢先一步，让查理感觉这位犹太商人不像是来打个招呼这么简单。 “你找我不是简单付酒钱，有事就到我的船上谈。” 对方既然也掏钱了，交个朋友也不错，至少自己现在需要朋友。 多蒙尼暗喜，没想到这位西班牙亲王这么好相处，也点点头，这地方人多嘴杂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以是双方前后离开酒馆。 在查理的船上，多蒙尼有些迫不及待说出来这目的：“亲王殿下，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查理一听，手中的雪利酒一口而尽，“你应该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给予的帮助并不多，你们为什么要找我？” 一个流亡亲王能保命就不错了，那还有实力帮别人，查理心中有一丝苦涩 “因为殿下是唯一不介意我们是犹太人的王族。” 多蒙尼给出的理由无可挑剔，毕竟查理来自后世，又是个伪天主教徒，对犹太人没有那么多芥蒂。 “说说，你们需要什么帮助，”查理也好奇这些犹太人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多蒙尼十分忧虑：“殿下有所不知，自从法国大革命后，欧洲社会就流传一种说法，犹太人就像吸血鬼一般，吸干了法兰西，就因如此，巴黎的犹太人开始遭受攻击，这种趋势还在不断恶化，有向外蔓延的趋势。” 原来还有这种事，查理也知道犹太人什么德性，吸血鬼放在他们身上还是有几分贴切，但把所有问题都归结到犹太人身上，显然是不公平，当权者在找替罪羊而已。 查理放下酒杯，看着多蒙尼正色道：“以我现在的能力，无法改变这些，你应该很清楚。” 虽然他对犹太人的处境抱有同情，但就如他所说，现在真是无能为力。 “亲王殿下，我们能提供一切您需要的东西，只要你入主西班牙后，不忘我们的友谊，全体犹太教徒将宣誓对殿下效忠。” 这可是全所未有的事情，如今整个欧洲至少有几百万犹太人，这可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我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只不过就算我成为西班牙国王，也不可能让你们全部进入西班牙，你应该很清楚。” 西班牙全民信仰天主教，不可能容纳那么多的犹太教徒，就算他当上国王也不敢这么做。 “殿下误会了，我们并不想进入西班牙，而是阿拉伯半岛，希望殿下成为西班牙国王后，全力帮助我们回归故土！” “你们想复国！” 查理现在总算明白，整半天原来这才是多蒙尼最终的目的，胃口可不小，但好像也不是遥不可及的梦，两百多年后犹太人也确实做到这点。 “我没有理由拒绝，现在就让我们谈谈接下来的合作！” 犹太人拥有巨大的财富和创造财富的能力，显然已经打动这位西班牙亲王，至于产生怎么样的影响，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幸福来的太快，多蒙尼尔森异常激动，直接跪俯在地上，“谢谢殿下的恩德，请接受来自全体犹太教徒对您的祝福。” 查理很满意多蒙尼的态度，一股豪情壮志充斥心尖，看来自己的霸业指日可待。 第2章 重返欧陆 随着法国国王路易十六被送上断头台。 彻底引爆整个欧洲君主国家怒火，由英国、奥地利、西班牙等国组成的反法同盟进攻法国。 历史上第一次反法同盟战争爆发。 欧洲大陆烽烟四起。 而此时的查理正与一个神秘组织商讨合作事宜，这个组织有个响亮的名字：共济会。 原来多蒙尼是这共济会的长老，这次秘密接触查理也是受共济会的委派，这个由犹太爱国者建立的组织，至今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其宗旨就是维护犹太人利益，建立统一的犹太国家。 对于共济会，查理在前世也没少听说过，还以为只是一个传说而已，没想到现在真真切切的接触到，对方也没有任何隐瞒，直接提供所有的成员名单以表诚意。 看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查理第一次感受这个组织的庞大，大约有十万人之多，还不包括外围人员，大多数都是大商人，这时候的犹太人只从事商业和手工业，并没有土地，这反而让他们更有机会获得大量财富。 其实共济会成立之初是为了使犹太人团结起来，共同应对第一次欧洲反犹太人运动，后来渐渐转化为经济与政治性的组织，通过不断的发展与改善，里面组织结构极为严密，分工明确，纪律严明，就像一台精密仪器在不停的运转，几乎找不到破绽，这是查理对于共济会的深刻印象。 这次多蒙尼秘密接触查理，并提出希望查理能接受他为财务顾问，负责打理共济会所有资助的款项，对此查理并没有什么意见，反正他现在也需要一个可以理财的人，显然多蒙尼最为合适。 这也是共济会耍的一点小心思，毕竟政治人物都存在巨大不确定性，为防止查理出尔反尔，他们需要一个人来时时监控，不能让他们白忙活一场。 查理也不是小白，多蒙尼成为财务顾问是另有深意，但这也能理解，只要不损害他的利益，犹太人这些小手段还是能容忍，做大事不拘小节的道理查理还是懂的。 经过双方协商一致后，查理与共济会签署一份协定，史称《复活协定》，因为签署地点在复活岛上。协定主要内容：共济会全力支持西斯登上西班牙国王宝座；并永世效忠西斯及其后代；西班牙将通过一切手段支持犹太人建立国家等。 而这份协定最大的的争议来自最后一条：西班牙承认耶路撒冷为犹太国永久首都。 来自西班牙野心勃勃的流亡亲王与一个执念复国的犹太组织正式建立同盟关系，来自共济会庞大资金，为他入主西班牙以及未来称霸欧洲奠定雄厚经济基础。 而共济会这个古老组织，在经历几个世纪的努力后，终于迎来他们的共主，也拉开犹太人复国运动的序幕。 …………………………………… 在航行半个月后，查理时隔两年多后，再次踏上欧洲大陆的土地上，这次他并没有选择在西班牙登陆，而是法国马赛，主要原因是他需要一个秘密基地，而共济会在马赛能够提供一处领地。 来自欧洲各地的共济会资金源源不断的汇集于马赛，让查理睡觉都梦见数钱，自己英明决定换来丰厚回报。 拥有大量资金，查理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首先就是招兵买马，以前很多下属也被重新召集起来，码头上的流浪者与乞丐很快被带走。 马赛港的管理者们发现平时让他们厌恶的脏鬼，忽然间不见踪影，真令人开心，并不在意他们去了那里。 在一处偏远的密林里，坐落大大小小的帐篷，这些都是查理新建的兵营，里面都是一些来自社会底层的人，这些人被招募到这里，不再忍受歧视，挨饿受冻，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堂，都自愿接受管理。 通过共济会的秘密运作，许多来自西班牙、法国的难民也被运送到这里，很快就扩充到三万多人，相当于一个大军团的规模。 查理把新组建部队分为三个军团，每个军团一万人，让自己的侍从担任军团长，第一军团考斯特，第二军团约巴克，第三军团罗夫德，他们三位都随着查理流亡海外，对他绝对忠诚。 通过一系列的高强度训练，查理很快就拥有一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正规军，这让他信心十足，目光开始投向法国和西班牙国内。 时间进入1793年6月，法国大革命进入危急时刻，反法同盟军已经攻入法国境内，吉伦特派倒台，雅各宾派掌握国家政权，开始一系列社会改革，打土豪分田地，扩充军队，使得法国实力大增，开始收复失地，重新夺回战争主动权。 最让查理担心的还是反法同盟一旦失败，意味着西班牙不再关注前线战争，法国也将有更多精力关注国内，这对他以后发展都是极为不利。 权衡再三，查理决定秘密联系占领土伦港的英国地中海皇家舰队司令塞缪尔·胡德爵士，共同联合行动武装割据法国南部地区，维系岌岌可危的反法同盟。 1793年7月底，就在法军即将攻入比利时与莱茵地区时，南部地区爆出惊人消息，一支由英国、及志愿军组成的反法同盟军进攻南部重镇土伦，不到一天的时间，盟军已经控制包括土伦、马赛在内的大片地区。 这个劲爆消息席卷整个法国，雅各宾政府不得不下令前线部队停止前进，原地镇守边境线，使得接近崩溃的奥地利军队得到喘息机会，反法战争进入僵持阶段。 但最惨的反而是跟着打酱油的西班牙军队，由于北部和地中海沿海地区都是硬茬，法军只能拣最软的捏，西班牙军队自然成了他们最佳进攻目标。法军调集精锐向南部西班牙军队直扑过来。 面对气势汹汹的法军，此时的西班牙军队却因军官克扣军饷引发兵变事件，让查理痛恨不已，暗骂一群废物。 原来攻入法国后，面对花花世界，很多西班牙军官不思进取，开始吃喝玩乐，抱着美丽多情的法国女人醉生梦死，在法国境内为情妇购置别墅，玩起了安家落户的雷人闹剧。 而巨大的花销也让西班牙军官们不堪重负，开始打起军饷的主意，最终化成一场兵变，虽然很快得到平息，但西班牙全军士气低落，已经成为一盘散沙。 查理现在可来不及抱怨，因为一件更大的危机正在等待着他解决，因为整个西班牙危在旦夕！西班牙军队低落的士气最终引发一场大溃败，法军不费吹灰之力不仅收复南部地区，还越过比利牛斯山脉，攻入西班牙领土，势如破竹，就在查理得到消息时，法军已经兵临马德里城下。 第3章 西班牙危机 局势的发展完全出乎查理意料之外，他认为西班牙最多退回国内驻防，毕竟那可是二十多万的部队，不是二十万头猪，如此不堪一击，让查理痛心疾首。曾经的欧洲霸主，日不落帝国，如今竟然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什么时候西班牙沦落如厮？ 但形势危急，不容查理多想，如果让法军占领西班牙，他算是白忙活一场，急忙命令部队驰援马德里。 法军包围马德里的消息让整个欧洲震动，而最可笑的是，西班牙国王卡洛斯四世此时还一无所知，继续醉生梦死，穷奢极欲的生活，他的帕尔马王后还举办各种舞会供自己享乐。 只有西班牙陆军司令盖特纳收到消息后，命令全城戒严，加紧修筑工事，临时组织部队守城，可面对十万精锐法军，没人相信马德里会守得住。 法军切断马德里与外界的联系，它赫然成为一个孤城，西班牙王国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而远在马赛的查理也焦急等待西班牙方面的消息，虽然很想亲自率军，但在不明朗的情况下，贸然回国很可能让他万劫不复，才打消这个念头。 但为以防万一，查理还通过一系列交易，获得来自英国特遣部队提供三千多人的雇佣军，秘密向西班牙边境集结，应对最坏的情况，还向西班牙国内写一封信。 查理的军团，已经到达马德里十公里外，正好在法军的身后，通过部署，三个军团分三路包抄法军，以破坏运输补给线为主，不与法军正面冲突，要是让查理知道会很惊讶，这不是神奇的游击战吗！ 马德里陆军总部大楼，盖特纳伯爵面对副官的汇报，通红的眼珠子满是忧郁，他已经三天没合眼。 “法军暂时没有攻城迹象，看来他们还没作好准备。” 副官的分析让盖特纳伯爵皱皱眉头，按照常理，法军应该速战速决才对，不管怎么说，这里毕竟是西班牙国内，孤军深入，很容易被包围，各地援军已经在赶往马德里的路上。 盖特纳扯着沙哑嗓子命令道：“加大侦查力度，法军估计是等待什么，有可能他们还有后续部队。” 副官领命而去，不久又折返回来，手里多出一封信，“司令阁下，这是刚收到一封给你的信。” 盖特纳接过信封，当看到封蜡标志时，心里一跳，忙挥退副官打开信封，里面赫然写着： “亲爱的盖特纳伯爵，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正在法国马赛焦急关注王国的安危。 我作为西班牙王国一员，太阳王子孙，将履行以生具来的神圣使命，绝不能让法国悲剧在西班牙发生，望阁下能给予支持。” 显然这是一封大逆不道的信件，要是在平时，盖特纳肯定直接烧毁，但今天他犹豫了，通过这次事件，让他意识到，卡洛斯四世已经无法让西班牙走出困境，更可怕的是，还有一个穷奢极侈、霍乱国政的王后，如此下去，也会步入法国王室后尘，西班牙王室也会万劫不复，残酷的现实让盖特纳陷入沉思。 虽然盖特纳原则上支持查理，但面对有可能出现的宪法危机还是犹豫不决，宪法是国本，如果公然藐视，将会产生无法估量的损害。 而查理也深知这一点，他也不敢打破这种契约精神，因为一旦破坏，就如打开潘多拉魔盒，他也会是下个受害者。 但任何问题在查理这个拥有东方思维的人来说都不是问题，宪法之下还有王室继承法嘛，里面就有最后一条规定，“国王在无法履行职责，造成国家出现危机时，可以启动紧急特别继承条款，将不受继承顺序约束。” 这条规定也是为防止王位空缺引发国家动荡而特别添加上去，这也是西班牙王位战争所带来的遗产之一，到是让查理拣了个漏，才促使他写这封信。 如今一切条件都已经具备，就差卡洛斯四世发生意外，所谓无毒不丈夫，查理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如果赶走法军后，国王还是国王，而他还是个流亡者而已，名正言顺这东西可比千军万马强多了。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查理秘密派遣由共济会成员组成的暗杀队进入西班牙时，马德里沦陷的消息传来，让他不得不亲自率领三千雇佣兵赶回西班牙。 原来，卡洛斯四世知道马德里被法军包围后，差点没被吓死，连忙命令打开城门投降，一场悲剧就此发生。 法军进入马德里后，脱下伪装，开始烧杀抢掠，一时间整个马德里一片混乱，哀嚎四起，许多市民不堪忍受开始进行反击，盖特纳伯爵在侍卫保护下趁乱逃出城向查理部队报信。 收到消息后，查理的三个军团开始攻向马德里，把法军又围在马德里城里，这时候的法军也成了一头困兽，由很多暴民组成的法军变得更加疯狂，实施的报复行为也异常残忍。 卡洛斯四世一家成为法军发泄怒火的首要对象，也是尊贵就也悲惨，整个皇宫无论男女老小都在无声中被处决，几百名贵族、官员及家眷都倒在血泊中，整个马德里变成屠宰场，法军的兽行肆虐整整三天才停止，这次事件被称为“马德里之难”。 马德里在哭泣，西班牙在呼唤：她需要拯救！ 查理长途跋涉，到达马德里城时，已经是十天后。 进入营帐时，看到一脸悲切的盖特纳，第一话就是：“西班牙的苦难很快就会结束。” 随着查理回归的消息传开，整个西班牙都深受鼓舞，以前很多西班牙人就很喜欢这位勇敢睿智的亲王殿下，只是那场政变让他声名狼藉，如今王国危在旦夕，他的回归让整个西班牙臣民吃下定心丸，也正好是查理为自己正名的时候。 西班牙地方守军纷纷汇集查理身边，就像找到主心骨，其实西班牙军队也不是那么菜，只是没有好的统帅而已，随着各地援军的到来，马德里城外的西班牙军队达到40万人，还有一些小贵族的私人卫队在赶来的路上，最后演变成一场全国支援马德里的运动。 随着时间推移，城内的法军开始焦躁不安，就像一场大狂欢过后，留下的只有深深失落感，城外有几十万大军虎视眈眈，城内一些马德里市民变得越来越大胆，反抗更加激烈，法军伤亡增多。 马德里作为西班牙最大城市，有近几十万人口，真要是全部动员起来，法军还真是招架不住。 通过盖特纳穿针引线，地方贵族临时成立特别议会，根据继承法最后一条，一致推选查理为西班牙摄政王，待到收复马德里后再正式登基为国王。 查理成为西班牙摄政王，得到全体西班牙臣民的拥护，除了法国外，欧洲各国也纷纷给予承认，还派遣使者赶往西班牙祝贺。 为巩固反法同盟，查理对外发表声明，西班牙很快恢复国内秩序，并继续参与对法国的战争。 不过目前首要任务就是解放马德里，查理命人向城内法军劝降，毕竟城内有十万法军，如果强行进攻，也会造成巨大伤亡，如果能通过谈判解决最好，如果不行，他不介意让这十万法军同马德里一同沉没。 但法军知道投降意味着什么，于是断然拒绝，双方陷入僵持，查理下令对马德里全面封锁，一粒米也不能进入马德里，但这是一把双刃剑，事态变得越来越棘手。 第4章 入主西班牙 时间来到8月份，法军占领马德里已近一个多月，双方对峙依然还在持续，丝毫没有缓解的迹象。 西班牙几十万救援部队把马德里团团围住，已经完成好了大规模攻城的部署，就等查理一声令下。 而城里的法军也同样进行部署，实行全城戒严，禁止市民户外活动，还不断加强守城防御工事，他们已经从侵略者变成抵抗者，彻底沦为欧洲的笑柄。 马德里局势变得越来越危急，外界都在等待最终的结果，究竟是战还是和？就看谁先撑不住了。 法国雅各宾政府首先坐不住，他们很清楚，法国已经无法派出一兵一卒前往西班牙，又不能看着这十万精锐部队全军覆没，必须想办法让这些士兵回国，于是派出谈判代表前往西班牙。 查理也越来越失去耐心，时间拖的越久，对他的声望也是一种打击，但是否下令强攻也让他犹豫不决，法国谈判代表的到来，让他暗松口气，总算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法国负责谈判代表是查理的熟人夏尔·莫里斯·德塔列朗，现任法国外交部长，从路易十六开始就一直活跃法国政坛至今，他有一句名言：“我只忠诚法兰西。”，他除法国利益，什么都可以出卖，甚至包括他自己，绝对是个圆滑奸诈的真小人。 查理游历法国时曾和塔列朗有过一段来往，两人算是老熟识，都很清楚这个法国瘸子的为人，特地选择一处郊区教堂会见塔列朗。 这座名叫多戈里雅教堂，虽然有些破败，但它却是波旁王朝几位国王曾经住过的地方，算是波旁家族的圣地，之所以选择这里也是表明他将重塑波旁王朝，也有替死去的两位国王伸张冤屈的意思。 教堂是上帝信徒们祷告、祈福、赎罪及洗礼的神圣之地。 然而充满讽刺意味的是，两人却都是伪教徒，还装着十分虔诚的模样在十字架前祷告一番。 “这可是好地方啊，祝贺殿下成为这里的主人，”塔列朗拄着拐杖，对着西班牙摄政王神色愉悦说道。 “欢迎来到西班牙，部长阁下，这里曾经是法王路易十六游历过的教堂，也许他的灵魂还在四周游荡，”查理也笑了笑，不过一开口就很瘆人。 但塔列朗仍然一脸平静，双手撑着拐杖，望着教堂四周，回过头来说道：“这座教堂似乎年久失修，主体结构也出现问题，在不修缮，恐怕要坍塌了。” 虽然看他像是自言自语，词不达意，但委婉的提醒着查理，法国王室已经无可救药，垮台是在所难免。 “房子可以坍塌，但这地基却是可以永恒存在，建造什么样的房子是可以决定的，不知道部长阁下该如何决定了？” 查理用手拍拍旁边的长椅，像是特别提醒这位法国外交家，这里的一切我作主，不要太放肆。 塔列朗收起随意的神情，“殿下，这次法军进入西班牙纯属意外，所造成伤害和损失，法国政府将给予赔偿。” 塔列朗也很清楚这位西班牙摄政王的性格，想从西班牙全身而退恐怕是异想天开，但又不能太过退让，两国还处于战争状态呢。 查理傲然说道：“我想知道你们的赔偿方案。”他也是装装样子罢了。 随着围困加深，马德里开始食物短缺，市民们的口粮大多数都被法军掠夺，正面临越来越严重的人道危机，查理也不想再继续拖下去。 “十万法郎，外加所有武器弹药，法军除了贴身衣物，所有东西都留在西班牙。” 法国的赔偿上的确很有诚意，但对查理来说简直是在打脸，如今有犹太人的资金，他那会在意这东西，要的是面子和威信。 “除上述这些，外加一条法军军团长以上军官必须接受西班牙军事法庭审判，法军分批离开西班牙。” 查理也是早有算盘，如果让法军这么大摇大摆离开，他的威严何在，还不被唾沫星淹死。 塔列朗苦笑道：“殿下，你要知道，法西两国还处于战争状态，如果这份协议一出，法军是不可能接受，鱼死网破的结果我看您也不能接受。” 塔列朗分析也是实情，这种协议肯定会让法军高级将领狗急跳墙，反正都是一死，索性就大干一场，到时西班牙方面也是损失惨重。 “没得商量，如果不能惩罚凶手，无法向我的臣民们交代，那就只能武力解决，西班牙的尊严不容许践踏！” 查理绝不是在吓唬，国家不是菜市场，虽然有时比菜市场还不如，但事关国家尊严，他也没有让步的权力，那些无辜的亡灵必须得到告慰。 塔列朗一阵沉默，似乎在想着对策，但查理并未给他足够的耐性，沉声道：“这是我的底线，也是西班牙的底线，如果不答应就请阁下立刻回法国，我们的友谊就此结束。” 查理说完，示意侍卫准备离开，就算陪上整个马德里他也在所不惜，大不了重建，但要是妥协，带来的后遗症就会不断困扰着他，西班牙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妥协，而是重拾信心，那怕这代价是几十万生命。 “殿下，请留步！” 塔列朗忙喊住查理，后者满意一笑。 双方虽然最终达成协议，但如何操作还得好好合计一番。 第二天，塔列朗进入马德里宣布双方达成的协议，但故意隐瞒高级军官被送上军事法庭的条款，不然连他这个外交部长估计都葬身马德里。 随着法军放下武器出城投降，马德里成功解放，市民们纷纷走上街头载歌载舞，迎接他们未来的国王。 查理骑着一匹高头白马，在两排皇家卫队护送下入城，不断向两旁的人群挥手示意，沿着主大街前往皇宫，场面十分壮观。 西班牙着名大画家戈雅的《伟大的王》，忠实记录下这一幕，后来被查理收藏于西班牙皇宫大厅。 马德里城郊一处军营，这里关押投降的法军，为防止走漏消息，两国商量，先遣送士兵回法国，至于军官们对外宣称为国捐躯，永远被留在西班牙，成为这场外交较量的牺牲品。 而成为牺牲品还有卡洛斯四世一家，查理入城后，下令收集他们遗体进行安葬，并举行盛大葬礼，除了同情外，还是政治需要，不然显得他孤恩寡情。 为平息民愤，法军高级军官共计四十多人被公开处决，说实话他们也是该杀，光是为泄愤杀害一国之王就够他们死几回，还放任士兵奸淫辱掠，烧杀抢夺，造成一千多名无辜平民死亡，上万名妇女遭到强暴，许多传统贵族家破人亡，受伤的人多达几万人，许多居民住宅遭到不同程度损毁，幸好包括皇宫在内的许多古老建筑没有遭到破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次马德里被占领事件，是西班牙复国以来最惨痛的一次灾难，也让整个西班牙彻底从日不落帝国的旧梦中惊醒。 查理下令拨款两百万金元重建马德里，包括修缮建筑，安抚死难家属，发放食物，公共设施建设等，还特别要求共济会提供充足的生活物品进入马德里市场，缓解短期内物品短缺，马德里很快恢复社会秩序，逐渐走出战争带来的伤痛。 1793 年12月24日，基督平安夜，查理在圣弗朗西斯科大教堂正式加冕为西班牙国王，教皇庇护六世派出特使西班牙，许多国家也纷纷派出使节到西班牙观礼，全国放假三天，庆祝新王登基。 查理自称圣查理一世，因为查理这个称谓实在有太多国王使用，所以他要特别区分一下。 随着查理入主西班牙，历史也进入了一个拐角。 第5章 首相人选 马德里的冬天阴冷潮湿，无家可归的人都挤在街边角落里瑟瑟发抖，虽然新国王加冕典礼热闹非凡，可对他们来说只是多了一些善意，依然无法摆脱饥寒交迫的命运。 查理在加冕仪式结束当天，立即宣布解除国家紧急状态，解散聚集马德里的地方部队，命令地方贵族返回各自领地。 庞大的部队聚集马德里，每天开销巨大，再不解散，恐怕都要把国家吃穷，如今的西班牙已经无法再承受这么大的负担。 为避免不必要的铺张浪费，查理取消全城巡游活动，只是在皇宫正中央的阳台上接受国民瞻礼，一身特别定制的国王礼服，让臣民们眼前一亮，其实就是红色金丝镶边军服，外加一顶镶嵌皇室徽章的军帽，更显得庄重威严而已。 热闹过后，留给查理却是一个千疮百孔的西班牙，满大街流浪人群需要安置，已经瘫痪许久的政府内阁、议会等国家机构需要重建，不容许他有一丝懈怠。 由于法军占领马德里期间，许多内阁成员、议会议员死的死伤的伤，特别是首相戈多伊更是被乱刀刺死，这位王后的情夫下场今人唏嘘。 国家治理离不开内阁，但查理暂时没有合适首相的人选，只好求助盖特纳伯爵，如今这位陆军司令已经宣布退出军界当起了不问世事的富家翁。 马德里事件让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将深受打击，但作为资深传统贵族，人脉关系广，查理需要他的帮助。 在马德里皇宫帝王厅里，查理接见了盖特纳，这是他当上国王后首次在这里接见大臣，以表示对这位老人的尊重，但似乎两人隔着一层东西。 “臣盖特纳祝福陛下万安！”盖特纳行个脱帽礼，神色十分恭敬，无形中也产生一丝淡漠。 查理也很意外，按说以前两人也有不错交情，虽然现在身份有别，但也不至于这么冷淡。 “请坐，我的伯爵，”查理还是热情的招呼盖特纳坐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这次找你来，是想听取关于内阁首相的人选，想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内阁空缺让查理很多政策都无法推行，现在除了军事改革整编还算顺利外，其他事情都基本处在停滞状态，比如财政、税收、交通、治安、邮政等要害部门如果不及时恢复运行，很容易导致社会混乱。 盖特纳拿出手绢擦擦嘴巴，因为刚喝口咖啡的原因，“陛下可知道，臣只是个军人，对政治方面并不熟悉。” “我知道让你为难，但现在王国陷入停滞，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的伯爵大人，”查理尽量放低身段，让自己亲切一些，这个老头是个驴脾气，来硬可不行。 盖特纳也不好意思再推脱，神色也舒缓许多，沉思一下说道：“到是有个人可以胜任，就怕他的怪脾气会冒犯陛下。” 查理一听笑道：“王国里还有这么样的人，只要他能忠诚于王国，一切都不是问题。” 有才干的人一般脾气都不怎么样，只要品行端正，他不介意像太宗与魏征那样的君臣相处模式，只要不太过分就行。 “看来陛下的确会成为了不起的君主，他就是前交通大臣萨瓦迪男爵，目前正在家里休养，法军让他的小腿骨折，确确的说，他已经是个瘸子。” 盖特纳说的很随意，但也看出他们两人应该是一对很好的朋友，不然不会如此议论一位贵族。 “萨瓦迪？是不是不让我坐马车离开马德里那个老头，”查理两眼发出寒光，正急切想知道答案。 盖特纳却不紧不慢，又品尝一口咖啡后才说道：“就是他，那时他也是执行国王的命令，并无涉及个人恩怨，陛下是想要一个唯命是从首相，还是这一个时刻纠正错误正直的首相？” 面对盖特纳询问的眼神，查理叹口气耸下肩，“我似乎已经没有其它选择了，但我们男爵，他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已经能在花园遛狗了，精神比一头公牛还要好，”盖特纳难得的诙谐一次，看来这两人没少一起聚会，以至于都可以开对方玩笑。 对于那位萨瓦迪男爵，查理以前真是恨的咬牙启齿，只不过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竟然把那老小子给忘记了。 “让他明天过来，我的伯爵大人，而且是午餐时间，告诉他不要迟到了，”查理略显疲惫，他需要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信息，竟然给盖特纳下了逐客令。 而盖特纳也理解国王现在的心情，重用自己曾经的仇人，这不是每个人能做到的事情，何况还是个年轻气盛的国王，心里那道坎需要时间克服。 “陛下请放心，臣一定和他交代清楚，谢谢陛下的咖啡，臣先告退，”盖特纳说完起身行礼后就离开帝王厅，脚步变得轻盈许多，显得很开心的样子。 查理双手搓搓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都说帝王难当，现在看来的确有几分道理，光是需要这份隐忍就很容易让人崩溃。 第二天，就在查理准备用午餐时，侍女过来禀报，萨瓦迪男爵到了，放下餐具喝口雪利酒，吩咐侍女带人到餐厅来。 很快萨瓦迪跟着侍女一瘸一拐走进来，瘦小的身板穿着蓝色贵族礼服，白色假发，加上手里拐杖，显得有些滑稽，查理看着好笑，气也消了大半，跟个小老头置气的确没必要了。 “臣萨瓦迪拜见陛下万安！”萨瓦迪手放在胸前弯腰行礼，动作显得优雅自然，让人看着很舒服。 “听说你被法军断了腿，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的男爵，能和我说一下吗？”查理并没有让萨瓦迪坐下，有意晾晾一下这小老头。 “一位法国军官想坐国王专用马车逛街，被臣拒绝了，他们只好使用暴力，真是一群野蛮无理的暴徒，”马德里事件也深深刺痛这位男爵，国家一旦落后就要受挨打，报国之心更加强烈。 萨瓦迪像在陈述一段简单的故事，仍旧面若止水，不急不躁，不卑不亢，果然有名臣风采。 查理笑而不语，用餐巾擦擦嘴唇，起身示意到宫殿外面走走，马德里皇宫作为欧洲最华丽宫殿之一，住在这里的感觉自然没得说，只是如今宫内人员稀少，看起来十分冷清。 “我的男爵，如果让你出任王国首相，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查理走在前面，望着远处花园轻声问道，他想知道这位男爵的答案是不是和他想的一样。 萨瓦迪落后查理半个身位，虽然来之前老友盖特纳已经告知他要出任首相的消息，但真正从国王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十分激动。 “刺激工商业发展，精简行政管理。” “为什么不直接实行政治改革呢？要知道英国就是完成政治改革后才有现在的成就。” 英国至上而下的改革的确开创了很好的先例，但作为最先进改革派的萨瓦迪却给出不同答案。 “无论任何改革都应该符合本国实际，也需要经济基础，英国改革有效，但在西班牙却不合适，国情不同，民族文化、性格不同，注定不能复制他们的改革。” 查理眼睛一跳，这种思想可是超越时代局限性，这个老小子果然是个妙人，不露声色道：“能解释一下吗？” “陛下，就我们西班牙王国而言，一个载歌载舞的民族会多大的追求，或者说会有多大野心，没有！他们只要有吃有住就极为满足，这就从基础上失去改革的条件。” “但这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查理也清楚西班牙人是什么德性，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水就泛滥，给个箩筐趴着就下蛋。 “有害处也有好处，至少能保持国家稳定，社会安宁，我们是一个没有政治运动传统的民族，臣民朴实而又安分，只是面对如今极具变革的世界，我们将失去很多机会。” 萨瓦迪有些苦涩，西班牙从那次海战开始就一直走下坡路，如今的世界又需要有狼性的民族才能立足于世界之林。 “是啊，我们的臣民越安分，我们就越要给他们创造一个富足安定生活的国度。” 查理也十分感慨，要说在欧洲所有王室中，就数西班牙最安全，从双王时代至今，西班牙就没有出现过造反的情况。 “陛下如此仁慈，真是西班牙王国的福气，”萨瓦迪说着又单膝跪地，手扶胸前，低头弯要，这是十字军最庄严神圣的宣誓仪式：“臣定当竭尽全力协助陛下恢复西班牙王国的荣光。” 查理十分满意，伸手放在萨瓦迪的肩上，“萨瓦迪男爵，我将任命你为新任西班牙王国首相，即刻生效。” 随着查理正式签署任命书，萨瓦迪正式成为新任西班牙王国首相。 第6章 改革 法国大革命对整个欧洲所产生的影响极为深远，对邻国西班牙来说更是如鲠在喉，查理无时无刻不在密切关注法国政局走向。 可光是关注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武装干涉已经力不从心，只有增强自己的实力才是根本。 如何改变西班牙目前积弱已久的局面，成了查理所要面临的最大难题，最后只能选择改革这条路，要发展就必须改革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1794年2月，查理忽然签署一项法案，将内政交由首相及其内全权负责，他只定期出席内阁简报会议，除非涉及外交和重大事件才由他亲自处理。 这一法案也拉开了西班牙政治改革的序幕。 西班牙虽然已经实行君主立宪制，但国王仍然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还是典型的封建君主专制，虽然统揽大权的感觉很爽，但也很累，更是很危险。 查理来自后世自然知道历史发展潮流，不要说皇帝，连总统也难坐的安稳，于是决定推动一系列政治军事改革。 可提议一出，就遭到包括萨瓦迪首相在内精英层的反对，认为这有损国王权力，会对国家稳定不利。 但查理通过反复协商和阐述厉害关系，最终获得支持，虽然可以强行颁布，但这样做的本身就在否定自己的初衷。 于是一部修改后的宪法草案交由议会全体投票，最终以全票获得通过，交由国王签署后正式生效。 这部新宪法主要内容：一，国王作为国家统一，民族象征而存在。二，国王为国家元首，军事最高统帅，对外关系最高代表。四，国王拥有最高任免权、监督权、裁定权、咨询权、司法权。五，首相为政府首脑，有国王钦定，受议会监督，拥有行政权，组阁权，对国王负责。六，议会拥有立法权，审批权，部分任免权，对国王负责。七，国王将不再参与日常行政事务，除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八，议会分为上下院，上议员由国王钦定，拥有一百个席位，下议员由地方推选，每个地区设立两个席位。 这部新宪法被认为是西班牙开始进入君主立宪制的标志，避免国王过度集权带来的危害，也成为西班牙国家发展稳定的重要基石。 这部宪法也是查理选择妥协的产物，放弃内政权力，可以抽身事外，内阁做好与不好都不关国王的事，他只要牢牢掌握兵权，就不怕出现什么幺儿子，枪杆子里出政权，也是守护政权的最重要武器。 …………………… 从繁杂的内政事务中脱身，查理可以有更多精力关注军事上。马德里事件，让查理看到西班牙军力已经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空壳子。 目前西班牙皇家陆军拥有五十万人，各类火炮三百门，士兵基本列装燧石枪。 皇家海军拥有十万人，9艘一级战列舰，12艘二级战列舰，31艘三级战列舰，三十三艘护卫舰，五十多艘各类辅助性船只。 单从数量与规模上来说，西班牙军力排在世界前列，海军更是仅次于英国，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军事思想落后，军队缺乏训练，武器老旧，缺乏维护，将领腐败无能等问题。 很多军舰缺乏维护，有些甚至都漏水漂浮在港口里，底部布满青苔贝壳，整个军港就像一座军舰坟墓般，真是触目惊心。 查理在一大帮军事大佬们的见证下，正式签署一份军事改革法令，主要内容由： 一，颁布《皇家军事典籍》，统一规范军事法律、纪律及行为准则。 二，成立皇家宪兵部，负责监督军事活动，对国王负责，是军事最高监督机构。 三，成立皇家最高军事学院，由国王担任校长，专门培养高级军官。 五，成立皇家最高统帅部与参谋部，负责所有军事行动的指挥及调度，由国王直接任命并对其负责。 六，统一规范军事训练规程，武器装备维护保养规范，晋升考核机制等等。 随着军事改革不断深入，西班牙军队有了长足进步，战力显着提高，更重要的是培养一批优秀将领。 …………………… 由于盖特纳无意再出山，陆军大臣职务空缺，查理只好让陆军副大臣罗马纳侯爵接任，虽然威望不及盖特纳，但也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参加过七年战争与北美独立战争，足够胜任这个职务。 有陆军大臣的协助，查理对西班牙陆军进行重新整编，设立九大皇家军团： 中部：马德里、莱昂、拉曼恰。 东部：阿拉贡、加泰罗。 西部：马杜拉。 南部：卢西亚 北部：加利西亚、巴斯克。 其中马德里皇家军团，也被称为皇家中央军团，是西班牙最大陆军军团，拥有三十万人，装备也最精良，毕竟事关首都和国王安全，由考斯特出任军团司令官。 剩下八大皇家军团司令官分别为： 莱昂军团：约巴克。 拉曼恰军团：罗夫德。 阿拉贡军团：尼奥斯 加泰罗军团：华金 马杜拉军团：雷丁 卢西亚军团：卡纳斯 加利西亚军团：加布里埃尔 巴斯克军团：萨拉戈 这些军团司令官平均年龄只有三十岁左右，大皇家军团司令官为中将军衔，所以他们也是欧洲最年轻的将军，这是查理通过和罗马纳侯爵反复甄选考核后，力排众议破格提拔。 在对陆军改革的同时查理也在对海军进行微调，毕竟西班牙海军目前还是可圈可点，至于军舰维护问题，这涉及到军费问题，这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问题。 ……………… 要想提升军队战斗力，光靠制度改革还是不够，提高士兵薪水、装备更新换代一样关键。 但目前西班牙国库可以说是一穷二白，今年军费预算只有3500万金元，看着很庞大，但同英国相比，还是相差甚远，根据目前收到信息，今年英国军费开支是3000万英镑，按照当前汇率，相当于12亿金元，差不多是西班牙的三倍。 虽然英国需要维护庞大的海外贸易，军费支出很大一部分都用于护航，但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西班牙真的已经彻底沦为二流国家。 没有钱造新装备，那就让老旧装备修复升级，查理向共济会无息贷款一笔特别军费，还从王室土地收益中拿出一部分资金，用于维修老旧装备，以及补贴士兵薪水。 见到国王如此，许多贵族乡绅也都纷纷慷慨解囊，马德里事件让他们认识到没有一支强大军队只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随着一些老旧装备从维修车间出来，许多军团司令官都羡慕不已，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简直是变废为宝，都纷纷到马德里讨要装备。 海军也修复包括5艘二级战列舰等在内的21艘军舰，实力得到进一步提升。 查理心里也很清楚，想通过军事改革就能让西班牙陆军成为一支钢铁之师绝对是在自欺欺人。 如同第一次反法同盟，普鲁士和奥地利在前面冲锋陷阵，西班牙与英国一帮娘炮在后面摇旗助威捡便宜就很适合西班牙陆军，这不是灭自己威风，而是民族性格所决定，战斗意志这种东西是很难改变的。 相比陆军，查理更重视海军，毕竟海军更多是装备与指挥的较量，只要培养一批优秀指挥官，未来还是大有可为。 第7章 热亚那事件 马德里皇宫内，查理刚从军营回来，现在他主要把精力放在军事建设上，已经很少过问政事。 可刚要休息一伙儿，首相萨瓦迪后脚就跟来，内阁办公地点就在皇宫西侧，距离相隔不远，这是查理特别安排，方便信息交流。 自从查理登基后，就下令取消每周举办的宫廷舞会等娱乐活动，这些娱乐活动除了铺张浪费，提供偷情淫乱场所外，一点作用都没有。 法国王室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自己把自己玩死，没有比这更悲剧的事情了。 少了这些娱乐节目，也让查理乐得清净。 随着各项改革逐步深入，西班牙开始焕发新的活力，首相萨瓦迪也好似焕发第二春，每天干劲十足。 “陛下，马德里商会向政府请求重新开放东地中海贸易，因为会涉及到外交事务，所以臣才来禀报，”萨瓦迪看到查理一脸不善的模样，有些忐忑说出来意，因为他来的真不是时候，正好是国王午休时间。 但查理一听却十分疑惑道：“这有什么外交事务？” 虽然东地中海地区国家众多，光意大利半岛就有好几个，加上西方世界视为异教徒的奥斯曼帝国的确很容易产生摩擦，但西班牙现在怎么说也还是一流海军强国，不至于这样小心谨慎。 “陛下有所不知，热亚那曾经与我国签署过一份贸易协定，其中一条就是我国放弃向这一地区开展贸易活动，一旦取消可能会引发两国的贸易争端，这对于两国关系是个重大打击。” 萨瓦迪并没发现国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还在分析事情的利害关系，事实上他也是个和平爱好者。 “哼哼，真是了不起的协定，你们内阁有什么意见？” 目前共济会已经开始为复国作准备，马德里商会是在他们支持下成立，最主要目的，就是借住这股力量向中东地区渗透，这也得到查理的支持。 如今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条协定，让查理十分恼火，认为是丧权辱国行为。 “陛下，内阁成员集体是支持态度，但热亚那是我国的传统盟友，对可能出现的贸易争端还是有些担忧，”萨瓦迪措辞有些谨慎，毕竟这样的贸易争端很容易引发两国冲突。 西班牙目前经济改革重点是实行外向型经济，大力拓展海外贸易，促进国内生产水平发展，这是落后国家一贯的经济政策。然而也容易触动到既得利益国家的奶酪，热亚那就是其中之一。 “不管怎么样，正常的贸易都必须得到保护，不必理会其他国家的态度，我原则上支持马德里商会的请求。” 查理考虑再三决定支持马德里商会的请求，屁股决定脑袋，他代表的是西班牙利益，至于热亚那的友谊小船翻就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 热亚那全名最尊贵的热那亚共和国，位于亚平宁半岛西北角一个城邦国家，大约在公元十世纪建立国家，延续古罗马城邦国家体制，总督与贵族共治，主要从事海上贸易、商业资本，社会经济发达，伟大航海家哥伦布的故乡。 热亚那曾经是地中海的海上霸主，造船业发达，但随着新航路开辟，受到地中海贸易衰退的影响，这时期的热亚那已经逐渐没落，不过瘦死骆驼比马大，它的海军实力还是很强。 1795年5月，正值地中海夏季，炎炎烈日烘烤着海面，几艘商船正结伴而行，通过辨认悬挂在桅杆上的国旗，知道这是属于西班牙海上商队。 利古里亚海域是热亚那领海，由于政府提前警告，西班牙商队并不敢前往热亚那港口补给，而是选择法属科西嘉岛尼斯港，现在法西两国已经签署停战协议，到是不用担心危险。 但他们很快就被一艘热亚那巡航舰拦截，最大一艘商船上，大胡子船长通过扩音筒表明身份和去向，继续向对方驶去，但很快就被对方发出警告，明显有不良企图。 大胡子也是临危不乱，下令降低航速，双方陷入对峙状态，为了恐吓西班牙商队，热亚那这艘名为“古迪”号的巡航舰打开炮窗，推上黑乎乎的炮口准备武力威胁。 “船长，该怎么办？”大副是瘦高个的中年人有些担心的走近大胡子船长。 “不用担心切赫，他们毕竟只有一艘船而已，”大胡子凝视着前方的战舰，双手微微抓紧护栏，像是在下定决心。 “通知下去，全力冲向对方，这次货物价值二十万英镑，决不能落入热亚那那帮贪婪鬼的手中，只要进入法国佬的海域，我们就安全了！” 随着大胡子命令下达，五艘西班牙商船满帆冲向对方，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势，在吨位上，大胡子的商船要比这艘巡航舰大好多。 面对汹汹而来的西班牙商船，“古迪”号反而有些惊慌失措，连忙加紧避开，并不敢开火炮击，毕竟他们没有得到随意开火权，贸然开火很容易引发严重后果。 “哈哈，船长，他们真是一群软蛋，”大副又跑到大胡子旁边兴奋的叫起来，刚才他还害怕的躲到一处坚固的护拦边。 大胡子也是长舒一口气，刚才实在太惊险，要是对方开火后果不堪设想。 “不要高兴太早，小心对方尾随。” 这里毕竟是热亚那的海域，很多船只经过，热亚那海军不敢贸然袭击商船，可是如果进入公海，不排除对方实施报复行为。 “船长，看来我们我们真”没想到切赫大副突然变得结巴，手指着前方吓得嘴角打颤。 大胡子猛然望去，果然正前方又出现一艘热亚那军舰，这次可不是巡航舰，而是拥有两层炮甲板的大家伙，对方正朝着他们而来。 大胡子知道来者不善，忙下令所有商船调转方向返回，不管怎么样，货物不能落入对方手里，大不了这趟算白忙活一场。 但对方毕竟是军舰，速度上占优势，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照这样下去，热亚那军舰肯定要追上，可是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他们的前方又出现刚才的“古迪”号巡航舰，显然也在等待他们。 “完了！” 大胡子船长秃废的垂下头，面对两艘军舰的围堵，他们已经插翅难逃。 切赫更是直接坐在甲板上，两眼无神，他已经被吓傻了，只有默默无语的船员还在履行自己的职责，没有船长的命令，他们就一直按步照班的工作着，这是几百年来海洋上最古老的规矩。 “伙计们，我们已经被包围了，为了避免无畏的牺牲，我们降下风帆，愿上帝保佑我们，”大胡子双眼通红，显然已经放弃了抵抗。 …………………… “什么？那帮贪婪鬼真的这么干了！” 在首相办公室内，萨瓦迪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十分麻利，竟然忘记了自己是瘸子。 “首相阁下，这是从热亚那传来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假，我们的商船包括货物人员已经被扣押，”外交大臣托克森子爵一脸凝重，他刚得到这个消息也十分震惊，热亚那真的下手了。 “我们一起进宫向陛下禀报这一切，看来我们有活干了。”萨瓦迪这时才连忙拿起拐杖，戴上假发，一副小眼镜，边说边往外走去。 第8章 外交努力 查理最近清闲很多，国家逐渐都走向正轨，不再需要他亲力亲为，可有一件事更加让他烦不胜烦，最近国王婚姻问题，已经成为西班牙政治生活的头等大事，人如果太闲就会乱找事，议会太清闲也同样爱找事。 几天前有下议员就提交一份国王婚配提案，得到越来越多的议员支持，最后通过投票形成正式议案提交上议院审理，而上议院更加清闲，竟然也投票通过，最终成为头等政治任务。 由于流亡的原因，查理至今还是光根一个，不知不觉他已经快奔三的人，在普遍早婚的时代是极为罕见，何况他还肩负西班牙王室血脉传承的责任，他到是不急，可臣民们早就着急上头。 “陛下，请看这幅，奥地利吉安娜公主，有哈布斯堡玫瑰之称，今年十四岁，正是情” “停下来，我的议长大人，你们议会最近无事可做吗？” 查理连忙摆手阻止喋喋不休的上议院议长坎德尔格公爵。 这是位真正的西班牙传统贵族，他已经连续几天对国王实行全方位封锁，连睡觉前都要听他念叨一番。 按照西班牙宪法规定，王后人选必须由上议院负责遴选，这是为避免国王婚姻出现有辱国体的事情。 如果国王心血来潮，随便娶一个乱七八糟的女人当王后，会被各国取笑，这是整个贵族阶层最不能容忍的事情，这些贵族老爷们可是极为要面子的。 “陛下，为了王国未来，请您必须要认真对待，这也是身为国王最神圣的职责之一，”老公爵逼婚还在继续，几十张少女画像已经铺满桌子。 查理现在真想把这老头按地上痛扁一顿，从早上到现在，他已经忍受几个小时的狂轰滥炸，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陛下” “陛下” 两个声音同时传来，让查理为之一振，望向来的人，忽然感觉十分亲切，真是救世主啊。 “我的首相，还有外交大臣，哈哈，快点过来，见到你们真让我高兴，”查理十分热情，亲自站起来迎接，比见到亲爹还要亲。 “陛下您，臣有急事向您汇报，”萨瓦迪显然不知道国王今天为何如此开心，不过看到一直给使眼色的查理，连忙改口。 “既然陛下有急事，臣就先告退，不过希望陛下明天要给臣一个明确答复，”坎德尔格公爵见首相一副着急的模样，知道有事向国王汇报，也悻悻然的离开。 “公爵大人请慢走！”萨瓦迪和托克森的向老公爵行礼，这是贵族间的礼节，爵位小的要给爵位大的人行礼，无关职位高低。 坎德格尔公爵看向两人的眼神有些不善，“你们来的可是时候。” 两人苦笑看着老公爵离开，被这老人惦记上可不是件幸运的事。 查理暗乐，当臣子本来就要为君分忧嘛。 现在总算解脱，不过想到明天还要继续承受这位话唠公爵的骚扰，心里又是一阵苦闷。 这那里是逼婚简直是要命，结个婚而已没必要这样。 “陛下，我们的商船已经被热亚那扣押，根据领事馆传来的消息，他们打算没收所有财产，共计损失近三十万英镑，”萨瓦迪可不管国王脸色怎么样，汇报正事要紧。 30万英镑也就是150万金元（现汇率1英镑=5金元），3艘一级战列舰的造价，查理很蛋痛，连视金钱如粪土的萨瓦迪也是一脸便秘样。 “情况属实吗？” 查理显然还有些怀疑，毕竟这事也太过匪夷所思，不相信热亚那真敢这么干。 “是的陛下，臣今天收到来自驻热亚那大使列麦斯特男爵的亲笔信，请您过目，”这时一旁的外交大臣托克森从衣兜里取出一封信呈给查理。 “属下已经在向热亚那政府交涉，可效果十分不佳，他们已经失去谈判的意愿！”查理拿起信件轻轻细念一遍。 “你们怎么看？” 查理合上信件递给首相，脸色十分平静，好像无关紧要的事。 可是却让萨瓦迪十分震惊，因为这是国王爆发前的征兆，直接后果就是要，开战！ 多么可怕的字眼，他不想当个参与战争的首相，和平繁荣才是他的政治理念。 萨瓦迪一番思考后，十分诚恳说道：“陛下，臣认为，不管采取任何手段，最要紧的是领回我们的财产和人员，所以希望您批准托克森子爵前往热亚那作最后的外交努力。” 这位外交大臣是萨瓦迪亲手栽培，从交通部开始就一直跟随着他，他出任首相就直接提拔托托克森为外交大臣。 “我的外交大臣，你最有发言权，这件事该怎么解决，”查理点点头，又看向保持沉默的托克森，自己这位外交大臣掌握多门语言，拥有丰富的外交经验，也想听听他的看法。 “陛下，首相阁下说的很有道理，目前我们一切都还没有做好准备，通过外交谈判是目前最佳的方式，臣一定竭尽全力完成这次任务，”托克森不愧是外交家，八面玲珑，面面俱到，不仅照顾上司的脸面，也迎合国王的心思。 “好，就先通过外交途径，如果热亚那还不肯妥协，很抱歉，我将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希望你们能说服我们这帮贪婪的盟友！” 就如同托克森所说，西班牙如今还没作好战争准备，查理需要时间进行军力调动，这段时间让内阁去折腾一下，也是不错的选择。 ………………………… 托克森乘坐马车连夜出城，前往西班牙地中海皇家舰队驻地马拉加军港，这次他同时肩负西班牙与热亚那两国和平的希望，战争永远都是外交失败的表现。 经过一天一夜兼程，托克逊子爵赶到马拉加港，提交国王的文书，很快就登上一艘二级战列舰“圣玛丽”号，这艘配备九十门火炮的巨舰，全身被涂成红色，就像一只庞大的龙虾，也被海军士兵戏称为“大虾”号。 护送托克森前往热亚那，除了“圣玛丽”号还有一艘“海狮”号巡航舰，共计九百多人浩浩荡荡驶向地中海深处。 这次出使热亚那同时派遣两艘军舰护送，也是西班牙外交史上的首次，特别其中还有一艘这时代的海上利器二级战列舰，要知道它可是准一级战列舰，除了保证托克森安全外，还有武力威慑的意味。 就在托克森还在海上航行时，远在热亚那的西班牙驻热亚那领事馆，列麦斯特大使也在苦想对策。 这位来自巴斯克的小贵族，在这个美丽的城邦国家生活了二十年，熟悉这里的一切，可以说这里已经是他另一个故乡，事件发生后，他一直就在努力通过和平手段解决，但一次次的碰壁让他很痛心，事态发展正在滑向战争边缘。 “总督阁下，希望您能释放所有船员，他们是最无辜的平民，”列麦斯特又一次求见热亚那最高统治者蒙休斯，这样的恳求已经上演多次。 “我的朋友，他们是一群入侵者，已经触犯热亚那海洋法案，我也无能为力，”不耐烦的蒙塔休斯变得异常傲慢，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好，现在不仅财产被没收，连船员的生命也将得不到保障，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再谈判的必要，列麦斯特彻底死心了。 “总督阁下，我王应该已经作出反应，希望您一切安好。” 列麦斯特说完就直接离开，这是极为不礼貌的行为，但他已经不需要顾忌了，也许这是他最后造访热亚那总督府了。 第9章 走向战争 杜卡勒宫，热亚那共和国总督官邸，也称总督府，整座建筑呈灰白色，内部全部全采用白玉石铺设而成，流光质感，古朴大气，地中海建筑风格的典范，要说这座华丽宫殿唯一的瑕疵恐怕只有它的主人。 现任热亚那共和国总督叫蒙塔休斯，四十岁，据说是第一任总督西蒙?博卡内格拉的后代，据说他一年吃喝玩乐所花掉的钱，相当于热亚那半年的赋税，这次扣押西班牙商船也是他一手策划，其目的是为了填补自己越来越大的财务窟窿。 中午时分，蒙塔休斯正逼着眼睛享受侍女们的服务，手还不忘抚摸前面侍女暴露的身体。 这里是总督府一处浴室内，八根巨大圆顶柱子围成的凉亭，四周花草围绕，几名凹凸有致的侍女衣衫裸缕，精心服侍她们的主人，华丽奢靡，完美再现古罗马宫廷娱乐生活场景。 相比热亚那总督的享受，此时的西班牙国王就显得十分寒酸，一盘烧鹅就把这位统治者给征服了，不知道何时，马德里皇宫内竟然出现一位来自东方的大厨，这让查理差点没乐得颠勺起来，同胞啊！ “这道菜绝对没得说，”查理把一快鹅肉下咽后，看着身旁的大厨，“听说你来西班牙已经好几年，这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这时代由于交通不发达，东西方的联系不是那么紧密，如今他想回故土看看也只能想想而已，来回要一年时间，真不是个好的旅行。 大厨名叫刘介明，长得脑袋大脖子粗，一副谦卑的模样，“尊敬的国王陛下，鄙人是吕宋总督府的厨师，跟着就到贵国，前几天宫里缺厨师，宫廷大臣曼德勒伯爵就安排鄙人进来，希望没有冒犯您。” 查理摆摆手，转念一想，忙问道：“最近你的同胞们在吕宋生活怎么样？” 历史上东方西属殖民地中有不少排华暴力事件，其实查理成年后，也利用自己的身份提高殖民地华人的地位。 但时过境迁，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怎么样，如今身为西班牙国王，他更有这义务和责任帮助这些远方的同胞。 刘介明一脸满足说道：“托国王陛下的福，现在我们的生活很好，有自己的土地，自己的财产，土着人也不敢再欺负我们，殖民地军队对我们也很尊重，其他殖民地的华人也纷纷来到吕宋，就是想找一份安定的生活。” “嗯，这就好，只要你们本本分分，努力改善自己生活，一切都会越来越好，”查理也不好说的太直白，知道他们过得好就行，太过热情反而不美。 刘介明再上一道小炒后退出餐厅，能得到这份工作，算是祖上冒青烟，华夏人讲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精心服务这位难得仁慈的西班牙君主。 “陛下！” “我的首相，你又有什么事啊！？” 查理刚要再吃一块肉，又响起了他最郁闷的声音，这些天他最烦的人当属萨瓦迪和坎德尔格这两个老头，一个来讲政治课，阐述和平的重要性。一个又讲婚姻家庭生活对君主统治的影响，让他睡觉都不得安生，有时真想开枪毙了他们。 “上帝保佑，热亚那这次真疯了！”萨瓦迪不顾形象大呼小叫起来，想来这位西班牙首相是何等的愤怒了。 查理也差点没噎着，忙喝口雪利酒顺了顺，又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反而有些幸灾乐祸，“他们本来就没有正常过，就你把他们当一回事。” “陛下请原谅我的失态，只是他们实在太疯狂，竟然把我们的船员送上了断头台，整整五十个人，五十个人头，剩下的人已经关入地牢，我们的商船和货物被公开拍卖，他们已经完全无视西班牙王国的尊严！”萨瓦迪说到最后，眼睛已经发红，声音变得沙哑，他也快要失去理智了。 查理一只手从空中飞落，餐桌上瞬间变得一片狼藉，指着萨瓦迪命令道：“现在！马上！起草一份声明，西班牙王国将为死去的船员严惩凶手！” 俗话说君王一怒尸横遍野，随着声明一出，西班牙开始整军备战，随着查理签署国王令传到海军部，战争机器开始运转起来，根据国王令，这次远征军将达到三万人，出动五艘一级战列舰在内的五十艘战舰，加上补给、运输船共计一五十多艘船组成混合编队，在这里用庞大这个词也显得苍白无力。 议会特别拨款一千万金元支持这次军事行动，共济会也资助五百万英镑军费，其实明眼人也能看出来，西班牙这次如此大费周章，不单单只是严惩凶手这么简单，还有更深层的原因，从共济会资如此大的资金就能探知一二。 ………………………… 可是事情怎么会恶化到如此地步呢？ 原来，事情还得从列麦斯特走出杜卡勒宫开始。他上马车的时候，突然街边跑出许多市民，他们个个兴高采烈，仿佛有什么大喜事，问了才知道，原来菜市口正公开处决他们号称的西班牙入侵者，列麦斯特一听当场没晕过去，急忙又返回总督府。 “请阁下尽快离开，否则我们会将你实施逮捕！”总督府守卫拿着枪指着列麦斯特，明显他们也得到总督的命令。 “请告诉你们的总督，他干了一件最愚蠢的事，愿上帝保佑热亚那！”列麦斯特异常愤怒，但对即将引发的冲突感到无力，他说完直接回到马车离开。 回到领事馆后，列麦斯特吩咐管家叫来妻子和孩子，让他们收拾行装准备离开热亚那前往教皇国避难，同时飞快书写一封信交由信使尽快送往西班牙。 “亲爱的，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啊？”列麦斯特的妻子是个法国女人，天生浪漫，对一家人突然离开热亚那很是不舍。 “战争要来了！” 列麦斯特剪短而苦涩的回一句就开始闭目养神起来，马车飞驰在平缓的道路上，坐在父母对面的小女孩却看着街边风景拍手鼓掌，一副天真烂漫模样。 一艘小帆艇快速驶离码头，上面就是带着列麦斯特安排的信使，他知道这封信里记录着什么，来港口的路上都异常谨慎。 而此时热亚那总督府内，蒙塔休斯正惦着大肚子正望着一箱箱的金币直冒光，身边还站着一个狗腿子，两人不时的捧着金币发乐。 “这真是一笔意外财富，古雷丁，你这次做的不错，很快你就是热亚那财务官了，”蒙塔休斯十分满意的说道。 “谢谢总督大人，只是西班牙会不会？” “不用担心，一个连自己首都都保护不了的国家，能有什么事，有了这笔财富，海伦公主也会让我一亲芳泽，哈哈！” 蒙塔休斯已经被金钱和欲望彻底蒙蔽，他不知道这次贪婪将会给这个国家带来什么。 “是的大人，海伦公主虽然高贵，但也是个女人，也喜欢珠宝首饰，修道院可不是她该待的地方，”古雷丁也是一脸向往，仿佛在怀念什么。 …………………… 阳光明媚，海风轻佛，海面波光粼粼，托克森站“圣玛丽”号的甲板上，感受一下这宁静祥和美景，再有一天他将踏上伟大航海家哥伦布伯爵的故乡――热亚那。 “托克森叔叔，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有白面包和羊奶，”一位年轻的海军军官从船仓走出来，他是这艘二级战列舰指挥官也是负责这次护航任务的指挥官小罗马纳，他的父亲是现任陆军大臣罗马纳侯爵。 “好，我的指挥官阁下，土豆泥已经让我口味变淡了，”托克森心情大好的拍拍小罗马纳的肩膀，两人一前一后进入船舱内。 不过刚用完一顿美味的早餐，托克森拿起书本就要躺在吊带看书，这是他枯燥无味旅途中唯一乐趣。 不过刚没看几章，小罗马纳就进来递给他一封信，说是来自热亚那的信件，托克森一听是热亚那忙打开来看。 “送信的人呢？” “他本来要去西班牙，经过这里看到我们船就过来询问，知道有你在船上，把信交给我后，就离开了，好像很急切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疑惑的小罗马纳，托克森把信递给他，心情十分沉重吩咐道：“我们就在这返航，已经没有去的必要了。” 第10章 远征热亚那 西班牙马拉加军港，这段时间忽然异常忙碌，各类船只进进出出，特别是几艘庞然大物在拖船牵引下缓缓靠近码头，它们是来自西班牙皇家大西洋与太平洋舰队的一级战列舰，共计四艘，将与地中海舰队的“圣约翰”号一起出征。 华丽宏伟的军舰也引来当地居民的围观，有些小孩子就坐在地上撑着下巴一艘一艘数着，年长的人却以专业眼光对每艘军舰进行点评，也有好多来自各国的商人和旅行者，也都纷纷驻足观看，这些大型军舰可不是容易见到。 “哦！上帝，它竟然有四层甲板！” 也不知道谁突然爆出一句惊呼，吸引周围的人注意，同时得目光投向远处的海面。 一艘全身金黄色的军舰正收起风帆准备入港，如同一座海上城堡，华丽而高贵，但它不是要参加这次出征，而是刚海试回港，原来它就是查理加冕礼的礼物“圣查理一世”号一级战列舰，今年刚建造完成。 这艘以西班牙国王命名的专属座驾，总造价15万英镑，由共济会全额赞助，可以说是这时代最昂贵的礼物了，全长622米，宽17米，深92米，满排水量达到令人的3800吨，拥有四层甲板，装备137门最新式火炮。 根据设计要求，满员只有700人，因为最上一层船舱是国王专用，为了能使国王在海上住的舒服，共济会还特别多加三万英镑进行装潢，也就是说建造这艘船，全部费用高达18万英镑，差不多是两艘一级战列舰的造价。 “圣查理一世”号的出现，让在场所有人都点燃了激情，纷纷脱帽欢呼，有些西班牙人更是激动流下眼泪，这是继无敌舰队战败后，西班牙首次展示强大的海军实力。 其实西班牙一直以来，无论在造船技术还是在船舶设计方面都处于最先进水平，至于为什么被英国人压过一头，主要还是西班牙海军整体军事素养不足，才导致碰上英国就蔫的悲剧。 军舰正在集结，而在首都马德里，也开始调兵遣将，查理为能多锻炼中央军团战斗力，这次也选择考斯特为陆军司令出征热亚那，毕竟军舰不能上陆地，陆战还得是陆军。 西班牙的军力调动，自然引起欧洲各国的关注，他们都在同时都有一个疑问，就为报复一个小城邦国家有必要这么劳师动众吗？ 欧洲各国都纷纷表示关切，而英国人最为焦虑，甚至要求西班牙提供全部行动计划。 英国在地中海有很多利益，就怕西班牙这个冤家耍什么坏心眼，如此庞大的军力，实在让他们不安。 “可恶的英国人，我先记下了，以后在慢慢算。”查理在听取萨瓦迪汇报和英国大使会面情况后，站在皇宫大厅里望着自己的画像自言自语。 现在还真不是和英国人交恶的时候，因为两国目前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越来越不安分的法国，准确的说是法国革命政府，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利益决定战略。 查理原来制定的战略是联合反法同盟瓜分法国，再逐步吞并法国，实现波旁王朝大一统，但就目前来看，根本无法实现，能不能挺过即将上演的铁幕还两说。 …………………… 所有战斗部队已经向马拉加集结完毕，由海军元帅图西勒伯爵任舰队司令，他是目前西班牙海军资格最老，作战经验最丰富的将领，以七十岁高龄再次出征，也算是军事史上的一大奇迹，但也反应出西班牙海军最大短板，实在无人可用，青黄不接。 是驴是马拉出去溜溜才知道，查理这次也安排很多即将毕业的海军军官参加这次作战，还特别交代图西勒暗中对他们进行考核并记录在案，为未来西班牙海军储备优秀人才。 西班牙皇家远征军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却来自国王，不知道什么原因，查理就是迟迟不下命令，很多大臣都很疑惑，难道国王陛下害怕、退缩了？ 直到1795年7月初，整整推迟十天时间，查理才下达出征命令，后世学者对于这次异常事件，作出各种猜测都无法找到真正的原因，也成为一个历史谜团。 左等右等，总算等来国王的命令，西班牙皇家远征军开始踏上征程，很多居民到码头送行。 表面上这是一场正义之战，当然要大力宣传，让全西班牙人民都相信国王是伟大而勇敢的君主，不惜任何代价惩罚杀害他臣民的凶手，这是复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壮举，对查理的崇拜已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次远征，是查理当国王后首次对外用兵，而且是如此大规模，差不多是西班牙皇家海军一半军力，要说查理不紧张那是假的。 如果又出现意外，西班牙皇家海军至少在十年内将一蹶不振，毕竟有血淋淋的历史摆在那。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既然作出决定就要有接受所有后果的准备，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 ……………… “国王陛下，是不是不合您味口？” 马德里皇宫餐厅内，刘介明看着光动手不见吃的西班牙国王，还以为自己厨艺退步了。 查理是在想事情，经刘介明的提醒，才恍然醒来，“哦！都是很美味，我只是想些事情，没事了你先下去。” “是，国王陛下，请您慢用，”刘介明通过这段期间接触，知道这位西班牙国王是很随和的人，没有太多拘束感，不过他总是记住一句话，“伴君如伴虎”，该小心的时候还得小心。 在皇宫书房内，查理正和多蒙尼会面，这位共济会长老现在是西班牙王室财务顾问，负责打理王室财产。 查理叫来多蒙尼是为了一件事，也是他胃口不佳的原因。 “陛下，就目前情况分析，公主殿下恐怕已经不在撒丁王国，只要她还在欧洲，很快就能找到。” 多蒙尼能如此自信，还是共济会拥有强大的信息网，几乎每个欧洲国家都有他们的情报员，专门收集和传递情报，而且他们属于群体性极强的民族，不容易被发现，绝对是最佳的情报收集者。 “总之这件事，必须暗中进行，一旦有消息就立刻向我汇报。” 看来这件事情对查理很重要，只是秘而不宣又让人感到不解，难道还有让国王小心谨慎的事情？而提到的公主又是谁？很多疑问都等待答案。 ………………………… 而此时热亚那总督蒙塔休斯也需要答案，为什么西班牙会这么做？他又该怎么做？成了这位统治者最要命的问题。 钱还没花完，估计也快没命花，蒙塔休斯现在最痛恨就是这些钱，他终于开始反思自己，但为时已晚，一切都来不及了。 “总督阁下，我们没有任何胜算，只有依靠海岸炮阻击或许还能管用。” 原来是热亚那正在召开军事会议，面对西班牙皇家海军遮天蔽日的庞大舰队，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战术都毫无意义，这就是实力碾压。 不过总有一些不知死活的人，热亚那海军副司令古雷丁大放厥词道：“你们一群懦夫，我们最尊贵的热亚那共和国也是拥有五十多艘军舰的海军强国，不打就选择撤退，你们该上绞刑台。” 嗯？蒙塔休斯一双混浊小眼睛顿时一亮，“我们真有五十多艘军舰吗？”很显然他对热亚那海军现状毫不知情，让人不免悲哀。 “古雷丁你是在撒谎，这五十多条军舰里面，有一半以上是武装商船，”刚才的人又反驳古雷丁，显然热亚那军队内部意见分歧严重。 “司令阁下，你已经失去勇敢之心，”古雷丁对自己上司也毫不客气，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总督阁下，西班牙舰队没什么可怕的，只要我们选出一位优秀指挥官，也会像英国人一样取得最后胜利。” “好，古雷丁将军，我现在任命你为海军司令，率领热亚那伟大海军战胜西班牙，”蒙塔休斯也被点燃了雄心壮志，英国女王能作到他也能作做。 “感谢总督阁下，为了您，为了最尊贵的热亚那，我将用胜利来回报，”古雷丁很兴奋，梦想成真的感觉真好。 第11章 征途 7月份的地中海正值多雨季节，经常是刚出太阳很快又乌云密布，说下就下，毫无征兆，都是对流雨居多，很少有风暴。 西班牙皇家舰队分成三个编队，齐头并进，延绵数海里，场面十分壮观，位于舰队最中央的一级战列舰“圣约翰”号，是舰队统帅图西勒元帅的旗舰。 “圣约翰”号长605米，宽158米，深82米，满排水量2400吨，是五艘一级战列舰中最大一艘，满员998人，配备115门滑膛炮，据说它一轮齐射就能摧毁1000吨级的商船，至于真假，很快就能得到印证。 阴雨天气对西班牙舰队影响不大，最多耽搁一些行程，也导致原定作战时间表一改再改，最后干脆不作修改，等到达预定海域再作部署。 远海航行，少不了颠簸之苦，最受罪当属陆军士兵，他们大多数都是第一次出海，从上船开始，很多士兵就开始呕吐，实在让人看的揪心，幸好早有应对措施，配备足够多的随行军医，不然还没等到开战就出现减员的情况，船上医务室也成为最忙碌的地方，每天都有很多士兵捂着肚子进进出出。 “瑞恩医生，现在士兵情况怎么样？”作为陆军指挥官，考斯特对士兵晕船现象十分关心，经常到医务室询问情况。 瑞恩是舰队医务官，是个年轻小伙子，戴一副近视眼镜，斯斯文文，“考斯特将军，他们目前情况稳定，再多些运动很快就会适应。” “运动？”考斯特也在海上漂泊过，从没有听说运动还能克服晕船现象。 “很多人认为晕船就要趟下休息，这是非常不科学的作法，晕船是由于船晃动导致身体不适应，特别是胃部里的东西出现反胃现象，才会导致呕吐，只要加强走动，保持身体与船体摆动平衡，很快就能克服。” “谢谢你瑞恩医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考斯特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遵从医生的建议，毕竟人家是专业人士，西班牙顶尖医学院的高材生。 舰队旗舰“圣约翰”号作战室内，舰队司令图西勒伯爵也是十分忙碌，在一张作战地图上勾勾画画。 按照原定计划，舰队掩护陆军从撒丁王国登陆，同时作为舰队补给基地，实现海陆同时进攻热亚那。 可是参谋部刚传来消息，撒丁王国忽然又拒绝西班牙登陆，这下彻底打乱所有计划，根本无法实现海陆同时进攻热亚那的作战目标。 “希昂纳少校，传令开会！”图西勒抬头对身后的副官吩咐一声后，又接着埋头研究起来。 希昂纳是这次随军的海军学员，至于为什么拥有少校军衔，因为他是由国王钦定的三位见习军官之一，是海军未来重点培养对象，也就是俗称的“天子门生”。 很快列席会议的高级将领全部悉数到场，这间作战室也是图西勒的办公、起居的地方，空间很大，差不多六七十平米，还有一个卫生隔间，中间摆放一张长方形会议桌，同时能容纳二十多人就坐。 图西勒整整衣领，来到主位上也不客套，直接坐下后说道：“将军们，今天刚收到来自参谋部的指示，由于撒丁王国拒绝我国陆军登陆，海陆同时进攻热亚那计划无法实现，这次的会议就是要重新制定一份作战计划，在场的每个人都可以提出建议。” 由于西班牙海军至今还保留浓厚的等级制度，级别低的军官不能提出自己的意见，除非等到上级的许可，这就导致作战会议往往都是一言堂，严重阻碍军官们主观能动性，不利于作战决策的指定，因此查理特别针对这一弊端下令废除，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彻底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强行登陆，只要既成事实，意大利人也不敢有什么意见，正好可以教训一下反复无常的小人，”第一编队指挥官里达利哥少将，西班牙海军有名的拼命三郎，是个能作出自杀式袭击的人物，能说出这样话也不奇怪。 “你以为我们是强盗吗？照你这么做，回国后我们就等着集体回家当农夫。” 坐在他旁边的中年帅哥直接反驳，他第二编队指挥官约赛克中将，西班牙海军少有的儒将，具有统揽全局的指挥才能，是下一任海军大臣热门人选。 “胆小鬼！” 约赛克对里达利哥的讥讽直接无视，因为他不想和一个莽夫多费口舌，看向图西勒说道：“元帅阁下，既然撒丁王国拒绝我们，就只能选择摩纳哥公国，它是中立国，不需要过多外交手续，距离热亚那也近，也可作为补给基地，只是海陆同时进攻热亚那计划依然无法实现。” 约赛克的提议得到多数人的赞同，图西勒也点点头，但不急着表态，“这个计划可行，不过我们也想听一下陆军的意见，考斯特中将，你有什么建议？” “元帅阁下，我们陆军没有意见，只是摩纳哥方面会同意我们长时间驻扎吗？要知道它现在受法国保护。” 考斯特的话也让在场的人一阵沉默，说半天竟然忽略了这些因素，目前法国和西班牙虽然不再处于战争状态，但还存在敌对，能让西班牙登陆才怪，就连补给恐怕怕也是奢望了。 “将军们，还有近十天时间，我们就会到达预定海域，在这之前，我们必须拟定一份作战计划，如果都同意，我们就按照约赛克中将的建议呈报国王陛下。至于法国能不能同意，那是国王陛下和外交大臣该操心的事，我们只要求胜利。” 最终还是由图西勒来拍板，一份新的作战计划，经过通信船送往西班牙国内。 …………………… 摩纳哥公国，位于法国南部，是着名“国中之国”，1525年接受西班牙保护，1641年摩纳哥同法国签订条约，赶走西班牙，宣布自己为中立国。 1793年法国大革命爆发，摩纳哥并入法国结为同盟。反法战争时期，查理伙同英国人占领法国东南部地区期间，摩纳哥又宣布脱离法国，成为中立国，并与法国断交。 现在，反法同盟解散，法国还是屹立不倒，又让摩纳哥坐立难安，再次请求自愿接受法国的保护。 摩纳哥公国如此折腾，也反应出这个时代小国家处境是多么艰难，游离于大国之间寻求平衡，从夹缝中寻找一丝喘息机会，这就是他们的生存智慧。 可以想像，即将到来的西班牙皇家舰队又让摩纳哥人多了几根白头发，以那位西班牙统治者的性格，一场较量已经在所难免，也让这次远征多了几分波折。 第12章 女神的祈祷 西班牙皇家远征军距离利古里亚海域仅剩一天航程，冲入云霄的满天风帆如同来自天外来客，一百五十多艘船卷起的波浪，汇成一条条白色波纹不断侵蚀途经的海域。 遮天蔽日般的战争阴云正在笼罩着热亚那，它的国民此时才知晓，战争正在向他们逼近，不断传来让人心碎的消息开始在大街小巷里蔓延。 街上路人行色匆匆，再熟悉的人也没有往日笑脸。惊恐、沮丧和无助正在吞噬这座美丽的国度，商人正在抓紧清点货物，主妇正忙着囤积食物，贵族正忙着出城避难，几十万人的偌大城市在这一阵喧嚣后变得异常冷清，街道两旁所有门窗禁闭，连四处溜达的流浪狗也不见踪影。 热亚那如同一座空城，华丽而孤寂。 海边山顶上有一座修道院，一名修女手提着菜篮子加快脚步攀爬陡峭的石梯，她从市集购物回来，俏丽的容颜满是忧伤，是什么让她如此忧伤？ “伊莲娜修女，听说城里最近很不平静是真的吗？”一名正在走廊上的小修女迎接归来的大姐姐，她正值好奇的年纪。 “是的拉妮，上帝会保佑我们，”伊莲娜轻轻抚摸小修女头发，“公主殿下还好吗？” “她今天祷告一上午，现在正在休息，你有事找她吗？”拉妮大大的眼睛好似一个布娃娃。 “那就让她休息，我先去找莫妮卡嬷嬷。” 伊莲娜快步离开，留下满是疑虑的拉妮独自回到住处，她刚到门口就碰上一位红发女郎，纯真的笑脸瞬间绽放。 “公主殿下，您起来啦，伊莲娜修女，好像有特别要紧的事找您，我说你在休息，她就去找莫妮卡嬷嬷了，她看起来很忧伤的样子，”拉妮像只小杜鹃般的声音在打破四周宁静，身上臃肿的修女服裹不住她烂漫的童真。 “拉妮，你知道她遇到什么事了吗？”红发女郎满脸忧色，白皙的皮肤如同牛奶般滑腻，眼睛如蓝宝石般诱人，配上美人鱼般的身材让她如同来自天堂女神的化身。 她就是着名诗人歌德笔下海伦的原型，海伦·美蒂奇公主，佛罗伦萨最耀眼的珍珠，就如同歌德在游历意大利期间，见到她时无不赞美，“她有女神般的名字与容貌，整个欧洲将为她倾倒。” 作为美蒂奇家族的长公主，海伦公主有太多光环，教皇庇护六世侄女，基督虔诚圣女，意大利玫瑰，欧洲最纯洁的女人，至今还未婚，她曾说过：“如果可以，我将终身侍奉上帝。” 海伦公主看着傻傻笑脸的拉妮，摇头自嘲的笑了笑，显然这是一个多余的问题，她向外面走去，优雅的姿态，轻飘的长裙，更显高贵典雅。 这座名叫娜迪拉修道院并不大，也就几百平米而已，还有些破旧，地面有许多凹洞，包括海伦公主在内共八个人，所以这里更像是居民住宅而不是修道院。 在一间祷告室内，海伦公主见到正在和莫妮卡嬷嬷祷告的伊莲娜，只听见伊莲娜念道：“主啊，请保佑迷失的羔羊寻找幸福归途，你的仆人会一生侍奉您。” 在她身边的莫妮卡嬷嬷，双手虔诚交叉在胸前，双眼合闭道：“万能的主啊，请主保佑热亚那，保佑你的子民免受战争之苦，你的仆人将此生虔诚侍奉于您。” 海伦公主等待两人祷告完毕，才走近她们，“莫妮卡嬷嬷，外面又要有战争了吗，这次又因为什么事情？请你告诉我。” “是的公主殿下，西班牙国王要惩治杀害五十名船员的凶手，派遣一支庞大舰队进攻热亚那，现在他们已经离我们不远了。” 伊莲娜向海伦公主行礼后十分担忧的说道：“城里现在一片混乱，总督府至今都没有任何的动静，上帝好像要抛弃热亚那，幸好我们的食物还很充足。” 伊莲娜是修道院的管家，负责管理日常生活事务，修道院所有人的吃喝拉撒全由她一人安排，而莫妮卡嬷嬷是院长，每天除了祷告还是祷告。 “那个为一块金币杀死拉马拉骑士的流亡者，现在又露出邪恶的本性，从他回到西班牙，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莫妮卡嬷嬷满是皱褶的脸上透着一丝悲愤，平静祥和的热亚那将不再安宁，让她感到一丝无助。 老院长的话让海伦公主心眼一跳，但很快就恢复平静道：“主会惩罚那些暴虐的人，请你们相信，所有的苦难终将会过去，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耐心和虔诚。” “公主殿下说的对，那个流亡者我见过，长得像只大狗熊，上帝肯定很不喜欢他，一定会惩罚他的，”不知什么时候，拉妮出现在三人的身后，估计又是好奇所以才跟过来。 拉妮幼稚天真的话也让三人会心一笑，充满期望的相互对视一起，修道院又恢复往日的平静。 …………………… “啊噗~啊噗！” “陛下请轻注意身体，最近国事繁忙，是需要有一位美丽女主人来照顾您了。” 马德里皇宫内，查理坐在镀金宝座上，搭着脑袋，有些不耐烦的摸着拇指上的红宝石戒指，本来已经够忙了，还要抽时间来接待话唠上议院议长，这位忠诚西班牙公爵异常执念一定要搞定悬而未决的王后人选。 “唉！也不知道谁在议论我，”查理摸着鼻子看着正在琢磨少女画像的坎德尔格公爵说道：“实话跟你说，我的议长阁下，我已经有很好的王后人选，您很快就能知道答案。” “哦？那位王国的公主啊？我的陛下。” 坎德尔格公爵很高兴，国王陛下总算是心动了，没有辜负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努力，西班牙王室将很快迎来新的王后，围绕在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暂时保密！”查理神秘兮兮的样子让人抓狂，他脑海中浮现一个美丽的笑容，真的只是一个笑容，却在他心中留下难以忘却的烙印。 “好陛下，臣对此十分期待，”坎德尔格是个老妖精，光看国王一脸神往的表情，就知道什么事了。 …………………… 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海伦公主心里一直不平静，想起三年前让她痛不欲生的往事，扶着墙壁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可眼泪还是止不住涌出，原来她到现在还是无法释怀，来修道院寻求解脱也是在自欺欺人。 她脑海中恐怖的一幕，不断在折磨着她。 “你永远也别想得到她，拉马拉骑士！”男子冷酷的声音在一处破败的小教堂内回荡，一个高大的男子拔出匕首，露出异常狰狞的笑容。 “她会知道这一切，我爱她！”拉马拉骑士用尽最后一口气说完就直接倒在地上， 高大男子用脚踢了踢拉马拉骑士的尸体，“没人可以得到她，只有我查理·波旁，很抱歉拉马拉骑士。” 海风吹动挂在窗边的纱帘，一阵凉意让海伦公主清醒过来，忙擦拭眼泪，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她要为心上人复仇，而仇人就是结束流亡生涯还登上西班牙国王宝座的查理·波旁。 海伦公主想到一个复仇计划，虽然要牺牲自己所有，但她已经别无选择，远处的钟声响起，又到天主教徒礼拜的时间。 “万能的主，请原谅我的罪过，我将前往罪恶的深渊，接受惩罚，请相信您忠实的信徒会永远虔诚，阿门！” …………………… 而此时，热亚那一处仓库地窖内，两名犹太教徒正兴奋的交流着。 “确定吗？” “确定，她就在热亚那，就在不远处的一座小修道院内，我们找到了她！” “好，马上把这消息汇报给多蒙尼长老，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 原来他们是共济会的情报员，通过一连串的调查追踪，终于找到藏身于修道院内的海伦公主。 第13章 海军陆战队的雏形 7月中旬，在海上航行十几天后，西班牙皇家远征舰队到达利古里亚海域，可来自国内的消息迟迟没有送达，意味着舰队无法在摩纳哥靠岸，图西勒只好下令舰队在距离赫库勒斯港三公里的海域下锚驻扎，等待国内进一步的指令。 如此庞大的舰队驻扎在航道上，每艘过往船只都十分小心，远远就升起和平旗，连平时横行无忌的英国军舰也不敢靠近。 “圣约翰”号旗舰上，图西勒邀约考斯特在甲板上私聊，他们是西班牙海陆两个军种的主帅，而且又同乘坐一艘船，平时也经常沟通交流。 从军衔与爵位上来说考斯特都要远低于图西勒，由于在“马德里之难”事件中立功，考斯特被册封为男爵，正式成为西班牙贵族的一员，欧洲各国爵位大多分为：王、公、侯、伯、子、男，至于骑士还不算贵族。 考斯特能以平民身份授封贵族，也得益于查理推行的封赏制度改革，只要有功于国家和王室，任何人都有机会晋身贵族阶层，这时期的贵族不像后世只拥有荣誉头衔而已，还拥有封地、社会地位及一定特权，比如获刑三年以下不需要进监狱受刑等等。 “考斯特将军，为什么你要让士兵们每天早上起来运动，这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吗，还是你只是看他们太清闲的缘故？”图西勒很好奇这些天看到陆军士兵们绕着甲板跑步，还下蹲蛙跳，给枯燥乏味旅途中增添不少乐趣。 “元帅阁下，这是医务官瑞恩医生的建议，可以帮助他们克服晕船现象，提高海上适应能力，效果不错，他们现在已经基本适应，呕吐的现象明显减少，现在真的谢谢他，很抱歉，我曾经怀疑过他的建议，”考斯特十分感激的解释道，也为自己的怀疑感到歉意。 “他是海军部推荐过来，我本人开始也十分不看好，现在看来他的确很有才华，”图西勒才想起来有这么一段插曲，对这位年轻医生出色表现很满意。 “对于即将到来的战争，考斯特将军你有什么看法？热亚那只是一个城邦国家，陛下调动如此规模的陆军和舰队，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图西勒知道考斯特在国王身边待很长时间，应该了解一些更深层的东西，从他被任命远征舰队司令时，这个问题就一直困扰着他。 “元帅阁下，陛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考量，我只知道完成自己的任务就足够了，您不觉得这样反而更轻松吗？”考斯特也不明说，他清楚明白，军人必须远离政治，不然很危险。 图西勒一愣随即就释然，“你说的没错，这是涉及政治问题，我们还是不要想太多，谢谢你的提醒，考斯特将军。” 考斯特忙手拿起军帽行个礼，表示谦虚的接受，两人也友好的相视而笑，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 西班牙皇家远征军在等待国王的指令，但他们的国王却在为一个女人，陷入癫狂状态，海伦公主，查理苦苦寻找的女人，现在终于有眉目。 英雄难过美人关，查理立刻下令，将亲自前往热亚那，目的就是为见自己心爱的女人。 国王想女人想疯不要紧，可把几个重臣给吓得不轻，国王亲自出征，也算正常的事情，好多伟大君王都是在战场上扬名立万，但这次真的不行。 “我不同意，请陛下收回旨意。” “我也反对，陛下，那可是海上战争，要是您出现意外，西班牙王国怎么办。” 马德里皇宫国王办公室内，上议院议长坎德尔格公爵、海军大臣布拉德侯爵，首相萨瓦迪男爵，三位老头都在极力反对国王的任性行为。 “陛下，根据目前国际形势，您真的不适合离开马德里。” 最后还是萨瓦迪首相的让查理冷静下来，是有点脑热，女人又不会跑，也不急这一时，可北边强大的邻居又生内乱，这可是要命的事情。 原来三天前，1795年7月24日，法国雅各宾派政府的领袖罗伯斯庇尔在议会被愤怒的议员当场逮捕，未经审判直接送上断头台，彻底引爆着名“热月革命”，因为查理的出现，让这次革命被推迟整整一年时间，至于最后的结局怎么样，现在还无法判断。 “好，你们不用再担心，我取消这次行程。” 查理只好放弃亲自前往热亚那的念头，三位老臣总算松口气，发现自己后背全是汗水，但他们并不后悔。 看到三个老人身心疲惫的样子，查理也感到一丝内疚，自己还是太任性，他现在是一国之君，肩负一个国家民族的重担，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三思而后行，以后还得注意才行。 既然不能亲自去热亚那，那么停靠在利古里亚海域的皇家舰队登陆问题，就需要尽快解决，查理召见摩纳哥大使索莫，就登陆问题进行磋商。 索莫现年五十岁，摩纳哥大公的表哥，年轻时游历欧洲，精通各国语言，一年前出任西班牙大使，也是首次见到查理。 “国王陛下，我国人少地小，贵国陆军士兵已经超出可以容纳的范围，按照我国方案，只允许一半士兵上岸，剩余士兵我们将按现有的生活标准给予补偿，为期一个月，希望您能同意。” 摩纳哥公国显然不想西班牙登陆，但形式比人强，如今法国国内乱成一锅粥，已无力帮助他们，只好作出妥协，但也想有选择性的妥协。 一半兵力，那一半该怎么处理，跟着舰队去打海战，显然不切实际，等等，海军陆战队，查理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熟悉的军种，好像真的可行，正好可以检验一下效果如何。 “索莫伯爵，我原则上同意贵国的方案，这次是我们两国建立友谊最佳时机，法兰西已经失去她原有的伟大。 一帮贪婪投机分子窃取国家政权，作为波旁家族的继承者，我有责任恢复与格里马尔迪家族的友谊，加强我们两国之间各领域的合作，”查理又想见缝插针，如何能把摩纳哥拉拢过来，等于在法国南部插上一枚钉子。 “谢谢国王陛下的仁慈，您能同意我们的请求，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友谊，至于两国的合作，需要向国内汇报陛下的提议，才能作出决定。” 索莫也不是外交素人，他自然知道西班牙国王的心思，但目前欧洲格局让他们已经不敢再随意选边站。 查理也不急着现在就要答案，他相信随着法国革命不断，摩纳哥就像失去一条主心骨，到时想怎么捏就怎么捏，还怕他们不妥协。 …………………… “什么？海军陆战队！” 当查理的指令传到图西勒手中时，可把这位老元帅给看糊涂，陆军就是陆军，还能当海军不成，于是召开特别会议讨论国王这份让他看不懂的指令。 “海军中的陆军，陛下果然伟大，这也能想的出来，元帅阁下，我看可行，就是把他们运上岸进行陆地作战，跟我们现在方式也差不多嘛，”心直口快的里达利哥中将，直接发表意见，他是典型冲锋型将领，军事理论薄弱，所以没人会怪他。 加上图西勒自己也是云里雾里，只好把目光投向这里最有学问的约赛克中将，后者摸摸嘴角，像是在组织一下构思。 “问你呢？小白脸，”里达利哥催促道，他最看不惯长得帅的家伙，幸好国王也和他差不多，没有什么不敬之处。 约赛克中将没有理会里达利哥的冷嘲热讽，“元帅阁下，陛下这么做也是一次尝试，海军陆战队作为海军中的陆军，其中最主要的是登陆作战，利用军舰援护实施登陆。” “跟我说的差不多，”里达利哥这时又嘀咕道，不过没人在意，都在期待约赛克中将接下来的解答。 “而陛下提到的机动性，就是一种特殊的作战任务，比如我们利用军舰忽然发动突袭，掩护他们直接占领某个岛屿或者某个地区甚至是某个要塞，这等于就多了一种作战模式。” 约克赛中将果然有丰富理论知识，把海军陆战队基本作用都概括出来，让在场的将领们都大概能理解这个军种实际作用，如果查理在这里的话一定掉下巴，真不能小看这时代人们的智慧。 “好，既然大家都基本了解这个新式军种的作用和好处，这次我们就进行一次尝试，用实战来检验，原定明日进攻热亚那的时间表不变，大家早点休息，”图西勒虽然也听出一点大概，但需要静下仔细思考研究一番，很快宣布结束会议。 第14章 利古里亚海战 西班牙皇家舰队50艘战舰中由5艘一级战列舰，10艘二级战列舰，19艘三级战列舰，16艘护卫舰及巡航舰。 这种高中低搭配模式，也是目前各国海军常用模式，但这次西班牙为展示自己的海军实力，几乎出动大半数的一二三级战列舰，这些等级战列舰也称为主力舰。 为强化海军实战经验和装备检验，西班牙可谓下血本，一次性出动五艘一级战列舰，可以说是史无前例，说是一场肌肉秀也不为过。 为应对即将到来的海战，西班牙皇家舰队的三支编队进行最后调配，里达利哥中将指挥的第一编队由一级战列舰“赫拉斯”号为旗舰。 二级战列舰3艘，分别为“提纳”号、“郡主”号、“列麦克斯”号。 三级战列舰6艘，护卫舰2艘，巡航舰3艘。差不多是英国皇家地中海舰队的配置。 而约赛克中将的第二编队更加豪华，2艘一级战列舰，旗舰“圣安娜”号、“蒙多”号。 二级战列舰5艘，分别为“古德雷斯”号、“爱丽丝”号、“海豚”号、“约克多”号、“提万斯”号及“萨克拉门托”号。 三级战列舰8艘，护卫舰3艘，巡航舰3艘。 第三编队由图西勒元帅直接指挥，除旗舰“圣约翰”号，还有一级战列舰“圣何塞”号，以及剩下的所有战舰，因为他舰队指挥官，所以第三编队主要充当后备支援的角色。 ………………………… 热亚那共和国也是传统海军强国，建立海军的历史恐怕都要比西班牙还要早，可如今已经没有昔日的辉煌，加上统治者腐败无能，使得热亚那海军几乎成为欧洲鱼腩。 面对即将到来的西班牙皇家舰队，热亚那海军临时拼凑起一支特混舰队，为什么叫特混舰队，因为什么船只都有，连老掉牙木桨战船都重新齐装上阵，武装商船更是占据多数，参差不齐，水分很大，但也是颇具规模。 二级战列舰2艘，旗舰“热亚那”号和“西勒”号。三级战列舰5艘，11艘护卫舰及巡航舰，50艘各类战船，因为是近海作战，并没有辅助性船只。 50比68 热亚那数量上还占据优势，总督蒙塔休斯信心满满，就算用船堆也能让西班牙海军吃尽苦头。 ………………………… 1795年8月5日8时05分，西班牙皇家舰队分三个梯队进入热亚那领海，图西勒下令第一二编队从左右进攻，他亲自指挥的第三编队居中，如同钳子般长驱直入，补给船、运输船撤出战斗序列。 舰队旗舰“圣约翰”号主桅杆升起战斗旗，所有战舰进入战斗准备，点炮手全部到位，手持火筒等待命令。 前方海域，热亚那舰队组织迎战，武装商船奇迹般充当主力，排成一字型队列等待西班牙皇家舰队到来。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命令那一刻的到来。 一千米八百米五百米 “开火！” 双方同时点火，顿时炮声隆隆，火光乍现，硝烟弥漫，场面异常美丽壮观，却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场面。 西班牙战舰皮糙肉厚，火力凶猛，充当坦克的“赫拉斯”号、“蒙多”号，冒着炮火满帆加速，直插热亚那舰队之中。 利用两边侧弦炮进行无差别齐射，喷射出近两百发炮弹，瞬间重伤两艘巡航舰，八艘武装商船被撕碎燃起熊熊烈火，海面到处是漂浮的碎片与尸体，场面异常惨烈，一级战列舰的海洋统治力展现淋漓尽致。 战圈外的“圣约翰”号上图西勒用单筒望远镜观察战况，当看到两艘一级战列舰犹如无人之境，不断肆虐热亚那舰队时，脸上带着一丝满意的笑容，战斗很快就会结束。 外围两边的二三级战列舰也不甘示弱，有样学样，开始杀向热亚那舰队，一对一寻找猎物，他们的任务是把对方进行分割，护卫舰、巡航舰则是围攻脱单的羔羊。 热亚那舰队指挥官古雷丁，也看出西班牙的意图，命令战舰集体左满舵，利用侧弦炮阻止西班牙战舰进来，但效果不佳，因为西班牙舰队还处在上风口，很快就插进到热亚那舰队中。 随着这些大家伙两边侧弦炮进行齐射，热亚那舰队的噩梦开始了，几百吨的武装商船直接被肢解，一些巡航舰和护卫舰也是千疮百孔，木屑飞溅，惨叫声四起，鲜血染红海面。 西班牙战舰单单一轮攻击，就让热亚那损失近六艘战舰，近十艘丧失战斗力，而西班牙战舰有两艘带点轻伤，毕竟是吨位碾压，任何东西都无法抵挡。 古雷丁有点傻眼，这才刚开始，对方还没尽全力，外围的那两艘怪物还没放出一发炮弹，为避免损失更大，只好下令撤退。 但热亚那想撤走也不容易，图西勒在外围看到热亚那旗舰升起撤退旗号，就立刻下令实行合围，约赛克的旗舰“圣安娜”号利用有利风向，拦住想要撤退的“热亚那”号，一二级战列舰之间的较量首次出现在这场海战中。 在吨位和火力上，“圣安娜”号占据优势，而机动性方面，“热亚那”号要略胜一筹，双方各有优势互有缺点，以小博大在海战中比比皆是，所以“圣安娜”号也有阴沟里翻船的可能性，就看谁能更好扬长避短，谁就能获得胜利。 “传令，下层甲板关闭，左满舵，”约赛克中将通过观察对方航向提前下令，利用侧弦炮瞄准对方。 “热亚那”号最不想就是跟对方平行对射，和一级战列舰比齐射那是脑残的行为，只有利用机动性不断变换航线跟对方打游击战，寻找有利射击位置。 “右满舵，不，上帝啊！快！左满舵，”古雷丁开始看见“圣安娜”号刚调头就以为对方去上风口，正好对着对方侧弦，大吃一惊忙下令调整，可还是来不及。 “开火！”约赛克抓住机会命令开火。 “圣安娜”号右弦炮连续吐出火舌，几十发32镑实心炮弹轰向还在想规避的“热亚那”号，命中它的尾部和风帆，击穿好几个大洞，幸好是在水线上，不然大量海水灌入，只能趴窝任人宰割。 虽然风帆被击穿几个大洞，但还没有丧失动力，“热亚那”号得以脱身，朝着本土方向逃跑。 从速度上来说，一级战列舰自然比二级战列舰要慢，使得“圣安娜”号只好放弃追赶，只好回过头收拾剩下的热亚那战舰，这时候在外围观战的图西勒下令剩余战舰加入战斗，并利用扩音筒对敌舰进行劝降，主帅已经逃跑，他们也没有再战的勇气，很快就举旗投降。 这场海战持续一个多小时，西班牙皇家舰队付出两艘护卫舰的代价，获得全胜，热亚那舰队除旗舰“热亚那”号逃走外，其余的战舰不是被摧毁就是被俘虏。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以热亚那海军的实力跟西班牙皇家海军不在同一水平线上，失败很正常，只是几乎全军覆没，的确让人感到唏嘘不已，那个曾经的海上霸主去那了？ 图西勒下令舰队清理战场，热亚那很多海军士兵都永远留在这海域，有些已经认不出样子，更恐怖的还有身体四分五裂，很多负责清理的老水手都承受不住呕吐连连。 “元帅阁下，干脆直接进攻热亚那本土，”刚乘坐木划艇登上“圣约翰”号的里达利哥就向图西勒建议，看他一脸兴奋的样子，估计还没打瘾呢。 “你就别想了，根据战前国王旨意，我们不能进攻热亚那本土，在此海域等待他的旨意，”图西勒也有些无奈叹息，多好的机会，可国王的旨意摆在那，也只好收下心等待。 第15章 登陆热亚那 地中海的夏季，阳光、沙滩、椰风，东西方文化交汇融合所散发出的异国风情，吸引着无数向往这里的旅行者，这里逐渐形成旅游文化产业，这应该是人类跨国旅游的雏形。 热亚那共和国作为拥有悠久历史的美丽海滨国家，也成了旅行者们最向往的地区，每年夏季都有来自欧洲内陆及北欧寒冷地区的旅行者来这里旅游度假。 但自从西热两国产生危机后，来这里的游客明显减少，说走就走的旅行可不是连命都不要了。 “利古里亚”海战爆发后，在热亚那基本看不到一个外国人，但凡是都有例外，歌德，欧洲着名大作家、大诗人，德意志的骄傲，作为旅行爱好者，歌德几乎走遍整个欧洲大陆，这次重返意大利半岛也是他三度造访这里。 “也许我来的不是时候？” 这是歌德来到热亚那的感受，昔日繁华美丽的城市，如今人去楼空，像是发生什么瘟疫般，导致人们舍弃家园，要不怎么说人家是作家，这想象力太丰富。 好！歌德是从奥地利过来，所以不知道热亚那在海上所发生的事，如果他知道还会不会敢来，这不好说，但从他的名着《少年维特的烦恼》一书中，也许可以知道他是一个思想丰富，但内心十分执着的人，说白就是一个根筋的人。 西班牙皇家舰队现在是最清闲的时光，国王不下令攻城，他们也就无所事事，每天吃喝睡，白天看太阳，晚上数星星，好不惬意，但貌似有一个人快憋不住了。 里达利哥在自己旗舰上用完早餐后，也跟着登上“圣约翰”号，他前面是同样无聊的约赛克中将。 “我们的英雄来啦！”两人的出现，让正在下象棋的图西勒十分高兴，“约赛克中将，听说你曾经是巴黎象棋比赛的冠军，能跟我较量一番吗？” 原来这位舰队司令大人是一个人自娱自乐，他忘年小友考斯特中将现在非常忙无法应酬他。 从十几天前击败热亚那海军后，西班牙皇家舰队就一直停泊在这片海域，都说海洋最具包容性，才几天的功夫，这里就被净化成了碧水蓝天，已经看不出曾经发生过的残酷战争。 “你们还想下棋？！”里达利哥的急脾气又上来，两人一副休闲娱乐的模样让他很恼火，“我们都等十几天了，什么时候能攻城啊，难道要等到热亚那修好工事吗，陛下这是要干什么？” “里达利哥中将！请注意态度，这是来自陛下的旨意，我们只能遵从也必须遵从，这是一名西班牙军人的天职，你明白吗。” 图西勒直接站起来训斥自己的爱将，虽然他对国王陛下的指令也有些意见，但作为军人，他必须无条件服从，那怕是错误的命令。 “明白！我很抱歉，元帅阁下，”里达利哥垂下头默念一下才抬起来说道，这是西班牙军人特有的忏悔方式，国王的尊严不能容许半点不敬。 图西勒拍拍里达利哥的肩膀说道：“你也不要着急，也许今天就会有答案了，考斯特将军已经训练完毕，一支新的军种即将诞生。” “陛下为了避免伤亡过大，才下令舰队暂时原地待命，进行海军陆战队的登陆训练，你没看考斯特将军这十几天都不见人影吗？”约赛克中将这时候才给出国王为什么要下这命令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可是热亚那人也会做同样的事？” “一个没有海军保护的热亚那已经失去抵御的能力！” 西班牙皇家海军陆战队是查理最新成立兵种，是未来西班牙海外扩张的一把尖刀，所以特别制定一套训练计划，已经在摩纳哥进行登陆模拟训练，为即将到来的登陆热亚那作准备。 热亚那也不像图西勒说的那么不堪，他们还拥有三万人的陆军，进攻不足但防守有余，热亚那毕竟是城邦国家，对守城作战有几百年的经验，实在不容小觑。 热亚那城内，歌德很郁闷的在街上闲逛，空荡荡的街道，只有海风吹起的树叶在飞舞，仿佛进入了一死城，继续向前步行，他想看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喔！上帝啊！原来是战争！”歌德眼前一片海边防御工事，原来城里的人都来这里干活，保卫家园是人的本能，那怕他们同样痛恨自己的统治者。 热亚那总督蒙塔休斯终于干成一件大事，成功激起几十万居民爱国热情，开始团结起来抵抗侵略者，他们积极参与修筑工事、搬送武器弹药，运送物质，甚至是参军报国，顿时间，这座城邦国家散发出一股同仇敌忾的民族情怀。 西班牙皇家舰队来了！迟到的战争终究要爆发，西班牙准备好了！热亚那人民也准备好了！ “圣约翰”号一级战列舰的甲板上，图西勒用望眼镜观察热亚那沿岸的防御工事。 “很有想法，但依然脆弱不堪，”图西勒收下望远镜回头命令道：“传令！开始准备战斗，所有战舰准备一轮试射！” 随着舰队指挥官命令下达，作为这次攻城主力，海军皇家陆战队一万五千名士兵都在检查自己武器装备，他们将在皇家舰队掩护下，开始对热亚那海岸实施登陆作战，这是迄今为止人类第一次海陆联合作战，为世界军事史添加经典光辉的一笔。 “铛铛” 西班牙舰队旗舰“圣约翰”号的摇钟响起，这是集结号，也是战斗冲锋号，意味着战斗开始。 “咚~咚~咚咚~” 西班牙皇家军舰开始对热亚那沿海防御工事实施炮击，漫天炮声震撼人的心灵，歌德站在远处亲眼目睹这场战争，对他来说，所有以往的伟大诗篇在这里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原来这才是世界最真实最残酷的一面。 西班牙皇家舰队在实施十五轮炮击之后，热亚那脆弱的防御工事基本被摧毁，已经具备登陆的条件。 热亚那守城部队面对如下饺子般的炮弹开始被迫后撤到高处，他们没有统一的军服，没有统一的武器，但有同一种保家卫国的意志，他们无愧于这片土地上的主人。 “所有人开始列队，准备下船！”皇家海军陆战队军官们开始命令士兵排队从运输船下到准备好的木划艇实施登陆。 由于这时代没有登陆舰那样大型装备，所以木划艇就成了陆战队唯一登陆运输工具，分批次运送上岸，几百艘木划艇组成的登陆部队，浩浩荡荡向热亚那海滩逼近，几艘轻型巡航舰在最靠近海岸的海面游戈，实施火力掩护。 大约一个小时后，第一批西班牙皇家海军陆战队士兵成功踏上了热亚那的土地，预示着新一轮的战斗即将开始。 ………………………… 热亚那的一座小修道院内，几名修女在院长莫妮卡嬷嬷的带领下跪在耶稣十字架前面虔诚祷告，远处传来的炮声也无法动摇她们对主的虔诚之心。 静静站在房间里的海伦公主望着窗外的风景轻声道：“查理·波旁，西班牙国王，哼！那就让我们开始！” 第16章 攻防战 从扣船事件发生到西班牙皇家海军陆战队登陆热亚那，整整经历四个多月时间，被关押的船员依然音讯全无，整整一千多人像人间蒸发。 共济会在热亚那的情报小组至今还没有打探到他们的消息，难道已经全部遇难了？ 直到两天前，一伙教士打扮的人趁着夜色，忽然袭击位于热亚那西郊的一处秘密监狱，打开地牢大门眼前的一幕让人汗毛竖起，只见地上爬满臭虫，秃毛的老鼠大摇大摆四处觅食，恶臭般的气味令人作呕，光看它们身上满是脓疮就知道有多恶劣。 几十间牢房关押着满满的一千多号人，他们就是消失近四个多月的大胡子船长和他的船员，在这样环境里能生存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这些教士其实是乔装打扮，是共济会新组建复国军底下一支秘密小组，代号“暗夜”，不用说这个名子肯定是由查理想出来的，因为这个组织专门从事潜伏、暗杀等地下活动，成员都是经过严格挑选，很多都是孤儿，冷酷铁血，甚至没有情感。 这次“暗夜”小组的营救行动来自查理亲自授意，他们早在十几天前就秘密进入热亚那开始调查，很快就锁定这座秘密监狱，等到西班牙皇家陆战队登陆作战开始后，他们才开始行动。 但现在他们面临更大的问题，这些人已经无法行走，要转移一千多人到安全地方，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最后他们只好又充当监狱守卫，假装继续看押这些犯人，再秘密进行治疗，等到他们能够独自离开为止，不得不说这计策很高明。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没被砍头，原因让人哭笑不得，因为他们有足够的赎命钱，而那些被推上断头台的船员，要么没钱，要么达不到标准。 用钱换命，似乎也很合理，至少热亚那总督蒙塔休斯也是这么认为，什么狗屁海洋法案，连他自己估计也不知道有这法案。 监狱被袭击事件并没有引起热亚那政府的注意，现在也没人顾得上这些，蒙塔休斯当听到西班牙部队已经上岸时，他终于撕下爱国者的伪装，带上财物和几名情妇乘坐马车准备逃亡到撒丁王国。 但他没想到已经被盯上，“暗夜”小组对热亚那总督府实行全天候监控，就是防止蒙塔休斯逃脱，罪魁祸首可不能给放跑。 不过蒙塔休斯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带这么多钱不安全，很容易成为抢劫的对象，所以身边还带着总督府卫队，让“暗夜”小组一时间没有下手的机会，只能秘密跟踪，同时向总部报告这里的情况。 …………………… 总督跑了，可守城官兵还一无所知，被迫退守城内，依然坚持抵抗，利用高大的城墙居高临下进行还击，人数又占优势，让西班牙皇家海军陆战队进攻受阻，双方进入拉锯战。 考斯特亲自坐镇指挥，看到对方抵抗如此激烈也是很吃惊，什么时候这些渔夫们这么勇敢了。 “报告司令官阁下，敌方火力太猛，我们进攻受到阻碍，已经出现不少的伤亡，要不要先撤下来？在想办法，”一名军官气喘吁吁的跑进临时指挥部，他从前方赶回来通报，灰头土脸，想来也吃不少苦头。 “是什么原因！对方只不过是一群渔夫而已，你们的勇气到那去了，”考斯特很生气，战斗打到现在，战果很不理想，按照原来计划现在应该在总督府庆祝胜利，而不是要撤退。 “将军，我看对方利用地理优势，居高临下，加上还有野战炮辅助，加上我们缺少火炮支持，光靠士兵的英勇无法弥补装备上的劣势，避免伤亡过大，还是先回撤再做调整，”副官这时也开口劝说，前面太顺利容易引起骄傲，这是战场上最危险的事情。 考斯特也很快冷静下来，他开始的确自信过头了，再加上也想表现给海军大佬们看看，陆军不是草包，这是非常不应该犯的错误，于是下令部队先撤退，虽然很郁闷但也无可奈何。 而远在海上观战的一大帮海军将领，看到陆战队被迫回撤，纷纷摇头，还是不行，只有图西勒和约赛克对考斯特的果断给予肯定，真正优秀指挥官并不计较一次战斗的得失，而是能及时调整把控战局才是最重要的。 热亚那军民看见西班牙士兵撤退，开始欢呼雀跃，原来他们真的可以做到，西班牙军队也不过如此，对接下来的战斗更加信心十足。 在欢呼的人群中，有个穿着平民衣服的男子却悄悄离开，他就是热亚那海军司令古雷丁，从海上逃回来后，也不敢再露面，彻底的隐藏起来，想趁乱离开热亚那，像蒙塔休斯一样，他也有好多财富和情妇需要保护，他很清楚热亚那被攻克只是时间问题，趁现在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考斯特看着城墙上庆祝胜利的人群，刚毅的脸上寒霜一片，被一群乌合之众打成这样，心情能好那才怪了，只是目前只靠火枪恐怕很难改变目前的战况。 “卸装舰炮！”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里达利哥一脸郁闷，他刚得到命令，为打破僵局，考斯特不得不求助于海军，船上闲置的舰炮正好可以弥补部队缺少火炮的不足。 图西勒元帅也表示支持，下令临时卸装舰炮支援海军陆战队作战，提出每个编队提供两门火炮，并负责运送上岸。 其他人还好说，就是里达利哥很反对，原因是他的舰炮都是全新的火炮，要是出现损坏或者被掉包的话找谁说去，可又不能违抗命令，只好乖乖配合，嘴上发发牢骚而已。 “估计今晚就能拿下热亚那城，这场战争也就到此为止了，”图西勒现在自己旗舰上看着十几艘运送火炮的木划艇，对着一旁的副官希昂纳信心满满说道，自己最后一次出征终于画上完美句号。 希昂纳也笑道：“目前热亚那方面可不是这么想，他们似乎更有信心了。” 看到城墙上还在相互拥抱庆祝的热亚那守军，图西勒摇摇头，“他们的精神是可敬的，但是在绝对实力面前，光靠人的意志无法改变，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从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接下来战局的走向也和图西勒预测一样，在临时装配舰炮的火力支援下，考斯特再次下令发动进攻，十几门32镑火炮的威力十分惊人，城墙上开始出现残垣断壁，裸露的城门已经无法阻挡西班牙的脚步。 守城军民已经没有原来的自信，开始出现怠战、脱逃、甚至是不战而跪地祈祷，滑稽的一幕也出现在他们中间，有一个士兵在枪头上挂起白旗，于是开始纷纷效仿，漫天的白旗在城墙上飘扬，像是在迎接贵宾。 “说到底还是一群渔夫而已，”考斯特下令停止攻击后发出一句冷笑。 西班牙拿下热亚那，拿下这场战争。 歌德却哭了，从开始到现在，他已经站立十多个小时，也目睹了十多个小时的壮烈，他为热亚那人民的勇敢而敬佩，也为他们最后的失败而悲痛，更为西班牙的胜利而激愤。 “今天的热亚那是伟大的，也是悲情的一天，我亲身经历这一切，也后悔看到这一切！”歌德带着疲惫与伤感离开热亚那，结束了自己想要的旅行。 第17章 英国又来了 占领热亚那的消息传到国内，西班牙举国欢腾，一举扫去“马德里之难”所带来的阴霾，重新找回自信，虽然这其中有很大水分，但只要是胜利就可以忽略不计。 1795年9月24日，西班牙首都举行盛大活动庆祝战争胜利，查理也一反常态的乘坐国王专属马车全城巡游，接受臣民们的敬仰，脸上微笑背后却带着一丝愁闷。 巡游结束后，查理在马德里皇宫接见到访的英国特使马戛尔尼，这位刚从东方古老国度铩羽而归的英国伯爵，此次出访西班牙也想为自己正名，商谈的就是刚结束的热亚那战争后续问题。 “伯爵阁下，出访东方大清帝国有什么收获吗？”查理这是故意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他知道这位骄傲的英国伯爵因为拒绝下跪，而引起乾隆皇帝的不满，导致无法开通对清国的贸易，在国内的声望一落千丈。 “国王陛下，东方的那头狮子表面强大无比，可机体里面已经开始腐烂，我敢肯定，再过几十年，他们再也无力阻止国门被撬开的命运，”马戛尔尼心里现在还对在东方遭受羞辱而耿耿于怀。 查理眼角一跳，借机问道：“哦，伯爵阁下有什么根据吗？要知道他们疆域辽阔，庞大人口基数，想撼动他们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国王陛下您不知道，他们的愚昧无知已经到无法理解的地步，他们还以为我们西方正处在蛮荒时期，最可怕的是，它的统治者毫无远见，缺乏对世界的认识，我们仿真的战舰，在他看来只是一件精美的玩具而已，上帝保佑，他们已经和这个世界完全隔绝了。” 马戛尔尼还不过瘾，继续吐槽模式，说的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像在语言艺术表演，使得查理脸色越来越难看，好像被议论的是自己的一样，毕竟他的灵魂还属于东方故国，再说一国之王那是你发泄怨气的对象。 “伯爵阁下，东方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对于贵国此次来访目的，需要和我王陛下商讨，不能耽搁太多时间，”陪同查理会见马戛尔尼的外交大臣托克森子爵连忙出言提醒，因为他看到自己的国王正在失去耐心和不快，察颜观色是他的强项。 马戛尔尼戛然而止，看到坐在宝座上的西班牙君主正冷冷盯着他，不得不尴尬说道：“抱歉，国王陛下请原谅我的失礼，谢谢托克森子爵的提醒。” “嗯，你说的很生动形象，我听得很入迷，希望有机会可以去造访他们，不知道伯爵阁下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查理摸摸戒指调整下情绪，他越来越能很好的克制自己情绪，这是一种进步。 马戛尔尼此时也恢复绅士风度，真诚行礼后说道：“国王陛下，这次受我王乔治三世的委托，希望能加强两国更密切的合作，以共同维护文明世界的秩序不被侵犯。” 查理笑了笑，英国人是典型的无利不起早，无缘无故不可能飘洋过海，来谈什么维护世界和平的鬼话。 “事实上我们两国目前的合作很愉快，之间的贸易量在增加，前几天我还喝到来自贵国的红茶，味道很不错，配上我们的牛奶更加可口。 但进口量太少，价格昂贵，我的臣民很多都消费不起，真是遗憾。我认为两国之间的合作，应该注重经济领域，改善两国人民的生活水平。” 西班牙统治者竟然聊起贸易，让马戛尔尼心里苦笑，这是故意转移话题，热亚那问题是此行最主要目的，西班牙国王也很清楚，只是不愿提及而已。 站在查理宝座旁边的外交大臣托克森也是暗乐，国王陛下这是在定下基调，想看看这位和他年龄相仿的英国外交家怎么应对。 “尊敬的国王陛下，您说的没错，我认为改善两国人民生活水平，更需要友好的国际环境，当前整个欧洲文明世界正在经受考验，”马戛尔尼重任在肩，在这样闲聊下去，恐怕就要无功而返，试图在扭转话题。 “哦，伯爵阁下，这有什么根据吗？”查理眼含笑意，继续装傻充愣，就是在故意绕弯子，看你英国人怎么说。 “国王陛下，贵国占领热亚那对欧洲和平稳定是一种打击，因此我王希望贵国能撤出热亚那，还给热亚那人民一个安定的国家，”马戛尔尼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提出此行的目的，意在迫使西班牙妥协，从热亚那撤军。 热亚那现在是查理的囊中之物，想让他吐出来想都别想，英国人这是在动他的奶酪，“伯爵阁下，热亚那人民现在生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安宁，我的皇家舰队将能保证他们安全，贵国也就不用再担心了。” 查理故意提到西班牙皇家舰队，就是提醒英国人，想在热亚那分杯羹，先要问问他的皇家舰队答不答应，明确告诉对方这件事免谈。 “国王陛下别误会，我王的意思是，贵国撤军后，让热亚那成为永久性自由港，避免再次卷入国际纷争，保持地中海地区和平稳定。 当然，为弥补贵国损失，贵国将有权对热亚那征收五年的税费，我国也在贸易上免除贵国关税三年，另外还提供一笔500万英镑的无息贷款。” 英国为阻止西班牙舰队在东地中海的渗透，也够下血本的，单单三年免关税，就让西班牙白白赚近700万英镑，正好是这次西班牙皇家远征军的军费，也是西班牙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一，英国人果然算的真准。 不过查理也不能掉钱眼里，热亚那重要战略位置，单说共济会投入的500万英镑就让他无法忽视，钱可以赚，但是可不能搞得这帮财神爷离心离德那就得不偿失了，但也不能完全拒绝。 “我想知道贵国想得到什么？”天下没有午餐，何况是利益至上的英国人，如果认为他们真的为热亚那的和平而来，连小孩都说你傻。 “其实国王陛下不必担忧，我国只是想贵国能保持东地中海地区的军事平衡，维护这个地区的稳定，仅此而已。” 马戛尔尼说的已经很直白，也比较符合英国的利益，在地中海很多地区都是英国经济殖民地，这种类型的殖民地甚至比实际占领还要重要，原料市场、倾销商品市场一样不少，还不用花费大量资金来管理，相当于空手套白狼。 如果西班牙势力进入到这一地区，随之而来的就是经济入侵，枪和钱永远不可分割。 “根据贵国的善意，我选择部分同意，但热亚那必须由我国管理，在保留部分巡航舰作为护航任务外，主力舰将全部撤出，并承诺热亚那将是永久性自由港，这是我的底线，请转告乔治三世，想维护两国友好关系，必须尊重我国在地中海地区的自由行动权，”查理也想借此机会敲打一下英国，西班牙可不是随意捏的软柿子。 马戛尔尼脸色变了变，他也知道这位西班牙国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早有心理准备，可是这么强应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国王陛下，由于您的条件已经超出我的权限，我需要时间向国内汇报，我今天就先告辞。” 马戛尔尼说完行礼后就随着西班牙外交大臣托克森离开，查理目送他离开后，赶紧召见王室财政顾问多蒙尼，他还为远在热亚那的海伦公主伤脑筋，去又去不得，绑又绑不来，犹如猫隔着玻璃看到鱼，想吃但吃不着。 第18章 封锁利古里亚海域 时间过得很慢，对英国特使马戛尔尼伯爵来说等待总是漫长，西班牙国王上次会面后就没有再召见他。 按照外交惯例，作为国王特使，受访国家元首都会定期召见，已显示对来访国家元首的尊重，可是查理却不按常理出牌，让可怜的马戛尔尼只能乖乖在英国大使馆苦苦等待国内的回复。 从英国伦敦港到西班牙马拉加港，来回最快也要十五天左右，再加上以英国扯皮的传统没有半个月是谈不下来，也就是说马戛尔尼要等到国内答复，需要近一个月的时间，意味着他要在大使馆内当一个月的宅男。 还是外交惯例，外交人员出访期间，除特殊情况或者公务活动外，其余时间不得私自外出，这是防止发生意外而引发外交事件，历史上就因为此类事故导致严重冲突，甚至是全面战争。 …………………… 从床爬起，望着空荡荡的大型卧室，查理忽然有些孤独感，身上的白色连裤睡衣显得有些臃肿，睡觉也不太舒服，应该亲自设计一款睡衣才行。 现在才六点多钟，天蒙蒙亮，拉开窗帘，清风拂面而来，精神顿时舒爽，远处花园像被盖层雾罩，这时代的空气质量果然很高，当然也不能浪费这么好的空气。 查理换上紧身裤，帆布鞋，来到花园里，从成年后就坚持晨跑，慢慢也喜欢这项运动，只是略显肥胖的身体就是瘦不下来，波旁家族拥有肥胖的基因，要想改变恐怕很难了。 大约跑几圈后，侍卫忽然来禀报，萨瓦迪首相有事求见，这老小子这么早赶过来肯定又有大事发生，不然不敢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萨瓦迪在书房见到满头大汗的国王，先是一愣，后看到国王的装束就释然，跑步这运动他也是知道，古希腊就有奥林匹克运动会，作为政治家萨瓦迪也是深读各国历史。 “我的首相大人，怎么早过来，出了什么事吗？”查理接过侍女递给的果汁，这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橘子压榨出来，新鲜可口，当国王就有这好处，什么都不用自己动手。 “陛下，热亚那总督蒙塔休斯进入撒丁王国，受到维托里奥三世的欢迎，大使馆送来简报，他们已经向撒丁政府交涉，希望他们驱逐这个杀害无辜西班牙国民的侩子手，但是撒丁政府至今都避而不谈，看来他们也有意包庇蒙塔休斯，”萨瓦迪以前对撒丁王国抱有很友善的态度，不过现在他的想法已经完全改变，国与国真的没有真正的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 “哼哼，他们在打什么主意，恐怕街上的擦鞋匠都很清楚，撒丁王国一直以来就想吞并脚底下这个富足国家，只是那时候热亚那受西班牙和法国的保护，才不敢动手，现在他们见到法国自顾不暇，我们又距离太远，于是他们肯定想利用蒙塔休斯当棋子，干涉热亚那的局势，他们可真是敢想。” 查理手轻轻的敲下桌子，跑个蒙塔休斯没什么，只是撒丁王国这种野心，必须扼杀在摇篮中，意大利半岛必须永久性维持现状才符合西班牙利益，地中海也必须是波旁家族的内海。 “陛下，一个撒丁王国不足为惧，可是英国人现在也在盯上热亚那，让事情变得复杂了，热亚那可真是个麻烦的国家，”萨瓦迪撑着拐杖为八子腿，这样腿会舒服些，满脸的忧虑，他不怕战争，就怕花钱，现在西班牙刚刚有起色，可不能被战争拖垮了。 查理撇一眼小老头，知道他话里有话，有些好笑道：“我的首相大人，这次西班牙不会再使用武力，只要封锁利古里亚海域，萨丁王国就会失去海上所有贸易，看他们能支持多久。” “陛下请原谅，王国现在正处在改革初期，很多事都谨慎小心，不能为一时之快而破坏这么好的机会，既然您已经有对策，臣就不打搅了，来之前就有很多事没处理，臣先告退，”萨瓦迪行礼说完就告退，外交事务本来就不是他能管的事，还是做好自己的事要紧，议会可是有三分之一的权力来弹劾他的。 撒丁王国突然横插一脚，让查理很恼火，果然是墙头草的祖宗，习惯背后落井下石，等有机会定好好收拾一下。 …………………… 而远在撒丁王国的蒙塔休斯安顿好后，又开始过着骄淫享乐的生活，跟着来的还有狗腿子古雷丁，两个罪魁祸首又聚在一起。 在一处豪华酒店套房内，古雷丁和蒙塔休斯一人抱个女人，用搜刮来的钱继续享受生活。 “大人，西班牙那个流亡者会不会也要进攻这里啊？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应该知道他为一枚金币都杀死一个骑士，”古雷丁跟怀里的浓妆女子调笑一番后，回头询问正在给女人喂酒的蒙塔休斯。 “放心，我已经跟维托里奥三世沟通过，只要帮助我重返热亚那，会给他们一个最优惠国待遇，免除所有关说，并每年支付给他一笔资金，贪婪的人总是很好说话，只要你有足够的钱，”蒙塔休斯很自信的说道，军舰已经开始对撒丁王国实行海上封锁，所有进入这片海域的船只一律不得靠近撒丁王国口岸。 一时间，整个撒丁王国砸开锅，就为一个贪婪亡国总督得罪本来很友好的西班牙值得吗？ 对于这个问题，维托里奥三世想了很多遍，最后还是选择继续收留蒙塔休斯，他想法很简单，西班牙毕竟隔着一个强大法国，想通过陆地进攻撒丁王国几乎不可能，而从热亚那方向，也会受到来自几个意大利公国的反对，才使他有了底气。 西班牙突然封锁利古里亚海域，使得这条繁忙的海上航道，很多商船只能选择绕开，从科西嘉岛南部经过，这大大增加航程，运输成本高昂，很快引起海上运输荒，很多商人不得不继续支付更高的运输成本，这下去生意会越来越难做，贸易量萎缩，直接带来的就是税收减少，财政收入减少，引起各国的不满。 “不用理会，跟他们说，要想恢复正常，必须与撒丁王国断交，西班牙会颁发的特别通行证，所有持有通行证国家船只一律可以通行，否则出现任何事故，责任不再西班牙。” 面对外交大臣托克森三天两头来求助，查理也很明确表态，这可是得罪很多国家的行为，但西班牙根本不在乎，作为世界第二大海军强国，西班牙有这个底气，连英国这次也选择性沉默，这片海域本来就没他们什么事，没必要去招惹西班牙这头恶狼。 连海上霸主都避其锋芒，还有谁敢跳出来，为避免继续损失，唯一的出路就是和撒丁王国这个二傻子断交。 现在最忙碌的官员恐怕就数撒丁王国外交大臣奥普拉缇，每天都有各国大使递交断交国书，这还不算，断交潮带来的一系列问题像座大山向他砸过来，还有被遣送回国的领事馆人员需要安置，他已经快顶不住了。 同时快顶不住的还有维托里奥三世，他没想到西班牙会来这一招，典型的极限施压，打蛇打七寸，这是查理继承古老智慧的体现，就看撒丁王国能撑到什么时候了。 第19章 都灵阴云 西班牙皇家舰队的海上封锁已进入十六天，这种前所未有的极限施压，让撒丁王国越来越难以为继。 商品开始出现短缺，内陆贸易大幅度萎缩，商人为避免更大损失开始陆续撤离，导致资金与物质开始大量外流，市场萧条加剧，随之而来的失业率不断增加，社会秩序出现动荡。 面对如此国内严峻形式，作为一国之君，维托里奥三世不但不反思，反而还下令组建新军团，国王的举动让国内一片哗然，难道真想和西班牙开战吗？ 撒丁王国外交大臣奥普拉缇再苦劝无果的情况下，只好私自想办法化解这场危机，那怕为此丢官职，甚至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这位六十多岁老伯爵亲自写信给好友，西班牙前陆军司令盖特纳伯爵，希望他能从中斡旋，并表示将秘密逮捕蒙塔休斯与古雷丁移送西班牙，还希望两国继续维持友好关系。 接到好友的来信后，盖特纳伯爵急忙前往皇宫，这是目前化解这场危机最好的办法，其实他对封锁撒丁王国也存在一丝忧虑，并不希望西班牙再次卷入战争，但这次关乎西班牙尊严，如今有和平解决这场危机的希望，他也想好好把握住。 ………………………… 而此时查理在国王办公室内，听取多蒙尼的汇报，是关于目前法国革命最新局势。 根据“暗夜”小组从法国传来的消息，法国北部目前已经被革命军占领，西部和中部也岌岌可危，雅各宾政府军已经退守巴黎以南一带，形势越来越对政府军不利，连内部也不断出现叛乱事件，雅各宾派似乎无力改变覆灭的命运。 情报里还提到让查理焦虑的名字――拿破仑·波拿巴，这个未来最大劲敌开始走上历史舞台，现任法国革命军第一军团少将司令官，这这比历史上的陆军准将兼巴黎卫戎司令要高一出大截。 早知道这样，应该提前喂给这位矮个子一枪。 查理现在有些懊恼，早就想解除这个巨大威胁，可迟迟下不起手，犹豫不决的原因还是自己前世固有的观念，想见识一下这个百年不遇的军事奇才到底怎么样，同时还有想和拿破仑正面较量一番，都是该死的虚荣心在作祟，现在拿破仑羽翼丰满，一切已经来不及。 “陛下，他现在只是一名普通将领，为何要如此重视他，根据调查，他还是个来自科西嘉岛当地小贵族家庭，”多蒙尼对国王突然对这么不起眼的法国将领如此警惕感到疑惑，个子小、地位低、还是个来自受歧视的科西嘉岛人，虽然听说很有才能，但卑微的出身注定他的命运。 “他现在已经不普通，何况我们绝对不能再用平常的眼光看待他，这人天生属于战场，绝对是个堪比亚历山大大帝、凯撒大帝一样的人物。” 查理靠在宝座上情不自禁的说道，不过想到自己现在可是西班牙国王，这么毫不掩饰的赞美一个别国将领似乎有悖常理，忙转移话题：“好，他是挺优秀，但还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而已，吩咐下去，法国革命军的所有将领必须实行全方位监视，任何异常情况都必须随时汇报。” 多蒙尼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没多想，只当是国王爱才心切的表现，再汇报一些其他事情后就离开，他现在是王室财务兼国王情报顾问，这样不会引起注意。 查理对拿破仑虽然忌惮，但也没有到风声鹤唳的地步，毕竟此一时彼一时，前世的拿破仑尚且不能颠覆欧洲根基，如今更应该自信才对，“战术上尊重，战略上藐视，”这就是查理对拿破仑的态度。 多蒙尼离开不久，盖特纳又风风火火走进来，查理特别为他开通专属通行证，只要有事情可以随意出入皇宫内，可以说是西班牙唯一拥有如此殊荣的人。 “我的伯爵大人，是什么事让你如此着急，你可有很长时间没来皇宫了，”查理刚平复一下心情，就看到盖特纳伯爵披头散发飘进来，还以为出什么事，忙起身迎接。等看清后心里暗乐，都是假发惹的祸。 查理本来想取缔戴假发这项贵族传统，但最后还是放弃，因为王室代表着传统，否定传统就是在否定自己，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盖特纳先整理有些凌乱的假发，来的时候太急，没顾得上整理自己的仪表，显得有些尴尬。 “陛下，请原谅，来的太匆忙，”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这是来自撒丁王国外交大臣奥普拉缇写给我得信。” 提到撒丁王国，查理脸色就一沉，接过信看完后无奈说道：“这是一位可敬的人，但他很难实施，光是蒙塔休斯的护卫就近百人，想隐瞒维托里奥三世，实施秘密抓捕根本是不可能。” 查理的话也让满怀期待的盖特纳心里一沉，“陛下，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吗？” “是的，我的伯爵，除非维托里奥三世亲自下令，但他已经决心抛弃我们的友谊，东方有句古语，‘天作孽有可活，自作虐不可活，’”查理也没想到维托里奥三世这么疯狂，坚持不该坚持的东西，很容易让人丧失理智。 “果然很有哲理性，可是陛下，我该怎么回复我这位好友呢？他现在十分焦虑，可怜的奥普拉缇。” 盖特纳显然有些失落，也许他就不该插足这件事情，还是在家养花比较自在一些。 “为了显示我们的最大诚意，你告诉他，西班牙皇家舰队将解除封锁十天，在这期间我期待撒丁王国能表现出诚意，否则期限一过，西班牙将采取更严厉的措施。” 查理上下嘴一动，就等于给撒丁王国十天的喘息机会，难道他真的出于对奥普拉缇的同情吗？答案是否定的。 热亚那被西班牙占领后，意大利半岛各国已经开始警觉，教皇庇护六世甚至公开指责西班牙是侵略行为，呼吁天主教国家联合起来对西班牙施压，迫使西班牙放弃热亚那。 如今又对撒丁王国极限施压，已经在挑动整个意大利半岛的敏感神经，这里就是群马蜂窝，搞不好满头都是包，这么做也是为防止整个意大利半岛真的联合起来形成一个整体，那就真的不妙了。 其实英国人也希望意大利半岛保持现状，一个完整统一的意大利半岛，其人口将超过法国，势必会改变目前欧洲格局，挑战英国的势力范围。 因此英国也不想打破意大利目前割据各自为战的局面，所以才想和西班牙达成交换协议。 盖特纳伯爵兴高采烈的走了，他带着国王的许诺离开，这下能给自己的好友有个交代了，这种感觉真好，也为查理的博大胸怀感到敬佩。 ………………………… 这天上午，奥普拉缇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自己办公室，秘书忽然递给一封信，当看到上面的名字时，手都有点抖动，当他看完后，心情开朗，为此还特地打赏秘书100法郎，这可是秘书半个月的薪水了。 奥普拉缇连忙登上马车，以最快速度朝王宫驶去。 萨沃王宫，都灵最华丽建筑，也是意大利半岛最着名的建筑之一，萨伏伊王室的王宫，也是维托里奥三世现在的住所。 “陛下，西班牙已经同意解禁十天，这对我国来说是多么宝贵的机会，也是来自西班牙的真诚友谊，我们不应该视而不见，请陛下下令逮捕蒙塔休斯等人，”奥普拉缇又一次陷入苦劝之中，他不明白，国王陛下这是想要什么。 难道真的想统一意大利半岛吗？ 上帝保佑，这是在痴人说梦，除非欧洲大乱。 “请注意你的态度，我的伯爵，你是撒丁王国大臣，不是那个西班牙流亡者的仆人，热亚那属于意大利半岛，也将属于撒丁王国，我相信我的军队一定能赶走西班牙人，”维托里奥三世劈头盖天的训斥奥普拉缇，让门外的侍女们都吓的赶紧离开。 “请你记住我不会向那个丑陋的流亡者屈服！” 维托里奥三世再次冲着可怜的奥普拉缇伯爵咆哮，口水都喷到他脸上，让这位老人绝望的闭上眼睛。 维托里奥三世一阵发泄过后，终于恢复过来，“你走，我的伯爵，希望下次再见你的时候不要再提到西班牙人。” 奥普拉缇行尸走肉般走出王宫，他现在总算明白，国王不是在意什么意大利半岛统一，而是在对西班牙国王圣查理一世的仇视，这一起完完全全的私人恩怨引发的冲突。 至于为什么维托里奥三世这么仇视查理，奥普拉缇百思不得其解，他在上马车前望一下远处，叹息一声：“也许我该学好友在家养花。” 第20章 巴黎 现在整个欧洲最关注的莫过于两件事，法国革命以及西撒两国愈演愈烈的海上封锁事件，其中法国革命最受关注，无论在经济、政治、文化及军事都远远超过西班牙和撒丁王国，对欧洲有着举足轻重影响力。 西班牙国王的圣查理一世，此时也十分关注法国局势，反而不太关心与撒丁王国的摩擦，用他的话说就是撒丁王国只是一个耍脾气的小孩而已，只要给个巴掌就老实了。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他早就做好部署，驻扎在摩纳哥一万五千名皇家陆军，本来是应对法国局势，到有需要时，随时进入法国搅局。 但是为了防止维托里奥三世脑热进攻热亚那，在几天前，他下令把这一万五千名士兵运送到热亚那，加强那里的边境防务，使得在热亚那的西班牙皇家陆军人数达到三万人，足够应对撒丁王国可能的疯狂举动。 …………………… 此时的法国，到处是战火纷飞，民不聊生，人民渴望安定，但他们容易被煽动的性格，注定很难得到真正的安宁。 从国民议会，吉伦特派，雅各宾派及现在的热月党都是一帮投机分子、政治野心家、资本家及大寡头，以窃取国家政权为目的挑起的动乱而已，为人民服务只是个空头支票，普通民众在他们眼里也只是谋取国家权力工具而已。 就如查理在出席议会开幕式说的话：“法国人民即可怜又可悲，他们跟着野心家把国家把家园付之一炬以外，最后根本得不到什么，也不可能得到什么。” 拿破仑·波拿巴此时也在反思，从大革命爆发开始，他就亲身经历到现在，目睹很多人间悲剧，人民疾苦，以及毫无休止的权力斗争，好好的一个国家弄得支离破碎，革命到现在法国得到了什么？难道就是国破家亡吗？ 作为军人拿破仑仇恨党派斗争，就连现在他效忠的热月党也越来越让他难以忍受，再过两天他率领的革命军第一军团将达到巴黎，任务是一举消灭退守巴黎南部的雅各宾派分子。 如今的法国西部和中部大片地区已经掌握在热月党人手里，只有南部、巴黎南部以及东部沿海尚未解放，但按照目前态势，热月党人很快就能解放整个法国，这也是拿破仑没有脱离热月党的原因。 拿破仑的第一军团受命从图尔出发增援巴黎，帮助巴黎革命军第六军团进攻雅各宾派残余。目前巴黎局势也很不明朗，双方在巴黎形成南北对峙态势，为打开局面，才有第一军团北上巴黎的调令，就是想对雅各宾派残余势力形成南北夹击。 由于受外国势力干涉，雅各宾派目前实力依然很强，而且都是控制着法国一些比较发达地区，特别在东南部沿海地区，他们的群众基础还很牢固，又有英国和西班牙等外国干涉势力的协助。 很不凑巧，当拿破仑率军距离巴黎还有一天路程的时候，忽然遇到大雨天，很多野战炮无法运输，只好下令原地驻扎，五万多人的部队就挤在一条狭长的河滩边，望着天空落下的雨滴，拿破仑无奈叹口气，回到桌子前，看上面的作战地图发呆。 “报告将军，军部刚送来的命令，”传令官冒着雨水跑进拿破仑营帐里呈交一封命令。 拿破仑打开一看，军部要求他放弃进入巴黎，改道直接前往里昂，为进一步解放东南部沿海地区作准备。 但对于这个命令，他显然是极为不满，从他升任第一军团司令官开始，四处征战，随着不断立功表现，在军队中的威望越来越高，这可能引起巴黎方面的猜忌。 法国大革命开始，政客和将领之间，就相互不信任，因为大家都是通过叛变获得的权力，信任度本来就脆弱，何况拿破仑手握五万精锐，巴黎政客对他忌惮也是很正常。 “这帮无耻之徒！”显然拿破仑也猜到来自巴黎方面的担忧，被猜忌的感觉很难受。 “传令下去，继续进军巴黎！”拿破仑还是想按原计划挺进巴黎，如今他已经具备获得更高权力的条件，再让这帮政客调来调去，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巴黎北部，革命军总部，身为元老院执政官巴拉斯此时和副手弗雷隆正在商量怎么安置拿破仑。 “把他从里尔调往里昂正好远离巴黎，这个科西嘉小个子越来越不安分，我们始终都对他保持警惕。” 巴拉斯手轻轻敲打着桌子，想到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如今成了心腹之患，让他十分无奈。 其实巴拉斯是吉伦特派党人，因为投靠当时被称为两半球英雄的拉法耶特侯爵，才没有被雅各宾派逮捕，如今摇身一变，成为反抗雅各宾恐怖统治的代表人物。 “执政官阁下，拿破仑越来越不受控制，我们应该提前预防才是，”弗雷隆的意思很明确，手握军权的拿破仑是他们以后统治法国的最大障碍，必须想办法清除。 弗雷隆是唯一记者出身的热月党人，博学多才，但却绝对不是一个谦谦君子，而是个心狠手辣的野心家，坚定倒王派，路易十六被推上断头台也有他的身影。 “你有什么主意？” 巴拉斯很感兴趣的看着弗雷隆，这个想法他很早就有，就是担心拿破仑会反弹。 弗雷隆眼珠子一转说道：“只要给他在巴黎安排高职位，他一定不会拒绝，到时他离开第一军团，就像没有牙齿的狮子，就不怕他反抗。” “要是他不肯，岂不是暴露我们的意图？”巴拉斯还是有些担忧，这些将领可都不是傻子。 “不会，执政官阁下，你说繁华的巴黎生活有谁不想，何况我们安排的职位绝对让他拒绝不了。” 巴拉斯皱着眉头，“这不矛盾吗？” 他感觉这个主意不怎么样，本来是解除兵权，现在又给高职位，等于没有变嘛。 “呵呵，并不矛盾，军部副部长，军事上仅次于您，等于没有实际权力，”弗雷隆阴恻笑了笑，如他所说，要是拿破仑接受这个职位，等于是把自己关进笼子里。 “不错，那就这么办，幸好他会路过巴黎，我们就亲自迎接一下，我们未来的副部长，呵呵！”巴拉斯终于领会过来，按照这个计策想必拿破仑也不会拒绝。 此时拿破仑的部队距离巴黎仅剩十公里路程，甚至都可以隐约看到巴黎南部郊外，他命令部队降低行军速度，前面就是雅各宾派残余势力，不能打草惊蛇，也避免惊动来自巴拉斯等人。 对拿破仑来说，攻破巴黎南部，等于名正言顺进入巴黎，只要控制住巴黎南部，就有跟巴黎政客较量资本。 第21章 拿破仑进入巴黎 1795年11月31日，正好是万圣节前夜，是万圣节最热闹的时候，传说这天晚上鬼怪将来到人间，人们必须装扮成鬼怪模样混入他们，让他们认不出来，就能避祸。 虽然是宗教传说，但作为欧洲三大传统节日之一，民众还是十分重视，提前几天就已经开始准备，以人性角度来看，没人不喜欢过节。 西班牙首都，马德里。 偌大的皇宫就只有查理自己享受来自东方大厨刘介明精心准备的美食，必不可少的烧鹅，配上一瓶雪利酒，西班牙统治者就在快乐与孤独中度过。 本来查理想借着万圣节在皇宫内搞一次聚餐，犒劳一下群臣，但据说万圣节前夜是不允许进到别人家里，以免带来厄运，虽然是一派胡言，但他也不想给大臣们带来困扰，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跟国王简单过节不同，马德里市民打扮成各种心仪的鬼怪模样，纷纷来到太阳门广场庆祝游行，街道旁，家门口，窗台上，都点燃南瓜灯，作为擅长歌舞的民族，西班牙民众创出独特舞蹈叫鬼舞，专门在万圣节前夜翩翩起舞，节奏舒缓，动作优美，像是在与魔鬼伴舞，也称献祭舞。 …………………… 而在法国民众可不像西班牙民众这么幸运，很多人需要靠政府的救济才能勉强生存，比法王统治时期还要不如，能活命就已经是幸运了，那还有心思欢度节日。 在首都巴黎，近一年的混战，社会秩序混乱不堪，很多市民都选择到郊外生活，愿意当农民也不想在城里担惊受怕，这应该是人类最早的去都市化现象。 按照欧洲战争传统，每到到传统节日的时候，对战双方都会很默契的实现停火。 平时枪炮声不断的巴黎上空，在万圣节前夜这天终于安静下来。 不管是国民自卫军还是革命军，都选择停火共度节日，等完过节后再开战，虽然有点儿戏，但也不失为人性光辉的一面。 驻扎在巴黎郊区的拿破仑军队士兵也放下武器，搭起炉灶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只有他们指挥官拿破仑还在桌上勾勾画画，研究制定作战计划，过完节后开始的战斗，将是他最为关键之战，能否成功进入巴黎就看这一仗，因此他丝毫不敢懈怠。 而在爱丽舍宫，革命政府的高官显贵们正在举办万圣节舞会，由无数根蜡烛点燃的大吊灯，让奢侈华丽大厅亮如白昼，端着美酒佳肴的侍者们穿插其中，无数上流社会男女在舞池中尽情释放，由于每个人都戴着面具，也称作面具舞会。 执政官巴拉斯此时正和贵妇在舞池中翩翩起舞，他戴着一个黑色面具，如今大权在握，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不断更换舞伴，女人们异常的热情让感觉真好，殊不知短胖的身体早就暴露身份。 位于塞纳河南岸的雅各宾政府此时却是一片惨淡，不仅没有舞会，连食物供应都开始减少，武器弹药不足，连他们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不仅经济军事上处于劣势，连民众基础也十分堪忧，雅各宾派在巴黎的恐怖统治，早就让民众深恶痛绝，就如有人在罗伯斯庇尔墓碑上着：请你安息，因为你活着，我们就活不下了。 双方以塞纳河为界南北对峙，南部国民自卫军，时刻准备抵挡来自北部革命军的攻击，经常遭受民众自发性的袭击，每天都在紧张与彷徨之中度过。但他们不知道，身后还出现一支更精锐的革命军队正在准备进攻他们。 短暂的安宁终将会过去，过完万圣节的第二天，巴黎南部率先响起炮声，拿破仑在凌晨五点钟，就迫不及待下令部队分三路进攻，很多国民自卫队士兵还在睡梦中惊醒，等他们知道对方时，拿破仑部队已经功入城内，双方开始进行巷战。 拿破仑骑着一匹高大白马，拿着望远镜观察战场，由于是先通过巷战的演练，他的部队进攻很顺利，他特别下令改进过的野战炮这一次大显神威，每次国民自卫队刚组织好阵型就被打散，装有铁珠子的火炮杀伤力十分令人，没次发射都让对方倒下一片。 惨烈的巷战还在继续，国民自卫军也表现神勇，虽然一直在撤退，但仍旧组织还击，也造成拿破仑士兵不少伤亡，但由于武器及人数上劣势，很快就被挤压到塞纳河边，已经无路可退。 “下令停止进攻！”拿破仑收回望远镜忽然叫停，很令人费解。 奇兵旅长缪拉上校骑马返回来，很吃惊道：“将军，为什不继续进攻，他们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你不知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他们现在就是这样，你要清楚，他们还有近两万人，如果拼死抵抗，我们的士兵也会损失很大，何不让他们喘息一下，抵抗意志下降一点，”拿破仑看一眼还显得稚嫩的缪拉，当然不是指年龄上，缪拉可比他大两岁。 “我明白了将军，让他们放松，等于是消磨他们的士气，”缪拉双腿夹一下马背，来到拿破仑身边与他并行，这位旅店老板的儿子可是很崇拜拿破仑，暗地里也在模仿着他。 “很好，你去，但不是进攻而是围困，”拿破仑其实是想劝降，消灭毫无意义，只有为自己服务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是！将军，”缪拉一抖马绳飞奔而去，加上挺拔的身躯的确威风凛凛。 国民自卫军此时已经无心再战，刚才的士气就像个泄气的皮球再也鼓不起来，指挥官达武准将骑着马观望正在逼近的拿破仑军队，他有着一张娃娃脸，不过现在却是异常凝重，出身贵族家庭，让达武天生就有股孤傲的气息。 “士兵们，敌人已经逼近我们，现在是展示你们勇气的时候了，作为军人，能死在战场上是我的荣耀，和我一起前进，国民公会万岁！”达武骑在马上，挥舞着军刀，身先士卒冲向对方，身后的士兵们也像被打了鸡血，从新跟冲上去。 而前方的缪拉执行着拿破仑的命令，正拉开队伍准备施行包围之势，突然杀声传来，忙拉紧马绳，用望眼镜一看，脸色变了变，忙着下令部队原地组织射击。 “火炮手准备！”缪拉骑着马站在一侧喊声口令，眼睛却一直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国民自卫军，说实话他刚才也被吓到了，没想到对方还有这样勇气。 “开火！” 在距离五百米的时候，缪拉命令射击，瞬间炮声雷动，而远处的拿破仑也是一惊，忙拿起望远镜查看前方情况。 “好样的，果然是一名优秀人才，”拿破仑看到骑马冒着炮火冲锋陷阵的达武不得不感叹道。 而此时双方进入火枪射击圈，国民自卫军士兵列成线队型，轮番射击，双方互有伤亡，但是有火炮支援的拿破仑军队显然占据上风，达武边喊口号边在震惊，士兵死伤惨重，让他内心发生动摇，这是在做无谓牺牲。 “听我命令，撤退！”最终达武还是选择撤退，这无关勇气，而是对士兵们负责，他还是年轻一些，做事容易冲动。 一开始就不应该主动进攻，要想突围，也是原地依靠严密队形撕开一个口子，或则分头行动，那像现在付出三千多人的代价还是被打回原形。 就在这时，前往传来喊话：“法兰西士兵们，我是拿破仑·波拿巴，战斗已经结束，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我会仁慈的对待你们，不要再受雅各宾恐怖分子的蛊惑了，士兵们，请接受我的诚意，只要放下武器，一切都会过去！” 达武收回军刀，跳下马看着两眼无神的士兵们，最终无奈道：“士兵们，一切都结束了，接受投降！” 随着第一个士兵放下武器，瞬间形成多米诺骨牌，士兵们排成队走向前方，只有达武还在默默的站着 这场突袭战用不到一天期间就宣告结束！ 为此拿破仑微笑道：“巴黎，我进来了！” 第22章 热亚那之风云再起 美丽塞纳河蜿蜒流淌，宛如一条蓝色彩虹掉落到这片土地上，孕育着法兰西民族，但今天她像是一条巨大的屏障把这个国度分割成两半。 拿破仑在巴黎南部以解放者的姿态宣布巴黎解放，让巴拉斯为首的热月党人大为震惊，原来这位来自科西嘉岛的小个子已经早有预谋，他才是他们最大敌人。 但热月党面临的严峻形势远没有结束，南部几个省的革命军将领宣誓效忠拿破仑，形成以巴黎为中心，赛纳为边界，法国被分割成两半，北属热月党统治的革命政府，南属拿破仑军政府，至此法国进入南北对抗分裂时期。 在维也纳避难的法国前外交部长塔列朗就公开指责：“他们比罗伯斯庇尔还要罪无可恕！” 法国大革命发展到现在以跌宕起伏，又十分诡异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最高兴莫过于周边国家，强大统一的共和制法兰西绝对不是他们的福音，巴不得法国四分五裂才好。 查理这几天心情大好，法国大革命已经宣告失败，这对西班牙来说是个利好消息。但更加警惕蹿升速度惊人的拿破仑·波拿巴，以短短两年时间，就掌握法国半壁疆域的统治者，这比历史上同期的拿破仑还要恐怖，难道是所谓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 为应对法国局势，查理下令北部以法国接壤的几个大皇家军团进入警戒状态，现在还不是全面干涉法国的时候，因为现在法国虽然处在分裂，但如果有外来势力入侵势必会联合抵抗，搞不好又出现南北和解甚至是成立联合政府的事件发生，不要怀疑这种可能性，现在的法国局势已经越来越难以预测。 …………………… 相比于法国局势，查理目前最急需解决就是对撒丁王国的封锁，截止到现在，西班牙皇家舰队已经对撒丁王国海上封锁已经一个半月时间，撒丁王国依然没有屈服的迹象。 撒丁王国在承受越来越窒息的感觉，而西班牙也面临越来越大的国际压力，航道被管制，导致各国贸易量不断下降，虽然有通行证，但各国的很多商人依然不敢经过这条航道。 原因很简单，就怕西班牙统治者忽然改变注意，或则是某位舰队将领见财起意，他们依然损失惨重，宁可走远路也不敢抄近道，这就是各国商人的普遍想法。 查理现在也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但不是来自外部压力，而是因为钱，三十艘军舰每天所耗费资金是以万计算，从施行海上封锁开始到现在，总共花费近四百万金元，相当于80万英镑，一个多月花80万英镑，肉疼！绝对是肉疼啊！ 下令解禁？等于是认输。 不解禁？花钱如流水，不仅财政大臣整天来找他哭诉，自己也越来越填补不起这个窟窿。 “参加陛下，财政已经顶不住了！” 想什么来什么，财政大臣卡尔又一次挺着大肚子眯着小眼睛嘟着脸走进来，这位西班牙贵族商人出身的侯爵，这段时间是进皇宫最勤快的人。 张口闭口都是钱，你掉钱眼里去了！ “我刚看内阁呈交的简报，这个月财政收入还不错，怎么会没钱了，”查理无奈靠在宝座上，已经不想再看这位胖乎乎的老头了，让他心烦。 “请陛下原谅，我说的是财政快顶不住这么巨大的开销，陛下，下令舰队解禁，”卡尔深深鞠躬，满眼期待沉默的国王能松口，每次签署海军拨款文件，已经让他心脏都快要停止了。 “我的侯爵，你的顾虑我很清楚，再等十天，很快就有结果，我向你保证，十天后，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下令解禁，现在需要保持耐心。” 查理思索一番后，最终还是以钱为大，给出最后期限，这不单是关系自己脸面的问题，而是要对全体臣民负责，如果用这些钱用到经济建设上要更有意义。 “陛下的仁慈，臣万分感激，全体臣民一定为陛下的英明决定而欢呼，臣先告退”卡尔满脸欣喜的离开了皇宫。 果然真是一毛不拔的老头！查理满是怨念的腹议着。 就在西班牙国王坐在宝座上满脸沉闷的发呆时，位于热亚那接壤撒丁王国的边境上，却是一片紧张气氛，西班牙皇家陆军司令官考斯特亲自赶到前线，从昨天开始，撒丁王国的军队就向这里不断集结，目前已达到一万多人的规模，还有不断增加的迹象，他当然清楚这可不是正常的军力调动，明显是冲着热亚那西班牙驻军而来。 “看来维托里奥三世已经选择最冒险的举动了，”考斯特收回望远镜后命令道：“传我命令，所有部队取消休假，开始进入备战状态！” 随后考斯特又将热亚那情况传送回国内，就目前现有的兵力恐怕不足于应对撒丁王国的全面进攻，还是需要国内派出增援部队。 边境紧张局势很快就传遍热亚那，民众又一次陷入恐慌之中，今年可真是多灾多难，好不容易开始适应被西班牙占领后的生活，如今难道还要再接受撒丁王国的管制吗？ 这个疑问目前为止还不清楚答案，但他们明显对西班牙更有信心，为什么？西班牙拥有强大的海军，热亚那人最痴念的还是海军，对他们来说，拥有强大的海军就拥有一切，曾经的热亚那是这样，现在英国人和西班牙人也是这样。 “又要战争了！”修道院里的修女们又再次叹息，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又要开始担惊受怕了。 海伦公主最近在安排自己即将离开热亚那的事宜，她身份特殊，一举一动都要安排妥当，光是需要的卫队就堪比国王的规格，因为她代表的是地位尊崇的教皇和所有意大利半岛的基督教徒，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撒丁王国陈兵热亚那边境的情报很快传到西班牙，让查理反而大松一口气，这下终于有机会前往热亚那了，原来他所做的一切不单单是逮捕蒙塔休斯等人，还是因为一个女人，很任性但很痴情。 “陛下，这次前去热亚那必须事事小心，绝对不能上前线，这是我们议会一致达成的共识，”话唠议长又带头来劝告迫不及待的国王，他很疑惑国王这么热衷去热亚那究竟是为什么？ “放心，我的议长阁下，我不会有危险，在我离开这段时间，希望你们管理好王国，我很快就会凯旋归来。” 查理安排好国内事情后，率领由皇家中央军团三万部队，浩浩荡荡从皇宫出发，马德里民众拿着鲜花和欢呼为国王出征送行，骑着白马的查理一身戎装意气风发，沿途不断挥手示意，引来无数的尖叫声，赫然成了西班牙妇女们的梦中情人。 国王第一次亲征，这可是西班牙几十年来的首次，自然要格外隆重和小心，光是皇家侍卫就动用进一千人，议会还特别要求查理签下限制协议，规定国王不得亲自上阵指挥，如有任何意外紧急情况，国王必须马上撤离等等，国王是西班牙的灵魂所在不得有半点马虎。 这次查理出征规模堪比上次的无敌舰队，总共调用两百多艘船，因为不是海战，所以几乎都是补给和运输船，战舰方面只有六艘，三艘二级战列舰，两艘航速最快的巡航舰，还有最大的一艘就是国王的旗舰，目前全世界最大的军舰，“圣查理一世”号一级战列舰，也称“海上宫殿”。 查理第一次登上这艘巨无霸的时候，小心肝就扑通扑通的跳，这那里是军舰，简直是豪华游艇嘛！ 他的专属仓里，不是平时的吊床，而是一张镀金的豪华大床，床底采用滑轨，可以保证他睡在上不会因为摇晃而摔下来，真是独具匠心。 卧室内的陈设也是极具奢华，跟他皇宫的卧室差不多，最神奇还是卫生间，顶上安放能装两吨水的装桶，保证他在旅途中能有足够的水淋浴，绝对是跨时代的杰作，犹太人的脑袋果然名不虚传，查理暗暗称道。 随着查理一声令下，这支西班牙皇家舰队离开港口踏上征程！ 第23章 热亚那之海上旅途 时隔两年多，查理再次出海，相比以前回归时小商船，如今已是天壤地别，“海上宫殿”在整个舰队中可谓鹤立鸡群，金黄色的外观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别看“海上宫殿”块头大，但速度可不慢，最大航速可达7节，而目前最快通信船最高航速才10节左右，而排水量却是它的十分之一，可见“海上宫殿”是一艘吨位与速度完美结合的海上霸主。 查理从一登舰后就一直没闲着，在舰长谢勒准将陪同下，四处参观，这次同他一起来的还有王室财务顾问多蒙尼。 共济会已经开始在热亚那布局，查理在热亚那划拨一块地给犹太复国军，作为他们的军事训练基地，当然还有关于海伦公主的事情。 来到底层甲板，也是居住环境最差的地方，舱内又矮又暗，火炮座、睡带，一摞摞的麻绳粗，人需要低头猫腰才能行走，由于是新舰所以还算整洁，没有浓厚异味。 水手们都恭恭敬敬立在两旁迎接国王视察，他们当中有老有小，每个都神情激动，能和国王同乘一艘船可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 查理看到其中一老一少显得很紧张，笑着安慰道：“别紧张，我是你们的国王，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约瑟夫” “小约瑟夫” 没想到竟然还是对父子，查理神情有一丝波动：“我记住你们了，约瑟夫，我代表所有臣民感谢你们忠诚无私的付出。” 查理说完，眼睛又扫过一圈：“我的水手们，我是你们的国王，我们是一个整体，共同战斗的队友，我和你们同在！” “国王陛下，我们和您同在！” 所有水手都纷纷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异常壮观，让查理也感到震撼，忙让他们起来。 “看到你们精神都很棒，我很开心，今晚每人多加一条干肉，一杯朗姆酒，大家都解散！”查理说完就转身离开，不想打搅太久，这些水手晚上要值班，需要休息好。 可是查理走后，还在亢奋之中的大伙又连忙聚集一起议论刚才的事，特别是约瑟夫父子，被大伙围在中间。 “我说约瑟夫父子，你们可真走运，国王陛下都记住你们的名字，真让人嫉妒。” “就是啊，早知道我也表现紧张一点就好，下次我一定这么干！”戴布帽的中年水手有些懊恼。 “得了，有好事那轮到你，塔列格，我才是那个人，懂吗？”一个胡子拉碴的胖哥也加入讨论，显然对中年水手有意见。 “好了，大家都赶紧休息，要是晚上打不起精神，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时水手长走进来喝止，才让大伙乖乖闭嘴，各自回到躺倒自己睡带上休息。 船上实行严格等级制度，还是有一定道理，人多空间小，如果没有强有力的约束很容易生乱，这也是查理没有下令彻底废除的原因。 ………………………… 随着最后一缕阳光在海平面上消失，夜色开始降临，11月份的地中海虽然不冷，但海风吹着也有一丝凉意，查理从甲板上回到住处，站岗侍卫帮他开门，宫廷侍者端来晚餐。 本来想带刘介明一起，但是这位老兄有很严重的晕船症，据说他来西班牙的时候就晕船差点没命，所以到现都不敢回家，就是这个原因。 自己吃有点太孤单，让人叫来多蒙尼，随便商量一些事情，这次出征热亚那，查理并没有要议会拨款，而是从共济会要一笔无息贷款。 说到无息贷款，他就想起还在马德里苦苦等消息的马戛尔尼，英国政府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答复，估计是在等待热亚那后续事件的最终结果。 不多时，多蒙尼就出现在门口，“陛下看起来胃口不佳。” 桌上的美食还没有动过，连必须吃的土豆泥也都是完整的，因为土豆含有丰富淀粉，而淀粉是防治坏死病最好的食物，所以这时代的海船，只要出海都必须准备足够多的土豆。 “你也来一起，正好我自己吃不完，”查理示意多蒙尼坐在对面，自己也开始动手切除一块牛肉送入嘴里。 “这应该是来自加泰罗的牛肉，肉质酥软，口感不错，你也尝一下，”查理看出多蒙尼还有些拘谨，说话也稍微随意一些。 “谢陛下，事实上我刚用完晚餐，不过我也想尝一下加泰罗牛肉的味道，”多蒙尼也表现轻松起来，这是第一次跟国王用餐，搞得太尴尬可不好。 看到多蒙尼一脸赞许的表情，查理很感慨道：“这次正好是入冬季节，牛肉可以保存长一些，否则船上吃不到这么新鲜的食物，再过几天恐怕又要吃干牛肉了。” 由于这时代船上没有冷库，为了保证肉类食品，船上都装有一些小型动物，比如鸡鸭鹅，大船还有装猪羊等稍微大一点的动物，但是牛显然装不下，也太麻烦，它的食物就是个大问题。 查理能吃上新鲜的牛肉，也是准备一两天的用量而已，航行时间一长很快就变坏，所以都会晒干来存放。 “陛下让我来不是讨论牛肉？”多蒙尼不开玩笑的问道，他看出查理似乎不好意思开口。 查理拿起餐巾擦下嘴巴，看一眼多蒙尼，“不要想太多，我真的想和聊一下天而已，关于基地建设的事情，你们有什么计划？” 共济会最近从马赛运输很多犹太复国军士兵到热亚那，随着拿破仑逐步掌握法国南部，犹太复国军显然已经不能继续呆在法国。 多蒙尼解释：“根据陛下您的指令，两万多名士兵已经全部转移，安置在热亚那一处沿海密林里，都是晚上登陆，所以并没有被发现。” 热亚那虽然是城邦国家，但是区域面积可不小，安置一两万人马还是绰绰有余。 “作为你们的国王，我有权利给你们提供保护，但现在还不是进攻阿拉伯半岛的时候，奥斯曼土耳其现在的实力还很强，希望你们能耐心等待，”查理是有些担忧共济会招惹奥斯曼逐渐睡去的雄狮，所以特地提醒一下多蒙尼。 多蒙尼点头作出保证：“陛下请不要担心，我们知道目前的国际环境还没有具备合复国的条件，我们会一切遵守陛下的决定。” 两人又谈及热亚那的局势，多蒙尼很想让复国军参与行动，以培养他们实战能力，查理也不想过早暴露犹太复国军，搞不好他会成为欧洲公敌。 “陛下，海伦公主最近调来侍卫，似乎要离开热亚那，我已经下令情报员继续调查，找出背后的原因，”多蒙尼看出国王欲言又止的模样，把话题扯到海伦公主身上，这个女人都成国王的心魔了。 “一定要查清楚，不管调查到什么都向我禀报，”查理一听说海伦公主心里就咯噔一下，该不会是回去通婚？ 多蒙尼连忙答应下来，见到时间已经很晚，才起身告退，他没有见过海伦公主，但是根据属下传来的情报，海伦公主绝对是人如其名，仿佛女神转世。 “希望你还能记得我，海伦！”查理躺在床上又浮现当时第一次见到海伦公主的情景。 第24章 热亚那之抵达 夜幕下的地中海，烟雾缭绕，海面幽深而平静，西班牙皇家舰队趁着夜色进入了利古里亚海域，船上挂灯发出点点星光，从远处看就像是无数鬼火在飘荡。 用完晚餐，查理很无聊的拿起权杖到甲板上走动一下，在海上航行近半个月时间，让他感觉身体都有些不对劲，动作有些迟缓，脑袋也不太灵光，宫廷医生检查后却没发现什么异常，让他想到呆傻这个词，在船上条件有限，他这十几天里都没有跑步，看来是缺乏运动的原因。 “国王陛下出来了，”小约瑟夫眼尖，一眼就认出从艉楼舱门走出来的查理，轻声对着一旁忙碌的约瑟夫。 “别说话，赶紧干活，国王陛下不喜欢被打扰，”身为父亲的约瑟夫自然要时常谨慎小心，生怕儿子不懂事惹祸上身。 “知道了老爹，可是你怎么知道陛下不喜欢打扰呢？” 好，小约瑟夫的问题，被自己老爹给瞪了回去，因为查理正在往他们走来，由于是晚上，灯光昏暗，查理没注意到这对父子，他饶有兴致看着忙碌的水手们，拉绳索，测风速，调风帆，检查海况，对时报时，当然还有擦拭甲板的。 每艘风帆战舰除了指挥官、士兵和火炮手，最底层的群体就是这些水手，他们睡在最底层甲板，干着最脏累的活，吃也是最差，薪水也自然最低，然而他们才是战舰保持正常运行的人，有时他们还得拿起武器参与接弦战，可以说他们才是战舰上的无名英雄。 “你叫小约瑟夫是吗？” 查理走到舰艏时，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从海里打捞东西，这是测量水文用的小网筒，里面还有几只小鱼，少年轻轻把它们放回海里，轻拿轻放的动作吸引了查理。 “是的，国王陛下，您还记得我？”小约瑟夫很有礼貌也不怯生，和第一次见到国王镇定很多。 查理笑了笑，这小孩挺有灵性，“当然，我的记忆力很好，你能解释一下现在从事的工作？” “好的国王陛下，这是叫‘水文圈’，每隔三小时，都会把它放进海里，浸泡一个小时左右，然后再打捞上来，观察里面的东西，如果有贝壳，证明这片海域比较浅有暗潮，就要及时向值班军官汇报，”小约瑟夫解释很详细，再看他年龄应该刚上船不久，能如此熟练掌握真是很不简单。 “那你刚才检查出什么异常？”查理还是饶有兴趣的继续发问，心想这小鬼值得培养。 “报告国王陛下，刚才我看到几条灯火鱼，它们一般都在近海生活，所以和值班军官分析的一样，这是一片近海，说明我们很快就要接近陆地了。” 小约瑟夫依然十分镇定自若，透着一股超乎年龄段的成熟，让查理很满意，人才！西班牙海军最缺的就是人才。 而四周的水手也都十分惊奇的看着这里，连在桅杆上调整风帆的约瑟夫也担忧的往下看，由于怕打扰国王，水手长也不敢大声呵斥，只是用手势命令他们继续干活。 “去叫今晚的值班军官过来，”查理用权杖撞击一下甲板，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 很快值班军官就跑过来，他也早就注意这边情况，只是不敢前来的打扰国王而已，一接到命令一刻也不敢停留。 “报告国王陛下，里查德上尉向您报到！” “嗯，我的上尉，他叫小约瑟夫，你今后就负责教导他成为一名合格的皇家海军士兵。” 查理向里查德上尉介绍了有些紧张的小约瑟夫，他没想到自己成为一名皇家海军士兵，虽然平时很羡慕，但从未奢望过，因为他生活在最底层，海军不比陆军，如果说陆军是平民，那么海军就是天生的贵族。 “好好努力，小约瑟夫，我期待你的表现，”查理伸手在少年的肩膀上郑重说完后就离开了甲板，本来是想散步，但是遇到一个好苗子，感觉也很不错。 查理一离开，甲板上就热闹起来，欢呼声，吹口哨，连桅杆的约瑟夫也乐呵呵的继续自己的工作，水手长也满脸笑容，没有再阻止，因为这是划时代的事件，值得他们为之欢呼，一名低贱的水手成为一名皇家海军士兵，还是由国王陛下钦定，是件无尚荣耀的事情。 查理并不知道他今晚的一个小举动，却为今后奠定西班牙再次成为海上霸主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 第二天，天色大白，查理下床来到艉楼弦窗旁，外面的云雾还没散去，视线不是很好，但几只在船队中穿行的海燕，令人神驰向往，自由是多么美好。 这时侍者们敲门进来，开始为国王整理个人卫生，穿衣洗漱，整理被单，清洁卫生，端上早餐，照顾得无微不至，因为这时代流传一种说法，女人绝对不能上船，这样会带来晦气，所以这些侍者全部都是男的。 查理当然不会顾忌这种没根据的传说，没有让侍女过来，是因为这是出征打仗，不是游山玩水，带一帮女人算什么回事，不方便不说，还有损他的形象。 刚用完早餐，舰长谢勒过来禀报，将在两个小时后到到达热亚那，让查理一阵激动，总算到了！ 而此时热亚那码头一片繁忙，一艘巡航舰在进行清场，国王的旗舰很快就要到，码头上停靠这么多船很容易出现航道堵塞，惹得国王陛下不高兴就不好交代。 考斯特和图西勒率领一大帮军官，几十辆马车出现在码头上，大批士兵拿着武器进行警戒，现在是战争前夜，要确保国王绝对的安全。 码头上的人们被隔离在几百米开外，他们还从没有见过如此大得阵势，既害怕又好奇，肯定是在迎接什么大的人物。 “考斯特将军，这次国王陛下亲自率领三万多人增援，有信心拿下这场战争吗？” 图西勒因为等待太无聊，就和旁边考斯特聊起天打发时间，虽然只是随口一问，但也代表海军将领对这场陆地战争都普遍存在忧虑。 “元帅阁下，陆军不比海军，除了装备和战术较量之外，更重要的还有勇气和信念，我只能保证不败，其余的都要看战场形势而定，不过有陛下在，估计胜率很高把，”考斯特忽然有话锋一转扯上了查理，作为亲信之一，他但是没什么，但对图西勒来说，这显然不好再议论，两人相互沉默下来。 远处拉响警钟，说明舰队就要进港，做好接收准备。 首先出现的是一艘轻型巡航舰，它负责警戒和引领，这是西班牙海军护航条例的第一条款：“确保航道安全通行。” 随后才是正主，当‘圣查理一世’号出现时，连见过世面的热亚那居民都掩饰不住惊呼。 “上帝啊！它真大！” 随着‘圣查理一世’号缓缓靠近码头，身后的船只也陆续进入港口，最激动莫过于压力山大的考斯特，总算是吃颗定心丸。 随着弦梯放下，皇家卫队先行下船警戒，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将要出现的人。 出来了！ 一身黑红相间的国王戎装，梳大背头，白色手套，黑色皮鞋，挥舞一下手中的权杖，查理就这样出现在众人视线里，威严中带有几分不羁、传统中走带着几分另类。 “西班牙联合王国国王圣查理一世到！” “参见圣查理一世陛下！” 皇家侍卫传令官大声宣布查理的到来，图西勒等众人都鞠躬敬礼。 “嗯一切准备开始！”查理也不客套，说完直接上马车。 一场隆重的迎接仪式不咸不淡的结束了，但查理在热亚那的历程才刚刚开始。 第25章 重燃战火 “真够狠的，蒙塔休斯！” 从进入热亚那总督府开始，查理的嘴巴就从没有合上过，到不是这里太豪华，而是太寒酸，整座宫殿几乎被洗劫一空。 里面除沙发和床太重搬不走之外，再也找不到一件物品，作为热亚那几百年财富的象征，杜拉勒宫称得上是一座宝库。 “怪不得维托里奥三世执意这么做。” 查理咬咬牙，回头跟着多蒙尼确认，“根据清单，大概能有多少？” 本来想着搞几件回欧洲拍卖赚点外快，贴补一下军费，没想到却被人捷足先登，查理心里相当郁闷。 多蒙尼知道国王的心思，有些不好意思道：“所有艺术品和装饰品，加上珠宝首饰，总价值在三千万多万英镑左右。” 这是多蒙尼从杜卡勒宫总管那里要来所有财物清单计算后给出的估价，误差不会太大，就算砍掉一般，被蒙塔休斯搜刮走的财物也抵得上西班牙整年的军费开支。 “也就是说整个热亚那已经被掏空是吗？” “陛下，从目前来看是这样。” “该死的意大利肥猪！” 西班牙国王很生气，他没看到应有的宝库 查理自从上岸后，就直奔总督府官邸，他现在还欠一屁股债，人家是越打越富裕，他刚好相反，两次出征热亚那军费总计1000万英镑，查理自己背的债务就高达300万英镑，虽然是无息贷款，但也需要还本金。 如今敛财计划落空，如何填补这笔军费的窟窿成为一大难题，查理在空旷总督府的大厅里度步，现在不是等待撒丁王国挑起战端，而是他在想如何速战速决。 “以现有的资金，能维持多长时间？”查理停下脚步，看一眼旁边默默站着的多蒙尼，既然走到这一步，索性率先发动突袭，迫使撒丁王国交出蒙塔休斯及他的所有财产。 “陛下，以目前的资金，估计能维持两个月左右，如果加上冻结的热亚那政府有效债券，能支撑四个月左右，”多蒙尼精通理财，马上就能给出答案，犹太人以生具来的精明头脑在他身上得到完美的诠释。 有效债券可以随时在任何欧洲银行抵押提现，也就是说查理能随时得到这笔资金。 “四个月？”查理昂头看看天花板，身体挺着笔直，明显在快速计较得失。 “传达我的御令，立即解冻这笔债券，三天后我要看到这笔资金。” “好的陛下。” 随着多蒙尼走出杜卡勒宫，西班牙与撒丁王国的战争进入倒计时。 查理的想法很简单，早晚都要打，早打总比晚打好，经济也更实惠，这场战争说到底就是一本经济账，衡量的标准就是如何以最低的成本实现利益最大化。 西班牙已经开始启动战争机器，从本土增援的三万人部队已经编入战斗系列，一百门野战炮列装完毕，皇家海军五十多艘军舰抵达撒丁王国海域，准备消灭撒丁王国弱小的海军。 西班牙的军事部署都在秘密进行，查理为此还特意假装游山玩水，仿佛是来度假而无心开战。 唯一遗憾的是海伦公主已经回到教皇国，让查理扑了空，心中的怨气无处发泄，只能转嫁到撒丁王国身上。 此时的都灵却毫无所知，维托里奥三世从未想过西班牙会主动进攻，他认为这场战争是按撒丁王国来主导，什么时候开战由他决定。 目前在热亚那边境，维托里奥部署四万部队，号称撒丁王国最精锐部队――都灵军团。 也许很快就能在杜卡勒宫开派对庆祝，有可能还会俘虏该死的西班牙流亡者，战争还没开始，维托里奥就胡思乱想起来。 “陛下，奥普拉缇伯爵求见。” “让他回去，现在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也许他该学习首相回家休养，这对他有好处。” 都灵萨沃王宫。 维托里奥三世正细心擦拭佩剑，这把国王佩剑已经放很长时间，是时候该派上用场，面对奥普拉缇的求见仍旧不屑一顾。 大门外，奥普拉缇被告知情况后，深深叹口气，双眼凹陷得厉害，佝偻的身躯缓缓转身孤独离开，国王绝情的话让这位老人彻底绝望。 ………………………… “陛下，一切准备就绪！”考斯特和图西勒冒着寒风走进杜卡勒宫，如今进入12月份，热亚那天气变得寒冷许多。 查理坐在小型会客室内，喝着咖啡，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面无表情：“可以开始，愿上帝祝福我们！” 两位海陆指挥官也不再言语，郑重行军礼后转身离开，大门外两匹高大军马正静静等待它的主人。 “传令！一个小时后，展开攻击。” 这时间正是午餐时间，也是发动突袭的最好时机。 …………………… 布萨拉镇，是撒丁王国南部小镇，濒邻热亚那边境，一千多人口，主要靠农业种植，经常到热亚那贩卖农产品，是个还算安静富足的小镇。 但只从军队驻扎这里后，就禁止他们进入热亚那，通商口岸依然关闭，导致很多居民纷纷离开另谋出路，现在这里几乎变成一个军营，撒丁王国的山地军团指挥部就设在这里。 山地军团司令官隆力奇是撒丁王国出名的花花公子，能升任撒丁王国最精锐军团指挥官，还是靠自己的妹妹深受维托里奥三世青睐而获得，要说他能力怎么样，连村夫都能告诉你答案。 “司令官阁下，侦察兵来报，西班牙人好像有调动的迹象，”副官向隆力奇汇报边境情况。 “他们难道想饿着肚子战斗吗？我亲爱的副官，”隆力奇正坐在一桌子菜肴前研究该选择这么搭配才更美味，他有两大爱好：美食和美人。 来到这小镇，美女是指望不上，只有美食才能让他获得满足，“我的厨师长，烤肉什么时候能到位？” “很快就好，我的大人。” “司令官阁下，要不要下令戒备，就怕西班牙人的忽然袭击，”副官小心翼翼的询问，他知道自己的司令官用餐时不喜欢被打扰。 “好了，我的副官，该停止了，现在是午餐时间，上帝都无法阻止我们填饱肚子，我们有四万部队，陛下亲摔的六万人很快就到，西班牙人只要不傻，是不会主动攻击我们，那是在自掘坟墓，放心，”隆力奇停下手中的刀叉，自己副官就是太过谨慎，有必要解释清楚，不然这顿午餐吃的不愉快。 “可是”副官还是有些犹豫。 “好了！事实上，我根本不用跟你解释，你只要执行命令，你现在可以去享用你的午餐了，”隆力奇刚起刀叉，又不得不放下，看着副官严厉喝止。 “好！我的司令官阁下”副官无奈的离开。 隆力奇看到副官消失的背影，有些厌恶：“要不是看在你妹妹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换去当马夫。” 就在撒丁王国的士兵还在享受午餐的时候，早就集结完毕的西班牙皇家部队，共计五万人开始越过边境，向撒丁王国前线驻军发起突然袭击，同时位于撒丁王国海域的西班牙皇家舰队也开始发动攻击。 海陆同时遭到突袭，让撒丁王国南部地区陷入一片混乱。陆地上，考斯特的军团势如破竹，利用越战炮对撒丁王国军营实施不间断轰炸，很多撒丁王国士兵还没拿起武器就死在炮火之下。 沿海地区也是一片火海，西班牙皇家海军首次采取无差别炮击，撒丁王国停泊在港口的军舰被摧毁，无数的房屋和设施被炸成废墟， 第26章 固守 一片宽阔的山坳里，一群衣衫不整的士兵正在沿路休息，有些身上还带伤，一名长身材高大的军官正努力撕扯自己的军服，大腿的伤口还在流血，撕下布来止血，龇牙忍痛自己包扎起来。 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让士兵们如惊弓之鸟，站起来准备继续逃跑，只有军官非常镇定大喊道：“不要慌张，是我们的人。” 果然骑马的是一个头戴羽毛军帽，蓝色军服的士兵，大家才长舒口气。 原来骑马的士兵是撒丁王国的传令兵，也称通信兵。 通信兵老远就大声呼喊：“拉斯少校，隆力奇司令官已经阵亡！” “什么？上帝啊！” 拉斯就是隆力奇的副官，他在被打中大腿时让士兵拖走，才堪堪逃出来，而隆力奇当时由于太慌张竟然跑错方向，想救也来不及，对方火力太猛。 “西班牙军队现在到那？” 现在顾不上伤心，何况拉斯不一定同情隆力奇，关键是要收拢残余部队，拉斯还是有几分指挥才能，要是隆力奇肯听他劝也不会沦落到这地步。 “他们正在打扫战场，尸体实在太多，都堆满整个军营，”通信兵毫无表情像是在叙述平常事件，这不能怪他冷血，习惯性而已。 拉斯摇摇头，也顾不上多想直接问道：“路上还有我们的人吗？” 现在趁着对方还没追击来，正是收拢逃散士兵的时候，西班牙军队实在太狠，简直是屠杀。 但让拉斯失望的是，通信兵摇摇头：“抱歉少校，路上没见我们的人，也许已经阵亡。” “五万士兵，你说的是五万士兵吗？” 拉斯脸色苍白，歇斯底里大吼。让通信兵也胆怯缩缩头，他也怕自己被失控的长官抓来泄愤。 通信兵的话也让在场的士兵面露恐惧色，五万人全部被杀，这超出他们对战争的认知，也对西班牙军队深深的恐惧，他们是地狱恶魔吗？ 拉斯发泄怒火后，秃废的坐在地上，不仅是为现在处境迷茫，也对未来自己可能受到的惩罚而感到无力。 通信兵也默默的站着，此时的气氛像死一般的寂静，在场几百人都两眼空洞毫无生气。 其实他们把西班牙军队想的太残忍，实际情况是，生还者还有近三万，只是伤员几乎占据一半，的确够残忍，他们全部被俘虏。 战斗开始的时候，考斯特就下令尽可能的杀伤对方，所以有些撒丁王国士兵都投降后还被补枪。 西班牙军队之所以一反战争道义，还是查理暗下命令，他最主要目的不是击溃对方，而是歼灭对方有生力量，西班牙在热亚那的驻军才六万，除去一万守城士兵，实际投入战场的才五万人。 要想用五万人全面进攻撒丁王国的二十多万部队，显然是异想天开的事，他可不想复制“马德里之难”中法军的处境。 战斗结束的消息传到热亚那总督府，查理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突袭开始后，他也不是表面上那么平静，毕竟对方可是号称撒丁王国最精锐部队，就算这里面有一半水分也有五万人，可以说是旗鼓相当，毕竟西班牙陆军也不怎么样。 …………………… “俘虏三万人？你确定是人而不是猪。” 查理对取得的战果也感到十分震惊，五万人俘虏三万人，还剿灭近两万人，难以解释这一军事奇迹，而最神奇的地方，竟然是由西班牙陆军创造出来。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按照他的计划，能解决掉对方一半兵力就已经是辉煌胜利，现在几乎是全歼对方，难以置信。 后来通过实际情况的汇报，才知道当时由于对方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正热热乎乎的吃午餐。 考斯特也很震惊，虽然再怎么保密，毕竟是五万人的调动，对方只要稍微留心都会发现，至少不会毫无防备。 查理吃惊过后，开始思考应对接下的战事，根据情报，由维托里奥亲自率领的六万部队已经从都灵出发，很快就能到到中部城市萨维利亚诺城，如果再集合当地守军，就会突破十万人左右，几乎是西班牙的两倍，形势也不是很乐观。 根据实际情况，查理决定采用防守反击的策略，派遣两万部队马上进驻萨沃纳港防守，其余部队原地固守布萨拉。 萨沃纳港是撒丁王国唯一的港口，已被西班牙皇家舰队占领，查理就是要用这两座城消耗维托里奥率领的增援部队，守城要比攻城容易的多。 从都灵出来后，维托里奥骑着心爱的战马望着连绵不绝的军队，一时间豪情万丈，他很有信心战胜那个丑陋的西班牙流亡者，解放热亚那，名动整个欧洲，实现萨伏伊历代国王从未实现的夙愿。 可是打击来的太快，驻扎布萨拉的山地军团全军覆没的消息让这位雄心勃勃的国王从马背上摔下来，很悲催的不醒人事，增援部队还未开始战斗就开始乱坐一团，只好原地驻扎下来，检查国王的伤势再做打算。 直到一天后，维托里奥才缓缓醒来，幸好还没摔坏脑袋，意识还很清醒，只是不能再骑马改坐马车，查理知道这消息后，差点没乐疯，看来意大利真是传统面条部队，让他对接下的战事很放心。 维托里奥三世亲摔的六万部队到达萨维利亚诺城，当地居民对国王的到来却是十分冷淡，沿途热烈欢迎的场面没有，只有一帮政府官员和贵族乡绅在城门迎接，让维托里奥很懊恼，这些该死的平民。 其实也不是当地居民不待见国王，而实在是为心思顾得上，随着西班牙封锁加深，他们生活越来越艰难，都在为生计奔波劳碌，那还有心思注意国王来不来。 其实意大利人很奇特，他们在面对其他欧洲国家入侵时，表现不是很强烈，好像由谁统治都一样，很快就能接受和适应，热亚那就是个典型例子。 查理现在很诧异，他的马车路过街区时，竟然有热亚那居民在欢呼，让他有种作为解放者的错觉。 “我是不是该让热亚那并入西班牙呢？” 面对西班牙统治者很自得的话，坐在他对面的多蒙尼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是赤裸裸的吞并行为，但似乎也很符合实际，现在热亚那已经完全掌握在西班牙手里，就差一个名义而已。 “陛下，英国驻热亚那大使要求和您会面，”多蒙尼赶紧转移话题，他现在临时担任查理的外交特使，负责接待各国使节。 “英国人估计也得到我们在布萨拉战胜的消息，又想继续谈判，哼！不能让他们如愿，就说我最近没时间，以后再说，”查理握着权杖击打车底板，每次心绪波动大的时候就有这习惯。 而此时在萨利维亚诺城里，维托里奥三世摸摸还有些肿痛的脑袋，这次摔马事件让他颜面尽失，而造成这一切都是可恶的西班牙流亡者，他内心深处从来都不承认查理是西班牙国王，没有资格成为欧洲君主的一员，至于为什么？没人知道。 “这两个地方都不是大城，他们想防住很难，陛下请放心，我们的攻城炮已经在运来的路上。” “那你赶紧催促他们，晚一天，就会让我的臣民们多受一天苦明白吗？” “是，我的陛下！” 好这是来自维托里奥三世和自己军需官的对话。原来，启程出征时，他们以为要和西班牙打正面战，并没有带攻城炮，如今西班牙要打守城战，不得已又从都灵运输攻城炮过来，为此就要等待些时间才能启程南下。 第27章 守城战 撒丁王国部队延缓南下时间，使得西班牙赢得更多时间，增强布萨拉与萨沃纳两座城的防御工事。 临时征调的工人就达一万余人，都是当地建筑工匠，每天雇薪8便士，相当于西班牙皇家海军士兵日新，已经是相当高的报酬。 为增强城墙的坚固性，新配制的混凝材料大量使用，十八世纪末，水泥应用已经很广泛，但问题是这时代没有催凝剂，凝结时间过长，严重影响防御工事的性能。 针对这个问题，查理想到后世增加凝结的办法，在工事上大量洒水，利用水泥吸水性强的原理，大大缩短凝结时间。 通过十多天加班加点，两座城池简直能后世碉堡媲美，为能增加杀伤力，查理在城门前开阔地，修筑连接交叉八座密封火炮点，还给起名‘八星堡垒’。 城墙上安装射速更快的舰炮，尽可能杀伤敌方士兵，为达到最大效果，还首次使用玻璃碎片装入火炮内，这比钢珠成本高，但杀伤力是成倍增加，西班牙统治者为赢下这场战争已经无所不用其极。 ………………………… 就在西班牙修好防御工事三天后，撒丁王国部队才慢慢悠悠到达布萨拉城外围，维托里奥三世立即下令组织部队进攻。 这个命令显然犯了急功冒进的战术错误，部队长途跋涉，人困马乏，本身就需要休整，再加上不清楚对方情况下贸然进攻，其结果可想而知。 考斯特站在城墙上也很纳闷，撒丁部队是如何制定这次作战计划，看似气势磅礴，却是漏洞百出，主次颠倒，本来是炮兵在前步兵在后，这才是攻城的阵型。 这不能怪撒丁将领们，撒丁王国从来没有作战计划，一切都是国王亲自作出指令，研究战略战术更是听都没听过，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带领部队向前冲。 不是炮兵不想走前面，高达上吨重的攻城炮，看着人力推行，严重拖缓使他们行进速度，轻型便捷的步兵走在前面也实属正常。 “火炮手就位，目标敌军炮兵，第一轮试射准备。” 考斯特下达准备战斗的命令，他的首要目标是解除敌军火炮威胁，再坚固的城墙也抵不住大型攻城炮的连续攻击，这也是查理增强防御工事的原因。 西班牙火炮手开始填装火药、炮弹及玻璃片，点线员高举火筒立下旁边，其他人捂住耳朵。 “开火！” 就在撒丁部队进入火炮射程范围的时候，考斯特命令第一轮炮击，这时没有瞄准器，都是靠目测和不断试射来调整瞄准目标。 “偏左1度仰角低2度，”火炮长大声吆喝调整火炮角度。他们才是炮兵中的灵魂，拥有很强的判断力和观察力，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 第一轮试射效果不理想，虽然也伤到敌军步兵，但他们火炮手还是毫发无损，考斯特又拿望远镜观察。 “火炮调整完毕！” “开火！” 又一轮炮击开始。 如此反复几次后，终于像在打移动靶一般，找到敌军炮兵的移动规律，实施不间断炮击，使得撒丁炮兵部队在移动中被摧毁，三十门火炮已经被清除十门。 更残酷的是，炮兵被飞来的炮弹和玻璃碎片击伤，有些甚至被肢解，幸运的掉胳膊腿，不幸运的直接被割喉，身体四分五裂，场面极为血腥。 就算是这样，维托里奥还是命令部队继续挺进，这时期的战争有时太过刻板，而撒丁王国更是脑残的地步。 按说这时候应该加快速度向前突进，但他们还是一步一个脚印保持阵形，像是参加阅兵式，看起来整齐划一，气势如虹，但却成为移动的活靶子，西班牙炮兵唯一要做的就是不断进行炮击训练。 又一轮炮击。 这次在被摧毁五门火炮后，撒丁王国部队到达预定位置，十万人统一立定脚跟，果然是很有威慑力，士兵们开始按部就班填充火药子弹，命运多舛的炮兵终于可以反击。 步兵后撤为炮兵让路，真是一大奇观，好不容易填充完毕，对方又一轮炮击过来，直接清掉几门火炮，步兵们眼睁睁看着炮兵躺在地上哀嚎，没办法，攻城就是这样，先要炮兵轰开城门才能到步兵上场，他们是这么学的，也是这么做的。 “目标城门，开火！” 这是来自撒丁炮兵部队首次炮击，残余的几门重型火炮终于发出怒吼，地面都在震动，无数士兵把枪靠在身上，手指插进耳朵，伴随着炮声望向远处的城门。 没动静！它还是稳稳的立在那里。 难道是没打中？上面明显有凹洞，就是没击穿。 如果往里面看，会发现城门早已经被封堵成厚厚水泥墙，几乎是不可能被炸开。 “陛下，看来敌军早有准备，城墙明显加高加厚很多，以我们的火炮是无法攻破，还是先撤退再作调整。” “看来那个流亡者也不是草包。” 维托里奥三世也看到战场形势不利，只是不知道如何解决，在副官的劝说下也就同意先撤退，但他明显低估西班牙部队的实力。 就在撒丁部队下令撤退时，从萨沃纳赶到的五千名海军陆战队在侧翼发动袭击，撒丁王国士兵猝不及防，被对方像收割麦子一般纷纷倒下，刚要组织反击，对方早已撤出战斗逃走。 原来这是查理非常痴念的游击战术，利用两座城池为依托，采用小股部队进行骚扰，进退自如，撒丁王国又不敢分散兵力实施围捕，也不可能捕抓到，广阔的南部丘陵地区，沟壑纵横，是个极佳的伏击和隐蔽地形，查理也抓住这点才用游击战术。 不到三十分钟，就死伤一千多名士兵，维托里奥三世第一次感到一丝恐惧，对这场战争感到迷茫，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 …………………… 杜卡勒宫。 查理收到第一次战报，脸上无比阴险的笑容让多蒙尼也是心惊胆战，暗想这位看起来粗犷憨厚的国王，其实是个极为阴狠狡诈的人，维托里奥三世显然找错了对手。 “首战告捷，看来我们的策略很奏效，是时候启动第二阶段，”查理很满意的点点头，拿起桌上的一杯雪利酒一饮而尽，原来他早就在喝酒等消息。 “可是陛下，教皇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如果我们这时候杀戮太严重，恐怕会引起整个意大利各国的愤慨，”多蒙尼还是担忧外交影响。 萨丁王国毕竟是意大利半岛一员，无论何时都会受到同情，这次教皇亲自出访热亚那，也是为撒丁王国开脱，甚至是撑腰。 “哼！那个老头还以为他是上帝使者，好好坐他的教皇宝座就好，这里的事就无需向他交代。” 查理想到海伦公主回教皇国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估计又让这老头洗脑准备继续当圣女，心爱女人被囚禁，他能不恼火才怪。 多蒙尼也了解国王的心思也不再提及，再说他又不是基督教徒，教皇对他来说就是个身份尊贵的普通人而已。 首次战斗，西班牙以零伤亡获得胜利，撒丁王国从开始到结束也就发射几个炮弹，却付出两千多人的伤亡，二十多门火炮被摧毁，算是一次完败。 第28章 萨沃纳战役 维托里奥三世下令部队回撤两公里驻扎，这里是一处坡地，为防止西班牙部队又来偷袭，特别在四周安插岗哨，白色营帐布满整个山坡，远看过去就像一座小城，炊烟袅袅升起，一幅安居乐业的景象。 维托里奥三世趁着休息空档，视察军营，士兵们精神状态还不错，边吃边谈笑风生好不热闹，伤员也得到很好的照顾，正闭着眼睛安睡，一切都还很正常，没有因这次战斗失利而沮丧，让他很放心，也更有信心应对接下来的战事。 回到自己的营帐内，维托里奥让副官召集所有团级以上军官开会。他也意识到这次自己是犯严重错误，急需要进行调整，但他不是让这些军官来讨论，而是来听他讲解而已。 “我的将军们，刚结束的布萨拉攻城战，敌方加固城池，严重阻碍我们进攻火力，被迫选择性撤退，这场会议就是要扭转战局，我已经有一个很好的战术策略。” 维托里奥起身来到悬挂地图前面用自己的权杖指着一出地方：“我们下个进攻目标将是这里，萨沃纳，这里有我们十万名臣民，也是我们必须夺回的重要战略要地。 这里敌方兵力薄弱，根据情报，只有一万多守军，以十倍优势兵力进攻这里，迫使布萨拉敌军出来增援，我们就能在阵地战上歼灭对方，拿下这这场战争！” 维托里奥三世说的慷慨激昂，可将军们却一脸茫然，这应该是战略而不是战术。对方虽然兵力处于劣势，但胜在固守城池，十倍兵力看似很吓人，但实际上却毫无优势，对方居高临下，以一抵十还是可能做到的。 想是想但不能说，只好装着一副很受教的样子，这是长时间形成的习惯，他们已经失去表达的权利。 “好，如果都没意见，将定于明天早上8点整，实施第一轮攻击，”维托里奥三世对于自己即定的策略很有信心，从来没想会失误的时候，有的也是执行不力而已。 而此时在热亚那的查理也在进行部署，正在执行他所谓的第二阶段，以杀伤对方有生力量为主。 这似乎很正常，战争本来就是牺牲生命，但这次却有些不同，为达到透支撒丁王国的战争潜力，就必须全部歼灭这支撒丁部队，只有四百万人口的撒丁王国，至少在十年内无法翻身。 “各位，根据前线情报，撒丁部队下个攻击目标应该在萨沃纳，维托里奥三世也看到这里城池相对脆弱，守城兵力相对少，还有重要一点，他想攻击这里，迫使我方增援，与他打阵地战，这个策略是很合理，发挥优势兵力，取长补短。” 查理还是给予一些肯定，至少这个意大利有名的帅哥国王还是很有理论功底，但他又话锋一转：“但显然维托里奥三世实战经验匮乏，也没有想到我们这里还有庞大的舰队，能攻能守，自然也能撤。” “陛下，你是说我们在萨沃纳只是佯守，引诱敌方进入城里，复制‘马德里之难’的法军？”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要让他们有进无回。” 查理眼睛里闪烁着寒光，本来他想利用守城优势，慢慢消耗撒丁王国的兵力，但教皇已经在路上，如果不出意外，双方肯定要休战，甚至结束战争，而西班牙最多也只能抓到蒙塔休斯等人，至于财物恐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既然是这样干脆直接让撒丁王国通过这场战争报废，这次维托里奥这十万大军已经是撒丁王国所能承受的极限，只要打残这支部队，等于是解除撒丁王国的军事力量，使得热亚那至少在十年内不会再遭受来自撒丁王国的攻击。 随着查理命令下达，驻守萨沃纳十万五千士兵秘密从海上撤走，只留下两百名士兵充当诱饵，而在布萨拉城，一支五万人部队从城墙一侧秘密向萨沃纳进发，目的是等待撒丁部队进入萨沃纳时，实施反包围，关门打狗。 查理也知道这个策略存在一个最大的弊端，那就是如果对方察觉并不进城，而是转向进攻布萨拉，那么整个计划就落空，搞不好还会被迫进行正面阵地战，将会产生不可预估的风险。 但只要战争就有风险，就看谁技高一筹，更能抵御或者消除风险，显然从目前来看，维托里奥三世没有这样的能力。 第二天早上，撒丁部队六点多就开拔，准时八点开始进攻，攻城炮三轮炮击就轰开萨沃纳的城门，步兵开始井然有条的开始挺进，守城的西班牙守军在城墙上发射几发炮弹就没见踪影，维托里奥用望远镜看到这一些，一脸自得。 “传我命令，进城！” “可是陛下，对方并没有反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副官感到疑惑，一切似乎太过顺利，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我的副官，对方毕竟只有一万多人，如今城门洞开，几乎毫无抵抗能力，不选择逃跑，难道等着被俘虏吗？”维托里奥这时候想着是怎么庆祝第一场胜利，其他的事情等进城后再说。 整个局势正朝着查理的意图在发展，撒丁部队已经进入萨沃纳，可是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维托里奥三世得到一座空城。 从突袭布萨拉成功后，这座十万人口的海港城市就被清空，所有居民都向热亚那转移，查理是连人带物全部打包带回热亚那，实施人口掠夺，这时代人口很值钱，当人口贩子也不错。 就在维托里奥三世疑惑不解的时候，从海上传来响彻云霄的炮声，都能听到呼啸而来的炮弹，一颗正好击中他不远处的地方，让他脑袋闪现一个词：圈套。 “敌袭！撤退！”维托里奥三世反应过来大声呼喊，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十万人的部队已经乱成一团，前面的往后跑，后面的往前跑，因为此时城门外也开始遭受攻击，两头被夹击，让撒丁部队士兵已经失去理性，本能的想逃命，相互踩踏死伤无数，而维托里奥三世此时也被混乱的人群挤掉下马，幸好被侍卫援护在中间，他拼命呼喊想稳定军心，但毫无作用，巨大炮声已经掩盖一切。 “轰隆！” 一颗炮弹从海上直接在维托里奥三世身边炸开，可怜的撒丁国王瞬间被击倒，眼睛开始模糊，慢慢失去意识。 国王突然被击中，让撒丁士兵更加惊慌，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保命要紧，胜利与荣誉通通抛在脑后。 炮击还在继续，查理下达死命令，不能看到一个站着的人，最恐怖还是海上发射过来的炮弹，这次为了能达到最大效果，所有主力舰共计四十艘一到三级战列舰，这些海上怪兽不断吐射怒火，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萨沃纳已经没有一处完整的建筑，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把海面都染成红色。 炮击在下午三点才停止，因为萨沃纳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轰炸了，只有滚滚的浓烟在空中弥漫。 萨沃纳战役是欧洲有史以来最大一次屠杀，八万人倒在血泊之中，一万多人奄奄一息，这里是人间地狱，连后来进入这里清理现场的士兵很多都得了严重精神疾病。 庆幸的是，维托里奥三世还有呼吸，只是伤势实在太重，能不能挺过去还不得而知。 第29章 出乎意料 萨沃纳战役结束，西班牙军队继续北上，目标是撒丁王国政治中心：都灵。 西班牙统治者已经迫不及待想活捉蒙塔休斯和他的狗腿子古雷丁，还有那上千万英磅的财富。 杜卡勒宫。 查理在镜子前整理仪表，“维托里奥三世情况怎样？”都说不要玩火，这下真自焚！ 他身后的多蒙尼脸上平静，一丝不苟：“已经脱离危险，但还在昏迷，瑞恩医生解释，很快就能醒来，但能否恢复正常，还要等到醒来的才知道。” 查理回身示意多蒙尼到沙发就坐，品尝侍者奉上咖啡，抿下厚唇：“对于他的伤势要严格保密，教皇到达这里之前，处理好后续所有事情很有必要。” 萨沃纳的清理工作已基本完成，为防止暴露，这里划为军事禁区，任何人未经许可不得进入。 多蒙尼也清楚这后续事情是指什么，神情严肃道：“陛下请放心，复国军会永久性保密。” 查理点点头，犹太人严谨的行事风格让他很放心，再加上他们除只能依靠他之外，没别的选择，萨沃纳屠杀事件将永远尘封地下。 原来，清理萨沃纳的士兵是来自犹太复国军，他们从萨沃纳战役结束后，受命进入这里负责善后工作，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触战争，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血腥场面让他们感受战争的残酷性。 至于为什么不使用西班牙士兵，还是出于保密措施考虑，人多嘴杂免不了泄露消息。 …………………… 托斯卡纳公国通往热亚那道路上，一辆金黄色马车，滴滴答答飞驰着，车顶镶嵌蓝宝石皇冠，整身雕刻精美图案，这是来自罗马教皇专用马车。 路经这里的人都纷纷驻足行礼，因为里面坐着两人：罗马教皇庇护六世、天主教圣女海伦公主。 护送马车左右的卫兵，是教皇卫队瑞士军团，欧洲最古老军团之一，被罗马人称为‘圣骑士军团’忠诚与勇敢的象征，至今还保留中世纪传统，全身盔甲，携带佩剑，手持锦旗，像是地狱军团。 经过一段石板路，马车颠簸，靠在扶手瞌睡的庇护六世悠悠醒来：“抱歉，我的侄女，坐就睡着，看来是真的老了。” “不会，我看您还很精神，只是坐太久的原因，我也差点睡着，”海伦公主头戴紫色花礼帽，白色紧身礼服，配双白色手套，还有标志性红色，典型贵妇打扮，展露成熟魅力。 “你就是善解人意，可惜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我的侄女，他可不是什么好的伴侣，”庇护六世看着光彩照人的侄女，很替她惋惜的说道。 海伦公主十分平静：“亲爱的叔叔，不用再劝我，我已经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那怕粉身碎骨。” “好，好，我不说就是，愿主保佑你一生平安，我的侄女。”庇护六世也不再相劝，心里暗暗叹息，他虔诚奉主，一生未娶，这个侄女就像自己亲生一般，当然希望她获得幸福。 “谢谢您，亲爱的叔叔，请不用为我担忧，”老人真诚的关怀，让海伦十分感动，这次跟随教皇出访热亚那，是她主动提出，也许终生将远离故土，远离亲人。 庇护六世微笑点点头，七十八岁的高龄，已经让他看透很多事情，一切随缘。 …………………… 远在千里之外西班牙首都马德里，首相办公室。萨瓦迪看着手中的公函一脸茫然：“公爵大人，我该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才来找你，上议院出现严重分歧，我本人也不太欢迎这个女人，”坎德尔格公爵拿下头套，摸摸脑袋，最近让他心烦气躁。 原来西班牙议会接到来自教皇国的联姻公函，他们的海伦公主请求和西班牙国王圣查理一世缔结婚姻，消息传开，整个西班牙经历一场议论风暴，普通平民坚决拥护，贵族阶层却出现分歧，以坎德尔格公爵为首的传统派坚决反对，而自由派却表示支持，拥有美丽尊贵的王后让他们到那都有面子。 双方就这样僵持不下，连坎德尔格公爵动用议长权限，也无法阻止，最后只好交由国王决定。 萨瓦迪苦笑：“您显然找错对象，这件事我们内阁是无权插手，只能由陛下决定。” 坎德尔格公爵叹气道：“呈交的文书已经送往热亚那，以陛下的性格，应该会拒绝。” “这是为什么，要知道海伦公主可是整个欧洲最美丽的女人，很多贵族青年都为之疯狂，据说还出现为决斗而丧命的事件。” 萨瓦迪显然对海伦公主的美名也是耳闻已久。这样的女人是男人都不会拒绝，何况还是精力旺盛的年轻国王。 要说整个欧洲的贵族淑女，有谁能拒绝西班牙国王，恐怕只有这位海伦公主，这无关权势地位，而是一种魅力，一种以生具来不可侵犯的魅力，得罪她等于得罪所有欧洲贵族青年，想想都恐怖。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投反对票，绝不能让西班牙王国出现第二个玛丽·安托瓦内特，”坎德尔格公爵气得胡子都要飘起来，但意识到失态忙冷静下来。 “再说陛下早有心仪的女人。” 坎德尔格公爵想到上次目睹国王一脸神往的表情，虽然不知道是那个贵族女性，但总比这个女人要强。 “哦！是那个贵族淑女？”萨瓦迪也一脸惊奇，国王陛下总算是恋爱，这对西班牙王国来说太重要。 坎德尔格公爵摇摇头，“我们就不讨论这个问题，总之我们就是想办法阻止这个女人成为西班牙王后。” 面对如此执着的坎德尔格公爵，萨瓦迪心里暗叹，恐怕这件事不会随你的心意，对方可是意大利玫瑰，要是再年轻二十岁，他也想去决斗博得芳心。 “但我听说，爱伦公主很虔诚很自律，不像是行为放荡不羁的女人，也许我们应该先调查后再说，一年的时间是足够，”萨瓦迪还是想出折中办法，按照惯例，贵族缔结婚姻之前，都要有一段相互接触的时间，如果最后双方都不满意，可以取消联姻协议。 坎德尔格公爵思索一下也点头同意：“那就这样，总之我会时刻盯住她，波旁家族的声誉绝对不能再被玷污。” ………………………… 国内所发生的事查理依然一无所知，他此时还想着怎么样跟教皇庇护六世提出联姻，虽然他现在身为一国之君，但面对心爱女人的长辈，多少还是有些紧张，不知道如何开口，他还是继承东方人的含蓄。 两天后，查理同时接到两个消息，彻底让他脑袋短路，联姻？海伦公主要和他联姻？她马上就到，我该怎么迎接？又该说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 一连串的惊喜和疑问让这位西班牙国王不知所措，幸福来得太突然，也来的太过诡异。 第30章 教皇来访 热亚那城东侧的索普纳拉大城门，修建于1155年，双塔结构，顶部设有了望口，大门两旁伫立两根圆柱，高大坚固，威严耸立。始建之初，是为抵御来自陆地的入侵，可没想到真正的威胁却来自海上，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今天这座古老城门格外热闹，在得知罗马教皇来访后，很多热亚那居民开始早早在城门两旁过道等待，从海湾刮来的寒风，也丝毫不影响他们的热诚。 热亚那全民信奉天主教，教皇就是他们的精神象征，从这意义上说，他们也是教皇的子民。 城门中央位置，站着位胖乎乎男子，满脸堆笑，小眼睛满是期待看着前方尽头，身后还有几个骑马卫兵护卫左右，他就是前西班牙驻热亚那大使，刚从教皇国而来的列麦斯男爵，现在已经是热亚那新任总督，耿直与忠诚成就了他如今的地位。 教皇的到来，使得西班牙国王产生抵触心理，对方这是来抢过他的风头，要不是想见海伦公主，他绝对找借口躲起来，他可不是什么信徒。 发泄心中闷气，查理只派列麦斯前去迎接，而他将在杜卡雷宫等候，这是有意降低规格，你是最高精神领袖，而我也是最高军事领袖，大家都是领袖，所以不必亲自去当陪衬。 对国王耍脾气，多蒙尼苦笑之外也不好劝说，教皇这个词对犹太人来说简直是一种梦魇，犹大是否真的出卖上帝暂且不论，但罗马教会迫害犹太人的血泪史绝对是事实，好感？没有。 教皇庇护六世这次出访热亚那可谓千里迢迢，从罗马出发，要穿过托斯卡纳和摩德纳公国的西南部地区，才能进入热亚那，这对近八十岁的老人来说绝对是艰苦的旅程。 马车已经进入热亚那边境，翠绿棕榈树，草地上的牛群，以及路边给他行礼的居民，都让教皇脸露微笑，默默祷告如果这世上没有战争该多好。 “叔父，您第一次来热亚那吗？”坐在对面的海伦公主看到自己的叔叔对这里有些好奇，不由得问道。 “不是，在几十年前，我还是神父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在圣洛伦佐大教堂住过一段时间，那是我侍奉主上最安详的时光，”教皇回忆起往日时光，神情愉悦，看来他对这里很有感情。 “那你就多住一段时间，如今的热亚那虽然不再安宁，但您的到来就是上帝回归这里最好证明，”海伦公主知道这次教皇是为调停战争而来，不会有太多期间重游故地，但还是希望他能多陪伴自己一段时间。 “孩子，这里是战场，血与火的悲惨世界，来阻止这场灾难是上帝的旨意，我怎么能因私废公，希望你也能阻止那位西班牙君主，否则他会搅乱整个意大利半岛的安宁。” 庇护六世的谆谆教导，悲怜胸怀让海伦公主也一脸感动：“我会的，会约束他的肆意妄为。” 啊噗！ 在杜卡勒宫享受来自英国热腾腾红茶的统治者，差点没有被呛到，侍者们一脸紧张。 “谁又在议论我了，难道是她吗？” 索普纳拉大城门终于迎来尊贵客人，教皇马车停靠在列麦斯的前面，这位总督阁下，先深深鞠躬，才伸手打开马车的门，亲吻教皇的手背。 “尊敬的上帝使者，罗马圣皇陛下，请接受来自信徒列麦斯男爵对您的祝福，欢迎您来到热亚那。” 教皇没有下车，而是收回手臂微笑道：“我的男爵，在罗马与你曾有过短暂的会面，祝贺你成为新的热亚那总督，愿主保佑你。” 教皇这话暗藏讽刺意味，不过列麦斯还是一脸真挚的表情：“谢谢您，圣皇陛下，我王已经在总督府等候您的到来，请允许我为你引路。” 列麦斯又和海伦公主点头示好后直接转身上自己的马车，礼节到位也就足够，今非昔比，教皇不再是欧洲的主宰，仅仅只是象征而已。 教皇脸色难看，西班牙国王这种傲慢让他十分恼火，连热情欢呼的人群也无法让他消气，没有挥手示意，只有海伦公主透着玻璃向热亚那民众给些安慰，她在这国度生活过一段很平静快乐的时光，怀念这里一切，也感激这里的一切，虽然他们不曾见过她。 穿过热亚那中心广场，沿途依然人头攒动，人们都在期盼教皇和海伦公主能下马车走走看看，上帝的福音就会永久留在这里，但他们也只能投过车窗感受一下圣颜而已。 此时的总督府门前小型广场上，西班牙国王圣查理一世带领一大帮西班牙军政要员和当地贵族乡绅，在悠扬的军乐声中迎接远道而来的罗马教皇。 跟在列麦斯男爵马车身后的教皇一行，停在早就铺设好的红毯上，还是列麦斯男爵为教皇开车门，查理站在红毯中央，两眼紧盯着教皇身后的身影，至于下马车都要搀扶的老人，他直接给忽视了。 还是那么迷人，海伦，我的王后，我将不会再让你离开，查理的心深深的被揪扯一下，微笑的迎接过去。 海伦公主下马车后就掺扶着教皇的胳膊，脸上看不出表情，也故意不看正面走来的西班牙国王，她只是偷偷用余光扫一下，心思却复杂起来。 还是老样子，高高大大，像个农夫，只是身着华丽一些，脸上干净一些，气质英伟一些，笑容温暖一些，还有身份也尊贵一下些，就是所有这一些，才让她内心出现一丝波动，他可能是我的终身伴侣，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天啊，也许我真作了一件蠢事。 “尊敬的教皇阁下，我是西班牙联合王国国王圣查理一世，您可以叫我查理，欢迎您来到热亚那，我真诚希望您能多住一些时间，让我能学习到更多宗教典籍，领略伟大的罗马诗篇。” 不称圣皇，用阁下，自称圣查理，学习宗教典籍，罗马诗篇，故意，绝对是故意，可恶的男人！ “你该先学习怎么尊老爱幼，圣查理一世阁下，”教皇还没有说话，一旁的海伦公主早就按耐不住，当场给查理当头一棒。 咳咳！ “原来是海伦公主殿下，请原谅我的失礼，真诚欢迎您来到热亚那，用东方华夏的话来说，你也是这里主人，就不要太客气，”查理还是第一次和自己未来王后说话，多少有些忐忑，就像个纯情小男生遇到自己暗恋的女孩，总是有些心虚。 海伦公主暗哼一声就不再言语，再插话就很失礼，毕竟这是公开庄重场合，主角不是她，总要保持还有的教养，像个泼妇斗嘴显然不合适。 查理看到她还有点孩子气，心里更高兴，只有不是木头，他就能浇出花来。 “嗯！国王陛下原来对东方文化也很感兴趣，让我也有些意外，正好我也想学习一下，”教皇见到自己侄女为自己扳回一局，总算是消气一大半，对方显然还是一个意气用事的年轻人而已。 查理显然有些尴尬，今天的确有些小家子气，胸襟还是太狭隘，跟个老人较劲自己都觉得脸红。 “这是我的荣幸，”查理真诚示意庇护六世检阅自己的仪仗队，“教皇陛下，请您走上我为您准备的红毯，再次真诚欢迎您来到热亚那。” 一段插曲过后，迎接仪式正式开始，海伦公主也放开教皇，不过走开时用眼神示意查理要注意保护自己年迈的的叔叔，查理也报以明白的眼神，两人的默契倒像是对夫妻一般。 随着军乐响起，西班牙国王圣查理一世陪同罗马教皇庇护六世，检阅西班牙皇家仪仗队，随后又一一向教皇介绍参与迎接各位来宾。 这次独特的迎接礼仪，也为欧洲带来一股外交风潮，各国随后纷纷效仿，作为国家之间最高规格接待礼仪。 第31章 国王的爱情 教皇出访热亚那的消息传开，欧洲各国都忙着派出使节前往觐见，当然这只是借口，主要目的还是以此为契机，探访西撒两国目前战争局势，以及接下来后续的发展。 这段时间地中海通往热亚的航道，以及陆路通道，都异常繁忙，由于西班牙皇家舰队还没有接到解除封锁的命令，只能对每艘过往船只都进行检查，各国使节船只也不例外。 这时期地中海最繁忙的航道是从直布罗陀海峡，沿着欧洲大陆海岸线一直向北直到热亚那，再沿着意大利半岛西南部经过巴勒莫港通往中东地区。 因此利古里亚海域就成为意大利半岛通往南欧的咽喉，战略位置十分重要，西班牙皇家舰队一旦封锁这里，等于扼住整个地中海的贸易。也是查理执着于占领热亚那主要的原因。 欧洲自从进入海权时代以来，进行无数次霸权的争夺，1588年的格拉沃利讷海战就是典型案例，英国战胜西班牙无敌舰队，成为新科海洋霸主，西班牙从此一蹶不振，直到现在才开始有复苏迹象。 谁能掌握海上交通要道，谁就拥有海洋主导权，目前就只有英国能做到这一点，海洋霸主是实至名归，查理不服也不行。 “现在属于英国，未来将属于西班牙！” 查理从来都不掩饰他的野心。 西班牙皇家舰队海上例行检查，在这过程中不可避免发生摩擦，引起不少外交纠纷，西班牙国内收到雪花般的抗议函，抵达热亚那的各国使节，当面向西班牙国王抗议这种野蛮行径。 西班牙皇家海军的声誉如雪花般纷纷往下掉。 为挽回声誉，也为给心爱女人留好印象，查理下令皇家舰队选择性检查，各国使节的船只一律放行。 …………………… 热亚那圣洛伦佐大教堂古老的钟声敲响最后交响乐，虔诚的基督徒结束一天的祷告，正细细品味来自心灵的洗涤，愿主继续保佑曾经迷失的羔羊。 “这帮吵闹的家伙，让我最近的胃口很不好，特别是来自荷兰的老头，天啊，他的榆木脑袋还停留在上个世纪，竟然想跟我决斗，以骑士名义，如果我输了，就离开热亚那，撤出撒丁王国，他简直是疯了。” 西班牙国王在总督府偏殿客厅里喋喋不休，因为他前面坐着海伦公主，虽然不是好的倾诉对象，但他就是喜欢这位来自佛罗伦萨的玫瑰，一个每天花费十六个小时祈祷的天主教圣女。 既然已经同意联姻，两人的关系就是未婚夫妻，查理这几天只要忙完公事，必定准时到这里报到，海伦公主却是爱理不理，就如一尊维纳斯雕塑，可供观赏，就是不开口说话。 有时查理感觉自己像推销员，说的天花乱坠，客户却是冷眼以对，还一脸鄙视，可依然乐此不疲，不开口就是默认，总有被打动的一天，以无畏的勇气和毅力在勉励自己。 “你都是这么和人交流的吗？”海伦公主终于开口，犹如天籁之音敲击人的心灵，妩媚容颜在壁炉火光中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查理看痴了，内心中那道尘封已久的伤疤却再次揭开，一位痴情骑士，一位美丽公主，一个野心勃勃流亡者，因为一枚金币而邂逅，三人的命运就这样交织一起，往日一幕又浮现脑海。 罗马圣伯多禄大教堂，出自文艺复兴三杰之一米开朗琪罗倾情之作，罗马教廷中心大教堂，无数基督信徒朝圣之地，西班牙流亡者，带着失败的悔恨来到这里寻求安身之所。 站在圣伯多禄大教堂广场，他却迷失了方向。正在这时候，一辆华丽马车在前面停下，一位倾国倾城的红发女子扶着骑士的手走下马车。 阳光照亮她的脸庞，也牢牢俘虏远处秃废的流亡者，犹如一滴甘泉滋润他干枯的心灵，爱的种子在不断痴长，直至完全吞噬他的内心。 “这是你的金币吗？”不知何时，女子从地上捡取金币看着他：“抱歉，我刚好踩到它。” “不是我的，可它应该属于你，美丽的女神。” 一切都很美好，不是吗，凉爽的季节，遇到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孩，她对我笑，我也对她笑 “公主殿下，我们应该走了，这枚硬币就当是献奉给主上，祈求平安，”一位高大挺拔，英气逼人的骑士一身盔甲挡住流亡者的视线，温暖磁性的嗓音让人不由自主被吸引。 “好，你一直都这么善良勇敢，我的拉马拉骑士，”女子露出更加迷人的笑容，那是只对心上才有的笑容，她和他才是郎才女貌。 拉马拉骑士？！ 面对这对应该被祝福的恋人，流亡者心中却埋下邪恶种子。 偷偷尾随，等待机会，好阴暗的内心。 “拉马拉骑士你好，请你还我一枚金币可以吗？我的弟弟好几天没吃到食物，他就在对面教堂仓库地窖里，他生病了，他需要帮助，”流亡者终于抓到机会，主动上前和拉马拉骑士求助。 “你是前几天在教堂广场的那个人？” “是的，其实那枚金币是我在码头工作的报酬，只是我不敢冒犯那位美丽的小姐，才不敢认领，你是个好人，骑士。” “好，我跟你去看你弟弟，希望他能健康起来。” “谢谢你，骑士大人，愿主保佑你。” 流亡者一脸感激的在前面带路，摸摸隐藏胸前的匕首，眼里寒光闪烁 地窖里，罪恶的一幕发生了，流亡者的匕首深插进拉马拉骑士的胸口 ………………………… “如果没事，请你离开，国王陛下，”海伦公主心生一丝懊恼，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海又起波澜。 “喔~不是的，我真有事，你喜欢种花，我特别让人在花园里腾出一块地，仆人已经反复翻土消毒过，现在你可以放心使用，很期待花开的时候，一定很美，”查理从思绪中清醒过来，早听说海伦公主喜欢种花养花，怪不得像一样美丽，为讨好美人欢心，很早就准备一块地，就位于总督府后院的花园里。 “谢谢，但很抱歉，我已经好久不种花，它们虽然美丽，也很快会凋零。”海伦公主选择不再触碰这些美丽的事物，也是因为痛失所爱而产生的抵触心理，美的东西很容易破碎，就如她的拉马拉骑士。 眼前这个西班牙统治者击碎她所有的美好憧憬，应该痛恨他才对，否则自己所作的这一切就毫无意义，但又不知为何就是恨不起来。 海伦公主又再次沉默。 查理也选择沉默，为自己的罪孽祈求宽恕，他忽然很想上帝能够帮他，深深的罪恶感，这种感觉异常难受，本以为可以忘却，原来只是自己刻意封存起来而已。 我该如何面对心爱的女人，难道说我这么做全是因为我太爱你吗？也许我会下地狱，查理内心发出告白。 客厅内忽然变得很安静，查理心存负罪感有些不敢面对，而海伦公主又回忆起伤心往事，更是自顾自怜。 第32章 热亚那条约一 欧洲大陆城市人口普遍都少，最多的就属伦敦、巴黎及冰天雪地里的圣彼得堡，人口都过百万，已经属于特大型城市。 因此欧洲流传一句话：“征服一个国家就先征服它的首都。” 这是有一定道理，这时期欧洲各国首都，都是国家政治、经济及文化中心，国内所有最好资源都往这里聚集，成为国家的命脉所在。 “马德里之难”之所以能力挽狂澜，这归功于西班牙分散的人口布局，西班牙本土拥有一千多万人口，比英国还要多，但城市规模却很小，最大的马德里，也就六十多万，占全国人口百分之六左右，即使整个马德里都被毁灭，也不会伤到西班牙根本。 ……………… 都灵，罗马帝国时期的伟大城市。 这里曾造就出横扫欧洲大陆的都灵帝国军团，也孕育哲学家尼采，大预言家诺查丹玛斯等时代巨匠。 还有迎接古罗马勇士凯旋的帕拉丁城门，更有耶稣传教殉难于此的神圣之旅，存放这里的天主教圣物“裹尸布”，更让它名声斐然。 然而曾经的辉煌已经散去，古老的战歌也渐渐远去，此时的都灵却像一个悲悯而弱小的孤儿，独自面对来自西班牙即将到来的五万大军。 西班牙国王贪婪的双手正在伸向这里。 现在就剩一问题，谁来拯救都灵？ 躺在热亚那某处密室里的维托里奥三世，他已成废人，两眼空洞等待接受命运的安排，欧洲各国选择两眼旁观，年近八十的罗马教皇有心无力。 没有国王，国库空虚，平民挨饿受冻，华丽浪漫法式建筑大街上，现在正被无数的流浪者所占据，这就是撒丁王国的现状，它已经无力反抗。 然而英勇无畏的古罗马帝国后代，总有一个英雄出现，他就是一直默默守护这个国家的奥普拉缇伯爵，虽然不再是政府官员，被维托里奥三世赫令辞职，但依然十分关注国家事务，随时等待国家召唤。 维托里奥三世亲率军队出征，就让这位老人有种不祥预感，想方设法打探前线的战事，但路途遥远，来回的时间太长，收到的都是过时的情报，虽然也知道形势不利于撒丁王国，但直到西班牙军队兵临都灵才知道局势已经到生死关头，毅然决然的挺身而出。 奥普拉缇伯爵首先进宫安抚王储及王室成员，然后请求王储授予自己行事专断权限，可以动用留守首都的一万多军队，并全权代表撒丁王国同西班牙谈判事宜。 负责监国的撒丁王储卡洛，历史上的卡洛·埃马努埃莱四世，此时的他忽然要承担如此沉重的责任，已经手足无措，据说还为此偷偷躲在房间角落里哭泣，现在有人替他承担这一切，自然是求之不得，几乎把所能给的权力全部奉上，为此还让奥普拉缇伯爵感动好几回，带着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开始踏上拯救撒丁王国的旅程。 前热亚那总督蒙塔休斯和狗腿子古雷丁，躲在一处矮小公寓里惶惶不可终日，从得知撒丁王国战败的消息后，他们就离开豪华酒店公寓。 放弃吃喝淫乐的生活，连一直深受他们喜爱的情妇也被狠心抛弃，想故技重施，寻找逃跑的机会，可不随他们所愿，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奥普拉缇掌握之中，当天离开王宫，这位老伯爵就调动部队实施围捕。 被抓到的时候，蒙塔休斯还异常嚣张：“你们不能对一个尊贵客人如此无礼！” “抱歉，你只是个卑微的逃犯而已，”奥普拉缇伯爵一脸厌恶挥手：“带走！” “不能这样！我是你国王的朋友，就不怕他会惩罚你吗？你等着，”蒙塔休斯用力挣扎，身上过多的脂肪激烈的抖动，他害怕了，也绝望了，但依然气焰嚣张。 “陛下就是有你这样的朋友才沦落到如此地步，你就等待西班牙的审判。” 奥普拉缇想到生死未卜的维托里奥三世，脸上满满的惋惜之色，如果没有这头肥猪，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的灾难，陛下！希望你还活着。 距离都灵五公里处，一支庞大的军团正在缓缓行进，头戴黑三角帽，身着黑红相间军服，手持新式燧石枪，这就是西班牙皇家远征军，在统帅考斯特中将率领下向都灵挺进。 这次发兵都灵，查理也是经过深思熟虑，首先是政治需要，发动这场战争是因严惩凶手引起，必须抓到蒙塔休斯等人，才能向臣民交代。 其次是解除热亚那最大的安全隐患，一个强大撒丁王国必然是热亚那的心腹之患，也是犹太复国军顺利发展的障碍。 最后还是因为利益，撒丁王国是毛料出口大国，北部草原出产的高品质羊毛，是西班牙毛料制品行业最主要原材料，但价格太高，生产成本增长过快，已经影响到这个产业的发展。 控制原料产地，倾销商品市场，西班牙也开始走向经济殖民的道路，这是资本主义发展到这个阶段的必然产物，而查理作为其中的代表，已经不是正义和良心所能阻止。 正义也好良心也罢，对如今的都灵已经毫无意义，奥普拉缇伯爵逮捕蒙塔休斯等人后，就立即押解前往西班牙军队方向赶来，现在是要想办法让西班牙军队继续挺近都灵。 马车里，奥普拉缇伯爵有些疲惫的靠在软垫上，但他没有睡过去，而是依然思考着这么度过这次危机。 很显然那位西班牙流亡者国王，其主要目的在于财富和羊毛，钱，撒丁王国是不用说了，连这次的出行费用还是他自己支付，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剩下是羊毛，根据目前市场价格，一吨是一千英镑左右浮动，比铁矿还要贵，属于暴利产业，是撒丁王国主要支柱性产业之一，也是主要的税收来源之一。 但目前由于被封锁，这个产业贸易几乎全面停止，很多牧民都出售羊群维持生计，甚至杀羊肉进行跨国售卖，很多变成无产者，可以说他们是这次封锁过程中受影响最大的群体之一。 如果放弃羊毛的自主销售权，势必遭受巨大经济损失，税收将大大减少，财政支出将面临困难，至少再维持二十多军队是不可能的事情。 “原来，他的目的也是如此，真是邪恶而高明的谋略，”奥普拉缇仔细一想，就发现其中还另有深意，通过控制经济命脉，削弱其军事力量，与英国东印度公司如出一辙。 西班牙军队指挥官考斯特中将，骑马走在前面，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达都灵城下，在萨沃纳战役中，他经历第一次严格意义上的战争洗礼，十万人被屠杀的场面一度让他患上失眠症。 “战争远比想象的要更残酷，我不喜欢战争，但为阻止战争，所以需要战争，人类就是这么矛盾。” 考斯特想起国王陛下在给他命令书中附带一段文字。一直令他不解，用战争阻止战争，也还是战争，这是什么样的思维？ 难道这就是国王陛下所说的东方哲学思想，在流亡过程中，就经常听到国王陛下讲述关于东方华夏文明的故事。 “报告司令官，前方出现一支小型队伍，马车安挂撒丁国旗，正在向我们过来。” 侦查兵骑马赶来汇报，打破考斯特中将的思绪，难道是撒丁王国的抵抗部队？ “他们有多少人马？” “几百人左右，中间还有一辆马车，像是一支私人卫队。” “准备战斗！” 考斯特立即下达命令，现处撒丁王国境内，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的高度警惕，这是军人的本能反应。 西班牙部队开始组成战斗阵型，野战跑褪去外衣，黑光湛亮，炮口对着前方，炮兵开始填充弹药，所有步兵端起枪膛准备应战。 就在西班牙军队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前方出现一个骑马的撒丁士兵，令人意外的是，他手拿的不是枪而是一面白色旗子，还没打就投降？ 按照战争条例，考斯特中将只好下令停止战斗准备，让侦查兵前去查看情况，没过多久就返回。 “报告司令官，对方是来自都灵的守军，他身后是现任撒丁王国首相奥普拉缇伯爵，要求和您商谈一些事宜。” “你去向他们传达，我同意他们的请求。” 看着侦查兵领命前去通报，考斯特中将脸色舒缓，知道对方是想谈判避免战争，算是达到陛下交给的任务。 第33章 热亚那条约二 杜卡勒宫华丽客厅里，正在举行一场见面会，西班牙国王与教皇庇护六世正式商讨关于热亚那及撒丁王国一系列问题，庇护六世主要目的是调停战争，而查理是想从中获得战争红利。 双方目的不同，诉求不同，意见也就不同，谈到最后只能演变成一场激烈争论。 教皇庇护六世神情激动：“热亚那是古老而伟大的国度，它属于这里的人民，你不该剥夺他们的统治这里的权利。” 从刚来的委屈，到现在还处于弱势地位的基督世界领袖给出严厉措词，别看他年龄已近八十岁，但气色十足，来自天堂的上帝使者展露该有的威严。 “很多时候，人民总是屈服于他们的统治者，只要能他们带来富足的生活，他们不介意谁统治这里，蒙塔休斯真实的身份是希腊人，而作为热亚那解放者安德里亚·多里亚祖先来自帕尔马，他们都不是真正热亚那人。” “你这是偷换概念，按照你这种逻辑，那么你的祖先是来自法兰西而不是西班牙，你应该把王冠还给西班牙人民。” 两人你你来我往的大眼瞪小眼，一老一少的激烈交锋，也让在场的的人无所适从，他们也没想到会变成这种局面，这那里是商谈，简直是吵架，甚至已经有点人身攻击。 作为陪同人员的多蒙尼和列麦斯一脸无辜的坐在他们国王的身边两眼发愣，他们已经尽力放空自己，默念圣经里的一句话：有耳能听，就应当听。 被抓到通脚，查理两眼直冒光：“事实上，这里的人民很欢迎西班牙能给他们提供保护，你也看到这里的人民有多幸福，这就是我继续在就里存在的原因。” 热亚那被西班牙占领后，没有发生反抗现象，反而比以前更加安定，没有强征暴敛，老旧设施被翻新，没有士兵扰民情况出现，来自共济会的投资，让热亚那从新焕发勃勃生机。 从居民们热情洋溢的笑脸中，可以感受到这一切，热亚那欣欣向荣的景象，也使西班牙国王拥有炫耀的资本。 “这不是你可以继续统治这里的理由，如果文明世界都在仿照你的作法，根本没有和平可言，撒丁王国就是最好的例子，”庇护六世面对无可辩驳的事实，也开始软化，又把话题扯到撒丁王国。 因为这时候两人还不知道前线情况，因此新一轮围绕撒丁王国的辩论开始。 查理见对方已经有服软的迹象，心里暗乐，理论比不上你，就摆出事实让你无话可说。 现在谈到撒丁王国的问题，也让查理有点底气不足，毕竟是他率先挑起战争，这跟进攻热亚那有本质区别，讨伐和侵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如果说西班牙对热亚那的军事行动，尚有一丝正义的话，那么在撒丁王国的作法，就是赤裸裸的侵略行为。 虽然是撒丁王国首先故意军事挑衅，才导致西班牙的先发制人的战争行为，但毕竟对方没有正式开战，在本国境内进行军事调动，没有违反任何国际准则，反被打的落花流水，现在都兵临首都，怎么说都没道理。 “维托里奥三世野心勃勃，他目的是想霸占热亚那，他们早就对这里垂涎已久，恨不得扑上来吞下去，在这问题上，全部责任都在于撒丁王国而不是西班牙。” 查理把自己的责任全甩的一干二净。 反正现在已经兵临都灵城下，等一切即成事实，也不怕这老头议论什么，道理是用大炮射程来衡量，而不是靠嘴巴说说而已，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庇护六世也不想再计较谁对谁错，这毫无意义，还是谈谈实际问题比较务实，他抬眼看着查理比较隐晦说道：“根据消息，维托里奥三世和他的部队没有回到都灵，至今都没有消息，萨沃纳毁于一旦，我想知道他们现在何处？” 维托里奥三世和十万部队在萨沃纳战役中下落不明，这其中就很令人起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庇护六世显然已经怀疑西班牙方面故意隐瞒什么，只是现在还不得而知。 难道我会向你透露维托里奥三世已经是废人，还故意把他关藏起来，并屠杀近十万撒丁王国士兵吗？ “我已经下令在寻找他的踪迹，很快应该有消息，毕竟当时太过混乱，他有可能走失或者掉进海里，又或者已经阵亡，一切都等调查后才能知道。” 西班牙国王一副很真诚的模样，仿佛真的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毕竟他可没有上前线，你也不能说他故意找借口。 “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他也是个可怜人，精神上本来就有问题，家族遗留的基因，让他痛苦不堪，”教皇庇护六世也不想再继续纠缠，有战争就会有伤亡，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一国之君，死的权利是平等的，只是有些惋惜，这就是他痛恨战争的原因。 “教皇陛下，他得什么精神疾病？”庇护六世不经意的话点燃西班牙国王的好奇心，没想到那位英俊潇洒的国王原来是精神病患者，这也太劲爆了。 教皇意识自己说漏嘴，忙转移话题：“国王陛下，打探别人隐私可是跟无礼的行为，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如何结束撒丁王国战争的问题。” 可查理此时的心思没有在上面，正念念想着，我竟然跟个神经病打仗？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位国王有精神疾病，看来情报部门还不够细致。 而旁边的多蒙尼也是心惊，他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大的纰漏，感受到国王陛下一丝不快，暗暗发誓要整顿一下情报小组。 两人个怀心事反而有冷落教皇庇护六世。 气氛一下子冷场，面对教皇疑惑的表情，列麦斯男爵忙开口道：“尊敬的圣皇陛下，时间过得真快，已经到午餐时间，请您先用过餐，再和我王进一步的商谈，现在让我们前往餐厅就餐。” 列麦斯的及时化解尴尬局面，让教皇庇护六世也微笑道：“谢谢男爵阁下提醒，我也想尝尝热亚那美味的海鲜大餐。” 好不容易再到亚热那，教皇回味这里素有美名的海鲜美食。 “这是我们的荣幸，这里的黑鱼子酱更加美味，我王就非常喜欢吃，”列麦斯特意加大语调，提醒一下还在沉思的国王陛下。 这时查理才忽然醒悟，暗骂自己老是把问题想太复杂，给列麦斯赞许的眼神，才对庇护六世笑道：“教皇陛下，抱歉我刚走神，主要是为维托里奥三世的事情，现在感觉也很同情他，希望他能受到主得保佑。” “主会保佑每个善良的子民，”庇护六世显然话里有话，他可不相信这位西班牙国王会如此好心。 查理不介意的笑道：“就让我们在餐桌前为他祈祷，教皇陛下”又示意一旁的列麦斯先陪同教皇到餐厅。 “怎么会出现这么失误，我们在撒丁王国的情报员能力多少样？”当目送列麦斯和教皇离开客厅后，查理立即看着多蒙尼问道。 多蒙尼苦笑道：“陛下，撒丁王国是我们情报最薄弱的地方，这无关能力，而是我们进入的时间太短，无法获知萨伏伊王室如此隐蔽秘密。” 正如多蒙尼所说，这毕竟是撒丁王国最大的丑闻，必然是早就下严令保密，而共济会情报小组在撒丁王国的部署也才刚开始不久，没有打探到也很正常。 “是我太着急忽略这客观原因，只是这个信息实在太惊人，现在我们必须尽快秘密转移维托里奥三世离开，他现在就是我们最大的隐患，”查理异常严肃说道，早知道都不用抢救就好，现在是烫手山芋。 “陛下，会如此严重吗？”多蒙尼有点不明白，以西班牙如今的实力不会这么小心谨慎，最多也就受到舆论谴责而已。 查理摸摸额头，忧虑道：“还真是很严重，搞不好我们会成为意大利半岛最不受欢迎的人，我们不仅侵占领土，还逼疯一个国王，这是所有君主最不可触碰的底线，而我们显然越过底线。” 这不是查理杞人忧天，欧洲讲究贵族式战争，他们可以在战场上拼的你死我活，因为这是为荣誉而战，生死各安天命，但不容许被虐待和侮辱，战败的国王或者贵族都得到尊重，称之为“荣誉战争”。这和东方的成王败寇有很大不同。 历史上拿破仑就是典型的例子，英国就想直接毒死他，但就是怕这种荣誉战争带来不可估量的后遗症才不敢下手。 查理也是刚刚才想到这个问题，显然有些太迟，所以才想办法补救，这件事也算给他一个不小的教训。 “陛下我会安排好一切，”多蒙尼也变得严肃起来，他虽然不是贵族也不清楚其中的意义，但见到一直十分从容自信的国王陛下如此忧虑，必然是一件挺严重的事情。 “你尽快安排，也不要太紧张，这世界上还是实力决定一切！”查理露出自信的笑容，安慰多蒙尼，也再安慰自己。 第34章 热亚那条约终 查理在华丽的杜卡勒宫设宴款待到访的罗马教皇庇护六世，陪同人员有王室财务顾问兼热亚那临时财务官、海军元帅图西勒及热亚那新任总督列麦斯男爵，而教皇庇护六世并没有带陪同人员。 这不是教皇没有随行人员，而是他们不能和教皇同坐在一张桌，就跟这时期的清帝国皇帝就餐礼仪很类似，教皇坐主桌，大主教、神父及大臣分别坐次桌，君臣有别，等级深严。 不过这里是热亚那，不是罗马，教皇庇护六世只好坐在查理对面。长达十米的餐桌，就坐五个人，从人数上，教皇就处于劣势，幸好这是就餐，不是谈判，加之有天主教义约束，就餐时不得争吵，氛围到也很和谐，大家举杯畅饮，谈笑风生。 为了这次能让教皇品尝热亚那独特美食，总督府的厨师们可谓大费苦心，选择的食材也极为讲究，都是刚打捞上岸的海鲜，考虑到教皇的年龄，所有菜品都以清淡低盐为主。 铺设来自土耳其丝毯的餐桌上，摆满各式各样美食佳肴，近海的牡蛎，深海的龙虾，岛礁石缝里的大螃蟹，以及科西嘉岛进口的黑鱼子酱，光看就让人垂延三尺。 除了美食，所使用盛具也是精美绝伦，东方的青花瓷盘，波斯宫廷琉璃血器，以及法国金银大圆盘。 天主教徒就餐之前都要祈祷，这让查理又想起住隔壁宫殿的海伦公主，平时也是这样喜欢默念后才开始用餐。 本来也想请她一起出席，但知道这位公主殿下喜欢独处，不喜欢热闹场合，不喜欢交际，不喜欢参加各种各样的沙龙、舞会、聚会等上流社会娱乐活动，绝对是贵族女性当中的异类。 海伦公主这种清心保守的性格，才深深吸引着自己。同时也给带来疑问，她为什么会主动要求联姻？还是长像不怎么样的自己？看上西班牙王国王后桂冠？但所有答案都被否定。 既然想不通就不要想太多，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会接受，只要能拥有就不再祈求什么，他也没太多时间纠缠于感情问题。 ………………………… 午餐后。 教皇庇护六世也没有提出继续商谈的要求，查理也乐见其成，庇护六世仗着身份指手画脚，已经让西班牙国王心怀不满，巴不得他早点离开。 可刚喘口气，多蒙尼又带来自都灵的情报，就是关于撒丁政府拘捕蒙塔休斯等人的消息，这让查理十分惊讶，“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对此多蒙尼也是摇摇头：“目前还不清楚具体原因，但撒丁王国的奥普拉缇伯爵已经带着蒙塔休斯等人赶来，估计是想与我们和解。” “看来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只要撒丁王国坐到谈判桌上，我们就取得阶段性胜利。那么现在，我的财务顾问阁下，我想你应该去准备一份和约，让它在谈判桌上为我们带来所需要的东西。” 查理很高兴，终于能睡个好觉，虽然自信满满，但毕竟那是一国首都，五万军队可没那么保险，现在不用武力就能让都灵方面屈服，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多蒙尼也是满怀欣喜，撒丁王国战败，意味着共济会复国军在热亚那拥有发展壮大的机会，为以后进军阿拉伯半岛打下基础。 ………………………… 通过奥普拉缇伯爵与考斯特中将简单交换意见后，西班牙军队同意暂时停止进军都灵。 而奥普拉缇伯爵立即启程热亚那，跟随的还有面若土色的蒙塔休斯等人。 得知撒丁王国主动投降的消息，教皇庇护也开始为即将开始的谈判作准备，他的目的就是让撒丁王国免受战争茶毒，现在也要为撒丁王国保驾护航，避免接受来自西班牙的不平等条约。 面对即将开始的谈判，各方都在积极准备，连英国也想横插一脚，本来待在马德里公寓里的英国特使马戛尔尼，也赶到热亚那，手里拿着来自国内通过的授权函。 而奥地利也提出要以观察国身份参加，他们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作为撒丁王国邻国，有权知道关于谈判中有关利益关系，保证奥地利利益不受损害。 通过反复几次磋商，西班牙国王特别下令关于这次战后谈判有关利益国家，一份与会国名单出炉，西班牙、撒丁王国为主要利益方，教皇国，英国、奥地利为见证方，而热亚那很悲剧的没有出现在这份名单中。 这就意味着西班牙国王剥夺热亚那作为独立国家的身份，将它纳入西班牙王国版图，使得包括英国在内的很多欧洲各国都纷纷提出强烈抗议，但面对近六十艘战舰的西班牙皇家舰队，他们的声音显得那么无助。 1796年1月10日，杜卡勒宫会议厅内，一场关于结束撒丁王国战争的会议正式举行，由西班牙国王特使多蒙尼男爵宣布各项会议章程。 这时期的欧洲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参加国家间的重要会议，所有参加人员必须拥有贵族头衔，显示会议最高规格性质，带有明显的歧视意味，但也合乎这时代贵族政治性质。 为符合会议要求，查理为此加封多蒙尼为西班牙王国男爵，只拥有头衔，不享有其他贵族特权，这是因为避免来自国内贵族阶层反弹，作一定妥协。 但也让这位共济会长老异常感动，他是整个欧洲第一位拥有贵族头衔的犹太人，对提高犹太人欧洲社会地位具有划时代意义。 而查理也想通过这次册封多蒙尼，向欧洲各地犹太人传达友好信息，彻底把犹太人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 在会议前一天，查理接见了奥普拉缇伯爵，这是两人首次见面，查理因为对方是盖特纳伯爵的好友，态度上还比较热情，没有因为对方是战败国代表而有所轻视。 这让奥普拉缇伯爵有有些感激，“国王陛下，谢谢您能接见来自都灵的失败者。” 查理笑道：“伯爵阁下，国家之间的关系，并不影响我们的友谊，通过这场战争反而让我们两国更加深彼此了解，从这意义上来说，也是件值得幸运的事。” 两国本来拥有很友好的关系，在干涉法国大革命期间还结为同盟，会演变成现在的状态，也让人感到唏嘘不已。 “国家友谊都是在不断曲折中找到共同的方向，”奥普拉缇伯爵还十分诚恳：“经历这次惨痛教训，撒丁王国会更加珍惜与西班牙王国的友谊，也希望陛下能从两国未来关系大局出发，给予我国平等尊重的权利。” 查理也知道对方来访，肯定是为即将开始的谈判求情，但他不想修改即定的战略，地中海稳定关键在意大利半岛，而意大利半岛能否保持稳定在于热亚那和撒丁王国，前者已经被他掌握，后者也必须限制在他可控范围内，限制撒丁王国经济和军事的发展就成为必然选项。 “伯爵阁下，我只能答应你，西班牙会保证撒丁王国的主权完整，”查理也是玩起文字游戏，算是作为对这位撒丁王国老伯爵最终答案。 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但得到来自西班牙国王的承诺也算是不虚此行，奥普拉缇伯爵带着少许的希望结束这次短暂的会面。 …………………… 会议开始后，首先由多蒙尼宣读西班牙所有要求的条款：一，这场战争是由撒丁王国引起，必须承担所有责任。 二，撒丁王国必须解散包括海军在内现有百分之八十的军队，只保留两万人规模，海军不得拥有三级以上吨位战舰，不超过十五艘战舰。 三，撒丁王国必须放弃西班牙所有进口商关税。 四，西班牙将拥有撒丁王国所有毛料商品优先购买权，其购买价格由西班牙单独商定。 五，包括矿产在内所有战略物质贸易必须由西班牙统一管理。 六，西班牙放弃战争赔款及战争罪犯追究权利。 七，西班牙王国将永久成为撒丁王国保护国。 八，以上所有条款都获得同意后，西班牙将在十五天内撤出撒丁王国境内所有军队。 这些条款最大争议来自第二、五条款，这明显是限制撒丁王国的战争权利，所谓战争权利是指主权国家拥有宣战、止战、军事动员及自卫反击的权利。 因为整个欧洲都没有过这种先例，战胜国一般都是对战败国实施占领或赔款，而不是限制军事力量。 虽然有争议性，但是至少还能勉强接受，反正当个和平国家也不错，奥普拉缇伯爵是这样安慰自己。 通过几天的激烈争论，撒丁王国还是最终同意。 1796年1月18日，双方在杜卡勒宫大厅内正式签署这份带有浓厚殖民色彩的协议，史称《热亚那条约》。 第35章 哥伦布故居 《热亚那条约》的签署，标志着意大利半岛北部地区所有战事结束，这片古老的土地终于又恢复平静，查理也有更多时间游览名胜古迹，虽然还有可怜的马戛尔尼苦苦等待，但已经无法改变西班牙国王对热亚那的贪婪。 其实英国这时期已经把更多精力投放到美洲和远东地区，那里才是大英帝国继续维系霸主地位的基础，地中海太小，强国林立，以其为巴掌大的地方争得头破血流，还不如寻找别的地方，世界还有更广袤土地需要征服。 查理目前可没这心思，也不敢有这心思，西班牙要想恢复到日不落帝国时代，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光打这两场战争已经让他差点破产，跟英国动辄几千万上亿英镑的军费相比，简直是婴儿与成年人的差距。 拿破仑多厉害还不是照样被收拾，这不是胆识与谋略能够抗衡的实力，战争永远打的是综合国力，以西班牙现在的状况，能当个金刚葫芦娃就已经很厉害，怎么踩都搁脚，英国才会花钱安抚一下。 无欲则刚，查理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马戛尔尼很抓狂，钱给少？ “陛下，根据国内给出的权限，我特别加到1000万英镑无息贷款，只要您在这份协议上签字，一个月后钱就到西班牙政府的账户上。” “这份协议虽然修改过，但有一条我不是很满意，一千人驻军显然无法维护热亚那安全，”查理拿着协议书翻来翻去，就是没有同意。 马戛尔尼伯爵很无奈：“国王陛下，您要知道，西班牙还有十艘主力舰驻扎这里，事实上热亚那已经是西班牙领土。” 本来想让西班牙退出热亚那，使这里成为中立地区，没想到谈最后却变相承认西班牙占领这里的事实，即使是这样这位西班牙国王还是狮子大开口。 “还有这贸易物品清单，显然太苛刻，正常的贸易不应该受到限制，西班牙商人应该拥有平等权利，”查理又指着其中一个条款，西班牙商人在热亚那及意大利半岛所经营的商品不能和英国在这地区的商品重叠。 英国卖的东西西班牙不能卖那有这道理？ “这条是所有条款里最核心部分，也是我国的底线，绝不能更改，”马戛尔尼非常严肃，他已经有些不满，这位西班牙国王的贪婪是个无底洞。 查理合上协议书说道：“好，伯爵阁下，我在考虑一下，几天后给你答复。” 这份协议书都是按查理要求不断修改，现在已经达到目标，只不过他还想敲诈一下钱多的约翰牛。 “1500万英镑，国王陛下如果再不满意，我只好在今天下午启程回国。” “事实上我只是想找个合适时间再签署，现在就让我们结束这不愉快的谈判。” 随着查理拿着鹅毛笔签下大名，这份英西两国秘密协定正式生效，里面主要内容：英国承认西班牙占领热亚那即成事实，包括行政权，军事权，以及经济权，而西班牙必须放弃向意大利半岛军事经济扩张的权利。 在撒丁王国战争取得辉煌胜利，让西班牙国王拥有更多底气，他推翻原有的承诺，热亚那必须纳入西班牙版图，五万军队及几十艘主力舰囤积这地区，也让英国无奈接受这一事实。 马戛尔尼带着协议书有些惆怅登上“菲斯”号巡航舰回归英国本土，这次出访西班牙也没给他带来应有的回报，也许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出访。 …………………… 和英国扯皮获得巨大成功，让查理很得意，为此还自己掏钱设宴款待所有功臣，也预示着回国的日期已经提上日程安排。 今天查理陪同将要回国的教皇庇护六世参观热亚着名景点，各国旅行爱好者得知热亚那和撒丁王国战争结束后也开始纷纷来到这里游览，热亚那大街也开始热闹起来。 华丽马车队伍出现街头就引起围观，这次查理和庇护六世要参观伟大航海家哥伦布故居，位于城区一处普通居民住宅区，凹凸不平的石板路让马车颠簸的厉害，查理晃得有点头晕脑涨，发誓回去后一定让人改进马车避震性能。 这是一栋石砖结构两层小楼，和周边的民宅没有什么特别，很难想象这里会造就这么伟大的人物，真应那句话：英雄不问出处。 庇护六世在两名侍从搀扶下慢慢悠悠的下马车，这次出访热亚那也算圆满，至少他的到来战争就结束，算是维护住声望，也有闲情逸致故地重游。 查理上前虚扶一把，这么多人围观，他也要做做样子表示一下，毕竟这位是基督世界的精神领袖，私下里你可以傲慢无礼，但公共场合必须保持谦恭态度。 “教皇陛下，这里就是伟大航海先驱哥伦布伯爵的故居，就在昨天，我还特别让人打扫整理，迎接您的到来。” 庇护六世点点头，神情还有少许的疲惫，估计刚才也被晃的不轻，弱弱道：“哥伦布伯爵是意大利半岛的骄傲，这次能来参访他的出生地，也是一次伟大之行。” 两人又客套几句后一同走进这座十五世纪小楼，这次陪同人员也是很多人，许多各国使节也跟随过来。 1780年，这里曾经大力修复，整体崭新，地板十分平整干净，就像平时有人居住一般，这时期可没有文物保护这一说法，要不是哥伦布特殊的地位，这里早就荒废或者消失。 小楼结构是典型地中海风格，外墙简单粗糙，里面却是别有洞天，这是为抵御来自海上风暴特别设计，极大减轻对房屋的损害。 里面的壁画也很有意思，应该是后来的人绘制，一片波涛汹涌的海面，几艘卡拉克大帆船在乘风破浪驶向远方，只是画里出现一处昏暗处，有点像座城堡，但仔细一看竟然是用黄金堆叠起来的山峰。 金山？ 查理有点不淡定，这是在蕴意满是黄金的东方国度，还是暗藏其他玄机呢？不管如何，这位贪婪西班牙国王还是暗暗决定命人深入调查一番。 历史上也有哥伦布化身海盗劫掠印加帝国大量黄金的传说，事实上早在七年战争时期，太阳王路易十四为填补财政亏空，曾经派出一支探险队专门寻找哥伦布藏匿宝藏的下落，但没有任何发现，这是查理曾经在凡尔赛宫翻阅波旁家族档案看到这段记载。 连太阳王都相信，很可能这笔巨大宝藏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如今又有这幅壁画佐证，查理越想越激动，要是能取得这笔宝藏，他就是全欧洲最富有的国王，脑海里浮现一支庞大无敌军团正在横扫欧洲大陆的画面。 “这支烟斗是来自古罗马一位大主教的心爱之物，据说可以和神灵沟通，在罗马也有一支，我一直珍藏，”作为在场唯一通古博今的老者，庇护六世很有兴致向晚辈传授一些知识。 查理从宝藏传说中醒来，又陷入另一个神话世界里，一个玻璃罩里果然是一支很小木制烟斗，这应该是哥伦布从印第安人那里得到。 看着极为普通，没什么稀奇，印第安人爱吸烟是全世界的共识，有烟斗就跟吃饭用筷子一样稀疏平常，怎么到庇护六世嘴里却成圣物，还珍藏，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还相信了。 “没想到哥伦布伯爵也吸烟，这可是历史的重大发现，看来烟草贸易大有可为，”查理敲敲玻璃罩，一副商人嘴脸。 庇护六世脸角抖动一下，显然对一国之君这么市侩很反感，“事实上烟草是印加帝国走向覆灭的因素之一，它里面含有一种有毒物质，人吸食过量会损害身体，影响人的寿命，生育功能也会大大降低，导致印加帝国生育率不断降低，最终走向灭亡。” 庇护六世又再次展现博学多识，让在场的人都为之钦佩，能当教皇的人果然有非凡智慧。 查理也装着一副受教的样子，只不过心里有些好笑，印加帝国灭亡的原因，几百年后都是一个迷，现在你一张嘴就说人家生不出孩子导致灭亡，是不是有点太儿戏。 虽然不苟同，但查理也不点破，再说印加帝国怎么灭亡，他也没发言权，有可能真像这老头说的也不一定。 哥伦布故居里面也没有陈设多少东西，最多还是船上物品，十五世纪的臼炮、绳索、帆布等等，逛一圈下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就当是一种精神缅怀，哥伦布对西班牙在十五世纪的崛起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再说这次来也收获不小，哥伦布宝藏之谜再次进入波旁家族的视野。 第36章 棘手问题 清晨，热亚那还笼罩在浓浓云雾里，来自海上的湿潮，让这里的冬天变得异常阴冷，玻璃窗覆盖一层霜雾。 查理寡着披风走到窗户前擦擦玻璃，外面广场上除站岗的士兵，就剩每天负责打扫的工人。 他们可真辛苦！查理心头瞬间被爱心填满。 看看墙壁上挂钟，6时48分，还有一个半小时，今天是欢送教皇庇护六世荣归故土，查理特别记挂心上，才会这么早就爬起来，总算是要送走这尊大神，心情格外激动。 抽动下铃绳，整座总督府瞬间启动设定好的程序般开始运行。管家、书记员、副官、侍卫长、女仆、厨师、工人开始忙碌起来，连马夫也起来擦拭马车检查马匹，对他们来说这是一天中最重要时刻，做得不好随时被解雇。 服侍国王不得有半点差池，可能他们有些人一生中都没有见过为之服务的主人，但至少在这待过工作过，以后可以有骄傲的资本。 看，我曾为国王服务过。 查理在女仆服侍下打扮妥当，来到餐厅享用早餐，他对吃没有太大追求，一杯热牛奶，几块面包，一个鸡蛋，外加一份热亚那当地报纸，这些就是西班牙国王这段时间早餐桌上的标配。 别看热亚那地方小，但里面五脏俱全，这份《热亚那报》在1778年出版，由当时一位名叫约克的商人投资创办，比英国现在的《泰晤士报》还要早十年，而西班牙至今还没有实际意义上的报纸，都是一些酒馆布告栏里的贴条。 “回去就办家报社，名字就叫《皇家时报》，对，就是这么办，”查理拿着报纸左看右看脸上一脸欣喜，以前竟然忘记怎么重要刊物，这可是控制舆论甚至是思想的法宝，统治者最重要的工具之一。 “早安，我的陛下。”这时胖乎乎的列麦斯男爵脱下头套走进来问候，看到国王拿着报纸带着笑意，忙好奇道：“陛下，报纸上又有什么好新闻。” “我们的总督阁下来了，都是一些小新闻，最近公务上还顺利吗？”查理放下报纸示意列麦斯坐对面，最近这位男爵忙里忙外，把热亚那打理井井有条，是个不可多得的能臣，以前当个外交大使算是耽误了他。 列麦斯男爵戴好头套连忙坐下，国王性格比较随和，但他总要保持严谨：“多谢陛下关心，现在一切都走上正轨，海外贸易也逐渐恢复，热亚那商会为此还想给陛下赠送一些礼物，应该是在您启程回国当天会送来。” “礼物我会收下，但你要跟他们定好协议，重要战略物质必须由政府监督，这是一条不可逾越的底线，否则他们只能离开热亚那。” 查理一直以来就想限制战略物质的贸易，特别是矿产，热亚那商人没少利用欧陆战争从中牟取暴利，虽然逐利是商人的本质，但必须有个底线，而战略物质就是底线。 “陛下放心，我已经和他们签订好协议，”列麦斯男爵又想到来的目的：“陛下，今天教皇要启程回国，我们要不要赠送一些礼物？” 查理一抬眼笑道：“我的男爵阁下，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我可听说光是各国使节的礼物已经让教皇再雇辆马车。” 列麦斯男爵眯着眼睛，解释道：“我的陛下，礼物只是表面，重要的是教皇对我们的印象，至少在意大利半岛他的威望无可匹敌。” 查理内心里就不想破费为教皇买单，但就如列麦所说，教皇的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好，你自行安排。” 列麦斯男爵忙应承后，又提醒道：“我的陛下，教皇已经吃完早餐，正和海伦公主殿下告别。”他这是在提醒查理要提前去，迟到可很失礼。 马上要离开回国，庇护六世肯定不放心自己侄女，一大早去看望也很正常，离别总是有很多话要聊。 “她最近都没出来过吗？”想到海伦公主，查理又一脸无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真成供奉的圣女，最近太忙都没去探望。 列麦斯见国王语气不善，非常谨慎道：“我听侍女们报告，公主殿下一直就待偏殿里，每天在主面前祈祷，”他听闻未来王后殿下，是个十分虔诚的教徒，没想到会到这种地步。 “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她究竟想怎么样？”查理有些气恼，女人安静贤淑很好，他很喜欢，但要有个度，不露面不走动，臣民该怎么议论，得找个时间好好教育一下才行，女人不教训不成器，别以为是圣女我就不敢收拾。 “咳咳抱歉陛下，喉咙最近不舒服，可能是天气的原因，咳咳~”列麦斯男爵实在不敢听下去，臣子最怕就是知道君主的秘辛。 不过他装的还挺像，连系咳嗽，至少表面上是真的不舒服，要是只咳一声，那演技水平实在太差。 “行了，到此为止，现在就去欢送我们的教皇陛下，”查理心里也暗乐，可真为难这可怜的胖子，当国王不容易，当国王的臣子更不容易。 黑披风，黑三角军帽，黑皮鞋，查理把自己包在黑色里，众人已习惯国王的穿着，只是今天算是喜庆日子，还是从头黑到脚，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 国王到场，众人参见后，在大门正前方广场边，等待着教皇的马车从另一侧偏殿过来，今天风还有点大，身体单薄的多蒙尼男爵有些颤抖。 “我的男爵，你穿的似乎太少，要不要我赏赐你几件衣服啊？” 查理有点俏皮的音调，让在场众人传来一阵笑声，国王的笑话不管好不好笑，总要给面子，那怕面瘫也得张嘴巴表示。 多蒙尼耸下肩：“多谢陛下关心，我还是有穿的衣服，这天气变冷很多。” 热亚那的天气入冬季后，变化就很无常，今天出太阳，明天就可能阴雨绵绵；白天温暖惬意，晚上有可能寒冷刺骨，不注意穿衣服很容易被冻到。 一阵简单交流后，咕噜咕噜的声音传来，就知道教皇庇护六世华丽的马车出现，这辆马车是目前欧洲最华丽的座驾。 查理也是一脸羡慕，如果教皇能娶妻生子，他也想去参选，一样终身制，地位超然，去那都吃喝还有的拿。 不过他也是想想而已，不说教皇只能是从意大利半岛各国大主教产生，就是现在给他也不敢接任，历史上这位庇护六世就是被拿破仑给逼死在牢房里，下场极为悲惨。 不过自己的出现历史发生很大变化，至少不会再让拿破仑横扫欧洲大陆，也算是救这位此时抖抖嗖嗖下马车的老人。 教皇一一和众人送上祝福，在上车之前和前来最后道别的查理真诚说道：“陛下，谢谢你的送别，这次热亚那之行勾起我美好回忆，现在这里所有一切都很美好，希望你能留住这份美好给后代。还有我的侄女就托付给你了，虽然她有很多缺点，但希望你能用一颗包容的心善待她，我会在罗马为你们祈祷，愿主永远祝福你们。” “谢谢您教皇陛下，我会尽力守护好这一切，能让所有人过上安宁幸福生活是我理想，请放心，我会用一颗慈悲的心对待这个世界，祝愿你一路平安！”这是查理的心里话，他不是暴君，草菅人命不会干，但要他当个和平守成的国王，恐怕他想，别人也不会给他这机会。 “我想信你会是伟大而仁慈的君王！” 教皇庇护六世也不会天真以为他能感化一个国王，这在欧洲几乎是无法实现的理想，欧洲的历史就是一部扩张史，永久和平显然是不现实。 教皇的马车在查理的目送下离开，街头等待着大批送行的居民，他们热情的欢呼，洋溢着笑脸，这是真诚的告别，不加掩饰的祝福，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精神领袖。 …………………… 送别精神领袖，查理又回归凡尘俗世中，晚上刚用过晚餐，准备去教育一下海伦公主，今天这个圣女又缺席，还是她的叔叔，虽然人家叔侄俩道别过，但作为以后的一国王后，还有的礼仪还得遵守，正要摩拳擦掌。 这时，多蒙尼风尘仆仆带着寒气走进来，“陛下，维托里奥三世昨天想自杀，刚好被守卫发现才没有成功，但他的恨意似乎已经难以平复。” 查理冷脸道：“看来是时候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维托里奥三世越怨恨就越不能放他，放虎归山的道理查理最清楚不过，只是要灭口也面临很多问题，其中最大的问题是，这件事谁来做？ 杀国王这在欧洲历史上仅出现两次，英国的查理一世，还就是波旁家族的阿斗路易十六，这还是有特殊原因才能完成的事，他现在动手杀死一个战俘国王，要是万一暴露，他就会是整个欧洲的敌人，这件事必须想个万全之策，却不能留下后患。 “陛下，为何不把他直接交给撒丁王国，”这时多蒙尼神秘的反问道，好像有很好的主意。 “你是说爸他”查理在脑袋上指指，显然也知道这位新晋男爵的意图：“那你有把握吗？要是他康复过来就更麻烦。” “放心陛下，只要他有疯狂的基因，是永远也不会康复，只会越开越疯狂，”多蒙尼脸上出现少有的阴笑，在壁炉的红光中显得十分狰狞，为主人排除一切障碍绝对是他最乐意做的事情。 查理看了看壁炉里的火苗，咬下嘴唇说道：“就按你的想法去办，愿天国能原谅我们。” “陛下请放心，所有罪过我来承担！”多蒙尼深深鞠躬后转身走出去，屋内的亮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第37章 家族秘辛 查理拿着夹子轻轻拨动壁炉内火堆，火势大起，屋内瞬间明亮通透，一切事物变得清晰可见。 他在流亡期间很怕黑，因为黑暗中他看不清方向，仿佛有未知的东西在靠近，这令他心生恐惧。 为克服这种恐惧，他曾经把自己关进教堂的暗室里，在郊外的坟场中夜行，甚至在着名鬼屋李·克斯特伯爵夫人城堡待过段时间。 这座建于中世纪的古堡，确实很诡异，深夜时分都会有很多怪声，当时的随从考斯特中将，曾自称看到过李·克斯特伯爵夫人的鬼魂，红色妖艳摄人心魄，至今这位将军还十分忌讳提到这座城堡。 恐惧来源于未知，相对于鬼魂，查理现在更惧怕未来未知的世界，他的到来让整个欧洲越来越偏离原有的轨迹，是他无法预知的轨迹，这才是他最感到彷徨和恐惧。 撒丁王国国王维托里奥三世就在今晚接受来自吉普赛人神秘巫术，其实是种扰乱心智的迷香，东方称之为降头，据说吉普赛女人就是用这种巫术，控制男人为她们所驱使。 西班牙境内有不少吉普赛人，他们被称为“流浪民族”，处境比犹太人还不如，犹太人至少属于社会底层，他们甚至连底层都不是，属于文明体系外的族群，他们被烙印许多角色，奴隶、小偷、妓女、甚至是爬虫。 然而吉普赛人与波旁家族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波旁家族的崛起离不开吉普赛人的帮助。 火光渐渐微弱，屋内暗淡下来，已经是深夜，挂钟时针指向零点。 “主人，已经开始，三天后就可以完成。” 只见披着斗篷的黑影出现，全身通黑，看不到任何裸露的地方，不知何时进来，只听是男人声音，沙哑而阴沉。 “你以后就在他身边，出现不可测的时候，就不要留着，我要绝对安全，”查理依然看着火苗，只是手里的夹子停下来，手轻轻挥退。 黑影很快消失，屋内只剩查理宽阔的背影，过了许久，他才起身走回卧室，从抽屉里拿出黑色匣子，上面刻有波旁家族徽章，摘下红戒打开底座，拿出一把铁钉大小的金钥匙，打开黑匣子，里面存放一本小册子，封面是‘黑骑士’三个拉丁文字。 这是一支来自古老的游牧组织，古罗马时期，他们游历于北欧与东欧地区，专门从事劫掠活动，当时的凯撒大帝曾派兵征讨，最后他们不得不分散成几个分支躲避罗马军团的追杀，有一支化身平民潜入法国和伊比利亚半岛境内。 十六世纪中期，法国新出现一支专门从事歌舞娱乐的族群，这就是吉普赛人，这时期欧洲宗教改革运动兴起，罗马教廷下令镇压，吉普赛人被当成异教徒遭到屠杀，波旁王朝第一位国王亨利四世代表新教徒组织反击，期间看到吉普赛人擅长骑射，就下令招募一批由吉普赛人组成的部队。 在这场宗教战争中，这支吉普赛部队英勇善战，立下赫赫战功，被亨利四世授予“黑骑士”称号，后来亨利四世去世后，法国国内的天主教徒卷土重来开始迫害新教徒，行动得到路易十三的默许，矛头指向“黑骑士”，导致这支部队遭到毁灭性打击。 “黑骑士”只有一百人存活下来，他们为纪念伟大君王亨利四世，特别制作这个黑匣子，存放记录他们生平事迹与名字的小册子，埋藏于亨利四世灵柩的底座，并立下誓言永久效忠波旁家族。 查理在游历法国时，进入到波旁王朝开创者亨利四世安放灵柩墓室内，无意中发现这个黑匣子，当时可没有加锁，是后来查理自己打造，流亡期间他找到“黑骑士”的继任者。 查理合上小册子放回匣子里存放进抽屉里，动作很轻像是在放着心爱之物，事实上也确实异常贵重，犹太人是有目的的归顺，而“黑骑士”绝对是毫无所求的效忠，延续一百多年的忠诚。 “黑骑士”是查理除“暗夜”小组之外，最隐秘的情报组织，只有他知道，也只对他负责，监控所有他的敌人，也会清除所有他的敌人。 这次维托里奥三世事件，查理也让“黑骑士”进行监控，连多蒙尼也被监控在内。 有时查理也在反思，自己太过缺乏安全感，这很让人痛苦，但他就是这么存活过来，一时要改变恐怕很难，可能到他入土为安那天才有可能，就是这么无奈。 ………………………… 新的一天开始，查理面容整洁，胡子刮得很干净，他要亲自迎接撒丁王国国王维托里奥三世，这是一次重大外交事件，通过不懈努力，完成他的承诺，终于找到这位可怜的撒丁国王。 《热亚那报》还用正版篇幅进行报道，对查理歌功颂德一番，称他为“拯救者”，这样的赞美要比“解放者”还要高出一筹，让查理都感到一丝脸红，暗叹自己应该叫“撒谎者”才对。 “各位，今天我们终于找到我们的朋友维托里奥三世陛下，他在小孤岛坚强活下来，是我们的救援队找到了他，虽然他现在的精神状况很不好，但我相信他会努力恢复过来，现在就让我代表西班牙王国向他送上最真诚的祝福，请让我们为维托里奥三世陛下欢呼。” 查理在总督府广场刚搭好高台上，隆重介绍得救归来的维托里奥三世，底下是黑压压的人群，记者们拿着笔在小册子上飞速记录，热亚那民众欢呼雀跃，找到撒丁国王就意味着笼罩在热亚那上空最后一块阴云彻底消散。 维托里奥三世一身国王盛装，像个木偶被士兵搀扶上高台，接受来自西班牙国王的问候，脸上露出若隐若现的傻笑，让在场的人都相信，这位国王的精神状况真的有些问题，但也很正常，在孤岛上孤独无助生活一个多月，确实容易让人发疯。 查理微笑轻轻拥抱一下维托里奥三世，心中那丝亏欠反而消失，也许这样的结果对维托里奥三世来说是最好的安排，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受打扰也是一种幸运，很多人都没这么幸运，查理自我找到最完美的借口。 随着维托里奥三世移交给撒丁王国领事馆，这场救援见面会落下帷幕，查理悬在心头的人质危机得到顺利解决。 虽然维托里奥三世离开了，但查理还是有一丝疑问，这位国王为什么会如此记恨他，在这之前两人没有过交际，连面也没见过，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那怕他是精神病人。 …………………… 总督府书房里，查理翻阅一些资料，查找关于萨伏依王室一些信息，能否解开心中疑问。 热亚那共和国在鼎盛时期，曾经统治过撒丁王国大片地区，史料中应该有萨伏依王朝更多记载，但翻看好久，竟然没有相关的记录，只是寥寥几笔概括，让查理有些失望，如果能前往都灵王宫查找应该会有答案。 就在查理决定放弃时，多蒙尼鬼鬼祟祟走进来，让他十分好奇，这位情报头子如此谨慎的情况并不多见。 “这里就我跟你，出什么事？”查理有些疲惫放下羊皮卷，揉揉眼睛，中世纪欧洲纸张很少，很多都在羊皮卷上记录，清晰度不高，加上年代久远，要十分仔细才能辨认其中的文字，看久眼睛会酸痛。 “陛下好像也在找古老文献？”多蒙尼不答反问，手里拿几张文件放到书桌上，“这是在催眠维托里奥三世期间得出的秘密，里面的内容也许可以解开陛下的疑问。” 查理两眼放光，拿起文件简单翻阅一下欣喜道：“我的男爵，你就跟我肚子里蛔虫一样。” “蛔虫？陛下不舒服吗？”没想到引来多蒙尼的担忧之色，他可不知道这种比喻。 “哦，这是来自东方华夏古老的一种比喻，意思是你很了解我的心里，我想到什么你也能猜到，”查理也是苦笑一下，看来自己的思维模式永远也不可能和西方完全配套，典型白皮黄心。 “谢谢陛下的赞美，这比喻果真是有趣，东方果然是神奇的地方，”多蒙尼露出向往的神情，马可波罗嘴里的遍地黄金国度影响整个欧洲对东方的迷恋。 “我的男爵，关于这份资料你应该很熟悉，我的眼睛已经不能再承受这些负担，解释一下里面究竟都记录些什么？”查理睁睁眼睛，活动着眼珠子，看书果然是非常累人。 “陛下，萨伏依家族是波旁家族的一个分支，1270年，路易九世逝世后，萨伏依家族的阿梅迪奥六世开始统治包括法国在内大片领土，而最大的秘密也来自这时期，阿梅迪奥六世其实是路易九世的孙子，因此萨伏依家族一直都想继承波旁家族遗产。” 原来是私生子像谋求家产，虽说有点荒唐，但可以理解，加上维托里奥三世精神上还有些不正常，作出这么过激行为也很正常，欧洲太小，国家又太多，通过几百年联姻，加上荷尔蒙分泌过度的国王们四处留情，很多王室成员都是沾亲带故，很多战争都是亲戚之间打架而已。 第38章 拿破仑出征 塞纳河畔，一支骑兵部队正在巡防，河对岸也有一支骑兵部队在高度警戒，双方隔岸相望，身上军服除了袖口分呈红蓝色，全都一模一样，也许正如法国国旗，红白蓝，白色为塞纳河，把法国分割为红蓝两半。 自从拿破仑率军进入巴黎南部地区，双方这样对峙三个多月，期间还爆发过小规模冲突，但整体上还是保持克制，因为双方都没一口吃掉对方的实力，都在暗暗蓄积力量。 北部热月政府，也称督政府，虽然在经济上占据优势，得到大资本家、大寡头支持，但军事上却处于劣势，他们积极扩充军队，收买、拉拢、甚至暗杀南部高级将领。 拿破仑不甘示弱，成立情报组织，加大反侦察活动，这个情报组织还有个好听名字“天使”。 巴黎平静的表面下，已经是暗流涌动，双方首先在地下展开较量。 南部军政府，为增强经济实力，筹集更多军费，把目光投向东南沿海几个主要城市，那里至今还被雅各宾派残余势力掌控，大量的国内贵族都在这里寻求避难，法国目前最富足的地区。 1796年2月初，拿破仑率领五个军团共计五万多部队，开始对东南沿海地区进行征伐。 巴黎出发沿着塞纳河上游行军四天后，拿破仑到达勃良第首府第戎，当地官员前来迎接，现在国内局势不明朗，他们也是表面归顺，暗地里也是在观望。 拿破仑为了避免扰民，下令部队在城外驻扎，计划在这里休整两天，补给食品和草料。 统帅营帐内，简易桌面铺着一张作战地图，拿破仑习惯性的趴在上面研究作战计划。 这次跟随拿破仑出征，还有达武少将，刚从准将晋升，那次战败投降后，没过多久就宣誓效忠，现任拿破仑骑兵团军团长。 拿破仑为显示对军队的控制，所有军团都要用他的名字来命名，这也是法国军政府集权统治的标志之一。 而作为拿破仑最忠诚心腹缪拉坐镇巴黎，防止督政府发动突袭，毕竟双方只隔着一条河。 “副官，传令达武将军过来，”拿破仑这几天经常和达武讨论作战方案，现在有些地方还想听听他的看法。 要说拿破仑的将领里大多都非常年轻，他自己27岁，缪拉29岁，达武26岁，整个军队高级将领平均年龄三十岁。 为此西班牙国王圣查理一世都非常羡慕不已，年轻就是本钱，而且个个英勇善战，不知道什么时候西班牙也才拥有。 不多时达武走进来敬礼：“报告统帅，您找我？” “我的达武将军，让你来是想听你对这场即将开始的战斗有什么看法？”拿破仑放下鹅毛笔，刚毅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示意达武来到桌前。 达武看地图沉思下说出自己看法：“统帅，我认为先在里昂驻扎，分派小股部队进入沿海地区侦查对方军事要塞，然后采取各个击破战术，发挥骑兵机动性。” 达武是三句不离本行，拿破仑骑兵团刚组建不久，还没有参加过战斗，他就想利用这次出征打响自己的第一战，扬名立万是每个将领的追求。 “这地区地势平坦，确实适合骑兵作战，但有个问题，港口城市大多陆海两种防御，如何切断来自海上的反击，就成为这次出征关键，”拿破仑也理解达武的战术思路，对陆地作战他不担心，但来自海上的威胁却是他所要面临最大难题。 这个问题也把达武难住了，两人都是陆军出身，只能是望洋兴叹，东南沿海地区拥有地中海舰队，雅各宾派最大倚仗也是来自这支舰队。 对方陆地打不过，就从海上撤退，或者直接用舰炮反击，进退自如，防不胜防，拿破仑无奈的想着。 海军！是拿破仑最大短板。 “统帅，目前我们没有海军，想要彻底控制沿海地区，恐怕是非常困难，最直接的办法是实行禁海，”达武抛出一个十分极端的想法，他来自陆地对海权没有足够了解，想法很简单，把这里的民众迁徙到内陆，他们舰队也无可奈何。 拿破仑摇头道：“不，大西洋舰队被督政府控制，我们等于失去来自大西洋出海口，而这里将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达武毕竟只是将军，所考虑的问题也仅限于战术，而拿破仑作为统治者当然要从大战略来考虑，这就是所谓的屁股决定脑袋。 对拿破仑来说，拿下东南沿海地区，等于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来自海外贸易巨大税收将是他完成法国统一的重要经济基础，显然禁海等于自断财路。 自断财路？拿破仑好像想到什么。 达武很歉意道：“抱歉我的统帅，这已经超出我所能理解的范围。” 拿破仑却露出满意的笑容：“我的达武将军，你已经完成的很好，就像你说的，也许禁海真是不错的选择。” 面对达武一脸疑惑的神情，拿破仑解释道：“地中海舰队最大的依靠来自土伦和马赛港，只要在这两个地区实行禁海，他们就失去补给基地，就像海上的流浪者，等他们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许会主动向我们投降。” 刚才达武的禁海策略点醒了拿破仑，虽然他不能到海上剿灭法国地中海舰队，但可以切断他们的补给来源，等到他们得不到补给就会主动放弃抵抗。 “要是他们投靠周边国家，我们该怎么办？” “即使他们阵这么做，也没什么问题，我们最主要目标是控制这地区，不是舰队。” 拿破仑非常自信地指向地图上的东南沿海地区，只要控制住这里，没有舰队可以再造。 通过这次讨论，拿破仑决定采纳达武的作战思路，开始最后的行动部署。 几天后，来自巴黎的拿破仑军队，正式到达前线，南部重镇里昂，其实这里距离雅各宾派控制的地区还有相当长的距离，但他要这里作大后方，不仅地理位置优越，经济发达，兵源充足，可以满足长期作战需要。 里昂通往沿海地区的一支小股骑兵正在偏僻小道上行军，为首的却是达武少将，他亲自带领这支先头部队进行潜入侦查。 沿海地区多雨潮湿，特别在冬季更是如此，虽然今天没有下雨，但地面依然泥泞湿滑，马都很难走稳，跑就更难，行进速度十分缓慢，他也是一脸着急。 达武摔领部队好不容易到达一处军事要塞前几百米的地方，用望远镜观察，竟然让惊出冷汗，上面竟然不是熟悉的雅各宾政府士兵，而是来自西班牙，黑红镶边的军服十分显眼。 “看来我们赶紧回去禀报统帅，这里的情况有变，”达武异常凝重的自言自语道，他也没想到西班牙会如此大胆，竟然明目张胆的占领法国领土。 调转马头，达武又原路返回，这可是一个大事件，搞不好又得引发国际大战。 当拿破仑得知西班牙控制法国地中海沿海地区时，连续拍打着桌子，咆哮道：“该死的流亡者！他公然侵略法国，不可饶恕！” 本来他早知道西班牙和英国暗中支持雅各宾政府，但没想到他们竟然公然占领法国领土，真让他怒火中烧，把西班牙国王骂得体无完肤。 但痛骂解决不了问题，他需要冷静，而且要重新评估这次南征客观原因，西班牙军队虽然以前是不堪一击，但如今在那个流亡者领导下，已尽有很大进步，特别在武器装备方面，已经排在欧洲最前列，比法国要先进许多。 “看来，我要同巴拉斯沟通一下，”拿破仑发泄完后，想到解释这次事件只能和督政府合作。 随后，拿破仑下令部队原地待命，暂时取消进攻沿海地区的军事命令，同时亲自写信送往巴黎督政府执政官巴拉斯，导致这次军事行动意外搁浅。 而查理也开始准备从热亚那启程回国，一场与拿破仑正面较量也许就要展开。 第39章 归途（上） 再过两天，查理将启程回国，跟随回国还有几百艘船只，几万名士兵，这将是一项规模庞大的迁徙工程，所有行程安排都进入倒计时。 天蒙蒙亮，霜露还未散尽。 热亚那码头上已经是一片繁忙景象。 工人们正给几十艘军舰补给，堆积如山的货物，需要他们吊装到船上，几人一组，使尽力气拉动绳索，而船上的水手们也是几人一组，扶住吊在空中的货物安放到甲板上，再进行分类搬进船舱内。 其中一艘全身金黄色华丽军舰，工人们正在接受海军军官们的监督，小心翼翼的把货物吊上甲板，生怕剐蹭到黄金般的舰体，他们都知道这是来自西班牙国王的旗舰，不得出现一丝差错。 “约瑟夫，你踩到狗屎了，”不知道是谁忽然一句玩笑，让甲板上的水手们哄然大笑，他们经常这样相互交流，苦中作乐。 “给我安静！今天要是干不完，所有人都扣薪水，听明白了没？” “明白了水手长！” “特别是你塔列格，要是再偷懒，你就等着挨鞭子，”水手长手插腰指着一位正在分解物品的水手给出最严厉警告。 “我知道了船长，”塔列格就是刚跟约瑟夫开玩笑的水手，脸色惊恐，没有刚才的笑脸。 鞭刑是船上最严厉惩罚手段。 把人绑到桅杆上用鞭子抽打，轻的几下，重的几十下，挨不住的人会直接断气，行刑过程中，下令所有水手一旁观看，到达警示教育的作用。 “嗯，这就好，你们记住，这不是普通的船，这是国王圣查理一世陛下的座舰，能在这里当水手是我们的荣耀，要时刻保持谨慎态度，我不需要你们其中有人受到惩罚，但如果犯错，我会毫不留情，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继续干活。” 水手长很满意的回到船舱，他还需要到里面监督物品摆放，卫生清理。 …………………… 距离码头一公里外的街道上，一辆豪华马车正前往圣洛伦佐大教堂，街上行人都知道只是国王马车，纷纷停下脚步行礼，男的脱帽鞠躬，女的低头屈膝。 今天是查理首次来到这座热亚那最着名大教堂，同行的自然是许久未见的海伦公主，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来教堂。 两人一路上交流不多，想到教皇庇护六世临行时的嘱托，查理还是尽量保持热情，可依然得到冷脸，最后只能放弃聊下去的兴趣。 这次回程，海伦公主也将同行，从国内传来的消息，她的王后资格得到上议院通过，高达九成议员表示赞同，连议长坎德尔格公爵都感叹：她的美貌已经征服全西班牙。 反而是查理对这事情感到迷茫，美是美，但像座冰雕，看着美丽圣洁，却没有一丝温暖，第一次相见可不是这样的，难道是错觉吗？ 下马车的时候，查理想伸手扶海伦公主的手，这是绅士的品格，但他失望了，人家直接从另边门下了马车，一身黑色套裙，头戴黑花帽，黑丝网遮住上半脸，只看到嘴唇，整个人就像参加葬礼的黑寡妇。 “她在搞什么？”查理落在海伦公主身后，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身打扮，想是纪念亡夫的感觉，难道是因为拉马拉骑士？ “他已经死了！” 查理一脸煞气走进教堂，对准备坐下祈祷的女人厉声道：“我亲自杀了他，今天是他的生日吗？忌日可不是今天。” 明显看到海伦公主的双肩在颤抖，她猛一下转身冷声道：“你还记得他，你这恶魔！你的手充满血腥味，你这残忍的凶手！” 海伦公主双手捂住嘴，眼泪翻滚，似乎又想起那一幕，“我忘不了你踢他身体的那一幕，你真的太邪恶，太可怕。” “所以你想接近我，要报复我，”查理咬牙切齿，背部冒出一丝冷汗，所有的疑问都得到答案，这个女人亲眼目睹那一切，她这是想报复。 天啊！自己苦苦追求的女人却要谋害自己，想想都可怕，想起喝她亲手泡制的咖啡，全身寒毛竖立。 “是！我恨不得杀了你，可惜下起手，上帝啊，你救救我，让我忘记这一切，”海伦公主更加悲伤，身体有些撑不住，晃动几下差点摔倒，有点要昏厥的症状。 查理本能上去扶住她，却被厉声阻吓，“不要碰我！你出去！你出去！”海伦公主有些发疯似的指着查理让他退出教堂。 “好~好，我出去，你要保持冷静，”查理现在也服软了，连连举着双手向后退。 他所有愤怒此时早已烟消云散，从海伦公主的表现，他能感觉到一种心里的煎熬，亲眼目睹心爱的人被杀，是人都会疯狂，再说她还十分矛盾，这就是他能原谅的原因。 海伦公主还在一直冷眼盯着查理退出教堂，才像泄气的气囊，瘫软在地上，头垂的很低，眼泪滴落到地上。 过了许久她才抬头望向教堂绚丽多彩的壁画，那是一幅天使下凡图，“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拉马拉！” 门外的查理来回度步，不时往里观望，卫兵们还是一丝不苟站立两旁，也许他们也听到里面的声音，但选择忘记，也必须忘记。 “该死的拉马拉，我诅咒你下地狱，”这位西班牙国王对情敌还是无法释怀，未婚妻心里想着另外一个男人，虽然是个死人，也是不可饶恕。 “我一定让你忘记他！”查理心里暗发誓道。 查理重新踏入教堂内，眼前的情景让他吓一大跳，只见海伦公主躺在地上，急忙跑过去查探，原来只是昏迷，要是殉情可就完了。 “可恶，你真对他如此痴情，就是不让你如意，死了也是我的女人，”查理冷哼着抱起海伦公主，看到她美丽妩媚的容颜又叹息一声，走出教堂。 幸好外面早就被清场，不然看到国王抱着未来王后从教堂出来，估计又得议论好久。 马车上，查理把海伦公主一直抱在怀里，车厢空间大，并不感到拥挤，第一次就这么静静抱着这个牵肠挂肚的女人，查理显得十分满足，用手轻轻擦拭她脸颊上的泪痕，素颜也这么白嫩，让他爱不释手。 马车在街上飞驰，卫兵在前面开路，一路狂奔很快就回到总督府，查理抱着海伦公主直接进入他的卧室，医生们很快就赶来，通过仔细检查，并没有什么发问题，只是轻度昏迷而已，让查理松口气。 办公室内，查理正在听取列麦斯工作汇报，这是临走前对热亚那事务作最后的安排，这里交给这位男爵还是很放心。 查理在列麦斯男爵汇报完，嘱咐道：“你除要管理好这里，还要时刻注意来自撒丁王国的动向，及时向国内反应情况，不要让我失望，我的男爵。” “明白，我的陛下，”列麦斯十分坚定说道。 列麦斯男爵知道国王破格提拔他，是顶住许多议论压力，发誓要作出成绩来回报这份信任。 列麦斯离开后，多蒙尼又进来，现在回国临近，查理反而更加忙碌，连看望海伦公主的时间都没有。 “陛下，情报小组传来加急情报，拿破仑军队正在向东南沿海地区进发，现在已经抵达里昂，却再也没有进一步行动，估计有所忌惮。” 这时期的加急情报一般都是从陆路送达，因为在欧洲，走陆路完毕海路要快得多。 查理脸色凝重：“看来拿破仑已经忍不住要动手了，他这不是忌惮，而是在等待。” “他在等待什么？我们在这地区有两万士兵驻守，”多蒙尼有些不解，按他的猜测，拿破仑是不敢直接攻击西班牙驻守部队，才停止行动。 “他在等待来自督政府的态度，因为一旦开战，如果督政府在背后偷袭，他将面临双线作战，以他现在的实力，是无法承受这样的结果，”查理背靠在椅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他很了解拿破仑的性格，既然开始就不可能半路而废。 “如果督政府同意，拿破仑亲率的五万部队，加上里昂当地部队，至少达到七八万兵力，”多蒙尼皱皱眉头，兵力悬殊过大，西班牙驻军肯定抵挡不住。 查理却反而轻松道：“拿破仑恐怕要失望，督政府是不可能让他如愿，对巴拉斯来说，拿破仑才是最大威胁，看着敌人发展壮大，这不符合他的利益。” 多蒙尼好像也想到什么，有些惊讶道：“陛下是说，巴拉斯为了消灭拿破仑，连国家利益也不顾。” “我的男爵，政客首先考虑自己的利益，就看国家利益是否和他们利益一致，他们连灵魂都能出卖。再说巴拉斯只要除掉拿破仑，一样可以收复东南沿海地区，而且还能为他赚取丰厚的政治资本，”查理很清楚政客们的想法，国家利益永远要为他们的政治利益服务，这就是政客与政治家的区别。 “陛下，既然看到事物的本质，那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 多蒙尼不动声色的赞美一番，让查理十分受用，语气也爽朗许多。 “用东方的成语，就是静静观察他们的变化。” 第40章 归途（下） 傍晚，整座热亚那城格外宁静。 总督府二楼主卧室窗台，灯火通透。然而里面不时传出的吵闹声打破四周宁静。 “不要过来！” “不要激动，我只是查看你的身体情况。” “不需要，你先出去！” “这是我的卧室，要我出去？” “出去！” 西班牙国王十分郁闷的从卧室里出来，脚上没穿靴子，冰冷的地板，让他邪火很快冷却，原来他会见完多蒙尼，就回到卧室查看海伦公主的情况。 睡美人，鬼使神差，脱掉靴子，爬到床上，充满爱心的拥抱结果睡美人醒来，瞬间变成母豹子。 “陛下，晚餐准备好了，”总督府的管家准时过来禀报，只是他显然来的不是时候。 “没胃口，还是给我先拿一双鞋子到书房，这地板改天给我拆除掉，”查理看着地板就来火，边走还边摸脚板，看来给冻的不轻。 管家一脸茫然，国王陛下忽然性情大变，让他不知所措，忽然想到侍女们窃窃私语，才恍然大悟偷偷看向卧室的门，摇摇头离开。 书房内，查理坐在桌子后面，想到刚刚发生的事，虽说被骂，但也是占不少便宜，有点像前世小时候掀开女生的裙子被追打的场景。 查理在欧洲王室成员中也算异类，从少年开始就很少接触异性，这在十几岁就是花丛老手的贵族青年中极为罕见。 为此，老国王卡洛斯三世还认真跟他讨论这问题，生怕自己的小儿子有断袖之癖，这种嗜好在欧洲贵族中间存在不少，搞得查理差点没晕死过去，纯情也是罪过吗？ 从那时候起他也曾放纵一段时间。 只是流亡期间一直都没有开过荤。 有今天，没明天的流浪日子真没那心情。 直到遇见海伦公主 再说海伦公主等到查理离开后，连忙从床上下来，在大穿衣镜前整理仪容，这种大镜子只有贵族阶层才能拥有，看到没有异样才安心的打开卧室门，通过今天的大起大落，让她平和许多。 第一次国王没有餐厅用餐，杜卡勒宫餐厅服务人员都感到很不习惯，不知道该如何结束工作，到底国王来还不是来，什么时候过来？ 直到管家给出答案：国王今天的晚餐改在书房里。 说是没胃口，但查理还是消灭整盘烧鹅，手艺跟刘大厨比起来差太多，也只能将就一下，很快就能弥补过来。 用过晚餐，知道海伦公主已经离开回自己的住处，只好又拿着一瓶雪利酒自饮自乐，打开窗户感受冰冷的感觉，倾听海浪的声音，让自己平静下来。 第二天清晨，这是查理在热亚那的最后一天，穿戴整齐后，传令多蒙尼带上侍卫，轻装简行，坐着一辆普通马车，从总督府后门驶出，有些偷偷摸摸，好像要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事实上他们确实不想让人知道。 哥伦布故居，查理又一次来到这里，下令侍卫守住门口不得让人靠近，才跟多蒙尼悄悄来到一幅壁画前，就是上次看到的壁画。 “看出什么了吗？”查理用权杖指着壁画上的阴暗处，上次看好久才发现。 “陛下，是座城堡而已，”多蒙尼看了几遍感觉就是一座城堡，陛下一大早神神秘秘就来看这个吗？ “注意看纹路，”查理给出提示，像是在猜谜语。 国王发话就得照做，多蒙尼再仔细观察一番，忽然舌头有些打结：“是是金山，陛下，原来是一座黄金堆砌的山峰。” “有听闻哥伦布宝藏的传说吗？这就是我今天来这里的原因，上次因为有人在，不方便，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可以谈一谈你的想法，”查理站在壁画前，看着震惊未定的多蒙尼。犹太人对财富天生敏感，也许会有意外收获。 “陛下，我也听说过，只当是虚构传说，不过共济会档案中，曾经有过记载，哥伦布曾第四次航海过程中，在大西洋圣赫勒拿岛停留一段时间，但里面说的是为躲避风暴，这是来自当时一位共济会成员的记录，”多蒙尼像打开记忆闸门轻轻叙述道。 查理听了暗想到，犹太人果然是欧洲各国的蛔虫，他们酷爱收集来自各个阶层的情报，特别是来自财富方面的信息。 等等！圣赫勒拿岛？拿破仑被关押的岛屿。 查理忽然抓到关键的信息，历史上拿破仑第二被关押就在这座岛上直到死去，不会这么巧合！ “能找到那位共济会的后代吗？”现在唯一的线索只有这位犹太人，能找到他的后代也许能找到更多线索。 “陛下，毕竟已经三百多年，找到的机会很小，不过我尽量努力，”多蒙尼看见国王锐利的眼神，连忙改口，但心里依旧没底。 “嗯，尽力。”查理拿着权杖敲击几下壁画说道：“不过这幅壁画，就让它跟随哥伦布伯爵一起回归尘土。” 西班牙统治者一句话就决定这幅十五世纪珍贵文物的命运。他看上的东西别人就不要再看了。 多蒙尼下巴都要掉下来，上次还满嘴崇敬，现在却要拆除人家的壁画，统治者的思想世界真的太过诡异，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要毁灭线索。 想是这么想，但还是让多蒙尼背后发凉，幸好自己不是这位西班牙国王的敌人，不然下场跟这壁画一样，不明不白的消失。 一阵墙壁击打破碎的声音在哥伦布故居响起，这位伯爵大人，西印度群岛总督，首位欧洲殖民者，伟大航海探险家，不会想到，他也有被人翻箱倒柜的一天，还是他为之效忠的西班牙王国。 热亚那新任统治者在他们最崇敬的地方敲敲打打一番后意犹未尽的摇头叹息回到马车上，嘴还嘀咕道：“怎么没有藏宝图之类的东西。” 经历不寻常的两天后，查理终于踏上归途，几辆马车在大批卫兵的护送下，沿着热亚主大道前往码头，民众自发在街边欢送，查理和海伦公主同坐一辆马车，两人同款色调的装束宛若一对黑夜雌雄大盗。 查理也很无奈，两人都酷爱黑色，心里阴影太多，以后生活该怎么过？ “我很奇怪，你以前不穿黑色的？”车厢里响起查理郁闷的声音，面对沉闷压抑的气氛，实在是忍不住了。 “我不会尊崇你的意志，国王陛下，”女人还是十分淡漠，眼睛也一直看着前方。 “哼，恐怕由不得你，”查理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道：“你尽管做你喜欢的事，只要不找别的男人。” “你的思想太肮脏，我不是放荡的女人，请你尊重我的人格，”海伦公主一脸怒气看着这位让她越来越无奈的男人，他身上几乎找不到所谓的骑士品格，有时温柔感性，有时却是冷酷无情，最让她受不了的就是他那张嘴巴。 “这就好，否则” “否则就杀了我是吗？你手上到底沾染多少人的血啊，”海伦公主虽然一脸冷笑，但语气已经不再生硬冰冷，内心已经打开缺口，只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不知道，没数过，也许已经数不清了，”查理十分平静，像是在叙说很平常的事。 “也许你真的需要祈祷上帝的宽恕，杀伐太多，内心总有承受不住的一天，”海伦公主似乎在关心，又似乎在诅咒，连她也不知道。 “也许，如果那一天到来，我会真诚的拥抱上帝，”查理心理暗乐，都说天真无邪，这位圣女更是无邪中的无邪。 “上帝啊，请宽恕这无知羔羊，”女人忽然十分惊恐的赶紧合掌祈祷，生怕真的冒犯上帝。 查理很无语的闭上眼睛，他也在祈求神灵，能不能让这个女人正常一点，拥有这样的王后真不知是福还是祸了。 国王的马车到达码头，围观的人群爆发一阵一阵的欢呼，民众最想看的还是女神般的西班牙未来王后海伦公主殿下，能看上一眼也不枉此生啊。 海伦公主这次借着查理的手轻轻下了马车，面对如此热情热闹的场面，她还真有点不适应，只是轻轻的向人群挥挥手就跟着查理登上“海上宫殿”。 国王和未来王后上船，所有船员都必须回避，这是为防止惊吓到未来王后殿下，图西勒还为此下令所有船员，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必须通通忘记，违反者将处于极刑。 这是来自多蒙尼的告诫，毕竟他清楚国王以及海伦公主不和谐的关系，要是传出不利的传闻，有损王室声誉和国家形象，上升到这高度，不得不让他紧张。 随着国王登舰，“海上宫殿”开始升帆启航，其他几百艘船只在近海早已经等待多时，迎接国王旗舰的到来，汇聚成一体，驶向深海。 第41章 北非海盗 西班牙皇家舰队离开热亚那港，沿着意大利半岛海岸线向南航行，这是查理特意安排，想观赏这条航线沿途的风景，当作一次航海旅行。 沿途经第勒尼安海、阿尔及尔海，最终发达西班牙。其中阿尔及尔海属于奥斯曼帝国势力管辖范围，这将是西班牙皇家舰队首次经过奥斯曼帝国领海。 查理想把地中海变成波旁王朝的内海，注定要面对奥斯曼帝国这道难关。 因此，这位野心勃勃的西班牙统治者，也想借此机会，观察未来对手的一些情况。 这次回国的西班牙皇家舰队，除十艘主力舰驻守热亚那，其余主力舰全部撤回西班牙本土，舰队规模空前庞大。 正如舰队指挥官图西勒元帅就很自信说道：“这支舰队，可以随时横扫整个南地中海。” 将领可以整天喊打喊杀，建功立业。身为最高统帅，查理要考虑其他因素，庞大的军费就让他望而却步。 所以图西勒这些话纯属于自娱自乐而已。 ………………………… 从上舰后，海伦公主就在自己独立房间里从未出来过，为方便照料她的饮食起居，安排三位女仆随行，估计是有人跟她聊天，所以不觉得闷。 四女人同住四十平米左右的房间，空间很足够，并不显拥挤，加上各种生活设施齐全，确实住在里面也挺舒适。 海伦公主不想出来，查理也不想去打扰，看书，下棋、讨论国事，观看海景，海上拖钓，过得还挺惬意。 现在是二月下旬，天气回暖，阳光柔和，很适合海上钓鱼，查理拿着特别制作的铜管鱼竿，镀金，雕纹，这时代最精致的鱼竿。 鱼竿虽好，可是手气太差，加上鱼竿本身不轻的总量，西班牙国王有些气馁的准备收竿。 “陛下，中午时间，鱼一般都不上钩，”在旁边陪同的多蒙尼适时给国王找个台阶，都站两多个小时，他也有些腿软，毕竟不再年轻。 “东方有句古话：愿者上钩，看来都不愿意上我的钩，好，今天的海鲜大餐又要泡汤，”查理收好鱼竿，望着海面一阵叹息。 舰艉卷起巨大的波纹，怎么会有鱼上钩？ 看来养尊处优的宫廷生活，已经让他的生活技能逐渐退化。 查理和多蒙尼正准备返回舱室，这时舰长谢勒准将前来报告，一艘巡航舰发现船体残骸。 “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查理觉得不寻常。 多蒙尼也是一脸关切，这片海况很好，加上这季节也没有风暴，确实很反常。 “根据图西勒元帅传来的信息，附近可能出现袭击商船的事件，”谢勒准将脸色凝重。 查理立刻沉声道：“立即传令图西勒元帅，在附近海域搜寻，查出具体原因。” 谢勒准将领命离开。 查理看一眼欲言又止的多蒙尼，“你似乎有话要说？” “陛下，这片海域正好是北非海盗经常出没的地方，”多蒙尼神色有些恨意，好像对这帮海盗很痛恨。 查理反而欣喜道：“北非海盗，像黑胡子蒂奇那样吗？”海盗这名词很容易让他激动。 十八初世纪，这时期海盗猖獗，最着名当属外号“黑胡子”爱华顿·蒂奇，他原来是英国一名水手，看到海盗容易赚钱，就加入海盗组织。 凭着勇猛和心狠手辣，黑胡子很快发展壮大，最巅峰的时候，拥有上千名手下，而且指挥海上作战能力高超，每次作战都在帽子上插四火线，据说四根火线燃烧完，战斗就会结束。 英国皇家舰队几次大规模围剿都失败，更讽刺的是，黑胡子还在北美地区，当过一段时间英国殖民地总督。 虽然在1718年，黑胡子最终还是被英国海军剿灭，但过程也是十分惨烈，留给英国皇家海军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到十八世纪末期，海盗几乎销声匿迹，留下的只是一段海上传说而已，查理很想看看现在的海盗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和前世印象中的一样，骷髅旗，张扬怪诞，独眼船长等等形象。 不过显然要让他失望。 多蒙尼解释道：“陛下，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早就淹没在茫茫大海中，现在这支北非海盗，其实是由阿拉伯人组成，他们比黑胡子还要残忍，不仅抢劫财物，还以杀人为乐，堪称海上恶魔，共济会在几年前就有不少商船惨招毒手，损失惨重。” “奥斯曼海军不管吗？”查理皱下眉头，海盗是毒瘤，对每个国家来说都是如此。 多蒙尼苦笑：“陛下，他们很多都来自奥斯曼海军士兵，也许还受到奥斯曼高层的授意，所掠夺财物恐怕都会装进奥斯曼国库。” 事实上，这时期奥斯曼帝国已经逐渐衰落，贪得无厌的贵族正在掏空这个古老的帝国，他们为了继续维持奢靡生活，支持海盗劫掠行为是完全有可能。 “看来，这个帝国已经外强中干，如果真是他们所为，我不介意给他们一个小教训，”查理眯着眼睛，统治整个地中海的梦想也许并不遥远。 查理的预言很快得到认证，根据上报的消息，这的确是一起海盗攻击商船事件，负责这次搜寻的三艘巡航舰带回几面残留的国旗，都是来自意大利半岛国家，连教皇国也在里面。 看来袭击不只是一艘商船，这让查理十分愤怒，对无辜受害者的遭遇感到痛心，更对损失的财物感到无比惋惜，也许还关乎西班牙的贸易遭到破坏，毕竟意大利半岛可是西班牙重要贸易伙伴。 不过海盗船已经不见踪影，查理有些失望，最后只能选择放弃继续搜寻，袭击事件很久就发生，连船员尸体也不见漂浮，估计早沉入海底，或者早被海中生物啃食掉。 没有海盗打，查理只好又下令舰队升帆起锚继续航行，在进入阿尔及尔海域时，终于传来令查理振奋的消息，图西勒元帅传来消息，负责巡逻的巡航舰，发现海盗船踪迹，已经正在追击。 “命令图西勒元帅，全力围剿这支海盗，我不要见到站着的人，”查理此时正在享用午餐，拿着刀叉的手都有些抖动，显然十分激动。 随着西班牙国王的愤怒传来，图西勒元帅神情激动，磨刀霍霍，准备大干一场，这次远征虽然胜利，但是有大炮打小鸟的感觉，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回国还有可能还被那帮老友调侃。 很快图西勒元帅就派出，已经嗷嗷叫要出战的里达利哥中将率领第一编队全部战舰出战。 而远在一处海域的几艘海盗船，正赶紧前往突尼斯避难，他们也是倒霉，本来上次袭击商船得手，就够挥霍一段日子，只是几天前又受到消息，一支意大利商队又要从这片海域经过，他们又按耐不住贪婪，再次组团早早来这里埋伏。 只是没想到，意大利商队没等来，却等来大到恐怖的西班牙皇家舰队，这下还不赶紧逃跑等待何时，可没想到刚要升帆就引起西班牙巡逻船的注意，三艘巡航舰满帆向他们追过来。 让海盗糟心的是，他们的海盗船属于阿拉伯老式的双楼战舰，不仅航速慢，操控性也很差，欺负笨重的商船还行，要是碰到西班牙堪称完美的风帆战舰，显然是不够看。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都能看到西班牙巡航舰已经打开炮窗，一尊尊火炮已经开始装弹，甲板上穿着黑红相间的西班牙海军军官正拿着望远镜在观察他们。 “真主阿拉，西班牙魔鬼已经开始转向，他们正要开始攻击我们了，船长，”一位戴着白色头巾海盗大声喊道，他是负责侦查工作，整天在桅杆上登高望远，可以说很多无辜商船就是被他发现。 “真主会保佑我们，我们就拼死一战，对方只有三艘战舰，而我们有八艘，埃及的雄鹰之神会带领我们走向胜利！”满脸胡子的船长，拿出两把弯刀意气风发的指向西班牙战舰，黑色宽大的头巾显得很耀眼。 海盗船也开始转向，双方侧面相对，在相隔两公里距离内不断相互接近，海盗船在数量上占据优势，火炮数量差不多是西班牙战舰的两倍，但西班牙这种巡航舰胜在机动性强，是这时代速度最快的战舰，而且配备最新式滑膛炮，射速大大提高，整体上还是势均力敌。 “轰隆！” 西班牙巡航舰率先开炮，第一发炮弹竟然直接打中一艘海盗船的主桅杆，高耸的桅杆带着风帆倒向海面，基本失去动力。 “轰隆！” 海盗船也开始反击，无数的炮弹在西班牙战舰的旁边泛起无数水花，没打中！ “船长，我们完了！”登高的家伙又传来呼喊声，只是这次更加令人吓出胆汁。 一支十几艘庞大战舰组成的西班牙舰队正缓缓逼近。 海盗船长有些绝望道：“真主阿拉正在抛弃我们！” 第42章 最后的疯狂 海盗损失一艘战船，成了海上漂浮物，海盗船长传令弃船，上百名海盗纷纷跳入海中，其他船上的海盗用拉绳把他们拖上船。 西班牙三艘巡航舰，见到增援过来，也没在继续靠近海盗船，而是在向外围包抄过去，海盗船依旧继续对他们实施炮击，只是双方相距一公里开外，准确率很低，很多炮弹都打水漂。 海盗船长手摸一把胡须，眼睛凝视前方，像是在思索对策，“传令，停止炮击，全体左满舵，我们抢占上风口，保持平行航向，想包围我们，没那么容易。” 双方形成一场抢占上风口的速度比拼。 然而双楼船操控性差的缺点暴露无遗，船舵需要两个人合力才能转动，风帆操作也太过复杂。 等到船体调正过来的时候，西班牙的巡航舰已经反超过去，正在横向行驶，利用侧弦炮进行拦截。 其中一艘最前面的“野马”号巡航舰上，舰长西蒙斯中校看着直行过来的海盗船，下令道：“准备炮击！” 作为一位资深指挥官，瑞恩中校知道对方是想利用数量优势进行突围，必须阻止对方。 “开火！” 瑞恩中校果断下令，因为海盗船已经进入最佳射程范围，而且正在组织炮击，要是让对方抢先炮击，他也很危险，毕竟对方数量上占有优势。 “野马”号侧弦15门火炮，瞬间齐射，白色浓烟滚滚，只是海盗都是正向行驶，目标变小，炮击效果不理想，只有三颗命中。 而海盗船长看准机会也下令还击，七艘战船前艉楼上的火炮共计14门火炮纷纷开火，“野马”号很不幸的被击中，护栏被击碎几处缺口，风帆也破四个洞，幸好船员躲避及时，并没有人员伤亡，西蒙斯中校从甲板上站起来后马上下令反击。 其余的两艘巡航舰也赶上来，和“野马”号形成一条线，开始对海盗船进行炮击，这次海盗船没有那么幸运，西班牙三艘战舰上的45门火炮发出怒吼，几十条火舌喷射而出的场面十分壮观。 “卧倒！”海盗船长大喊一声直接趴在甲板上，就听到炮弹击中船体的碎裂声，木屑飞溅到他头上，只好老老实实继续趴着。 对于前方的战况，还在自己旗舰上的里达利哥中将收起望远镜转身命令道：“加快速度，否则我们只能白跑一趟。” 他现在也是满腹牢骚，开始还以为海盗实力有多强，没想到就几艘破旧的战船，还是老式的双楼战船，甚至称不上战舰，就跟武装商船差不多，就这些乌合之众，还让他大费周章急急忙忙赶来。 此时，三艘巡航舰炮击一结束，海盗船长拍掉身上的木屑，看着自己的战船已经是一片狼藉，幸好没出现大伤亡，只有身边火炮旁边躺着一个已经死透的手下，还有几个受伤躺在甲板上呻吟。 “船长，他们的增援舰队就快赶上我们了，”这时在主桅杆上的家伙又传来令人心碎的喊声，他从开战起就没有下来过，主要任务是盯住身后的西班牙舰队。 “传令，满帆继续向前冲过去！” 海盗船长盯着前方横向行驶的三艘西班牙巡航舰，相互间隔距离比较大，这是他唯一能突围的机会，只要横穿过去就有逃离的可能，虽然这种机会十分渺茫，但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这是要搏命吗？”西蒙斯中校看着已经满帆，直冲过来的海盗船，神情冷峻。 “装弹完毕！”这时传令官大喊道。 “开火！” “野马”号巡航舰又开始一轮炮击，目标是前方正中间的海盗船，而这艘船就是海盗指挥船，甲板上的海盗船长又再次趴下，忍受炮弹的洗礼。 海盗船长又一次起身，现在反而神色坚定，退无可退就向前杀出一条血路，大喊道：“埃及勇士们，我们现在已经被包围，要想活命就必须向前冲！摧毁他们！” “真主阿拉！”海盗们齐声大吼。 原来这是一伙来自埃及的海盗，他有悠久历史的海盗组织，已经在这片海域上横行无忌几十年，劫掠无数次，从未失手过，这次碰上西班牙皇家舰队也是纯属偶然。 面对气势汹汹，视死如归的海盗船，三艘西班牙巡航舰也开始作出调整，开始掉转船头和海盗船面对面的迎击上去。 要跟海盗船进行对射？ 此时风速忽然加大，卷起的波浪不断拍打着舰体，西蒙斯中校皱着眉头，现在自己处在逆风行驶，如果进行侧弦战不能阻止对方，将很难在追击，可能会导致海盗船突围成功。 就在这时候，后面的西班牙增援舰队堪堪赶到，最前面的几艘巡航舰率先开火，两艘海盗船被击中尾部正在漏水，速度开始降下来，海盗船长又赶紧命令弃船。 海盗船长看着纷纷落水的手下，心里在滴血，因为他没机会再救他们，因为他也没有逃生的机会，一艘庞大战舰侧弦上密密麻麻的炮口也已经对准他们。 “赫拉斯”号一级战列舰甲板上，里达利哥中将迫不及待下令开火，虽然距离还是有点远，命中率肯定不高，但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先看试射效果怎么样。 随着从海上巨兽齐射的炮弹呼啸而来，海盗船长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不过很快就再次睁开，充满着阴狠眼神仿佛能击穿人的心灵。 “调转船头冲向他们的旗舰，真主阿拉！”海盗船长冒着生命危险在艉楼上大声命令道，幸好“赫拉斯”号的炮弹并没有击中。 “还是太远一些，嗯，这是要做什么？”里达利哥中将通过望远镜观察战果，看到海盗船却忽然集体转向似乎要朝他方向过来，感到十分惊讶。 所有西班牙人也十分惊讶，这是要自杀式进攻吗？可是能成功吗？ 当然不能成功，因为几艘速度快的西班牙巡航舰已经发动炮击，海盗船很快就千穿百孔，海盗们死伤无数，最可怜的还是飘在海面上的海盗，纷纷被自己战船碾压，惨叫声一片。 海盗船长冷冷看着前方，那是西班牙人的旗舰，只要冲上去，就可以同归于尽。 “船长，我们没有抢劫过西班牙人，我们投降，”又是桅杆上的家伙，他看出来船长这是要发动自杀式攻击，心有不甘，他还没有享受够，不想这么死去。 “愚蠢的懦夫！”海盗船长轻蔑看向上面，话刚落下，忽然拔出腰间的短火枪扣动扳机。 只听到“啊”“噗通”两种声音，甲板上躺着一具尸体，在场的海盗们个个睁大双眼，都为船长的举动感到深深的恐惧。 “这就是投降异教徒的下场，”海盗船长吹一下枪口，看着海盗们，“现在还有谁要投降吗？” 下面鸦雀无声，这让他很满意，把枪又插在腰间拿下头巾神情激扬：“埃及勇士们，邪恶异教徒是不会放过我们，他们会把我们都吊死在城楼上，听听我们同伴的惨叫声，我们要为他们报仇，用我们的宝刀砍掉这些异教徒的脖子，真主阿拉！” “真主阿拉！” 海盗们又一次残忍的本性，个个群情激愤，拔出弯刀，爬上桅杆上对着西班牙战舰疯狂叫喊，就像以往见到肥羊一般的商船，准备上去劫掠，上去杀戮。 “命令所有战舰，把这群海盗送入地狱，那里才是他们的归宿，”里达利哥中将看到海盗如此疯狂，也是十分愤怒，可以想像商船碰上这帮恶棍会是什么样场景。 随着舰队指挥官的命令下达，十几艘战舰分批次对海盗船实施饱和攻击，很快就把海盗船打成筛子，两艘二级战列舰最后把海盗船直接送入海底。 海盗船长更是直接被一枚炮弹贯穿肚子，一命呼呼，结束他长达几十年罪恶的一生。 “虽然有些遗憾，但还算是做一件好事，为这片海域除掉一颗毒瘤，”里达利哥中将看着远处海面，漂浮的残骸和浮尸十分感慨。 这次意外的小规模海战并没有引起多少关注，因为战斗还快就结束，西班牙皇家海军只用两个小时就把拥有八艘战船，近千名海盗全部消灭掉。 检查战场完毕后，里达利哥中将下令舰队返航，留下一片血红的海域。 第43章 贵族移民潮 围剿海盗只是西班牙皇家舰队航行途中的一个小插曲，但所带来的意义却是非凡，这让查理所料未及。 当收到图西勒元帅送来的战报，查理粗略看一下，就递给多蒙尼，他知道这位共济会长老对于这伙海盗的恨意有多深。 查理手拍拍多蒙尼肩膀以示安慰，从舰队出战开始，多蒙尼就一直保持沉默，不时紧握的双手，显然是在期待捷报传来。 “谢谢陛下，他们终于得到安息，”多蒙尼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如果没有这位西班牙国王，这笔血债将永远都无法得到偿还。 查理深深叹息道：“我所能为他们做的就只有这些，未来一切都好起来。” 查理这么大张旗鼓，也有更深层的考量，利用海盗的血换来共济会的忠诚，这笔买卖十分划算。 根据“黑骑士”提供关于共济会资产的评估报告，初步估算为46亿英镑，相当于今年西班牙国内生产总值的三倍，这个古老组织绝对算得上是欧洲的财富帝国。 多蒙尼深深给这位西班牙统治者鞠躬，然后单膝跪地手放在胸前立下誓言：“伟大的圣查理一世陛下，请再次接受犹太世界对您永久的效忠。” 和上次在复活岛誓言不同，这次多蒙尼用的是犹太世界，这比犹太教徒更加广泛，意义更为深远。 这将代表全体犹太民族将自愿接受来自查理的统治，而不是利益依附。 查理大为高兴，把手中的权杖放在多蒙尼的肩膀上郑重承诺道：“我以波旁家族及其王室名义立下誓言，我查理·卡洛斯·波旁接受你们的效忠，你们将是我及其后代忠诚的臣民，未来犹太国也将是波旁王朝永久盟国。” 完成简易效忠仪式后，查理心情大好，下令舰队全体人员将获得一份奖赏，所用的名义却是剿灭海盗的封赏。 让整个舰队的所有人都眉开眼笑，有些老水手更纷纷跪在甲板上为国王祈祷，愿上帝祝福他们的圣查理一世陛下永远安康。 外面热闹的气氛也影响到整天不出门的海伦公主，因为服侍她的三名女仆也获得奖赏，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开口闭口都是国王陛下的恩德。 “邪恶的海盗真的被他剿灭了吗？”海伦公主第一次对未婚夫起了好奇之心。 “是的公主殿下，舰队已经凯旋归来，整个甲板上都在为此欢呼，国王陛下才下令封赏所有人，我们也拥有一份。” 海伦公主看到女仆满脸惊喜的表情，知道这事不会有假，心生喜悦，她的祖父就是死在海盗手里，现在能让那些海上恶魔受到惩罚，也让她十分解恨。 “他总算做一件好事，”海伦公主心里想着，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对于海伦公主的评价，查理自然无从得知，他的好心情，在第二天早晨彻底被破坏，多蒙尼送来一份情报，上面显示拿破仑在不断增加在里昂的军力，武力解决法国东南沿海地区的计划将要付诸行动。 “海上宫殿”宽大的会议室内，查理坐在华美精致的宝座上，一脸严肃道：“我的男爵，那个科西嘉岛的矮个子已经开始露出獠牙，我们的判断失误了。” “如果拿破仑决定军事冒险，那么来自督政府的威胁将是他无法承受。因此，我们采取防守策略最为合适，”多蒙尼神色也十分凝重提出建议，他对拿破仑还不太了解，给出的建议也稍显保守。 查理摇摇头：“不，他这么做可能有更深层的原因，如果他单单是收复这地区，没必要在增加军力部署，只是他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这就是我们要弄清楚的问题所在。” 对于拿破仑，查理异常谨慎，这位历史上的法国皇帝，对他的心里造成很大的压力，只是表面上不敢表露出来而已。 这时，多蒙尼眼睛一亮：“陛下，拿破仑这么做的目的，可能是来自督政府某些承诺，就如您所说的，他还不了解政客们的本质，连灵魂都能出卖的人，还会遵守承诺吗？” 查理也想到什么，连忙问道：“你是说，督政府同意他的要求，只是在故意欺骗他，目的是想背后袭击？” “完全有可能，情报上也提到一点，督政府有调动军队的迹象，虽然不知道他们真实用意，但从目前局势分析，这应该不是巧合。” 多蒙尼的分析，似乎也是有可能，再说双方就算达成某种协议，公众也不会知道，督政府真要实施背后袭击也没有政治风险。 查理想了想，还是下令拟定一份受命书送往国内，命令巴塞罗那皇家大军团前往法国东南沿海地区部署，同时也提前结束自己海上旅行，命令舰队改到最近的航线全速回国。 ………………………… 就在查理赶回国内的时候。 远在法国的里昂，拿破仑对作战计划作最后的部署，从巴黎重新调来的三个军团也加入战斗编制，加上里昂的地方部队，为这次军事行动，总调动兵力达到13万人，占到他所管辖军力的一半以上。 而留守巴黎的军力不足10万人，这的确是在冒险，督政府通过扩充军力后，已经拥有近二十万人。 如果真如多蒙尼预料那样，督政府在背后发动突袭，拿破仑可能会失去巴黎，而随之而来的连锁反应，会让他的处境更加危险。 缪拉也提出这方面的担忧，但是拿破仑已经下定决心，并没有采纳，他对督政府的承诺还是很有信心，这是关乎国家大义，料定督政府也不敢作出这么下作的事情。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使得拿破仑最终决定实施这个计划，那就是西班牙国王此时在不国内，这就提供最佳的机会，他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因此，当得到督政府的承诺后，他已经迫不及待付出实施。 而南部地区的雅各宾派，也在积极军力部署，虽然此时他们只有一万多部队，但加上西班牙的驻军，还是有一战的实力。 …………………… 很多法国贵族知道战争就要降临到这片地区，首先想到却是撤离，很多都选择进入西班牙境内，因为距离近，而且西班牙王室也属于波旁家族，感情上更加亲近一些。 忽然出现大批移民潮，也让西班牙政府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很快就眉开眼笑，这些贵族不仅带来大量的财富，也同时带来很多先进技术，这是西班牙目前最急需的东西。 为此西班牙政府还特别制定一些移民优惠政策，只要提供一定费用，就能获得西班牙公民身份，还可以拥有一块私人土地。 “卡门男爵，你也是去西班牙吗？”马赛港的码头上，一位瘦瘦高高的中年男子，很热情的向刚从马车下来的矮个子老头打招呼。 “是的，皮特子爵阁下，邪恶的革命者又开始盯上这里，我会带着悔恨离开法兰西王国，”卡门男爵拿下帽子向皮特子爵行礼，毕竟对方爵位比他高。 这时候的法国男士贵族已经很少戴假发或者头套，而是戴着黑色高顶绅士帽，英国首先流行这种时尚风格，后来传入法国，连西班牙也开始慢慢流行起来。 “什么时候，法兰西才能得到安宁，”皮特子爵叹息道，他也是要去西班牙寻找新的安身之所。 卡门男爵摇头说道：“从国王陛下被暴徒推向断头台那刻起，法兰西已经彻底沉沦，除非波旁王朝再次回归。” “所以你去西班牙是为了继续效忠波旁家族吗？” “当然，我会说服圣查理一世陛下同意组建法兰西临时内阁，事实上，塔列朗伯爵也同意这个计划，他正在准备从维也纳启程进入西班牙。” 卡门男爵十分坚定的眼神，也让斯特子爵陷入沉默，这时船上传来摇铃声，这是要开始登船的信号，两人在仆人提着行装陪同下，登上前往西班牙的船只。 船上还有很多大革命期间幸存下来的贵族，对他们来说，在法国最后一块栖息地也将要失去，西班牙国王将是他们新的希望。 第44章 再次登陆马赛 在距离马拉加港还有一天航程，查理却突然下令舰队再次改道，前往法国马赛港登岸，由于最新情报显示，拿破仑军队已经逼近前线要塞，战争一触即发。 查理担忧，目前在这地区的守军明显处于劣势，加上巴塞罗那皇家大军团此时也是鞭长莫及，一旦法军顺利拿下这片地区，所带来的影响将是无法估量，好不容易制定出来的战略也将付之东流。 查理之所以执念于法国东南沿海地区，因为这里是法国在地中海唯一出海口，是欧洲大陆贸易重要集散地，也是西班牙东部地区重要安全屏障。 早在反法同盟第一次干涉法国大革命期间，查理就看到这里具有重要战略地位，无奈当时雅各宾派统治下的法国军力强大，致使占领计划搁浅。 而西班牙所以能在这地区驻军，要归功于雅各宾政府外交部长塔列朗伯爵，热月革命发生时，他刚好在奥地利访问，国内突然发生如此大的变故，也使他感到无所适从，只好暂留奥地利关注局势发展。 看到国内政权不断更迭，也让塔列朗对法国的未来，开始感到忧虑和反思。就在这时候，来自西班牙国王的一封信，更让他陷入迷茫之中。 查理在信中写道：“塔列朗伯爵阁下，我以波旁家族继承者的身份给你写这封信。 路易十六已经长眠于地下，然而他最后的遗言，以及生命的代价，依然无法改变法兰西，人民也没有因为国王上断头台而获得任何的好处，反而变得更加苦难。 这场由野心家和暴民挑起的暴动，让法兰西陷入混乱不堪的境地，一场愤怒的火焰在疯狂燃烧过后，留下的只有生灵涂炭，一片废墟，这难道是法兰西人民想要的结果吗？ 不是，因为这一切从开始就注定是场悲剧，资本家、野心家永远不可能爱护这片土地，他们就像爬在法兰西身上的吸血虫，永远无法得到满足，直到吸干法兰西后，他们就会选择离开。 他们只会欺骗人民，把人民当作窃取权力的工具，看看如今的法兰西，她在悲惨的哭泣，无休止的战乱已经在肢解她的躯体。 我相信以你的智慧，都能看出法兰西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你也在自我欺骗，相信一切会好起来，但依然看不到任何好转的迹象，反而不断恶化，可怕的是，你所忠诚守护的法兰西正在走向分裂边缘。 现在法兰西唯一的希望，就是重新恢复秩序，在探索任何道路都无法前行的时候，只能选择原路返回。 所有制度都不可能完美，只存在于是否合理，相信法兰西人民现在已经醒悟，适合法兰西的还是让他们失望过的波旁王室，只是祂需要改变。 法兰西最终的归宿，只能是波旁王朝统治下的法兰西，祂是延续法兰西年辉煌最好的象征。 请相信，我能改变法兰西，看看如今的西班牙王国，王权不是人民的敌人，而是他们的守护者，精神的象征，他们有句话：就算一无所有，我们还有国王。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的朋友，请与我共同终结这场悲剧，让她重新焕发璀璨的光芒，我会在马德里期待你的到来。” 这封信是在拿破仑进入巴黎后，查理才写给塔列朗，希望能最大限度限制拿破仑的势力范围，只要拿破仑没有掌握整个法国，就无法调动整个法国资源为他服务，不可能再像历史上那样拥有一支无敌军团。 关在笼子里的狮子看起来凶猛，但不会有威胁。 当信件送到塔列朗手里后，这位法国狡诈的外交家，就像得到烫手山芋，想丢掉又有些舍不得，经过几番纠结后，心里天平正在往马德里倾斜。 而督政府的忽略和敌视，彻底斩断塔列朗最后一丝念想，最终选择给查理回信，只是恳请查理向雅各宾政府管辖地区派出两万驻军，军费由雅各宾政府全部承担。 虽然没有得到塔列朗的承诺，但能这地区驻军，就已经让查理很满意，凡事都要循序渐，塔列朗能松口，证明已经在默认。 只不过这位法国最狡猾的政治投机分子，所以这么做是想给自己留有余地，这时候他还在想投机，法国最终落入谁的手里，他就跟着谁，这符合他圆滑善变的处事风格。 1796年3月25日，西班牙皇家远征军，几十艘战舰，两百多艘辅佐船，忽然出现在马赛港外海，正在码头上准备登的贵族们个个目瞪口呆，他们显然对被如此庞大的舰队给惊呆了。 幸好他们见到战舰上悬挂西班牙国旗，暗自松口气，知道自己是安全的，而且也为即将前往的西班牙更加有信心，拥有如此庞大舰队的国度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 “喔！圣母玛利亚，那艘船可真漂亮，难道都是用金子做成的吗？”一位美丽法国贵妇，捂下嘴巴，惊奇的指着远处海面上一艘庞大的金黄色战舰。 “弗兰克夫人，那是西班牙国王陛下的旗舰，以他名字命名，目前整个欧洲最大、最华丽的战舰，我有幸在马拉加港见过，当时也让我吓到了，”跟在贵妇旁边的一位中年男士也吐露自己的心声，不过看他还戴着头套，是个极为传统的贵族。 “圣查理一世，就是那位流亡者吗？”莉弗兰夫人眼神似乎有一丝色彩，妖娆的身段散发无限魅力。 “是的夫人，也许我们都要向他效忠，只不过他为什么忽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为了抗击科西嘉那个矮个子吗？” “这是肯定的，德尼罗伯爵，他在热亚那获得巨大利益，显然已经尝到甜头，法兰西就是他的下个目标，亡夫曾经说过，这位西班牙国王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谋划这一切，”对于德尼罗伯爵的疑问，弗兰克夫人想起自己刚去世的丈夫曾经说过的话。 她的丈夫是位70多岁的法国侯爵，曾是法国宫廷内务大臣，查理游历法国时曾和这位侯爵有过许多交际，当时的弗兰克夫人也曾见过这位西班牙国王，只是那时他还刚二十岁左右，长相也很普通，到是没有多大印象，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法兰西现在就像一顿丰盛的美食，每个贪婪者都想从中分一杯羹，”弗兰克夫人望着越来越近的西班牙皇家舰队，皱下眉毛说道。 德尼罗伯爵无奈：“愿上帝保佑法兰西。” “大人、夫人，我们上船，”这时女仆和侍从在身边提醒两人。 弗兰克夫人回头再看一眼码头上的忙碌的人群，才踏步走向船梯，这时期已经有短途的客船，专门提供贵族海陆出行，也跟商船差不多，只是为方便旅客登船，特别制作一种木梯，直通到甲板上。 就在弗兰克夫人乘坐的船离开码头后，查理正站在舰艏甲板上，十分惊讶向身边多蒙尼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码头上到处是贵族妇女，这显然十分罕见。” 这不得不让查理惊讶，这时期的贵族女性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平民区和码头，这些地方是脏乱差的代名词。 多蒙尼提醒道：“陛下，你忘了吗，就在明天，拿破仑军队就会兵临城下，她们这是要逃难。” “我差点忘记这些事，只是这么大规模的撤离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知道他们都会选择那里，美洲太远，英国很不错，但语言和信仰存在巨大问题，所以我敢肯定，西班牙是他们最好的选择，”查理扶着护栏，望着码头上的人群侃侃而谈，心情看起来很轻松。 “陛下猜对了，你看他们乘坐的都是短途船，只有去西班牙才可能坐这种船。” “嗯，这是值得高兴事情，这些贵族所带来的除财富、技术、文化，更重要的是，他们会带来某种合法性，”查理看一眼多蒙尼，意有所指的说道。 没想到多蒙尼赤裸裸的赞美道：“我想相信陛下会是比太阳王还要伟大的君主。” “我想是可以的，首先就从这里开始，马赛！”查理也没有任何谦虚，意气风发的指向岸边。 第45章 战前准备 西班牙5万海军陆战队，陆续在马赛港登岸，查理和海伦公主是最后才从“圣查理一世”号战列舰上岸，这位西班牙国王还是一身黑色，连手套也是黑色，手里的权杖显得格外耀眼。 这支象征着西班牙最高统治权力的权杖，在法军占领马德里期间得以幸免，查理加冕国王后，又在它顶端增加一枚重达886克红钻，并重新取名“圣查理法杖”，它是查理体现自己独特性的标志之一。 单从人气上相比，海伦公主更加受欢迎，几排迎接队伍中，几乎九成的法国雅各宾派官员，都向这位佛罗伦萨玫瑰行骑士礼，（单膝下跪吻手背），法国人在这刻完全忽视西班牙国王越来越阴沉的脸，多蒙尼陪同在身边都能感受到杀死。 其实按照贵族传统，这样的骑士礼对女士最尊敬的礼节，这没什么不妥，但要知道西班牙国王是个来自东方灵魂，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已经浸透在他血液里，幸好迎接仪式很快就结束，否则难保西班牙国王会当场发飙。 连上马车之前，查理对多蒙尼咬牙说道：“在我统治下的疆域必须废除这项令人恶心的礼仪。” 多蒙尼也是呆呆的点点头，他不知道国王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这是很平常的礼节性接触，同时也在告诫自己，以后见到国王的女人都要离远点好，否则很危险，也要警告那帮自认浪漫的法国人才行。 而查理接下来的话更让多蒙尼差点没吓得灵魂出窍，“立刻安排海伦公主回马德里，你亲自护送，不得有任何闪失！” 这里是战场，留个女人在这也很不妥，让海伦公主提前回马德里，而查理要留下指挥这场十分关键的战争。 看着护送海伦公主车队离开后，查理立刻命令考斯特率领3万皇家海军陆战队进入尼姆布防，同时下令已经到达佩皮尼昂巴塞罗那皇家大军团前往增援。 根据“暗夜”小组的情报，拿破仑重点进攻方向就是尼姆。 尼姆是东南沿海地区最重要的要塞，也进入这地区的门户，拿破仑要想完成收复东南部地区，这里将是他必须攻下的桥头堡，如果绕开这里，直接进入沿海地区，很容易被对方切断后路。 而对查理来说，尼姆是阻挡拿破仑军队最主要第一道屏障，一旦被突破这里，沿海地区地势平坦，几乎无险可守，到时候战况对他极为不利。 因此，双方争夺战就不可避免的选择在尼姆首先开打，拿破仑军团距离尼姆也只剩一天的行程，而西班牙守军也只有一天时间组织布防。 查理在马赛时政厅成立临时指挥部，这座三层白色大楼，是雅各宾政府临时办公楼，所以出现很有意思的现象，一栋楼分属两个国家，悬挂两国国旗，进出两国人员，很好反应出马赛此时的处境。 远在前往尼姆的道路上，泥泞不堪的路面，让法军行进速度异常缓慢。 拿破仑骑着战马，头顶蓝三角帽仿佛能盖住整个上半身，由于身体过于短粗，他的马蹬也跟着缩短很多，马又显得太大，远看婉茹一个儿童正在练习骑马。 也许浓缩就是精华，上天没有给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却给他一颗天才的脑袋，仅用三名的时间，他就从一名普通陆军少尉，蜕变为称霸一方的军事独裁者，而他今年才27岁，比查理还小几岁。 三月份正值春雨季节，连续几天下着毛毛雨，虽然不影响行军，但阴沉的天气总是让人心情不佳。 拿破仑用手拍掉元帅披风上的雨滴，望下天空又回望同样冒着雨的士兵，有些深沉道：“在这么下雨，士气始终不能保证。” “统帅，也许我们该找个地方休整一下，就算到达尼姆也不能立即投入战斗，反而对方如果出来反击，情况可不是很乐观，”旁边的达武不失时机的建议道，他也看到部队目前面临的困难。 “也许你这提议不错，养精蓄锐总比疲惫不堪要更容易获得胜利，就在距离尼姆五公里的地方休整一下，”拿破仑点了头，距离尼姆还有十几个小时的行程，已经不能按时到达目的地，修整一下是很好的选择。 “马赛还没传来情报吗？”拿破仑又问了另一边的副官，从计划要进攻东南部地区时，拿破仑就派人进入马赛收集情报，他一手成立的“天使”情报小组已经潜伏在马赛，这几天没有传来任何信息，令他总有不好的预感。 副官连忙分析道：“统帅，也许马赛方面也没有发生太大变化，敌方在尼姆的军力部署，已经让我们所掌握，应该不会有问题。” 拿破仑想了想也不再问，对于成立地下情报组织，他一直就不太看好，只是为应付督政府无休止的地下活动而采取的应对措施而已，在他观念中，实力才是决定胜败的根本，阴谋诡计如果能胜利那还要军队做什么。 这时期情报战的作用很多军事将领都是很不重视，甚至还存在抵触心理，西班牙军方打捞们也都普遍不认为这些情报有多重要。 因此查理也没有向军方透露关于情报组织的信息，然而这次军事行动情报组织起到很大作用，许多“天使”小组的情报员，很早就被“暗夜”小组监视并控制起来，对外实行情报封锁，所以拿破仑到现在还不知道西班牙国王此时已经在马赛。 情报传递在这时期的确是个最大难题，如何有效及时把情报传送出去十分关键。 查理想到使用信鸽传递，这种办法在陆地上十分有效，所以拿破仑的很多情报都很快的送到查理办公桌上。 “竟然遇到连续下雨天，拿破仑的运气看来真的不怎么样。” 在马赛市政厅办公室内，查理手里拿着纸条，一脸笑意，只要拿破仑延迟一天就能让他有一天时间来部署，巴塞罗那皇家军团也有时间更好的准备。 “我的副官，准备马车，我要到前线去视察，”查理向门口大声命令道。既然拿破仑又迟到一天，他也有时间去尼姆查看那里的情况。 “可是陛下，天马上就要黑了，”副官进来提醒道。作为国王的副官兼皇家侍卫长佩拉奇上校，在多蒙尼离开马赛后就成为查理最亲近的人。 “我的副官，夜晚更加便于出行，去安排，也许我们能在那里吃顿夜宵，”查理心情大好，用权杖示意佩拉奇赶紧去安排。 “好的陛下，我马上安排，”佩拉奇也不再相劝，他知道国王的脾气，说多反而不好。 查理这次去前线，也是临时起意，反正明天战斗还不能开打，去那里鼓励一下士气也是不错的选择。 如今查理也尽量避免过多干预将领们的指挥，亲力亲为固然好，但也会带来副作用，将领们会因此束手束脚，这可是兵家大忌。再说他虽然能把全局，但具体到指挥作战，他还是不如久经沙场的将军们，专业事情就交给专业人去做，这才是上位者该作的事。 很快一支小型队伍从马赛市政厅后门悄悄出城，消失在暮色之中。 一座荒郊军营，一大帮高级军官围着一张地图在倾听他们统帅作战计划：“第一和第二步兵团从左右侧同时佯攻，主要任务是吸引敌方火力，骑兵团在炮兵团攻击完毕后，实施正面突袭，尼姆城的大门足够容纳三匹马同时进入，其余军团待命。” 拿破仑布置最后的行动计划，这份计划经历过几次修改，对于攻城战他还是很有心得，在攻破巴黎南部区的时候也使用这种作战模式，效果显着。 “可是统帅，对方如果不是守城，而是和我们进行阵地战，这该怎么办？”一位军官提出疑问，目前所有人都认为这次肯定打攻城战，他感觉有点一厢情愿。 “如果他们敢打阵地战，他们就不是西班牙军队，不要以为那个流亡者国王能改变这些软蛋，”另一个军官冷笑的反驳道。 “我们不能轻易下这种结论。” “是你想的太多。” “我” “好了我的将军们，不管对方是不是软蛋，是需要你们去证明，而不是在这里争论，解散！” 拿破仑大声阻止两位军官继续争论下去，立马结束这次的军事会议。 第46章 尼姆会战 尼姆是法国东南部历史悠久的小城，拥有1万多人口，罗马时期非常重要的军事要塞，到处都能看到罗马人留下的印记。 跨越那加尔河的高空石拱形引水渡槽，当地居民称为加尔桥，这座宏伟黄色建筑，代表着古罗马时期在清洁引用水方面的非凡成就，经历上千年岁月后仍旧还在使用，拿破仑曾经也想切断这里的供水功能，但考虑到所引发的政治影响，才没有选择下手。 查理也是首次进入这座小城，所以称它为小城其实是根据它的人口基数，如果按照建筑规模来说，这里绝对称得上一座大城。 马车在夜色中仿佛进入梦幻之城，跟小城特有的印象千差万别，宽阔的大道空空如也，高大威严的古堡显得异常神秘，特别是正在到达的卡利神殿，可以感受到远古时代璀璨的文明。 下了马车，查理不由自主的拉拉衣领，这座古罗马神殿竟然让他有种敬畏的感觉，几十根高大的科林斯立柱，层层叠叠的阶梯，给人一种压迫感。 “我仿佛到了罗马帝国时代，里面的人就是凯撒大帝，我的副官，这种感觉很奇妙，可它现在却只是平凡的办公楼，”查理边走石梯，边向身边的佩拉奇上校念叨着，手里的权杖还不时敲打着古老的石板。 “陛下，这里都看不到任何居民，”佩拉奇上校感受到又是另一番境界，看到街道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本能的警惕起来。 查理很得意笑道：“我的副官，这里的原居民早在几天前已经全部迁入马赛城，这份命令由我亲自签署。” 话语刚落，从神殿里涌出一大帮军官，为首的是西班牙三位高级军官，中央皇家大军团司令官考斯特中将、巴塞罗那军团司令官哥美尔少将，以及西班牙驻军司令官斯卡罗纳准将。 “我的军官们，今晚要耽误你们的休息时间，拿破仑为此可能会感到高兴，”查理在军官们行礼后非常随性的发言引来一阵笑声。 在终将簇拥下，查理走进卡利神殿，这里被临时征用作前线指挥部。里面还遗留供奉给凯撒大帝的圣水盆，因为凯撒是被刺杀身亡，身中数十刀倒在血泊之中，这些圣水就用来洗净他的灵体。 神殿大厅中央摆放长形会议桌，主座自然给查理霸占，校级以上军官按级别高低分坐两旁。 西班牙军队在进一步改革后，现在总共设立军十四级衔：一元帅，四将，三校，三尉，三士。五级战斗单位：大军团、军团、师团、营团、连团。 不过随着未来战争规模不断扩大化，更好适应庞杂的指挥系统，查理也想再逐步细分，只不过目前没有开始推行。 对这场仗，查理还是有些七上八下，不为别的，只因对手是拿破仑，还是两人的首次交锋，这让查理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就算他拥有比拿破仑更庞大的资源，依然有些信心不足。 “陛下，这是我们新制定的作战方案，”作为这次军事行动的主帅，考斯特中将递交一份文件给查理。 按照这份作战计划方案，西班牙军队共为三个作战单位，在城外布防，考斯特率领海军陆战队在中路，巴塞罗那军团在左翼，右翼交给西班牙驻军部队，而雅各宾派法军留守城池。 这份的作战计划，大大出乎法军的预料之外，西班牙真要和他们打阵地战，因为此时西班牙总兵力也达到十二万，足够和法军进行较量的实力。 查理开始也想利用守城策略，但想到西班牙军队到现在还没有一场像样的阵地战，没有经历血与火的考验是无法真正成为一支铁军，这次碰上号称法军最强的拿破仑军团，也是西班牙军队最好的磨刀石。 这时哥美尔少将向查理汇报：“陛下，我们这次还从国内运来最新式野战炮，共计五十门，还根据您的指示，海军锁链弹也列装完毕，初步实验效果很好，专门应付敌方的骑兵部队。” 哥美尔少将提到的锁链弹是早期海战所使用的一种炮弹，就是用一条铁链串联两个至三个小炮弹，主要用于击毁战舰主帆，以前海战大多时候都是接弦战，也称海上陆地战。 随着火炮技术的发展，现在已经进入真正意义上的海战，接弦战开始退出历史舞台，锁链弹也就淡出视线。 这次查理为了对付拿破仑的骑兵团，就想到这种炮弹，幸好西班牙海军仓库里还存留很多，就全部运输过来，主要是杀伤战马的腿部。 开始也不知道效果如何，通过实验后，现在效果非常好，也算是废物再利用。 “我的军官们，我来这里不是要干预你们的指挥权，也不会观看你们的战斗，我明天就会离开。但你们要记住一句话，这场战争将是你们证明自己的机会，也是西班牙军队洗刷耻辱的机会，不要让我和西班牙全体臣民失望！” “陛下请放心，我们誓死扞卫西班牙荣誉！” 查理点点头，随即就宣布解散，他也要视察城外的布防情况，天一亮他又要返回马赛，这场战争发生在别国领土，就算最后实在守不住，也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马赛港必须掌握在手里，所以舰队驻扎就需要重新调整一下。 就在查理回到马赛后的第二天早上，拿破仑大军终于到达尼姆城外，面对城外的西班牙军队，他也十分惊讶，其他法军军官也是一脸惊愕。 “什么时候西班牙拥有如此多的驻军？”拿破仑质问旁边的副官，他收到的情报里只有三多人，现在几乎是军力相当。 “统帅，我也不知道出现什么问题，情报里没有提到这方面的情况，”副官脸色煞白，声音还点颤抖。 “你这是严重失职，我该枪毙你！”拿破仑手指猛指着自己的副官，这是极为罕见的事情，说明他真的气得不轻。 “我会接受处罚！”副官坚定说道。犯下错误如此严重，恐怕难逃一死。 “好，我会让你死的有尊严一些，”拿破仑怒火攻心，也没有给半点情面，就要挥手让侍卫上来。 “统帅！战前斩杀将领对士气是种打击，还是等到战斗结束后再行处置，”达武立马拍马上前劝住，他不是在同情副官，而是处于全局考虑。 “呼，好，就先暂时收押，我的副官，你好自为之，”达武的话让拿破仑冷静下来，战斗马上要开始，这时处罚将领是很不理智。 对于法军战前出现状况不同，西班牙军队已经准备就绪，黑红相间的军服黑压压的连成一片，看起来很有威慑力。 坎斯特中将骑马观看前方的法军，由于长途跋涉而来，很多士兵身上沾满泥土，显得有些狼狈，心里有了更大的自信。 “开始列队进攻！” 随着拿破仑一声令下，进攻号角响起，法军分三路开始向前挺进，现在所有的计划已经指望不上，只能选择硬碰硬，狭路相逢勇者胜。 法军在随军的战鼓声中，迈着整齐的步伐，枪口对着前方，军帽上的挂饰在风中蝶舞。 前方的西班牙士兵也开始列阵，手中的燧石枪开始瞄准目标，身后的火炮手们由于看不到前方，只能静静等待命令。 “开始射击！” 考斯特中将开始下令开火，顿时枪炮声大作，法军也停下脚步开始还击，现在还不是发起冲锋的时候，双方都在火力试探，毕竟这时代的火枪射程有限，又是传统的交替射击方式，必须寻找最佳射击范围。 随着射击位置调整，双方开始出现伤亡，然而西班牙一方很有意思，前面士兵倒下，后面也不替补，而是越打越向外散开，造成法军没开一枪都重新瞄准，很耽误时机。而法军却正好相反，这让西班牙士兵端起枪就射击，因为他的正前方总有人在那里，倒一个又接上来一个，一直重复着。 双方就在三四百米范围内进行对决。 “停止射击！骑兵冲锋！”拿破仑看到自己这边伤亡竟然比对方严重，连忙下令奇兵出战。 然而，他没注意到西班牙奇怪的战斗队形，火炮排在最后，不时的发射几颗体现存在感外，几乎就没有太大动静，还以为是数量太少的原因。 达武将军接到命令，拔出佩剑，在空中挥舞几下后指向前方大吼道：“冲锋！” 几千匹战马瞬间如洪水般涌向西班牙军队。 第47章 拿破仑撤军 地面仿佛塌陷一般，法军骑兵的冲刺，速度非常快，他们的主要武器是长剑和短火枪，在冲刺过程中，高超的骑术展现的淋漓尽致，贴马背，侧身射击，站立射击，果然训练有素。 但在奔跑的马背上射击，命中率根本无法保证，很多都是在乱射，并没有给西军造成多大的伤亡。 但对于法军来说，骑兵主要杀伤力不在射击，而是冲杀敌军阵形近距离拼白刃，还是传统的作战模式。 这时期的阵地战，是处在传统刀弓箭向火器转变的时代，骑兵作为最具杀伤力的古老兵种，在这时期的作用却逐渐下降，这不是兵种本身功能在下降，而是在战术运用方面没有得到完美的体现。 就如这支法军骑兵，看似威武霸气，但杀伤力真的很有限，如果利用骑兵的机动性不断在外围骚扰，西班牙军队下场估计会十分惨烈。 但就如查理战前分析那样，法国骑兵被当作快速的步兵使用，本身的战力已经大打折扣，也许比他们的步兵还更容易对付。 是很容易对付，西军前方的步兵全部如一群鸭子般忽然向两侧同时散开，身后的几十门火炮袒露出来，原来这才是他们的杀招，前面随意发射炮弹只是故意迷惑法军而已。 考斯特中将见到法军骑兵出动，立刻下令跑击，几十门火炮瞬间开火，几十颗连锁弹随着火药燃爆，平行飞向法军骑兵，犹如收割刀斩断马腿，冲在最前面的法军骑兵纷纷人仰马翻，而两侧的西军士兵瞄准倒在地上的法军进行射击，地面哀声一片，在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里，法军骑兵伤亡近白人。 但冲杀还在继续，没有接到撤退命令，他们只能往前冲，达武也看到西军早有针对性，但现在再作调整显然为时已晚，唯一的办法就是冲进西军的阵地里短兵相接。 拿破仑在知道西军有针对的部署，心里暗暗自责，加上骑兵伤亡不断增加，他也不能在放任下去，及时撤退调整才行，但又看到骑兵已经快要冲进西军阵地，还是咬咬牙等待结果。 其实，拿破仑内心里根本就瞧不起西班牙军队，看到对方有些拙劣的射击动作，嘴角满是冷笑，难道能输给他们？ 但答案往往很残酷，法军骑兵付出巨大伤亡后，终于是冲进西军阵地，但所面临的形势更加严峻，西军根本没有和他们正面较量，竟然连炮兵也丢掉火炮，拿起火筒向撤出来，纷纷点燃地上的引线，他们要干嘛？ 达武一脸茫然，但很快就得到答案，顿时间地面像被然爆一般，埋在地下的火药四处爆炸，巨雷般声音在他四周响起，到处是士兵的惨叫，战马的悲鸣，滚滚的硝烟遮住了视线，看不到方向，看不到目标，只有一片混乱。 “保持镇定！朝着前方突围！”达武不断大声呼喊，但枪炮声，爆炸声淹没他的声音。 “快速支援！”后方的拿破仑声音都有些沙哑，他看到前方西军阵地上都是一片浓烟，也不敢下令射击，生怕误伤自己的部队，只有命令军队快速挺进。 爆炸声在持续几分钟后停止，浓烟在风的作用下，四处弥漫，笼罩着整个西军阵地，西军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后果，他们也看不到方向，不断的开始向外撤退，阵型也出现混乱，考斯特也不敢再下令射击。 “将军，现在的情况已经无法继续战斗，还是撤回城里再作调整，”考斯特的副官看到到处是烟雾，根本无法组织有效射击，连忙提议。 考斯特中将满脸灰尘，拍了拍脸：“下令撤退！” 幸好查理离开前提醒他，如果出现不利情况，要优先保住士兵的生命，战斗不能计较一时的得失。 因此，考斯特在开战前就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要说拿破仑鄙视西班牙军队还是有点道理的，因为这支军队从一开始就没有死战的准备，连他们的国王也是临阵脱逃，还想着保存实力。 “看来国王很有预见性，”考斯特看到部队正在有序的向城门撤退，不由得感叹一声。 西军响起撤退的号角，让拿破仑暗自松口气，也下令部队停止前进，等待烟雾散去再作决定，但见到没有一匹战马从浓烟中出来，心头一阵发麻：“希望达武能够安全！” 硝烟终于散去，西军阵地上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片悲惨的景象，无数的战马躺在地上不断挣扎要站起来，而它们的主人却毫无生气的横陈地上，剩余的骑兵们也是不断驯服受惊的战马。 拿破仑亲自策马飞奔过来，飞舞的战袍威风凛凛，他要亲自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他心爱的达武将军。 “十分抱歉我的统帅！我失败了！”就在拿破仑赶到西军阵地时，迎面而来的人就是一身狼狈的达武。 “没关系，只要你还活着，”拿破仑一脸惊喜的拍他的肩膀，士兵没了可以随时补回来，可优秀的将领却是可遇不可求，他深知这样的道理。 达武一脸悲伤：“这一仗让我们损失三千多战马，两千多名士兵，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 拿破仑也深叹口气，他何尝不悲伤，只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一丝一毫的样子，现在自己的军队需要的是士气而不是悲悯，统帅必须拥有一颗如石头般的心脏。 望着远处已经关闭的城门，和眼前死伤的士兵，拿破仑骑马站到在留下的无数大坑前很久才对达武下令道：“我们放弃这次战斗。” “统帅，虽然我的骑兵损失惨重，但其余的部队还是可以继续战斗，”达武很惊讶的提出反对。 拿破仑却十分严肃：“就算我们攻下尼姆城，还有几个重镇等待着我们，对方显然是想把我们拖入战争泥潭，不然他们也不会撤退这么快，这是西班牙流亡者精心设计的阴谋。” 拿破仑这时早就醒悟过来，联想到西军从开始就处处透着怪异，确实不像是真正较量的样子，西班牙军队大规模增援尼姆城，显然得到来自西班牙国王的命令。 “也许那个流亡者就在这地区，我该早想到才是，”拿破仑心里暗道。 “他们还真是一帮软蛋！”达武看着尼姆城门上飘扬的西班牙国旗，咬牙切齿吐出来一句愤慨。 “会给他们一个深刻教训，只不过不是现在，走我的将军，”拿破仑也是凝视一眼城楼，最终还是示意达武领着残兵败将离开。 法军也吹响撤退的号角，带着悲壮离开，这让城楼上的考斯特终于放心下来，看着几百米外的阵地上几十门横七八竖火炮，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自己还是不敢和对方真刀真枪拼杀一场，虽然有国王的因素，但更多是自己自信心不足。 西班牙军队必须作出改变，不然实在不配这身军服，考斯特中将心里暗自发誓着。 法军撤回十公里处，拿破仑下令原地休整，很快统计伤亡报告就到他手里，士兵死亡2500人，其中骑兵占九成以上，损失战马2999匹，枪支和火炮基本没有损失，算是一场不大不小的败仗。 “将军们，这次我们主动撤退不是我们失败，而是战略需要，我们的下个目标是夺取整个巴黎，为我们的未来打下坚实基础，到那时我们会洗刷这次失败的耻辱，打败西班牙活抓邪恶的流亡者！” 这是拿破仑在下令撤回巴黎前在军事会上的话，也为这次千辛万苦的南征画上句号。 而战斗结束后的第二天，查理在马赛收到一份战报，算是一份捷报，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就这样还死伤近千人，我该怎么赞美你，我的西班牙士兵们！” 尼姆战役进行不到三个小时就结束，法军付出代价虽然要比西军大很多，但也让查理幡然醒悟，太过追求零伤亡的战争思维，在这时代将很难有大作为。 “自己以后不能太心软，”查理在自我反思。就拿这次战役来说，本来开始是想拼杀一把，但最后还是心软，生怕士兵伤亡过大，竟然把尼姆城里的所有火药都用来布置陷阱，那都是白花花的钱，军队一样无法得到锤炼，这种情况必须改变。 查理和拿破仑首次较量就这样草草结束，但两人都在自我检讨，暗自蓄积力量，为下次对决增加砝码，注定是一生的宿敌。 第48章 马赛攻略 街道两旁商铺陆续开门营业，尼姆战役取得胜利，使得马赛城又恢复往日的热闹，街上到处是轻松的笑脸，几天来弥漫的沉闷压抑气氛已经一扫而空。 许多上流人士纷纷带着女伴闲游于街旁，滴滴答答的马车不时穿插其中，马赛城是西地中海地区最大的港口城市，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都汇聚这里，连称为异教徒的阿拉伯商人也不在少数。 开放性和包容性是这时期欧洲港口城市的特色，当然这种景象只存在于和平时期，如果战争期间，码头上几乎看不到外国商人，特别是阿拉伯商人，因为无法保证人身安全。 “波斯人？” 查理从车窗看到街上忽然出现几个明显和阿拉伯人打扮不同的中东人，按他们佩戴头巾来区分，阿拉伯人头巾分为白色和花格色，而波斯人头巾颜色复杂，还都是绕圈，所以很容易辨认出来。 现在的波斯已经进入铠加王朝统治时期，丰富的资源和市场，让西方列强早已经盯上这块肥肉。 英国人和俄罗斯人如今已经开始向这个古老国家渗透，中东殖民时代正式开启。 查理也很想插上一脚，但奈何实力有限，只有干看的份。 “陛下，波斯人来这里主要购买生活用品，他们的地毯十分紧俏，只是数量很少，供不应求，价格十分昂贵，我一个月的薪水还不够买三平米。” 说话的不是佩拉奇上校，而是从西班牙赶回马赛的卡门男爵。老头见到查理的时候差点没开口叫爹，几乎所有华丽的词汇都在赞美西班牙国王。 查理是在出门要上马车时，才见到这位早就等候多时的法国贵族，这位法国贵族和西班牙首相萨瓦迪绝对是同款，都是个小志气大。但特性完全不同。 查理看到这老头就想到国内兢兢业业的萨瓦迪，感觉很亲切，就让他同乘马车，卡门男爵受宠若惊，在车上各种献媚滔滔不绝，极力推销法国政治构想。 开始听到这位法国贵族主动向他宣誓效忠的时候，查理内心多少还是很高兴，但很多方案目前还不具备条件，所以就当是在听故事。 查理深知身为统治者必须是海纳百川，身边不仅需要能臣、忠臣。还需要有佞臣、弄臣，这样才能达到相互制衡的效果，而卡门男爵绝对是位弄臣，和塔列朗一样是政治投机者。 “卡门男爵，关于成立法国临时内阁的问题，以后可以再详谈，但现在我首先任命你为西班牙王室在马赛特别财务代表，专门负责王室在这地区所有经济事务，你觉得怎么样？” 想到波斯如今的处境，查理脑袋忽然大开，武器贸易！整天想着征服这征服那，几乎都是费钱费力又不讨好，如果向中东地区出售武器，不仅可以赚钱，也可以让英国多流点血，何乐而不为。 查理这么做是想在马赛开展武器贸易，不仅可以避开国内舆论压力，还可以更好经营这一地区，把马赛打造成自己的商业帝国。 卡门男爵那有拒绝的道理，“臣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我的陛下，您真是法兰西的救世主。” “呵呵，救世主，很有意思的称谓，但我更想听关于这份工作你如何开展，”查理看到这位法国贵族双手交叉于胸前向他行礼，还是挺有意思，看到他在商业领域也很有见解，希望能有不错的建议。 卡门男爵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陛下，现在很多商品市场已经出现饱和状态，只能在新领域寻找机会，煤炭、矿石等自然资源现在还处于市场初级阶段，我想从这方面入手最为合适，欧洲目前最紧缺就是这些资源。” 关于这些重要自然资源领域，查理肯定要插手，在热亚那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但这些贸易都是以国家名义经营而不是他本人或者王室，所获得的收益也要充入国库，并非他的私有财产。 在国家财产分割上，西班牙十分模糊，国王和王室有权随时调用，但也不能随心所欲，自己另谋财路才是长久之计。 “想法不错，只不过中东地区还处在未开发的市场，他们人口基数庞大，上流社会更是极为富庶，如果能从这方面入手，未来的市场空间极为庞大，”查理眯着眼看向卡门男爵，故意提到中东地区，就想看看这老头领悟力如何。 “陛下说的不错，中东的确是近在咫尺的市场，但可恶的英国人很早就插手，他们的商品几乎垄断这一地区，加上他们强大的生产能力，很难撼动他们在这地区的地位。” 和如今的大多数法国人一样，卡门男爵对英国人也缺乏好感，目前在法国贵族圈里，还流行一种说法，认为法国之所以会爆发大革命，就有英国人在背后搞的鬼。 查理也理解法国人的怨念，他们比西班牙人还要痛恨英国人，曾经都是称霸一方的国家，在北美独立战争中，法国人更认为自己，就是美利坚合众国得以独立的解放者，法王路易十六还曾被称作“美利坚国父”。 但现在一切早已经过往云烟，法兰西如今的乱像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傲视群雄的国度，而是久病未愈的巨人，不要说再和英国争霸，就连西班牙他们也要仰头直视，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很多法国贵族都无法释怀。 查理当然不是想和英国争夺低端的商品市场，加上双方还早就签署秘密协议，在没有实力改变现状之前，他还不打算撕毁这份协议，英国人的贷款也是一大笔钱。 “波斯人和土耳其人一直冲突不断，在这中间会提供给我们很多机会，我的卡门男爵，”查理神秘一笑，手掌心在权杖的顶端轻轻摩擦，神情愉悦。 “陛下，您是说我们可以在获取一些利益？”卡门男爵瞳孔忽然放大，不过也不点破。 查理点点头：“我想你会找到最好的就会，武装他们，不仅可以长久获利，还可以给英国人制造麻烦，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是吗？我的男爵。” “我会完成好一切，我的陛下！” ………………………… 来到市政厅大楼时，车里的卡门男爵已经不见踪影，他和查理商讨后就半路下车，几年无所事事的日子让卡门男爵憋着一股劲，已经迫不及待开始行动起来。 这次会议事关战后沿海地区发展方向，所以雅各宾政府也一起列席会议，名义上他们还是代表法国政府，所以程序上还得保持尊重。 巨大的长型会议桌旁，查理坐在主位，两边分别是西班牙高级将领和雅各宾派的代表，这样的场景，也让查理有些感慨，曾经的敌人现在却成了盟友，有可能还会成为他的属臣，这世界果然很奇妙。 “通过这次战役的胜利，暂时解除这地区的危机，但关于法国国内现有的局势，我们决不能放松警惕，因此，我们要更加巩固同盟关系，我决定在这地区原有驻军部队基础上，再增加三个军团，共计五万人，由哥美尔少将负责指挥，海军方面将由由哥里达利中将率领的第一编队负责。” 增加军力部署没什么稀奇，但查理接下来的话就极为不单纯，“各位，为加强军事协调能力，我建议成立临时同盟军事委员会，负责协调和指挥区内所有军事力量，不知道贵方是否同意这个建议？” 查理很有礼节性向左手边的雅各宾代表们询问意见，让在场的雅各宾派代表们心里苦笑，这能有反对的空间吗？ “尊敬的国王陛下，我们都遵从您的建议，”雅各宾派首席代表坐直身体，向查理鞠躬表示同意。 “既然双方都同意，那么我宣布临时军事委员会正式成立，临时委员会主席由图西勒元帅担任。其他成员由两国军官各选拔出两名，组成主席团成员，负责指挥区内所有军事活动，”查理没有任何客套，直接任人唯亲，他知道图西勒元帅想退休，正好借这个机会挽留，在没有合适人选接替之前，必须把这老元帅一直按在军界里。 军事上，查理成功把这地区武装力量纳入西班牙军队作战体系，等于是完全掌握了这个地区防务权，至于在经济和政治上，查理还保留着原来状态，避免过多刺激欧洲各国的神经。 欧洲大陆各国都有统一的战略需求，那就是保持均势平衡，查理现在也不敢打破这种平衡。 第49章 被遗忘的皇族 会议结束，查理正要回去，家里还有美女等着，结果被图西勒元帅给拦下，这位海军老帅一脸便秘，显然对国王的任命很意见。 “陛下，您说过，回国就让我退休，现在把我仍在马赛，这有损您的威严，”老伯爵胡子全白，加上神情忧郁，显得异常沧桑。 查理也很同情，可西班牙如今实在是无人可用，在委屈几年，可怜我的伯爵！ “我的伯爵，你应该明白，如今的王国虽然表面日见强大，但内在交困，军队中已经出现无将可派的境地，新生代将领还需要锻炼，希望你能在坚持一些时间，西班牙王国需要图西勒元帅阁下！” 查理一番深沉的话语，让图西勒元帅也是一脸肃然，他也知道目前西班牙军队的状况，新生代难堪当大任，中生代又是掺差不齐，能力有限，冲杀可以，制定战略战术，抱歉，实在不能让人信赖。 “好，我的陛下，我再坚持，但只有两年期限，要知道我已经到了见上帝的年纪，还想过一些轻松的日子，”既然国王已经说到这份上，不答应不行，但也不能无限期拖延，他实在不习惯法国的生活方式。 查理马上答应：“就两年为限，我的伯爵，感谢你为王国的付出与忠诚，你会享受到快乐时光，我离开马赛后，那栋红色小楼可以任你使用。” 以后恐怕很少有机会来马赛，把那栋小楼给这位老元帅当作居所，可以体现自己的恩德。 “陛下的心意我领了，但我习惯现在的住处，太华丽不适合我，我的陛下，臣就先告退，”图西勒元帅婉拒国王的心意，不是他不想住，而是怕流言蜚语，手握重兵的海外将领，公然住进国王的行苑，任谁都难以安然处之。 查理也看出来问题所在，也不勉强，要说西班牙国内没有政治斗争，那是自欺欺人，只不过没有像其他国家那么厉害而已，这是由于西班牙独特的政治环境，没有明显的党派之争。 走出市政厅，已经是中午时分，街上行人也明显少很多，都回家吃顿团聚的午餐，天主教徒尤其讲究一日三餐，不管有钱没钱，富人还是乞丐，每天都会遵守这个传统。 想到午餐，查理忙吩咐佩拉奇上校赶紧回红色小楼，这栋马赛城唯一红色建筑，现在是市民们眼中的王宫所在地，经常会聚集大批市民围观，希望能目睹国王在某一时刻出现在眼前，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当查理的马车经过时爆发巨大的欢呼声，他们认出那是圣查理一世陛下的马车，虽然没有王室象征性的装饰，就是一辆普通的贵族马车，但也是他们期待的目标。 查理无奈在车窗里挥手示意，聚集这么多人要是看到里面还住着这个美丽女人，估计很快就能传遍整个马赛城，可以预见未来几天，整个欧洲都会知道，西班牙国王有个美丽的情妇。 国王的情妇？ 查理唧嘴，欧洲宫廷最常见的女性群体，她们依附国王，可以理解为国王权力的附属品，他从未想过要拥有情妇，他秉承的信念是女人多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但波旁家族被认为是欧洲最风流的家族，这也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他们身上流淌着风流的基因。 太阳王路易十四一生中拥有几十位情妇，这是为了展示他无以伦比的权势和男性魅力。 路易十五也不甘落后，他的宠妃蓬莱夫人更是一度涉及国家权力斗争。 憨厚的锁匠路易十六也偷偷在凡尔赛养几个宠姬。 而查理的父王卡洛斯三世虽然堪称欧洲最自律的君主，其实也没少偷香窃玉，他的母后很曾抱怨“你的父亲欺骗了所有人。” “我应该引以为戒，做最独特的那一位，”查理从马车下来后就一直告诫自己，不过飘忽的眼神出卖了他。 “咚~咚，我能进去吗？”查理来到浴室门前，很绅士的询问里面的女士，只是没有人答复，自己也解得多此一举，直接开门进去。 室内还是一切如常，只是多一位金发碧眼的美人，只见她侧身撑着脸颊，冷冷看着一脸微笑的闯入者。 “你就这样囚禁我吗？”女仆，不，应该叫卡琳娜·威尔，但估计也不是真名，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甘。 查理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放了肯定不行，这样关着也不妥，杀了？还是摇摇头，最后只好找借口：“我只是在囚禁刺客。” “你不是男人！”好，女人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脱口而出，显然她不知道这句话有多危险。 “女人，你很不幸，我终于想通了，”查理冷笑，丢掉手里的权杖，开始脱掉衣服，如果今天再不展示男人尊严，干脆自己跳海自尽算了，连个女人都征服不了，还何谈什么征服世界。 “你要干什么？！”卡琳娜惊叫一声，本能的缩起身子，上帝啊，谁来救救我，难道要被这男人糟践吗？ “哼，还能干什么，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男人，”查理已经光洁溜溜，真要向床上摸去。 虽然强迫女人很不光彩，但已经前在弦上不得不发，禽兽与禽兽不如，其实很容易选择。 “我是西斯利安的妹妹！”卡琳娜忽然大声说道，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名字。 查理瞬间被定格：“你是他妹妹？” 西斯利安这个名字，对查理来说可谓刻骨铭心，流亡海外期间，他结识了一个人生知己，他的名字就叫西斯利安·普舍美斯，是位高大英俊的日耳曼人，也是一位到处游历的落魄皇族，他最常提的一件事，就是恢复普舍美斯王朝的荣光，相同的经历让两人容易找到共鸣。 普舍美斯家族最早统治波西米亚王国，也是神圣罗马帝国第一代皇族，比现在的哈布斯堡还要久远，后来据说是由于没有继承人才被取代。 但根据西斯利安所说，当时普舍美斯家族是自动放弃皇位，并举族迁离布拉格，至于什么原因导致，至今也是谜团，所以西斯利安才游历各国想寻找答案。 “谢谢你还记得他，至少他的死还有点价值，但你该为此负责，你知道他是我们家族唯一的男丁，他的死，普舍美斯家族真的彻底绝嗣，”卡琳娜含着泪花，想到自己的哥哥，心里就一阵悲痛，如果没有遇见这个流亡者，也许自己的哥哥会幸福的过完一生。 “对不起，西斯利安，我的朋友，请接收我的歉意，我会照顾好你的妹妹，请安息，”查理连忙拿起衣服动作麻利的穿好，至于是不是男人，只有自己知道了。 “我理解你的愤怒，但请相信，我和你哥哥是很好的朋友，我们无话不谈，我们都有共同的理想，那就是恢复家族的荣光，可惜，他没走到最后，在一次风暴中，他为了救我被海浪卷入走，我一直都在寻找他下落，也许他还在某个地方生活，”查理神色哀伤，但长期磨练出来的意志力，又让他的语气显得十分平静。 只要没见到尸体，就还有一丝生还可能，给自己一点希望，也给好友的妹妹一丝希望，带着仇恨的日子他深有体会。 “借口！”卡琳娜冷哼一声。 “随你怎么说，我不会再伤害你，”查理拿出钥匙，解开锁链，真诚说道：“卡琳娜，对不起，你哥哥的事，我深感抱歉，希望你能幸福生活下去，你可以随时离开，也可以继续留下，我会把你当成妹妹，照顾你一辈子。” “就不怕我继续找你复仇？”卡琳娜有些诧异，这人如果不是有什么阴谋，就是脑袋有病。 查理露出一丝惆怅：“你如果想继续，随时可以找我，如果死能解决一切，未尝不是件好事。” 卡琳娜看了看这位西班牙国王，遇到这种事，还如此从容淡定，除了长相乱七八糟外，算是很出色的男人。 “我就留在你身边，等待机会，没有比这更容易得手了，”卡琳娜淡淡说道，美眸撇下查理，起身进入浴室里，至于是不是真心话只有她自己知道。 “算了，一切随缘，”查理眼里含笑嘀咕道，看一眼浴室门，捡取丢地上的权杖，吹摸几下后就离开了房间。 第50章 贴身女侍卫 法国的事情基本告一段落，查理也开始准备启程回国。 只是现在多出个女人，还是个女刺客，但她毕竟是好友的妹妹，又不能放任不管。 看来回国的行程又得推迟。 真让人头疼！ 查理决定处理好这件事才能回国，不然很容易引发一系列问题，海伦公主到是不担心，就她冷漠的态度，不会在意他身边有多少个女人。 最大的问题，反而是坎德尔格公爵，这老头肯定会刨根问底，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肯定引起他的怀疑，要是知道自己留个刺客在身边，肯定炸翻天。 思来想去，查理还是找卡琳娜谈谈，如果她能同意离开最好，如果不同意，就必须听从安排，否则，好像没有否则。 “我同意，只要你能击败我。” 在后花园里，卡琳娜一身男装打扮，白衬衫，黑紧身裤，长筒皮鞋，衣领分叉，汗珠从脸颊滴落胸前，手持击剑在空中划几下。 我遇到的女人都不是正常人，查理心里苦笑。 不过她这身打扮到是很有女骑士的味道，更加凸显身材。 “这剑术是你哥哥教的？” 查理看出她动作很像西斯利安，以前他们也经常比试，所以很熟悉。 卡琳娜眼神挑衅道：“是啊，你是不敢应战吗？” 她对于自己的剑术很有自信，曾经击败过许多欧洲剑术高手，是圈里有名的女剑客。 查理摇摇头：“剑太锋利，伤到你就太罪过了。” 剑术，是欧洲贵族男性从小的必修课，在中世纪风靡一时，无论是争夺女人，或是维护尊严和荣誉，都习惯用剑来解决，甚至会签下生死状，输赢看自己的造化，为此丢命的贵族不在少数。 查理对这生死决斗弃之以鼻，在他看来，争夺是全方位，除了武力还有谋略，何必为争一时之气，死的不明不白，可欧洲人就喜欢这么玩，脑袋一根筋，不会绕弯。 “废话少说，身为国王就这点胆量，真令人失望，”卡琳娜抛去轻视的眼神，手还抖抖剑身，顿时寒光四射，这是一把异常锋利的佩剑。 “又是这种套路，真逼我出手不可了，”查理笑而不语，只是开始脱去外套，挽起袖子，掂掂手中的权杖，说道： “为了避免伤到你，我就用这把‘圣查理法杖’和你打一场，就三局两胜，你输，就得听从我的安排，如果我输这几率恐怕不存在。” “狂妄自大，开始，”卡琳娜轻哼一声，开始摆开架势，标准的击剑动作，看起来似模似样。 查理却站直身体，权杖顶在地面，眯着眼睛：“你先出手！” “喝！”卡琳娜一个健步猛得刺过去，十分凌厉，看来是发泄被对方激起的怒气。 “当！”查理用权杖档开剑身，侧身移动到一处笑道：“速度慢，力道也不够。” 就这些花架式，欺负一般人还行，碰到剑术高手，基本被吊打，看来得让这女人认清现实才行。 “废话真多，喝！”卡琳娜感觉手有点发麻，对方那一档力道十足，反身刺出一剑。 查理又躲过去，他还是没出手，就怕失手伤到对方。 只是这样反而像玩游戏，一个追着另个躲着。 几个回合下来，卡琳娜喘息得厉害，加上之前消耗不少体力，此时身上已经香汗淋漓，衣服紧贴皮肤，让人眼热。 “胆小鬼！”卡琳娜见查理像在逗她玩，心里有气。 “该我出手了，”查理这时大喝道，他也不想再耗下去。 出手异常快速，权杖不断击打着卡琳娜的剑身，可怜的女剑客只能不停的招架，查理左右开弓，看准时机，用力搅动剑身，就像双方在玩推手。 查理忽然用力一挑，卡琳娜感觉手一松，剑已经飞出去，有些气恼的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 “我输了！” 查理从地上捡回佩剑递给她：“身为女人能有如此剑术已经很不错，不要和我比，也不要轻易和人比试，就当作兴趣爱好，锻炼身体是很不错运动方式。” 查理知道她估计还不服气，但也不再计较，捡起外套搭在手臂上，说道：“认赌服输，你以后必须听从我的安排，现在立刻去洗浴，我再跟你详谈。” “我以后该做什么？”卡琳娜忽然问道。她现在报仇无望，而且感觉哥哥的死也不能全怪这个男人，忽然间没有人生目标，有些茫然。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看着这位外表坚强的女人，忽然间变成迷途小羊羔，让查理产生怜惜之感。 卡琳娜轻摇下头：“不知道我哥哥跟你是否说过，他是想获得一份体面的工作才离开家，而不是寻找什么家族秘密，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 “你们毕竟还是皇族，不应该”查理是想说不该沦落到出来寻找生计的地步，可是怕伤到别人的自尊心。 “不该出来寻找生计是，”卡琳娜到是很坦然，只是有些伤感：“从我出生起，我们家就是贫穷的平民，那些家族的荣耀只是父亲自我安慰的念想，哥哥也可能从小就被灌输这些思想，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几年前，哥哥出走不久，父亲和母亲就相继去世，我为了出来寻找他，期间还当过女佣，酒馆女招待，还差点成为妓女，直到我打听到你们的事，才赶到马赛。” “如果你愿意，西班牙王室的大门永远向开放，当然你不要再想刺杀我，”查理见气氛太压抑，笑着说道。不管如何，这个女人值得同情，他会尽可能的提供帮助。 “想让我当你情妇，除非我死了，”没想到卡琳娜想茬了，刨一眼查理，一副你想得美的表情。 查理差点没呛着，尴尬说道：“咳咳，事实上你想多了，我只把你当成妹妹一样，你哥哥不在，我有责任照顾你，如果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想得太复杂，我真的像这种人吗？那可是好友的妹妹，虽然长得美，身材也很棒，但他真的没那想法，至少现在他的心是纯洁的。 “哼，我也不是小女孩，你那双眼神早就出卖你，不过能去西班牙皇宫，我几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但要以工作人员的身份进去。” 卡琳娜美目含笑，她现在想明白了，哥哥的事情也许是天意，就算杀死这个男人也于事无补，如今能有一份工作，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难道你想当侍女？”查理一脸惊讶，这有背人性常理，以他故友妹妹的身份进皇宫，至少不用干活。 卡琳娜：“是女侍卫。” “这不行！” 查理直接反对，不是他不肯，而是西班牙王室没有女侍卫的先例，要打破传统也得循序渐进，忽然向佩拉奇塞进一个女人，这不是羊入虎口吗？显然最后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卡琳娜很生气问道：“为什么？不要说你真的想让我当你情妇，我可不想和她们一样悲惨。” 当国王情妇很悲惨？第一次听说。 查理也是苦想对策，忽然灵光一闪，提议道：“这样，当宫廷侍卫有设限，但当国王亲卫就没问题。” “这两者有差别吗？”卡琳娜疑惑问道。 没听说这两者还能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宫廷侍卫是负责整个王室成员的安全，而国王亲卫，只对国王安全负责，时刻都在国王身边，”查理说完，希望这位女剑客能完全领悟他的含义。 “直接要我当你的贴身侍卫就可以，绕着这么大圈子，你可真是虚伪的男人，”卡琳娜觉得好笑。 都说到这份上，查理不再遮遮掩掩：“就是我的贴身侍卫，你的选择呢？” 这是目前最好的安排，既能满足这女剑客的保护欲，也能避免去狼窝，一举两得。 “我同意，”卡琳娜自然不会反对，都是侍卫，只不过离国王进一些而已，不会有什么问题。 事情得到完美解决，卡琳娜将以故友妹妹兼国王贴身侍卫的身份进入皇宫，不会引起什么怀疑，最多也就是被认为是国王的新欢而已。 查理眉开眼笑：“好，我的女侍卫，现在就先去沐浴！” 第51章 巴黎之殇 4月3日，逐渐流行的愚人节刚过两天，查理再次下令启程回国，似乎也想借住节日气氛为出行增添喜庆。 从热亚那出发到今天，整整一个月时间，这趟归途实在太过漫长，如果再加上离开西班牙的时间，马德里已经几个月没有国王，臣民们甚是想念。 国王要启程，少不了又是一阵隆重送行仪式，市政厅对面街道大批人群，手里挥舞着商家赶制兜售的西班牙国旗，望眼一片黄赤色的海洋。 最让马赛市民惊奇的，还是国王身边竟然出现佩剑女骑士，虽然不再是传统银灰色盔甲，但一套紧身战斗皮革，矫健的身姿，俏丽的容貌，比之国王万年不变的黑装束，更加吸人眼球。 “这套衣服很适合你，”对于卡琳娜盖过风头的事实，查理并没感到不快，反而很自豪，因为野兽配美女的画面，吸引无数法国男人羡慕嫉妒的目光。 “你是故意的，是吗？”卡琳娜也感受到法国男人炽烈的目光，感觉也十分别扭，有些后悔传这身打扮。 “不用介意，习惯就好，今天回西班牙，有没有兴奋的感觉，”查理边走边轻笑道。也不忘向市民们挥手示意，红地毯的尽头停靠着他的专用马车。 卡琳娜平静道：“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换个地方而已。” 她现在宛若一朵浮萍随风飘落，的确没有任何归属感，查理也不再言语，因为已到马车跟前。按照惯例，他在马车之前，要向身后的大臣们点头示意，表示就送到这里，也有嘱咐的意思。 在一大帮众臣鞠躬礼中，查理登上马车，卡琳娜也随即跟上，作为国王贴身侍卫，她当然要和查理同乘一辆马车。 国王马车从市政厅出发前往码头，沿街也聚集欢送的人群，发自内心的笑脸，也让查理十分感动，作为西班牙国王能在法国拥有这么多拥护者，实属罕见，这要归功于他成功保卫马赛，以及实行较为宽容开明的社会氛围。 “没想到你在这里这么受欢迎，”卡琳娜也见到车外欢乐的市民，美目撇一眼对面沉默的国王。 查理有些深沉说道：“希望这样的日子能继续持续下去，法国并不安宁。” 就如查理所说，此时的法国又开始掀起一股战争风暴，而风暴眼位于首都巴黎。 督政府首席执行官巴拉斯，在一次军事会议上，下达清除反动势力的军事行动，并当场签署动员令，这位寡头阶级代言人，已经决心铲除眼中反叛者。 “法兰西只能有一个政府，那就是领导革命的共和国督政府，波拿巴叛徒必须送上断头台。” 对于巴拉斯在爱舍丽宫的演说，通过记者们记录很快传遍整个欧洲。 而此时，拿破仑的军团已经撤回巴黎，面对督政府的军事调动，也随即下令全军动员，对他来说，解放巴黎的时机已成熟。 塞纳河畔。 代表北方的红色军团，首先在对岸集结，军事物质也从各地运输到这里，三十万大军密密麻麻分布在岸边每个角落，涂成金黄色的火炮已经对准河对岸的南方蓝色军团阵地。 巴拉斯对自己副手得意洋洋：“连西班牙军队都能击败，科西嘉那个矮个子就是一只假老虎，乘着这个机会，我们要恢复巴黎秩序。 很显然，督政府对尼姆战役中拿破仑军团战力的评估出现严重失误，认为能让拿破仑灰溜溜选择撤退必定损失惨重。 红色军团主帅路易斯·亚历山大·贝尔蒂埃，这位历史上拿破仑的参谋长，现在却是督政府的陆军元帅。 而此时，路易斯元帅对接下来的战事有一丝不安，主要原因是对岸太过平静，除几处岗哨外驻守的士兵，就没见有大规模部队调动的迹象。 “你在策划什么？”路易斯元帅放下望远镜，心里暗道。以他对拿破仑的了解，这样隐而不发，必定在暗地策划特别战术，这才令人担忧。 “副官，传我命令，二十四小时监控河对岸，那怕是一艘小伐板出现，也要向我报告。” “是，元帅阁下。” 目送副官离开后，路易斯望着河对岸傲然道：“不管你有什么战术，这场战争必定是你反动势力的坟墓。” ………………………… “你要去那里我的儿子？”巴黎北部的一处阴暗铁铺里，老铁匠看着拿起行囊的儿子满是担忧之色。 巴黎局势骤然紧张，很多普通市民不是撤离到郊区，就是离开巴黎逃避战火。 隔壁邻居已经在昨天离开巴黎，也许会永远离开，这让老铁匠很伤感。 “父亲，我不想在这样生活下去，我要去参军，”小铁匠神情坚定，还有一丝向往。身上的干净的白衬衫，显然刚换过。 “你疯了！你想像你哥哥一样吗？至今还没见到尸首，你想这样死去吗？” 老铁匠咆哮般的指着自己的小儿子，眼神震惊又悲伤，大儿子也是像这样偷偷去参军，结果只收死亡通知书，至今死在那里都不清楚。 “也许我会比哥哥幸运，死亡其实也并不可怕，至少我能离开这里，我的父亲，就让我离开，看在上帝的份上，放我离开，”刚过二十岁生日的小铁匠，选择下跪乞求自己的父亲，他已经不想再忍受困顿无望的生活，渴望改变生存状态。 “你走，”老铁匠有些秃废的低下头，拍拍赖以生计的铁锤，他知道再也无法阻止儿子离开。 “请你保重，父亲，不久之后我会回来见你，”小铁匠欣喜的起身，拿起行囊，当要跨出门槛的时候也有些伤感，但最终还是坚定离开。 这样离别的场景在巴黎不断上演，而这次更加频繁，督政府的动员令虽然没有实行强迫措施，但发布高薪、论功行赏的招兵布告，对像小铁匠这样想改变命运的年轻人来说，诱惑力巨大，位于圣梅里教堂的征兵处，每天都排着长龙。 用教堂当成军事办事处，可见督政府政客们多么疯狂。 “我的执政，后备役部队，已经扩充到十万人，单是巴黎就有五万人，我们一定能剿灭叛徒，”爱舍丽宫奢华的办公室里，巴拉斯的副官十分兴奋的汇报关于最近征兵情况。 为了能彻底解决拿破仑，巴拉斯可谓是倾尽全力，不仅大规模征召士兵，还大量征调后勤补给人员，还实行经济和社会管制，连妇女们和儿童都要去运送战争物质，整个巴黎北部几乎是全民动员，所有生产生活都要为这场战争服务。 “一切都为了拿下这场战争！”这是巴拉斯执政官对副官说的话，他几乎赌上全部。 跟督政府政客疯狂不同，拿破仑深知透支社会的危害性，没有实行军事动员，也没有经济管制等措施，一切都如平常，连一些主妇都不知道战争要来。 …………………… 随着时间推移，巴黎的战事随时爆发，但由于路易斯元帅在给巴拉斯的报告中提到拿破仑异常举动，因此红色军团方面一直都在推迟总攻的时间表。 对方不动，蓝色军团也不动，巡逻兵更是主动向对岸的红色军团士兵挥手打招呼，这些反常举动，更令路易斯元帅警惕，这个矮子究竟想干嘛？ 不过他很快就得到答案。 4月10日晚上，位于塞纳河中央的西堤岛忽然响起炮火声，红色军几处岗哨遭到袭击，蓝色军团在拿破仑亲自指挥下趁着夜色开始快速铺设浮桥，岸上的几十门36塝火炮不断提供掩护。 原来拿破仑这些天所有精力都在谋划这次渡河作战行动，秘密打造上百条浮板，选择防守最薄弱的西堤岛作为突破口，行动异常顺利。 蓝色军团大部队实施渡河一个小时后，路易斯元帅才组织反击，巴黎之战正式开打。 双方争夺的焦点就是巴黎圣母院所有的西堤岛，圣母也无法阻止她的信徒，在眼皮底下相互厮杀，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巴黎这座美丽而古老的城市，再次陷入战火，如果说现在欧洲最苦难的城市，肯定非巴黎莫属，而这次规模更大，破坏性也将无法估量。 第52章 拿破仑的突袭 西堤岛是塞纳河巴黎段最大的一座河中岛，拿破仑之所以选择西堤岛作为主要进攻点，除了河道短，利于搭浮板，还有很重要的因素，西堤岛面积足够大，可以作为前哨补给和集结点。 但西堤岛连接南岸的一座石拱桥早就被拿破仑下令拆除，这座十七世纪建造的桥梁，被几百公斤炸药给送进塞纳河底。 没有桥通过，拿破仑不得吞下自己造成的苦果。 最后只能采用浮板搭桥的方式，这也是渡河作战模式的首次尝试，事实证明这是一次十分成功的军事创新。 因为毁坏历史建筑不得已又造就奇迹，不知是该哭还该笑，但无论如何拿破仑已经在开启随意毁坏历史古迹的先例。 但只要胜利，其他都可以忽略不计，蓝色军团成功占领西堤岛后，大量军事物质和士兵源源不断从南岸输送过来这里。 由于浮板只能适合士兵通过，马匹、野战炮、长炮等大型物件还是采用大型木划艇运输。 从晚上发起进攻开始直到天亮，南岸还是一片热闹的场面，士兵们排队从浮板通过，几十艘大型木划艇穿梭于河面上。 拿破仑站在岸边不断用望远镜观察北岸红色军团的防御部署，他这次动用二十万部队，除了这里渡河的十万，还有达武率领的混合军团十万人马，从下游段的皇家桥发起进攻，等于是两线作战。 “路易斯看来是全力阻止我们通过这座桥，不过他似乎忽略一件事，这座桥也在火炮射程之内，”拿破仑看着红色军团整集结重兵把守桥头，脸上轻蔑一笑： “命令，所有运输到岸的火炮立即准备战斗，目标是桥头的敌军。” 拿破仑也是暗自庆幸，西堤岛北岸的桥梁没有被毁坏，这样就给他带来更多便利，而路易斯元帅显然也知道这座桥的重要性，加大这里的防御能力。 因此，双方接下来的争夺的焦点就将在这座桥展开，但显然蓝色军团占据优势，因为红色军团在这区域防守力量十分薄弱，谁曾想拿破仑会选择这里？ 路易斯把大量的兵力都分别把守巴黎三十多座桥梁，唯独就是这座小岛让整个军事部署彻底被打乱，许多火炮和弹药必须重新运输到这里，这需要时间。 但拿破仑显然没给他太多时间，刚运上岸的火炮立刻投入战斗，为了增加杀伤力，连早就淘汰的大型臼炮也被运过来，这种火炮是16世纪开始使用的一种攻城炮和舰炮，最大特点是弧线射击，可以杀伤防御工事后面的士兵。 战斗从开始就趋向一边倒的态势，蓝色军团利用火炮优势不断向南岸倾泻炮弹，很多红色军团士兵被空中落下的炮弹击中，场面十分惨烈。 而红色军团虽然火炮数量处于劣势，但兵力优势明显，只要有士兵倒下就填补上来，防线在激烈炮火摧残下依然稳固，还不断组织反击。 拿破仑对此时僵持的局面，也是暗暗着急，迟迟无法取得突破性进展，这对他的军团越来越不利，如果对方火炮全部运送到位，就会扭转被动局面，加上他深知督政府无论财力上还是武器装备上都要比他强很多。 唯一的办法就是攻进北岸，利用骑兵机动性骚扰，破坏对方的补给线，实行分割包围歼灭，这是拿破仑战前制定的作战计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红色军团虽然伤亡不断增加，但路易斯元帅还是咬牙坚持，不断派出侦查兵报告火炮到达的位置，要说红色军团唯一的不足，就是没有一支高效的运输队，很多物质都靠临时征调的农夫组成，他们宁可用人力托运火炮，也不愿拿自己的耕畜劳累，这是十分奇葩的现象。 在运输上，地方军团与中央军团有明显差别，地方军长年在外作战，需要长途运输战备物质，自然而然就形成一支专门运输队伍，拿破仑这次渡河作战最大的倚仗就是他拥有一支完备的运输队。 而中央军团属于首都卫队，平时都在首都长期驻守，很少有出征的机会，自然在运输方面没有得到重视，督政府连妇女儿童也征召来运输物质，这也客观反应红色军团为什么十公里的运输距离，却大半天都没到达的原因。 细节决定成败，拿破仑改变攻击策略，不再杀伤对方士兵为主要目的，而是改为清除对方的火炮点，他要开始发起总攻，随着红色军团火炮点被逐个摧毁，步兵开始列队完毕，就得着冲锋号角响起。 这时期的欧洲军队主要分为四种战斗号令，小号是集结，大号是冲锋，边鼓则是挺进，大鼓是撤退。 当然各国有也有所区别，英国就十分另类，只要苏格兰风笛响起就意味着全军挺进。在第一次干涉法国大革命的时候，查理就对英国陆军这种看似儿戏的战斗方式碎掉一地眼珠子，吹笛打鼓去战斗，也只有这帮约翰牛才干得出来。 就在路易斯收到火炮到达的消息时，忽然听到桥对面响起冲锋号角，顾不得多想，立刻下令组织反击，双方步兵开始在桥上相互对射，这时候火炮已经失去了作用，就看谁能更有勇气，射击更快更有效。 在二十多米宽的桥面上，双方陷入苦战，红色军团由于仓促反击，射击队形有些混乱，而蓝色军团更加从容一些，此消彼长中，红色军团开始被迫缓缓撤退。 而在另一端的战场上，达武率领的混合军团也在付出几百人伤亡后，开始突进北岸，负责抵抗的红色军团指挥官意外阵亡，这造成路易斯元帅开始考虑放弃河岸防守的计划，开始下令有序的撤回市内布防。 等到红色军团放弃桥头防御，这场持续十个多小时的渡河战斗才结束，红色军团付出两千多人伤亡的代价，还是没能守住前线，在战略上处于守势。 而蓝色军团虽然取得胜利，但付出代价也不小，单单冲锋步兵死伤也近两千人，主要是老式的火枪填充弹药实在太慢，很多士兵往往都是刚填充完弹药就被对方射中。 战败的消息很快传到爱舍丽宫，把巴拉斯吓得脸变土色，他急忙召集一大帮军政大佬开会，但不是为了如何扭转战局，而是提议向别国借兵。 “你们都清楚，如果让波拿巴叛徒占领整个巴黎，我们通通都会被送上断头台，我们必须阻止他！”巴拉斯对着督政府权贵们咆哮，也反应他此时已经无所顾忌，只要能阻止科西嘉岛那个矮个子，无论使用什么办法都可以，出卖法国利益也不在所不惜。 “只是我们要向谁借兵呢？执政阁下，”一个官员立马询问道，他也代表在场的人同样想法，只要能保住现在的一切，当个法兰西罪人算不得什么大事。 “西班牙太贪婪，英国又太远，奥地利是可以考虑，但关于玛丽王后的事情，恐怕胃口也太大，那就只剩下普鲁士，他们军队不仅强悍，也有雇佣兵的传统，距离我们也最近，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拿什么换取他们的友谊？” 巴拉斯对几个目标国家进行分析，最后还是决定选择普鲁士，虽然两国现在还处在敌对状态，但就如巴拉斯所说，只要利益合适一切国家恩怨都可以化解。 “我的执政，早在1789年，普鲁士就曾对洛林地区看出野心，也许这里最为合适，”还是记者出身的弗雷隆见多识广，他如今是督政府的副执政官，算是一步登天，自然也是买国急先锋。 “看来这帮德意志乡巴佬也是吸血鬼，但只要能解决波拿巴叛徒，这些代价是值得的，也许等到我们恢复力气的时候，一样都能收回，就暂时给他们，尽快和柏林方面联系，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了，”巴拉斯眼神透着一丝决然。 对于督政府的决议，拿破仑全然不知，他还在为如何尽快解放巴黎而努力着，进入北岸的蓝色军团并没有停歇，而是继续向市区发起进攻，河岸不是理想的驻扎地点。 第53章 马拉加的枪声 巴黎爆发战争时，查理刚好到达马拉加军港，登岸后才就得到战争结束的消息，想到拿破仑取得的战略优势，就一直念念有词：“必须加以扼制，否则历史恐怕会重演。” 法国拥有两千多万人口，加上雄厚的社会生产力，一旦让拿破仑完全掌握，历史上那支横扫欧洲大陆的无敌军团就会出现，西班牙有可能也会像蚂蚁一样被踩爆。 虽然西班牙海军比法国强大，但不能上岸，至于西班牙陆军，查理摇摇头，真的不能太勉强，法国近在咫尺，它的强大对西班牙绝对是一场灾这难。 “我可不想再次流亡海外，必须阻止那个矮子掌握法国，”查理又一次默念，从上岸开始他精神就不佳，还以为是旅途劳累。 “安达卢西亚，摩尔人曾经的国度？”卡琳娜在上马车前看着码头上清一色的西班牙人，没见皮肤黝黑的摩尔人，十分疑惑看向查理。 摩尔人是柏柏尔人与黑人混合的后代，曾在八九世纪统治过西班牙长达七百多年，直到十五世纪末期，伊莎贝拉女王与丈夫斐迪南二世统一西班牙后，开始大规模驱逐摩尔人，目前西班牙境内还有十几万左右的摩尔人，主要生活在安达卢西亚山区从事农业种植。 “也许我会采取最终的方案，”查理还是想着拿破仑的问题，并没有注意卡琳娜的抛来的目光。 上车后，卡琳娜皱皱眉头：“你身体没事？” 这个壮牛的国王现在萎靡不振得样子让她十分担心，难道是晕船的原因？ “哦，抱歉，我在想事情，你刚说什么？”查理这时注意到卡琳娜再看他，连忙问道。 卡琳娜摇下头，随即好奇问道：“只是我很好奇，这里曾经是摩尔人的国都，为什么现在没有他们的身影？” “他们禁止进入城市，这也是我的父王时期实行的政策，这对他们来说有好处，”提到摩尔人，查理神情有些淡然，毕竟他到现在也没见过这族群。 “这不是等于隔离，还有好处？”卡琳娜十分惊讶，她从没有听说过还有这种政策。 查理摇摇头，但看到自己贴身侍卫渴望答案的眼神，只好解释道：“殖民者会偷偷贩卖他们，这在三十年前很普遍的行为，为了维护王室的声誉，只好下令禁止他们离开聚集地。” 卡琳娜有些愤然：“你为什么不阻止，这是十分野蛮的行为。” 从本世纪初，很多欧洲国家就全面禁止在本土进行奴隶贸易，然而本土二字，就充分暴露这行业还是十分活跃，很多奴隶贩子开始转移市场，海外殖民地就成了新的选择。 “事实上，我就是最大的买主，西班牙所有的殖民地都是王室的财产，自然包括那些庄园里的奴隶，”查理似笑非笑的看一眼有些天真的卡琳娜，不要妄想阻止这些人，他们才是这时代的推动者。 “真是暴君！” 对于卡琳娜的骂声，查理就当没听见，淡淡说道：“只要他们不出来，那些家伙就不敢进去，这也是一种有效阻止方式，我只能做到这里，也必须做到这里，如果他们不听话，后果也只能自己负责。” 这不是危言耸听，从被摩尔人统治开始，整个卡蒂斯利亚民族就充斥着一股浓烈的复仇情绪，当时卡洛斯三世还被上书要求对摩尔人实行彻底清除，只是卡洛斯三世出于人道主义，和一颗仁慈的心，才没有同意。 但由于摩尔人的问题，卡洛斯三世承受很大压力，民族主义者，教会极端分子，甚至很多传统贵族都不断向国王施压，最终也不得不作出一定程度的妥协，下令禁止摩尔人与西班牙人接触。 而现在查理更不想为这些事伤脑筋，法国那个矮个子才是他的心腹之患，是他重建波旁王朝辉煌的最大障碍。 卡琳娜叹口气，也不再说话，她知道这世界的残酷，只是有些于心不忍而已，但她又能改变什么呢？就连国王都无法改变的事，她就更不可能。 ………………………… 但今天似乎要逼着查理作出选择，就在马车快要进入马拉加市政厅时，大街上忽然传来几次枪声，卡琳娜异常戒备看向车窗外，而佩拉奇上校下令侍卫在四周戒严，城里传来枪声这是十分严重事态。 查理摸摸一下权杖，打开马车门，对佩拉奇命令道：“立刻前往市政厅，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同时派人通知舰队进行戒备。” 他一入城就发生这样的事件，这如果不是巧合就是预谋的行动，不管什么原因，坐镇市政厅才能调动地方守军。 查理到达市政厅后，立即命人传令守城军实行全城戒严，彻查枪击事件，很多官员一脸茫然，他们由于没有听到枪声，所以不清楚国王的用意。 “城内忽然响起枪声，现在我已经下达戒严令，为了发生意外，你们也要在这里等待查清楚事态，”查理在会议室向官员说道。 “陛下，会不会是摩尔人干的，”一位马拉加财务官忽然提出令人震惊的信息。 查理眼神犀利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他们经常这么做吗？” 这不得不让他震惊，按说这些年摩尔人和西班牙人井水不犯河水，是什么让他们铤而走险？ “费德男爵，你不要胡说，这是非常严重的事，”这时市长立刻阻止要开口的财务官。 “陛下，事实上，最近摩尔人已经经常出现在市区内，不过都是妇女和儿童，她们都是买一些生活用品，或者拿些物品在集市上贩卖，还是很规矩的。” 对于市长的解释，查理就更疑惑了，实施几十年禁令失效了吗？ 查理严肃看一眼在坐的官员：“这是从时候时候开始的，他们这是违反禁令，你们怎么不阻止？” “这”市长似乎有些犹豫。 可是他一旁的财务官费德男爵抢着说道：“陛下，他们十年前就已经无视禁令，都怪前任市长，他可怜的同情心助长摩尔人气焰，不仅在市集公然买卖，还不交纳贸易税。” “他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无视法令，”查理手拍桌面，让在场的人都吓的脸色苍白，这不是长官或者上司，而是西班牙最高统治者，这是龙颜大怒。 其实查理也很无奈，不是他对摩尔人苛刻，而是这样一来，等于打破平衡，随即而来的反摩浪潮究竟有多大，他也无法预料。 而在在做的人虽然表面装害怕，但内心却异常兴奋，国王生气了，这就是好事，可以趁机彻底解决摩尔人的问题，其中这种想法的代表就是这位六十多岁的财务官费德，他是反摩尔人的急先锋，彻头彻尾的民族宗教主义者。 “我的陛下，通过几十年的发展，摩尔人在卢安达西亚区，已经突破三十万人口的规模，几乎是我们这里人民的三分之一，”费德还是没打算停住嘴巴，他要抓住这个机会。 查理此时真的震惊，这不再是简单的枪击事件问题，而是涉及到国家安全的层面，任由发展下去，南部地区必将陷入混乱。 “消息可靠吗？”查理不动声色的问道，手握紧权杖，显然他想得到不一样答案。 市长显然已经失去话语权，费德男爵非常兴奋但表面上却十分沉重：“我的陛下，这是我在几年前通过实地考察得来的数据，摩尔人在这地区的所有聚居地情况都在这份报告里。” 费德男爵显然是有备而来，呈交这份已经泛黄的报告书，罗列很多摩尔人详细信息，查理是越看越心惊，里面提到一条重要信息，摩尔人竟然出现一位统领，这已经触犯他的底线，这要干嘛？造反吗？ “你完成了一件大事，我的男爵阁下，”查理合上报告书，十分郑重的向费德男爵点下头。 费德男爵起身行礼道：“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我的陛下！” 这时，佩拉奇上校也神情凝重走进来，想跟查理汇报，但被查理阻止：“在场的人都可以有知情权。” “是陛下，”佩拉奇上校随即宣布道：“事情已经查清楚，一位码头工人在城南街边角落里被人杀害，根据目击者描述，凶手是位摩尔人男子，他们显然已经拥有武器。” 查理起身，面对在场站得笔直的官员朗声道：“从现在开始，这里将实行军事戒严，我的大臣们，我们将要进行一场国内战争！” 第54章 摩尔人的怨念 “他们武器来源查到了吗？” “目前还没有查到，陛下。” “必须给我彻查清楚，无论是谁，我都要让他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是陛下！” 黑夜里，位于马拉加国王行苑内，查理召见自己忠诚卫士“黑骑士”，意在查清楚摩尔人的武器来源。 ……………… 马德里市民如今是空欢喜一场，以为国王要回来，还准备隆重的庆祝凯旋活动，结果等来却是国王一纸国王御书，他写道： “告知我的全体臣民，我将在马拉加城，平息摩尔人的内乱，维护王国和平繁荣统一。 所有臣民必须保持忠诚与勇敢，保持社会秩序。王室、议会、内阁及军队必须保卫国家与人民。 王国的荣耀将在我与我的臣民努力下继续前行，请相信困难终将很快过去，上帝保佑西班牙王国！保佑我的臣民永远安宁！署名：圣查理一世。” 同国王御书前往马德里的还有国王令，要求议会和内阁，进行战争拨款和筹集战备物质，一时间整个马德里开始启动战争程序，通过几次战争的筹划，西班牙已经建立一套比较完备军事动员体系。 接到国王令后最糟心莫过于首相萨瓦迪男爵，他多么渴望西班牙能远离战争，可他上任这三年来，已经经历大大小小几次战争，有人还戏称他为战时首相。 “议会这次到是慷慨，直接同意拨款五千万金元，您只要轻松签下名字就可以了，首相大人，”财政大臣卡米尔侯爵拖着胖乎乎的身子，十分愉快的把议会批准拨款的文书放到首相的办公桌上。 萨瓦迪男爵习惯性的拿起小近视眼镜看了看，“他们这次如此慷慨，是因为对方是摩尔人，巴不得国王早点解决，只是你似乎也很开心。” 虽然贵族等级高，但对方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又是传统贵族，无论威望和地位上都比他高，所以卡米尔侯爵还是把姿态放低。 “首相大人，我不是坏人，只是这五千万金元，我粗略计算一下，这次本土作战花钱不会多，至少还有近两千万剩余，可以贴补财政，”说到钱，这位商人出身的侯爵满眼泛光，他可不在乎战争，在乎的是每天手上流动资金有多少。 萨瓦迪也知道这位血液里流淌金钱的财政大臣什么德性，拿出鹅毛笔沾沾墨汁签下自己的名字。 望着高兴离开的胖子，萨瓦迪叹息道：“欲望让人蒙蔽了心智，摩尔人的灾难又要来临。” ………………………… “陛下，摩尔人共有五处大的聚居区，其中最大是他们所谓的古都格拉纳达，大约11万人，青壮年大概有三万人，我们只要攻下这里，基本就可以解决问题。” 来自卢西亚皇家大军团司令官卡纳斯中将，分析摩尔人的情况，这次他将担任前线指挥官，查理这次动用军力其实并不大。 卢西亚皇家大军团将充当主力，还从马杜拉皇家大军团抽调两个军团（相当于两个师），共计8万部队，其中步兵7万，骑兵3千，各类野战炮五十门。 这次的军事规模算是一场小型低烈度战争，这是考虑到摩尔人军事实力弱小的原因，而且这是在国内，必须控制在较小的范围内，避免波及范围过大，最大限度降低影响和损失。 可就算是这样，在军队调动过程中，也使周边的地区很多民众，特别是安达卢西亚区的民众纷纷撤离家园，加上查理下令撤离的民众，整个南部地区就有三十万人口撤离。 “三万人，这已经是差不多一个军团的兵力，他们现在有什么动静，难道还是像几天前一样安静吗？”查理想到几天前侦查的情报，对西班牙军队的调动，摩尔人聚居地竟然十分平静，劳作、织布、礼拜照样每天重复着，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这让他很疑惑。 “陛下，根据最新侦查情报，他们已经有所反应，格拉纳达宫已经重新开放，根据1765年颁布的禁令，他们没有权力再使用这座宫殿，显然他们已经无视禁令，”卡纳斯中将英姿勃发，站在一副巨大军事地图前向国王汇报道。 查理冷哼一声：“看来他们恭顺的外表下，早就埋藏一颗野心，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将十分明确，必须彻底摘掉这颗野心，让我们开始，我的将军们！” 随着查理进攻命令下达，这场针对摩尔人的军事行动终于开始。 ……………………………… 远在格拉纳达宫内，摩尔人也开始组织动员，他们的头领默罕默德·阿卜杜拉，今年五十岁，自称是摩尔王朝末代苏丹默罕默德十二世直系后裔。 十年前，阿卜杜拉游历到西班牙，目睹摩尔人悲惨的遭遇，萌生恢复先辈们的荣光，积极串联和挑动心存怨恨的摩尔人，很快就网罗近千人的队伍，还给取名为“解放者”，有解放摩尔人的意思。 为了继续夸大队伍，阿卜杜拉暗地四处在摩尔人聚居地散播仇恨言论，加上这时期西班牙人反摩尔人的浪潮还未平息，许多摩尔人开始相信种族灭绝言论，加上看到卜杜拉得身份，认为是先知安排拯救他们得使者，积累许久的怨念终于爆发，阿卜杜拉的队伍迅速达到几万人。 这次枪击码头工人的事件，其实是由一桩秘密交易所引起，阿卜杜拉为武装这支队伍，开始筹集资金，就有了妇女儿童到市集贩卖物品的现象，她们所得的财物很大一部分都上缴到阿卜杜拉的手中。 随之而来就是购买武器，但西班牙严格的武器禁令，以及比较完善的海关监察体系，让阿卜杜拉无法购买到武器，然而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 查理的第一笔武器买卖却落入阿卜杜拉的手里。 原来，查理还在马赛时，卡门男爵已经联系波斯商人，双方很快促成一笔买卖，三千多支刚淘汰的燧石枪装上了波斯商船。 这位波斯商人恰巧又是阿卜杜拉游历时的好友，在启程回国时，忽然想到阿卜杜拉就在西班牙，于是改道南下西班牙找好友叙旧一段时间再回国。 运载武器的商船在马拉加商用码头靠岸，波斯商人拥有卡门男爵开具的王室通关文书，以及枪支贸易凭证，海关人员并没有没收这批枪支。 波斯商人找到了阿卜杜拉，闲聊时泄露自己船上枪支的信息，让阿卜杜拉差点没兴奋晕过去，但他不敢表露自己需要枪支的意图，这可是砍头的大罪。 但为得到这批从天而降的武器，阿卜杜拉想尽一切办法挽留住波斯商人，美人计也用上，在一边盛情款待好友的时候，他也在策划偷武器的行动。 因为禁令，摩尔人根本不能出现在码头上，阿卜杜拉把目光放在那些贪婪的码头工人身上，很快就利用金钱收买到几个人，专门晚上帮他运输这批枪支。 事实上，这几个码头工人并不知道自己托运武器，不然有十个胆也不敢这么做，对方只是说运送一些珍贵木材，开始也将信将疑，木箱不大但很重，不像是木材能够达到的重量，但最后经不住金钱的诱惑分批运往一处摩尔人聚居区。 本来以为会神不知鬼不觉，阿卜杜拉万万没想到，最后一批枪支运输过程中出现问题，而且是事关生死的问题。 该死的木板车！本来都达目的地，忽然掉出一边轮子，车上几箱枪支掉到地上，其中一个箱子破裂，里面的枪支暴露无遗，几个码头工人瞬间大惊失色。 “上帝啊，这是火枪，你们想叛乱！” 几个工人立刻丢弃马车四处逃串，他们要向政府举报，不仅可以免除罪责还可以领到一份赏金，就因为对方是摩尔人。 很多负责接收武器的摩尔人一时间也手足无措，他们也被吓蒙了，长期受到压迫，本能还是很害怕西班牙人。 阿卜杜拉大喊道：“不要惊慌，赶紧把几个人干掉！” 听到首领的命令，几个胆大一些的摩尔人连忙进屋拿起火枪就追向几个工人。 双方在荒郊野外展开捉迷藏的死亡游戏，只是几个码头工人那能比得上长期野外生活的摩尔人，很快就被一一清除，只有一个比较能跑的家伙，跑进城里但最终还是被一枪毙命。 “勇士们，西班牙魔鬼就要来了，为了我们家人的安全，我们必须勇敢抵抗他们，真主阿拉会保佑我们，跟他们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在阿卜杜拉的煽动下，摩尔人嚎嚎大叫，响彻整个格拉纳达宫。 第55章 最终方案 卡纳斯中将的部队开进格拉纳达地区，首先隔离摩尔人的妇女、儿童及老人，这是查理对摩尔人的最终方案。 国王行苑，查理望着窗外，摩尔人去留问题关乎西班牙未来，种族问题是最复杂也最难解决，他从后世的美利坚合众国，看出种族问题绝对是国家的顽疾。 这无关歧视也无关平等，而是人性的本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古老训令。 查理就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否则留给后代继任者将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 “埃及是不错的一个选择。” 查理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提笔起草一份计划，在一个小时后，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这份计划书，将是摩尔人最后归宿，等到西班牙进军中东后，将在埃及选择一块地方作为摩尔人新的自留地，也将同时作为西班牙在中东的首个殖民地。 而摩尔人将在新建立的隔离区里生活，直到离开西班牙前往中东。 ……………… 卡纳斯中将看着排队进入隔离区的摩尔妇女儿童，心里抱有一丝同情，她们本是无辜者，但也要承担这样的后果，虽然不知道国王为什这么做，但作为一名军人，他只能服从命令。 “也许这对她们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卡纳斯想到即将开始的围剿行动，这些妇女和儿童进入隔离区反而能避免受到战火波及。 “将军，侦查兵传来消息，摩尔叛军正在向我们过来，”副官骑马过来报告前线情况。 格拉纳达地区位于安达卢西亚的东部，地势平缓，无险可守，很适合大军团作战，摩尔叛军也知道这种地势对他们十分不利，但狂热的信念让他们主动向西班牙军队发起进攻。 “他们可真是疯狂，但终究只是一帮土着，”卡纳斯来到前线，用望远镜看向正在靠近的摩尔叛军，也是有些惊讶道。 摩尔叛军近三万人只有几千拿着火枪，剩下的都是拿着刀工剑，甚至还有一些那木棒，不过身上清一色的白长袍，好像一片白色海浪滚滚而来，看起来还是很有气势。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阿卜杜拉，为突出他的身份，刻意在自己的头上插上一根孔雀羽毛，在一片白色之中格外鹤立鸡群。 “他就是阿卜杜拉吗？”卡纳斯也看出一些不同，白色的阿拉伯长袍，更显刺眼。 副官没有任何迟疑道：“是的，将军，他就是想颠覆西班牙的摩尔人。” “颠覆西班牙？就他吗，”卡纳斯眼睛忽然变得锐利起来。 “既然他们也敢挺进，我们更没有理由不敢，开始出击！” 随着卡纳斯的命令，西班牙军队开始向前缓缓移动，还是那样熟悉的战鼓，但这次注定不同，对方并不是传统意义的军队。 在一处小坡地上，阿卜杜拉看着连绵不绝的西班牙人，咬咬牙：“勇士们，西班牙魔鬼就在前面，我们要撕碎他们，冲啊！” 摩尔叛军有些凌乱的冲锋，让卡纳斯冷笑道：“开始射击！” 几十门火炮开始吐出火舌，炮弹在身边不断落下，溅起土渣，同伴的血液开始浸透白色长袍，但摩尔人还是疯狂的向前冲。 “真主会保佑我们！”阿卜杜拉不断大声喊叫，他看到西班牙炮火太猛，生怕出现大溃败。 这场战斗对西班牙军队来说，这是一场射击训练，目标不是木靶，而是皮肤黝黑的白色长袍人， 场面血腥而附有规矩，西班牙士兵一排排不断轮替射击，前方的摩尔叛军则一片片不断倒下。 “西班牙魔鬼！”阿卜杜拉看到身边的人不断倒下，眼睛都能喷出火来。 而另一边的卡纳斯很满意的说道：“也许今天就能结束战争。” ……………………………… 马拉加 查理看着手里的战报，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说道：“命令卡纳斯，做好清理。” 剿灭摩尔叛军其实并不难，难的是战后的处理工作，现在摩尔人已经被隔离，统计的结果表明，摩尔人在这地区共计11万人，但几乎都是住土坯和帐篷，他们离开后，这些数以万计杂物的拆除工作将是一场浩大工程。 “我看到佩拉奇上校刚出去？”卡琳娜忽然出现在房门口，她一般都不用敲门，这是国王特别允许，所以没人敢说什么。 “摩尔人的叛乱得到解决，过几天就能回马德里，”查理对这位风风火火的女人也没有选择隐瞒。 “摩尔人真的叛乱？”卡琳娜这几天虽然都在马拉加，但对格拉纳达地区发生的事了解不多，甚至还产生怀疑。 查理说道：“作为国王，我没必要撒谎，不过你最好收起你的好奇心，这对你有好处。” 关于身边女人涉及政治的问题，查理还是很反感，希望她们安分守己。 “是，我的国王陛下，”卡琳娜知道自己有些越界，也不敢和平时那样放肆，显得很恭顺。 查理点点头，也不再说话，拿起权杖走出书房，卡琳娜吐下舌头，乖乖跟在后面。 …………………… 格拉纳达，战事还在继续，整个战场成一边倒的屠杀，摩尔叛军在冲锋的道路上丢下无数尸体，但他们还是继续踩着同伙的尸体发起一波又一波冲锋。 摩尔人被激发出来的血性，连卡纳斯也感到震惊： “如果让他们拥有更多武器，和训练时间，我们所要付出代价将十分巨大。” “大家停止前进，就地掩护自己！” 阿卜杜拉看到队伍损失惨重，无奈下令停止冲锋。剩余的一万多摩尔叛军忽然停下脚步，集体趴在地上向躲避西班牙的火力。 双方相隔还有两百多米，西班牙士兵看到摩尔叛军停止冲锋，也是暗松口气，刚才他们也被摩尔人不要命的冲锋感到震惊和不安，血腥惨烈，面目狰狞，疯狂的怒火，这是他们在一个多小时里对摩尔人的印象。 “意志坚定，勇气可嘉，但我们没有理由放过你们，”卡纳斯中将在心里暗道，随即大声命令道：“全军出击，消灭他们！” 随着西班牙军队挺进的鼓声响起，躲在地上的摩尔叛军纷纷抬头望向前方，眼前都是一片黑压压的西班牙士兵，但他们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在等待命令，无畏生死的勇气值得钦佩。 阿卜杜拉这时候也在观察前方，手里的短枪还没有开过火，他在等待射击的那一刻，就在西班牙军队距离一百多米的时候，他忽然站起来。 “勇士们，杀光西班牙魔鬼！” 阿卜杜拉的呼声传开，摩尔叛军纷纷爬起来，身上的长袍形成一道巨大波浪向西班牙军队奔涌而去。 “全力射击！”卡纳斯中将立即下命令。 毕竟双方距离太短，摩尔叛军终于冲到西班牙军队面前，阿卜杜拉手里的短火枪在射倒一名西班牙士兵后，从腰间拔出一把弯刀，带头冲进西班牙军队之中。 双方展开刺刀拼杀，西班牙士兵手里的燧石枪配有三十五厘米刺刀，又占有人数优势，几个围攻一个摩尔叛军，没有两下就解决，但摩尔叛军彪悍的身体素质，也给西班牙军队造成一些伤亡。 “啪！” 卡纳斯中将在队伍的外围，见到阿卜杜拉在砍伤两名西班牙士兵后，把填充好火药的短配枪对准这位摩尔首领，扣动扳机。 随着阿卜杜拉不甘的眼神中，响彻荒野的厮杀声顿时安静下来，摩尔人足足一万具尸体横陈地面上，身上的白袍已经失去原有色泽，还在不断涌出的血液染红整个战场。 “这是我见过最血腥的画面，我们很多人在随后清理战场时，都在不断呕吐，”一位西班牙士兵战后在日记本写到。 第56章 普鲁士出兵 查理拿着一份“黑骑士”的调查报告，无奈苦笑：“这是一百万金元引发的血案。” 通过调查，“黑骑士”已经查明摩尔人武器来源，想到自己的生意助长摩尔人叛乱的野心，查理既无奈又心生警惕，武器贸易虽然是暴利行业，但也是一把双刃剑，伤人又伤己。 “看来，有必要向卡门老头警告一下，必须加强买方的身份审查，”查理拍拍手里的报告说道，当然只是警告还不够，必须加强监督，以防万一。 马拉加市政厅对面大街上，聚集一大群民众，他们要欢送查理回马德里，现在整个安达卢西亚地区已经恢复平静，民众结束逃难生涯返回各自的家园，战争永远都是平民最大的苦难。 然而他们却十分感激，这次摩尔人叛乱这么快平息，这都归功国王陛下的果断采取行动，不仅剿灭叛军，还加大了对摩尔人的隔离力度，杜绝再次发生内乱。 虽然种族隔离政策很残酷也不人道，但西班牙主流民意还是纷纷表示支持与赞扬。 当然在启蒙思想浸泡过的欧洲，不乏一些卫道士、社会进步人士、自由人权者对此事件进行激烈抨击，其中最典型代表是黑森公国着名作家、思想家、诗人歌德。 “人类发展到今天，不应在重复野蛮行径，然而西班牙国王公然蔑视人权，对此我深表愤慨，希望全欧洲的民众都起来谴责和反对，”歌德在法国《公报》上发表的一段文字。 在查理交代完事宜，向臣民挥手告别，坐进马车时，卡琳娜不知何时手里多出这一份刊物，正是法国《公报》。 《公报》是法国最早的报纸，是在名相红衣主教黎世留支持下，由路易十三的医生泰奥弗拉斯·勒诺多于1631创办，主要通报国外和宫廷新闻，在政治与外交事务有不俗见解，深受读者喜爱，然而在路易十六被送上断头台后，这份法国皇家官方刊物被私有化。 “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路易十六能上断头台他是功不可没，”查理心里暗恨。 早在热亚那远征的时候，歌德就是反西班牙反圣查理一世的急先锋，在欧洲各地宣扬这位西班牙国王的种种恶行。那时候查理也不太在意，一个小小作家没必要计较，但这次可以公然挑衅他的权威，干涉西班牙的内政，绝不能再容忍姑息。 “我的佩拉奇上校，你接下要执行一项命令，禁止歌德进入西班牙，他已经是西班牙臣民以及王室成员最不受欢迎的人，不，是敌人！” 查理阴沉的脸让坐对面的卡琳娜也十分忌惮，这就是所谓的统治者，能随意决定一个人的命运，那怕那个人是拥有极高威望的作家。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残忍？” “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不过我不会在意，因为我是国王，天授神权的代表，一切由我主宰！” “哼” 这是西班牙国王在回马德里的马车上与他的贴身女侍卫不太愉快的交流。 ………………………… 国王要回马德里，本来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但首相萨瓦迪和财政大臣卡米尔却是一脸愁云，萨瓦迪是为目前法国局势堪忧，普鲁士已经向西班牙发出邀请，共同应对野心勃勃的科西嘉矮子。 “看来战争又再次降临，”萨瓦迪男爵拿下小眼镜片无奈叹息道，这样无休止的战争会阻碍西班牙经济的发展。 “大人，五千万恐怕还不够，”卡米尔侯爵胖乎乎的脸上满是悲伤，以为是遇到什么伤心的事情。 “你能不能不再跟我提钱的事，摩尔人的隔离区建设，议会已经在商讨拨款事宜，你回去等消息，”萨瓦迪不耐烦的下逐客令，他这几天已经被这个财迷下属烦透了。 “至少还要增加一千万，否则陛下的计划将会无限期被拖延，”卡米尔侯爵在离开时又向自己的上司伸出一根胖手指郑重声明。 查理在实施摩尔人隔离区时，也不是放任自流，而是给迁入这里的摩尔人提供住所和生产工具，近三十万人的安置费就高达两千多万，比剿灭叛军的军费整整多出一倍，议会五千万的拨款瞬间在财政大臣手里消耗殆尽，才有卡米尔侯爵叫嚷着钱不够的事情。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敲他一脑袋！”萨瓦迪目送一团圆滚滚的身躯离开，心里十分懊恼。 ………………………… 如今的巴黎，拿破仑军团不断取得胜利，督政府已经从爱舍丽宫撤离，向更北的城区组织抵抗，然而普鲁士及其盟国的军队忽然进入法国边境，让整个欧洲都为之震动，难道第二次反法战争又开始吗？ “普鲁士不会无缘无故出兵法国，这里面肯定有特别的原因，但不管怎么样了，这次也要配合普鲁士，”查理也是在离开马拉加两天后收到来自法国的情报，看到拿破仑军团势如破竹心里也很不痛快。 这次普鲁士共调动精锐十二万，在进入法国的第一次战斗就成功阻止督政府军的不断糜烂的颓势，也让拿破仑下令部队停止攻势，双方都在试探和观望。 拿破仑军队需要休整，而普鲁士和督政府联军也需要重新调整部署，巴黎像是决战的前夜，整座城市忽然硝烟散去，迎来短暂的平静。 拿破仑已经获得巴黎和周边大部分地区控制权，所能调动的军事资源也越来越多，兵力已经扩充到三十多万人，整个军团基本列装最新式武器装备，法国东北部很多地区已经宣布效忠，统一法国的势头明显。 这次领兵进军法国的普军统帅卡尔·威廉·斐迪南，他是腓特烈大帝的外甥，普军着名的陆军元帅，他对拿破仑还是比较陌生，但见到对方娴熟的战术战法也十分谨慎小心。 普军作战指挥部。 “元帅阁下，对方的野战炮十分犀利，接下来的战事对我们会造成很大影响，”一位普军将领表示担忧，通过和拿破仑军队的首次较量，体会到对方改进后的野战炮异常先进，威力十足。 “你说的都是事实，但我们运过来的火炮不能当摆设，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在战斗中吸取经验，法军的火炮虽然先进，但不一定适合我们，”卡尔元帅也是充满无奈，普鲁士毕竟不能和法国比，法军改造后的野战炮造价高昂，自己的国家肯定是负担不起。 “督政府的火炮也是不错，法国佬经历这么多战乱却还是十分有钱，他们的其他装备也很不错，”又一位普军将领发出感慨。 总之这次普军进入法国就像乡下人进城，看到法军焕然一新的面貌让他们十分感慨，现在的普鲁士军队虽然靠着坚强意志、铁血纪律、勇敢无畏的品质，仍旧能保持欧洲数一数二地位，但武器装备陈旧落后，军费开支不足，已经开始制约着这支欧洲铁血军队。 “火炮还不是取胜的唯一要素，我们能要找到弥补劣势的办法，就看我们有没有这个毅力，”卡尔元帅敲敲桌面，他要提振一下有些低落的气氛，他深知胜利的关键不仅是武器装备，更重要还是战斗的意志。 ………………………… “普军严明的纪律以及战斗素养都是我们要学习的地方，了解敌人学习敌人才能更好的消灭敌人，你们不能沾沾自喜，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嘲笑对方老旧的武器装备，只要你有勇气和谋略，一根棍子同样能战胜对手。” 同一时间拿破仑也在例行军事会议上十分严肃的警告自己的将领们，不断取胜的同时，军队里骄傲自满的思想也再不断滋生，这让拿破仑十分警惕，越是这时候就越要保持清醒的认识，否则很容易出现大问题。 第57章 归马德里 马德里。 久违的喜庆气氛又再次充斥着这座勇敢的城市，西班牙臣民们终于看到自己的国王，以及凯旋归来的士兵。 查理还是那套熟悉的黑色戎装，自信亲和的笑容，当他出现在皇宫中央阳台时，整个广场瞬间变成欢乐海洋。 这次为了庆祝胜利，以及满足臣民的期盼，查理还下令在四天后，举行一场大型阅兵式，所有参加出征的部队都将列队经过皇宫广场，接受国王检阅。 举办阅兵式，可以彰显西班牙军事力量，激发爱国热情，增强国民凝聚力，体现国王及王室对驰骋疆场士兵们的敬意，使得国民及军队对王室更加拥戴。 与臣民见面仪式结束后，查理今天还有一场重要会议，法国的局势比想象中的更加堪忧，一刻不能轻松，也不敢放松，必须尽快出台一系列应对方案。 刚回到书房，身边的卡琳娜提醒道：“海伦姐姐想让你去探望一下坎德尔格公爵，他这些日子病的很重。” 这刚回马德里还不到一天时间，就有这么多事情等待着他处理，也许天生就是个劳碌命，查理心里苦笑着。 “等明天，我今天还有一个重要会议，告诉海伦，让她代表王室先去探望一下，回来向我汇报公爵的病情。” 刚回到马德里，就被告知坎德尔格公爵病重，但已经是深夜时分，查理考虑到病人需要休息就没去探望，对于老公爵，他心中充满敬意，虽然曾经都想着枪毙掉，但那只是气话而已。 “好，我这就去找海伦姐姐，”卡琳娜说着很愉快迈着信步离开。 查理摇头苦笑，回想起昨晚刚进皇宫，这位女侍卫见到富丽堂皇的宫殿，就再也管不住双脚，四处参观，没想到两个小时后，她和海伦公主有说有笑的出现，亲昵的关系如一对姐妹花。 “也许这位性格活泼的女人，能改变海伦公主的冷淡的态度，”对于两个女人相处融洽，查理还是十分高兴，欧洲宫廷本来就是人情淡漠的地方，幸好到现在为止，西班牙宫廷还有出现这种现象。 皇宫会议厅，这里早就聚集一大帮西班牙军政要员，他们参加完国王见面礼就早早来这等候，喝着皇宫里特别调制的英国红茶，让这帮平时很少见面的军政两个系统的大臣们多了一次可以闲聊的机会。 萨瓦迪男爵作为王国首相，当然首先发言：“英国红茶畅销整个欧洲，源源不断的金币汇聚伦敦，光是这项税收，每年就高达几百万英镑。” “味道很不错，是值得这么高的价钱，”陆军大臣罗塞纳侯爵品尝一口红茶，惬意的看着萨瓦迪笑道。 由于西班牙实行军政分离的体制，所以政府和军方没有从属关系，罗塞纳侯爵说话还是很随意，而且他的爵位比萨瓦迪要高很多，也不会有唐突的感觉。 “英国红茶只是他们庞大海外贸易的极小部分，最赚钱还是他们的工业品，玻璃，铁制品，服装，装饰品等等，几乎垄断世界贸易，可怜我们还在卖矿石和毛料，特别低端的生活用品。” 谈到经济方面的话题自然少不了胖乎乎的财政大臣卡米尔侯爵，一副贪婪的模样让其他在坐的大臣都暗暗摇头，这家伙就是金钱的奴隶。 这时身为资格最老的海军大臣约克侯爵提醒道：“好了各位，陛下今天不是让我们来谈英国佬，而是我们的邻居法国，科西嘉岛的矮个子已经占尽优势，督政府的巴拉斯已经被挤压到北部极小的地区，普鲁士军队暂时也是一头莫展，情况很不乐观。” 约克家族是西班牙最古老家族之一，和王室也有一些血缘关系，约克公爵平时很少在会议上发言，这次忽然发话也属难得，也说明他对法国局势担忧。 “我的大臣们，会议气氛很活跃嘛，”这时门口出现一位高大的身影，大臣们立刻起身行礼，查理含笑点点头。 “我们这次会议就是要讨论，如何应对法国大革命以来最大的变局，我们离法国就隔着一座山脉，也最容易受到他们的攻击，必须提前制定应对方案。” 查理示意大臣们坐下后，用权杖指着宝座后面刻在墙壁上的世界地图，这是他入主西班牙不久命人雕刻，足见他的野心。 “陛下，从大革命爆发后，他们的政局就十分混乱，政权更迭频道，呈现出一种前所未见的社会形态，也许这次也一样跳不出这种怪圈，”首相萨瓦迪是有名的温和派，他对战争一直就持有反对意见。 萨瓦迪的观点其实代表着西班牙许多历史学者的想法，他们认为法国所谓的共和制，已经打破了现有人类构建的国家制度，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算是一种短暂的个别社会现象，很快就会消亡。 对于这种观点，查理也很赞同，法国大革命发展到今天已经成为欧洲的笑话，但他不是学者，需要在研究法国社会变革，也不是讨论什么国家制度，而是如何有效插手法国事务，达到肢解、吞并法国的目的。 “如果我们能拿下法国，其庞大的人口基数，我敢保证，不出十年时间，会还给法国一个繁荣的国家，超过英国也不再是多困难的事情。” 又是财迷卡米尔侯爵，他对法国能拥有这么好的基础而不珍惜格外痛惜，如果能经营这个国家该有多好。 “现在是讨论国家大事，你能不能收起你的势利眼，”萨瓦迪出言警告道，对于这个贪财的手下他感觉很丢人。 查理却十分赞许看一眼有些尴尬的卡米尔：“不错，我的财政大臣分析很有道理，但前提是，我们不能让法国完全掌握在拿破仑手里，他的野心不会仅限法国，而是整个欧洲，我们必须阻止他，因此，联合欧洲各国共同应对，已经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国王的话等于定下会议基调，那就是如何干涉法国事务，而不是再讨论需不需要的问题。 接下来是军方的发言时间，他们永远想的都是战争，很快就给出一整套军事干涉法国的方案，其中就包括在法国南部实行武装割据，这很符合查理目前的计划。 会议最后通过决议，法国问题将是西班牙接下来最重要的国家事务。 “陛下，军事永远无法让一个国家臣服，必须结合政治、经济、文化及社会方面，所以我认为，接下我们要加大对法国经济渗透，把法国经济纳入我们的经济体系中，才能最终吞并法国。” 这是萨瓦迪首相在会议结束后对查理的进言，他已经知道国王的意图，毕竟法国曾经属于波旁家族。 “这是我身为波旁家族后代必须完成的事业，我的首相，”查理也不再隐瞒，要想吞并法国，必须举西班牙全国之力才能是完成，而内阁是最重要的力量之一。 萨瓦迪男爵真诚说道：“放心，我的陛下，就如我宣誓效忠的时候那样，我会倾尽全力协助您完成梦想。” 就在西班牙国王和首相在图谋法国的时候，拿破仑也在刚入住不久的爱舍丽宫，制定了关于解放法国的军事计划，两位年轻统治者接下来将展开全方位的较量。 四天后，西班牙举行声势浩大的阅兵式，查理骑着一匹白色高大战马，在皇宫广场上检阅自己的军队，来自西班牙各地区的臣民盛装出席，以及应邀参加的各国使节，还有很多闻讯赶来的各国记者，都纷纷见证这次的盛况。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支受阅部队将在几天后，前往西班牙北部边境准备进军法国，欧洲又一轮战火即将点燃，法国又将再次遭受战争的蹂躏。 第58章 成立皇家警察 阅兵式圆满结束，可是西班牙民众还意犹未尽，继续在街上逗留，回味刚过去激动人心的时刻，在广场上载歌载舞抒发内心的喜悦。 热闹的气氛直到傍晚才渐渐消退，但随着夜晚的到来，街上开始车水马龙，夜生活正式开始，街上灯火明亮，随着经济快速发展，马德里这座古老的城市开始焕发新的活力。 许多街道都竖起灯杆，每隔十米就有点燃的煤油灯，直到天亮才熄灭，负责这项工作的是，被称为守夜人的组织，他们是欧洲最神秘的一群人，白天一般都不会现身，只有到晚上才能见到他们的身影。 在欧洲古老的神谕里，给守夜人赋予更多的荣誉，在黑夜中守卫领地的安全，抵御黑夜未知的入侵，以及惩戒夜间作恶的暴徒。 但这毕竟是传说，其实用查理的话说就是，所谓的守夜人其实是一群类似华夏古代打更人，由于他们都是夜晚活动白天休息，人们才觉得他们特别神秘，在不断神化下，就有了守夜人的传说。 索乐是一名马德里的守夜人，他主要负责一条街道的照明工作，只要太阳落山后，他就要开始负责点燃路灯，换灯芯、加煤油、夜间巡逻。 今天晚上，索乐点亮路灯后，就返回家里休息，由于白天他也去看了阅兵式，直到下午才回家，身体有些疲惫，很快的就进入梦乡。 深夜时分，索乐忽然醒来，他想起自己还要定时巡逻，忙穿上衣服，望着窗外朦胧的夜空，他揉揉眼睛，拿起平时巡逻的装备，盏煤油灯，木棒，羊皮水袋，吹灭蜡烛，推开房门，离开了小房间。 街上已经罕见人影，只有一些酒馆、妓院，高级场所，还在断断续续的发出阵阵欢笑声，这些对他来说已经无比的熟悉，平时也只能远远观望，微薄的收入让他对这些地方望而却步。 像往常一样，索乐仔细查看每根路灯是否正常，在拐角处一根路灯已经熄灭，这让他很疑惑，今晚风不大，再说这些煤油灯封闭性很好，不容易被风吹灭，他也不多想，爬上去查看，才发现玻璃罩破了洞，这种情况有时也会发生，比如顽皮的小孩子会拿石头丢，也会出现玻璃破损的情况。 “该死的，真应该惩罚这些可恶的小鬼，搞不好我要被扣薪水了，”索乐看着破损严重的路灯，也认定是那些捣蛋的小孩所为。 “喔，上帝，全碎了。” 就在索乐从灯杆下来，准备离开时，脚下一滑，连人带灯一起摔个四脚朝天，手里的煤油灯滚落地上，破碎的声音让他内心一阵滴血，这煤油灯是政府专门配发，要是坏了可就没有了，只有自己出钱买了。 借着微弱的光线，他慢慢寻找煤油灯的碎片，这里是街道与小巷子的交接处，狭长而昏暗，如果没有远处射来灯光，这里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 这时索乐见到角落里好像躺着什么东西，心里有些害怕，但职责所在，壮着胆用木棒慢慢伸过去，捅了捅，没有反应，原来是个死物，大松了口气，走过去查看。 “啊！死人！”索乐见到一具躺在血泊中的尸体，大叫一声屁股坐在地上，一脸煞白。 保安官，隶属于法院的一个官职，专门负责调查一些社会治安案件，但只有调查权，没有执法权，逮捕、审讯等权力必须由皇家侍卫团负责。 所以很多刑事案件必须通过法院开具逮捕令，交由国王签署，再下命皇家侍卫团进行完成，整套程序及繁琐又职权不分，很多社会案件都因为不能得到及时介入处理，最后都会无疾而终。 “死者是一名女性，胸部被一把利刃桶刺而死，这是一起谋杀。” 保安官道尔，原来是一名军官，后来由于负伤只好退役当了马德里的保安官，接到索乐上报后，他很快到现场进行调查，初步认定死者是一名贵族女性，这让案件受到法院极大重视，为此还向国王汇报。 查理最近忙得脚不着地，刚刚去看望一下坎德尔格公爵，病情已经好转，连看到查理身边的卡琳娜，还能磨叽一通，大意是希望国王不能沉迷于女色之类的话。 “陛下，这是马德里几年来首次发生的一起恶性案件，受害者是一名贵族女性，死的时候还被侵犯过。” 皇家首席大法官贝代尼克伯爵站在查理的办公桌前汇报昨晚发生这起案件，身上的红色法袍，衣领还佩戴一枚王室徽章，由国王亲自颁发，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查理神色凝重道：“案子进展情况如何？” 他知道这时期的社会治安十分恶劣，只有重大案子才会受理，其他的案子都被忽视，这客观上造成一些受害者无处申冤。 查理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社会治安问题，这才是关乎臣民切身利益的大事。 “保安官已经着手调查，但目前还没有任何线索，最大的原因是人手不够，而且就算查到，他没有执法权，如果让凶手有所察觉也会逃掉，”贝代尼克伯爵说着，眼睛还十分期待的看着查理。 查理也有所察觉，微笑道：“我的伯爵，你是不是想说，现有的执法机制已经无法越来越复杂的社会治安问题？” 查理此时也早有成立独立执法部门的打算，皇家侍卫团主要职能是保卫工作，如果涉及到案件，必须由国王批准才能进行执法，不管在时间和效率上已经严重滞后。 贝代尼克伯爵提议道：“陛下，我们必须尽早解决这个问题，成立一个独立执法部门对案件侦破有很大作用。” “如果要成立一个执法部门，那么在职权划分将会造成很多困难，你有什么应对措施？”查理现在也不急于表态，他要看看这位首席大法官有什么独特的见解。 贝代尼克早就有备而来：“陛下，我重点研究一些古老执法部门的职责，我归纳为三点：一，执法部门应属于行政权的重要组成部分。二，执法部门具有调查、逮捕、审讯权力。三，执法过程中，必须接受法院和监督部门监督，不能滥用执法危害社会。” 没想到这位老头还真有前瞻性，虽然也不像后世那么透彻，但也是十分难得，真不能小看这时期的人，查理心里暗叹道，随即背靠在宝座上说道： “我的伯爵，就按你的方案制定一份计划书，”查理非常满意的说道。 “陛下，那该如何给这新兴的部门取名？” “西班牙皇家警察局！” 很快，一个新兴行政部门在马德里主大街白色三层建筑前正式挂牌成立，简称皇家警察，为体现其地位，查理亲自到现场揭幕。 西班牙皇家警察局隶属于西班牙政府，但独立于内阁之外，直接向国王负责，但也受法院、政府包括议会的监督，这是查理防止皇家警察腐败问题的举措，毕竟国王监督很有限，立体式的监督才能确保这个暴力部门产生危害。 而首批西班牙皇家警察是皇家侍卫团侍卫组成，他们在刑事案件中早就有执法经验，是现成的警员，查理从皇家侍卫团共计四千人中，挑选参与过案子执法的人员有近一百人。 也就是说，西班牙皇家警察总人数才一百人，这对几十万人口的马德里，根本无法应付过来，但查理没有盲目扩大警察规模，参差不齐的人员很容易让警察这职业摸黑，后世香江在五十年代全警察几乎收过黑钱，这是十分恐怖的事情。 西班牙皇家警察首位局长桑科侯爵，他虽不是皇家侍卫团出身，但他以前有个很威风的身份，赏金猎人，丰富的案件侦破经验，使得查理很快就敲定由他管理西班牙皇家警察局，而保安官道尔也获得督察职务。 查理借鉴后世的香江警察体制，把西班牙皇家警察分六级别，分别为：警员，警长，督察，总督察，警司，警署长，局长。 但也存在区别，其中警司属于分局长官，警署长属于地方警察署长官，毕竟香江只是一个城市地区，而西班牙是个国家，当然要有所区别。 第59章 莉弗兰夫人 皇家警察局新立，急需提升自己的声望，正式接手贵族女性被杀案，这个案子到目前为止仍旧毫无进展。 警方通过发布死者遗像，希望能查清死者身份，这就是刑侦学上的查找尸源，不过这时期根本没有刑侦学的概念，这还是他们刑侦半吊子的国王给的提示。 “也许我该学一本刑侦方面的书籍，”查理很得意跟自己的宫廷大厨炫耀一番，能当个近代史刑侦之父，也是不错的选择。 “国王陛下，光照万里，写什么都是最好的，圣经一样，”没想到刘介明更语出惊人，这马屁拍的有点过了，但他浑然不知，毕竟华夏讲究礼多人不怪。 查理尴尬的笑了笑，并不在意，再说他对圣经根本没有感觉，只是一本宗教读物而已：“也许你说的很对，呵呵。”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两个主仆都是华夏人，内心深处都很无视西方宗教文明，查理也喜欢和这位故人聊聊一些有趣的事，刘介明也是个健谈的人，而有时候一本正经的马屁让查理很受用，上位者永远都喜欢别人歌颂，这是本能所致，他也不能免俗。 “国王陛下，这道菜品叫鸡丁，二夫人尝过一次之后，每天都会点这菜品，您也尝一尝，看味道如何？” 刘介明恭敬现在餐桌旁指着一盘菜肴，而他嘴里的二夫人就是卡琳娜，因为欧洲宫廷没有妃子称呼，直呼名字又觉得唐突，只好这么称呼，在他的观念里国王跟皇帝一样，后宫佳丽三千很平常。 查理心尖一跳，想到卡琳娜的倩影，也并无反对，开始品尝这道前世听说过却没有吃过的着名菜肴。 用过午餐后，查理想到法国最新局势，拿破仑现在还是按兵不动，而普鲁士也在观望，自然是希望西班牙率先发起进攻，查理也不想首先开战，捡便宜是他一贯作风，鬼才当出头鸟，三方态势如同平衡的三角，谁也不愿打破这种平衡。 “时间好像是在矮个子那边，”查理看着手里的情报，想到拿破仑已经掌握大半法国，时间拖越久越对他有利。 “这样拖着也不行，必须打破僵局，再招头恶狼，哈布斯堡应该很乐意。” 在局势焦灼的时候，引进一个外部势力，到时拿破仑将别无选择的主动出击，而近在咫尺的普鲁士必将是他的首选。 而之所以要选择奥地利，查理是不安好心，奥普是宿敌，容易挑拨。到现在为止，在七年战争中耻辱失去的西里西亚还在普鲁士手里，奥地利都在寻找就会夺回，如今只是在卧薪尝胆，而1763年签订的《胡贝图斯堡条约》，其实早就为两国争端埋下祸根。 四头狼，一头想维护这块领地，其余三头想分割，这三头中的两头还是宿敌，只要把维护领地的狼干掉，再挑拨宿敌的两头狼互相残杀，剩余的一头狼伺机而动，收拾残局，成为最后的赢家。 这是查理吞并法国所采取的策略，现在单独面对拿破仑，就算最后胜出，也会付出惨重代价，到时候群狼环绕，所面临的处境也会和拿破仑现在处境一样，也许会更加不堪。 既然打定主意，查理很快书写好一封前往维也纳邀请信，阐述法国目前的局势，以及拿破仑掌握法国对奥地利乃至整个欧洲的危害性，最后要求奥地利出兵法国，共同维护欧洲文明秩序。 …………………………… 国王在为国家大事操劳，皇家警察们也在为案子奔波，发现死者的守夜人索乐，由于具有一定办案能力，被征召为编外警员，按照国王新颁布的《西班牙皇家警察法》，其中一条规定，所有警员必须通过考核才能正式入职。 所以现在索乐是一边努力办案，一边拿起书本学习准备通过考核，正式成为一名皇家警察。 随着警察局成立，很多西班牙青年又多了一份改变命运的选择，目前还没有成立警察学校，所以都由以前皇家侍卫团军官负责面试考核，每天在警局排队面试的人越来越多。 警察局局长办公室内，贝代尼克伯爵看着手里的案情报告仔细研究：“死者深夜出现这么偏僻的地方，一定有什么秘密？” “到现在还没有人来认领尸体，都三天了，尸体开始出现腐败情况，局长，必须想办法才行，”道尔却提出新的问题。 作为曾经的保安官，道尔督察知道尸体在无保护措施的情况不能存放太久，很容易腐烂并会产生瘟疫。 “看来她应该属于外地或者别国人，向周边地区张贴画像，加大查找力度，目前在各大区还没有设立警察局，只有我们自己完成，”桑科侯爵目前也没有好的办法，只有扩大查找尸源范围。 就在道尔督察准备领命离开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局长秘书进来通报有警员求见。 来的警员就是苦苦寻觅死者身份的索乐，他满脸欣喜道：“局长、督察大人，有一个自称是死者姐姐的女人要来认领尸体。” “马上带她来见我，”桑科侯爵也是急切命令道，这是目前最有价值的线索，必须把握住。 没过多久，索乐就领进来一位美丽的贵妇，她脸色难掩忧伤，反而显得楚楚动人，不过在场的人都选择忽视，破案要紧，国王还等待结果。 桑科侯爵请贵妇坐到会客沙发上，说道：“夫人你好，我是桑科局长，对于你妹妹的遭遇我们深感痛心，现在凶手还没有找到，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谢谢你桑科局长，我叫莉弗兰，来自法国，也想为妹妹复仇，她来马德里还不到一个月，就惨遭杀害，我没能保护好她，”利弗兰夫人一阵抽泣，痛失亲人让她无法释怀。 桑科侯爵示意秘书送来一杯咖啡，他亲自端到莉弗兰夫人跟前：“这不是你的错，莉弗兰夫人，请节哀，我想知道，你妹妹和什么人有仇怨，或者最近和什么人来往？” “她刚来马德里并没有认识什么人，最多就是跟我出席一些沙龙和宴会，但也没见她和人过多接触，我妹妹有点内向，并不爱与人交流，”莉弗兰夫人品尝一口咖啡后，情绪也平复很多，回忆道。 桑科侯爵听了有些失望，本来以为能在死者亲属这里获得有价值线索，结果令人沮丧。 站在桑科侯爵座位后面的道尔督察这时又提问：“夫人，你再仔细回忆一下，你妹妹最近有什么反常举动，或者深夜出门的情况？” 一般来说，一桩命案不会偶然发生，中间必定隐藏隐情，死者深夜到那个偏僻的街道，本身就极为反常。 莉弗兰夫人也在思索一下后，有些吃惊道：“我忽略了一件事，几天前，我妹妹跟我说过，她有个朋友要来马德里，至于什么人，她没有说，早知道我再问清楚一些就好了。” “这个人应该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还是个法国人，夫人你在想想，你妹妹在法国有什么亲密，恋人之类的人？” “要说亲密，应该是名叫杰森的男子，他是一名记者，在一次宴会认识我妹妹后，就一直追求她，他们来往一段时间，但我到马德里之前，两人就没有再来往，我妹妹说是和他大吵一架，但看他不像是凶手。” 对于道尔督察的推测，莉弗兰夫人有些无以为然，因为她随后解释说这位杰森的记者，为人和善，绅士，而且长得清秀文弱，不像是敢杀人的人。 听到贵妇人有些单纯的推论，桑科侯爵苦笑道：“莉弗兰夫人，就如我王经常说的那样，坏人不会在额头上写坏子，从他能和你妹妹吵架，就说明他不是一个文弱的记者。” “如果是他，就太可怕了，也最该死的人，”莉弗兰夫人听了感觉有些道理，咬牙切齿道。 “谢谢你夫人，现在请随我的下属前去认领你妹妹的遗体，望她早日得到安息，”既然得到线索，桑科侯爵也不想再耽误莉弗兰夫人的时间，让道尔督察和索乐陪同前往挺尸房。 “谢谢你们，我想她会很快就得到安息，”莉弗兰夫人起身后，又忽然对桑科侯爵说道：“桑科局长，请跟你们国王禀报，就说我会很快找他。” 莉弗兰夫人离开后，只留下桑科侯爵一脸茫然，为什么需要我禀报？ 第60章 谍影 桑科侯爵还是进宫向查理禀报关于案子最新进展： “陛下，这名法国记者，目前还没有追查到他的踪迹，很可能已经离开马德里。” 这位作过赏金猎人的警察局长，在马德里享有“佐罗在世”的美誉，不够他对这个赞誉很不以为然，因为那个带着面具的独行侠，所惩罚的是西班牙贵族，很不幸他也是这群体的一员，这称号像是在打自己的脸。 “记者？” 查理听到这职业，本能的警觉，作为欧洲统治者之一，他也患有种叫作“恐声望症”，而记者恰好是这种疾病的诱因。 桑科侯爵不明所以，解释道：“最近有很多各国记者在马德里，除了各大报社的驻外记者，还有过来报道阅兵式的记者，我们的巡逻警员经常看到他们出入辛斯亚酒店。” 查理靠在宝座上，摸摸拇指上的红戒，这是西班牙国王陷入沉思的下意识动作，桑科侯爵因为不清楚其中原因，还以为自己没解释清楚。 “陛下，这些记者还是很守规矩，行为举止并无异常。” 查理抬手阻止道：“他们来报道新闻，替我们宣传，这值得鼓励，必要时还可以提供帮助，但监督一定要要到位，随意走动可不是该允许的事情，案子上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我只要求结果。” “是，我的陛下，”桑科侯爵双脚合并行军礼，又有些犹豫道：“陛下，还有一件事有位叫莉弗兰的夫人，她就是这案子死者的姐姐，她让我给您传话，不久后她就会来见您。” 这毕竟涉及到国王的隐私，本来不想多事，但又怕这事情对国王不利，所以桑科侯爵还是决定禀报，国王陛下应该不会介意。 听到这名字，查理先是一愣，这是他很久以前的一位故人，那段在巴黎的时光开始浮上心头。 “原来她在马德里，”查理心里想着，随即对桑科侯爵吩咐道：“如果她还出现在警局，就告诉她，我很期待她的来访。” 桑科侯爵也暗松口气，原来两人熟识，这就不必再担心，随后就带着国王的嘱咐离开皇宫。 其实，查理还不知道莉弗兰夫人现在是位寡妇，早在游历巴黎期间，两人见面不多，主要是和她的丈夫在交往，也去她家拜访两次，可这几次见面，却给查理留下深刻的记忆，而这种记忆在今天重新被唤醒。 莉弗兰就是这位法国贵妇的本名，她并没有用丈夫的姓氏，这在欧洲已婚女性中也是十分罕见，可以说她是查理见到的第一位另类女性，从此这位西班牙国王就和这些女性结下不解之缘。 查理在宝座上自言自语：“有时候，真的有些嫉妒那个法国老头。” 既然现在能有机会再见到这位风情万种的法国贵妇，也总算了却一桩心愿，查理的嘴角不由微微勾起。 而远在自己豪华公寓内的莉弗兰夫人，却另一番景象，她妹妹的葬礼才刚刚结束，就有不好的流言在坊间流传，这让她很是伤心和气愤。 这栋位于马德里太阳门广场旁边的两层公寓，是莉弗兰夫人在西班牙的新住处，精致典雅的客厅内，女仆端来一杯咖啡，见到女主人心情不佳，也不敢言语默默退开。 这时，传来敲门声，女仆连忙去开门，见到一这戴高顶爵士帽的年轻男子，有些欣喜道：“格兰迪先生，夫人正在家里，她看起来心情很糟糕。” 年轻男子脱下帽子笑道：“你好西莫女士，我今天也刚参加完拉芙小姐的葬礼，看到夫人实在太伤心，所以前来拜访。” 西莫是莉弗兰夫人的女仆，见到这位经常来访的格兰迪先生，也没有怠慢，连忙请他进屋，然后带上门向莉弗兰夫人通传。 莉弗兰夫人见到熟人过来也连忙收拾心情，坐在沙发上迎接客人，毕竟对方是平民身份，而她至今还保留侯爵夫人头衔，坐着迎接很正常。 格兰迪是一位法国记者，说起记者这个职业，起先发源于十六世纪的威尼斯，由于庞大的货物需要很多记货员，后来这些记货员开始帮忙记录一些贸易意外的信息，称之为记录员，记事员，最后统称记者，意思是负责记录的人。 “格兰迪先生来访有什么事吗？” 莉弗兰夫人直接了当的问刚进来的格兰迪，她很清楚这位年轻记者对自己的心思，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她心里始终有个身影。 “今天看到夫人心情不太好，所以来问候，后天我就会回巴黎，这次马德里之行，很幸运再次见到夫人，这真是太好了。” 格兰迪就站着，手里的帽子不时旋转，显得有些随意，这让莉弗兰夫人有些反感： “谢谢关心，我很好，如果格兰迪先生没有其它事，就请离开，我想休息一下，最近妹妹的事情，让我很疲惫。” 既然不想给对方机会，就要果断切断来往，这已经是她最明确的态度，希望对方能识趣离开。 然而事情不像莉弗兰夫人希望的那样，格兰迪开始有些异常，脸上忽然带着一丝贪婪： “不，莉弗兰，今天我来是想问你，是否愿意跟我一起回巴黎，我不能在没有你的地方继续生活下去，请答应我。” 见到男子正在慢慢靠近，莉弗兰夫人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声制止： “请你自重，格兰迪先生，现在我很明确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和你回巴黎，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就会报警。” “夫人，发生了什么事？”这时西莫一脸惊讶，她听到夫人严厉的声音，也顾不得为客人泡制咖啡，跑进来查看。 莉弗兰夫人见到自己女仆，心里也镇定许多，忙吩咐道：“西莫，请送格兰迪先生离开，我休息了。” 得到主人的吩咐，西莫知道刚才应该发生不愉快的事，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转变，“格兰迪先生请你出去，夫人要休息，请不要再打扰她。” 格兰迪看到刚才还热情相迎，现在却变得冷漠的女仆，心里十分恼火，一个大胆的念头蹦出来，他不用分说，直接上去一掌劈在西莫的后颈上，竟然直接让可怜女仆直接晕倒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莉弗兰夫人大惊失色，忙想往门外跑去，而格兰迪也追过去，从客厅到大门就十多米距离，看样子莉弗兰夫人无法逃脱。 见到猎物在门口慌张想打开门又打不开的样子，格兰迪却停下脚步，十分得意道：“不用白费力气，就在你女仆进入厨房时，我又偷偷上把锁，钥匙就在我这里。” 格兰迪炫耀般的晃晃手里的钥匙，他今天早就有备而来，如果这女人答应他，那就偷偷开锁不让发现，如果不答应，那就按照计划进行，不管如何，他今天一定要得到这个女人。 “你为什么这么做，这不像是一个有思想有抱负的男人该做的事情，”莉弗兰夫人现在反而冷静来，背靠在门上，想其他逃跑的办法，或者尽量稳住对方，希望有人来搭救，她这里平时也有些马德里的贵妇们来拜访。 “哈，有思想，有抱负，你们这些贵族女人依然看不起我们，杰森说的不错，你们就该下地狱，”格兰迪脸上露出阴森狞笑，一改之前的温文尔雅的模样，这是一个隐藏很很深的变态。 “你认识杰森，这么说，我妹妹是被你们杀害的，是吗？” 莉弗兰夫人这时也是一脸恨意，似乎一切都对上了，这两个人就是杀害妹妹的凶手，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但她忘记了，如今自己也是自身难保。 格兰迪脸上又变得很平静：“你说的不错，我们干的，谁叫她发现我们的秘密，所以她必须死。” “什么秘密？她才刚过二十岁生日，你们这恶魔，”想到无辜惨死的妹妹，莉弗兰夫人就悲痛万分。 “你不能知道，现在就让我们谈谈接下的事好吗？”格兰迪摇摇头，不想再过多涉及那些事，开始向莉弗兰夫人逼近。 “不要过来！救命啊！”莉弗兰夫人见到对方已经失去耐心，十分恐惧的大喊道，希望有人能听见。 “呵呵，你这里隔大街有十多米，没人能听到，”格兰迪很自信道，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在莉弗兰夫人绝望之际，门口传来一声喊声： “莉弗兰夫人，我们是西班牙皇家警察，请你马上躲开，我们要砸门！” 莉弗兰夫人仿佛听到天籁之音，忙向左边墙边逃开，大声呼喊道：“我躲开了！” 格兰迪现在还在发愣，他被突如其来的事给惊呆了，随着一声巨响，房门被砸开，第一个冲进开的人就是编外警员索乐 第61章 “天使”折翼 莉弗兰夫人公寓内，索乐头上的小红帽，早掉落地上，这种三角小红帽是西班牙皇家警察的警帽，前端镶佩王室徽章，代表着皇家警察是王室的忠诚卫士。 只见索乐单膝顶着格兰迪后背，标准的抓捕手法，双手掰着格兰迪的胳膊，喘息道：“我差点遗漏你，格兰迪先生，跟我回警局再说。” 为方便执法，皇家警察都会佩戴警根，警绳，以及警枪，但索乐还不是正式警员，不能配枪，所以只能用特别制作的警绳，系紧格兰迪的手腕，这应该是最早的手铐。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虽然被抓，但格兰迪表现很平静，仿佛在游戏一般的随意。 “这几天我们一直排查国外记者，特别是法国记者，很不幸，你在案发地点出现过，是一位老妇人发现了你，她当时在寻找她的小狗，你却碰到她，却不道歉，她记忆深刻，并描述你的外貌特征，好了，你再加上这次案子，已经回不了法国了，”索乐把格兰迪从地上提拉起来，瘦弱的法国记者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连莉弗兰夫人也不敢再看。 “谢谢你，索乐警官，你救了我们一命，”这时莉弗兰女人已经扶起刚过来女仆西莫，看着索乐十分感激道。 索乐忙腼腆道：“不用谢，夫人，你没事就好，我就先押送犯人回警局了，不过后续还需要你来警局做笔录。” “我会去的，”莉弗兰夫人凝视一眼低着头的格兰迪，满腔怒火：“我会把他们送下地狱！” 女人发狠起来也十分恐怖，索乐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恨意，连忙告辞押解格兰迪离开，一刻也不敢再逗留，他听闻，局长都十分惧怕这位美丽贵妇，他一个小人物更是退避三舍。 莉弗兰夫人送别索乐离开后，在走进屋内时，女仆西莫拍拍胸口，异常后怕：“夫人，你说格兰迪先生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实在太可怕了。” “哼！不要再提这个人，给我放水，我要泡浴，好好睡一觉，明天要为我妹妹讨回公道，”莉弗兰夫人还是怒火未消，直接吩咐一声，就向自己卧室走去。 皇家警察局总部。 在格兰迪被押进警局时，知道是案发落网后，所有人都为索乐喝彩，像迎接英雄一般。 道尔督察轻拍下索乐的肩膀，十分欣慰，当时招募这位年轻守夜人进入警局真是明智的选择。 “去，我局长在等你，也许你今天就会正式成为皇家警察。” 面对上司的鼓励，索乐还以为是玩笑话，他知道虽然立功，但规定摆在那，需要正式接受考核通过才能正式转正。 “局长，你找我？”索乐在桑科侯爵办公桌前站着笔直，脸上带着一丝期待。 桑科侯爵站起身，走上前，帮索乐整理下衣领，高兴说道：“不错，你今天可是立了大功，现在我正式任命你成为一名皇家警察，并根据皇家警察晋升条例，授予你中士警衔，索乐中士，祝贺你。” 索乐还有些发懵，呆呆的和桑科侯爵握手，直到和局长的手分开后，才缓过神来，问道：“局长，我真的成了正式的皇家警察，难道不用考核了吗？” 按说，索乐虽然立功，但是没有正式成为警察时，也只能得到奖赏，还不能转正，虽然有些苛刻，但查理为防止托人情，走后门，滥竽充数，所以在警员考核机制上十分严格，每个警员必须按照经过所有考核通过后才能入职，因此，索乐才有些不敢确定。 “这是真的，索乐中士，由于你的英勇表现，解救了身份尊贵的莉弗兰夫人，所以警局破格录用你，希望你今后更加努力，维护社会正义，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我期待你有更好的表现。” 桑科侯爵不加掩饰的赞扬，除了索乐本身具备成为优秀警察的条件，重要的是索乐及时救下了莉弗兰夫人，免受侵害。 他十分清楚这位法国贵妇的身份，要是她今天真受到伤害，后果将及其严重，恐怕他被撤职还算是轻了。 “谢谢局长，我会忠诚履行警察职责，”索乐内心无比兴奋，但也知道成为一名警察所要承担的责任。 桑科侯爵满意点头道：“我相信你，去，道尔督察会领你宣誓，并办理相关入职手续。” 刚颁布的皇家警察条例规定，任何一名皇家警员在正式入职前，必须在国王画像前宣誓就职，这是查理加强王权统治的又一项重要举措。 ………………………… 警局审讯室内，几名光膀子大汉拿着皮鞭站在墙边，和想象中的牢房审讯逼供室没什么区别，配套齐全，异常崭新的审讯工具，令人不寒而栗。 这时代可没有所谓的文明审讯，用查理的话说，他只要结果，不在乎过程。 道尔督察领着索乐完成所有入职手续后，就开始提审格兰迪，局长已经下死命令，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撬开这家伙的嘴。 “记者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许这里比地狱还要恐怖，看你是位记者的份上，我会很和平的向你提问，希望你也要如实回答，否则你会是第一个接受这里酷刑的人，明白吗？” 道尔督察做十几年的保安官，手上不知道沾有多少犯人的血，对审讯自然有一套，上来就诱导带恐吓，让人瘆得慌。 不过格兰迪似乎也很硬气：“我不怕威胁，进来这里就有必死的准备，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好，我很欣赏你的骨气，开始，”道尔督察一拍掌，示意旁边的几个大汉，开始给格兰迪用刑。 大汉首先拿起一把铁夹子，活动下把手，发出可怕的摩擦声，慢慢靠近目标，高大的背影，恶魔般的微笑，连索乐也感觉背后发麻，不要说即将承受这一切的格兰迪。 “你们要干什么？！”这位法国记者先生，惊恐万状，拼命摆动手臂，但两名大汉立马上前控制住。 大汉首先抓住格兰迪的手，掰数下手指，像寻找那根更好下手，最后捂住中指，铁夹张开嘴，伸进去，就在索乐不忍心闭上眼睛的时候，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呵呵，记者先生，还没开始呢，你这样子，可挨不住下面其它酷刑，这还是最轻的一种。” 索乐听到道尔督察的笑声，也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脸土色的格兰迪，手指还是好好的，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被吓而已，心里鄙视，还以为真是一位有血性的人，没想到女人还不如。 道尔督察耸耸肩，正色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吗，记者先生？” “我说。” 格兰迪最终败下阵，这也是情理之中，一个整天钟情于酒色的人那见过这种残酷的场面，没被吓死就算不错了。 可接下的审讯，却让在场的人震惊不已，道尔督察拿着笔录急忙到局长办公室，当桑科侯爵看到这份笔录也是一脸凝重。 “这件事不能泄露出去，我马上进皇宫向陛下禀报，这已经超出我们的权限，”桑科侯爵丢下话后，离开办公室。 皇宫内，查理刚得知莉弗兰夫人差点遇害的消息，也是震惊和愤怒，在他地盘上还有这些骇人听闻的事情发生，他脸面何在，再说那可是辛苦等来的故人，真要是有什么闪失，自己会后悔死。 都说想报仇就有人递剑，桑科侯爵的送来的情报，使得查理有了一个发泄的渠道，他立刻下令封锁所有城门，只许进不许出，直到搜捕所有目标目标为止。 能让这位西班牙国王如此大动干戈，是因为，从格兰迪口中得知，马德里隐藏一个秘密组织，这组织的名字就叫“天使”，拿破仑亲自管理的情报组织，这次任务主要是打探西班牙军事机密，包括暗杀行动，目标甚至是西班牙国王。 “这矮子真是玩阴了，好，就看你能不能承受的住了。” 夜晚，查理阴沉坐在宝座上，房间有些昏暗，这里是一间密室，四周都是厚厚的墙壁，位于皇宫底下，也是皇宫最隐蔽的地方。 “陛下，如果出现意外，也许会伤及无辜，比如他的亲人们，”一个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但看不到他的身影，像是某些未知的生物般。 “看机会，如果你们觉得可以出手，那怕失去无数生命，一样绝不手软，这是我最高的旨意。” “明白，我的陛下，臣告退，”只见声音刚落，烛火晃动几下，顿时又恢复平静，真的做到来去无踪。 查理摸着权杖顶端：“也许这就是身为统治者的无奈。” 第62章 搜捕 马德里。 从查理下令全城封锁后，为避难引起市民恐慌，皇家警察局贴布公告，宣称只是一次演练，所以整座城市依然没什么影响，只是期间不能出城而已。 不过对担负这次搜捕行动的“暗夜”小组来说，要在短时间内抓到所有在城里的法国间谍，任务十分艰巨，为能顺利完成任务，西蒙尼动用了进一百多人，分成几个小组，在全城实施搜捕。 根据格兰迪所提供的信息，暗夜小组对几个目标地点进行突击，辛斯雅酒店成了重点目标，但入住这里的外国记者多达几十人，而且又没有画像，只有名字，这给抓捕工作造成很大困难。 警察局配合行动，加强在街上巡逻，索乐中士现在可谓意气风发，一身黑色警服，戴顶小三角红帽，手握着警棍，带着三名警员，异常注意每个路过的男子。 “中士，那个家伙有点可疑，”一名警员悄悄向索乐指着前方不远的一名戴着黑色帽子的男子。 索乐也赞同道：“看起来的确像个法国人，把他围起来。” 这次围捕行动重点对象就是法国男人，特别是看起来最不像间谍的法国男人，听起来有些可笑，但却是来自最高层的指示，因为他们国王对间谍的定义是普通人中的普通人。 “警官，我刚来这里，请问辛斯雅酒店怎么走？” 没想到四位警察刚把男子围中间的时候，对方却是一脸欣喜的向他们问路，地点还是重要目标辛斯雅酒店。 索乐不动声色问道：“先生，来马德里要办什么事？” “我是做木材贸易，来马德里谈一笔生意，刚谈完事情，走到这里就迷路了，”这位法国男子，个头很高，比索乐要高出半头，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到像是正宗的西班牙人。 对方回答毫无破绽，但这口流利的西班牙语让索乐有些警觉，虽然法西两国都同属于拉丁语系，但经过地域性漫长的演化，已经分属于两种不同的语言。 能说流利西班牙语的法国人很多，但都是长期在西班牙居住的人，这个法国男子刚到马德里，那他是怎么学到这口浓浓的马德里腔调呢？ “你西班牙语说的很好，是在那学到的？”索乐还很客气，但这个问题显然已经有一盘问的意味。 法国男子也先是一愣，不过看到对方的身份，想到来之前了解到的信息，知道西班牙警察具有审问、逮捕等权力，也不想惹祸上身，解释道：“因为我的主要客户是西班牙人，所以为方便和他们交流，特地请一位在法国的西班牙人教我学习西班牙语。” 索乐皱下眉头，对方回答都是滴水不漏，如果不是间谍那一定都是真的，但他总感觉不对劲，对方太冷静沉稳，一般人，特别是外国人，见到西班牙皇家警察，总会表示出一丝紧张，可对方面对四个警察却神情自若，很不正常。 “好，先生，我们现在带你去这家酒店，”索乐忽然提出要求，既然现在找不出破绽，就先把这法国人控制在身边。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这位法国人有一丝慌乱，他开始本想主动问下路，对方不怀疑的情况下指认路后就会离开，那想到这四位警察这么热心，竟然要亲自送他，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我就不占用各位警官的时间，请给指下方向就可以了，”法国男子推辞道，反而有点不情愿的样子。 “没事，我们刚好也要路过那里，走先生，你不是要去那里吗？”索乐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已经有胁迫的味道。 你不是要去吗？我们就是要送你过去，难道你是骗我们的吗？一连串的含义，让法国男子骑虎难下，只好乖乖跟着四个警察前往辛斯亚酒店。 而此时在辛斯亚酒店大厅内，“暗夜”小组正逐个盘问这家酒店的法国住客，酒店老板已经急的直冒汗，这么多黑衣人，让他的生意还怎么做。 “尊敬的阁下，什么时候能结束，许多客户都不敢进来，这使得我的生意损失很大，”酒店老板跟着一位在场的黑衣人恭敬道，和气生财之道在欧洲也很通用。 “这要看这些人的配合程度，你也必须耐心配合调查，否则会有窝藏罪犯之罪，你明白吗？” 黑衣人冷漠的语气，让老板也不敢在多言，这些人比警察还要强势，一进来就让他不要乱动，拿出入住客人名单，随后开始在每个房间搜查，让酒店所有住客到大厅集中。 大厅里挤满了男男女女，有些还穿着睡衣，一些男士更是赤裸上身，只穿短裤衩，其中还有一些贵族，他们正在酒店房间里做一些私密的事，开始还大吵大闹，嚣张跋扈，但在这些黑衣人不留情面的收拾下，也很老实的配合起来。 “你手臂上的图案是什么时候刻的，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一位负责盘问的黑衣人指着位赤裸上身的男子问道。 “天使之翼！”还没等男子回答，刚才和老板对话的黑衣人，注意到男子手臂上纹身，在心里惊呼，忙下令道：“把他控制住！” 在外围负责监控的黑衣人立刻上去把纹身男按在地上敲晕，熟练的用绳索捆住，在场的人都发出一阵惊呼，纷纷避开，惊恐看着地上的男子，一副你完蛋的表情。 “大家不要惊慌，继续配合我们，只要你们不是我们要找得人，就可以回房间。” 和老板对话的黑衣人看着地上晕死过去的男子，向旁边的人群说道。他就是这次围捕行动的负责人，“暗夜”小组组长维托里·西伯丁，三十几岁，留这络腮胡，是共济会成员之一，参加很多情报活动，在热亚那负责营救船员的领头人就是他。 维托里知道这种蓝色半边翅膀的纹身，叫天使之翼，是法国情报组织“天使”核心成员特有标志，他们接头的方式就是相互用种纹身，连格兰迪也不知道这种暗号。 “看来格兰迪也只是外围成员，那么他所提供的信息也十分有限，隐藏在马德里的“天使”成员应该很多，也更隐蔽，搜捕的难度也会加大，”维托里看着正在接受盘问的人员，在心里暗道。 这时，门口来几个人，有四位是警察，维托里主要注意力集中在高个男子身上，脸色也越来越严肃。 “长官，这位是我们在街上遇到的迷路人，他是刚来马德里的法国商人，也要想找这架酒店，而且能说流利的西班牙语，”索乐早就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所以没有吃惊，而是直接向维托里解释，但明显有提醒的意思。 维托里点头一下算是打招呼，随即示意手下把高个男子带进来，索乐很识趣的告辞离开，这里可不是他们警察该呆的地方。 “中士，我会向上面汇报你的功劳，”索乐的身后传来一个平淡无奇的声音，但其中包含意思很明确，我们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谢谢，长官！”索乐回身敬礼，带着一丝喜悦离开，如果这次再立功，他又可以升级了。 而维托里也没过多言语，目送四名警察离开后，直接对高个法国男子问道：“先生，你是法国那个地区的人？” “里昂，长官，”男子很镇定，只是手握紧了一下就松开。 “里昂当地方言有一句很经典的话‘母牛总有吃不完的奶’这是真的吗？”维托里神情轻松，像是在闲聊一般。 男子不疑有他直接点头：“这是真的，长官，母牛能不断产奶，而它却不吃自己的奶，意思是总是奉献，却不收取回报。” “解释的很好，但很抱歉，先生，里昂根本没有这句话，”维托里露出一丝笑容，猎物掉进陷阱了。 “你怎么知道没有，你去过那里吗？”高个男子还在辩解道，眼睛在偷撇着四周，想找机会脱身。 “我们会在一个很好房间内，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请这位先生上楼，”维托里笑着示意手下拿下这个人。 又随着一阵惊呼，高个男子晕倒地上被捆好抬走。 第63章 奥地利出兵 清除间谍行动获得突破性进展，潜伏在马德里的“天使”成员很快被秘密逮捕，高达四十多人名单的送到了查理手里，其中涉及的行业也是多种多样，甚至有一位已经渗透进了刚成立的警察队伍。 根据“暗夜”小组的分析，要是在晚几天，等到“天使”实施的深度睡眠计划成功，将很难在发现他们，其危害性将无法估量，触目惊心是查理对这次清除行动的评价。 这几天进入皇宫最多的人，不是负责情报的多蒙尼，而是王国首相萨瓦迪，和财政大臣卡米尔，国王下令全城封锁已经给马德里社会和经济造成影响，很多贸易往来被迫停止，所堆积的货物和无法出城的商人已经快把政府大楼给挤爆了。 “陛下，再不打开城门，马德里已经不堪重负”萨瓦迪苦脸，本来就消瘦的脸庞就剩皮包骨，这次他无论如何也让国王松口。 查理：“明天，只要再耐心等待一天，我的首相阁下。” 每天一大早就被这两个老头打扰，查理是气恼又无奈，但他们对国家真的是呕心沥血，再说这次清除间谍行动还瞒着他们，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事实上内阁所有官员，到目前为止还被蒙在鼓里，他们只清楚这次全城封锁演习很不简单，但对其中的内幕还是一无所知，也很识趣并没有过多打听。 “一百多万金元，在等待一天的话，我们将损失这么多财政收入，已经开始影响王国的经济发展，”恭敬站萨瓦迪首相身后的卡米尔侯爵掰数着手指，他最关心还是每天进出的账目。 “这次我也赞同卡米尔侯爵观点，除了经济上的损失，最重要的是，这次行动所引发的连锁反应，封锁已经接近十天，很多货物无法运送出去，商人蒙受巨大损失，工人工资得不到及时发放，家庭没有收入，生活陷入困境，已经有妇女儿童在救济所等待接济，社会恐慌情绪开始蔓延，陛下，是时候解除封锁了。” 萨瓦迪拿下头套鞠躬恳求，他虽然很想知道国王这次宣布禁令的原因，但最终还是忍住，他很清楚国王的脾气，只要他不说，自己也不能问，这涉及到内阁干预国王权力的问题。 查理思索一下，最还是点头答应：“以我的名义，发布一份声明，就说演习全部结束，解除封锁，马德里重新开放，臣民可以自由活动，但商人必须缴纳拖欠的工资，才能把货物运出城。” 其实，在多等一天也没有多大的意义，按照多蒙尼的汇报，目前潜伏在马德里的“天使”负责人已经落网，后续深挖已经可以转入地下，重新开放城门已经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再说，看着老首相如此恳求，真的挺可怜，查理也很同情。 “谢谢陛下的仁慈，我们早已经拟定一份声明，请您检阅，”没想到，萨瓦迪拿出一份文件递送到国王办公桌上，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意。 而卡米尔侯爵连连望着天花板，他可以感受空气中弥漫浓浓的危险气息，那是来自国王无声的怒视。 原来自己也有被挖坑的一天，但话已经出口，没有收回的可能，只是不能便宜这俩老头，查理心里想着给这两老头一个教训。 “很好，不过为了弥补这些天的损失，内阁必须集体作出表率，所有人一年薪水减半，所有津贴取消，连同这份声明一起发布，以显示内阁对国民的负责态度，”查理敲敲手指，一本正经的宣布道。 这两位都是王国忠臣，出发点也是好，惩罚太重也不妥，查理也只好选择不同不痒的敲打一番，既能显示自己的气度，又能给他们一些警告。 可这也把萨瓦迪和卡米尔给敲的差点晕过去，其实政府薪水对他们这样的贵族来说不值一提，但其他内阁成员就不好说，无缘无故被扣薪水，一定会找他们俩诉苦，这将是烦不胜烦，国王这是在报复他们刚才的行为，只好咽下这苦果。 特别是爱钱如命的卡米尔侯爵更是闭目养神，其实是在计算接下来自己所要蒙受的损失，连带把萨瓦迪也给问候一遍，都是这家伙想的主意。 ………………………… 在马德里皇宫所发生的事无伤大雅，而远在几千里之外的维也纳美泉宫内，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争论。 弗朗茨二世正在为两帮大臣争论不休而苦恼，这位圣神罗马帝国及奥地利皇帝，在接替皇位时，德意志城邦割据的情况已经十分严重，他这位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早已失去实权，而连带在国内的权力也严重削弱，这让他在很多政策上都受到钳制。 “我的臣属们，这样子争论根本无法得到结果，来自西班牙国王的邀请将得不到答复，这是失礼的行为，对两国的关系是一种打击，要知道我们很需要圣查理一世陛下的友谊。” 弗朗茨二世忍无可忍选择开口，虽然他心性软弱，但身份摆在那，他的开口也让吵杂的会议是顿时安静下来，所有大臣们都看向坐在宝座上半天沉默的皇帝，等待下文。 “我决定，为奥地利未来，必须向法国派遣军队，这是我的态度，希望你们也要有这样的想法。” 既然皇帝都表明态度，再争论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主张出兵的大臣们自然一派得意，以特申大公为首的主战派纷纷建议大规模出兵。 他们认为在法国存在三支外国军队，必定会存在分歧，这就涉及到主导权的问题，奥地利必须获得主导权，不能落入那帮普鲁士乡巴佬。 而以首相费哲尔公爵为首的反战派，虽然被迫同意出兵，但在规模上，力争严格限制，理由也很充分，国库并不充裕，大规模出兵将造成巨大经济负担。 事实上，奥地利一直饱受国库空虚的困扰，国内复杂的民族矛盾，以及长期的党派斗争，严重贪腐问题无法得到有效解决，导致经济长期低迷，甚至已经出现停滞状态，如今大规模出兵显然是在拖垮这个国家。 首相谈到钱的问题，又让双方再次陷入争论，军方抱怨政府内阁成员腐败无能，像蛀虫一样正在腐蚀国家，而政府官员们也讥讽军方毫无作为，就想着把国家拖入战争，好让他们争权夺利。 弗朗茨二世望着喋喋不休的场面，痛苦的逼上眼睛，他越来越理解自己父皇为什么会经常逃避大臣们的争论，这实在让人无法忍受。 “好了！你们该停止了，你们都是帝国重臣，不要像一群长舌妇在争吵，”弗朗茨二世终于展示皇帝威严，他横扫一圈会议桌，厉声道： “传我命令，综合所有因素，派遣十万人最为合适，这和普鲁士军队基本持平，剩下的问题，就是你们所要讨论的问题，散会！” 现在弗朗茨二世也找到皇帝该有的威严，对于这帮大臣他越是纵容忍让，越是得寸进尺，越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次借住出兵法国的契机，扭转自己被动的局面，弗朗茨二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想起散会时，大臣们一脸疑惑震惊的表情，让他感觉全身舒畅，原来权力就样体现的，以前自己就是太过软弱，才导致处处受制。 很快，奥地利内阁和军方达成一致意见，向法国派遣十万人部队，主帅由特申大公担任，这位奥地利陆军元帅将定于十天后率领军队出发法国。 一份答应出兵的信件在盖上弗朗茨二世印章后，悄悄从美泉宫送往马德里，标志着西普奥联军再次干涉法国局势。 当查理收到弗朗茨二世的信件时，喃喃自语道：“欧洲风云际会正式拉开序幕。” 第64章 塔列朗的新任命 奥地利出兵法国的消息传开后，反应最激烈的不是法国国内，而是至今身处维也纳的塔列朗伯爵，他历经法国三届政府，四度出任高官。 塔列朗被查理称为最爱国的政治投机分子，这是因为他圆滑、多变、狡诈的处事风格，在欧洲外交领域十分罕见，然而他对法国的忠诚是毋庸置疑。 奥地利出兵法国，必定造成法国局势更加混乱，从1793年开始，塔列朗之所以毫无节操的依附于各个掌权的势力，就是希望自己能在一定程度上守护法兰西，然而每次都让他失望，这次他还想着如何改变法兰西命运而努力，再次到访美泉宫。 塔列朗已经数次到访过美泉宫，以前是法国外交高官的身份，现在他只是一名政治避难者，这种身份落差是可想而知，但对这位几经沉浮的法国外交家来说，这些身份的改变丝毫没有影响，这就是自信，与生俱来的自信。 然而出乎塔列朗意料之外，弗朗茨二世给予他高规格的接待，这位欧洲名义上的万王之皇，率领一大帮大臣在会客厅接见塔列朗，这比各国特使还要高的迎接规格。 “亲爱的塔列朗伯爵，欢迎你的到来，由于公务繁忙，你这段时间在维也纳没有被接见，也是这个原因，对此我深感抱歉。” 弗朗茨二世主动伸出手背，让塔列朗亲吻，这是欧洲最古老的礼节，也是统治者向臣属传达的最大善意。 塔列朗有点受宠若惊：“皇帝陛下，谢谢您的热情接待，这对于一个寻找庇护的人来说是莫大的荣耀。” 到现在塔列朗还深感疑惑，是什么原因让奥地利对他如此热情，按照外交惯例，他就算是以前的法国特使或者外交部长，也只是在外交大臣通报后，方能得到最高统治者的接见，而现在对方亲自迎接，已经在打破以往的外交惯例。 很快弗朗茨二世就给出答案：“塔列朗伯爵，不要妄自菲薄，你现在是西班牙国王陛下的特使，为体现我们两国的友谊，这是必不可少的礼仪。” 原来如此，塔列朗总算明白过来，他之所以没被冷落，还享有如此高规格迎接，是来自西班牙，来自西班牙国王圣查理一世陛下。 想到查理，塔列朗五味杂陈，自己的一念之差，让法国整个东南沿海地区落入西班牙之手。 根据双方达成的协议，新成立的联合军事委员会，基本可以定性为军事统治，而西班牙增加的贸易投资，也可以被看作是经济控制，以卡门男爵为首的临时管理小组，就是赤裸裸的政治渗透。到现在为止，在某种意义上，这一地区已经是西班牙的领土。 “很意外，连我都还不知道，圣查理一世陛下对我的任命，皇帝陛下，这是我最疑惑的地方？”塔列朗眼睛深眯一下，他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命缺少足够心里准备。 “呵呵，他就喜欢这种行事风格，奥地利出兵法国也是来自西班牙的邀请，圣查理一世在信中就提到过，在两国同时进入法国时，所有事项的协调就由伯爵你全权负责，这应该是最大的信任了，不是吗？” 弗朗茨二世对于西班牙国王如此看重这位法国前外交部长，心生疑惑但也不想深究，现在最主要是协调接下来出兵法国的事宜，军方传来消息，出征法国的军队已经集结完毕，整装待发，就等待他的命令。 “他这是在逼我作出选择，”塔列朗心中苦笑，西班牙国王这么做，无非就是斩断他继续效忠法国革命政府的最后一丝念想。 “这是我的荣幸，皇帝陛下，”塔列朗最终选择妥协，既然无力改变就只能顺从，这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其实，塔列朗也有更深层的考量，目前法国国内局势已经基本明朗，拿破仑将掌握主导地位，法国的南部、西部及东北部，近三分之二地区，两千万人口，全部在科西嘉岛矮个子控制之下。 督政府在北部地区苟延残喘，东南沿海地区就像一块飞地，随时被收复，但这一切都基于一个前提，那就是西班牙和欧洲各国冷眼旁观，毫无作为，然而事实上却是相反，他们积极干预，几乎没有放松过对法国的警惕，尤其是来自西班牙国王圣查理一世，他在法国根本就没有放掉任何机会，除了对法国的野心，应该还有别的东西。 而塔列朗就是看到法国未来可能出现的机遇，恢复和平繁荣富强国度，这就是来自西班牙国王对法国的执念，和西班牙至今所展现出来的勃勃生机，也许西班牙的未来就是法国的未来。 既然接受西班牙国王的任命，塔列朗开始自己的职责，充分展现他非凡外交能力，根据西奥初步达成的协议，在奥地利出兵法国后，西班牙军队也将同时进攻法国南部。 表面上这份协议很合理，但是仔细分析后发现，法国南部至今还保留大量军队，而北部地区虽然要面对最精锐的拿破仑军团，但别忘了这地区还有督政府和普鲁士的联军，加上即将进入的奥军，三打一，压力会明显降低，而西班牙却要独自面对整个法国南部军团，这显然有些不公平。 塔列朗给出一份新协议，要求奥军进攻北部，在取得进展后，西班牙才在南部发起进攻，避免西班牙军队像第一次干涉法国大革命那样，被人当软柿子般挑着捏。 对于这份新协议，奥地利自然反对，这明显带有强迫性质，根据普鲁士军队目前的处境，可以看出拿破仑军队的实力。事实上，奥地利也不想独自面对拿破仑军团，这是去捡便宜可不是去拼命，如果损失太大就得不偿失了。 “贵军的侧翼就是普军，优势明显，而且根据情报，督政府军的实力并不弱，三方的军力已经突破四十万人，面对拿破仑军队是占据优势，只要取得进展，拿破仑一定抽调南部的军力增补北部，我方压力会小一些，这符合双方共同承担风险的承诺。” 塔列朗坐在会议桌右边，身旁只有三名西班牙驻奥地利领事馆的外交人员，而对面是一大帮奥地利军政要员，但他一点也没有落入下风，反而一直把控谈判的走向，这点让坐在中间宝座上旁观的弗朗茨二世暗暗称赞。 “普鲁士至今都还没有就联合行动给予我方答复，很难保证他们会给我方提供支持，落井下石恐怕会不断上演，这是由事实根据，所以，一旦我方率先攻击拿破仑，普鲁士和督政府会选择旁观，这会十分危险，因此，贵方的提议并不能成立。” 负责这次军事行动商谈的奥地利首相费哲尔公爵也是外交领域的一把好手，他就是从外交大臣晋升上来，临时充当谈判代表。 塔列朗这次也是遇到对手，这次商谈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依然没有获得任何进展，双方各有严密合理的理由，根本找不到突破口，随即他改变策略。 “既然目前为止双方无法获得共识，那就改变思路，综合各自阐述观点，贵方不想独自面对拿破仑，而我方也不想面对整个南部地区，那就选择联合统一行动，集结地点在法国东南沿海地区，两军共同进攻法国南部，这样应该是最合理的方案了。” “但这样一来，我方就要横跨整个意大利半岛北部地区，行程是前往法国北部的一倍，这对于我军的物质运输将是一件浩大的工程，所需军费将是十分巨大，这个方案不能让人接受。” 塔列朗想奥地利军队横跨意大利半岛北部，其实是想为西班牙军队争取时间，多一份准备就少一些损失，然而奥地利首相也不是菜鸟，他看出其中奥妙，奥地利现在是一个金币掰着花，费钱费力的事他不干。 谈判再次陷入困境，双方争议的焦点是谁也不想独自首先发起进攻，就怕损失过大影响自己在法国的利益。 最后还是塔列朗打破僵局，他提出由奥地利负责率先进攻法国西部，这里是法国目前唯一的出海口，拿破仑军队一定不想丢失这里，必然重兵把守，兵源一定都是来自南部地区，这客观上减轻西班牙的压力，算是目前所能争取的最佳方案。 而奥地利也显然接受，只要不直接面对北方的拿破仑军团，法国其他军团都可以选择，再说西部地区是法国沿海地区，正好弥补奥地利对出海口的需求，所以几乎毫无反对意见。 塔列朗拿着一份还算不错的协议，离开维也纳正式前往马德里。 第65章 法兰西海军 塔列朗到达马德里的时候，奥军也已经抵达法国西部地区，瓜分法国的三巨头已经全部到位，对奥地利无耻行径，拿破仑敲碎几个珍贵东方瓷器，愤怒是这位法国年轻统帅现在的所有心境。 对拿破仑来说，本来形势一片利好，就算普鲁士也不再是他的威胁，然而这时候奥地利出兵，等于是给他当头一棒，同时面对两个军事强国，就算是亚历山大大帝在世也不能轻易断言结果会如何。 然而让拿破仑更加揪心的是，缪拉又向他汇报最新局势： “统帅，有个更加不利的消息，西班牙军队在边境上开始频频调动，似乎也想进犯我们南部地区，最可怕的是，他们已经剿灭潜伏马德里的情报员，现在，我们对于西班牙将一无所知。” “该死的流亡者，为何他总是和我过不去，”拿破仑在心中充满恨意，然而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压下怒火，吩咐缪拉道：“马上召开军事会议。” 缪拉领命而去，他也不敢再过多刺激怒气未消的最高统帅，最近很多事情都不太顺利，拿破仑越来越变得很急躁和易怒，让底下的人都战战兢兢，生怕惹到他。 爱舍丽宫，还是同一个大厅，只不过这次身为最高统帅的拿破仑一脸凝重严肃，没有平时那么自信平和。 “就在今天，奥地利向我们的西部地区发起攻击，这是野蛮无耻的行径，我们必须予以回击，就连西班牙也在蠢蠢欲动，我的将军们，敌人已经举起屠刀，我们已无路可退。 但幸好，我们还有千万人民，几十万勇敢士兵，我们无所畏惧，侵略者终将失败，伟大的法兰西将是他们的坟墓，我们会取得胜利！” 这是拿破仑在会议上的开场白，证明他抵抗到底的决心，军队需要鼓舞士气，统帅也需要展示勇气和魄力。 这次出席会议都是高级将领，在统帅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后，他们也被感染，但很快就冷静下来，胜利需要冷静，最终落到实处的还是靠战略战术制定和运用，而不是空口白牙。 “统帅，我们似乎忽视驻扎在大西洋上的舰队。” 达武看向拿破仑说道，他现在身份等于是拿破仑的副官兼参谋长，骑兵团从尼姆战役后，就重新整编，已经充当侦查等辅助性兵种，达武也不再担任骑兵团团长。 “海军？我们现在是进行陆战，他们的船可不能装轮子上岸。” 缪拉暗讽般看着达武，他对于这位目前最受宠信的将军带有一丝嫉妒，要知道他是最早追寻拿破仑的人，如今地位却不如一个投降分子，已经心存芥蒂。 “缪拉将军，舰炮近一公里的射程，可以有效阻止奥地利对沿海地区的攻击，为我们增援部队争取时间，”达武对缪拉的讽刺，没有过多计较。 “增援？从那里抽调的部队？” 缪拉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拿破仑即将向西部地区实施增援，就如他所问，现在北方有普鲁士和督政府，南有西班牙，已经无法抽调出一支部队增援西部。 从纯军事角度来说，临时调动前线部队，是件十分危险的举动，一旦崩盘会波及到整个军事部署，就如断堤般后果不堪设想，缪拉就是看到这点才极力反对。 “统帅，北方和南方才是我们更加注意的地区，也是我们我们的根本所在，临时从这两个地区抽调任何部队增援西部，都等于在给敌方机会。” 拿破仑俯身侧靠在椅子上，眼神坚定道：“看来，你们都对增援西部有不同意见，但我想说的是，一旦西部地区落入奥地利手里，就会导致西奥联军会师一起，所造成的危害将成倍增加，他们各自为战才对我们有利，也更容易分化、逐个击破。” 事实上，目前西部地区有十五万守军，足可以应付奥地利的十万部队，至于为什么要增援这地区，完全是因为西部有着重要的战略地理位置。 拿破仑需要出海口，需要来自海外的原材料和资金，他毕竟才刚掌握法国大片领土，不想过多增加民众负担，打击自己的威望，强征暴敛的结果是，是吸干自己的躯体，最终就像督政府一样被抛弃。 缪拉低头思索一番，还是脸色凝重道：“北方的普鲁士军队应该是我们重点打击对象，只要普鲁士溃败，其余两国就不足为惧。” “缪拉将军，你分析很不错，所以我们不是从北方抽调，而是南部，”达武身为拿破仑军团的参谋长，本身就是所有军事行动策划者之一，自然是最先掌握军事计划。 “西班牙会不会趁虚而入？”在坐的一位将军问道。 达武回答道：“会，但从整体实力来说，西班牙军队要比普奥两国稍逊一些，虽然这样做也会存在巨大风险，但我们别无选择，必须在最强中选择最弱的一方。” 拿破仑这时也补充道：“从南部地区抽调一部分军力，必然出现军力不足，因此，海军就成补缺重要的一环，我会下令大西洋舰队作好前往地中海的准备，牵制住西班牙一部分精力，也是我们此次会议主要议题。” 至此，拿破仑的整套作战计划终于曾现大致轮廓：一，北方军力保持不变，剿灭普鲁士和督政府军依然是最主要的军事目标。 二，保证西部地区不能落入奥地利手中，以获取出海口，为此不惜代价从南部抽调部分军力增援西部。 三，为弥补南部军力不足，调动海军前往地中海骚扰西班牙沿海地区，分散西班牙精力，达到减轻南部守军的压力。 这份计划看似已经接近完美，也是目前拿破仑所能调动资源的最大极限，但这中间最大变数就是，已经很久没有见身影的法国大西洋舰队。 由于法国地中海舰队，已经被盘踞东南沿海地区，雅各宾派残余势力掌控，事实上已经是西班牙海军的一部分，这是法国海军的一大耻辱。 法国大西洋舰队，实力也相当不错，拥有三艘一级战列舰，五艘二级战列舰，十艘三级战列舰，二十多护卫舰和巡航舰，以及几十艘远洋武装商船，甚至比西班牙皇家太平洋舰队要强。 但法国海军看似强大的背后，却是难言明状的苦涩，不断更迭的国内政权，也在不断肢解和折磨着这支曾经的法国海洋骑兵。 从路易十六执政时期开始，法国海军的经费时常出现短缺，甚至在吉伦特派统治时期，由于政府无视海军建设，全部断绝支付海军军费，导致一度出现海军士兵干起街头混混保护费的奇葩景象。 而到雅各宾派政府执政时期，激进的罗伯斯庇尔，迫使法国海军将领们效忠新成立的巴黎公社，于是就出现将不是将，兵不是兵，很多士兵借着革命名义，整天对平时看不惯的将领进行各种迫害，搞得整个海军乌烟瘴气，很多优秀将领纷纷离开，直到罗伯斯庇尔被送上断头台后，这场闹剧才停止。 然而灾难还没有远离法国海军，雅各宾派倒台，督政府上台，为了围剿雅各宾派分子，政治斗争也波及到海军内部，不断对海军高级军官进行调查审讯，弄整个海军得人心惶惶，很多军事训练无法进行，加上严重的腐败问题，已经把法国海军摧残得千疮百孔。 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国内局势又一次巨变，督政府不断失去权力，拿破仑逐渐掌握法国，可怕的远边站，又使得法国海军再次陷入风雨飘摇之中，多灾多难是法国海军在大革命以来真实写照。 就如同，一位法国海军军官在被送上断头台时高呼：“法兰西，曾经受到上帝的眷顾，但今天她已经失去这份荣耀，我将和我的战舰一同沉没，回归曾经的辉煌。” 第66章 “名媛案”启示录 就在奥普军队加紧对拿破仑进攻的时候，反法急先锋的西班牙却很平静，就连西班牙民众也十分疑惑，平时爱在国际事务上凑热闹的国王难道改性子了吗？ 当然不是，查理反而更急切想要采取军事行动，只是最近发生一件事，让他不得不推迟时间表。 梅拉奥玛，一个普通的酒馆陪酒女郎，不到几年时间成为马德里着名的社交名媛，经常被邀请参加上流社会各种社交活动。 如今的马德里已经发展成为欧洲着名繁华大都会，根不完全统计，在短短几年时间，马德里新增人口高达十五万，而来自法国的移民就占近五成，很多都是贵族等上流人士。 大量法国移民的涌入，也使得马德里充斥着浓厚的法兰西气息，比如在法国移民最聚集的街区，新增近百家各种娱乐场所，热情开放的法兰西人，每到晚上，男男女女纷纷邀约，出入这些场所尽情狂欢，声色犬马的生活方式，开始影响到原本朴实的马德里社会。 而拉梅奥玛就是在这种社会氛围中不断进化，她凭借出众的外表，出色交际手腕，很快就搭上一这法国贵族，这位法国贵族就是和卡门男爵熟识的皮特子爵，一个富有的鳏夫，正是拉梅奥玛晋身上流社会最理想的捷径。 而皮特子爵人到中年，加上法式浪漫多情的秉性，很快就陷入拉梅玛编织情网中，感觉自己遇到了真爱，对她是疼爱有加，言听计从。 按理说两人的结合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这种现象在欧洲上流社会像吃饭一样平常，双方各取所需。 可问题在于人类欲望永远无法满足，每个人都想拥有更多，在搭上皮特子爵后，拉梅奥玛如愿以偿过着上流贵妇般的生活，每天只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把自己打扮精致，陪同皮特子爵出席各种交际活动，数不清的各类派对让她尽情享受快乐，久而久之她也认识更多人，结识地位更高的人物，心境也发生改变，开始不满足于现状。 在一次舞会上，拉梅奥玛又找到新的目标，一个身份尊贵的大贵族，西班牙王国下议院议长瓦伦侯爵，虽然已经是年近七十，但年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老人也是单身，说不定她就是以后的侯爵夫人，地位可以到达社会最顶层，可以参加王室活动，想到以后能在皇宫与王后喝茶聊天，拉梅奥玛浑身颤抖。 有新目标自然就开始嫌弃皮特子爵，这位曾经的法国高官，如今只是一个栖身于西班牙的贵族而已，地位自然及不上西班牙重臣。 “我会找个适当的时间，完美的地点，向你求婚，相信我会一生爱你，亲爱的艾玛。” 艾玛是拉梅奥玛特的小名，她觉得这名字更高贵优雅一些，就是这名字才引起皮特子爵的注意，真爱永远是可遇不可求，所以在狂欢回到住处时，法国贵族先生开口表达爱的承诺。 可拉梅奥玛却十分冷淡：“谢谢你，皮特，但我今天想和你说清楚一件事，很抱歉，我已经不爱你，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明天我就会搬走，感谢你这些天来的精心照顾，我会一辈子记住你。” “是不是你那个刚认识的老头，我不同意，你是我的，永远都是！”皮特子爵显得异常激动，几乎是吼叫般，他也注意到拉梅奥玛和那位西班牙议长最近举止暧昧，已经隐忍一段时间，终于爆发出来。 “别激动，皮特，我曾经很爱你，”拉梅奥玛慌了神。见到平时温文尔雅的男人，正变成一头愤怒野兽，试图安抚。 皮特子爵已经失控：“你不是爱我，我现在明白，你只是在利用我，上帝啊，你这可恶的婊子。” 没想到自己痴念的爱情却只是一场骗局，欺骗是不可饶恕的罪过，想到女人利用完自己就毫无留恋的抛弃，皮特子爵越想越觉得无法忍受。 “皮特，你要干什么？！” 房间里传出拉梅奥玛惊恐的喊叫声，随后又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似乎在发生可怕的事情，但秋季的夜色足以掩盖一切。 第二天早上，位于刚改名的香舍大街55号公寓，一位胖乎乎的女佣人还是和往常一样来到这里打扫卫生，她用主人留给的钥匙打开房门，这时一辆豪华马车也跟着停下。 “您好先生，这么早来拜访艾玛小姐，”女佣显然也很熟悉这位来访者，站门口笑脸相迎。 “是的，艾玛小姐今天要搬去我那里。” 来访者就是位高权重的瓦伦侯爵，想到美丽的艾玛小姐今后能常伴左右，这位下议院议长大人就浑身舒畅，并不避讳。 “啊！那皮特子爵大人怎么办？他可很爱着艾玛小姐，据说都要和她结婚了，”女佣很吃惊，立刻脱口而出，看出来她经常偷听主人家的事。 “你不要打听太多事，我们进去，艾玛小姐该起来了，”瓦伦侯爵不想和一个女佣人过多交谈，这显然有失身份。 这套公寓是皮特子爵送给拉梅奥玛的礼物，也是两人的爱巢，现在却是这位社交名媛的噩梦之所。 瓦伦侯爵和女佣进屋后，直接见到客厅的地板上躺着一具美丽的尸体，脖子上带着明显勒痕。 艾玛小姐被谋杀了！ 从大批警察出现在案发地点开始，整个马德里都在疯传这条消息，特别是在上流社会，更是茶余饭后的重要谈资，什么版本都有，而流传最广莫过于情杀，八卦是人类共有的特性，是不论时代和国家的。 连皇宫内，查理也被卡琳娜无休止的八卦，搞得胃口欠佳，“这女人很有名吗？” “你不知道？”卡琳娜反而惊讶看着他。 查理一脸郁闷：“废话，我有必要知道一位社交女吗？” 现在法国战事进入倒计时，连想和风情万种的莉弗兰夫人打情骂俏的时间都没有，那还有时间关注这些风流韵事。 “孤陋寡闻，你的下议院议长也接受警局的传唤，”卡琳娜白查理一眼，爆出一条惊人消息。 “什么！那老头都快见上帝了，也参合这事，该死的，”查理被来喝一口鲜美鱼汤，差点要喷出来，立刻起身道：“你们先吃，我去了解一下。” 最近，海伦公主在卡琳娜的鼓捣下，已经开始和查理同桌用餐，只不过还是不温不火，整天窝在房间里，侍奉上帝，西班牙臣民几乎快要忘却这位未来的王后。 “哼，不知道才怪，那个法国女人最近经常进宫，还不是谈论这些事，我看他是故意装糊涂的，海伦姐姐你也不管他一下，”卡琳娜有些赌气的分解盘子里的鸡丁。 “他的事我懒得管，你也不要理会太多，这里是宫廷，世界最阴暗的地方，”海伦公主轻轻品尝一口肉粥，清淡是她的饮食习惯。 卡琳娜努努嘴，什么阴暗，整个皇宫就三个主人，想斗嘴都找不到人，还谈什么斗争，这个姐姐就是太悲观。 国王书房内，查理听取多蒙尼的汇报，警察局毕竟不是情报部门，一些社会隐秘的事不是太了解，所以他只好找“暗夜”了解情况。 “瓦伦侯爵只是十天前才认识这位艾玛小姐，关系虽然亲密，但还没有同居，而来自法国的皮特子爵是艾玛小姐的情人，据说两人近期都要结婚，”多蒙尼介绍道，这起命案涉及多名贵族高官，所以“暗夜”也开始密切关注。 “她会不会是来自法国的情报员？” 查理还是习惯性思索更复杂的情况，毕竟现在是敏感时期，连莉弗兰夫人他也动用“黑骑士”进行调查过。 “不是，她出生在瓦伦西亚，很小就父母双亡，是跟随一个亲戚来到马德里，起先是在酒馆当陪酒女朗，后来到高级会所当女侍者，被老板看中，随即就成了着名的社交名媛，就是在那里认识皮特子爵和瓦伦侯爵。” 查理听了多蒙尼的解释，有些感慨：“听起来这像是一部女人的奋斗史，不过这起命案，有个很简单的逻辑，这女人想借住两个男人的身份向上爬，最后触及到某些人的底线，从而被杀。” 然而这位西班牙国王又话锋一转：“这女人让我想起法国的蓬莱夫人，这不是她们的错，而是社会提供这样的土壤，是时候管理这帮法国贵族移民了。” “陛下是想取缔一些法国娱乐场所？”还是多蒙尼比较了解国王的秉性，这是一位保守却强势的国王。 查理拍下桌子：“没错！法国贵族就是太腐朽，太奢靡，又太放纵，才把法国变成如今的模样，西班牙不能重蹈覆辙！就借着这案子，进行彻底整顿。” “可这会涉及很多问题，我的陛下，”多蒙尼小心提醒道，根据情报，这些娱乐场所有很多西班牙贵族高官参股。 “那怕涉及到谁都一律扫除，就拿瓦伦这老头首先开刀，他似乎变得不安分，不是吗？”查理寒光匕现，下议院如今试图改变现状，已经触及到他的红线。 “陛下，我明白怎么做了。” 多蒙尼知道国王嘴里的“不安分”是指什么，无非是下议院正在商议成立政党的议案，这明显触犯国王立下国家不设立政党的政治理念。 第67章 案件发酵 上议院议长被警方传唤接受调查，这是目前西班牙政界最轰动的事件，民众普遍认为这起案子，很可能有更深层的原因，不像是普通的谋杀案。 “名媛案”因为有很多权贵涉及其中，让民众担忧案件是否能得到公正的调查，“逢贵必变”的怪圈时常上演，虎头蛇尾是惯用伎俩，像是某种约定俗成的东西。 但这次注定有所不同，国王已经公开下达命令，要求警方彻查到底，无论案子涉及到谁一律依法处置，让民众第一次对司法公正有了积极信心。 根据新补充的宪法条款，其规定西班牙皇家警察隶属于王室，只对国王负责。 所以在案子调查过程中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完全独立于官僚体系之外，其他人想插手都没有机会。 警察局总部审讯室。 “根据西班牙贵族规范条例，虽然不能对你用刑，但不代表你可以随意离开，我们有权扣留你们48小时，”道尔督察向坐作对面的皮特子爵说道。 皮特子爵是在一家酒店客房里警察找到，当时他龟缩在浴室里，显得十分恐惧，像是在被什么东西吓到一般，到现在还萎靡不振。 “我真的没有杀她，我只是把她打晕，”皮特子爵弱弱道，两眼无神的看着地面。 道尔督察漫不经心说道：“不，是你杀了她，当时只有你在场，而且她背叛了你，你要亲杀死她，看，她彻底消失了。” 警方目前锁定这位法国贵族就是本案最大嫌疑人，所以采取必要手段想让他主动认罪，只是受制于贵族不能用刑的条例，一时无法取得进展。 皮特子爵还在极力否认：“我是恨她，可当时她晕过去的时候，我下不起手，我坐了很久，最后我真离开，并没有杀她，真的，我以上帝名义发誓，她的死和我无关。” “她难道是自杀，你信吗？”道尔督察敲下桌子，看着皮特子爵，锐利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人的心灵。 “我真的没有杀她，”皮特子爵无法解释这一切，变得十分沮丧，但还是坚称自己无罪。 “在怎么狡辩，也无法让洗脱嫌疑，根据西班牙法律，我有权对你采取进一步行动，你想知道什么吗？子爵阁下。” 道尔督察又使出恐吓模式，审讯室墙壁上挂着琳琅满目的刑具的确十分吓人，他的话刚落，皮特子爵全身都抖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四周的墙壁。 “不，警官，听我说，我记起来了，我离开公寓时，走到街头的时候，碰到一个守夜人，他还询问了我，他应该可以认出我，他可以证明我的清白，”皮特子爵这时立马恢复清醒，思路清晰，显然是求生本能反应。 道尔督察这时也疑惑起来，看样子这位优雅的法国贵族不像是在撒谎，只是马德里有近百位守夜人，想要找到那位守夜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当晚什么时候离开？” 道尔督察抓住问题关键，只要能确定时间段，就可以找到那位守夜人，因为这些守夜人都是严格按照同时段，同街区进行巡逻，他们现在也是纳入警察局，作为执法协作人员，这是查理提出的协警机制。 “12点左右，当晚我和艾玛出席宴会，11点左右回到公寓，我离开时，正好听到教堂的钟声，没错的，警官，请相信我，”皮特子爵看到有一丝转机，脸上带着欣喜的表情。 “等找到那位守夜人再说，”道尔督察摇头说道。 根据验尸官的尸检报告，受害者应该是凌晨3点左右被害，加上气温等因素影响，误差在一个小时左右，如果皮特子爵真的在12点离开，那就可以排除嫌疑。 案子发生重大变化，最大嫌疑人存在疑点，这个消息让查理感觉这案子真是不简单，随即下令“暗夜”小组参与调查，对涉案的所有贵族和官员进行暗中调查。 很快，通过时间段、和巡逻区域，警方很快就找到皮特子爵口中的那位守夜人，在进行一番交叉确认后，证实了皮特子爵的说法，那位守夜人一眼就认出他，因为当晚他对皮特子爵询问很多问题，对方都很配合，所以印象深刻。 既然皮特子爵洗脱嫌疑，办理获释手续后离开警察局，但由于案子没有破获，所以他还不能离开马德里，必须按时到警局报到。 在查理这个重生者的建构下，西班牙皇家警察局几乎是这个时代最先进、机制最完备的执法部门。 只是就算最先进的执法部门，也无法保证每个案子都能破，在排除皮特子爵这个最大嫌疑人后，“名媛案”又回到原点，西班牙民众需要一个交代，国王需要一个答案，所有压力都向警察局扑面而来。 “现在就剩下十五位嫌疑人，分析这么久，你们感觉谁的嫌疑最大，”桑科侯爵抬起疲惫的双眼巡视坐两边的警官们。 “瓦伦侯爵年龄太大，估计也没那力气，要知道艾玛小姐体格也是很健壮的，”一位警官摸摸头，说的也是不伦不类。 “你确定今天没喝酒吗？雷根上尉，”道尔督察没好气的瞪对面的警官一眼。 “长官，我今天的早餐就一杯牛奶和面包，”雷根上尉是新组建的巡逻队队长，守夜人就属于他管辖之下，这位近五十岁的警察，最大的爱好就是在早上喝两杯朗姆酒，经常被上司批评警告。 “会不会存在买凶杀人？”索乐忽然提问道，他现在也是警官队伍的一员，现已升任刑侦大队的分队长，也是警局成立以来晋升最快的警员，还给国王留下印象，前途无量。 “不能排除这可能，如果是买凶杀人，那么案件侦破难度将会很大。” 道尔督察面色凝重，这个案子是他所接触的案件中最为棘手，而且嫌疑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在无法动刑的情况下，很难让这些老狐狸开口。 “现在既然没有侦破方向，就加大对这些嫌疑人的监控，我们可是国王的卫士，在调查过中，无需害怕受到干扰或者威胁，必须把这案子攻破，否则我们对不起这套身上的警服，也无法向民众和国王陛下交代，开始行动。” 桑科侯爵下令全面启动调查程序，确保对每个嫌疑人都能够彻底排查，包括他们的所有社会关系，而这些事情，“暗夜”小组其实已经在进行。 国王书房。 查理翻阅最新案件调查报告，他关心不是这案子本身，而是其中背后的内幕，根据这份报告，里面竟然出现一个人的名字，安东尼奥亲王，这位比他大两岁的哥哥，在意大利帕尔马拥有领地，在查理继位时，也派人来观礼，但他是什么时候回到西班牙，而且也不来拜访国王，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陛下，其实安东尼奥亲王并不在国内，而是在葡萄牙，这次之所以调查到他，也是一位葡萄牙贵族口述，根据他交代，亲王和瓦伦侯爵交往甚密，有次两人还在西葡边境秘密接头，在马车内商谈很长时间。” 查理抿下嘴，看着多蒙尼严肃道：“这次商谈不是简单的聊天，也许隐藏更大阴谋，我将授权给你，对两人展开全面调查，你可以采取所有可能手段，我只需要结果。” 国王最忌讳的阴谋莫过于反叛，而这件事情已经无限接近这个猜测，那么自己就有必要实行非常规手段，所谓的非常规手段，其中不言而喻，其中就包括暗杀，想起国王毒辣的手段，多蒙尼都有些胆寒，心里默念三遍“上帝赎罪”。 对于案子背后的内幕，民众自然无从知晓，他们的目光只会盯着警察局，每天都好奇的群众来警局对面街道蹲守观望，说他们是瞎操心也行，反正马德里现在有很多这种钱多，有无所事事的人，就喜欢凑热闹。 而在他们看到上议院议长瓦伦侯爵马车进入警局时，像兴奋的小鸟，四处叽叽喳喳，真真假假的传闻，使得“名媛案”开始在西班牙社会持续发酵。 而在这种舆论压力下，瓦伦侯爵被迫向国王提交辞呈，查理假惺惺宽慰一番后接受他的辞职，很快就任命外交大臣托克森子爵为新的上议院议长，而刚到马德里不久的塔列朗被任命为新的外交大臣。 第68章 真相 瓦伦侯爵第二次进警察局，相比于第一次的友好，这次显然要严厉的多，这不是因为他身份发生变化，而是来自国王的授意，名义上是进警局接受调查，但审讯室里却都是“暗夜”小组情报员。 进入警局审讯，是为避免外界对此事过多猜测，只是营造警方侦办案件的假象。 通过上次全城大搜捕，查理借着契机成立情报部门，所以现在的“暗夜”小组已经走上明面，不再是偷偷摸摸的地下组织，已经有自己的驻地，正式更名为西班牙皇家情报局，而小组成员也成为第一批皇家情报特工，多蒙尼出任局长。 负责审讯的是组长维托里，他表现的很客气：“侯爵阁下，这次让你来到这里，想必你也很清楚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我只知道我跟这案子无关，是我发现了艾玛小姐的尸体，难道就因为这样要调查我吗？”瓦伦侯爵三言两语就撇清关系，看出来是有备而来。 “当然，你发现了她，但你知道，我们不是警察，案件也不归我们管，你认识安东尼奥亲王吗？”维托里直奔主题，对方是政界的老狐狸，常规的审讯已经没有作用，必须改变策略才行。 瓦伦侯爵非常很平静说道：“你知道我可是王国侯爵，自然认识亲王殿下，但已经很久没有交际，因为他远在帕尔马，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看来侯爵阁下真的不知道，安东尼奥亲王，现在就在葡萄牙里斯本，至于为什么在那里，又违反规定，不来参见国王陛下，只等到我们请他来才知道答案了，”维托里像是耸耸肩，很随意说道。 瓦伦侯爵双眼直视维托里，这位情报组长反应的信息却是令人惊恐，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现在应该有一队人马前往里斯本，安东尼奥亲王该怎么办，难道国王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吗？ 维托里无视瓦伦侯爵的目光，继续说道： “怎么样，是等待亲王殿下到来再说，还是现在就全部交代，要知道，国王陛下已经授予我们专断的权力，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动用任何手段，包括用酷刑，侯爵阁下清楚了吗？” “我无话可说，也没有任何想交代的事，既然你们想请亲王殿下来，我就在这等着。” 瓦伦侯爵还是相当冷静，他很清楚，现在还不是认输的时候，只要安东尼奥亲王殿下没被带回西班牙，国王也不能公然迫害一个无辜的贵族。 “看来，侯爵阁下还是心存侥幸，但接下来的刑讯，恐怕你很难熬的过去，”维托里露出一丝冷笑，示意准备用刑，他们已经得到最高授权，就无需什么顾忌，那怕对方是位地位显赫的侯爵。 瓦伦侯爵面露恐惧：“你们这是在犯罪，你们无权对一个贵族如此无礼。” 说实话，瓦伦侯爵真的没想到国王会这么毒辣，已经无视任何法律程序，对一个没有被定罪的贵族动用酷刑。 “在我们眼中，只有来自国王的命令才有效，很抱歉，侯爵阁下你的抗议无效，”维托里冷酷说道。 “我全部交代，”瓦伦侯爵最终选择投降。 这也在情理之中，一个养尊处优，又年近七十的老人，基本无法经受住这种酷刑，也许根本就没有人可以扛得住。 随后的审讯异常顺利，随着瓦伦侯爵的交代，一场密谋已久的叛乱活动渐渐露出真容。 原来，瓦伦侯爵对查理当上国王十分不满，认为这是查理一次篡夺王位的阴谋，和他有共同想法的还有几个贵族，但碍于国王强大的实力，一直选择隐忍，而在一次集会时，几个人最终达成联盟，计划发动政变，把国王拉下王位，另立新君，而最理想的人选，就是远在意大利半岛帕尔马的安东尼奥亲王。 事实上，在查理离开西班牙期间，他们就想发动政变，但他们清楚，没有军队的支持，他们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加上负责监国的上议院议长坎德尔格公爵和萨瓦迪首相又对国王十分忠心，根本无法说服，最终才放弃这个计划。 随后，为隐藏更深，他们暂时取消会面，暗中发展势力，等待时机，然而比较完备稳定的国家制度和监督机制，让他们这些议会议员很难获得实质性的进展，所以不敢有任何反叛的举动。 而最让他们郁闷的是，在知道有可能当国王后，安东尼奥亲王开始变得不安分，经常给他们书信，催促赶紧行动，每次都让他们胆战心惊，生怕露出马脚，幸好下议院属于权力中心的边缘，这反而提供很好的掩护，所以一直没被发现。 “那位可怜的艾玛小姐是你杀的吗？”维托里忽然发问，他现在基本清楚其中的原委，就是一群不知死活的贵族所引发的闹剧。 “是的，但不是我亲自下手，而是买通她的马夫，”这时瓦伦侯爵也没必要隐瞒，很爽快的承认。 “为什么，她知道你的秘密吗？” 瓦伦侯爵点头道：“是的，她碰到我们谈话，并想借此威胁，我一直想找机会除点她，但一直没有好机会，直到那天晚上，马夫见到她和皮特子爵争吵，就向我汇报，我想到嫁祸皮特子爵，就命令那位马夫动手。” “于是你早早就去她的公寓，伪造不知情的假象，只是很不巧，皮特子爵想起那位守夜人，成功洗脱自己的嫌疑，最终又让警方注意到你们的身上，签字画押，上帝保佑你的灵魂。” 维托里把笔录放到瓦伦侯爵面前，反叛是重罪，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这位显赫一时的侯爵将会走上断头台，跟随他的也许很有很多人。 在得到多蒙尼汇报后，查理面无表情，只是轻轻挥手：“去，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多蒙尼也不敢多言，轻轻鞠躬后离开皇宫，他知道国王此时除了愤怒，还有深深的心痛，在任命瓦伦侯爵的时候，这位西班牙统治者就说，这将是最成功的一届下议院，没想到如此信任的议长却是最想要他下台的人，这是对国王莫大的讽刺。 “你不去用餐吗？”卡琳娜这时轻轻推开门，望着有些孤寂的年轻国王，第一次变得柔情似水。 “我吃不下，”查理抬起头看着一身宫装的卡琳娜，有些苦涩问道：“你觉得我是一这好君主吗？” 这个问题其实根本就没有确切答案，卡琳娜却给出最坚定的回答：“是的，你是一位好君主，以前我可能认为你很冷酷无情，但在西班牙，在马德里，在皇宫，在所有你的臣民面前，你是一位仁慈、勇敢、伟大的君主。” 卡琳娜，这位曾经欧洲最尊贵的公主，用她独有的语言及嗓音，深深打动心情跌落谷底的西班牙国王圣查理一世。 “谢谢，有你这些话，让我找回自信，我很希望你能永远留在西班牙，留在这座宫殿里，留在我身边，我就说这么多，先吃饭。” 查理有些不伦不类的表白，让卡琳娜心中喜悦又懊恼，暗骂道：“你真是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其实查理很想直接来个激情的表白，但又觉得不好意，这是公然在问人家要不要当他的情妇，所以才嘎然而止。 相对于国王儿女情长，通过最高法院判决的几名死刑犯，却让整个西班牙甚至欧洲都为之震动，处决死刑犯，在欧洲不算稀罕事，法国大革命时期，位于菜市口的断头台，天天血流成河。 但西班牙这次一连把几名身份显赫的贵族同时送上断头台还是十分罕见，而且所定的罪名却是贪污和杀人，这似乎对这种级别的贵族不算太重的罪，可以说是罪不至死，然而查理要向全体臣民传递一种信息，那怕是贵族，在犯下杀人和贪污的罪名，同样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第69章 外交风波 西班牙处决贵族，其中还有下议院议长，所带来的社会冲击巨大，虽然对外界宣称是贪腐、谋杀等罪名，但查理还是下令对政府所有部门秘密进行通报，瓦伦侯爵等人密谋叛乱的情况，避免官员出现恐慌情绪。 查理很清楚，西班牙虽然贪腐情况很少，但这时代由于讯息闭塞，监督不到位等原因，政府官员的贪腐不可避免，再说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不严重，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但有一件事，他就不能听之任之。 葡萄牙这段时间似乎那根筋搭错位，竟然拒绝西班牙引渡安东尼奥亲王的请求，还特别照会西班牙领事馆，不能容忍西班牙在境内秘密逮捕安东尼奥亲王的行为，要求西班牙政府道歉，并进行相应的赔偿，使得这起外交风波逐步升级。 原来，事件的发生还是西班牙皇家情报局特工，潜入葡萄牙准备对安东尼奥亲王采取秘密抓捕回国，但行动失败并且让葡萄牙政府发现，才引发这次外交风波。 虽然这件事是西班牙做的不地道，但两国其实从属关系，作为小弟的葡萄牙竟然这么不依不饶，让西班牙大感意外，查理在得知情况后，把新科外交大臣塔列朗看得浑身难受，太勾人心魄，这是难以置信的结果。 “他们是想要钱又不交人，是吗？”查理语气很平和，看不出一丝波动，然而作为两个最能揣摩人的塔列朗和多蒙尼，知道这是国王动怒的前兆。 “陛下，我已经向葡萄牙大使馆发去声明，我们绝不道歉，但可以交付一笔引渡费用，作为安东尼奥亲王在停留葡萄牙期间的差旅费，”塔列朗杵着拐杖，传统的贵族打扮，白色头套，精心系带的蝴蝶结，无不再显示他的意气风发。 “强国无谈判，弱国无外交”是查理灌输西班牙对外关系的思维模式，也是西班牙外交政策的基点。 “情报局已经增派人员前往边境，随时进入葡萄牙，他们的任务是，秘密排查葡萄牙海外通道，确保目标不会离境，”多蒙尼也做了相应的部署，他清楚，这次行动失败，已经让国王十分不满，正努力弥补。 “很好，只是我想知道，葡萄牙为什么会这样，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因素？”查理自然最关心事件背后的问题，这次葡萄牙忽然雄起绝不是偶然。 这是情报方面的问题，所以查理和塔列朗都看向了情报头子多蒙尼，希望得到答案，后者解释道： “由于我们和葡萄牙的关系太过紧密，情报收集并不多，特别涉及到隐秘的事情就更少，这次加大投入，才收集到一条重要信息，葡萄牙已经和英国方面达成秘密协议，似乎关于协同防务的军事协议，正式构建同盟关注，葡萄牙已经不再信任我们。” 多蒙尼的话，让查理很震惊，他一直认为葡萄牙，由于和西班牙几乎一脉相承，关系相当特殊，不会出现离心离德的情况，然而这次忽然强硬，加上倒向英国人，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对葡萄牙的关系。 其实，葡萄牙能选择和英国人组成同盟，很重要的原因是查理的出现，或者说是查理成为西班牙国王后，所表现出来的强烈扩张欲望，已经让葡萄牙十分担心，撒丁王国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现在几乎已成为西班牙的附庸，为了不想成为下个目标，葡萄牙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保护者，环顾欧洲，也只有相隔一道英吉利海峡的英国。 而英国在热亚那吃大亏后，为扼制西班牙越来越近强大的实力，也在寻找牵制力量，而作为伊比利亚半岛其中一员的葡萄牙就是首要对象。 英葡两国互有需求，很快就狼狈为奸，但为避免刺激到西班牙，只能签署一份秘密军事同盟协议，彻底触及西班牙最敏感的神经，经历“马德里之难”的残酷现实，也使得西班牙把边境安全视为王国最核心的利益。 可以想像，一旦知道葡萄牙倒戈向英国人，西班牙肯定会炸锅，根本不用国王动员，议会也会请愿出兵葡萄牙，意在解除威胁，到时恐怕就连国王也无法阻止这股浪潮。 “这件事必须暂时保密，我们现在还不能和英国人撕破脸皮，法国才是我们目前最主要的目标，等到完全掌控法国后，这笔账才能向英国人偿还，”查理无奈叹息道。 英国人的心思，查理也是很清楚，搞大陆平衡策略是英国外交关系的根本出发点，欧洲大陆一旦有强国出现，他们都会想方设法进行打压，而西班牙这几年发展势头凶猛，这引起英国的忌惮。 塔列朗立刻进言：“但我们不能任由英国人在眼皮底下肆意妄为，他们知道葡萄牙对西班牙的意义，肯定不断增加在葡萄牙军事的投入，这是不能容忍的，我的陛下，必须采取应对措施。” 查理背靠在宝座上，摸着红戒说道：“你似乎已有对策。” 塔列朗是出名的老谋深算，从他眼珠不断活动，就知道他在思考对策，这也是查理最满意的地方，托克森子爵由于为人谦逊斯文，虽然在外交协调方面能力不错，但还是不及几乎人鬼合体的塔列朗，简单的评价就是，托克森子爵适合当和平时期的外交官，而塔列朗更适合风云变幻的国际外交局势。 “陛下，英国人控制直布罗陀已经很久，虽然现在不是收复的时候，但也可以不定时骚扰，提出共管的声明，英国人必然抗议，我们顺势提起引渡要求，他们必然向葡萄牙施压，我们再从中挑唆，放出信息，就说我们想英国人共同瓜分葡萄牙的传言，就算不能拆分英普同盟关系，但肯定造成猜忌。” “就按照你的思路去做，”查理欣然同意这套解决方案，武力威胁永远是外交最重要的手段之一，用威胁带动谈判，这也是查理最喜欢对方关系的手段。 国家没有真正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在西班牙向直布罗陀海峡派出军舰后，英国人开始露出贪婪，他们希望葡萄牙不要过度刺激西班牙，同意西班牙引渡安东尼奥亲王。 而塔列朗开始频繁出入英国和葡萄牙大使馆，利用他天生最得意的口才，开始离间这两个国家，搞得整个使馆区都流言蜚语，西英两国肯定又有什么阴谋诡计，毕竟这是有先例的。 而葡萄牙慢慢感觉很受伤，搞半天，自己在别人眼中是可以随时肢解的对象，开始改变对英国的印象，这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国家，一旦不小心就会被出卖，心生警惕起来。 既然新大哥放话，葡萄牙也只能乖乖交出安东尼奥亲王，但为挽回一丝脸面，他们要求和西班牙共同发表声明，称两国是特殊关系，所以西班牙的罪犯就是葡萄牙的罪犯，引渡安东尼奥亲王，正是这种关系的重要体现，这有讨好认错的信号。 西班牙引渡安东尼奥亲王，本就不关英国的事，他们也不在乎一个亲王的命运怎么样，而三艘二级战列舰的西班牙皇家海军，已经在直布罗陀海域巡逻，不断盘查扣押过往的船只，使得直布罗陀岛上开始出现食物短缺现象，这不得不让他们做出让步。 “呵呵，果然不愧是法国的神算手，我的伯爵，你这次做得善良，只是你怎么会算准英国人不会反击呢？”查理十分高兴，在皇宫帝王厅单独接见了塔列朗，这是西班牙大臣们最高的待遇。 “抱歉陛下，请允许我先参观这里，因为这里实在是太美，太壮观，太华贵了。” 塔列朗一瘸一拐漫步浏览厅内的陈设和壁画，这是他首次进入这个号称欧洲最华丽的大厅，自然要好好欣赏一番，嘴里不停赞叹。 查理望着像贪婪者进入宝库的塔列朗，行动虽然不便，但依然兴致勃勃闲逛着，心里暗乐，这应该是欧洲最贪婪的瘸子了，想到瘸子，不免又想到萨瓦迪首相，可以说他的内阁已经变成残疾人士的收容所，但这两个瘸子却是西班牙目前最重要的人物，关系着西班牙内外的发展。 塔列朗最后坐到查理的对面沙发，笑着道：“陛下，英国人有一句话，别人家的东西，你可以拥有，但请不要让人家难过，唯一要做的就是给出相应的回报，英国霸占直布罗陀，不想放手，又怕西班牙太过伤心，作出疯狂举动，所以他们除了安抚就只有安抚，明天又有一笔无息贷款从伦敦到达马德里，这就是英国的态度。” “但也说明英国人对直布罗陀的执念，对于这座岛屿，两国必将是一场血与火的较量，”查理却很深沉道。 第70章 法舰来袭 引渡安东尼奥亲王引发的外交冲突，很快就烟消云散，葡萄牙很不幸的被当作马前卒，也让西班牙看清这个一直亲密盟友却有颗反骨之心，虽然暂时没有采取任何惩戒举动，但已经被西班牙皇家情报局列入红色监控名单。 这种列入名单机制，不用说肯定又是查理的主意，通过这种机制，可以把全球所有国家分为三色，绿色为友好、无威胁，这类国家到目前为止也只有沦为殖民地和半殖民地的撒丁王国和热亚那。 黄色为竞争对手，划分为这类国家的就多了，最大的一个不再欧洲，而是北美大陆的美国，当然用查理的话说，美国目前只是假想敌而已，但普鲁士、奥地利甚至沙俄都是西班牙现在及未来的竞争对手。 剩下的一类国家就属于红色，这是敌对或则未来必然直接发生战争的国家，目前的法国，未来的英国，还有不安分的葡萄牙，都是西班牙重点情报收集和监控的目标国家。 英国人施压葡萄牙同意引渡安东尼奥亲王，是被迫无奈的一种选择。西班牙海军目前在地中海，已经全面压制英国地中海舰队。因此，英国想反抗恐怕也要考虑所引发的后果。 就如现任英国皇家地中海舰队司令约翰·杰维斯爵士，在写给内阁一份信提道：“不得不承认，西班牙皇家海军，已经在逐渐赶超我们。” 有意思的是，西班牙国王现在异常关注未来英国海军战神纳尔逊，这次围困直布罗陀的时候，已经被杰维斯擢升海军准将的纳尔逊，凭借一艘老旧二级战列舰愣是让几艘最新式的西班牙军舰搞得很狼狈。 虽然纳尔逊最终是被迫撤退，但高超的指挥才能让西班牙海军将领们叹服，当时西班牙军舰意气风发的来到直布罗陀海域，实施海军部下达的封锁任务，很多商船都闻风而逃，驻守直布罗陀的英国军舰龟缩在港口里，不敢出来。 海面上威武霸气的西班牙军舰一时风头无俩，负责这次封锁任务的是刚晋升为准将希昂纳，作为图西勒元帅的副官，他本身就头戴光环，前途无量，但第一次指挥一支舰队，他还是有些稚嫩。 纳尔逊负责回国护送一批物质到直布罗陀，归途进入这片海域时，看到西班牙军舰肆无忌惮扣押商船，身为海军高级将领，他知道英西两国目前处于友好关系，擅自采取过激行为恐怕会引起冲突，到时自己肯定会被追究责任。 但西班牙一艘新式二级战列舰逐渐靠近，他知道事情恐怕不是偶然，于是果断采取行动，纳尔逊护航军舰就一艘60年代的二级战列舰“约克多”号，近三十年的舰龄，让“约克多”号看起来破旧不堪，连炮管也是锈迹斑驳，推出炮窗时，像一根根腐朽的木头。 希昂纳也很奇怪，这艘英国军舰为什么会有如此勇气，要知道这次他率领的三艘二级战列舰，都是刚列装海军的新式军舰，无论在速度、操控性能、火炮配置都是最先进的存在，光看外表都知道这是目前海洋上精锐中的精锐。 但希昂纳很快就发现，对方三两下就脱离几艘运输船，占据上风口，侧弦炮已经对着西班牙军舰，搞得他忙下令转向避开对方，但搞半天依然在对方火炮覆盖范围内，惊吓一身冷汗。 直到其他两艘军舰看到旗舰有些不利，连忙赶来支援，对方才主动撤退，其中一艘二级战列舰舰长看到对方指挥官立于甲板，用望远镜望去，才感叹一句：“原来是他。” 这位西班牙舰长跟纳尔逊在几年前有过一面之缘，那时正值英西联合干涉法国的时候，两国海军有过密切合作。 这次短暂的对峙也使得希昂纳认清自己的不足，在给国内汇报情况时，特别建议：“军舰再先进，也无法弥补我们作战能力的不足，英国值得我们进一步学习，就在这次事件中，他们就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课程。” 英国海军给西班牙海军上课，而法国海军也想给西班牙海军上演一场复仇课程。就在西班牙三艘军舰完成任务准备回国时，法国大西洋舰队尾随而至。 这次拿破仑给法国海军的命令是骚扰西班牙沿海地区，所以他们在经过直布罗陀海峡时，正好看到前方的三艘西班牙军舰，如猎人见到猎物般，立即派出速度快的巡航舰前去拦截。 西班牙军舰很快就发现危险，开始进入战斗准备，欧洲各国海军，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法国海军，有些发愣，希昂纳甚至怀疑自己眼睛花了。 “这是拿破仑的海军？”希昂纳拿着单筒望远镜边看边自言自语道。 他身边的副官更是疑惑不解：“将军，他们是不是来自马赛港的友军？” “不像，他们正在升战斗旗，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传令下去，准备战斗，洗刷耻辱的时候到了，”希昂纳也是憋着一口气，和纳尔逊对峙让他感到羞愧，现在既然有人送上门，正好出这口怨气。 二级战列舰可不是小舟小筏，密密麻麻的火炮，无不在显示它们的可怕，五艘法国巡航舰也认识到对方的强大，正在降速，这显然是错误的举动，速度是这类军舰的优势，但降速意味着失去这一优势，等于是在考验对方的火力到底有多猛。 三艘西班牙军舰迎面而上，双方距离逐渐靠近，然而法国巡航舰却没有任何应对措施，依然无视正在逼近的三艘庞然大物。 法国军舰这种自杀式的举动，连希昂纳也很诧异，这是在干什么，等主力来吗？ “开始一轮试射！”在距离几百米远的时候，希昂纳下令攻击。 三艘二级战列舰在转向的同时已经在开火，就像庞大的旋转炮台，不断吐出火舌，无数的炮弹轰向法国军舰，海面上顿时烟雾缭绕。 远处法国舰队主力，正目睹一幕悲惨的景象，几艘巡航舰木屑飞溅，不断遭受炮弹摧残的舰体摇摇欲坠，原来西班牙军舰这么恐怖，这是法国海军士兵发出的悲叹。 一轮齐射结束，西班牙军舰又再次转向，想再来一次，舱内的炮手们大喊过瘾，对方几乎没有回击一颗炮弹，这让他们大感意外。 事实上，法国巡航舰也想反击，但残酷的现实令他们沮丧，他们实在太慢了，这无关操作，而是老掉牙的火炮实在太笨重，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好，就遭受对方连续攻击，火炮手纷纷和火炮倒在血泊之中。 千穿百孔的法国军舰就像迷失的羔羊，无法组织反击，陷入任人宰割的境地，西班牙军舰又一次进行炮击，三艘二级战列舰组成的密集火力网，足可以摧毁所有前面的物体，何况还是几百吨级巡航舰。 半个小时，就是这么短的时间，在承受近几百发炮弹的狂轰滥炸后，几艘巡航舰被肢解支离破碎，有三艘已经葬身海底，两艘还在垂死挣扎，他们这时可以发射几个炮弹宣誓最后的尊严。 望着破损几个缺口的舰体，希昂纳有些心疼，咬牙启齿道：“给我再进行一轮射击，送他们到海里喂鱼。” “可是，对方主力已经快到了，我们还是撤退，”副官冷静提醒，虽然打得很过瘾，但对方主力可是十几艘军舰，就算三艘二级战列舰在怎么厉害，也不能硬碰硬。 “就让他们活久一些，下令向母港撤退，通报这里的情况要紧，”希昂纳也知道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而是向总部汇报情况才是最重要的事。 西班牙军舰脱离战斗向北方海域退去，让法国两艘巡航舰上的官兵暗松一口气，算是绝处逢生，但军舰已经报废，不断灌入的海水让它们不断下沉，舰长只好下令弃舰。 这场突如其来的海上遭遇战，让法国海军的这次军事行动蒙上一层阴影，对方几乎毫发无损从容离开，使得他们感到自己多么弱小不堪一击，他们已经落后太多。 法国海军就像承受很长时间苦难的犯人，突然回到社会中，发现自己除了落后于人，还有无法摆脱被欺凌的命运，这种心理更加令人痛苦。 可以想像法国海军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要经受什么样的苦难，西班牙派出的围剿舰队，不再只有三艘二级战列舰，而是更多，甚至会出动几艘一级战列舰。 事实上，西班牙新一轮的军舰更换计划书，已经摆在国王的办公桌上，淘汰老式军舰是查理建设新海军的重要举措，很不幸，法国大西洋舰队这次军事行动，正好碰上正要更新换代的西班牙军舰。 第71章 宫廷内人 法国军舰进犯的消息传入皇宫，让本来心情不佳的西班牙国王变得更加暴躁。 事情的起因还是即将被押送到马德里的安东尼奥亲王，反叛自古以来都是君王乃至宫廷最常见最忌讳的事，然而摆在查理面前却是一个几乎无解的难题。 送上断头台，还是软禁，或者流放都很难轻易作选择，加上查理自身本就有前科，且都能被赦免，那么身为皇族正统血脉的安东尼奥亲王也没理由不被赦免。 “该死，我竟然不能把他怎么样！”查理握紧拳头砸在桌面上，相比赢弱不堪的法国军舰，他更在乎即发生的同室操戈。 偌大的国王书房内，只有它的主人在来回度步，其实问题并不难解决，只是查理陷入自己逻辑思维里，由于西班牙没有法律规定王室成员发动反叛要处于死刑，这让他很懊恼，罔顾法律，私自处决又会破坏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法治，不杀又怕事件重演。 至今，在欧洲各国王室成员反叛的记录少之又少，但西班牙王室却发生过两次，这不得不说是一桩巨大的家族丑闻，对波旁王室的威信，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害。 查理很想拿安东尼奥为典型，但随之而来的后遗症将很难估量，仁慈是欧洲人对君主要求最重要的品质，现在如果他连亲人都杀，这显然已经违背这种品质。 查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是他流亡期间练就的本领之一，他始终坚信只要是问题，就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现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交给上议院，上议院也被称为贵族院，代表贵族阶级参与国家政治的机构，也是解决贵族问题的地方。 刚恢复健康的上议院议长坎德尔格公爵，被国王召入皇宫内，所商讨的问题自然是如何处置安东尼奥亲王。 查理等到老公爵喝口红茶，立刻询问道：“我想把这个问题交给你们上议院表决，你觉得怎么样？我的公爵。” “陛下，交给上议院解决，这并不难，但关键还是您的态度，是否能同意上议院表决的结果，”坎德尔格公爵知道国王这么做，其实是无奈的选择，并不真心交由他人决定。 查理像被人说中心事，有些尴尬：“既然由上议院全权处理，我自然尊重任何结果，只是我担心安东尼奥不能死心。” 其实，查理把问题交由上议院表决，本身已经在赦免他这位哥哥的性命，再无任何突发情况下，贵族阶层特有的潜规则，必然不会投下处决的选票。 “陛下最期待的结果，几乎不会发生，希望您早有所准备，但更希望陛下，在这个问题上表现仁慈一些，这对王室和臣民也是一件好事，以挽回王室的威信。” 坎德尔格公爵一番推心置腹，本意上也不赞成国王使用极刑，除一方面不忍心见到一位亲王被送上断头台，更主要还是维护现今的王室。 “我接受任何结果，只是安东尼奥不能踏足西班牙每寸土地，这条禁令将是永久性，”查理也抛出自己的底线，至少在未来不会再见到这位野心勃勃的哥哥。 坎德尔格公爵点点头：“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剥夺他的称号，也避免再次使用王室身份继续反叛活动。” 国王与上议院议长的商讨，外界并不知道，民众都疑惑警察局发布的公告，安东尼奥亲王是什么时候反叛的？还远在葡萄牙。 但通过最新发布的国王令，才明白事件的始末，纷纷在街上支持国王的决定，如今的西班牙人民，已经习惯坚信国王令发布的消息都是最可靠，因为国王陛下本身就是最可靠的代表，对国王的个人崇拜已经占据整个西班牙。 而当知道国王无意杀害自己亲哥哥时，很多民众都当街哭了，心里更对国王表达同情，用亲情回报罪恶，这是多么仁慈，多么伟大的胸怀。 当然也不乏有人质疑这份声明，那就是深居简出的未来王后海伦公主，当听到卡琳娜叽叽喳喳介绍查理处理安东尼奥亲王措施时，只是淡淡的冷笑。 “手段再高明，也难以掩饰他本身多疑暴虐的本性，”海伦公主嘴上不说，但在心里暗自如此评价道。 虽然依旧身处皇宫之内，但海伦公主最近逐渐开始接触一些事务，因为查理下令皇宫大小事务将由未来王后负责，因此，宫内很多事情都需要她同意才能实行。 然而性情淡泊的未来王后，其实并不管多少事，都是由她身边的卡琳娜代劳，这位曾经的国王贴身侍卫，赫然成为马德里皇宫的实际女主人。 “海伦姐姐，我一直都想问，你和那个家伙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不待见他？”卡琳娜这次终于忍不住问道。 只要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对所谓的未来夫妻，关系却十分冷漠，就连见面也只是相互看一眼就再无交流，这让人很意外，据说还是海伦公主主动提出联姻要求，这本身就很反常。 海伦公主避重就轻的说道：“没什么事，我只是不想和他说话而已，你不觉得他很令人讨厌吗？” “呵呵，好像真是这样，只是有人并不讨厌他，那个女人今天又进宫了。” 卡琳娜话题转换太快，她最不待见整天装优雅的莉弗兰夫人，充满成熟女性魅力的法国贵妇，总是轻易能勾起她的妒火。 “她就是没有见到丑恶的一面才如此痴迷，再说你都曾经对人家不礼貌，也该放下心中的偏见，身在波旁家族的宫廷里，就得习惯他们风流的本性，太阳王路易十四多达几十位情妇，你能管的过来吗？”海伦公主却很心平气和的笑道，她并不在意卡琳娜当情敌，事实上她几乎不会嫉妒国王所有身边的女人。 卡琳娜暗自喜欢国王，已经是皇宫内公开的秘密，然而国王一直都没有任何表示，亲密的举动也很少，更不要说陪寝之类的事，这反而让卡琳娜很恼火，她那点不如那个法国女人。 “这家伙应该没那么荒唐，那个法国女人来马德里的目的就是为接近他，两人估计很早就有私情，不然也不会如此，”卡琳娜想起查理第一次见到莉弗兰夫人的场景，那绝对是相熟很久才有的表现。 “行了，你是来陪我种花还是来抱怨，”海伦公主制止卡琳娜继续讨论这话题，祷告、种花，都西班牙未来王后每天必须做的事。 卡琳娜也不再言语，她如今不再是国王的侍卫，而是未来王后的贴身姐妹，知道讨好这位意大利玫瑰就可以在宫中立于不败之地，那个法国寡妇就不会对她构成威胁。 而此时，在国王书房内，宝座上的男子抱着一位丰满美丽的贵妇人，乐呵呵道：“你干脆搬进宫内，这里房间多的数不清，一定有间你最喜欢的。” “你那位小管家婆可不会欢迎我，再说你还没和王后举行婚礼，我贸然进宫，会被你的臣民唾弃，我可不想背负骂名。” 莉弗兰夫人双臂环绕查理的脖子，她虽然还没有和这位西班牙国王建立实际关系，但已经拜访过未来王后，算是得到对方的默认。 这时代的欧洲宫廷永远都不会缺少情妇这种角色，这几乎是不成文的规定，海伦公主自然也要接受这种现实，连最保守的坎德尔格公爵也对这位法国贵妇抱有欢迎态度，至少比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要好很多。 “好，就按你的意愿，但今晚能不能不要离开？”查理有些怨念道，这位法国贵妇到现在还不肯献身，让他很郁闷，不上不下的感觉最难受。 “你是不是早就对我有野心了？”莉弗兰夫人手指点下男人的鼻尖，口吐清兰，这个问题已经在她心里藏匿很久。 “当然，只是那时我还只是个害羞的男孩，再说也有侯爵的原因，现在一切都不存在，正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查理很痛快的给出答案，今天幸好这位贵妇来，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度过。 “你真是头很会隐藏的恶狼，”莉弗兰夫人轻白一眼，她开始来拜见这位西班牙国王的时候，感觉对方彬彬有礼的表象下，隐藏一双贪婪的眼神，当时还特别厌恶，没想到现在自己也沦陷了。 “这个比喻很贴切，那么身为羔羊的你，应该知道接下来的命运了！”查理露出一脸邪笑。 “可是，我今晚还要出席商务宴会，”莉弗兰夫人有些犹豫，这是关乎自己的生意，可面对情郎的期盼的眼神，又十分不忍心。 “放心，我会安排人去。” 第72章 流浪舰队 法国境内战火纷飞，北部普军展开冬季前攻势，不过面对拿破仑精锐部队，依然无法取得进展，反而损失不小，正苦苦支撑。 西部大西洋沿海地区，这里的法国民众还算安稳，奥军就像是一群华丽的旅行者，面对增援过来的南部法国守军，竟然玩起游击战，让人跌破眼镜。 查理苦苦寻觅的队友，目前为止都表现差强人意，在和莉弗兰夫人共度良宵后，这位西班牙统治者意气风发，下达全面干涉法国的军事行动，囤积西法边境上的西军开始向法国南部挺进，这次查理动用三个大军团共计二十万部队，想稳住岌岌可危的三国联军。 拿破仑虽然在陆地上取得骄人战绩，但在海上却厄运不断，大西洋舰队在损失五艘巡航舰后，在靠近西班牙沿海地区时，又遭遇一连串打击。 西班牙皇家地中海舰队，出动四艘一级战列舰等三十艘军舰进行围剿行动，碰上英国海军是有些萎靡，但面对法国海军，西班牙皇家海军像打了鸡血。 欺软怕硬是西班牙军队一贯作风，虽然现在改变不少，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彻底改变这种面貌，连查理也不得不承认，这还需要很长时间。 西班牙海军主要还是指挥能力不足，但这是相对于称霸海洋的英国海军而言，但碰上多灾多难的法国海军，他们还是占据全面优势，加上更加熟悉海况，几乎是一边倒的态势。 两国舰队一照面，就给法国舰队来的个下马威，凌厉的炮火攻势，直接干掉一艘法国二级战列舰，让法国舰队不得不选择撤退，但不是向大西洋方向，而是向地中海东部逃串。 法国舰队显然又再次发生严重失误，地中海很大，但只有一个出口，那就是直布罗陀海峡，西班牙舰队也不着急追击，而是故技重施，封锁直布罗陀海峡，切断法国舰队的后路，然后再慢慢困兽犹斗。 “还是海军让我很放心，”查理接到海军部呈交的战报，十分感慨的说道。 统帅部制定的作战计划还是十分奏效，事实上海军部一开始就对这支法国舰队进犯没有过多担忧，至今为止，西班牙皇家海军已经重拾称霸海洋的梦想。 “还是喝口乌鸡汤，”原来西班牙国王是在床上发出感慨，而再次作为新妇人的莉弗兰夫人，已经被迫栖身于马德里皇宫内。 “我的能力在昨晚应该展现很完美了，不要过多补充了，你刚是不是去海伦那里了？”查理接过贵妇端来的一碗鸡汤一口而尽。 莉弗兰夫人第一天住在皇宫，该有的礼节还是要遵守，早早就去海伦公主的住处拜访，不管如何自己只是一名情妇，必须遵从正宫女主人的权威。 “没想到海伦公主比我起的还要早，她可真是虔诚的信徒，我都感觉不好意了，”莉弗兰夫人毕竟经历许多风雨的女人，知道该怎么样自处才是最好，比如她从不打听和过问政治上的事情。 查理就喜欢她善解人意，如果恃宠而骄的女人，那么西班牙宫廷无法容纳她，可能还要受到惩罚，女人不碰政治，这是他在登基时就立下的规矩，也是作为女人所不能触碰的红线，这在欧洲宫廷可以说是开历史先河。 “唉！她算是我一个美丽的错误，”查理心里无不在深深的叹息，也许没有那次的邂逅，就不会有现在的纠葛，但还是希望海伦公主能走出来，毕竟她成为西班牙王后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上议院已经定于明年3月22号为国王举行大婚，现在已经进入筹备阶段。 “你做的很不错，”查理递回碗，起身下床，给予莉弗兰夫人一个温馨的表扬。 “谢谢陛下的赞美，”贵妇把碗放到茶具上，立马又服侍男人穿衣，一副小妇人的模样。 查理离开温容乡，登上马车，今天要到统帅部视察，法国战事已经开始，这关系到未来法国局势的走向，自然要投入大量精力。 统帅部位于皇宫广场的西侧，是刚落成的一栋哥特式大楼，也是西班牙国防部的所在地，查理为其命名“鹰堡”，象征西班牙最高军事中枢。 查理的马车停靠大楼门前，早有大批将领等待接驾，一身裁剪将就的黑色军装，标志性的国王权杖，和那枚象征王室信物的红戒，西班牙国王充分展示自己无以伦比的威严。 “准备战斗，我的将军们！”查理一如继往的简洁言语，却是十分扣人心弦，此时西班牙已经处于战争状态。 总参谋长哈特雷根伯爵，西班牙陆军元帅，五十多岁，八字胡，算不上高大威猛，但年轻时，曾和残暴的哥萨克骑兵拼过白刃，据说以一敌十还能全身而退。 但勇武不是查理任命他为总参谋长的主要原因，而是他对战争局势有前瞻性的判断能力，还有他拥有很强的协调能力。 参谋部目前主要是制定军事计划为主，这受限于这时代的通信局限性，战场讯息万变，而如果需要参谋部亲自指挥作战，显然是不现实。 根据西班牙目前军事设置架构，参谋部只是作为国王军事权力的补充，充当出谋划策的角色，没有战事时，几乎无事可做，平时都到军事学院当起授课老师。 鹰堡巨大会议室内，金灿灿的镀金雕纹红沙皮宝座，立于一张大型椭圆形会议桌正前端，背后墙壁雕刻西班牙国会，两边悬挂西班牙国旗和国王军旗。 哈特雷根伯爵拿着指挥棒在简易莎盘向国王汇报： “陛下，目前我军已经逼近贝尔热拉克，法军开始组织有效抵抗，推进将大大放缓，根据战场传来最近战报，这里有三万多守军，但大都是地方部队，战力普通，装备也很落后，我军很快就能攻下这里。” 这种军事沙盘是查理仿照后世令人制作而成，虽然碍于技术原因，并不像后世那像精确，只能大致微缩法国地地貌特征，但也是军事上的一大突破，被西班牙将领们称之为“传奇之盘”。 查理正色道：“我们这次主要任务是削弱法军战争潜力，不要在乎占据城池，把消灭法军有生力量作为行动目标，再多俘虏我们也可以容得下。” 法国是欧洲人口大国，兵源充足，战争潜力强大，加上较为完备的军事动员体制，拿破仑随时组建大军团，也是最令查理担忧的问题。 “陛下，根据监察船传回消息，法国大西洋舰队已经驶向科西嘉岛，他们应该想在那里实施登陆，驻守科西嘉岛的舰队恐怕无法有效抵抗。” 现处地中海的法国舰队，虽然不能对西班牙本土构成威胁，但不代表其他西属岛屿和地区不会遭受攻击。 查理现在也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虽然现在法国舰队犹如一头牢笼困兽，但自己的其他领土也在这片牢笼里，搞不好真是烽烟四起。 “我们舰队目前的位置？” “陛下请放心，为增加围剿力度，我们还增派十艘三级战列舰追击法国舰队，可以确保其他海外地区的安全。” 得到肯定的答复，查理才放下心，也为自己出现如此大的纰漏感到后怕，对方再弱也是拥有十多艘战舰的规模，如果四处随意攻击西班牙商船，西，那就大大不妙了。 “传达我的命令，在现有的基础上，再增派五艘二级战舰，负责在主航道上巡逻，确保过往商船的安全。” 如今的法国舰队，就像一支流浪的狼群，西班牙所有船只都是他们肆意报复的对象，查理不得不重视起来。 “必须消灭这支可恶的法国舰队，”查理咬牙切齿下令道。 心里也暗自告诫，以后真不能轻易低估弱小的敌人，否则将会付出沉痛代价。 同时，查理也意识到直布罗陀海峡必须在西班牙海军监管之下，不然随意让敌对国舰队进入，都会发生类似情况，查理忽然想到后世美帝国遍布全球的海军基地，西班牙海军也要实行这种部署才行，不能每次有事发生才从本土调动，应对措施严重滞后。 在地中海扩展军事基地，是查理对西班牙军队未来重要建设目标，这有利于维护西班牙海外利益，也有利于辐射西班牙的势力范围。 第73章 法舰“娜拉”号 进入11月底，欧洲大陆迎来一波寒流，气温骤降，在法国交战的双方，都很默契的选择停战，天气是这时代战争最主要的影响因素。 天气寒冷潮湿，火药也会跟着潮湿，就会出现打哑枪哑炮的情况，因此，一旦出现这种恶劣天气，只能停战，这不是不想打，而是真的打不动了。 事实上，奥普两国军队，因为这场寒流而暂时稳住阵脚，西班牙军队也暂时停止推进，进入法国南部重镇贝尔热拉克城避寒。 而在马德里皇宫里，查理身着一件红色大衣，这是他首次改变着装风格，不再只有单调的黑色戎装，也表明这位年轻西班牙国王心境的变化，整天一身黑色连他自己都感觉太过深沉，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国王的形象。 欧洲民众对王室及统治者的形象尤为重视，视为国家传统的典范，国王的个性也在一定程度上反应国家的意志，尤其是像西班牙这样封建郡主制度浓厚的国家更为突出，查理就是西班牙最大的门面。 “议会最终投票决定流放安东尼奥亲王，地点就是陛下先前希望的厄尔巴岛，随行人员只有家人和仆从，不再拥有私人卫队，”多蒙尼把上议院对安东尼奥亲王处理结果向国王汇报。 查理闭着眼睛问道：“六十六票赞成，三十三反对，一人弃权，我的男爵，你说这意味什么，这正常吗？” 查理选择把自己名义上的哥哥流放厄尔巴岛，算是一种变相的仁慈，这座位于地中海上的小岛，不仅风景秀丽，还是有许多意大利半岛的居民，住在这里并不艰苦，只是终身不能离开，失去一定的自由而已。 “陛下，不少议员还是不忍心，这无关政治倾向而是一种本能，贵族阶层的本能，”多蒙尼心里一阵惊讶后，连忙为投下反对票的议员捏把汗，就怕国王迁怒于他们。 “贵族阶层本能，这种概念还挺精辟，但他们还是懂得以大局为重，流放几乎是大的惩罚，还是可以接受的范围。” 其实查理在交由议会投票，在是否决定执行死刑上是存在很大的难度，软禁和流放就成为二选一，最终议会还是选择较重的流放，总算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安东尼奥亲王的事情可以画上句号，这对查理和西班牙来说都十分重要，避免兄弟相残，国家政权不稳，虽然结果依旧残酷，但却是最好的结局。 最好的结局，这对在地中海上的法国舰队来说却是莫大的奢求，天气寒冷，很多港口都实行封闭，他们就算想靠岸也无法实现，科西嘉岛名义上还属于法国雅各宾派政府管辖，但这里已经驻扎不少西班牙军舰，赫然成为西班牙海外领地。 “该死的雅各宾分子，该死的流亡者，他们非法侵占法兰西领土，真该送他们下地狱，”法国舰队指挥官法拉奇上将，一个激进的民族主义者，其最经典的语录是：法兰西人是最高等的民族。 既然科西嘉岛不再属于法国，那么就不存在自相残杀的悲剧和心理负担，法拉奇下令舰队进攻科西嘉岛，拿下这里作为舰队的补给点。 法国舰队一字排开，缓缓靠近科西嘉岛的近海，迎面而来的西班牙军舰也拉开战斗架势，利用新式装备的优势，首先开火。 “就凭这五艘三级舰，也想阻止我，西班牙佬真是一群土着，”法拉奇轻蔑看着远处不断射击的西班牙军舰，大声喊道：“继续保持接近，等待开火命令！” 哗啦哗啦！轰隆轰隆！ 海浪发出狂暴的声音，参杂着西班牙军舰的炮火声，一副海上战争场面正缓缓拉开序幕。 一艘法国护卫舰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脱离队形，向西班牙军舰直直横冲过去，法拉奇在旗舰上吃惊大骂： “上帝啊，这真是疯了，该死的，早该把他送进海里喂鱼，这个疯狂的酒鬼，他在自杀！” 这的确是自杀行为，要知道对面可是五艘三级战列舰，一轮齐射可以干掉一艘二级战列舰，何况还只是一艘护卫舰，但让人疑惑的是，这艘法国“娜拉”号护卫舰为何要有这般举动？ 很快就得出答案，“娜拉”号竟然在进入西班牙军舰死亡射程距离时，升起一面白旗，所有人都呆住了，法拉奇更是双眼喷出火来，他的舰队竟然出现了叛徒！ “不可饶恕！” “给我冲上去，撕碎叛变者！” 法拉奇连续怒吼，他不仅为自己遭遇叛变而愤怒，更是对舰队接下来的前途产生严重忧虑，不得不把这么苗头扼杀掉。 而西班牙军舰在看到法国军舰挂白旗，虽然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挥旗接受对方的投诚，一艘护卫舰虽然不是重量级的军舰，但意义非凡，这说明法国海军已经开始四分五裂，已经失去军心，而随之而来的还有雅各宾派六艘护卫舰，其实按等级划分，它属于四级战舰，配备三十多门火炮，威力要比处于五、六级的巡航舰高出级别。 如今力量对比发生改变，西班牙军舰增至十二艘，跟法国大西洋舰队相差无几，虽然法国舰队还有几艘二级战列舰，但老旧的舰体让它们看起来像迟暮的老人。 双方都进入有效射程，西班牙军舰充分发挥灵活机动性，与法国军舰展开较量，刚投诚的“娜拉”号护卫舰，开始攻击旧主，为表明对新主的忠心，它发挥极为抢眼。 “命令所有军舰，率先干掉这些可恶的反叛者，他们现在是法兰西的敌人，”法拉奇上将看到旧将杀伤一艘巡航舰，立刻下达追杀令。 然而，“娜拉”号似乎也知道自己所要承受的报复性攻击，调转船头向外围驶去，避开包围圈，护卫舰比战列舰速度快这是共识，而速度更快的巡航舰又不是它的对手，这就撕扯到法国舰队的队形。 一艘法国二级战列舰尾随而出，想要追击“娜拉”号，庞大的舰队脱离队形，显得异常耀眼，也变成西班牙几艘三级战列舰的猎物，他们抛开和法国军舰的纠缠，直扑上去。 “危险！”法拉奇发觉不对劲，连忙下令让这艘二级战列舰放弃追击回头迎击西班牙军舰。 但二级战列舰转向慢的特点暴露无遗，就在它想侧身回头时，正好给了西班牙军舰机会，侧弦炮狂吐火舌，瞬间在侧身破几个大洞，海水不断灌入船体，速度立刻降下来，船体开始出现倾斜，命运可以注定。 痛打落水狗，这可不是东方才有的战争思维，连同血脉的法军也不例外，已经逃到外围的“娜拉”号，见到曾经的战友已经身负重伤，像嗜血的鲨鱼回戈而来，不断发射炮弹，撕碎这艘庞大的战舰。 “你们实在太残忍，太无耻！”法拉奇眼睁睁看着这痛心的一幕，把自己军舰送入海底的不是西班牙军舰，而是法国军舰，同种相残是最可悲的事。 可距离太远，法拉奇想上去救援，也是来不及，望着纷纷跳入海中的法国船员，心里在滴血，他忙命令速度更快的巡航舰前去救援。 “娜拉”号在见到法舰缓缓沉没，也快速离开，就像海里的独狼，撕碎猎物后就从容离开。 西班牙军舰见到这幕场景也是震惊无比，永远不要低估人类的所能承受的底线，没有最无情，只有更无情。 虽然法国舰队损失一艘二级战列舰，但是接下来的复仇之战，也让对方负伤累累，毕竟其余的二级战列舰虽然老迈，但也不是三级战列舰能够招惹的对象。 西班牙混合舰队开始被迫向港口撤退，这让法拉奇看到希望，忙下令追击，特别是跑在最前面的“娜拉”号，法国海军最大的耻辱，必须让它付出血的代价。 轰隆！ “什么声音？”忽然远处传来炮声，让法拉奇吃惊道。 “将军，我们的侧面，来了一支西班牙舰队，天啊，他们主动一级战列舰！”负责在了望塔上监视的士兵失声大喊道。 这是法拉奇听到最揪心的话，他知道西班牙肯定会派出舰队围剿，但没想到这么快，几乎是恰到好处。 “我们撤退！”在纠结几分钟后，法拉奇苦涩般的下令舰队撤离这片海域。 遥望远去的“娜拉”号，这位刚毅的法国海军上将眼睛通红的吓人，但随即又涌出泪花，他这是为法兰西海军哭泣： “主啊，请保佑法兰西，保佑法兰西海军结束这悲惨的命运！” 第74章 常态化 寒流来袭，最郁闷的当属拿破仑，本来是占据优势，只要在迟来几天，也许能把奥地利赶出法国，可能当奥军慌不择路的时候，给予致命打击。 现在一切又回到开始，奥地利军方通过这几天的停战，迅速组织增援，战争一旦开始，想停止已经几乎不可能实现，他们也是输不起。 然而拿破仑郁闷还在再继续，地中海方向的战报迟迟不来，这让他有种不详预感，如果大西洋舰队战事顺利，应该能有消息传来，然而这么久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消息，说明已经遭遇问题才会发生如此情况。 比拿破仑想像的更糟糕，法国舰队在撤离科西嘉岛海域时，已经陷入西班牙舰队的重重包围圈，最可怕的是，国内没有任何可以增援的舰队，也许当他们进入地中海的那一刻，命运早已注定。 海军下落不明，陆军面对恶劣天气无计可施，拿破仑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他对达武曾无奈感叹：“连上帝都不在法兰西这边。” 而如今的法国，依旧处于各自为政的状态，很多地区虽然名义上归顺，但拿破仑的政令只仅限于巴黎，这是由于他现在只关注军事所导致的结果，中央弱地方强，就容易导致地方军阀的出现。 拿破仑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开始安排所谓的中央特派员，到各地区负责辅导军政事务，然而更偏远的地方势力依然我行我素，根本不把中央政令当回事，这就给了外国势力可乘之机。 西班牙在这方面经验老道，由塔列朗牵头制定的渗透计划正悄然付出实施，随着军队的推进开始在法国南部秘密活动。 法军在南部地区组织有效抵抗，加上停战的有利时机，加强防御工事，扭转被动局面，西班牙军队推进速度开始大大减缓，甚至已经进入僵持阶段。 军队在法国进展不顺利，查理对此却不以为然，反而关心起了民生，来自北极圈的寒流一样覆盖着整个西班牙，民众生产生活受到极大影响，农作物被冻死在地里，供暖设施落后，马德里已经出现冻死人的情况，作为一国之君，他理所应当承担起这份责任。 战争期间连续几天召开政府会议，这在新王加冕至今从未出现过，首相萨瓦迪率领内阁成员整天往皇宫里跑，这次应对突如其来的严寒天气，内阁显然应对不力，出现冻死人，这让国王很是生气。 “郊区冻死人是你们工作懈怠的表现，人民是王国的根本，今天你们不交出一份合理的方案，就等着集体辞职，向死者谢罪！” 查理拍桌指着在场的内阁大臣们一通臭骂，这是西班牙国王首次发这么大的火，这比热亚那船员被砍头事件还要更盛，毕竟那是外部因素造成，而这次是天灾加上人祸，几乎是看着几条生命活活被冻死，还发生在国王的脚底下。 “陛下，我理应接受处分，这是内阁最新制定的应急预案，根据您的指示，煤炭、木炭，棉衣棉被等供暖物质已经发向北部几个较为寒冷的地区，”作为政府首脑，萨瓦迪带头承认错误，也积极弥补过失。 事实上，西班牙在处理这次天灾过程中表现还算中规中矩，只是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现在气温已经降到零下5c，这时期测量气温技术落后，存在较大误差，也许实际气温还要更低。 查理光是衣服就穿了三件，感觉还是有点冷，根据西班牙皇家天文官预测，未来几天气温仍旧很低，这是近百年未有的寒冷天气。 “别先急着承担责任，我需要未来几天不出现类似悲剧，如果再发生，就不只是处分这么简单，”查理一摆手，阻止萨瓦迪有辞职的举动，又再次命令道： “另外，发布政府行政令，禁止任何太高物价的行为，违者将到重罚，涉及到供暖商品领域，一旦发现，将以叛国罪论处。” 商人故意囤积居奇，发国难财，这是查理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如果谁敢在这时候贪得无厌，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陛下请放心，由于您制定王国商业规范，这种情况几乎没有出现，这次马德里商会也带头捐赠大量物资，还动用他们的运输队帮忙运输，许多商人也纷纷效仿。” 萨瓦迪现在知道自己总算挺过这关，也开始为商人这次的善举表示赞扬，毕竟这是利国利民的事情。 “这很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是最高的金钱观，你安排一个时间，我亲自在皇宫接见他们，授予他们王室勋章，”查理脸色变缓，王国商人能有这种胸怀实属难得，他也不能太吝啬。 查理对非军事人员设立四级荣誉勋章，分别是政府勋章，议会勋章，王室勋章，国王勋章，这些勋章可以是个人，也可以是集体和组织。 所以马德里商会这次能获得国王亲授予的王室勋章，已经是非常高的荣誉，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好处，但巨大的声望让他们受益匪浅，单单出示这一勋章，就可以获得信誉保证，商人最大的财富不就是信誉吗。 内阁大臣们见到国王脸色好转大松口气，这次应急措施虽然及时，但估计不足，又过于仓促，考虑不周导致，虽然冻死的人都是郊区的流浪者，但那也是国王的臣民，不发火才怪。 关于救灾的事情告一段落，查理又不得不把目光投到战事上，目前处于停战状态，但三国所表现出来的战力令他十分堪忧。 负责监控法国局势的皇家情报局，向查理呈交一份评估报告，其内容更是让他忧心忡忡，通过对拿破仑目前所控制的地区，在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进行详细分析后得出结果。 “无限军力？”查理在其中抓到一个新鲜词。 “陛下，这是居于法国目前军事适龄青年所做的评估，十六岁到四十岁的男子，占法国总人口百分三十左右，也就是将近六百万，除去身体素质家庭等因素，也有近三百万。” “也就是说，拿破仑如果疯狂起来，他可以拥有三百万军队？”查理直接接多蒙尼的话，双眼更是有些震惊。 这时代的战争依靠还是人口，人多就力量大，法国近三千万人口，位于欧洲第二位，前世拿破仑能称霸欧陆，也是依靠着这庞大的人口资源。 “陛下，我们不得不承认，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结束拿破仑的统治，后果不堪设想，”多蒙尼也是一脸担忧，他越是深入研究法国，就越为这个国家带来的各项数据所震惊。 查理也对多蒙尼的结论感到意外，毕竟能预测到拿破仑所有带来的灾难，目前除他之外，也就只有这位共济会长老了。 “对此，你有什么建议，他现在已经越来越近强大，普鲁士军队面对他都越来越吃力，如果让他占领整个北部，那么奥地利只能选择投降，而我们将独自面对这头猛兽，”查理喜欢性摸着红戒，面对拿破仑，他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多蒙尼则对此另有看法：“其实陛下不必过多担忧，这种分析只是存在于表面，拿破仑虽然名义上占领大半个法国，但权力仅限于巴黎等周边地区，地方势力已经尝到无中央管理的甜头，是不可能真心归顺。 还有，地方军队也出现独揽大权的现象，这是军阀割据的明显特征，这是由于拿破仑太注重军事所导致必然结果，他没有强大的政治资源支撑这一切，加上塔列朗伯爵的计划进展顺利，相信南部地区很快就会脱离巴黎。” 看来不是自己保持乐观，连一项谨慎的多蒙尼也看到拿破仑存在的最大弊端，那就是“双腿理论”，而拿破仑军事强大，但政治弱小，形成一大一小，注定是个瘸子。 “保持对拿破仑的高压态势，将是我们今后在法国的战略，对此必须保持常态化。” 多蒙尼也深表赞同：“臣现在终于明白，陛下从开始就对拿破仑如此执念的原因了。” “呵呵，除了对他执念，我最执念的还是整个法国，这也是我此生的常态化！”查理含笑起身，背对多蒙尼望着窗外毫不掩饰的表露自己的野心。 第75章 软实力 在经历半个多月的严寒，气温终于逐渐回暖，然而对法国民众而言，还是希望天气一直冷下去，境内已经厮杀红眼的双方，开始枕戈待旦，完成各自的野望。 巴黎的大街上已经能见到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向军营报到，歇战这段时间，很多法国士兵都能回家和家人团聚，在战争面前这种家庭团聚弥足珍贵，也许对有些士兵来说这是最后一次的团聚。 法国士兵能回家看望亲人，然而身在异国他乡的三国士兵们，却没能这么幸运，但他们也有各自娱乐。 法国是欧洲着名娱乐国度，这里汇集任何可能想到的娱乐场所，那怕处于战乱时期，依旧十分活跃，这归功于这时期战争特点。 这时期的战争，由于武器装备技术的局限性，对城市破坏力较轻，对人员更是如此，加上对占领区管理较为宽容，很多法国民众对这些外国占领军反抗心里并不强烈等因素，“马德里之难”属于极为罕见的个案。 查理没有在法国实行所谓报复性的焦土政策，这符合他想和平接受法国统治诉求外，还有想塑造西班牙为正义之师的形象。 例如，西班牙占领的贝尔热拉克城，实行严格军纪，避免出现骚扰当地居民的事情发生。 然而，这座法国南部城市拥有近二十万人口，面对人数相当的西班牙士兵并没有过多惧怕，这得利于双方长期交流，所获得彼此的熟悉感，还有西班牙这几年所取得的发展成就，让许多法国人都很向往，很多居民都抱有欢迎的态度。 期间还闹出法国姑娘们为西班牙军官争风吃醋，而相互在大街上谩骂的事情，在当地闹得满城风雨。 然而事情传回马德里，查理非但不惩罚，反而选择默认，这不是他治军不严，而是希望法国能和西班牙融为一体，通婚是最好的方式。 对一个国家的接受程度，不要看政治经济有多紧密，而要看被当地女性欢迎接受的程度。 当然，这种情况的前提是，双方要同种同文，否则会容易激起当地男性的愤怒，那将是得不偿失了，最典型的案例就在摩尔人统治西班牙时期，许多摩尔男子也和白人女子通婚，这就触犯了西班牙男性的神经，激起一波又一波的反抗，最终夺回国家，其实说白了，他们就是为夺回自己血脉的延续性。 而法国和西班牙在整个欧洲而言，两国无论在信仰和语言文化都最为相近，交往历史也最悠久，所以彼此接受程度也最好。 莉弗兰夫人能被西班牙民众接受，也是因为她是法国人，如果换作俄罗斯人或者是英国人，甚至是德意志地区的人，都会有不少反对声音。 由于两国这种密切关系的影响，塔列朗推行的离间游说活动开展异常顺利，其中最代表人物是名叫扎克维的人，他是一名法国人，曾是塔列朗的仆从，主人高升至西班牙外交大臣，他也跟着受益，出任外交部办事员，这职务相当于外交领域的间谍人员，专门联系和游说谈判目标。 扎克维受塔列朗的委派，跟随西班牙军队进入法国南部，开始还没有任何进展，直到西班牙占领重镇贝尔热拉克，扎克维才获得突破，他的目标就是城中势力最大的贵族华莱士侯爵。 华莱士侯爵主上可以追溯到路易十三时期，属于当时华莱士骑士的直系后代，这位骑士曾经是路易十三的侍卫，获得路易十三的赏识，追封为男爵，后来逐步获封至侯爵，可以说这个家族的发迹来源于波旁家族。 “侯爵大人，如今的法兰西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您也失去了应有的荣光，据说拿破仑想废除就有的贵族制度，实行全民平等地位，这符合他们革命特征，仇视君主制，仇视贵族，您应该早做防范才是。” 扎克维在华丽客厅里，装着十分担忧之色，看着正在沉思的华莱士侯爵，口若悬河，几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而拿破仑很不幸的躺枪了，其实最想保留传统的恰恰是这位军事天才。 “据说，他并没有类似的言论，反而正在恢复旧有的秩序，才和督政府产生严重冲突” 华莱士侯爵还是抱有怀疑态度，这是拿破仑到目前为止，并没有过多干涉地方事务，几乎是放任的状态，这符合许多像华莱士侯爵等传统贵族的利益，所以他们也对拿破仑并无过多反感。 扎克维眼睛一转决定添把火，“您有没有听过，想杀猪，就必须把它养肥再杀，拿破仑只是在等你们更有钱而已。” 这又是查理通过文化输出的又一次“壮举”，浅俗易懂，直达主题，比喻也很形象，贵族有钱这是常识，而是想保住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拿破仑毕竟也是革命的一份子。 “这似乎像是一场阴谋，但很抱歉，我不能这么做，”华莱士侯爵还是不敢冒险，虽然贝尔热拉克现在处于西班牙控制之下，但不保证能长期如此。 “不要紧，您可以多考虑，拿破仑再强大，也抵不过整个欧洲的围攻，事实上，我王已经联系更多国家参与，告辞，侯爵大人，”扎克维很绅士的拿起礼帽，临走时还不忘再添一把火。 华莱士侯爵目送客人离开，眉头始终紧锁，正如扎克维所言，拿破仑军团再强大，也招架不住群狼环视，这不是单单的利益之争，而是来自国家政体，以及意识形态的较量，除非法国倒下的那刻才会终结，总之一句话，跟着拿破仑几乎看不到未来。 扎克维很快把接触华莱士侯爵的信息传回西班牙，这是一次重大突破，塔列朗也很快入宫向查理汇报。 “陛下，华莱士侯爵已经有些松动，他是南部地区最具代表人物，只要成功策反，整个南部地区将纳入陛下的统治范围。” 最具颠覆性的政治活动就是分裂国家，塔列朗也没指望第一次接触，就能让华莱士侯爵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然而形势比想象中要顺利的多。 “这就是你所谓政治颠覆性活动吗？”查理还是不以为然，在他思维里，这种所谓颠覆性政治活动，其实是多此一举，大炮才是决定一切。 “陛下，不要忽视这些软实力，往往比大炮更具统治性，武力可以占领一个国家，但决不能征服一个民族，尤其是法兰西民族，他们可以随波逐流，但也可以覆舟而为，拉拢这些名望极高的贵族，可以争取到合理性。” 这次塔列朗实行的计划，其实是在试探法国人，特别是法国精英阶层，对西班牙国王接受的程度，目前虽然很顺利，但这都是枪炮下的结果，其真实性有待商榷。 塔列朗第一次没给西班牙国国王面子，他要特别点拨一下查理，不要太迷信武力，凯撒大帝，威名赫赫，却倒在政治斗争中，虽然西班牙国王有所区别，但到国际较量中，武力将很难解决一切问题。 “软实力？”查理心里十分震惊，甚至都不知道如何接话，这个现代才出现的词汇，竟然出自一位古人的口中，能让他平静才怪。 “陛下，西班牙目前经济、军事实力逐步上升，但相对的政治、社会、文化却十分落后，这其实也在削弱西班牙影响力，法国南部地区尚且举步维艰，要到中部、北部地区，会更加困难，他们的优越更加根深蒂固，感如果您想入主法国，这软实力必须加强，增加法国人民对您的认同感，而不单是您的波旁家族血统。” 塔列朗这次像是要揭开查理自身存在的某些短板，对法国人而言，查理始终是西班牙的国王，加上法国人对西班牙在心理上存在一些芥蒂，就是被一直瞧不起的人统治，心理落差一定巨大，如果弥补这些心理落差就成为关键。 “你说的不错，我真的忽略这些关键的问题，武力能征服领土，但征服不了人心，谢谢你的提醒，我的伯爵，”查理像个受教的学生，他最近太顺，的确太迷恋武力，而忽视这些软实力。 事实上，法国人移民到西班牙，只是躲避战乱，并不是真的向往这里，这反而让查理有种错觉，以为这是西班牙影响力的提升，其实在自我陶醉而已，当塔列朗剥开这些表面时，忽然发现在法国人眼中，西班牙还是落后的代名词。 当然，查理并不感到失落，这些软实力，不是一蹴而就，这需要强大的基础来支撑，按照西班牙目前的发展势头，很快就能实现，对此他始终保持乐观的心态。 第76章 宝藏新线索 泥泞不堪的道路上，西班牙士兵开始继续向北部地区挺进，压缩拿破仑势力空间，是西班牙即定的战略，所以西班牙军队必须保持高压态势。 其实这时候，拿破仑军队已经逐步撤向北部和西部。 因为就在寒流过后，奥地利的增援部队已经抵达法国北部边境，拿破仑面临的压力增大，不得不减轻南部的防御，把部队调往北部，以保持对普鲁士的压制。 此一时彼一时，拿破仑军队从西部和南部大部分撤离，造成这两个地区防御下降，连之前在西部被追满地跑的奥地利军队，开始向大西洋沿海地区发起大规模进攻。 巴黎，爱舍丽宫。 拿破仑看着手里的战报，一脸凝重，普鲁士又恢复往日的犀利进攻，虽然还不能撼动他所取得的优势，但面对普鲁士强有力的进攻态势，感到越来越吃力。 幸好西部地区目前还没有出现大的危机，奥地利军队虽然进行持续性进攻，但战果并不理想，连查理也是唉声叹气，这就是猪一样的队友，最奇葩的一场战役出现在卡昂城。 卡昂，法国最古老的港口城市，可以追溯到一世纪古罗马时代，曾经是诺曼底区最重要的城市，但由于新航路开辟，另座城市勒阿弗尔，迅速发展壮大，已经取代卡昂。 但卡昂的战略位置依然很重要，其实法国大西洋舰队的旧总部就设在这里，现在依然是分舰队的驻地。 奥地利军队从昂热城郊区，重新集结，他们从进入法国开始，就一直不顺利，被法军追着打，直到寒流来袭，法军停止进攻，他们才得以喘息，很快就占领西北部地区的小城昂热。 从昂热向北进发，奥地利军队没有遇到太大抵抗，想占领出海口的野心死灰复燃，目标就是防守相对较弱的卡昂城，奥地利远征军总司令特申大公，对拿下这座港口城市，信心满满。 他要洗刷耻辱，国内已经出现更换主帅的声音，这使得奥地利陆军元帅很着急又恼火，法国士兵甚至给他取个外号，叫“小鸟”，奥地利人热爱鸟类，他们的国宝动物就是家燕，这显然是侮辱性的称呼。 但进攻的第一天，就给特申大公当头一棒，面对只有五千人的法国守军，奥地利大军却没有占到便宜，反而损失几百士兵，再次证明，黑色高顶军帽的奥地利士兵看似威武，还真是一群少爷兵而已。 “出了什么问题？”这是特申大公在军队进攻不利被迫撤退的时候，心里无比苦涩的拷问。 一枪未打？ 奥地利士兵竟然有些一枪未开，就被迫撤退。 第二次，奥地利增大火力，好不容易保留下来的火炮全部用上，士兵拉开阵势向卡昂城如潮水般发起进攻。 “司令官大人，我们现在损失近一千多人，怎么办？”前线指挥官又汇报一个令特申大公心堵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问题造成的，对方只有一万人不到，我该枪毙你们吗？” “他们火力凶猛，我们很多士兵根本没有靠近城墙。” 卡昂城，在古罗马时期就是一座军事要塞，城墙有几十米厚，又在后期不断的加固，可以是固若金汤，想正面攻破极其困难，但奥地利军队却忽略这点。 还没有给对方造成威胁，就损失一千多士兵，特申大公心里在滴血，发狠般的再组织第三次攻城，这次他亲自到达前线指挥。 主帅亲自到场助威，奥地利士兵却依旧表现不利，虽然也造成法军不少伤亡，但自身更是损失惨重，三千多名士兵永久的留在法国土地上。 奥地利以多负少的战绩，让整个欧洲震惊不已，是奥地利人太弱，还是法国人太强？答案却很简单，就是奥地利人太弱。 查理在得知这一情况后，无不叹息道：“奥地利人像被人磨掉所有锐气。” 从七年战争以来，奥地利军队就一直没有走出困境，这不是武器装备可以扭转，就像没有恢复力气的巨人，在这次出征法国期间暴露无遗。 三次进攻凑都无果后，面对依然威严耸立的卡昂城，特申大公也只能含恨放弃进攻，下令部队继续北上，与增援部队汇合再作打算。 奥地利军队选择撤退，并暂时停止进攻任何地方，就像是组团来法国旅游，这让西班牙和普鲁士跳脚，查理连忙要求奥地利作出解释，不要半途回家就很可怕了。 普鲁士也很快知会西班牙，意思却是乐见其成，希望两国能精诚合作，前提是要抛开奥地利，显然这个德意志地区的拼命三郎，不想奥地利参合法国的事情。 但查理根本不可能答应普鲁士的要求，以维护同盟军团结为由给拒绝，他知道现在普鲁士在北部取得一些优势，信心大增，野心也跟着爆棚，独吞法国北部地区，绝对是柏林目前的念想。 奥地利军队撤回法国北部，拿破仑想法就无比坚定，也下令征召部队，现在他所面临的是三国近六十多万军队，而他现在部署在北部地区只有三十多万人，这和普奥军队总和相当，但南部地区就显得单薄很多，东部已经不能再抽调一兵一卒，只能重新征召新兵补充。 现在法国境内就一个战场，那就是普鲁士和拿破仑的北部争夺战，奥西两国军队则是在急行军。 连英国人也派出一些观察员进入法国，关注这场让人看不懂的战争，的确令人疑惑：第一，拿破仑为何放开南部门户，让西班牙军队长驱直入？ 第二，奥地利军队为什么放弃西部，而扎堆北部，面对拿破仑精锐部队？ 第三，西班牙面对不设防的法国城市不占领，反而也一心向巴黎进发。 第四，这三个欧洲强国是要瓜分法国，还是要找拿破仑报私仇的？ 目前出现诡异的局势，连一些西班牙学者也想不通，国王究竟要干嘛？ 查理自然很清楚，最大目标就是消灭拿破仑，只要科西嘉岛的矮个子一天拥有军队，他就一天睡不安稳，拿破仑这三个字已经成为西班牙国王的魔障。 新的一天又开始，查理习惯性起来跑步，天气回暖，万物也恢复生机，海伦公主的花园内，又再次绽放美丽。 满头大汗，洗个热水澡，来到餐厅，三个女人已经有说有笑，卡琳娜虽然还不太热情，但海伦公主似乎很喜欢法国贵妇。 莉弗兰夫人毕竟年长几岁，阅历丰富，处事圆通，姿态又放得很低，很快就受到海伦公主的接纳。 查理一进来，女人们立刻停下交谈，法国贵妇人，一如既往的含情脉脉，卡琳娜连给几个卫生眼，海伦公主依旧不冷不热。 “谈论什么事，看你们很高兴的样子？”查理拿起刀叉，切开一块面包，抹上奶酪，往嘴里送。 莉弗兰夫人笑而不语，她知道自己不能喧宾夺主，未来王后还没开口，自己绝对不能开口。 然而，卡琳娜嘴快：“关于宝藏，十字军东征时期搜刮的金银首饰，其中一颗“海洋之心”的蓝钻石，据说是位于爱舍丽宫的地下密室一个黑匣子里。” 她知道查理爱收藏珍宝，光看到犹太人进贡的珍贵收藏品，就能窥视一二，而传说中的蓝钻石“海洋之心”，绝对是每个爱收藏者，梦寐以求的物品之一。 “你们是那里听说这些事？”查理很好奇，这是那里来的传闻，如果法国王室获得这颗稀世珍宝，玛丽皇后能放过这种炫耀的机会。 “我只是听说叔叔提到过，刚才莉弗兰夫人提到钻石，所以就聊到这上面，”海伦公主淡淡说道，她在查理面前，很少有开口的时候。 查理也选择忽视女人的态度，心里却为她的话吃惊，庇护六世绝对无的放矢，这颗“海洋之心”其实是哥伦布在美洲获得，也是哥伦布宝藏当中最具代表的物品之一。 路易十四寻找哥伦布宝藏过程中，难道已经发现，才有弥补国库空虚，称霸欧洲的伟大旅程。 如果，哥伦布宝藏已经被路易十四发现，那么查理就不必再劳师动众的寻宝，法国王室拥有这颗宝物，早就四处炫耀。 估计也是道经途说而已？ 但无论如何，这事一定要弄清楚才行。 幸好这次有所提醒，否则他早组建考察团队，开始寻宝旅途。 第77章 局势突变 维也纳，教堂的钟声在清晨刚敲响，虔诚天主教徒祷告开始。 然而在塞尔维亚首府贝尔格莱德，一处阴暗的地下室里，几个黑影正在谋划一场惊世之举。 他们就是被认为是上帝抛弃的国家塞尔维亚人，在9世纪的时候，南斯拉夫人就建立了塞尔维亚王国，不过和其他巴尔干地区各国一样，都被神圣罗马帝国和奥斯曼帝国轮流统治，也成为两大帝国争夺战争的火药桶。 而现在继承这里统治权的奥地利王国依旧是塞尔维亚人的主人。 信奉东正教的塞尔维亚人，在奥地利境内各民族中属于异类，也是最受压迫歧视的民族，有压迫就有反抗，一些塞尔维亚激进分子，一直就是奥地利最不稳定的因素。 这次奥地利出兵法国，又再次让塞尔维亚人蠢蠢欲动，独立！是这个民族从来没有变过的梦想，脱离奥地利自成一国，是野性十足的南斯拉夫人最大的政治诉求。 然而这种诉求根本不会得到认可，从统治这片土地开始，奥地利历代君主就非常重视这里民族运动，安抚很少，镇压却是时常发生，在特蕾莎女王时期，这里相对最稳定的时期，但女王去世后，这里开始变得十分不稳定，民族独立运动异常活跃。 奥斯曼帝国由于忌惮西班牙在东地中海的扩张，已经放弃巴尔干地区的入侵，注意力都放在东地中海方向，这也是查理重生后的一次不小的蝴蝶效应。 当然，现在西班牙国王还不知道自己在地中海的野心，已经影响到巴尔干半岛的历史进程，他现在正为即将到来的大战积极准备。 拿破仑不仅疯狂扩充军队，在经济方面也加大掠夺，他已经看到自己存在的危险性，如果不能扼制西班牙和普鲁士的进攻势头，他将永远失去收复法国的最佳机会。 马德里现在一派欣欣向荣，大规模改造城市工程正在如火如荼进行，人口规模也首次突破八十万，按照如今的城市规模，已经属于特大型城市。 “陛下，这里将建造一座皇家科学院，和皇宫相互对应，总投入将高达一千万金元，比英国的皇家科学院大出三倍，门类、功能都是最齐全，将是西班牙王国科学技术发展的象征，”首相萨瓦迪很自豪的在一张设计图纸上介绍道。 “成立皇家科学院是西班牙王国迈出发展科学的第一步，也是能否赶超英国的重大举措，虽然只是一座建筑，但能显示我们的决心，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成立皇家科学院是查理登基后就制定的强国战略之一，但由于当时经济能力有限，才搁置下来。 现在很多法国科学家移民西班牙，让查理又看到希望，西班牙在科学技术发展方面一直都很落后，除了军事技术还算顶尖，其他领域基本都没有什么建树。 难得有空闲时间，查理是视察皇家科学院大楼建造情况，现在还处于奠基阶段，不过从设计图纸上，可以目睹这座建筑的风采，上百层阶梯的设计结构是预示着科学发展步步高升，主体建筑采用圆顶构造，表达宇宙万物相辅相成之意。 ………………………… 领略完宏伟建筑蓝图，查理度过很愉快的一天，可是一大早，这种好心情瞬间被打破，多蒙尼带来皇家情报局最新情报。 “奥地利撤军？！”查理震惊莫名，连书房门外，准备端茶进来的莉弗兰夫人也悄悄带着侍女离开。 “陛下，塞尔维亚人发动叛乱，奥地利已经顾不得在法国的行动，撤军回国平叛，拿破仑军队正利用这个机会扩大军事行动，法国局势急转直下。” “该死的塞尔维亚人，彻底打乱我们的计划，这下拿破仑更加从容，我们将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现在就看普鲁士能否顶得住了，否则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拿破仑统一法国，”查理心里无比苦闷，眼看就要实现对法国的计划，如今一切都化为泡影。 “按照普鲁士目前的军力，很难抵抗拿破仑的进攻，我们该尽早另做安排了，陛下，”多蒙尼的提醒，很大程度上已经注定西班牙干涉法国计划的失败。 “目前只能停止进攻，转入防御，只要保持在法国南部地区的军事存在，就可以应对拿破仑进一步的行动，”查理虽然很痛心疾首，但也没有到丧失信心的地步，拿破仑现在还只是个割据势力而已。 随着法国局势突变，西班牙军队主动回撤，在贝尔热拉克城等重镇，连成一条防御地带，为应付接下来的大战，查理下令向法国增兵，而普鲁士也作出同样的应对措施。 事实上，拿破仑在面对欧洲两大军事强国，也是信心不足，并不敢轻举妄动，而是在观望。 原因很简单，普鲁士为巩固占领地区，已经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不可能主动拱手相让，拼尽全力也要守住到嘴的肥肉。 而边上虎视眈眈的西班牙更是一头饿狼，东南沿海地区也加入了行动，为以防万一，西班牙海军加大对拿破仑最后一支海军的围剿力度，共计出动四十艘军舰横行于地中海，可以预见这支法国舰队将在劫难逃。 通过一连串的海上封锁，西班牙已经把法国，变成一个真正的陆地国家，国外的货物很难从海上进入法国，这就使得本就脆弱不堪的法国雪上加霜，很多民众已经向东南沿海地区和被西班牙占领的南部地区转移。 巴黎的富人基本都从法国北部进入欧洲其他国家，拿破仑的日子也在每况日下，他必须找到应对策略，否则空有一百多万军队也只是空壳子。 “不能在无休止的增加赋税了，统帅！”达武现在卸下统领军队的包袱，正在向偏文官方向发展，正如现在他十分关心的经济问题。 拿破仑苦笑道：“我的达武将军，现在我们的军费已经出现短缺，如果不能得到补充，我们的军队会分崩离析，西班牙流亡者就是乐意见到如此。” 作为从底层起家的拿破仑，自然清楚强征暴敛的后果，但正如他无奈的表示，如果没有军费，我们连维持目前的状态也很难达到，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干脆我们向两国提出和解？”缪拉这时插进一句石破天惊的话，瞬间把周围凝固一般，在场的人都静静的看向沉默的拿破仑。 这是拿破仑从未想过的事情，和侵略者和解，这不只是在否定自己作为统一法国的所有努力，而是一次自杀性的投降行为。 “局势还没有恶化到这如此地步，我们在军事上处于优势，只要解决目前的经济危机，一切都会顺利进行，”达武含蓄的提出反对意见。 “怎么解决，海上被封锁，贸易停滞，靠着农夫那点微薄之力，很难维持军队这么大的开销，只要和解，我就能慢慢积蓄力量，”缪拉立即反驳，他和达武的矛盾已经公开化，这是拿破仑军事集团内部最不稳定的因素。 达武也不甘示弱：“就怕敌人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他们和解的条件，一定是削弱我们的军力，一旦达成目标，他们就可以进一步压缩我们的势力，到时一切都太迟了。” “你难道有好的办法，不要嘴上说说而已。” “好了，这里不是你们斗嘴的地方，无论是打还是和谈，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们都处在被动，如何取得主动权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拿破仑阻止两大助手的争论，面对这两个人的关系，他也很头疼，但现在不是化解两人矛盾的时候，本来想趁着奥地利撤军这有利时机一举攻破北部地区，然而军费开始出现短缺，不得不让他放弃大规模进攻。 “现在必须把敌人打疼才能达到有利和谈的效果，所以，军事上我们不能出现任何松懈，但现在可以尝试和两国接触，”最终拿破仑还是决定实施以打促谈的策略，虽然无奈，但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危机的办法。 拿破仑的和谈策略，也使得缪拉终于露出胜利的笑容，眼睛轻蔑的看一眼对面的达武，看，我还是统帅的头号宠臣。 而达武却无视对方的眼神，他正苦思对策，根据他对西班牙国王一系列举动的分析，和谈有可能会万劫不复，但统帅的命令已经下达，他只好遵从。 拿破仑军队出现的问题，在说明一个问题，光靠军事优势很难维持长久，再庞大的军队如果没有雄厚的经济基础支撑，很快就会破灭。 第78章 两场战役 1796年12月12日，对整个欧洲大陆人而言，这是稀疏平常的一天，但对法国境内西普两国而言，却是充满跌宕起伏的一天。 这天的凌晨时分，法国南部重镇贝尔热拉克城，西班牙士兵们刚准备吃早餐，开始一天的防御任务，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几天时间，拿破仑军队没来，他们既幸运又无聊。但每天都会紧绷着神经，这种状态持续久了，确实让人很心累。 然而在今天终于要结束，6时00分，军营里的闹钟刚响起，伴随而来的炮声也响彻四周，拿破仑终于对西班牙动手，集结二十万部队，三十门火炮，对守城的西班牙军队展开进攻。 既然拿破仑对西班牙动手，那么也不会放过近在咫尺的普鲁士，同一时间发动两场大规模战争，这在整个十八世纪极为罕见，但拿破仑打破这次就是要速战速决，迫使西班牙和普鲁士坐到谈判桌上。 面对攻势凶猛的拿破仑军团，西班牙守军只能苦苦抵挡，城门几度出现险情，幸好早就有所准备，首次采用人工装沙袋修筑防御工事，既省力又便捷，西班牙军队刚组建的工兵部队发挥了重要作用，他们两人一组快速搬运沙袋填补缺口，让拿破仑军团有些傻眼，好不容易打开的缺口又很快被修补，这种防御战术还是第一次见到。 拿破仑并没有跟随到南部战线，而是亲自指挥对普鲁士的战事，缪拉指挥这次南部作战，这在一定程度上，给西班牙减轻很多压力。 “流亡者军队就是喜欢搞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缪拉骑着高头大马，披风在晨间微风中轻轻飞舞，有那么点威风凛凛的意思。 “将军，沙袋对炮弹的阻挡作用很有效，我们很难突破这种工事，要不要先回撤？”副官看到部队进展并不顺利，反而伤亡逐渐增加，担忧提醒主帅。 “不，就算这样，我们不能放弃这有利时机，西班牙军队已经非常疲惫，他们这样运送沙袋本身就很消耗士兵体能，再加大进攻力度！” 缪拉看到西班牙士兵像蚂蚁一般扛着沙袋填补缺口，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意识到这是个机会，只要士兵体能下降，就像是疲惫之师，不足为虑。 但缪拉遗漏一点，那就是没有想到西班牙组建工程部队这种新型兵种，还以为西班牙士兵边修筑工事边组织抵抗，这一判断失误，也给他不小的教训。 主帅下达继续进攻命令，拿破仑军团士兵在炮火的掩护下，又投入新一轮进攻，边走边射击交替转换，滚动式射击，这是拿破仑新发明的进攻战术，效果显着，开始再次逼近城门。 然而守城西班牙士兵却好像不为所动，除了继续用火炮阻击外，并没有用火枪射击，虽然有些疑惑，但是缪拉还是认为，这是由于西班牙步兵都去搬沙袋的原因，所以没有过多在意。 就在拿破仑军团距离城墙两百米的时候，城墙上的西班牙士兵忽然纷纷冒头，一排排的火枪瞄准拿破仑士兵瞬间开火，无数的枪声响起，拿破仑士兵猝不及防，也不可能有任何的防守，被无数颗钢珠射中，纷纷倒下，场面异常惨烈。 “狡猾的西班牙人，该死的，下令撤退！”这时候，缪拉也从震惊中醒悟，恨声命令道。 三次进攻无果，还损失近千名士兵，战斗才刚开始，这样的伤亡确实很难接受，但面对这种狡猾的对手，只能吞下苦果。 拿破仑军团开始后撤，让西班牙守军暗松口气，由于防御战线过长，驻守贝尔热拉克城的部队只有三万人，除去三千工程部队等非战斗人员，就剩下不到三万人，面对拿破仑军团二十万部队，确实很难有任何胜算。 西班牙增援部队正在向贝尔热拉克集结，通过几次增加在法国的军力，西班牙军队也突破三十万人，这是查理登基以来最大规模的对外用兵，就如他在统帅部说的那样，法国战事一旦开始，就没有停下的可能，除非对方先停止。 这种态势也在普鲁士同样适用，腓特烈威廉二世，这位爱好音乐的国王，也对法国大革命充满仇恨，他认为这些革命者破坏神授王权的秩序，所以是干涉法国大革命的先行者之一，他也被认为和西班牙的圣查理一世都是战争狂人。 但和西班牙国王不同，这位大胖子国王，痴念于扩张领土，但对内政事务能力不足，导致在经历几场战争后，普鲁士债台高筑，高达5000多万马克债务，让普鲁士政府接近破产边缘，占领法国几乎是转移国内债务的救命稻草，普鲁士也接近疯狂的地步。 为拉拢普鲁士这个军事强国，查理十分难得的对外第一次放血，给普鲁士贷款五百万英镑，作为出兵法国的条件，被誉为欧洲战争狂人的腓特烈威廉二世，在巨大利益驱使下拼尽全力。 增兵！还是增兵！ 这是普鲁士对法国局势的应对措施。 在疯狂国王的命令下，普鲁士军队在法国境内也突破恐怖的四十多万军队，这几乎占整个普鲁士人口的是12\/1，腓特烈威廉二世赌上所有，赌上国运。 督政府军在这样疯狂的军力部署下，彻底沦为仆从，只能充当炮灰角色，巴拉斯为避免被搜刮干净，正打算秘密潜逃到荷兰，彻底放弃争夺法国的统治权，他总算尝到引狼入室的恶果，如今在法国已经没有他什么事了。 这就不难理解，拿破仑为什么要亲自督战，和南部轻烈度战事不同，和普鲁士的几乎是接近肉搏战，都想灭掉对方，因此没有守城战之说，只有在空旷的原野上殊死战斗。 装备上双方都差不多，普鲁士军队是出名的乡下野人，拼的就是意志力，而拿破仑军队因为经济拮据，新扩充的部队装备也都是老式装备。 卢尔瓦平原，双方在几轮交锋后，都选择在这里决战，对拿破仑来说，这应该是决定法国命运之战，而普鲁士军队来说，也关系能否获得法国利益最后努力。 拿破仑骑着爱马，望着前方无数战斗方阵的普鲁士军队，神情凝重，他清楚普鲁士国王为保住在法国的果实，倾尽举国之力，战斗力成几倍增长。 战鼓响起，战斗开始，双方已经没有退路，只有勇往直前，士兵的血肉之躯共赴沙场，填埋这世间最大的欲望漩涡。 远在千里之外的马德里，查理坐镇统帅部，在法国的投入也接近最大极限，这几天睡眠不足，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惫，但一对鹰眼冒着锐利光芒。 “增援贝尔热拉克的部队已经抵达，陛下，前线可以得到稳固，只是普鲁士军队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总参谋长哈特雷根元帅安心般的汇报道。 从拿破仑决战般调动大量军队，西班牙情报局就收到相关信息，西班牙国内也迅速作出布防，对西班牙来说，只要守住目前的占领的地区就可以，拼命的事就交给普鲁士军队。 但连续阴雨天气让西班牙增援部队行程受阻，导致贝尔热拉克城三万部队独自面对拿破仑军团，一度让查理忧心忡忡，如果守不住这座重镇，就会影响整条防线，后果不堪设想。 “普鲁士已经拥有四十多万部队，相信拿破仑就算最后取得胜利也是损失惨重，到时才是我们采摘果实的时候，至于普鲁士，他们只能含恨撤军，至少未来十年内，他们将停滞不前。” 前线得以稳定，查理心情也是大好，手中的权杖挥舞着美丽弧线，在桌面上的地图中比划。 “陛下，我担心双方一旦伤亡过大而选择停战，会影响我们在法国的整个战略布局，”首次参加军事会议的外交大臣塔列朗提出相反的意见，他还是习惯外交眼光看待问题。 “难道拿破仑想通过谈判桌维护法国统一吗？”查理这话有点暗讽的意味，就因为他坚信拿破仑的性格不会认输，一定拼命到底。 没想到塔列朗摇摇头：“陛下，法国实际上已经四分五裂，如果拿破仑想统一法国，首要的前提就是保存实力，如果和两个强国拼命，几乎是自杀的行为，最有利的结果是，保持法国如今的现状，表面承认两国现有的利益，换得休养生息的机会，东方有句名言：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我想拿破仑就是用策略。” 塔列朗的分析，让查理立刻沉默起来，如果拿破仑想谈判，他必然也会接受，毕竟普鲁士的目标就是法国肥沃的北部地区，一旦得到拿破仑承认，必然退出战争，西班牙独自面对拿破仑近百万军队还真是力不从心。 “看来，这次发动两场大战，只是拿破仑想获得更多谈判筹码的目的而已，”查理两眼深邃的看向前方。 第79章 开启谈判 正如塔列朗预料的一样，卢尔瓦战役最终以平局收场，交战双方都付出沉重代价后，很默契的选择撤出战争。 法国北部战事出人意料般的结局，让整个欧洲都大跌眼镜，特别是和普鲁士有着深仇大恨的奥地利，虽然自己国内也是自顾不暇，但还是特别关注这场战斗，多么希望普鲁士全军覆没，到时候不用动手就可以拿回西里西亚和格拉茨伯爵领。 奥地利的理想很美好，但现实往往都很残酷，没有达成理想中的效果，反而又再增加冤家对头的实力，可以预见就场战争结束后，普鲁士必然得到相应的回报。 普法选择停战，最郁闷当属西班牙国王圣查理一世，虽然西班牙这次在法国也获得巨大利益，但和消灭拿破仑相比，还是相距甚远。 “我们再次失去机会，这次恐怕已经无法扼制科西嘉岛矮子的崛起了。” 查理当知道战役结果时对着多蒙尼一通抱怨，后者只能静静聆听，这时候最好不要发表任何言论。 不管查理如何想，现在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继续孤军奋战，还是接受谈判。 独自面对拿破仑的百万军团，光想都头皮发麻，选择到谈判桌对决，最符合当前的利益。 既然三方都选择通过谈判解决问题，法国局势开始趋向缓和，法国民众再次感受到绝处逢生的喜悦之情，他们通过几年动乱的摧残，已经变得很容易满足，只要留条命继续活着就行，这很让人心酸。 缪拉按照拿破仑命令，下令部队后撤，回到进攻前的缓冲地带，这是在向西班牙传递和谈的诚意，然而好心注定要当冤大头。 随着拿破仑军团后撤，西班牙军队一改防守态势，整条防线向前推进十多公里，已经逼近拿破仑军团的前哨站，就隔着一条小河流相望。 你退一尺我进一丈，这是查理目前增加谈判筹码采取的行动，想打就打，想谈就谈，这可把查理气坏了，算是西班牙国王一次小小的孩子气体现。 马德里，柏林，巴黎，三国的政治中心，都在讨论一个议题，对即将到来的战后谈判如何进行才能取得最大利益。 拿破仑的特使已经在前往马德里和柏林的路上，虽然知道法国这次注定是被宰割的对象，但所要有的姿态还是要到位，协调各方就谈判地点问题展开磋商。 查理就放出话，这次谈判地点必须在西班牙境内，历史永远都会记住获胜者的一方，而如何显示这一壮举，就在这些举办地。 在欧洲历史上，西班牙从未有举办过战争谈判签署仪式，这无法体现自身的影响力，如今作为西班牙国王，他要打破历史记录。 但第一个给查理泼冷水的却自己的财政大臣卡米尔侯爵，他知道国王有这个意愿时，大清早就进入皇宫觐见。 “三百万金元，相当于全西班牙政府一个月的开支，这很不经济，我的陛下，”这个胖老头又是一副财迷的模样，这种亏本的经济账让他寝食难安。 “这是体现国家意志，能用金钱衡量吗？！”被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搅清梦，西班牙年轻国王有些恼怒。 一旦事关金钱，卡米尔侯爵就战斗爆表，他宁可被撤职也不会退让一步：“我的陛下，和面子相比，国家的实惠才是最重要，这种会议不仅时间长，还容易造成浪费，会议布置，安保费用，连食宿也会让我们掏腰包。” 嗯？！ 还要包食宿？ 查理有点不解：“各国代表吃住不是自理吗？” 国王的问话，让卡米尔侯爵看到希望，连忙解释道：“我的陛下，这是来自欧洲古老的传统，谈判各方代表，会时常不再桌上解决，而是举办各种宴会，甚至是舞会，在这些场合才是谈判的关键，而作为主办方，举办这些活动，本身就耗费巨大财力物力，就如《凡尔赛条约》谈判期间，路易十五就总共举办二十场娱乐活动，耗费近两百多万法郎，直接掏空当时法国政府的运转资金。” 没这么恐怖，这几乎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查理也是个抠门的家伙，让他拿出几百万搞些活动，除非脑子进水了，但巨大的国家影响力又让他难以取舍。 “如果我们提前取消这些不必要的活动，能节省多少钱？”查理还是先看看再说。 门外准备给君臣端来早餐点心的莉弗兰夫人差点没笑出声，这那里是一国君臣该有的讨论话题，倒像是两个商人在计算收益问题。 “你先回去重新评估一下，再给我汇报，”查理听到敲门声，立马换成一副国王该有的威严。 “遵命，我的陛下，臣告退。” 卡米尔侯爵也知道这时候不适合讨论这么市侩的问题，出门时又向莉弗兰夫人行礼，国王的情妇也需要尊敬。 和查理一样，身在巴黎的拿破仑早就作好应对即将开启的谈判，按照他的构想，中部地区必然是囊肿之物，如何能取得西部出海口，将是这次谈判所要争取的最大目标，至于赔款，他也要限制在一千万法郎以内，再多他也不会答应。 而腓特烈威廉二世，却意外的病倒，这位普鲁士国王的身体一直就抱恙，时好时坏，让整个普鲁士臣民心惊肉跳，而负责主持这次谈判事务就交给王储，未来的腓特烈威廉三世。 生性柔优寡断是这位普鲁士王储的最大弊端，他在自己父王病倒后，就一直询问自己的好友小汉斯伯爵，该如何完成任务。是的，他只想到完成任务，不想背负这么重的责任，所以来自普鲁士方面的要求将会大大降低。 通过磋商，谈判会议将在十天后举行，地点意外的选择在西班牙首都马德里，这很让人意外，因为在前些时候，西班牙政府提出谈判地点应在第四国举行，然而不到几天时间忽然这么大的转变，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原因当然来自西班牙国王，卡米尔侯爵又作一轮的估算，最后得出答案，只要二十万金元就能搞定，这样查理立马改变注意，就选择在国内举办。 为什么从开始的三百万，到现在的断崖式跌破这么多？ “我的陛下，如果抛开其他活动费用，再规定各国代表食宿自理，单单安保费用和会议布置，就只用二十万金元就可以，”这次卡米尔侯爵再次向国王汇报的主要内容。 二十万，完全可以接受。 西班牙争着举办，其余两方也没有任何意见，那里谈也是谈，普鲁士急着拿到实惠，缓解国内财政压力，拿破仑更是没心思计较这些，更是期望早谈好早解脱。 既然作为主办方，西班牙当然要大力宣传一把，不然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全国大街小巷的布告栏，都写有这么一句话：伟大的圣查理一世陛下，忠诚维护西班牙的荣耀，普鲁士和法兰西将向我们祈求和平。 查理要的就是这效果，这次西班牙军队表现依然差强人意，他除无奈之外，也尽力修饰一番才行，把和平带回西班牙也是大功一件。 驻西班牙的各国使节也纷纷给国内进行相关汇报，西班牙、普鲁士、法国革命继承者拿破仑，选择停止战争，进行谈判，是当前整个欧洲最大的国际事件，标志着法国大革命以来外国干涉战争的阶段性结束。 而即将开始谈判成果将主导未来欧洲局势的走向，但不否认一点，拿破仑和他率领的军团将迎来崛起的机会，这支庞大的军团对欧洲产生什么影响，将是未来欧洲乃至世界的最大变局。 越打越壮大，这太恐怖，查理现在可谓是一肚子苦水，看来历史的轨迹还是没有根本性变化，如何应对未来的变局，将他重新思考的问题。 未来如何谁也无法预料，可尽在眼前的谈判却是可以早作准备，为取得利益最大化，西班牙国王圣查理一世特命外交大臣塔列朗，组建庞大谈判代表团，全权负责这次三国谈判。 “我只要把拿破仑限制在法国中部就可以，不能让他获得任何的出海口，这也可能是他最大的目标，就在谈判桌上让他的希望破灭。” 这是谈判前，查理给塔列朗最后的要求，现在是海权时代，陆权国家将无法获得真正的崛起，他要的就是让拿破仑真正的望洋兴叹。 “陛下，请放心，西部地区将必须寸土不让，那怕拉拢普鲁士进来，也不能让给拿破仑。” 塔列朗知道拿破仑的厉害，一旦让其获得出海口，就意味法国庞大军团获得充足的经济支持，那将是一场欧洲灾难，所以必须阻止。 第80章 谈判桌上 巴黎这几天都在下小雪，仿佛预示即将到来的战后谈判注定是一场被瓜分的盛宴，拿破仑一身戎装，万年不变三角帽在述说着他的忠诚。 “天气如法兰西，我的达武将军，这次马德里之行，将是一次艰难的行程，但一切就交给你了，”拿破仑站在爱舍丽宫阳台上，望着远处的街区，向身边的达武深切说道。 关于出使西班牙谈判的人选，拿破仑反复思考后，决定启用军人出身的达武，作为全权谈判代表前往马德里，也再次凸显拿破仑严重缺乏文官。 但达武在政务，以及协调能力方面却比军事才能还更胜一筹，这使得拿破仑虽说无奈，但也比较放心选用达武的原因。 达武望着统帅一眼，说道：“统帅，如果可以预见未来，那就没必要这么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一定全力维护法兰西的利益。” “我敢保证你会这么做，但如果无法挽回，也不要勉强，我们需要的不是多少土地，而是更多的发展时间，通过这次战争，让我意识到，没有强大的经济基础，根本无法实现我们的目标。” “未来一定属于您，我的统帅，”达武一脸敬意的看向拿破仑，能拥有如此远见的统帅，是法兰西的幸运。 通过几分的谈话，达武能感受到拿破仑对这次谈判并不乐观，但反而增强他对维护法国利益的决心。 达武带着坚定不移的信念，告别最高统帅，告别巴黎，告别法国，率领三十多人的代表团，乘坐马车前往西班牙。 而普鲁士方面，王储威廉三世也任命自己的好友小汉斯伯爵为特使，率团出使西班牙，规模比拿破仑要大很多，达到一百多人，志在这场盛宴上多分一杯羹。 半路出局的奥地利只能干瞪眼，由于国内塞尔维亚人叛乱在没有平息，他们也只能放弃瓜分法国的机会，但就算派出使团，也注定空手而归，也就不凑这热闹。 而西班牙方面就不用说了，就在前天，针对如何瓜分法国，就产生一场狂热的辩论，主角却是来自两个不搭边的两人，一个是上议院议长坎德尔格公爵，和下议院议长托克森子爵。 考德尔格公爵主张放弃西部沿海地区，因为这里太靠近英国，避免产生摩擦，导致两国关系恶化，他是出名的温和派，主张维护和平的国际关系。 “我们和英国的贸易量逐年增加，如果在大西洋部署大量海军，会刺激到英国人，如果引起他们的猜忌，根本是得不偿失。” 这话也挺有道理，现在一切都要以发展优先，挑起争端不符合西班牙的国策，每年从英国获得一千五百万英镑无息贷款，成了西班牙稳定的摇钱树，现在你要断这条财路，好多人不答应。 可下议院议长托克森子爵，他年轻时就很痛恨英国人占领直布罗陀，主张用战争手段夺回国土，但直到现在依然遥遥无期，所以在大西洋部署海军，自然是极力维护，还希望西班牙皇家海军能定期巡视直布罗陀。 “一千多万英镑就能让我们屈服，这显然是卖国求荣的表现，当英国人利用直布罗陀海峡赚取上亿英镑的过路费时，我们这点钱就像是一种施舍而已。” 托克森子爵的主张，也是拥有一帮支持者，大多来自军方，特别是皇家海军，连远在马赛的图西勒元帅，也向国内呼吁支持托克森子爵。 西班牙皇家海军现在虽说威风八面，但心中也存有一丝苦涩，那就是隔海相望的直布罗陀，这是西班牙的耻辱，而他们对此却毫无办法。 这场舆论战，开始只是议会上下两院之间的分歧，但随着各方势力的加入，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双方各抒起见，都有一定道理，但也存在片面性。 还没有分到手，就先内部起哄，显然是要不得的事，也让各国看笑话，最后还得是国王出来调解。 查理召见两位议长进宫谈话，传达自己的意愿，并敲打一下这两位，议会不能随意插手外交事务，这是政治红线，因此才消停下来。 关于西班牙对占领别国领土问题的争论，让很多小国都心惊胆战。这是什么行为，这比直接抢占还令人恐惧。 就如同就把你放在那，然后一群贪婪者，在讨论如何把你肢解分配才是最好，这真让人绝望。 1797年1月28日，马德里的万都酒店，在这天全部清场，大批警察警戒，连罕见的情报局也派出特工参与保卫任务。 查理虽然没有直接参加会议，但作为主办国家的国王，他必须到场接见与会代表，这是欧洲惯例。 上午九点钟，首场谈判开始，最中央的三角桌坐着三方谈判代表，而作为观察员和见证者身份的各国代表也在外围就坐，整个酒店大厅挤满了人。 塔列朗是三方代表中资历最老，也是主办国的特使，自然首先发言：“尊敬的先生们，今天我们针对维护法国局势稳定所召开的会议，我方将秉承公平原则，努力寻求合理共识，也希望两位代表也遵守这一原则。” 随后开始进入正题，西班牙主张削减法国境内所有驻军，自然包括拿破仑军队，这一招很合理但也很毒，如果普法两国同意，表面看起来合情合理，也符合国际惯例，战争都结束了，没必要驻守那么多军队。 但明眼人都清楚，西班牙相隔法国最近，随时都可以增兵，这提议自然对西班牙最有利。 法国直接提出反对，达武铿锵有力道：“各位，你们不要忘记，这是法兰西的领土，我们的军队只能存在于自己的领土，我否决这提议。” 而普鲁士也表示反对，但小汉斯同时提出，在普鲁士现有占领区与拿破仑统治区，隔出一片缓冲地带，只有满足这条件，才能从法国撤出大部分军队。 普鲁士最忌惮的无非是拿破仑出尔反尔，要是撤军，保不准直接被赶出法国，但长期大量驻军法国也会吃不消，军队开销是个无底洞。 普鲁士的提议也遭到法国拒绝，谈判一开始就陷入僵局，却是最要命，也必须解决的问题，最急切反而是普鲁士，因为囤积法国四十万军队，不撤不行，撤又怕被拿破仑军团反击。 削减驻军看来很难通过，就先搁置，塔列朗又提出划分占领区方案，西班牙要求从南部贝尔热拉克为中心，向东延伸至尼姆，西至莫尔莱港，再向北至勒阿弗尔的直线范围之内。 这个要求如果得到满足，再加上已经吞并的东南沿海地区，西班牙几乎占据了法国所有沿海地区，胃口之大，令人瞠舌，而提出这么无耻要求的人却是个法国人。 达武差点没爆粗口，但也讥讽道：“塔列朗伯爵，你似乎忘记自己也是法兰西人。” 但塔列朗是典型的真小人，他可不在意这些，一脸从容：“我效忠的也是波旁家族继承者圣查理一世陛下，他也是法兰西的继承者。” 这位法兰西瘸子的反驳也是有理有据，论嘴皮子，还真没多少人能赢过他。 达武也不想再呈口舌之争，而是提出反对意见：“我们的所有讨论和诉求都居于各方即成的事实，西班牙没有在西部地区有任何的驻军，也就是说，西班牙没有权力要求这地区任何一块地方，这提议无效。” 达武不仅反对西班牙和普鲁士的领土要求，让两国都很诧异，这是玩那出啊，以为这应该是容易达成共识的方案，毕竟这场谈判，就是一场赤裸裸的分赃会议。 由于达武火力全开，几乎否定所有提议和方案，第一次会议就不欢而散。 查理得知谈判会议无疾而终，也很诧异：“拿破仑想干什么？” 按照是先达成的默契，在领土问题上，拿破仑不可能这么强硬，必然是达武故意刁难。 塔列朗解释道：“陛下，这位法国将军像是在赌气而已，明天他就知道，有些事是不可能按个人的努力而有所改变。” “所有出海口必须掌握在我们手中，其他的问题可以适当调整，比如赔款问题，无论多少，最终还是会转嫁到普通法国民众身上。” 查理一副忧国忧民，不管真假，这毕竟是大好事，对塔列朗而言，无论如何他也是法兰西的一员，领土说到底对法国普通民众意义不大，但要求赔款，肯定会增加赋税，这可是犹如切肤之痛。 查理这么说也在向塔列朗和所有归顺的法国人，表明自己是解放者，而不是侵略者，这对争取法国民心十分重要。 傍晚，就在距离马德里皇宫几公里的万都酒店，达武刚用完晚餐，望着异常繁华的城市，心情有些惆怅，但想到今天西班牙和普鲁士代表吃瘪的模样，他就很解气。 首次在谈判桌上交锋，就获得如此战绩，这让达武也感到很兴奋，谈判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可怕，只要坚持不懈，绝不松口，看他们怎么办。 第81章 郁闷的普鲁士 第二次谈判开始，今天主要焦点就是领土问题，如果这时代有所谓的国际法，一定被践踏到体无完肤，当着主人的面，肢解人家的房子，分割人家的土地，嘴上还大谈合理不合理。 “法兰西已经没有海军，意味着西部沿海地区将处于无防卫状态，西班牙王国能提供支持，因此可以作为托管地区，交由西班牙王国代为管理，直到法兰西有能力担负责任才归还。” 塔列朗还是一如继往的多变，把侵占说成代管，本质一样，字面上却很高尚，颠倒黑白不过如此。 但这次达武好像没有好的理由反驳，法国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守住自己的领海，如果不答应西班牙的要求，可以想像到接下来将面对来自海上的进攻。 “首先代管的前提条件，必须向我们支付管理费，至少不低于当年这地区财政收入的百分之十，否则我们不会答应这条要求，”达武虽然不能再阻止失去西部地区，但也不能便宜西班牙人。 “这种管理费实在太高昂，我们有必要需要时间考虑，就先保留协商的空间，但代管的范围将连贯至整个西部海岸线。” 达武鄙视道：“你们这么做毫无诚意，也违背谈判原则，你们贪婪的欲望已经没有底线，也许我该向拿破仑统帅汇报这一情况。” 祭出杀手锏，也向西班牙释放明确信号，我们会抗争到底，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本以为西班牙会放过最北端海岸线，没想到还不满足，这已经完全围困拿破仑于摇篮之中。 “不，我国反对这种无理要求，”一直沉默聆听的小汉斯伯爵也提出反对，普鲁士也想在法国西部沿海地区分杯羹，最好是一座优良的海港。 普鲁士再次没跟西班牙保持一致，这使得塔列郎皱起眉头，暗叹：“真是一群没脑的乡巴佬。” 按西班牙的想法，在取得这片地区后，可以让出一部分给普鲁士，现在和普鲁士没有直接利益冲突，可以当一枚马前卒来使唤。 “就目前来看，普鲁士也没有能力管理这片地区，因此，就这片地区而言，普鲁士没有任何诉求的权力，而应该是法西两国之间谈判，可以暂时搁置。” 塔列朗决定放弃这个议题，有普鲁士从中搅局，目前想达成协议几乎为零，所以还是暂且搁置。 别以为三方谈判，其中两方对一方会很轻松，可没想到普鲁士不知道那根筋不对，非要在中间捣乱，这让西班牙很恼火。 达武反而在一旁幸灾乐祸，让普西两国产生分歧，也是他这次谈判的重要策略之一。 随后的谈判就像一场掐架会，都在相互否反对，使得第二次谈判也没有任何结果。 达武又一次胜利般的从容离开会场，而塔列朗一脸无奈的表情，无不在显示他对普鲁士的不满。 就在谈判陷入僵局的时候，一条来自地中海上的消息，彻底影响整个谈判的态势。 “法国舰队全军覆没！”大街上充斥着劲爆的消息。 达武手里的茶杯滑落，摔到地上的破碎声，让他从痛苦中清醒，狂怒的咆哮声在房间里回荡。 “简直是丧心病狂！” 法国大西洋舰队，虽然命运多舛，但还保持完整，只要经验丰富的海军士兵还在，没有军舰可以再造，但全军覆没，等于宣判法国海军的终结。 还是科西嘉岛，还是那片海域，和西班牙舰队地中海兜圈中，法国舰队再次偷偷回到科西嘉岛，想秘密补给，岛上虽然是拒绝，但暗地里还是可以提供帮助，怎么说都是法兰西人，多少还是抱有同情之心。 可命运就这么作弄人，法国海军又出现叛徒，在知道舰队到科西嘉岛后，一帮法国海军军官秘密向西班牙皇家舰队通风报信，条件自然是可以接受他们的投降。 接到法国海军内部信息后，西班牙舰队开始实施埋伏，而法国舰队依然毫不知情，进入可怕的包围圈，就这样，法国舰队被当成猎物被围杀。 马德里皇宫，查理听取多蒙尼的汇报，立马召见有点郁闷的塔列朗，并告知这一消息，而国王的用意，塔列朗十分清楚，那就是拿破仑彻底失去建设海军的必要性，在争取西部沿海地区已经没有意义。 第三次谈判开始后，西班牙就直接撇开普鲁士和法国达成协议，西班牙获得法国西部沿海所有地区的管理权，但必须每年向法国支付五十万法郎管理费，这算是拿破仑“卖国求荣”的另类表现。 而对于两国突然达成协议，普鲁士很是愤怒，这是一种蔑视，小汉斯伯爵甚至直接向查理表达抗议，认为西班牙此举有损两国的同盟关系。 但查理现在已经不想再理会普鲁士，下令改变谈判形式，把多边谈判改为双边，就说以后谈判都是各自和法国谈，彻底放弃和普鲁士联合向法国发难的策略。 “我的全权特使能代表我的意见，你可以找塔列朗交涉，伯爵阁下，我对此无能为力，”查理直接甩锅给塔列朗，不然让这个小汉斯搞的烦不胜烦。 “希望国王陛下，您能珍惜我们两国的友谊，告辞！”小汉斯也不是傻子，塔列朗能全权代表才怪，只是故意的托词。 查理目送高大的普鲁士贵族离开后，毫不在意嘀咕道：“等我解决好法国问题，下一个就是围堵你们。” 普鲁士被西班牙盟友中途抛弃，很无助般处处碰壁，本来想要更多，但目前为止还么有获得任何的好处，连到嘴里的洛林地区也变得岌岌可危，达武就是不松口，甚至还发出军事威胁，像是把在西班牙受的气撒到普鲁士身上。 “尊敬的小汉斯伯爵，督政府现在已经不能代表法兰西，所以他们的任何承诺都无效，所以在洛林地区问题上，我们绝不承认你们的任何协议。” “达武将军，难道你们不知道，在洛林地区驻扎着十万军队，已经是无可争议的事实，我国将拥有这片土地的所有权，”小汉斯伯爵找回一些底气，普鲁士军队也不是好欺负的。 达武却反驳道：“那十万军队里，却只有一万多普鲁士士兵，绝大多数还是督政府残余部队，也就是说，这片土地还属于法兰西，你们无权占领这里。” 普鲁士军队最大败笔就是没有及时进入洛林地区，现在被对方用这种借口来反击，虽然实际意义不大，但如果对方不肯达成协议，就属于非法入侵，道义上将站不住脚，也给对方后期发难提供很好的借口。 不能轻言放弃，是普鲁士人秉承的做事信条。 小汉斯伯爵也学塔列朗先搁置这议题，而提出战争赔款的问题，要求法国赔偿普鲁士各项费用，共计两千万马克，相当于一千多万法郎，比拿破仑设定的赔款金额多出不少。 这次达武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极具攻击性，他又逮到到机会，再次反驳道：“这赔款要求毫无根据，作为入侵者，在别人家杀人放火，还无耻的向主人所有赔偿，这是世间最野蛮的行径。” 小汉斯伯爵被呛红脸，他没想到这次出使西班牙，会遭遇如此尴尬的情景，但良好的修养让他还是保持风度，并没有表现出过激的行为，再说对方怎么强硬，也无法改变普鲁士占领北部地区的事实。 既然没有达成任何协议，这次的普法谈判也宣告破裂，这让查理对达武展示非凡的外交能力感到好奇，一个外交新手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说明了一切。 “也许，我该把他留在西班牙，你觉得怎么样，我的伯爵？”查理看着一份刚和拿破仑达成的协议书，当知道普鲁士至今还未达成协议，让他感到好笑，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陛下，如果能把这位年轻人甘愿留在西班牙，那么未来几十年，西班牙在外交领域将会无忧，”塔列朗虽然被达武弄得有些灰头土脸，但内心里还是很欣赏，各为其主，但也可以心心相惜。 “呵呵，你很少赞美一个人，显然让我对他越来越好奇，我会安排人适当接触，不过根据他的表现，这是一件几乎无法实现的事情。” 查理也知道，像达武这样的人，除能力超群，也是及其有原则的人，想让他们背叛是不可能事，但查理之所以想招揽达武，所仰仗还是他身为波旁家族继承者的身份。 如塔列朗一样，达武也是曾经的传统贵族，在大革命时期，他曾遭受到迫害，所以在内心里，他对波旁王朝有一丝敬意和怀念。 第82章 马德里条约 马德里皇宫。 查理接见法国谈判代表达武，两人年龄差不多，也都是长相出众，反而有些共鸣的意思。 达武在和西班牙达成协议的时候，就接到来自塔列朗的通知，西班牙国王要召见他。 “将军，会不会再给你施压？”达武的副官在前往皇宫的马车上，有些担忧问道。 达武却很无所谓道：“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西班牙，就当是一次参观之旅，正好我想看看这位国王陛下的风采！” 这次来西班牙，达武就很想见这位传奇的人物，从亲王到流亡者再到国王，人生经历堪称奇迹，而且作为法国目前最重要的对手，无论从国家的角度，还是自己好奇的心里，这次会面也让他充满期待。 气势恢宏的马德里皇宫，威严挺立于新命名的皇家大道1号，简称：皇家1号，查理就爱整这些调调，充分体现“国王及国家”的统治思想，使得君主威严无处不在。 “马德里变化太大，脏乱差已经是过去式，”副官也来过马德里，如今实在让他很吃惊。 达武点点头：“这就是国家稳定的重要性，法兰西也将迎来和平，恢复它原本的荣光。” 两人说话间，马车进入皇宫前广场，标志性的铁围栏，能让整天观察皇宫的民众一睹真容。 对这次接见达武，查理也很重视，虽然没有红地毯，但由首相及外交大臣亲自在皇宫侧门迎接，这已经达到政府首脑的规格。 皇宫正门只有国王才能使用，除国家元首和各国的王室成员及特使，而达武虽然作为拿破仑特使，但到目前为止，西班牙还没有承认，属于非法政权，所以按照外交惯例，享受不到这种规格。 对于从侧门进入，达武心里多少有些芥蒂，毕竟他所代表的是拿破仑，带着一丝不快，随着笑吟吟的西班牙首相及一丝不苟的外交大臣结伴跨入宫殿大厅。 帝王厅宝座上，查理一身黑色军服，一头褐发向后梳的整齐，淡淡的胡渣，整个人透着一股野性粗圹的气息。 这就是西班牙的流亡者，法国的搅局者，欧洲的战争狂人，种种角色都是让人对他充满痛恨和好奇。 而查理也在打量走进来傲然立于中央的达武，拿破仑着名二六大元帅之一，法国第一帝国骑兵军团的灵魂人物，以侧面突袭着称，被誉为“侧翼之神”。 但这一世，达武并没有展示多少军事才能，这是因为法国历史已经被查理搅得面目全非，连拿破仑也被整的死去活来，自然也没有达武的用武之地。 “尊敬的国王陛下，我是法兰西拿破仑政府特别代表路易斯·达武，向您致敬，”达武虽然语气尊敬，但神情肃然，仿佛在回击充满侮辱性的“侧门”事件。 “达武将军，你的事迹让我很敬佩，这次很高兴能见到你，希望你在马德里期间，能度过难忘的时光，”查理在多蒙尼的陪同下，走下台阶，来到达武面前，拍拍对方的肩膀，显得很热情大方。 但达武可不像年轻的政治小白，知道这是西班牙国王惯用的伎俩，不失时机说道：“国王陛下，请原谅，在尼姆战役时，我几乎全军覆没，承受不住您的赞美。” “咳~咳，”这时，塔列朗故意轻咳两声，有意提醒达武注意言辞，这里不是谈判桌，对方可不是他逞能的对象。 虽然被故意暗讽，不过查理没在意：“达武将军，请坐。” 帝王厅被改造成综合的功能区，设有会议室，接待室，办公室，书房，私人休闲室。 而休闲室却是国王接见外宾及最重要客人的地方，达武在查理的引领下进入这间几十平米华丽房间，可以从落地窗看到外面美丽的风景。 双方落座，侍女端来红茶，查理望着平静的达武，笑道：“这是从英国进口的红茶，味道不错，达武将军可以品尝一下。” “味道可口，在如今的法国可没有这么好茶水喝。”达武意有所指，虽然不能改变什么，但趁着这机会，向这位西班牙国王抗议也是不错的事。 而身为首相的萨瓦迪显然不能让对方这么肆意妄为，严肃道：“达武将军，法国不能进口这种茶叶，但我们西班牙可以无限量出口，到时会很好改变这种局面。” 这话虽然很隐晦，但在坐都是人精，那能不明白这瘦小首相的意思，无非就是在有意提醒达武，法国如今的局面只有西班牙才能解决。 查理笑而不语，表示赞同自己首相的话，虽然很想拉拢这位着名的人物，但就如同是先了解一样，达武对他对西班牙已经怨念很深，基本可以放弃。 “能品尝这么贵的茶叶，所花费的代价必定很多，如今的法兰西人民可没有这样的能力，如果能适当给予支持，才能有所改变，”达武放下精美的茶杯，这次他主要目的是试探一下西班牙接下来的态度。 查理打个圆场：“能让法国人民品尝到这种红茶，是我和西班牙王国全体人民的心愿，达武将军，请放心，一切都会实现。” 双方以品尝红茶为契机，都在发表自己的关切，法国代表团对西班牙放弃战争赔款，显然还是心存一丝感激，连达武也无法忽视这一点。 现在的法国就如虚弱的巨人，需要大量的法郎恢复元气，而西班牙主动放弃赔款，避免法国进一步被削弱。 双方又对普鲁士的谈判，相互交换意见，达武也希望能尽快达成协议，“如果能请国王陛下作为调停代表，推动对接下来的谈判。” “对此，我表示赞同，”查理立马满口答应。 查理虽然不想普鲁士获得太多利益，但拿破仑显然有备而来，非要三方最终达成协议，才能正式签署，因此西班牙达成协议，但还没有签署，也很着急。 几天后，查理应普法两国邀请，作为调停人出席双方新一轮的谈判，通过施压，迫使普鲁士放弃对西部地区的要求，而法国也承认普鲁士对洛林地区的所有权，作为条件，普鲁士减少战争赔款，最终达成协议。 对于三方达成的协议，很多欧洲各国观察员都表示很诧异，这几乎是瓜分法国的一场大盛宴，最大的受益者是西班牙，而普鲁士也摆脱岌岌可危的财政危机。 而拥有一百多万军队的拿破仑，为什么如此轻易割让这么大的领土，应该更有深层的原因，难道是像东方着名典故“卧薪尝胆”，让出越多，越获得更多发展时间？ 英国人不想西班牙在法国继续做大，但还没来的及作出应对，就被三方共同签署协议给打懵。 1797年2月12日，西普法三国正式在马德里皇宫帝王厅举办签署仪式，当三国代表签下各自名字时，这场战后谈判才宣告结束，史称“马德里条约”。 《马德里条约》主要内容很快被公布： 一，法国拿破仑政府承认大革命以来所有战争属于违法行为，应承担所有后果。 二，西班牙获得法国西部沿海及南部地区所有权。 三，普鲁士获得法国北部边境地区所有权。 四，西班牙主动放弃战争赔款。 五，普鲁士获得法国拿破仑政府一千万法郎战争赔款，分四期支付，不包含所产生的利息。 六，西普两国承认法国拿破仑政府的合法性。 七，条约签署生效后，三国在法国境内的驻军必须进行削减，其中拿破仑政府削减至大革命以前的水平，保留四十五万军队；普鲁士保留十五万；西班牙保留二十万。 八，三国签署协议后，立即结束战争状态，恢复法国境内的和平，并继续维持、遵守及监督协议各条款的实施。 九，恢复同法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交流与合作。 这份条约充斥着野蛮侵略行径，使得法国领土四分五裂，国已不国，但就对拿破仑而言，这份条约恰恰是他正式加入欧洲权力版图的重要标志。 查理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协议条款，能维护这些权力，必须拥有强大的实力，不然也就是空中楼阁而已，保持对拿破仑的围堵压制策略也必将继续。 第83章 科西嘉岛攻略 西普法共同签署的《马德里条约》，其最大意义在于结束法国国内，从大革命以来的战乱局面，而里面的条款，却是至今为止，最不平等的条约。 西普两国所获得的领土，是没有时间限制，也就是说，两国将永久性占领这些法国领土，所以《马德里条约》也被认为是欧洲最可怕的火药桶，一旦点燃，将席卷整个欧洲大陆，甚至是包括所有海外殖民地，将是全球性战争。 战争虽然已经逐渐远去，但西班牙新一轮的扩张又再次出现，西班牙王国这次把目光投向地中海。 查理转动着地球仪，这不是在无聊的把玩，他的目光已经锁定地中海上的一座岛屿――科西嘉岛。 科西嘉岛是法国在地中海最大的岛屿，也是拿破仑的故乡，但这位军事天才已经失去重返故土的机会，西班牙拥有法国所有沿海地区，把持所有出海口。 而如今管理科西嘉岛的雅各宾政府，并不知道自己所谓的盟友正虎视眈眈，准备一口吞下自己。 把地中海当成西班牙的内海，一直是西班牙国家战略，现在欧洲大陆在短时间内，将没有大的冲突，这让查理有更多精力转向地中海。 科西嘉岛位于西地中海的中央，战略意义十分重要，如果西班牙占领该岛，就可以辐射整个地中海。 查理摸着地球仪，看着多蒙尼问道：“用和平演变，你觉得可行吗？” 科西嘉岛拥有十五万人口，地方守军一万人左右，几艘各类军舰，这是一股不小的军事实力，加上岛上民风彪悍，不排除全民皆兵，这不得不让野心勃勃的西班牙国王有些忌惮。 “不满陛下，按照目前的态势，和平手段成功的几率接近于零，岛上的雅各宾派，都是当地居民，对法国本土的忠诚很高，加上血缘因素，很难策动他们自愿归属西班牙。” 多蒙尼的分析也是西班牙占领科西嘉岛，遭遇的最大难题，武力解决又代价太高，和平手段又一筹莫展。 “围困？就像热亚那模式，”查理不甘心又转几圈地球仪，拿下科西嘉岛，才能扩充西班牙在东地中海的军事存在，占领后世那条国际命脉，已经提上查理的国家战略表。 西班牙国王开始想要进军中东地区，多蒙尼也是十分期待，这意味着犹太复国的梦想又获得新的进展，所以也全力出谋划策。 “陛下，我们可以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增加科西嘉岛的军事存在。第二阶段，实施经济渗透，只要掌握这里的经济命脉，让岛民获得实际利益，增加认同感。第三阶段，实行共治共管策略，大规模移民，只要改变这里的人口占比结构，最后自然完成实际占领。” 妙啊！这应该是最高明的征服计划，通过增加本国人的移民，慢慢吞噬当地人的人口比例，直到西班牙人占据主体地位，完成实际占领。 “我不得不承认，你这计划几乎完美，我的多蒙尼男爵，”查理两眼发光，笑吟吟的模样很瘆人，这是一种贪婪的表情。 “但如今的本土西班牙人民，生活不断提高，很少有人愿意移民到一个岛上，除非由政府强制性，但这反而会降低他们的忠诚度。” 多蒙尼不是在杞人忧天，而是真实存在，现在整个西班牙经济不断发展，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改善，谁还会千里迢迢到异地某生存，加上西班牙人喜欢安逸散漫的个性，想让他们自愿移民科西嘉岛，简直是天方夜谭。 查理沉思一下说道：“监狱里的那些囚徒应该很乐意，只要我们给予一些优待。” 但国王这提议却让多蒙尼担忧道：“他们自然很乐意，但会不会造成当地人的反感，反而起反作用。” 囚犯大多都是亡命之徒，一旦释放这些人到岛上，可以预见岛上的社会治安必定遭受灭顶之灾。 但查理自然有应对措施：“我们忽略一个大群体，军队也是增加人口的重要来源，增加当地驻军，可以维护社会治安，也可以增加我们的人口比例，加上法国姑娘们热情的个性，我们的士兵们恐怕都不想回国了。” 这是采用后世美利坚合众国的策略，通过增加海外军事基地的驻军，通过和当地人通婚，潜移默化下，就会曾加西班牙血统关系，想象一下，士兵娶当地女人就会生下拥有西班牙血统的后代，跟着父辈对西班牙文化就有很高的认同感，再不断进行演化，不久将来，西班牙裔可以统治这座岛屿，到时恐怕西班牙本土不想要，他们也会求着归属本土。 “陛下，不是我的计划完美，而是您，这可以说兼顾所有问题，只不过，目前在科西嘉岛，我们才有几艘军舰和一千多名士兵，要想增加，恐怕会引起科西嘉岛政府的反对。” 西班牙想移民科西嘉岛，也得要当地的雅各宾政府同意，虽然这种人口流动，在欧洲各国都很常见，没有存在抵制，但也会增加财政负担，破财几乎是无可避免。 “向科西嘉岛政府提供援助三百万法郎，条件是增加驻军，开放移民通道，陷入经济危机的他们，一定不会拒绝这笔资金，”查理大手一挥，有钱的感觉真好。 随着西班牙向科西嘉岛的雅各宾政府提出请求，很快就获得同意，钱是万恶之源，但也是万能钥匙，很容易打开人类欲望的大门。 三百万法郎，相当于一百五十万英镑，可以建造十五艘一级战列舰，当然最主要可以填满当地政府官员们的腰包。 一艘西班牙新式二级战列舰“鲨鱼”号，从本土出发前往科西嘉岛，船上乘载着西班牙外交大臣塔列朗，他将同科西嘉岛雅各宾政府商讨关于驻军和移民的等问题。 西班牙对科西嘉岛抱有野心，而英国人也对埃及展开新一轮渗透，一支由五艘二级战列舰组成的英国舰队，从本土出发将与驻扎在直布罗陀的地中海舰队一同前往埃及，对外声称这是为保护英国商船及航道安全。 却招来西班牙的抗议，西班牙国王下令皇家地中海舰队，密切监视这支英国舰队。 因此几艘西班牙巡航舰一直尾随英国舰队，这让两国关系变得紧张起来，对西班牙而言，现在是进军科西嘉岛的关键时期，英国这种军事动作是不是冲着这事来的？ “哼，英国人最善变，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忽然向我们开火呢，”查理面对坎德尔格公爵的深切眼神，心里很不快的解释道。 “他们已经解释很清楚，是前往埃及海域，如果我们一再挑衅他们，将有可能导致擦枪走火，这很危险，我的陛下。” 对于国王异常敏感的神经，坎德尔格公爵很无奈，地中海毕竟还不是西班牙的内海，人家也有权进入安全航道，你派军舰尾随跟踪，这有点无赖行为。 其实，屁股决定脑袋，坎德尔格公爵身为西班牙贵族，自然心向本国，他可没有这么高的胸怀，只是为英国那无息贷款而来，可别让英国人生气而给暂停，那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让他们提交一份详细埃及行动计划，否则无法打消我们安全关切，西班牙皇家海军将继续实施航道安全监控行动。” 查理也知道再过分刺激英国人，恐怕适得其反，真让这帮约翰牛把精力转向自己，绝对是一件十分糟糕的事，反正不是冲着西班牙而来，应该适可而止。 “这应该没问题，他们的首相小皮特已经答应向我们再提供一笔贷款，这是全面增强两国关系的新举措，提供我们一份行动计划，应该不会拒绝，”这是来自首相萨瓦迪的话，他坎德尔格老公爵拉来一同规劝国王。 英国现在的首相就是着名的小威廉·皮特，他精通国家财政，上台后通过对商品税率及国债的调整，以及对政府腐败现象的治理，几年内就填补上了英国在美国独立战争时期遗留的大笔财政赤字。 小皮特还十分推崇亚当斯密的自由经济学说，反对重商主义，提倡自由市场，解散英国东印度公司，将印度直接纳入英国殖民管辖，也开始对澳洲的殖民。 小皮特执政这时期也是英国工业革命迅速发展时期，所以他拿钱为外交铺路也是预见之中，几乎是无往而不利，没看西班牙两位重臣都抵挡不住诱惑。 查理知道这小皮特首相已经没有多少年活头，所以不是那么担忧，如果这家伙长期执政，对他绝对又是一个劲敌，还是全方位的劲敌，小皮特不仅在经济上拥有卓越才能，在军事领域也是非常不凡，历史上拿破仑就曾经感叹，他身边没有一位小威廉·皮特辅佐。 伦敦，唐宁街10号，这座不起眼的年久失修的乔治风格建筑，被小皮特重新装修，作为自己的办公地点，也是英国首相官邸。 “西班牙军舰已经撤离，首相先生，”海军大臣埃文·内皮恩向小皮特汇报。 “看来西班牙国王也不是传闻中的那样鲁莽，”小皮特微笑解释道：“如今的西班牙还不是我们大英帝国的对手，只不过是想要点好处而已，从他们只派巡航舰跟随我们，就知道这位西班牙流亡者无意跟我们真正发生冲突。” “但这很无理，不应该放任他们，”作为军人出身的皮内恩有些反感这种小人行径，这是赤裸裸的敲诈。 小皮特无奈道：“西班牙已经摆脱虚弱，如何保持大陆平衡才是大英帝国未来继续为此优势的关键。” 第84章 袭击案 国门洞开，法国一些爱国者开始秘密组织反抗抗活动，普鲁士在洛林地区驻军就被一股不明组织袭击，造成三人死亡多人受伤。 有反抗是可以预料之中的事，但这样颇具规模的反抗组织，却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普鲁士向拿破仑政府讨要说法，结局就是被毫不知情为由给搪塞回来。 反抗不只是存在于普鲁士占领区，还有西班牙的占领区，法国大西洋沿海地区，有个特殊的地方，这就是导致英法百年战争的阿基坦大区，首府波尔多被西班牙占领后，也出现一支抵抗组织。 波多尔是法国西部沿海地区重要港口城市，拥有八万多人口，后世着名的波多尔葡萄酒就产自这里。 有意思的是，西班牙在占领波多尔后，开始加大这里的投资，想打造着名葡萄酒产地，随着欧洲人越来越富有，越来越有品味，甘甜醇厚的葡萄酒开始大受欢迎。 根据统计，从路易十六时期以来，每年从波多尔出口的葡萄酒，高达一百六十万法郎，还在持续增加，就算处于战乱期间，葡萄酒的贸易量依然保持增长，对西班牙来说，这里是一座挖掘不完的金矿。 查理还特别要求政府扩大葡萄园规模，驻法司令部就设在这里，还组织西班牙农民进入这里参与葡萄园种植，因此波多尔近期涌入大量外来人口，也在客观上刺激到一些当地人的仇视。 按道理来说，波多尔由于在历史上几经易主，导致这里的人民对国家认同感并不强，但令西班牙诧异的是，这里却是反抗最激烈的地区， 就在不久前，几个西班牙士兵在妓院内惨遭杀害，头颅悬挂在菜市口的木桩上，这可是最具侮辱性的行为。 驻法司令古美代斯伯爵，西班牙皇家陆军元帅，今年五十岁，也是西班牙最年轻的元帅，由于查理取消帝国元帅军衔，所以古美代斯也是西班牙最高军衔拥有者之一，被查理委以重任，但这次发生的事件，让他的前途面临最大挑战。 “司令，我们该自己调查这件事”古美代斯的副手德佩建议道。 这件事造成的后果无法预料，德佩就想对外保密，由驻法司令部组织秘密调查，暂时不向国内汇报，从而降低对古美代斯的冲击。 “不，如果这样做，我真的会被立即免职，有可能直接上军事法庭，国王陛下的性格你应该知道，最不能容忍任何隐瞒，汇报这里的所有情况，反而会一线机会。” 得到这么重要职务，也使得古美代斯倍感珍惜，也对国王的信任感到无比的感激，现在为自己的前途要有所隐瞒，是不可饶恕的行为。 古美代斯的决定是明智而及时的，不然他的下场会很悲剧，袭击发生后，仅一天时间，一份详细报告就放到国王的办公桌上。 查理就是在等来自古美代斯的报告，也是试探和考验这位陆军元帅是否忠心耿耿，幸好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驻军司令部分析是由当地人策划实施，你怎么看？”查理把驻法司令部的报告递给多蒙尼。 军方毕竟没有专门的情报部门，因此所得到的情报有限，这次士兵遭受袭击，明显是针对西班牙驻军，至于是不是当地居民还不得而知。 “陛下，根据目前所搜集的证据分析，这不像是一般敌对分子能策划出来，中间涉及的潜伏、隐藏及撤退，就是十分困难复杂的行动计划，手法也十分干净利落，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 “难道是专业的情报组织，难道是拿破仑干的好事？！”查理越想越震惊，真是拿破仑下令搞出来的袭击？毕竟整个法国境内，也只有拿破仑的秘密情报组织“天使”能符合这些作案条件。 可多蒙尼却摇摇头：“不会是他们，因为按照我们特工的侦查，没有任何来自巴黎的联络信息，如果是‘天使’成员独自行动，很难隐瞒过我们的监控。” 西班牙进入波多尔的人口中，都有不少来自情报局的特工混入其中，现在的西班牙皇家情报局已经渗透到整个欧洲，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被认为是西班牙的第三只眼，但这次在波多尔他们显然有些失职。 “难道还有其他国家的情报组织？”现在只有这么猜测最合理，既然不是拿破仑的“天使”，那就只有来自别国组织。 “陛下，法国其实还有一支古老而神秘组织，通常被称为“十字军”，由美男子查理四世组建，目的是为监视臣民，还有他姐夫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二世，但后来他去世后，这个组织被其姐伊萨贝拉王后掌握，成为她操控法国国家权力的工具。” 对于这位称为“法国母狼”的女人，查理也有所耳闻，主要是她对付自己丈夫，可怜的英王爱德华二世的手段太残忍，不仅联合自己的弟弟合谋推翻丈夫的统治，还传闻她命人用火烧根插自己丈夫的菊~花，让他痛苦死去。 “经历几百年的时间，这个组织已经成为法国最神秘、最恐怖的组织，因为共济会，就曾经遭受他们的迫害，手段跟这次袭击手法很相似，共济会档案里有记载，现在想来他们并没有消失，反而又开始活跃起来。” 多蒙尼能有彼此判断，必然有一定的依据，而如何应对，就成了当务之急。 “保持法国现状，对我们的战略重新布局至关重要，这个‘十字军’组织必须消失，这件事就由你亲自负责，我授权你可以调动所有资源，目的只有一个，找出凶手，然后铲除他们。” 查理想起“黑骑士”，但目前还不需要动用他们，以免产生重叠而有所冲突，皇家情报局现在已经能承担很多棘手的问题，没必要再暴露他们。 得到国王授权后，多蒙尼给所有情报局特工下达死命令，深挖法国境内所有组织的情报，大批特工潜入法国，一场地下较量就此拉开。 夜晚，寒风凛冽，波多尔城里，很多居民选择在家里待着，街上人影稀少。 一处居民楼的地窖里，几名法国人正呼着热气，他们趴在一张小矮桌上相互讨论。 这时期，最安全的秘密藏身之所就是地窖，所以要抓捕这些情报人员，只要找到地窖口就可以了。 “大统领已经前往巴黎，正准备接触那个科西嘉岛的矮个子，这次袭击西班牙人，只是一个开始，以后我们会有更大规模的行动，这里的一切都要异常小心，”一位脸色苍白的中年人，看着同伴十分严肃说道。 “骑士大人，这次我们做的十分隐蔽，连西班牙的特工们，都不知道我们的存在，这里又是居民区最隐蔽的地方，应该很安全。” 长得十分猥琐的男子此言一出，得到其他人的赞同，但称为骑士的中年人，却皱着眉头。 “兰迪，你不能大意，西班牙情报组织势力庞大，现在已经有所行动，只要我们有所动静，会被轻易发现，我警告你，管好你的裤裆，不然你只能以死谢罪。” 作为小头目，中年人还是很熟悉自己的队员的性格，这位兰迪的男子，能力很强，但唯一弱点就是好色，让他长期趴窝在地窖里，显然很不现实，但现在是最敏感也最危险的时期，大街上到处是西班牙情报局的眼线，一旦暴露，就会造成灾难性后果。 “我知道，但能让美丽小姐们过来，骑士大人，”兰迪还是不甘心，他已经呆在这阴暗地窖里近半个多月，实在按耐不住。 “闭嘴，混球，再不老实，我现在就解决你！” “我保证，骑士大人。” 兰迪乖乖闭上嘴，但幽怨的眼神暴露他的内心，听你才怪了。 而在巴黎，夜晚同样寒冷，拿破仑坐在壁炉前，披风包裹着他矮粗的身体，仔细审阅着公文，法国遭遇的残酷现实，让他痛彻心扉，也让他化作坚定的信念，励精图治，开始学习如何治理国家，很多部下都进言让他加冕为王，团结一致共谋大计。 没人可以抵挡住权力的诱惑，拿破仑自然不能幸免，但他深深知道，现在还不是最好时机，国家残破不全，当这个国王，也只是偏安一隅的国王，还会被敌人找到攻击的借口，看，他就是为自己的私欲而已，为国为民，只是虚伪的表象而已。 声望对一个统治者才是最重要，随其自然才对他最好，只要获得巨大声望，加冕只是时间问题。 “统帅，有位叫拉吉奥的先生想拜见您？”侍者敲开门，进来轻声禀报。 “拉吉奥？”拿破仑眼睛一凝视，随即吩咐道：“就请他到我的书房，我稍后过去。” 第85章 拿破仑的困局 拿破仑在书房会见拉奇奥：“阁下这时候来访应该有很重要的事？” “为了法兰西！”拉奇奥很直接的说道。 他身上衣着普通，像个街头闲逛的老头，但透着一股威严的气息，倒也没让拿破仑感到好笑。 拿破仑平静的倒上两杯白兰地，递给拉奇奥一杯，一口而尽，才问道：“我想知道阁下想要什么？” 拉奇奥却没有立刻喝掉手中的酒，而是端着微笑道：“这种产自荷兰的酒，烈度高，不能饮用太多，否则很容易醉。” “我喜欢这种酒，浓烈刺激，能让我保持清醒，”拿破仑又为自己倒上一杯，他习惯夜晚独饮。 “不用怀疑我的诚意，这次来是想提醒一下统帅阁下，接下来将有巨大的社会运动，想寻找您的合作。” 拉奇奥说完，一口喝掉手中的酒，把酒杯放在书桌上，这间书房曾经是历代法王的书房，他也多次造访，只是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 拿破仑十分严肃道：“不要低估普鲁士和西班牙在法国的势力，这种社会运动，已经让法兰西沦为如今的局面，我不能再放任，请阁下记住这点。” 虽然知道对方的目的也是反抗外国势力，但这种不可控的组织，还是让拿破仑警惕，可控的势力才能保证自己的利益，在没有了解对方最终目的的情况下，不可能接受联盟的请求。 “呵呵，恐怕如今您也是很难解释清楚，巴黎的街头暗哨，已经知道我进入爱舍丽宫，我们会面的情报很快就会传到马德里和柏林，”拉奇奥忽然变得有些放肆。 拿破仑却很失望道：“你这样做就是为了到来的运动吗？” 本以为对方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可以分担自己同时面对两大军事强国的压力，没曾想却种下三滥的人物。 “当然不是，‘十字军’能延续至今，不可能这么肤浅，我只是在提醒您，动乱一旦开启，您的军团能迅速击败外国势力，无论如何，解放法兰西，还需要正面的军事较量。” 拉奇奥之所以这么迫切要和拿破仑合作，是看到西班牙占领区内，已经出现被同化的现象，法国人似乎对西班牙人有着天然的认同感，如果不能尽快遏制这种势头，再过几年，恐怕这些地区将彻底纳入西班牙的版图。 而“十字军”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制造社会动乱，再把这种动乱根源归咎于外国入侵势力，从而达到散播仇恨的目的。 但杀死几个西班牙士兵后，拉奇奥却没有看到西班牙大规模报复性行动，西班牙国王一反常态的选择低调处理，这让他很失望，所以才有到访爱舍丽宫的举动。 “我同意合作，但任何行动都必须在我的主导下进行，袭击行动近期必须停止，如果让西普两国找到增兵的借口，我们将失去宝贵的机会，法兰西必须保持现状才对我们有利。” 拿破仑这时候没有理由不答应对方，但必须在自己的监控之下，否则他将亲自铲除这帮人，而且还要公开化处决，也表示和平的诚意，这就是目前他的无奈，也是法国的无奈。 拉奇奥自然清楚这位统帅的意思，也知道自己不答应将面临什么，“十字军”虽然实力不弱，但那是对于地下活动而言，但面对庞大的正规军，还是不够看，但也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也就答应对方的条件。 清晨的巴黎，寒气逼人，连续几天的雪天已经停止，但远处的屋顶上，还笼罩着一层厚厚的白雪，如今的巴黎街头繁华不在，到处一片寂静，然而被一阵枪声打破。 几名法国士兵正端着火枪正在街头追捕一位男子，这种场景并不多见，许多市民偷偷打开窗户望外看，担心好不容易安定的生活又被打乱。 “他已经中枪，要抓活的！”法国士兵大喊起来，最近上面忽然下达清除外国间谍行动，很多人都列入抓捕名单，这次是法国一位出版商，也是西班牙情报局的间谍。 “我的上帝，他去那了？” 法国士兵站在巷子里面对四周封堵围过来的同伴吃惊道。 几乎是无路可逃，但对方却消失了，只留下一些血迹，证明他们的猜测没有错，负伤还能从他们眼皮底下逃走，真是不可思议。 一阵搜查无果后，法国士兵带着失望离开，而经过半个小时后，地上一块石板却被推开，从里面出来一位年轻的男子，他脸色苍白，脸上带着一片血红，忍着剧痛悄悄离开。 在一间小公寓楼里，几名男子看着躺在床上受伤的同伴，正在商量对策。 “我们马上转移，这次对方好像很有针对性，很快也能找到这里，”为首的是一名打扮普通的中年男子，他是西班牙情报局驻巴黎的主管。 “可是全城戒严，我们出去很容易被发现。” 有些队员十分担忧，现在拿破仑政府突然对他们下手，显然是有备而来，情况已经变得十分糟糕。 “我们晚上行动，巴黎很多街道都没有路灯，这提供很好的掩护，加上天气寒冷，街上行人很少，只要我们下半夜转移，大大降低风险。” 果然在深夜的时候，几条黑影正在巴黎街头快速移动，他们就是西班牙情报局特工，一位负伤的男子被背着来到一处阴暗的小巷里，通过密道转移到别处。 忽然对外国间谍下手，是拿破仑实施军事封锁的一部分，因为巴黎等中部地区经济还未从战后恢复，很多法国民众都向南部和北部地区转移，寻求更好的生活，这让拿破仑十分担心，人口是他实现目标的基础。 而西班牙国王最阴险的是，就是让在巴黎的特工们散布消息，只要移民到西班牙占领区，就有一份好工作，不仅能吃饱穿暖，还能赚到大把的钱等信息。 本来这种鼓动信息，如果放在平时一定不会起到多大作用，但偏偏这时候，中部民众生存艰难，不走也会被饿死的危险，还不如去碰碰运气，所以就有出现大批向南迁徙的民众。 这是拿破仑最不能容忍的事，只是以前由于情报方面薄弱，“天使”小组根本对付不了强大的外国间谍，一直毫无办法，直到“十字军”的加入，才改变弱势的局面，几名替西班牙情报局工作的法国间谍被处决，西班牙特工也遭受打击，很多情报站被摧毁。 这次西班牙皇家情报局特工负伤，也是这个庞大情报部门遭受，成立于来的第一次重大打击，连多蒙尼也亲自过问此事，而同“十字军”的较量进入白日化。 多蒙尼下达对“十字军”组织成员的围剿令，在占领区，甚至是普鲁士和拿破仑控制地区开始大规模涌入西班牙特工，而西班牙军方也加入围剿行列，让“十字军”损失惨重，在外国占领区的联络点几乎被消灭殆尽。 这次在巴黎大搜捕，也是拉奇奥的报复性行动，逐渐控制住局面，可是随着西班牙皇家情报局全面介入巴黎活动，形式却变得急转直下，很多法国人充当马前卒，这让局面变得复杂起来，已经很难鉴别谁是外国间谍，出现杀错人而激起民愤的情况。 “该死的流亡者，他这是在挑动我们的内乱，”拿破仑大骂西班牙国王，但无奈下令道：“围捕行动必须停止，恢复巴黎的安宁。” “难道要放任西班牙人？”拉奇奥此时也没有开始的自信，他总算明白，在国内制造混乱，其实伤害最大的还是自己。 “可以秘密监控，但一定要小心谨慎，”拿破仑当然不会任由西班牙间谍猖獗，但不能扩大化，这是最令人郁闷的事情，也为那些法国叛徒感到痛恨。 “陛下，拿破仑已经选择投降，要不要再增加力度，一举摧毁他们情报组织？” 马德里皇宫内，多蒙尼向查理汇报战果，这次消灭来自法国最隐蔽的敌人，也是他所领导的情报局一次重大胜利，毕竟最危险的莫过于那些深藏未知的敌人。 “可以小规模进行，地下较量永远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但宣传一定要持续下去，从经济和人口上削弱对方，看来十分有效。” “臣明白。” 西班牙之所以能在这次较量中取胜，根本原因还是经济上的优势，钱不是万能，但没钱是万万不能。 拿破仑如今被四周围困，一切对外贸易已经被切断，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不断侵蚀自己，由于贫困，局势一直都不稳，连最忠诚的军队内部也开始出现松动，军费是一减再减，有些甚至出现克扣和拖欠军饷的事情。 就如同缪拉在一次军事会议上痛心道：“再不扭转经济局面，我们只能等待被瓦解。” 第86章 复仇者 法国局势趋向维稳，西班牙国内国王大婚开始倒计时，议会上下两院最近的主要的议题都是国王婚礼，把国王的婚事变成国事也是西班牙政治的一大特色，保留浓厚的封建色彩。 如今在马德里，每个人都洋溢着笑脸，不要问为什么，其实他们就是心里高兴，连街上巡逻的警察们也很少审视路人。 一家小酒馆内，大帮酒客把这里当成了剧场，一名戴着传统的黑色大圆帽，留着一小撮八字胡的男子，正兴致勃勃的为大家讲述，来自遥远拉美大陆的趣事，博得一阵阵喝彩。 “看，我这把剑，就是从那名玻利维亚土着人首领赠送，据说这把剑可是他们的神物。” 男子站在酒桌上，晃动着手里的宝剑，拔出剑鞘，引来一阵惊呼，很是得意的摸摸剑锋。 “据说那里的人都没穿衣服，是这样吗？”一个圆滚滚的胖子，饶有兴致的问道。 “不，他们不是没有穿衣，只是那些衣服是树叶作的，哈哈！”有人起哄大喊，引来一阵大笑。 男子脸带微笑看着人群，但眼神却是满满的鄙视，甚至带有一丝恨意，他跳下桌子，跟老板要一杯朗姆酒。 “为那些土着人干杯！” 众人也举杯举杯高喊，对这些酒客来说，这只是一次有意思的见闻，但这次在酒馆里出现的男子，却异常重要，他们必须尽快融入这里。 迪马·约瓦尔，玻利维亚的混血儿，一半来自西班牙的血统，但却是带着仇恨来到西班牙，目标却是即将大婚的西班牙国王。 酒店客房内，迪马擦拭着手中的剑，床边放着一副美丽女人半身画像，乌黑的秀发带着浓浓的印第安风情。 “艾玛，我将会与你团聚，在这之前，我会亲手结束那么流亡者，为你一家复仇，我爱你。” 男子看着画中的女子，神情忧伤，失去挚爱的悲痛，让他奋不顾身千里寻仇，虽然不是那位流亡者亲手杀害自己的女人，但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命令。 查理最近忽然很清闲，无所事事等着当新郎，虽然已经是初春，但依然很冷，跑步后，一杯热牛奶下肚，很舒服的靠在宝座上。 “能不能先别离开，还有一段时间，”这是来自国王的请求，对象就是莉弗兰夫人，这位法国贵妇，在国王大婚期间，将暂时搬出皇宫，这是宫廷规矩。 王后即将正式入主马德里皇宫，宫廷大臣已经向莉弗兰夫人表达一些必要的礼节，情妇永远都要给女主人让路，不可能人家没进来，你就已经霸占，这会严重破坏宫廷秩序。 情妇离开，王后入住后，再重新住进来，这是惯例，为显示女主人的地位和尊严。 只不过身为国王的查理，已经乐不思蜀，要他独守空房十多天时间，很令人抓狂。 “你如果还想让我长久住这里，就必须忍住，再说你不是还有小管家婆吗？” 莉弗兰夫人优雅的合上书，轻抿一口咖啡，虽然有些惆怅，不过这是为以后能安稳的生活所必须忍受的事情，这也是当情妇的悲哀之处。 “别提她，最近来一个什么武士，竟然让她整天不待在宫内，哼！”查理想到卡琳娜最近反常的举动，心里就带着一丝不快，那个男人不希望女人整天围着自己转。 “叫迪马·约瓦尔，据说是位来自拉美的美男子，剑术高超，很多贵族夫人都想一睹他的风采。” 提到最近大出风头的男子，莉弗兰夫人脸上也带着向往，也故意气一下小气的国王，小小报复一下被驱赶的恶气，情妇也是有人格尊严的。 查理最是看不惯美男子，这些油奶小生让他恨不得上去踩上几脚。最近最大的新闻，莫过于这位来自海外的英俊剑客，让整个马德里贵妇小姐们为之倾倒。 “迪马，就种马算了，什么破名字，”查理喝完一杯牛奶，有些气恼杯子重重的搁在桌子上，看来有必要查查这家伙。 西班牙法律还保留通奸罪，虽然很大程度上已经成为废纸，但如果真的严格追究起来也是一条重罪，甚至可以判处终身监禁。 莉弗兰夫人见到国王果然恼怒，心里一阵小得意，她就想给卡琳娜小教训，这次让她搬离皇宫，卡琳娜可谓是充当急先锋，经常找借口过来找她的麻烦，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让她很受伤。 对于女人们的小心思，查理很大条的一无所知，也没功夫理会这些，只要不参与政治，他也不想参合这些事情。 “陛下，这位叫迪马的男子，是十天前才来到马德里，最先是在小酒馆里说故事，很受欢迎，最近竟然能进入一些上流社会的聚会活动，很受女人们追捧。” 被招进宫里的警察局长桑科侯爵，一提到这位迪马英俊男子也是一脸幽怨，因为他的妻子和情妇们也都很痴迷，是男人都很生气。 “该死的混血儿！”查理心里很郁闷，长得那么英俊干吗。 “你要盯紧他，如果一旦有什么不轨举动，给我拿下。” 国王的话犹如天籁之音，桑科侯爵等的也是这句话，立马保证道：“明白，我的陛下，他会付出代价。” 查理心理好笑，看来迪马这家伙真是犯众怒了，不死也剥成皮。 迪马自然不会和这些贵族女人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他的目的只是提升自己的地位，方便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通过接触讨好这些女人，能获得更多关于国王的行踪，甚至有可能接近国王。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的这些举动，反而让他成为很多的人的眼中钉，为了不让自己头上变绿色，很多贵族老爷已经把他当仇人，除之而后快。 这时代的夜晚总是带着一丝寂寞无聊，迪马早早就在酒店客房里躺下，望着窗外的夜色，回想起自己和艾玛的点点滴滴，一阵温馨涌上心头，可是艾玛已经惨死的事实，又让他撕心裂肺，恨意更浓。 玻利维亚是西班牙的殖民地，最近拉美地区的独立运动也波及到玻利维亚，消息传回西班牙本土，查理派出皇家舰队启程拉美地区，帮助殖民政府镇压革命，还下令清除异动分子，自然包括原住民印第安人。 艾玛是一位美丽善良的女孩，还是一个印第安部落酋长的女儿，当她第一进城时，遇到骚扰，迪马像英雄般降临，两人就这样相识相爱了。 一段美丽短暂的感情生活，让迪马沉浸在幸福之中，也许他一生就这样和艾玛厮守于美丽的山野之间。 然而厄运降临，随着西班牙国王的命令到达，殖民地政府动用武力对印第安人进行驱逐和围剿，艾玛所在的部落第一个被波及，全族一千多人，只剩下一百多人得以逃生到更深的荒野里。 艾玛长得美，自然成了殖民地士兵手中的羔羊，不堪忍受折磨，自尽身亡，而迪马在那天竟然远在城里挑选送给心爱女人的礼物。 当迪马兴高采烈拿着礼物来到部落时，眼前已经是一片废墟，躺着一地的尸体，而艾玛是在一间屋子里找到，当时她衣不裹体，满身的伤痕，在述说她悲惨的遭遇。 复仇是迪马活下去的动力，他暗杀这次参与屠杀的士兵，这些士兵都是当地的仆从军，他们比西班牙士兵对待自己同胞还要更残忍。 杀死这些士兵，还不能让迪马解恨，他还想杀掉这次屠杀的罪魁祸首，那就是远在欧洲的西班牙国王。 “放心，艾玛，等我完成这件事，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你等我！” 警察局内，大晚上还没有睡觉的桑科侯爵，招来负责侦查工作的科乐，汇报关于迪马的情况。 “局长，他今天一整天都待在酒店没出来，平时可是到晚上就去高级会所吃喝玩乐的，这很反常。” “不管怎么样，你必须盯紧，只要他敢带女人回酒店，你就立刻抓捕，”桑科侯爵抖抖衣领，好像很惬意的模样，现在就得着那英俊家伙犯错。 “可是局长，你情我愿可没反法，”科乐有些不解，为这种事抓人，也太牵强了点，再说警察抓奸可不是什么荣耀的事。 “你什么都不用想，只管执行命令，要是有任何疏忽，你可不是辞职滚蛋这么简单，明白吗，”桑科侯爵呵斥道，他可不敢说这是来自国王的命令。 科乐见到局长这么严肃，也不敢再多问，再说他也挺看不惯那个长得英俊的家伙，天天被女人围着，好幸福，也很招恨。 可桑科侯爵却有更深层的担忧，就是看到身为国王身边的女人，卡琳娜女士也很热衷于那个家伙，要是出现什么意外，他自己也要遭殃。 一张大网已经铺开，就等着迪马落网。 第87章 皇家歌剧院 歌剧院在西班牙的历史比较短，这对一个善于歌舞民族来说，这是极为不合理，查理已经在登基之初，为提高国民精神文化生活，建歌剧院是重要的举措。 今年正好是皇家歌剧院落成一周年，作为王室和国王的形象代表工程，查理率领王室成员，由于现在西班牙王室直系成员在国内几乎没有，所以他只带三个女人出席皇家歌剧院周年庆典。 这次演出的演员都来自各个国家和地区，人员构成自然也是十分复杂，虽然皇家情报局经过严格调查，但一样不能做到万无一失。 而迪马通过关系，很顺利加入到演出人员名单内，因为按照惯例，演出结束后，国王会上台接见演员们，这是一个近距离接触国王的机会，这是他刺杀行动能否成功的最佳时机。 夜晚，马德里的路灯在暮色下格外耀眼，这是西班牙经济腾飞的标志，也是西班牙国王成就显着象征。 “你看，孩子们多高兴，他们多么幸福，能拥有光明的未来，”查理摸着权杖上的宝石，对着旁边的海伦公主一脸自豪，这都是他的功劳，没人可以否认这些。 “孩子晚上玩耍，都不怎么安全，”海伦公主也不反驳，其实她也能感受到西班牙的巨大变化，光看街道上人们洋溢的笑脸就知道。 “看啊，那是国王陛下的马车，”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 街上的行人才注意到，拥有几辆马车和护卫组成的仪仗队，正在街上行驶，因为马德里皇宫广场，属于开放式护栏结构宫殿建筑，几乎每次国王出行都瞒不过有心的市民。 街道上立即变成大型欢迎现场，国王马车经过之处都有市民自发行礼，一位老人更是单膝下跪，嘴里还念念有词，满脸的沧桑使他更加珍惜如今的王国的一切美好。 “他们真是可敬之人！” 这是后面一辆华丽马车内发出的感慨，卡琳娜和莉弗兰夫人同乘，两人从上车后就没有再言语，而莉弗兰夫人打破沉默。 “是啊，不像有些人却是不受欢迎，”卡琳娜也自言自语，但明显是冲着旁边的法国贵妇而来。 虽然知道自己很不受这位女孩子的欢迎，但莉弗兰夫人还是从自己的公寓，应邀进入皇宫陪同国王出席典礼，再说今晚她也想看来自异国风情的表演。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甚至是讨厌，但希望不要影响你接下来观看表演的心情，据说你喜欢的迪马先生也有精彩的演出。” 虽然十分优雅，但话中带刺，这就是女人，小心眼是她们共同的特性，不会随着年龄、地位、教养而有所改变。 卡琳娜一听，脸上刷红一片，这件事让她很难堪，原因是在三天前，她参加一位贵族夫人举办的诗歌会，而应邀而来的就是风头正盛的迪马先生，他优美华丽的诗歌，真是让她很陶醉，但仅仅只是欣赏而已，不是外界盛传的那样不堪。 “你是否真的很喜欢他，也许我能促成你们的婚事。” 这是查理在得知卡琳娜深夜归来后，亲自披着大衣，劈头盖脸的一问，搞得卡琳娜当场就流泪，认为她的爱意被无情的践踏，赌气三天都不出门，直到海伦安慰后才消停些。 “哼，你更迷恋他，据说你也参加他的集会，还单独相处过，要是某人知道这件事，恐怕很生气，他心眼可比针还小。” 能忍住那就不是卡琳娜，虽然道听途说，但这种事谁能解释清楚，再说了，她也一样被人污蔑而已。 “不会，因为我一直在他的监控之下活动，我知道这些，而你不知道。” “什么？你被监控，那”卡琳娜几乎用叫出来，她太震惊了，这种行为简直是太恶劣，她又不是犯人，也不是他的附属品。 “呵呵，不要惊讶，这事情几乎是皇宫里公开的秘密，所有人都被监控之下，”莉弗兰夫人见到卡琳娜复杂的表情，心里暗乐，哼，还是稚嫩的小女孩而已。 “该死的，我一定要质问他，这是一种人格的侵犯，”卡琳娜也不在意旁边女人存在什么的心思，因为她很恼火查理的行为。 莉弗兰夫人笑而不语，点到为止就行，她是浸泡法国宫廷多年的女人，什么阴谋诡计，藏污纳垢没经历过，加上她对查理的了解，这是一位拥有极强控制欲的国王，这点事情还不知道，那就无知了。 查理自然不知道后面马车发生的事，跟海伦公主简单聊到即将到来的婚礼，虽然已经无可避免，但还是想了解一下这位意大利公主的想法。 “只是一个形式，我没有任何意见，”海伦公主表情平静，看不出一丝心里波动。 这那里是即将结婚的新娘，唉！ 查理也失去进一步探讨的兴致。 国王仪仗来到皇家歌剧院，这是一座宏伟华丽的三层圆顶建筑，是西班牙所有建筑风格的集大成，也是西班牙自十七世纪以来最伟大的建筑之一。 海伦公主挽着查理进入红地毯，旁边是莉弗兰夫人和卡琳娜，众星捧月般进入歌剧院大厅的二楼，几乎马德里的所有贵族名流都到场，查理在王室专包上接受全体人员的祝福。 “我的臣民们，今晚，我将和你们见证西班牙王国历史性的演出，让我们享受来自整个欧洲的盛宴，开始！” 查理发表简短的演说，引来现场一片喝彩，国王还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没有长篇大论，也就不用那么幸苦扭着脖子倾听太久，这客观上就很很受欢迎。 查理和海伦公主坐在中间两张宝座，两边自然是情妇莉弗兰夫人和未来情妇卡琳娜，这种颠覆性场景，也只有国王才能拥有，其他人表面上还得维护一夫一妻制，所以只能携妻子出席。 国王落座后，大家开始跟着坐下等待演出开始，这次由于是国王出席，所以表演节目比平时要丰富好多，而且都是来自西方世界最顶尖的艺术家出演。 但也不是所有着名艺术家都能来，歌德就很悲剧的没有受到邀请，连他的诗歌在西班牙也被封为禁书，禁止任何形式的传播，文人跟权贵，而且是强大的君主对抗，悲剧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节目很精彩，连连传来热烈掌声，但查理搭着脑袋，两眼旁观的对着大厅发呆，也许在场的人都只有他心不在焉，连一向恪尽职守的侍卫们也不时被台上的表演所吸引，忍不住多看几眼。 但同样有个人也游离于喧嚣之外，迪马虽然还没有排到他的节目，但不时的从幕后偷偷观察二楼正中央的包厢上，那里坐着他的目标人物。 第一见到传说中的西班牙流亡者，迪马心情复杂，除鄙视和仇恨之外，竟然还有些小激动，就如同向往已久的人物忽然出现的那种心情。 暴虐、多情、专制等等传闻，似乎得到佐证，不管你有多少不凡，这些都是你必将走向灭亡的开始，迪马在心里给自己鼓劲。 对方不仅拥有大批侍卫，安全保卫等级不仅最高，而且据说还武艺兼备，身体又异常强壮，要杀掉这样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嗯！”查理仿佛察觉到什么，在全场个个角落扫描，多年练就一身警惕性，让他对所有敌意充满敏感性。 “你下去幕后看看，这些演员很多来自各国，”查理吩咐侍卫长佩拉奇上校道，他似乎察觉到台上大幕布后面的异样。 佩拉奇上校自然知道国王陛下的意思，这次来这么多外国演员，不免会有一些间谍安插在其中，查一下没有坏处。 “有什么事吗？”这次海伦公主主动问道。 她看到佩拉奇带几名皇家侍卫离开，脸上露出担忧之色，皇家侍卫是保卫国王的最后一道屏障，一旦出动必然是有大事发生。 “没事，我就想让他去看看后台有什么需要，可不能出乱子，有损我和你的荣誉。” 查理避重就轻，还故意打混一下，果然把海伦公主成功劝退，注意很快就被表演节目所吸引，其实这时期最精彩莫过于莎士比亚，创造的舞台剧表演形式，几乎是场场爆满。 “啊！你来了，罗密欧。” “是的，我的朱丽叶，我爱你，我们很久没有相聚了，我好想你。” 台上传来一阵感人的对话，但却遭到西班牙国王在心里吐槽：“什么鬼台词！” 第88章 演出 佩拉奇上校来到后台，让在场的演员们都有些心惊，毕竟忽然进来几个严肃的军人，这些平日里风花雪月的人自然感到害怕。 “请问您们有什么事吗？”站在前面的一位导演向佩拉奇问道。 “抱歉各位，我们正在例行检查，请你们配合，除要上场的演员外，其他人都要到这里接受检查，我们会很快，只要你们配合。” 佩拉奇见到这些人都是各国的明星人物，但也没给多少面子，公事公办，至于引起公愤或则外交纠纷，可不是他该考虑的事，因为他只代表国王。 “我们都是合法进入西班牙，这样做有失风度，”导演也有些不满，心想是你们邀请我们来，现在反而怀疑我们，调查我们，这实在是很不礼貌，甚至是野蛮行为。 既然无理的行为，该有的尊严还得要维护，所以在场的所有演员都冷眼旁观，似乎在等待对方能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女士先生们，希望你们积极配合，不然按照我国的法律，这是在妨碍公务，会被立即逮捕。” 这就是佩拉奇给的解释，谁不配合就抓起来，赤裸裸的威胁，从查理登基后，西班牙变得越来越强硬，这不仅在上层，连底层的民众也变得有自信，这就是典型强人政治所带来的国家意志。 “我向各国领事馆反应今天的事情，”虽然也接受调查，但很多人还是口头上发表抗议。 “这是你们的自由，西班牙王国是法治国家，”佩拉奇上校耸下肩膀，毫不在意的模样，让在场的人感到无力。 而对迪马来说，现在可不容他多想，在排队接受讯问时，表面十分淡定，但暗地里却是惊涛骇浪。西班牙皇家卫队突击检查，绝不是偶然，而可怕的是他的腰间正藏着一把匕首。 几个卫兵正在对后台的人逐一讯问，佩拉奇站在一旁观察，正当他眼睛扫过一个高大英俊男子时，眼睛忽然变得很锐利。 迪马也只是稍微撇一眼西班牙军官，竟然被对方抓到正着，全身开始绷紧神经，他也是从死人堆混过来，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心里已经做好反击的准备。 “这位先生，你很面熟，不知道在那见过你？”佩拉奇主动上去询问迪马。 “他就是风靡西班牙的迪马先生，”导演早就对这位傲慢的西班牙军官不满，他正好在迪马的身后，帮忙介绍起来，明显是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佩拉奇听了，笑笑道：“原来是迪马先生，抱歉，不过我得向你例行询问一下。” “应该的，上校阁下，我会如实配合。” 迪马虽然面带微笑，但手已经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姿势，因为对方眼睛里已经含有杀气。 “你是从玻利维亚来的马德里？” “是的，我出生在那里，这次是游历回国，我的父亲是西班牙人，”迪马点头解释，这些问题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从他成名后就已经曝光。 “你这次出演什么节目？” 佩拉奇语气平静，似乎只是一些简单讯问，但心里已经警惕，因为对方如果简单游历，不可能会有狠辣的眼神。 就是那个眼神吸引起佩拉奇的注意，这人来历可疑，很可能就是冲着什么目的而来，佩拉奇此时已经认定对方是危险人物。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在不引起恐慌的情况下带走对方，伤及无辜虽然不好，但搞砸这场庆典，可就是大事了，这涉及到国王的脸面。 佩拉奇一边想对策，一边向迪马询问一些问题，试图迷惑对方，寻找最佳抓捕时机。 “上校阁下，我可能暂时离开，我的表演马上就要开始，”迪马也在寻找脱身的机会，虽然还不太确定对方的态度，但这么僵持下去，对他显然不利。 “哦！抱歉，到此为止，祝你表演成功，”佩拉奇最后还是决定放弃当场抓获对方，还是先行离开，只要对方还在马德里，就没有逃脱的可能。 见到大兵们离开，在场的人都放心下来，积极投入到表演上，对迪马更是刮目相看，果然是马德里风头正盛的人物，连平时不苟言笑的军人也笑脸相迎。 但迪马却没有那么乐观，正在考虑是否放弃这次刺杀行动，只要自己还没暴露，就还有机会。 在皇室包厢内，查理听取了佩拉奇的汇报，心里也是震惊，自己虽然树敌无数，但来自遥远的美洲还是令他匪夷所思。 “先不要惊动他，我想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查理向佩拉奇道。 虽然没有和佩拉奇明说是冲着自己来，但只要是危险目标人物，就必须控制起来，可是他想弄清是什么原因。 节目表演来到高潮，迪马那英俊迷人的脸庞，充满磁性的声音，一首优美的诗哥，让在场的女人听着如痴如醉，连一直心静如水的海伦公主也是满眼色彩。 “真是太感人了，”卡琳娜连连赞美。 “是的，只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感情，才有这样的演唱，”生活阅历丰富的莉弗兰夫人也附和道。 “他应该也痛失过爱人，”海伦公主不由自主的感叹道。 “差不多，他也该谢幕了，”一直沉默的查理忽然来一句，显然是已经动了杀心。 没人可以触及他的底线而没有受到惩罚，何况还是对他有威胁的人。 查理的话让三个女人同时看向他，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在意，只当是一种嫉妒而已，想想在场男人，没人起身为谢礼的迪马鼓掌就知道。 迪马在一片女人的尖叫、喝彩声中离开舞台，他决定还是继续实施自己的计划，只因刚才他又一次想起惨死的艾玛。 在导演率领全体演员来到舞台接受观众祝贺，这场堪称完美的庆典结束，按照事先的安排，将由国王上台接见所有演员。 查理起身从楼梯上缓缓来到一楼大厅，所有人都起身行礼，这位西班牙统治者面带微笑向众人举手示意，赫然一副亲民做派。 迪马站在台上，目光死死盯着不断接受群民敬仰的男子，内心一阵绞痛，这样残暴的君主，竟然会受这么爱戴，可见是多么令人作呕。 近了，当一身华丽戎装的西班牙国王快步踏上舞台，迪马全身躁动，手已经摸向腰间，正在等待出手的那一刻。 查理虽然没有特别注意台上的演员，但知道已经进入危险区，手里的权杖也做好突发情况的准备。 而陪在他身边的佩拉奇，更是犹如一头豹子，正随时准备扑倒进犯者，他已经示意卫兵把守所有出口，一旦发生意外，立刻封锁现场。 一一握手，很多演员还是头一次接受这么高的礼仪，这位西班牙国王虽然名声不好，但依然是一国之君，更是欧洲大陆强国之主，能受到接见也算是不虚此行。 查理伸出手，连带笑容，像是没有事一般，其实心里早就暗自防备，佩拉奇更是紧紧靠近国王身侧。 “迪马先生，祝贺你，表演很精彩，”查理皮笑肉不笑，不过看起来还是那样的亲和。 迪马没有任何表示，他已经愣住了，因为对方握住他的手后，并没有放开，而是紧紧握住，他暗暗使劲也没有能挣脱，心里吃惊不已，对方显然比他更有力。 “我的上校，请迪马先生到后台，我要单独和他详谈，”查理不动声色的给佩拉奇使个眼神，后者不用分说，上前接过迪马的手，死死抓住。 迪马再傻也知道自己暴露，现在是生气较量的时候，那能轻易放弃，他急中生智，想要奋力挣脱，进行反击，可是还是迟一步。 几个卫兵见状立马上台，把可怜的迪马紧紧围起来，而查理却一旁向观众笑道：“迪马先生，似乎很激动，差点没晕倒，我们先让勇士们扶他去休息一下，我将再次独自感谢他的精彩表演。” 国王半真半假的话，让在场的人不疑有他，纷纷鼓掌起来，怎么也得给国王面子，这是一种对上位者本能反应。 见面礼结束，查理来到台下再次接受众人行礼，才回到楼上包厢，准备启程回宫，至于说单独接见迪马，那也得以后的审讯室里。 “迪马先生，真的没有什么事吗？” 就在国王一行出歌剧院时，卡琳娜不无担忧问道，而其他女人也有同样的想法。 “没事，我让佩拉奇照顾他了！” 查理差点没暴走，该死的小白脸，你不死，天理不容！ 第89章 增强门户 迪马的落网，使得查理意识到边境线的脆弱，他以前一直认为随意人口流动能增强的西班牙对外开放交流，促进经济、文化发展，但这次刺杀事件，让他一该这个想法。 “陛下，通过审讯，迪马交代他是从海关入境，不带任何手续，最重要的是，由于他是殖民地人员，还得到特别优待，海关署还特别颁发许可证，连警察局也不用备案。” 多蒙尼把迪马的审讯笔录呈交给查理时，一番话让查理心惊肉跳，这时候就存在海归、外籍人士超国民待遇？ 其实也没有查理夸张，因为迪马之所以能获得特别颁发许可证，是因为他号称自己是位游历诗人，这符合西班牙颁布的特别人士入境许可的有关规定，只要有特殊技能，都可以获得这个许可证，直接获得西班牙国民身份，还会拥有不用缴税的特别许可证。 查理在登基后，就颁布海关条例，有一条就规定任何入境外国货物、人员及货币，必须缴纳一定的入境税，虽然很少，但还是欧洲的特例，遭到很多国家的非议，有人就直言，西班牙国王想钱想疯了。 但查理一点都不在意，还特别命令海关总署总监，一定要贯彻到底，这不是他真的想钱想疯了，而是在保护相对薄弱的国内商人的利益，外国商品征收关税，各国都实行，但包涵人员、货币税可以增加外国商品的价格，降低对本国商品的冲击，算是世界上最早的贸易壁垒。 回归到迪马事件，这在提醒查理，任何事都会有利有弊，但涉及到他的人身安全，就已经上升到国家高度，退一步来说，如果这事发生到普通国民身上，有可能会让迪马大摇大摆的离开，自己颁发的特别许可政令，却成为罪恶的护身符。 “你想说什么就说，”查理抬头看到多蒙尼欲言又止的模样，没好气道。 “我的陛下，关于这类特别许可证的问题，虽然对引进特殊人才起到很大的促进作用，但由于审核局限性，这些人参差不齐，很容易给反叛分子利用，迪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臣妄言了，”多蒙尼看到查理低头沉默不语，有些忐忑不安，这可是涉及到国王的脸面，他这么说，就是在打国王的脸。 “不，你说的没错，是该作出改变，今时今日的西班牙王国已经具备创新能力，不再需要该死的海外人士，”查理抬头摆手道。 “关于玻利维亚清洗原住民的问题，我也在反思，本意只是加强海外领地的管理，没想到会发生这些悲剧。” “陛下，‘戈玛’号已经准备启程前往美洲，”多蒙尼忽然禀报道。 似乎是词不达意，但是却是君臣两人的暗语，‘戈玛’号是一艘二级战列舰，按照惯例对美洲殖民地进行巡查，乘载很多政府审计人员，这是西班牙对海外殖民地的一种管理措施，每三年进行一次，主要负责审查殖民地财务、税收、管理等事务。 但这次，‘戈玛’号上还夹杂着很多皇家情报局特工，他们的任务是监视和收集关于整个美洲大陆的所有情况。 美洲事务是西班牙对外事务的重点地区，这里不仅物产丰富，还遍布大量西班牙殖民地，可以说是西班牙的又一条生命线，不容有失，而现在各地区弥漫的独立思潮，使得查理格外重视。 “美洲不能在我手上失去！”查理望着地球仪暗暗发誓。 多蒙尼离开后，查理叫来佩拉奇上校，乔装打扮，他要秘密前往皇家情报局总部地下监禁室，这里关押被折磨不成人形的迪马。 当查理看到虚弱靠在墙边的迪马时，心里有些不忍，为爱痴狂，他也曾有过，但他是幸运，因为他是强者，那怕流亡，也自带光环，干掉拉马好不手软，也没人可以追究，这就是强权带来的便利优待。 迪马冷冷盯着他：“流亡者，你可以给我个痛快，没有同谋，没有组织，我只是个人行为。” 看来，情报局特工们是本能反应，很自然认为刺杀国王必然是国外敌对势力所为，誓要撬开迪马的嘴巴，只不过这位痴情男人，誓死扞卫最严，才遭受这么可怕的酷刑，连手指已经成为肉泥，触目惊心，这地方本就是地狱，但查理没有任何的制止的意思，世界本来就存在黑白两面。 “我可以释放你回到玻利维亚，当然你要为我所用，这是你唯一生还的条件。” 查理坐在铁兰前面，摸着权杖，他看到这位迪马先生有着不俗的武艺，精妙绝伦的才艺，而且心思缜密，加上讨人喜的外形，绝对是位完美的间谍人选。 “呵~咳咳~，你这是痴人说梦，你可以掌控一切，但永远不会有我，那怕有一丝力气，我也会杀你！”迪马虽然声音虚弱无力，但透着无比的恨意。 “真想看看那个女孩子长什么样，能让你如此疯狂，”查理露出向往的神情。 “该死的，你不配知道她，邪恶的流亡者，”一提到艾玛，迪马就异常激动，几乎是嘶吼而出。 “哼哼，你不是说我能掌控一切吗，事实上她就在我的怀里。” 查理从怀里拿出一副画像，这是从迪马住处搜出来，印第安人美女，果然有一股清纯妩媚的气质，的确是个诱人的尤物。 “不，该死的流亡者，还给我！”迪马愤然想起身，可是虚脱下又瘫坐回去，无力而绝望。 “怎么样，你答应，我归还，否则我将一直收藏，她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查理一副上位者的眼神，使得迪马闭上眼睛，看出他在痛苦的纠结，只是艾玛的惨死，已经让他失去活着得勇气。 “你很强大，也很残忍，但抱歉，我不可能答应，请你善待这副画像，这是艾玛存在这世上的唯一信物。” 迪马说完一头撞在墙上，顿时血花飞溅，墙壁上洒出一片血红，场面异常血腥，连后面的特工们都为之动容。 查理愣愣看着，心里一阵无奈，但不管如何，这是位值得敬佩的人，只可惜不能为他所用。 “收拾一下，妥善安葬，这副画也一同跟随着他。” 查理吩咐后，就离开地下室，通道中昏暗阴深，仿佛来到地狱，而这位西班牙国王却摸了摸墙壁，长叹一声。 迪马先生去世，原因是心脏病突发，外界因素太多，政府不得不小心发布一则声明，爱他的人，讨厌他的人，都经历不平静的一天。 “你很残忍！” 卡琳娜从得知迪马死后，见到查理的第一句话就是石破天惊，连莉弗兰夫人也一脸鄙视，海伦公主依然沉默不语，因为她见识过这位未婚夫的手段。 查理拿起餐巾擦下嘴：“这是事关国事，你们知道规矩，要适可而止！” 今天是王室成员聚餐的日子，莉弗兰夫人也难得进宫，可没想到场面气氛令人尴尬，随着查理愤然离场，最后不欢而散。 国王经历餐厅群情激愤事件，很快就被传开，搞得宫廷秘闻再次被公众所知，后宫女人不和谐，是欧洲宫廷的常态，但西班牙却是例外，女人很和睦，国王却被孤立起来，算是开天辟地头一份。 “以政府名义，废除海外人才特别许可证！另外加强边境管理，任何人入境必须记录在案，启动背景调查，加强监督，我可不想再被攻击的对象。” 查理招来首相萨瓦迪，下令取消以前关于边境管理的一些规定，另立规定，凡是没有登记在案的外国人必须接受审查，条件合格才能颁发居住许可证，期满还可以申请成为正式公民身份，反之则被驱逐出境，而这举措又是西班牙再次走在欧洲各国前面的边境政策。 随着政府令下达，很多外国人都遭到提审，警察局大门前，天天都排起长队，他们都希望能获得居住许可证，不然很被驱赶，严重还被关押，所以他们都是自愿来接受审查。 政令一出，效果显着，但也涉及到一些敏感事情，虽然是以政府名义，但警察局归国王直接管辖，所以这次审查没有政府什么事。 “莉弗兰夫人也没有居住证。” 这问题反而是警察局局长桑科侯爵的头疼事，按规定莉弗兰夫人也得要接受审查，但傻子都知道对方的身份，公然去要求，显然是不合适，也不敢去，枕边风可是非常恐怖的存在。 “我们直接颁发给她就好了。” 就在警察局会议上，已经升任督察的索乐给出提议，忽然迎刃而解，连国王都拉她到床上了，还用审查吗？ 第90章 美洲 当一轮新月挂于空中时，马德里又迎来平常的夜晚，但对很多人却是不平常的夜晚，后天就是国王的婚礼。 虽然西班牙王国迎接无数次的国王婚礼，但这次是即“马德里之难”后，西班牙迎来的第一次国王婚礼，也迎来第一位王后。 皇宫内，查理却没有享受当新郎的安逸，远在新大陆上的独立运动愈来愈烈，波及范围也越来越广，背后除了民族解放者们的串联鼓动，还有外部势力的推波助澜，甚至是直接参与策划。 “阿根廷总督小波多尔子爵，已经下令镇压反叛，实行全区宵禁，但情况不容乐观，陛下，我们海外殖民地利益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夜晚的帝王厅里，灯火通明，它的主人正紧握着权杖，面对自己的重臣们着急期待的目光，依然默不作声，让首相萨瓦迪心急如焚。 能让西班牙首相如此焦虑，因为这真的涉及西班牙核心利益，西班牙这几年能快速发展，除了自身改革后，释放大量的生产力、技术、资本等等因素，但任何产品都离不开市场，而在英国统治的世界市场中，很难打开缺口。 海外大量的殖民地就成了西班牙最重要的市场，根据统计，从1795年开始，西班牙总共向这些地区倾销近一亿顿的货物，按照如今最大商船的载重量计算，平均每艘一次运输是一百吨货物，计算下来就是一万航次，这是非常恐怖的数字。 如果失去这些殖民地市场，很难想象西班牙经济该如何持续，非常有可能再次陷入大衰退，经济衰退所产生的后果将是灾难性，所以查理绝对不能容忍这些事情发生。 “我们能调动多少军队？”查理忽然看向总参谋长利哥元帅，想听听这位新总参谋长的意见。 利哥元帅是继任自己父亲的职务，查理很看中这位其貌不扬，但十分沉稳干练的中年人，说是中年，其实也就三十多岁，正值壮年，也是查理军事年轻化的重要措施。 “最多调动三万，我的陛下，臣还想提醒一下，这次远征将是一次艰难的战争，有可能数年才能成功，投入的人力、物力也将是难以估量，英国差点被美利坚独立战争拖入深渊，请陛下三思。” 利哥元帅公然唱反调，让在场的人都掉下巴般的看着他，这人果然是一根筋，坚持原则也不能这么自白，这不是告诉国王，你还是放弃，已经无法挽回了吗。 “我也同意，我的陛下，臣计算过，这次如果远征美洲大陆，以三万人来计算，每天消耗是150万金币，相当于10万英镑，相当于一艘一级战列舰的造价，那么一个月就是30艘，一年360艘，如果放弃，我们能把这些钱投入到建设中，西班牙王国又上一个台阶。” 不用说，计算这么细致，自然来自财政大臣卡米尔侯爵，胖老头每天唯一的爱好就是在自己办公室内计算各种数据，这次看到军方有人提出异议，正符合他一毛不拔的本性。 可是提出反驳的却是出名勤俭持家的首相萨瓦迪，“你们就知道眼前的利益，如果一旦丢失这些海外领地，我们将失去最大的海外市场，目前增长势头将不复存在，国内经济将遭受重创，不要说赶超英国，连混乱的法国我们也比不上。” “就是！” 其他人都纷纷附和首相的发言，大家随即七嘴八舌的争论起来，由于查理提倡宽松的会议氛围，很多人都敢于发表自己的意见。 “都给我停下来，这里是皇宫，不是你们的会议室，该死的，你们想上贵族法庭吗？” 身为上议院议长，坎德尔格公爵实在看不下去，这些人有些目无君上，公然在国王面前争论不休，这在他看来是触犯国王的威严，甚至上升到有辱王室的高度，这可是大罪。 随着资格最老的贵族大声斥责，帝王厅里立刻变得鸦鹊无声，想想也是后怕，都怪心太急，竟然忘记这里是庄严神圣的皇宫里，冒犯国王可是死罪，纷纷忐忑不安的望向依然沉默的国王。 很奇怪，这次国王好像不怎么上心，难道也想放弃，或是因为即将来临的大婚？ 要知道，身为欧洲最着名的女人，海伦公主嫁给风闻不好的西班牙国王，让很多欧洲青年才俊十分痛心疾首，已经放言要在婚礼当天跟西班牙国王决斗。 “好了，我们讨论的问题是如何制止暴乱，西班牙王国之所以能保持强国地位，很大的一部分来自于海外庞大的领地，这些领地不仅提供充足的自然资源，还是我们辐射实力的坚实基础，所以，它们不容丢失，也绝不容忍丢失。” “现在，我们的大臣们，你们所要做的就是保证支撑这次大规模的远征，一旦失去这些领地，我们将是西班牙王国的罪人，也是西班牙王国退出历史舞台的梦魇。” 国王的话让一切争论都已经毫无意义，唯一要做的就是如何降低远征的风险和成本，作为最早殖民国家，西班牙拥有广阔的殖民地，而美洲大陆是西班牙殖民地的大本营，从北美的佛罗里达向南一直延伸至南美洲的最南端，所以想保证这些地区的长久统治，还真是不容易。 其实，利哥元帅的建议还是很有道理，能阻止一次，但不能永久阻止，历史的车轮很难抵挡，但查理就想把这段历史向后推迟，印度还是二战才独立呢，凭什么这些地区会在这时期独立，还在他的手上独立，绝对不能容忍发生。 出兵维和美洲殖民地的消息，开始在西班牙国内大肆宣传，这是政府制造舆论的手段，或者说是查理为远征军开赴美洲造势。 但现在西班牙国内民众，最关心的还是国王大婚，说实话，从查理登基后，国民已经习惯战争的消息，开始还挺在意，可是久了，就形成习惯，反正打的又不是自己，爱怎么样怎么样，生活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国民表现异常冷淡，让查理苦笑不得，这就是西班牙人民，有口饭吃就行，他们对政治几乎到了麻木不仁的程度，这对王室的统治极为有利，但有时也另人无奈，没追求就没动力。 如果换个碌碌无为的国王，真的没有什么出头之日，不要说重现辉煌，恐怕连三流国家都保不住，国民冷淡，所带来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现在就是如何实施的问题。 参谋部制定一份军事方案，首要维持秩序的地区就是阿根廷，这里是西班牙最大的殖民地，也是经济、文化发展程度最高的地区，只要这里保持稳定，基本能维持整个南美洲大陆的稳定。 其实这时期，阿根廷已经是白人为主的国家，可以说是西班牙的又一个大区，但受到独立思潮的影响，加上大发横财的本地资本家，他们已经不安心于现状，想要控制这里的一切，开始公然向宗主国叫板。 既然通过远征的决议，那么一切都交给军方，这次动用三万作战人员，加上后勤非战斗辅助人员近一万多人，共计四万多人，动用各类船只近两百艘，比远征热亚那还要庞大，西班牙再次向世人展示军力，查理也再次证明战争狂人的名头。 议会为这次远征美洲大陆拨款五千万金元，这些议员老爷们这次几乎是一边倒的支持国王决议，原因很简单，他们在殖民地拥有巨大利益，这些地区一旦独立，等于断了他们财路，可以说他们比国王还要迫切保证这些海外领地的稳定。 既然决定出兵，就不会再有顾虑，查理还向情报局下达命令，派遣精英特工跟随远征军前往美洲，汇合已经在那里的人员，进行特殊任务，这是查理首次以国王名义发布击杀令，目标自然是独立运动的领袖和骨干分子。 随着信息不断披露，背后的黑手已经明确，那就是刚独立不久的美国，这个以民主、自由标榜自己的新生国家，开始展露贪婪的本性，扩张的野心。 美国，曾经是西班牙亲密战友，北美独立战争时期，西班牙还为此付出巨大代价，好心被当驴肝肺，查理差点当场就爆粗口，这次山姆大叔真的摊上大事了，因为一个邪恶的念头在这位西班牙国王脑子里浮现。 本以为是有利于冲突的英国人，没想到却是被战友桶一刀，国与国根本没有友谊可言，有的只有利益，西班牙广袤的殖民地，让山姆大叔早已经垂延三尺。 抛开美国不谈，如今最迫切还是维持殖民地的秩序，为此查理下令各部门要从快处理远征相关事务。 出征日期定在国王婚礼后的三天，这是议会特别请求的结果，不能让战争影响到喜庆的日子，对于这些，查理自然要应允，他也不想给自己的大婚添堵。 第91章 国王婚礼 马德里街头悬挂无数个花环，这是由橄榄枝及百合花编织而成的花环，象征和平与幸福，就如同西班牙臣民对王后的期许，因为来自帕尔马的上任王后，带给西班牙的只有混乱的私生活，和不断亏空的国库，使得整个西班牙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西班牙国王婚礼，引发的关注不仅是国内，连整个欧洲都为之轰动，除许多欧洲王室派出特使前往西班牙祝贺，还有一群痴心绝望的青年才俊正磨刀霍霍，他们要戴着佩刀杀向马德里，找那个幸运的流亡者拼命。 对于有可能引发的紧急事态，西班牙皇家情报局早就收到消息，已经做好充足准备，多蒙尼特别下达命令，全体特工投入监控任务，那些借观礼之名行捣乱之事的家伙，必须及时有效的给予打击。 情报局毕竟不能直接参与表面活动，避免暴露身份，来西班牙的各国使节，其中不乏有安插暗探，这些都是不成文的默契，谁也想借机会光明正大观察一把。 情报局特工不能明着来，那么维护台面秩序的，就交由皇家警察，大街小巷充斥着戴着小红帽的警员，手持警棍成群巡街。 晋升为督察的索乐，虽然已经摆脱巡警的职责，早已经是坐办公室的一员，但今天情况特殊，他也亲临现场巡视，因为今天国王和王后要巡游，这对警察局来说是不小的挑战。 虽然届时也有安全部门，以及军方都会安排人员参与维护秩序，但担当主力还是警察局，因为法律规定，如无特殊情况，国内执法权必须只交由警察局执行。 作为局长的桑科侯爵，却早早到政府办公楼参与关门会议，这是西班牙重大活动所采取的一项传统，都有一些重臣和要害部门主管参与，由首相主持，主要是确认所有安排事项的落实情况。 萨瓦迪一身盛装，手持拐杖，脸上带着喜庆的笑容，今天是西班牙王国几年来最喜庆的一天，这比国王登基还要的重要，国王成家立业，意味着国家迎来新的开始。 “各位，在过一个小时，婚礼马上就要开始，我想听听你们的工作安排是否正常，我想提醒一下，今天不能出现任何差错，这涉及到国家尊严问题。” 萨瓦迪开口就是直入主题，在场的人也希望赶紧结束，回家托家带口参加婚礼，最急切反而是一向见钱眼开的卡米尔侯爵。 他家里还没有处理好，原因是妻子和情妇已经把他逼的里外不是人，谁都想出席国王婚礼现场，可是已经安排好的位置，不能再增加，这可把他给搞神经弱智。 “胖子，你发什么呆，资金到位了没有，我可不希望，婚礼后，有人来讨要报酬，”萨瓦迪提高嗓门，因为都喊几声竟然没反应，有些气恼，这胖子今天魂不守舍。 “哦，首相大人，什么事情？” “哈哈！” 一脸茫然的米卡尔让在场的人都笑起来，这是在为萨瓦迪首相的一种调笑，因为其他人都结束自己的发言，最后就是来自财政部，毕竟说一千道一万，钱还是最重要，因为这样大型活动，到处需要钱，连拿着鲜花站街的儿童，事后也得发放礼物。 “该死的，你没听清我得的问题，一千万的资金都准备怎么样？” “抱歉，我的首相大人，资金早就到账，已经拨款到位。” 卡米尔侯爵摸摸假发，一脸尴尬，弱弱的看着上头汇报道。都怪自己走神，这可把上司得罪不轻，虽然两人私下关系好，但也不能无视对方权威。 “哼，叫你风流，先搞定你那乱七八糟的情妇再说，要是在婚礼现场出现闹剧，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萨瓦迪对自己下属到处沾花惹草的行为早就不满，但这是别人的私事，作为上司，他也无权干涉，但这次可是国王的婚礼，他也不得不严厉警告一番。 “哈哈哈~” 好，很多人都是来自不同系统，虽然尊重首相的权威，但并不归内阁管辖，所以很随意，有些还特地来看内阁笑话，比如整天跟内阁扯皮的下议院一些委员会主席们。 “我保证，不会出现这种事情，”卡米尔没有在意看笑话的众人，立马向顶头上司发誓，可内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现在后悔，女人多也不是件好事。 欧洲贵族文化里，虽然表面遵循一夫一妻制，但私下里可谓是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混乱不堪是常态，虽然西班牙整体上还不错，至少还比较传统，而卡米尔不是他真的风流，而是一种地位象征而已，其实很多情妇，只是挂个名头，爱财如命的他，也不可能有很多情妇，因为养个情妇可是很费钱。 会议在怪异的气氛中结束，其实这只是走个过场，方便事后能落实到责任人，那个环节出问题，就拿那个主管开刀，不能让一块鸡粪坏一锅汤，这是欧洲官场的潜规则。 和这些掌权者不同，普通民众在今天可谓是喜笑颜开，不仅能庆祝难得的日子，还得到真实的实惠，由于西班牙各个商会为表达对王室和国王的敬意，宣布所属的所有商品在庆祝国王婚礼期间，全部打半折，这可把劳苦大众给乐疯了。 而这几天，最热闹的地方反而是来自西班牙各大港口，由于来参加国王婚礼的船只太多，导致航道堵塞。 一艘艘各类船只得排队入港，这可把巡逻船，拖船给累的不轻，来自欧洲各国使节，海外领地，附属国的船只把几个港口给挤满，海关总署为此还增设特别通道，安排一些重要来宾能顺利登岸。 可是，这时候可没有电报通信，也无法确认那艘是重要来宾，那就得有人去查询，可是航道已经挤满，大一点的巡逻船已经无法通行，只好用划挺，而重要来宾想登岸，也得坐划艇上岸，这反而让所谓的重要来宾像个小人物，左闪右躲的穿梭于大风帆之间，场面滑稽，因为船上可都是围观的人群。 戈麦斯子爵，热亚那的新任总督，本来是乘坐一艘二级战列舰回国，在来的航路上，可谓是出尽风头，这让他很有满足感，连通行的妻子女儿都一脸崇拜，可到马拉加港口时，整个傻眼，不仅自己的船算起来也没什么亮眼，而且整个海湾都被挤爆，根本无路可进，只好在外海等候，还有妻子焦急埋怨。 “大人，估计我们得在海上过一晚，已经跟海关署询问，他们也无能为力，因为小划艇已经到达不了这里。” 属下只好的带来郁闷的消息，第一次回国就遇到这种事，心情实在太糟糕，可也无可奈何，这里距离港口实在太远一些，风浪大，小划艇根本无法通行，真的来了，他也不敢坐，要是翻船可就悲剧了，过夜就过夜。 和戈麦斯同样遭遇的人还有很多，既然上不了岸，就得在船上打发时间，可心情烦躁，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只好到船头透透气，大家都这种想法，结果甲板上到处是人，船与船之间又很近，见到熟人都少不得相互打招呼，可大家心情郁闷，只有相视苦笑一下就完事。 这是作为臣民们在国王婚礼上的遭遇，而作为主角，查理也是忐忑不安，为什么？因为他竟然在为即将到来的洞房花烛夜感到困惑。 一直想得到的女人，忽然间让他有些心生退却，当然不是不喜欢，而是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面对一向冷淡的海伦公主，该如何下手？ “我竟然有害怕女人的一天，”查理心里苦笑。 但此时，国王书房里，还有个人正拿着一张纸，喋喋不休，原来查理还得听着坎德尔格公爵讲解婚礼流程。 “陛下，你在听吗？” “哦，我的公爵，我在听，你可以继续，”查理一愣，忙着安慰道。 “呵呵，好的，我的陛下，”老公爵很高兴国王的态度，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能给国王上课可不是谁都可以，他就可以。 查理虽然听着云里雾里，但坐直身板，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旁边一些侍者已经拿着国王权杖和印章等候一旁，就等待老公爵宣布启程的那一刻，因为按照传统，国王今天只是一个新郎而已，他必须接受来自贵族院（上议院）的安排。 第92章 王后的亲友 从热亚那出发到西班牙的船只，除了总督戈麦斯的二级战列舰，还有一艘三级战列舰紧随其后，但不是总督的护卫舰，而是来自西班牙本土军舰，悬挂还是西班牙王室徽旗，一看这是王室某成员的座舰。 但整个欧洲都知道，目前的西班牙王室，能拥有这种待遇的只有一人，当然即将要增加一人，可是如果是国王出行，不应该这么单薄寒酸，而且西班牙国王本身就拥有一艘超豪华的专属旗舰，“圣查理一世”号一级战列舰。 难道是即将成为西班牙女主人的海伦公主，可也没听说她出远行，那会是谁呢？ 就在过往船只乘客疑惑的时候，这艘名叫“利亚姆希塔”号三级战列舰，慢慢进入港口，它比戈麦斯要晚十几个小时，港口拥堵情况已经大大缓解，所以很顺利在码头靠岸。 “啊，伊莲娜姐姐，这里就是西班牙吗？”随着一声充满惊喜的童声响起，很多人都把目光聚焦到一位黑袍小修女身上。 “是的，拉妮，这里就是西班牙，我们也许就会生活在这里，陪伴公主殿下，”另一个年轻的修女，也带着一丝喜悦解释道。 “我也很想公主姐姐了，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那个大狗熊会不会欺负她。” 小修女像只小喜鹊忽然带着一丝忧虑，好，她们就是来自热亚那修道院的修女，童真烂漫的拉妮，和精明美丽的伊莲娜。 这次她们也应海伦公主的邀请，参加这场世纪婚礼，其实海伦公主一直都想让修道院的故友来西班牙陪伴自己，可是考虑到对方人生地不熟，会有不适应，所以没有提出要求。 可就在一个多月前，她收到莫妮卡嬷嬷的一封信，希望她能接纳伊莲娜和拉妮到西班牙，因为莫妮卡嬷嬷想解散已经破败不堪的修道院，可如何安置这些无家可归的修女，就成了她最忧心的问题，特别是年轻的伊莲娜，和还是孩童的拉妮，不得已只好求助远在西班牙的海伦公主。 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递来枕头，海伦公主收到信后，没有任何迟疑，立即安排卡琳娜负责这次的接送任务。 如今是西班牙未来王后的代言人，卡琳娜可谓大权在握，风头无量，但要安排这次远行护送任务，一般船只可不行，万一途中出现什么意外，她很难交代，因此她想到动用军舰。 可在西班牙，任何军事调动，都必须经过国王的签字授权，这几乎是无法实现的事情，但对卡琳娜却不是太难的事情，一通软磨硬泡，一向怕女人哭闹的查理，不得不签下字，才完成了这次护卫任务。 从马拉加港出发，沿途风景秀丽，一派宁静祥和的人间乐园，孩童趴在绿油油的平野上捉迷藏，纯真的笑声在四周回荡，拉妮坐在王室安排的马车里，微笑着见证这一切，她毕竟从小就是孤儿，到那那就是家，所以没有离家时惆怅，怎么新奇就怎么高兴。 但伊莲娜来时，可谓是忧心忡忡，修道院虽然破旧，但毕竟是自己生活二十多年的家，忽然要离开，还是很伤感，再说养育她的莫妮卡嬷嬷，执意要在热亚那孤独终老，更让她莫名的心痛，人最终还是向现实低头，修道院入不敷出，已经很难为此生计，彼此分离早已注定。 “伊莲娜姐姐，这里太美了，你说呢？”拉妮清脆的儿声，把伊莲娜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是的，没想到，西班牙会是这番景象，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伊莲娜的感慨，是来自热亚那有心人的口述，这些仇视西班牙的人，他们嘴里的西班牙，是一个到处垃圾粪便，恶臭熏天，人民像活在地狱中的国度，搞得伊莲娜也是信以为真，还祈祷过这里的人民能拜托这些非人的处境。 其实，知道自己要到西班牙的时候，伊莲娜心里还存有一丝绝望，想到要在这样的国度终老，真是说不出的悲惨，可当下船的那一刻，她彻底改变自己的看法，这简直是天地般区别，幸运自己来了。 拉妮自然不像伊莲娜那么心情起伏，当知道自己能到西班牙，能见到美丽善良的海伦公主殿下，还可以永远陪伴身边，她就兴奋的几天睡不着觉，期盼前往西班牙的日子能早点到来。 马拉加到马德里，最快也得要三天时间，但由于担心两个女孩子吃不消，只好走走停停，到是让拉妮欣喜若狂，因为她能领略不同地区的美丽景色，和风土人情，更重要还可以享受各种美食。 就在婚礼的前两天，拉妮和伊莲总算进入马德里皇宫，高大宏伟，富丽堂皇的宫殿，又把这两位修女给震撼一把，就连一向不知道什么是礼数的拉妮也变得拘谨起来，不敢再言语，怯生生的跟随宫女前往王后行宫。 皇宫的气派和庄严确实充满压迫感，可当进入海伦公主的住处时，这里却是另一番景象，虽然也是高雅奢侈，但透着温馨的味道，很有家的感觉，生活气息浓厚。 这也正常，这里毕竟是皇宫里最有人气的地方，久而久之就形成这么氛围，宫女们也是有说有笑，不像正殿那像，连宫女都得小心翼翼，说话都轻声细语，生怕被听到，何况是第一次来的客人。 “公主姐姐！” 好，这是拉妮来到皇宫里说的第一句话，眼前是一身素白长裙的海伦公主，还是那样高贵典雅，脸上带着平日没有笑容，让人心里暖暖的。 如果，查理此时在的话，会被酸成什么样，因为他从没有享受这种待遇，每天不是寡言少语，就是一脸冷漠，真是夏天都感觉到冰冷。 “拉妮，伊莲娜，感谢上帝，我们终于团聚了，”海伦公主十分激动，眼角还存有一丝泪光，在修道院的日子是她最开心的日子，虽然清苦但很安详快乐，而这两位是她最挂心的故人，能再次重逢，还真是要感谢上天的安排。 “公主殿下安康！”伊莲娜还是保持一贯的敬意，不管感情再好，该有的礼节还得遵守。 “呵呵，你还是那样的拘束。” 海伦公主也知道这位好友的性格，也不在意，上前摸摸早就抱着她腰间的拉妮秀发，这位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早就是她的亲人，心里十分疼爱。 “小拉妮，这一路上还好吗，有没有晕船啊？” “我很好，船很大，睡得也很舒服，就是天天吃土豆泥，太气人了，”拉妮抬头像撒娇般控诉道。 海伦公主笑笑，她自然知道，在海上长途航行，避免出现坏死病，必须每天都要补充抗预的淀粉，而土豆就有丰富的淀粉，所以在海上每天都是土豆泥是没有办法的事。 “好，已经为你准备丰盛的晚餐，而且是你从没吃过的美食，”海伦公主示意宫女去准备一下。 “伊莲娜，莫妮卡嬷嬷还好吗？她就是舍不得那里，希望她能受到主的庇护，永远的安康，”海伦公主拉着拉妮的手，向里屋边走边问旁边的伊莲娜。 “公主殿下，莫妮卡嬷嬷身体健康，只是这次撤销修道院让她太多忧虑，心情一直不好，不过在我们启程的时候，一切都安排好，她也放下重担，整准备周游欧洲大陆，也许我们还会在这里重聚。” 伊莲娜虽说也很忧伤，但事已至此，也只好接受，再说也没有那么糟糕，也许正如她所说，还有相见的一天。 “这就好，我会派人查找的她行程，不用担心。” 海伦公主也放下心中的担忧，三人进入餐厅刚要入坐，卡琳娜风风火火进来，只是简单和伊莲娜和拉妮寒暄几句，就吐露石破天惊的话。 “殿下，那帮该死的家伙，在街上公然向你示爱，还希望你不要举行这次婚礼，已经被警察和皇家侍卫抓进监狱，事情变得很麻烦。” “没事，一切由他去处理，我出面反而不好，”海伦公主到是很镇定，她对那些爱慕者来闹婚礼也有有所耳闻，没想到还真发生，但正如她所说，这件事还是不出面为好，不然不管结果如何，名声会大受影响。 可拉妮却一脸惊奇道：“他们可真勇敢，敢挑战大狗熊的威严！” 虽说童言无忌，可也把三个女人给逗乐了，是啊，整个欧洲都不敢招惹的西班牙国王，却被一帮不知死活的年轻人给公然打脸，事情变得很有意思了。 第93章 婚礼进行时 欧洲大陆在文化、宗教、社会甚至是语言，几乎都是大同小异，连口口声声说要从天主教彻底剥离出去的信教徒们，也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他们还是无法拒绝天主教的传统，比如信仰同一本书，同一个神，那就是圣经和上帝。 传统的天主教婚礼，新娘必须戴上面纱，代表着圣洁化身于新的开始，而新郎揭开面纱，是为了一份承诺，也代表着自己将拥有另一半，当然对一国之主来说，当揭开新娘面纱开始，这个国家才真正迎来新的女主人。 婚礼在十点举行，查理在坎德尔格公爵引领下，来到象征性宝座上，等待新娘的到来，将一同乘坐马车前往皇家教堂，完成天主教里所谓灵魂契约仪式。 皇宫外的大广场，街道边，已经堆积了人群，为什么是堆积，因为人实在太多，有些甚至是被挤在空中脚不着地，但最幸运还是儿童们，他们被光荣的安排在前排，拿着西班牙国旗，微笑而惬意的等待国王和皇后的出现。 今天的马德里，完全是万人空巷，许多街道成了耗子与流浪狗的天堂，到处大摇大摆的闲逛，不用担心有人会袭击他们。 从皇宫到皇家教堂，沿途都是一派欢乐海洋，都说西班牙人爱热闹，这次国王婚礼给了他们充分诠释这种特质，他们不仅盛装出席，所有可以庆祝的东西、乐器都通通搬到街上，有些甚至在屋顶上载歌载舞。 十二发礼炮过后，正主出场，皇宫正门被缓缓打开，卫兵拔出佩刀组成刀阵迎接，查理今天一身传统红色国王礼服，配着头上的王冠，虽然跟帅气不沾边，但贵气显得光芒四射，但相比于中规中矩的国王，他的臣民们把更多关注都放在新娘身上。 一套修身白色婚纱，让海伦公主充分展示她的高贵而优雅，最惹人注目的还是她身后的尾裙，整整拖了五米远，由八个少女领着，左手中捧一束百合，右手挎着查理的手臂，缓缓通过刀阵方队。 前面是一辆巨大的镶金边马车，这是一辆为国王婚礼打造马车，使用近几千克黄金，三百多颗各类宝石，连车轮都镶金，保守估计将达到一百万英镑的造价，欧洲最昂贵的马车，由八匹大白马拉着。 皇家礼仪队在马车前面静静等候，马儿们似乎也知道今天场合庄重，难得没有到处度步，队形整齐划一，等待它们的主人登车的一刻。 查理平时都是随性而闻名，边走边挥手向人群打招呼，惹得现场一片海啸般的欢呼，是的，这就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国王，虽然不英俊，不庄重，名声也不好。但胜在真实，活生生的，他没有高高在上，远离臣民，而是像个和蔼的邻家大哥哥般另人感到温暖。 国王与王后终于登上车，查理到是很方便，可海伦公主可就费了好大的劲，这身婚纱美丽奢侈，但也麻烦，光身后的尾裙，就得收拾好半天，当然不用她动手，但如何让王后在马车上坐的舒服，可把侍女们累坏了。 查理坐一边看着紧张忙碌的侍女，和不时指挥的卡琳娜，连拉妮也帮忙整理，搞得满头大汗，这是何苦来哉？ 早就让作简洁一点，可一向节俭的伊莲娜，却向海伦公主苦劝，一定要做到更华丽高贵，甚至是史无前例，这样才能显示王后的尊贵，自然最后还是被海伦采纳，那个女人不想让自己的婚礼成为独一无二。 一切奢侈的前提必须要有钱，而对于美蒂奇家族，佛罗伦萨公主，意大利玫瑰来说，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从家族继承的嫁妆，还有教皇国使节送来教皇的礼品，使得海伦公主可以随意花销，加上西班牙议会特别拨款，不要说裁剪一套婚纱，就是买下欧洲所有婚纱都只是九牛一毛。 事业有成，娶白富美，达到人生巅峰，是男人的梦想，但对于已经拥有一切的西班牙国王来说，他最在意还是妻子的贤惠，家庭的温暖。 海伦公主的贤惠是没得说，在她入住皇宫期间，还是勤俭持家，大方得体，虽然很少走动，接触臣民，但还是位称职的女主。 而至于家庭温暖，查理可谓一肚子苦水，至今还是对他不冷不热，连现在两人已尽正式结为夫妻，还是冷脸相对。 “你如果嫌麻烦，可以换坐一辆马车，”海伦公主看了一脸嫌烦的查理，出口冷哼道。 查理可笑：“呵呵，我这不是怕你累了，你喜欢就好。” 女人不讲理，不是她们的为人处世，文化教养出问题，而是一种本能，说难听点就是胡搅蛮缠，这点在海伦公主身上也很适用。 她也急，马车迟迟没开动，现场又是众目睽睽，多少让她有些尴尬，还以为她是故意拖延，为的是显示她的尊贵，心里害怕留下不好的印象。 而越心急，就越容易上火，但不好催促底下的人，只好把火气撒到看热闹的男人身上，其实她自己想多了，在场的人巴不得她多停留久一些，可以多欣赏美丽的王后，毕竟教堂不可能容纳这么多人，而对普通民众来说，这是唯一能近距离看到王后的机会。 “好了，公主姐姐可以关门了吗？” 终于整理完毕，拉妮欣喜问道，她今天也是一身传统贵族女性礼服，她将以王后亲人的身份进入教堂，这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孤苦无依的孤儿，在遇到海伦公主时，她已经进入开挂的人生。 而对西班牙王国来说，再次经历查理入主以后，也进入崭新的历史时期，其实查理也曾经自立为摄政王，但不到三个小时，他就被驱逐出境，开始流亡生涯。 如今的西班牙，虽然还算不上超级强国，但已经在复兴的道路越走越好，根据最新的统计，西班牙国民生产总值将接近25亿英镑，是英国的百分之八十，法国的百分之九十五，是的，此时虚弱的法国还是欧洲第二大经济强国，可见它的强悍。 也就是说，西班牙从欧洲第六，上升到欧洲第三，按照这种势头，赶超法国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想超越英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两国无论在经济、科技、教育上都有很大差距，这是西班牙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发展重视教育，是查理即定的强国战略，这次借着婚礼活动的开展，西班牙政府完成收编社会流浪闲散儿童，安排进入新成立的教会学校读书，为增加他们爱国爱王室的思想，查理特别斥资成立皇家儿童教育基金，帮助这些儿童完成人生教育阶段。 可以想像，当这些孤儿学有所成，进入社会各个领域，对王室的爱戴必然达到新的境界，在他们脑海里，时刻都记得，能有今天，都是王室和国王的支持和关怀，没有王室就没有他们。 有点扯远，还是看看海伦公主温暖的笑容，她对拉妮是打心里的疼爱，小女孩不仅天真可爱，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她心直口快，毫无心计，这反而让见惯尔虞我诈的海伦公主眼里是极为难得的品质。 “她似乎对我不怎么友好，”查理摸摸鼻子，看着向他行礼离开的拉妮，有些郁闷，那里得罪这位洋娃娃了吗。 “可能是我的原因，我会教导她，”海伦公主心里好笑，但嘴上还得郑重其事，毕竟国王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不能太放肆。 查理当然不会和一个小女孩计较，就如同那帮不知死活的捣乱分子，他虽然气愤，但也没有过多惩罚，只是好吃好喝的供在监狱里。 这些抢婚队为首的人中，就有一位来自斯德哥尔摩的弗朗茨伯爵，今年三十五岁，是位瑞典非常有名的贵族。 而让弗朗茨出名的却是奥地利公主、法国玛丽王后，两人偷情偷出新境界，锁匠国王路易十六知道后还为其加封男爵，让两人可以在宫内胡天胡地，堪称绿帽子的典范，可见这位北欧帅哥的魅力。 但当玛丽王后身陷囹圄的时候，是这位情夫，出面指证她的罪行，把她送上断头台，在法国留下一地鸡毛后，弗朗茨回到瑞典，很快又和瑞典王后搅在一起，这次他王后控已经越发猖獗，目标自然是千娇百媚的西班牙王后，可这次他碰上这辈子最可怕的灾星。 第94章 风波 马德里皇家教堂，这里汇聚全西班牙名流权贵，这次选择在这座被历代王室遗弃很多年的教堂，是查理出于对波旁王朝西班牙首位国王腓力五世的纪念。 但明眼人都知道，从查理在这座教堂加冕，就预示着这里将是未来西班牙王室的御用教堂，西班牙全境拥有很多富丽宏伟的教堂，作为曾经的日不落帝国，西班牙在建筑设计方面，无不在展示与之对应的建筑。 虽然表面上国王是在追思先人，但很多人都清楚，国王之所以选择这里，不仅是纪念波旁王朝首位国王安身之地，而是在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查理也想当今后西班牙历代国王开创者的角色，不然他也不会自称是圣查理一世，其野心勃勃已经昭然若揭。 和国王某种政治意味浓厚不同，西班牙普通民众却更纯粹更坦诚，就是为庆祝，马德里从三天前就已经没有再关上城门过，因为赶来参观婚礼的人实在太多，城防部队干脆实行二十小时开门，全天候实行巡逻搜查。 因为对参观者进行搜查，从而引发不少事件，最大的事情就是，来自英国的利弗·雷泽伯爵，就遭遇让他觉得难以忍受的事情。 利弗·雷泽伯爵，作为英王乔治三世的特使，率领英国王室祝贺团来到西班牙观礼西班牙国王的婚礼，这本该是友好、和平的外交活动，但问题就出在这位伯爵身上。 雷泽家族是英国古老而保守的家族，拥有很高的声望，国内更是被认为是英国第二大家族，仅次于王室。 身份显赫本该受尊敬，可这位六十五岁的伯爵大人，却是英国反西班牙的最大势力，他不止一次公开登报发表仇视西班牙的文章，他认为查理加冕西班牙国王，是一场大灾难。 这次为什么会派他出使西班牙，还能说服他到西班牙国土上，也只有英国国王能做到，乔治三世的用意很简单，想修复巩固一下英西两国的关系，派出最仇视西班牙的人，也是某种程度的低头道歉。 可这位高傲的老伯爵，从登上英国海军二级战列舰“玛卡顿”号后，就一改之前的谦虚谨慎，开始飞扬跋扈，誓言要给西班牙一个下马威，因为他打心眼里就瞧不起这帮腐朽的卡斯蒂利亚佬，欧洲白人间的歧视也是由来已久。 “玛拉顿”号战列舰是英国皇家海军刚服役的主力战舰，配备九十五门火炮，是准一级战列舰，可谓是英国海上重器。 以每小时接近七节的航速，也让它傲世海洋，号称是世界最完美的战舰，这次作为旗舰出使西班牙，也是利弗·雷泽伯爵强烈要求，明眼人都是知道这是在向西班牙炫耀武力。 毕竟这几年，由于西班牙经济发展迅速，很很多领域正在赶超英国，最典型的莫过于海军装备，现在西班牙海军已经拥有全球最大的一级战列舰，数量也达到恐怖的十八艘，而英国算上刚退役的“乔治”号，才有十二艘一级战列舰。 虽然在总体海军实力上，英国还保持领先，但差距逐渐减小，而且西班牙拥有一位屋野心勃勃的国王，可怕的是这位国王，还十分痴心于和英国争夺海洋霸权。 ~~~~~~~~~~~~~~~~~ 位于马拉加码头上，一艘黑红战舰的战舰静静的投靠，它就是乘载利弗·雷泽伯爵的二级战列舰“玛卡顿”号。 “队长，什么也没有，不过里面有很多小土豆，”一位西班牙皇家海军士兵，从船仓里跑到甲板上，向一名军官汇报。 “奇怪，难道情报局有误？”军官是满脸疑惑，按照惯例，军方在接到情报局的密函，再通过确认，才能付出行动。 而事情就是从三天前，英国使团进入西班牙港口时，西班牙情报局展开大规模秘密监控，防止出现影响婚礼的事件。 而情报局这次监控英国船只，这艘排水近两千顿的庞大战舰是非常可疑的对象，立马传达给海军部，海军部为此高度重视，特地还向准备婚礼事宜的国王汇报情况。 查理知道英国的这位伯爵一直对西班牙不感冒，甚至是敌视，但也没有过多放在心上，只是点头答应军方可以实行秘密搜查“玛卡顿”号。 西班牙人要搜查自己的座驾，让利弗·雷泽伯爵怒不可遏，这是莫大的耻辱，发出强烈抗议，还想命令英国驻西班牙领事馆立即撤离西班牙，迫使两国断交。 虽然这种疯狂的言论没有得到同意，但也让两国外交陷入僵局，可西班牙外交大臣却又是一位奸诈着称的塔列朗，看到英国这次反应过激，反而越让他兴奋，为什么？ 废话，国际关系越紧张，他就越有存在的价值，要是都一团和气，也就没他施展的空间，自己地位也尴尬的很，不得说，这位法国外交家的思维模式，外人真的不懂。 英国新式战舰“玛卡顿”号二级战列舰，居然被查出违禁物品，一箱满满的火枪，这就触犯西班牙禁止对国内贩卖枪支罪，最高可以判处死刑，而这时期还没有外交豁免权这种国际惯例。 再说就算有这样的权力，恐怕在西班牙也得不到履行，他们的国王，可是位坚定的反国际组织的人，虽然重生为王一国之主，骨子里还是那个保守却愤青的屌丝男。 好，查出违禁品，那么就得追究责任，利弗·雷泽伯爵被西班牙海军扣押，并押解到马德里，被来意气风发来参加婚礼，没想沦为阶下囚，这让一向高傲的英国老伯爵，差点气吐三升血，客死他乡。 碰巧的是，利弗·雷泽伯爵在牢房里见到了瑞典帅哥弗朗茨伯爵，伯爵见伯爵却不是两眼泪汪汪，而是分外眼红，老的最看不起吃软饭的男人，就是看不起靠出卖色相的小白脸，而小的也是鄙视什么都不知道，还装着一副长辈的样子喋喋不休。 “你就该被关在这，该死的小白脸，这次还想爬上那个意大利女人的床是，可惜没那机会，哼！” 利弗·雷泽伯爵吹着胡子嘲讽着一旁已经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的瑞典美男子，不知道为何，两人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不是都尚存一丝绅士风度，恐怕就直接动手。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如此不友好，我们甚至没有见过面，”弗朗茨很郁闷，被来想有个地位和自己相当，能聊的来的狱友，这样不会孤单，可等来的却是一场孽缘。 “该死的，你的名声玷污了整个欧洲贵族，可怜的奥地利妖女，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下场悲惨，可恶的路易十六，亲手葬送整个法兰西，至今还万劫不复，唉！” 说着说着，利弗·雷泽却扯到了法国国王身上，为什么会这么痛心疾首，是因为雷泽家族其实是从法国起源，骨子里还是对法国王室抱有同情心。 其实，按照西班牙波旁王室的血缘关系，这位英国伯爵还拥有一部分的继承权，虽然相隔遥远，但也是存在一丝血脉相连，利弗雷泽本人也是知道，但从不对外透露，因为他始终觉得，这种血缘虽然高贵，但也存在混乱不堪的基因，有点让他难以启齿。 “不，我没出卖她，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只是这个时代抛弃了她，如果可以重来，她一定能改变一切，就像她的母亲特蕾莎女王，改变整个欧洲大陆的女人。” 弗朗茨似乎进入某种臆想，嘴角是微微一笑，显得那样的开心惬意，他看来是真的喜欢那位法国王后。 可这些在利弗·雷泽眼里，是多么恶心可笑，死无对证，说什么都可以，“不管你怎么狡辩，也无法抹去你在法国犯下的罪行，也许西班牙这位流浪者会以波旁家族的身份控告你的罪行。” “凭什么，他不是真正的法国王室成员，法理上是无法继承法国王室身份，他这么做就是在谋害，我不会怕他的，”弗朗茨虽然十分坚定，但闪烁的眼神出卖了他。 这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倒霉，不但没有引起轰动效应，反而被骂的的狗血淋头，连监狱里的西班牙犯人们，都叫嚷着要把他撕成碎片。 “他如果能尊守这些规则，就不会把我关在这，”利弗·雷泽伯爵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小看这位西班牙国王的强硬。 第95章 婚礼还在继续 虽然这次西班牙国王的婚礼一开始就风波不断，但还是顺利进行，查理牵着海伦公主的手下马车，尽显绅士风度，也开始正式进入最后宣誓阶段。 海伦公主由于都戴面纱，看不清表情，但从她优雅的步伐来看，心情还是不错，毕竟这是女人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刻，教堂的钟声正式敲响三下，这是预示着婚礼到达最高潮的部分。 红衣大主教给新人开启一整套宣誓程式，虽然查理身为西班牙国教最高领袖，但还是接受来自神的祝福，也得老老实实站在前面接受询问。 天主教婚礼还有一个流程，就是新婚夫妇必须站在一群由小教士小修女组成的教会合唱班，这就是着名的天主教圣歌《爱主一生》。 查理也是面带严肃动动嘴巴，其实他本质就是个伪教徒，什么圣歌，他压根就不会，只是坐坐样子而已，反倒是虔诚的海伦公主唱的很深情很投入。 在教堂所有流程结束后，全场起立在花雨中欢送国王和王后离开教堂，完成最后，最重要的时刻，他们将乘坐马车环游全城，接受臣民的祝福，这是一次热闹的大游街，届时将由几个队伍组成，人数将近一千多人。 最前面是皇家礼乐队，他们一身喜庆的红白相间礼服，被认为是西班牙乐器手们最向往的职业，成为其中的一员是他们的梦想。 礼乐队后面是鲜花队，由一群穿戴各民族服侍的小花童，她们头上带着花环，还一人领着一小花篮，不时的洒花瓣。 儿童作为王国的未来，查理特意安排增加他们的参与感，使得他们从小就对王室有好感，虽然有洗脑的嫌疑，但也不失为一种爱国教育，毕竟这时期爱王室就是爱国家。 既然要体现对儿童的喜爱和重视，鲜花队后面就是国王马车，这有一种极高的象征含义，那就是向所有臣民传达一种信息，我们的孩子整护卫着国王前进，就像我们现在所做的一样，这是一种崇高的传承。 查理从一坐上车，左手就没停过，今天虽说他基本是一具木偶，因为没经历过，所以基本是由礼仪大臣教导，作为一国之君，他知道什么时候展示威严，什么时候又能表现亲和的一面，就像他东方文化里的刚柔并济才是王者之道，这方面他有过深入领会。 好，国王表现没得说，一如既往的亲民，可王后这次也一改低调高冷的风格，温暖迷人的笑容，举止优雅的点头示意，让臣民赞叹，他们拥有一位完美的王后，让他们能在任何场合，任何国家，吹嘘一把，看，我们的王后殿下就是这么高贵典雅。 欧洲人有一种很独特的文化，他们很喜欢标榜自己的赞美，谦虚这词在他们看来是多么贬义的，在他们文化中，谦虚是指一种软弱。 但过于强势蛮横，又觉得有失体面，所以他们又换个词，那就是礼貌，这就是所谓的绅士品格，也体现他们文化矛盾的地方。 而这种文化矛盾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战争，就查理看来，这时期的欧洲很多战争，就像一场拳击赛，讲究点到为止，双方较量，输的一方没有觉得丢人，实力不够，下次讨回来就行。而赢的一方也没必要赶尽杀绝，留给自己和对方一条退路，这就是所谓的绅士战争。 就是因为有这种文化特性，所以欧洲人在很多地方都表现多面性，比如，这次婚礼，所谓的搅婚团，就表现的淋漓尽致，他们不使用卑鄙暗杀手段，因为这是最不耻的行为，要的就是光明正大，要在公开公平的决斗中胜对方才是最荣耀的事情，也更容易赢得女人的欢心。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位狡猾的西班牙国王，根本没给他们机会，刚入境都见到面，就被全部羁押，现在还在牢里吃青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他们就是一场盛大婚礼最悲催的人。 “伯爵大人，我想自己向他们认罪，这地方我受够了，也许海伦公主是真心嫁给他，我们还是送上祝福，主会宽恕我们的。”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一位穿戴整齐，却胡子拉碴的年轻人，向一旁已经萎靡不振的瑞典美男子诉求道。 这次组团来西班牙，就是这位现在被冷处理的瑞典伯爵攒动下形成，其成员都一群酒囊饭袋的纨绔子弟。 灯红酒绿，声色犬马他们精通，要想真枪实干，单打独斗，他们想都后怕，幸好被关起来，不然很危险，据说那个流亡者能一拳能打断石板。 “你的荣誉去那了，我们不能这么认输，就算坐这里一辈子，我也不会向他低头，除非他主动放弃海伦公主，让她恢复自由，否则我会抗争到底。” 没想到，看起来半死不活的瑞典伯爵，当场恢复活力，一副义愤填膺，铿锵有力的怒斥，在这么艰苦的地方，还有这么的样勇气，总算精神可嘉。 “哈哈，你这小白脸真的是死性不改，还没真正吃到苦头，等那个家伙享受完新婚之夜，回头就是你的苦难，我敢保证，你会后悔来西班牙。” 利弗·雷泽伯爵却是一脸鄙视，不知死活的东西，以为这就是那个流亡者的真正惩罚吗，太自以为是了，拉马骑士的冤魂告诉你，前往不要和这男人抢女人，不然会尸骨无存。 “大人，你好像很了解这位国王，我只听说他很粗鲁无理，又长得十分丑陋，他倒像是上帝故意遗留人间的恶魔？” “他就是个恶魔，我恨他！” 瑞典俊男还是嫉妒难耐，想起他脑海里的海伦公主正要被一头肥猪给拱了，心就一阵绞痛，上帝啊，你对我太残忍。 “不要再大声说话！” 刚才的小跟班立马出言制止有点癫狂弗朗茨，这次是从没有过的壮举，他竟然敢对一位声名远播的伯爵大呼小叫。 “你~”弗朗茨一脸错愕，这小子莫非是被关傻了，敢这么跟他说话。 “额，抱歉我的大人，这里有很多守卫，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我想” “好了，现在不是追究这事的时候，你，小白脸也是有错，你想让这里的所有人听见吗？按照我对他的了解，接下来我们才是艰难的时刻，反对他的人至今都没有一个是好下场。 所以，现在，我们必须作出选择，是继续被关在这受尽折磨，还是祈求他的宽恕。” 利弗·雷泽伯爵也严肃提出建议，他也不想继续呆在这了，为一时之气不值得，也没有意义，还是出去享受生活才是关键。 “我同意祈求原谅，”刚想向弗朗茨道歉的家伙，立马举手表决，一脸欣喜，像是一个绝望的人找到一条生路般的开心。 “懦夫！” “我也同意祈求原谅，”又一个举手。 “·····” “我也同意。” “我们都同意。” “你们~”弗朗茨面对所有人的倒戈，忽然言塞，没想到这帮发誓要给西班牙流亡者一个教训的家伙这么轻易就背叛诺言。 “你呢？” “我永远不会低头，”到这时候，弗朗茨还是十分强硬，算是不错的品质，只不过 “你真的是个精虫上脑不顾一切的人，希望你能这样强硬到最后，我会尊敬你，”利弗·雷泽摇头苦笑道，怪不得这家伙会使很多女人都沦陷，这算是一种才能。 “谢谢！” “哐当！” 这时铁门忽然打开，进来几位高大的侍卫，为首的军官对着里面的众人说道：“各位先生们，我们给你们换个舒适的地方，现在就走。” “请问，我们要去那里？”胆小的家伙弱弱问一句，他们也是一脸茫然和恐惧。 “说是舒适的地方，走！”军官还是一脸冷峻。 就在牢房里迁徙一帮贵族老爷们时，婚礼游街队已经行进一大半路程，场面依然十分热烈，来自欧洲各国的人和记者都兴奋参与其中，热闹谁都喜欢。 在国王豪华马车后面，就是威武雄壮的皇家侍卫团，骑着高头大马，身着传统的骑士盔甲，手持佩剑，一片肃杀之气，这就是国王所存在的意义，除了鲜花掌声，慈祥爱心外，还不要忘记，他同时是西班牙军队的最高统帅，天使与恶魔的化身，就看你让他选择什么了。 第96章 匿名信 空中回荡着皇家教堂的钟声，让西班牙这个蹉跎许久的帝国再次沸腾，查理和娇媚的王后站在阳台上向全体市民来宾挥手致意，这场豪华婚礼进入尾声。 “不，该死的流亡者！” 然而马德里牢房的地下室里，却响起撕心裂肺的声音，这是一间狭小的单间，里面空无一物，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望着墙角上那处小通风口有些癫狂叫喊。 “伙计，他跟陛下有这么大仇恨吗？”一位狱卒看向同伴一脸诧异，他对这个瑞典贵族老爷沦落如此下场也是疑惑不解。 “你不知道吗？这家伙想破坏我们陛下的婚礼，他真的疯了。” “什么？！该死的，有他好受的！” “难道我们？” “你说呢？” 两人对视阴笑，这里可是西班牙最恐怖的监狱，只要进入这里，不疯也得疯，天天和蛇鼠虫蚁为伴，吃不饱穿不暖，还要随时被狱卒折磨。 相对于弗朗茨的痛苦，查理此时却是一番享受，结婚是人生大事，这在东方传统文化里更是男人成熟的表现，虽然查理前世的社会里，婚姻正在变质，但他还是深受传统文化影响，觉得婚姻不能儿戏，更不是一桩买卖。 虽然他现在不止一个女人，也不敢保证今后还会不会有别的女人，但今天婚礼上的誓言，他是真诚的，内心里已经把海伦公主作为自己终身的妻子，虽然女方多少还是对他有芥蒂，但相信时间和温情会冲淡一切。 “女人都这么喜欢繁琐的妆扮？” 查理看到几个宫女正帮着王后卸妆，其工作量比开始打扮的时候还要大，为了能更好展示这套婚纱的效果，王后被内衣包裹三层，没一层还有不少护垫，防止衣领划伤肌肤，这是这时代最先进的裁剪设计，让查理叹为观止。 “你能不能先离开，不是还要会见各国使节吗？” 王后现在语气要比以前柔和许多，多了一丝感情色彩，这让查理心里一阵暖意。 “我已经让首相和两院议长去负责，太恭维的场面我不喜欢，还是待这欣赏我美丽的王后更惬意一些。” “美丽是你那个法国夫人！”这时一边帮手的卡琳娜忽然呛声，她最近脾气不稳定，时而会发飙，连国王也没少被数落，活脱脱是马德里皇宫的一霸。 “她又怎么了？”查理一脸尴尬，在新婚妻子面前被揭露，就算是脸皮够厚也很不好意，还有点愧疚。 “嘿，瞧她那一身打扮，是想抢风头，可惜都没人看她，可笑！”卡琳娜今天看到参加婚礼的莉弗兰夫人那一身大红套裙，简直要气得炸开了锅。 查理也只能苦笑的份，没办法啊，虽说莉弗兰夫人嘴上一直不介意，但那个女人不吃醋，就今天看她精心的打扮，就知道是来砸场子，卡琳娜作为王后的闺蜜，自然要打抱不平，就连现在一向温婉的王后也是默不作声，估计也对这件事很不满了。 “卡琳娜姐姐，是不是那个戴红头纱的老女人？”好，爱热闹不嫌事大的拉妮也掺和进来，这下更助长的卡琳娜的气焰。 “就是她，嘻嘻，她很老，就是有些人把她宝贝。” “嘻嘻，那个人不是眼神不好，就是心里有病了，”拉妮越说越来劲，仿佛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一般。 拉妮的话让王后和另一边摸摸工作的伊莲娜不禁莞尔，这拉妮也不看看已经黑脸的国王，不过也很解气，任谁也不能容忍情敌来自己的婚礼上挑衅。 “咳咳！” “我记得还事要忙，先行离开。” 查理终于招架不住女人们的冷嘲热讽，赶紧撤离，跟女人们置气没必要，那种事也只有远离为妙。 查理刚出内殿大门，迎面来了个女官，递上一份信：“陛下，有人在皇宫大门呈来一封信。” “什么人？”查理疑惑，按说如果递送情报，一般都有情报局长多蒙尼呈交。 “陛下，来人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已经离开，”女官恭敬的解释，在马德里皇宫里，女官是负责内殿事务。 从查理登基后，就重新修改皇宫管理条例，任何外臣在没有传唤的情况下，是不能进入到内殿，有点像东方皇宫大内管理制度，只不过用女官代替了公公们。 这也是欧洲宫廷管理制度的特例，的确少了很多非言流语，也使得西班牙民众对宫廷生活的想像趋向正常化，不再是那个充满物欲横流、阴暗、淫秽污垢的地方。 这是一封匿名信，但同样是非常正规，红蜡封口，纸张质地也很高档，应该是一位来自上流社会群体。 查理带着疑惑打开信件，里面就一段文字，是罕见的古希腊文，查理苦笑，因为他对古希腊文实在太陌生，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 既然自己不知道，就无法再保密，找来精通多种语言的情报头子多蒙尼，可还是无法正确翻译，这让查理很诧异。 “古希腊文字来源虽然多种，但其最重要的一种，还是属于拉丁语系？” “陛下，主要不是文字难，而是这段文字，其实是一段谜语，‘空中的彩云，海中的石头’。” 查理拍下脑袋，“那你干嘛摇头？” 这个老头也真是可气，看半天直摇头，还以为真不知道呢，把他给急的。 “抱歉，我的陛下，我能翻译出来，但猜不透里面的含义，”多蒙尼有些尴尬说道，自己沉浸在猜谜语思维里，忘记国王只让翻译而已。 查理点下头算不在意，“如果是来自国内，不应该只给一段谜语，还是采用匿名的方式，这几天有没有特别的人来到马德里？” “陛下，这几天由于婚礼原因，到访马德里的人很复杂，虽然已经实行最大的监控力度，但还是无法覆盖完整。” 查理也知道这是很难为的事情，也不再深究，西班牙情报网络可以说是整个欧洲最完善，但碍于时代科技局限性，不可能像前世那样发达。 “还是从这段谜语寻找答案，”查理把注意力又集中到这段古老得文字上。 “你精通各国文化，说说你的看法？” 查理深知集思广益才是王道，自己瞎猜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再说他在其他方面还行，要说对文化研究还是交给专业人比较好，自己也省了很多脑细胞。 多蒙尼沉思一下，分析道：“陛下，臣感觉这像是一句诗句，还比较偏向东方古老的一种诗句格式，这在欧洲特别罕见。” 查理一脸赞许，这的确很像华夏的五言诗，这位共济会长老果然是位智者。 “请继续，”查理有些兴致勃勃，这可是很难得的猜谜游戏。 多蒙尼只好继续：“古老的黄金国度，造就的文化犹如浩瀚星辰，就这句来说，它过于简单，像是在指向某种东西，可字面上看，又不像是比喻什么，到是是像” “某种东西的方位！”君臣两人齐声而出，相互对视一眼，带着一丝激动。 东方？存放处？ “给你所有资源，一定要找到这座东方的神秘宝库，同时调查出写这封信人的主人，”查理按耐心中的激动，给多蒙尼下达一道命令。 多蒙尼十分冷静给出建议，“陛下，这里面的东方应该不是古老的东方，而是某处海洋中的东方，所以我们的目标应该从哥伦布所有出海的轨迹路线进行查询。” “你分析不错，如果是来自东方人，一定被我们注意到，而欧洲人，也不可能把东西存放在那么遥远的地方，只是这句诗，为什么会是采用东方格式，难道当时哥伦布探险队里有东方人，还是个东方学者？” 查理这时冷静下来，也是一头雾水，十五世纪的确是大航海的开始，而更早的郑公公航行到达的最远地方也只到达印度洋沿岸，可如果这次真的存在东方面孔跟随哥伦布实现环球航行，或者说哥伦布是遇到这位东方人才能完成这项伟大壮举，那么历史就要重新改写。 “陛下，还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根据奥地利历史文献记载，成吉思汗征伐亚欧洲大陆时，曾经要求很多汉人的学者跟随，据说还有一支在欧洲东部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也许他们为了从海上回归故土，也有可能打造海船出海。” “这一切就靠你找出答案了！” “是，我的陛下。” 第97章 关键线索 从在热亚那获知哥伦布宝藏秘密开始，查理就一直梦想着打开这座宝库，只是到现在也音讯全无，如石沉大海，加上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反而让他差点忘记还有这件事情。 其实就凭这句谜语，也不能肯定就是关于哥伦布宝藏，有可能是另有他意，也可能是恶作剧，毕竟现在关于婚礼的事情，查理已经成了整个欧洲青年才俊的公敌。 因此，多蒙尼还是先做前期的调查，不要忙活半天结果是一个笑话，那就真的丢人了。 就在收到信件的第二天，多蒙尼带来了消息，送匿名信的人已经找到，但大失所望，是一位十几岁的少年，他也是拿钱帮人寄信，至于那个他嘴里的胖子已经毫无踪迹，最简便的方法已经失去作用，也只能继续破解这句谜语。 “空中的彩云，海中的石头，这很普遍啊，该如何理解？”查理拿着一杯雪利酒定格在空中。 西班牙统治者以为多蒙尼能解开谜底，可研究半天仍旧毫无进展，主要这里面的空中彩云，海中石头基本都是正常的事物，根本没有什么特殊性，所以很难辨别其中的含义。 “你能不能不要重复这句话？”海伦王后一头红盘丝，一身紫色抹胸丝裙透着优雅的女性魅力。 “这句话蕴含着很深的含义，东方古老文明实在太神秘，我也理解不了其中的含义”查理一饮而尽，很无奈的嘀咕道，现在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空中与海中，彩云下面是石头，这很简单，但茫茫大海，搜寻起来实在是无法完成的事。 “空中的彩云，海中的石头，其实就是形容岛礁而已，那有那么复杂的含义，”爱伦王后妩媚的白一眼男人。 她从两人正式同房后，变得越来越温柔，这让查理喜出望外，想想自己以后就一阵酥软，还得要突破那层关系才是完美。 “嗯？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岛礁的石头，也是海里的石头，空中的彩云，其实是泛指，也可以是特指，彩云其实就是所谓的彩虹，难道是传说中的彩虹岛？”查理一拍大腿，这么简单的意思，几个人却费尽心思，归根结底还是想的太复杂而已。 “我很好奇，你会在意这些？”海伦王后还不知道哥伦布宝藏，自然看到一直只注重利益的查理，会在意一个岛礁。 “啊，抱歉，只是对这句谜语好奇，再说彩虹岛是柏拉图口诉中的神秘岛屿，能找到也是一件伟大的事，我这就传多蒙尼进宫，看看他的想法。” 查理话刚落就迫不及待的拿起权杖离开花园的小亭，这是国王与王后新婚后私人用餐的地方，连卡琳娜也不能参与其中，其实就是后世所说的二人世界。 拐过很长的走廊，查理才回到自己的书房，让侍卫传唤多蒙尼。 其实这位西班牙情报头子，也胡思冥想，他的妻子很早就过世，又无儿女，所以他除了一个管家，偌大的庄园显得各位冷清孤单。 从国王交代这个艰苦任务后，多蒙尼就开始扎堆书海，地球仪也不停被标记，他要完整再现哥伦布的航海路线，这是一件超大信息工程，但为完成国王陛下和自己的梦想，他义无反顾。 “主人，你该休息一下了，”管家端着一杯咖啡，走进书房，看到自己主人显瘦的脸，有点担心他的身体撑不住。 “安尼斯，这不仅是为了陛下，也是为了我们犹太民族，只要能获得这笔财富，西班牙的国力会得到质的飞跃，我们的复国梦想才能更早的实现。” 多蒙尼虽然疲惫，但声音洪亮，显得格外兴奋，其实这不难理解，人类对探索未知的东西是最痴迷与向往。 “主人，我们在热亚那的士兵们，已经突破三万人，训练也很有成效，是不是该到了向阿拉伯半岛渗透了，”安尼虽然表面上是多蒙尼的管家，实际是共济会的情报总监，专门负责收集各地情报员传递的信息，汇总后向多蒙尼报告。 多蒙尼摇摇头，“不急，三万看起来很多，但面对奥斯曼帝国还是太过弱小，也不能提早刺激正在虚弱中的异教徒们。” 查理在热亚那划拨一块地方，作为共济会复国军的秘密训练基地，这一举动就说明他还不想暴露犹太人的目的，否则会面临很多压力。 这时期的全欧洲的犹太人处境也不是很好，很多人选择进入相对友好的西班牙生活，还有很多也前往热亚那，那里更宽松自由一些。 “是，主人，”安尼斯恭敬应承下来，他虽然偏激进派，但也知道，没有西班牙的帮助，犹太人自己是无法完成复国梦，所以一切都要按照西班牙国王的安排。 “咚咚！” 多蒙尼的书房传来敲门声，他示意管家看下有什么事，一般没有重要的事，下人们如果没有收到传唤，是不能轻易打搅主人，特别是书房。 敲门的果然是侍女，禀报有一位皇家侍卫就在客厅等候。 “看来陛下也等不急了，目前还没有任何突破，我可能会辜负陛下的期望，唉！”多蒙尼第一次有些失落的感觉，以前任何事都能帮查理恢复，内心还充满成就感。 虽然没有破解，但多蒙尼掌握哥伦布当时航行的路线图，这也是了不起的成就，要知道当时哥伦布虽然经常记录航行信息，但保存到现在，几百年过去，很多已经丢失，甚至已经消失，能拼凑起来也是非常厉害。 国王书房。 查理见到多蒙尼，也是一愣，自己这个得力助手也是通宵达旦，实在辛苦，从双眼的血丝中可以感受到。 “你该注意休息，比起宝藏，我更在意你的健康。” “多谢陛下关心，不过我的身体还很好，”面对国王突然的关怀，这位老人内心一阵感动，反而更坚定完成任务的决心。 查理也点点头：“嗯，我们还是回到正题，我的王后，给出了很好的答案，其实这句话的含义，只是一座岛礁，这很简单，只是被我们忽略了。” “看来，王后殿下才是一位博学的人，我实在惭愧，竟然没想这层含义，”多蒙尼也是一阵苦笑，原来越简单越容易被忽略，而王后能一语道破，的确是非常智慧。 查理坐在宝座上罢手道：“呵呵不谈这些，现在重要的是找出这座岛礁，根据柏拉图对话录里，亚特兰蒂斯大陆沉没后，留出的岛礁，后来被人冠以彩虹之岛，至今都没有得到认证，而这里的彩云，是不是描述这座岛出现的彩虹景观？” 多蒙尼双眼一亮，有些激动道：“陛下，也许我们已经离答案很近，根据哥伦布的航海日记，在大西洋的中心出现一座非常美丽的岛礁，那里经常围绕着绚丽的色彩，仿佛被神眷顾的地方，他也提到这座岛礁，很可能就是亚特兰蒂斯大陆唯一的存留之地。” “看来我们已经可以获得打开宝藏的钥匙，只是哥伦布的航海路线，很难能够完整获取，就连西班牙皇家图书馆里，也没能提供多少信息，看来我们还要花很长的时间，”查理兴奋过后，又是一阵深深的无力，毕竟哥伦布是由西班牙王室资助，所以西班牙王室是哥伦布遗物的最大收藏者。 “也许，我能提供较为完整的哥伦布航海路线图，”多蒙尼神情淡然，但从眼角露出的笑意，说明他很愉悦，终于可以展示一把了。 “哈哈，我的男爵，拥有你才是我的幸运，那就让我们开始，哥伦布宝藏，我终于窥视到你的踪迹了。” 查理起身用手轻轻拍打多蒙尼的肩膀，只要能再现哥伦布的航海路线，就能寻找出那座传说中的彩虹岛，宝藏也许就在那里等着他。 “是我的荣幸，我的陛下。” 君臣二人开始研究接下来的出海事宜，这次寻宝事关重大，必须制定周密的计划，否则一旦泄露，整个欧洲会一窝蜂的过来抢，到时就情况不妙了。 第98章 联合行动 查理望着窗外，外面一片萧瑟，初春虽然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但在绿色与希望到来之前，都会经历一段痛苦破茧的过程，这种过程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能感觉到。 就如同他内心深处那份身份纠葛，到目前为止，有时也会在梦境与现实之间徘徊，一个屌丝突然成为一国之君，这种巨大的落差有时也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种感觉也会令人恐惧。 “你是不是有心事？”身后传来一声轻柔。 查理回身望着女人轻笑道：“没事，昨晚做个梦，说今天会有一场大雪，我就想印证一下，结果令人失望。” “现在已经3月份，除非天气突变，那来的雪，你这梦根本不会发生，”女人白查理一眼，整整紫色丝绸睡衣又躺好，显然还想再睡一下。 最近查理经常往内殿跑，充分享受新婚的快乐，这种事情放在普通夫妻之间很正常，但要知道按欧洲宫廷的传统，国王夫妇都有自己专属的卧室。 彼此都有不可侵犯的私人空间，夫妻俩要同房必须征求对方同意才可以，其实说到底还是一种政治联姻无感情的表现。 但这种传统，在如今的西班牙皇宫内完全被忽视，查理已经像东方帝王一样，想去那睡就去那睡，根本不需要任何传话。 “你最近有点贪睡哦，”查理转进被子盖好习惯性的搂抱，一阵温暖的感觉令他舒服轻哼一声。 “还不是你的问题，像头公牛一样，睡觉别乱动，困着呢”女人语气中透着一丝撒娇的味道。 就在国王享受的时候，相隔千里之外的马拉加军港却是车马窜动，黑白相间军服的西班牙士兵正列队有序的登船。 “动作快点，耽误出征时间，有你们受的，”一位络腮胡军官正摸着佩刀催促着士兵，他是这次出征南美洲大陆一名海军上校团长西提纳多，出了名的暴脾气，他这次担任远征军的先锋团指挥官。 “报告团长，忽然来一伙红头帽，需要我们给他们腾出空间，不过我没答应，但他们正驱赶我们的士兵，”这时一名小军官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禀报。 “该死的，他们想找死吗？敢动我的士兵，”西提纳多上校一句爆喝，虽然他平时也没少打骂士兵，但也十分护犊。 马拉加港是西班牙最大的军港，也是西班牙海军对外用兵的首选之地，因此这里平时汇聚大批士兵，这些大头兵一到开放日，就会涌入当地的娱乐场所，没少出现扰民的现象，所以当地警察会更加严厉逮捕这些闹事的士兵，所以军方与警察局经常出现矛盾。 “你们这些蛀虫，给我滚蛋，这里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西提纳多看到大红帽们正粗暴驱赶自己的士兵，不打死就出来，指着警察破口大骂。 “我们奉命执行公务，希望你们留出一块空地，”一名督察警衔的警察出示证件，语气生硬的对着西提纳多说道。 “什么混蛋公务？你不知道我们今天是干什么的吗？再不离开，我会动用武力了。” 西提纳多平时就对这些警察就没好感，也没少受气，毕竟对方是名正言顺，执法权摆在那，但现在借着军方获得最高行动权，他就想讨回来。 “我们最好相互协调好，否则大家都很麻烦，我们也收到指令，”督察也好不退让，双方都获得最高指令，虽然双方系统不同，但同属一个最高的统帅，都不是好惹的主。 “什么指令，我们可是来自陛下亲自命令，你们竟敢挑战陛下权威，是想吃我们的子弹吗？”西提纳多挺直腰板，他们可是国王令在手，也就有最充足的底气，你大还能大过国王，除非你想叛国。 “抱歉，我们也是来自国王的指令，”督察从腰间掏出一张印有国王印章的文书递给西提纳多，至于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掏出来，也只有他们知道。 “嘿，陛下这是在做什么呀？”西提纳多上校拿过来确认，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国王令，不由的嘀咕起来。 “既然大家都有来自陛下的指令，那就相互退让，不过你们粗暴对待一名军人，我保留追究你们责任的权力，等着来自军事法庭的传唤，”西提纳多还给对方文书时，傲然的说道。 “抱歉，你们刚才没有配合，你有这个权力，现在还是先完成自己的公务，”督察十分冷静，语气也变得平和许多，还是完成自己的任务要紧，至于上军事法庭，也只是走过场而已，毕竟最终的裁决权在于国王陛下。 西提纳多也无奈的下令腾出一块空地，虽然生气，但他不傻，国王令可不是随便出，必然会有什么特别隐蔽的事情，纠缠太久反而不好。 很快，警察就清出一块大空地，并开始拉起警戒线，仿佛有什么大人物要来。 中午时分，就在海军组织士兵登船进入尾声时，十几辆大马车就进入警戒区，这是来自西班牙皇家卫队团的马车，他们的出现也认证了督察手里为什么有国王令的文书了。 从马车上下来一名高大男子，他环顾四周后，才示意其它皇家侍卫们卸下一些黑乎乎的大包裹，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候，又有一队人马匆匆赶来和皇家侍卫团汇合，他们却是来自人鬼都禁忌的西班牙皇家情报局人员，今天西班牙四大武装组织都汇集到马拉加，不用想都知道有大事发生。 西提纳多一脸茫然，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心里还有点忐忑，如果说警察和皇家侍卫到来还属于正常，那么情报局特工的出现，就让事情变得十分严肃和诡异，不过怎么说，这里毕竟是军方的管辖区，他得例行询问。 “你好上校，我是皇家警卫团长佩拉奇，我们将征用四艘军舰，同你们一起行动，这是来自国王的命令。” 原来刚从马车下来的男子竟然是来自国王最亲近的人，西班牙皇家侍卫团长佩拉奇，他虽然也是上校，但身份摆在那里，其他比他军衔高的人也得礼让三分，何况是一名普通的海军上校。 这次远征南美洲大陆，西班牙皇家统帅部制定一套特别的军事方案，那就是先由海军出动三十艘巡洋舰，负责沿途清理航道，防止行动过早暴露，后面才是大规模出征，这是为避免南美洲地区反叛者有所准备，也有迷惑对方的意图。 很快，在所有人都陆续登船后，警察很快就撤里警戒线离开码头，至于那批黑包裹，也成了这次行动的最大谜团，但没人敢探究，因为那是来自皇宫的机密，除非你想掉脑袋。 这次出征南美洲之所以这么复杂，是因为查理想把探索哥伦布宝藏和军事行动一起实施，也是为掩人耳目，毕竟宝藏对西班牙意义重大，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也不会特别派出自己的亲卫团长亲自执行这项计划，连军方也被蒙在鼓里。 通过多蒙尼的反复确认，基本锁定大西洋上的几处岛屿，也就是说宝藏如果是真的，那么西班牙将有望获得这笔世纪财富。 “希望一切都顺利，”查理心里暗道。 他刚才满头大汗，从床上下来，留下一具瘫软如泥的女人，心情舒畅，不过还是为即将开始探宝之旅有一丝担忧。 “陛下，多蒙尼男爵求见，”这时一名女官走进来，她也是听了许久的墙角声，脸色有些扭捏这感，不过眼神下垂，不敢乱瞄，这是宫廷最恐怖的忌讳。 “嗯，让他在书房等候，”查理点头后，走进浴室。 多蒙尼的到来，也让查理知道行动已经按照计划进行，想太多也没用，只希望不要出现令他失望的结果。 为保险起见，查理命令多蒙尼让训练有素的特工一起参与行动，毕竟在探索信息方面，皇家侍卫还是无法和情报局特工相提并论。 第99章 波涛下的诡异 从地中海到大西洋必须经过直布罗陀海峡，英国人把这里当作遏制西班牙的重要屏障，查理每每想到被人扼住脖子犹如鱼梗在喉。 作为两个新旧的日不落帝国，西班牙和英国有太多的历史恩怨，而直布罗陀是两国永远解不开的纠葛，虽然如今两国还处在合作关系。 每年从英国获得的贷款也是查理不想撕破脸皮的重要因素，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北方恶邻法国如今是西班牙必须搬掉的一块石头，暂时不能再树立强敌。 直布罗陀海峡海面上，西班牙远征先遣舰队打出友好通过旗号，不过还是被英国一艘二级战列舰跟随监视，就像在自家地方活动还被人监视般，西班牙海军上下都气愤不已，但没有命令，他们也只能忍受这种屈辱。 “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把西班牙旗旗帜重归这里，”西提纳多上校望着远处岛上的碉堡心里暗暗发誓。 “这里将是我们走向帝国的试金石，”在另一艘西班牙巡洋舰上，佩拉奇上校也发出同样的感慨。 作为国王的近臣，佩拉奇时常看到国王望着直布罗陀地图发呆，那是一种渴望，也是一种自我鞭策。 按照如今西班牙经济发展速度，不出十年，将会赶上英国，国力的快速提升，让西班牙对于收复失地有了信心，现在西班牙国内已经有人发出和英国摊牌的声音。 但作为国王，查理知道经济也许能赶上或者超过英国，但国家的综合国力不仅仅是经济，更重要还有软实力，比如军事、科技、文化、国民素质，而这些软实力相比英国还存在巨大差距，西班牙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对此查理有着清醒的认识。 跟随监视的英国二级战列舰，在速度上无法和西班牙新式巡洋舰匹敌，所以很快就被甩开，只能在后面目送人家离开安全海域。 通过直布罗陀海峡后，西班牙舰队忽然分开，佩拉奇上校指挥几艘巡洋舰向地中海身处进发，而远征舰队则由即定好的路线前往南美洲。 这时候的西提纳多上校也清楚这些人在执行特使任务，虽然不知道做什么，那些黑乎乎的大包裹里想必是大铁箱子。 这次查理让佩拉奇亲自执行这次探索宝藏任务，是为防止有人趁机下黑手，如果有人起贪念可以有效阻止，虽然这种情况发生的几率不大，但还是以防万一，而皇家侍卫团是西班牙最精锐的部队，对国王的忠诚毋庸置疑，所以才由这次佩拉奇亲自带队。 其实佩拉奇上校虽然没有在海军服役过，但如同其他海军强国一样，西班牙很多人天生熟悉海洋，父辈的传承，以及那些关于海洋的故事，让他们很小就向往着海上探险。 这次宝藏探险队，集合西班牙各领域的精英，其实皇家情报局很早就很注重网罗社会奇才异士，他们本身就具备很多技能，这次宝藏探险队就是他们集中表现的机会。 在和舰队分离后，佩拉奇就开始进入会议室，召集人开会，这次出航，将是一次漫无目的探险之旅，也没有时间限制，也许几天、几个月、几年甚至更长，这取决于国王获得宝藏的决心有多强烈，所以为了能尽快完成任务，作为领队他必将竭尽所能。 “上校，根据事先提供的线索，我们的第一个目的地是这里，拉德卡门岛，很小，几乎只能容纳几辆马车，我在十五年前首次登录那里。” 清瘦的马甲男子手指着地图敲了敲，然后扶下眼睛看向佩拉奇，脸上若隐若现的笑意，仿佛对自己这段经历很自豪。 佩拉奇上校示意他继续说，毕竟这位整天一件衣服穿到烂的家伙，堪称西班牙海上探险的活化石，据说他五岁开始在海上冒险，也不知真假，反正没人能考证，但既然作为这次探险队的向导，还得听听他的建议。 “但没有任何东西，甚至连个缝隙都没有，我是说可以存放东西地方。” 在场的人听半天等到这就话一阵摇摇头，满眼鄙视，显然当成废话，搞得眼睛男尴尬一笑。 “曼多克先生，我们这次是奉命探险，也就是说，我们不是旅游队，希望你能多一些有用的意见，但这座岛就算连只蚂蚁也没有，我们也要仔细搜索。” 佩拉奇此时对于情报局分派这样像个街头流浪汉的家伙担当这么重要的位置，明显有很深的怀疑。 这次西班牙秘密进行的探宝行动，出动近三百多人，除了皇家侍卫近一百多人，其他都是所谓的各领域专家，涵盖气候、水文、地质、航海、鉴宝、攀岩，甚至是机关专家等等，加上一些必要的水手，人员构成很复杂。 佩拉奇看着在场这些形色各异的人，就想到离行前国王的一段话：你要记住，当出现无可挽回的局面，你所要做的就是保证财物和自身安全回到西班牙，其他一切都可以舍弃。 这段话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他，我只要宝藏回国，这些人可以葬身大海，虽然很残忍，但当探宝成为国家意志，就变得理所当然，而这些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群提着脑袋随时丢掉的人，也许能在探险过程中死去，对他们不失一种宿命和荣耀。 但愿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佩拉奇心中暗自祈祷，毕竟这些人虽然怪异，但也是一群可敬的人。 这时一个阴沉的声音传来：“我要说的是，在公元前几世纪，就有人发明石室，甚至是更早，特洛伊木马就是证据，所以瘦猴子的话是错误的。” 大家一看，原来是所谓地质专家多明戈，这白胡子的老头从上船就在研究他随身带的几块原石，很少说话，没想到忽然来一句的确让人意外。 “你是说哥伦布把宝藏藏在石室，然后用石板密封，外表看不出来，是这样吗？”曼多克不服气询问道。 可等半天没声音 “你” 原来老头又埋头望着原石一点都没要回答的意思，搞得曼多克一阵气苦，做人怎么能这样，太不尊重人了。 佩拉奇知道这老头的秉性也不勉强，只好打圆场：“各位，一切都等到登岛后就会知晓。” 如何调解这些怪才的矛盾和分歧，也是佩拉奇此次任务的重大考验，这些人都是恃才傲物，相互看不顺眼，如何很好的整合一起共同合作，关系到任务的成败。 既然领队发话，会议继续进行，商讨登岛后的一些事宜，今天海浪很大，如何靠岸也是个不小的难题，一个不好会损失惨重。 “报告上校，海上出现情况！”一个值班卫兵敲开会议室的门，给出一个令人惊奇的话题。 这些人个个都是经历生死考验的人，他们不怕死，而是在死之前能见识到一些更奇妙的事物，显然突发状况，让他们很兴奋，连研究石头的多明戈也赶紧放下手中的放大镜，动作麻利的跟着大伙跑出会议室。 海上忽然出现一个不明生物，几根红色触角正在海面上翻腾，显然是一只巨型章鱼，有两艘划艇般大小，这是极为罕见的深海怪物。 “上帝啊，是红魔怪！”一些老水手惊呼起来，他们也只是听过关于这种生物的传说，但没有亲眼所见。 “我们似乎触犯某种神明！” “是啊，他在警告我们！” “都给我闭嘴！否则重罚！” “士兵出列，注意它的动向，如果靠近船只，就连续射击，正好可以把它带回西班牙。” 佩拉奇见到场面有些混乱，急忙出言喝止，什么触犯神明，海上最怕就是妖言惑众，很容易出现骚乱，必须及时制止。 “按照它们的习性，应该是在极寒的海域，这里属于温水区，而且他们属于深海，极少浮出水面这很令人奇怪，”这时一直拿着望远镜观察远处章鱼的曼多克疑惑道。 相比于水手们的神明论调，表现惶恐不同，这些见多识广的专家们个个淡定而兴奋，这次真的不失此行，这么的章鱼恐怕一辈子也无法见到。 而远处的章鱼似乎意识到自己暴露，在翻滚几次后沉入海中，海面有回归平静，但它的出现也让这次探宝之旅多了一层神秘色彩。 “它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宝藏守护者呢？” 机关专家弱弱来了一句，让在场的人都看向他，自己反而不好意的缩缩脑袋。 “好了，我们准备登岛！” 第100章 经历风暴 佩拉奇上校吩咐探险队登岛，但由于风浪太大，避免出现意外，只能在岛的外围海域游戈，等待风浪减弱，因为如果下锚停泊也很危险，木制的船体会在摇摆拉扯过程中出现断裂。 大西洋的海况变幻莫测，就如在三百多前，西班牙无敌舰队的失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来自大西洋上恶劣的天气。 “上校，估计我们还要经历一场风暴，”曼多克站在佩拉奇身边，露出忧虑之色。 佩拉奇其实也注意到天空中不断聚集的乌云，风暴是航海的最大威胁之一，特别是风帆时代，更像死神降临。 “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佩拉奇苦笑。 “传令，所有船只作好迎接风暴准备！” 随着传令官传达命令，各舰上的水手们开始有序的忙碌起来，他们可没有太多的崇高使命，大都是为生计奔波，而海上航行是这时代最危险的行当，随时尸骨无存，保命是他们时刻警觉的事情。 一切准备就绪后，所有人就静静等待暴风雨的到来，远处的海面已经变得黑暗，可以想像它的威力，人类可以征服所有荒蛮广袤的土地，以及地表面的一切，但唯独对大自然无能为力。 风开始加大，收起的帆布啪啪作响，如果那艘船的帆布被吹开，那很不幸，这艘船将就会经历一场生死考验。 “幸好这里暗礁不多！” 检测水文的专家带着小捞网翻了翻，里面只有一些散落的海藻，证明是比较深的水域，也就说船只触礁的风险不大。 “这里有没有避风的海域？”佩拉奇回头看向曼多克，希望得到利好的答案。 虽然这些巡洋舰经过加固，大大提高海上抗击风暴的能力，但毕竟吨位都很小，一旦风暴太猛，直接撞上岛礁也有可能。 “大概距离这里向西几海里，有一处小海湾，那里可以躲避一下，可是恐怕我们来不及了，”曼多克也明白佩拉奇上校的意思，但根据风暴的速度，估计没有到达那里，就会被席卷，那时风帆已经打开，处境更加危险。 佩拉奇想也不想立即下令：“传令所有船只升帆向西满帆行驶，考验我们的时刻到了！” 既然指挥官已经下令，也只有执行到底，水手们又冒着大风爬上桅杆解开帆布，下面的人系紧绳索，各舰船长站在转轮前大声发布指示，就如同佩拉奇所说，考验他们驾驶船只的能力到了。 风越大，航速也就越快，这是与时间、风浪的较量，新式的西班牙巡洋舰也开始它驾驭海洋的表现时刻。 雨水开始倾盆而下，风浪开始高速拍打着船体，所有人都在甲板上扶着身边固定的东西，感受随波逐流的感觉，除了水手和驾驶人员外，其他人只能待在船舱里，经历风暴的洗礼。 但最危险的莫过于甲板上的人员，如果不慎掉落海中，基本生命已经到了尽头，所以他们用绳索绑住腰间，给自己加上一道保险，但激烈摇晃的船体，还是不断考验着他们意志力。 幸好这些巡洋舰体现它非凡的特性，在海浪中不断摇曳中穿梭，一波一波海浪冲上甲板，又瞬间退却，只要船还能不断前行没有倾覆，就是上帝的恩德。 不断转舵，不断迎接巨浪，有时像是被海浪吞没，可突然又像海鱼般穿出海面，它没有辜负西班牙设计师们的心血，配得上是一款征服海洋利器。 而佩拉奇最后冒险下令也是明智的选择，如果只靠收帆随风漂流，不仅船只会被吞没，就算幸存下来，也会被冲散，到时如何搜寻对方也是个巨大难题。 这时代还没有测风速仪器，所以只能靠观察风暴的状态，判断它的强弱，佩拉奇就是判断这场风暴可能比想象中的要大，所以果断拼命一把，其实心里是有些害怕，幸好这时候证实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报告上校，我们所有船只终于到达预定海域，风速已经减小，可以登上甲板了，”船长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带着风雨过后的疲惫，走进主船舱，有些兴奋的汇报道。 里面的人听后都大松口气，就像绝处逢生的感觉，但最可怜的当属年龄最大的多明戈，他从进入船舱后，就抱着他心爱的原石躺在睡袋里，接受头昏目眩的煎熬，上吐到差点胆汁都出来，幸好没有下泻，否则都不知道能抗过去。 “多明戈先生，你感觉怎么样，能出去透透气吗？”佩拉奇毕竟身强力壮，又待在相对稳定的船舱里，所以没有多大影响，当看到可怜的老人剩下半条命，也十分同情问候下。 “不~我还是躺在这里舒服一些，”多明戈像生场大病的人，弱弱的摇头，他毕竟很少出海，更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风暴，算是人生头一回。 佩拉奇也知道老人这状况连站起来都成问题，也不勉强，虽然封闭的船舱里空气不太流通，但刚刚的海风把里面净化一番，也变得很清新，待在这也不会沉闷，就吩咐随队医生照顾好老人就离开船舱，他检查一下船队的情况。 相比于多明戈的遭遇不同，曼多克可谓是精神奕奕，从这点上来说，他的确是位经历许多海上惊险的人，他跟着佩拉奇来到甲板，眼前的一切还是让他大吃一惊，虽然没有出现伤亡，但甲板上一片狼藉。 许多水手都负伤，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身上带着许多伤痕，有些甚至还在流血，正接受包扎，船体也遭受不同程度受损，总之没有开始冒险航行，估计后果无法想象。 天空还是黑压压一片，海湾外依旧波涛汹涌，雨水虽然减弱，但还是能浸透人的衣服，经历这场风暴后，需要是稳定人心，因为开始的巨型章鱼已经让很多人心有余悸，现在更是人心惶惶。 “看来今天是无法登岛了，传令下锚休整，打开陛下赏赐的雪利酒，分给所有人，”佩拉奇毕竟跟随国王的人，知道怎么激励人心，这时候让这帮人吃好喝好比什么都强。 在没有生命危险后，船队又开始热闹起来，厨师起炉灶，杀羊宰牛，好不热乎，加上人人手中的雪利酒，谈天风生好不惬意。 而佩拉奇上校和一帮专家们可没有那么轻松，虽然拉德卡门岛藏有宝藏的几率微乎其微，但也必须搜索一番，可如果这风浪还未减弱，估计明天也无法实现，时间拖延太久，很容易暴露，来往的船只会怀疑，消息一旦泄露，蜂拥而至的船只会干扰工作。 其实欧洲各国为传说中的海盗宝藏也一直没有放弃过，而当出现一支西班牙舰队在海上随意游戈，很容易让人联想，毕竟西班牙国王是有名的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忽然出现他的舰队，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曼多克先生，我想知道，你对这座小岛了解有多少？” 佩拉奇摸摸口袋，掏出怀表看了一下，现在已经是傍晚，他决定明天凌晨时分返航登岛，可风暴还未过去，也基本无法实现，如果这里也来躲避风暴的船只，船队必将暴露无遗。 “很透彻，我敢保证，那里几乎连块硬币也没有，只是那里有一块很大巨石，就竖立在岛的中央，十分怪异，像是人为造成，因为周边并没有大石头的迹象，”曼多克神色坚定，但到最后也变得有些不自信。 “巨型石柱？！”好，对石头有疯狂执念的多明戈老头，一改有气无力的模样，眼神发光的看着曼多克。 “是的，就在岛中央，足足有三米多高，至于为什么出现在那里，我也不知道原因，也许是自然形成，”曼多克点点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自我安慰起来。 “不，巨型石柱的生成，必须有足够多的原石通过某种变化才能产生，而拉德卡门岛，地处深海，旁边又没有大片原石，出现石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多明戈毕竟对原石有研究，通过这番解释，让拉德卡门岛上的石柱披上神秘色彩。 “如果不是自然形成，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搬运上去，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必须了解清楚，也许我们会在这座岛上有意外发现，”佩拉奇越听越兴奋，如果是人为，那么这群人可不是一般人，答案也更倾向于那位大航海家。 第101章 石柱 从获知探险队没被英国人察觉，查理安心一大半。说实话，花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寻找虚无缥缈的宝藏，查理都感觉有点儿戏，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他们应该达到首个目的地，拉德卡门岛，其实这座岛还有一个通用的名字，漂浮岛，因为整座岛像艘小船，由此得名，”多蒙尼给国王指着地图，他现在每天必须按时到皇宫国王书房报道。 为什么只能到国王书房，因为最近西班牙新任王后需要对皇宫进行重新修缮，很多地方都修缮的名单之列，整个皇宫就像个建筑现场，连神圣的帝王厅也没有落脚的地方，只有查理的书房因为实在重要，拒绝任何改动。 也不是海伦王后特意大兴土木，而是最近议会上下两院提议对皇宫进行修缮，原因是马德里皇宫外表看起来还很宏伟华丽，但内部很多地方已经年久失修，最近出现外墙脱落的情况。 穷不能穷王室，这事关西班牙王国的门面，不能让人笑话了，也事关整个西班牙贵族的脸面问题。 但查理坚决不同意使用国家的钱为王室装修皇宫，这是为防止后世有样学样，败坏王室名声，国王的举动虽然获得一片赞誉，但既然议会提议，可不能半途而废，于是乎，上议院议长提议由王后牵头搞个募捐活动。 如今的西班牙富豪横流，他们什么都不缺，唯独就缺个体面的身份，现在能攀上王室，挤破脑袋捐款，才短短几天功夫，就募捐到近三百多万英镑，这相当于王室十年的开销，而作为这笔财富的支配者，海伦王后也是感叹西班牙富人的慷慨。 “你说这座岛会有发现吗？” 查理摸摸脑袋，最近他睡眠不足，当然不是装修的事，那不是他操心的事，而是最近法国贵妇莉弗兰夫人忽然身子匮乏，结果查出是怀孕了，按照西班牙法律，这个孩子是没有继承权，可作为自己的第一孩子，总得给点什么补偿，就为这事让他头痛几天。 “机会不大，这里距离欧洲最近，如果哥伦布宝藏真藏这里，几百年来不会没有人发现，所以我们会例行检查一下，”多蒙尼也知道国王苦脸的原因，比平时说话要小心翼翼许多。 “嗯，这件事你就亲自监督跟进，还有最近皇宫人杂，你们也要多加注意，还有那里多派一些人，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查理靠在宝座上，手里的权杖敲敲地毯，这是他心烦的一贯举动。 “我明白，陛下，” 多蒙尼点下头，就敬礼告退，至于国王所说的那里，不用猜，就是莉弗兰夫人的公寓，国王的第一私生子即将出现，不管如何也都要先保密，虽然这种事在欧洲王室中司空见惯，但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再说也得顾及新王后的脸面。 查理目送多蒙尼离开，无奈摇摇头，这事跟个臣子说也真是难以启齿，但皇家情报局现在几乎是无孔不入，莉弗兰夫人的怀孕的消息，自然瞒不住他们，所以也没必要回避多蒙尼。 就在国王为烦心事揪着脑袋时，远在大西洋上的佩拉奇等人也正为等岛一筹莫展，风暴虽然减弱，但依然风雨交加，一点都没有消停的意思。 “现在的浪高还是无法有效登岛，只能在这里继续避风，可为防止有外国船只进入，暴露我们的踪迹，那么根据陛下指令，我们将被迫进行摧毁，所以希望各位做好迎战的准备。” 佩拉奇上校坐在主位上，严肃的环顾在坐的人，这里的迎战不一定是交战，也有可能是炮击普通商船，这是不人道的行为，一旦被外界知道，会产生不良影响，所以他必须下达封口令。 而众人也没什么意见，也不敢有意见，在这件事上几乎是没有商量的可能，想充当救世主的后果必然是第一见上帝，再说他们只是奉命行事，上帝是不会惩罚他们的，也祈祷不要出现可怜的避风船只进入海湾内。 黑夜里，船上挂起煤油灯，让这片被风暴摧残的海域有一丝光明，因为指挥官下令继续休整，所以整个船队除了巡逻的人员，其他人都可以窝在自己的睡袋里睡个安稳觉。 多明戈老头，现在精神已经好很多，岛上有巨石柱让他兴奋的睡不着，渴望现在就去岛上探个究竟，但这是个奢望而已，希望风暴能很快过去。 “你说那块巨石有三米多高，为什么开始我们没看到，还是你故意欺骗我们？”多明戈头枕着胳膊，转头询问同样睡不着的曼多克，对于这个向导，老头一直没有好脸色，不是他有针对性，而是怪癖的性格使然，对谁也都一样。 曼多克也无奈的苦笑道：“抱歉，我说的都是事实，只是石柱位于岛中央，又正在低洼处，我们从远处是看不到的，明天登岛后就能证明这是真的。” “好，希望你不要骗我，对了，这座岛目前属于谁的？”多明戈忽然问道，他这么关心岛屿的归属问题，令人费解，这好像不是他该关心的问题。 “据说是归英国人管辖，不过并未发现英国人有任何活动的痕迹，应该只是挂名而已，我想知道您~”曼多克解释一下后也疑惑看了一眼对面，他很想问你干嘛这么问，但又怕老头发飙，赶紧打住。 “该死的英国佬，他们有了巨石阵，就不该再拥有这里，这事我要告诉指挥官，插上西班牙国旗，我们拥有这里的一切，我想陛下会支持我的，”多明戈又再次无视曼多克的问题，自言自语起来。 曼多克也喜欢这老头的秉性，也没计较太多，翻身背对老头，不再言语，两人就这样结束了谈话。 天空终于迎来光明，风雨停歇后的海面终于恢复平静，微波荡漾，海风习习，许多人都在甲板上呼吸难得的清新空气，船队简单整理后，佩拉奇上校下令升帆启航，目标直指拉德卡门岛。 这座岛四周都是九十度的直崖，需要攀爬工具才能上去，幸好队伍里有攀爬专家，他们首先登岛，在上面搭起支架，再用滑轮制作简易的升降篮，才有了多明戈登岛的机会。 通过水手的臂力，所有需要登岛的人才顺利落脚于岛上的地面，最兴奋莫过于多明戈老头，他刚上岛，就直奔石柱而去，嘴里还大呼小叫，可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有种乐疯过去的感觉。 这块石柱就像定海神针般直立于岛中央，两人可以抱完，称得上是巨石，而且外表圆滑，像是被手工打磨过一般，底部四周还有一些零碎的石块和杂草，看起来像是破土而出十分壮观。 “这绝对是人为而成，可谁能把这么大的石柱搬到这岛上，要知道这里可没有任何斜坡，如何搬下船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事，”佩拉奇安排人四周搜索后，也来到石柱前摸摸光滑的石面感叹起来。 但多明戈仔细查看后忽然摇摇头：“不，这不是一整块石柱，而是分几块组装而成，还留下结合口的痕迹，这结果令人大失所望，显然只要人多就可以建造完成，没什么可稀奇的。” 众人立马仔细查看，果然在几段石柱上留下接口的线条，果然印证了老人的话，这是一块有四段石块拼接而来，一下子这就没有了神秘感，就这技术虽说工程量庞大，但也可以很容易完成，起吊对接安装，仿佛是在不远的时间完成的。 “既然是对接，我们就没必要浪费人力了，直接从断口出切开，分段卸装下来，希望有一些收获。” 佩拉奇上校可没有那么多的感想，既然是分段，那么也不算是破坏大自然的杰作，三米多高，分成四段，每段运送也不是很难的事，看来并不是什么神奇力量造成的，所以多明戈才失望的摇摇头。 动工拆分石柱自然落在攀爬专家和水手工人身上，幸好这次很多设备都很全，连西班牙目前最高的组装直梯都装备到探险队，很快石柱就被分成四段斜放在地面上。 第102章 木匣子 卸下来的石块在地上按序排列，可除了感叹建造者的独具匠心外，什么也没发现，佩拉奇上校一阵苦笑。 “看来我们白费力气了。” 在场的人也无奈点点头，卸下这些巨大石块，可不是简单的事，中间还差点砸到人，可结果令人沮丧，当然除了痴迷石头的多明戈老头。 “如果可以我们再重新竖立起来，”手模着清冷的石块，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是那么温情脉脉，令人费解的同时，也含有一丝敬意。 “这不太可能完成的事”曼多克不得不提醒老人，这种事不会发生，再怎么说，这只是一座石柱，拆了就拆了，没什么可惜的。 “唉，可惜了，我们该对这些先贤多一些尊重，”多明戈手拍拍泥土，起身看着石块轻声叹息道。 佩拉奇上校开始也不同意再竖立起来，这可是比拆卸更困难，再说如果对接不好，很容易倒塌，也可能白费功夫，而且如果出现意外，那就得不偿失了。 可多明戈的话，又让他犹豫起来，这样平白无故破乱先人的古迹，确实令人唾弃，虽然没人知道，也没人指责，但内心深处总有一丝愧疚。 最终还是良知占据上风，佩拉奇上校握紧手里的佩剑，朗声道：“好，陛下在这里的话，也会重新竖立起来，我们不是强盗，我们代表着西班牙王国，开始伙计们。” 都说放下容易抬起来难，这些石块近上吨重，光是架起吊架就得耗费很长时间，为了以防万一，探险队制定一套方案，就是用木头在两边搭建楼梯，所有木工们都从船上搬运木头，作为风帆时代的战舰，这些巡洋舰配备很多的替换木头，以备维修需要，没想却用来竖立石柱，令人哭笑不得。 “上校，按照整个方案，我们需要两天才能完成，”曼多克拿着图纸向佩拉奇汇报，他虽然心里不大同意这样做，但既然指挥官放话，也只能执行，再说就算反对也没用，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光是多明戈老头就够他受的。 佩拉奇点头道：“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完成才能离开，就在这岛上驻扎两天也不错，海鲜大餐似乎在等着我们。” 佩拉奇难得幽默一回，他说的海鲜大餐的确不是开玩笑，这座到虽然四周都是峭壁，但距离海面不过十米多高，很多螃蟹都跟随海浪爬到峭壁上，甚至有的爬上岛，一些厨师正抓来做午餐。 耗费最多时间自然是搭建的楼梯，虽然石柱不算高，但重量可不轻，如果搭建的楼梯不坚固，很容易被压塌，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楼梯是竖立石柱的关键。 其实设计的方案很简单，就是在两个楼梯之间横放一根巨木，作为吊装石块的支点，幸好这时期已经有吊轮，而船上最多的就是用于固定栏绳的铁轮，正好能派上用场。 等到接近中午时分，第一座楼梯已经搭建造成，佩拉奇下令休息用餐，厨师们已经把食物排放到长桌上，像搞自助餐一般，每个人都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食物，而已经吃到吐的土豆泥依然是大家的必备食物，想活命就得吃它，这是几乎毫无犹豫的事。 虽然看起来是自助餐，但海军特有的等级观念，佩拉奇等一些长官和专家们则在搭建好的帐篷餐厅里享用美食，虽然看起来不近人情，但没人有怨言，这是几百年来的海上规矩，已经深入骨髓。 “你们觉得那些人竖立这座石柱是什么用意，不会是无聊所为！”佩拉奇坐在主位，用刀叉切割一块羊肉送进嘴里，满口油脂，拿起餐巾擦擦嘴，喝口雪利酒，才询问在坐的众人。 这个问题一直都是大伙的最大疑问，如果是竖立一座灯塔他们并不奇怪，这很平常，可石柱上面根本没什么可以挂东西的装置，打磨的光洁溜溜，像是在雕刻艺术品一般，再说竖立灯塔也不会这么矮，至少远处能看到，反而像是在刻意隐藏一般，种种的反常现象的确很可疑。 “其实在我第一次登岛时，就有类似的疑问，可反复思考很久也没得出什么结论，可能真的只是那些人的一次无心之举，”曼多克摇摇头，他对这座岛虽然熟悉，但并没有过多考究，当作是座普通的岛礁而已。 可多明戈老头忽然抬头，放下他手里的螃蟹壳，兴奋道：“石中之宝！” “难道这些石块中还有秘密？”佩拉奇也为之心动，总之任何有关宝藏的线索他都不会放过。 “传说中的羊皮卷是在十字军东征时，在耶路撒冷得到，后来流落欧洲各国，后来被伊萨贝拉女王得到，但她没有重视，只当是一张航海图，据说哥伦布第一次出海时就获得赏赐，其中就包括这张羊皮卷，”多明戈像个智者般娓娓道来，可大胡子上还粘着肉屑，形象大相径庭。 佩拉奇有些不可思议，“可哥伦布是如何把羊皮卷装进石头中？” 每块石块他都仔细查看过，并没有任何凿洞的痕迹，如果是真的，那么也太匪夷所思了。 “不，所谓石中之宝，并不是在石头里藏宝藏，而是把石头当刻录的线索，我也是忽然想到这件事才联想起来，目前来看，可能性极大，”多明戈又拿起刀叉，这老头看起来迟暮衰老，但胃口极好，已经干掉不少肉类，食量比一个青壮年还要强几分。 “希望我们会有意外惊喜，”佩拉奇上校已经有些迫不紧待，起身往外走，自然要重新观察那些石块。 指挥官动身，其他人也不好意思独自用餐，纷纷跟着直奔地上排放整齐的石块。 羊皮卷？多么神奇的存在，只能在书本里看到过而已，至于它的真假，至今无法考证，也许这次能解开这巨大的历史谜团。 众人又重新仔细观察每个石块，希望在上面找到蛛丝马迹，可结果令人失望，上面连块标记也没有，更别说别说有文字了。 大家对多明戈老头的话，差不多都是同一个想法，就不该听这老头胡言乱语，搞得午餐都没吃好，真是气人。 “没有任何发现，多明戈先生，我想这真的是一块普通的石柱，也许英国人为宣誓这里的主权而刻意建造，就像他们的巨石阵一样，”这次佩拉奇也对这老头有些怨念，但作为这次探险的指挥官，他必须保持克制。 可没想到，多明戈老头反驳道：“不可能是英国人建造，他们对领土的要求，是直接插旗，标注有关占领的标志，这里却没有他们的任何东西，我敢肯定，这座石柱是藏有未知的秘密。” “可我们没有任何发现！”佩拉奇有些气恼，到现在这老头还嘴硬，难道非得敲碎每块石块给他看才能认错吗？ 多明戈老头可不管什么指挥官，他一旦来劲，任何人都不给面子，“你们还没有发现，就无法否定它的存在。” 说着也不管众人鄙视的眼神，独自来到最顶部的石块，他拿着放大镜，俯身仔细观察一番后，从挂包里拿出一块原石，稍微用力一敲，电光火石之间，还极为严密的石块忽然开裂一条细缝，可把众人惊呆了，这真的无法解释，这老头果然不是一般人。 “移开这块盖子，”多明戈冲着佩拉奇上校轻声道，仿佛在用事实告诉在场的人，你们真的没发现而已。 佩拉奇这时除了佩服外，没有任何的心里不快，对方实在太强悍，他是怎么发现这些的，不过一想到对方的专业，也就释然了，内行就是不一样。 等到搬开石柱顶部的石盖，石头中忽然凿出一个整齐石孔，里面安放一个红色精致的木匣子。 而当佩拉奇看到这个匣子的一眼，终于印证心中的疑惑，哥伦布在这个岛上活动过是无语了，因为这种梳妆匣子跟马德里王宫里的另一件木匣子几乎一模一样。 木匣子的出现，让在场的人沸腾，就算无关宝藏，也是旅途中的一大收获，因为能从马德里皇宫拿出同样同款的木匣子，除了国王和王室成员，其他人根本没有机会，但也有例外的人，哥伦布就是这样的人。 第103章 羊皮卷 木匣子镶嵌在石柱中，还能密封如此完美，这种工艺在这时代可谓是登峰造极，多明戈直接跪在地上，目光死死盯着木匣子。 “太神奇了，如果有一丝缝隙，当石柱倒塌的过程中，木匣子一定会震碎，可它依然完好无损，上帝啊，我为此惊叹不已。” 多明戈激动的神情，也引来无数奇怪的目光，但佩拉奇上校却皱着眉头，虽然他也叹为观止，可想要把木匣子完整取出来，更加困难。 时间紧迫，这么多人聚集岛上，很容易被过往船只发现，打开匣子就成了接下来唯一要做的事，可这提议却让多明戈老头极力反对，他虽然不反对拿走木匣子，但是在不能损坏的前提下才可以。 “木匣子也是王国的珍贵文物，我们不能随意破坏，我建议整体运走，我们需要耐心一些才行。” 对于多明戈给出的理由，佩拉奇也有些迟疑，毕竟这木匣子来自西班牙王室，这就涉及到王室财产问题，不得不有所顾忌。 “如何运走这块石头？”曼多克这时也急切起来。 这段石柱少说有近千斤重，如果在平地上，凭借现在的人手搬运到船上没多大困难，可要从岛上往下运，可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总会有办法。” 多明戈也知道这事极为困难，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就是不甘心。 场面陷入沉默，都不敢轻易下决定，如果只是多明戈老头单纯反对，直接强拆就可以，可这老头也是腹黑，把王室搬出来就变得棘手，如果国王知道刻意破坏重要文物，会不会追究责任呢？ 所有人都看向了面色凝重的佩拉奇，不管怎么样，他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需要他做决定。 佩拉奇也是十分纠结，暗骂多明戈老头多事，早知道直接打开木匣子就好，现在所有的压力都全压在他身上。 这位皇家侍卫团长，纠结的地方，主要还是清楚国王对古董文物的喜爱，这木匣子精美绝伦，堪称极品，要被他毫无意义的破坏，这责任他可担不起。 “整体打包搬运，”佩拉奇最终选择最难的方式，他也想当毁坏文物的侩子手，不要说国王会不会追究，要是让那些国内学者知道也够让他喝一壶了。 虽然难，但又不得不做，如何安全顺利把石柱搬到船上，成了在场攀爬专家们的头等大事，他们绞尽脑汁，制定的搬运方案反复修改，可忙活半天也没给出个有效方案。 多明戈老头是最急的一位，他知道如果最后也没有好的方案，那么不排除佩拉奇为保险起见，直接强制打开木匣子，毕竟匣子再精美，也没有里面的东西更人向往。 “把石柱逐渐缩小？” 在场的人都看向一直观察木匣子的老头，又气恼又无奈，都是这老头做的好事，要不是他搬出王室也没有现在这么麻烦的事。 “用船上的所有工具，凿短石柱，只要减轻负担，搬运到船上不会困难。” 这办法看起来很可行，但也有个问题，在凿击石柱的同时，也会带来震荡，到时镶嵌在石中的木匣子也受到影响，要是出现意外谁能负责呢。 “只要这过程中把握好力度和技巧，就没有问题，”多明戈老头很自信，这是来源于他几十年对石头的研究。 “那就开始，” 佩拉奇也只能同意，心里还是希望等下出意外，只要木匣子破碎，那就简单多了，毕竟这是无意破坏，到时谁也不会泄露出去。 水手们到船上拿回工具后，开始对石柱的切割，这时期凿石技术已经很普及，但作为这些整天跟船为伍的水手们，可是一件不小的挑战，力道和切入点是关键。 “都轻点，在石柱下面垫一些泥土，减轻震荡，”多明戈老头亲自指挥操作，佩拉奇等其他专家们成了旁观者。 “我能感觉这样操作，至少还得在这里停留两天时间，”曼多克站在佩拉奇旁边，看到水手们那小心翼翼，生怕把石柱敲坏的模样，就一阵无奈。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佩拉奇也是一脸苦涩，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两人对视一眼后，都选择了沉默，估计在祈祷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石块断裂的声音传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一阵心颤，随即又听到多明戈近乎凄惨的声音。 “上帝啊，我们会成为历史罪人！” 多明戈的话是不是真有这么严重，现在还未知数，但对佩拉奇和曼多克来说，这一切来的太及时。 原来，由于石柱年代久远，经历无数大自然的侵蚀，已经有些风化，有些刚脆，一旦铁锥子插入不好，很容易出现粉碎性断裂，很不幸，当工人在进行最后一个插孔敲击时，存放木匣子的凹槽出现直接断裂，木匣子被硬生生的折成两段。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佩拉奇惊呼道：“羊皮卷！” 一张卷曲有些发皱的皮制图文也跟着折弯显露出来。羊皮卷是欧洲最古老的记录载体，意义相当于东方华夏甲骨文。 “看来我们距离宝藏不会太远，”曼多克也是摸摸口袋，拿出近视眼镜，这是目前为止他第一次想看清楚东西的冲动。 “这是上帝的意愿，”多明戈老头也不再为木匣子的破碎而懊悔，因为羊皮卷的出现更加意义非凡。 既然作为欧洲大陆最早记录模体，羊皮卷存世也许很多，但这张堪称神话般的存在。在上个世纪，作为波旁王朝最杰出的国王，路易十四死前还痴念于寻找它的踪迹。 “也许我们还不能太乐观，”这是佩拉奇取出羊皮卷仔细观察后给出的结论，这让很多专家很疑惑。 难道只是普通的羊皮卷，不会只是记录一些历史事件的存本，那就白高兴一场了。 佩拉奇有些无奈的递给了曼多克，因为他实在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和图案，但作为西班牙最着名的探险家，曼多克精通多种语言文字，不然也不会另查理力排众议让他当向导。 “这是古希腊文，意思是‘彩虹之岛’，但这图案不像是宝藏地图，很像是一张军事地图。” 曼多克越看越不解，既然是一座岛，为何会有这么多地形标记，而且都是军事符号，这和宝藏毫不相关。 也许是一支古老军队路过这里立下这座石柱作为纪念，就把羊皮卷藏于石柱里？ “不会！”多明戈说着立马抢夺一般接过羊皮卷，边看边义正言辞道：“既然木匣子跟王国有关，就意味着这群人来自西班牙，至少是和西班牙有关，而作为西班牙子民，我知道，哥伦布伯爵的航海，才是我们王国走向辉煌的开端，这张羊皮卷肯定和他有关。” “可上面明明只是一些军事地图？”曼多克有些不服气，这老头粗鲁的举动，让再绅士的他也忍不住。 “你这愚蠢的家伙不会明白，哥伦布航海过程，不是像你一样游山玩水，他可是带着士兵，开疆拓土，征服不毛之地和土着人，”多明戈傲然撇一眼栽下眼镜的曼多克。 “两位先生，我想知道这‘彩虹之岛’的具体位置，不要忘记我们此行的目的，”见到两人有点要争论的迹象，佩拉奇及时制止道。 论知识也许两人不相上下，但论起地理位置，风土人情，还是曼多克更丰富一些，可彩虹之岛在史书上没有记录过，他也是第一次听说，听起来像是一座来自天堂的岛屿。 就像古希腊神话，悬浮的岛屿，四周围绕着能够飞翔的小天使，但那只存在于壁画中，而非真实。 多明戈老头有些赌气般把羊皮卷递回给曼多克，后者像胜利者接过后，又摸出眼镜仔细观察起来。 “上面还记录一些文字！” “又是古希腊文字，‘暴风之海，世间珍宝’！” 随着曼多克逐字念出，在场的人都欢心鼓舞，是张宝藏图，佩拉奇握紧佩剑，哥伦布宝藏是真实存在，只是这彩虹之岛究竟在那里？ “报告上校，前方有船只经过，是一艘荷兰战舰！” 这时，一名传令官跑过来汇报，佩拉奇一皱眉，“继续监视！随时向我报告。” 曼多克理解般交还羊皮卷，佩拉奇也不客套，拿好羊皮卷，下令道：“先生们我们该离开了。” 第104章 荷兰的野望 西班牙探险队带着羊皮卷再次启航，因为意外获得这么珍贵又深奥的宝物，佩拉奇反而犹如摊手山芋，是继续寻宝还是护送羊皮卷回国？这个问题从登船后他就一直拿不定注意。 “上校，也许我们还是保险一些，如果出现意外，我们就是罪人，”曼多克轻声说道。 整个探险队也就曼多克能理解此时指挥官的心事，这毕竟不是普通的物品，如果一旦丢失，那么将是无法挽回的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我们也无佩拉奇摸着摊开在桌上的羊皮卷有些顾忌道：“我现在最大纠结就是不知道这张宝图是不是和宝藏有关，如果我们贸然回国，一旦不是的话，我们也无法向陛下交代。” “再说，这里汇聚所有领域的专家，依然无法真正探知这张图的奥秘，唉！” 从上船后，所有专家就开始对这张图研究起来，但就是不能给出确切的答案，这让佩拉奇上校很无奈，不能否定也不能肯定，这是一种煎熬。 “不如，安排人护送回国，我们在原地等待国内的指示？”佩拉奇上校没等曼多克回话，又询问道。 可以想像这张羊皮卷给这位皇家侍卫团长造成多大的困扰，可是又不得不作出决定，船队不能继续这样待着。但要出发到下个目的地，距离西班牙本土就更加远，再想护送回国也将更加困难。 “这~除非安排两艘船一起回国，否则一旦碰到突发事件，一切也很难预料，可这样的话，我们再启程到勃勒西摩岛就会不够人手，那里更加陡峭，当时哥伦布经过那里时都无法登岛休整，所以并没有给其命名。” 曼多克的担忧也有道理，这时代已发现并标记过的岛屿分布虽然不是很多，但大大小小也有上百座，而且很多都是原始荒凉，谁也无法保证在岛上会经历什么，人多毕竟更安全一些。 “报告，荷兰战舰整在外围跟踪我们，”这时传令官敲门进来，他的发现，彻底改变佩拉奇想安排人护送羊皮卷先回国的想法。 “既然陛下信任我们，那证明我们就有自主决定的权力，也许再过程中，会破解这里面的奥秘，”佩拉奇上校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命令船队继续出发，向荷兰人发出警告信号，如果再如此举动，我们将视为威胁，将作出反击。” 按理说，荷兰现在是欧洲的二流国家，看到西班牙战舰不仅没有回避，反而胆大包天跟踪监视，这真是有点不知死活的举动。 可都说瘦死骆驼比马大，虽然如今的荷兰已经不是17世纪那个海上马车夫，但作为传统的海军强国，也拥有不小的实力，单说其还服役的6艘一级战列舰，就可以傲视北欧各国，加上海军人员的素质，在海上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信号发出，荷兰战舰依然视而不见，还在慢慢逼近西班牙战舰，这是一艘三级战列舰，看到吨位最小的西班牙战舰，有些信心满满。 “上校，荷兰人还在跟踪我们，”这时传令官又进来报告，他脸上也露出一丝愤怒，荷兰人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行为。 佩拉奇一时间也很奇怪，难道荷兰人没有见到这是五艘西班牙新式战舰吗？ 随着佩拉奇登上甲板，事情变得扑朔迷离，因为忽然出现的荷兰战舰，让已经愤怒的西班牙人处于爆发边缘。 “贪婪的荷兰人似乎在盯着肥肉一般，”曼多克对荷兰人缺乏好感，原因是他年轻时，曾当过荷兰人的俘虏，那时他跟捕鲸队一起出海而被抓。 “他们似乎忘记了已经不是海上霸主的事实，那就让他们认清事实。” 佩拉奇冷笑，立即命令所有战舰进入战斗状态。这可不是吓唬而已，作为欧洲第二大海军强国，西班牙海军正开始经历一场巨大变革，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再加上拥有一个愤青般的国王，更加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 荷兰战舰开始以为对方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有过激行为，因为这种事很常见，只要保持好距离，大家都会相安无事，毕竟战争可不是儿戏，加上他们印象中的西班牙海军就是虚胖的家伙，软弱可欺。 就像荷兰指挥官轻蔑道：“西班牙人虚张声势而已。” 但显然荷兰人低估了如今的西班牙海军，佩拉奇毫不犹豫的下令开火，顿时炮声雷动，五艘巡洋舰一阵齐射，火光充斥整片海域。 西班牙人真敢开火？！荷兰海军官兵们十分震惊，说开战就开战，这也太野蛮了。 由于距离较远，加上佩拉奇不是典型的海军指挥官，空有一腔热血，毕竟还不熟悉海战，所以一轮齐射并没有击中荷兰战舰，但也把荷兰人惊出一身冷汗。 “报告指挥官，没有命中目标！” “继续瞄准射击！” 佩拉奇有些脸上挂不住，他不知道这中结果很正常，只是认为自己指挥有问题，才没有达到效果。 “上帝啊！西班牙人一定是疯了，命令立即转向！”这是荷兰指挥官在望远镜看到西班牙火炮又一次推出来，急忙下令调转船头，有点落风而逃的意思。 “荷兰人害怕了，哼哼！”佩拉奇有点得意，毕竟是自己第一次指挥作战，还是西班牙镇国王牌，有点飘也很正常。 “可是上校，我们贸然开战，会不会有外交纠纷？”曼多克也是心有余悸，毕竟他还没有亲身经历过海战，这种突发的遭遇战，还是不宣而战，更是闻所未闻。 佩拉奇摆摆手，毫不避讳道：“不用担心，陛下交代过，只要能赢，任何冲突都可以接受，对方只有一艘船，虽然是三级战列舰，但真的要打起来，他们还真不够资格。至于外交纠纷，那是荷兰人的事，陛下可从不关心这些，他总说一句话：当我们嘴上抗议的时候，心里就已经认输了。” 曼多克此时也总算明白，忽然对荷兰战舰开火，并不是眼前这位沉稳的上校脑子发热，而是早有准备，底气十足，因为有国王陛下在背后支持。 事情果然如曼多克那样，当荷兰战舰回国后，把这次冲突事件向最高当局作了汇报，自然是污蔑西班牙人无故国际法则，贸然袭击他们的军舰，幸好当时他们临危不乱，才得以幸免于难，揭露西班牙人丑陋邪恶野蛮的行径。 荷兰驻西班牙使馆内，此时他们的大使费德勒男爵正苦笑的看着国内刚送来的信件，意思很明确，就是要向西班牙严正交涉，讨回公道，最好能从中获得一定的赔偿，否则将会付出更大代价等等严厉的措辞。 可作为长期居住马德里的费德勒，他很清楚如今的西班牙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软弱无能，害怕冲突，喜欢息事宁人的国家，他们的国王更是一个说打就打的，毫不讲理的君主，这就造就如今的西班牙人更加强硬，更加自信，也更加好勇。 “国内的这帮人，是该重新认识下西班牙，不然要付出代价，”费德勒无奈叹息道，弱国无外交，但他不得不遵照命令同西班牙当局交涉，这事关国家尊严。 马德里皇宫内，塔列朗拄着拐杖立在一旁，正静静的看着查理和坎德尔格公爵下棋，国际象棋这时候已经很普及，西班牙国王最近闲来无事就迷上这种象棋，经常拉人下棋，开始不知什么原因，他都是常胜将军，可今天碰到倔犟的老头，他几乎毫无招架之力，正懊恼着如何破局。 “陛下，荷兰人向我们提出经济赔偿，”塔列朗这时候看到查理占据上风，立即开口道，看准时机，察颜观色正是他的强项，因为这时候的国王很高兴。 “我吃，呵呵！”查理又拿下对方一城，兴奋拍下手掌，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 “行，可以赔偿，不过要拿他们海外殖民地来换，国际交易准则就是要平等，强买强卖，可不是一个国家该做的事，你说呢，我的公爵，”查理有些自得的看向正黑脸的坎德尔格公爵，这老头让他今天差点下不了台。 “我可不管这些，我的陛下，”坎德尔格公爵罢罢手，正想怎么样收拾残局，那会理会一个小国的事。 “我明白了陛下，臣告退，”塔列朗赶紧抽身，两位大神打架很容易殃及无辜的，他也很怕和国王下棋，输赢都很难。 “嗯，~我又吃~哈哈！”查理的笑声充斥整个房间，显然没把荷兰人的要求当一回事。 第105章 法荷联盟 4月份，南欧地区已经回暖，初春的枝芽已经蜕变为枝繁叶茂。 马德里皇宫。 翠绿草坪上，查理和一帮莺莺燕燕共同享受中午茶，被群芳环绕是男人的梦想，但有时也是十分无奈，东方古语云：三个女人一台戏。 那么要是四五个的话，几乎就没有插话的份，如果不是海伦王后邀请，查理早就远离这女人堆了。 “我不知道这种茶会这么苦。” 拉妮放下茶杯小圆脸皱成一团，她最近变得活泼起来，至少不会再像开始那么拘束，毕竟是少女心性，容易适应新环境。 查理笑笑终于可以找回一丝存在感：“这是来自东方华夏的茶叶，比英国红茶要苦一些，但这才是最纯正的味道。” 西班牙和东方的贸易发展迅速，特别是在查理的授意下，从华夏进口的茶叶、瓷器、畅销于欧洲和美洲地区。 虽然很想进入英国人的殖民地，但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如今还不能和英国人交恶，反而还要每年从英国进口一些红茶等商品，毕竟再说现在西班牙经济发展一片大好，没必要和英国争利，那每年一千万英镑的贷款，对西班牙还是非常有益，一切都要维持现状为好。 “就是你说的那个古老文明的国家？” 拉妮恢复正常，唧嘴一下，喝茶聊天其实不是她的爱好，只不过最近被海伦王后当名媛来培养，虽然不太情愿，但也没有可以反驳的理由。 “可以说是四大文明古国唯一能延续至今的国家，他们的文化博大精深，很多都值得全世界学习，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查理又开始陷入自己内心深处的一丝怀念，只是一切都只是想想而已。 “听说他们都留着一条发辫子，真是很奇怪的妆容文化，”卡琳娜美目一弯，像是在找到有趣的话题。 “那只是北方游牧民族强迫的结果，相信不久将来他们会恢复本来的文化，征服和被征服是这个国度最常见的事，然而他们伟大之处，就在于他们同化各族的能力，”查理皱下眉头，习惯性的辩解起来，这像是一种本能。 连海伦王后也很奇怪，一个没有去过东方的人，怎么会如此了解这么深刻，几乎是像生活过那里一样，特别是他对待这个国家的人更是另人费解，如果是一般人还好，但作为整个欧洲有名的恶棍，这就显得十分矛盾。 查理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只好解释一番：“我只是从宫廷东方厨师那里打听一些，对世界各国文化，我都会有兴趣，特别是马可波罗笔下的黄金国度。” 这样解释看似合理，可经不得推敲，东方厨师连华夏都没去过，是属于海外的华人，不可能知道那么多国内的东西。 幸好这时多蒙尼拜见使得查理有机会脱身，心里暗道，以后还是少往女人堆里凑合，香艳没体会到，反而惹得心里不舒服。 “好，各位女士们，请慢用，我先告辞，”查理连忙起身一个绅士礼后，跟着就快步离开，手里的权杖晃的厉害，很急切的样子。 “他最近经常往外跑，估计是为了那个法国女人，”卡琳娜看着查理离开，心里就一阵不痛快，不知怎么的，她最近很在意查理的活动轨迹。 “不说这个，由于宫廷禁止很多娱乐活动，我们筹款慈善活动，一切就从简，”海伦王后虽然很平静，但从她岔开话题的来看，显然也有几分芥蒂，毕竟没有那个女人可以大度包容这种事。 “放心殿下，已经安排好了，就在这里举办，邀请的都是一些贵族和商人的家眷，”卡琳娜也不再纠缠于国王的私事。 “嗯，还有伊莲娜，你吩咐一下厨房，所有食物都要简单为主，”海伦王后现在像是被道德绑架一样，处处透着节俭的形象，毕竟西班牙王室也属于波旁家族，有法国玛丽王后的先例，所以她很在意这些东西。 “已经安排好了。” 伊莲娜现在是海伦王后的经济顾问兼生活秘书，卡琳娜是助理，拉妮就像女儿一般。 四个女人，把马德里皇宫全部把控，而莉弗兰夫人现在有孕，为避免尴尬，查理只能把她安排在外面，虽然口口声声不在意这些，可不时也会给查理脸色，意思很明显，我也需要存在感。 国王书房内，查理紧握拳头，然后松开，吐出口气，“他们联系有多长时间了？” 多蒙尼解释道：“就在三天前，拿破仑很早就想拉拢荷兰人，可是当时还在战争期间，荷兰人也不敢参与战争，所以并没有直接接触。” “这么说来，荷兰人早就有预谋勾结法国人，可他们不知道，如果我们没有拖住法国人，他们早就是法国人的盘中餐，真是不知感恩的家伙。” 查理这么说虽然有些牵强，但有些道理，拿破仑其实开始就想入侵荷兰，搜刮这只肥羊，缓解军费压力，只是西普奥三国突然发难才没有付出实施。 “荷兰人最终的目的，就是想恢复他们不断萎缩的海上贸易，拿破仑已经没有海军，要想从海上分得利益，就想借着荷兰人可以实现，可他们选错对象。” 查理轻轻坐在宝座上，看一眼多蒙尼沉声道：“加大对他们的监控，虽然大体上我们能分析他们相互勾结的目的，但具体的事项必须掌握清楚，我会授权给你，在必要时，可以采用特殊手段。” 这是查理又一次下令情报局实施特殊手段，所谓特殊手段，就是包括暗杀在内所有间谍行动，多蒙尼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激怒这位西班牙国王。 “陛下，我们已经重点监视这件事，荷兰领事馆也安排人进入调查，另外，荷兰海军最近活动频道，看来他们有冒险的举动。” 查理一听，轻蔑道：“荷兰人真以为现在还是十七世纪，该让他们从美梦中清醒了。” 多蒙尼也是一笑，这很少见，一向严谨的他也为荷兰人的鲁莽感到可笑，现在西班牙海军，连英国人也很忌惮。 荷兰人在法国大革命爆发后，就有恢复曾经荣光的念想，这种执念在西班牙不断成功的刺激下，更加难以抑制，不然也不会尾随跟踪西班牙探险队的军舰，这是一种嫉妒的表现。 荷兰在1648年，同西班牙签订《明斯特条约》后，七个低地尼德兰七省联合成立荷兰复省共和国，奠定他们海上争霸基础，成为当时的海上霸主。但从十八世纪后就一路衰落，逐渐被英国取代，现在算起来就是个鱼腩国家，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就是荷兰现在处境最好的诠释。 对西班牙天生的敌视，让荷兰人选择于狼为伍，法国就是时刻想吞掉他们的恶狼，但荷兰现在没有历史上被法国吞并的遭遇，所以自认为还是那支称霸海洋的“马车夫”。 随着西班牙一支由三艘一级战列舰组成的舰队，从地中海向东方进发，他们的目标就是位于东方的马六甲和苏门答腊岛。 既然要教训荷兰，就从断他们的财路开始，查理这招很毒，打蛇打七寸，如果直接攻击荷兰本土，很容易招致欧洲各国的警惕，特别是神经脆弱的英国。 但入侵荷兰的海外殖民地，一来距离遥远，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到时一旦暴露，也可以说是殖民地之间的摩擦，谈判空间很大，毕竟吐下的肉要吐出来，就得拿更诱惑的东西来换。 而荷兰显然对此还一无所知，他们还在谋划如何从西班牙身上割肉，恐吓显然是最实惠，他们想的是，西班牙如今深陷法国内战泥潭，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应付海上。 荷兰人这种观反被拿破仑充分利用，如今被西普奥三国束缚手脚的拿破仑就想寻找一个突破口，一个炮灰，荷兰人是目前唯一合适的对象，但要让荷兰人冒险就必须有足够的诱惑。 拿破仑的诱惑就是承诺，如果荷兰在海上攻击西班牙，那么他也会发动陆地进攻，海陆同时攻击，迫使西班牙投降，一旦成功后，法国承诺放弃西班牙所有的海外领地，而荷兰将拥有这一切。 这种诱惑让荷兰人疯狂，但他们不知道，拿破仑早知道这是一种妄想而已，之所以这样，只是让荷兰分散西班牙精力，从而获得更多的发展空间，至于荷兰人的死活不再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可荷兰人不知道这些，他们注定成为炮灰，还当的这么开心，果然只能当马车夫的料了。 第106章 突袭 西班牙皇家舰队前往亚洲，荷兰海军也在集结后，开始他们的冒险之旅，目标是大西洋上，西班牙的商船，他们似乎要效仿英国人，在海上实施国家行为的劫掠。 这很令人费解的行动，实际效果不管如何，都将是十分愚蠢而危险的行为，且不说这等同宣战，会遭到西班牙疯狂的报复，连道义上也站不住脚，简直是一份脑残的军事行动。 其实荷兰也很无奈，直接攻击西班牙本土或者海外领地，要付出的成本太过高昂，以卵击石无异，不符合他们以小博大的目的，只有劫掠商船，才是最快的捷径。 劫掠商船对一支正规海军来说轻而易举，只要不暴露身份，没人知道是谁干的，不仅让西班牙造成损失，也可以增加自身的实力，如果一旦暴露也有和西班牙人正面较量资本。 荷兰的这份行动计划也没有让盟友法国知道，因为太过儿戏一些，自己都不好意思，加上双方本身诉求不同，法国是想摆脱外国入侵喝到命运，而荷兰是想大发一笔横财，重启曾经的海上霸业。 拿破仑实际也不想为荷兰人承担后果，只不过是临时的炮灰角色，也没有在意他们想要做什么，只要不牵连到法国就行。 一艘荷兰三级战列舰在英吉利海峡向南行驶，它是要在直布罗陀海峡的西班牙商船实施抢劫。 说实话，欧洲各国的海军本质上都是从海盗演化过来，所以冒充海盗其实就是回归老本行，可谓得心应手。 西班牙同英国签署贸易协定后，海外贸易像是打开一扇大门，每天经过直布罗陀海峡的商船高达几百艘，怪不得荷兰人眼红，这可是一只只大肥羊。 历史上着名的西班牙“运宝船”，可是当时整个海盗界的终极梦想，这种思维定制，那怕已经过去一个多世纪，仍然充满诱惑。 这时期可没有自由航行条例，所以荷兰战舰一旦出现在英吉利海峡，英国的巡逻船就尾随跟踪，加上荷兰战舰没有悬挂国旗，让英国人甚为紧张，不敢太靠近只能远远尾随。 英国巡逻船狗贴膏药般的跟随，让荷兰人很郁闷，有这么一条难缠的尾巴，还怎么打劫商船？ “把它击沉？” 荷兰战舰指挥官脑海里反复出现这个念头，可这是英国人的巡逻船，同时招惹欧洲第一第二的海军强国，简直是自寻死路。 一路顺风而下，在到达预定海域后，英国巡逻船突然转向，进入直布罗陀海峡方向，这让荷兰人松口气，但突然想起，直布罗陀可是归英国人管辖，那里驻守的英国舰队规模不小。 通风报信，搬救兵？ 荷兰指挥官立即作出决定，继续向南行驶，远离这片海域，只要碰上西班牙商船就可以，虽然这里是最佳地点，但情况有变，还是要稳妥一些。 荷兰人临时改变计划，却招来更大的问题，好死不死，他们遭遇了返航的西班牙探险船队，这可不是民间船队，而是由五艘巡洋舰组成的小型舰队。 原来，在击退荷兰战舰后，佩拉奇上校就也发不安，加上手里的羊皮卷关系重大，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返航，探险可以随时出发，可这羊皮卷却是耽误不得，还是亲自送达陛下手里才稳妥。 碧波荡漾的大西洋海面上，西班牙的五艘巡洋舰一字排开，乘风破浪，船员们个个洋溢着笑脸，出海到现在，也有些想家，再说由于出了羊皮卷，可谓大功一件，指挥官下令给每个人奖励，腰包鼓鼓起来，想的都是怎么好好享受一番。 “报告指挥官，前方出现不明战舰。” 传令官的话，让会议室里聊天打屁的人都很疑惑，不明战舰，这可是新鲜词，一般来说，商船估计还有不明身份，可战舰几乎是各国的移动国土，恨不得挂满国旗，难道是传令官看不懂一些国旗？ 可这位传令官可是此次探险队唯一海军军官，几乎通晓各国的海军国旗，这是最基础的知识，除非他是冒牌货。 “他们没有悬挂国旗，像是一艘渔船，可从形状和规模上推断，更像一艘三级战列舰。” 传令官给出的解释，使得佩拉奇更加警惕起来，难道是冲着他们和羊皮卷来的？ “传令，所有船只进入防守阵型，一旦发现对方危险举动，不用请示，直接开火，”佩拉奇毕竟不是标准海军指挥官，一切都会保险安全为主，就这句“不用请示，直接开火”就很不符合海战传统。 突然出现的西班牙舰队，也让荷兰人大惊失色，他们显然不知道这是西班牙探险队，作为这次海上行动的前锋，这艘荷兰战舰的指挥官很想获得表现的机会，现在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西班牙一时不知道那国军舰，也十分警觉，不论如何，都要保存自己，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消灭对方。 而荷兰人知道自己一旦暴露，一切后果十分严重，也做好随时攻击的准备，那怕对方是五艘巡洋舰，也要硬碰硬。 双方都紧绷神经，任何的举动都将导致一场海战，只是荷兰战舰似乎失去先手，因为他们为隐藏自己的身份，炮窗并没有打开。 但西班牙巡洋舰不一样，一路上都是打开炮窗，作好随时应对危险的情况，这就客观上占据主动。 一旦荷兰人打开炮窗，就意味着危险降临，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紧绷的神经也越来越难以控制，西班牙火炮手已经拿起火筒，目光紧盯着外面，船舱内一片肃静。 佩拉奇上校站在甲板上，所有非战斗人员都一律待在船舱里，大战一触即发的氛围，让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气氛。 只有多明戈老头还仔细研究那块从拉德卡门岛取到的石块，这块经过人工炼化过的石块，是怎么浇筑到石柱上，还能和石柱形成完美结合，这种工艺连现在也很难实现，简直是巧夺天工。 多明戈为了研究，生死置之度外，而荷兰人就显得没那么淡定，双方实力有些悬殊，虽然是一艘千吨级的三级战列舰，可面对的可是五艘巡洋舰，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一拳敌五手。 “下令转向！”荷兰指挥官首先扛不住，急忙下令撤退，可这样一来，反而招致意想不到的后果。 佩拉奇上校不是个正统的海军指挥官，并不知道荷兰战舰这一举动是在避让，而以为是攻击的动作，连忙下令开火。 双方虽然相距几百米，可完全处在有效射程之内，加上海浪不大，容易瞄准射击，西班牙一轮齐射，让荷兰人都懵圈，这是什么样的操作，明明是避让了，为什么对方还是要攻击。 炮火可等不及荷兰人多想，炮声响起时，他们本能的趴在甲板上，一颗炮弹击中甲板上的护栏，木屑飞溅，荷兰指挥部连忙起身，抖掉身上的木渣。 “可恶的西班牙人，命令反击！” 荷兰战舰又一次转向，这次他们露出一排的炮口，可还是晚一步，西班牙又一轮齐射，这次双方都是横向行驶，正好都是侧弦相对，很不幸的被击中船舵，失去转向功能，等于是一座移动的靶子。 “击沉他们！” 佩拉奇上校也是被怒吼的炮火激发血性，立刻下令舰队集体围攻，西班牙巡洋舰虽然吨位小，但胜在灵活，就像五头饿狼一般，为不同方向向对方猛扑过去。 荷兰人很悲哀，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侧弦战是战列舰的优势，可是对方明显知道这种情况，就是不让他们得逞，于是四周都遭受攻击，无头苍蝇般四处躲避。 天色被硝烟笼罩成灰蒙蒙的一片，视线已经完全被遮住，双方只顾着相互射击，可怜的荷兰战舰不断被击穿，海水开始倒灌，指挥官红着眼睛，嘴里只顾着大喊开火的命令，更像是垂死挣扎的哀嚎。 “上帝啊，我经历了一场浩劫，”这是炮声消失后，多明戈站在船头目睹一切后的感叹。 只见海面上，被撕碎的船骇四处漂流，有些还在燃烧，烈火烘烤着旁边漂浮的尸体，荷兰人全军覆没，即使活着的人，也会被补杀。 佩拉奇不可能留着活口泄露这次军事冲突，毕竟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这艘军舰是属于那个国家，这真是一场由巧合引发的血案。 第107章 应对（1） 4月12日，马德里皇宫。 查理坐在书房内，看着手里的一份来自法国的情报，这是从和拿破仑正面较量以来，他每天必须做的事情，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是东方古老智慧。 查理通过灌输这种思想，西班牙在情报方面领先欧洲各国，当然这不是说其他国家不重视情报，只是还没有上升到整个国家层面。 查理对平时送来的情报都简单粗看，毕竟拿破仑如今还没有力量改变目前法国的现状。 法国只能继续卧薪尝胆，然而今天的简报，有一条重要信息引起查理的注意。 “军队调动频道，比平时多出很多。” “你怎么看？” 查理抬头，眼前依然是恭敬立于办公桌前的多蒙尼。多蒙尼一大早就打搅他的好梦，总会有重要的情报。 “陛下，如果这是荷兰与法国结盟的一部分，那么很明显，这是要联合行动的信号，但目前为止，荷兰方面并没有异常。” 多蒙尼是情报局局长，每天接触的都是欧洲各国的情报，现在除重点关注法国情报外，对来自荷兰方面的情报自然十分重视。 西班牙把各国的情报分为三个等级：盟友、合作伙伴、敌对国家。但荷兰并不属于这三个等级，而属于无足轻重的角色。 “正面冲突，估计荷兰人也没有那个胆量，就怕他们背地里搞小动作，比如，嗯~，海上？！”查理摇摇头，可是刚要拿起权杖准备起身时，忽然想到关键问题，有些惊呼道。 “陛下的意思是他们要攻击我们的商队？”多蒙尼不愧是搞情报，很快就抓住关键问题。 查理点点头，脸色也变得严肃阴沉起来，按照荷兰人的德性，玩阴的几率几乎接近百分之百，说实话，由于受曾经历史的影响，他对荷兰这个低洼小国一直就是瞧不上，这就导致整个西班牙外交系统，并没有荷兰的位置，这不得不说是一个不小的失误。 “陛下，荷兰在十七世纪，曾是海洋霸主，我们显然忽视了这一点，”多蒙尼忍不住进言，其实作为情报局长，他一直对国王忽略荷兰这样的国家，显得十分不解。 “你说的没错，荷兰由于地理位置，注定它属于海洋，也只能属于海洋，他们对海洋的渴望，一直就没有停止过努力，是该正视他们的存在了。” 说着，查理转动地球仪，找到荷兰的所在，手指点了点，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多蒙尼，“现在调整，应该没问题？” “陛下请放心，目前在荷兰的情报人员已经达到一百多人，基本能监控荷兰整个军事动向，就在一周前，他们忽然出动三艘三级战列舰南下，可并没有进入地中海，至今也接到我们商船受到袭击的报告。” 查理低头深思一会儿，抬头问道：“目前荷兰海军实力怎么样？” “基本达到英国地中海舰队的规模，由于财政宽裕，他们的军舰更新率非常高，在硬件上要大大优于英国地中海舰队。” 作为一个资深海洋国家，荷兰虽然沉寂很久，但并没有忽视对海军的发展，而法国大革命以来，由于没有来自陆地上的威胁，可以大力发展海军，按照如今欧洲各国海军实力对比，荷兰也能挤进前五。 根据英国一些机构最新评估，欧洲前五大海军强国排名为：英国、西班牙、沙俄、瑞典、最后就是荷兰。 历史上法国在大革命以后，海军一举拿下第二名，但由于查理横插一脚，不仅没有进入前五，反而彻底失去海军，这是欧洲乃至世界最大的“蝴蝶效应”，法兰西人没有海军！ “不得不感叹，荷兰人可真是能隐忍，”查理坐回到宝座上，苦笑的望一眼多蒙尼。 “陛下，他们虽然能隐忍，但还不足于改变自身的地位，英国人对他们的警惕，甚至超过了我们，每天在荷兰外海巡逻的英国军舰甚至都超过了商船，”多蒙尼到是很自信，这来源于英国和荷兰目前仍然无法解决的历史问题。 查理也点头道：“说的没错，新主人总会提防着旧主人，何况这新主人还是暴力篡夺位置，这显然是很难化解的矛盾，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既然，荷兰人铁心要和西班牙为敌，那么无论在任何领域，查理下令驻扎法国西部沿海地区的西班牙军队开始向荷兰边境集结，海军开始加大对大西洋北部海域的巡逻力度，海陆同时施压，也让开始荷兰感受到极大压力。 外交大臣塔列朗，拄着拐杖正面带微笑看着喋喋不休的荷兰大使费德勒，这位荷兰男爵是为最近两国突然紧张局势而在倾诉着委屈。 “我们两国至今为止，仍旧是十分友好，贵国生产的围裙很受我国主妇们的欢迎，而来自我国的香水在贵国也受到极大的追捧，这样美好的时刻，不应该有如何不友好的举动。” 塔列朗不紧不慢道：“不，我的朋友，你应该明白，造成目前糟糕局面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 见到对方嘲讽般的神情，费德勒最后也急：“我想知道，当我们每年贡献给你们的一百多万英镑利润，回报我们却是卑鄙的军事恐吓，这是公然蔑视世间正义，对此我们会严厉给予回击。” “事实上，我们两国目前已经处于紧张状态，你没必要在回避，我想问一下，当你们和拿破仑勾结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的局面？” 塔列朗没有提法国，而是拿破仑，也不想给对方抓住痛脚，毕竟他是法国人，还是自誉法国利益的守护者，如今却为西班牙效力，显得有些尴尬。 “这是一场巨大误会，作为独立自主的国家，我们有权和各国开展友好关系，拿破仑至今能代表法国，保持两国友好关系，并不针对第三国，这无可厚非，”费德勒也知道国内所发生的事，知道自己将是西班牙最不待见的外国大使。 费德勒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希望联系其他国家的大使，共同谴责西班牙这种野蛮的行径，但效果并不佳，除了沙俄不痛不痒的声明，连一直以调停者自居的英国人集体失声，其他国家也是以各种理由推脱，都害怕得罪西班牙。 小国无外交，在费德勒身上充分体现，但祖国现在正在遭受军事威胁，他别无选择，只能为国倾尽全力，维护两国最后和平。 “塔列朗先生，我必须郑重声明，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这样对待一个友好的国家，对西班牙而言并非好事情。” “谢谢忠告，但费德勒先生，就私交而言，我很高兴认识你，可贵国已经选择站在西班牙的对立面，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陛下决定的事情已经无法更改，就看贵国最后的态度，”塔列朗第一次这么客气的对待一位敌对的外交大使，也许费德勒的某些特质很符合他的性格。 费德勒苦涩道：“我已经向国内阐述很多现实，但依然没有改变他们的执念，也许从开始到现在，我永远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按照国际惯例，越是重要的国家，其驻领事馆的大使越重要。然而，荷兰恰恰相反，派驻英国和西班牙的大使，更像是一种流放，可有可无的状态。 可以说，费德勒任何建议都不可能被采纳，甚至没有进入到执政官的办公桌上，因此西班牙的很多信息，荷兰国内精英们也了解不够全面，他们很多人，对西班牙还是原来固有的印象。 西班牙对荷兰本土的步步紧逼，已经让欧洲许多国家高度关注，英国大使也向塔列朗提出质疑，毕竟荷兰一直都是英国的囊中之物，如今被掺一脚，肯定要过问。 对英国人的质问，塔列朗很简单给出答案：“西班牙是被迫作出的决定。” 第108章 应对（2） 西班牙这次又来了，荷兰人又再想起两百多年前的场景，身体的血液再次沸腾，恶魔即将降临，不反抗只能被宰割的命运。 历史又一次拉回到那段血腥的时期。 1566年8月11日，荷兰爆发破坏圣像运动，揭开荷兰反对天主教会和西班牙殖民统治的人民运动。 既然是人民运动，主力军自然由农民、平民和手工业者这种社会底层民众发起，但历史上，欧洲还没有一支真正成功的平民起义，很快就被西班牙镇压下去。 但这次破坏圣象运动，也激起荷兰整个社会阶层对西班牙统治的抗争，因为西班牙军队在荷兰后，可谓是血雨腥风。 就如西班牙镇压军统帅阿尔发说的：“宁可把一个贫穷尼德兰给上帝，也不把一个富裕尼德兰给魔鬼。” 在这种残酷的镇压下，处死起义者近万人，有钱的尼德兰人，纷纷逃亡海外，奥兰治亲王出逃到德国拿骚。 虽然这段时期，荷兰仍然处在西班牙高压统治之下，但其统治基础已经松动，很多尼德兰民众积极开展游击战，着名的由北方渔民、水手和码头工人组成的，称为“海上乞丐”的游击队。 他们驾驶轻便小船，沿海岸游弋，袭击西班牙运输船，这种看似儿戏的游击战，却成功攻占西兰岛的布里尔，将西班牙军队打的摸不着北。 后来的布里尔岛还成为“海上乞丐”游击队的第一个据点，为以后更有效打击西班牙斗争埋下种子。 查理对这段历史没什么感觉，直到这次跟荷兰又一次较量，才又从厚厚的历史书中，了解到这个小国对西班牙的怨念有多深。 西班牙皇家舰队前往荷兰本土海域，让整个欧洲又一次领略西班牙国王的霸道，这还没什么呢，就动刀动枪，真是个野蛮的流亡者。 查理望着北欧地图，在这地区目前虽然没有什么重要的战略资源，但是作为后世来的人，他知道这地区蕴含丰富的底下资源。 如今没有领土国际公约，也没有海洋国际法的约束，正是扩充这地区势力范围的时候，能拿下北极圈那些不毛之地作为西班牙永久性领土，也不失为一项伟大的壮举，要知道任何能扩充国家版图的帝王，永远都是最伟大的帝王，他也想留下西班牙最辉煌的一笔。 但查理知道，这次面对不仅仅是小鸡般的荷兰，还有至今位立世界霸主的英国，如何从英国人割肉，也成这次出征荷兰的最重要的问题。 查理在惦记着领土，英国人也不闲着，他们同样维护自己的地盘。 伦敦，一年到头的雾霾，让这座城市显得深沉昏暗，大笨钟的指针刚指向凌晨六点整，唐宁街10号就热闹起来，出入首相官邸的人显得行色匆匆，仿佛有大事将至。 英国首相小威廉·皮特，正听取来自海军大臣斯宾塞汇报，这位英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相，出身名门，24岁出任首相，这是英国乃至世界都无人能及的成。 在英国虽然存在严格等级的分化，小威廉·皮特能技压群雄，出身世界霸主的首脑，除家世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还是他才干斐然。 和自己父亲老威廉·皮特一样，小威廉·皮特开始也是辉格党人，但在后来，投身进入相对保守的托利党，获得乔治三世的支持。 “西班牙人现在越来越不安分，那个流亡者野心显而易见，他这次看似针对荷兰，实质是把自己的势力范围向北欧延伸，这是不能容忍的。” 小威廉·皮特开始有些后悔当时为拉拢西班牙，而放松对地中海地区的控制，导致西班牙像头挣脱牢笼的猛兽，已经无法扼制。 斯宾塞提议道：“首相阁下，我们会增派本土舰队，前往荷兰，以维护本国商人利益为由，加大对西班牙舰队的监控，必要时警告那帮野蛮人，不能让他们肆意妄为。” 目前这种情况，英国人显然不能让西班牙把手伸进自己的核心势力范围内，那怕知道荷兰人不安分，也不能放任西班牙在这地区做大。 “如果西班牙不顾我们的警告呢？”这是英国外交大臣卡斯尔雷伯爵有些忧虑道。 这位历史上因精神错乱自杀的英国政治家，卡斯尔雷被认为是英国最伟大的外交家之一，在国内地位不在小威廉·皮特首相之下，隐身首相是别人对他的评价。 “不用担心，西班牙还不敢同时招惹两大海军强国，只要荷兰人不轻举妄动，西班牙会同意我的建议，”斯宾塞直接回答。 斯宾塞之所以如此处心积虑的反对西班牙，除了本身对西班牙缺乏好感，甚至还厌恶，就是见不得对方好。 只是如今的西班牙也是世界拥有战舰数量已经和英国相当，虽然数量不代表质量，英国仍然是海洋霸主，但随着西班牙不断完善自己的不足，不久的将来，超越英国也不再是妄想。 英国国内就有人提出，撤销对西班牙的贷款，认为西班牙已经不再是英国的合作伙伴，而是竞争对手，甚至有些人大胆预言，两国必然有一战。 没想到，斯宾塞的话，遭到卡斯尔雷的反驳：“不要以自己的主观臆断来判断，我认为目前还不是和西班牙正面冲突的时候，帝国战略重心还是在法国拿破仑政府身上，如何让他最大限度的消耗欧洲列强们的实力，符合大陆平衡战略的需要。” “你对西班牙太放任，才导致如今的局面，你该负全部责任，”斯宾塞不服气，直接回击，毕竟两人地位相当，加上分属不同部门，不像首相那么客气。 卡斯尔雷自然不客气道：“不要整天想着战争，如果我们过早同西班牙交恶，容易激起大陆最我们的警惕，再说你们海军部至今都没有拿出一份关于西班牙皇家海军，行之有效的应对策略，一旦爆发冲突，你们能有多少胜算？” “我只知道，维护利益的最直接的手段就是战争，等到西班牙恢复对荷兰的统治，等于在我们的家门口安放一头野兽。” 等到斯宾塞说完，小威廉·皮特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同意谁的观点，海军部自然希望战争越多越好，这样海军军费就会逐年增加，而外交部却想通过谈判和国际战略的调整，来维护巩固自身的权力，只要有国际谈判就有他们表现的空间。 “好了两位，我们现在是讨论如何应对即将穿越英吉利海峡的西班牙舰队，这是那次海战后，西班牙舰队首次大规模出现在这片海域。 现在两国还处在合作关系，我们不能采取过激的行动，但也不能毫无作为，不然连民众都会唾弃我的懦弱。” 小威廉·皮特也是很无奈，按照他的性格，一般都会采取强硬措施，毕竟这是他能上台的政策之一，就是无论何时何地不应向对手低头。 可现在面对可是海军实力同样强悍，作风同样彪悍的西班牙，要是硬碰硬，必然两败俱伤，这不符合他的政治利益，还会因此而灰溜溜的下台。 但如果他在这时候胆怯，也会遭到来自保守激进派的不满，也同样坐的稳当，头痛啊，这是他第一次有些无力的感觉，主要的原因还是西班牙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国王。 最后，英国内阁达成共识，就是在舆论上严厉抨击西班牙的野蛮行径，并发出外交警告声明，出此之外，英国皇家海军象征性派出两艘三级战列舰前往荷兰以示抗议。 对于英国人假惺惺的表现，法国人不无讽刺道：“相对于野蛮的西班牙，英国显得更加丑陋。” 查理接到塔列朗转达的英国抗议书，敲着桌面笑道：“看来约翰牛在小皮特的领导下，胆子反而越来越小了。” 第109章 应对（3） 英国应对西班牙舰队进入英吉利海峡，主要是监视为主，派出三艘巡航舰跟随西班牙舰队，这次率领西班牙皇家舰队前往荷兰的指挥官里达利哥中将。 以里达利哥的脾气，面对英国三艘巡航舰的尾随，直接派出两艘三级战列舰进行拦截，这是明显的挑剔行为。 毕竟，这样大规模的舰队出现最核心的地带，任何国家都必然会有所应对措施，而作为当今海洋霸主，英国这样的举动，显得十分客气了。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都能清楚看到对方的脸，一旦有什么意外，一场火拼将不可避免。 “这里是大英帝国海域，我们奉命巡逻，请不要有任何危险举动，否则将视为敌对航行，我们有权扣留任何船只，包括使用武力。” 英国军舰首先发出警告，西班牙两艘三级战列舰已经露出炮管，这是极为危险的信号，要是一不小心，随时擦枪走火，英国指挥官不得不紧急发声。 可对方面对警告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给出回应：“这里是西班牙皇家海军，我们奉命通过该海域，任何船只不得靠近，否则将视为攻击行为，有权进行反击。” “这帮可恶的野蛮人，他们想干什么，难道真的想挑战大英帝国的威严吗？” 英国海军指挥官的手握紧护栏，十分气愤，如果不是上级有命令不得有过激行为，不然早就教训这帮南蛮子。 “再次警告！” 英国军舰再次发出更严厉的警告，三艘战舰排成攻击阵型，利用侧弦面对西班牙战舰，这是随时进入战斗的信号。 而西班牙战舰也调转船头，也是一副攻击的姿态，双方相互秀肌肉，但显然英国要处于弱势，三艘巡航舰面对两艘千吨级的三级战列舰，根本不是一个级别上。 作为海洋霸主，英国海军对西班牙海军在心里上有优势，两百多年前那场海战，依然是支撑英国人的巨大精神支柱，以前能打败西班牙，现在没理由不可以。 双方剑拔弩张，而里达利哥中将好像不当一回事，站在甲板上，收起望远镜依然下令舰队继续前进。 副官有些担忧道：“将军，英国人的举动属于正常范围，我们真要这样激烈回应吗？” 可里达利哥早有自己的判断：“我们从经过直布罗陀海峡开始，英国人就像幽灵一样跟随监视，多次声明我们是安全通行，依然毫无效果，显然他们是故意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不想我们脱离他们的监控，有可能会随时偷袭我们。” 副官听到里达利哥的话，心里苦笑，这显然有些想多了，对方如果想偷袭，也不会只派三艘巡航舰，显然这位脾气火爆的指挥官想借题发挥，不满英国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正如副官猜想的那样，里达利哥中将就是在故意挑衅英国人，试探一下英国海军还有没有以前的胆识和勇气。 里达利哥忽然惊呼一声：“英国战舰真的进入战斗状态！” 他也一直关注后面对峙的局势发展，没想到英国人还真有血性，那怕如同以卵击石，他们也丝毫不胆怯。 只见英国三艘巡航舰都打开炮窗，火炮已经瞄准对方，随时进行攻击，而西班牙战列舰也同样如此，局势变得极为危险，随时爆发冲突。 可里达利哥却没有下令停止的意思，依然一言不发注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而由于风速很大，双方横向交叉过两次，虽然都没有开火，但紧张的气氛，连还在航行的其他战舰也都能感受到压抑。 真的要打一仗？ 这是所有人此时的感觉。 虽然两国从两百多面前就相互较劲，但如今表面上还是友好的关系，英国人每年的贷款和频繁的商业贸易，已经让双方都投鼠忌器，不敢轻易交恶。 但正如查理的判断，这次派出舰队到英国人家门口，必然经历一场不小的风波，可如何应对突发状况，他也没有太好的应对策略，只能随机应变。 有什么样的统帅就有什么样的军队，查理在选择舰队指挥官也经过反复考量，派里达利哥中将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作决定。 查理考虑到里达利哥性格鲁莽，处理这种事情，不会考虑太多后果，反而不会让西班牙吃大亏，如果要打就先打再说，只要打赢就行。 查理任命里达利哥担任这次行动指挥官，也遭到很多人反对，理由自然是他容易冲动的性格，毕竟现在和英国人还没到急眼的程度，需要保持克制一些。 但查理还是最终拍板，理由也很充分，认为英国人作为半盟友的国家，不应该在相互照会的情况下作出过激的行为，所以没必要担心两国会爆发冲突。 其实查理内心里，还是希望能和英国海军小规模较量一番，检验一下自己海军水平，毕竟如今能和西班牙海军正面较量的也只有英国，只有通过强者的考验才能显示差距有多大。 可查理没想到，英国人会主动保持克制，只派出巡航舰，这有点不痛不痒，当然他此时不会知道这些。 此时此刻，只要有人稍微一激动，估计会炮声连天，而在这种氛围下，里达利哥还下令一艘二级战列舰转向，目标赫然是双方对峙的海域。 “上帝啊！该死的西班牙人疯了。” 英国指挥官露出惊愕的表情，他没想到西班牙人会这么做，在他想来，最坏的结果也就样了，不会真的开火。 当然，如果西班牙的指挥官是别人的话，双方也就相互摆出架势而已，不会真的开战，毕竟这里是英国的家门口，本土舰队可不是这支西班牙舰队能比的。 但事有意外，偏偏英国面对的是里达利哥，他可不是什么善茬，虽然临行前，得到警告，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能和英国海军发生冲突，但他一见到英国海军就莫名的冲动，从经过直布罗陀海峡，就一直憋着口气，不出不顺。 见到英国人不识趣的离开，反而张牙舞爪，三艘巡航舰也一副嚣张的气焰，不打气就出来，既然这样索性就干一场，反正国王陛下为没有命令他不能这样，管那些海军老爷们喋喋不休干嘛。 俗话说流氓怕愣子，英国人自称绅士典范，而绅士有一个很重要的特质就是懂得谦让，特别是对待这些野蛮人，更是要有一颗包容的心，所以英国战舰很绅士的撤退了。 但这次账算是记下了，找机会得找回来。 里达利哥见到英国人选择退让，也没有露出兴奋之情，反而暗自捏把汗，虽说他是个拼命三郎，做事不计后果，但能获得中将军衔，可不是光靠拼命就行。 虽然最后派出一艘二级战列舰的命令很鲁莽，但他至少也考虑到，英国人在面对绝对实力时，也会选择最稳妥的办法，那就是避开锋芒，毕竟在没有危急到身家性命时，任何人都不会真的拼命，因为那是毫无意义的行为。 一场短暂的危机算是化解掉了，可事情还没有结束，英国人不会放任西班牙舰队在这地区肆意妄为，加上这次的对峙，会招致英国鹰派们的反弹，可以预见接下来会有更大的摩擦冲突出现。 但不管如何，西班牙皇家舰队进入了预定海域，正式对荷兰进行海上包围，可蚂蚁也都能咬人，何况是曾经的海洋霸主，荷兰人也早有准备，一支庞大舰队从港口开拔，目标直指西班牙皇家舰队。 西荷两国的冲突将开始进入正面较量，整个欧洲也都在观望，从法国大革命以来，欧洲大陆就没有真正太平过，反而习以为常了。 查理也很早下令海军在重要海上通道，实行全天候戒严，防止荷兰人偷袭海外殖民地和商船。 而这时候，佩拉奇上校率领的探险队也顺利返回本土，羊皮卷正在前往马德里的路上。 第110章 应对（终） 1797年5月12日，查理在国王书房收到了羊皮卷。 虽然佩拉奇没有找回哥伦布宝藏，但这张羊皮卷的出现，使得传说中的哥伦布宝藏不再只是传说，这张羊皮卷可能就是哥伦布的藏宝图，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破解其中的秘密。 查理很兴奋，当天就下令成立特别专家小组，主要目的就是把这张羊皮卷的秘密彻底解开。 关于宝藏的秘密，属于高度机密，如何封锁信息，也成了首要的解决的问题，对此多蒙尼建议实行全封闭研究室，所有参与这项研究的所有专家必须24小时待在指定区域，就受情报局全方位的监控。 查理却有些犹豫，原因是这种监控手段能极大防止机密泄露，但也有很大的后遗症，要是以后还有类似的研究，恐怕没人愿意接受，可如果强迫进行，对西班牙科学技术发展战略造成不良影响，到时很多科学家对政府产生不满或者恐惧的思想那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特别专家小组成立后，却没有马上开展的工作，也没有告知眼研究什么项目，一些专家们，虽然很疑惑，但也没太在意而是充满自豪之情，毕竟能参与由国王亲自主持的研究项目是多么荣耀的事。 由于目前处在保密阶段，羊皮卷之谜研究，连内阁也一无所知，首相萨瓦迪好几次进宫汇报政府工作，很想问个究竟，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国王不想说他也不敢过度深究，虽然他也知道关于国王秘密派遣探险队出海的事情，而且也知道探险队归国，可是并不知道羊皮卷的事 其实萨瓦迪就是想问探险队有何进展而已，但这次探险队寻找宝藏是国王私人行为，按例政府不能参与，但毕竟是涉及到国家经济发展，如果国王真能找到宝藏，可以厚着脸皮乞讨一些，现在随着西班牙国内经济迅速发展，可财政支出也会不断增加。 西班牙从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封建国家，开始向资本工业国家发展，这就造成城市居民爆发增长，随着而来的就是城市基础设施不堪重负，这很像英国工业革命初期的情况，现在的伦敦还没缓过劲来，街道恶臭的现象依然严重。 如马德里为例，随地大小便的现象屡见不鲜，没有公共厕所，排污系统严重滞后，查理对此多次要求政府加大投入，可是投入的基础设施建设依然赶不上城市居民不断膨胀的速度，使得西班牙政府开始出现赤字。 虽然以前的西班牙也都是举债过日子，国库空虚，一直也是这么过来，可那是没有追求的表现，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思想。 但如今整个西班牙都处在复兴之路上，整个社会变得积极向上，也变得浮躁、唯利是图，这是由商业社会发展所决定，金钱衡量一切，连街边的小商贩也不再满足于一日三餐，衣食无忧，而是志在发展成为大公司，对此只能是见仁见智了。 萨瓦迪估计也是受此影响，前期把经济发展作为政府工作唯一考核标准，现在可谓是焦头烂额，大量入城的农民至今都没有居身之所，地铺街比比皆是，着名画家戈雅的《屈身者》，就深刻反应入城农民离乡背井、无处屈身的生活写照。 “也许我把西班牙给带到不可预知的方向？”查理在痴念财富的同时，也在反思自己对于治国安邦的执政理念。 因为就在前几天，马德里发生入城农民为抢工作机会而杀人的案件，这只是整个社会变革中小小的事件，但具有典型的代表性，西班牙人变得焦虑，这对他的统治极为不利。 自古以来，西班牙农民随遇而安，使得整个西班牙都处在相对安定的社会氛围，可大量工厂的出现，随之而来的城市用工荒，工厂主把目光投向广大的农村劳动力，造成大量农民放弃土地，进入城市成为新的工人阶级。 工人阶级，这对封建制度浓厚的西班牙制度来说，是个潜在巨大的威胁，如何引导这股力量也摆在查理面前的一道难题。 如何能让这些新城市居民安家落户，成为如今西班牙内阁工作首要任务，可问题是，每年的财政收入有一大部分都投入军事建设，现在想再拿出钱来安置这些农民，有点捉襟见肘，财政大臣卡米尔侯爵还瘦了不少。 萨瓦迪刚从皇宫回到政府内阁办公楼，一辆马车上就跳下一团肉堆，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卡米尔，这几天就这种打招呼方式，不为别的，就为钱而来。 “不要问我，陛下什么也没说，”萨瓦迪丢下一句话，现在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这个胖子。 “大人，你不应该如此胆小，一切都为了王国，”卡米尔义正言辞的模样，可谓称得上是忧国忧民。 “你为什么不开口问？”萨瓦迪停住脚步，知道脱不了身了。 “你是首相，我的大人，”卡米尔眯下眼睛，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萨瓦迪没好气道：“好，也许你更适合当首相。” 虽然这话带着赌气成分，但现在的萨瓦迪也不是没有辞职的想法，压力太大，最近老是做噩梦，有点撑不住。 “不，我还是喜欢现在的职务，我的首相大人，”卡米尔笑容可掬，当首相虽好，可也是烫手山芋，他可不想整天面对国王的质问。 卡米尔见到萨瓦迪撇他一眼，连忙说道：“大人，我想到一条增加收入的途径。” “你也想去寻找宝藏？”萨瓦迪戏谑道。 心想这胖子除了整天计算着他那账本，捞钱的本事登峰造极，想让他想出生财之道，除非重新换个脑袋。 卡米尔侯爵神秘一笑：“我们舰队已经封锁荷兰人南下的通道，也就是说，荷兰人的海外生意必然停滞，他们殖民地生产的香料和橡胶运不回本土，已经出现大量囤积，那些荷兰商人为避免蒙受损失，必然低价出售，我们正好利用这点，低价收购，高价买出，利润十分可观，可以缓解我们现在的财政压力。” “消息可靠吗？”萨瓦迪小眼睛一亮，这可是不错的注意，只是这么大的事，这胖子是从那里获知的。 卡米尔侯爵见上司心动，得意道：“大人，正好有个荷兰商人和我有过合作，他有来西班牙经商的计划，所以向我透露了这条消息。” “我们现在就一起去见陛下，”事不宜迟，萨瓦迪转身又上自己的马车。 查理看着内阁呈交的工作报告，头隐隐作痛，没想到自己现在也开始欠债了，虽然这是国债，但最终责任还是他来承担。 “这么下去非破产不可，得找其他财路才行，”查理揉揉额头，以前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甩手掌柜的后遗症开始来了。 现在远征美洲的舰队估计也将抵达，随之而来就是巨大的军费开支，按照现在的状况，又得新一轮的发行国债，旧债没还又舔新债，以后日子难过啊。 国王书房，查理看着一胖一瘦站在办公桌前眉飞色舞，心里很欣慰，幸好身边有一群还能办事的人才。 “具体如何操作，你们内阁拿出方案，我全力支持，但收购的钱绝对不能国库中支取，原则上我认为，发动各大商会参与，政府从中收取中介费就可以。” 查理虽然很高兴，但反对内阁直接参与商业活动，这会破坏刚发展起来的商业秩序，也会滋生腐败土壤。 萨瓦迪正色道：“陛下请放心，我们会拿出一份详细方案，只是那些荷兰商人想入我国经商甚至是入籍，还需要您的意见。” “这方面我会让情报局跟进，只要他们身份干净，可以随时加入西班牙国籍，不过要收取一定的费用，”查理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很多荷兰商人可没有什么高尚的爱国情操，见到政府为不知为何原因要得罪西班牙，心生忧虑，已经开始计划离境，如今的西班牙也是他们向往的国度。 第111章 发战争财 游戈在海上的西荷两国战舰已经作好一切准备，一场大战一触即发，从实力上来说，荷兰已经不在同一级别上，可海战从来都有以少胜多的案例，尴尬的是，西班牙又是这种案例的反面典型。 1588年5月，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派遣大军远征英国。由麦地纳·西多尼亚率领的无敌舰队驶离西班牙，这支舰队包括130艘兵船和运输船，7千名船员和水手，2万3千名步兵，几乎是当时西班牙海军全部家当，可结局却是西班牙丧失海洋霸主地位。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也是五月份，也是英吉利海峡，只不过对手成了荷兰人，能否在这片海域打破魔咒，还是续写哀伤？ 查理这段时间常坐在窗前，望着远处发呆，每次要在那片地区进行海战，他就显得很忧虑，可内心里依然坚信，如今的西班牙已经脱胎换骨，胜利总会眷顾有准备的一方。 其实那场两百多年前的海战，英国人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总之一句话，就是上帝站在他们一方，运气成分很大，不过这也是战争的一部分。 当时西班牙本来就没有作好战争准备，只是国王决意要远征英国，仓促之间必然有漏洞，如何应对英吉利海峡复杂的海况，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应对措施，结果一场风暴改变了战争结局，也改变世界格局。 这次，在应对海况方面，西班牙舰队做足工作，提前预报天气情况，采用更多小型战舰，比如航行快、轻便又坚固的新式巡航舰。 因为这时代，一级战列舰也扛不住风暴的袭击，既然最大都抗不住，干脆就不用，小的跑得快，即便损失了也不会太惨重。 作为这片海域曾经的马车夫，荷兰面对来势汹汹的西班牙舰队，道是不慌不忙，集全国之力还是有一战之力。 荷兰唯一1艘一级战列舰“执政”号，担当旗舰，加上各类战舰、船只共计60多艘，由海军上将塔休斯特侯侯爵率领，浩浩荡荡迎击西班牙舰队。 西班牙最大一艘战舰，就是里达利哥的旗舰，二级战列舰“约法”号，刚下水不久，又一艘来实验的战舰，这也反应西班牙海军对这场战争的态度。 按照吨位上来比较，荷兰舰队要比西班牙高出不少，他们很多大型武装船，在经过一些改进后投入战场，最大的一艘武装商船已经达到1300多吨，加装70门火炮，达到三级战列舰的实力。 从规模上来说，西班牙舰队也处于弱势，50多艘船只，显得有些势单力薄，怎么看怎么像是西班牙在防守而不是进攻的一方。 可细看的话，会发现西班牙舰队采用新战法，就是以小博大，就是查理最新编撰的海军理念，就是后世二战时期的德国潜艇“群狼”战术。 只有700吨的巡航舰，占整个西班牙舰队三分之二左右，每艘配备射速更快的加农炮，利用速度快优势，形成数量优势歼灭敌舰。 对海军参谋部制定这套带有软弱性质的游击战术，里达利哥中将很抵触，多次向查理投诉，希望采用像碾压法国海军那样的大型战舰战术，才符合大国海军的气势。 可这位西班牙猛将，却遭遇国王的训斥，一切遵照参谋部制定战术执行，再有异议就撤他的职务，里达利哥见国王态度坚决，也不敢再多言。 查理这么做，很大程度上还是要树立参谋部的权威性，如果随意更改，不仅削弱参谋部的权力，也间接影响他的威信。 西班牙舰队刚穿过英吉利海峡，准备进入多佛尔海峡时，前方警戒船传来消息，前方发现荷兰舰队，这是两国海军历史性第一次这片海域相遇。 里达利哥中将下令舰队进入战斗准备，这有点出乎他意料之外，按照那帮参谋部老爷的分析，荷兰海军会在本土近海组织抵抗，可如此大规模出击还是令人意外。 既然要硬碰硬，那么正合里达利哥心意，防守反击可不是海军存在的价值，而荷兰海军也深知这点，广袤无垠海域才是展示海军勇气的场所，而不是龟缩港口成为靶子，如果这样还不如投降算了。 海上有大规模海战，最郁闷当属北欧搞海洋贸易的商人，想通过这里，几乎已经是梦想，除非敢冒险，可商人是最审视夺度的一群人，还是先观望一下再说。 两国舰队都知道对方的方位，相互在试探性的靠近，西班牙凭借速度优势，已经提前进入交战海域，摆开阵势迎接荷兰舰队的到来。 如果熟悉海战的人在这里，会发现西班牙战舰组成奇怪的阵型，整支舰队共分为多个小股分队，像个八卦阵一样，每个小股分队拥有三至四艘巡航舰，相互照应前行。 而荷兰舰队还是传统阵型，就是尽可能的靠拢一起，形成一把尖刀直插敌舰心脏，肢解对方，这种战术对数量优势一方很适用，冲散、分割、包围、一一剿灭，就是这套战术的精髓所在。 显然荷兰舰队见到西班牙舰队数量上明显处于弱势，加上战舰吨位也很小，塔休斯特上将临时改变战术，想一举冲垮对方。 前方战云密布，后方也不平静，西班牙马拉加商用码头，这里忽然汇聚很多荷兰商船，这很令人怪异，这两国不是要战争吗？ 在上次开放来自荷兰商人绿色通道以来，西班牙成了荷兰人的首选之地。毕竟目前欧洲大陆也只有西班牙是最合适经商的，政治稳定，社会秩序良好，商业氛围活跃，又加上海陆交通便利，重要的是，目前西班牙资本主义还在发展初期，外来资本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虽然英国更好一些，可是很难立足，他们的大资本家已经瓜分完毕，想从他们身上分杯羹，几乎是以虎谋皮，搞不好反被生吞活剥。 海上马车夫果然名不虚传，按照财政部门统计，光是第一拨荷兰人入境，所缴纳的税款就高达300多百万英镑，还不包括他们吃喝住行的花销，入境的各地政府官员都眉开眼笑，这些海盗出身的家伙，简直是富得流油。 有钱就好办事，查理下令陆续开放各大港口，实行更优惠的商业政策，以便更好接纳四面八方的财主们，在种连带效应下，其他欧洲国家的商人也闻讯而来。 都说整个欧洲都在抨击西班牙国王这个流放者，可那都是一些文人墨客笔下的故意妖魔化而已，对商人来说，现实主义、实用主义才是他们的信仰。 西班牙国王纵有万般不好，但有一点，他也是实用主义者，什么好就用什么，那怕是敌对国家的商人他也照收不误，法国是这样，荷兰也是这样，只要能带来好处，他几乎是照单全收肉，这符合很多外国商人的胃口。 财源滚滚而来，可把财政大臣卡米尔乐坏了，毕竟这条财路可是他提议的功劳，现在走路也带风，只不过又胖了许多，看起来更臃肿了。 “我的陛下，第一季度，我们财政就有了500万的盈余，来自东方的香料，几乎比黄金还要贵，整个欧洲成了我们的客户。” 这天大早，一胖一瘦又联袂进宫报喜，连前段时间像要郁郁而终的首相萨瓦迪也像枯木逢春，又红光满面，腿脚也利索，小眼镜掩盖不住兴奋的双眼。 “陛下，这段时间，来自美国的商会也开始频道入境，他们以前主要采购军火、生产机器，现在却也瞄上了东方香料、珠宝首饰更是供不应求。” 萨瓦迪的话，也让查理猛然想起遥远的北美洲，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庞然大物，如果说英国是西班牙接下来的劲敌，那么美利坚合众国将是西班牙必须要逾越一座大山，这个国家有多恐怖，他前世可熟悉不过了。 “自从摆脱英国控制后，这个国家像膨胀的气球，当然是指他们的经济方面，他们也将是我们下个对手，而不是如今的盟友。” 提到美国，卡米尔小眼睛显露一丝惊奇，要知道美国独立战争才过去不到十年时间，就算是有基础，也没这么快恢复过来，这国家也太不可思议。 “说的没错，限制美利坚合众国，也要提上日程表了，”查理点头赞许的看一眼胖乎乎的卡米尔。 看着国王那双鹰眼又显露寒光，萨瓦迪下意识摸摸额头，看来他这一生注定要当个战争首相了。 第112章 多佛尔海战 荷兰舰队面对西班牙奇怪的阵型，开始还有点顾虑，毕竟西班牙可不是弱小的海军国家，塔休斯特也是位经验丰富的海军指挥官，知道轻视对手会付出惨痛代价。 但他还是采取比较保守的战术，就是保持舰队整体压制的战略，集中优势火力压制对方。 在进入十八世纪以后，接弦战已经慢慢退出舞台，除非有机会靠近敌舰才有可能发生这么残酷的短兵相接，但现在火炮技术不断发展完善，这样的几率很小。 因此，荷兰舰队决定放弃接弦战术，无论在战舰数量、兵力都占优，只要采取稳健保守战术，无论如何都立于不败之地，又是背靠本土，补给稳定，那怕耗也能把对方拖垮。 心理自信是取胜的重要前提，荷兰人也是天生冒险家，勇气从不缺乏，既然难免一战，那就尽力拼杀一把。 多佛尔海峡。 荷兰西班牙两国舰队，南北一照面，塔休斯特上将首先下令舰队组成线型向西班牙舰队直扑过去，如今也没有什么任何的犹豫，军人就是为战争而生，他十分清楚西班牙海军的实力，如果这一战不打垮对方，后面就没有任何胜算，只能沦落为任人宰割的下场。 荷兰战舰无论在吨位、火炮、数量上都占据很大优势，可很多军舰都是十几二十年的老舰，还有一部分是临时改装的武装商船，看似庞大无比，可里面却是参次不齐。 里达利哥中将见到荷兰人这么迫不及待直面而来，也下令舰队进入战斗准备，几个小分队已经脱离主力，主动腾出空间迎接荷兰战舰。 荷兰舰队犹如一头强壮雄狮冲入鬣狗群，肆意开火，有一艘西班牙巡航舰被打残，船员们跳水逃生转移到别舰。 线型战术能充分发挥侧弦火炮的威力，荷兰舰队这一轮齐射的确给西班牙舰队造成一些损失，可也进入了狼群的包围圈里。 西班牙战舰开始可怕的围攻战，几艘巡航舰盯住荷兰战舰一顿猛烈攻击，喷射而出的炮弹不断击中庞大而笨重的荷兰舰。 沉闷的炮火声持续很长时间，烟雾覆盖整个海域，不断闪现的火光，火炮发出的火焰充斥着整个海面，虽然绚丽壮观，可也伴随着撕裂、惨叫声不断。 “尽快脱离包围圈！”荷兰旗舰上，塔休斯特上将看到自己的舰队处在被动挨打的局面，急忙下令脱离战斗。 “报告，由于烟雾太大，我们失去方向了，将军，”传令官带着一脸灰尘，急切汇报舰队目前的现状。 海面烟雾太大，双方都看不清目标，只能不断射击，只要船只还不断收到攻击报告，就知道对面还有敌舰，反击就成了本能，就看谁能挨到最后。 今天的海上风力不大，这在一定程度上降低西班牙巡航舰的机动性，在攻击荷兰战舰的时候，也无法避免遭到对方攻击，已经有几艘负伤，正在紧急抢修。 双方都像盲侠一样缠斗一起，游戈在外围的西班牙几艘大型军舰，正在高度戒备，随时攻击突围的荷兰舰。 荷兰旗舰“执政”号遭受六艘巡航舰的围攻，由于实在太庞大，被击中几个破洞，但依然战力十足，担当起反击重担，有一艘西班牙巡航舰被它一轮齐射直接被击沉，西班牙士兵纷纷在海面上漂浮。 幸好烟雾太大，荷兰士兵根本看不到海面上漂浮的西班牙士兵，不然惯用的补射会让这些倒霉的西班牙士兵在海里喂鱼。 “在这样下去，我们同样损失惨重，下令所有船只满帆脱离战斗，”里达利哥中将也见到自己舰队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战果，果断下令撤退。 可打起来容易，撤离很难，由于舰队是分散几处，想要统一撤离，极为困难，加上此时视线模糊，根本迷失了方向，各舰指挥官只能凭借经验来判断方向。 这时，一发炮弹从交战圈里直射而出，直奔西班牙舰队旗舰而去，直接击中船头的桅杆，把里达利哥吓一大跳，急忙查看炮弹的方向，原来是荷兰旗舰“执政”号发射。 “执政”号庞大的舰身犹如一头冲破牢笼的野兽向外围的西班牙舰队发出狂暴的怒吼，侧弦上密密麻麻的炮口不断喷射火舌，一级战列舰的威力此时展现的淋漓尽致。 “果然是荷兰的人的骄傲，不过它显然已经伤痕累累，”里达利哥收起望远镜，刚毅的脸上带着一丝轻蔑。 正如里达利哥所说，“执政”号虽然拥有2100吨，108门火炮，可已经负伤冲出包围圈，几处大洞证明它已经奄奄一息。 “满帆，直面敌舰！”里达利哥这时也是热血沸腾，今天他到目前为止还只是在外围观战，由于烟雾太大，他也没敢乱指挥，只能靠各舰的指挥官自行解决。 如今见到荷兰指挥官的旗舰，像是见到猎物一般，整个人也被血腥场面给激发出来，现在他就是要痛痛快快和对方决斗一场。 虽然里达利哥的旗舰满排水量只有1800吨的二级战列舰，可这艘“约法”号是西班牙新一轮更新换代的代表舰，无论在火力、机动性都是世界最先进水平，如果说一级战列舰只是一种威慑力的象征，那么这艘二级战列舰绝对是海洋霸主。 “约法”号直面“执政”号而来，这是两大战舰之间第一次交锋。这也是“约法”号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参与战斗，这艘被西班牙设计师们寄以厚望的战舰，能否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马上就能知道答案。 迎风飘扬的西班牙军旗，让塔休斯特上将也是战意十足，这面由西班牙皇室徽章打底的国旗，对荷兰人来说是恶魔般的标志，正如他们的先辈们，在被西班牙军队当众处决时那不甘示弱的眼神一样，这时也是他们展示民族气节的时候。 “士兵们，前方就是西班牙人的旗舰，它正在入侵我们的领海，正在入侵我们的祖国，现在它就在我们的眼前，击沉它！摧毁它！前进！” “前进！” 随着塔休斯特的慷慨激昂的动员，荷兰士兵个个群情激愤，压抑许久的怒火喷发而出，火枪手列阵以待，火炮手也各就各位，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等待开火的命令。 视死如归这个词在欧洲战争史上极为罕见，毕竟这片土地流行一种古老的、称作贵族战争的思想，投降并不可耻，只要你已经尽力了，并且是无法抗拒的力量，那么放下高昂的头颅也是可以被谅解的。 可今天，荷兰人似乎在改变这种传统战争思维，他们此时已经损失惨重，如果还继续纠缠，被消灭只是时间问题，但他们无所畏惧，摆出血战到底的架势。 西班牙舰队实施这种群狼战术开始慢慢占据优势，原因很简单，一些吨位小的荷兰战舰根本无法抵抗几艘西班牙军舰连续不断的攻击，损失不断增加，所以塔休斯特才想着背水一战。 此时，塔休斯特心里想着，只要击沉或者击伤西班牙旗舰，那么荷兰舰队还有一线生机，西班牙舰队必然会选择撤退，而自己的舰队也能回国休整，找机会再战。 想法是好，可是面对这艘西班牙武装到牙齿的新式战舰，塔休斯特心里也没底。 海面上双方旗舰不断靠近，等待许久的决斗正要上演，双方都屏住呼吸，等待指挥官命令下达的一刻。 终于在五百米距离的范围，两艘庞然大物面对面进行互射，无数炮弹飞向对方，这是杀伤力最佳的距离，显然双方都想摧毁对方。 通过三次齐射后，两舰交错而过，炮声熄灭，就像两个武士使出必杀技后，等待结果的安静。 “啪~啪~” 只见“执政”号发出绳索断裂的声音，随后舰体开始剧烈晃动，原来主桅杆底座被击穿，承受不住重量断裂倒下，附带的栏绳也纷纷崩断，可怕的是被击穿的几个大洞，正在被海水倒灌，这艘荷兰人骄傲的军舰走完它的使命。 “弃舰！”塔休斯特苦涩的下令。 而“约法”号也是伤的不轻，两处大洞虽然高于水位，虽然没有被海水倒灌，可也无力再战，反方向驶离战斗。 海面的硝烟在傍晚即将来临之前终于散尽，西班牙舰队在这次战斗中共计损失六艘巡航舰，主要是火药库存消耗太大，也基本丧失再战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荷兰人从容撤离。 这场海战经历三个多小时，以荷兰舰队溃败而告终，但西班牙和荷兰两国的冲突还在继续。 第113章 战后 荷兰舰体撤退后，海面留下一片狼藉，熟悉的场景已经让久经沙场的里达利哥中将麻木，他下令打扫战场，至少要找回牺牲的西班牙士兵遗体，这是对他们为国捐躯最后的敬意。 海面还有未熄灭的火焰，漂浮的筏板，在海浪中四处飘荡，记录着刚过去的腥风血雨。 大海可以包容一切，掩盖一切，但无法磨灭这场海战带来的残酷印记。 很多海空中游戈的觅食者不仅见证这一切，也在分享着战争的红利，这就是海战最残酷的一面。 里达利哥中将命令舰队向后撤离，虽然取得胜利，但近六艘巡航舰的折损，也让他倍感无奈，这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 西班牙舰队无力再战，也使得荷兰人暂时得到喘息的机会。 西班牙舰队撤退的消息，在国内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因为他们的国王陛下，最近并不太关心战事，而是正式启动特别专家小组的研究工作。 查理没有采纳多蒙尼实行封闭式监控措施，而是在皇家科学院进行公开化研究，这很大程度上冲淡国民对战事进展不顺的忧虑。 西班牙大张旗鼓研究羊皮卷，转移欧洲大陆各国对荷西两国冲突的视线，毕竟这事对他们来说影响不大，除了英国人。 伦敦，白金汉宫。 英国首相小皮特站在国王书桌前，“陛下，荷兰人的失败早已经注定，现在就看我们如何应对西班牙向北扩张的野心。” “流亡者应该只是教训一下荷兰人而已，”乔治三世托着下巴拨动地球仪。 这位历史上饱受精神病困扰的国王，最近精神状态有些异常，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大毛病，可宫廷医生已经察觉国王的问题，已经建议他多休养。 “希望如此，我们的巡逻船被恐吓，这是对大英帝国的挑衅行为，”小皮特对西班牙人如此无理举动也很愤怒，任何挑战大英帝国都是不可饶恕的。 “那个流亡者就是这种人，我的首相不必在意。” 乔治三世是从王太孙一直熬到登基，内阁这帮人是什么德性，就是一群战争贩子，利用道德绑架国王是他们常干的事，内心早有一丝反感。 小皮特见国王对巡逻船被西班牙恐吓一事没有多大兴趣，也没在纠缠，他能成为英国最年轻的首相，可不是食古不化的人，察言观色、圆滑变通才是他最拿手的本领，知道不能和国王硬着来。 “可不能让他如此肆无忌惮在我们门口炫耀武力，要知道我们是他们的债权国，每年一千万英镑的贷款可是黑森王国整年的财政收入。” 小皮特知道国王就爱炫耀面子，特别是在西班牙那个流亡者面前，不然也不会答应这种施舍一般的无息贷款。 虽然这份协议由马戛尔尼负责，但背后就是乔治三世推动，虽然有些屈辱，可换来英国继续控制在地中海地区的贸易，这算是一份胜利的协议。 “我想这事，应该质问下他了，就由你处理，让他给我们一个合理解释，”乔治三世想到引以为傲的外交成就不能付出东流，果然态度松动。 小皮特带着愉快心情返回唐宁街10号，国王的态度是他对西班牙制定政策的基础，如果没有国王的允许，贸然和西班牙强硬，所带来的后果必然由他自己承担，会有断送政治前途的风险。 随后一份外交强硬声明发往马德里，这是英国在西荷事件中首次发声，会不会成为结束两国蜜月期的标志很难说，但可以肯定一点，英国这届内阁在制衡西班牙的问题上有了不同的声音。 马德里改建过的皇宫里，查理在走廊和外交大臣塔列朗欣赏风景的同时，也在交流一下关于英国人的外交声明。 “你怎么看小皮特对我们的态度？”查理习惯用权杖敲击一下地面，早上接到这份声明书后，他就召见塔列朗。 塔列朗斜下身子，很有自信道：“我们这次军事行动，已经触及英国人的敏感点，他们已经下定决心要加以限制我们，不过他们内阁成员很多都是第一次入阁，在如何处理外交事务方面，还没有完全统一共识，加上英国人相互扯皮的政治传统，我认为，这只是小皮特个人意愿而已。” 查理知道自己外交大臣对英国人存在某种偏见，正因为这样，反而在研究英国政治生态方面，西班牙几乎没有可以比肩的人，知己知彼，可是这位法国贵族的处事风格，特别是他的敌人。 “重要的事，根据小皮特的意思，如果我们想要继续进入英吉利海峡，不仅失去贸易优惠国待遇，同时也会失去英国人的贷款，军事上还会处于对抗局面，所有这些，都不是我们现在该要面对的问题，”查理不想现在和英国人交恶，这次出征荷兰，也只是一次试探性，没想到自己玩大一些，英国人显然坐不住了。 “陛下，无非就是承认一下失误，乔治三世在对待我们的问题上，一直都是比较理性，”塔列朗看一眼查理，对那位英国国王的心理还是很有把握。 查理笑了笑，“好，认错态度还需要诚恳一些，就按照你的想法处理，不过有一份好的礼物，相信那位陛下会更加高兴，至于小皮特，我们要多关注一下才行。” 其实英国人并不想把西班牙当成敌人，因为他们敌人实在太多，如果再树敌这么个海军强国，加上如今西班牙又有一位狡猾狠辣的国王，还是保持相互合作为好。 正如塔列朗分析那样，英国国内对小皮特这份措辞强硬的声明书，就存在很大分歧，其中还包括很多托利党人，公开质疑首相行为不当会危害国家的利益。 小皮特本身属于托利党人，也就是所谓的保守党，作为维护君主立宪制的政党，托利党十分痛恨法国大革命，而西班牙作为遏制法国大革命的桥头堡，自然获得他们的支持。 既然让人家当炮灰，就得给些好处，这也是为什么乔治三世要交好西班牙的重要因素之一，同样是君主制国家，从内心深处，都不希望被法国大革命这股乱流给颠覆，有点一损俱损的意味。 可小皮特虽然出身贵族阶层，但他崇尚比较自由、民主主义，属于偏保守的自由派，所以他自称是“独立的辉格党人”。 就是由于这样矛盾的思想，才让小皮特两头不得罪，仕途一直顺风顺水，但这次显然他的一意孤行，得罪了整个英国贵族阶层，赫然成了吃里扒外的人。 “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西班牙会在我们的家门口肆意妄为，大英帝国的威严将不复存在，家里进了小偷，没有不惩罚的理由。” 小皮特在内阁会议上，手指敲击桌面，对这帮肥头大脑的内阁大佬们一顿训斥，如果现在不加以限制，总有一天会被西班牙超越，到时一切都追悔莫及。 “事实上，从我们门口经过的人很多，瑞典、和荷兰佬更是打伤过我们的舰队，相比于西班牙人的克制，还是很友好，毕竟我们跟踪在先，”这时有人提出异议。 小皮特见到还有这么食古不化的家伙，不打气就出来，“荷兰、瑞典跟西班牙根本不能等同，先生们，西班牙已经是第二大海军强国，仅次于我们大英帝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有一天他们会成为第一，就像两百多年前那样，他们会进攻我们！” “各位，还是等到西班牙方面如何回应再做决定！” 外交大臣卡斯尔雷见场面僵持不下，为维护首相权威，他急忙打圆场，毕竟外交大臣就是首相的发言人，这时期英国首相权力不像后世那么大，许多重要内阁成员都不受他控制，所以才有顶撞首相的现象。 英国在等待西班牙。 而荷兰却在等待法国。 由于海上失利，基本切断了荷兰人想要从海上攻击西班牙贸易线的目标破灭，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法国，也就是拿破仑能否履行盟约发动陆地攻势。 第114章 烦恼 一名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在扫视着过往的行人，帽子遮住半边脸，一身破旧的水手服，和周边的绅士淑女们显得格格不入。 这里是马德里最新发展的商业区，也是马德里最繁华的街区，查理为此取名圣易路大街，显示这里尊贵典雅之意。 能出入圣易路大街的自然是西班牙上流人士，当然这里也会有一些需要谋生的平民，有主人住的地方，自然就会有仆人。 中年人的出现，其实也没引起太大关注，也都以为只是某位贵族的仆人，比如搬运工，连马夫也谈不上，毕竟马夫还是贵族老爷们的门面，穿着也很讲究，虽然很残酷，但这是整个欧洲最典型的社会现实，好与不好，公平不公平，平等不平等，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先生，你从那里来？”两名巡逻警察注意到中年人，接着上前询问。 毕竟，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治安自然要加强，忽然出现这么个不伦不类的人，本能进行例行讯问很正常。 对于西班牙警察，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鱼肉市民的现象，所以口碑还是很好，顶着皇家护卫者的大帽子，也有一份自豪感，也不想也不敢抹黑，否则会遭受严厉惩罚。 “不，警官，我来等人，一个多年的好友。” 中年男子语气恭敬，但遇到警察还能如此镇定自若，想必也是很见识的人，可身上这副打扮，能让警察放松警惕离开几乎不可能。 “先生，如果真的等人，我建议你可以到他的住所，而不是在这等待，”警察自然不太相信会有什么等待朋友的之类的说词。 警察语气一如继往的礼貌，但意思很明显，你不能在这等，更深层含义就是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这有点侮辱性，但中年人没有计较，只是静静的站着。 “先生，难道我们的话你没听懂吗？”警察这时开始不耐烦，手已经摸向腰间的警棍，随时进行强制措施。 中年人依然不卑不亢说道：“警官，根据西班牙法律，公民可以在公共场所进行自由活动，我只是在这里等人，并没有触犯法律，请允许我行使这项权利。” 西班牙宪法民权法里是有这么一条法律，也是公民享有自由权的重要条款，而能灵活又恰当运用这条法律，显然中年人不像他打扮这么自卑。 “我可爱的先生，你的姓名和国籍？”警察虽然有这惊讶，可他们也不是那么好糊弄，而且听口音不像是西班牙人。 “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德意志人，”中年人无奈，但形势比人强，这些警察可是有48小时拘留权，来之前，他可没少研究西班牙法律。 “这名字很耳熟，不过普鲁士人都爱取这名字，”警察开始也是一愣，可又想不起什么来，只好自己安慰一下。 “你的朋友叫什么，又是什么时候到这里？”警察继续询问，看来今天是不会轻易放过歌德。 “希列·赫斯，一名诗人，”歌德双手摸摸放胸前的帽子，神情露出一丝不快，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被当作坏人来对待。 没听说过有这么个诗人，可这里的确有很多自称文人雅士出没，应该也是其中一员，既然没有潜在危险，那么再纠缠不放显然有失体面。 警察离开了。 可歌德很懊恼：“这就是流亡者爪牙，毫无尊重可言，我会揭发这里的一切。” 德意志大文豪来到西班牙，乔装潜入马德里，这事外界一无所知，连无孔不入的西班牙情报局特工也没丝毫察觉，这就尴尬了。 其实，歌德之所以能进入悄无声息的进入西班牙，甚至进入核心地带，就在查理眼皮底下转悠，原因归咎于最近发生的一件事。 从西班牙研究羊皮卷消息一出，欧洲大陆为之疯狂，当然政府层面都是秘密进行，纷纷派暗探潜入西班牙收集情报，而情报部门只专注于对付专业间谍，难免会出现失误，就是把一些普通人给忽视，这也是这时代情报战局限性，人盯人永远盯不过来。 正如多蒙尼最近头痛的问题：“陛下似乎太高估我们的能力，这显然是一件很棘手的事。” 歌德是查理亲自下令禁止入境西班牙的人员，可还是大摇大摆的在马德里最繁华大街转悠，还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警察不知道有这么一条禁令，毕竟时间太久，新警员不知道很正常。 至于歌德要等的朋友，也不是乱编，的确是来自法国的一位诗人，而这位诗人还和莉弗兰夫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应该尽快离开西班牙，赫斯。” 莉弗兰夫人在自己的新公寓里，接见自己多年的好友，赫然是歌德的好友希列·赫斯，法国自由现实诗人，作品大多抨击封建君主统治，这没什么问题，毕竟这样的诗人在法国多了，可在西班牙这是大忌，他已经被情报部门盯上了。 “不，你应该和我一起走，回法国，回到你的故乡，莉弗兰，”法国式浪漫表白正在上演，显然这位法国诗人也是个情种，莉弗兰夫人又一个爱慕者。 “你赶紧离开，就现在，马上！”莉弗兰夫人很急切，她偶然听到查理和多蒙尼的谈话，她的这位好友已经被盯上，趁着这段时间，那些特工没有来，挽救一下自己多年的好友。 “你难道真的爱上那个流亡者，那个暴君，还为他延续血脉，我很伤心，莉弗兰。” 赫斯还在继续纠缠，莉弗兰夫人其实很不情愿接见他，可又不忍心让他身处险地，原来赫斯已经在马德里有一段很长时间，目的就是为见她一面，女人总是心软，特别对她痴情的男子。 这里是查理花大钱买下的一栋公寓，比莉弗兰夫人以前的公寓更大更奢华，因为心中有愧，查理是仿照皇宫的规格装修这里。 “赫斯！警察已经在盘问我了，赶紧离开，”就在这时，街上的歌德急切进入公寓内，看到两人还在僵持不下，也急了。 莉弗兰夫人这次也是很冒险，借故支开护卫和侍女，秘密接见赫斯，这可是查理最不能容忍的事，私会爱慕者，这等于是给他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当然有没有戴上，就看莉弗兰夫人的心思了。 “歌德先生，你们快走，护卫离开不会很长，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否则，你们会在地牢里度过一生。” 莉弗兰夫人自然很清楚查理的心性，对待敌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那怕她也不例外，伴君如伴虎放在她身上也依然存在，应该也适用所有人。 “我会在法兰西，在巴黎等你的，莉弗兰。” 临出门的赫斯还回头含情脉脉望莉弗兰夫人一眼，不得不说，法国人是天生情种，要是放在以前，估计莉弗兰夫人也会沦陷，可经历这么多事，她早就对这些免疫了。 歌德很郁闷，这什么跟什么，冒险来西班牙可不是为见证凄美爱情，而是揭露西班牙流亡者的种种恶行。 就在两位雅士出公寓，刚一拐角，眼前出现几个黑风衣人，熟悉西班牙特工的人，都知道他们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暗夜”小组成员。 “两位先生，欢迎来到西班牙，跟我们走一趟，”声音很和善，但令人不寒而栗。 “先生们，我们似乎不认识？”歌德的问题显然有些幼稚，可却很纯真，文人嘛。 黑风衣人笑笑，示意旁边同伴走向前去 “你杀我！” 这不是歌德他们，而是来自莉弗兰夫人，查理在傍晚时分来到公寓，最近他经常来这，毕竟这里还安置一位丽人，加上又是一位孕妇。 “你究竟还有多少个爱慕者，给我列出一份名单，我可不想整天应付这些情敌，”查理心里苦笑，来的时候，可把这位情人给吓的差点流产，他有那么可怕吗。 “我怎么知道，就是今天我才知道，他~他那么多年一直如此~而已，”莉弗兰夫人像被发现一般，有些忸怩羞涩，加上熟美的容颜，别有一番滋味。 “该死的法国浪漫！”查理暗骂一声，示意侍女退下，一把抱住有些紧张的莉弗兰夫人，坐在沙发上。 吻着淡淡的清香，“最近身体怎么样？” 莉弗兰夫人也放松下来，刚才她真的被吓到了，幸好她没过多解释，直接了当的摊牌，态度很明确，我什么没干，不相信就杀了我。 “还好，就是最近很乏困，经常睡不够，但医生说这很正常，就是有点闷。” 知道自己永远只是一位情妇，莉弗兰夫人心里疙瘩还是没有解开，话里透着一丝幽怨。 “一切都会好，”查理也只能敷衍了事，宫里目前可没有莉弗兰夫人的容身之地，希望以后能慢慢改变。 莉弗兰夫人怀孕，在西班牙可是高度机密，不可能莉弗兰夫人几句话就能调来守卫，之所以能让莉弗兰夫人接见赫斯，也是查理故意安排，就是看这两人关系达到那一步而已。 第115章 质疑 查理从圣易路大街离开，温容乡很舒服，但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歌德被拿下算是意外中的意外，没想到自己还能和这个大文豪扯上关系。 作为德意志地区最着名的作家，歌德有很多值得敬仰的地方，不过对一个敌视西班牙国王的人，他在查理的心里早就画上了句号。 当然，一国之君不可能会对书生通下杀手，这有违圣君之名，爱惜羽毛是每个上位者最在乎的事，查理也不可能免俗。 歌德如今待在地牢里，昏天暗日的空间里，懊恼、焦虑、不安、恐惧，各种心思交织在一起，让他静静龟缩在阴暗的角落里。 牢门被打开，一个高大身影走进来，歌德慢慢抬头，当看到这副熟悉的面孔时，他身体微微的颤抖。 “歌德先生，这里真不是个好地方，你说呢？”来人声音平缓而亲切，像是个温文尔雅的绅士。 歌德眼睛忽然睁大，“是什么问题，让你这么做，国王陛下？” “不，你到这里也是意外，不过你来西班牙可不是意外，”查理习惯性的俯视着对方，敲敲手里的权杖。 “你杀了他！”歌德果然质问起来，眼睛直盯着查理，浑身抖动的更厉害。 “我不否认，你应该能听到一些声音，不过相信，主会接受他的忏悔，”查理嘴角上扬，一副很惬意的表情，可眼神充满寒光。 幸好只是个爱慕者，如果是曾经的情人，估计莉弗兰夫人也不能幸免，这就是查理的底线，容不得半点玷污。 “为什么不杀我？”歌德证实好友惨死的消息，也变得无所畏惧，起身问道。 查理摇摇头：“你和他不一样，自然是有所区别，也许会关你一辈子，也许会放了你，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歌德先生。” 对于有仇必报的查理，虽然不想对这个文弱诗人动杀心，但也不可能轻易的放过对方，吃点苦头是在所难免。 不过如果趁着这个机会能让这个大诗人臣服自己，歌颂自己也未尝不是一件美谈，这就是查理心怀期待来这里的原因。 “呵呵，这里是地狱，我也不会屈服，你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歌德自然知道这位西班牙统治者的心思，但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屈服于强权可不是他为之奋斗的理想。 这里是情报局的地牢，也是西班牙最恐怖的地方，由于全部都建在地下室，所以也有一个名字：暗堡。 暗堡是由查理亲自下令建造，作用是审讯、关押一些重要犯人，间谍，政治犯，和一些对国王和王室有威胁的人。 歌德能被关押到这里，其实是拜那个法国诗人好友所赐，敢招惹西班牙国王的情妇，简直就是色胆包天。 赫斯的命运早就注定，查理连看他一眼都没兴趣，这位法国情种刚进来就被处于极刑，至于是什么样的极刑，连西班牙最恐怖的侩子手都浑身胆寒。 “那你会比现在吃更多的苦头，相信我，歌德先生，从来没人可以拒绝这里的任何要求，希望你慎重考虑再给我个答复，”查理摇摇头，他有爱才之心，但也不会礼贤下士。 “你真是个暴君，还好意思提到仁慈的主，我不会再惧怕，光明终究会战胜黑暗，覆盖在这片土地上的乌云还被吹散，我会祈祷那一刻的到来” 声音洪亮高亢，歌德似乎不为所动，正要自己壮胆，可见查理已经走远，悻悻然的闭上嘴，眼神环顾四周，颓废的坐在地上。 出了暗堡，查理没有回皇宫，而是去皇家科学院大楼，和歌德见面只是一个小插曲，哥伦布宝藏才是他的心头大事。 羊皮卷秘密能否最终解开，也能了却查理围绕心头的一块石头，宝藏不管真与假，多与少总得有个答案。 科学院白色石台阶已经站着院长杰基·科西侯爵，一副老花镜，手里永远抱着笔记本，显示他严谨的性格。 对于这位和自己父王年龄相仿的老人，查理心存敬意，只不过他还是想换人，毕竟杰基·科西老旧保守的思想已经跟不上时代。 不过作为西班牙资格最老的学者，杰基·科西侯爵在整个学术界的地位超然，更换人也得要慎重。 “陛下，羊皮卷的秘密已经解开，”科西侯爵恭敬迎接上来上报好消息，没日没月研究这么久总于攻克，让他心情大好。 “谢谢您，我的院长阁下，我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了，”查理平复激动的心情，示意科西侯爵一起走进大楼。 皇家科学院的研究室里，许多专家学者已经恭候多时，脸上都带着喜悦，他们虽然对于解开这个羊皮卷的秘密还有些芥蒂，毕竟这里面包涵太多的世俗市侩，对他们来说，这是有违科学家信念的研究。 “先生们，我代表王室，全体臣民，包括我本人，对你们所作的贡献表示最崇高的敬意，你们是西班牙王国的骄傲，”查理站在大家中间真诚说道。 “作为西班牙国王，我要向你们鞠躬。” 查理恭敬的向在场的学者们弯下腰，搞得这些西班牙最顶尖的科学家们也纷纷受宠若惊般也弯下腰，不管如何，这是一份巨大的荣耀。 在一阵繁琐的奖励仪式过后，科西侯爵向查理曾交的一份研究报告，为了表示尊重，他没有当场打开审阅，而是很郑重的双手接过来，然后交给身后的佩拉奇上校。 晚上，月光柔和，查理站在窗前，身后的多蒙尼静静等候一旁，羊皮卷的秘密虽然已经解开，可是随之而来的问题也是很严峻。 西巴塞岛，这是科学院研究羊皮卷给出的最终答案，这座位于大西洋中央的小岛，却让西班牙国王度步半天。 “陛下，不如向英国人提出购买要求，那里虽然是英国海军补给基地，但并不是很重要，荷兰曾经也卖给英国人，相信价格合适，英国人会同意。” 多蒙尼的建议，查理还是存在顾虑：“不行，英国人会怀疑我们，毕竟整个欧洲都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一旦暴露那里，英国人首先进行全面发掘，我们会得不偿失。” “但强行攻占恐怕会引起连锁反应，到时我们会很孤立，目前局势根本不容许在和英国交恶，”多蒙尼也知道购买岛屿所带来的风险，可不买就只能强占，再无其它选项。 “是啊，英国海军毕竟在我们之上，现在两国发生冲突只会让我们受损，”查理也无奈的叹息，这个问题可比得到宝藏还严峻。 “陛下，我总感觉，这份报告存在某些问题。” 多蒙尼这时却给出惊人的话，这是在质疑这份研究报告的准确性，可谓胆大包天，要知道这可是整个西班牙学术界的荣誉，一旦泄露出去，连查理也不敢保证能保住他。 可是查理重来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何况他清楚西蒙尼可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他敢这么说肯定有充分的把握。 “说说你的想法，”查理坐在宝座上，面色舒缓很多，再说他没当众确认，到时秘密进行，没人知道这份报告被质疑。 多蒙尼暗暗捏把汗，幸好他赌对查理的性格，就是只要能解决问题，可以接受任何惊世骇俗的行为。 多蒙尼谨慎解释道：“陛下，那句‘天上彩虹，海中石头’，是整个秘密的核心，西巴塞岛虽然也符合这个特征，但哥伦布是否经过这座小岛还只是传说，虽然很多航海录都曾提到哥伦布经过这里，但除了当时航海技术不足于支撑外，重要的是，哥伦布不可能登上这座岛。” “这是为什么？” 查理有些诧异，哥伦布就是为了寻找欧洲以外的陆地，这个说法显然出乎意料之外，但看到多蒙尼从容淡定的神情，也有些惊喜。 “陛下，通过英国海军航海记录，这座岛在未开发前，整个就是一座蛇岛，上面充满各类毒蛇，英国海军为此还损失几百名士兵仍然无法进入这座岛，直到后来通过十几年时间，使用轰炸、焚烧、砍伐等方式才能进驻这里。” “按照这种环境，当时哥伦布的确没能力登岛，可这是唯一符合这句话的岛屿，会不会那时还没有成为蛇岛？”查理的疑问也合理，因为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几百年，环境改变是很平常。 多蒙尼反而更加坚定“不管环境任何改变，对于一个孤岛来说，物种起源都是可以延续，既然这座岛成为蛇岛，也就是说在这座岛在形成之前就存在蛇类了，毕竟在海上自然不能迁徙任何爬行物种的。” 查理点点头，心里认可多蒙尼的理据，鸟可以迁徙，可蛇不能在海上四处迁徙。如果不是这座岛，那么又在那里呢？查理又一陷入沉思。 第116章 多蒙尼的判断 马德里的夜晚格外热闹，大街上行人悠闲享受夜间的时光，对普通市民来说，吃饱穿暖，家人平安祥和就已经心满意足。 而身为国王，查理此时却没有这份闲情逸致，多蒙尼自信满满的推翻皇家科学院所给出的研究报告，等于白忙活一场，最让他郁闷的是，多蒙尼只是提出质疑，至于宝藏在何处还没有任何论断。 “我的局长大人，光是这份报告，就已经花费近100万英镑，还不包括奖励的那部分，我可没有多少100万英镑这样浪费。” 查理看着还在仔细观察羊皮卷的多蒙尼，都忍不住出言警告一番，意思很明显，你的这份质疑，要自己给我收场，不能让我的钱打水漂了。 听了国王的话，多蒙尼收起放大镜，正色道：“陛下请放心，臣已经有了最接近答案的地方。” “那里？”查理眼睛一亮，随即不露声色道：“我一直都相信你从没有让我失望过，我的子爵。” “多谢陛下信任，宝藏最有存在的地方，就是这里，塔罗格拉岛，”多蒙尼指着地图，脸色看起来红晕许多，看得出来这位共济会长老也很激动。 查理连忙俯下身，往向那个地图上的小圆圈，“北美洲，呵呵，这地方可是我们的地盘，也符合当时的现实环境，哥伦布还是凡人而已。” “是的陛下，哥伦布当时所使用的船只，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敢跨越大西洋的中心，从安全性来说，把宝藏藏在这里也是最安全，”多蒙尼看一眼查理，欣慰的点点头。 查理敲敲桌子，回身坐下，微笑道：“我的局长大人，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你如何锁定这座小岛了？” 从皇家科学院确定的西巴塞岛到现在的塔罗格拉岛，两座岛屿相距相距遥远，也是横跨温热带气候，加勒比海，海盗们曾经的乐园。 “陛下，事实上，加勒比海之所以会产生海盗，还是从哥伦布宝藏传说开始，早在十六世纪，海盗招募就是以这笔宝藏为诱惑，只是当时航海图没有现在这么全面，哥伦布宝藏只是传说而已，连英国人也认为如此。” 多蒙尼说到这里，仿佛回忆起什么，喃喃道：“说起来，共济会成立后，也曾经参加过类似的活动，寻找一笔巨大财富是我们当时最迫切的需求，只不过都是一场美丽的梦而已，如今也算是梦想实现了。” 查理看着多蒙尼，内心一丝温暖，不管开始的利益关系，如今他真的把这位老人当成最忠诚臣属，犹太人也许是人人唾弃的投机者，但唯一好处就是你不会担心他们会背叛自己的利益，而欧洲只有他能提供这种利益，那就是让他们复国。 “我的子爵阁下，对于你对王国、王室及我本人的忠诚和贡献，我将册封你为伯爵称号，我的伯爵。” 查理的话，犹如惊天霹雳，欧洲有史以来没有一位犹太人能让一个天主教国王册封伯爵，虽然只是个头衔，可已经是天大的恩惠。 多蒙尼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伯爵的那一天，这让他愣在当场，房间内顿时静的可怕，查理带着真诚的眼神望着这位忠实的臣子，而多蒙尼却是眼角湿润。 “陛下，我” 多蒙尼有点哽咽，对他来说肝脑涂地的报恩似乎还不能表达此时的心情，这辈子能遇到这位给予犹太人如此尊严的国王是他幸运，也是所有犹太人的幸运。 查理摆下手，“接受我的册封，我的伯爵。” 多蒙尼缓缓单膝跪地，查理来到他前面，用权杖放在他的肩头说道：“我，圣查理一世正式册封你为王国伯爵，愿主祝福你，阿门！” 册封仪式虽然简单也不隆重，但意义深远，按照西班牙贵族爵位的册封程序，接下来王室会制作受命书，交由国王签署正式生效，列入皇家贵族档案馆保存。 查理很想补个仪式，但还是怕刺激到一些保守派，避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也是对多蒙尼的一种保护，宗教冲突最是复杂，何况是西班牙这样全民信仰天主教的国家，一直以来就对犹太人存有偏见。 以前册封多蒙尼为子爵，就有一些反对声音，不过一来是爵位不起眼，二来是他的巨大威望，可就算这样还是有人敢私下议论。如今封伯爵，可谓是巨大的冲击，要是大张旗鼓，连他也很担心会生乱。 其实，查理想法有点杞人忧天，就在第二天签署受命书时，不少大臣还真诚的对多蒙尼表示祝贺，这场面跟当时第一册封还要和谐愉快。 能出现这样的场面，除了维护国王的颜面外，还有就是多蒙尼在这期间拥有良好的口碑和处事原则，能感受到这位犹太人没有恃宠而骄。 虽然大家信仰不同，可也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和冲突，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官场的真谛。 1797年7月，正值北半球最热的季节。 查理坐在冰炉围绕的书房内，身边围绕西班牙所有军政要员，今天他将正式签署国王令，派遣一支舰队前往加勒比海，目的不言而喻，挖掘哥伦布宝藏。 这支舰队将由刚刚晋升为海军上将的约赛克，他在这次出征后，也是他最后的一次军事行动，查理在他完成这次任务后，有意将任命他为西班牙新的海军大臣。 约赛克上将一身海军上将服，刚毅的脸上异常平静，他知道这次国王能让他执行这项任务，必然是有意栽培自己，所以激动的同时，也暗自提醒自己责任重大，不能出现任何差错，更不让国王陛下失望。 查理停下笔，望着身边的大臣们笑道：“这是我登基以来，签署的一份最有意思的命令，探宝是人类对未知世界的一种渴望，现在我们正在经历这个过程，我的大臣们，接下来让我们期待那激动人心的时刻。” 查理的话也让大臣们会心一笑，严肃的场合变得活跃许多。 上议院议长坎德尔格公爵也乐呵呵的拍拍约赛克上将的肩膀，“约赛克将军，你的肩膀可要挺的住啊，陛下和我们就等待你的好消息了。” 坎德尔格公爵和首相萨瓦迪位于国王左右，也只能他敢这么说。 “谢谢议长大人建议，我会不辱使命的完成任务，”约赛克上将向大伙敬礼，不卑不亢说道。 查理点点头，他最看重的就是约赛克这份特质。 “我的上将，这次出征，虽然不是去战争，但路途遥远，期间会遇到不可预知的事，也许会比战争更复杂，你要有充分思想准备，我将授予你临时专断的权力，一切将以宝藏安全为主。” 这是查理在约赛克从马德里出发时所交代的话，如同第一次佩拉奇上校出征前的一样，意思很明显，他最在乎还是宝藏，至于其他可以舍弃。 出征仪式其实就是签署国王令时就已经开始，这件事严格保密，连中情局也开始在皇宫内布控，以防走漏风声。 王后的花园内，几个女人也一改讨论美容衣服的话题，最有好奇心的当属拉妮，她看到皇宫这几天出现大批风衣人，一看就知道有大事发生。 “王后姐姐，那些人都是干嘛的？”拉妮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在场的另外三个女人急忙示意小声点。 “那里不知道，又不是瞎子聋子，那个家伙神神秘秘的肯定有事情，”卡琳娜心直口快，外加埋怨道。 “不用怕，也没有可保密的事，还不是那个哥伦布宝藏给蒙蔽了，”海伦王后拨弄手里的花枝，她又要种花了。 “我一定让那个家伙给我一颗大宝石，眼馋那个法国女人，哼！”卡琳娜还是一副恨恨的表情。 “嘻嘻，我也要，”拉妮也赶紧附和道。 “行，到时随你挑选，”卡琳娜很痛快道。 “那个我能参加吗？卡琳娜，”一向安静干活的伊莲娜也被吸引，眼神露出一丝期待。 卡琳娜开心道：“可以，到时人人有分。” “行了，等真有在说，先干活，”海伦王后笑骂一声。 而查理也站在窗前，下面就是几个女人忙碌的身影，嘴里笑道：“不错，其乐融融，看来得送点礼物奖励一下了。” 第117章 暗流 约赛克上将率领舰队前往加勒比海后，加上前往南美洲大陆远征军，包括前往英吉利海峡的舰队，此时正驻扎在法国的布雷斯特，使得西班牙同时三线作战，国库已经有些吃不消。 卡米尔侯爵又成了马德里皇宫的常客，目的就是让查理减轻他的财政负担。 “陛下，也许我该退休回家。” 卡米尔侯爵胖嘟嘟的脸上满是憔悴和委屈，一个多月来，他似乎经历难以承受的磨难一般，首相已经成了甩手掌柜，总是让他想办法补空，所以只能来皇宫内哭诉。 查理也知道这次的阵势铺太大了，内阁的压力可想而知，而归根结底还是自己造成的局面，可现在想要收手似乎很难，骑虎难下的滋味也不好受。 不过自我反省不等于认错，国王得有国王的威仪，虽然内心里对这胖老头满是歉意，可不能随意表露出来，要知道他的这位商人财政大臣可是最能得寸进尺的人。 “每年的财政盈余还不足补空吗？” 西班牙现在财政收入还是很稳健，光是每年从海外贸易获得的利润就高达近千万英镑，在加上每年从英国的无息贷款，西班牙就像是坐在金山上一般。 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查理以前张嘴就有钱，似乎忘记了西班牙还是农业为主的国家，虽然实行对外贸易为导向的经济政策，并取得长足的发展，可还不能改变西班牙整体落后的局面。 “陛下，虽然这几年我们获得前所未有的发展，财政收入逐年增加，可每年的支出也在成倍增长，国防、教育、基础建设等投入，已经抵消了很多财政盈余，事实上我们正处在负债运行的风险。” 卡米尔侯爵这次决定向国王表明国库的实际情况，不能再如此挥霍无度，一旦陷入借债还债的死循环，西班牙将失去难得的大好局面，总之一句话，钱要省点花。 查理沉默了，良久才悠悠道：“我会考虑减少今年的一些计划，另外，你整理一份财政收支报告上来。” 卡米尔侯爵脸上一松，“我的陛下，臣告退。”知道国王已经接受自己的建议，也无需再多言。 卡米尔侯爵离开后，查理起身让侍卫传唤卡琳娜，现在财政无法给钱，他只能自掏腰包，而如今整个王室的金库都归新晋王室财政总监卡琳娜掌管，要钱还得通过她，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议。 不大一会儿，卡琳娜信步走进国王书房，紫色贵妇套裙，头戴华丽配饰，让这位昔日的哈布斯堡公主显得格外美艳。 “陛下日安，不知道召见我有什么事？”卡琳娜一副恭敬谦卑的姿态。 查理望一眼有些摆谱的小妮子，心里苦笑，自己真是越混越回去。 “我想知道，王室内库现在有多少钱？” 跟这个女人不能拐弯抹角，不然可以和你绕弯一天，给他吃瘪已经成了卡琳娜的人生乐趣。 “不知道！” 没想到，卡琳娜回答也直接。 “你不是财务总监吗？” 查理郁闷，跟女人扯蛋就是费劲，但又无可奈何，要不是心里愧疚，早就撤了这女人的职务，都怪自己鬼迷心窍，让王后全权负责王室事务，而那个不管事的王后，又甩手给了这妮子，真是自己找瘪吃。 “陛下，我这财务总监，也不能支配所有的王室财产，那栋公寓就不属于我管辖范围，”卡琳娜还是一副无辜的样子，可却是话里有话。 对于莉弗兰夫人，查理也是有苦难言，现在又有孕在身，也是个不省油的灯，正极力想让自己的孩子能拥有同等的权利。 “我在问一遍，内库现在有多少钱？”查理直盯着卡琳娜，他最气愤的事，就是女人搬弄是非。 卡琳娜身体一激灵，知道自己不小心触碰到查理的底线，“六百多万英镑，如果包括一些有效债券，大概一千多万英镑。” “这么多？”这下反而让查理愣住了，原来自己这么有钱啊。 卡琳娜看到查理一副震惊又欣喜的表情，又气又好笑：“就这么多，难道多还不好吗。” “呵呵，不是，”查理也忘记刚才自己失态，“那这么说，我可以支配至少三百万英镑，是这样吗？” 要钱就得有好话，查理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这可把卡琳娜给乐得，“这是你的钱，你爱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我只是负责管理而已，还不领薪水，没必要征求我的意见。” 查理摸摸脸，这女人记仇，这是报刚才的仇呢，不过有钱就好，再说能有这样的收益，她是功不可没，没必要在意她的小脾气。 “我为刚才的失礼向你道歉，”查理安抚了一下卡琳娜，话锋又一转：“你现在就给我调拨一百万英镑。” 卡琳娜眼睛看了一眼意气风发的查理，也没再言语，轻轻行礼后就走了，她清楚查理动用这么大笔资金，肯定不是为了讨好那个法国女人，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有钱好办事，当天晚上，查理召集军政大佬开会，商讨关于荷兰问题的解决方案，出征荷兰的皇家舰队，还在原地驻扎等待命令。 “我想继续对荷兰本土进行军事行动，你们怎么看？” 查理表明自己的态度，如果放在以前，不会有人反对，可如今第一个提出反对的人，却是一向当应声虫的首相萨瓦迪，原因很简单，没有钱。 “陛下，一旦对荷兰本土发动进攻，就得增加军费，如今财政已经无力支付这笔费用，相信卡米尔侯爵已经向陛下说明了原因。” 首相作为政府首脑，虽然没有军事权力，可财政还归他管，说这话也很合理，可公然和国王唱反调，让在场的人也变得一片寂静。 查理笑了笑，“我的首相，如果我不会动用国家财政呢？” “我的陛下，这怎么可能？”萨瓦迪有些不解，这可是上百上千万英镑才能解决的问题，没有财政支持，军队连支撑一天都困难。 “我已经筹备一百万英镑，虽然要完成整个军事计划，显然是不够，可单单应付一个月的时间还是够的。” 查理也不拖泥带水，虽然没有表明资金的来历，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国王有很多筹钱渠道，比如犹太人、银行和商会等等，他们也不会深究这些，也不是他们该关心的事情，只要有钱就行。 既然有钱支付军费，萨瓦迪也没有理由再反对，毕竟宪法规定，内阁不能插手军事事务，只要保证资金和后勤保障就行，后面的事就只能交给国王和军方。 第二天晚上，一艘巡航舰趁着夜色南下，船上带有西班牙国王的命令，目标就是法国布雷斯特海军基地。 布雷斯特，法国位于大西洋沿岸的港口城市，在十六世纪，这里曾经是奴隶贸易的重要中转站，使得这里一度繁荣。 法国大革命爆发后，这里还是重要的贸易集散地，可从西班牙对法国实行海上封锁后，这里每况日下，出海捕鱼就成了这里居民维持生计的重要来源，也促进这里的捕渔业的发展。 由于地理位置优越，查理占领这里后，投入巨额资金，扩大码头，修建碉堡，要把这里打造成为西班牙在大西洋上最大的海军基地。 里达利哥中将的舰队撤回布雷斯特后，查理就有意让这支舰队永久驻守这里，为了避免过度刺激英国人，对外宣称，舰队只是暂时性的休整，后期会陆续撤离这里。 可英国人可不是傻大个，小皮特那里不清楚西班牙国王心里的小算盘，在一次例行议会演讲中，他就大肆抨击这种恶劣行径，渲染西班牙邪恶用心，并向议会就这一问题进行商讨应对方案。 如今英国国内，对待西班牙问题上就存在两种思潮，一种是以小皮特为首的强硬派，主张消除西班牙对英国的战略挑战，事实上就是把西班牙作为潜在的敌人。 另一种是由国王乔治三世为首的温和派，主张保持与西班牙和平共处，毕竟西班牙皇家海军仅次于英国，没必要两败俱伤，合作才符合利益。 两派势力相当，加上国王的牵制，小皮特处于弱势，他很无奈，除非西班牙主动大举进攻英国，否则想对西班牙动武几乎不可能，毕竟战争都要由国王签字同意，所以他这种鼓动就像小孩子在无力哭闹而已。 查理也抓住英国国内的这种分歧，只要不主动、不过分招惹英国人，私底下搞点小动作没有问题。 但查理也很清楚，随着西班牙对外扩张，必然要触碰英国人的利益，这将是无法调和的矛盾，两国最终要走向对立面只是时间问题。 第118章 出征夭折 1797年8月25日，查理制定出征荷兰的日期，布雷斯特军港上，西班牙皇家舰队正在作出征前的准备。 但天气似乎很不给面子，从早上开始阴云密布，伴随着大风，海浪无情的拍到着护堤，溅起的浪花几米多高，军舰摇晃得很厉害，上面整理帆布的水手们向喝醉酒一般，东倒西歪。 恶劣的天气使得这次出征蒙上阴影，身为舰队司令官的里达利哥中将也是精神萎靡，这位煞神般的将军在昨晚就高烧不退，虽然强撑着布置出征事项，但随队医生建议他今天不能出征。 “不能对外透露，否则军法处置，”里达利哥裹着披风，靠在椅子上，警告对面的医生。 这次出征已经势在必行，除非由国王亲自下令停止，可是从这里到马德里太过遥远，根本就没有取消的可能，既然已经箭在弦上，就得封闭一切不利因素，如果司令官身体抱恙，会影响士气。 可是医生并没有在意，反而再次劝阻道：“司令官阁下，你得了寒热症，这种病存在着很大风险，如果再进一步恶化，会危急到生命，海上环境恶劣不利你的病情。” 里达利哥双眼一瞪，“不要再说，我耐心是有限度的，我的身体我知道，咳咳~。” 一阵剧烈咳嗽，使得门外的其他将领互看一眼，眼神充满担忧，其实昨晚开会时，他们就知道司令官身体状态不佳，现在又有意隐瞒，估计病情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今天必须按时出”里达利哥忽然感觉脑袋一阵眩晕，直接趴在办公桌上昏厥过去。 “司令官！？”医生急忙上前试探一下气息，才大声喊道：“快来人！” 门外的将领们听到呼声也是急忙推开门进入房间内，见到趴着的里达利哥，也是吓的不轻。 侍卫在医生的吩咐下，把里达利哥抬到床上进一步检查。 “医生！司令官情况怎么样？”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这里医疗不足，马上转移到雷恩，那里的医疗环境要好一些。” 副官和其他将领那还有迟疑，立刻安排护送里达利哥前往雷恩。 雷恩是法国西北地区的重镇，也是西班牙在法国占领区司令部的所在地，把里达利哥送到这里也是最稳妥的办法，虽然回国治疗更好，但实际情况不允许，估计还没到，人就已经没救了。 其实里达利哥只是患上重感冒而已，但在十八世纪，这种病却是最危险急性疾病之一，每年都有不少人被这种带走生命。 司令官不在，驻扎布雷斯特的皇家舰队只能原地待命，至少今天已经不能按时出征，司令官忽然昏迷，又没留下任何话，造成指挥瘫痪。 舰队军衔最高的哲马拉少将，虽然依照战时条例成为代理司令官，可也不敢贸然下令舰队继续出征，只好吩咐书记官写报告向马德里汇报这里的情况，等待国王的命令。 查理早上例行运动后，穿着宽松的衬衣，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来到花园小凉亭里。 这座马德里皇宫后花园里的小凉亭，是查理每天用早餐的地方，这里鸟语花香围绕，空气清新，加上不时穿梭的美丽侍女，秀色可餐的感觉使人忘记一切烦恼。 “国王陛下，今天的早餐是莲花羹配面包，您试一下味道如何？”东方主厨恭敬介绍道。 查理挂毛巾在脖子上，笑道：“呵呵，你的手艺无可挑剔，对了，最近马德里来一些你的同胞们，有时间你可以和他们走动一下。” “遵命国王陛下，我也听到消息，他们是运送一些物质来的，只是他们都是商人，我也想打听一下家里的消息。” 刘介明也很期待能有家里人的消息，来这里这么久，不想家那是骗人，虽然也有书信往来，可都是相隔半年时间，期间可以发生很多事了。 查理理解般的点头后，就细细品尝莲花羹的美味，刘介明也识趣的告退，得到国王的许可，令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远道而来的同胞。 查理刚吃完一碗莲花羹，就见多蒙尼就匆匆进来，好奇道：“这时间段，可不是公务时间，我的伯爵。” 国王心情大好，打趣一下臣子，可多蒙尼顾不上这些，正色汇报道：“陛下，刚接到巴黎来的线报，拿破仑在暗中大规模调动兵力，目标可能是我们与荷兰的边境线。” “拿破仑想例行和荷兰的那份协议？”查理所说的协议，就是荷兰和法国秘密签订的军事互助协议，共同进攻西班牙。 “目前的迹象表明，拿破仑已经同意荷兰人的请求，正在例行协议，只是他应该知道，攻击我们，就等于同时攻击普鲁士，这显然是自杀行为，他应该是知道其中的风险？” 多蒙尼的疑惑也正是查理要进攻荷兰本土的最大依据，打定法国不会进攻西班牙占领区，可这样一来，普鲁士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因为如果西班牙败退，那么下个受害者就是他们。 西普两国的利益捆绑，是查理在陆地上应对法国的最大依仗，两国南北夹击，也使得拿破仑不敢轻举妄动。 “难道还有我们不知道秘密？”查理望一眼多蒙尼，“比如，拿破仑和英国人，或者普鲁士之间的联系。” 查理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假设小皮特内阁和拿破仑之间有秘密协议，一旦西班牙进攻荷兰，英国舰队尾随发动突袭，解除西班牙在大西洋上的海上威胁，这符合英国人的利益。 而一旦驻扎在布雷斯特西班牙舰队覆灭，英国人可以封锁直布罗陀海峡，把西班牙限制在地中海。 “陛下，这种情况无法排除，我们该有应对措施，否则会产生连锁反应，局面会失控，”多蒙尼也感到一阵后怕。 查理一脸严肃，英国人的大陆平衡战略他很清楚，就是不能坐视大陆国家一家独大，虽然他们也憎恨法国大革命，可如今法国处于弱势，西班牙有一家独大的风险，加以限制西班牙的势力范围，已经逐渐在英国国内形成共识。 “暂时停止进攻荷兰本土，加强所有边境防御！” “可是陛下，今天是出征的时间。” “” 果然自己太过于乐观，才让形势有些失控，查理有些懊悔。 但忙羊补牢还不晚，查理还是随即下令，暂停进攻荷兰本土计划，加大对英国舰队的动向，还有密切关注巴黎方面的军事动向，所有部队进入紧急状态，未雨绸缪总比临时抱佛脚要稳妥。 国王的命令书正发往布雷斯特，而布雷斯特的报告也在马德里的路上，有意思的是，两边通讯员在边境小镇赫内维利亚相遇。 西班牙暂停进攻荷兰本土，加大对巴黎方面的防御，使得拿破仑大规模调动兵力的部署成为泡影。 巴黎，爱舍丽宫。 “尊敬的执政官阁下，鉴于目前形势，两国终止合作协议。” 这是来自英国的一份密函，西班牙情报人员没想到，布置严密的监视网也有失效的时候。 拿破仑望着情报总监罗登愤愤道：“英国人果然是言而无信的混蛋。” “英国方面，在西班牙舰队忽然暂停出动后，就取消和我们的一切合作，”罗登也是一脸阴沉。 英国人的出尔反尔虽然令人作呕，可利益决定一切，说到底，拿破仑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于让英国人冒险。 法国和英国之间真的勾结，查理虽然有所猜测，可没有真凭实据，只能不了了之，不过知道自己的舰队因为司令官忽然病倒并没有出征，也算是虚惊一场。 这件事虽然没有抓到证据，但查理已经把英国的威胁提到最高级别，明面上大家还是一团和气，可私底下已经开始相互玩阴了。 随后，查理对外宣布，鉴于法国方面不例行停战协定，西班牙皇家舰队将永久性驻扎布雷斯特，以维护地区和平。 西班牙单方面驻扎舰队，英国也提出应对措施，英国皇家舰队将加大对法国领海的值班巡逻。 作为欧洲最强的海军国家，西班牙和英国在海上较劲，使得地区局势变得更加紧张，战争的阴霾笼罩整个欧洲大陆。 而最大的受益者莫过于卧薪馋胆的拿破仑，要不要再舔一把火，也成了巴黎统治者最开怀的事情。 第119章 突发事件 如今的欧洲局势变得复杂起来，西班牙与英国因布雷斯特海军基地开始走向对抗，虽然这种对抗没有公开化，但双方都相互警惕提防起来。 英国这时和法国有近，无非利益而已，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拉拢法国打压西班牙，符合大陆均衡国策。 其实英国国王乔治三世对西班牙还是存有期待，就因他脑袋里存在的某些疯狂因子，时而不着调起来。 “我想知道，西班牙海军究竟能威胁到我们吗？”乔治三世看着对面的小皮特，一脸无奈。 就在昨天，议会通过增加海军军费议案，附加的条款就是应对西班牙有可能的海上威胁。 不用说，这条议案肯定小皮特极力游说的结果，议会已经通过，身为国王的乔治三世也不得不签字生效。 小皮特见到国王还有所犹豫，心里也挺着急，虽然国王在国内政务上只是象征性，可在军事方面还有很大的权力，如果国王意志不坚定，很容易让他的计划付之东流。 “陛下，大英帝国能保持海上优势，靠得是有长远的眼光，勇敢的决心，西班牙已经展露野心，不断挑战大英帝国的利益，是时候加以扼制。” 乔治三世叹息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走到这一步，难道我们每年的无息贷款还太少吗？” 说实话，乔治三世之所以不希望和西班牙发生摩擦甚至走向战争，是因为他为数不多的功绩，就是把西班牙拉到自己的阵营里，虽然每年要支付一千万英镑，可也不想让这笔外交遗产终结。 小皮特也清楚国王的心思，想到那个风闻不好的西班牙国王，眼睛凝视下前方。 “陛下的仁慈已经得到彰显，只是那个流亡者是个极为贪婪的人，就像一个不满足的小偷，他会偷走他想要的一切，包括曾经帮助过他的人。”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只是不到紧急状态，还是保证两国的友谊。” 乔治三世说到底有点懦弱无主见，很容易被外界影响，当他得知西班牙在布雷斯特永久驻军后，心里也有点紧张，可又没有好的解决办法，所以只能接受内阁的建议。 小皮特拿着国王授权书，连忙下令本土舰队在布雷斯特附近海域巡逻，监视西班牙舰队的动向。 英国采取强硬措施，查理早有预料，下令驻扎布雷斯特的皇家舰队保持克制，他对现在的形势还是保持乐观态度。 两国之间目前互动还很良好，虽然政府之间剑拔弩张，可民间的交流频繁，这几年到西班牙旅行的英国民众持续增加。 在加上参谋部得出的结论，英国人不会主动挑起战争，主要的原因是，英国无法保证海上通道安全，一旦西班牙反动攻击，英国经济将遭受重创。 综合各方面的考量，查理采取比较保守策略，没有跟英国硬碰硬，只要保证法国大西洋沿海地区的安定就可以。 而为加强在法国占领区的防御，查理将前往这地区视察，这是他首次巡视在法国占领区。 9月2日，查理在出席内阁经济会议后，当天下午开始动身前往法国雷恩，随行有侍卫团长佩拉奇，情报局长多蒙尼，新任总参谋长皮埃罗元帅等。 西班牙这次能保持克制，还是避免多线消耗，暂时的隐忍是必须的。 只是这份隐忍，并没有给西班牙带来和平。 就在查理到达雷恩当天，来自布雷斯特的消息。 几天前，英国一艘巡逻船在大西洋航道上，忽然攻击正前往布雷斯特港的西班牙商船，造成十几人伤亡。 事件发生后，由于发生在繁忙的航道上，消息很快传到西班牙，举国震惊。 “英国人攻击了我们！” 这是西班牙民众相互告知最多的一句话。 议会两院提议召开国务会议，商讨如何应对事态发展，其实就是在鼓动对英国的报复。 查理也很震惊，这完全出乎他的预料，英国人这是玩真的了？ 同样的问题也困扰着乔治三世，他在事件发生后，紧急召见所有内阁成员，询问事件的原因。 小皮特也同样震惊，按他的想法，和西班牙迟早有一战，可不是现在，因为国内政治氛围不允许，英国自身还没准备好投入一场战争，和西班牙之间的矛盾也没到无法调和的状态。 可事件已经发生，惹祸的巡逻船刚回母港，就被全员扣押，在英国海军初步调查中发现，其实是西班牙商船挑衅在先，原来被攻击的西班牙商船，其实是改装的武装商船。 按照英国海上巡逻条例，所有的武装商船一旦进入英吉利海峡，就必须接受盘查，否则将视为恶意通行，巡逻船有权进行攻击。 条例无可厚非，许多海军强国都使用，可西班牙和英国毕竟是两百多年的世仇，特别是在海军层面上，西班牙一直存有报一箭之仇的怨念。 这种怨念在这艘武装商船上也得体现，根据事后双方的供词，西班牙声称英国巡逻船并没有发出任何信号，是恶意的、有预谋的实施攻击。 而英国方面的供词则是相反，西班牙商船无视警告，一再突破敏感界限，还用火炮瞄准，巡逻船只是自卫反击。 各有各的理由，只是造成的十几人伤亡，必须有个说法，而所有的目光都投送到查理身上，是为自己臣民伸张正义，还是息事宁人，全在他一人的决断。 两国正在积极寻求解决方案，可就在这时，一个据称是目击者的人的出现，让事态变得复杂起来。 根据目击者的陈述，当时风浪不大，视野很好，一艘英国巡逻船，正在靠近悬挂西班牙国旗的商船。 开始他以为是海上例行检查，这在这条航道上这种情况很常见，可是西班牙商船并没有降帆停下，反而继续行驶，英国巡逻船升旗警告，可没有效果，忽然它转向，侧弦对着西班牙商船进行攻击。 由于目击者是位瑞典商人，这份口供被英国在国内大肆报道，也是目前真实度最高的一份口供，英国极力撇清责任的态度，也使得西班牙国内变得异常愤慨，并不认可这份供述。 现在到这份上，已经无关事件的真相如何，而事关民族荣辱的问题，从主观上已经没有和谈的可能。 身在雷恩城的查理，一方面向国内发布诏令，安抚民众情绪，一方面让塔列朗出现向英国施压，无论如何，肇事的英国巡逻船指挥官必须接受西班牙审判。 要让自己的海军军官去西班牙接受审判，英国内阁自然不可能答应，除非他们脑袋长在屁股上，要是答应这要求，第二天他们不是集体撤职那么简单了。 塔列朗和英国大使已经唇枪舌战上几百个回合，可是出了各自坚持自己的立场，没有可以妥协的空间，外交谈判宣告破裂。 英国人嘴上不承认，可心里还是想和平解决这件事，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这是他们见到西班牙举国同仇敌忾，如果那个流亡者再走极端，那么两国走向战争将不可避免。 “陛下，英国方面传来消息，他们愿意支付赔偿金，条件是让我们放弃审判所有涉事的船员。” 多蒙尼掌管情报，英国方面传来的信息也必然经过他的手，也是暗地里互动，现在两国民众的情绪都在处于激愤中，任何不良的信号都将会引发无可估量的后果。 “无论如何，我都要给臣民一个满意的交代，这个宣泄口必须是英国人提供，不然我们将无法自处。” 查理也很无奈，按照最新的报告，伤十三人，死五人，虽然这和平时死于海难人员相比是极小的伤亡，可那是天灾，这是人祸，不给臣民出头，自己的声望必然受到影响。 所以英国的这份和解方案被查理否决，随即发布最新声明：鉴于英国当局姑息养奸，包庇罪犯，无视西班牙臣民的苦难和诉求，借此，西班牙王国将寻求更加积极的方式寻求正义。 这份声明，像是一份宣战书，可字里行间没有寻求战争的字眼，也是查理有意为之。向英国发动战争，西班牙同样没有准备好。 第120章 荷兰的反击 白金汉宫 乔治三世又一次召见小皮特，这段时间，两人见面的次数是平时的几倍，按照宪法，作为大英帝国首相，小皮特大权在握，国王召见，对他来说也就例行公事，表面应付一下就行。 “根据西班牙的态度，我认为还有商谈的空间，你觉得怎么样，我的首相？” 乔治三世看到西班牙国王的声明没有系上死扣，心里又活络起来，要说这位时而迷糊的国王在这时显得很清醒，知道战争是最下策的选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随意挑起战争。 小皮特也没有战争的准备，所以随了国王的意思：“陛下说的没错，按照目前的局势，和西班牙的关系不能太过恶化，不过前提是不能损害大英帝国的利益和尊严。” 小皮特还是要给乔治三世设立底线，他很清楚自己国王的秉性，只要西班牙方面一旦有种妥协或者请求都会有可能无条件答应。 比如要涉事的军官交由西班牙审判，这真的会发生，就因为乔治三世不会因为一个小小海军军官而和西班牙交恶。 果然，乔治三世急忙道：“既然这样，我们为何不把那位鲁莽的军官交给西班牙，相信他们会受到公正的审判。” 小皮特心里苦笑，真要这样做，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国王到是可以摘干净，可他毕竟是那个负责的人，这等同于卖国，民众还不把他给撕碎。 “陛下，如果我们交出这位军官，会有损帝国的尊严，今后将很难领导军队，他们不会效忠于一个软弱无能的政府，也有损您的威严。” 小皮特必须打消乔治三世这疯狂的念头，陆军还没什么，海军可是大英帝国的镇国之魂，一旦失去海军的支持，他就等于是一个跛脚的首相，这事万万不可退让。 乔治三世见小皮特反对，有点无奈道：“可西班牙把这条要求，作为谈判的基础，不答应他们，就没有任何余地了。” 小皮特来之前就有准备，在跟一些同僚反复思索后，内阁获得统一意见，可以交出军官，但这军官非彼军官，因为他们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是用死囚代替，既不会得罪海军，又可以向西班牙示好。 乔治三世嘴巴张了张，最后叹息道：“希望西班牙不会发现。” 小皮特暗乐，国王到是诚实，可这里面的猫腻西班牙国王也知道，不然也不会发表一份模凌两可的声明，其实都在给自己留下后路。 既然大家心照不宣，很快就达成和解协议，英国向受害者家属赔偿一百万英镑，并把涉事军官交由西班牙军事法庭审判，并取消敌视性的海上巡逻。 而西班牙对英国所体现的积极态度表示赞扬，并向英国购买一批毛料，并相对减少驻扎布雷斯特的舰队规模。 但为避免外界过多关注，双方进行秘密签署协议，而且永久不能公开其中的内容，这是怕国内民众知道内情而节外生枝。 所以当外界正在期待英西爆发一场冲突的时候，突然一下子就熄火，让一些国家十分失望，比如难兄难弟的法国和荷兰。 知道盼望已久的机会又没了，拿破仑拳头砸下桌子，“卑鄙的英国人，无耻的流亡者，真以为不知道他们的勾当吗？只有他们愚蠢的国民才会相信。” “执政阁下，英国人选择退让，那我们在边境上囤积军队将毫无意义，我建议撤军，只保留一支机动部队，”达武无惧拿破仑寒冷的目光，这时候生气无利于解决实际问题。 拿破仑也冷静下来，叹口气：“你说的没错，我们依然是孤军作战，一旦西班牙和普鲁士反扑，后果将十分严重。” “撤军！” 拿破仑有些消沉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达武知道自己执政官的不甘，可形势比人强，海上没有威胁，西班牙可以腾出手来解决陆地问题。 而陆地上，法军虽然骁勇善战，可不要忘记，不仅有西班牙大军压境，旁边还有普鲁士这支虎狼之师，要是他们再次联手，法国很危险。 法国撤军，伤害最大莫过于荷兰，本来以为英国和法国同时海陆攻击西班牙，他们可以从中渔翁得利，他们历史上就没少这么干，三十年战争、七年战争，都是那么美妙。 可这次，荷兰显然下错注，把宝压在最不可靠的两个国家身上，结果就很悲剧了。 西班牙和英国达成和解，法国当起缩头乌龟，而西班牙也无意现在和这两国交战，那么之前的计划将会重启，不然查理那一百万英镑将成一笔冤枉钱。 事实上，当局势突然冷却下来后，荷兰已经知道自己处境十分危险，西班牙这头贪狼的猛虎将目光对准他们。 ―――――――― 阿姆斯特丹王宫 这座修建于1648年的宏伟宫殿，象征着这个曾经海上霸主的辉煌，但此时悲凉的气氛充斥着在这座华丽城堡。 现在西班牙战争机器正在启动，随时向荷兰本土碾压过来，到了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刻，又是那群可恶的伊比利亚恶魔，难道又要被再次奴役吗？ 荷兰民众的答案是否定的，要说他们也有革命的血统，当曾经的宿敌将要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时，激发他们内心深处的仇恨种子，高呼拿起武器死战到底是声音响彻这个低洼的国度。 郁金香民族不仅能散发艺术气息，也一样能绽放血性，在威廉执政一再坚持下，荷兰议会同意倾其所有保卫国土。 荷兰虽然国小民寡，可胜在她是欧洲最富足的国家之一，民众自发性捐款捐物，废弃的的造船厂重新启用，适龄青年纷纷充入军队，而在增强自己实力的同时，他们也在积极寻求外国势力。 就如同小皮特在拒绝荷兰大使请求后，无奈的说道：“荷兰人很勇敢，但是没有任何效果，我们想也只能远远在一旁看着。” 而拿破仑更是直接就没有接见荷兰使者，现在他只能夹着尾巴躲起来，已经刺激过一次，不能在挑衅第二次，他现在就像一头恶狼，静静等待最佳机会。 英国人有心无力，法国人避而不见，其他国家冷眼旁观，荷兰很无助，但自己命运就得自己掌握，既然没人敢帮，就得自己全力去拼命。 1797年10月13日。 荷兰舰队主动出击，向西班牙的布雷斯特海军基地进发，既然知道战争无可避免，那么就要先发制人。 荷兰作为曾经的海上霸主，深知海军主动进攻的存在，海上防御永远是最糟糕的作法，只有主动进攻，把战火远离本土之外，才是明智的选择。 横跨英吉利海峡，这无法隐瞒什么，何况西班牙已经作好准备，只是没想到荷兰会这么疯狂，但也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果敢。 查理就在雷恩，他得到情报后，下令本土的地中海舰队，包括驻扎马赛的舰队抽调进四十艘主力舰支援布雷斯特。 而位于布雷斯特港的军舰，由于例行和英国协议，已经向本土撤回十多艘，虽然进攻荷兰本土的命令下达后，这些军舰重新编入战斗序列自正在向布雷斯特集结。 时间，两国都在和时间赛跑，根据收集的情报显示，荷兰海军这次可谓倾巢而出，大大小小军舰大约进一百多艘，而驻扎布雷斯特军舰才二十六艘，双方实力悬殊，西班牙没想到自己成了防御的一方，真是世事难料。 荷兰人也不是那么顺利，好不容易集结出征，可刚出离开本土不久，就遭遇恶劣天气，风大浪大，为了避免军舰出现战前折损，只能降低航速，比预期的时间表将大大推迟。 荷兰舰队出师不利，而西班牙支援舰队正顺风顺水正全力赶赴布雷斯特。 面对如此局面，连忧心忡忡的查理望天长叹：“连老天也不帮忙，荷兰人真是天怒人怨了。” 不管如何，荷兰和西班牙这两个海军强国又再次短兵相接，欧洲又一场大海战一触即发。 第121章 怒涛 法国雷恩 查理望着地图发呆，这几天他的精力全部投入在即将到来的海战，根据侦查，荷兰舰队进入英吉利海峡后，开始向海峡群岛进发。 根据西班牙海军参谋部制定的作战计划，荷兰舰队远距离作战，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最多只能支撑十几天，只要攻击荷兰补给船，拖也能把荷兰舰队拖垮。 可现在，荷兰舰队很可能获得英国许可，情况就变得棘手起来，进可攻退可守，除非西班牙舰队能一战打垮荷兰舰队，但这几乎无法实现，原因是西班牙舰队现在处于劣势。 荷兰舰队一旦在海峡群岛驻扎，就会给西班牙带来不小的压力，如果直接攻击这些地区，会造成连锁反应，英国肯能会直接参战，虽然这种几率很小，但不能完全排除。 ―――――――― 西班牙这边在改变原有的作战计划，而荷兰也同样面临新的问题，那就是英国狮子大开口的问题。 荷兰知道西班牙从布雷斯特撤走十几艘战舰，但也不敢贸然发动进攻，毕竟是远程作战，补给很重要。 可整个法国西部地区，能满足大规模舰队补给的地区，都被西班牙重兵把守，无奈只能把目光投向至今还存有争议的海峡群岛。 ―――――――― 海峡群岛濒临法国的诺曼底半岛，由四大岛：泽西、根西、奥尔得尼和萨克以及一些岛屿和纵横交错的岩礁组成。 自古以来，海峡群岛就是英法两国存有争议的地区，而自1066年以后，一直为英王属地，所以名义上归属英国，可离法国本土实在太近，这就成为问题的所在，两国为此多次爆发激烈冲突。 但在法国大革命爆发后，英国直接在海峡群岛建立军事要塞和海军基地，吃像虽然难看，可仗着强大的海军，也没人说三道四。 ―――――――― 查理对海峡群岛也是窥视已久，可奈何英国一副你想都别想的架势，也就没敢动手。 但他也留有一手，那就是没有承认过这里是英国领土，依据就是历史上英法两国曾经实行过共管，有点类似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意思。 查理现在以波旁王朝继任者的身份，的确在某些地区拥有合法性，比如海峡群岛，因为历史上，太阳王路易十四曾经向这里移民，眼光很是长远。 所以海峡群岛居民分为法语区和英语区，为争端埋下伏笔，可脑残的路易十六，一直把这里当成不毛之地，不管不顾的后果就是便宜英国人。 如今荷兰也盯上了这里，其实早在上个世纪，荷兰就曾经图谋过这快肥肉，但一直没敢下手，原因是怕得罪英法两国，但现在如果一不做二不休，占领这里，就可以作为牵制英西两国的桥头堡。 好，这是荷兰舰队指挥官的黄粱一梦而已，事实上，荷兰舰队之所以能在海峡群岛作为后方补给基地，必然是英国使的坏心眼。 ―――――――― 英国目前最大的外交战略，就是尽最大努力，牵制住西班牙，不能让其势力过于膨胀。 可是在陆地上，英国已经无能为力，英国陆军跟西班牙陆军都是半斤八两，想直接登陆作战教训西班牙，也只能想想而已，否则也不会找受伤的饿狼拿破仑当马前卒。 只不过拿破仑也不是傻子，想让他充当贪婪英国人的棋子，除非得到实实在在的利益。 既然拿破仑不入套，那就只能是要和西班牙拼老命的荷兰，通过把海峡群岛借租给荷兰舰队当补给基地，既能收到大笔租金，又能让两头野兽相互厮杀，何乐而不为。 英国的算计，自然瞒不过无孔不入的西班牙间谍，查理为此恨不得下令攻打英国本土，但还是忍住了。 同时和两大海军强国较量，这是非常不明显的作为，再说，如果英国和荷兰发生战争，他也一样会在背后支持荷兰，给英国添堵，这就是所谓的利益至上。 ―――――――― 1797年11月初，西班牙的支援舰队相距抵达布雷斯特，已经康复出院的里达利哥中将重新执掌帅权，可以看出，查理很喜欢这位拼命三郎。 荷兰舰队也在海峡群岛的泽西岛停靠休整，这么庞大的战舰，也把当地的居民吓得不轻，虽然平时也见到英国海军的战舰，可没有这么大规模。 整个荷兰舰队大大小小军舰和补给船，把本来就小的港口围的水泄不通，其中战舰七十多艘，包括十几艘临时改装的商船。 但数量并不代表质量，荷兰毕竟日薄西山，充门面的主力舰也就只有三十多艘，有不少还是超龄的老古董。 就从吨位上而言，荷兰舰队也不占优势，旗舰“威廉”号勉强达到二级战列舰，排水1700多吨，列装91门火炮。 一级战列舰成了荷兰舰队抬不起头来的梦魇，本来依荷兰造船的能力，完全能制造这时代的巨无霸，可问题出在整个国家都失去了锐气，船厂纷纷倒闭，大型船坞更是早就灭迹。 这次国家面临大难，才想起这些远去的工艺，可临时抱佛脚可不能造出一级战列舰来，所以荷兰这次倾巢而出也没有一级战列舰。 相对于泽西岛居民的感受，法国的布雷斯特居民就更加震撼，随着西班牙支援舰队的到来，这里变成了军舰展览。 最大的一艘不再是里达利哥座舰，而是从本土抵达的“太阳”号一级战列舰，这艘下水不久的庞然大物，满排水量达到2300吨，是目前西班牙最大的战舰，配备118门火炮，通体黑色的外观，就像来自地狱的猛兽。 这次查理也是下血本，集结七十多艘战舰，还都是新舰，连在布雷斯特负责收集情报的英国间谍，都无不惊恐的向国内惊呼：我们要万分警惕！ 在忐忑十几天后，查理下达舰队出击的命令，而荷兰舰队也做好开战的准备，双方都憋足力量给对方致命一击。 ―――――――― 海浪敲打的舰体，里达利哥拿着望远镜观看前方，既然大家摆开阵势大打一仗，也没有必要东躲西藏。 就如同荷兰舰队司令伊莫金·班克尔上将，在动员会上说的：没有退路，没有偷袭，只有我们非凡的勇气。 其实，荷兰开始想袭击法国沿海地区，使得西班牙舰队疲于奔命，但那样只会帮西班牙的忙，本来他们就是侵略者，却成救世主，反而获得更多帮助。 正面较量成为双方默认的作战，西班牙皇家舰队分成四个纵队，相互间隔五百米左右，这是目前舰炮杀伤力最大的距离。 里达利哥还是采用穿插包围的策略，这种策略最大好处是可以快速结束战斗，利用火力优势击垮敌人。 但也存在很大风险，一旦被对方缠住，很难脱身，又没有相互策应，容易陷入孤军奋战的局面，但任何策略都存在风险，就看个人的临场发挥。 “传令下去，全体降速！”达利哥忽然下达奇怪的命令。 原来他也看到荷兰舰队实施同样的策略，而更令里达利哥奇怪的是，荷兰虽然也是分成纵队前进，但中心的阵型却是小分块，整个舰队看起来就像一只螃蟹，纵队像蟹脚，而中间像蟹壳，这是什么阵型？ 既然有古怪，里达利哥也不敢贸然进攻，降速就是为能破解对方的意图，这时也展示他心细的一面。 荷兰看到西班牙皇家舰队降低速度，也很不解，但伊莫金·班克尔看到对方数量处于弱势，也不会多想，命令舰队保持阵型快速前进。 里达利哥绞尽脑汁，忽然灵光一闪，明白荷兰舰队的的这种古怪阵型，那就是设置陷阱，只要西班牙战舰进入包围圈，就可以采用武装商船挡住航路，甚至实行撞击，毕竟武装商船要便宜。 第122章 集火 荷兰租借泽西岛作为舰队后勤补给基地，期限为一年，租金高达两百万英镑，差不多是整个舰队预算的五分之一，趁火打劫不过如此。 然而荷兰直接一次性支付，钱多人傻，这是英国对荷兰的直观印象。 可令英国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份租借协议，却让他们后来吃了哑巴亏，当然这是后话。 海战永远都是进攻性为主，因为茫茫海上无险可守，防御的结果将是一场灾难，作为曾经的海上霸主，西班牙与荷兰都深喑此道。 相对而言，荷兰舰队要为谨慎一些，因为这场战争几乎压上了整个国运，一旦输掉，后果可想而知。 但西班牙一上来就放慢航速，摆开一副防御性的阵势，这令人有些疑惑，这不像是里达利哥指挥的舰队。 “全体降速！”荷兰也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同样静观其变。 名声这东西有时还真是有效果，西班牙通过这几年的南征北战，已经一改积弱的形象。 荷兰舰队没有采取主动性，这让西班牙舰队有了改变阵型的时间，里达利哥看到荷兰舰队放慢速度，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开始，我的勇士们！” 西班牙舰队重新满帆直冲荷兰舰队，两边侧弦打开炮窗，一尊尊火炮上膛完毕，战舰乘风破浪，一股萧杀之气直逼荷兰舰队。 荷兰舰队也重新提速，速度是海上致胜的关键，但显得手忙脚乱。 荷兰舰队还有一个致命弱点，新改造的武装商船毕竟不是纯粹的军舰，速度和操控性较差一些，这就造成脱节。 双方都进入射程，荷兰舰队首先利用舰首炮进行射击，而西班牙舰队并没有开火，而是冒着炮火继续前进。 无论军舰的吨位还是性能上，西班牙都要优于荷兰，所以里达利哥敢于冒险，他采用的战术，利用吨位优势直插荷兰舰队，搅乱荷兰舰队的阵型，再实行一一收割。 这种战术在第一次交锋中已经使用过，但荷兰舰队好死不死，又换了指挥官，并没有察觉西班牙的意图。 ―――――― 按理说，班克尔也是一位作战经验丰富的海军统帅，不然荷兰也不会让他担任舰队指挥官，对这种简单粗暴的进攻策略早就很熟悉。 然而经验害死人，在班克尔的观念中，这种不计后果的进攻方式，除非实力压倒性，否则就是自杀式的进攻行为。 既然指挥官都这么认为，所以荷兰舰队并没有阻止西班牙舰队，而是迎接式的相互穿插而过，这种近乎无知的行为，连西班牙老兵们都有点发懵，荷兰人莫非不知道这是在玩火吗？ 答案很快就揭晓，冲进荷兰舰队里面的西班牙战舰，开始展示它们优越的火炮性能，连续不断的齐射，使得整个荷兰舰队瞬间变成火海。 荷兰人发现，他们刚填充好火药，对方就已经开火，不仅没来得及射击，火炮还炸膛，不得不承认，西班牙在火炮射击取得压倒性的优势。 见到舰队初战告捷，里达利哥命令舰队全部压上，趁着荷兰舰队还未回过神来，给对方致命一击。 但班克尔毕竟不是个草包，见到西班牙射击方面的优势，也知道现在不能跟对方继续对攻，撤退是明智选择。 荷兰舰队损失四艘战舰，又留着五艘战舰阻击西班牙舰队，整个舰队才得于安全撤出战斗。 而西班牙舰队继续乘胜追击，向泽西岛进发。 舰队旗开得胜的消息传回布雷斯特，刚到舰队司令部的查理满脸笑容，向一些海军军官表示敬意。 只要是战争都会有风险，那怕自信满满的西班牙也不例外，何况对手还是很有实力的海军强国。 大松口气，让查理浑身舒畅，只要第一回合获胜，就意味着掌握整个战局主动权。 “传令里达利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赋予他任意开火权限，”西班牙国王有些得意忘形。 所谓任意开火权限，就是无需承担任何负责的权力，相当于给了里达利哥肆意横行的权力，这种权力在欧洲战争中十分罕见。 “陛下，这会不会刺激到英国人？”多蒙尼有些担忧，荷兰舰队毕竟是在英国管辖的地区内，要是那个愣头青乱搞一通，恐怕会牵扯到英国人。 “我知道你的担忧，可是英国人占据的海峡群岛也是法国的领土，而泽西岛是整个海峡群岛最大的岛，一旦把那里搅乱，我们才有机会。” 查理意味深长的表情，使得多蒙尼恍然大悟，只要围攻泽西岛的荷兰舰队，英国人要想干涉，就意味着违背两国的协议，到时可以趁势占领泽西岛。 “但目前投入的海军力量，不足于应付英国人的本土舰队？” 想一口吞下去，也得有那个实力，而西班牙目前投入在大西洋方向的海军力量，应付荷兰舰队已经是极限，要想硬抗英国本土舰队等于是自寻死路。 可查理却笑道：“放心，这点已经安排好了，出征美洲的远洋舰队已经完成任务，正在抵达直布罗陀海峡附近海域。” 早在与荷兰交锋时，查理就收到来自美洲的消息，远征美洲的舰队已经圆满完成任务，正在归国，于是才有这次安排。 查理的意图很简单，英国人如果敢参战，就扩大战火，把直布罗陀也纳入这场战争之中，到时英国人同时要应付两个战场，等于疲于奔命，肯定不会冒险参战。 伦敦，唐宁街10号。 小皮特还没有从荷兰支付的租金兴奋中缓过神来，就接到来自直布罗陀的消息，一支西班牙舰队停靠在直布罗陀的敏感海域，意图不明。 “流亡者想干什么？” “难道他敢进攻直布罗陀？” 小皮特越想越心惊，忙传令召开紧急军事会议，现在荷兰人正全力阻击西班牙，这是他乐见其成的事，显然他还没有收到荷兰舰队失败的消息。 都说坏事来就来一串，就在英国军政要员们在首相官邸展开讨论时，荷兰舰队败退的消息让整个唐宁街10号鸦雀无声。 “大英帝国皇家海军必须教训那个狂妄的流亡者。” 英国海军大臣斯宾塞一改绅士风度，拍桌而起，他也是被憋的难受，英国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使得他领导的海军高层很没面子，英国皇家海军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 “一千万英镑，你有吗？”财政大臣吹下胡子，给斯宾塞泼冷水，谁叫他们两人一直不对付呢。 “大英帝国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斯宾塞瞪着眼睛大声训斥，这帮官僚真让他忍无可忍。 “哼，没钱，你那个来自塞浦路斯的小野猫早就甩了你，”财政大臣也不甘示弱，毕竟在英国内阁中，财政大臣等于副相。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可现在情况正相反，斯宾塞被说的哑口无言，现在是讨论国家大事，怎么扯到生活作风上了。 “好了，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西班牙舰队已经抵达泽西岛，企图已经很明显，现在我需要你们给出答案。” 小皮特制止了两人，随即的眼神环顾一周。 “能不能和西班牙开战？” “现在还不是时候，首相阁下。” 还是财政大臣摇头提出反对。 “第一笔国债到期，财政支出困难，而根据以往的战争，至少投入一千万英镑甚至更多，毕竟我们面对不是荷兰，而是已经膨胀的西班牙。” 财政大臣的话，让会议现场再次陷入沉默，小皮特抓抓脑袋，头疼，但现实残酷，没钱什么事都做不了，更不要说金钱黑洞的海上战争。 斯宾塞见到首相似乎无能为力，急忙再次起身，有些歇斯底里：“难道就让西班牙肆意妄为，那可是我们的领土，胆小鬼才在乎钱！” 不过小皮特无奈道：“下令撤离当地居民，远离战火，另外暂停西班牙的无息贷款，责令全体海军保持警戒。” 小皮特不是不想到打，而是国内目前还没有条件同西班牙发生大规模的战争，如果出现因为战争而使得财政赤字进一步扩大，会危急到他的政治生涯。 英国选择隔岸观火，等于默认西班牙在泽西岛的行动，荷兰舰队就像被抛弃的孩子，命运多舛。 第123章 战争接管权 1797年11月末。 西班牙皇家舰队完成对荷兰舰队的合围。 现在，就等着西班牙国王的一声令下，结束这场短暂而惨烈的战争。 这场战争，虽说荷兰付出代价更高，但西班牙也损失不小，十艘包括三艘二级战列舰在内直接报废，五艘巡航舰勉强能维修，令几艘战舰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 荷兰舰队满打满只剩下二十艘各类型船只，连舰队的旗舰也沉入海底，沦为任人宰割的下场。 回顾这场战争，查理也感到一阵后怕，第一回合的获胜，让西班牙舰队成为骄兵，里达利哥在获得任意开火权后，已经没有开始谨慎态度，而是胆大冒进。 最惊心动魄的一场战役，莫过于胶沙岛海战，胶沙岛位于泽西岛的东北部，说是岛，其实只是一个巨大的礁石，之所以以此命名，是因为这里沉没军舰最多的地方。 荷兰舰队在败退之后，舰队指挥官班克尔痛定思痛，决心压上全部，和西班牙作最后决战，他知道，如果继续和对方对峙捉迷藏，将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可是狡猾的西班牙，在取得主动权的情况下，不会和荷兰作疯狂赌注，拖住慢慢磨死荷兰舰队才是明智之举。 班克尔不得不翻开大量的军事典籍，希望从中获得灵感，他想起了如今的英国海军，1588年的格拉夫林海战成就了如今的英国。 诱敌深入？ 只是这怎么引诱？ 如今西班牙皇家舰队可不是两百多前的那支号称无敌舰队，那是一支倒霉透顶的舰队，一开始就被上帝抛弃了，风暴、疾病、内讧凡是所能碰上的事都碰上了，所以战后，有人感慨，“天佑英格兰。” 夜间，可以掩盖罪恶的勾当。 荷兰舰队派出一支由六艘巡航舰组成的侦查小队，趁着难得厚厚的浓雾，悄悄抵近西班牙舰队，搜集信息。 本来只是一次普通的谍报活动，却引发了一场巨大血案。一名西班牙值班军官，拿着煤油灯，查看周边的情况，一阵不寻常的海浪声，引起他的注意。 等到他拿起望远镜，在黑暗的夜空中搜索海面，忽然见到远处桅杆旗子一闪而过，不好，敌袭！ 一阵响铃，把沉寂的西班牙舰队唤醒，里达利哥匆忙船上衣服，来到甲板上，接到的第一个报告，就是荷兰舰队正在发动突袭。 不知道是喝酒喝大了，有点迷糊，还是太过紧张，里达利哥这位身经百战的将领，下达了全部启航迎敌的命令。 荷兰侦查小队也发懵，不会，都还没开始呢，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只好调转船头返回。 可身后已经的西班牙巡航舰已经实行无差别射击，因为是晚上，也没有瞄准目标这一说法，只是靠本能的开火，只要不误伤友舰就行。 西班牙舰队发起进攻，荷兰舰队也在紧急集结出港迎战，本是深夜，双方只能借着微弱的灯光在试图寻找敌舰。 既然战火点燃，就没有任何顾虑，那怕双方指挥官都感觉这么打仗如同儿戏，可相互看不清楚，你开火了，我没理由不还击。 糊里糊涂的乱战一团，而最可怕的是，双方都不清楚对方投入的多少实力，唯一可以把握的，只有不断投入自己的后备力量，战场规模越打越大，到最后，几乎都全部压上。 这时代的军舰没有急刹车的说法，穿插齐射才是王道，导致误伤友舰的情况频频发生。 战火一直延续到空中泛白，当柔和的阳光洒向海面时，到处是一片残骸，漂浮的尸体挤满海域，惨烈已经不足于形容眼前的景象。 荷兰舰队撤了，因为他们旗舰被击沉，至于谁是凶手已经无从查起，幸运的是他们的指挥官班克尔上将还活着，只是狼狈不堪。 荷兰舰队几乎全军覆没，而西班牙舰队也是伤痕累累，里达利哥没有胜利的喜悦，本来不该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能取得胜利，现在，有的只有深深的自责。 忽然之间，本该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却成为战争史上最诡异最具戏剧性的战争。 这次，西班牙舰队没有重复历史，而是笑到最后，消息传回布雷斯特，查理连拍几次桌面，但不是暴怒，而是窃喜，真是一次巨大幸运。 之所以让查理如此高兴，是因为西班牙获得了一次宝贵的机会，由于荷兰舰队顷刻之间轰然倒塌，那么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降，这是欧洲战争的惯例，只要尽力了就行，投降并不可耻。 “我的伯爵大人，查到了吗？”查理直接问多蒙尼。 “陛下，根据战争条例，我们有权接管还处于战时的泽西岛，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在英国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占领的事实。” “好，你立刻启程前往泽西岛，另外指令塔列朗起草一份协议正送往伦敦，”查理摸着权杖，一脸邪笑，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根据欧洲战争条例，只要获胜的一方，有权接管投降方所有的战时财产、土地、人口以及生效履行期限内的所有条款、合同及条约。 查理就是仿效一战时，日本从德国继承的亚洲条约，这是多么无耻的行为，可却是查理所获得的最大依据。 荷兰舰队从英国租借的泽西岛，在这场战争中，已经属于获胜的一方，西班牙有权继承，也就是说，在一年时间内，西班牙拥有了泽西岛。 多蒙尼赶到泽西岛时，里达利哥已经接受班克尔的投降条件，除了人员外，荷兰舰队没有任何一件东西回国，这就是失败所付出的代价，而后续更加无可估量。 “英荷的租借协议文本已经到手，”这是多蒙尼向查理发回的消息，而他将代表西班牙同英国商讨后续的问题。 小皮特一脸铁青的看着西班牙驻英国大使，“贵国是不是太无耻了，大使先生。” “首相阁下，我国只是按例行事，至于说到无耻，贵国把泽西岛租借给荷兰，难道不是无耻的行为？” “如果我们不承认这份协议呢？”小皮特也不在意对方的嘲讽，现在脸面已经不重要了，如何保住泽西岛的权益才是真的。 “我王已经下令舰队进驻泽西岛，荷兰舰队已经投降，作为战胜国，我们有权这么做，如果贵国不承认，所产生的一切后果将有你们承担。” 话说签订协议就是为撕毁，对于英国来说，撕毁一份协议那是分分钟的事，可西班牙舰队占领泽西岛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除非用战争说话。 “这件事，我会向我王汇报，贵方如果刻意拖延，作为回应，我们将无视这份协议，永久进驻泽西岛，是要一年，还是无限期，首相阁下可要深思了。” 西班牙大使意气风发的离开唐宁街10号，而小皮特在乔治三世那里忍受一番臭骂，虽然还没有完全丧失泽西岛，可一年的时间，谁知道西班牙在上面会玩什么花样。 “陛下，只有一年时间，这期间，我们可以加到那里的巡逻力度，保证那里没有意外发生，再加上我们之前同西班牙签署的协议，可以限制他们在大西洋上的海军力量。” 自己惹得祸自己解决，小皮特只能硬着头皮给自己开脱，毕竟英国的领土在名义上归属于国王，一不小心，随时回家当闲人。 “好，毕竟只有一年时间，相信西班牙也不会玩什么花样，该死的荷兰佬。” 乔治三世反而埋怨起可怜的荷兰，让小皮特下巴都快掉地上，不会，都这时候了，还偏袒西班牙，我的陛下啊，你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英国虽然心不甘，可国王已经同意，只好接受西班牙提出的接管泽西岛的协议，签署的时候，多蒙尼显得异常激动，这是他第一次代表一个国家签署国际文件，对象还是不可一世的大英帝国。 按照协议，英国承认西班牙继承荷兰在泽西岛的所有权益，为期一年，而西班牙将削减在大西洋地区的驻军规模。 这份协议，表面看英国像是吃亏最大，但细细体会后，会发现，西班牙也没有占到多大便宜。 削减舰队规模，等于是放弃同英国争霸大西洋的权利，再加上荷兰本土还能发挥多少战争潜能，至今还未可而知。 所以，查理下一步计划，就是对荷兰本土速战速决，趁着履行协议，所要削减的舰队正好可以向北绕过荷兰再回国，只是长途跋涉而已。 第124章 重夺尼德兰 荷兰幻想恢复昔日的荣光，但现实太过残酷，舰队的覆灭，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威廉执政（威廉五世）还在极力鼓动国内拼死保卫故土。 然而，荷兰国内已经像被掏空的躯壳，只要轻轻一碰就破碎。 当西班牙舰队大兵压境时，这个曾经骄傲的国度，举国乱坐一团，骨子里的恐惧弥漫整个社会。 西班牙恶魔将再次降临，会不会重演历史上的血腥，没人可以给出答案，连一些外国使节和商人，都纷纷逃离，生怕殃及池鱼。 连平时默默付出的穷人也不愿卖命，关门闭户，富人更拖家带口，装载家产，急着寻找栖身之所，荷兰人就像在一场狂欢后，只留下一地鸡毛。 现在，摆在荷兰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抵抗到底，要么主动投降。 阿姆斯特丹宫，初冬的寒意渗透着每个角落，威廉五世望着萧瑟的花园，一脸痛苦，本来好好的一个国家，就因为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导致如今的局面。 奥兰治家族，从十六世纪就一直统治荷兰至今，经过十七世纪扩张和称霸，积累大量财富。 本来历史上，荷兰在法国大革命后，就沦为法兰西第一帝国的傀儡，直到拿破仑政权倒台后，才得以重新执政。 而威廉五世就是个悲剧人物，没有法国大革命的拖累，却自己一路作死，也许命运这东西还真是注定的。 有人也建议威廉五世出逃英国，但威廉五世硬气一把，死也要死在自己的领土上，这倒让查理意料之外。 按照查理的设想，威廉五世会像历史上举家出逃英国，这样反而省事很多，囚禁一国之君，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舆论就像一把看不见的刀，用不好会伤到自己。 威廉五世的举动也激发荷兰一些爱国人士，他们纷纷自主成立保皇组织，从全国各地汇集阿姆斯特丹，但力量太过薄弱，也只是象征性而已。 西班牙舰队抵达阿姆斯特丹外海，陆地上，西班牙陆军也开始向荷兰边境集结，查理还从国内调集六万增援部队。 西班牙增兵荷兰，远在巴黎的拿破仑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荷兰陆军才不到三万，西班牙却动用了近十万精锐部队，意图不轨才是真的。 其实，拿破仑还真想多了，查理所以要调集这么多军队，还真不是针对拿破仑，而是防止其他国家趁火打劫。 原因是，如今无事可做的普鲁士在法国尝到甜头，看到荷兰这块肥肉也想跟着分一杯羹，他们的特使就在几天前向查理传达腓特烈三世对荷兰局势的关切。 “德意志农夫想得到是美，还想把荷兰一分为二，也不怕撑死他们，”查理非常愤怒，自然要断了普鲁士的念想。 西班牙大规模调动兵力，自然瞒不过近在咫尺的普鲁士，腓特烈三世也清楚查理不可能答应他的条件，可如果要硬来，恐怕会破坏两国的关系，更重要的是西班牙拥有强大的海军。 一旦普鲁士入侵荷兰，西班牙肯定封锁普鲁士唯一的出海口，到时还真是得不偿失了。 既然不能分割荷兰，也就没必要开罪西班牙，因此普鲁士首先公开支持西班牙在荷兰的军事行动。 小国的悲哀就在于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随着普鲁士支持西班牙，同为反法同盟的奥地利也紧随其后，更是允许西班牙军队借道比利时进入荷兰。 欧洲大陆两大军事强国都选择冷眼旁观，其他国家也只能同情荷兰的份。 然而远东的沙皇俄国却是一改沉默，严厉谴责西班牙的侵略行径，向荷兰人民表示同情，赞扬他们抗击侵略的英勇精神等云云，令人感到意外。 虽然有沙皇俄国的支持，可荷兰却高兴不起来，原因很简单，沙俄离他们太远，再说你光嘴上说，能拿出点实际行动才行啊。 对于沙皇俄国的意外反对，西班牙只是付之一笑，但也让查理感到疑惑，什么时候得罪保罗一世。 很快多蒙尼就给出猜测，保罗一世非常崇拜普鲁士最为着名的国王腓特烈大帝，早年间，曾相仿普鲁士组建一支军团，只是后来由于叶卡捷琳娜女皇干涉下解散。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查理更疑惑，有传言这位沙皇由于从小孤苦无依，所以十分怪异，但也不至于这么离谱。 “陛下，当然不是为了这个原因，俄国历来就和奥地利关系紧张，而奥地利目前与我们是同盟关系，加上腓特烈二世又是奥地利的宿敌，所以敌人的盟友就是敌人。” 这理由也太奇葩了，查理摇摇头，两国没有利益冲突，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强，要不说他真是个疯子沙皇呢。 “他真的亲手结束那位多情的母亲？”查理忽然一脸好奇，估计也是听到一些风闻。 多蒙尼也是一愣，这话题转太敏感，议论宫闺秘辛可是情报人员的大忌，虽然是涉及他国，但也是十分禁忌。 不过国王都发话，也只好解释一番：“叶卡捷琳娜女皇逝世的时候，在场的只有保罗一世自己，根据后来的一些传闻，当时女皇躺在床上头发十分凌乱，而且女皇入棺以后，就立即被封存，很难说她是自然死亡的。” 多蒙尼虽然简单概括，但更加确定一个信息，保罗一世还真有弑母夺位的嫌疑，但嫌疑就是嫌疑，加上如今他大权在握，并开始大规模清除叶卡捷琳娜女皇的亲信，如今的俄国内部可谓血雨腥风，因此这位女皇的死因成为一个迷。 “如果我们把这个信息散播出去，会不会引起一场轰动呢？”查理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他可不是一个能吃亏的人。 多蒙尼劝说道：“陛下，目前还不是和沙俄打舆论战的时候，但这个话题，也许有一天可以用得上。” “好，我就说说而已，真把那个疯子逼急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虽说沙俄距离西班牙很远，两国要想打一架也得绕一大圈，没必要浪费口舌在上面，何况沙俄的海军也有不俗的实力，根据保罗一世的性格，真让他背负这么大的丑闻，没准会倾其所有远征西班牙。 话题扯远，查理也回归正题：“那位威廉执政还没透露一点信息出来吗？” 坐等的滋味不好受，毕竟这时期，信息传递实在太滞后，虽然西班牙现在已经通过信鸽、海陆交通等方式，大大提高信息传递的效率，但查理身处过高速网络的时代，自然感觉慢。 “还没有，陛下，但应该很快就到，在绝对实力面前，相信威廉五世会知道如何抉择。” 根据目前的态势，荷兰不会抵抗，因为那样反而会遭受灭顶之灾，保存一个完整的荷兰既是西班牙的意愿，也是威廉五世无奈的选择。 十天后，就在西班牙海陆两军准备同时进攻荷兰本土的时候，威廉五世宣布开城无条件投降，西班牙兵不血刃占领荷兰共和国。 查理任命塔列朗为国王特使，前往荷兰负责战后事宜，而里达利哥被晋升为海军上将，并出任荷兰总督占领军司令，全面接管荷兰防务，他也成为西班牙首位以海军将领身份出任占领区司令。 威廉五世在塔列朗抵达后，签署投降书，并承诺永久放弃荷兰继承权，为表示诚意，他将自动离开荷兰前往北美洲定居。 查理批准威廉五世的请求，并派出两艘巡航舰护送他一家前往北美洲，也许在那里，这位荷兰执政会过的更舒服一些，远离欧洲这个火药桶其实也挺好。 随着威廉五世的离开，西班牙时隔149年后，重新把荷兰纳入自己的版图，查理又一次成就了丰功伟业，国内已经开始准备庆祝国王的回归。 第125章 暗杀事件 1797年12月11日，查理从布雷斯特回到雷恩。 查理整整厚重的貂皮大衣，从马车下来。 今天雷恩下起毛毛细雨，还刮起阵阵寒风。 但如此糟糕的天气，也挡不住雷恩市民，想亲眼目睹西班牙国王的热情。 查理这次高调露面，也是有意增进和当地民众的友谊，特别是一些当地的权贵，塑造成解放者的形象是十分必要的。 国王驾临，自然是热烈的欢迎仪式，加上如今西班牙取得对荷兰战事的胜利，更要彰显隆重。 布列塔尼议会宫广场上满满人头，除西班牙各界人员外，还有当地的贵族名流，以及前来看围观的普通市民。 布列塔尼议会宫，雷恩最具代表性建筑，修建于17世纪，如今是西班牙占领区司令部所在地。 由于未受战火影响，布列塔尼议会宫依然华丽宏伟，它的存在，完全体现法国精美绝伦的建筑风格。 作为这片富饶土地新的统治者，查理望着热闹的场面，心里产生莫名的惶恐，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难道是自己的警醒？ “陛下？”身边传来多蒙尼的声音。 查理回过神，才见到有点冷场，才打哈哈道：“哦，呵呵，刚有点走神，估计一路未睡的缘故。” “这段时间，陛下的确很费神，”多蒙尼也一旁向在场的人解释，虽然不清楚国王为什么异样，但还是本能的护主。 通过短暂的尴尬，场面又恢复一派喜气，欧洲人很健忘，法国人已经快忘记了，眼前的西班牙国王是个侵略者，他们只需要安全和富足就行，谁来统治已经不重要了。 在一番寒暄后，查理领头向大楼走去，后面是一大帮头头脑脑，如果这时候发生不测，整个雷恩都陷入一场大骚乱。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查理刚要进大门时，突然听到一声大喊。 “陛下，小心！” 查理本能回头，身体却被熊扑倒地上，脑袋有点发蒙，而压在身上的人，正是皇家卫队长佩拉奇。 “啪！”随即传来一声枪响。 查理感觉头上一阵凌厉，抬眼上看，门口柱上赫然是一个弹孔，木屑还飞溅到头上。 暗杀！ 查理心惊肉跳，刚才的不安难道是这个？ 多蒙尼更是胆汁都快吐出来。 “保护陛下！” 大批侍卫迅速向门口合围过来，把查理团团围在中间，警惕四周。 而负责外围保卫的特工在人群中四处搜寻袭击者，他们行动十分迅速，但人实在太多，依然没有找到目标，也只好维持秩序。 枪声让现场陷入一片混乱，众人惊慌失措寻找掩体，一些西班牙官员到是很忠诚，自觉向大楼跑去，想用自己的身体为国王组成肉墙。 查理看到已经安全，连忙让佩拉奇起身，这么趴着，除身体难受外，堂堂的国王这么贪生怕死，面子也不好看。 “维持秩序，立刻封锁城门！” 查理也是发狠，刚刚真是命悬一线，如果再迟一点，自己脑袋就开挂了，不把这刺客找出来，无法相自己交代。 见到西班牙国王没有危险，一些当地权贵才把心放回肚子，因为他们很清楚，如果查理发生什么意外，最先倒霉的是他们。 既然发生这样天大的事，欢迎仪式已经无法再继续，后续的活动也一同取消，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刺客找出来。 “这件事必然是早有预谋，无论任何代价，必须抓到这个人。” 西班牙国王被暗杀消息很快传遍整个雷恩，但由于整个城都被封锁，消息没散布出去。 查理之所以要封城，除了防止刺客出逃，也防止消息传到国内，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事实上，如今的西班牙，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查理是否健在，如果他有什么不测，看似强大的西班牙会顷刻间土崩瓦解。 很多西班牙上层也很清楚查理的安慰意味着什么，他就是西班牙根基，绝对不能有失。 所以一旦有可能牵涉到国王安危的事情，一些老臣都会极力反对，包括这次巡视，只不过查理态度坚决才放弃而已，但安保已经做到极致。 这次巡视法国占领区，整个安排人员就有一千多人，这还不包括在当地驻军派出的安保力量，但还是发生意外。 最焦虑的还有新上任的占领区司令官布雷斯·沃德，他上任还不到三个月，这次国王来巡视，正是检验他的时候，也是他表现自己的难得机会。 布雷斯是巴塞罗那大军团一员大将，35岁的少将军衔格外醒目，但作为占领区司令官，管辖近六万多军队，显然他是破格提拔，这次查理还想着给他晋升为中将，可惜发生这样的事，查理不迁怒于他已经不错了。 当时，布雷斯也跟在查理身后，但事情毫无预警，所以没来得及救驾，这是他最后悔的事。 “伯爵大人，陛下现在怎么样？”布雷斯忐忑不安望着站在国王房间门口的多蒙尼。 多蒙尼看着小心翼翼的布雷斯，解释道：“沃德将军不必担心，事情太突然，没人可以预料到，幸好没有发生严重的后果。陛下只是有些累了正在休息而已。” 三天了，查理除了多蒙尼和佩拉奇，没有召见任何人，因此布雷斯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承担任何后果他都不怕，就是这种不知道命运的等待太煎熬。 多蒙尼说话的声音有点大，这让布雷斯有些诧异，国王不是在休息吗？ “让他进来！”就在布雷斯又要再次失望离开时，卧室里传出查理的声音。 布雷斯神情复杂的看多蒙尼一眼，见对方给他安心的眼神后，才整整军装，胳膊夹着军帽推门进去。 查理在雷恩的房间，也同样是个复合型居室，里面分割几个区域，有休闲区，卧室，办公区。 布雷斯见到办公桌后面的查理，立刻单膝跪地，“布雷斯·沃德，向吾王谢罪！” “少来这一套，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查理起身走到布雷斯面前：“这次并不是你的责任，起来。” “谢陛下！”布雷斯站起来。 “通过一系列排查，目前正锁定来自荷兰的一个社区，因为就在事情发生的前几天，有人看到几个陌生人进入这个社区，并活动异常。” 没想到，短短几天就有了突破，可见布雷斯还是很有能力，果然没有选错人。 查理看着年轻有为的爱将，点点头：“嗯，让你来法国本身就存在风险，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但我还是让陛下失望了，”布雷斯有着苦涩，他知道国王为通过对他的任命，竟然动用国王令强行通过。 “不说这个了，”查理示意布雷斯坐到沙发上，自己坐在对面，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来这里吗？” 布雷斯摇摇头，“请陛下明示。” “是因为你年轻，”查理笑道。 这种理由太奇葩，显然布雷斯很惊讶，眼神十分困惑，也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事实上比他更合适的人大有人在。 查理无奈道：“你知道，如今我们王国军队的将领严重老龄化，这对王国未来的军事发展十分不利，实现将领年轻化，是目前军事改革最迫切的问题。” “陛下请放心，我当不辱使命，”布雷斯坐直腰杆，他对国王的话从不有任何怀疑，再说目前的确如查理所言，西班牙将领青黄不接的问题依然严重。 查理点点头，年轻有进取，但也会急躁，不得不告诫：“调查一定要谨慎，保持这里的稳定比抓个刺客更重要。” 查理也想通了，为一个刺客搞得人心惶惶得不偿失，反而正中刺客的下怀。 “陛下放心，我会小心处理，”布雷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国王依然信任他，除了感激，还有沉甸甸的责任。 随后布雷斯走出门口，见多蒙尼，十分诚恳道：“感谢您的帮助。” 对这位犹太老人，以前他没有什么好感，以为又是个投机耍滑的犹太人，但现在心存敬意。 多蒙尼谦逊道：“将军不要客气，事件调查交由你负责，是陛下深思熟虑决定的。” 多蒙尼是国王最重要的智囊之一，令一个是狡诈的塔列朗，查理的很多决定都会听取两人的意见。 “只是我对调查方面经验欠缺，还需要伯爵大人的提点，”布雷斯虚心求教起来。 “将军过谦了，其实调查，就像一场战役，首先就要了解敌人的底细，再根据实际情况布置战术，目前为止，你做的非常好。” 第126章 尼德兰兄弟会 受暗杀事件影响，查理原定前往荷兰的计划被迫取消，继续待在雷恩。 现在整个法国占领区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但查理采取外紧内松的策略，所以民众日常活动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雷恩市本地有二十多万人口，加上来自西班牙与来自欧洲各地的流动人口，日常人口流动激增至五六十万。 人口流量大，对于排查工作造成很多困难，而查理又下达有期限解封的命令，避免给市民出行造成影响，毕竟封城只是权宜之计，时间不能拖延太久。 又要抓捕刺客，又要开放城门，这给布雷斯增添巨大压力，虽然国王没有给他下达死命令，但要是一无所获也实在无法交代过去。 查理迟迟不离开雷恩，就更加认证布雷斯的猜想，国王这是在等待满意的结果，没人可以在被暗杀的情况下真的无动于衷。 只是布雷斯锁定一处荷兰人社区，这里生活着一多万荷兰移民，他们大多从事商业活动，因此和雷恩当地上层社会圈关系密切。 但如今西班牙人才是这里的主人，布雷斯根本不会害怕来自当地权贵们的阻挠和威胁。 事实上，暗杀事件发生后，查理也怀疑是否和雷恩当地人有关，下令情报局进行秘密调查，连布雷斯也并不知晓，因为西班牙国王连他也列入调查名单之内。 因此，目前的法国雷恩，同时拥有两套调查系统，表面上是有布雷斯领导的军方宪兵队全权负责，而暗地里，由西班牙情报局特工负责监控整个调查过程。 整个调查范围慢慢收缩到了荷兰社区，这里居住大多都是荷兰商人，所以整个社区都是名流云集，酒馆、会所、歌剧院等场所都是搜查重要目标。 可是翻来覆去的搜查都一无所获，布雷斯很着急，因为距离解禁的日期只有四天时间，能否在这段时间抓到刺客就成了关键。 查理每天都会关注布雷斯调查的进展，因此布雷斯这段时间首要工作就是每天要向国王汇报调查结果。 当查理知道，居住雷恩的荷兰移民大多都是富人阶层，心里的贪婪本性又开始发作，通过层层筛查后，有几个大商人进入被敲诈的对象。 “需要他们办理特殊许可证，否则将禁止一切商业活动，这有点像历史上的赎罪券？”布雷斯带着国王的问题，向多蒙尼请教。 历史上，西班牙在伊莎贝拉女王时期就曾授意教会建立审判所，发行赎罪券，加强对异教徒的统治。 如今打压荷兰的依然来自西班牙统治者，而对象也是被认为是叛乱者的荷兰新教徒。 尼德兰独立战争时期，也有来自欧洲新教徒的大力帮助，所以西班牙的天主教徒对新教徒十分排斥，甚至是痛恨。 查理这套勒索手段获得西班牙当权者的极大支持，他们在管理法国占领区期间，由于受到国王关于不能非法掠夺当地财产的禁令。 因此很多人都只能看不能拿，心里早就憋的难受，如今国王虽然只是让荷兰商人购买特殊经商许可证，但已经看到大肆掠夺的曙光，但他们实在想多了。 查理只所以这么做，最大的原因就是想拿这笔账补贴即将枯竭的军费，海战果然是个烧钱的窟窿，查理个人开支的一百万英镑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这场战争打到现在为止，西班牙海军已经花费五百万英镑，还不包括阵亡士兵的抚恤金，查理已经为高达四百多万英镑债务伤脑筋。 勒索荷兰商人只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也不能肆意妄为，不然烙下这不光彩的名声，恐怕以后将是寸步难行。 欧洲上流社会可以容忍残暴的统治者，但无法忍受贪得无厌的统治者，道理很简单，命可以丢，但钱绝对不能没了。 随着查理贪婪计划秘密实施，很多荷兰大商人，都被大批军警进大牢，而当他们离开时，总会留下一大笔资金，自己却对此选择沉默，绝口不提在里面的经历。 科罗德·莱恩，荷兰社区最着名的人物，莱恩家族曾是荷兰大贵族，在尼德兰独立运动中，被西班牙清洗，后来移民到雷恩并在此扎根，由于拥有极高的名望，莱恩家族很快就成为雷恩乃至法国有名的家族。 在法国大革命后，科罗德就选择隐居生活，极少参与社会活动，但名声害死人，西班牙统治者把目标锁定这个家族。 翻开厚重的历史，查理不得不感慨，欧洲人对于家族的传承是多么的执念。 莱恩家族已经拥有上千的历史，比波旁家族更加悠久，而就这样的家族，在经历无数磨难之后，依然保持辉煌。 再看由多蒙尼收集的情报，查理更加感叹：“这是个值得尊敬的家族！” “事实上，尼德兰地区一直由莱恩家族所统治，他们在政治、经济、社会领域都有巨大的权威，尼德兰独立运动就是由他们推动，也因为如此，才受到灭顶之灾。 如今的族长科罗德·莱恩，很少有他的记录，就像一个隐居者，所以对他的资料非常少，只知道他是雷恩荷兰商会的决策者。” 多蒙尼的分析，更加坚定查理猜想：“虽然值得尊敬，但他的存在是西班牙王国的威胁，如果这次事件和他有联系，你知道怎么做。” “我明白，陛下。” 雷恩一处私人庄园内，平时打理这里的工人下班离开。 干枯的草坪上，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正望着远处的天际。 身后管家模样的老者给他披上大衣：“主人，今晚就会护送他们离开。” “达利弗，你说我这样执着值得吗？”老人回过头看了一眼跟随自己一生的仆人。 他就是查理口中的人，科罗德·莱恩，虽然近七十的年龄，但一眼眼睛依然锐利。 对于主人的问话，达利弗毫不犹豫：“我不知道，只要主人选择的路，我都会扫除干净。” “呵呵，老伙计，你比我更执着，”科罗德笑了下。 “既然已经发生，就要有无比的勇气面对，为此会让整个家族陷入巨大灾难，但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主人，趁着西班牙人还没有行动，您先撤离这里，以后还有机会，”达利弗救主心切，虽然知道这样的机会非常渺茫，但总得尝试一下，总比这样坐以待毙要好。 “不，现在重要的是掩护他们离开，他们才是兄弟会的未来，而我只是个快要见上帝的人，如果这么狼狈离开，你觉得还能活多久？” 科罗德的话，让达利弗无言以对，无奈道：“主人请放心，我会完成任务。” 科罗德看着跟着自己苍老的仆人，内心十分感动：“达利弗，感谢你忠诚的付出，让我们两个老家伙一起面对。” “为了兄弟会，主人！”达利弗也异常激动，对他来说，能追随主人一生已经是幸运，何况还是作这么轰轰烈烈的事。 “是的，为了兄弟会！”科罗德也激发强烈的斗志，他曾经也是那样热血过。 明天就是解禁的最后期限，对急需转移的刺客，以及想要完成逮捕任务的布雷斯，双方的成败在此一举。 天蒙蒙亮，查理被多蒙尼从被窝里喊醒，几分钟后，他睡意全无，急切道： “立即执行抓捕！” 原来，多蒙尼在昨晚获得准确的情报，这次刺杀是由一个称为“尼德兰兄弟会”的组织策划实施，而这个组织的头领就是科罗德·莱恩。 西班牙国王派遣一大批人马趁着寒冷的早晨，紧急向科罗德·莱恩庄园进发，布雷斯骑着大马一路当先。 而此时的科罗德在地下室里，对着十几个大汉作最后的告别，“兄弟们，虽然这次没能杀死邪恶的西班牙流亡者，但他已经在害怕，正龟缩在那栋丑陋的房间里瑟瑟发抖。” “他就是个可怜的胆小鬼，哈哈哈！” “是的，他就是个胆小鬼，而他的爪牙们正在赶往这里，你们一定要记住，只有活着离开这里，才是对圣会的忠诚，带着勇敢离开兄弟们！” 通过群情激昂的动员，十几个大汉带着神圣使命钻进几辆大马车特制的隔板里，科罗德向达利弗点下头，护送行动准备开始。 但科罗德依然还是迟一步，就在护送马车正走到大门时，眼前出现大批西班牙部队，荷枪实弹的对准马车队。 布雷斯看到此情景，已经无需再想，命令道：“我们是西班牙皇家陆军，对面的所有人必须下车接受审查，违令者，当场击毙！” 第127章 暮色之刚 雷恩的天气依然很冷，但查理的心更冷。 “兄弟会遍布欧洲？” 西班牙国王震惊的声音连屋顶上的雪花都要震落，科罗德·莱恩已经到案，可是查理却高兴不起来。 “这只是初步估计，我的陛下。”多蒙尼冷静解释道：“虽然审讯还没有开始，但通过在莱恩庄园密室搜出的档案，以及在壁炉未烧完的残本，有证据表明，荷兰兄弟会应该还隶属于欧洲一个秘密组织，而这个秘密组织，目前我们还没有关于它的任何信息。” “必须查清楚，必要时可以动用非常规手段，莱恩家族不是还有几十个亲属吗？！”查理嘴巴合半天才勉强恢复正常，被神秘组织盯上，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看来有必要动用黑骑士出马才行，查理这时不得不再次释放有点被遗忘的‘幽灵’。 雷恩作为法国西北部最重要的城市，其各项设施齐全，就比如牢房，塔马拉监狱，法国大革命时期，这里就是一座恐怖的地狱，在此埋葬着无数的法国贵族的冤魂。 这座外观像个宫殿的建筑，又将重新开业，而第一批‘客人’就是科罗德·莱恩等人。 “快来看啊，刺客被抓到了。” 雷恩市的清晨，还下着小雨，但押送科罗德等人的马车在经过大街时，还是被市民们发现，很快就演变成一场游街示众，民众们一边声讨，一边拿着石头投向囚车。 “上帝啊，宽恕这些无知的信徒，”科罗德在不断袭击中，依然保持极大的修养和虔诚。 但是达利弗却犹如一头猛兽，不断对街上的袭击者咆哮：“不，他是科罗德·莱恩，曾经帮助过你们的人，你们不能这么对待他，这会下地狱的！” “该死的法国蛀虫，你们住手！” 而押解在后面的十几个大汉，自己可以忍受着耻辱，但无法直视那个为荷兰奋斗一生的老人遭受如此待遇。 可他们奋力的挣扎，在市民的眼里却是不知悔改的行为，袭击更加猛烈，连带着菜篮子的主妇们也加入袭击的队伍。 痛打落水狗，这是法国大革命以来的传统，那怕曾经被称为“国父”的路易十六也不例外，当他被送上断头台那刻，观看人群那阵阵的欢呼声，还有那些争先恐后喝着他的血，拿着他人头炫耀的人。 没有怜悯，只有发泄的欲望，这就是歌德在目睹法国大革命所发生的暴力后，在悲戚中挥笔写下的“行尸者”。 袭击者暴力在逐步升级，他们沿途拿到什么就往囚车照呼，科罗德头流鲜血，但他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默默的闭着眼睛忍受着。 达利弗也是遍体鳞伤，但他还是歇尽全力呼喊着，雨水打湿他的脸，淹没他的声音，可却洗刷着他身上的血，汇聚成水珠，正滴落地上。 面对如此场面，负责押解的西班牙宪兵从幸灾乐祸，到冷眼旁观，最后也产生恻隐之心，但没有被阻止，因为这是想要刺杀国王的罪魁祸首，任何的怜悯之心都会引火焚身。 查理也没想到自己小小的一个恶作剧，会造成这么大的事故，虽然他痛恨这些暗地里使刀子的人，可也没到要让一个老人遭遇这种羞辱，士可杀不可辱在欧洲也是通行的文化。 终于到达塔马拉监狱，当监狱大门打开的时候，达利弗反而像是解脱一般瘫软，主人可以不必再遭受那些贱民的羞辱了。 塔马拉监狱有地下室和三层地面建筑组成，而地下室主要关押死囚犯，科罗德等人斗胆暗杀国王，这已经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因此地下室最黑暗的牢房就是他们暂时的栖身之所。 进入监狱里，科罗德更是不再言语，由于是分开关押，十几个人相互间隔很远，所以达利弗第一次无法见到自己的主人，这让他不断挑战牢头的耐性。 “看在上帝的份上，请把我关在我家主人的隔壁，”达利弗又一次发出请求，因为他十分担心科罗德的伤势。 “你最好不要再说话，否则我们会塞住你的嘴，”牢头拿着铁棒敲着铁门警告，他不会有什么怜悯之心，这里是最接近地狱的人，而他们就是通往地狱的管理员。 “求你了阁下！”达利弗合掌下跪乞求道。 “闭嘴！该死的！”牢头又一棍打到铁门上。 达利弗见求人无效果，只好开出诱人的条件：“十万法郎！只要阁下答应我的要求，这就是给你的报酬。” “你还有钱？”牢头瞬间愣住，迟疑的问道。 达利弗见有戏，忙道：“现在宪兵队不可能搜尽任何角落，何况我早就有所准备，一笔不小财富正埋藏在隐蔽的地方，只要你答应，我随时给你确切的地方，时间久了我不能保证它的安全性。” “但这违反规定。” 牢头犹豫不定，虽然钱是好东西，可这些人可是国王钦定的死囚，要是出现任何差池，他人头不保。 “我只要几个小时，阁下，你不能看到一个老人受伤而无动于衷，事实上，如果他现在出现任何意外，你也无法向上面交代。” “好，就三个小时，到时你还是回到这里，上帝保佑，你不要撒谎！”牢头还是经不起金钱的诱惑。 “谢谢你的仁慈，阁下，”达利弗如释重负，至于那笔十万法郎，只是他的口头支票。 达利弗果然换到主人的隔壁牢房，“主人，你怎样？” “达利弗，你怎么能到这里？”沉默的科罗德也十分惊喜又惊讶。 “这是他们安排，不说这些了，你感觉怎么样？”达利弗第一次和科罗德撒谎，因为他不想主人为他担心。 科罗德也没再深究，毕竟已经到这份上，已经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我还好，你也受伤了，都怪我，把你带进这无尽的黑暗。” “这是我的荣幸，主人，”达利弗很豁达的笑道：“我也到了见上帝的年龄，只是在此之前，我想和你好好的告别。” “达利弗，我想说，这生有你这个伙计真好。” “主人，我最遗憾的事，就是不能再侍奉你。” “不，你已经做到最好了。” “” 主仆二人这样话唠起来，有着诉不完衷肠。 但很快，主仆二人再次被分开，而带着狞笑的牢头磨拳霍霍看着一脸从容的达利弗。 随后牢房里伴随着阵阵的惨叫，这里就是地狱之门，无论好人与坏人，一旦进入到这里，就像是无主的灵魂，任意被践踏。 布列塔尼议会宫，国王下榻的独层大楼内，查理用完早餐，看着等候许久的布雷斯，回头示意跟随伺候好穿衣的侍女离开。 “他们还没开口吗？” 科罗德一伙人已经被折磨不成人样，可依然只字不提，连布雷斯亲自上阵也毫无收获，只好硬着头皮回来汇报情况。 查理之所以不让情报局负责审讯，就是怕暴露情报局的真实情况，毕竟这里不比国内，很多事情一旦泄露，很不好控制。 但西班牙皇家陆军宪兵队，毕竟不是搞地下活动的情报局，很多审讯技巧自然比不上经验丰富的情报局特工。 “陛下，他们已经奄奄一息，但依然很顽强，”布雷斯很无奈，但有那么一丝敬佩，毕竟军人都有崇拜强者的传统。 对于这个结果，查理当然很清楚，这些都是通过特殊训练的死士，但让他意外还是那个素未谋面的科罗德·莱恩，这老头还真是个奇人。 “你现在就去找多蒙尼，他会给你一些建议。” 皇家陆军宪兵队审讯不尽如人意，也只能让情报局出手，这十几人的生死，他已经不会在意，而在意的无非就是背后的那个神秘组织，必须获得相关信息。 布雷斯也清楚，情报局审讯手段多，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无奈的接受。 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十几个大汉相继开口，但都是无关紧要的信息。 可令人惊讶的是，两个老头却让整个审讯陷入僵局，那怕压上整个莱恩家族相威胁也不起作用。 查理也被震惊到了，两个行将就木的老头，竟能在西班牙情报局特工束手无策，真是个奇迹，决定去监狱探个究竟。 第128章 圣殿骑士团 法国雷恩，清晨的天空灰蒙一片。 西班牙国王的马车，在皇家侍卫团护送下，来到塔马拉监狱。 对于科罗德·莱恩的种种表现，查理很期待这次的会面，整晚都在现象两人见面的情形。 虽然有关科罗德的资料，已经摆满了查理的书桌，但除了知道这位荷兰贵族是个极度仇视西班牙的极端分子，和没有结婚外，其他信息都没多大价值。 不过这一生未娶，就很让查理很诧异，对一个大贵族来说，这种情况无非就两种可能，要么就是断背山，要么就是执着于一种信念。 而科罗德·莱恩显然属于后者，那就是终其一生都在反西班牙，可问题是，以前应该有很多机会，为什么偏偏选择这次，难道是荷兰灭国的原因？ 带着疑问，查理走进了幽暗的地牢里，污浊的空气真让人作呕，老鼠四处游荡，连狱卒都怕多呆。 “给他们安排到楼上，”查理也忍不住这里恶劣的环境，吩咐完就离开地牢。 当两个老头被架着来到监狱二楼时，眼前的残相都让查理感到浑身不适，这简直就是两具干尸嘛。 两人身上的衣物已成条状，触目惊心的伤口，斑驳的血迹，枯瘦如柴的四肢还带着镣铐。 尽管如此，科罗德的脸上依然带着从容和淡然，这是只有经历常人难以承受的磨难后的人，才有的一种无畏。 “幸会，科罗德侯爵，我是查理·波旁，”查理整理一下心思，语气很随和。 科罗德动了动喉咙，脸上带着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 “国王陛下，感谢你的拜访，不知道感觉如何？” 查理的突然造访，显然让科罗德主仆二人都很意外，特别是一旁已经只剩一口气的达利弗眼神很复杂。 “感觉不是很好，但很好奇，”查理背靠向椅子，“好奇阁下为什么会刺杀我，我想知道原因？” 正如来之前的很多疑问，查理很想得到答案。 科罗德却十分坦率：“我只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如果有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 科罗德虽然声音很微弱和嘶哑，但透着一股坚定的意味。 查理轻笑的摇摇头，“你已经没有机会，来的时候，我想无数个赦免你的理由，但没有一条是可以成立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很好奇！国王陛下。” 科罗德双手放到膝盖上，这是一种请教对方的礼节，很难想象，如此情况下，他还会在意这些。 “因为你是科罗德·莱恩。” 查理很随意的摆弄一下权杖，随即直直顶到地上，仿佛是在刻意展露自己的权威。 科罗德也松开手，脚分八字，也在彰显自己的骄傲：“理由很充分，既然走到这一步，生与死对我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两人还很默契的眼神碰撞，这是胜利者与失败者之间最后的对视也是最后的较量。 “是吗？”查理首先开口，“你的所谓理想呢，来之前，我翻开莱恩家族的历史，里面有一段很有意思的话，‘忠诚与无畏都需要牺牲来守护’。” “既然陛下都很清楚，就无需再考虑，只不过是多了两具尸体而已，”科罗德眼神迷离起来，对他来说死是最好的解脱。 查理看了一眼科罗德，随即又看旁边的达利弗，问道：“为什么不自行了解？” 西班牙国王也很欣赏这个死忠的仆人，上位者从来不缺少能人异士，但忠诚的仆从却是可遇不可求。 达利弗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我不会死在主人的前面。” 这话有点新奇，查理很好奇，“因为你怕死吗？” 达利弗摇头反驳道：“不，国王陛下，我会永远守护在主人身边，只要他还活着，就会需要我的忠诚。” “我就不能让你如愿，达利弗先生，”查理眼神寒光闪现吩咐道：“让他去见上帝！” 听到查理的吩咐，卫兵上前抬走达利弗，可怜的老管家已经无力反抗，只有静静一眼沉默的主人，做最后无声的告别。 “这就是所谓的牺牲，科罗德阁下？”查理直视着科罗德，想再他脸上看出一丝波动，但显然失望了。 “来到这里，我与他早就有心里准备，国王陛下无需再刺激我，”科罗德无所谓的说道。 “是吗，那怕陪上你所有的无辜的族人？”查理的狠劲又要发作，他不相信，人心真比石头还硬。 “莱恩家族，从来都是站在悬崖的边缘，如果陛下非要惩罚他们，依然是你的选择。” 查理也有些技穷，无奈道：“为什么这么憎恨西班牙？” 科罗德摇头，“这个问题，就如同陛下为什么要撬开我的嘴一样，没有合理的解释。” “好，我会下令处决你所有的族人，而你会亲眼目睹整个过程，”查理全身充满杀气，不要怀疑他的决定。 “残暴侵蚀你的灵魂，会受到上帝的惩罚，国王陛下！”科罗德显然有些坐不住，他低估了这位西班牙国王的暴虐手段。 在欧洲历史上，极少有灭族这个残暴的行为。 “这完全取决于你，科罗德阁下，”查理看到科罗德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虽然可以无视酷刑威逼利诱，但依然无法割舍自己亲人的感情，这就是人性光辉的一面。 但很不幸，这个光辉的人性，却被查理抓住机会，“科罗德阁下，你可以继续自己的忠诚，但说出那个组织的信息，就可以挽救上百条无辜的生命，这并没有任何矛盾。” “你赢了，国王陛下！” 科罗德最终还是选择妥协，诚然，他可以慷慨的死去，但那些无辜族人不能替他这种忠诚买单。 查理暗吐口气，再不松口，他也真的没办法了，至于要灭莱恩家族的所有人，只是吓唬策略而已。 但因为查理以往的凶名，科罗德无法有任何的怀疑，在这次的较量中，无耻获得胜利，这就是残酷的自然法则，强者掌控一切。 科罗德最后的屈服，使得欧洲一个古老的组织浮出水面，那就是早已经消失几百年的圣殿骑士团。 对这答案，查理哭笑不得，凡是熟悉欧洲历史的都会知道十字军东征时，由三大骑士团组成，分别是圣约翰骑士团、条顿骑士团及圣殿骑士团。 三大骑士团中，圣殿骑士团最显赫、最富有的一支，它在第一次十字军东征后逐渐形成，于一1119年正式成立，其标志是白色长袍，图绘红色十字架，曾经显赫一时。 但在1314年，法国国王腓力四世，逼迫在法国避难的教皇克雷芒五世，宣布解散圣殿骑士团。 而解散后的圣殿骑士团成员开始遭遇残酷的镇压，更恐怖时，其成员被施以火刑，可以说是三大骑士团中最为悲情的一支。 而根据科罗德介绍，圣殿骑士团死灰复燃，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西班牙在15世纪实行的镇压宗教运动。 很多新教徒逃避迫害，开始重新组建守护组织，曾经为自由而战的圣殿骑士团被再次唤醒。 圣殿骑士团再次重建，并拥有庞大的势力，这是查理始料未及的事，虽然还不至于惧怕，但也不敢掉以轻心，暗处的敌人是最危险的。 而如今的圣殿骑士团延续对抗西班牙统治的传统，科罗德选择加入圣殿骑士团，也是认同他们敌视西班牙的思想。 但现在，圣殿骑士团成员组成十分复杂，导致骑士团成员之间缺乏信任，内部各自为政，分出十几个小组织，而科罗德自创的“尼德兰兄弟会，”最为显眼。 查理拿着科罗德的审讯笔录，想从中能找到关于圣殿骑士团活动的地区，可很难定位。 科罗德也直言，圣殿骑士团没有固定家产，固定居所，连他也不知道圣殿骑士团的总部位于何处，也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总部。 “根据这份报告，我们可以释放诱饵，”查理只能采取钓鱼的方法，把圣殿骑士团引出来，然后在一网打尽。 第129章 惩戒者 在雷恩塔马拉监狱的科罗德·莱恩走完了人生旅程，这位坚定的反西班牙斗士，在阴冷的监狱中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对于科罗德的死，西班牙国王深感愧疚，虽然这位荷兰老人临死前依然仇视西班牙，但这是莱恩家族每个掌舵者的宿命。 然而当死亡即将来临时，科罗德最终选择放下仇恨，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使命，那就是家族的延续。 “国王陛下，当我开口这一刻，我族人也会身处危险之中，圣殿骑士团是不会仁慈对待反叛者，那怕是他无辜的亲人。 事实上，我的族人并没有参与我的任何事情，如今的莱恩家族其他成员，已经忘却曾经的仇恨，他们早已谦逊的融入新的生活。” “你希望我他们给予他们庇护？” “是的，国王陛下，如果可以，他们会是西班牙很好的臣民。” 科罗德知道整个欧洲，也只有眼前自这位西班牙统治者，能给自己族人最后安稳的栖身之所。 查理没有当场拒绝，但当科罗德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他却犹豫了，诚然他可以轻而易举的给予帮助，可是说到底，他和莱恩家族毕竟是宿敌，放着一群仇人在身边的确有点疯狂。 正是查理的犹豫，莱恩家族成员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遭受无情的暗杀，法国已经不是他们安全之地，连同样生活在西班牙占领区内的莱恩家族成员也没有幸免。 面对如此猖狂的圣殿骑士团，查理极为震惊而愤怒。 莱恩家族成员被肆意杀戮，证明圣殿骑士团已经没有昔日的骑士精神，他们已蜕变成一个恐怖组织，这直接威胁到西班牙在法国占领区的统治。 而最令查理震惊还不止这些，科罗德在监狱妥协的消息是如何泄露出去的？ 这是查理最不能容忍的的事情，那就是敌对势力就隐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查理下令全面对雷恩及整个法国占领区实行地毯式搜查，凡是没有户口登基的将被逮捕调查。 查理再次启动的黑骑士，参与这次的围剿行动，毕竟圣殿骑士团能发展到现在，其势力不可小觑，但靠情报局恐怕应付不过来。 而根据多蒙尼的分析，圣殿骑士团能隐藏如此之深，必然已经渗透到社会的多个领域，要想挖出他们只能对整个社会筛查。 这次围剿行动将十分复杂而凶险，所投入的资源也将是十分庞大，有可能也将旷日持久，但查理别无选择。 对查理来说，最危险的不是千军万马，而是来自暗处的黑手，如果这次不是佩拉奇的提前警觉，自己也许早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西班牙统治者震怒的后果，注定是一场血雨腥风，大批西班牙特工、间谍、暗哨活跃于欧洲各地，渗透到每个阶层每个角落，连西班牙所有的权贵名流也被监控之下。 在距离雷恩市数百公里外法国北部重镇里尔市，这里是法国重要的矿石、棉花产地，一度是法国重要税源之一。 但在法国大革命爆发以来，里尔逐渐衰落，而在这片富足的地区被普鲁士占领后，更是雪上加霜。 德意志人不是建设这里，而是进行疯狂的掠夺，有人曾经感叹：德意志人就像发现巨大的宝藏，每天都想着如何带回国内。 然而，在这样满目疮痍的城市，却是圣殿骑士团的总部所在地，在一处陡峭的山坡上，一座哥特式建筑风格的教堂，这里每天都有一些僧侣出入这里。 如果没有特别的偶遇，很少人能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同，每个来这里祷告的人，都不会想到，在这座古老神圣的教堂里，住着一群可怕的野心家。 圣殿骑士团在十四世纪初被迫解散后，有一部分成员选择继续游走于社会边缘，甚至不惜做起抢匪、海盗。 但也有一部分成员改头换面成为天主教的神父和僧侣，甚至是苦修者。 然而这些人好斗嗜血的本性，以及在权力欲望的驱使下，借着上帝虔诚者的外衣，暗地里却干不法勾当，不断截取社会财富，扩充势力。 到了十六世纪末，尼德兰地区蓬勃发展的独立运动，让圣殿骑士团看到重新崛起的希望，他们结交当地权贵，不断积累政治资源。 而尼德兰独立后，圣殿骑士团已经成为荷兰重要的政治势力，也就是在这时候，莱恩家族与其结盟，共同掌控荷兰政局。 随着荷兰成为海上霸主，圣殿骑士团更是迎来发展黄金期，其势力已经渗透整个荷兰及周边国家，甚至海外领地。 但由于当时法国政府依然把圣殿骑士团列为敌对势力，所以他们不敢公开活动，只能继续潜伏幕后。 但随着势力范围逐步扩大，圣殿骑士团内部开始分裂，相互争夺话语权，很多新加入的势力在尝到甜头后，都想掌控这个组织。 圣殿骑士团最高领导者称为团长或总团长，在十七世纪中期，英国开始挑战荷兰海上霸主地位，这也直接影响圣殿骑士团势力的发展，特别是他们在海外庞大的贸易。 面对内忧外患，圣殿骑士团急需一个稳定团结的内部环境，当时的团长维尼·贾米勒，一个法荷混血儿，但他的继父却是个西班牙小贵族，童年时期过得很不幸，造就他阴险毒辣的性格，也使他对西班牙人带有极度仇视心理。 维尼·贾米勒当上圣殿骑士团长后，开始整顿内部，成立一支名为“惩戒者”的地下组织，负责监控和镇压内部叛乱者。 正是维尼·贾米勒的强力手段，使得圣殿骑士团继续维持至今，而由于在他不断灌输反西班的意志影响下，导致圣殿骑士团最终演变为反西班牙的恐怖组织。 查理从科罗德口中得知，这个所谓的圣殿骑士团，其实就是个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而已，说到底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虽然圣殿骑士团不会对他的帝国构成威胁，但不铲除这颗毒瘤，他也会如鲠在喉十分难受。 查理布下这样一张庞大的网，通过几次打捞，很快就有了收获，黑骑士传来消息，已经锁定圣殿骑士团的活动区域。 “里尔？”查理看着一张小纸条，脸上很玩味，就像你花大把精力寻找的东西，却突然发现它就在身边而已，令人哭笑不得。 既然锁定里尔，查理下令搜查的重点转向这这个地区，但里尔地区可不是一个小城市，再加上这里依然掌控在普鲁士的手中，贸然大规模调动围剿部队进入这地区，必然会引起普鲁士的不满甚至是冲突。 上次同荷兰战争，查理已经得罪过野心勃勃的普鲁士腓特烈三世，虽然当时受形势所逼，这位普鲁士统治者并没有公开自己不满，但心里必然耿耿于怀。 大规模调动军队进行围剿已经是放弃的选项，那么就剩下地下活动来完成。 根据查理的部署，来自西班牙国内的情报局特工，包括驻守法国占领区的宪兵队，全部伪装进入里尔城，实施对圣殿骑士团的围剿行动。 大批人马进入里尔，必然会引起圣殿骑士团的警惕，所以多蒙尼分批进入，减少被发现的几率。 但这时候，查理又获得新的消息，圣殿骑士团开始向北撤退，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在欧洲北部地区是西班牙势力相对薄弱的地区，只要退往欧洲北部各国，就可以继续北上进入俄国境内，到时，连西班牙也无能为力，要知道，俄国沙皇保罗是很敌视西班牙国王。 因为进入里尔的人马还没未完成集结，如今就算强行围剿，也未必能成功，因为一旦开打，普鲁士不会坐视不管。 “早知道，不能让普鲁士控制住这片地区，”查理现在很后悔当初把里尔让给普鲁士，现在却又要求人，还不一定答应。 从雷恩到普鲁士的最北端，这是一个漫长的旅途，而圣殿骑士团只能放弃西欧继续向北进发。 查理在收到消息圣殿骑士团往北逃串后，权衡再三，立刻下令西班牙驻荷兰舰队前往北海，负责海上围剿行动。 其实圣殿骑士团向北欧迁移，并不是整体出逃，而是战略性转移，毕竟从他们知道科罗德落网后，就有了把总部转移的意图，保持高度的警觉性是他们生存的本能。 第130章 圣殿的暗潮 有些萧瑟的里尔街头，行人零零散散，跟平时没什么不同，但在平静表象下，却是暗潮涌动。 西班牙暗探已经在里尔秘密集结完毕，准备实施有限度的击杀行动，但不管如何隐蔽，同样精通地下活动的圣殿骑士团还是嗅到一丝危险。 离市区几公里外的山上，平日挺热闹的教堂这段时间变得异常安静，仿佛有一股压抑的气息笼罩着这里。 教堂里，那座醒目的十字架前边已经没有领唱的神父，只有空荡荡的座椅，寒风瑟瑟的吹拂着窗边的纱帘，增添几分诡异的气氛。 然而这座无名教堂，也和许多古老教堂一样，都设有地下室，或者说是避难所。 在中世纪，教堂的避难所都是一些僧侣们吃喝玩乐的场所，许多藏污纳垢、阴暗恐怖的事情都在这幽暗的空间里不断上演。 时至今日，很多教堂都已关闭避难所，因为这里是虔诚信徒们十分憎恨和唾弃的地方。 但圣殿骑士团却为这个地下室进行更广泛的扩建，里面可谓是一座华丽的底下宫殿，不仅有高大的回廊，豪华的房间，奢侈的陈设，以及精美的艺术品。 在一间宽大的房间内，几个神父打扮的男子正坐在沙发上，领头的一个大胡子，掀开衣兜，拿出一封信件。 “团长，这是来自雷恩的信。” “西班牙流亡者真的向我们动手了？”有人急忙问道。 大胡子看着说话的人，沉声道：“信里面透露，西班牙国王已经知道我们的存在，正调集力量针对我们。” “最近来了很多陌生面孔，如果猜测没错，他们应该就是西班牙情报局特工，有可能还是‘暗夜’小组成员，”这时坐在大胡子左边的阴冷男子，摸着中指上的戒指忽然开口。 “我们该怎么办？” 还是那个开始问话的人，是个大胖子，如果他不在这里出现，还以为是一位虔诚慈祥的的神父。 胖子的问题，也正是这次商议的关键所在，虽然圣殿骑士团发展至今，实力雄厚，但只是一个组织，真要与一个国家对抗，特别是西班牙这样的强国对抗，还真是不够看。 大胡子警告般的看一眼胖子，说道：“现在，我们不能自乱阵脚，这里毕竟还是普鲁士管辖范围，西班牙人不可能大规模进攻这里，不然也不会派密探进入这里，他们这是刺探情报而已。” 大胖子也急忙附和道：“是这样，只有我们不招惹普鲁士人，我还是安全的，那些西班牙人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但阴冷的男子却不认同：“我看没那么简单，根据西班牙那个流亡者的性格，这次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我们还是早作准备。” 然而，胖子一脸厌恶：“鲁科多，不要整天吓唬人，团长大人已经说了没事，你这是不尊敬的行为。” 大胡子连忙制止胖子，圆场道：“好了，特纳，鲁科多说的没错，我们是该有所警惕，那个西班牙国王可不是路易十六。” 鲁科多看一眼大胡子，“抱歉，约克，我没有不敬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为圣团好，鲁科多”约克无意的罢罢手，随即问道：“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既然西班牙人不能大规模调动军队，对我们就没有致命的威胁，只要我们加强防范，他们很难对这里渗透，但也不是最好的方式，关键还是我们要选择更加安全的地方，所以我们北迁的计划必须加快。” “你说的轻巧，我们这里所有的一切难道能全部搬走吗？”特纳又本能的抵制鲁科多。 作为团长约克忠实的狗腿子，特纳对同样具备团长资格的鲁科多早就心存不满，加上约克的一些默许行为，他越来越想取代鲁科多的位置。 作为副团长，鲁科多和所有的副手一样，处处受压制，甚至要防止对手爪牙们的攻击，所以他是圣殿骑士团里的异类。 “是你舍不得这里的一切”鲁科多也忍了很久，他一直就想除掉特纳，但怕暴露自己野心。 约克看着两人争论，对突然爆发的鲁科多更加警惕起来。 两人经历无数次生死考验，但当两人都尝到权力带来的的巨大快感时，曾经的友谊已经不复存在。 “是你，是你先动手杀死莱恩家族的人，因为科罗德侯爵不想让你参与海外的生意，你早就有意除掉他，我想西班牙人这么快找到这里，也是你一手策划的结果。” “你有什么证据，也许叛徒的人就是你。” 也许是约克的有意为之，并没有立刻制止，使得特纳鲁科多的争论逐渐升级。 “有人曾经看到你前往雷恩，难道是去旅游吗？”特纳嘲讽道。 鲁科多很快平静下来：“作为‘惩戒者’的首领，我是按律行事，这有什么问题？” “这些年你就是掌管这些人，才根本就不把团长放在眼里。” “难道让你掌管？”鲁科多鄙视一眼特纳。 这时约克高声制止道：“好了！现在敌人已经到家门口，难道你们还有相互内斗吗？” 虽然约克表面上是维护团结，但在坐的人都清楚，团长这是在警告副团长，特纳一脸得意的样子就很明白了。 对于约克的举动，鲁科多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已经是约克的眼中钉，迟早都会刀兵相向，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就像鲁科多分析那样，我们不能和西班牙人正面冲突，那样等于在自杀，所以暂时避开他们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团长，我们这里的所有物业和土地该怎么办？”特纳十分关心财产的问题，他是圣殿骑士团的财神爷，掌管着经济大权。 约克无奈决定道：“你分批买出去，卖不出的，就当是作善事，总之不能让他们得到。” “好，”特纳恋恋不舍，但团长发话，他也只好顺从。 “鲁科多，你带领‘惩戒者’反击并拖住西班牙人，为北迁做掩护。” “我知道了，”对约克的安排，鲁科多虽然心里愤愤不平，可表面还是很恭顺。 圣殿骑士团表面密谋撤退，但鲁科多却感到一丝不寻常。 圣殿骑士团由三大武力组织构成，分别是亲卫、圣徒、惩戒者。 亲卫是团长的卫队，是团长权力的象征。 圣徒属于普通卫士，人数最多，也受团长直接管辖，和亲卫一样，都是防御性的力量。 惩戒者虽然是三支力量中，人数最少，却是圣殿骑士团对外行动最重要的力量，所以也是最精锐。 所以谁掌握惩戒者，谁就是圣殿骑士团的二把手，但也是团长权威的最大威胁，因此历任团长都会任命自己的亲信为这支力量的首领。 但作为第三百五十任团长的约克，从他攀爬权力顶峰的过程中，始终最大的仰仗就是鲁科多，可以说没有鲁科多，约克不可能成为团长。 所以为报答鲁科多，约克任命他为惩戒者新的首领，但和其他狗血的剧情一样，两人都在权力的漩涡中迷失了。 为何让惩戒者独立于团长权力之外，还是圣殿骑士团独特的权力构造所决定。 圣殿骑士团吸取旧模式的教训，采用选举的方式遴选团长，而且是五年一选，但团长的任期却没有限制。 按照这一模式，为防止选举期间团长利用权力打压对手，必须成立一支独立于团长权力之外的力量，这就是惩戒者产生的重要原因。 因此，惩戒者的存在，本身就是为制约团长的权力，所以约克想树立自己的权威，必须清除这支力量。 可在没有外部的威胁下，约克连调动这支力量的权力都没有，何谈削弱。 这次西班牙国王的围剿行动，却提供给约克极好的机会，只要把惩戒者充当抵抗西班牙情报局的炮灰，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可鲁科多也不是傻子，他那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但他也不是待宰的羔羊，他必须作出反击。 第131章 罗生门 黑夜，里尔。 普鲁士巡逻兵，提着火把例行巡视，幽暗的街道格外寂静，又有呼啸的寒风，连那些流浪汉都会感到孤独和压抑，只能到暗巷里寻求一丝温暖。 黑暗是夜行者的天堂，西班牙皇家情报局“暗夜”小组全部出动，由组长维托里负责指挥。 “暗夜”西班牙皇家情报局最精锐的力量，至今都极少出现，虽然圣殿骑士团已经猜测到这次围剿他们是这支神秘力量，但也没相互较量过。 鲁科多表面答应约克，要动用惩戒者跟西班牙正面交锋，干扰和拖延西班牙皇家情报局的行动，为圣殿骑士团其他成员北逃做掩护。 但鲁科多却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如果约克想向他动手，那么他就寻找机会率队向北潜逃，毕竟他手中可是握着惩戒者一千多精锐，完全有能力在北欧另立山头。 就在鲁科多心怀鬼胎的影响下，圣殿骑士团内部都在相互拆台，约克忌惮鲁科多的实力，不敢贸然实施攻击，只能默默等待。 暗夜小组在城内一处破旧不堪的公寓里进行最后的部署，这次虽然动用全部力量，但进入里尔的只有三百多人，因为怕引起普鲁士驻军的警觉，影响整个计划，所以一部分人马只能继续在里尔城外待命随时支援。 作为这次的行动的指挥官，维托里知道这次如果不能剿灭圣殿骑士团，那么以后就很难有机会了。 为尽可能的不惊动普鲁士驻军，维托里要求使用皇家科学院改良过的单手弓弩，射程可达五十米，是暗夜小组重要的近战利器。 欧洲从冷兵器进入火器以后，对于弩器的使用已经不重视，可查理却极为重视这种廉价又实用的兵器，特别是在这时期，火枪还不能连发的情况下，弓弩还是很有用武之地。 而圣殿骑士团所使用的武器大多是短火枪，说来也讽刺，这些短火枪还是查理在马赛军火公司生产，虽然威力被有意和谐掉一些，但成为帮凶也是够让人诟病的事，当然查理也并不知道这些。 维托里兵分两路，沿着暗巷避开主干道，向圣殿骑士团总部慢慢逼近，约克为防止出现意外，在教堂四周都部署暗哨。 而鲁科多则率领惩戒者向市区进发，虽然不情愿当别人的炮灰，可作为圣殿骑士团的二号人物，他深知西班牙人不可能放过他，只能拼死一战才能有一线生机。 就在接近市区内时，鲁科多却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明目张胆的在街头聚众，明显是触犯普鲁士制定的宵禁条律，一旦被普鲁士巡逻士兵发现，那就大事不妙了。 “首领大人，我们并不知道西班牙人的具体位置，这样没有目的的搜查，会惊动普鲁士人。” 手下也十分担心，这样大张旗鼓的搜查，简直是自寻死路。 “赶紧分头向总部撤退！”鲁科多也不顾形象，现在可不是树立威信的时候。 鲁科多选择回撤，而约克以为他已经和西班牙人开战，立即启动向北潜逃的计划。 可当他准备离开豪华的地下宫殿时，早就准备妥当正在外面等着他的特纳，却跌跌撞撞跑进来。 “团长大人，我们被包围了！” “什么情况？” 特纳脸色苍白，“外面全是西班牙人，他们已经进入大厅了。” “这怎么可能，鲁科多”约克忽然想到什么，随即咆哮道：“该死的科西嘉铁匠，他背叛了圣团！” “我早就说他是头恶狼，早该除掉他，可你不听我的劝告，现在该怎么办？”特纳恐惧指责约克。 约克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物，很快就冷静下来，当听到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后，咬牙拿出一把短枪。 “抱歉，我的伙计，我不能带走你！” “什么？！”特纳不敢相信看着约克。 “只有你死了，我才可能脱身，”约克用枪指着特纳的胸口扣动扳机。 对约克来说，这时候逃命才是最重要，什么圣团荣誉都是胡扯，而臃肿迟钝的特纳就是一个累赘。 看着特纳的尸体，约克没有丝毫的迟疑，连忙回到一处地下室，扭动墙壁上的灯座，一扇小暗门缓缓打开，一弯腰钻进去，门又严实合缝的关起来。 教堂大厅内，由于群龙无首，不可一世的圣殿骑士团爪牙们，没有抵抗的意志，纷纷四处逃串，暗夜小组不费一会功夫就清除大半，而幸存的圣殿骑士团人员则向教堂内部逃命。 教堂的大厅已经被控制，可行动太过顺利，反而让维托里心生警惕。 按照收集的情报，圣殿骑士团作为古老的暴力组织，这些武装力量似乎太弱了一些，那支惩戒者队伍似乎未出现。 维托里看着尸体横陈的地面，“扒开他们的袖口。” 当维托里看到尸体的手臂并没有红十字架印记时，命令道：“立即撤出教堂，在四周潜伏！” 根据黑骑士传来的情报，查理知道圣殿骑士团最精锐的力量是叫惩戒者的组织，他们每个成员的手臂上都有红色十字架的纹身，所以才告知维托里。 维托里看到教堂没有惩戒者的成员，忽然意识到这里有可能是一个陷阱，所以才命令撤出教堂。 惩戒者没有出现，和维托里的疑心，让教堂内的圣殿骑士团逃犯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一个手臂带着血迹的男子，看向身边的老头，“让斯卡长老，西班牙人好像没有攻进来。” 老头艰难咽下口水，“上帝保佑，那群恶魔会下地狱的。” 让斯卡是圣殿骑士团现存最年长的长老，这次北逃计划，他可是积极的推动者。 “长老大人，团长下落不明，我们该怎么办？”有人又问道。 其他人也十分关切的看向老头，现在只能听从这位手无之力的老头了，他赫然成了众人的主心骨。 “只要他们没有攻进来，我们总会有办法脱身，”让斯卡也没有好的办法，当务之急就是先稳定住人心。 但刚才的男子还是一脸担忧，“让斯卡长老，就算西班牙人不攻进来，我们也同样出不去，会被困死在这里。” 让斯卡思索片刻，忽然十分惊喜，“对了，我记得教堂暗室里有一道暗门，可以通向山脚下。” 随着让斯卡的带领下，一帮乌合之众急切的向暗室而去，还是那座灯台，那道暗门，以为可以安全脱身的众人一连串钻进去。 狭窄的过道里，让斯卡位于队伍的中间，在微弱的灯光下，他脚步阑珊的扶着墙壁忐忑的前进着。 “前面有亮光！”忽然有人惊喜喊起来。 前面果然是一片闪烁的亮光，这说明他们很快就要到达过道的尽头，通往的生天的路能让不激动吗。 “不对？！” “什么？” “这好像是灯光，前面肯定有人！”还是让斯卡见多识广，很快就判断前面的情况。 可让斯卡话刚说完，立刻就传来惊恐的声音：“啊！是西班牙人吗？！” 众人现在就是一群惊弓之鸟，最忌讳西班牙这三个字，场面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不要慌！”让斯卡大声呼叫道：“不是西班牙人，他们不可能知道这里！” “那是谁在那里？” “有可能是团长！” 随着让斯卡惊喜的给出判断，那边果然传来沉闷的声音： “就是我！” “是团长！他来拯救我们了，哈哈！” 众人像是找到救世主，只要他们的最高首领没死，一切就有可能。 让斯卡急忙高兴道：“上帝保佑，团长大人我们总算又团聚了。” 可约克却苦笑道：“老伙计，我们不能走这里了。” “”前面不是路吗？ 约克悲愤道：“前面已经塌陷，通道已堵死。” “那我们怎么办？”又是令人郁闷的问题。 约克这时也尽显枭雄本色，“只有杀回去！” 第132章 圣殿骑士团的末路 鲁科多率众赶回总部，但害怕目标太大，被普鲁士驻军发现，只能分几股小分队。 而维托里这边已经在教堂四周埋伏，等待猎物的到来，准备伏击圣殿骑士团最精锐的力量。 可这样的伏击圈，漏洞也很大，主要人数并不占优，搞不好会被反包围，这点维托里心里很清楚。 因此，维托里派人出城，再调动城外待命的部队支援。 双方在黑夜的掩护下，一出一进，赫然把整座城市当成自己的后花园自由活动，而作为主人的普鲁士驻军却丝毫没有察觉。 教堂在一场厮杀后回归平静。 然而平静只是一场更大厮杀的前奏。 近了，鲁科多已经看到了教堂。 但太安静了，难道发生了什么？ 多年的铁血生涯让鲁科多心生警惕。 维托里见到大队人正在快速接近教堂，可视线模糊，根本看不清是敌是友，有些犹豫。 “组长，他们快到了。” 手下见维托里迟迟不下令，急忙提醒，这次围剿行动由于在晚上，为防止误伤，维托里要求所有队员手臂戴上红带子，作为识别标记。 “我知道。” 维托里还是按兵不动，要是误伤友军，对他来说是绝对不能接受。 就在这时候，正在移动的人群中，传来一句浓浓的法语。 “首领大人” 就因为这句话终于点燃战斗的导火索。 暗夜小组率先发动攻击，虽然惩戒者队员们反应也很迅速，可毕竟太过突然，加上又是黑夜，本能的靠拢在一起，形成防御阵型，盲目的向四周射击。 位于人群中的鲁科多大声喊道：“全部散开躲避！” 正常情况下，一旦中埋伏，首先要找掩体，降低目标值，分散对方的火力，鲁科多的命令没问题。 可他忘记这是在晚上，看路都不清楚，那还清楚往哪躲避，反而造成防御阵型混乱，成为活动靶子。 维托里看着乱成一团的惩戒者，下令原地射击，这时候还不是短兵相接的时候，毕竟对方人数占优。 交火持续十几分钟后，忽然安静了下来，只听到微弱的哀嚎声，在空旷的夜色下显得格外骇人。 双方都在检查伤亡情况，西班牙这边也出现一些伤亡，毕竟对方虽然被打的猝不及防，可胜在人多，就算是盲射，其火力网也十分密集，被打中也很正常。 鲁科多趴在地上，不断抬头观察对面，见到对方没有进攻，才命令道：“所有人速度向教堂撤退！” 因为鲁科多粗略估计，自己的队伍伤亡近半数，已经无力跟对方正面较量，只能撤回教堂，才有一线生机。 当鲁科多带着残余众人撤回教堂时，在大厅里，正好碰上刚从暗室出来的约克一帮人，因为都很紧张，根本没来得及多想，结果又是一阵对射。 “我是约克，都给我停火！” 在一片混乱中，传来约克愤怒的声音。 “都不要开火！”鲁科多这时才知道认错人，连忙叫起来。 场面有点滑稽又可悲，受伤的人带着哀怨的眼神，而拿枪的人尴尬的望着对方。 “该死的，我受伤了！”这时老弱可怜的卡斯特，扶着手臂哀嚎道。 约克令人把受伤的卡斯特扶着坐下，才看着鲁科多，“外面情况怎么样？” “西班牙人伏击了我们，”鲁科多一脸无奈。 两人都心存芥蒂，但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 里面的人消除误会，外面也暂时无力再战，双方都选择了休战。 黑夜里，厮杀的双方在疲惫与血腥中安静下来。 第二天早上，天际线露出一丝温暖的阳光。 在教堂内，约克和鲁科多皱着眉头，大门口已经被封得严严实实，暂时西班牙人不能攻进来，但他们同样出不去。 “我们可以秘密突围出去，”鲁科多敲敲桌子，教堂内的食物根本支撑不了几天，还不如拼一把。 “不行，西班牙人必然也会预料这点，”约克摇头道：“现在还不到最危急的时刻，不能冒险。” “不然我们重新打通密道？”已经敷上药的卡斯特精神好了很多，不过还得躺着。 鲁科多苦笑：“等我们打通密道，估计也没力气走出去了。” 几个方案都被否定，会议现场一片愁云，没人会想到，几个月前还辉煌无比的圣团，会在沦落到如此困境。 就在圣殿骑士团前路一片黑暗时，教堂外的暗夜小组也忧心忡忡，根据情报显示，因为昨晚的战斗，可能惊动了普鲁士驻军。 一旦普鲁士军队进行干预，那么这次的围剿行动有可能会中途停止，形势反而对暗夜小组不利，毕竟没有那个国家，喜欢别国的情报组织进入国内，还如此猖獗，那怕是盟国也不可以。 所以现在的情况，反而让维托里更着急，他们必须在普鲁士军队还未集结时，全力拿下教堂，摧毁圣殿骑士团的精锐力量。 维托里看着禁闭的教堂大门，心一横，决定发动强攻，可现场没有带火药桶，光人力无法撞开厚重的大门。 对接下来的战斗，维托里知道会十分艰难，惩戒者的实力还在，加上教堂内的残余力量，还是会带来巨大的挑战。 而如何迅速打开教堂的大门，是战斗成败的关键，维托里命令所有队员拿出身上的火药，集中在一起，制作成一颗巨大的火药桶，目的自然是要炸开教堂大门。 可后果是，暗夜小组队员们将无法使用火枪，只得和对方拼白刃，这需要巨大的勇气，幸好他们都是经过严酷训练和生死考验的人员。 就在约克他们还在会议室里讨论如何脱困的时候，忽然一声巨响，整座教堂一阵晃动，里面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西班牙人开始进攻了。 “召集所有人，我们拼死一战！” 约克作为团长，这时候必须展现勇气和毅力。 教堂大门被炸碎了半边，暗夜小组队员趁着浓烟冲进教堂内，面对惊魂未定的圣殿骑士团众人，凶狠的猛扑上去。 虽然圣殿骑士团众人手中依然拿着武器，可是依然不是如狼似虎的西班牙特工们的对手，除了一些惩戒者队员还有还激烈反抗外，其他人都纷纷成了刀下之魂。 约克等人刚出地下室，就被维托里带人堵住，大家二话不说，立即开打，约克和鲁科多虽然年龄老，可身手不减当年，几个暗夜队员都被他们反杀。 虽然圣殿骑士团人数众多，可好多人就像一群绵羊，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就消灭殆尽。 面对纷纷倒在血泊中的团员，约克和鲁科多双眼喷火，下手更加凶狠，很多暗夜队员在他手中丧命。 维托里见到两人的勇猛，大声喊道：“把他们围起来，不要主动攻击。” 听到命令，暗夜队员们停止进攻，只把把两人围在中间，手上的短刺刀散发着寒光，他们也被激发了血性，不断走动寻找时机。 约克和鲁科多，这对曾经的亲密队友，这时也找回了当年的默契，背靠着对方，握紧匕首，注视四周的人群。 困兽犹斗最是惨烈，约克和鲁科多面对气势汹汹，层层包围的西班牙特工，内心一阵悲戚，今天将是他们的忌日。 维托里看着被比如死角的二人，知道一旦蜂拥而上，难免死伤不小，所以悄悄命人收集散落地上的火枪。 约克和鲁科多也发现了西班牙人的企图，再不反击，只能被对方打成筛子，相互一个暗示，忽然向人群发难。 可毕竟势单力薄，很快他们就被刺中数刀，鲜血染红了衣服，嘴里依然发出野兽般的怒吼，这是他们最后的挣扎，也是枭雄般的绝唱。 暗夜小组队员们也第一次经历如此人物，有些胆怯，反而给垂死挣扎的约克和鲁科多可乘之机。 维托里见到几个队员被杀死，愤怒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处决掉，拿下他们的头颅向陛下请功！” “上！”人群中传来一声暴喝，随即就是一阵能扑。 随着不断闪现的刀刃起落，约克和鲁科多已经被人群淹没 当一切都回归平静后，两个血淋淋的头颅被布包裹起来带走。 整座教堂成了屠宰场，鲜血横流。维托里在走出教堂的一刻，丢下一根火柴，这里曾经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第133章 布鲁塞尔 打开欧洲地图，罗列欧洲各国，会发现有一座伟大之城赫立于大国之间，却从未被肢解过，这在寸土必争的欧洲，简直就是个奇迹。 布鲁塞尔，在延续一千多年的岁月里，虽然历经沧桑，几经转手，但依然挺立，也赋予这座城市博大的胸怀。 评价一座城市，首先要看它的地理位置，布鲁塞尔位于塞纳河畔，北部是低平的弗兰德平原，南部是略有起伏的布拉邦特丘陵，平均海拔58米。 因此，整座城市仿佛是平原上的孤城，历来都属于无险可守的城市，注定了布鲁塞尔是座命运多舛的城市，谁都可以随意出入。 如今，这座千年古城隶属于奥地利管辖，为什么是管辖，而不是领土，这归功于几次欧陆战争相互妥协的产物。 普鲁士、法国曾经都想占为己有，可每次都不如意，因为这里实在太重要，反而使得它不可能被独自占有。 可按道理来说，相对弱势的奥地利为何能独占鳌头，这让查理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布鲁塞尔并与奥地利接壤，倒像是海外领地。 当查理踏进这座城市时，才明白可怜的奥地利其实也只是名义拥有而已，这里汇集所有欧洲的冒险者，他们很多都带有本国官方的背景，事实上这里就是一座自由之城。 “我们西班牙好像不喜欢这里？”坐在马车上，一路观察着街边的查理有些郁闷。 现在的西班牙统治者已经开始蜕变为极度贪婪的枭雄，凡是见到喜欢的东西都想占为己有，繁华喧嚣的布鲁塞尔成为了理想的目标。 “陛下，我们已经有了很多理想的出海口，而欧洲内陆国家却没有这样的先天条件，因此这里成为极佳的出海口，也成为最活跃的城市。” 多蒙尼也曾经在这里居住一段时间，所以对这里十分了解，自进城以来，就滔滔不绝的向查理介绍这座伟大城市。 查理忽然话锋一转：“如果我们封锁这里，后果会怎么样？” “也许会引发新一场的七年战争，”多蒙尼毫不犹豫的回答。 查理笑了一下，他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看来，让它保留自由之城的称号还是不错。” “陛下，事实上，这里是我们重要的情报来源地，所以保持这里自由空气，反而对我们是最有利。” 正如多蒙尼所言，这里相互西班牙千里之外，如果被吞并，等于是丧失一个境外自留地，任何间谍活动都被取缔，这对于西班牙反而最不利。 “奥地利在这里没有驻军？”查理有点诧异，既然是管辖区，但应该有军事管辖权。 多蒙尼解释道：“目前还没有，奥地利从退出反法同盟后，从这里撤军，至今再没进入这一地区，目前这里最大的武装组织，就是我们。” “这是个极佳的机会，你说呢？”查理看一眼多蒙尼。 “我知道了，陛下。”多蒙尼心有领会的点点头。 “嗯，”查理就喜欢这个犹太老人的睿智，不需要说太直白。 事实上，西班牙情报局围剿圣殿骑士团的人员，基本都来自驻扎在布鲁塞尔的特工，多蒙尼从掌管情报局以来，就利用共济会庞大的情报网络为其服务，使得整个欧洲，凡是有犹太人的地方就有西班牙的情报据点。 查理也从不担心共济会反叛或阳奉阴违，因为犹太人的特殊身份使得他们无法对他构成威胁，正如一位智者说的那样。 “犹太人从他们放弃归顺基督教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们苦难的开始。” 上千年来，犹太人始终游离于欧洲主流社会之外，成为吉普赛人之后的边缘民族，只不过他们不像吉普赛人那样不思进取，但也造就他们富而不强的尴尬命运，更容易遭受掠夺。 共济会是犹太人唯一拥有反抗意识和能力的组织，可他们也始终无法在阳光下活动，因为整个欧洲都不会允许它的存在。 直到遇到了拥有超前意识的西班牙国王，才让共济会有了一展抱负的机会，唇亡齿寒是共济会对西班牙国王及其他的王室最大的忠诚。 西班牙国王造访布鲁塞尔，当地的政府官员例行接待，奥地利政府虽然撤走驻军，可是委任的行政官员还继续管理这里。 布鲁塞尔市政厅。 查理会见市长希莫，一个来自维也纳的贵族，五十多岁，低眉恭顺，有点笑面虎的味道。 据说希莫还是哈布斯堡家族的旁系，这也正常，作为欧洲最繁华城市之一，布鲁塞尔绝对是个香饽饽，哈布斯堡家族自然不能便宜别人。 “希莫·约瑟夫，欢迎国王陛下来到布鲁塞尔！”希莫向查理摘下帽子敬礼。 本来作为贵族向国王行礼都是吻手背，可是查理实在太厌恶这种礼节，所以在他登基后，就下令废除这一礼节，改为脱帽礼。 “谢谢你的接待，希莫男爵，”查理又客气寒暄几句。 查理在希莫的介绍下，接受其他官员行礼。 “事实上，我早就对这座伟大的城市仰慕已久，只是一直没时间前来拜访，这次顺路而来，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 对于眼前的年轻人，希莫很清楚，这是一位不简单的人物，除了超然的地位，还有那颗熊熊燃烧的野心。 “我国陛下，对国王陛下的造访一定十分开心，这将是我们两国伟大友谊的见证，”场面话永远都是外交场合必不可少。 查理也接机表达一番感慨：“是啊，奥地利和西班牙都是大国，维护贵我两国的友谊是欧洲大陆和平的基石，这点将永远不会变。” 亦真亦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益是否共存，奥地利虽然还保留着神圣罗马帝国的头衔，可已经没有昔日的霸气，对于西班牙来说没有实质性的利益冲突，所以两国的结盟相对长久一些。 当天晚上，希莫在市政厅为查理举办隆重迎接宴会，布鲁塞尔全部的权贵名流都到场庆祝，作为自由之城，加上深受法国影响，这里的社会风气十分开放。 淑女名媛们穿梭于男士之间，谈笑风生，觥筹交错，翩翩起舞，搂抱接耳，好不热闹，这就是所谓上流社会。 就如歌德的一句名言：阳光越是强烈的地方，阴影越是深邃。 然而，作为宴会的主角，查理显得格外低调，不是他不想玩，而是实在提不起兴致，他还是喜欢相对保守的西班牙。 宴会在深夜结束，期间查理未提前离开，这十分罕见，要知道，那怕他在西班牙举办的宴会，也会经常提前离席。 “昨晚获得的信息，你怎么看？”早上的餐厅里，查理向多蒙尼询问道。 多蒙尼却有些担忧，“陛下，希莫会不会是有意提及？” 查理想了想也摇头道：“嗯，有可能，奥地利想和普鲁士开战，目前还没有任何迹象，他所说的理由有些牵强，虽然两国都有历史遗留问题，但奥地利可没有这样的勇气。” 原来，昨晚没有提前离开，是因为有些喝大的希莫男爵透露一个重大消息，奥地利想发动对普鲁士的战争，以夺回七年战争中失去的西里西亚地区。 不过查理还是不甘心道：“不过，他提到普鲁士对布鲁塞尔的野心，在奥地利未驻军的这段空白期，趁机发兵占领，这不是毫无根据。” “陛下，目前未接到来自普鲁士军队的任何异常，”多蒙尼这时也有些迟疑，毕竟任何情报都有可能不准确。 “不管如何，必须加大对两国的监控力度，”查理也宁可信其有，毕竟这事关重大。 “是，陛下！”多蒙尼也意识到其中的严重性。 如果普奥两国发动战争，就会破坏三国围堵法国的战略布局，一旦局势失控，拿破仑就像挣脱牢笼的猛虎，后果相当危险。 这次无意间的造访，使得查理获得宝贵的信息，无论真假，他都意识到所谓的反法同盟十分脆弱，如何不及时调整应对措施，后果不堪设想。 第134章 入境荷兰 查理带着一丝忧虑，入境荷兰，也是此次北巡的终点站，时间也进入了12月份。 冬季荷兰，大雪纷纷。 道路被十几厘米厚的积雪覆盖，四匹大马艰难的拖着西班牙国王的马车向前方行进，查理整整衣领，虽然车厢内带着火炉，还是寒意十足。 事实上，荷兰属于温带海洋气候，深受大西洋暖流的影响，冬暖夏凉，气候宜人。 也许查理不知道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存在。 冬暖夏凉，气候宜人是不假，可那是对当地人而言，查理生活在亚热带的西班牙，大冬天跑到温带地区，还是如履平地的荷兰，能不冷吗。 “离阿姆斯特丹还有多远？”查理有点无奈。 坐在前面的多蒙尼，同样杵着手在大衣口内，身体不比年轻的国王，早就招不少罪。 “陛下，我们刚经过鹿特丹，大约还有两天的路程。” “还要两天？！” 查理抿抿嘴唇，后悔没在鹿特丹休整几天，现在只能继续忍受旅途的颠簸之苦。 目前荷兰全境基本被西班牙接管，除了几个偏僻的小镇，所以查理一行从东部入境，沿途经过的几个城市都有西班牙的驻军。 紧赶慢赶，终于来到荷兰的首都，当查理望着美丽的阿姆斯特丹，仿佛进入了天使之城，这是内心的期待，也是忍受寒冷多时的压力释放，就如沙漠里看到了绿洲。 查理下榻的地方自然是阿姆斯特丹王宫，这座宏伟华丽宫殿，正式列为西班牙王室财产，所以西班牙国王算是入住自己的行宫，简直是赤裸裸的侵占。 相对于马德里皇宫，阿姆斯特丹王宫规模较小，但胜在精致，也体现荷兰精巧华美的建筑风格。 都说国家建筑反应国家精神，查理心里感慨，荷兰人就是太过于精到细算，缺乏大国气度，虽然能辉煌一时，但终究是昙花一现，因为太过看中眼前的利益，很难成大器。 虽然这是西班牙统治者心中所想，可当多蒙尼也同样的感叹时，好像是荷兰的沉没是自作自受的恶果。 不管好与坏都由胜利者书写，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就像此时，昔日的荷兰威廉执政已经远在大洋彼岸，而他的王宫内，灯火辉煌，一帮西班牙军政要员围着他们的国王庆祝胜利。 查理站在高台上，高举酒杯，意气风发：“我的大臣们、我的将军们、我的勇士们，让我们为胜利、为王室、为王国的未来，干杯！” “为陛下，干杯！” 西班牙君臣们的欢呼声，响彻整个王宫，也响彻整个荷兰。 连塔列朗也一瘸一拐的拿着酒杯走向查理，“陛下，为西班牙，干杯！” 虽然这位西班牙外交大臣的话含蓄简短，可却是饱含深意，作为一个法国人，能如此表达，确实需要很大的决心。 查理也知道塔列朗心中的苦闷，在任命他出任外交大臣时，国内其实存在很大异议，认为由法国人代表西班牙的外交形象已经不妥，何况还是个瘸子。 可查理力排众议，他相信，这位欧洲历史上最伟大的外交家一定不会辜负他的信任，而这次荷兰谈判也认证他的决定是对的。 在塔列朗进入荷兰时，虽然西班牙已经取得海上战争主动权，还对荷兰本土形成海陆夹击之势，但没有他高超的谈判能力，很难说会有现在大好的局面。 记得在阅览由情报局上报，内容是当时两国谈判的记录蓝本，查理就对塔列朗的一段话十分深刻。 “没人可以代替任何人，但没有一个政府是不能被代替，现在的情况，你们只能两种选择，一是抵抗，二依然是抵抗，但是两种选择所承担的后果却是不同。 第一种是战火，是死亡。而第二种是你们内心的欲望，是权力，是贪婪。 展现你们非凡的勇气！放弃你们手中的权力和利益，为荷兰人民争取和平生存的权力，这难道不是你们为之奋斗的目标吗？” 据说当时塔列朗说完这段话后，威廉执政和他的大臣们都沉默了，随后才有无条件投降的结果。 虽然，当时塔列朗以胜利者的身份在谈判，所谓形势所逼，当时的荷兰已经丧失讨价还价的权力，但如果他们真的死战到底，西班牙所付出的代价可不会这么小了，有可能还会引发一连串的国际争端，当时的英国可是蠢蠢欲动。 “我的伯爵，为你非凡的成就，干杯！”查理是满眼的真诚。 回顾两人交往的过程，从开始的各为其主，到亦敌亦友、再到现在的惺惺相惜、荣辱与共，实属君臣相处的典范。 相对于塔列朗的坎坷心路旅程，这次最大的功臣里达利哥就显得直接而豪迈，直接向查理表达最崇高的敬意。 查理对这位耿直忠勇的爱将从来都很上心，“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保证荷兰的安宁！” 里达利哥挺直身子，“陛下请放心，当荷兰出现意外时，也就是我生命终结之时。” “西班牙王国还需要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查理满意拍拍里达利哥的肩膀，随即向众人笑道：“你们也一样，要给我好好的活着。” “是陛下！” 随即引来一阵会心的笑声，国王难得有幽默风趣的时候。 庆祝大会一直狂欢到天亮，虽然对奢靡之风不感冒，但查理这次放宽自由，很多阿姆斯特丹的贵妇淑女都应邀出席，毕竟这是欧洲，享乐已经深入骨髓，想要他们当苦行僧不现实。 作为西班牙的国王，查理随后几天都要接见来自荷兰各地的贵族政要及社会名流，除了要给予褒奖和安抚外，还要接受他们的效忠。 欧洲是契约性的社会，国王接受臣属的效忠，就是确立双方的契约关系，查理虽然不看重这些，但也明白这是作为国王必须履行的义务，何况他们不经过这一流程也不安心。 好不容易处理完政务，查理终于有空闲的时间游览阿姆斯特丹，领略郁金香的魅力。 十八世纪末，荷兰虽然早已落寞，但海上贸易还是很发达，“海上马车夫”的称号可不是白叫。 查理的第一站，就是参观港口，这位西班牙国王对海洋一直就很痴迷，荷兰最大的港口在阿姆斯特丹，最大的军港、造船厂也在这里，所以他理应视察一番。 码头永远都是人流最多的地方，战争刚过，已经恢复的海外贸易，让这里重现昔日的繁忙景象，但和西班牙码头有序整洁的环境不同，这里充斥着脏乱无序。 “抢劫啊~” “不用喊了，没人会理会的。” 就在查理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景象时，人群中传来一个妇女呼救与同伴安慰的声音，从言语间，就知道这种事情经常发生。 “把那个家伙抓过来！”查理看到有个带黑皮帽男子拿着布袋穿梭在人群里，这种不劳而获的人最让他愤怒，何况还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佩拉奇连忙向身边的侍卫示意，这次是微服出巡，不能太声张，所以侍卫们悄悄分头追过去，可怜的黑皮帽还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正兴奋的躲在角落里翻看战利品。 “这里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好，必须大力整顿。” 查理也失去再参观的兴致，可他忘记了，现在是十八世纪，连他大力投入基础建设的西班牙，也有不少地方比这里还差。 在回王宫的路上，多蒙尼看到国王心情不佳，随即提议参观荷兰国家藏馆，也就是后来荷兰国立博物馆的前身。 “比我们的皇家博物馆如何？”查理实在看不上，只是在故意一问而已。 毕竟如今的西班牙皇家博物馆，在查理不断扩充规模后，堪比大英博物馆，荷兰弹丸小国还能有他入眼的东西？ 多蒙尼会心一笑：“陛下，虽然它的规模和藏品不比我们，但一些来自东方的瓷器却是难得的瑰宝。” 多蒙尼还真是西班牙最会揣摩国王心思的大臣，他知道查理最钟意东方宝物，特别是瓷器。 果然查理来了精神，“哦，那真的要去看看了。” 第135章 欧陆风云 多蒙尼口中的瑰宝是一件来自东方古国的瓷器，根据查理半吊子的鉴赏知识，也认出这是北宋汝窑天青釉葵花洗。 整座碗体呈六瓣葵花式，通体青釉色，釉色淡绿如天青，真是稀世珍宝。 多蒙尼以前也参与过东方贸易，知道来自那个古老国度的瓷器最为珍贵，而见到国王爱不释手的样子，知道自己的建议奏效了。 查理直接打包带走，荷兰的所有财产都归属他名下，拿走一件物品也没什么，只是藏官的管理员眼巴巴的看着，不知道内心里在想什么，这就是战败国的悲哀。 回到住处，查理迫不及待的继续观赏宝贝，对他来说，现在就剩这点业余爱好了，打猎、钓鱼只是偶尔打发而已，有时候人站太高还真是挺无聊的，但他能选择吗？这个问题，连自己都不好意的笑了。 可是当天晚上，查理的这份惬意没维持多久，当一份情报放在他面前时，什么宝贝都顿时黯然失色。 情报显示，普鲁士国内正在大规模调动兵力，虽说欧洲一直都没有远离过战争，再说刚结束的西荷战事，也值得各国整备军力。 但普鲁士是个军事大国，可以说到目前为止，能威胁到它的国家还没几个，此时突然大规模集结部队，十分反常。 加上此前的猜测，查理认定普鲁士想入侵布鲁塞尔地区的意图已经很明显，只是他们做好应对来自奥地利的怒火吗？ 普鲁士现在是兵强马壮，来自法国的赔款，大大缓解了七年战争以来所造成的经济困境，财政上的宽裕，也让腓特烈三世膨胀起来。 普鲁士一直以来都是军事大国，但不是个经济强国，之所以能在欧洲占有一席之地，仰仗的也就是军事实力，公认的能打。 国内资源贫瘠，海外无殖民地，的确和它的国力不相称，最让他们愤愤不平的是，荷兰这样的小国都拥有不少海外殖民地，这显然刺痛他们的自尊心，如今国力更胜以前，向外扩张也成为必然。 而就腓特烈三世而言，他也想像查理一样称雄欧洲，从当初肢解法国时，心里就极度不平衡，西班牙不仅获得法国最好的地区，还和英国瓜分法国海外殖民地，而自己就像个乞丐，都是别人施舍而已。 从条顿骑士团的奠基，到遭受波兰的肢解，再到如今霍亨索伦家族的强势崛起，普鲁士，这是一个不断拼搏进取的国家。 查理从规划未来称霸欧洲蓝图时，就把普鲁士列为必须面对敌人之一，所以内心深处，对这个国家有着很深的警惕，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陛下，普鲁士首要目标必然是脚下的布鲁塞尔地区，从战略布局来看，他们最迫切的需要就是争取一个优良的出海口。” “是啊，普鲁士的弱点就是海军，而这恰恰是我们的重要倚仗。”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查理有些坐立不安，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但这不是我最担心，”查理起身活动下筋骨，“拿破仑的动向才是我最担心的事。” 多蒙尼吃惊道：“陛下是担心拿破仑会参合进来？” “非常有可能，只是要看接下来局势的发展，对他来说，一旦奥地利和普鲁士爆发战争，等于为他解套，三角形忽然缺了两脚，任何人都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查理分析没错，此时远在巴黎的拿破仑也无法入睡，普鲁士大规模调动兵力，也没有满得过他，他敏锐的察觉到，欧洲又要迎来一场大战。 欧洲发生战争，对别人也许是个灾难，但对他来说却是个机遇，可以说欧洲大陆越混乱对他就越有利。 “亲爱的波拿巴，为什么还不睡？” 这时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从后面保住了拿破仑，她叫约瑟芬·博阿尔内，已有两个孩子的寡妇，比拿破仑大六岁，但并不妨碍两人如胶似漆。 “抱歉，打扰你的美梦，”拿破仑回过身抚摸着女人的秀发。 “你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我们睡。” 拿破仑此时很想倾述自己的想法，但发现对方并不是讨论这些的对象，女人就应该远离政治和战争。 而作为事件的主角，腓特烈三世此时也在柏林皇宫，召集重臣商讨这次的军事行动计划，对他来说，这是登基以来的第一次自主对外用兵，难免有些忐忑。 “你们认为何时出兵最为有利？” 腓特烈三世很直接，因为会议讨论到现在有点跑题，不得不提醒大臣们，这是军事会议。 首相卡尔·奥古斯特却反对道：“陛下，这场战争会影响到国内刚恢复的经济，我对此感到忧虑。” 奥古斯特是位积极的改革家，对他来说，任何战争都会破坏改革，而经济基础本来就薄弱的普鲁士更是如此。 普鲁士至今还和沙俄一样保留农奴制，这是其成为强国的最大制约，奥古斯特上任后就大力推行农奴制改革。 “我的首相，你的忧虑太多了，”腓特烈三世有些不满：“如今制约王国的是我们懦弱的思想，而不是那些愚昧的农奴。” “可是”奥古斯特还想反对，可是看到腓特烈三世不悦的脸色只好无奈道：“陛下，现在是冬季，并不是出兵的好时机。” 其他人看到连最深受重用的首相态度软化，都纷纷转变反对态度，再说奥地利就是个软柿子，没必要为此得罪国王。 腓特烈三世心意已决：“不，伟大的普鲁士士兵，不会惧怕寒冷，这时候出兵可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其实腓特烈三世也不是刚愎自用的人，他之所以能如此有信心，还是仰仗于此时普鲁士的军事实力。 普鲁士拥有近四十万陆军，各类火炮一千多门，部队列装的最新式火枪高达九成，加上后勤保障充足，足可以发动一场大规模战争。 腓特烈三世强硬态度，使得这场战争已不可避免。 1799年1月3日，普鲁士集结十万军队，分两路进攻布鲁塞尔地区，仅用三天时间就攻占全境，同时国内又向奥地利边境集结二十万兵力随时进攻奥地利。 奥地利仓促调集兵力进行防御，同时向西班牙求援，害怕西班牙不答应，还把布鲁塞尔主权作为出兵的条件。 而早就虎视眈眈的西班牙，没想到会有意外收获，那能不答应的道理，查理下令位于荷兰、法国占领区的部队进攻刚占领布鲁塞尔地区的普鲁士军队。 自此，昔日的反法同盟正式走向决裂，而拿破仑趁势发兵攻击西班牙在法国的占领区，口号是“解放法兰西。” 欧洲已经乱坐一团，很多小国都自觉的宣布中立，生怕殃及池鱼。 这场战争态势如何发展，现在还为时尚早，可是交战的四国投入兵力就高达一百五十万。 普鲁士第一阶段就投入三十万。 奥地利是被动防御，也投入三十万。 拿破仑倾尽全力达三十五万，还在不断动员。 而多地开花的西班牙，更是投入近五十五万，还不包括庞大的海军支援兵力。 这么热闹的事，自然少不了英国，可作为最会算计的国家，英国始终保持冷静一旁观战，因为盲目参与进来，或者支持那方都不明智，不符合利益最大化，对他们来说，这几个国家相互消耗才最符合自己的利益。 虽然战争是由普鲁士首先挑起，可是准备最充分的反而好似被迫卷入战争的西班牙。 因为西班牙这几年一直就没离开过战争，所以战争动员和战备状态最好，为拨款支撑这场战争，西班牙政府第一次为战争发行国债，筹集资金高达两亿英镑，等于是普鲁士近五年的总产值。 西班牙之所以能筹集如此庞大资金，要归功于庞大的海外领地和贸易，对很多商人来说，买西班牙国债，就等于为自己买一份商业保险。 第136章 硝烟 普鲁士没想到西班牙会直接赤膊上阵，按照他们的设想，迅速出兵攻占布鲁塞尔地区，到时候，西班牙也只能接受即定的事实。 可西班牙不但不宣而战，还发出警告：普鲁士如果不主动退兵，必将自食恶果。 这时候，任何的警告，任何的口号都无足轻重，就看谁的拳头硬，因此，一切的谴责都成为笑话而已。 西班牙的突然参战，彻底打乱普鲁士的计划，按照他们预先的作战计划，首先，快速占领布鲁塞尔地区，同时陈兵边境威慑奥地利。其次，如果奥地利出兵，就索性进攻奥地利本土。最后，用武力逼迫奥地利割让布鲁塞尔地区。 普鲁士在七年战争中就是这样获得西里西亚地区，这次只不过是故技重施而已。 但这个设想是在西班牙不插手的前提下才能顺利实施。 现在一切都已经脱离普鲁士当初的设想，停止进攻转入战略防御，因为两线作战极为危险，奥地利在西班牙同意参战后，开始进攻普鲁士边境。 现在，普鲁士只能选择最保守战略，就是积极的防御，增兵与奥地利边境，巩固防线，这关乎本土的安全。 而在布鲁塞尔地区，普鲁士相对有信心的多，内心里还是有点轻视少爷兵的西班牙陆军，再说十万军队，守住一座城市还是绰绰有余。 西班牙这次军事行动由查理直接指挥，前期调集的五十万兵力，分三路同时进攻布鲁塞尔地区，法国中部及北部普鲁士占领区。 按照查理的计划，这次用兵要把普鲁士赶出法国及布鲁塞尔地区，把拿破仑势力范围压缩到巴黎一带。 这是极为庞大的军事行动，为此，查理签署国王令，宣布全国进入战争状态，同时签署动员令，凡十八岁以上男子必须参与军事训练，这是他登基以来最大规模的对外战争。 在四方军事实力对比中，西班牙排一，普鲁士第二，奥地利紧随其后，拿破仑处于末端。 有意思的是，当拿破仑参战后，四方都是两线作战，而根据奥西刚缔结的同盟条约中，规定奥地利必须同时进攻普鲁士和法国拿破仑政府。 而可怜的拿破仑，有些估计不足，以为趁乱可以占便宜，没想到在进攻西班牙的时候，背后还要抵抗奥地利的攻击，本来就缺衣少食的境况，现在更加雪上加霜，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驻守布鲁塞尔地区的普鲁士军队，由他们的陆军元帅拿多克侯爵统帅，这位由腓特烈三世直接提拔上的元帅，正值壮年，以治军严格着称，但以参谋人员出身的他，没有多少威望，这次委以重任也是为国王和自己正名的机会。 拿多克率部进攻布鲁塞尔，就像是溜马进城，布鲁塞尔市长希莫早就闻风而逃，再说布鲁塞尔也没什么可以抵抗十万来势汹汹的普军。 拿多克在接到国王的防御命令后，也是按部就班的加固防御工事，可是布鲁塞尔本身就无险可守，何况西班牙同时发动两面进攻，一面是由占领区的五万部队，一面是来自荷兰方向的三万人马。 十万对八万，普鲁士在兵力上占优，可是一道防御命令，把这一优势拱手相让，成了被动挨打的一方。 武器方面，西班牙拥有火炮六百多门，包括一百多门新式的重型攻城火炮，是从本土海运过来，据说测试的时候一发可以直接击穿城墙，至于这城墙用什么材料建造而成那就难说了。 面对两面夹击，拿多克采取分兵把守的策略，又一次在客观上大大削弱了兵力的优势，而守城的武器是拆卸下来的野战炮和充当尴尬角色的攻城炮。 拿多克保守的防御策略，和腓特烈三世的积极防御大相径庭，假设他能集中优势兵力进行防守反击，西班牙必然大吃苦头。 可是没有假设，西班牙军队就在城外架着火炮连续攻击，像是平时的射击训练，搞得亲临现场督战查理也是一脸惊讶，这也太简单了。 面对不断落下的炮弹，拿多克却稳坐指挥室，关心最多的无非是询问：西班牙人开始攻城了没有？ 因为，在拿多克看来，只要西班牙士兵没有反动攻城行动，只是炮击，并没有多大的问题，毕竟这里不是普鲁士的城市，打烂也不关紧要。 再说，他也知道自己兵力占优势，只要不出现伤亡就行。 拿多克这种消极的态度，还真是有效，查理还真不敢直接轰炸城内，也不敢出兵攻城，普鲁士陆军的战力还是让他有些忌惮。 其实西班牙在布鲁塞尔地区的策略，就是拖住这十万普军，刚好拿多克也很配合，就是不出城，也在拖着，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保住这里不失就是胜利。 相比布鲁塞尔地区的波澜不惊，远在奥普边境上的战事就激烈得多，奥地利二十人马面对普军的三十万大军死毫不畏惧。 双方的主战场就是称为火药桶的西里西亚地区。 普军开始是准备打守城战，可是看到奥军兵力处于弱势，就改变策略，主动出城迎战。 奥地利这次可谓倾其家底，号称千年皇族的哈布斯堡家族毫不吝啬，不仅给士兵配发华丽军服，连马匹也打扮得精美异常，但这种讲究体面的装饰，在战场上反而是累赘。 这段时间，欧洲除了北寒地区，其他地方都没有下雪，仿佛是为方便战争而准备。 从武器上来说，双方水平差不多，但后勤方面，富足的奥地利军队，显然要比普鲁士要高很多，光是士兵所配给的干粮就知道，奥地利是奶油面包，而普鲁士还是上个世纪军队流行的黑面包加麦渣子。 放在平时没什么，可如今是大冷天，在御寒方面，普军完全靠着意志力在支撑。 普军统帅卡尔·威廉·斐迪南，普鲁士陆军元帅，曾参加过七年战争，反法战争，战功卓着。 有意思的是，斐迪南和奥军统帅斯格若夫还是很好的朋友，昔日好友将为各自国家成为敌人，令人嘘嘘不已。 “老伙计，我们又见面了，”斯格诺夫通过望远镜，看到了正在部署军队的斐迪南，心情复杂的说道。 双方摆开阵势，奥地利率先开火，两百门各类火炮朝着普军阵地一阵猛攻，炮弹不断在地上炸开，这时候黑火药还没出现，火炮威力有限，普军并没有多少伤亡。 斐迪南元帅作为一位优秀统帅，他很清楚，这次战争对普鲁士来说十分不利，如何保存实力才是正确的选择。 而对普军来说，采用机动战才能发挥自己的优势，七年战争之所以把奥地利打得溃不成军，也是得益于这种战术，稳扎稳打反而束缚自己的手脚。 因此，斐迪南分四个纵队快速突击，普军装备虽然简便，但很实用，突进速度也很快。 奥军则采用老战术，实行步步进逼，士兵华丽的服侍，就像是在阅兵，虽然威武壮观，但过于保守。 双方战术各异，也各有优点，可普军相对要积极主动，又灵活多变一些。 在步兵突进的时候，斐迪南还派出骑兵向外围包抄，形成三面夹击之势。 普军这种战术，有效的制约了奥军强大的火力，火炮射击顿时失去了作用。 斯格诺夫也看到形势对自己不利，连忙下令部队停止前进，就地实施防守。 双方都进入了射击范围，顿时枪声大作。 普军利用机动性，边前进边交叉射击，这种战法使得奥军十分不适应，伤亡逐渐加大。 奥军还是习惯传统打法，就是面对面相互对射，可对方这种不安常理的打法，让他们不容易找到目标，仿佛到那都是敌人，有些忙不过来，经常是一瞄准就不见人，有点晃眼睛感觉。 但随着双方距离越近，奥军可以发挥火力优势，普军也开始出现较大伤亡。 第137章 硝烟（2） 在一片开阔原野上，奥普两国的战斗还在持续，枪炮声不断，惨叫声也不断，枯萎的荒草，不仅被踩踏的七零八落，也被鲜血浸透变了颜色。 几十万人厮杀的场面，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感受到其残酷性，加上这时期的面对对射，更加增添战场的血腥。 “啊~”又一个奥军士兵倒下。 在普军三面夹击的强大攻势下，奥军士兵纷纷倒下，阵型有些混乱，防线岌岌可危。 “向前进攻！”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面对不利的局面，斯格诺夫只好选择主动进攻，集中火力进攻普军的中央战线，迫使普军回援。 随着奥军军鼓响起，奥军整条阵型开始前进。 奥军的突然变化，使得普军中央战线压力陡增，伤亡开始增加，但普军展现顽强的意志，前面倒下后面迅速补上，又倒又补，循环上演。 “中央战线向后撤退三百米，外围两线骑兵加大力度，我要奥军原地原地脚步！” 斐迪南也作出改变，一旦奥军突破中央战线，后果不堪设想，等于被对方分割成两半，到时只能各自为战，这是兵家大忌。 普军向后撤，奥军又被迫原地防御，因为火枪射程有限，对方已经撤出有限射程之外，如果强行突进，就会落入对方密集的火力之下，这是受时代武器条件的制约，火枪不是连发呢，不能边走边射击，装弹也得要时间，而在这段时间差内，有可能跟会直接倒下。 ―――― 你装弹我射击，我射完后到你射，就是所谓的交替式射击，所以这种战斗模式唯一缺点就是不能快速突进，只能一步一步向前。 普军中央战线后撤，两线夹击，奥军又只能''选择被动防御，战斗打到现在，奥军伤亡是普军的一倍多，普军前期的机动性压制打法占据上风。 奥军急需扭转局面，不然会被对方慢慢消耗掉，斯格诺夫看到普军中央战线又开始步步紧逼，而且后方补充上来的火炮开始瞄准奥军阵地。 “命令骑兵团进攻，必须摧毁普军的火炮阵地。” 奥军的骑兵团一直都是辅助性的存在，这是他们一直不重视骑兵所造成的结果，侦查、传递情报这是奥军骑兵的作用。 奥军骑兵团共计五千人，而普军骑兵达到一万八千多，整整三倍多，而且是普军的精锐部队，所以开战后，斯格诺夫一直就没让骑兵参战，实力太过悬殊。 现在情况危机，只能拼一把，奥军阵地忽然打开一个口子，骑兵从后方阵地鱼贯而出，每个士兵武器装备精良，从沙俄购买的马刀散发寒光，西班牙最新式的燧发枪带给他们足够的自信。 “想冲乱我的中央战线，这点人马还不够资格。” 斐迪南看到奥军骑兵直奔中央战线而来，知道斯格诺夫的意图，命令整条战线收缩，集中火力阻挡奥军骑兵。 普军密集的火力给奥军骑兵造成很大杀伤力，付出近千伤亡后，终于冲进了普鲁士阵地，但离火炮阵地还有一段距离，而且遭到普军严密包围，突击宣告失败。 奥军骑兵团长萨布里上校，看到部队被包围，清楚继续冲击普军火炮阵地，已经不可能，现在反而要思考如何突围，才能避免全军覆没。 萨布里早年曾参加过沙俄着名的哥萨克骑兵，对骑兵机动性极为崇尚，而哥萨克骑兵就是依靠机动性着称，快速进攻，快速撤退，来无影去无踪，十分潇洒自如的作战风格。 萨布里立即率领骑兵调转方向，向普军相对薄弱的战线快速突围，其实骑兵部队真要不惜代价突围，真没什么可以挡得住，何况是只有两条腿的步兵。 奥军骑兵很快突出重围，向奥军后方撤退，但这次进攻损失惨重，五千人马，撤回来的只有三千左右，伤亡近一半，代价太高，还没达到理想效果。 但骑兵的突击，也稳住了奥军防防线，斯格诺夫趁机调整部署，利用奥军局部优势打起攻击普军骑兵。 迟迟打不开局面，普军骑兵的伤亡也增大，奥军收缩的战线，使得火力相当密集，就像是一个巨大堡垒，而骑兵一旦机动性降低，就成了活靶子。 斐迪南随即下令骑兵撤退，而中央战线继续前压，保持对奥军战线的压力，自此，双方再次回归战前的相持态势。 这场战斗从中午一直打到暮色降临才相互撤出战场，奥军损失五千多人，火炮十门，大都是被打烂轮子，无法拖走而丢弃。 而普军有一千多人死伤，火炮基本没损失，但弹药消耗严重，主要是出动的兵力多，加上后勤保障本来就捉襟见肘，急需补充。 首次交战，充分暴露双方各自的弱点，奥军单兵作战能力差，而普军后勤保障不足，所以接下来双方的策略将围绕对方弱点来制定作战计划。 奥普两国的首次交锋，以双方撤退收场，虽然普军获得小胜，但优势不明显。而奥军虽然损失相对较大，可是胜在于后勤保障充足，一旦战事相持不下，拖入持久战，这一优势会改变战场的态势。 奥普双方都撤回自己的大本营，养精蓄锐，迎接下一场大战的到来。 而远在法国的拿破仑，却遭遇严重危机，奥军的十五万军队跨过瑞士抵达法国东部边境，这是拿破仑最郁闷的事情。 瑞士在11世纪受神圣罗马帝国统治，到13世纪末，才得以脱离奥地利，可名义上还是哈布斯堡家族属地。 但在反法同盟战争时期，瑞士却是阻挡奥地利进攻法国的一道屏障，可这次忽然成为帮凶，也让拿破仑有些措手不及。 瑞士态度的转变，却能反应出一个问题，那就是小国不得不扮演墙头草的角色，可谓此一时彼一时。 以前法国强大，瑞士自然不敢得罪，所以宁愿得罪奥地利。但现在，整个法国被肢解得支离破碎，瑞士自然又不敢得罪奥地利，而选择充当帮凶角色。 突如其来的两线压力，拿破仑也只能选择防御，这给西班牙腾出手来，查理正在忧心法国西部能否抵挡住拿破仑，没想到对方却选择防守。 但拿破仑是优秀军事战略家，虽然选择防守，可也在暗中寻找反击的机会，现在只是在寻找比较弱势的一方作为突破口。 而长途跋涉的奥军就成拿破仑反击的对象，这次奥地利虽然两线作战，可在进攻法国上却不太积极，从兵力和装备上要远远比不上进攻普鲁士的军队。 而最令人费解的是，既然已经抵达法国东部边境，却始终按兵不动，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很多风流成性的奥军士兵甚至在当地吃喝玩乐起来。 等到查理知道奥地利脑残的举动后，知道自己又犯了德意志第二帝国的错误，那就是选择猪一样的队友。 可胜在没有，只能无奈让国内继续敦促奥地利出战，可效果如何现在尚不可知，所以还得靠自己了。 西班牙为应对拿破仑，总投入三十万大军，这次查理要检验西班牙军队的战力如何，所以让盟国军队参与进来，比如撒丁王国、法国马赛政府军也想出兵，战后可以分一杯羹，但被查理拒绝。 西班牙大兵这次必须证明自己并不是欧洲软蛋，由国王亲自率领督战，他们也想表现自己一把，不然没法向国王交代。 这次查理在对拿破仑作战中，再次启动卡纳斯上将为前线总司令，这位西班牙将军，很少有就会参加这么大规模的战争，早就摩手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当西班牙红黑相间的士兵源源不断开拔到法国西部前线，欧洲所有目光又聚焦接下来的战争，是西班牙终结拿破仑，还是拿破仑彻底解放法国。 所有的答案都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一揭晓，但根据英国最新对欧洲各国的军事能力评估报告，拿破仑能赢得这场战争的几率小于百分之十，除非西班牙又像“马德里之难”那样不堪一击。 第138章 硝烟（3） 当教堂响起凌晨的钟声，拿破仑拿起军帽，佩刀，权杖，和约瑟芬吻别后，在达武的陪同下，走出爱舍丽宫，跨上战马，开启新的征程。 此时的巴黎街头静悄悄，市民们还沉浸在梦乡里，虽然知道，又要打仗，但他们已习惯了战争。 这次西奥军队再次大规模囤积，但整个法国中部地区，没有出现多少恐慌。 拿破仑虽然是军人出身，但也是为出色的政治家，他知道如何安抚民心，军队的调动都在秘密进行。 寒风凛冽，拿破仑元帅战袍在空中飞舞，他的白色坐骑，昂首阔步，塌着泥泞道路前行，前方是连绵不绝的行进军队，他的军队。 这次拿破仑亲自率领二十万部队，驰援东部地区，奥地利在西班牙的强压之下，开始向法国发动进攻。 拿破仑采取西部防守，东部反击的策略，十五万奥地利军队成为他的首选目标，等收拾完奥军，再放开手脚和西班牙大干一场。 西班牙是拿破仑的最大死敌，法国沦落如此境地，都是西班牙一手造成，这个仇已经不死不休。 同样的，查理也把拿破仑当成称霸路上最大的威胁，因为这个矮个子实在太恐怖。 ……………… 根据皇家情报局收集关于各国经济方面的信息。 巴黎的现状，并不像查理预想那样凋零，反而恢复非常迅速，拿破仑推行的一系列改革都获得成功。 在经济方面，拿破仑实行政府干预的经济政策，就是由政府管理所有经济活动，重要的战略资源由政府直接经营，比如，矿产、冶金、造船等。 但又不是简单的计划经济，在一些生活用品方面，拿破仑还是由民间自主经营，提高社会经济多样性，也刺激社会积极性。 拿破仑还鼓励边境贸易，免除边境关说，人口和资本自由流通，改善社会秩序，使得巴黎成为欧洲经济最活跃的地区之一。 查理知道这种经济政策，可以支配和整合社会资源，对恢复经济发展起到重要作用。但容易造成腐败现象的发生，当这种腐败势头无法遏制时，整个社会就会迅速崩溃。 因此，任何制度都有利有弊，只不过是处在什么发展阶段，就法国而言，连年的战争已经拖垮了整个社会经济，拿破仑也唯有如此才能在短期内，快速的恢复元气，但长期来看，并不乐观。 但不管如何，在这种政府垄断的经济制度下，拿破仑军政府的实力有了长足的发展，虽然还称不上强大，但已经具备成为欧洲一强的势头。 拿破仑这种打不死的小强，查理内心深处也存有一丝不安，甚至恐惧，会不会重复历史那样，西班牙终究会是这位军事天才的囊中之物，他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 ……………… 奥军越过瑞士边境进入法国境内，一路势如破竹，并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因为根据拿破仑的命令，法军主动向后撤，主要在萨兰莱班一带组织防线。 通过一天的路程，拿破仑的二十万部队已经赶到东部前线，奥地利军队面对突如其来的法军，有些心惊，这是要反攻的信号吗？ 而此时，远在雷恩的查理，收到拿破仑支援东线情报时，连忙从国内调集五万部队支援奥军，如果奥军在东线溃败，那么这场战争将如何发展他也无法预测，也许后果将不堪设想。 西班牙援军在接到国王命令后，迅速由法国东南沿海地区向萨兰莱班增援，由西班牙陆军中将，也就是加泰罗大军团团长华金率领。 作为西班牙陆军的将领，他们是幸运的，也是无奈的。 幸运的是，他们拥有一个强大的国家，一个锐意进取的国王，一个能提供他们建功立业、彪炳史册的机遇。 但无奈的是，因为西班牙目前的主要战略是海洋，随之而来的军事重心，就会往海军倾斜，虽然待遇、军衔包括爵位都一样，但领兵征战，金戈铁马，报效国家的机会就相对少一些，他们就像是盛世的军队，空有抱负却无地施展的尴尬处境。 西班牙陆军就像是辅助性存在，大多时候主要负责占领区及边境防务，用一些陆军将领的话说就是：我们陆军就像是超大号的警察而已。 ……………… 华金这次受命增援，也是他上任以来首次对外领兵征战，心情又激动又倍感压力。 副官见到华金一路都很沉默，不仅疑惑道：“将军，您好像有心事？” “哦，为什么这么问？”华金一愣。 “你平时可不是这样半天不说话。” “我只是在想接下来的战事，”华金立马转移话题：“我们行进速度太慢，必须在今晚赶到前线。” “是！” 华金见到副官策马前去传令，又从胸口拿出国王给他的一封密信：我的华金将军，你这次出征，务必全力阻击拿破仑，但可视情况而定，如果出现不可挽回的局面，请保护好自己，你才是王国宝贵的财富，珍重！ “陛下，请您放心，我会完成使命！” 既然已经领兵在外，就不能顾虑太多，处理好眼下即将到来的战事才是最重要，自己如果完不成任务，无法回报国王陛下的这份信任和关怀。 21日晚上，距离拿破仑到达前线一天后，华金的五万部队也赶到萨兰莱班，一场争夺战也拉开了序幕。 ……………… 22日凌晨，已经被法军压制快要崩溃的奥军，在西军的增援下发动反击，由西班牙运送来的两百门野战炮对法军阵地猛烈轰炸。 法军战线，拿破仑策马到达前沿阵地的一处坡地上，望着对面的奥军阵地，疑惑道：“不是说西班牙援军已经到达了吗？” 原来，拿破仑在昨晚已经接到密报，西班牙援军已到达奥军防线，对此他早有准备应对措施，就是预留一部分人马，随时准备突袭西班牙军队。 可目前的奥军阵地并没有见到西班牙的战旗，也没有那红黑相间，像地狱恶魔装束的西班牙士兵。 “统帅，要不要派出侦查兵查探一下西班牙军人的踪迹？”达武也是十分担忧道。 目前战场态势处于胶着状态，从奥军忽然增强的火力来看，明显是获得了西班牙军队的增援，可西班牙军队却没有出现在战场上，这很让人不安。 “报告统帅，南面出现一股部队，正在向我们逼近，”这时传令兵向拿破仑报告道。 果然，西班牙军队出现在法军的南侧，并且一队骑兵已经冲到距离阵地不到一公里的距离。 原来，就在华金赶到奥军军营的时候，情况已经不容乐观，奥军在法军强大的攻势下，节节败退，损失惨重，仅仅一天的时间，就伤亡近万人马。 面对如此局面，华金知道如果没有出奇制胜策略，那么在法军兵锋正盛的情况下，联军必然迎来一场溃败，因为奥军已经出现退出法国的声音。 因此，华金建议奥军稳固当前的防线，而自己则率领西军在侧翼发动突然袭击，只有这样还有可能挽回败局。 “立即执行计划！”拿破仑看着西班牙军队让达武执行战前所定的计划。 这份计划，就是利用骑兵牵制住西班牙军队，集中优势兵力全力击溃奥军主力部队，然后在调集主力围剿西军。 拿破仑之所以这么决定，是因为奥军已经是强弩之末，只需再加一把力，就能击垮他们。 而西班牙增援部队新生力量，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也是气势如虹的时候，所谓此消彼长，此时的法军面对西班牙军队，也处于人员匮乏的处境，如果和对方硬碰硬，后果很满意预料。 达武带领骑兵团迎击西军阵线，可他万万没想到，华金是查理所谓新战争模式的忠实追随者，擅长打突袭战。 因此，当达武骑兵团刚要和西班牙骑兵接触时，对方却没有理会他们，而是从另一侧横穿过去，直奔法军阵地。 “回援！” 达武大吃一惊，这是这么为什么？难道西班牙骑兵放弃自己的阵地吗？虽然很多疑问，可回撤救援最为保险。 可达武的命令，让一万多全力飞奔的铁骑忽然一阵急停，不可避免的相互冲撞，顿时人仰马翻，而被来要冲击法军阵地的西军骑兵却调转马头对混乱不堪的法军骑兵发动突袭。 第139章 将殇 拿破仑看到达武骑兵团陷入包围，急忙下令南侧部队前去解围，但调整需要时间，虽然短短的一公里，可法军救援部队花费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达武不愧为名将，在西军重重合围下，很快重整混乱的部队，组成阵型进行反击，让西军的包围几度出现缺口。 奈何法军骑兵虽然装备都是长燧发枪，但近距离射击的效果不佳，因为无法单手操作，需要双手才能瞄准，但在骑马的状态下，根本无法获得有效杀伤力。 而西军在骑兵和步兵组成的包围圈，利用步兵固定阵线，骑兵外围运动对深陷囹圄的法军定点射击，就像是在骑马射击训练，效果显着。 达武边还击边思考对策，可士兵不断倒下，惨叫声，哀嚎声使得他无法集中精力，胯下的战马受惊般的来回穿梭，仿佛也想寻找突破口。 虽然西军五万部队组成的包围圈十分严密，但对方毕竟是一万多骑兵部队，自己部队伤亡也在加大。 随着时间推移，双方都在承受着巨大压力，法军骑兵已经伤亡近半数，而西军也倒下近几百名士兵，但战斗还在继续。 可人到绝境，求生的本能往往会激发强大的力量，法军骑兵团就是这样，他们被逼入绝境，反而爆发强大的求生欲，越战越勇。 很多法军骑兵被击中掉翻下马，也在地上进行反击，有些更是在奄奄一息的情况下依然举枪扣下最后一次扳机，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 法军表现出来的顽强战斗力，也让外围的华金暗暗心惊，这是一支意志刚强的军队，难怪国王陛下会如此警惕，如果让拿破仑掌握整个法国，那么这支军队将更加强大，强大到足于横扫整个欧洲。 难怪国王陛下那怕在拿破仑已经被压榨到极限的情况下，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这个人实在太过恐怖。 而眼下的战斗，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一旦让法军骑兵团突围，那么拿破仑将彻底拿下这场战斗，随之而来的将是无法预估的连锁反应，连西班牙本土也有可能处于战火之下。 ……………… “拿抢来！”华金看到达武在包围圈里奋力反击的身影，眼睛一转，随即向身边副官说道。 副官也是个人精，知道司令官方的想法，立即让人拿来一把已经装好弹药的长火枪递给华金。 华金一把接过枪，撑起胳膊架好枪，动作熟练的令人侧目，身边的其他将领也同时望向了前方。 达武不断组织突围，忽然感觉背后忽然冒出一阵冷汗，这是长年累月被训练出来的警觉性，连忙转身想要注意什么。 “砰~”包围圈外，传来一声枪响，是华金扣动了扳机，虽然心存敬意，但战场没有任何的怜悯之心，他使用了最下作的偷袭方式。 达武忽然感觉胸口一阵刺痛，抚摸了一下，手上满满鲜血，他被射中了，是华金下的黑手，可是战场那里有什么对错，他笑了一下，忽然意识模糊，眼睛一黑坠下战马。 “达武将军牺牲了！” 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随后越来越多人喊，法军士兵也吃惊的看向周围，想寻找自己将军的身影。 在早已经枯萎的杂草丛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呈现在法国骑兵团士兵的眼前，那是达武将军，那是他们为之骄傲的统帅，此时却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愤怒、彷徨复仇？各种心思充斥着法军骑兵团士兵们的脑海里。 必须带着将军突围！ 这是法军骑兵团士兵们此时最后的信念。 法军骑兵团士兵们用马背拖着达武的遗体，直面密密麻麻的西军士兵，勒紧缰绳，随即松开，战马呼啸飞驰而出。 达武的死，让法军骑兵团积累的怨气集中爆发出来，这股复仇之火迅速涌向西班牙的包围圈，生死无畏的法军让西军士兵有些惊慌，防线不断被突破。 “将军，我们的防线很危险，”副官心惊道：“他们的救援部队已经离我们只有几百米了。” 远处的法军救援部队正快速冲过来。 西军的包围圈也被打开一个小缺口，虽然还在苦苦想要堵住，可是法军也看到了希望，更是奋力拼杀，一些士兵甚至用身体掩护队友突围。 不断填补的尸体，使得缺口越来越大，加上快要进入有效射击圈的法军，华金只好下令解除包围圈，部队后撤重新组成防御阵型。 西军如潮水般退却，法军骑兵团得以冲出牢笼，向自己的大本营飞奔而去，而前来支援的法军也在见到已经完成任务，也停止前进，同骑兵团一同回撤。 拿破仑此时一边关注还在相互胶着的中线战场，一边不时观察来自南侧的情况，当看到自己的骑兵团已经突围成功，暗松一口气，虽然这次骑兵团的作用不大，但如果全军覆没，会打击军队的士气，但显然他还不知道达武阵亡的消息。 当法军骑兵团拖着达武的遗体来到后方，呈现在拿破仑面前时，严峻的脸上一阵抽搐，他很后悔自己没能提前洞察西军的目的，让达武深陷包围，更没有及时派兵救援。 他更是轻视西班牙军队，认为达武会击溃他们。 然而他错了，西班牙军队已经不是几年前的一群吃喝玩乐的草包。 但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枭雄从来都是最能控制自己的情感的人，拿破仑强忍着悲痛的心情，也带着对西班牙军队的恨意，无奈下令停止进攻，退出了这次战斗。 拿破仑骑着战马，回望着远处正在重新整装待发的西军坚定的说道：“我的达武，总有一天，我会踏平西班牙，征服欧洲，告慰你的灵魂。” 拿破仑这是为死去达武发出的复仇宣言，也是对自己所受屈辱的一种宣泄。 华金在重整军队的空隙，也在观察着法军的情况，这次初战告捷，也大大提高他的信心。 战斗结束了，奥军获得喘息的机会，西军也得以站稳脚跟，信心满满的迎接新的战斗。 战场清点完毕，这次围攻战斗，战果斐然，法军骑兵团损失近八成，步兵损失三千多人，但更是损失一员大将，军队士气低落。 奥军损失最大，伤亡近两万多人，战场上躺着的尸体大多都是奥地利士兵，身上佩戴华丽的装饰品，也成了他们的陪葬品。 而西军只损失近千人，其中骑兵更是没有死亡名单，这一战基本打垮了法国骑兵团。 而更令华金欣慰的是，自己的士兵在这次战斗中，表现也十分英勇，特别是在包围圈几度危急中，他们顽强的辅助法军的去路，前赴后继的抵挡对方的冲击。 打造一支强大铁军，是查理孜孜以求的信念，也是西班牙所有将领们为之奋斗的目标，“马德里之难”虽然过去多年，但仍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 历史证明，没有强大的国家，没有勇敢无畏的的军队，就只能任人宰割。 而达武，这位优秀的将军，也同样经历自己的国家被宰割，被肢解。他也曾报效祖国，也曾想挽救民族之难，但此时已经无能为力，带着遗憾走完短暂而悲壮的人生旅途。 当查理收到达武阵亡的战报时，心情复杂的说道：“如果可以，我想让他安葬在西班牙。” 查理求才若渴是有目共睹的，不管是那个国家，那个民族，那怕是敌人也是如此。 “相比于死去的达武，陛下更应该嘉奖立功的华金将军，”多蒙尼有些忧虑的提醒道。 查理一愣，才浑然醒悟：“你说的不错，华金这次没有让我失望，稳住东部战线，而且他还是达武的终结者，的确要顾忌他的感受。” 查理的顾虑是非常必要的，毕竟达武再怎么优秀，他再怎么喜欢，但都是敌人的将领。这样公然缅怀达武，这不是在告诉华金，你打死了我的欣赏的人，这让华金情何以堪啊。 为表彰西军在东线的表现，查理考虑再三，决定晋升华金为陆军上将，并兼任西班牙东线现场总司令，因为查理准备再往东线增派一个军团，以巩固目前的战线。 第140章 普鲁士的策略 随着拿破仑主动撤退，使得战斗进入了平静调整期，整个西欧地区进入休战期，民众得以松口气，可平静的表面下，交战各方都在积极酝酿新的战斗。 作为挑起战端的普鲁士，国内正在激烈讨论关于接下来的战争策略，腓特烈三世望着各抒起见，乱哄哄的会议室，有些无奈的保持沉默。 “我们继续保持奥地利战场的强大攻势，只要击溃奥地利，西班牙就会被迫撤出战争，我们的目标是布鲁塞尔地区，不是吗？” 陆军元帅冯斯·霍洛，普鲁士王国陆军大臣，典型的条顿骑士团后裔，是普鲁士军队鹰派代表人物，也是奥地利坚定的反对派，只要涉及奥地利问题，他的主张都是采用战争手段。 作为腓特烈二世时期的将领，冯斯元帅经过七年战争的洗礼，对普鲁士军队击败奥地利军队很有信心。 但他的意见首先遭到首相奥古斯特的反对：“西班牙不可能撤出战争，那个流亡者对布鲁塞尔地区早就存有野心，如今更是得到奥地利的许可，更是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从奥古斯特的内心来说，奥地利毕竟都是德意志民族，虽然两国都在为争夺德意志主导权而冲突不断，但他认为，这像是家庭内部的矛盾，不应成为死敌。 如今奥地利拉来野心勃勃的西班牙，让奥古斯特极为担心，一旦西班牙拿下布鲁塞尔地区，将威胁到普鲁士的战略安全，所以他主张与奥地利保持现状，全力进攻西班牙。 “西班牙拥有庞大的海军，一旦封锁我们的出海口，损失将无可估量，作为管经济的首相先生，你不会不知道？”冯斯冷嘲道。 面对对方的嘲讽，奥古斯特只是轻轻一笑，说道：“冯斯元帅，我要提醒你，如果我们和奥地利两败俱伤，得利最大的就是西班牙，他们不仅可以得到布鲁塞尔地区，同样可以封锁我们的出海口。” “我依然认为，西班牙只是被迫卷入战争，他们的主要目标不是我们，而是依然控制巴黎的那个矮个子，只要我们和西班牙达成停战协定，他们一定会答应。” 冯斯的分析也很有到位，对西班牙来说，布鲁塞尔地区虽然富足，而且战略位置突出，但毕竟离西班牙本土太远，是可有可无的地区。但拿破仑就如同盘踞在西班牙的头上的一颗钉子，非拔除不可。 奥古斯特作为优秀政治家，自然知道西班牙的主要对象是拿破仑，因为西班牙国王想要建立大一统的波旁王朝，必然要把法国纳入王朝的版图，而拿破仑是西班牙吞并法国的最大障碍。 但奥古斯特很明白，普鲁士在这场战争中，最大的威胁不是奥地利，而是表面被强迫参战的西班牙。 主要原因是西班牙不同寻常的军力部署，如果是为奥地利出兵，没必要在法国西北部集结这么兵力，表面上是为防守拿破仑的进攻，可仔细分析后，会发现，西班牙真正的意图却是普鲁士在法国的占领区。 “难道那个流亡者真的敢撕毁条约吗？”对奥古斯特的分析，冯斯显然还是不相信。 要知道，一旦西班牙公然违反《马德里条约》，那么这份标志反法胜利的条约将会失效，那么所获得的一切将变的不合法，拿破仑更有借口向两国开战，虽然现在也处于战争状态，可普鲁士之所以没有和拿破仑结盟，还是受这份条约的制约。 冯斯正色道：“任何条约在绝对利益面前毫无意义，西班牙趁机占领我们的占领区，就形成对拿破仑的全部包围，到时，纵使拿破仑再怎么挣扎都难逃一劫，这是个巨大的战略诱惑。” 面对奥古斯特紧密合理的分析，冯斯感觉自己处于下风，连忙诚恳的向腓特烈三世提议道： “陛下，西班牙曾经是我们的盟友，我们不应该破坏这份友谊，再说两国没有战略冲突，只要我们体现诚意，一定能恢复原来的关系。” 面对这位忠诚老臣恳求般的语气，腓特烈三世有些为难，他向冯斯递个眼神，后者会意，连忙对冯斯解释道： “冯斯元帅，我认为，我们应该停止争执，首先向西班牙方面接触，如果对方同意停战，保持现状，那就没问题，毕竟西班牙目前的实力要比奥地利强大，我们没必要和他们成为死敌。” “好，陛下我们立马安排人前往法国雷恩，”冯斯见到国王也同意这个意见，心里很高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仇恨奥地利，而对西班牙却截然相反。 当普鲁士使臣来到雷恩时，已经是12月24日，再过一天就是圣诞节，对身处战争的法国民众来说，这个圣诞节显得格外苦闷，不仅日常用品价格上涨，还要为战争担惊受怕。 在西班牙占领区，这里的民众虽然也为战事担忧，但日常生活没有多大影响，从西班牙本土源源不断的流入的物资和人员，促进这里的经济繁荣。导致这个冬天，很多中部地区的民众也开始向这地区涌入。 查理在战争开始后，就从荷兰回到雷恩，因为这里可以更有效的指挥作战，正如奥古斯特分析的一样，西班牙的重点目标就是普鲁士的占领区和拿破仑的军政府。 查理在自己的行宫接见了普鲁士使臣，“公爵阁下对这次战争怎么看？” “我认为，应该恢复战前的状态，因为没有任何理由反动这场战争，”普鲁士使臣说的铿锵有力，仿佛是位伟大的和平爱好者。 这次普鲁士派出的使臣，其实是普鲁士的外交大臣施泰因公爵，这位后来普鲁士最杰出的政治家，此时正在显露光芒，被认为是下任首相的最佳人选，但同时也是位优秀的外交家。 可查理却很鄙视，都是日耳曼人天生刻板正直，从不喜欢玩阴谋诡计，原来是糊弄人而已。 “公爵阁下莫非忘记了，贵国正是这场战争的制造者。” “这才也是我来到雷恩的原因，国王陛下。” 施泰因依然不卑不亢，果然有名臣的风采，查理也收起心思，毕竟同时应付普鲁士和拿破仑也承受巨大压力。 “既然公爵阁下想阻止这场战争，恢复两国友谊，那么就必须拿出诚意。” 就目前的形势，普鲁士想取得布鲁塞尔地区也十分艰难，由拿克多负责防御的布鲁塞尔地区正在接近崩溃的边缘。 “国王陛下，我国可以终止对西班牙的任何进攻，双方为此现状，必要时，我们可以出兵协助回国进攻拿破仑。” 施泰因的提议，遭到多蒙尼的反驳：“公爵阁下好像忘记了，正是贵国无端入侵布鲁塞尔地区，才引发了这场战争，理应退出这地区，以示诚意。” “不，布鲁塞尔地区目前正在我们的保护之下，贸然撤军必然会引发不稳定的因素，这是我们都不想看到是事情，何况，贵国的最大敌人应该是拿破仑的军政府，对此我国会提供帮助。” 施泰因知道西班牙的最大软肋，所以要极力强调这一问题，从而淡化布鲁塞尔地区的问题。 查理也看出施泰因的心思，“作为奥地利的盟友，我国有义务保护盟友的领地的安全，普鲁士公然的、野蛮的侵略奥地利的领地，这是我们所不能容忍的事情，如果贵方不主动撤出布鲁塞尔地区，那么我国会继续采取行动。” 施泰因正色道：“国王陛下，一旦战火蔓延到法国境内，有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请您仔细考虑我的建议。” 施泰因这是在警告查理，如果西班牙执意继续开战，那么普鲁士不排除和拿破仑结盟的可能，虽然这样的组合有多大的作用还不好说，但政治意义却远大的军事意义，因为拿破仑的军政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得到那个国家的承认，如果普鲁士开这道口子，后果不堪设想。 查理眼睛一眯，显然是动怒了，“公爵阁下，这个问题，想必贵国也要深思熟虑才行，否则所引发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施泰因却不为所动，“为了防止这类问题的发生，恳请国王陛下答应我方的请求。” 第141章 决战之前夕 普鲁士的停战协议，虽然被查理搁置，但态度暧昧，即没拒绝也没答应，正如施泰因给国内汇报情况时候说。 “在西班牙，没人在意我的存在。可在雷恩，他们的国王显然无法忽视，这是因为我给了他另一种选择。” 柏林城市宫 普鲁士王国首相奥古斯特，他的办公地点位于这座皇家宫殿的右侧。由于腓特烈三世长住无忧宫，所以可怜的奥古斯特经常在柏林与波茨坦穿梭。 这次国王同意与西班牙和谈，这让他心情不佳，不是因为国王没采纳他的建议，而是在为普鲁士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西班牙这是想在两边下注，奥地利在东线战场已经稳住阵脚，如果西班牙这时和我们停战，势必会激怒奥地利，这对他们来说，是最不利的情况。” “那么我们该做什么？同时应付两条战线迟早要崩溃，国内的储备金接近枯竭，我们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普鲁士财政大臣墨菲·托克里斯，也跟着自己的上司赶回柏林，不断扩大的财政赤字，让他坐立不安。 军队整天想着建功立业，开疆拓土，从不考虑国家是否能支撑，奥古斯特其实也想把国内的情况汇报给腓特烈三世，王国快无力支撑了。 “首相大人，必须让陛下知道现在的局面，再打下去，王国会破产的。”墨菲见到奥古斯特还在犹豫，心里十分着急。 然而奥古斯特却不同意：“不，如果现在告诉陛下，那么之前的所有付出将毫无价值，战争从来都是危险与机遇并存，对普鲁士来说，现在只能继续走下去，才有可能迎来转机。” “可是，如果继续打下去，钱从那里来呢？”墨菲也不再坚持，既然上司已经决定了，反对也没用。 墨菲的顾虑其实是来源于普鲁士国内不断飞涨的物价和不断萎缩的财政收入，这是因为普鲁士忽然发现，他们在两线战场，正好是他们对外经济的主要通道，而现在却自己给自己堵住了。 “向黑森提出贷款申请，”奥古斯特头疼般的闭上眼，“目前能现在我们身边的就只有他们了。” 奥古斯特所说的他们，其实就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选帝侯们，而黑森历来都是普鲁士的忠实小弟。 可墨菲却苦涩道：“但是大人，贷款也得有抵押，现在我们拿什么抵押啊？” 奥古斯特眼睛一睁：“西里西亚十年的经营权，你认为怎么样？” 西里西亚是普鲁士着名的工业区，每年为普鲁士带来近千万法郎的税收，但从开战以后，这里昔日的繁忙不复存在，商人们纷纷关门停业躲避战火。 “十年？”墨菲惊讶，这也太长了。 奥古斯郑重提醒道：“是经营权。” 墨菲才恍然大悟，心里不得不佩服，按照奥古斯特这份贷款协议，普鲁士几乎是空手套白狼，黑森获得经营权，但不是所有权，意味着黑森还得普鲁士纳税。 如果这份贷款获得成功，等于让黑森充当冤大头而已，可尽管这样，黑森也无法拒绝。 普鲁士在为钱操心，西班牙却在权衡利弊，奥地利虽然军事上不比普鲁士，可也相差不大，重要的是没有野心，他们就像头安静的大熊，只要不招惹它，它们会永远生活在自己的领地里。 远在雷恩的查理反复思考后作出决定，奥地利和西班牙在战略上没有冲突，而普鲁士不断膨胀的野心，未来将是西班牙又一个强敌，如果这时答应他们的停战协议，将失去奥地利这个天然盟友。 “鉴于贵国在奥地利的入侵行为，西班牙王国将继续履行盟国义务，直到结束这场战争。”这是查理给施泰因的最终答复。 在施泰因带着失望的心情回到普鲁士后，腓特烈三世立即下令对奥地利发动新一轮的攻击，同时向布鲁塞尔地区增兵。 随后，普鲁士还放弃《马德里条约》，关于和西班牙的任何协议，并秘密接触拿破仑，意图很明显，就是结成同盟。 普鲁士的举动，查理早就预料到，命令西军全力进攻布鲁塞尔和法国北部普鲁士占领区。 西班牙策略很简单，既然两线作战，已经无可避免，那就先打垮已经孤立无援的普军，从而夺取战略上的优势。 西班牙随着查理作出决定后，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全速运转起来，战争物资源源不断从国内向各大战线输送。 海上庞大的舰队开始封锁北欧地区各大航道和港口，切断普鲁士在海上的所有联系，这就是海上清野战，凡是悬挂普鲁士国旗的船只一律扣押或者击沉，凡是经过这片海域的船只一律检查。 作为陆权国家，普鲁士在海上的活动本来就少，所以西班牙的海上围堵，对它影响有限。 但影响有限并不是没有影响，七年战争所虚耗的国力尚未恢复来，现在又承受来自西班牙全方位的围堵，国内经济形势不断恶化，此时的普鲁士就像生病的巨人，外强中干，随时都可能倒下。 拿破仑对普鲁士伸出的橄榄枝，也欣喜若狂，没有任何犹豫，就像一对难兄难弟相互抱团取暖，组成了军事同盟。 在和普鲁士的结盟协议中，拿破仑并未提及关于占领区的归属问题，这让他在政治上威信大失，解放法国的口号成了笑话。 一些狂热的爱国主义分子开始慢慢疏远，使得拿破仑军团开始出现分裂。 奥地利知道西班牙没有抛弃自己，也欣喜若狂，为显示诚意，也加大对法国的投入，哈布斯堡家族的庞大资源开始全力输出。 事实证明，查理的决定是正确的，普鲁士已经伤痕累累，而奥地利虽然军事上处于劣势，但经济上拥有绝对优势。 从黑森获得六百万法郎的贷款后，普鲁士得以暂时稳住国内经济危机，可如果不能短时间内结束战争，危机迟早要爆发。 在给腓特烈三世的报告中，奥古斯特有意提道关于战争不可以长时间的进行，必须有随时撤出战争的预案。 可好大喜功的腓特烈三世，认为首相已经无法和他的步调保持一致，产生了更换首相的想法。 查理知道普鲁士的国内情况后，向奥地利发出主动进攻的要求，因为在奥地利战场，而奥地利依然处于守势。 拿破仑现在有了普鲁士的加入，信心十足，积极备战，准备一鼓作气击溃东线的西奥联军。只是普鲁士承诺的物资依然没有兑现，这让他一再推迟进攻的时间。 西奥联军在物资和人员的补充后，有华金统帅的西军已经增加到了十二万人，奥地利也增加到了二十万，加起来就有三十二万人，而且新增援都是重金打造的精锐部队，具备同拿破仑军团正面较量的实力。 西奥联军实力大增，也让拿破仑很忧虑，对东线战事的信心开始出现一丝动摇。可现在想抽调军队向西部已不现实，可能还未到达西部，巴黎就已经沦陷。 而在法国西部，西军改变原先的防守策略，主动对法军发动反击，由缪拉率领的拿破仑军团面对强大攻势，实行战略后撤，退守勒芒。 在布鲁塞尔地区，西班牙狂风骤雨般的攻势，让拿多克压力压力倍增，最要命的是，运送物质的交通已被西军切断。 从各大战线上看，目前西奥联军取得战略主动权，普法两国暂时失去战前的优势，而最大的变数是，普鲁士能否度过经济难关，拿破仑能否获得更大的战略缓冲地区，将决定这场战争的最终走向。 然而，战争打到现在，战术战略已不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而是演变为一场综合国力的较量，谁能支撑到最后谁就是胜者。 第142章 决战之拿多克的反击 8 布鲁塞尔，市民在寒风中寻觅可能的食物。 十天了，这座自由之城已不再自由，西班牙二十万大军囤积城外，实行围困战，只出不进，城内的市民在忍受着生命的极限，这种极限在今天彻底爆发。 “将军，我们应该把他们留在城内，”拿多克的副官望着不断逃出城的市民，心里十分忧虑。 “不，这是他们的权利，我们不能拿他们作为筹码，何况他们也曾是我们的国民，不是吗？” 拿多克站在城楼上，望着在寒风中摇曳前行的人群，万分感慨，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民心，再怎么围堵也没有意义，只能怪自己的国家无法给予他们所需要的安全与保障。 是的，当普鲁士国内已经无法给予帮助，布鲁塞尔城已经断绝供给近半个多月，拿多克的部队不仅要抵御西军的攻势，还要忍受饥寒，明眼人都可看出，这座伟大的城池正在摇摇欲坠。 柏林，腓特烈三世的马车向城市宫急行，他告别安逸的无忧宫，也说明，普鲁士已经到了最危急时刻。 “拿多克的报告怎么说？”腓特烈三世直接向前来接驾的首相奥古斯特质问道。 在这位国王心里，已经认定奥古斯特是造成这一切的推手，是他极力反对向西班牙妥协，而引发后面的一系列问题。 “他们还在坚守，陛下，如今我们必须尽快结束在奥地利的战事，才能抽调军队增援布鲁塞尔。” “这时候，你还要坚持那所谓的国家战略问题吗？” 腓特烈三世眯着眼睛，凝视着奥古斯特，那怕这是他亲自提拔任命的首相，太让他失望了。 “奥地利必须为这场战争负责，西班牙现在围而不攻，就是在观望我们的态度，他们知道，我们的十五万军队也让他们有所忌惮。” 腓特烈三世一改之前的狂傲，认清目前的现实，他的普鲁士王国还无法雄霸欧洲，无奈低下头颅，向对手求和。 “陛下，请允许我再次前往雷恩，”施泰因接机推荐自己，上次的雷恩之行，让他铩羽而归，心里十分苦闷，正想再次证明自己。 目前也只有施泰因最合适，腓特烈三世寄以厚望，“好，我的公爵，你这次必须带回一份停战协议。” 施泰因带着国王的重托踏上法国的行程，而为普鲁士呕心沥血的奥古斯特结束了自己的政治生涯，就在腓特烈三世回到柏林的当天，当着众臣的面，签署罢免首相的法令。 知道奥古斯特被免职，财政大臣墨菲在当天也向腓特烈三世递交辞呈。自此，普鲁士政府迎来一段无首相的时期，因为腓特烈三世要亲自接管政府事务。 施泰因风尘仆仆赶到雷恩，顾不上安顿，直接求见查理，他知道这次能达成停战协议的几率很大，普鲁士给出条件相当诱人。 查理看着施泰因呈交的停战协议书，里面有两款的确吸引他的目光，一是主动撤出布鲁塞尔地区；二是法国占领区移交西班牙。 普鲁士的停战协议非常精准，西班牙最终目的就是拥有整个法国，而普鲁士在法国北部的占领区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环，甚至比拿破仑统治的中部地区还要重要，因为后者充其量也就是个地方割据军阀而已。 查理知道普鲁士国内现在举步维艰，但强大的军事实力并未受到重创，还有巨大的战争潜力，真要死战到底，西班牙即使获胜，也是一场惨胜，有点得不偿失。 但历史往往事与愿违，就在查理准备答应普鲁士的请求时，还未接到命令的拿多克霍然对西军展开大规模的反击，他就像是一头即将走向迟暮的雄狮，证明自己存在的疯狂。 两国都忽略了现在正处于战争状态，任何的谈判都应该作为停战的前提进行，可不知道是有意无意，两国的前线指挥官都没有接到任何的停战命令，连处于劣势的普鲁士都默认以打促谈的方式，希望在最后一刻能力挽狂澜。 施泰因人在雷恩，心却没放在谈判中，而是静静等待来自布鲁塞尔的消息，如果拿多克能拿下这场战事，那么他随时离开雷恩，不必再看西班牙的脸色。 查理虽然也很意外，但并不担心，拿多克的反击，只是一种无奈之举，并不能改变普军在布鲁塞尔地区失败的命运。 拿多克也知道自己发动这次反击，胜算不大，但必须这么做，作为军人，只要没有接到命令，就不要战斗到底。 事实上，西军围而不攻的态度，使得拿多克认为西军战力并没想象的强大，自己的部队还是有一战之力。 气候对战争有着重要的影响，甚至在特殊的情况下，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成败。 对拿多克来说，绵绵的细雨可以弥补普军火力的不足。火器在这种天气中，将失去战斗力，拼刺刀是不错的选择。 因此，当冬天里的小雨浸透了大地，也淋漓了即将开赴战场的士兵的军服，拿多克拔出佩剑，既然是全力以赴，决定胜负的关键一战，战前的激励演说必不可少。 “士兵们，从我们出征到现在，已经忠诚履行自己的诺言，但没有完成国王陛下的使命，没有实现作为普鲁士王国军人的荣耀与尊严。 现在，实现这份荣耀与尊严的时刻到了，城外的西班牙人，就是你们通往光荣与梦想的最大敌人，士兵们！勇士们！我们为伟大的普鲁士而战！” 拿多克冒着雨水，怒吼般呼喊声，在普军士兵们耳边犹如魔音一样，心中那份被压抑许久的怒火喷涌而出，与生俱来的血性被推到顶点，十几万普军就如同一座沉睡已久、蓄积已久的火山在这一刻完全爆发。 当这支流淌着条顿骑士团血液的普鲁士军队，像潮水般冲出城外的时候，西班牙军队也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杀气扑面而来。 排列整齐的西军士兵，顶着特制的防雨护具，静静等待前方气势汹汹的普军进入射程之内，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 普军拿着刺刀冒着寒冷的雨水，带着怒火与血性冲向了西军，但对方早就有所防范，各种防雨护具、装备齐全，这是超越这个时代的军事变革，使得西班牙军队基本具备在恶劣条件下战争的能力。 对普鲁士军队而言，他们靠着强大意志力和不畏生死的勇气，对抗重金武装到牙齿的西班牙军队。 各式各样遮挡火炮的帐篷布满阵地，和西班牙士兵佩戴奇怪而臃肿的军服，让普鲁士士兵疑惑，难道西班牙人还怕火炮和火枪生锈不成？ 所有的疑问，在西军指挥官的一声令下，不断吞吐着烈火响彻整个旷野，这次里达利哥并未到场指挥，而是受命从荷兰率领舰队南下接应正在回国约赛克的探险舰队。 接替里达利哥在布鲁塞尔战线指挥权的是陆军少将何塞尼，毕业于马德里皇家陆军学院高材生，也是查理军事改革的第一批优秀将领，这次何塞尼被委以重任，也是西班牙军队将领年轻化的重要措施。 双方统帅都想在这次战役中证明自己，拿多克看到西军不同寻常的装备，心存不详预感，但这时候已无路可退。 而何塞尼看到普军不计后果的冲锋，一脸严肃，一旦让普军冲破防线，以他们所展现出来的战意，后果不堪设想。 普军现在就剩下一条路，就是冒着密集的火力，奋力冲向西军阵地，前赴后继，身边的战友倒下了，就接替他的位置，捡起他的武器继续前进。 何塞尼下令西军边射击边整体有步骤做的后撤，后方炮兵不断加强火力，阻止普军突进的速度。 此时的普军就如同原始部落，拿着大刀长矛对抗手持火枪大炮的正规军，注定是一场不对称的战斗，士兵就像是在垂死挣扎般的反击，。 拿多克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西军并没有准备与他的部队打近身战，他只能身先士卒，手里的佩剑不断在风雨中挥舞，就像一个悲怆的骑士，在维护自己应有的尊严。 第143章 决战之普鲁士求和 万能的主啊，普鲁士王国该何去何从？腓特烈三世在苦涩的在询问自己。 这个新兴的欧洲大国又到了十字路口，刚结束的不久的布鲁塞尔战役，以普军伤亡六万多人而宣告结束。 这一战，虽然还没有丢失了布鲁塞尔城，溃败如潮水，苟延残喘，残兵败将的拿多克部队，已无力抵抗西班牙军队进攻，只要被轻轻一碰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腓特烈三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结束这场令他威严扫地的战争。 在大雪纷飞的柏林，在沉闷冰冷的城市宫内，腓特烈三世紧握鹅毛笔，几次用力沾染墨汁，几次下笔前的犹豫，都在让整个普鲁士王国像经历了几次生气考验。 在场目睹这一切的陆军大臣冯斯元帅，极力哭劝：“你这是在犯罪，叛国，陛下，您不能签字，普鲁士王国还可以颠覆这一切的耻辱！” “我必须结束这一切，我的元帅，”腓特烈三世看一眼已经跪在地上的冯斯，苦涩一笑，签字盖章。 几分由国王签署的停战命令从柏林发往奥地利和法国雷恩，标志着普鲁士正式退出这场由自己发动的战争。 在停战协议中，普鲁士宣布退出战争，向西奥两国公开道歉，主动撤军，承诺不在本土之外的欧洲地区驻军。 普鲁士还把西里西亚地区归还奥地利，把布鲁塞尔地区与法国占领区一并给了西班牙，等于是回归到了三十战争前的势力范围，使得腓特烈大帝以来的所付出与心血，全部化为乌有。 接到腓特烈三世的命令，拿多克长叹一声，主动打开城门向西班牙投降，而在东线的斐迪南虽然犹豫了半天，还是被迫从西里西亚撤军。 普鲁士突然求和使得整个欧洲一片哗然，曾经辉煌一时的普鲁士王国，这么不堪一击吗？ 最震惊还是拿破仑，这位雄心勃勃的巴黎执政，在接到普鲁士主动求和消息后，连摔几个杯子，他不明白，还有几十万军队的普鲁士为什么会这样做。 “我的执政，普鲁士的财政已经枯竭，这是我们所事先没有预料到的问题，以无力支撑庞大的战争费用，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从巴黎赶到前线报信的情报总监拉瓦莱特，静静等候一旁，期待着拿破仑的回答。 “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拿破仑恢复冷静，现在的局面是自己判断失误所带来的恶果，如果自己还一意孤行，恐怕等待自己就是死亡。 “现在只能坚守阵地，西班牙在布鲁塞尔战役中也损失严重，加上现在已经进入深冬，在这样季节里，不可能再发动大规模的战争。” 作为情报总监，拉瓦莱特对西班牙军队内部情况还是比较了解，这次他对拿破仑参战就存在异议，现在只能采取防御性的态势。 拿破仑一脸苦闷：“可是冬天过后就是春天，这次西班牙不可能再给我们任何机会。” “我的执政，西班牙并不像表面那么强大无比，为应对这次战争，通过扩大财政赤字，大量发行国债，支撑到目前也到了极限，对他们来说，已经达到目的，成为这场战争中的最大赢家，现在结束这场战争也不是不可能。” 拉瓦莱特的分析还真几分准确，查理现在也开始感受到压力，先前预备的一亿英镑军费，已经花了三分之一，多条战线每天的花销巨大，还不包括士兵的奖赏和抚恤金，战争永远都是用钱支撑。 但这次查理想消灭拿破仑势力的决心是空前的坚决，不能再让拿破仑有翻身的机会，就在和普鲁士签署停战协议后，调集十万军队进攻法国中部。 可以说，普鲁士意外推出战争，也使得其他想混水摸鱼的国家十分惋惜，其中最活跃当属英国，在战争爆发后，就一直寻找机会推波助澜，最明显的就是海军活动异常频繁，有时还会试探性的跟踪西班牙舰队。 查理之所以让里达利哥南下接应归国的约赛克，就是为防止英国人铤而走险，这个国家可是以海盗劫掠起家，如果知道西班牙有一支满载而归的舰队要经过直布罗陀海峡，谁也不保证他们会不动心，那怕不惜和西班牙一战。 约赛克率领的探险队顺利完成任务，也是查理敢继续这场战争的重要法码，根据约赛克传回的信息，哥伦布宝藏的价值保守估计在2亿英镑左右，相当于西班牙国内三年财政收入，这可是一笔庞大的意外之财。 虽然这些宝藏还不能直接变现，但总归是价值连城宝贝，搞个拍卖行套现也是不错的选择，这边查理正在期待着宝藏的到来。为此，在答应普鲁士求和的当天，就启程回国，目的就是想第一时间看到传说的中哥伦布宝藏。 而远在柏林的腓特烈三世，看着手里的一封密函，深情忧郁的递给一旁的施泰因，道：“这是拿破仑来的信，在谴责我们背信弃义的行为。” 施泰因看一下也苦笑道：“陛下，他就是一只丧家之犬，没必要和他一起疯狂下去。” “可是，我的首相，这次我们如此作为真的不会落下一个不守信用的形象吗？”腓特烈三世有些忧虑的问道。 “不会的陛下，当一个强大的普鲁士再次崛起的时候，所有的一切流言蜚语，都是可以为之改变，这就是强者所拥有的权力。” 施泰因在和西奥两国签署停战协议顺利把和平带回普鲁士后，就被腓特烈三世正式任命为新的普鲁士王国首相，可谓是一步登天，正意气风发的大展拳脚的时候，怎么可能还让普鲁士再卷入这场战争中。 “好，普鲁士王国未来需要你的忠诚付出，不要让我失望，”腓特烈三世也选择性忘记拿破仑这个盟友。 “陛下请放心，臣会为之付出一切，普鲁士王国必将在您的手中实现宏图霸业。” 施泰因心里可没有像嘴上这么自信，不接手不知道，国内现在已经接近破产的边缘，从腓特烈二世时期以来，普鲁士就一直战争不断。 在七年战争中，普鲁士几乎到了亡国的地步，幸亏天佑普鲁士，已经攻破柏林的沙俄，在普鲁士最危急的关键时刻，突然宣布退出战争，而近在咫尺的瑞典也跟着宣布中立，才使得普鲁士逃过一劫。 而这一切的发生仅仅是沙俄换了主人，新沙皇彼得三世，非常崇拜腓特烈大帝，也对普鲁士十分同情，就因为这样的私人感情，让普鲁士获得重生。 但七年战争，也让普鲁士满目疮痍，虽然获得军事战略上的崛起，可连年的战争也把这个新兴国家的国力推向悬崖的边缘。 整个七年战争中普鲁士总共投入近四十万兵力，伤亡近一半，但这还不是最惨重的，在奥俄联军攻入普鲁士国内过程中，造成五十万平民死亡，近千栋房屋被毁，四十万人流离失所。 直到现在，这些创伤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生产力更是严重衰退，原因很简单，为应付战争，不断扩充军队，最高峰时，占据当时总人口近十分之一，而且这些都是主要的劳动力。 奥古斯特出任首相后，大力推行农奴制改革，逐步恢复国内的生产，可这一些又被这场战争给毁掉。 施泰因如今主要的精力就是为普鲁士止血，保证一个良好的外部环境，这样才能让这个脆弱积贫的国家得以休养生息。 此时，普鲁士需要休养，而拿破仑却需要争取生存环境，现在的他已经四面楚歌，奥地利虽然在法国问题上不积极，但架不住西班牙催促的眼色，这次他们能获得胜利，都是西班牙的及时果断的介入，才能实现这一切，所以现在的西班牙就是他们的保护者角色。 西奥联军面对拿破仑军团，信心更是十足，可怜的拿破仑能否挺过这一次，就只能期待上帝的保佑了。 第144章 决战之里昂重围 面对西班牙为首的西奥联军，拿破仑只能选择战略收缩防御，在东部后撤至第戎一带，北边固守贝特尼及周边地区，西部以布防阿郎松与舍农索连成防御战线。 此外，拿破仑还重新整编骑兵军团，达武的副官托马斯·欧克任军团长，主要任务是袭击南部的西班牙军事设施和补给线，以搅乱西班牙的军事部署。 在这种利用骑兵机动性实施的游击战，的确让西班牙军队吃不少苦头，前线的进攻大受影响，推进速度大大放缓。 面对拿破仑的游击战，西班牙目前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后方补给线不稳，前线部队也不敢冒进，想派部队围剿，又无处下手，这支骑兵团就像幽灵飘忽不定，唯有加强后方补给线上的防御力量。 已经回到马德里的查理，在得知拿破仑采用的战术后，不由得佩服科西嘉矮个子的军事才能，他把骑兵的特质运用到了极致。 “准备战斗！” 这是来自法国南部一条大道上的呼喊声，又是相同的场景，又是同样的对手，西班牙运输队又一次遭受来自拿破仑骑兵团分袭击。 …………………… 1799年1月5日。 西奥联军对拿破仑统治区发起总攻的第三天，查理来到统帅部大楼，也就是由他亲自命名的“鹰堡”。 前线战事不顺，有必要来一趟，商讨关于前线的战况，特别是近日拿破仑骑兵团袭击补给线问题的解决方案。 现在的统帅部涌现许多年轻的面孔，老一批的将领已经隐退，给了他们展现自己的机会，但任何的国家军队建设都必须遵循一条原则，那就是保持老中青搭配模式，这不仅是维稳的需要，也是有效更替的需要。 “陛下，我建议设置埋伏，引他们上钩。” 陆军大臣罗马纳侯爵，同时兼任陆军参谋长一职，这次陆军终于有表现的机会，可以找回一丝存在感。 “可是我们该从那个地区入手，根据前方传来的探报，这支骑兵团共一万五千人，分三支分队，彼此相互接应，协同作战，凝聚力很强。” 作为皇家情报局长，同时也是统帅部情报总监，多蒙尼也列席会议，这是西班牙军队有史以来首位犹太官员。 经过这么久的接触，整个西班牙军界也认可了这位忠心耿耿的老人，但这是在犹太人不可大规模进入西班牙的前提下，这条底线不能逾越，否则双方的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谊将不复存在，多蒙尼甚至这一点，也必须时刻遵守这条底线。 “我认为里昂最合适。” 还是罗马纳，这位六十多岁的老将，似乎要弥补一下自己长久以来的抱负。 这时代受运输条件的限制，军用物资在运输过程中受自然条件影响很大，因此大规模的战争都需要庞大的运输队伍，为了能缩短运输距离，提高运输效率，各国都采用在各交通枢纽和城市建立补给和储备基地，里尔作为法国南部重镇，又是连接各地区的交通要道，因此西班牙选择这里作为法国地区最重要的军用物资补给与储备基地。 坐在查理左边的总谋长哈布雷根伯爵有些忧虑道：“里尔可是我们在法国南部最重要的补给基地，一旦有任何失误，后果将难以估量。” 罗马纳立即反驳：“你就是太小心谨慎，里昂在战略上，条件优越，拿破仑必然也会瞄准这里，不然他的后方袭击战术将毫无意义，而这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舍不得肉永远抓不到狼。” 虽然有些不尊重上官的嫌疑，但也无关紧要，毕竟罗马纳比哈布雷根年长，资历深厚，爵位高，再加上这是军事会议，有任何意见都可以发言，因此他这样说也没什么不妥。 查理这时该开口了：“拿破仑的目标很明显，就是利用这种不光彩的战术拖延我们前进的脚步，但他显然忘记，任何战术在绝对实力面前毫无作用。” “就按罗马纳侯爵的计划，完成这次任务，必须剿灭拿破仑这支骑兵部队，为后续进攻扫清障碍。” “是！我的陛下！” 罗马纳伯爵起身领命，这是国王对他的信任，也是他的天职，虽然这次任务未知的因素太多，但不容有任何的推卸。 会议结束后，查理出了统帅部，赶往圣易路大街10公寓，最近是利弗兰夫人的预产期，不知不觉，曾经的流亡者就要当父亲了。 …………………… 10日凌晨，里昂城像往常一样热闹，市民们开始一天的忙碌，而远在一处山坡上，在背阳山坳处，大股骑兵部队正在集结，他们就是西班牙军队苦苦寻找的拿破仑骑兵团。 这次拿破仑想彻底摧毁西班牙补给线，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来重整军备，里尔作为西军前线最重要的补给基地和中转站，不可避免的选择这里作为袭击目标。 托马斯有些焦虑的看了一下怀表，前去城内打探消息的密探还未传来消息，可时间一点点过去，距离制定的时间表只剩下十多分钟了，难道出现了意外？ 从里尔城里出来一个旅行商人打扮的男子，正在向山坡方向走去，而他的身后是一双凝视的眼睛。 “城内情况怎么样？”托马斯见到密探回来了，急切问道。 “军团长，城内一切正常，守军虽然比平时增加不少，但没有提高戒备等级。” 看着密探自信的表情，托马斯放下最后一丝担忧，立即下令部队立即突袭里尔城，主要目标是摧毁城内的军需仓库。 这次偷袭行动存在巨大风险，一旦有所迟缓就有可能被包围，导致全军覆没，因此，托马斯选择在早上发动偷袭，因为这时候，里昂城门是开放的。 还在悠闲守城门的西班牙士兵，忽然感受地面震动，有些疑惑的向四周观望，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席卷而来。 “是法国骑兵团！” “敌袭！” 守城士兵惊恐大叫，急忙想关闭城门，可是已经来不及，托马斯命令部队全速突击，厚重的大门只关到一半就被骑兵团赶到，西班牙士兵拔腿就往里逃跑，表情十分恐惧。 托马斯不疑有他，这种情况下，还能淡定反而不正常了，较忙命令部队全速进城，根据里昂布防图，军需仓库在城的南侧，而城门在北侧，就意味着骑兵团要横穿整个里昂城。 街道上的行人四处逃散，安逸太久的里昂城居民没想到战争会波及这里，骑兵团士兵边策马奔腾，边大喊避开，这里可是同胞，又不是来屠城，没必要伤害无辜。 托马斯从进城后就感觉不对劲，西班牙的守城部队现在都没有出现，他的部队几乎是没有遭受任何抵抗，这很反常。 然而，已经突进一半的路程，前方就是西班牙的军需仓库，这时候放弃显然不可能，因此托马斯下令部队继续前进。 就在进入一条狭长街道时，这里更是空无一人，托马斯心里更加不安。 “准备！” 就在这时，街道上喊声四起，一排排西班牙士兵站在街道两旁的屋顶上，火枪瞄准了奔跑中的骑兵团。 “不好，我们中埋伏了，”托马斯后背惊出冷汗，忙大喊道：“敌袭，全体撤退！” 可是这是骑兵团，马跑进来容易，可调头后撤就难了，整个队伍乱做一团。 “开火！”又是一阵大喊声传来。 “全体下马掩护！”托马斯经验丰富，命令士兵下马找掩体，还有突围的可能。 可是一切来不及了，早就做好充足准备的西班牙士兵，瞄准目标一阵射击，从楼上往下泼油丢火瓶，瞬间大火四起，骑兵团陷入绝境。 托马斯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士兵，眼睛都喷出火来，“全体上马！全力突围！” 毕竟是一万多人马，残余部队还是很多，随着托马斯向城门方向突围而出，可迎接他们依然是火光和枪声。 可是城门已经关闭，并有重兵把守，沿街各个路口也都封堵起来，托马斯绝望仰天长啸。 “法兰西万岁！” 这位年轻的将军一马当先冲向了把守城门的西班牙军队。 第145章 决战之第戎战役 爱舍丽宫 拿破仑挥退了情报总监拉瓦莱特，骑兵团全军覆没，让他身心疲惫，对自己的前途感到迷茫。 “执政情况怎么？”等候在门外的富歇见到拉瓦莱特出来后，脸上凝重，十分担忧的问道。 拉瓦莱特叹口气：“这次只能靠他自己调节了。” “也许那位夫人能帮上忙，”富歇睇来了一个眼神。 富歇口中的夫人，就是约瑟芬，拿破仑为之疯狂的女人。 拉瓦莱特摇头道：“不，你应该清楚，她是什么德性。” “你知道，我知道，可执政不知道，而知道反而更好，你认为呢？”富歇像个神父一样神神秘秘，在绕口令一般。 “好，就请你负责传达。” “老伙计，夫人已经在路上了。”富歇露出狡黠般的笑容，他早就安排好了。 拉瓦莱特苦笑：“也许你更应该坐我的位置。” “就当是为了法兰西。” 富歇恢复正容，拉瓦莱特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目前，整个巴黎都还不知道关于里昂所发生的事，信息以被封锁，因为此时的巴黎也不平静。 约瑟芬在几天前去了凡尔赛，她很喜欢这座富丽堂皇又充满浪漫气息的宏伟宫殿，在那里，她可以享受到从未有过的高雅。 富歇是想安排一场用温柔乡为君王疗伤的戏码，典型的法兰西浪漫主义，再强大的君王都需要女人的抚慰，这比高尚的语言更为有效。 几天后，当巴黎圣母院的钟声响起，当拿破仑从温暖的怀抱中醒来的时候，昔日的法兰西统帅仿佛战神附体，他斗志昂扬，秣马厉兵准备战斗。 …………………… 鹰堡，西班牙统帅部所在地，最高军事指挥中枢。 总参谋长哈布雷根伯爵向国王汇报前线情况。 “部队已经到达第戎，拿破仑军团在这一带布下重兵，而北部与西部依然采取固守态势。” 查理眼睛看着挂上的法国地图，“他这是要和我们正面决战啊！” “陛下，拿破仑总投入近六十多万兵力，而在第戎方向，他投入了三十五万兵力，和我们的联军兵力相当，这一战，双方胜率对等。” “增援部队到了什么位置？” “已经到达里昂城。” 查理一听，起身来到地图前，思索了一下说道：“命令增援部队停止前进，原地待命，再从马赛调集六万兵力增援第戎前线。” “陛下是想分散拿破仑的注意力？”哈布雷根伯爵看出了国王的意图。 查理认同般的点头，“对，不能让他有充分的精力投入第戎方向。” 静静旁听的罗马纳有些激动说道：“这样一来，拿破仑不得不分兵防守南部，而在第戎方向就会有所削弱，只要我们在第戎打开缺口，他的整条防线就会土崩瓦解。” 哈布雷根却摇头道：“我们不能这么乐观，拿破仑手里还有近三十多万的预备部队，就算第戎被攻破，他还可以在巴黎郊区严密布防。” 见到罗马纳又要准备反驳，查理较忙制止道：“好了我的元帅们，马上执行命令。” …………………… 此时的第戎前线，双方都在积极备战，拿破仑在三天前抵达前线，这次他不会再消极防守，而是要和西奥联军正面决战。 由于拿破仑军团固守城池，西班牙在北部和西部攻势并不理想，打打停停，难有突破性的进展，所以对东部战线寄以厚望。 而拿破仑也清楚，北部和西部就算打破天也只是抵达海岸线，在没有海军的情况下，等于自断后路。因此，战略重心只能在东部，只要取胜，那么西班牙和奥地利大门就会洞开，到时自己可以挥军南下或者攻入奥地利境内，战略空间将十分广阔。 随着双方的焦点都投向第戎，这座原本默默无闻的城市，如今吸引整个欧洲的目光，成为决定这场战争走向的主战场。 就在拿破仑部署完毕，准备开战的时候，却收到一条闹心的消息，西班牙七万部队在里昂方向集结，意图不明。 拿破仑眼神不定，“那个西班牙流亡者想开辟第四条战线？” “有可能，否则他们会增援东线。” “西班牙会有这样的财力？”这是拿破仑最不解的问题，在他想来，西班牙同时应付三条战线已经是极限。 “统帅，也许他们只是有意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根据探报，对面的西奥联军兵力和我们相当，对他们来说，胜算对半，如果想要提高胜算，就得削弱我们的兵力。” 副官的话，让拿破仑心里大定，这是西班牙故作的一个小把戏，如果自己分兵应对，还真正中他们的阴谋。 “可以忽略这支部队，集中精力拿下对面的敌人，明日八点整，发起进攻！”拿破仑从容的下达了命令。 这边指定了进攻时间表，而在对面，华金统领的西奥联军却没有任何动静，很多军官都在询问何时出战，得到的答案是原地布防。 布防？这里可是一片平坦的开阔地，拿什么来防守，又怎能防守的住。 可华金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到时候就见分晓。” 当天空大白，寒风吹动着枯草呼呼作响的时候，第戎城外，拿破仑军团整装待发，他们的最高统帅骑着白马举手一挥，进攻的号角响起，三十五万大军开始列队前进，战斗正式打响。 华金在对面拿着望远镜观察后，命令道：“全军固守阵地，炮兵准备！” 面对浩浩荡荡逐渐逼近的拿破仑军团，西奥联军士兵手心有些冒汗，上次大规模的交锋，让他们见识到了什么叫不要命，心里紧张很正常。 从兵力上来说，拿破仑又处于优势，而且这次补充上来的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他把自己所能调动的资源都投入这场战役中，最后全力一搏。 正是看到拿破仑有最后决战的意图，查理才有意避开锋芒，所以命令华金采取防御性的策略，目的就是消耗拿破仑的耐心，就是跟你磨，看谁能支撑到最后。 拿破仑为看到对方的防守策略，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继续进攻，这时候任何动摇都是灾难性的，他深知军队士气的重要性。 “开火！” “开火！” 双方同时发动攻击。 拿破仑军团士兵熟练保持前进射击，而西奥联军采用交替式的攻击模式，前一排打完后撤装弹药，后一排上前射击，这样反复进行。 而最猛烈的要数西奥联军后方的炮火，不用钱式的炮击让拿破仑军团的进攻就像是一条血路，不断落下的炮弹收割着士兵们的生命。 “保持队列，继续进攻！”拿破仑看到自己的部队损失不断加大，可还没有到停止前进的距离，由于资金困难，他的炮兵团一直大展不起来，这次为应付这场战争，东拼西凑才勉强带来一百门火炮，但都是射程短的老式臼跑，和西班牙新式野战加农炮差距太大。 战争永远都是打综合国力，显然割据一方，四处被围的拿破仑无论在财力和装备上都处于巨大劣势。 好不容易达到火炮射程，但狡猾的西奥联军又主动向后撤退，他们机动性良好的火炮战地保持在射程之外，打不着又得继续前进，而没有火炮的掩护，步兵进攻付出代价大高，拿破仑陷入两难。 这样的战斗持续下去，就算没有把兵力消耗光，也会被对方拖到体力不支。 查理就是抓住这时期的战争模式，才用这种看似消极胆怯的策略，在他看来，双方面对面互相对射是脑残行为，可受到武器条件的制约，线性对射不可避免，但可以在距离上灵活多变，你进我退，你停我攻，效果显着。 “命令部队原地布防！”拿破仑无奈下令。 对方整个阵型忽然停止，华金露出笑容，又下令部队整体前压，炮兵又开始一轮的炮击。 拿破仑看到自己的阵地瞬间千疮百孔，暗骂对方胆小如鼠，可又能怎么样，要想一鼓作气吃掉对方也不可能，搞不好会陷入包围，到时上帝都无能为力了。 第146章 决战之攻克第戎 双方恪守战斗一直持续到晚上，双方在夜幕下默契般鸣鼓收兵，空旷的布雷斯平原恢复了平静。 第戎市政厅，临时征召的指挥部，拿破仑回到城内，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他的举动让将领们十分担忧。 今天的战斗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但也没有败退，损失并不大，还有取得胜利的机会。 然而，拿破仑并不是生闷气，而是在房间里，仔细分析西奥联军的战术，这种机动灵活多变的战术，让这位自信的天才统帅感到一丝挫败感，他必须要找到应对办法。 灯光照耀着拿破仑刚毅的脸庞，他冥思苦想却始终找不到破解之法，此时的他，陷入深深思绪中，无法自我解脱。 也许他该聚思广意。但达武牺牲后，这种交换灵感，讨论战法的习惯也随之远去。 西奥联军营地，华金为今天的战斗开总结会，这位西班牙陆军上将，赫然成为这支军队的精神领袖，幸亏他英明果敢决策，使得拿破仑军团铩羽而归。 “今日的战斗，并不是我们真正的战斗力，只知道防守的军队，是不称职的军队，是懦弱的军队，更是贪生怕死的军队。 下一场战斗，我们将改变策略，那就是进攻、进攻、再进攻，如果有敢后退者，军法处置。” “你们有没有这勇气和胆量？” “有！” 华金满意的点点头，虽然今天成功完成既定的目标，但整个部队胆怯的表现，还是让他很担心，这是长期以来，两国习惯性被动挨打导致的结果，这种情况必须有所改变。 不畏生死，勇往直前，虽然说起来很容易，但做起来就很困难，恐惧死亡，这是人的本能，贪生怕死放到普通人身上很正常，但放到军人身上，放到国家军队身上就很不正常，也是极为危险。 夜深，人未静，交战双方的统帅都在谋划下一场战斗，然而，拿破仑自顾自哀，他显然把自己放在太高的位置，这是长期所形成的习惯，也是性格使然，他想不通的事，又有谁能想通呢。 华金在一通训令后，开始饶有兴致的讨论起来，奥地利将领们，摸着统一的胡须，吊着烟斗，在翻译官的帮衬下，和西班牙将领来一场思想碰撞，整个营帐烟雾缭绕，辩论时起彼伏，士兵们睡的睡，听的听，但都安静的待着。 对华金和其他西班牙将领而言，这种毫无形象，但恪守其职的讨论场面，并不陌生，甚至早就习惯，因为他们的国王也是这么做。 有话就说，有意见就提，无论对错，能说就好的会议氛围，成为西班牙任何会议的习惯。 天亮了，拿破仑终于走出房间，看着等候多时的将领，只是点下头，沉声道： “开始战斗！” 这次，不等拿破仑军队进攻，早就准备多时的西奥联军，率先发动进攻，三十二万人，分成三十二个方阵向第戎城挺进，在战鼓的带动下，整支部队整齐划一，气势恢宏。 拿破仑露出一丝笑容，这正是他所需要的，只要敌人不再固守阵地，正面交锋，他还从未担心过，他相信自己的部队能击败敌人。 拿破仑轻轻一挥手，训练有素的军团开始缓缓前进，每个士兵手托着的火枪，枪口的刺刀，一排排，刀尖显露锋芒，令人胆寒。 这次，没有任何的防御，没有任何撤退，没有任何偷袭，有的只是正面厮杀，将近七十万人的战场，也刷新了欧洲有史以来的战争记录。 “开火！” 双方都进入射击范围，然而拿破仑采用线性射击战术，这种战术虽然有效集中火力，杀伤力极强，可弱点也很明显，容易遭到对方炮兵的攻击。 如果，只用步兵交锋，西奥联军还真不是拿破仑军团的对手，可对方是炮弹不要钱的部队，几百门火炮抡起的炮弹像下珠子一样，掉落到法军的阵地。 不断飞溅的泥土，以及士兵的残肢，都在告诉拿破仑，这样下去可不行，但这位果敢铁血着称的统帅，依然无视这一切，命令部队继续攻击。 华金的策略是，把部队分为三十二个方阵，是为避免对方的火炮密集攻击，但容易吸引对方步兵的火力。 往往是法军一次齐射，联军士兵就会出被击中，伤亡也很大。 “司令官，我们的损失太严重，要不要原地防守？” 副官急切的建议，反而换来华金的呵斥：“这点伤亡就害怕了吗！命令所有部队，继续前进，最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不得后退一步。” 而拿破仑此时也很震惊，西奥联军今天的表现，像换了另一支军队，从容不迫，不管周围发生了什么，他们就知道前进再前进，射击再射击。 两军的距离已不足百米，拼刀刃已不可避免，可就在此时，法军南翼忽然杀声四起，拿破仑忙拿望远镜观察，原来又有一支西班牙军队正急速赶来。 “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对于这场战争，拿破仑可是做足准备，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意外，他也有所防备，连西班牙在里昂的部队也有了应对策略。 难道是西班牙在里昂的增援部队？可为何没有任何情报传来？ 很多疑问让拿破仑十分懊恼，甚至怀疑自己军队出现了叛徒。 两次关键时刻的南翼危机，就像一种宿命。 “下令部队后撤！”拿破仑无奈的下令。 这命令十分明智，避免被包夹，可拿破仑忘记了，西奥联军还有骑兵，虽然只是象征性的意义大于实战意义，可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华金见到法军整天战线后撤，立即下令骑兵部队从法军北翼发动进攻，形成三面夹击之势，取得开战以来的战略主动权。 拿破仑不得不分兵防守两翼，掩护中央战线撤退，他现在的策略只能退守城池。 可双方距离太近，法军士兵又不能转身拔腿就跑，只能一片后撤，一边反击，这样导致灾难性后果。 拿破仑站在城楼上，目睹了最惨烈的一幕，自己的部队像被待宰的羔羊，由于忠实执行他的命令，两翼负责防守的部队不断遭到屠杀，而中央战线也面临同样的处境，最后不得不固守阵地，用身体组成防御阵线。 纷纷倒下的年轻生命，让拿破仑手指都抓出血，又是自己的任性所导致的结果，第一次滴下眼泪。 当城门关上那一刻，屠杀还在继续，这是人类最为野蛮的时刻，没有任何怜悯，你死我活的纠缠在一起，寡不敌众的法军士兵逐渐淹没在人海中。 当喊杀声、惨叫声停止，销烟散去。 此时的第戎城外，布雷斯平原上，仿佛人间地狱，遍地是炮炕，鲜血淋漓的地面，残缺不全的尸体，如此血腥的场面，连华金都不忍直视，下令打扫战场。 这一战双方都付出惨痛代价，只是西奥联军获得了胜利，也是一场决定性的胜利。 这一战，拿破仑军团死伤近一半，已无力在和西奥联军正面交锋，撤退是的唯一选择，当天深夜，拿破仑率领残余部队秘密撤出第戎城，退守巴黎。 华金以第二天早上，下令攻城，只是意外的是，城楼上再无一名法军士兵，而城门缓缓打开，第戎市长西夫亲自率领一帮肥头大耳的官员出城迎接。 “万能的主啊，我们终于等来了远方的主人！” 多么优美，多么感人至深的语言，华金却一阵肉麻，“我代我王向你们宣布，即刻起，第戎城正式成为西班牙的领土，神圣不可侵犯。” 西夫单膝跪地，手扶胸口，朗声道：“感谢圣查理陛下的恩德，我代表全体第戎居民向我主宣誓效忠，愿我主永世安康，阿门！” 华金自然清楚这些行政官员就是墙头草，誓言对他们来说就是厕纸，用完就丢，但不管如何，他们只是被迫性的存在，无关国家尊严，这也是欧洲所有文官集团特有的属性，君主可以换，国家可以换，只有他们不能换。 查理得知第戎战役获胜的消息，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定，剿灭拿破仑势力指日可待。 第147章 决战之波拿巴家族 拿破仑回到巴黎，以出征时的意气风发，到如今的心力憔悴，这位雄心满志的军事天才，不再有昔日的风华。 此时的巴黎也没掌声和鲜花，只有灰色的天空，冰冷的寒风，以及萧瑟的街区，这座伟大之城，又到了历史抉择点。 从太阳王的辉煌，到锁匠国王的悲壮，再到如今矮人执政的困惑，法兰西不可避免的又走到了岔路口。 “败了，我们失败了！” 这几天巴黎街头，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结束的第戎战役，而失败的阴云开始盘踞城市的上空。 当这股悲观的情绪，无法得到释放的时候，最终成为一种恐惧。 爱舍丽宫 拿破仑冷冷的看着正在收拾行装的女人，“没人知道你究竟想怎么样，还是你已经早就有啦退路！” “亲爱的，我只是去凡尔赛几天，这里的空气实在太差，我都感到无法呼吸了。” 约瑟芬依然没有停止，查看着各种化妆品，从得知拿破仑兵败的消息后，就开始有了离开的想法，不知道是想离开拿破仑，还是真的只是想到凡尔赛宫散心。 “诚实一点，你就是在逃避，是我的失败造成的这一切，是吗？” “没有，是你多想了，我依然爱着你。好了亲爱的，我该走了。” “该死的，你就想抛弃这一切！” 迫不及待离开的约瑟芬，彻底激怒了拿破仑，他拿起佩剑，挡了女人。 谁都想离开自己，连自己深爱着的女人也想离开，让拿破仑没有了往日的果敢与自信。 “你要干什么？！”约瑟芬又些惊慌，这个男人难道要杀死她吗？ “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好好待在这个房间，”拿破仑看透了这女人，可又舍不得，他开始变得懦弱。 “不，我要离开，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约瑟芬也看透了这个矮个子男人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心中又有了自信。 “你真的如此绝情？”拿破仑还心存侥幸，他为这女人付出太多，应该会有所回报。 可约瑟芬谈谈的说道：“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我说过，我还爱着你。” 口口声声说爱，可爱在那里呢？是她无穷无尽的索取与奢糜？还是她不断招惹的漫天绯闻？ 拿破仑悲哀的发现，原来自己是这么不堪，竟然被一个女人玩弄股掌之间。 “你可以走了，立刻马上从这里离开，但不是凡尔赛，你没资格住在那里！” 拿破仑像解脱一般向女人下了逐客令，既然这是一个骗局，就该结束了。 约瑟芬却愣住了，这完全不是她料想的一样，心里开始不安，开始慌乱，随后就是哀求：“亲爱的，我很爱你，难道你忘记了吗？” “我们一切都结束了！”拿破仑冷漠看着这个满眼泪水的女人，但不再犹豫，向门外喊到：“士兵！把这个女人和她所有的一切带走！” 说完，甩开约瑟芬的手，转身离开！ “波拿巴！我诅咒你！你和你那该死的家族永远下地狱！” 约瑟芬瞬间变脸，像泼妇般歇斯底里，原来她真的从未有过，也不可能有过，对这个男人一丝的爱恋。 当荣华不在，当骗局被揭穿，这位交际花出身的女人，终于露出本性，她就是一个被虚荣、贪婪、糜烂腐蚀的女人，也是一个自私又可悲的女人。 士兵们拖着约瑟芬丢到街上，拿破仑也在窗户上目睹这这一切，虽然对这个女人已经绝望，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能认识并深爱这个女人，那怕她一次次的背叛，都能选择原谅。 唯独这次自己选择不再原谅，原来自己也已经变了。 约瑟芬拿起行装，身边不再有侍女，不再有仆从，这条长长的大街，就像她今后所要面对的人生。 约瑟芬头也不回，走的很坚决。 也许她早就有了准备，拿破仑自嘲般的摇摇头，这个女人永远从自己的生命中抹去了。 恋人可以舍去，可血脉相连的亲人呢？ 从拿破仑入住巴黎以来，波拿巴家族成员就陆续的来到这里定居，从母亲勒蒂齐娅，到最小的妹妹卡罗琳，都在享受着来自上流社会的生活，这就如同一群从小贫苦的孩子，渴望而遥不可及的梦想突然实现，完全迷失了自己。 当这一切奢华面对失去的时候，贪婪与自私，冷漠与背叛，开始在这个家族上演。 哥哥约瑟夫，暗中搜刮财富，为的是能在英国继续过着紫金醉迷的生活，财政总监的身份，给他带来便利。 妹妹埃莉萨，为了摆脱拿破仑妹妹的身份，已经在几天前，与一位奥地利贵族离开巴黎，临走时，甚至没留下一句告别。 大弟吕西安，拿破仑的政府政务总监，虽然能力突出，可野心勃勃，他一直想取代自己的哥哥成为巴黎的主人，这次拿破仑的失败，让他看到了机会。 在波拿巴家族八个兄妹中，拿破仑最疼爱就是二妹波莉娜。然而，天生浪漫多情的女孩，却最让拿破仑头疼和难堪，任何她看上眼的男人，那怕是马夫也是她入幕之宾，更别说拿破仑手下的军官们了，如今年仅十九岁的波莉娜，同时拥有十几个情人，艳名斐然。 “我该如何对待他们呢？母亲。” 亲人们所做的任何事都逃不过拿破仑的眼睛，但年少困苦的家庭生活，迫使几兄妹彼此相互依靠，虽然艰辛但很温暖，这一切都深深烙印在拿破仑的心里。 “亲爱的拿破仑，你要记住，能守护在你身边的永远是他们。” 谨小慎微，与世无争的勒蒂齐娅望着苦恼的儿子，有些犹豫，却最终还是为自己的孩子求情。 拿破仑之所以如此苦恼，还是最近巴黎流传着不利的波拿巴家族的言论，贪婪、放纵、奢糜等言辞喧嚣尘上，已经危及到拿破仑自身的威信。 虽然上流社会从来不缺乏流言蜚语，以前拿破仑并没有太在意，但这次兵败第戎，对他的统治地位开始有了质疑声，这时候任何不利的言论都可能是致命的武器。 “他们该清醒一些了，当我在前线抵御敌人的时候，他们在背后都干了什么？贪污、娇纵，阴谋，这就是波拿巴家族该有的努力吗？” “不，你不能这样想，我的儿子，你该多想想他们的优点，至少他们并没有像那个女人一样背叛你，离开你，事情还没有那么糟，不是吗？” 勒蒂齐娅苦口婆心，也是为了自己的子女和睦，含辛茹苦带大这么多的孩子，她不失为一位伟大的母亲。 拿破仑很尊敬自己的母亲，看她如此哀求，十分不忍，只好无奈道：“母亲，我这次就不再追究，但你要和他们谈谈，多做一些对家族有利的事情，而不是在抹黑它。” 这次拿破仑是想把哥哥约瑟夫关进监狱，没想到闻讯赶来的母亲勒蒂齐娅，极力阻止了这一件事的发生。 “什么？！他真的敢这么做。” 在巴黎郊外的一处庄园里，约瑟夫震惊和愤怒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他很震惊自己的弟弟竟然想逮捕他。 面对大儿子不思悔改的样子，勒蒂齐娅呵斥道：“不要怀疑，他才是这里的执政官，而你不是，你只会在他背后当蛀虫，多想一些，如果没有了你弟弟，你还能像现在这样体面的生活吗？你必须适可而止了。” “可他现在都自身难保，难道还要惩罚自己的哥哥，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家族，必须做最坏的打算，不是吗？我亲爱的母亲。” 约瑟夫信誓旦旦的样子，反而让勒蒂齐娅犹豫起来，是啊，如果拿破仑最终失败，那么现在的一切都和他们波拿巴家族无关，甚至会拖累整个家族，到时又该怎么办？难道又要回科西嘉岛吗？ 约瑟夫看到母亲游离不定的眼神，就知道她也动摇了，忙继续游说道：“母亲，只要我们拥有巨大财富，就算拿破仑失败了，我们可以带着财富，离开这里，去英国生活，我已经安排好一切。” “可是，你该知道拿破仑的脾气，这么做会伤害到他，”勒蒂齐娅还是很担心拿破仑，毕竟最有出息的就只有这个儿子。 约瑟夫早已经想好对策，打消母亲的顾虑：“不用担心，当一切无可挽回时，我们就劝他放弃这里的一切，和我们一起离开。” 最终，勒蒂齐娅被大儿子说服，拿破仑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尊敬的母亲，也成了挖掘他根基的帮凶。 第148章 决战之背叛与忠诚 1799年2月，欧洲大陆进入最冷的月份，天寒地冻，大雪纷纷，夹带着寒风，令人仿佛身处末世一般。 巴黎，这座法兰西的母亲城市，从公元481年建都以来，在一千多年的岁月里，从未被外族占领过，这在整个欧洲都实属罕见。 然而，这一次，作为巴黎新的统治者，拿破仑能否成为伟大的守卫者，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西班牙的六十多万军队，从四个方向逼近巴黎，查理没有再使用奥地利军队，这位西班牙的统治者，不想跟任何国家分享这里的一分一毫，他要独自吞下整个法兰西。 奥地利虽然被排除在外，但没有任何的不满，还很高兴的从法国战场抽身，对他们来说，这场战争已经拿到该拿的东西，没必要再拼命，更不能开罪于西班牙这个已经显露獠牙的庞大帝国。 只差最后一步，我将成为整个法兰西新的统治者，波旁王朝的雄风将得到重生，太阳王的遗志必将在我手中得以实现。 查理紧握双手，跪在皇家教堂十字架前，祈求主的保佑，这场战争他几乎赌上了所有，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陛下，根据密探传来消息，拿破仑的家人已经离开巴黎，正在前往荷兰途中，”多蒙尼非常谨慎的神情，视乎另有隐情。 “你是说拿破仑有可能会在里面？” 查理也有些心惊，对他来说，攻占巴黎还不如过抓拿破仑重要，要是让他逃出法国，必将又是他的心腹大患。 多蒙尼也知道国王对拿破仑的重视程度，所以任何有关拿破仑的信息都会第一时间报告。 “目前还不清楚，但是在巴黎已经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并不排除这个可能，要不要？” “那还等什么？立即传令扣押他们，”查理双眼一瞪：“现在不容许出现任何意外，那怕背负骂名也在所不惜。” “我去安排！” 多蒙尼紧忙离开，可到门口时，就听到查理的吩咐道：“如果里面没有拿破仑，就礼待他们，帮助他们顺利前往英国。” “是，我的陛下，”多蒙尼转身行礼才走出房间，心里还是很疑惑，“根据国王的性格，如果要扣押拿破仑家属，就不可能再放的道理，难道真的是心存怜悯？” 查理当然没有那么善良，只不过他另有企图，让拿破仑家属逃亡英国，在必要时也是一个很好的开战借口，当他入主巴黎时，也就是和英国走向战争的开始，两个野心勃勃的国家，不可能有和平可言，如果有，除非一方能够屈服，但这可能吗？ 在里尔城外，三辆马车正在准备进城，车上的人就是拿破仑家属，除了远走奥地利的埃莉萨，其他人都在，鼓动这次出逃英国的约瑟夫最为焦虑不安。 “这里可是西班牙的占领区，我们必须小心。” 坐约瑟夫对面的两人，是勒蒂齐娅和四子路易，她很大一部分时间都在照顾有点精神失常的儿子，这次能狠心丢下拿破仑，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保全这个儿子。 “不知道拿破仑现在怎么样？”勒蒂齐娅没应约瑟夫的话，而是满脸忧伤：“我这样离开，对他太残忍，我对不起他，主啊，原谅我的罪过。” 看着母亲祈祷，约瑟夫心里更焦虑，可别在途中出现什么意外，忙安慰道：“母亲，这是他的选择，他跟我说过，最大愿望就是让我们过的幸福，现在正是他所希望的。” “可你为什么没跟他告别，你欺骗了我，”原来这是勒蒂齐娅一路来的心结，是约瑟夫让她成为一个狠毒的母亲。 “我要睡觉，”这时兴致勃勃欣赏沿途风景的路易忽然开口，打断两人的对话，让马车安静了下来。 “好的宝贝，就在我的怀里睡，”勒蒂齐娅抱着已经二十岁的路易头放在自己的怀里，车内空间虽然足够大，但没有睡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还能照顾他多久，”约瑟夫撇了自己弟弟一眼，“到了英国，还是送他到医院，母亲。” “你想都别想，如果这样，我现在就回巴黎，你可以继续完成你的梦想。” 一旦涉及到路易，勒蒂齐娅就十分敏感，约瑟夫这是在动她的逆鳞。 看到母亲生气，约瑟夫也不敢再说话，但看到路易一副傻里傻气的模样，心里就很气不顺，又转向了坐在旁边的热罗姆。 “我让你丢掉这把枪，难道想让我们都被捕吗？” 约瑟夫发火，也不是无的放矢，里尔现在归属西班牙，而查理在所有领土内是严格禁枪，违反者可以处于死刑。 “这只是工艺品，”热罗姆也不是好欺负，如果不是母亲一再要求，他现还在巴黎跟西班牙人痛快打一战。 “好了，别说话，别打搅路易休息，”勒蒂齐娅呵斥道。 兄弟俩立马乖乖闭上嘴，约瑟夫干脆也闭目养神，而热罗姆也继续玩弄自己的心爱之物，车厢内再次安静下来。 而在后面的马车上，波莉娜和小妹卡罗琳相互坐对面，聊得都是一些穿着打扮的话题，见多识广的波莉娜成为灌输思想的一方。 “英国的女人都很保守，香水都很少用，不懂得打扮自己，我不怎么喜欢她们。” “波莉娜姐姐，那她们是不是很丑啊，”卡罗琳很好奇将要去的国度，对她来说，那里都一样，因为她习惯了搬家。 “是这样，咯咯，”波莉娜开心的笑起来，在她心里，她就是最美丽的女人。 相比于兄弟姐妹对英国的憧憬，吕西安就显得异常苦闷，他自己独坐一辆马车，除了不想被打搅外，重要的是，这样能显示自己的以众不同。 作为巴黎的政务总监，他很不舍所拥有的一切，这次出逃英国，十分不甘心，可又不敢继续住在巴黎，只能选择出逃，隐瞒拿破仑为是他的主意，就是怕拿破仑阻拦。 家人的再次不辞而别，让拿破仑心里那道伤疤，又被血淋淋的撕开，不无悲伤道：“其实我早就准备安排你们离开，对我来说，你们才是最重要，不会让你们为我承担这一切，可为什么连最后的道别都难吗？” 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亲人的背叛与抛弃，如今的拿破仑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孤独的面对这残酷的世界。 虽然遭到众叛亲离痛楚，可巴黎还在他的掌控之下，手中还掌管着三十多万军队，他依然是那个叱诧风云的人物，时代的弄潮儿，心中伟大的抱负还没有实现，他必须让自己更加坚强，更加强大。 当拿破仑万丈豪情的出现在巴黎街头时，所有的目光都感受到他的霸气，他要对他的臣民，对他的敌人，宣告一件事，他誓死扞卫巴黎。 远在马德里的查理，知道拿破仑没有潜逃后，心中窃喜的同时，也生出一丝敬佩，拿破仑还是那个拿破仑。 只不过历史从未给拿破仑好的机会，好的结局，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放过他的家人，也许是对他的一份敬意。” “陛下，我们的人才刚出发，估计已经赶不上了。” “呵呵，还是你了解我，不过仅此一次，知道吗？”查理哑然失笑，原来自己早就被看穿。 多蒙尼毕恭毕敬道：“为君分忧，是臣属的本分，只要对陛下有利的事，我都会去做，那怕粉身碎骨。” “我最幸运的事，就是在复活岛遇到你，”查理十分欣慰的看着多蒙尼，正是有共济会的效忠，才有他现在的一切。 “这次法兰西问题解决后，你们复国的行动可以开始了。” “陛下，对我们来说，现在的一切已经很满足。” “不要让现在眼前的一切所迷惑，”查理深看了一眼多蒙尼，正色道：“你要记住，你都会老去，现在所能解决的事情，必须在你手上完成。” 多蒙尼恍然大悟，是啊，如果他们都不在了，犹太人怎么办，还是要继续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吗？ “我明白了，陛下。” 第149章 决战之阴霾 当得知西班牙六十多万军队，不日将兵临城下，此时的巴黎市民已不再有往日的淡定，贵族富人们纷纷想逃出城躲避战火，贫苦的人们也显得无所适从，惶恐不安，但又无能为力。 求生是人自然的本能，但这次他们已经没有选择。巴黎已经被整个封锁，拿破仑显露出残酷的一面，他下令全城戒严，不能放出一个人，他要一百万巴黎市民和他共同坚守这座城市。 当夜幕来临，巴黎昔日热闹的街头，已被巡逻士兵所占据，市民们只能好奇又无奈的从窗户观察外面。 “还能继续吗？” 这时在一处屋顶上，两个黑影潜伏在角落里，他们是负责执行暗杀任务的暗夜小组特工，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共制造十多起暗杀事件，但也付出惨痛代价，三十多名队员殉职，十多人被捕，现在就剩下这两名队员，其中一个还负伤。 “干脆我掩护你离开，”一个负伤的队员有些绝望道：“我不想拖累你，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如果都死在这不值得。” 另一个队员苦涩道：“老伙计，我们来的时候就没想活着离开，现在更不会抛下你独自离开，死对我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 “你还在为那件事而痛苦吗？” “那个无辜的女孩不应该死，我从未想过会有无辜的人在我手中死去，她还那么年轻，我该下地狱。” “那只是个意外，不是你的错，再说以前死在我们手中的人，难道就没有无辜的人吗？” 是啊，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说到底他们这些人，注定只是杀戮的工具，已经不存在对于错了。 “好，也许我们都不是合格的特工。” “呵呵，所以我们就在这里等待死神的召唤，为死去的人赎罪，也为我们的不合格赎罪。”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一起背靠在屋顶上，任凭寒风抚弄，只是想找回曾经的自己，找回内心最后一丝的安宁，等待上帝的救赎。 而远在马德里的查理，也在焦急的等待，等待发起总攻的消息，对拿破仑的最后一战，不容许失败，这场战打到现在，已有三万多名西班牙士兵阵亡，心里虽然也承受着巨大压力，但这些都不能动摇他吞并法国的决心。 深夜 马德里皇宫书房内，查理又一次询问前线进展情况，由于最近睡眠不佳，显得憔悴许多，第一次出现胡须遍布脸颊，就像一个落魄的流亡者。 多蒙尼看到自己的国王如此焦虑也不由得安慰道：“陛下，我们的特别计划已经完成，现在巴黎的根基已经动摇，拿破仑只是垂死挣扎，不足为虑。” “也许我真的太过忧虑了，但是拿破仑手里还有近四十万军队，不得不万分小心，你要知道，当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是求生欲望更强烈的人。” 对查理来说，拿破仑就是他的心魔，前世某些根深蒂固的记忆，使得内心的恐惧很难消除，因此就带来不自信。 “陛下可曾记得，那时候你也不过是无权无势的王族，就是靠着无以伦比的勇气和毅力才有今天的成就。 而现在，你已经拥有幅员辽阔的领土，统领百万的军队，拥有强大海军，事实上，你已经是欧洲最有权势的君主。 而拿破仑只是一个法兰西割据势力的军阀，连一个国家的君主都称不上，不应该成为你困扰的人。” 这是多蒙尼第一次最大胆，最诛心，也是最真诚的话，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查理，作为想要称霸天下的君王，不仅拥有强大的武力，还要拥有非凡的胆识，一个拿破仑就把你怕成这样，以后还怎么应付更大的对手呢。 查理瞪着眼睛直视多蒙尼，脸色更加难看，他没想到自己也会被训斥的一天，还是一直毕恭毕敬的臣子，自己难道就这么不堪？不过想到最近自己种种反常变现，的确不配作为一个帝王的气魄。 多蒙尼说完后，立马后悔，自己这次太过放肆，太过鲁莽，这是最不能原谅的错误，一个君主，特别是一个年轻又得志得君主，这样被训斥，不可能忍受这样的无理。 查理的冷冷的眼神，让多蒙尼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背后都冒冷汗。 他死了没关系，就怕牵连到自己的同胞，那真是百死也难辞其咎了，可是一切都无法挽回，只能等待命运的判决。 但很快，查理收回目光，脸色也缓和下来，说道：“你还真点醒了我，不错，一个拿破仑真不值得我这么操心。” “陛下，臣罪该万死！”多蒙尼急忙下跪，痛苦道：“作为臣属，我不应该冒犯自己的君上，这是一个不容宽恕的罪过，我愿接受一切惩罚。” 查理站起神，走到多蒙尼面前，扶起他说：“起来，不要把我当成暴君，东方有句话，忠言逆耳，就是越忠诚的话反而越是最不好听的话，你今天说了最忠诚的话，我该谢谢你。” “谢陛下的仁慈，”多蒙尼犹如在地狱走一遭。 查理露出久违的笑容：“好，就让我们收拾那个矮个子。” 恢复以往的自信，对查理来说是一次宝贵的心灵洗礼，再次气吞山河般的豪迈俯视着这个时代。 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远在巴黎的拿破仑也同样经历跌宕起伏的心路历程，富歇主导的清剿行动获得巨大成功，几乎全部歼灭西班牙的间谍，但这种成功的表象下，却是无法挽回的灾难。 所有亲拿破仑的势力和组织首脑几乎被杀害，他们的死亡，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没人再敢支持拿破仑，还逐渐演变为对拿破仑政府部门都的恐惧，整个巴黎上流社会纷纷保持中立，更不会有任何的资助，使得原本就资金短缺的拿破仑更是雪上加霜。 为了应付接下来的战争，拿破仑不得不下令强行征收这些的人的税收，你不给，我就强，在这样强征暴敛的催化下，也逐渐影响和动摇拿破仑的统治根基，这就是西班牙实施特别计划的目的，就是让拿破仑统治集团内部出现矛盾和分裂。 富歇又一次走进拿破仑的书房，看到拿破仑还在研究巴黎布防图，直接问道：“执政，你该给他们一个解释，那怕只是一句感谢。” “他们是谁？”拿破仑头也没抬，语气十分平淡。 “那些给我送钱和物资的人，”富歇故意说反话，两人都知道这些东西可都是强迫得来，说到底就是不法所得。 “这本就是他们该承担的义务，你太放纵他们了，这很不好，知道吗？”拿破仑停下手中的活，抬头看着富歇，脸上不悦。 可是富歇依然强硬说道：“我们可以暂时借用他们，而不是以这样的方式，这是一种极不尊重，极为危险的行为。” 富歇的话，反而让拿破仑更加恼火，“你这是在替他们求情，还是在责备我，不要忘记，我依然是这里的执政，这里的统治者，我可以拥有这里的一切。” 见到拿破仑傲气凛然的样子，富歇有些悲愤道：“你难道不明白，他们才是巴黎的根基，如果失去他们的支持，后果很危险。” 这个时代，统治阶层还在贵族与富人手中，平民还无法承担这么重的责任，他们依然还要接受漫长的洗礼，但这里是经历过平民革命的国家，而拿破仑说到底还是靠着这股力量才崭露头角，所以太他心里，始终是对贵族阶级保佑偏见。 “不，你错了，事实上，我不需要他们的帮助，那些普通的民众才是我们的根基，守卫巴黎还得靠他们。” 见到拿破仑态度坚决，富歇深深叹息，原来这个矮个子，只是一个只懂军事的莽夫，根本不懂政治。 “你该知道，当你冲锋陷阵的时候，他们会在背后暗算你，甚至会和西班牙相互勾结，请问你如何应对？” 没想到拿破仑好不在意，反而厉声道：“如果他们敢这么做，那我不介意向他们开枪，没了他们，也许我们会更好办事。” 富歇咬咬牙，准备再说什么，可是见拿破仑警告的眼神，他只好无言的转身离开。 第150章 决战之试探 时间回到三年前，也就是1793年，法国大革命爆发，统治法国204年的波旁王朝宣告结束，也开启法国最为黑暗动荡的时期。 也就在那时，拿破仑也开始自己的奋斗历程。 他深爱着这个国家，也曾想拯救病入膏肓的波旁王朝。 但随着地位与权力的变化，曾经的抱负与理想，变成巩固自己统治的工具，富歇的悲愤离开，标志着利益集团与他走向决裂。 距离爱丽舍宫一公里在一处公寓内，一场针对拿破仑暗杀行动的阴谋正在进行，这些人最后选择了与西班牙勾结，暗夜小组又再次潜入巴黎，伺机而动。 对于这场阴谋，拿破仑一无所知，他此时正在积极备战，他相信，只要自己赢得这场战争，一切阴谋诡计都会烟消云散。 三十多万部队已部署完毕，等待西班牙军队的到来 咚～咚～ 巴黎守城士兵在用完午餐后，正准备开始一天的警戒，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进行曲，这是西班牙军队的《马德里进行曲》。 城外平原上，浩浩荡荡的西班牙军队正列队缓缓行进，红黑相间的装束犹如地狱军团，黑压压的席卷而来。 “准备战斗！” 在军官下达指令后，守城士兵纷纷赶到自己的岗位上，列队准备应战，战争一触即发。 拿破仑也亲自到城楼上督战，这次负责主攻任务的西班牙部队，是由华金率领的东路部队，也是这次进攻巴黎的主力部队，也是拿破仑军队最大的威胁。 对于华金，拿破仑再熟悉不过的西班牙将领，两人的首次较量就让他的军团丧失战争主动权，退守巴黎也是这位西班牙年轻上将带给他的耻辱。 洗刷昔日的耻辱！拿破仑找到了华金的位置，暗自下定决心。 华金这次率领四十万部队，两百多门各类型的攻城火炮，对西班牙军队来说，拿破仑军团已经没有反击的能力，因此，采用重型攻城火炮。 看到拿破仑把巴黎打造犹如一座巨大堡垒，主要还在城外部署大量兵力，这是极为大胆的防御策略。 难道拿破仑还想打正面战？ 华金心中疑惑，内心深处，他也十分敬佩拿破仑的胆识以及非凡的指挥才能，但这样的部署同样十分危险，如果不能抵挡住对方，又是一场一边倒的杀戮。 这是一场豪赌，拿破仑驻守城外的十万部队，能否抵挡住对方的进攻，也决定着这场战争的走向。 华金下令部队停止前进，他也不敢冒然发动进攻，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比四，势力太过悬殊，拿破仑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又这么做了，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司令官，为什么停止？”华金的命令，令手下的军官们纷纷表示不解。 “在没有摸清楚对方意图之前，不能有任何的行动，这场战斗，必须首战必胜，要耐心等待。” 等待？难道还有后手？ 但整个东路部队已经没有任何后援，等待还可能会贻误战机，错过最佳进攻机会。 华金也明白，兵贵神速的道理，但这里不能同日而语，已经把对方逼到墙角，最要注意的不是急着消灭对方，而是防止对方的偷袭。 就像老虎见到一只猎物时，首先是观察猎物，而不是直接攻击猎物，直到察觉对方没有任何威胁时才会扑上去杀死猎物。 西班牙军队突然停止前进，也让拿破仑感到十分意外，在他看来，这样的部署完全是一次赌博行为，他在赌自己的军队战斗力在西班牙军队之上，他在赌懒懒散散的西班牙人，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提升多大的战斗力，必须经过无数次的战争锤炼才能实现。 因为，在普遍而长久的认知里，西班牙陆军是欧洲出了名的鱼腩军队，虽然这几年有所改观，在最近几次战争中有不俗的表现，可那都是以多胜少，看不出有多少战斗力。 而华金的命令，又恰好再次认证这一观感，看，又开始发软了，只要遇到拼命的时候，总会出现这种软弱的表现。 “你们不敢进攻，就让我来教你们！”拿破仑在心里冷笑，甚至有点不屑。 拿破仑随即命令炮兵向西军阵地开火，虽然对方还在近一公里以外，炮击也只是象征性的而已，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但这是一种获得心理优势的策略。 本来是西班牙军队为进攻方，但现在反过来，拿破仑军团率先发动攻击，双方角色互换，也着实今西班牙军队有点沮丧。 “这是挑衅而已，我们要保持冷静，否则就中了拿破仑的圈套！” 华金还是坚持先按兵不动，拿破仑这样的挑衅，也认证了他的猜想，设置埋伏，一支是战争的致胜法宝。 “但至少我可以用火炮反击。” 这是大多数西班牙将领们的想法，对方这样的挑衅，竟然还能忍得住，没有任何反抗，是不是太懦弱了。 “跟对方一样打空炮吗？！”华金很生气道：“这是战争，不是聚众打架斗殴，再有异议，军法处置！” 原来，巴黎守军发射几个炮弹后，拿破仑竟然下令不装炮弹，用打空炮来刺激对方。 对拿破仑来说，炮弹属于珍贵物品，不能随便浪费，只要恐吓目的达到了就好。 战场上，呈现怪异滑稽的场景。 只要炮声一响，西军这边就开始抱头趴在地上，可过好久，没见炮弹落下来，嘲笑对方射击技术太差。但反复几次后，西军才发现对方并没有装炮弹，这是赤裸裸的戏弄他们，更是气的脑部充血，但又不可不防。 西班牙将领和士兵们在心里无奈的想着，“我们能不能发起一次进攻，让对方不敢如此放肆。” 想归想，但华金态度强硬，也使得西班牙军队有些憋屈的度过第一个夜晚。 夜间，拿破仑继续使用空炮骚扰对方，疲劳战术起到了作用，华金无奈，只好命令西班牙军队撤出火炮的射程之外。 拿破仑回到营地，这段时间内，他必须吃住这里，由于全部军队都撤回巴黎部署，整个巴黎成为巨大的兵营，军营已无法容纳。 许多街道都被征用当成临时军营，密密麻麻的帐篷，犹如原始部落。 “西军主动撤退，这是我们发动袭击的好机会，”一些将领向拿破仑提建议。 “不能这么做，西军必然有所防备，再说夜间作战条件不成熟，有可能会落入对方的包围圈，我们必须谨慎。” 主动出击虽然也是拿破仑的战术选项，但现在时机不成熟，还是夜间作战，根本无法有效掌控，可能造成的误伤，是个严重的问题。 西军一处小坡上安营扎寨，营地内犹如繁星般灯火，仿佛一座城市，黑夜的寒风更加肆虐，士兵只能安静的躲在被窝里享受一丝温暖。 华金例行召开会议，知道白天的策略让很多将领带有不满情绪，必须给予安抚，他说：“各位，这次攻打巴黎，国王陛下已经很明确，就是要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而非不惜代价的进攻。” 看到众人脸色有所缓解，继续说道：“拿破仑现在就像是一头被困的猛兽，任何闯入者都会被它撕碎，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慢慢消耗它的体力，等它最终无力反抗倒下去。” “这将是一场持久战，我们同样面临被钻空子的风险。” 这个问题同样不能忽视，因为拿破仑随时可以发动反击，导致双方的机会都是均等，这同样是西班牙军队的一场赌注。 “不，我们有内应，拿破仑将失去重要的经济来源，他的军团随时都有可能分崩离析。” 华金抛出重磅消息，这是西班牙最高军事机密，但现在为了稳定军心，只好透露出来。 “那帮乌合之众能够搬倒拿破仑？” “单靠他们当然不能，但当有外部力量的帮助，他们的破坏力异常惊人。” 华金信誓旦旦的神情，也让在坐的人不由得好奇，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法国贵族，有什么破坏力？ “他们最厉害的武器就是腐蚀，对人性的腐蚀，当一支军队从军官到士兵都被腐蚀的时候，还需要给他们一把枪吗？” “但他们能成功吗？”有将领还是很怀疑这种阴谋会有什么效果。 华金笑着说道：“当一个人知道明天的路是条死路的时候，他自然会想走其他道路，而恰好这时候有一条最好的道路，他能拒绝吗？” “当然不能，没人想死，这是求生本能。” “所以，那帮巴黎老爷们就想给拿破仑军团将领们，提供这条最好的道路。” “也就是说，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把拿破仑牢牢控制在巴黎城，等他慢慢被腐蚀掉？” 华金一听开怀一笑：“就是这个道理，国王陛下说过，最坚固的堡垒，只有从内部攻破，拿破仑军团内部已经开始被腐蚀了。” “孤独的面对崩塌。”这是歌德在荷兰投降后，给离开的威廉执政黯然离场的评价。 当时的荷兰国内，本身具备一战的实力，可是最终放弃了抵抗，只因内部出现分裂，无法凝聚成一个整体。 拿破仑现在处境跟当时的荷兰十分相似，是否也会遇到同样的命运？ 第151章 决战之落幕 拿破仑拿起帽子，今日的战斗即将打响，西班牙军队再次抵达前沿阵地，巴黎的守城士兵也已准备就绪。 负责这次外围守城部队的司令官让?巴普蒂斯·儒尔当，仅37岁的陆军上将，是拿破仑目前最倚重的将领之一，由于拿破仑军团没有设置元帅军衔，所以他也是拿破仑军团里最高军衔的将领之一。 华金看着固若金汤的城楼，脸色凝重，不管如何算计，这一战无可避免，他也看到了拿破仑，而后者也在观察着他。 华金收起望远镜，没有任何犹豫。 “开始！” 火炮阵地率先开火，最大的攻城重炮高达64磅，一颗炮弹足可以击穿厚重的城门，但没有这么做，因为这样的攻击没有意义，十万外围守军，是个巨大障碍，必须清除，否则攻城就成幻想。 拿破仑也下令反击，双方相互用火炮对攻，西军把攻城炮当野战炮使用，效果反而显着，杀伤力非常强。 其实这时代的火炮分类与用途区别并不明显，攻城炮也就比野战炮要笨重，运输困难，调整繁琐。但优势也明显，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强。 冬季对火炮的影响很大，受潮是一大难题。在储存的时候影响不大，但要摆放使用时，时间久很容易潮湿，从而出现哑膛的现象。 针对这种问题，西班牙皇家科学院，研究新的火药包，这种火药包采用薄膜包装，有较强的防水防潮功能，一般潮湿的环境下都不会影响火药的使用。 这种包装技术简单，但用羊皮为原料的薄膜却十分昂贵，为应对这次战争，西班牙投入重金，这次巴黎战役为预防火药受潮的费用就超过两百万英镑。 这场战争，开始进入热兵器时代以后的一次大变革，武器装备开始向多样性，简便性，有效杀伤性转变。 就如西班牙士兵目前装备的燧发枪，枪管大大缩小而又增加了长度，弹珠更小更圆，有效射程达到惊人的三百米以外。 武器上的落后，加上兵力上的劣势，拿破仑军团开始被西军压制，为应对不利局面，拿破仑不得不下令外围部队向前突进，弥补射程上的不足，但也使得防守态势出现脱节。 华金看到了机会，果断下令部队整体压上，利用兵力优势吃掉这支外围守军。 拿破仑这是在冒险，还是笃定自己军队整体战斗力在西班牙军队之上。 炮声停歇，枪声四起，战斗进入白日化阶段，身体如同一具木偶不能自主，不断倒下的尸体，喷溅的血花，令人窒息。 武器准度更高的西班牙军队，逐渐占据优势，拿破仑军士兵在人海中，在密集的火力中逐渐迷失，有些已经忘记了射击，身旁队友倒下前的哀嚎，正在摧毁他们的意志，阵型开始出现溃败的迹象。 “我的军团一定能坚持住，”拿破仑心在颤抖，但依然相信他的军队能力挽狂澜。 没有后退的命令，就只能死守阵地，拿破仑士兵们死战不退的强大意志，令人动容，在治军才能这点上，拿破仑足可傲视群雄。 但意志力不能弥补实力上的不足，在付出三万多人的死伤后，整条防线已经千疮百孔，继续下去已经毫无意义，让?巴普蒂斯开始下令自己的部队逐步后撤。 军队这种如同投降的行为，激怒了拿破仑，他让传令兵出城传达自己的命令，那就是进攻！不惜代价的进攻！ 拿破仑看到西班牙军队也损失严重，只要再奋力一搏，也许会有一线生机，而后退只有死路一条。 “他疯了吗？！” 当传令兵大声下达拿破仑的命令时，让?巴普蒂斯愤怒的提出质疑，这还是那个爱戴士兵的统帅吗？把士兵生命视如蝼蚁，现在已经不是靠勇气和生命就能挽回的局面，不能让这些士兵白白牺牲。 “你想抗命吗？” 传令兵获得前所未有的权力，正是想表现自己的时候，但他忘记自己的身份，矛盾被彻底激化。 “你算什么东西！” 让?巴普蒂斯呵斥道，握紧手里的佩刀，如果这家伙再多说一句话，就让他狗头落地。 传令兵见到对方杀人般眼神，识趣的闭嘴，急忙赶回城内，向拿破仑告状是已经肯定的事。 让?巴普蒂斯望着城楼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深深叹息后，继续下令部队后撤，他第一次违抗拿破仑的命令。 烟雾已经遮住了他视线，无法获知前方的战况。 “报告，我们的第三团不足千人了，”一个上校副官跑来向让?巴普蒂斯汇报当前的战况。 “速度后撤！”让?巴普蒂斯立即下令，不能再拖延，否则全军覆没。 “可是将军，城门还在关闭，我们无路可退，”上校一脸悲愤，这是什么情况啊！ “不管了，向右侧撤退，快！” 随着让?巴普蒂斯率领剩余部队向巴黎右边市郊撤退，整座城市终于暴露在西班牙军队的面前，拿破仑的赌注彻底失败。 面对最倚重将领的背叛，拿破仑握住拳头重重的砸到墙头上，鲜血淋漓，卫兵较忙包扎，可内心的悲痛永远无法愈合。 “这是为什么？！”拿破仑很想知道答案，但这时已经为时已晚。 让?巴普蒂斯撤到一公里后，下令原地布防，静观其变，无视命令，等同背叛，他心里同样十分痛苦，但一切已经无法回头。 “你本该有个光明的未来，拿破仑不可能给予你这些，难道你想和共同沉没吗？” 回想起几天前的晚上发生的一切，让?巴普蒂斯就痛苦的闭上眼睛，因为他不敢再面对这一现实，背叛是可耻的行为，但他还是做了。 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金钱，地位，女人，还有实现理想的机会，而你所要付出的仅仅是友谊和忠诚。 对不起，我没能抵御诱惑！让?巴普蒂斯羞愤般的藏在内心阴暗的角落里，也许这样的愧疚会伴随着他一生，也许又不会，因为人善于遗忘。 不管如何，此时的拿破仑必须面对最危险的局面，本来他想让让?巴普蒂斯再坚持一下，再拼命一下，让西班牙军队疲惫一下，到时机会就来了。 “执政，我们都被出卖了，”最坏的消息接二连三，身为情报总监的拉瓦莱特送来更加残酷的消息。 “缪拉在西部战场开城投降，南北部的战况也十分堪忧，事实上，巴黎已经陷落了。” 西路的西班牙部队，开始进入巴黎西侧，形成东西夹击之势，再不懂军事的人都清楚，拿破仑已无力回天，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拿破仑抓起信封，一口气撕碎，凶狠的目光改变他原有的形象，他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必须让叛徒付出代价！” 在无比愤怒过后，拿破仑浑身冷切，目前最主要的问题，是如何抵挡住西班牙接下来的一波攻击。 可让拿破仑没想到的是，华金没有趁势攻城，反而下令停止进攻，原地驻扎。但细想后不难发现，这么做也很合理。 西路部队已经在向中心市区进发，外界认为，拿破仑余下只有三种选择。 第一种，出城与华金部队决战。 第二种，放弃城楼，转入巷战，寻找机会突围。 第三种，也是最不可能的发生的一种，那就放下武器投降。 可拿破仑却有第四种选择，那就是下令南北方向的部队撤向中心市区，形成缩小版的防御圈，这么做可以有充足时间重新整编部队。 也正因为这个选择，让拿破仑的人生注定是一场悲剧。 也许这样的选择才是拿破仑的宿命，可他的将领们，士兵们，无法理解他这样的选择。 在他们看来，明知是绝路还要走，是多么愚蠢的行为，战争进行到现在，他们已经履行自己的职责与忠诚，现在是为自己选择的时候。 不是他们不够勇敢，不够忠诚，而是在整个欧洲思想体系里，并没有誓死追随的忠君思想，有的也只有尽力而为。 当结局无可改变的时候，他们会选择更理智的行为，那就是投降。 “这是你们最后的选择吗？” 拿破仑看着自己的将领，群情激愤，用枪胁迫自己投降的时候，内心很平静，只是轻轻放下手中的佩剑和权杖。 “万分抱歉，我的执政，我们别无选择！” 投降者们怀着羞愤而又坚定的眼神令拿破仑悲楚，一切都已经结束，但他要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请记住，你们的行为，玷污了曾经誓言，也玷污了曾经为你们流血的人。但我不会怪你们，我最后宣布一条法令。 即刻起，解除你们所有的职务，所有的军籍，你们不再是我拿破仑的士兵，你们可以解散了。” 拿破仑悲壮的声音震撼着每个人，每个角落。 在场的每个人都眼含泪花，他们不忍心这么做，但别无选择。 拿破仑也不忍心，因为他也不能再苛求什么。 “砰！” 这时，人群中响起了枪声 “是你开枪吗？” “不是我开枪，是执政自己！” 所有惊愕的目光，看向地上躺着的人，那个曾经高呼解放法兰西的人，那个发誓要建立伟大法兰西帝国的人，也是那个自信而又悲怆的人，这个人就是拿破仑?波拿巴。 他的悲剧，并不是他不够优秀，不够伟大，而是这个时代并没有给他足够的机遇，奋力激起的波澜，终归于平静。 巴黎之战 随着拿破仑的倒下，而宣告结束。 整个法兰西，在这一刻，开始一个崭新的时代，一个崭新的波旁王朝 第152章 新帝国 时间进入到1800年，19世纪的第一个纪年，在东方称之为元年。 当新世纪的第一缕阳光划开天空时，欧洲大陆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普鲁士王国正在走出困境，奥地利神圣罗马帝国复兴有望，沙皇俄国遥望着前方的帝国旅程。 然而整个欧洲最大的变局，却来自一个崭新的帝国 …………………… 1800年1月1日。 查理在马德里签署国王令，正式成立波旁西班牙－法兰西联合帝国，简称波旁帝国。 波旁帝国在筹备成立期间，查理也曾犹豫不决。 因为他开始也并不想合并法国，最先设想是把荷兰、法国当作永久附属国，作为自己后代分封的属国，并以此延续波旁王朝的统治。 但多蒙尼却给他讲述一个故事，在古希腊时期，有位国王只有两个儿子，为避免兄弟间相残，他最后把国家一分为二，分给两个儿子继承，认为这样就可以避免争夺王位所带来的悲剧。 可国王没有想到，在他去世后，大儿子看到小儿子统治的城邦，十分富裕，就起了抢夺的念头，最后发动战争，而战争的依据是恢复国家统一。 “陛下，当你还在世的时候，您的儿子也许会安心当一个国王，可当你不在时，法国依然是法国，西班牙还是西班牙，两个完全独立而又不同的国家，战争的风险依然存在。 现在，两个国家合并成一个国家，这个帝国只有一个统治者，一个政府，一个民族，才会避免战争与分裂。” 多蒙尼对查理提出，波旁王朝大一统的思想，深深烙印在查理心里。 查理经过漫长而又复杂的思考，最后采纳多蒙尼的建议，决定成立一个帝国，一个由西班牙与法国组成的帝国，一个由波旁家族统治的帝国，一个由他及其后代统治的帝国。 这个帝国将有别于圣神罗马帝国的松散组织，有别于奥斯曼帝国的严酷统治，她必将更为严密，更为民主与自由。 构成帝国基石的臣民，能否认同这个新生的帝国？这是帝国能否得以延续下去的基础。 西班牙人民已经在内心深处打下波旁王室的烙印，对他们来说，已没有更好的君主能代替他们引以为豪的圣查理一世陛下。 现在，最关键的是法国民众是否认同，即熟悉而又陌生的波旁王朝，再次统治的思想基础？ 答案在巴黎，在西部，在南部，在东部，凡是经历过战乱，并感受到来自波旁王朝所带来恩泽的民众，都举手赞同，因为他们相信，这个帝国会带给他们和平与繁荣，尊严与梦想。 大革命爆发，是时代的产物，也是法国民众抗争暴政的抉择。然而，当理想破灭，战火摧残，混乱不堪的国家带给他们巨大伤痛时，他们深刻反思，这一切都是一个错误。 正是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恢复封建君主立宪制，顺应法国民众的意愿。 但要如何有效，稳定，管理这个庞大帝国？这是摆在查理面前的最大难题。 关于帝国定都地点的问题，帝国精英出现严重分歧，他们主要分成两派，马德里派和巴黎派。 马德里派认为从法理上，西班牙才是帝国正统，马德里理应为帝国的首都。 而巴黎派也有自己的理由，那就是血统论，波旁家族起源于法国，因此法国才是波旁帝国的正统，定都巴黎才能显示帝国的正统性。 两派的观点，都具有合理性，因此双方互不相让。 但帝国只有一个首都，必须据理力争，这事关荣誉与尊严的问题，但无休止的争论，必然会导致好容易建立起来的大好局面出现裂痕。 最后还是查理作出裁决，这位拥有东方古老智慧的统治者，决定实行一个国家两个首都。 巴黎为北都，马德里为南都，这样就平衡两派的矛盾，兼顾双方的利益。 一国两都的体制，在欧洲历史上从来没有过先例，但没有不代表不可以。 从内心里，查理更倾向于巴黎为帝国首都，无论在国土面积、人口、政治、文化等方面，法国都具有优势，巴黎要比马德里更为适合作为帝国的中心。 但西班牙毕竟是查理的根基，西班牙臣民对他和王室的尊崇与爱已到无可附加的地步，这份伟大的情感，绝不能被伤害。 定都于两个国家，两座城市，不仅仅是政治上的需要，也是凝聚两国臣民情感的需要，正是居于这方面的考虑，查理才敢于开创欧洲先河。 关于帝国政治体制，法国与西班牙的精英们都倾向于延用西班牙的制度模式，毕竟这种体制，被认为是目前最为有效的体制。 建立统一帝国的障碍基本得到解决，所有构成的条件已然成熟，波旁帝国这个新兴的国度，不可阻挡的屹立于欧洲大陆，她所统治下的疆域，囊括西班牙－法国－荷兰，以及其所属的海外所有领地。 帝国成立后，原有的行政区保持不变。 军事区重新规划，帝国军队重新整编，把原有的大军团区拆分为三十个军团，军团司令员，由帝国统帅部统一任命，统一领导，统一指挥。 同年，查理在深思熟虑，和广泛征求意见后，确立和通过对帝国的内阁，军事，议会领导层的任命，主要名单如下： 帝国首相：萨瓦迪 帝国外交大臣：塔列朗 帝国财政大臣：卡米尔 帝国统帅部参谋长：哈布雷根 帝国陆军大臣：罗塞纳 帝国海军大臣：约赛克 帝国上议院议长：孔帕尼 帝国下议院议长：托克森 这份名单基本都是老面孔，只有上议院议长换了新面孔，坎德尔格老公爵由于身体原因，主动请辞，并将不再担任何公职，查理虽然不舍，但岁月不饶人，不能太过强求，也就同意他的请求。 而新空出来的职位，查理思来想去，为维持平衡，最后选择从法国贵族中任命，但他对法国贵族的了解，甚至都没有普通民众高。 征求塔列朗的建议，目光投向了里昂最有威望的奥拓克家族，族长孔帕尼?奥拓克，今年刚好六十岁，虽然从大革命爆发后，深居简出，过着隐居般的生活状态，直到查理派人去通报，都寻找好几天才见到本人，当时孔帕尼正在一处教堂里修行。 孔帕尼这种温和淡然的性格，正是查理需要的议长人选。 …………………… 波旁帝国还有更重要一环，那就是帝国皇帝加冕典礼，只有皇帝加冕后，才能补齐帝国构成板块，最为重要的一环。 以前国王加冕，现在是皇帝加冕，虽然两者没有多大区别，但从古罗马时期以来，称之为帝国皇帝的人，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合法性，很好理解，就是皇族身份的认同感和正统继承权。二是统治疆域必须足够大，至少统治两个和多个邦国。 因此，作为波旁帝国的首位皇帝，查理的加冕典礼，在风和日丽，春暖花开的3月份举行，宫廷画家戈雅，又一次用画笔记录下当时的场景。 查理高举象征帝国无上权威的皇冠亲自戴到自己头上，手里的权杖插于腰间，这是极为蔑视传统的举动，然而身旁的罗马教皇并没有任何不满表情，他微笑的目睹这一切。 整幅画最引人注目的地方，还是查理脚底下正攀爬的小男童，很兴奋的伸手撕扯皇帝的新衣，可爱童真的脸上是一双好奇的眼神。 这个男童的身后是一个惊慌失措的美艳女人，她提着裙子想要跑过去抱走男童，可是脸上尴尬的表情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这不是戈雅杜撰，而是真实存在，这位敢于挑战皇帝权威的男童，就是利弗兰夫人的儿子，也是查理目前为止唯一的后代。 事后，查理并没有责怪自己的女人和儿子，反而很高兴的时常欣赏画里的小亨利，这是他给儿子的取名亨利?波旁，虽然是私生子，但他无视这些流言蜚语，只要是他的血脉，都拥有同等权利。 小亨利的无心之举，也象征波旁帝国年轻而又充满生机勃勃的形象，也预示着波旁帝国开始崛起 查理在加冕的这一刻，也拉开一个帝国争霸的时代 第153章 建立新都 虽然帝国正在有条不紊的运行，但查理始终找不到踏实的感觉，终有一根刺埋在心里，不时的挑动着敏感的神经。 目前查理依旧居住在马德里，定都后遗症视乎不像他开始想的那样简单，有消息称，法兰西民众正在发起请愿，希望他们的皇帝能在巴黎长住，无独有偶，西班牙民众也有类似的意愿。 对此时的波旁帝国而言，皇帝在那里，政治的中心就在那里，加冕典礼在西班牙举行，这无可厚非，毕竟这里是查理出生地。 可查理登基已有一个多月，却始终待在马德里，法兰西民众渴望见到皇帝的意愿与日俱增，这让查理感到左右为难。 他曾向首相萨瓦迪诉苦，我的身心就像被分成两半，如果来回居住，我的时间将浪费在路上了。 萨瓦迪也知道皇帝陛下的的苦恼，这个问题的确需要解决，这还不是皇帝在巴黎与马德里两地生活的问题，也影响到政府事务的运作，如今军政两界的主要官员都在马德里，所以并没有什么影响。 如果皇帝前往巴黎呢？也要所有官员一同前往吗？这样来回折腾，浪费时间不说，很多政务必然受极大的影响，有事找皇帝，还得先弄清楚他在那里。 “陛下，这问题必须尽快有一套有效合理的解决方案，不然会造成很严重的问题。” 萨瓦迪作为帝国首相，他必须正视这个问题，否则会带来混乱不堪的局面，搞不好他们就像联络员，每天带着文件和报告在巴黎与马德里之间两地跑。 查理摸摸脑袋，登基到现在，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高兴，整天陷入两难的处境，去巴黎可以，可待不久，又赶得回马德里，太过劳累不说，还容易出现问题。 如果期间帝国出现大事，而自己又在途中，必然会出现延误和混乱。 因此，这个问题，必须尽快解决。 “召开内阁扩大会议，就这个问题商讨解决方案。”查理很想自己决断，但这不是自己直接拍板就能解决的问题，集思广益还是很有必要。 1800年4月12日，波旁帝国在南都马德里皇宫举行第一次帝国内扩大会议，议会两院议长，军方高层也参加会议。 帝王厅的一张巨大长方形会议桌，两旁分别站着波旁帝国的各位重臣，他们正等待宝座的主人。 查理一身黑色红边军服，他特别忠爱黑色，这是流亡期间的所形成的习惯，虽然看起来暮气沉沉，但也更显示他的以众不同的气质。 “都坐，”查理一贯对礼节都很随性，还是没有任何客套话，直奔主题：“这次会议主题大家都清楚，希望你们能给出合理的方案。” 皇帝定下会议基调，首相开始发言，萨瓦迪事先做足准备，手上厚厚一打的稿件，令坐在他下位的卡米尔侯爵眯着眼睛，仿佛也做好持久聆听的准备。 萨瓦迪打开稿件说道：“各位，定都两座城市，这本身是前所未有的开创性举措，符合帝国客观政治需要，有利团结帝国人民情感需要。” 嗯，开始要进入主题了，卡米尔不由得暗自腹议。 果不其然，萨瓦迪立马话锋一转，“但是，由于两座首都相隔距离太远，陛下如果经常在两地间来回迁居，势必会影响政务的运作需要。” “关于这个问题，我认为应该在两地之间，分出主次。” “这样可行不通，无论远在那里，都会伤害一方的民众，这和帝国倡导的民族平等的治国理念向违背，反而会造成巨大的隔阂。” 提出反对的人，不是在坐的文官，而是平时走过场的军方大佬级人物，统帅部的参谋长哈布雷根。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不分出主次，很难获得平衡，反而更容易引起混乱，难道我们也跟着陛下常年穿梭于两地吗？” 萨瓦迪显然更急切要解决这个问题，又快速翻开早就预备的方案，介绍道：“我这里有一些建议和方案，可以给各位参考一下。” 萨瓦迪亲自分发给在坐的大臣，连查理也好奇伸手那过来仔细看起来，大约十几分钟后，哈布雷恩元帅，率先提出疑问。 “萨瓦迪首相，按照你的方案，马德里作为主都，巴黎为次都，而陛下只在冬季迁居巴黎，这会不会让北部民众不满呢？” 萨瓦迪解释道：“虽然这可能会导致北部民众的不满，但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案，各位想一下，帝国现在是不是运行很良好？” 这是大家有目共睹，这样庞大而新立的国家，能不出现重大问题就很不错了，何况如今的波旁帝国在短短几十天时间里，逐步完善开始既定的目标，这期间还没有出现过混乱的局面。 萨瓦迪见没人反驳继续说道：“帝国之所以能这样良好的运行，主要原因，还是政令能及时有效的贯彻执行，而政令的贯彻执行，又分不开各部门的相互协作，以及陛下的能快速决策。” “这和迁都有什么关联？” 这是查理故意发问，他虽然很赞同萨瓦迪的方案，但现实不可能推行，这么做，会有损他在北部民众心中的威信。 皇帝这么发问，就代表着这个方案有可能被否决，萨瓦迪心里更着急，忙补充道：“陛下，这是因为这里更具备运行国家系统的基础和条件，如果更换到巴黎，必须要重新磨合，而这个时间周期也许会很漫长，也不能保证有效运行。” 如萨瓦迪所说，马德里毕竟是这套系统的运行中枢，运行到现在已经很成熟，但巴黎没有这样的成熟条件，一切都要重新建立，必然需要大量的时间进行改革，这期间又不能保证不出问题。 “还有不同意见吗？” 查理见没人发言，看一眼到现在依然沉默的塔列朗，笑问道：“我的外交大臣，对此你有什么方案？” 塔列朗摇摇头，十分谦虚说道：“陛下，我暂时没有好的方案，因为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需要高效率的政令畅通，又需要兼顾两地区民众的情绪，真的很难。” 查理心里暗骂这家伙又耍滑头，直接逼问道：“你是没方案，还是故意不说？” 见到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塔列朗也不敢再敷衍，苦笑道：“陛下，虽然我也有个方案，但太过于妄想，还是不说为好。” 查理瞪塔列朗一眼，异常严肃道：“任何话都可以说，除非你根本不重视这个问题，或者刻意回避。” 塔列朗见到查理满脸阴沉，想到最近自己的确在刻意的回避一些关于法国方面的事情，明哲保身没有错，但要分跟什么人，显然他触及到了查理的底线，大臣敷衍了事的态度，就是查理最不能容忍的底线。 “陛下请原谅，”塔列朗起身请罪后，随后提出一个重磅答案：“我认为，帝国可以保留两都的基础上，再建立一个大都，而地点就是南北地区的分界线，这样就没有南北之分，两者都可以兼顾。” 好，这真是一个大胆的妄想，建都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大到不可想象，马德里与巴黎都是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不断完善，才有现在的规模和影响力。 还没等众大臣从震惊中回过神，查理立即拍桌道：“好一句再建立一个大都，这是一个极为大胆，也是极富有创造性的设想，这不是妄想，而是一个梦想，一个帝国的梦想！” 查理看着塔列朗的眼神满满的爱意，让对方都很不适应，忙说道：“陛下，虽然这个方案具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南北地区的分界线，可是比利牛斯山脉。” 查理挥挥手，故作神秘说道：“不，你难道忘记，南北地区的分界线，不只是比利牛斯山，还有一个我们已经忽视很久的地方。” “陛下，你说的可是安道尔？！”塔列朗有些吃惊，因为此时安道尔名义上还是一个国家，把首都建立在一个国家的领土上，也是欧洲从未有过先例。 查理却认真的点头：“就是安道尔，沟通两地的唯一路上通道，没有比这更合适了。” 第154章 库仑的发现 波旁帝国内阁扩大会议通过关于建都安道尔的草案，既然是草案就代表还没有形成正式法案，之所以这份草案没有立即成为法案，还是因为查理还存有一丝犹豫。 波旁帝国而言，比利牛斯山不仅是地里意义上的巨大屏障，也是帝国统治两地的最大障碍，它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已经把帝国分割成两半，如何跨越这座巍峨的山脉，加强南北地区连接更加紧密，保持帝国稳定的重要因素之一。 查理深刻明白山高皇帝远的含义，无论在巴黎还是在马德里，对国家的控制力都明显不足，存在重大缺陷，这也是他内心最大的症结。 而安道尔是解开症结的关键，但这个地处比利牛斯山南坡的小城，又太过偏僻狭小，称它为穷山恶水都不为过，在这个地方建立帝国首都，难度太大。 因此，查理还是先派遣由皇家科学院组成的专家考察队前往安道尔，对建都方案作一次全面的评估，实地考察总比坐而论道强，如果专家评估通不过，也只能放弃这套方案。 …………………… 4月末的一天，一支由几百人组成的队伍，沿着崎岖山路进入比利牛斯山脉，他们就是查理派遣的专家考察队，除了各领域的科学家，还有负责护送任务的皇家侍卫，这待遇堪比皇帝，足见查理对这次考察任务的重视。 负责这次考察队的专家领队是查利·奥古斯丁·库仑，帝国皇家科学院院士，1736年生于法国昂古莱姆，查理让库仑担任考察领队，是因为库仑不仅在静电力学方面成就非凡，还有在建筑工程学方面也有很高的造诣。 这次安道尔之行，也是库仑首次来到这个地区，虽然知道这次考察事关重大，但他沿途欣赏这里的独特风景。 4月份的安道尔还是很冷，高海拔的地形显得格外荒凉，很多专家都裹着大衣赶路，没有领队这般闲情逸致。 由于需要沿途进行绘图标记，因此考察队只能徒步进山，虽然有托运行李的马匹，但对这些文弱学者而言，还是走路更安全一些。 安道尔城，位于安道尔地区的中部，也是整个地区最大、人口最多的城市，也可称为都城，毕竟现在安道尔还没有并入波旁帝国的版图，还是独立的公国，成为非常奇葩的国中之国，不过这种现状，很快就会被打破。 从13世纪建城开始，安道尔城就不断的扩建，依山而建的建筑结构，堪称伟大的建筑奇迹，两千多人居住的房屋，坐落有致的分布在峡谷峭壁之上。 考察队的到来，让这里的居民十分好奇，由于闭塞的交通条件，这里的居民很少和外界接触，虽然经常有商队和旅行者经过，但都没有这些人奇怪，一百多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和几十名抱着书画到处勾勾画画的人。 这些居民，大多是加泰罗尼亚人的后裔，因此考察队进入安道尔城后，并没有语言上的障碍，在得知库仑一行来自马德里，很多居民都放下防备的心理，开始热情接待。 “我问一下，公爵官邸的位置？” 库仑微笑的向一位老者打听这里的主人，如今的塔纳公爵，他是十七世纪安道尔统治者富瓦家族的后裔，在查理登基西班牙国王后，为防止安道尔倒向拿破仑，册封塔纳为安道尔公爵，安道尔有此成为公国，法律上属于西班牙的属国。 “他就在这条街的最东边，那栋华丽的房子就是他的官邸，”老者指着前方，嘴里视乎不愿过多提及安道尔的统治者。 库仑也不想过多的停留，谢过老者后，就领着众人前往塔纳公爵的官邸，也就是安道尔行政所在地。 这是一栋三层楼的哥特风格建筑，蓝色屋顶，尖塔涂成金黄色，在灰朦的天空中依然格外耀眼，谁说安道尔是贫瘠落后之地，这座建筑仿佛是峡谷里的明珠。 不过根据刚才老者的欲言又止，看来这位塔纳公爵并不像他这座华丽官邸一样毫无瑕疵。 安道尔也设立自己的隶属武装，虽然只有不到百名的卫队，可这座官邸该有的护卫力量，却一点也不比波旁帝国一些重要部门差。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公爵官邸的守卫见到拿枪带刀的皇家侍卫，立刻如临大敌，纷纷举枪瞄准。 “不要惊慌，我们是波旁帝国的使臣，来拜访塔纳公爵，请向他通报，谢谢！”库仑也是经历军旅生涯的人，如此场面他还是十分淡定。 “请稍等。”守卫见到对方没恶意，又是宗主国的使臣，赶紧也放下枪，派人进去通报。 没过多久，塔纳公爵带着几名官员出门迎接，“原来是宗国的贵使大人，请原谅刚才的冒犯。” 这位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还涂抹着胭脂粉，这是十几年前欧洲贵族最喜欢的妆扮，特别是法国贵族，手里还像女人一样拿着手巾，遮挡着艳红的嘴唇。 库仑解释道：“这次奉命到访，一是对公爵阁下的拜访，二是对安道尔公国进行一次科学考察。” 库仑并没有透露考察队的目的，这是防止不必要的麻烦，如果知道他们是来考察建都这里，塔纳公爵不可能坐以待毙，必然会反抗，就算不敢明来，也会暗中使绊子。 “这里有什么值得考察的价值吗？”塔纳公爵心里存疑，带这么多皇家侍卫，不像是普通的拜访，肯定有意图。 为了打消塔纳公爵的怀疑，库仑透露自己实际的身份，声称是帝国皇家科学院举行一次大规模研究山脉特征科学考察。 果然，塔纳公爵听后就没有再询问，很热情的安排众人安顿下来，要给对方留下好印象，这些皇家科学院的专家在帝国很有影响力，可以经常面见皇帝，千万不要轻易得罪。 考察队终于在安道尔安顿妥当，接下来就是仔细分析这里的一系列情况，以便给皇帝提供更准确的考察报告。 接下来的几天，考察队开始展开工作，不断传递上来的勘察报告，都在指向一个问题，这里不具备建造一座容纳几十万人口的城市。 这天的晚上，窗外的寒风依旧发出奇怪瘆人的声音，库仑在下榻的旅馆掌灯夜读，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深夜人静的时候，才是他工作的开始。 打开安道尔地图，库仑望着这张几乎被群山沟壑覆盖的地图，眉头深锁，他不知道皇帝陛下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地方作为帝国的首都，无论从那方面，安道尔城都不符合作为首都城市的条件。 要作为波旁帝国的首都，安道尔城的面积太狭小，而且扩建的条件十分有限，除非能搬山挪石，但这是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任务。 库仑用笔在地图上画出一个圆圈，把安道尔城向四周扩展到最大，依然不尽如人意，已经到达极限，库仑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他想到临行前皇帝的嘱托，那是对他的一种期待，但他可能要令皇帝失望。 也许这次的考察，本就不该发生，因为原有的认知里面，这里根本不能建造一座大城市，都在自欺欺人而已。 在不知不觉中，库仑闭上眼睛，仿佛令自己沉浸在无限的遐想空间里面，忽然，他猛的睁开眼睛，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如果，把安道尔城沿着峡谷地带，向南北两端无限延伸？” 库仑立刻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地图，用笔在上面勾勒出一条线，一条连接南北的纽带，当手里的笔停留在一个点上时，他露出了笑容。 库仑的设想是，把安道尔城作为中点，以线性向东西方向延伸，作为参考的依据，寻找更合适的地带。 其实，考察队陷入固定的思维当中，认为只有安道尔是唯一沟通法国与西班牙的地区，而没有想到，比利牛斯山脉就像一条东西走向的长廊，在这条长廊里，会有许多犹如安道尔的位置的地区，也许是荒芜未曾踏足之地，但只要符合建造一座城市的条件，都是可以作为选择的目标。 库仑就是跳出安道尔的思维范畴，沿着比利牛斯山脉寻找更加合适的地区，既然要建造一座新的城市，都是一样从无到有，就没必要只选择原有的城市。 这种思维，看似简单，但容易被先入为主所误导，查理被误导，塔列朗也被误导，连考察队也被误导，只有库仑这位物理科学家特有的发散性思维才为这次考察任务打开局面。 库仑通过不断搜寻和翻阅资料，终于在比利牛斯山脉的最西端，发现一处理想之地，圣塞瓦斯蒂安。 在国土上来看，圣塞瓦斯蒂安属于西班牙，因此，才没有人考虑到它的地理位置，它一样连接着法国与西班牙。 现在，波旁帝国已经是一个整体，不再有法国与西班牙之分，正是居于这种考虑，库仑从安道尔的启示中，找到了圣塞瓦斯蒂安，这座滨海古城更加符合建都的所有条件。 库仑在第二天早上，宣布结束这次考察，启程回马德里，向皇帝呈交这次的考察报告。 第155章 新都艾维斯 马德里皇宫帝王厅 查理接待考察队专家组成员，并接受库仑整理后的考察报告。结果很失望，对于建都安道尔，专家们一致否决。 但这结果也在查理的预料之中，安道尔实在太过偏僻，把首都建在山坳里，连他也觉得异想天开。 但报告的最尾部分，却给查理意外惊喜，圣塞瓦斯蒂安，西班牙北部沿海古城，濒临比斯开湾，也是西班牙重要的港口城市，地里位置优越，离法国边境只是20多公里，海上连接辐射整个法国西部，的确满足了查理建帝国首都的所有条件。 而在圣塞瓦斯蒂安也有一段美丽的历史事件，1656年，太阳王路易十四与西班牙伊莎贝拉公主，在这里举办婚礼，可以说这里是波旁王朝继承西班牙起始之地。 但在沿海地区建都，也令查理有些犹豫，基本没有战略纵深，也无险可守，有点洞门大开的感觉，总之一句话：不安全。 库仑看到查理表情犹豫，知道问题出在那，较忙介绍道：“陛下，在沿海地区建都会有战略隐患，但这个问题，对帝国来说，基本不存在。” 在查理与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库仑显得很从容，从自己的公文袋子里，拿出一张欧洲地图，在桌上打开。 库仑来之前就做足了功课，指着地图道：“陛下请看，圣塞瓦斯蒂安位于比斯开湾的东岸，海岸线成凹形，天然的两翼防守要塞，只要两边修建炮塔，再庞大的舰队都无法通过这道火力网，加上这里拥有优良的港口，完全可以扩建成海军基地，可以控制辐射整个比斯开海湾，首都安全问题可以得到保障。” 查理点头打趣道：“果然是军事工程专家，我被你说服了。” “陛下，这是我们所有专家组成员共同研究后的结果，并不是我个人的功劳。” 库仑说完，恭敬的小退一步在旁边站着，即对皇帝的尊敬，也可随时准备上前解答皇帝的疑问。 查理很欣赏库仑身上这股不卑不亢的性格，虽然很多学者型的人才都有这种特质，但没有库仑这么自然。 既然同意专家组的建议，查理再次令库仑率队前往圣塞瓦斯蒂安，这次不是去考察，而是去绘制一张首都建造规划图，等于是让库仑负责建都的总设计师。 查理又邀请考察专家组参加内阁年度国政会议，建立一座首都是浩大而复杂的工程，需要举国之力才能完成，必须做好统筹规划。 首相萨瓦迪抛出令人倒吸一口凉气的话题，“如果需要建造容纳几十万人口的城市，前期投入将高达十亿英镑，相当于帝国五年的财政收入。” “目前帝国的财政储备金只有六千万英镑，”卡米尔侯爵又实时的插了一句，有意提醒众人现在没有钱。 “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这次建都计划，是一项长期工程，必须在不影响帝国稳定的情况下完成，我们有的是时间。” 查理的话，令萨瓦迪和卡米尔总算放下心中的担忧，他们还真怕皇帝陛下太急以求成，会有损国家的发展。 看到在坐的专家们没有发言，查理笑着对库仑说道：“库仑教授，谈谈你的看法？” 因为，库仑在大革命爆发后就来到西班牙，受聘进入马德里康普顿斯大学当教授，由于在力学与电学方面非凡成就，很快被西班牙皇家科学院授予院士称号。 既然皇帝已经点名，库仑也不好推辞，“陛下，我认为建立一座城市，除了设计规划，投入建造资金外，还有更重要的问题，就是前期对当地居民的赔偿与安置。” “嗯，这可是大问题，要保证当地臣民的财产和生活保障，对此内阁又什么好的解决方案。” “陛下，对于这个问题，内阁已经有初步方案，可以让他们暂时向其他城市转移，等到营建结束后才安排他们回来，这期间，政府可以提供他们必要的生活费用，由于涉及到近一万人口，我们已经选定几个城市对他们进行分流安置。” 萨瓦迪没有任何的思索，早有应对方案，从得知建都无可避免开始，这位任劳任怨的帝国首相就积极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通过各项评估后，内阁年度会议通过一份关于在圣塞瓦斯蒂安建立首都的草案，提交议会审议表决。 查理把这份法案起名为《库仑法案》，意在表彰库仑的历史功绩。 1800年5月20日 也就是内阁年度会议结束三天后，在议会正式表决大会上，上下两院一致表决通过《库仑法案》，由查理签署正式生效。 法案通过后，查理进行加冕皇帝以来首次在帝国议会发表演说，也是他签署波旁帝国成立法案后的第一次演说。 “帝国臣民们，波旁帝国在付出巨大牺牲与痛苦磨难后，获得伟大胜利！ 它承载着为此付出生命逝者们的伟大遗志，以及所有帝国臣民们的付出与汗水，智慧与勇气，忠诚与梦想，庄严而神圣的向世界宣告，波旁帝国在这一刻正式成立了！” 查理刚话落，所有议员和旁听的民众全体起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是的，这不是在作秀，而是他们真挚的表达，因为他们深刻知道，帝国的建立，会带给他们巨大的安全感与自豪感。 查理接受长达几分钟掌声与欢呼声后，继续说道：“臣民们，帝国现在还很年轻，也很疲惫，但我坚信，在我们共同努力下，它必将走向辉煌的未来。 在此，我要感谢你们对帝国的付出与忠诚！ 这次在圣塞瓦斯蒂安建立首都，是凝聚帝国臣民融为一体的伟大壮举，也是帝国臣民伟大的精神象征，也是体现帝国守卫疆土的强大决心，也是我与王室对帝国臣民的庄严承诺，更是守卫帝国永久和平安宁的伟大之城。 它是帝国的心脏，源源不断的提供帝国强大恒久的生命力。 在此，打造这座伟大之城，需要众卿的智慧与汗水，你们也必将是历史的见证与创造者！” 演说的最后，查理豪情壮志的说道：“为体现帝国的荣耀与光明的未来，我在此宣布，建造新首都计划正式开始，并正式命名为艾维斯。” 艾维斯，起自波旁王朝国花鸢尾花的读音，不仅体现波旁家族的意志，也象征着波旁王朝的统治地位。 而艾维斯在拉丁语中是“彩虹”的意思，因此，也被称为“彩虹之城”，代表帝国炫丽多彩的寓意。 作为艾维斯城建设的总设计师，库仑又一次踏上征程，这次他不再犹豫与彷徨，而是充满自信与豪情，他立誓要打造一座永恒的丰碑。 …………………… 比斯开海湾 平静的海面上，十艘巨型船只正在靠近圣塞瓦斯蒂安，也就是如今的艾维斯码头，它们是来自地中海舰队的军舰，这次前往艾维斯，是为配合建造首都所需建筑材料运输的护航任务。 同时跟随到来的，还有一批建筑工人，他们将在这里亲手建设一座宏伟的城市，也许在多年以后，这次的工作经历是引以为傲的谈资。 有人进来，就意味着有人出去，当地居民也开始向安置点迁移，但他们脸上没有离别故土的忧伤，而是像一次愉快的举家旅行，洋溢着幸福笑脸，孩子们更是哼着家乡小曲踏上旅途。 因为等到他们再回来的时候，这里将变成一座宏伟壮观的城市，而他们将成为帝国首都的市民，这是他们做梦都没想的幸运。 而为配合这次人口迁移工作，陆军部派出军队全程护送，近两万人的迁徙队伍浩浩荡荡向内陆进发。 库仑站在艾维斯一处山坡上，俯瞰着这个艾维斯，想到在这里将他手中缔造一座宏伟壮观的城市，顿时心潮澎湃，他的名字将跟随这座城市永载史册。 随着波旁帝国建都的消息不断向外界传播，艾维斯，这座彩虹之城的名字，开始被整个西方世界熟知。 第156章 千头万绪 欧洲大陆，迎来新世纪的第一个夏日。却是罕见的酷暑，太阳烘烤着大地，热腾腾的地面仿佛要炸裂一般。 查理站在国王书房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强烈的阳光，不无忧心道：“这样的天气，不知道库仑他们怎么应对，如果实在不行，可以暂时停工，不要有中暑的事情发生。” 查理在马德里皇宫地下室内的冰库进行改造，通过排气管向屋内输送冷气，这应该是最早的空调设施，因此到夏天的时候，整座皇宫依然很清凉。 但在这次高温天气的影响下，马德里皇宫屋内的气温也比往年高很多，查理也穿着衬衫，光着脚走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才有一丝凉意。 他身后的萨瓦迪也是一脸忧虑：“陛下，这样高温天气，在屋外作业的确很危险，如果可以晚上进行就好了，但目前还没有这样的条件。” 晚上作业的确是避开高温天气的好办法，可现在不是电力时代，光靠火把和煤油灯，无法完成作业的条件，黑灯瞎火的作业，搞不好还会发生重大安全事故。 “已经持续几天高温天气，我们不能等发生事故了才弥补，就以内阁名义，下发停工通告。” 查理还是决定先暂停工程，等过了这段时间的高温天气再开工，反正这次建都工期是没有要求，停工一段时间也影响不大，所谓慢工出细活，工程质量可以得到保证。 萨瓦迪却欲言又止，仿佛嘴里卡住了东西，看着难受，查理开玩笑道：“我的帝国首相大人，你也被这太阳晒到不能说话了吗？” “臣赞同陛下的观点，但这些建筑工人是按日结算报酬，如果长时间停工，不仅他们没有报酬，建造费用也会继续增加，毕竟他们吃住都在工地上。” 萨瓦迪这么说也有道理，停工却不停支出，估计又得让卡米尔那个财迷上窜下跳了，最近查理最不想见得就是这个胖子，张嘴就要钱。 查理也知道这是个难题，但相比之下，臣民的生命要比钱更重要，十分坚定说道：“必须停工，而且必须要保证工人的正常生活，我可不想看到压榨工人的现象出现。” 萨瓦迪也知道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皇帝陛下要的是声望，而他也必须服从于这种意志。 “希望那个胖子不要来烦我了。” 萨瓦迪刚要转身出去，就听到皇帝小声嘀咕，不由得好笑，忙给出建议：“陛下何不让他前往艾维斯呢？” “他去做什么？”查理有些疑惑道。 身为帝国财政大臣，去工地能干什么，不可能让他在工地干活。 “陛下，营建工地必须有个财务监督官，”萨瓦迪脸上露出少有的狡黠。 查理笑骂道：“看来是你受够他了！” “陛下也知道他的德性，多让他跑跑腿也可以减肥。” 作为上司，萨瓦迪却没少受卡米尔的气，反正涉及到钱的问题，总会没完没了的扯皮，当他这个首相是摆设。 “这会不会影响财政部的事务？”查理还是犹豫了。他烦归烦，也不可能这么对待一个忠心耿耿的大臣，何况卡米尔还是一个会钱生钱的忠臣呢。 “只要离开的时间不能太长，否则我也理不财务问题，”萨瓦迪也就过过嘴瘾，他也和查理一样，离不开这个胖子。 “算了，留着他在身边当个抱金子的吉祥物也不错。” 萨瓦迪也深有同感的笑道：“陛下这比喻十分准确。” 君臣二人相视一笑，也让卡米尔侯爵难受长途奔波之苦。 …………………… 远在艾维斯的工地上，工人顶着烈日施工，最辛苦的就是那个搬运工，肩头扛着沉重的木料与砖石条，黝黑的皮肤仿佛散发着焦灼的味道。 库仑戴着一顶海军三角帽，亲自监督现场施工，全身也是汗流浃背，助手们上前劝说也没有令他离开。 “库仑院士，这是来自内阁首相办公室给你的信函。” 这时，一位通讯员送来一份信，才让库仑暂时离开工地，回到建设营地的帐篷内。 虽然，艾维斯原有的建筑还有一些没有拆除，通过统一规划后保留了下来，但库仑没有选择在里面居住，因为这些建筑也需要重新翻修，为避免损坏，也和工人住在生活区的营地里。 库仑拆开信封，看完后，对几位助手说道：“我们要停工一段时间了，这是内阁下发了停工通告。” “停工？” “难道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助手们都十分急切，好不容易参与建造这么浩大的工程，对他们来说是人生的一大机遇，如果半途而废就太遗憾了。 库仑苦笑，都怪自己没说清楚，连忙擦擦汗，解释说：“不要紧张，首相在信中，提到皇帝陛下见这段时间天气太酷热，为防止工人们中暑，才决定暂时停工而已。” “陛下仁慈！” “是啊，陛下仁慈，这鬼天气也真让人受够了。” “虽然陛下让我们停工，但为避免延迟工期，我们必须继续做一些简单的工作，比如晚上加紧搬运材料，提前矫正绘制图纸，总之，在酷暑期过后，要保证工程进度按原来的完成。” 库仑不得不提醒高兴有点过头的助手们，陛下是体恤民力，但没有叫他们的停止工作，该做的还得继续做。 …………………… 建造一座城市，到底需要多少材料，查理并不知道这些，但土砖瓦加黏土，这些传统的建筑材料，他还是很熟悉，因此，有时间他也过问工地材料供给的情况。 虽然目前帝国的重心是营建首都，但查理不能只专注这方面，还要兼顾帝国军务，帝国军队整编计划尚未完成，需要实时关注。 最近统帅部参谋长哈布雷根是马德里皇宫的常客，每天都会向查理汇报军事改革进度。 这次军改包括拿破仑原来的军团在内，共计110万部队，还不包括海军。根据前期的计划部署，年龄大和伤残的士兵将被遣散回原籍，并按照兵龄、军衔、军功等方面给予发放遣散费。 “陛下，统计已经出来了，遣散的士兵总计十万人，平均每人500英镑遣散费，需要五千万英镑，相当于一亿帝国金币，加上抚恤金的一千万英镑，总共六千万英镑。” 这个数目一出来，查理瞬间愣住，哈布雷根也暗自苦笑，如果这笔资金投入军队建设，可以建造多少艘军舰，多少大炮，多少支枪啊，偏偏要给那些兵油子装进口袋挥霍掉。 “目前军费储备金有多少？” 查理这么问，是因为以前西班牙几次对外战争，都获胜，随之而来的就是对战败国的一些掠夺和顺手牵羊。列如，以前的热那亚，撒丁王国，最近的荷兰以及奥地利拱手相让的布鲁塞尔，从这些国家和地区所获得丰厚的报酬，都统一存入皇家银行，作为军队的储备资金。 这些资金是隐形的存在，连掌管财政的卡米尔也未知有这笔钱，这是军方的最高机密，只有少数高层将领知道。 “这次应对拿破仑的军事行动，已经花掉一半，现在只有8500万英镑，陛下是想用这笔钱来支付遣散费？” 哈布雷根有些可惜与不舍，不是他不想抚恤这些出生入死的士兵，但给的太多了，根据目前帝国中等人均收入水平，每年才50英镑，500英镑就是相当于普通人十年的收入，这太离谱了。 “嗯，干脆这样，遣散费削减一半，补贴抚恤金，一个国家需要重视军队，尊重士兵，才能换来他们的忠诚和勇敢，必须要使士兵流血不流泪。” 必须要使士兵流血不流泪！ 哈布雷根也被这句简单的话所触动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声音有些颤抖道：“陛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要让这些士兵记住帝国对于他们的付出是从不忘怀的。” “你能理解就最好，那就开始着手去办！” “遵命陛下！” 哈布雷根向查理行军礼后转身离开。 送别了哈布雷根，查理又迎来一位客人，前来递交国书的沙俄大使托克托夫，这也是波旁帝国成立后，首次接到沙俄帝国的橄榄枝。 不过，查理并关心这些表面的友好关系，他在想，沙俄帝国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第157章 沙俄求盟 沙俄，这个远东地区的庞然大物，这几年仿佛进入冬眠，对外鲜有大的举动，反而国内却是腥风血雨，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闭上眼的同时，这个帝国也跟随她一同进入幽暗的世界。 保罗一世，这个继承彼得三世怪异残暴性格的沙皇，在隐忍中彻底爆发，对自己母亲的亲信，实行最残酷的报复，只要跟女皇有关的将领和大臣，都被关押或杀害，甚至会被灭满门。 一些女皇的私生子女，一律剥夺爵位，贬为奴隶，甚至在奴隶市场公开拍卖，保罗一世也变得丧心病狂。 对于保罗一世的残暴与怪癖，很多学者都归根于他本身的性格，但很少人关注他成长的环境，从出生开始，他就没有得到过一天母爱，祖母伊丽莎白女皇亲自接管了母亲的角色。 在保罗一世少年时期，又目睹自己母亲混乱不堪的私生活，以及听闻自己父亲被谋杀的传言，都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埋下邪恶的种子。 保罗一世在国内的恐怖统治，也使得沙俄帝国对外交往陷入停滞，曾经四处张牙舞爪的北极熊变得温顺，令人唏嘘不已。 直到去年，保罗一世在一次狩猎途中突然暴毙，这是沙俄官方的说法，但对于当时无孔不入的西班牙情报部门来说，却有不同的版本，保罗一世死于暗杀，而根据他生前的所作所为，死于暗杀可信度要更高。 保罗一世意外身亡，也让沙俄帝国得到喘息的机会，新继位的亚历山大一世，改变自己父亲暴虐政策，实行较为宽松的政治环境，重要的是他赦免了在保罗一世时期所到牵连的许多将领，使得沙俄帝国逐步从混乱中恢复。 亚力山大一世，从小也是在祖母叶卡捷琳娜女皇身边长大，可跟自己父亲扭曲的性格不同，他从小聪明伶俐，很受女皇的喜爱，曾经就有过想废掉保罗一世，立亚历山大为皇储的想法。 亚历山大一世继承祖母叶卡捷琳娜女皇的很多政策，特别是对外扩张的政策，导致沙俄帝国开始变得蠢蠢欲动，特别是对待宿敌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两国边境亦然形成一个巨大的火药桶，就差一点火星把这里点燃。 虽说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开始走下坡路，但依然是欧洲各国最为忌惮的国家，这个横跨欧亚大陆的庞大帝国，曾是欧洲大陆几个世纪挥之不去的梦魇。 ………………………… 其实，沙俄与土耳其都在经历阵痛后恢复，双方都不愿过早的发生大规模战争，土耳其苏丹塞利姆三世也是一位踌躇满志的君主，也想改变土耳其帝国积弱已久的局面。 但俄土的矛盾积压太深，稍微一点冲突就会引发战争，黑海上的两国舰队，已经形成对峙局面，局势正在走向失控。 这次亚历山大派遣使臣来到马德里，其用意很明显，就是想联合波旁帝国对土耳其开战，所以查理才苦笑自己没有猜错。 既然对方很有诚意而来，也不能拒之门外，但要结成军事同盟，恐怕他即使有心，也力不足，如今波旁帝国百废待兴，法国的烂摊子还没有完全处理好，这几年所获得的发展红利，已被他消耗殆尽，总之一句话，在这几年内，波旁帝国需要休养生息而不是战争，特别是对外战争。 …………………… 在马德里皇宫国王书房内，查理和沙俄大使托克托夫举行会谈，首相萨瓦迪也陪同出席。 双方开始还都是讨论一些时政外交以及两国合作方面的话题，气氛和谐，但很快就变了凝重起来。 因为，托克托夫此行的最终目的是说服波旁帝国与沙俄帝国结成军事同盟，这显然是查理目前最忌讳的话题。 虽然被拒绝，但托克托夫还是极力游说，依然没有放弃任何的机会。 “贵国也是上帝的子民，理应共同对抗来自异教徒的残暴。” 托克托夫又抛出宗教冲突论，这是几百年来最时常出现的论调，可现在是十八世纪，不是中世纪，十字军已经成为历史，谁还在乎这些吃力不讨好的骑士精神。 “大使阁下，我国已经无力支付一块金币投入所谓的宗教信仰行动了。” 查理还没说话，首相萨瓦迪终于开口，他最反感的就是战争，这不难理解，因为他内心里本就不想背负一个战争贩子的骂名。 “首相阁下，这不是简单的宗教信仰，而是关乎上帝子民的生死存亡，异教徒已经伸出魔爪，我们必须联合才能战胜他们。” 萨瓦迪弃之以鼻，也失去谈论的兴致，坐一旁期待这次会谈尽快结束，因为毫无意义可言。 托克托夫还是一副老腔老调，让查理很无奈，只好开口：“大使阁下，我很好奇，已经沉浮多年的土耳其，为什么这时候又能伸出魔爪？” 托克托夫看到宝座上的波旁帝国皇帝似笑非笑，仿佛是有意戳穿他的话，脸色有些尴尬，只好转移话题：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国这次之所以要联合波旁帝国共同对抗土耳其，是因为我们都有相同的利益。” 查理来了兴趣，“什么共同利益？” 两国相隔遥远，除了都叫帝国外，其实还真没有什么交集，更别提有什么共同利益了。 “皇帝陛下，如今的土耳其也想在海上有所作为，他们必然会在地中海方向投入更多精力，这势必会影响贵国在这地区的利益。” 既然在思想信仰方面无法获得突破，托克托夫就来点实际的诱饵，他清楚知道，地中海被视为波旁帝国的后花园，只要有损于这个花园的任何东西，对方绝对无法容忍。 果然，查理与萨瓦迪都脸色凝重，他们不是担心什么土耳其有所作为，但不能涉及到地中海的问题。 “不知道大使阁下有何依据？”查理不得不问道。 按照多蒙尼的部署，关于土耳其的情报也是十分详细准确了，可没有收到关于土耳其在地中海活动的任何信息，难道这中间出现失误了吗？ 托克托夫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果然有希望，忙解释说：“土耳其的苏丹塞利姆三世，在三个月前，曾经向驻守埃及总督拉米雷斯下达建造军舰的命令。 而且在黑海地区的土耳其舰队这几个月来调动频繁，最重要的是，土耳其海军开始在地中海沿岸地区活动频繁，如果不是有什么目的，一向注重陆军建设的土耳其，不可能忽然对海军加大投入。” 其实，早在去年西班牙和拿破仑开战以后，土耳其见到西班牙海军从地中海东部地区有所收缩，就开始有恢复自己在这一地区的势力范围，海盗劫掠各国商船的事件又开始出现，背后有土耳其政府的身影。 查理皱下眉头，他需要进一步弄清楚，现在不能太过早下结论，于是借考虑为由打发了托克托夫。 托克托夫带着少许的遗憾离开，但他这次游说之行，还是有所成效，毕竟波旁帝国没有直接拒绝，这就还有机会。 “你怎么看？我的首相，”查理看着避而不言的萨瓦迪，心里有些苦笑，一提战争，这老头心里肯定不好受。 萨瓦迪没有表情，淡淡道：“陛下不是在问我，而是心中早就有了打算。” “不，这次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对土耳其的态度，帝国向阿拉伯半岛渗透的战略已经无可避免，但如何采取有效的方式，我还没有想好。” 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在战略上对波旁帝国的威胁并不大，但并不是没有，无论在意大利半岛，还是在希腊半岛，两国都会存在利益冲突，除非对方能安分守己，但这可能吗？ 这不可能！ 是不可能！连一向百依百顺的萨瓦迪也有了怨气： “作为帝国首相，臣的职责是辅助陛下管理国家，唯一的愿望就是帝国能永久繁荣，至于陛下想把帝国带往何处，是臣无法左右的事情。” 查理摸摸脸，他知道自己这几年都是我行我素，一意孤行，的确没把这位老人当一回事，这可不是明君所为。 “我的理想也和首相一样，打造一个强大而富足的帝国，但要保持帝国永久的和平，必须要有强大的武力作为保障，当富裕的国家没有了武力支撑，就像商人遇到强盗，根本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希望首相能好好思考一下。” 虽然有所歉意，但这是涉及帝国未来的走向问题，查理也不会过多浪费口舌去道歉，而且他不是一个会道歉的君主。 查理说完就直接离开了书房，这是他的心中之言，也是作为一个帝王的底线，这个时代如果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只想偏安一方，想独善其身，几乎是痴人说梦。 一天后，萨瓦迪亲自上书请求查理，向阿拉伯半岛沿海地区增派军舰进行护航，这说明萨瓦迪已经在反思自己。 虽然波旁帝国开始对土耳其保持警惕，但没有答应沙俄的结盟请求，只是答应在战略上给予一定支持。 而查理也在趁机向阿拉伯半岛渗透，为出兵计划作前期的准备，未来几年的重心将从中东地区开始。 第158章 俄舰队受阻 一轮红日落下。 悠远的驼铃声依然在黄沙中回荡。 撒哈拉沙漠古老的声音。 黄沙戈壁，碧空星辰。 土黄城堡。 歌德笔下的埃及显得多么诗情画意，但这是诗人修饰过的景象，更是一位未曾踏足这片土地的欧洲人脑海中的想象力。 “好，三匹骆驼还有没有更高的价钱？” “没有吗？没有更高了吗？” “三匹骆驼成交！” 夜晚，埃及，开罗城。 每月一次的奴隶拍卖会正在广场上举行，来自奥斯曼帝国各地如的奴隶主，商人，贵族，酋长都纷纷汇聚于此，出售自己的奴隶，挑选中意的奴隶，人口买卖在热闹的氛围中完成交易。 “哈哈，这比上月要便宜的多。” “是的，最近很多来自波斯的奴隶，十分廉价。” 波斯人，是指曾经横跨欧亚非三洲呢波斯帝国民族的统称，他们曾是阿拉伯世界的霸主，但辉煌早已远去。 现在，统治这片土地的是由突厥人在1779年建立的恺加王朝，可这个国家一直饱受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蹂躏。 就在一个月前，奥斯曼又派兵掠夺波斯帝国的边境，收获颇丰，女人，牛羊，骆驼马匹，依然是十分紧俏的商品。 这场拍卖会就是奥斯曼帝国为出售战利品，而所得的收入将充实国库，作为下场战争的军费，如此循环利用，形成所谓的以战养战。 —————————— 沙俄的黑海舰队已经集结完毕，在陆地上，由陆军元帅米哈伊尔·库图佐夫率军十五万囤积俄土边境。 而土耳其也在积极备战，从埃及调集地中海舰队向黑海地区，同时，由默罕默德?穆辛统领的斯坦布尔禁卫军向北部边境进发。 两国的历史恩怨不需要过多叙述，到目前未必，双方已经发动六次大规模的战争，如果加上边境的摩擦，更是数不清了，虽然双方互有胜负，但最近的一次战争，土耳其显然成为输家。 根据1792年签定的《雅西和约》，土耳其承认俄罗斯兼并克里米亚和格鲁吉亚，实现称霸黑海的野心，也获得梦寐以求的不冻出海口。 但土耳其海军依然掌控黑海对外联系的唯一水道，就是斯坦布尔海峡，沙俄想完成南出地中海的梦想依然没有实现。 —————————— 黑海，塞瓦斯托波尔港。 清晨时分，浓雾弥漫。 停靠港口的军舰，被一条条绳索栓靠在码头的墩柱上，巡逻的士兵相互点燃一根香烟，吞云吐雾般享受清晨的惬意。 沃伊波维奇习惯性的打开卧室的窗户，呼吸着熟悉的味道，海风吹拂着他披肩的散发，这次他率领的舰队，规模更大，一艘一级战列舰，八艘二级战列舰，十二艘三级战列舰，二十多艘巡洋舰和护卫舰，相当于沙俄帝国三分之一的海军力量。 “报告！”门外响起了副官的声音。 “进来！” 沃伊波维奇上将穿上军装，今天是开战时间表的最后一天，他在昨天已下令舰队进入备战状态，这次沙俄帝国采取先发制人的策略，亚历山大一世，在得到波旁帝国从旁协助的许诺后，对这次俄土之战有更大的信心。 “司令官，士兵禀报，昨晚火药库发生严重火灾！” “什么？！” 沃伊波维奇一脸震惊，他很早就下令对火药库严密看管，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副官也十分紧张看着沃伊波维奇，说道：“司令官，根据目前的情况，人为的可能性最大，有意阻止我们的计划。” “我要击毙该死的曼斯特，他这是严重渎职，犯罪，叛国！” 沃伊波维奇无法压抑自己的怒火，直接把桌子整个掀翻，桌上的东西七零八落的滚了一地，连同墙壁上的时钟也被震落，那可是沃伊波维奇最喜欢的东西。 “马上去现场！”沃伊波维奇很快冷静下来，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损失不要太大。 曼斯特是军火库的主管，他要对这次火药受潮事件负责，但这位性格严谨的主管，却在昨晚喝得酩酊大醉，至今还未醒，显然还不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故。 沃伊波维奇来到军火库，看到门口摆放满满的火药箱，脸色阴沉的吓人，而那位主管大人依然像死猪一样躺在地上，估计是被副官早就控制，双手被反绑。 “他怎么回事？！”沃伊波维奇也奇怪的问道。 以他对曼斯特的了解，一向都不沾酒，怎么会喝成这副模样，而且还是在最需要警惕的时候喝酒，这不合常理，除非他真的想死。 “根据我们的审问，他的几个助手都提到一个女人，伊娃格林娜，来自高加索，是奥斯特前不久新交往的情妇，但昨晚之后，就没有再见到她了。” “看来，这件事和这个女人有关，”沃伊波维奇心里肯定这个女人就是整件事的黑手，但现在追究这些显然毫无意义。 “加大对她的搜捕，另外对港口以及周边地区实行戒严，任何人不准出入。” 沃伊波维奇无奈的回到司令部，明天的出征行动已经无法进行，还需要向圣彼得堡作出解释，按照他对沙皇的了解，自己恐怕已经失去这次出征的机会。 俄国舰队无法如期参战，使得土耳其海军拥有充足的时间进行部署，埃及舰队已经抵达预订海域，并进行战前的演练，在几次海战中，土耳其海军表现实在太差强人意，为此付出的代价太过高昂，目前的海军实力，只有沙俄的一半。 而海军无法出战，也令陆军投鼠忌器，图库佐夫元帅不得不下令推迟进攻计划，导致沙俄帝国先发制人的策略宣布流产。 在得知事情发生后，亚历山大一世却一改脾气，并没有责怪沃伊波维奇的过失，反而又积极的筹备一批火药运往塞瓦斯托波尔港。 —————————— 黑海一处海滩上，一位红发女人正悄悄的从石头缝里观察外面，她就是沃伊波维奇正在追捕的伊娃格林娜，面色苍白，显然她这几天的逃亡生涯并不好过。 她拿着手里的一个水袋，轻轻的喝一小口，她躲在这个海边的石头洞里已经两天，所带的食物已快吃完，饥饿将会耗尽她最后一丝体力，如果再不想办法，她只能死在这里。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伊娃格林娜靠着身子在石壁上，让自己更舒服一些，想到被她利用的曼斯特，那个木讷却又热心的男人。 其实，伊娃格林娜并不是曼斯特的情妇，两人甚至都没有任何亲密的接触，她的刻意接近，没有被拒绝，也没有被接受，计划进展很不顺利。 由于她打听到俄国舰队近日将开始行动，情况十分紧急，伊娃格林娜不得不提前行动，她使用突厥人古老的一种迷药通过酒调试后，注入曼斯特的水杯里，并给守卫们喝的酒壶里，令曼斯特和守卫们就像喝醉酒一般昏睡。 利用曼斯特保管的火药库钥匙，潜入纵火，火光冲天，但最令人诧异的是，火药库的主管和守卫都被迷晕，可周边一些巡逻的士兵呢？他们没有注意到这么大的火光吗？ 答案很简单，该死的伏尔加让这些嗜酒如命的斯拉夫人给蒙蔽了双眼，他们在深夜之中，竟然喝醉没有履行职责。 当亚历山大一世没有把自己撤职降罪，沃伊波维奇内心感激又自责，更加痛恨奥斯特的色胆包天，直接下达了枪决的命令。 其实沃伊波维奇也想封闭消息，所以一切都在秘密进行，连昏睡中的奥斯特都没有等到醒来就被送去了天国。 “查得怎么样？”沃伊波维奇这几天最迫切的事情，就是在出征前清除这股间谍势力，他不相信一个女人可以自己完成这一切。 “司令官，目前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伊娃格林娜常去的那间酒馆，老板已经畏罪自杀，线索又断了，现在酒馆已被我们封锁，正在逐一排查酒馆里的可疑人员。” 沃伊波维奇也赞同说：“看来现在的塞瓦斯托波尔，已经渗透进来一股破坏分子，必要须彻底剿灭他们！” 塞瓦斯托波尔港，目前拥有三千多人口，而且大多是黑海周边地区国家的民众，人口构成十分复杂，这就给围剿带来极大的困难。 夜晚，在同一片沙滩上，伊娃格林娜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寻找更安全的藏身之所，她想到自己的亲人依然在遭受折磨，她必须带着任务完成的消息换回他们，因此，她必须活着离开这里。 第159章 介入 又一个夜晚降临，位于克里米亚半岛的一条小道上，一个黑影摸索着前行，不断晃动的身影显得十分狼狈。 在经过三天的潜藏后，伊娃格林娜在即将断绝食物的情况下，别无选择的踏上逃亡之路。 她很清楚，这条逃生之路，几乎无法实现，整个克里米亚半岛已经被俄军重兵把守，而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在俄军发布通缉令前逃出这里。 从塞瓦斯托波尔港向北走，横穿整个克里米亚半岛，再穿过俄国南部沿海地区，才能进入巴尔干半岛，伊娃格林娜才有一丝生还的可能，她内心早有准备，一旦途中被捕，只能选择自尽，作为俄国的犯人，死也不能进入俄国的地牢，那是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 不知走多久，当天空发白的时候，伊娃格林娜眼前出现一座俄军哨所，两个负责放哨士兵正在懒散的吐着烟雾，她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个冷战，独身又年轻美貌的女人，想要毫发无损的经过这里，恐怕连上帝也无法保证。 伊娃格林娜只能停止脚步，她不能轻举妄动，不然会万绝不复，落在这些士兵手里，恐怕连死也成奢望，只能悄悄的向路边密林隐藏，寄托于夜晚会有更多的机会。 太阳开始一天的活动，当到达半空的时候，炎热的气温开始考验着地面任何的生物，自然包括早已筋疲力尽的伊娃格林娜，虽然有茂密树荫遮挡，但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由自主的躺在了地上。 原来，通过一天一夜的潜逃，伊娃格林娜已经到达克里米亚最大城市辛菲罗波尔城，1783年俄军占领克里米亚半岛后，叶卡捷琳娜女皇改成现在的名字，在俄语里，是指“有用的城市”。 当伊娃格林娜再次醒来时，已是傍晚十分，路上忽然来了一群行人，跟着几辆长厢马车沿着道路前行，看着他们衣着和装扮，伊娃格林娜才知晓，这群人属于欧洲一个古老的民族——吉卜赛人。 伊娃格林娜看到了机会，急忙起身，通过乔装一番，很快就融入了人群里，以吉卜赛人的性格，丝毫没有察觉后面多出了一个女人。 吉卜赛人是欧洲出名的不祥之民，只要他们出现的地方，四周都会显得格外寂静，远离他们是整个欧洲民众的共识，连一向无畏的斯拉夫人也恐避不及，守卫哨所的士兵早早就打开关卡，连自己也远离哨所之外，希望这群吉卜赛人赶紧离开。 比瘟疫更可怕的是人心，吉卜赛人之所以沦落如此地步，除了他们怪异而孤立的民族性格之外，更重要的是，上千年来，欧洲对吉卜赛人所形成的固有观念和歧视。 但不管如何，伊娃格林娜借着吉卜赛人逃出克里米亚半岛，归乡的旅途也变得顺利许多。 ………………………… 一个女人的逃亡，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动，但一支军队的逃亡就会影响整个战争的成败，甚至危及整个国家的安全。 格鲁吉亚，南高加索的小国，在第六次俄土战争中，正式并入沙俄帝国版图，也是这次俄土两国秣马厉兵的前沿阵地。 格鲁吉亚是土耳其一直视为囊中之物的地区，但偏偏历次战争，都在这里收获失败，这次依然不例外。 俄军总司令库图佐夫元帅的部队进驻格鲁吉亚以后，土耳其大军也在格鲁吉亚边境上组织防御，跟海军一样，土耳其陆军也处于守势，这令人有些奇怪，不管如今的国力如何，土耳其陆军并不像海军那样羸弱，而是有过横扫巴尔干半岛的以及地中海地区的强大武力。 库图佐夫看到土耳其军队如此谨慎，不像原来他熟悉的敌人，难道土耳其国内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还真令库图佐夫猜对了，土耳其国内的确发生大事，还是一件会动摇国本的大事，塞利姆三世想把土耳其帝国带上改革中兴之路，特别是欧洲先进的军事技术与发展理念，可这条改革之路始终遇到重重阻碍，举步维艰，甚至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几天前，伊斯坦布尔的皇宫里城响起密集的枪声，随后塞利姆三世带着一支禁卫军，选择向南部出逃，由国内保守势力组成的叛军，以维护传统文化为由，试图推翻塞利姆三世的统治。 土耳其突然爆发政变的原因，也是塞利姆三世自己造成的恶果，本来改革之路虽然推行并顺利，但也在不断改善，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循序渐进，也许还真有机会成功，可塞利姆三世太冒进，想在短时间内实现目标，最终导致剧烈的反弹。 开始，一些保守势力只是在抗拒苏丹的政令，抵制改革的推行，令塞利姆三世放弃改革。 国内保守势力本来就是土耳其改革之路的最大绊脚石，塞利姆三世早就想清除这股政治势力，可苦于没有更好的机会。 这次与俄国的冲突，让塞利姆三世看到一劳永逸解决国内保守势力的机会，那可就是调集地方部队进驻首都，决定使用武力推行改革，所以才有埃及舰队前往黑海的行动。 但这种激进的改革政策，很快就被保守势力察觉，他们为自保，决定先发制人发动政变。 一天夜晚，塞利姆三世向亲信透露第二天开始的武力改革的计划，可没有想到，亲信也是保守势力的人，他急忙向外告密，才有了叛军攻入皇宫内，塞利姆三世通过皇宫南门逃出的事件。 塞利姆三世一直逃到伊兹密尔才得以安顿下来，对他这次的逃亡，很多国内的政治势力都乐见其成，在他们看来，苏丹的改革是对世界的一种玷污，也是向欧洲人卑躬屈膝的软弱行为，推翻倒行逆施的君主，是维护帝国安定的一次正义行动。 因此，当塞利姆三世在伊兹密尔发布镇压叛乱的诏书后，依然没有得到多少地方势力集团的响应，反而得到来自异教徒的帮助。 波旁帝国地中海特别派遣军司令缪拉中将向塞利姆三世寄来一封信，表示波旁帝国圣查理皇帝陛下同情土耳其皇帝陛下的遭遇，提供一切必要的帮助，实现平息这次叛乱，恢复土耳其国内秩序。 缪拉从投降后，就一直没有得到重用，只能在巴黎充当一个无所事事的新贵族，虽然名义上是波旁帝国的陆军中将，但没有具体的职务，苦闷和无奈正在摧残着这位拿破仑最重视的将领。 直到一个多月前，缪拉突然接到皇帝的任命，出任新组建的东地中海特别派遣军司令，负责犹太人复国的军事任务，而所要面对的最大的敌人就是奥斯曼土耳其帝国。 位于西西里王国的锡拉库扎是派遣军司令总部，缪拉在抵达这里后，开始对土耳其的布控，由于整个地中海都属于波旁帝国掌控之下，任何国家的舰队都必须接受检查和监控，这是极为霸道而无理的行为，但强大实力摆在那，你还真无可奈何，连英国的地中海舰队也准备撤出地中海，基本放弃在这地区的海军存在。 在得知土耳其国内发生叛乱，缪拉看到插手土耳其事务的机会，立刻向国内汇报，得到的答复是，可以按照他的计划实施，才有写信塞利姆三世的事情。 “我很悲伤，明明知道波旁帝国的野心，但却无法拒绝。” 塞利姆三世在看完缪拉信件后，对亲信透露了自己内心的苦闷，他知道波旁帝国不会无缘无故帮助一个异教徒的皇帝，背后肯定有巨大的图谋，可他现在却无法直接拒绝，因为他也需要对方的帮助，他必须要夺回帝国的统治权，否则所有一切都毫无意义。 逃亡的塞利姆三世，无奈的接受来自波旁帝国的的援助，条件是对方在埃及和巴勒斯坦地区可以自由经济活动，这种交易，仿佛还是塞利姆三世占尽便宜，为此他还特意写信向查理表示由衷的感激。 波旁帝国的这种两面三刀，让沙俄帝国很不高兴，亚历山大一世也向查理表示不满，只是得到的解释是，波旁帝国不会放弃与任何一个友好国家和平交往的权利。 第160章 变局 1800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年，欧洲几大强国都在有意无意的卷入一场更大的变局之中。 波旁帝国拥有六千多万人口基数，一百多万军队，三百多艘军舰，无可争辩的成为欧洲大陆最强之国。 如何适应这个庞大帝国的崛起，是目前整个欧洲乃至世界最大的抉择，是要和平对待，还是敌视打压？ —————————— 英国，伦敦。 白金汉宫内，乔治三世怀着沉重的心情，异常忧虑的看着自己的首相小皮特，说道：“难道非得走到这一步？” “陛下，这是无法回避的问题，波旁帝国从诞生一刻起，就注定与我们走向对立，除非我们放弃原有的地位。” 小皮特在今年大选中成功获得连任，这给他更大的信心和更大的政治资本，标志英国对波旁帝国所采取得强硬政策，已经无可阻挡。 乔治三世无力再制约这股政治风潮，现在这位大不列颠国王唯一担心的问题： “如果一旦局势失控，大英帝国有多少把握？” 小皮特自信满满的说道：“百分之八十，我的陛下。” 为消除乔治三世的顾虑，这位大英帝国首相，只能违心的作出保证，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英国没有多大把握能赢下这场未来的战争。 “还算不错，那就放手去做。”乔治三世十分满意这个答案，只要能赢，一切都不重要了。 “遵命！我的陛下，天佑我王，胜利属于大英帝国！” 小皮特慷慨激扬的激励着自己，他这次赌上全部的政治生涯，一旦英国失败，他也没必要再延续自己的政治生命了。 1800年7月，英国议会通过一项战争拨款法案，以应对欧洲大陆的局势，其实就是针对波旁帝国的战争计划。 根据这项法案，英国将在未来五年内投入一亿英镑用扩充军备，庞大的海外殖民地也需要重新划分军事区，统一纳入国家编制，以便应对未来战争需要。 从综合国力上对比，波旁帝国显然处于弱势，这不是国土和人口增加就能改变的局面。 英国目前海军兵力是30万，计划扩充到50万，各类型军舰数量，将从400艘增加到500艘。 波英两国都清楚，双方之间的较量注定要在辽阔的海洋上，注定在海军的建设和投入上。 而从地理位置来说，英国是典型的海权国家，也更加可以倚重海军，不需要顾虑来自陆地上的安全威胁，可以倾全国之力发展海军。 但波旁帝国需要保持海陆兼顾，需要防止来自陆地上的安全威胁，注定在海军的投入不能倾尽全力。 英国确立了对抗波旁帝国的战略，普鲁士对波旁帝国开始警惕，远东的沙俄帝国也变得微妙，也就是说，波旁帝国在未来有可能将会面对三大帝国的压力。 奥地利表面上抱有依附的心理，但只要波旁帝国一旦在欧洲大陆依然显露扩张的野心，会随时倒向英国，因此，波旁帝国在一派欣欣向荣的表象下，暗藏着巨大危机。 —————————— 马德里，皇宫。 查理首次在自己的书房内会见美国大使，这次会面主要商讨两国关于全面合作的议题，从目前世界局势分析，美国是波旁帝国在大西洋上最有力的合作者。 对新生的美利坚合众国来说，如何增进与欧洲各国的关系，事关国运。 但由于实力太弱小，加之英国实行全方位封锁，美国处境也十分艰难，随时有亡国的危险，急需寻求突破口，而波旁帝国的建立，让他们看到机遇。 “圣查理皇帝陛下，贵我两国存在广泛的共同利益，应建立全方位的同盟关系，应对未来可能发生的危机。” 美国公使詹姆斯?门罗，查理比较熟悉的历史名人，历史着名的《门罗宣言》，就是这位美国驻波旁帝国公使。 “美洲是美国的美洲！”这是美国首次表露帝国野心的宣言，虽然霸道而野蛮，但不能否认，它的提出，改变美国积弱形象，开始走向崛起。 查理看着高瘦的门罗，虽然没有遇见历史名人，所带来的欣喜若狂，但心里依然泛起一丝波澜。 “门罗先生，在政治、经济包括文化上，我们可以加强合作与交流，但军事上，我认为这是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局面。” 查理并不想轻易的和美国结成同盟关系，对波旁帝国而言，英国是当下的敌人，而美国却是波旁帝国未来的敌人，而且也是最强大的敌人。 现阶段，查理认为，波旁帝国可以和美国保持准同盟关系，但仅限于战略合作关系，而非同盟。可以在军事行动中相互协同，但不可捆绑一起，这会在客观上帮助美国更快的崛起。 也许在未来，波旁帝国的目标是，入主北美大陆也未尝不可。 门罗也知道没有实质性的付出，很难打动这位欧洲最有权势的统治者，只好无奈说道：“陛下，您应该清楚，我国目前还十分贫弱，加上一直以来，英国舰队不断侵扰，商船无法对外通航，经济发展陷入困境，这需要贵国的帮助，才能获得发展空间，这对波旁帝国也十分有利。” 门罗的意思很直白，美国现在依然十分落后贫穷，根本无法给予任何的好处，除非波旁帝国能提供安全保障，才能得到想要的利益。 “门罗先生，这几年波旁帝国为了统一的梦想，承受巨大的战争消耗，已无力提供任何的力量，对此表示遗憾。” 查理也不肯太快松口，因为美国发展潜力巨大，如何栓住这头巨型猛禽，这需要谨慎的！思考一番。 门罗有些无奈，只好暂时放弃建立同盟关系的问题，而转向经济贸易议题。 美国从独立后，对外贸易发展迅速，特别是农产品更是畅销海外，不仅积累大量财富，广袤肥沃的土地，也不断吸引大量欧洲移民，随之而来的生产技术，又进一步促进美国社会经济发展。 其实目前两国对外贸易过程中，很大程度处于竞争对手，臭名昭着的三角奴隶贸易，使得美国继承英国的经济遗产，廉价劳动力，使得他们的产品有价格优势，这在一定程度上冲击波旁帝国的海外市场。 门罗还抛出重磅诱惑，他认为，波旁帝国在北美大陆的领地，很多还处于蛮荒之地，可提供人力资源进行开发，而且是无偿提供。 查理开完笑道：“不会是你们所谓的黑色劳工？” “黑色劳工”本来是指一些流民、死囚等非国家公民的劳动者。但随着奴隶贸易兴起后，黑色劳工就代表着群来自非洲大陆的原始居民。 “是的陛下，目前我们国内拥有几十万，青壮年劳动力也有十几万人，主要生活在南方农业地区，他们是天生的劳动者。” 门罗见到查理视乎很有兴起，又不遗余力的推销人力资源方面的合作，可查理知道未来种族人口结构对国家的影响，因此他坚决反对在帝国境内的奴隶贸易。 门罗估计不清楚，波旁帝国本土就存在摩尔人，查理划拨的自留地，成为他们最后的栖息地，而且终生不能获得帝国公民的身份。 “海外领地是波旁帝国永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因此，我不会允许任何形式的外来人口的介入。” 查理态度忽然严肃，令门罗浑身一震，心里苦笑，这个皇帝陛下想太复杂，他本是好意为之，并没有想到要用人口改变一个地区的归属权。 双方最后只有在几项贸易议题上达成共识，并签署两国关于协同合的议定书。虽然这和门罗所肩负建立同盟关系的目的有很大的出入，但依然是一次成功的外交活动，再次实现美国与波旁王朝的亲密关系。 与美国建立准军事同盟关系，波旁帝国又有了一个插手西大西洋的抓手。自此，整个西方世界正式开启更加纷杂和动荡的时期。 第161章 启动宝库 落日晚霞，炊烟袅袅。 位于艾维斯城建筑营地里，工人们三三两两坐着享受晚餐，今天比平时多了一道美食，这是皇帝陛下的恩赐，来自阿拉伯半岛的骆驼肉。 “骆驼肉比马肉更美味！” 一个拿着酒瓶子的矮胖工人吞下一块肉后，心满意足的大声称赞。衣服上溅满石膏泥污渍，原来是位瓦泥工。 “洛克西米，你吃过马肉？”有人好奇问道。 “你不要小瞧我，我曾在大马场工作过，那里是里昂的最大的马场，现在是帝国最大的骑兵训练基地。” 别看这位名叫洛克西米的工人，看起来像个莽夫，但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周围的工人们都好奇的看过来。 有人又继续打趣：“那你怎么会来这？”。 “你以为我被解雇吗？！”洛克西米像被惹急了，起身指着那位工人说道：“我是自愿来这里建设帝国的首都，这是一份巨大的荣耀。” “好！我敬洛克西米一杯！”一个大汉随即起身，高举酒瓶子为洛克西米喝彩。 “我们也敬洛克西米一杯，干杯！”随之引发一阵欢呼。 有人更是站在桌上，高举酒瓶子，大喊道：“为帝国，为陛下，为荣耀，干杯！” 欢呼雀跃的场面，令洛克西米乐呵呵的灌下浓烈的朗姆酒，洋溢着骄傲的笑脸。 这时，在主营帐里的款待贵客的库仑也被感染，举杯道：“我们也为陛下干杯！” 喝了口雪莉酒，库仑大赞爽口，对着一个中年男子笑道：“戈雅院士，我很久没喝到这么好酒了。” 原来这位贵客就是皇家宫廷画家，帝国皇家美术院院士戈雅，这次他作为皇帝特别顾问，来艾维斯建设工地慰问，并参与城市蓝图规划。 “库仑教授，这次陛下特地给你送来十几箱皇家珍藏，我知道它的味道极为纯正爽口，令人久久回味。” 戈雅也是雪莉酒的爱好者，上次绘制皇帝加冕的油画，令查理圣心大悦，封赏自然不少，其中就有皇家珍藏的雪莉酒。 库仑十分感慨说道：“陛下能如此厚待，我倍感荣幸之至，也感觉肩上责任重大，希望戈雅院士给予帮助。” “请库仑教授放心，我会全力以赴，共同建造一座恢宏壮丽的城市，”戈雅也清楚自己的责任。 “好，我们再次为陛下干杯！”库仑又一次激动的举杯，他这段时间，的确承受不少压力，工期延误太久，要保质保量完成，难度相当大。 ———————— 晚餐过后，营地里安静下来，工人们带着疲惫的身躯进入各自营帐里准备休息。 而库仑与戈雅还要商讨明天的计划，目前艾维斯城主干道旁的建筑群主架构已经搭建完成，城市布局沿着海岸线南北延伸，横跨法兰西与西班牙两界，总面积为115平方公里。 规划之初，是计划在五年内完成，但以目前的进度，需要十年左右，而造价将大大超出预算，至于需要投入多少费用，现在也无法准确估算，只能边建边投入，这就使得内阁也承受巨大压力。 “陛下正为此事苦恼，财政大臣希望从海外殖民地筹集资金，但你知道，目前国际局势紧张，而一旦爆发战争，殖民地是主要战场，必须有备用资金支撑。” 戈雅虽然作为画家，但也属于宫廷官员，又是马德里商会的会员，这几个月来，官方举办的募捐活动，他也有参加，期间自然少不了讨论政事。 库仑也知道现在建设资金紧张，已经有很多材料款没有按时拨付，已经很多供应商开始向他打听资金的问题。 “这次慰问费用，也是不小的支出，”库仑看着戈雅想得到答案，光是三车朗姆酒，就有几万波旁（波旁帝国新发行的货币），还有三车骆驼干肉，这都是需要购买，皇帝恩赐越多，他的压力就越大。 戈雅也知道库仑的心思，笑着解释道：“别担心，这些东西都是陛下要求商人们赞助，除了十几箱珍藏雪莉酒。” “这还好，其实工地的伙食已经不错，薪水也很优厚，能节省开支就尽力节省。” 库仑身为总设计师，不仅要为工程质量负责，也考虑节约建造成本的问题，他已经把自己的荣辱与这座城市连成一体，不能有一丝瑕疵。 两人谈论到了深夜，才在昏昏欲睡的神态中结束。 —————————— “陛下，这期工程款，需要延后一个月。” 一大早，位于马德里皇宫的国王书房，财政大臣卡米尔侯爵拖着肥胖的身躯，立于书桌旁，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 “有什么问题？” 查理还打折哈欠，眼睛却盯着自己的财政大臣，心里暗骂，又是这不开眼的胖子。 因为，昨晚跟自己儿子逗乐到很晚才睡，刚躺下不久，就被这胖子打搅清梦，心情不佳。 “有一笔政府债券到期，为不影响政府信用，只能先提前支付，否则下个季度的债券发行预售会有影响。” 卡米尔侯爵也不管皇帝高不高兴，他只要履行自己的职责，在钱的问题上，他可以用生命扞卫，用他话说，这就是金钱就是生命。 “现在的建设资金还有多少？”查理最后也无奈摸摸脸，现在自己的帝国也靠借债度日，这就是自己好战所带来的苦果。 “还有五百零五十一万，”卡米尔对报账还是一如既往的精确。 “英镑？”查理来了精神。 “是波旁，我的陛下。” 也就是说，这笔资金都不够工程为此一个月的时间。 去那要钱？连皇室的资金他也挪用了大半，再也没有出钱的地方了。 头疼！ “好，就按你的建议执行，”查理最终同意卡米尔的建议，毕竟政府信用涉及国家金融体系的稳定，建设工程大不了又停工一断时间。 可是停工意味着资金浪费，工人可以停工停薪，但也得吃饭，这是当初招募时就作出承诺，出尔反尔有损他的声望。 卡米尔得到允许，但并没有离开，还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搞得查理心里一突，难道还有关于钱的问题？ “有什么事就说？”反正这已经有一个坏消息，也不在乎多一个了，查理无所谓的问起来。 卡米尔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其实工程资金问题可以有办法解决。” “什么办法？”查理立刻坐直身体，脸上十分急切，十足的财迷形象。 “就是哥伦布宝藏。” 卡米尔自然知道这笔意外之财，只不过不清楚具体有多少而已，但需要八辆长型马车托运，绝对是一笔惊人的财富。 “你有变现的办法？”查理也想启用这笔存放皇宫地下室的宝库，但苦于没有变现的机会。 黄金珠宝不能直接拿去消费，必须兑换成货币才能真正的成为资金，但是哥伦布宝藏大多都是黄金，客观上证实印加帝国称之为黄金之国的事实。 通过统计，约赛克从美洲运回的黄金高达一千三百多吨，根据目前的金价，价值8亿波旁，相当于波旁帝国三年的财政收入。 “陛下，几天后，由马德里商会组织的商业拍卖会，通过目前邀请的名单中，也有很多各国商人参加，特别是奥地利商人，他们特别痴迷于珠宝。” 卡米尔眼神中散发色彩，想到又有一大笔资金供自己支配，心情就异常激动。 查理也满心欢喜，对他来说，珠光宝气都是虚无空物，还不如换成真金白银来的实在，自然点头应允。 第二天，卡米尔早早来到皇宫，查理命令侍卫长佩拉奇负责保卫工作，一切准备就绪后，查理令人打开地下室的宝库大门，里面摆满了用一块块黑布盖住的箱子，看起来没什么特别。 可当佩拉奇亲自打开一个铁箱子时，卡米尔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满满的一箱闪闪发光的珠宝玛瑙，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太过强烈，令他无法移动视线，直到佩拉奇提醒才尴尬的笑了笑。 第162章 烽火 马德里皇宫 查理看着手舞足蹈走进来的卡米尔，有些无奈道：“什么让你这么高兴？” “陛下请恕罪，这是拍卖所得的账单。” 卡米尔知道自己失态，忙递上一张有皇家银行盖章的账单，这是那箱珠宝的拍卖所得。 “一亿波旁？！”查理看着账单上面的数字，手也抖了一下，虽然知道珠宝昂贵，可这也太离谱了点。 卡米尔感叹道：“是的陛下，那些商人真有钱，简直是疯一般，其中一颗红宝石，拍到一百万波旁。” “谁如此慷慨？”查理还是有些想不通，目前珠宝平均价格在几万到十几万波旁，能拍到一百万，这简直太疯狂。 “是一位来自奥地利商人，名叫希尔德。” “他作什么生意？” 查理对这位奥地利商人很好奇，能为一颗宝石花费如此高昂的代价，如果不是钱太多，就是别有目的。 “目前还不清楚，他只说是位商人，估计怕泄露身份，”卡米尔没想那么多，只要给钱就行，管他是什么身份，再说这些事也轮不到他来管。 查理心里好笑，显然是问错对象，这些事还是让多蒙尼来回答，只好吩咐道：“这些钱就交给你支配，这期的工程应该没问题。” “够了，我的陛下！”卡米尔一脸赔笑，看来把陛下也惹得不清。 ———————— 工程款有了着落，查理也可以从国内琐事中抽身，关注国外的局势。目前，俄土边境上剑拔弩张，随时爆发战争。 土耳其国内，苏丹塞利姆三世正在积极平叛，根据目前的情报，塞利姆三世并没有多少胜算，看来插手土耳其内部矛盾时机已经成熟，越身处绝境，越容易上钩。 但波旁帝国现在不能经得起一场大规模远征。 不过这时，查理想到了一支被忽略很久的部队，犹太复国军此时正由缪拉统领，正好他们可以实现登录阿拉伯半岛的夙愿。 传多蒙尼商量后，犹太复国军正式启动复国计划，为保证计划顺利实施，由波旁帝国地中海舰队负责海上运输支援任务。 多蒙尼心情异常激动，看着查理都快哭出来，对犹太民族来说，等待这个机会实在太久太久，共济会倾其所有，犹太各界纷纷慷慨解囊，共筹得复国资金十亿波旁，相当于五亿英镑。 这段时间，波旁帝国境内的犹太人忽然增多，他们大多来自欧洲各地的犹太商会代表，汇集马德里，就是为复国贡献一份力量。 查理感叹，这民族压抑千年的怒火，终于得到了释放。 有钱好办事，在大笔资金的攻势下，波旁帝国各界纷纷表示对犹太人的同情，在国内舆论的支持下，查理派遣舰队支援犹太复国军的决定，也得到议会和内阁一致赞同，反正军费不用自己掏腰包，也就没有反对的必要。 —————————— 锡拉库扎军用码头。 犹太复国军的士兵正在排队登船，他们要从这里前往圣城耶路撒冷，这是得到塞利姆三世的许诺后，首次登陆故土。 缪拉出任这次行动的总司令，亲自率令三万犹太复国军征战中东，他们的目标是帮助塞利姆三世平定叛乱，同时获得驻扎阿拉伯半岛的机会。 这次地中海舰队派出三十艘军舰，包括运输船等辅助船只共计七十多艘，浩浩荡荡驶向阿拉伯半岛。 舰队旗舰是一级战列舰“荷兰”号，为纪念收复荷兰所建造，列装108门火炮，满排水量3050吨，满员编制750人，虽然在波旁帝国海军同等级战舰中不是最大，火力也不是最强，但绝对是最快的一级战列舰，最高航速可达到11节，也被海军士兵称为“飞鱼”。 波旁帝国舰队出发不久，俄军就率先在陆上发动进攻，目标是土耳其控制下的亚美尼亚，土耳其守军全力阻击，亚美尼亚战役正式打响。 而此时的土耳其国内，依然是出于内乱，根本没有顾及前线的战况，叛军现在唯一的目标是消灭苏丹塞利姆三世，夺取政权，而塞利姆三世如今只能苦苦支撑，古老的奥斯曼帝国处在内忧外患，风雨飘摇之中。 黑海俄国舰队，在得到物质补给后，开始积极备战，准备发动一场大规模海战，彻底摧毁土耳其黑海舰队，完成独霸黑海的目的。 得知波旁帝国出兵土耳其，俄国大使托克托夫向查理表示强烈抗议，并向国内汇报情况，希望能阻止波旁帝国这种背信弃义的行为。 查理只是表示波旁帝国无意插手俄土战争，出兵土耳其只是帮助塞利姆三世恢平叛，复国内秩序等云云。 但托克托夫显然不会相信这种可笑的借口，他在写给亚历山大一世的信中特别提道：波旁帝国的目的，是为在阿拉伯地区实现扩张，以牵制我国南下的脚步，圣查理一世是位可怕的野心家，绝非是位友好的朋友。 但可怜的托克托夫还是低估查理的奸诈的性格，当他离开马德里皇宫，已经被严密监控，当他满怀愤慨的向国内发出信件后，信使就在半路被截获，根本无法向国内传递任何消息。 —————————— 查理得知信中内容，并不生气，只是淡淡吐露一句：“上帝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造就一群贪得无厌的人。” 贪心不足蛇吞象，土耳其叛军本来很轻松实现目标，但就是为一个贪念，还没有获得最后胜利，就开始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内部开始分裂。 塞利姆三世得知波旁帝国的支援部队已经出发，满怀欣喜的向国内各地散播这一消息，不过他的话也通过一些修饰，把波旁帝国远征军说成是来自埃及的援军，反正到时让波旁帝国的军队换装就行了。 在大力宣传下，很多观望的酋长，都纷纷表明支持苏丹的正义事业，而一些无法获得利益的叛军将领们也开始转投塞利姆三世名下，胜利的天平开始向塞利姆三世一边。 ———————— 通过十天左右的航行，波旁远征舰队抵达特拉维夫的雅法港。缪拉命令部队原地驻扎，并没有立即增援塞利姆三世，而是静观土耳其国内局势的发展，并对周边地区开展渗透活动，收集各地的信息，以便为日后的复国行动做好前期准备。 直到七天后，塞利姆三世的使臣才赶到特拉维夫，要求缪拉出兵平叛，还要求犹太复国军全部更换土耳其军服，这是为不刺激国内的保守势力和极端宗教势力。 土耳其这种有些过分的要求，又让缪拉有了拖延的借口，他以无法决定，必须获得国内批准为由继续驻扎特拉维夫。 “他们的支持毫无诚意，”使臣向塞利姆三世汇报时无不气愤的说道。 其实作为一次秘密进行的行动，临时换装也没有任何问题，但缪拉以有损国家尊严的说辞，显然是推脱的借口。 塞利姆三世现在虽然占据上风，可也没有一举奠定胜局的实力，还很需要波旁帝国的支持，所以并没有任何的指责，而是希望缪拉尽快向国内请求批准。 而此时的亚美尼亚，土耳其守军在没得到国内增援的情况下，面对俄军强大的攻势，防线已经摇摇欲坠，溃败只是时间问题。 这时候，塞利姆三世更是心急如焚，如果丢掉亚美尼亚，那么近在咫尺的阿塞拜疆也会沦陷，到时俄军将长驱直入，直接威胁到土耳其核心地带，帝国将有覆灭的危险。 “看来得牺牲一部分领土了！”塞利姆三世苦涩的向身边的人说道，他自然清楚波旁帝国的目的并不是获得自由贸易活动这么简单。 —————————— 马德里皇宫 查理看着缪拉传回的情报，对多蒙尼微笑道：“整个巴勒斯坦就要到手了！” “陛下，这可能是塞利姆三世的权宜之计，等到他稳定国内局势，随时向我们发难。” 多蒙尼的担忧完全有可能，毕竟这是割地求援的耻辱，没有那个帝王能忍受这种耻辱，当获得足够力量后，必然要洗刷这种耻辱。 查理也赞同的点点头，“你分析没错，不是有可能，而是绝对会发生，因此，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配合俄国把土耳其最大程度的削弱和肢解，一个七零八落的土耳其才符合我们的利益。” 一天后，俄国大使托克托夫意外被波旁帝国皇帝邀请到马德里皇宫…… 第163章 迁徙之乱 查理很快回复缪拉：“视情况而自行处理。” 言简意赅的旨意，显旁帝国皇帝难掩欣喜的心理，原本计划在中东先图一块租地，没想到塞利姆三世竟然开出划拨整个巴勒斯坦。 也是查理对缪拉这次行动十分满意，赋予他自行专断之权。 缪拉获得自行专断权，很快答应塞利姆三世出兵平叛，条件是不参与对俄作战，这是防止扩大战争，北极熊可不是随便招惹的对象。 随着犹太复国军加入平叛，塞利姆三世很快逼近首都伊斯坦布尔，基本平定叛乱，恢复自己的统治。 然而边境上，俄军攻破亚美尼亚最后一道防线，土军全线退守本土，使得阿塞拜疆与整个高加索地区落入俄国手中。 1800年8月末，塞利姆三世收复伊斯坦布尔，并加紧调集军队向边境线的俄军发起反击，俄土战争进入相持阶段。 内外交困，土耳其却没有太多的选择，对外坚守边境，不让俄军有可乘之机，而对内，继续打击叛军残余势力。 而对波旁帝国的领土要求，塞利姆三世在收复首都三天后，在自己的行宫内，同缪拉共同签署《巴勒斯坦缔约》，正式割让巴勒斯坦给波旁帝国，有效期为五十年。 加沙和约旦河西岸地区成为波旁帝国在中东的第一块领地，但目前由于时机未成熟，犹太复国计划还需要延后，因为塞利姆三世此时还不知道，这支波旁帝国远征军其实是犹太复国军。 “现在还不能移民！”查理向多蒙尼提出警告：“一旦你们移民中东，会引发整个阿拉伯世界的仇视，所有计划将不复存在，对现在的奥斯曼土耳其而言，任何外部压力都会帮助它凝聚力量。” “我明白陛下，计划进展太顺利，反而更需要谨慎。” 多蒙尼虽然万分渴望登陆故土，但就目前局势，任何轻举妄动，都会引发灾难性的后果，他很了解查理，如果一旦局面失控，这位波旁帝国皇帝会好不犹豫的抛弃他们，不要怀疑一个统治者的冷酷。 ———————— 从某种意义上说，犹太复国军已经实现复国的梦想，当他们在圣城耶路撒冷驻防时，很多士兵都扶着哭墙默默的祷告，这是犹太民族在漂泊一千多年后，再次站在这片土地上缅怀自己的祖先。 为避免犹太士兵暴露，查理下令巴勒斯坦境内的阿拉伯人向周边地区迁徙，这种强迫别国民众离开居住地，也是波旁帝国对外政策的首次实施。 ————————— 巴勒斯坦境内共有五十多万人口，约旦河西岸地区就有三十万，如何把这些人他和平的迁移，也在考验作为这地区实际统治者的缪拉。 接到皇帝命令，缪拉眉头深锁，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比较稳妥的办法。如果强行驱逐，很容易引起激烈反弹，一旦激起几十万人的抵抗，他这三万军队能不能继续呆在这里还很难说。 这件事还是由土耳其政府出面最好，但如何说服塞利姆三世也是个极大的难题，土地被占，还要驱逐自己的臣民，这实在太过软弱无能，恐怕他的声望将不复存在，很可能会让叛军死灰复燃。 但统治者的底线比想象中的还要毫无下限，当缪拉向伊斯坦布尔发出请求时，塞利姆三世竟然很快就答应这看似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再次为自己的利益，塞利姆三世刷新国家底线，就为区区的三百万波旁辛苦费和两百万的迁移费，土耳其政府公然下令巴勒斯坦民众在规定期限内离境。 正如一千多年前，犹太人带着无比的眷恋和悲伤离开故土，踏上流亡之路。此时的阿拉伯民众也怀着同样的心情等待命运的安排。 耶路撒冷的一处居民屋内，男主人正盘算积蓄，离政府指定的期限很快临近，他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准备足够的钱来应对未来的生活。 “父亲大人，我们真的要离开这里吗？”一个瘦小的男孩正茫然的看着自己的苦恼的父亲，他很害怕，因为邻居的同伴已经随着家人离开，去那里也不知道，也许从此不会再见面了。 父亲忙放下手中活，摸着儿子头，微笑道：“孩子，我们会有更好的生活，真主会保佑我们一家平安。” 普通民众正在积极准备离开的物质，而一些激进派，正在密谋借此机会发动暴乱，他们在缪拉军队进驻这里后，就一直想发动他们口中的圣战。 “首领大人，我们的人已经准备好了。” 耶路撒冷是加沙与约旦河西岸的交接点，地位位置十分优越，这里也汇聚所有来自阿拉伯地区的商旅，经济十分繁荣，也是发动暴乱的理想之地。 “可是，这会不会让苏丹陛下为难？”还在犹豫的首领阿玛提，他是一位来自埃及的落魄贵族，他一直声称自己是皇室的旁系成员，肩负着复兴帝国的重任。 “不会，只要我们打着波斯人的旗号，就没人回怀疑我们，我们的目的是激起民愤，赶走贪婪的异教徒，苏丹陛下会原谅我们的。” 说话的是这个组织的谋士阿里发，一位来自突尼斯的苦行者，他最正确的选择是来到耶路撒冷，这里成为他传播真主福音的绝佳之地，同时天涯沦落人，又是满怀权力欲望的野心家，两人一拍即合，成立这个组织。 城中张贴离境布告，民众有苦难言，有气难诉，自然会更加仇视缪拉的犹太复国军，这在一定程度上助长阿玛提等人的信心。 “好，就在他们护送我们上路的时候动手。” 对于有人趁机暴乱的消息，缪拉并不知晓，他正等待来自塞浦路斯岛的鱼子酱，对他来说，能说服塞利姆三世同意这项迁移计划，已经完成皇帝陛下交代的任务。 法兰西民族特有的浪漫基因开始发作，异国风情的阿拉伯情妇已充实卧室，但阿拉伯单调无味的食物让他实在难以忍受。 塞浦路斯岛上的欧洲美食，就成了缪拉回味欧洲生活的最大寄托，一艘三级战列舰，往返于特拉维夫与塞浦路斯岛之间，专门运输最新鲜的食材。 ———————— 很多民众开始陆续离开，拖家带口，车马徒步，踏上离乡的旅途，这是一次大规模的人口迁徙。 缪拉为防止出现骚乱和不法行为，派部队沿途负责护卫监管，其中前往叙利亚的民众最多，距离比较近，人口稀少，容易生活定居。 其实，阿拉伯人天生就很适应新的环境，虽然短暂的分离会很哀伤，但会很快忘记，因为他们容易相互融合在一起，消除隔阂，这就是同一民族的优势。 阿玛提和阿里发也开始动身，他和很多民众有所不同，身上并没有太多的行囊，肩上只挂着一条长布袋，里面装什么东西令人费解。 此时的耶路撒冷，严格意义上不算是一座传统中的城市，这里并没有高大城墙，居民居住的房屋大多是低矮的土坯房，有时候人比房子还要高，这为抵御风沙而建造，因此远远看去，倒像是古城遗址，而不是印象中有人居住的地方。 所以，阿玛提等人异样的举动，很快就引起犹太士兵们的注意，很快上报缪拉，而十分警觉的阿玛提等人也感受不同寻常的气息，他们相互交替眼神，随时准备动手。 “要不要现在动手？”阿里发低声询问阿玛提，他清楚他们可能被发现了，因为他们即将到达城门，这里的士兵会查看一些可疑物品。 “如果这里动手，我们很难脱身。” 阿玛提的计划是在城外发动暴乱，趁机逃入荒漠之中，在利用熟悉的地形和缪拉部队打游击战。 “站住！” 犹太士兵忽然制止阿玛提等人继续靠近，形成合围之势，阿拉伯语和希伯来语有些相近，但犹太士兵说起来还是有些拗口，听起来有些不清楚，很多阿拉伯民众都纷纷站住脚步，十分惶恐的看着荷枪实弹的占领者。 随即，军官们不得不示意一些民众继续离开，只有阿玛提等人焦虑不安，在动手和不动手之间犹豫不决。 “动手！真主阿拉！”早就想动手的阿里发率先解开布袋，掏出一支长枪对着军官…… “敌袭！注意掩护！”犹太军官大喊一声，身体向旁边的掩体躲避。 “砰！” 随着一声枪声响，场面大乱，民众四处逃窜，犹太士兵不得不找掩体蹲守，等待人群散去才能开枪，而阿玛提等人也趁乱出逃…… 第164章 缪拉的猜测 耶路撒冷发生暴乱，而在特拉维夫享受美食与情妇的缪拉，此时才想起稍早前接到的报告，顿时感觉后背发冷，立即丢下美食和女人，召集部队向耶路撒冷赶来。 “暴徒全部逃跑了！”这是缪拉赶到耶路撒冷所获得的信息，脸上十分懊恼，命令道：“立刻封锁各个交通要道，严密排查！” “等等！既然没有出现伤亡，这件事就暂时搁置！” 缪拉随念一想，觉得自己命令有误，这里是空旷平坦沙漠地区，并不存在交通要道，那里都是道路，防守关口已经没有意义，还会影响迁移计划，因此只能等以后再处理。 虽然不清楚是谁发动这次暴乱，但缪拉还是下令追查线索，此时的耶路撒冷变得十分冷清，连一些外地商旅也跟随离开，这里几乎成了一座空城。 犹太士兵看着空荡荡的圣城，反而更加激动，现在他们真正成为这里的主人，借着搜查的名义，在城中四处游荡，不免出现一些扰民的事件。 “这里好像有个密室！”闯入一间比较高大的民居内的士兵向同伴大喊。 这里是城中最北边的一处连体建筑，外表看起来并不显眼，但里面装饰十分华丽，都是阿拉伯风格的名贵物品。 “这可是来自伊斯坦布尔毛毯！”一个士兵俯身轻轻抚摸着地上绘制精美图案的毛毯，拥有这种昂贵的毛毯，住这里的人必然是非富即贵。 “这些东西等下再打包带走，该进密室看看……也许里面会有意外收获。” 既然是密室，就会有未知东西在等待着他们，也许是宝藏，也许是……危险…… 两人小心翼翼在门口查探，就怕有隐藏的敌人放黑枪，现在这座古城并不安全。 “等等！这里的物品没有被动过？”刚摸着毛毯的士兵突然厉声道：“这里肯定是那帮暴徒的窝点！” “怎么可能？”同伴并不赞同他的观点，“这里又没有什么可以判断的东西，唯独这道密室门。” “你想想，那些人并没有携带生活用品，也就是说，他们的所有东西依然原封不动，就像这里一样。” “有道理，那我们还要进密室吗？” “你这白痴，这里有可能是暴徒的家，你进密室不是很危险吗！” “有道理，那我们现在怎办？” “把密室封住，然后回去报告，说不定我们可以立功了！” 两个兴奋异常的士兵封堵住密室门后，就立即向上级汇报，很快大批士兵就把这座房屋团团围住，缪拉为跟着赶到这里。 在屋内查看一翻后，缪拉为对这里的一切暗暗称奇，这里的装潢可以和伊斯坦布尔的皇宫媲美，这位主人到底是谁呢？ 命人打开密室后，缪拉带头首先进去，走过十几米的通道，眼前出现一间十几平米的房间，里面摆放一张雕刻土耳其皇室的族徽，也就是奥斯曼帝国皇旗的图案。 难道这里的主人是土耳其皇室？那么暴乱的人也是土耳其皇室成员？ 缪拉瞬间脸色凝重命令道：“立刻离开这里，回撤特拉维夫，快！”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实的，那么位于特拉维夫的军事基地会有危险，这是塞利姆三世的阴谋？！ 带着疑惑和震惊，缪拉领着大部队迅速返回特拉维夫，如果塞利姆三世要发动进攻，必然切断他的退路。 如果阿玛提知道自己的一时虚荣心，会让缪拉如此紧张，还引起对塞利姆三世的猜忌，会不会做梦都会笑醒。 大规模撤军，让耶路撒冷未离开的民众十分困惑和欢喜，难道这些异教徒要撤出这里了吗？ 如此举动，必然瞒不住躲藏在外围的阿玛提，他得知缪拉并没有留下部队驻防，心思开始活络起来，如果这些异教徒真的撤军，那他就是这里的统治者，想到这，这位埃及落魄贵族脸上难掩兴奋。 缪拉离开的当天晚上，阿玛提又率队重回耶路撒冷，回到自己的住处，密室里又是灯火通明，一伙人，盘腿而坐，继续密谋未来的发展。 “这次能逃出城，全靠阿里发的智谋，我们向他表示最高敬意。” 阿玛提坐在中间，主动向阿里发俯身拜谢，其他人也纷纷向阿里发表示敬意，场面就如同对默罕默德真主的膜拜一般。 阿里发等众人表达完敬意，也回敬阿玛提，随即说道：“首领大人，我们现在要查清楚异教徒军队撤退的原因。” “估计他们国内遇到什么重大的问题，需要他们回国支援，”阿玛提现在正是最得意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再说能让异教徒军队忽然撤军，除了国内需要，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 “希望您的预知是正确的，”阿里发还是存有很深的疑问，长期流浪的生涯，使得他对任何事都十分警觉。 阿玛提却欣然的安慰道：“先知不必太担心，大不了我们又撤出这里，已经安排人驻防各个举高点，一旦发现异教徒军队，我们会第一时间知道。” 既然现在无法说服阿玛提离开，那就加强对外围的监控，一有任何动静，也可以提前准备，阿里发也不想在这件事上惹阿玛提生气，他还要仰仗对方的信任才能得以保全。 接下来就是阿玛提的宏伟目标，他最后更是发出豪言壮语，“如果苏丹陛下无暇顾及巴勒斯坦，我会顺应真主的旨意，恢复这里的一切荣耀。” 这句话也反应出阿玛提发动暴乱最根本的目的，一切都是权欲熏心忍得祸。 ———————— 缪拉并不知道他离开，会让阿玛提如此猖獗，这是赤裸裸的打脸，但现在他的主要目的就是赶到大本营，应对来自塞利姆三世的威胁。 远在伊斯坦布尔的塞利姆三世连续打好几个喷嚏，还以为自己要生病了，立马让宫廷医官为自己检查。 “最近我的身体好像很脆弱，这会不会是真主对我惩罚？”塞利姆三世有点苦涩说道。 虽然帝国幅员辽阔，割掉一快小土地无关急要，但为钱而出卖自己的臣民，这种内疚的心理就一直围绕着他，令他这段时间精神十分萎靡。 “陛下，这里和外面，都是真主阿拉的庇护之地，为能保全帝国不被敌人侵犯，只能暂时忍耐，等待恢复强大力量的一天。” “迁移计划进行如何？”心情稍微好点的塞利姆三世开始关心远在巴勒斯坦的移民问题。 “几天前收到的消息，目前正在有序进行，很多民众都选择前往叙利亚，第一批抵达的移民，都得到妥善安排。” 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维齐尔（首相）康巴黎哥，在塞利姆三世逃亡南方期间，他也一直追随左右，他当时还只是一个书记官，负责书写和传达苏丹的旨意。 收复首都后，塞利姆三世直接把康巴黎哥直接破格提升为首相，虽然康巴黎哥没有太多的治理经验，但宫廷生活让他有着丰富的政治阅历，对志大才疏的塞利姆三世有很大互补作用。 “这样也好，叙利亚靠近本土，便于管理，”塞利姆三世满意的点点头。 最近，有了波旁帝国赞助的几百万波旁的投入，土军才稳住阵脚，俄军却因为这段时间雨水多，不得不停止军事行动。 —————————— 缪拉看着码头、军队军营、停靠的各类军舰都安然无恙，连情妇也毫发无损的等待着他。 面对这种局面，缪拉知道自己判断失误，再次下令原有的耶路撒冷兵回原地驻防，一来一回，对缪拉的指挥才能走着巨大考验。 缪拉急需一次成功行动来洗涮身上的耻辱，而在返回耶路撒冷的中，阿玛提与犹太复国士兵突然遭遇。 阿玛提屁股没坐热，就不得不离开耶路撒冷，而缪拉在得知，阿玛提又因为自己要离开，再次潜入耶路撒冷，并成功宣传他们的更是郁闷无比。 第165章 运输军火 缪拉没有根据目前的局势，分析厉害关系，他以为这次暴乱如果不是土耳其政府所主导，就没有多大的问题，也就是一些激进分子趁势制造恐慌而已。 因此，当犹太复国军回到耶路撒冷的时候，并没有尽力追查，助长阿玛提的气焰，激进组织势力进一步扩大，已经从原来的几百人，猛增到一千多人，最麻烦的是，他们拉拢到一些激进商人，获得资金支持，正在积极扩充自己的实力。 —————————— 马赛港 繁忙码头上，工人们正在把几十箱货物吊装到一艘“海风”号商船上，船长是几年前从热亚那地牢死里逃生大胡子船长利奥弗，现在他的正式身份，马赛皇家贸易公司运输队队长。 这次是武器订单，而且数量巨大，整整一千多支新式火枪，为了顺利运输交付，利奥弗亲自负责这次的运输任务。 “船长，我们这次是第几次去中东了？”大副来到甲板上，看着船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习惯性的开解道。 利奥弗看一眼自己的搭档，摇头说道：“记不清了，尼克，你说这次运输会顺利吗？” “你担心俄土目前的战事会影响这次运输？” “我不会担心这事，我只是对这批货感到不安，”利奥弗感觉这次运输任务不会简单，因为这笔订单太过诡异，埃及商人下订单，却要运往巴勒斯坦，虽然这种情况经常有，转手倒卖，没什么奇怪。 “我们去的地方是那里？” “巴勒斯坦的海法港。”尼克随口一说，随即惊讶道：“您难道担心这批货物会另有企图？” “是啊，目前我们正在巴勒斯坦驻军，时间、地点都太敏感，所以这次运输任务很不简单，我们要保持警惕。” 中午时分。 “海风”号正式启航，一千多吨排水量的大家伙缓缓离开码头，向地中海深处驶去。 —————————— 地中海现在是波旁帝国的内湖，悬挂波旁国旗可以畅通无阻，这是波旁帝国臣民最极为骄傲自豪的事情，看，我们是波旁帝国的公民。 “海风”号其实也是一艘武装商船，配备有三十火炮，在火力上相当于一艘护卫舰，利奥弗拿着望远镜例行检查海况。 虽然在整个地中海的海面上不会存在打劫商船的事情，何况是波旁帝国的商船，但也要保持警惕，因为海上不该有侥幸心理，除了海盗劫掠，战争波及，最可怕还是海上风暴。 现在是8月份，正是暴风频发的季节，虽然地中海属于半封闭式的内陆海，形成巨大风暴的几率很小，但也不是没有，随时观察气候变化也是很必要。 “水纹正常！” “风向正常！” “航道正常！” “………………” “航行正常！” 在夜间航行时，每隔三个小时都要汇报航行情况，甲板上悬挂的煤油灯，在微风中闪烁，负责夜间航行的船员们来回忙碌，他们必须随时调整风帆，保证船只能按航道正常航行。 再过三天，就能到达奥斯曼帝国的海法港，奥斯曼海军虽然没有波旁帝国的强大，但也是地区海军强国，特别是东地中海的近海海域还是他们的势力范围。 虽然持有通行证，但利奥弗还是十分谨慎，异教徒运输武器，很容易刺激土耳其人的敏感神经，必然受到严格审查，处理不当，后果难以预料。 “以前我们也能顺利抵港，这次应该没问题，”大副尼克嘴上还是很乐观，但游离的眼神还是表达内心的忧虑。 “通关没有多大的问题，现在的帝国已经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我最担心的是，还是接受这批货物的人，如果他们是叛军的内应，我们就走资助叛乱的嫌疑，到时就很难办了。” 原来，这一路上，利奥弗最担心的问题，还是土耳其国内叛乱的事情，从常理判断，奥斯曼土耳其并不缺少这些武器，而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这批武器并不属于土耳其中央政府，很可能是地方势力购买，那他们的意图是什么？ “到时我们就解释，我们只是负责运输，不涉及任何事情，”尼克很干脆的说道。本来他们真的只是负责运输，跟政治，叛乱等问题并不沾边。 利奥弗被自己大副的天真给逗乐了，“呵呵，你这么解释，最好的结果是我们赠送一批武器给土耳其人。” “他们敢扣押我们的货物？！” 尼克继续自己的天真无邪，因为他们在热亚那的遭遇，是因为没有强大的后盾，如果当时换作英国人，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利奥弗有必要给自己的大副解释利害关系，“这次我们并不属于官方贸易，而是私人行为，对土耳其人来说，在不危害我们人身安全的情况下，可以采取强硬措施，以走私货物扣押，我们也无话可说。”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还没有想好。” 利奥弗也在苦想万全之策，虽然这批货物已经预交定金，如果真被扣押，不至于损失惨重，毕竟这时代远洋贸易本来就存在高风险，拿货不给钱也会发生。 ———————— 利奥弗着急想办法，而阿玛提也十分焦虑，不知道购买的军火会按时到货，从波旁帝国购买军火，本来就是一件很冒险很疯狂的事情，才有令人冒充下订单的事情，就是为避免被人察觉，导致交易失败。 但目前最容易买到军火的国家就只有波旁帝国了，这很讽刺，他们那位贪婪的皇帝只认钱不认人。 “派去接受货物的人可靠吗？” 阿玛提坐在毛毯上，嘴唇还残留肉渣，这段时间东躲西藏，风餐露宿，临时搭建的帐篷住起来并不舒适，他也受不少苦头。 一同陪席的阿里发自信满满说道：“放心，首领大人，我找的人，在海关部门有关系，他保证这批军火会安全提取。” “那就好，这批军火关系到我们的未来，不能出现任何意外，能从波旁帝国嘴里掏出食物，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是的，这都是首领大人非凡领导的结果。” “哈哈，这话我爱听。” 阿玛提开怀大笑，目前为止，他的每次决定最后都证明是对的，自信心空前膨胀。 阿玛提放心继续享用美食，眼前这盘骆驼肉正如他即将进行的伟大事业，充分享受所带来的快感。 ———————— “海风”号终于波澜不惊的抵达目的地，海法港是土耳其在地中海最大的港口，也是全国最繁忙的港口。 来往穿梭的各国船只络绎不绝，一艘波旁商船靠岸并不会引起注意，利奥弗却更加紧张，越到最后，就越是凶险，毕竟给异教徒国家运输军火还是首次，还是刚平息叛乱的国家。 船只靠岸，码头工人连忙准备卸货，码头税务官拿着大本子和笔赶过来，这么大的商船，就代表有一大笔税款进账，还会有一笔可观小费。 “欢迎来到海法港！” 税务官向利奥弗热情打招呼，他必须监督整个货物卸载过程，再根据货物的种类和数量开具税单。 “希望阁下能等待一些时间，”利奥弗也熟能生巧的递给税务官一小袋金币，这是所有码头税务官不成文的规矩。 税务官麻利的装好小费，满脸笑道：“好，但不能等太久，最近盘查很严格，别让我难做。” 利奥弗连忙称是，双方很识趣的分开。 这时一位戴着白头巾的大胡子向利奥弗这边靠过来，手里还多提着一个袋子，神色严肃。 “请问阁下是来自马赛港吗？”大胡子来到利奥弗跟前问道，看起来十分友善。 “是的，请问阁下是那位？”利奥弗审视了一眼对方，估计是来接收货物的人。 “我叫巴耶夫，是来完成交易的人，”大胡子随即递上袋子，解释道：“由于时间匆忙，只能现金交易，这是剩余的货款。” 利奥弗示意尼克接过袋子检查，并利用这空挡想对方闲聊，希望能套出对方的意图，不过最后失望了，巴耶夫并没有过多言语，显然早有准备。 “我已经让税务官多等待一些时间，你可以安排车来运走货物，”既然套不出话，就用时间来拖延，看对方有什么反应。 可尼克却很着急，船长是不是太苛刻了，现在钱已到手，就该尽快卸货，然后离开，这里可不是他们该久留的地方。 “不用，我已经安排好人了，”巴耶夫客气的一笑，随后就向远处一挥手，一大批同样白头毛巾的汉子赶过来，后面也跟着几辆大马车。 看对方有备而来，利奥弗也没有办法再阻止，只能看着对方把货卸下，并报以微笑后，装车离开。 “船长，事情比我们想象中更顺利，”尼克高兴的提着一大袋子金币，不管如何，任务完成总是令人兴奋。 利奥弗叹口气：“走，希望我多虑了。” 军火贸易是波旁皇室现阶段最暴利的产业，利奥弗所经手的几笔订单都是几十上百万波旁，这次就有十万波旁的利润，光是他的奖金就有一千多波旁，等于一个普通市民五年的收入，但却没能让他高兴起来。 第166章 利奥弗的发现 阿玛提看着油光锃亮的火枪，嘴角勾起弧线几乎到了耳边，手抖动几下才摸到了枪把上。 “首领大人，这些就是欧洲威力最大的燧发枪，有效射程两百米，”阿里发在一旁一脸自得，因为这是他谋划的成果。 “我们的朋友视乎不太高兴？”阿玛提拿起一把枪，熟练的装入弹药，瞄准了正准备离开的巴耶夫等人。 阿里发脸色惊恐，这是要灭口！ “首领大人不可！” 阿玛提眼神撇了一眼，“我不太喜欢他们！” “砰！” 枪声划破夜空，正要坐上马车的巴耶夫没想到自己被当成试枪的目标，脸还没有转过来看清楚是谁，一头栽倒地上。 “射程果然没错！”阿玛提收起火枪递给手下，看惊魂未定的阿里发，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他的死对圣战是有贡献的，真主会保佑他的灵魂得到安息。” “是…是…首领大人。”阿里发脸色更加难看，与毒蝎为伍，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叮咬一口。 —————————— 利奥弗离开海法港，“海风”号顺路到塞浦路斯岛运输一批货物回马赛。这一趟收入颇丰，尼克这几日都合不拢嘴，船长担心是显然多余。 塞浦路斯岛现在名义上还是奥斯曼土耳其的领土，但实际上现已归波旁帝国管辖，岛上大多是希腊人，极少数的土耳其人如今正想离开这里。 “船长，这里真的是土耳其人的领地吗？”尼克望着码头上一群群的希腊人，不免有些疑惑。 利奥弗笑了笑：“你没看这片海域都是我们的军舰吗？” “世界变化太快！去年我们还在这里受到土耳其人盘查，现在却像来到马赛港，还有人向我们致敬。” 尼克的感慨，正是波旁帝国中东战略的实施结果，悬挂波旁皇旗的军舰统治这片海域。 塞浦路斯岛上最大的港口是东部的阿莫霍斯托斯港，码头上来往穿梭的人群中，多数是停留休整的商旅。 利奥弗等人下了船，来到一间旅馆内安顿下来，因为这次是需要运输大量木材，因此需要在此停留比较长的时间。 “欢迎您们的来到，远方的朋友！”戴着高礼帽的旅店老板，热情招呼利奥弗众人。 “老板，还有房间吗？”尼克口快，再说这种鞍前马后的活也只能他来做。 “您需要几间？” “五间，再给我们来一顿美食，要快！” 尼克打哈哈，这是一间吃住一体的旅店。 一进门就坐在酒桌上的利奥弗，打量着周边的旅客，意大利人居多，这里毕竟最靠近意大利半岛，也有一些谨慎的阿拉伯商人，他们大多都少言语，只顾低头用餐。 “这里真的很像马赛，”尼克坐下来后，环顾四周，拿出烟斗点燃，唧一口，其他同伴也跟着拿出自己的喜好，吐云吐雾起来。 利奥弗不吸烟，在航海者中属于异类，他望一眼门口，外面人潮耸动，视乎想到什么，提醒道：“今晚不要随意外出。” “这里应该没有问题，船长？”尼克显然不太情愿，好不容易上岸，晚上不活动一下就太难受了。 航海是最枯燥的行业，虽然从海法港出发到塞浦路斯岛只有几天，但算上从马赛港开始出航，他们整整在海上待了近半个多月。 “先忍耐今晚上再说，如果敢违抗命令，后果自负，清楚了吗？！”利奥弗面无表情，熟悉他的人，都清楚这是最严厉的警告。 “知道了，船长。”尼克带头保证道。忍住一个晚上，总比被管禁闭强。 第二天早上，尼克早早敲开利奥弗的房门，船长自然独享一间客房，其他人两人一间客房，连尼克和一位大班同住，这还是最好的待遇，其他船员更是继续住在船上，除非自己掏腰包，但谁又能舍得呢？除非…… “船长，我们想去外面走走，您参加吗？”尼克有些兴奋和迫不及待，如果今天还被禁足，他可能会发疯了。 “我今天要去谈谈木材的业务，你们自行活动，但要小心，不要给我惹事，清楚了吗？” 利奥弗穿好衣服，他今天要去谈业务，航运就是这样，不能空船回去，而塞浦路斯岛的木材生意最活跃，随时都有生意做。 “放心船长，我们只是逛逛而已，”尼克应一声，很快就没了身影。 利奥弗摇摇头，这些年轻船员上岸，只能光顾码头上的酒馆、娱乐场所，这些地方往往也是地头蛇们的产业，也是最容易闹事的地方。 利奥弗走出旅店，沿着街道来到一栋小楼前，门口挂着“贸易介绍所”的牌子，这是港口城市最常见的中介公司，专门提供贸易咨询业务，从交易双方抽成，属于暴利行业，因此，只有当地政府或者权势人物开设，普通人根本无法染指。 一位穿着马甲，胸前挂着怀表的老头，看到利奥弗进来，连忙迎上前，“阁下，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你好，我来咨询业务，”利奥弗脱下三角帽，他壮硕的身躯，古铜色的皮肤，很容易就能判断是海上运输，说白一点就是个跑船的。 “这里刚有几个业务，您可以参考一下，”老头也不点破对方的职业，请利奥弗坐好后，直接拿来一个本子，上面都是关于运输的业务。 利奥弗道声谢，在打开本子阅览，心里却暗暗称奇，这老头果然很会处事，虽然看出他的来意，但就是没主动问，避免双方尴尬。 有一笔业务就是前往马赛，正好符合要求，利奥弗询问关于交易的情况，大家都是熟手，一番交流后，很快就定下签署合同的日期。 就在利奥弗准备离开时，进来一个阿拉伯人，最近一直心神不宁，利奥弗特意多留一会儿，老头和阿拉伯人谈话并没有听到，但看阿拉伯人离开时警惕的看他一眼，利奥弗也很警觉起来。 跟出街道，阿拉伯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仿佛很怕别人发现一般，利奥弗心里更加不安，肯定有什么问题！ 利奥弗思来想去，还是去码头向军方透露这些信息，因为如何一旦出问题，他必然也会受到影响，还是提前汇报一下最保险。 波旁帝国海军在很多海外港口都设有联络站，塞浦路斯的联络站在码头的一处小楼里，门顶上刻着波旁帝国海军的缩写字母，门口站立着身穿黑红相间海军服的守卫，充分显示这里是波旁帝国的领地。 利奥弗出示证件后才允许走进了楼内，接待他的是一位名叫迭戈的年轻海军上尉，当看到利奥弗是马赛皇家贸易公司的船长，态度上多了一些尊敬。 “利奥弗船长，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吗？”上尉请利奥弗来到办公室问道。 “迭戈上尉，我要提供一些情报，”利奥弗随即把自己所知道的事全部透露给对方，并表达自己的担忧。 迭戈上尉听完后，神情凝重说道：“事实上，最近巴勒斯坦境内并不平静，我们海军部已经加强巡逻，我会立刻上报缪拉司令，希望情况不会太糟糕。” “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利奥弗看到对方的神情，感到事情比想象中的要严重。 —————————— 迭戈上尉很快就向缪拉汇报利奥弗的发现，让缪拉好不穷易放松下来的心情又一次紧张起来，整整一千多支枪，虽然他也清楚，由马赛皇家公司贸易出售的火枪，在性能上已经大打折扣，但不管如何，这批军火一旦落入暴乱分子手中，后果也相当严重。 现在追究马赛皇家贸易公司的责任是绝对不可取，也不可能，何况也于事无补，还是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缪拉命令军队进入最高戒备状态，实行全时段巡逻，并派出密探收集相关情报，现在最棘手的问题不是还没有锁定目标，整个巴勒斯坦境内的阿拉伯人都有嫌疑，排查起来相当困难。 但利奥弗提供的消息很及时，再次引起缪拉的高度重视，避免犹太复国军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遭受袭击。 第167章 扣押事件 成为了塞浦路斯岛木材资源丰富，覆盖面积占整座岛面积的70，如果说，波旁帝国对塞浦路斯岛的野心，除了这里具备海上战略的需要，最主要还是盯上这片广袤的森林资源。 这片海域四处游弋的波旁帝国军舰，其主要目的就是防止木材资源被偷运，任何运输木材的商船，必须具有特别许可证，就是波旁帝国新颁发的木材贸易许可证。 塞浦路斯岛依然成为波旁帝国的后花园，依靠强大的海上实力，波旁帝国把这片富饶的岛屿，从奥斯曼帝国手中硬生生的分割出来。 —————————— 地中海的夏日还在延续着炎热。 凡是海上作业的人都希望能下一场大雨，浇灭身体积攒过多的火热，口干舌燥，阳光又异常毒辣。 “海风”号上，利奥弗也不时的舔着有些干裂的嘴唇，这么热的天气，对他这样久经考验的人来说，也是十分难受。 早上出港口时的凉风习习，船员们回归海洋时的欢呼雀跃已经不见了，都在沉闷中开始新的行程。 一艘土耳其商船，在两艘波旁帝国巡洋舰控制下接受检查，远处的一艘武装商船也正在准备经过这片海域。 “船长，我们会不会也被检查啊？”尼克脸上带着一丝忧色，海上最大碰到两种人，一是贪婪残暴的海盗，二就是更加贪婪的海军。 很多情况下，这些巡逻军舰最大的目的就是收取过路费，至于要多少，就看你身上有多少，最恐怖还会没收你所有货物。 因此，每一艘武装商船最怕遇到不是海盗，而是这些海军巡逻船，比海盗还可怕。 遇到海盗还可以进行反击，可遇到这些悬挂国旗的军舰，一旦有任何不友好，或者实施任何敌对行为，你面对将是整个国家。 利奥弗却十分淡定，略带安抚说道：“不会，我们有特别许可证，再说，这批木料是运往艾维斯，帝国首都的建筑材料，没人敢打它的主意。” “您说的没错，我都差点忘记，我们可是为政府办事，可能以前的心里阴影还未完全消失的缘故，凡是看到军舰都感到紧张。” 尼克苦笑了一下，望着越来越近的军舰，努力克服心中的紧张感，太胆小怕事可不能让他成为一名优秀的船长。 “哦，上帝，土耳其人要被扣押了！” 随着尼克的惊讶，利奥弗也注意前方土耳其商船的船员都站在甲板上，波旁海军士兵在给他们逐个戴上镣铐。 “他们也许偷运了违禁品，”利奥弗依然十分平静道。 “前面的船只，请停止航行，接受我们的检查！” 这时，前面的军舰也发现了“海风”号，虽然桅杆上悬挂波旁国旗，可还是被发出警告，可以看出来，波旁海军在这片海域检查极为严格。 “嘿～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尼克好奇这声音是用什么发出来的，双方距离可是有几百米。 利奥弗解释道：“海军配备的扩音器，但受风向影响很大，我们正处在下风口，才听得清楚一些。” “如果我们也有一个就好了，以后就不用在甲板上大喊大叫，实在太辛苦，”尼克很是羡慕，身为大副，他负责传达船长的指令，平时还好，要是碰到大风或者恶劣天气，需要四处奔走告知，真是会累个半死。 利奥弗笑骂道：“你想都别想，它的制作材料是很薄的铁制品，而且属于军方管制物品，还是赶紧传令收帆。” “是，船长，”尼克还是老实的大声喊道：“收帆！下锚停航！” “海风”号毕竟是一艘武装商船，在这片海域，还是首次出现，因为从波旁帝国掌控地中海以来，就禁止别国商船配备火炮，一旦发现就会扣押或者直接击沉。 在海上实施这种不平等的霸王条款，也让很多沿岸国家怨声载道，虽然在地中海，只要有合法通行证，都会获得波旁帝国海军的安全保护，几乎不担心被劫持。 可是很多国家的商船也需要驶出地中海，驶向大西洋，甚至更远的海域，这就需要有一定的防御能力，禁止配备火炮，如果碰到紧急事件，后果很危险。 但波旁帝国海军实力摆在那，任何反对和抗议只是过嘴瘾而已，没有任何作用，他们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只要有违抗，一律严惩。 波旁海军这两艘巡洋舰，分别是“菲利普”号，与“启蒙”号，属于比较老的一批巡洋舰，最大排水量700多吨，相当于“海风”号的一半，显得小巧玲珑。 负责检查“海风”号的是“启蒙”号，指挥官站在甲板上，用望远镜观察对方的情况，负责检查的士兵用小划艇慢慢靠近“海风”号。 利奥弗主动令人放下梯拦绳，等待士兵登船，既然接受检查，也没必要显得的高傲，等对方要求就会有些怠慢的意思。 “先生，请出示证件，”士兵登船后，知道是自己人，所以很客气。 在利奥弗出示证件后，知道是运送艾维斯城的建筑木材，也就没再多问，简单看一下就递回来，说道：“请原谅，利奥弗船长，我们必须履行职责。” “不要紧，有你们保卫帝国的海疆，我们才这么安全，”利奥弗十分诚恳的向对方表达了敬意。 “没问题了，利奥弗船长，你们可以继续启航了，旅途平安！”士兵们很快就下船离开。 “海风”号继续启航，当经过“启蒙”号时，甲板上的指挥官还向利奥弗行举帽礼，对方显然也知道利奥弗的身份。 利奥弗也礼貌的回礼，但眼神不由得看向了另一艘商船上。 扣押的土耳其船只，还在等待进一步处理，戴着镣铐，被集中坐在甲板上，被烈日烘烤的土耳其船员，眼神中带着一丝恨意，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们在这片海域丧失了自由，这是他们的耻辱，也是一个国家的悲哀。 就在利奥弗准备收回目光时，忽然传来一声呐喊声，令他猛然回望。 “呜喝！” 刚才还像待宰羔羊的土耳其船员纷纷起身，犹如狼群一般，扑向周围看守的波旁海军士兵，场面瞬间变成一场骚乱。 “立刻调转方向！” 利奥弗也急忙命令调转船头迎向土耳其商船，虽然他内心深处抱有一丝同情，但此刻，他必须协助海军平息骚乱。 事发突然，几个看守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土耳其船员用镣铐勒死，他们捡起几支火枪对着两艘军舰上的士兵进行射击。 顿时枪声不断传来，虽然没有射中，但也让海军士兵们一阵慌乱，但很快他们就缓过神，开始组织反击。 两艘军舰的炮窗打开，瞄准了土耳其商船，这艘阿拉伯大帆船将要面对几十大炮的攻击。 见到看守士兵全部牺牲，指挥官也不再有任何的顾虑，他唯一的目标就是彻底把这艘商船和船上上百名土耳其人送去海底。 利奥弗本来想来救援，但是看到两艘军舰的举动，又急忙命令调转船头赶紧远离这里，不要被殃及池鱼。 “海风”号重新调回头时，身后传来一阵密集的炮声，利奥弗和所有人都站在船尾的甲板上，目睹震撼的一幕。 只见两艘军舰同时开火，几十条火光闪现后，伴随着浓浓的烟雾，而那艘阿拉伯大帆船，在剧烈摇晃，千疮百孔的船体，就像一座海上城堡慢慢开始坍塌下陷。 土耳其船员们却依然大声叫喊，他们也被激发了血性，就算是死，也要表达自己的愤怒，也许他们会认为这是一次胜利，因为他们也杀死了对方的士兵，给他们陪葬。 “船长，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残酷的场面，”尼克脸色异常凝重，他没见过海上战争，这次算是开拓眼界。 “以后你还会碰到，”利奥弗叹口气，随后转身说道：“我们走，离开这里！” 第168章 掩盖 古老的地中海又一次上演血与火的人类悲剧，杀戮和罪恶很快又会被汹涌的海面抹去，无论发生什么，很快就会被忘却。 一艘土耳其商船，一百多土耳其船员，连同几个波旁帝国海军士兵，永远留在了这片海域。 按照波旁帝国海军条例，对于阵亡的士兵，都要举行葬礼，“启蒙”号与“菲利普”号巡洋舰合并一起，降半旗，敲响警钟。 这是极为庄严的一幕，在祷告仪式结束后，所有人都默默的注视着，包裹士兵遗体的裹布慢慢沉入海中，这是对逝者最后的敬意。 虽然这是一次意外的海上突发事件，也称不上勇敢的壮举，但能以军队最高的礼仪，为这几名普通士兵举行葬礼，表明波旁帝国推崇军人荣耀的一种重要举措。 葬礼仪式结束后，两艘巡洋舰继续执行巡逻任务，牺牲几名士兵并不需要上报，只需记录在案就可以，无需惊动海军最高层。 根据波旁帝国海军军舰指挥官的划分，巡洋舰指挥官的军衔是上尉，而按照相关条例，上尉军官拥有奖惩士官以下人员的权力，包括生杀大权，这是由于这时代海军特殊性所决定，军舰一旦出海，就等于完全脱离了本土，就如同脱缰野马，而指挥官就是缰绳，赋予他们在特定环境下的绝对权力，就成为控制每艘军舰的关键。 击沉一艘外国商船，虽然是极为严重的事件，但在波旁帝国海军中，却稀疏平常的一件事，因为这是一个野蛮的海洋时代。 因此，土耳其商船被击沉，就像一次海军射击练习，在两艘肇事巡洋舰离开后，留下的残骸很快就被海浪冲散，所有的真相被掩藏在深邃的海底。 —————————— 但这件海上突发事件，因为有一艘商船作为唯一的目击者而变得复杂。 “我跟你们说，当时的场面十分壮观，海军……不，是两艘军舰，一起攻击那艘可怜的土耳其商船，就十几分钟而已，整艘船就这么被彻底摧毁。” “你真的看到吗？可别说大话了。” “我以上帝名义发誓，这绝对是我亲眼所见，那些土耳其人没有一人活下来，要知道，他们至少有一两百人，全都给喂了鲨鱼。” “真是够可怜的，不过上帝总算惩罚这些异教徒了。” …… 这是马赛港一间酒馆里，一位醉醺醺的海员在向酒友讲述自己的奇遇，这些酒鬼聚在一起喝酒，唯一的乐趣就是吹嘘自己的经历，只要酒精上头，任何事情在他们口中变得更加传奇。 酒馆角落里，几名阿拉伯商人，整在静静的喝着酒，头也不转一下，如果不仔细观察，还以为他们真的不关心周遭的一切。 “我们该走了！”不多时，一个留着络腮胡的阿拉伯商人面无表情的站起来，他轻瞥一眼还在大说特说的船员，脸色变得很阴沉。 —————————— 缪拉还在积极的搜寻暴乱分子的踪迹，特拉维夫港口又添加两艘军舰，就是负责巡逻任务的“启蒙”号和“菲利普”号巡洋舰。 虽然按例无需上报，但身为指挥官的马可罗上尉，心里一直无法平静，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自己选择隐瞒，一旦为此引发什么问题，他很向上级交代，但回国路途遥远，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向目前在东地中海军衔最高的长官汇报一下。 缪拉也没想到，海军会如此猖狂，一个小小的上尉，就可以随意下令摧毁一艘外国商船，这跟海盗恶行无异，不过他是陆军上将，无权干涉海军的事务。 “这应该是你们海军的问题，不应该向我汇报，”缪拉带有一丝愤慨，可能是他这段时间接触大多阿拉伯人，特别是恭顺的阿拉伯女人，导致存在同情的心理。 “缪拉将军，这件事也在您的管辖范围之内，”马克罗上尉也有些诧异，作为波旁帝国的高级将领，这位陆军上将显然有些失态了。 缪拉看到对方有些藐视之意，更加来气，呵斥道：“难道还让我给你们海军承担责任吗？！” “缪拉将军，我不是这个意思，”马克罗上尉连忙解释：“我是恳请将军能帮我们处理这件事，因为将军是这里最高的长官。” “原谅我的失态，上尉，”缪拉看到对方十分诚恳，脸色缓和下来。 “既然没有对方没有幸存者，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只当是一次海难处理就可以了。” 不管如何，缪拉清楚，自己还是一名波旁帝国的将军，任何事情都要维护帝国的利益，虽然内心深处有些不忍，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当时还有我们的一艘商船，不过可以忽略他们，”马克罗上尉看到缪拉也抱有掩盖的态度，心中大定。 “马克罗上尉，不要太大意，那些船夫可很喜欢四处传播这种事，如果消息泄露出去，引起土耳其人的敌意，你和我都有大麻烦。” 一听到有目击者，缪拉瞬间脸色凝重，他隐隐感觉到这件事不会就此结束，搞不好会引发严重的外交事件。 “那该怎么办？！” 马克罗也跟着警觉起来，只是他所担心的是自己会不会受到牵连，他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的位置，不想瞬间被打回原形。 缪拉思索一下，说道：“现在只能向陛下禀报一切，否则我们无法收拾局面。” —————————— “陛下，缪拉的报告跟之前的马赛消息基本吻合，看来这件事是真的，利奥弗船长也向当地政府作汇报。” 多蒙尼作为帝国情报局局长，任何事情，任何消息都不会逃过他这一关，海军摧毁土耳其商船的消息很快就被他掌握。 查理最近有些心宽体胖的意思，肚腩显得增大许多，坐在宝座上更显得肥胖，只是双眼依旧锐利逼人，证明安逸的生活并没有磨去他的锐气。 “土耳其现在对我们还有用，不能过分刺激他们，一个几百年积累的帝国，不可能轻易倒下，这件事必须低调处理，我们还需要这个生病的巨人阻挡俄国南下。” 现在的土耳其虽然没有病入膏肓，可也是千疮百孔，如果塞利姆三世知道这件事，必然与波旁帝国决裂，甚至撕毁协议，影响波旁帝国在中东的计划。 俄土战争打到现在，俄军依然处于上风，不断加强攻势，但消耗也十分巨大，迫切希望拿下这场战争。 而土耳其还处于防御状态，平息国内叛乱，波旁帝国割地，国库空虚，已经担心国家快支撑不住。 俄土两国都希望波旁帝国成为盟友，至少可以获得支持，而相比之下，塞利姆三世更为迫切，因为他已经被逼入角落，如果局势继续恶化，土耳其帝国将在他手上戛然而止，而他将成为一名亡国之君。 对拉拢波旁帝国，土耳其可谓是竭尽所能，掏心掏肺，甚至不惜丧权弱国，可以想象，就算知道商船被摧毁事件，估计也最多是抗议一下，然后继续卑躬屈膝。 —————————— 缪拉终于等来了皇帝的回复，不过短短的一句话，却让他增加苦恼。 “不可刺激土耳其，但不能妥协？”马克罗一脸懵懂，他是个从基层普通士兵，一路摸爬滚撒才获得现在的职务，他不断告诫自己，万事小心，全然没有当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就是不能让土耳其人知道，一旦知道后，我们也必须继续强硬，”缪拉苦笑解释道。 这种旨意并没有明确细则，宽泛笼统，这也是查理习惯的处理方式，没有严格的条条框框，使得大臣将领们拥有足够的发挥空间，只要结果是好的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原来陛下也支持我们的决定，”马克罗上尉心中大定，既然获得皇帝的许可，这件事总算熬过去了。 ———————— 然而，查理和所有人都错了，此时的土耳其国内，却为了掩盖商船被摧毁的事件，用塞利姆三世的话来说就是以大局为重。 为了维护和巩固与波旁帝国的关系，就是土耳其最重要的大局，无论任何事情，都必须服从这一大局，否则等同叛国。 “那几个商人呢？”塞利姆三世看向自己的侍卫长。 “他们就在门外，苏丹陛下。” “让他们在地牢里等安排……”塞利姆三世眼神带着一丝寒光，嘴上却如此的轻描淡写一般。 第169章 盗窃案 1800年10月，特拉维夫港。 晨露还未散尽，来自波旁帝国的商船正在排队靠岸，来到特拉维夫港的不仅有各类商品物资，还有大批移民，人潮拥挤，物品满目，一派繁忙景象。 这些物资与人员都是共济会的手笔，越混乱就越要加大投资，资金雄厚，加上精明的头脑，犹太人在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已经把特拉维夫建成一座颇具规模的港口城市，欧洲各地的犹太人不断涌入，连查理的禁移民令也无法阻止。 异常激动的犹太人，下船后都会跪在地上，双手祈祷，亲吻地面，眼泪纵横，甚至相互抱头痛哭，仿佛真的回到自己祖国一般。 “陛下的移民禁令正在面临失效，”缪拉在码头视察时，面对如此高亢的民族热情，不由得感慨一番。 移民禁令开始执行的时候，就存在巨大困难，因为这些犹太移民不是来自波旁帝国，而是欧洲甚至美洲，他们可不知道什么皇帝禁令。 其实，多蒙尼也存有小心思，他心里十分明白，查理禁止犹太人过早移民巴勒斯坦，是为防止过早的暴露犹太人复国的意图，从而引发阿拉伯人的激烈反抗。 可现在一切都在发生意外，大批巴勒斯坦人被迁移后，整个巴勒斯坦境内一下子成了真空地带，这时候不及时填补人口，以后一旦出现变化，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因此，多蒙尼暗中向其他国家和海外的犹太同胞发布移民巴勒斯坦的号召。 为了此事，查理还痛斥多蒙尼，可后来也选择默认，毕竟没人跟钱过不去，为弥补过错，共济会又向查理贡献一份大礼包。 如今建造新首都的资金又开始捉襟见肘，波旁帝国皇帝对多蒙尼的小心思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钱一切好商量，再说那里又不是自己的领土，以此用来捆住犹太人的手脚，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查理不只是见钱眼开，犹太人移民一旦大规模涌入，必然会激化和土耳其人的矛盾，钱多而弱小的犹太国，必然更加依赖波旁帝国的支持，捆绑式的同盟关系才能保持长久。 因此，在得到皇帝的默许后，多蒙尼更加放开手脚，利用庞大的情报网络，号召所有犹太人向中东进军。 —————————— 随着犹太人的到来，尚未离开的巴勒斯坦人，开始发起反抗运动，双方冲突不断。 阿玛提领导的反抗势力不断壮大，活动更加猖獗，境内袭击报告不断交到缪拉的办公桌上，这位曾经自信满满的将军，越发紧张起来。 但围剿行动依然进展缓慢，缪拉不得已发布悬赏令，阿玛提人头的赏金高达一万英镑，都可以在马赛这样的繁华城市买一栋漂亮小楼。 为应对局势发展，缪拉发布征召令，从犹太移民中招募一批士兵，在巴勒斯坦的兵力扩充到四万多人。 船只摆满码头，最累莫过于负责卸装的工人，他们大多是意大利人，面对突然大量的犹太人也有些抵触心里，固有的认知里，犹太人可不是他们该为此服务的人。 “该死的，我不想干了，”一位戴着布帽的工人，看到一位犹太人光鲜亮丽的从身边走过，忿忿的甩掉手里的拉锁。 “内特，你干嘛？！”工头跑过来咆哮，最近这里可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不能怠慢金主们。 “我不想做了，不可以吗？！”内特也不甘示弱，这个来自波旁帝国的工头可没少剥削他们， 其他工人也停下手里的活，他们同样也心存不满，这凭什么？是因为他们没钱吗？ “为什么？”工头也是一愣，这里的薪水相比于欧洲其他码头可好多了。 内特摇头道：“不想为这些犹太吸血鬼工作了，我要离开这里。” 此话一出，令场面瞬间安静，无论是犹太人，还是周边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歧视和被歧视，虽然都是很正常的事，可这番话在这里并不合时宜。 “你给我闭嘴，说话小心点！”工头脸色阴沉，虽然他也对犹太人存有偏见，但只要人家能给钱，又不冒犯自己，也没必要出言不逊。 面对四周异样的眼神，内特也有些招架不住，只好讪讪道：“抱歉，我真的做不了，请把薪水结算一下。” “该死的，你走了，谁代替你，你可是跟我作过保证不会离开，我才用你，不要意气用事。” 现在正是最需要人手的时候，这里可不是在欧洲，重新招人不容易，特别是熟练的工人更难招。 “抱歉，我实在做不了，给钱，我要走，”内特还是不依不饶，铁心要离开。 工头为这么个愣头青感到懊恼，整个欧洲到那都有犹太人，离开这里就不会碰到他们了吗？太异想天开。 “我看你是太累了，脑袋不清醒，今天就到，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说，”工头见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想继续纠缠不清，影响工作。 “我……”内特还想争辩却被工头眼神制止，只好轻哼一声，低头离去。 在工头呵斥下，工人们一哄而散，开始继续手头的工作，码头又恢复秩序，犹太人像没事一般，继续商讨如何规划自己以后的生活，歧视、仇恨，羞辱，对他们已经毫无影响，因为这些遭遇就像食物一样，早就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没什么可在意的。 但事情并不随之烟消云散，内特回到自己的住处，这里是公共宿舍，一屋十几张床，一张床只刚好容纳一个人，满地垃圾和腐臭味，以前感觉没什么不同，然而今天，当面对自己平时居住的环境，他内心被深深刺痛，埋怨和自卑，让他逐渐失去控制。 “我不能再如此活着，我要改变这一切，”内特握紧拳头，向床单狠砸一下，“我会让你们感到恐惧！” 黑夜，特拉维夫也进入一天最安静的时候，位于码头一排长木屋内，十几张床上躺着十几个忙碌一天的工人，鼻鼾声此起彼伏，闹得内特翻来覆去，想到今天的事情，就无法安睡。 看着外面的月光，内特越发感到凄凉，压抑的内心深处又被莫名的激发出来，他坐起身子，看下屋内已经熟睡的其他人，轻轻站起来，穿好衣服，趁着月光慢慢向门口走去。 今晚虽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月，但还是夜行者们很好的依托，内特却不是一个专业的夜行者，虽然他在尝试进行夜行者的活动，但走出门口后，他不知该如何从那下手。 特拉维夫目前已经是一座拥有三万人口的城市，从第一批犹太人移民来到特拉维夫，到目前为止，整个巴勒斯坦境内共有十万人，最大的聚居地区，莫过于特拉维夫。 内特沿着街边的开始向一处居民房靠近，这栋新建木制结构房屋，属于整条街道最豪华的房子，只要是不傻的夜行者都会选择这里，自然也成为内特的目标。 凌晨两点钟，特拉维夫。 街上实在太寂静，这和白天完全是两个极，巡逻兵像特意为内特大开方便之门一般，四个拿着火把在街上巡逻的士兵，竟然看不到贴着墙边快速移动的内特。 一切都很顺利，内特撬开房门，进入屋内，里面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还能看到一些物品的轮廓，内特十分激动，不知道是因为太紧张，还是贪婪的欲望在发作。 就在内特想拿走一件厚重的物品时，因为没有灯光，他只能凭着直觉选择认为的贵重物品，可就在这时，不小心碰翻了灯台，屋内顿时热闹起来。 灯亮起来了，一个瘦小的老头拿着煤油灯，从楼梯走下来。 “谁在那？” 老头这是故意一问，并不知道真有人在那里，但见到没人应，就在客厅巡查起来。 内特却吓出一身冷汗，暗自庆幸自己藏身够隐蔽，可他手里的物品却出卖了他。 “有小偷！”老头心头一震，快速向门口跑去，想出外面呼救兵。 内特一看老头向门口跑，猜到自己已经暴露，只能现身冲向老头………… 第170章 连锁反应 天际大亮，特拉维夫的街道一片喧哗，热情洋溢的新居民，带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开始一天的忙碌。 新落成不久的主大街，石板铺设的道路，平整而光滑，仿佛可以映衬着每位行人的笑脸，佩戴头巾的主妇光顾着街边的各类商店，几乎清一色的犹太人，令人置身于久远的犹太古国之中。 “赫纳先生今天停业了？”一位年轻的少妇看着对面首饰店禁闭大门，感到一丝意外，因为平时这时候已经是开门营业了。 少妇的女伴却毫不在意说道：“看来昨天他说身体有点不舒服是真，我们到别家店看看，塔米拉。” 少妇点了点头，跟着女伴拐过另一条街，不过感觉心神不宁，作为老主顾，知道赫纳先生是独居老人，为人谦和友善，善良的她想去看望一下。 “丽娜，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看望一下赫纳先生，他身边并没有什么亲人。” 对自己这位好友的性格，丽娜知道不去不行了，只好同意一起前去，两人原路返回，来到首饰店。 门口没有挂停业牌子，塔米拉感到一丝不安，首饰店是独栋的两层建筑，楼下是店面，楼上为居住区，老赫纳是个严谨的人，如果不营业，必然会挂牌子提醒顾客，但今天很反常。 塔米拉鼓起勇气，推开店门，眼前竟是一片狼藉，物品散落一地，地上还躺着一个人，不由得大惊失色。 “赫纳先生！” 塔米拉认出是赫纳本人，连忙上前去查看，不过老人已没了气息，满脸的血迹，显然是被人杀害。 丽娜因为还等在外面，听到塔米拉叫喊，连忙跟进去，看到里面的场景也捂住嘴巴，满脸惊恐，不知所措。 “他死了丽娜，赫纳先生被人杀死了！” 塔米拉很快就冷静下来，说道：“我们必须去报警。” “塔米拉，这里可是特拉维夫，没有警察，”丽娜这时也平静许多，劝说道：“我们现在离开，塔米拉，不要惹祸上身。” “不，丽娜，这件事必须上报，不然我们更麻烦，”塔米拉眼神坚定，这里虽然不是在波旁帝国，但依然是归属波旁帝国管辖，可以为赫纳先生伸张正义。 特拉维夫目前只有军队没有警察，所以塔米拉和丽娜只能向驻军司令部报告，宪兵队很快到达现场，通过简单勘察现场，认定是一起凶杀案，并向上级汇报。 缪拉很快也接到报告，本来开始并不在意，只当作一件普通的命案，只是交由下面来处理，再说一个几万人口的城市，发生命案也实属正常。 城里发生凶杀案的消息很快传开，整个特拉维夫人心惶惶，一连几个晚上，居民们就闭门不出，街上变得异常安静，再无往日的热闹。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人开始猜测，认为这起案件是由阿拉伯人制造，城里还潜伏着敌人的说法，更增添恐慌情绪。 缪拉不得不下令全城封锁，进行严格排查，他也怀疑城里早就潜入阿玛提领导的暴乱分子。 随着案件调查不断升级，藏身于十几公里之外的阿玛提也收到消息，除了幸灾乐祸，也感到十分疑惑，他并没有下令袭击特拉维夫的犹太人，难道有人背着自己行事？ 阿玛提想到如果这件事真是手底下的人所为，那就不是一件令他高兴的事，反而是他最忌讳的事情。 为弄清楚情况，阿玛提传唤阿里发到自己的帐篷，作为圣战组织的二号人物，阿里发必然是最大的嫌疑。 猜忌一旦形成，真假已不重要，阿玛提看着阿里发红光满面，最近过得太滋润，这位曾经的苦行者，就像充气的皮囊，圆胖许多。 “首领大人，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阿里发虽然十分谦恭，但目睹巴耶夫被诛杀，令他早已心存忌惮，暗自培植自己的势力，以防不测。 阿玛提十分随意：“没什么事情，就想和你喝酒聊天，最近异教徒活动异常，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虽然阿玛提毫无异样，波澜不惊，可阿里发心里却是早已惊涛骇浪，看来自己的小动作估计已暴露。 “首领大人，你说的不会是最近发生的命案？”阿里发也强忍内心的波澜，想知道对方接下来要干什么，随时先发制人。 阿玛提也只是怀疑，并没有察觉阿里发的异样，更不知道自己随时可能丢命。 “哦，你知道这事？”阿玛提心头一跳，疑心更重了，开始暗中观察对方。 阿里发面若止水，“我也是刚听说，难道首领大人不是说这件事？” “死了一个犹太人，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你说呢？我的朋友。” “是啊，死个异教徒，根本不值得同情。” 帐篷里，两人面对面，眼神相视一笑，若是平时，这绝对是友谊的见证，但今天变得格外虚假。 阿玛提在试探，而阿里发在算计，场面陷入沉默。 阿玛提突然话锋一转，“只是这件事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你知道吗？” “首领大人，对于其中的细节，我也不清楚。” 阿里发眉头一皱，心里十分疑惑，知道对方一直在试探自己，可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是这起命案，难道对方还不知道自己培植势力？ 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阿玛提心里认定对方就是发动这起案子的幕后推手，自己却毫不知情，这说明，对方早就有别的心思。 除不除掉？阿玛提看着恭敬的阿里发有些纠结，圣战组织能有今天的局面，对方功不可没，再说以后还需要对方从旁协助，这样毫无根据的除掉阿里发，会令人心寒。 阿玛提沉默纠结的表情，逃不过阿里发的眼睛，难道这是要动手的信号吗？ “来，我们一起干一杯，”阿玛提最终选择放弃，他是要作一个时代枭雄，而不是贼寇，没有宽阔的胸襟，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 可阿里发并没有放下戒心，酒会不会有毒呢？ 满满的一杯奶酒在阿里发眼里却像一道死亡魔咒，迟迟未端起来，令场面瞬间大变，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这酒，你不喜欢喝吗？”阿玛提阴沉着脸，看来这个低贱的苦行者并不接受自己的仁慈，杀心又起。 阿玛提连忙解释道：“首领大人，我最近身体不舒服，喝不了酒，请您原谅。” 纯粹是借口！阿玛提这时算是痛下杀心，相比于阿里发的智慧，他最终选择绝对的安全和无上权威。 “我听说你最近身体不舒服，可你的帐篷内，每天都进入一些可人的小猫咪，是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哈哈！”阿玛提端着酒杯一口灌下，大笑起来。 冷笑！死亡一般的冷笑！阿里发知道自己再不出手，恐怕不能再离开这里了。 “让首领大人见笑了，”阿里发手轻轻摸向腰间，那里藏有一把尖刀，这里是主营帐，外面有人把守，动静不能太大。 “你不会是想……”阿玛提话还没说完，就见到对方猛扑过来，本能的想拔出枪，但有些迟了，不得不原地滚到一边，躲过一击。 见没得手，阿里发又一次奋力扑过去，身体虽然肥胖不少，可多年练就的搏击本领依然很熟练， “来……人……”阿玛提想要高喊，对方却没给他机会，胸口还是被阿里发刺中，张大嘴巴，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对方。 “咳……”阿玛提的嘴里不断吐血，手抓着阿里发的衣服，不断撕扯，这是死亡的挣扎。 “喝……”阿里发一支手捂住对方的嘴，一只手用力握住刀把不断往下压，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不能让对方发出任何声音。 阿玛提抓住衣服的手，忽然松开垂落地下，事情发展太快，就连他也不知道死去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对方像沙漠中的毒蝎子，毫无征兆的发动袭击。 圣战组织首领阿玛提就这样屈死在自己的营帐里，死因不明。身为二号人物的阿里发，说是犹太人干的，而偏偏却是最令人信服的理由。 第171章 落网 阿里发找到最是合适的替罪羊，很快就顺利上位，成为新的首领，为避免久而生变，他必须尽快把这股复仇火焰引向特拉维夫。 然而，如今的特拉维夫，已经是一座拥有几万人口的城市，护城墙虽然还在修建，但设有哨塔，关卡，并设有重兵把守，赫然是一座军事要塞。 抵近侦查成为圣战组织现阶段的选项，阿里发很清楚，不摸清楚，冒然发动袭击，等于自寻死路，还会暴露自己的踪迹。 ————————————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这是特拉维夫如今的景象，但这是白天，一到晚上，四处静悄悄，宛若一座空城，命案还未破获，官方至今依然没有任何结论，居民自然不想在夜间活动，生怕自己会是下一个受害者。 但令人费解的是，特拉维夫每天都在增加新晋的居民，犹太人的移民只要缴纳入境费，并通过审核后，可以获得特拉维夫永久居留权。 码头依旧繁忙，工人们挥洒汗水，无法吊装的货物，必须借用肩膀扛上船，还要忍受工头的辱骂。 “该死的懒猪，你也想不干了吗？！”工头又一次言语攻击。 “你好像跟内特是好朋友，是吗？” “不，大人，我只是在的他隔壁。” 一位看起来很本分的老工人赶紧解释，生怕自己会被解雇，这份工作他来之不易，生活磨平最后一丝自尊。 这时期，没有劳动合同，没有工会组织，没有劳动仲裁机构，更没有因为被开除而要求赔偿。 原始资本的积累，离不开剥削与被剥削，压榨早已成为常态。就算查理想要改变，依然十分谨慎。 国家在发展当中，这种社会阵痛是必然的，也是客观存在的，只能寄托于未来可以消除。 话题有点扯远，内特突然没来工作，甚至连薪水也没领，工头准备的波旁币，还存放在自己的抽屉里。 也许那个家伙忘记了，这么想，工头脸色稍微好看一些。 “大人，内特连衣物也没拿走，难道他出什么事了吗？”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凌乱的头发遮住耳边，嘴里叼着一根树枝，他是工头的小跟班，负责跑跑腿，打打杂，虽然包吃包住，但没有固定薪水，全要看工头的心情。 工头横眉竖眼，露出一口大黑牙，“他的死活与我们无关，只要他真的离开就可以，床位空出来，留给下一个。” 就在少年离开的时候，几个宪兵出现在码头上，冷峻的脸上透着一股杀气，工人们纷纷散开一条道，他们手里的枪可不是玩具。 “你就是这里的监工？”一位军官来到工头面前，眼神令人生畏。 工头不敢怠慢，连忙脱帽行礼，说道：“是的，长官，我叫约尔瓦，这里的监工，他们都是我的工人。” 军官扫视一眼边上工人，又问道：“有一个叫内特的工人，他在这吗？” “他前几天就在这干活了，他发生什么事了吗？长官，”约尔瓦心里有些疑惑，更多是忧虑，能让宪兵队查找的人，必然是有大事发生。 内特平时话少，跟其他工人很少交集，除了工作见到他外，没人知道他私下做过什么，宪兵询问半天也没有问出什么，很快就离开。 “大人，难道内特和命案有关？”少年好奇问道，刚才的场景，令他恐惧，幸好他没被问话，估计是因为年龄小的缘故。 “小罗伯特，不要乱胡说，”约尔瓦连忙呵斥，随即又对工人们大喊：“都别偷懒，赶紧干活！” 宪兵队能这么快锁定内特，也是因为一次偶然发现，内特在慌乱中杀死赫纳后，带着搜出的财物消失在黑月中。由于太害怕，并没有回码头宿舍，而是躲在地下水道里，只有夜间才出来买食物，打探有关命案的消息。 得知官方还没有发现嫌疑人，加上难以忍受地下排水道的恶劣环境，开始计划出逃，由于整个特拉维夫已被封锁，进出城都要被严格盘查，内特不敢轻易冒险，只好继续等待机会。 身上携带巨款，却无处可花，还要忍受恶臭，蛇虫鼠蚁侵扰，内特的心里有多折磨是可想而知了。 既然未被发现，奢糜享受又触手可及，没必要再忍受这一个切，内特最终放飞自我，开始频繁光顾码头最高档的娱乐场所。 “内特？你有钱来这地方？”一个马车夫认出正在大厅里搂着女人嬉戏的内特，连忙进去打招呼，也许也想有意外收获。 “我并不认识你，”内特发愣后，连忙避开对方的眼神。 “我是列侬啊，在塞浦路斯岛，我们曾一起共事过，你忘记了吗？” “对不起，我真不认识你，请你离开。” 内特说完不再理会对方，不管生怕节外生枝，还是真的不认识，他这样冷淡的态度，惹恼了对方。 列侬很无趣的离开，第二天，当他看到官方布告栏里张贴的悬赏令，思索一阵后，露出不自然的笑容。 宪兵队接到列侬提供的信息后，立即展开搜捕，但却一无所获，列侬不仅没有拿到赏金，还被不断盘问，十分憋屈。 而内特却因为列侬的出现而再次警惕，之后没敢再露面，意外的逃过搜捕，反而隐藏更深。 这几日，特拉维夫的大街小巷满是内特的画像，这样劳师动众的抓捕一个人，也是这座新生城市头一遭。 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列侬更是摩拳擦掌，到嘴鸭子不能飞了，因为最新的悬赏金增加到两万波旁币，这可是一笔巨款，跻身富人阶层不再是梦想。 都说最熟悉自己的人，就是最痛恨自己的人，列侬发现宪兵队搜来刮去，依然没有发现，这让他感到十分意外，难道内特逃出城了？但看到满大街日夜巡逻的士兵，又否定了这个念头，肯定还藏在城里的某一暗处。 暗处？城里最黑暗的地方莫过于地下，地下室排除，就只有地下排水道了，列侬越想越肯定，越想就越兴奋，对，就是这里了。 列侬开始蹲守在一处十分隐蔽的排水道入口，通过上次的教训，他必须先要确定内特具体藏匿地点后才敢去举报。 黑夜，当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探查周边安全后，开启觅食之旅，而身后，却有一个影子跟在后面，但饥饿难耐的内特毫无察觉，饱餐一顿才是他此时最渴望的事情。 搜翻垃圾，拣食残羹剩饭，狼吞虎咽，连列侬也心存不忍起来，毕竟他也不清楚内特是否是真凶，冤假错案，屈打成招，冒名顶罪，是这个时代司法体系中最常发生的事情。 但仁慈抵不过金钱的诱惑，列侬在跟随内特回到排水道口后，立即转身向宪兵大楼跑去。 很快，内特在睡梦中被捕，然而他仿佛解脱一般，十分平静的被戴上镣铐，宪兵还从他藏身处，搜出没来得及花掉的财物。 三天后，特拉维夫大街上，人潮拥挤，菜市口临时搭建的断头台被市民们团团围住，呼喊、辱骂，欢呼，充斥着现场每个角落，内特被徒步押解到场，额头还流着血，滴落到衣服和地面，但他却没有任何痛苦，也许最痛苦的阶段已经过去了。 杀人偿命，血债血偿，这是刑场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法官一锤定音，蒙面刀斧手，手起刀落，牧师手捧圣经，祈祷死去的灵魂能安息。 滚动的头颅停在邢台上，行刑结束，围观市民们高呼一声，一哄而上，他们要抢夺死刑犯的头颅，沾染他们的血液，因为欧洲古老的传说中，这样做会洗涮自己的灵魂。 缪拉坐观整个过程，将近一个月的侦破，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凶手毫无保留的全部认罪，令他意外的同时，也因为办成一起铁案，而感到高兴。 凶手伏法，也消除市民顾虑，特拉维夫又恢复往日的热闹，但真正的危机却才刚刚开始。 第172章 英国的纠结 特拉维夫命案成功告破，消息传回马德里，查理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多蒙尼，透着安慰的眼神。 同胞遇害最伤感莫过于鼓动他们移民的波旁帝国情报局局长了。 多蒙尼显然也知道皇帝的心思，感激说道：“感谢陛下为我们做的一切。” 多蒙尼扶手胸前，深鞠一躬，这段时间以来，多蒙尼也为移民巴勒斯坦劳神费力，整个人瘦一圈，也苍老了许多，不管出于什么动机，这样一心为自己同胞鞠躬尽瘁，的确值得尊敬。 “据说现在的特拉维夫已经初具规模，有‘沙漠珍珠’的美誉？”查理又习惯性的转换话题，流亡生涯使得他对感性的话题很不适应，还是喜欢随意一些。 “是的，陛下，通过共济会建设资金委员会上报的消息，目前特拉维夫长住人口六万，这个数字每天还再增加，商业贸易十分活跃” 多蒙尼不断列举一些数据，话不多的他，现在却滔滔不绝，脸上还带着一丝欣慰，毕竟特拉维夫是犹太人复国的第一站，现在一切向好，令他难掩激动之情。 查理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松口，造就一个沙漠奇迹，虽然事情发展太快，就怕过犹而不及，一旦出现意外，还得他来买单。 “最近各国似乎太过安静，特别是我们的老对手，一直没有任何动作，这很反常，令人担忧。” 查理口中的老对手，就是对岸的大英帝国，从波旁帝国成立以来，英国既不承认，也不反对，好像置身事外，这还真令人大感意外，难道骄傲的约翰牛改性了？ “根据目前的情报，英国国内很平静，整天在议会扯皮外，并没有涉及我们的议题，好像把我们遗忘了。” 提到英国，多蒙尼也十分疑惑，作为情报局最高等级的监控对象，他每天第一件事，就是查阅关于英国的情报，最近一段时间，对方太安静，还真有点不习惯。 查理沉思一会，说道：“他们太安静，就意味着更大的阴谋，必须加强全方位的渗透，特别是他们的首相小皮特，这个家伙，一直视我们为眼中钉。 他能这么久隐忍不发，肯定有别的图谋，加上我们这段时间，铺设太大，很容易给对方机会。” 对于英国，查理不怕在陆地交手，现在的波旁帝国，可以说是陆地霸主，随时可以动员上百万陆军，这样庞大的军力，使得他不惧怕任何陆地战争。 但在海上？ 查理一想到这就心堵，目前两国的海军实力，不相上下，但真正进行一场大规模海战，他心里还是有点发怵。 打铁还需自身硬，所以只要有机会，他都不惜代价派出大规模海军力量，就是为了提升海军战备能力，随时应对海上危机。 “陛下，目前英国最有可能插手的地方，就是巴勒斯坦。” “没错，现阶段，英国在大陆上，并没有理想切入点，沙俄处于交战状态，加上北极熊的贪婪，不可能给英国插手的机会。 普鲁士还在舔伤口止血，有心也无力，加上上次的教训，即使再次联合，也会有顾虑，不会有实质性的威胁。” 查理分析完目前的局势，当天就下令海军，监控所有经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地中海的英国军舰，传令缪拉加强巴勒斯坦地区防务。 随着皇帝命令到达，波旁帝国的地中海舰队和本土舰队开始联合行动，使得地中海局势陡然紧张。 ———————— 最近直布罗陀海峡的海面上，出现大量波旁帝国军舰，他们并不像是例行巡逻，而是专门针对英国军舰，盘查、驱赶、甚至扣押，一副要开战的架势。 这种海上敌对的事态，也让英国海军高度戒备，为应对随时可能爆发的冲突，他们还召回一部分远东舰队。 “那个流亡者想干嘛？真要和大英帝国开战吗？” 伦敦，唐宁街10号，小皮特拍桌而起，就在刚才，他还和国王乔治三世汇报计划进展顺利，现在被对方先发制人，有点像做贼被抓现行，恼羞成怒一般。 海军大臣斯宾塞也是一脸愤慨：“首相阁下，他们是在挑衅大英帝国海军，必须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要说现如今，英国最憋屈的大臣，莫过于海军大臣斯宾塞，这位大英帝国海军元帅，三番五次被以前的西班牙，现在的波旁帝国海军挑衅，每次都想给对方好看，可每次都含恨妥协，早就憋股气，再不发泄，恐怕要被憋屈死了。 现在，看到首相如此生气，看到一雪前耻的希望，斯宾塞就要等到想要的结果，满脸激动。 然而 一分钟后，小皮特长长叹口气，坐回首相宝座，令斯宾塞瞬间心凉半截，不会又落空了。 “首相阁下，目前地中海舰队正在集结待命，只要您和陛下签字，随时封锁直布罗陀海峡，大英帝国的尊严不能被随意践踏。” 斯宾塞想借用前段时间的戒备状态，升级到战争状态，这时候不逼迫不行，这些该死的政客，心眼太多，都是无利不起早寄生虫。 战争也是他们图利的工具而已，跟波旁帝国开战，前途未卜，他们才不敢轻易发动，因为风险太高，要是换其他弱小国家，早就张开血盆大口了。 对于斯宾塞的逼宫一般的态度，小皮特心存不满，但对方在军方声望摆在那，也不能把关系弄得太僵。 可是目前要和波旁帝国兵戎相见，还是要谨慎一些，“元帅阁下，如果现在和波旁帝国开战，我们有多少胜算？” 狡猾的小皮特，不拒绝，也不答应，反而把问题抛给对方，是啊，战争要的就是胜利，如果明知战败，还要挑起战争，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果然，斯宾塞被问住了，他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战争本来就是一场赌博，充满不确定性，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结果如何，何况对方还是个海军强国。 五五开，斯宾塞心里暗道，可不能这么说啊，不是告诉对方，自己也没什么信心吗。 “难道，这次还要继续忍受耻辱吗？！”斯宾塞最后无奈嘀咕一句，倒像是在抱怨而已，显然也没了底气。 小皮特看对方态度软化，心里暗笑，现在去开战，任何后果都对他不利，因为国王现在态度还十分犹豫，这是他最在意的，也是目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乔治三世对待波旁帝国的态度依然十分暧昧，这就是英国迟迟不敢出手的缘故，毕竟宣战权力始终在国王手里，没有他的同意，冒然发动战争就是违法的行为，胜利当然没问题，可要是败了，那就是天大的问题，这才是小皮特最顾虑的问题。 安抚好海军大臣，小皮特开始思考自己的计划如何推进，按照他的设想，表面上不和波旁帝国直接冲突，而是扶持一个盟友，进行代理人战争，这是最保险，代价最低的方式。 而英国最钟意的对象就是野心勃勃的普鲁士，已经在秘密实施之中，可跟查理猜测的一样，普鲁士这次不再轻易入套，现在的波旁帝国可不是以前的西班牙，不能轻易招惹，否则下场会像荷兰一样，没了。 普鲁士的顾虑是对的，英国整天开空头支票，光给钱给物资，就是不派兵，等于自己又当炮灰，傻子才答应。 和普鲁士联盟进展不顺利，令小皮特有点抓空，而乔治三世的态度很明确，除非和普鲁士组成同盟，才答应与波旁帝国全面对抗，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借口。 英国国内目前对波旁帝国的态度，也没有原来的坚定，开始摇摆不定。最大的原因，因为对方太大了，不好下口，搞不好会把牙崩坏了，只要对方不过分，还是保持现状为好。 面对国内消极的态度，小皮特心急如焚，可又无法一意孤行，说实话，英国军方已经公开为他背书，只要他一声令下，战争就可以开始，可他不能这么做，这太冒险。 但如果放任波旁帝国继续扩张，英国的霸主地位将很快被取代，到时一切都太迟了，小皮特陷入深深的纠结之中。 第173章 陡然紧张 马德里皇宫，查理抱着小亨利在逗玩，这位拥有荷兰公爵头衔的小王子，刚过两周岁生日，壮实，可爱，活泼，是皇宫深院内的开心果，他的茁壮成长，也给波旁家族和新生帝国注入新的活力。 小亨利最爱的玩具，就是父皇桌上的地球仪，每次都会紧抱着不放，牙牙学语的年纪，就显露极强的占有欲，经常令查理莞尔，不愧是他的崽子，深得他的真传。 为此，查理命人制作一个没有支架的地球仪，给儿子当玩具，还教授一些地里知识，至于小亨利听不听懂也没关系，全当闲暇时的乐趣。 身为皇帝，他内心的苦闷，没人可以理解，也无法与人倾诉，权力是孤独的，这话还真是至理名言，无论是爱人，还是大臣，都会存有敬畏之心，不可能保持对等的心态。 也只有在和儿子的嬉闹中完全放松自己，充分感受身为一个普通人，一个父亲的快乐。 但查理这份闲暇惬意的时光，却又那么的短暂，当多蒙尼敲开书房的门时，他又了恢复帝王的身份。 查理让侍女抱小亨利离开，无奈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只要多蒙尼在这时间段出现，表明又有重大事情发生，果然这次也不例外。 “陛下，英国海军在昨晚，忽然出动十六艘军舰，去向不明，我估计是为应对地中海的局势。” 查理表情凝重，“看来，小皮特政府还是下定了决心，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英国终于还是按耐不住，虽然这是意料中的事，但查理还是感到十分突然，前段时间，英国国内还十分犹豫不定，是什么令他们忽然改变？ “陛下，英国虽然出动十几艘军舰，但想要插手地中海局势，显然很有限，他们应该清楚这点规模，根本不能有什么作为，除非他们另有目的。” 的确，英国这十几艘军舰，也就相当于一支护航舰队的规模，想要在地中海方面，与强大的波旁海军相抗衡，显然过于单薄。 一向谋而后动的英国人，显然不会不清楚这样的差距，那么他们出动这支小型舰队，可能真的另有企图。 “陛下，英国海军的起家史？！”多蒙尼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吃惊道。 查理眼神一闪寒光，沉声道：“你是说海上劫掠！” “陛下，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如今英国缺乏插手欧洲大陆的机会，为了扼制我们，只能借助海上的力量，但大规模海战，必然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因此，他们最有可能的使用的手段，就是破坏我们的海上贸易。” 查理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毕竟英国人没少干这种事，如今波旁帝国的经济，十分依赖海外贸易，如果实行海上袭扰，必然对其经济造成巨大冲击，英国这企图果然十分狠毒，想从根上击垮对手。 面对英国这种阴狠招数，查理一时间还真没有好的应对策略，英国拥有庞大的殖民地舰队，随时可以波旁帝国的商船，如果要派遣舰队护航，效果也十分有限。 “你有什么办法？”查理深吐一口气，靠在宝座上，他看多蒙尼也在深思的样子，想听听这位足智多谋的老人，能给什么建议。 “陛下，如果英国实行这种手段，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先发制人，主动袭击他们的海外殖民地，和舰队，采取同样的手段。” 多蒙尼也是一个狠辣的人，这就是所谓的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对方想打开潘多拉盒子，那就看谁先手为强。 “我们海军也到了该有大动作的时候了！” 查理也下定了决心，既然和英国在海上这一战不可避免，那就率先主动出击，被动挨打绝对不是海军存在的意义。 随着马德里皇宫连续举行几次海军秘密军事会议，一场大规模的海上行动拉开序幕。 但目前波旁帝国财政消耗巨大，已经无法支撑这次海上行动，摆在查理面前的最大难题依然是一个钱字。 没钱啊！ 上次拍卖哥伦布宝藏所得款项，都全部投入帝都建设的账户，而且财政大臣，前段时间还特别提醒他，钱又快没了，现在又要花钱，而且还不花不行。 去那找钱？现在成了查理的一块心病，捉襟见肘的日子还真不好过，虽然强行挪用国库，到是个办法，但不是好办法。 还得问多蒙尼，该如何解决资金的问题，毕竟犹太人最善于生财之道。 “可以向社会借钱。”这是多蒙尼给的方案。 查理有点不解，“要社会捐赠？” 这倒是个办法，以他的名义公开募捐，必然会有一笔不小的资金收入，可这种方式要钱，也太掉价不说，也无法凑足的数额。 多蒙尼连忙解释一番，查理听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还是你有办法，就这么办，就由你起草一份报告，尽快交到我桌上。” —————————— 查理签署一项特别经济法案，通过发行短期国债筹集战争资金，也称为“战争国债”。 这种由政府向社会发行短期高利息债券，虽然可以短时间筹集大笔资金，但本身存在巨大风险，一旦战争失利，随之而来的挤兑风潮会拖垮整个经济。因此，也被视为这是一场豪赌，一场事关国运的豪赌。 但查理，只所以敢这么做，还是居于波旁帝国拥有抵御风险的能力，庞大的人口基数，和辽阔国土资源，是他最大的保障。 用贷款进行战争，也只有查理敢这么干，也只能他有这种勇气和信心。 因为，到目前为止，他发动的每场战争都获得巨大利益，树立起来的国家信心超过以往的任何一个时期，因此全国上下，对他的决定从没怀疑过。 战争，是这个时代的主题，波旁帝国臣民早已习惯国家进入战争状态。 但这次，查理并没有宣布国家进入战争状态，只是由政府发布海上运输航道禁令，避免商船遭受英国军舰的袭击。 既然是一次秘密军事行动，波旁帝国舰队，并没有大规模集结，而是分批次通过直布罗陀海峡后，在预定海域集结后，向英国海外殖民地，商船，军舰发动突袭。 这次海上袭击，所有参战的军舰将不悬挂波旁国旗，虽然这样做，也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但只要没有直接的证据，就有推脱责任的借口，因为拥有海军的国家并不只有波旁帝国。 但如此频繁的调动，依然瞒不过直布罗陀的英国舰队，他们立刻向国内汇报，并加强防御，这里距离波旁帝国本土实在太近，也最容易遭受袭击的目标。 但查理目前还不想进攻直布罗陀海峡，这里太敏感，也是英国的底线所在，没有充足的把握，他还不能过分刺激英国。 这次海外袭击行动，也是为了剿灭英国的阴谋，两国全面爆发战争的时机，依然没有成熟，通过这次海外较量，也可以检验一下自己海军实力到底如何。 —————————— 最近这段时间，英国本土陆续收到来自海上遭受袭击的报告，开始还以为是海盗行为，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他们也在秘密实施同样的事情，只不过还没有“开张”而已，除了加强护航力度，也没有过分关注。 直到一艘二级战列舰片体鳞伤回到港口，才发现事情不简单，敢袭击一支小型护航舰队，还令旗舰的二级战列舰受重伤，海盗可没有这实力，这必然是由正规海军有预谋的攻击。 目前能有这实力的国家，没有几个，但有胆量这么做的，除了那帮叛徒，就只有对岸的波旁帝国。 当报告交到唐宁街10号办公桌上时，小皮特想都不用想，就破口而出：“这肯定是那个流亡者的手笔，该死的，我们反而落在后面了。” 第174章 化解 大西洋的海面上，一艘英国巡洋舰正在例行巡逻，由波旁帝国挑起的海上对抗正在逐步升级，刚抵达国内的远东舰队也投入了这场海上较量，这就是其中的一艘，“跳蚤”号。 斑驳的船体，干裂的油漆，无不显示它的长途跋涉之苦，来不及养护和维修，就投入使用，也可从侧面了解，家大业大的大英帝国，在这次的海上对抗中，也显得力不从心。 而它的命运，也在一天后，葬身大海，由一块涂刷它名字的残骸，漂回英国海岸…… 波旁帝国这次投入上百艘各类船只，就只为一件事，就是无差别，无限制的袭击英国船只，这是查理所谓的“海上自由行动”。 两百多年前，英国也是这么做过，但还有一块遮羞布，凡是在行动中，造成的任何后果都跟政府无关，纯属海盗自发行为，但后来自食恶果，被这股海盗力量反噬，又不得不花大力气围剿。 英国的前车之鉴，也是查理这次海上对抗中，极力避免的问题，所以他只能交由海军来完成，而海军毕竟是正规军，不可能像海盗那样肆意妄为，这也是英国很快识破的因素。 商船除了搜刮财物，人员并没有出现伤亡，而军舰却是例外，两国海军章杀红眼的猛兽，只要相遇，都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 “跳蚤”号残骸引爆这场海上对抗的序幕。 英国国内群情激愤，小皮特政府推波助澜，现在两国唯一的出路只剩下战争。 英国议会全票通过战争拨款法案，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运转，乔治三世在议会发表演说，支持政府采取的一切活动，这是他继位以来的首次，可见这次英国的决心。 备战？ 当英国议会表决的结果，传回马德里，查理有些惊讶，虽然开始就预料到会这种结果，但没想到这次英国真的下定决心选择一战。 既然对方备战，查理也不能坐以待毙。 通过这次行动，波旁帝国掌握了海上主动权，也获得不小的利益，但面对英国举国之力的决心，还是有点犹豫不决。 现在的波旁帝国，并不像外表那样的强大，国内依旧存在很多不定因素，由两国合并所带来的裂痕，还未完全弥合，这就无法拧成一股绳，所释放的能量也十分有限。 另外，帝国首都的建设也需要投入大量资源，这时候真的无力再投入一场大规模的战争，海上劫掠就是这种客观下无奈之举。 但，英国不会留给这个新帝国太多时间，根据情报局的分析，最多两个月的时间，英国就会完成战争的准备。 “两个月，我们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这是查理在议会发表演说时，最后的一句话，也是留给波旁帝国启动战争机器的最后期限。 如果战争时间会按时爆发，也就是在1800年12月26日。 这个时间刚好是过完圣诞节的黎明时分，但这真的会爆发吗？ “如果我们现在放下一切敌对行为，公开道歉，并愿意赔偿损失，英国会怎么有选择？” 查理看着自己的军政大臣们，突然来一个看似荒缪的问题。 首相萨瓦迪苦笑道：“陛下，英国对我们本来就视为眼中钉，这次小皮特获得这么好的机会，不可能会有回转的余地。” 这位勤勤恳恳，呕心沥血的波旁帝国首相，对英国这次战争恐吓，并没有感到意外，随着两国全方位的竞争不断升级，这样的结果也十分正常。 世界很大，但对波英两国而言却很小，必须有一方倒下或者臣服，才能结束这一切。 “有和没有，都在我们做和没做，舆论虽然微不足道，但有时也是一股巨大力量，凝聚的力量，”许久没有表现的外交大臣塔列朗，这时悠悠开口道。 查理一听，眼睛一亮，给自己这位奸诈的臣子，一个赞许的目光。 塔列朗的话，也令在坐的大臣们纷纷点头，是的，现在虽然无法避免一战，但依然能做许多事，比如占据舆论制高点。 主动递出橄榄枝，对方接不接是另一回事，主要的目的是为凝聚国内的决心。 波旁帝国的臣民们会自然这么想，是的，我们都这样真诚道歉，就是不想引起一场生灵涂炭的战争，可你们依然不接受，那么我们只能无奈的接受战争。 “……战争是最无奈的一种选择，如何可以，我宁愿永远不要选择战争，也祈祷在未来不会有战争。 我愿向祈祷上帝和平……也祈祷大英帝国人民能带来和平。 我和我的臣民爱好和平，渴望和平，但当战争来临时，我们依然不惧怕战争，你要战，我便战！” 查理在向英国公开致歉书中写道。 波旁帝国的民众面对皇帝如此真切和谦卑，都感到无比的感动和哀伤。在他们的心里，他是如此的自信和伟大，这样的道歉，已经是极限，是波旁帝国最大的退让和妥协，如果还不能换来和平，那么他们也会和皇帝一起面对战争。 查理以退为进的策略，获得国内空前巨大的支持，现在，波旁帝国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而所有的选择却一股脑的全部抛给了英国，受害者成了加害者，黑白颠倒不过如此。 唐宁街10号。 小皮特面对这封已经成为欧洲传世之作的致歉书，脸上涨的通红，他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酝酿的一场正义之战，现在却被几页纸给化为乌有。 对啊，虽然抢劫是不对，可不是没有伤害平民吗，至于军队之间的冲突和伤亡，拿枪就意味着被杀，这很正常，不然建立军队干嘛？再说人家也愿意赔偿伤亡的士兵，这可谓是欧洲有史以来的一大壮举啊！ “我们都会被这股力量给吞没！” 小皮特最终还是颓废般的叹口气，诚然，他可以无视这封在他看来最可笑的致歉书，继续选择战争，可这样做，并不会带来多大的政治利益，有可能还会被反噬。 当战争可以避免的时候，没人会接受主动选择战争，现在就算是最激进的英国民众，也开始变得犹豫了。 而浇灭小皮特战争狂热的最后一盆冷水，却是英国议会，当面对波旁帝国皇帝真诚实惠的道歉后，这帮精于算计的政客们，用最快的速度通过一份和谈法案，暂停了战争拨款。 消息传回马德里，查理正在逗弄自己儿子，忍不住捏一把小亨利的小脸蛋，弄得小娃娃愣了愣，忽然哇哇大哭起来。 “你干嘛，手不知道轻重！”一旁看着父子俩的利弗兰夫人轻拍了一下查理，连忙接过自己的心肝宝贝儿。 这位夫人，现在名正言顺的成为皇宫里的女主人之一，而她最大的倚仗就是怀中的小亨利，母凭子贵，在西方宫廷里依然如此。 由于，皇后海伦公主，至今还未生育，按照惯例，她成了小亨利的主母，这客观上改善两个女人的关系，这在欧洲宫廷里并不常见。 小亨利趴在母亲的肩头，眼带婆娑，不时撇着自己的父皇，仿佛在无声的抗议。 查理看着儿子的小眼神，心里好笑，嘴上依然习惯叨叨一句：“身为男人，太娇气可不行。” 刚高兴，手的确重一些，没看小娃儿脸上都有红印了，但他是老子，能认错吗。 “他才多大，”利弗兰夫人白一眼自己的男人。 查理故作姿态说道：“东方有句古话，从小看到老，现在不教育好，以后一切都晚了。” “长篇大论，留给你的大臣们，我们赶紧这里，小亨利，”女人留下话后，手摆一下紫色丝群与儿子离开了书房。 “这女人越来越不讲理了，唉！”查理无奈吐了一句，收回目光，重新关注起桌上的情报。 英国选择罢兵回到谈判桌，这真的大大出乎查理的预料之外，这封致歉书，真是神来之笔，但也不能高兴太早，必须有两手准备，这次，估计要破财消灾了。 查理摇头苦笑，大规模的战争不会出现，但对峙的态势会长期存在，迅速加强自身的实力才是王道。 第175章 伦敦会议 由于英国议会停止拨款，小皮特政府除了发表一份谴责声明外，也无奈的接受通过谈判途径解决与波旁帝国海上冲突的问题。 战争没有发生，让乔治三世却暗自松口气，他本来就是迫于形势而为之，现在能不战而胜，也可以接受的结果。 但乔治三世还在观望，国内舆论的走向决定最后的态度，书桌上的议会表决书，依然没有签下他的名字，意味着这份法案还没有正式生效。 唐宁街10号，小皮特看着海军大臣郁闷的表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开解，事情转变的太快，连他也需要整理自己的脑洞，前几天还轰轰烈烈的备战，要用坚船利炮给予对方最严厉的惩罚，可现在却要拿着纸和笔，跟对方在一张桌上吐沫横飞的口舌之争，这真不是大英帝国该有的尊严。 “我们去白金汉宫，陛下依然还在犹豫，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的首相阁下！”斯宾塞见小皮特沉默不语，忍不住建议最后一搏。 可没想到，小皮特却给了一个幼稚的眼神，“光荣革命以来，凡是议会通过的法案，从未有过被驳回的先例，陛下只是在顾及我们的脸面而已，他这是要我们主动接受，明白吗！这就是政治！被那群贪得无厌的议员玩弄的政治。” 小皮特说到最后也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压抑了太久的爆发，满腔热血换来一盆冷水，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浇灌，再好的隐忍也会爆发。 “干脆提前行动，只要既成事实，他们也只能接受，”斯宾塞想玩一招先斩后奏的戏码。 斯宾塞的这个有点僭越的提议，也不是没有依据，因为战争法案已经开始实施，而新的法案还没有生效，这个空档期，可以拥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一旦战争爆发，一切都要为战争服务，除非想战败，否则都会一起捆绑在战车上一路走到黑，那怕国王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这是手痒的军人才有的思维，忘记了一切战争都要为政治利益服务的道理，任何一个理性的国家，都不会让军队绑架，何况是国家权力构架完善的英国，段然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小皮特也意识到危险，连忙警告道：“除非你想进伦敦塔，否则不要有这个念头，一旦我们这么做，战争的结果都不重要了，而我们必然会被清算。” 斯宾塞也不是政治弱智，刚才也是一时脑热，现在想来真是危险的念头，拿下礼帽真诚说道：“抱歉，首相阁下，我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没关系，战争只是一种手段，只要能达到同样目的，用其什么手段都可以，这次谈判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小皮特是一个善于变通的人，不然也不会成为英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相，这次不能给波旁帝国沉重打击，有些可惜，但只要能打压对方也可以接受的结果。 —————————— 1800年12月22日，寒风瑟瑟的马德里大街上，市民们围观了一个公告栏，“波英两国将在伦敦举行和谈……由皇帝钦定的特别代表塔列朗伯爵，已启程前往英国。” 12月30日，一艘悬挂波旁国旗的二级战列“马德里”号驶入泰晤士河，波旁帝国谈判代表团正式抵达英国。 “马德里”号二级战列是波旁海军最新列装的主力战舰，排水量2100吨，配备98门火炮，名副其实的准一级战列舰。这次用它担任出使英国任务，也有意秀一下肌肉，为谈判撑场面。 这也是波旁帝国大型军舰首次出现在英国本土，这给英国民众带来极大的好奇心，整天听说对岸那个国家怎么怎么样，现在可以一睹为快了。 塔列朗来英国也好几次了，一口流利的英语，极强的交际能力，也令他在英国大受欢迎，毕竟这是一场和平谈判，英国民众也保持欢迎的态度，这就是民意，可以随时变化的民意。 ———————— 在码头短暂停留后，塔列朗一行下榻驻英国总领馆，这也是他们首次接待自己的使团。 在外交上，由于各国王室之间盘根错节的联姻关系，使得国家之间并不能成为真正的仇敌，不会发生驱逐外交人员，封锁领事馆的外交事件，那怕处于战争状态也是如此，因为他们潜意识里，一切战争都会结束，随之而来的依然是和平友谊，而维持沟通的纽带就需要领事馆。 英国外交大臣卡斯尔雷伯爵，前往波旁领事馆会见塔列朗，显示地主之谊，在简单的会谈后，将一同前往白金汉宫觐见乔治三世。 乔治三世亲自在大门口迎接塔列朗，“欢迎伯爵阁下的到来，希望这次的伦敦之行给你美好的回忆。” 欧洲人很喜欢回忆过去的经历，因此才有那么多的回忆录，几乎每个政治家晚年或则卸任后都会写自己的回忆录。 因此，也不难理解乔治三世说这番话了，毕竟以后对方要写回忆录，也一定有他的存在，也想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塔列朗谦恭说道：“感谢陛下的盛情，这次来访，我皇也令我带来对您最诚挚的祝福，愿两国友谊长存。” 按照外交惯例，两国元首还互赠一些礼品，查理给塔列朗带来的是一把精致的佩剑，而乔治三世却还赠一套茶具，因为他知道查理习惯和英国的红茶，可谓是良口用心。 觐见乔治三世，只是国家礼节性的会面，并不会谈论具体事务，双方就一些人文趣事的话题交流，知识渊博，谈吐极佳塔列朗令这次会面气氛十分诙谐融洽。 —————————— 造访白金汉宫三天后，塔列朗正式出席首轮谈判会议，地点在英国议会大厦威斯敏斯特宫外交委员会的会议室，这样安排也是另有深意。 这里是英国最高外交立法机构，这里代表着英国外交事务的最终走向，如果一旦谈判失败，就意味着战争随时发生，就是想给波旁帝国代表团施加压力，意思很明显，小心谈判，否则你们将承担战争风险。 塔列朗对英国方面的小心思感到好笑，这么做吓唬一些小国还行，跟波旁帝国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这次和谈也只是波旁帝国的权宜之计，不是真的屈服于英国的武力之下，想狮子大开口恐怕是英国人打错了主意。 会议一开始，英国就开始自己的精明算计，外交大臣卡斯尔雷伯爵提出一揽子方案，包括要求波旁帝国退出热亚那这样的方案。 “这是贵国显示和谈诚意的体现，你们越来越危险的举动是这次和谈的必要性，除非你们想继续扩张的野心。” 占据舆论制高点，再落地讨价还价，是英国这次的谈判策略。 塔列朗反问道：“你们能退出直布罗陀吗？如果可以，我们同样可以退出热亚那，并维持现在的疆域永久不变。” 此话一出，现场引来不小的骚动，英国代表暗骂，这也太无耻了，直布罗陀是英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能相比吗？ 一脸从容的塔列朗翻开桌上的会议本，继续说道：“鉴于这次和谈的需要，我国承诺将本着最大的和平诚意，愿意接受以下条件，一，取消贸易优惠国待遇。二，支付一笔慰问金。三，公开承认过失声明。四，取消现有的海上对抗权力……” 列举的一大堆的条件，就是没有一条实质性的诚意，这些条件就像是民间打架，赔偿医疗费，公开道歉而已，这太儿戏了。 卡斯尔雷伯爵听到最后，都快忍不住了，怎么说，这件事是你们挑起来的，一点诚意都没有，虽然谈判本来就是这样，求和的一方自然要极力减少损失，但这也太过分了。 “你们列举这么多条件，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诚意，我们无法接受，必须重新制定，否则这次和谈无法继续进行，谈判失败的责任将由贵国全部承担。” 卡斯尔雷伯爵决定，既然无法打开缺口，就以谈判失败相威胁，试探对方的底线，以便调整策略。 “那就先搁置争议，先讨论下一议题，关于控制海军规模方面，我们原则上可以接受，”塔列朗也不紧不慢，谈判拖的越久，对波旁帝国的更加有利，只要保持谈判不爆裂就行。 至于控制海军规模，这本来就是伪命题，具体操作本就无法实现，因为波旁帝国是海洋大国，随时可以扩充海军规模，就看需不需要而已。 卡斯尔雷也清楚这条限制条款，根本就是摆设，没有实际意义，只是象征性。 “好，今天就这个条款达成协议，形成文本存档。” 卡斯尔雷无奈奠定首轮谈判的基调，就双方同意达成的条款进行具体商讨，而对方难缠的印象，却令他对下面的谈判感到十分不乐观。 欧洲各国对这次波英谈判也并不看好，以那位流亡者的性格，英国人很难得到太大的利益。 就像远在圣彼得堡的亚历山大说的那样：“没有分出胜负的谈判，就像一场没有食物宴会，说完该说的话就会散席了。” 第176章 桌上的较量 1801年1月3日。 波英两国开启第二轮谈判，也被称作“跨年谈判”，针对首轮谈判的结果，《泰晤士报》评论道：“这将是一场艰难的谈判。” 这也是英国外交大臣卡斯尔雷的心声，面对狡猾多变的塔列朗，让英国贵族绅士们有些无所适从，你说你的，他说他的，根本就是在胡乱扯皮。 动身前往议会大厦前，卡斯尔雷伯爵就对秘书吩咐道：“关于西班牙和法国的历史百册准备好了吗？” 秘书是位年轻男子，听到问话，立刻回答道：“准备好了，皇家图书馆内就有，十分详尽。” 卡斯尔雷伯爵在上次交锋中，充分领教塔列朗的能耐，这次必须要戳戳对方的锐气，否则很难体面落幕。 临上马车前，这位一向沉稳的老者忽然惊叫道： “那就好，该死的，我忘记了一份文件！” “阁下，是什么文件？”秘书也紧张起来，心想，什么文件这么重要。 卡斯尔雷伯爵又摸摸胸口，才松口气说道：“我上次的会议笔记。” 原来放在这……还拿出来检查一下。 秘书心里苦笑，这都给吓的不轻，对即将开始的第二轮谈判，感到不那么不乐观了。 同时，塔列朗从卧室出来，门口已经等待一帮人，他们脸上一脸凝重，因为今天将是一场事关成败的谈判。 “放松点，背负太多包袱是走不到最后的，”塔列朗环顾众人，又拿出怀表看了一下才说道：“出发。” 今天，一大早，记者们冒着雪花，蹲守在议会大厦前，由于这次会议实行全封闭式，他们无法入场旁听，但可以在外面拦路采访，虽然现在他们现在还没有后世“无冕之王”的称号和权利，但也有了言论自由的保护。 记者最感兴趣的人，莫过于两位，卡斯尔雷伯爵，和塔列朗伯爵，能采访到其中的一位，就是最大的收获。 卡斯尔雷伯爵的马车先到达，还没有下车就被一帮记者围起来，七嘴八舌发起攻势，小老头本来就精神紧张，这下更是一脸茫然，有些不知所措，幸好卫兵解围才得于脱身。 记者被卫兵驱赶，只好又退回原地，英国记者可是这个时代最有探险精神的一群人，战地记录，海上冒险都有他们的身影。 主官采访不到，记者又把目光瞄上了其他与会代表，但这些代表们都保持沉默，灰溜溜的四处躲闪，现在谁说话，谁会倒霉，还谁敢说话。 拿着笔和纸的记者，像在玩猫抓老鼠，卫兵拿枪到处挡拦，场面一度混乱，直到议会卫队增加人手，才逐渐稳定下来，记者被围在一处狭小的空间内，但依然挡不住他们伸出头和手在拼命的叫唤。 记者只所以这么卖力，还是这时期报纸在社会舆论中作用逐渐增强，特别是在英国，报纸已经是中上层阶层每天必看的读物，在金钱，名利，地位的驱使下，这个行业开始进入一个崭新的阶段。 当波旁帝国代表团马车出现后，被围住的记者们更是扯着嗓子大喊大叫，甚至是哀求，希望能获得一丝同情。 果然，他们的努力换来了收获，下车后的塔列朗，主动向他们走来，一脸微笑，浑身散发与生俱来的自信，只是拄着拐杖的走姿，损失不少印象分。 “记者先生们，我叫塔列朗，波旁帝国外交大臣，奉命参加这次的和平谈判，我十分愿意接受你们的采访，但时间有限，不能回答你们所有人的问题，你们得选个代表。” 塔列朗声音平缓，但很有穿透力，天生就是个演说家，他这一开口，让记者们都一下子安静下来。 一位戴着眼镜的记者，抢先开口说道：“我最先到达这里，根据先来后到的原则，我有权代表他们。” “好，你想问什么？先来后到先生，”塔列朗开玩笑道，三条腿形成三角形，双手扶住拐杖，准备聆听的模样。 “尊敬的阁下，我叫威奇，请问您，根据首轮谈判没有达成实质性的协议，您有什么新的计划？还有对今天的谈判有什么期待或者应对措施？” 问题一般，并没有多犀利，在场的同行都暗自可惜这么宝贵的机会，但又不能胡乱插嘴，只能干瞪眼。 “这次谈判所达成的每一条协议，都是具有实质性的意义。只要无法达成的协议，就表示这条协议不符合两国的利益，毫无意义的协议，不就不应该存在。 我的计划和期待，就是努力维护这次谈判能圆满成功。 最大的措施，就是我们带着一颗真诚的心来到英国，祈祷上帝，带给我们和平！” 塔列朗话刚落，助手们就过来耳语，好像是在提醒什么。 果然，塔列朗点点头后，十分抱歉的向记者们说道：“由于时间关系，我只能到此为止，感谢各位的关心，谢谢！” 塔列朗的离开并没有引起记者们的不满，反而响起一片掌声，因为他们得到前所未有的尊重，这样充满绅士风度的大臣，可想他的国家也一定不是政府宣传中那样，波旁帝国是一个邪恶的国家。 把控舆论导向也是谈判一个重要的手段，塔列朗给英国同行上了生动一课，避而不谈，更加引来无端的猜测。 通过记者传达一种积极谈判的态度，不仅能给对手造成压力，还可以获得社会同情，两全其美。 会议时间推迟了十几分钟，原因是英国代表团，有重要的问题，要临时闭门商议，说白了就是如何应对刚才塔列朗接受记者采访的问题，也变相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警告对方，不要太放肆，这里可是大英帝国的最高权力中枢。 作为求和方，塔列朗也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静静的坐在会议桌的另一边，对面是一排空椅子，依然面带微笑，只要达到目的，受点委屈又能算什么。 门又一次打开，卡斯尔雷伯爵领头走进来，看着塔列朗故作无奈道：“抱歉，伯爵阁下，刚才有急事需要紧急处理，让你在此等待，真的失礼了。” “没关系，等待也是一种绅士品格，希望贵方已经处理好了一切。” 塔列朗嘴上客气，可话里话外都充满讥讽的意味，你进我一尺，我还你一仗，这就是他与查理之所以臭味相投的地方。 卡斯尔雷伯爵也干笑两声，就宣布会议开始，还是老调重谈，只不过这次英国不再要求波旁帝国退出热亚那，而改成赔款，等于用钱购买热亚那管理权。 英国人真敢想，热亚那可是波旁帝国一枪一炮打下来的地盘，你想从中捡便宜，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可英国给的理由还挺有说服力，卡斯尔雷伯爵吹着胡子在发表阔论：“是大英帝国仁慈，才留给西班牙，也就是现在波旁，一座完整的热亚那，当时，我王顾及两国的友谊，才放弃这一神圣的使命，因为，热亚那在十七世纪就是大英帝国的盟友。” 卡斯尔雷伯爵这么说，是根据1784年，英国在海上打败荷兰后，作为荷兰曾经盟友的热亚那向英国屈服，接受英国保护，并开放金融市场，大量的财富流进英国人的腰包。 现在英国人想故技重施，在热亚那收取保护费，理由是，因为这块地方曾经受到英国的保护，所以波旁帝国想接管这里，就要支付英国一笔保护费， 18世纪末，觍着脸说成十七世纪，相差可是近一百多年啊，真会往脸上贴金就是英国绅士爱干的事。 “既然热亚那现在已归属波旁帝国统治之下，就不存在归属权的问题，自然不存在贵国礼让的事情，当时贵国为此还承诺过，只要热亚那保持开放，就会遵守两国达成的协议，现在如果反悔，就等于承担一切违背诺言的后果。” 收保护费，都收到波旁帝国身上，是人都不能忍，客况是一个国家，还是一个强大的国家，英国人想钱想疯了。 卡斯尔雷伯爵一脸便秘，在这问题上，英国的确有点站不住脚，虽然都是入侵者，可谁让对方已经到手的事实，好处没捞着，反被对方警告，这到底是谁的主场啊。 “如果贵国不能支付这笔合理的费用，那么大英帝国海军，保留收回热亚那保护权的权利，”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还特别强调海军一词，想想，大英帝国的海军是何等的存在。 塔列朗不怒反笑一下，说道：“热亚那永远都摆在那里，不会跑也不会沉，但现在它属于波旁帝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要割掉它，就等于割开身上的肉，你们说，这样一来会发生什么，就会发生，为了保住这土地，波旁帝国必将拼死到底，保护它的完整。” 虽然他的语气很随和，但能感受话里的一字一句都充满力量，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让现场一阵寂静，这个瘸子的内心世界，并不像他身体那样残废。 第177章 继续较量 “塔列朗阁下，这只是阐明我方态度，希望我们能用长远的眼光来解决问题，就热亚那而言，当时我王陛下为维护两国友谊，的确放弃了大英帝国应有的权利和义务，为此也背负着抛弃盟友的责任。 另外，为维护地中海地区的稳定，我国海军主动减少在这一地区的活动，还在经济扶持贵国，这些事，都在证明我们队待贵国问题上，秉持极大的支持和善意。” 卡斯尔雷伯爵看到势头不对，连忙发言，扭转有些不利的局面。 谈判进行到现在，双方在重要议题上无法达成共识，就像卡斯尔雷这一发言，也有点声讨的意味，想让对方在道义上理亏。 英国在西班牙进攻热亚那问题的确有冷眼旁观的嫌疑，但归根结底，还是当时英国实在不愿为热亚那得罪西班牙，并不像卡斯尔雷口中这样高尚。 塔列朗静静听完，现在也是到了谈论实质性议题的时候，如果这轮谈判没有达成实质性共识，就会导致整个谈判破裂，对波旁帝国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该放手的东西，也到该放手的时候了。 但不能让对方探出底牌，放手也要讲究策略，酝酿一会儿，塔列朗接着发言：“正如卡斯尔雷伯爵所说，我国也感谢英国在几年前给予的帮助，所以，这次谈判，我皇也怀着极大的善意，向贵国表达保持永久和平愿望。” “既然目前双方都在热亚那问题上无法达成一致，我想问贵方代表，热亚那问题，是不是这次和平谈判的重点议题？” 塔列朗不失时机的抛出问题，试探英国的底牌是什么。 英国代表一听这问题，也显然被问住了，相互交头接耳，最后都把目光聚焦在卡斯尔雷伯爵身上，因为他才是英国代表们的主心骨。 而波旁帝国代表们，暗自兴奋，伯爵大人这问题，问到要害处了，就看英国人怎么应对了，如果回答是，就意味着这轮谈判依然没有任何进展，双方在这个问题上几乎是无法退让。 热亚那对英国而言，也就是想捞一笔钱的问题。但对波旁帝国却拥有重要的战略意义，不仅可以辐射意大利半岛，也可以作为海上要冲，与科西嘉岛形成一片，制地中海中部地区，监控东地中海地区。 卡斯尔雷皱皱眉头，对方这个问题显然是有备而来，热亚那问题，本来就不是英国重要议题之列，之所以纠缠到现在，也只是借此打压对方的气势而已。 但现在给什么答案，都会处于下风，还会有胡乱制造议题的嫌疑，大英帝国应该是堂堂正正获取，而不是像疯狗一样胡乱撕咬，有损帝国脸面。 “鉴于贵国传达的诚意，我代表英国政府，正式撤销关于热亚那的一切议题。” 卡斯尔雷最后采用最折中也是最体面的答案，只要撤销，就不会存在任何问题，也不会有任何的回答。 卡斯尔雷伯爵话一刚落，现场议论声四起，英国本来就有辩论的传统，大学有辩论赛，议会也有辩论会，场面比现在更吵杂。 谈判桌就坐着六个人，双方各三个主官和一个副手，一个记录秘书，而其他代表坐在外围，把谈判桌围成一圈，距离很近，谈判过程都一目了然。 “肃静！保持肃静！波旁代表发言！” 一个肥胖的会议秩序官，不得不起身维持会议现场保持安静，声音洪亮又带着浓厚的伦敦腔，听起来十分有喜感。 胖子这一嗓子下来，现场果然安静下来，注意力回到谈判桌上，谈判开始进入最激烈的阶段，英国主动放弃热亚那议题，必然会在其他议题弥补过来。 塔列朗向秩序官道谢后，说道：“感谢卡斯尔雷伯爵阁下的撤销决定，这将是此次谈判重一次非凡的举措。 在此，我也代表波旁政府，决定向英国海军阵亡士兵家属，支付一百万英镑的慰问金，并向他们表示哀悼和祝福。” 是慰问金不是赔偿金，虽然都是赔钱，但意义不同。这次谈判，查理的意思就是拿钱消灾，最大限度的满足英国人对钱的要求。 塔列朗的话引来一阵掌声，虽然大多都是波旁代表鼓掌，但现场到像是在开表彰大会，胖子又不得不起身大喊。 欧洲任何谈判现场，都十分随性，想怎么坐，想怎么说都可以，关键只要敢说。 会议继续进行…… 而此时，唐宁街10号，也在进行一场谈论会，首相小皮特，内阁成员，除了外交大臣，其他都到场了。 小皮特敲着桌子，说道：“谈判进行到现在，卡斯尔雷伯爵不断处于下风，必须想办法扭转局面。” 财政大臣摇头挖苦道：“那个老头，本来就胆小，还想在热亚那问题上动脑筋，这下被对方抓住弱点，灰头土脸的。” “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小皮特立马制止，否则等下又变成一场口水仗，这帮人喜欢拉帮结派，十分难团结。 这不，海军大臣忍不住了，也讥讽道：“至少不像某些人，满脑子都是金钱。” 因为议会停止战争拨款的法案，是由财政大臣执行，为此两人还大吵一架，算是接下梁子了。 小皮特当场发火拍桌道：“不要像泼妇一样，你们是大英帝国重臣，我再提醒一次，还不遵守，就立刻递交辞职书。” 首相发这么大的火，还是头一次，看来这次真的忍无可忍了，几个大臣都立刻坐直身体，再怎么说，他们是在首相手底下混饭吃，要看对方的眼色，否则随时让他们走人。 “首相大人，干脆我们出动军舰配合谈判，”海军大臣塞宾斯，还对流产的战争，念念不忘。 内政大臣提出反对：“不可，波旁帝国不是小国家，出动军舰迫使对方妥协，几乎不可能实现，反而激起对方的斗志，得不偿失。” 作为内阁第三把手，内政大臣的话还是很有分量。小皮特也认为，现在用武力手段，已经错过最佳时机，搞不好要吃哑巴亏。 而这时，财政大臣见缝插针般，建议但：“不然就更换谈判主官，塔列朗本来就是有名的狡猾，我们的外交大臣，恐怕招架不住。” 小皮特摇头说道：“目前还不能这么做，除非卡斯尔雷伯爵主动退出，不然我们不能临时更换谈判主官，会有损士气，也会给外界带来负面的印象。” 谈论会顿时陷入沉默，只有壁炉里的火苗发出的声音，屋外大雪纷飞，屋内却温暖如春，再这么沉默下去，估计要昏昏欲睡了。 小皮特打破沉默，“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力挺卡斯尔雷伯爵，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信任他。 但我们也可以做些事情，比如在舆论方面的支持，把手中谈判的信息透露给记者，虽然不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可以重新获得民众的支持，这比什么都重要。” 小皮特心里知道，这次谈判本来是权宜之计，通过这次谈判重新激发民众的爱国热情，这才是他最关心问题。 目光再次投向英国议会大厦，这里正在激烈的讨价还价，总共进行三个议题的争论，第一，关于直布罗陀海峡航道开放。二，赔偿金数额。三，贸易市场重新划定。 而第三议题，最难实现就是贸易市场重新划定，凡是到嘴的鸭子，没人想放弃，所以这条议题，成最难实现的议题了。 英国通过经济围堵，迫使波旁帝国屈服，塔列朗也识破英国人不良用心。不惜一切代价维护帝国利益。 “贸易市场自由流动，要重新划定区域，必然会产生不安定的因素，也会给两国经济造成巨大损失。” 卡斯尔雷伯爵反驳道：“划定好贸易市场，可以减少同行同产品竞争，有力保障两国经济。” 第178章 瓦伦特的计策 时间在流逝，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午餐会马上就要到点，中场休息前，谁能占据主动权，谁就能主宰这次的谈判，现场气氛越来越紧张。 但双方都极力维护自身的利益，依然没有任何进展，谈判陷入僵持，看谁能撑到最后。 英国代表团，现在有点无从着手的感觉，领土议题已经放弃，限制波旁海军规模，虽然达成共识，也形成备忘录，算是一次小成果，但具体内容和条款还没有最终敲定，也不算是成功。 在一次激烈争论后，卡斯尔雷伯爵无奈宣布会议休停半个小时，也就是说，休息后，只有半个小时的谈判时间，就到上半场的结束的时间。 至于这么做的目的，从小老头一脸严肃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这是要重新准备做功课了。 刚才双方就殖民地通商口岸争得面红耳赤，两国都是殖民地大国，海外殖民地遍布全球，但各有所不同。 英国目前最重要的殖民地在非洲和远东地区，而波旁帝国比较分散，特别是继承法国、荷兰的殖民地之后，更是遍地开花，那里都有，那里都重要，很多还和英国重叠，而最大的分歧就是这些重叠的地区。 而最大争议的地区就是位于马六甲海峡地区，根据英国提出的建议，马六甲海峡由英国皇家海军负责护航和提供保护，意思就是这里全由大英帝国控制。 从美国独立后，英国在整个美洲大陆失去一块最大的地盘，因此，远东地区就成了最重要一块肥肉，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插手，而现在，波旁帝国在这地区越来越活跃，这也是这次英国人想要解决的最大问题，没有之一，那怕为此赌上国运也在所不惜。 其实，来之前，查理也跟塔列朗商议过，如果可以，也可以在远东地区作些文章，通过菲律宾和原来荷属的爪哇岛，作为基地，在远东地区有一番作为。 在这样的背景下，英国现在真是抓破脑袋，以前苏门答腊岛由荷兰统治，没什么问题，反正那里是一片不毛之地，根本看不上眼，荷兰人也很乖顺，也就任由在眼皮底下转悠。 但现在，这块岛屿，却是英国的一块心病，可恶的荷兰人，现在也借助波旁帝国这棵大树，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而野心勃勃的流亡者也想在这条海上咽喉插上一脚。 “任何爱好和平的国家，不应该霸占任何一条重要航行水域，马六甲海峡就是这一问题的关键。” 这是塔列朗在卡斯尔雷伯爵提出在美洲地区自由航行和开放通商口岸后，给予反驳，也是导致双方掐架的主要原因。 休息室内，塔列朗望着窗外的白雪，十分惬意对着其他代表说道：“这里很有巴黎的味道，一成不变的狭隘，和那随时融化的清流，只要把握住来自上空的气流，翻云覆雨，激荡湖海，就变得很简单了。” 这个生理残疾的男人，不仅在口才一流，在把握人心里方面也有极高的造诣，目前谈判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该妥协的，他会好不犹豫的答应，占据道义制高点，十分关键。不该妥协的，会好不退让，因为他知道，谈判的本质，就是斗气场，就看谁会虚张声势而已。 而在英国代表的休息室内，卡斯尔雷伯爵甚至要放弃谈判，把责任丢给首相，实在受不了一再退让的耻辱了。 “那个瘸子肯定看穿我们我们的意图，这需要重新评估对手了，不然谈判破裂是可以预见的，”一位英国代表顾问团成员，忍不住向卡斯尔雷伯爵建议道。 这不是废话吗？ 卡斯尔雷伯爵暗骂猪脑，还以为有什么好的应对策略，搞半天就这么回馈他的。 “我认为，全盘接受是对方不能接受的原因，如何想在这问题上打开局面，就需要找准一个重要的点。” 有一个年轻的顾问，见卡斯尔雷伯爵懊恼的表情，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是英国代表顾问团最年轻的成员，平时都没有发言的机会，这次终于找准时机，从容的站起来说出自己的建议。 “说得具体一些，”果然，卡斯尔雷伯爵眼睛一亮，好像还有点想通了什么，不得看向了年轻人。 “伯爵大人，开放那个通商口岸，其实就看我们实际需求而定，中美洲地区对我们来说意义不大，那帮叛徒也不允许我们在那里的存在，而南美洲地区，也不是我们目前能控制的地区。 那么就剩下远东地区，这里是我们最大的势力范围，我认为，雅加达才是我们关注的焦点，只要从这里打开，可以逐步吞噬对方的势力范围，这就是用点破面的策略。” 众人一听，也感觉是好办法，但是也存在问题，对方能否答应不说，还容易引起两国大规模的冲突，对方毕竟在这地区，只有两块地方，可有可无，可一旦战火横飞，烽烟四起，英国在远东地区的利益就会受到巨大损失，会得不偿失，越重要的地区就越不能乱，这是常识。 卡斯尔雷伯爵靠在椅子上，手里的红茶喝了一大半，他在权衡利弊，现在想跟首相通气，也来不及了，只能自己把握。 今天是双方较量的主战场，如果一方宣布中止谈判，就意味着胆怯和失败，提供给对方更多的炮弹。 “雅加达？”卡斯尔雷伯爵手指轻轻在桌上拨动，随后问道：“如果我们以雅加达为切入点，成功率有多少？” “不到五成，”回答的是刚才提建议的年轻人。 他话刚落，有人就讥笑道：“原来你刚提的建议，也是一堆废话。” 年轻人依然镇定说道：“这已经很高了，就看我们用什么来交换。” “这结果不是和刚才一样，对方就是想这么做。” 时间紧迫，卡斯尔雷伯爵看下时间，还有十分钟，他必须作出决断，看着年轻人一脸正色道：“说出解决方案。” 年轻人直接答复：“他们开放雅加达，我们开放新加坡。” “理由？” “新加坡以北和以东地区有强大清帝国，以南有我们的澳大利亚，以西有我们的印度半岛，对方想打开局面，除非我们失去印度和澳大利亚。” 卡斯尔雷伯爵接着补充道：“而我们获得雅加达开放权，就可以依托周边力量，进行渗透，只要加强在印度洋上的控制，波旁帝国在这地区的殖民地就失去保护，是这样吗？” “是的伯爵阁下，”年轻人微笑道，今天将是他绽放光芒的一天。 “不错的建议，我该怎么称呼你？”卡斯尔雷伯爵十分满意的看着年轻人问道。 年轻人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很沉稳的回答道：“请叫我瓦伦特?科恩，伯爵阁下。” “好，瓦伦特先生，谢谢你的建议，”卡斯尔雷伯爵热情的起身和瓦伦特握了一下手后，对众人吩咐道：“马上开始接下来的谈判，目标就是雅加达。” 谈判重新开始，塔列朗看了一眼对面的卡斯尔雷，对方神情有了一丝变化，引起他的警惕，难道对方获得好的应对方案了。 塔列朗越想越觉得有问题，可是究竟在那里，还摸不太准，手里的笔不停在纸上写着一些可能出现的地区。 所有可能涉及的口岸都赫然出现在纸上，然后又一个个的画圈，就是在排除，最后就剩下两个地方，马尼拉和雅加达。 如果瓦伦特看到这张纸，会不会吓傻，这人难道会预测未来吗？ 其实，塔列朗也就按照着英国人的思路在勾勒出最佳的方案和办法，也自然想到瓦伦特的计策，最高的计谋，就是站在对手立场上，击败对手。 卡斯尔雷伯爵自然不知道对方已经猜到自己的计策，还信心满满的准备给对方沉重一击。 第179章 谈判落幕 卡斯尔雷伯爵主动提出瓦伦特所给出的建议，就是波英互开雅加达和新加坡作为自由贸易口岸。 卡斯尔雷神情严肃补充道：“鉴于目前的谈判进程，我方认为这个议题，已经是最大的诚意，如果贵方还仍然存在异议，对这次谈判而言，将是一场灾难。” 事实也是如此，谈判谈成这样，对英国已经是一场没有胜利的结果，如果这个议题还无法获得通过，就意味着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卡斯尔雷伯爵也已做好退出这场谈判的准备，他有点不堪重负了。 塔列朗也知道现在是该表现出积极的态度的时候了，也同意点头说道：“我表示同意这个议题继续沟通的必要性，但我认为，就贸易安全方面进行捆绑式的谈论。” “这方面我表示同意，”卡斯尔雷伯爵暗松一口气，脸色稍缓，说道：“贸易安全方面的关切，都是双方合理的需求。” 塔列朗提出贸易安全与开放通商口岸捆绑，也是确保己方商船自由航行与商业活动不让英国以任何借口实施拦截扣押等行为。 英国在这贸易安全问题上，也存在同样的疑虑，所以卡斯尔雷也没有反对，自由商业活动也是英国进行渗透的重要手段。 相互开放通商口岸最后达成共识，使得这次波英谈判获得突破性进展，以下的一些议题，由于都不是双方最关心问题，所以第二轮下半场谈判十分顺利。 在三天后的第三轮谈判，双方最终就所有条款达成协议，主要内容： 波旁帝国承认，在此次海上冲突中为过错方，并向大英帝国人民、伤亡的士兵及其家族表示道歉。 波旁帝国向大英帝国政府，伤亡士兵及其家属，一次性支付赔偿金、慰问金，共计一千万英镑。 波旁帝国在协议正式生效后，保证五年内不再增加海军战舰规模，并停止海上任何针对英国所属海域及船只敌对活动。 为实现两国和平，增进双方经济合作，相互开放自由通商口岸，波方开放雅加达，英方开放新加坡，并保障双方在这两个通商口岸的贸易安全。 两国恢复包括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交往活动，并定期召开合作会议，就双方关切的问题进行商讨。 本次所有协议和条款，不涉及双方之前所签署的任何协议，也不涉及任何存在第三方的任何协议，保证此次协议有效贯彻执行。 ———————— 经过进半个月的谈判，波英两国的和平谈判正式落下帷幕。 1801年2月5日，泰晤士河码头。 英国“大议会”号二级战列舰，静静等待即将开始的波英两国和平谈判签署仪式。 为何要选择在一艘军舰上进行签署仪式，也是英国方面的自尊心在作祟，因为停靠在泰晤士河上的波旁帝国“马德里”号二级战列舰，深深刺激了英国人的敏感神经，作为海上霸主，怎么能让对方喧宾夺主呢。 这艘“大议会”号二级战列舰，排水量为2100吨，96门火炮，称得上是准一级战列舰，而它原先不是这个名字，是为了彰显大英帝国的海上霸主的荣耀，特地选中一艘最新下水的军舰进行更名，并作为此次签署仪式的举办地。 “大议会”号甲板上全铺设红地毯，中间摆放一张椭圆形会议桌，两把椅子，三根桅杆上都悬挂英国和波旁国旗，护栏和绳索也挂着彩旗，连特别赶制的登船梯也挂满了旌旗，远远看去，就像一艘旅游彩船。 在英国人提出用一艘军舰举行签署仪式时，塔列朗摇头苦笑，也不知道英国人自尊心太强，还是太弱了，连这也要争，但也无所谓的同意了。 但查理事后也是耿耿于怀，发誓也要找机会还回来，这位波旁帝国皇帝也是一个不肯吃点亏的主，这次有点耻辱性的谈判，本来就心存怨恨，现在还由对方这么挑衅，这口气那能忍得下。 不管双方心存任何心思，签署仪式都会如期举行，塔列朗率领波旁帝国代表团及领事馆所有成员，按时来到泰晤士河码头。 英国方面则由首相小皮特率领所有谈判代表团成员早先一步到场，这次谈判虽然没有达到最高预期的目标，但也达到一些小目标，比如获得雅加达的自由准入权，就是不小的收获。因此，他也比较满意这次谈判的成果。 “尊敬的首相阁下，这次出使贵国，没能与您单独会面真是感到抱歉和遗憾，希望有机会，可以和您共进晚餐。” 塔列朗主动来到小皮特面前热情打招呼，仿佛不是来签署仪式，而是来参加一场宴会的样子，让人无法理解，这次谈判，怎么说都是波旁帝国吃亏，作为代表团的主官，还这么开心啊。 小皮特知道眼前这位残疾的男人，正是把整个英国代表团搞得毫无脾气的罪魁祸首，心里自然不悦，但也十分客套说道：“我也十分遗憾，由于公务繁忙，没能与伯爵阁下畅谈一番实在遗憾，希望下次能有这样的机会，你还来这里做客。” 这位年轻的英国首相也话中有话，还带着挑衅的意思，什么叫下次有机会还来这里，现在这里可是签署协议的地方，这次谈判也是波旁帝国作为求和方，本身带着耻辱性，下次还带着耻辱来吗。 “一定会有机会，希望下次来的时候，您能亲自来这里迎接我，那就太荣幸了，”塔列朗依旧一脸和气，仿佛没有感到到任何的不快。 但这话也是挑衅意味十足，什么叫亲自迎接，你一个外交大臣，能让一国首相亲自迎接，还来码头？这不是挑衅是什么，而仔细深思一番，这话包含更大的挑衅。 一国首相亲自迎接外国使节，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对方是国王或者政府首脑，才会出于礼节和尊敬，会亲自到码头迎接。 第二种就是作为战败国或者附属国，对方使节到访，就必须由政府首脑亲自迎接，才能表示真心臣服对方。 而塔列朗明显是在表达第二种的意思，下次他来就是以战胜国一方，你只能臣服在他的脚下。 小皮特也是沉默一会儿才来回一句：“希望这样的机会能很快能实现。” 他也知道其中的意思，但现在是公众场合，只能忍耐，再说逞口舌之争本来就是不理智行为，要讨回来还得靠实力。 这次签署仪式，英国国王乔治三世也按例作为最高代表出席，作为协议签署过程的见证者。 就在小皮特和塔列朗都在沉默的时候，国王乔治三世的马车，在皇家侍卫的护送下，出现在码头上，双方代表都整整衣冠列队迎接。 乔治三世下了马车，看着两国代表，只是点下头，就对远处观礼的群众挥手致意，引来一片欢呼我，这时代没有电视媒体，群众要见国王或者皇室成员一面相当困难，除了一些重要皇家节日或则国家活动才能看到。 国王的到来，意味着签署仪式正式开始。 首先，两国代表成员先上“大议会”号。并在甲板护栏上分成两行，对着船下行注目礼，迎接乔治三世。 在乔治三世检阅部队一般登船后，在一阵礼炮声过后，这位饱受精神疾病困扰的国王，从怀里拿出一字条，站在会议桌前，大声念道：“我代表大英帝国所有臣民亲自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并祈祷大英帝国和波旁帝国的友谊长存，永久安宁，阿门！” “阿门！”现场跟着响起一阵祈祷声。 国王发言过后，坐在对面放置好宝座上，监督签署程序的进行，两份协议书已经摆好在桌子上，旁边还放着鹅毛笔和墨汁瓶，就等待双方代表亲手签下自己的名字。 波旁帝国是塔列朗，而英国也是外交大臣卡斯尔雷伯爵，两人出列向乔治三世行礼后，分别坐在椅子上，完成这次谈判的最后程序。 交换签署好协议书，双方停笔，礼仪官把两份协议书呈交给乔治三世核定，在乔治三世检查无误后，再由礼仪官交还回给两位代表，现场立即响起一片掌声。 这份协议最终没有形成正式的名字，但由于协议书是蓝色封面，所以被称为：《蓝色协议》。 第180章 罗马密云 在签署仪式结束当天，波旁帝国代表团就登上“马德里”号二级战列舰，开始踏上归国的行程。 带着一份对波旁帝国至关重要的协议结束此次求和之行。 正如查理所说的那样：“不管如何不愿意，但必须承认一个事实，就目前国力而言，我们仍然处于微势。” 这也是波旁帝国皇帝放下骄傲与自尊，选择同英国达成和解最根本的原因，别看现在波旁帝国一幅气势如虹的模样，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欺负一些弱小国家还行，但真要和称霸百年的英国来一场真正的较量，还是有点过于膨胀了。 海面泛起的波涛，拍打着这艘波旁帝国骄傲的战舰，塔列朗站在甲板上，手扶着护栏，冒着寒风，眺望着前进的方向。 “陛下，臣也只能做到这一步，此时的我们还是弱者，希望帝国真正傲视群雄的时间不会太久。” 这位身体缺陷的中年男子，凝视着远方，心中虽有悲怆，但依然充满自信豪情，就像“马德里”号摆动着庞大身躯，在深不可测的大海中勇往直前。 马德里皇宫 查理还在惦记着远在伦敦的事情，在第一轮谈判后，根据传回的消息，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但没有最终达成协议，还是有点担忧。 书桌上的点心还一块未动，是刘介明特别调制的糯米糕，是查理在冬天最喜欢的食物。 “陛下，英国方面最新传回的消息，协议虽然没有最终达成，但塔列朗伯爵，已经在信中确认，一切都十分顺利。” 多蒙尼敲开书房的门，一开口就是查理最希望听到的消息，塔列朗能这么说，就有充足的把握。 “好，我们的外交大臣从未令我们失望过，”查理露出久违的笑容，这半个多月以来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下一半了。 “是的陛下，伯爵这次出使英国，其中的困难是可以预见的，”多蒙尼也十分赞同，这次前往英国谈判，等于是羊入虎穴，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万幸，还能顺利完成事先既定的最高目标，堪称一次非凡成就。 查理点头，手里拿起一块糕点，示意多蒙尼道：“这是东方大厨特别制作的点心，味道可口，你也品尝一下。” “谢谢陛下，事实上，我也有些饿了，”多蒙尼说着，弯下腰拿起一块糯米糕，轻轻的咬一口，眼睛一亮：“甜中带香，口感独特。” “呵呵，是啊，这可是来自东方叫糯米的材料，压碎，反复用手揉搓，包上特制的配料，放在蒸笼里蒸熟。” 此时，查理心情大好，竟然和多蒙尼探讨关于美食的话题。 “咚～咚～” 就在君臣就生活琐事闲聊的时候，书房门又一次敲开，只见一位穿着紫色皮袄的少妇，抱着个头戴小尖帽的娃娃走进来。 娃娃在少妇怀里欢腾，手指着桌上的盘子，眼神满是向往，小嘴撅的老高，看样子刚发过小脾气。 多蒙尼见到少妇连忙行礼：“中午好，皇后殿下……小亨利殿下。” “咿呀呀……”小亨利好奇看一眼多蒙尼，随即又继续指着桌上的点心，食物永远比眼前这小老头更有吸引力。 少妇微笑道：“中午好，多蒙尼伯爵，小亨利又想来这里玩，希望没有打扰你们。” 少妇正是波旁帝国皇后海伦，她作为小亨利的主母，只要有空闲时间，也会带着小亨利闲逛。 “这小子，也喜欢吃这点心，来……给你一块，”查理起身接过儿子抱在怀里，随手拿起一块糯米糕送进小家伙的嘴里。 小亨利也会来事，双手立马捧起糕点，一脸满足的啃起来，惹得查理哈哈大笑。 海伦皇后柔声提醒道：“不要给他吃太多，这糕点不容易消化。” 看着皇帝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面，站在一旁的多蒙尼会心一笑，整个欧洲，也就只有现在的波旁皇室能如此和谐，由于成员少，没有勾心斗角的事情发生，这是陛下的幸运，也是臣民的幸运。 既然自己成了多余人员，多蒙尼很识趣的向皇帝和皇后告退离开。 多蒙尼一走，查理抱着小亨利，坐在沙发沙发，看一眼海伦皇后说道：“我看不是小家伙吵着来这里那么简单？” “我的确有事找你，”海伦也不矜持，直接说道：“前两天，我收以前的仆人的来信，信中提到父亲临终前有一笔遗产留给我，但教皇以教会财产为由扣押，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东西。” 海伦皇后说完撇了一眼查理，虽不明说，但意思很明确，我就告知你一声，想要的话，就自己去办，我不参合。 查理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哥伦布宝藏也快耗空了，现在有这么一笔意外之财，不想要，除非脑袋被门挤了。 查理却疑惑道：“教皇为什么这么做呢？” 庇护六世这么疼爱侄女，会这么做吗？ “大使没说，父亲去世这么久了，现在才发现有遗产，本身就跟奇怪，因为涉及到叔叔，所以我不想再理会这些事。” 海伦皇后神情淡然，她现在过得很平静，也不想为钱财而卷入家族的纷争之中，但不说，又怕以后会引起查理的不满，毕竟她的遗产也有查理的一半，隐瞒就很不尊重对方了。 “好，你不参与也好，亲人最忌讳就是有关钱的事，”查理也不希望海伦参与，这样处理起来才不会有顾虑。 “你自己处理，我们就现在离开，小亨利，”海伦皇后也无所谓，从查理怀里抱起还在吃着津津有味的小亨利，小家伙有吃也不闹了，乖乖被抱有了。 海伦皇后一走，查理就立即命人传唤多蒙尼进宫，美第奇家族的遗产，那绝对十分可观，没想到自己的岳父会给他这么大惊喜。 多蒙尼听了查理介绍，也是将信将疑：“按照教皇国继承法规定，遗产是在死者安葬当天当众宣读，如果这是教皇故意隐瞒，那他可是犯了七宗罪里的贪婪罪。” 教皇代表着上帝在世俗的化身，如果犯了七宗罪，一旦暴露，就意味着失去一切，庇护六世真会这么做？ 查理却不以为然说道：“贪婪本身就是人的本性，再说罗马教庭从来就没有纯洁过，为了利益，他们什么事都可以做的出来，何况是送到嘴边的肥肉？” 多蒙尼本来就和罗马教庭存在极大隔阂，他们神圣的表象下，也散发着恶臭和腐朽，现在能有机会惩治这些人，自然十分期待。 但多蒙尼也有些谨慎的说道：“陛下，这会涉及到皇后殿下的亲人。” “这问题不用担心，如果，庇护六世真的这么做了，也就不存在亲人的问题了，”查理的眼神一下变得凌厉起来。 “我知道怎么做了，陛下。” 既然皇帝都下定决心，多蒙尼也只能尽全力去执行。 ———————— 一艘波旁帝国商船抵达教皇国的奇维塔韦基亚港，几名打扮体面的男子下船后，立即分散离开。 他们就是奉命调查关于遗产的波旁情报局特工，负责联络当地各分部情报员，展开统一行动。 波旁帝国是教皇国的盟友，所以这里对波旁人员没有任何的限制，可以自由活动，给情报局特工提供极大的便利，但要调查教皇国最高层，还是困难重重。 这天清晨，有一位年轻神父，手捧书卷，跟随着侍从，走进教皇官邸。 他是教皇庇护六世新聘的书记官，名叫塔基，罗马人，面容英俊，十分得体的肢体语言，散发着独特的气质，也许是天生使然，也许是刻意为之，总之，整个教皇官邸都为他的到来为之侧目。 “他就是教皇的新宠吗？”一位挺着大肚子的红衣主教看着塔基的背影开玩笑道。 “教皇年事已高，我们必须早做打算，”另一位红衣主教显然不喜欢这种玩笑，但对教皇的身体状况异常关心。 “反正也轮不到我们，你似乎太过热衷于此了。” “我这是对教皇心存至高的敬意，和其他无关。” “哈……撒谎可是会受到惩罚的。” 两个红衣主教的话，塔基也听到了，脸上露出一丝怨恨，但很快消失，似乎怕别人发现他的异样。 第181章 复仇者 阴冷的大厅，令人感到一丝恐惧，教皇官邸要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塔基跟随着侍者，脚步十分轻柔，生怕惊动这四周一些未知的东西。 又来到一处大厅，这里空间显得更大，更庄严，精美壁画雕塑布满整个大厅，通往外面的三道大门，都有侍卫把守，塔基知道自己来到了整座官邸的核心地带，更显恭顺。 “先生，进去后，请保持仪态，”侍者回头小声叮嘱。 塔基赶紧点下头，对方才放心的示意侍卫打开中间一道大门。 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光线瞬间射进大厅，耀眼的光芒，仿佛上帝之光普照，令人不敢直视。 原来，眼前是一片室内花园，七彩玻璃覆盖的屋顶，折射着色彩缤纷的光线，独具匠心的设计，令人叹为观止。 花园的尽头是一座小宫殿，单层哥特式建筑，落地窗上，雕刻着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精品，教皇就在这座宫殿里享受万民敬仰。 塔基依然低着头，站在门外等待庇护六世的招见，他知道，自己此时更加谨慎小心。 几分钟后，侍者出来传唤一声，带领塔基进入了宫殿内。 教皇庇护六世，坐在宝座上，脸色苍老，干枯的手指正无力的搭在扶手上，头上的皇冠显得十分沉重，仿佛要压垮主人一般。 “你就是塔基?奇？”庇护六世有气无力声音传来。 “是，我的圣皇陛下，”塔基抬头望了一眼庇护六世，又低下头。 这里毕竟还有很多教皇的红衣主教，塔基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异样和举动。 “嗯，和他们说的一样，的确很有独特的气质，知道我招见你的目的吗？” 塔基又抬头回道：“知道圣皇陛下，您需要我做您的书记官。” “你好像太过拘束，这样会很累，”庇护六世见塔基依然低着头，有些无奈，自己依然没有倾诉者。 塔基听到这，才抬起头，但没有说话，只是扶手胸前行礼，表示遵从教皇的敕令。 庇护六世点下头：“今天就到这，希望你能在这里度过最难忘的时光，主庇护着你。” “谢谢陛下的恩德，臣会谨遵圣谕，”塔基双膝下跪宣誓效忠。 “嗯，今天就到这，”庇护六世点下头，示意侍者令塔基离开。 塔基离开后，有一位红衣主教向庇护六世说道：“陛下，作为您的近侍，我认为还需要更为严格的考察。” 庇护六世皱下眉头：“你认为他还有问题？” “陛下，事实上，我们还不清楚他的真实来历。” 这位红衣主教，认为教皇选择这位书记官太过草率，仅仅只是因为对方博学多识，长相俊朗的缘故。 “他谈吐和举止都很得体，不应该是一个怀着异心的人。” 庇护六世显然不接受这种质疑，或则说他决定的事不可能更改。 教皇虽然通过选举产生，却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教皇的意志就代表着国家的意志。 教皇态度坚决，其他辅官也见风使舵，纷纷斥责这位红衣主教目无君上，甚至别有用心。 一个小小的书记官之所以能让这些宗教领袖们唇枪舌战，闹出不小的动静，还是因为教皇特殊的位置决定，作为教皇书记官，是教皇最亲近的属臣，很多红衣主教都是从出任教皇书记官开始，相当于东方的“天子门生”。 而教皇国的“天子门生”，更是有机会当上教皇，所以一个小小书记官职位，却是通往权力顶峰的最佳途径，自然成为权力竞争的风暴眼。 大厅里发生的事，塔基自然不清楚，此时他被安排到一处房间内，里面陈设简易朴实，一张小木床，一张书桌，一张脸盆架子，对面挂着一面圆形镜子，就在无多余的东西，说实话，连老鼠也嫌弃的寒酸。 如果是别人，面对这样巨大反差，也许会有失落感，但塔基没有，他来这的目的不是为享受奢糜，高官厚禄，而是心中无法解开的仇恨。 望着窗外美丽景色，塔基回想起童年快乐时光，也是一片美丽的花园，无忧无虑的嬉戏玩耍，只是当一位红衣主教带着一群人闯入后，一切都不复存在，父母被打上异端的印记，在火中痛苦的呼救，那是一个晴朗的天气，对他却是犹如一片黑暗的地狱。 可怜的管家把他藏在乡下的牛棚里，才得以幸存下来，不断在挣扎中生存的岁月里，那个看似慈祥的红衣主教如有来自地狱的恶魔，不断吞噬着他的心灵，复仇成了活下去的理由。 新一天的太阳还未出现，塔基起来洗漱，整理仪容，待在教皇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必须保持干净整洁，不然会受到非议和排挤。 来到一间办公室，每天这里都要处理来自世界各地的书信，书记官就是负责整理这些书信呈交给教皇，并记录传达教皇的口信和旨意，说白了，就是秘书的工作。 拿着文书来到教皇的起居室，将要有机会接近仇人，塔基反而忐忑不安，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也许自己亲手结束了这一切，也许会含恨而终，也许无从下手，也许…… 塔基脑海中不断闪现各种情景，慢慢接近教皇的房间，忽然他看到了几名侍卫迎面而来，心里不由一阵紧促，后背冒出冷汗，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原来自己还没有必死的信念。 “早上好，陛下。”敲开房门，塔基本能的说道。 “早上好，我的书记官，今天天气太糟糕，我又要在床上躺一天，马拉医生是个小气谨慎的人。” 教皇向塔基唠叨一番，就在侍者服侍下背靠在软垫上，一身洁白的睡袍和睡帽，看起来十分圣洁，摆放的小餐桌，摆满了丰盛的早餐。 塔基目睹眼前的一切，暗自讥讽道，原来所谓的圣皇陛下也只是一个被奢糜生活腐蚀的寄生虫而已。 “陛下需要休养，如果没有重要的事，希望不要打扰他太久，”为首的侍者来到塔基跟前，小声提醒。 塔基看着对方郑重说道：“请放心，我会注意。” 侍者离开，房间里就剩下庇护六世和塔基两人，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庇护六世默默吃着早餐，而塔基面对突如其来的独处机会，也在沉默酝酿起来。 安静，房间内太安静。 “嗯，我的书记官，你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庇护六世也有些奇怪，塔基这么早来面见他，却沉默不语，不得不开口询问起来。 塔基被问愣了一下，才知道自己有些反常，忙向庇护六世致歉后，才从文书架子里，取出一个信封递交给庇护六世。 “陛下，这是来自波旁帝国的加密信件。” “嗯，好久没有收到那个国家的来信了，”庇护六世接受信封，有些好奇翻来覆去看一下，就示意塔基揭开信封。 “我手上不方面，你就念给我听，应该是我侄女的来信，事实上我也好久想不起她的样子了。” 塔基恭敬接过信封，用纸刀划开信封口上的印泥，取出信件，上面写着几行字。 “……关于遗产继承问题，我认为在适当的时候，可以就这个问题交由我亲自处理，无论任何，逝者的遗愿必须得到尊重，给你写这封信是只代表我个人的意愿，与您的侄女海伦无关，……” 塔基语气带着缓慢的节奏读完，平静的站在一旁，等待教皇的指示，他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一封威胁意味十足的信件，第一天就窥视教皇这么隐秘的事情，换其他人早就吓傻了，但他内心有一丝窃喜。 塔基从字里行间里，了解到一个信息，这位教皇，他的仇人，想独吞自己兄弟留给女儿的遗产，却被侄女婿威胁交还，以那位波旁帝国皇帝的性格，必然不惜一切代价讨要。 看着双手仿佛定格空中的庇护六世，塔基一阵解气，也许自己根本不用亲自动手，也一样亲眼目睹对方走向灭亡。 第182章 复仇计划 夜已经很深，此刻在罗马的一间屋子内，闪烁的灯光映照着三张男子的脸，一位戴着礼帽的男子，沉默望着对面的两人，脸色凝重。 过了几分钟，屋内的烛光随风摆动了一下，三人才警觉对视一眼，吹灭了蜡烛，屋内一片漆黑。 不知谁轻声说道：“我们也许真的暴露了。” “不会，我们上岸的时候，没人跟踪，也许只是巧合。” “不管如何，现在我们一定要小心，再没有打探清楚前，不能和分部的人接头。” “是……” 随着屋内一阵话语刚落，外面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令三个人悄悄的从窗口观察外面的情况。 街上顿时一阵嘈杂，许多火把在闪动，隐约看到一群人正在搜查什么，从他们手里的火枪，可以判断出来，他们是教皇国的士兵。 随着街上的动静越来越大，许多市民都在睡梦中惊醒，纷纷好奇探究发生什么事。 随着士兵不断挨家挨户搜查，得知城内混入了外国间谍，间谍？教皇国何时卷入了国外纷争？ 几百年来的和平时光，让罗马市民仿佛得了安全麻痹症，就算这样重大的安全事件，在他们也无关紧要，很快就失去了兴致，闭户歇灯再次进入梦乡。 负责这次搜捕行动的军官，看着反应冷漠的市民，也大感意外，这可是外国间谍，难道还不令他们担心吗？ 士兵又敲开一家市民家的门。 “有看到三个波旁男人吗？” “没有！” “不要对我们有任何隐瞒，否则对你们没有好处。” “真没看见，你们可以搜！” “……” 军民之间不愉快的谈话又一次上演，不知这座号称英雄摇篮的伟大城市，何时变得这么不再英雄了。 市民不配合，军队搜捕行动在黑夜中变成了扰民闹剧，带队的军官也无奈的下令撤退，也许是情报有误，这里根本没有任何可疑人。 教皇国士兵们列队离开后，与他们相距不足十米的一间屋子里，忽然又亮起了灯，三个男子又威胁一张圆桌子上的罗马城防图研究起来。 “我们的任务是收集教皇官邸的信息，虽然上头并没有明确要收集那些信息，只是命令我们不放过这里的任何信息，是任何信息明白吗？” “只是目前情况下，我们还能现身吗？” “该死的，这次任务最简单，反而更棘手了。” 对于为何会暴露身份，三人的心里存在巨大疑虑，从接任务到抵达教皇国，都在秘密进行，如果说他们上岸时就已经暴露，那为什么教皇军队现在才行动呢？ “我现在担心是有内鬼。” 此话一出，房间内顿时寂静的可怕，他们很清楚这话意味着什么，如果真有内鬼，那只能是在国内，因为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接触任何分部的人，而这也是最可怕的地方。 “也许真是巧合。” “希望如此，否则将是一场大清洗。” “不用管这些，我们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 “就我们三个？” “那你还想跟分部人接头吗？！” “也是……” 正如他们所说，这次还真是巧合，而问题来自他们的皇帝陛下，波旁皇帝在得知有一笔意外之财就要砸到自己头上，可谓寝食难安，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如此贪财，从心里鄙视自己。 但鄙视归鄙视，查理还是伸出贪婪之手，教皇国富的流油，也许可以借助这件事，狠狠敲一笔。 很快一份信从马德里送到了罗马，庇护六世看完信，或则说听完信，破口大骂：卑鄙。 “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遗产，这只是他贪婪的借口，我不会让他如愿！” 此时房间内，庇护六世由于太过气愤，把小餐桌掀翻地上，塔基打了冷颤，但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请陛下不要为此生气，那个流亡者，我也听说过，隔着地中海都能闻得到他腐臭味。” 塔基毫不犹豫的谴责，令庇护六世为之一亮，“他可是整个地中海的统治者，你难道不惧怕吗？” “陛下，如果以前我会害怕，但现在作为您的臣仆，我毫无畏惧，您是上帝的使者，万民之主，不容许都任何得不敬。” 庇护六世的豪情瞬间被激活，对啊，我可是掌管着整个基督世界，还有什么惧怕的呢。 “该如何惩罚这个亵渎上帝的人呢？”庇护六世越来越喜欢这个英俊的年轻人了。 “陛下，流亡者肯定会派人进来刺探情报，只要我们能抓到这些人，就能向外界揭发他的阴谋，到时候整个欧洲都会谴责他的卑鄙行径。” 塔基自然不会放过挑不离间的机会，借刀杀人从来都是成本最低的复仇策略，他深知一点，现在可以轻松的复仇，可付出代价太高，为一个老头赔上自己的一生，根本不值得。 随着庇护六世采纳了塔基的建议，就有了这次搜捕行动，出动几百名士兵，从港口开始排查，很多来自波旁帝国的船只人员都被严格审查，很快就锁定三个可疑人。 “不是说有人看到他们进入了那区域吗？！”庇护六世十分气愤看着回来复命的军官，等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能搜查的地方我们都搜了，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也许根本没有这三个人，码头那个酒鬼监工经常有幻觉，还曾说上帝从十字架下来和他畅饮。” 军官很委屈，一个酒鬼的情报也能信吗。 庇护六世也觉得这情报的可信度太低，无奈让军官离开，但命令继续关注来自波旁的任何人员。 这次大张旗鼓的搜查行动，势必会惊动波旁政府，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外交压力，搜查波旁帝国公民，这可是公然的敌对挑衅行为。 庇护六世苦涩道：“也许我们自己召来一头猛兽。” 站在一旁的塔基，却眼中带笑，“陛下，只要我们能抓到间谍就可以了。” “可他们不存在，怎么抓？也许我们本该不用这么做。” 庇护六世摇摇头，有些疲惫的靠在宝座上，感觉自己有些草率了。 见到教皇要退缩，塔基眼神一紧，“圣皇陛下，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解决这件事，很多间谍都是十分狡猾，他们也许是商人，也许是旅行者，总之，所有来自波旁帝国的人都可能是间谍。” “你在暗示什么，莫非是想……不能冒这险。” 庇护六世虽然现在不再那么睿智，但不至于到昏聩的地步，随便抓人冒充间谍，会引来一场灾难。 塔基知道庇护六世担心什么，“我们当然不会这么做，我的意思是，可以向这些人透露一些信息。” 庇护六世来了精神，“什么信息？” “遗产只是一个阴谋，一个颠覆您统治的组织正在策划一场政变。” 塔基知道现在不能操之过急，他很清楚，教皇这么做只是在扞卫自己的威严，最后的结果必然是用钱摆平一切，那他的计划就落空，还不如把水搅混。 只要让波旁皇帝听到教皇国将发生一场政变，必然会有所行动，而无论任何行动，都会派人进入教皇国，到时他又可以借此挑起事端，让教皇对波旁帝国心生猜忌。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庇护六世有点晕，怎么还扯上政变了。 “陛下，我们现在最大的目的就是消除与波旁帝国的误会，只要遗产只是一个阴谋，从不存在，那一切都可以解决。” “你说的没错，流亡者为什么突然提及遗产，肯定是有原因，也许我们中间真的存在野心家，制造这个阴谋，其目标就是我，”庇护六世终于想通了问题的关键，因为有没有这笔遗产他最清楚。 嗯？ 塔基有些措手不及，政变只是他杜撰出来而已，现在听到教皇话的意思，难道这里也在暗潮涌动吗？ “圣皇陛下犹如日月星辰，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万民臣服，没人敢冒犯您的威严。” 塔基为了消除庇护六世的疑虑，把政变的事情淡化，不惜双膝跪地，匍匐在地上，头贴着地面，连朝圣者也未有过的虔诚，至于内心什么感受，只有他自己清楚。 庇护六世也为之动容，起身虚扶了一下塔基的肩膀：“你让我看到主的荣光再次降临。” 也许自己多虑了！连一个年轻信徒都如此尊敬自己，自己不应该如此猜忌自己的臣民，庇护六世如此想着。 塔基强忍心中屈辱，还要装着无比恭敬，对庇护六世的仇恨又增加了几分。 第183章 庇护六世之死 教皇庇护六世自然不知道，自己正处在一个被仇恨包围的漩涡之中。 塔基那张犹如希腊雕塑般的脸庞，的确很有迷惑性，当俊逸遮住了丑恶，虔诚掩盖了祸心，庇护六世的命运似乎已无法避免。 “我该给你更好的东西。”庇护六世像对着自己内心告慰一般说道：“像太阳给予月亮，光明给予黑暗那样，罗马应该有你一席之地。” 塔基在快速消化着突如其来的恩赐，这是教皇在自白的向他袒露招揽之心，只要他点头，将立刻成为整个罗马的新贵。 最终塔基还是摇头道：“不，圣皇陛下，我不需要任何东西，欲望会在这些世俗享乐和贪婪中，不断激发出来，犹如心中的魔鬼，最终会吞噬一切，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信徒，上帝也不应该有这样的信徒。” 庇护六世惊讶看着只有自己三分之一年龄的年轻人，“你真的这么想吗？” “是的，陛下，能在这里潜心修行，侍奉主和陛下，是我一生最大的心愿，如今一切都已实现，我心满足，不会再有任何的异念。” 塔基现在必须时刻留在教皇身边，才能更好实施他的复仇计划。 成为教皇宠臣、罗马新贵固然对塔基有着巨大的诱惑力，但他在这里毫无根基，如果接受教皇的封赏，将成为群狼环视的目标，一不小心就会被撕碎。 看着塔基不像有假的作态，庇护六世欣慰点点头，很庆幸能获得这样忠诚臣仆，更加坚定招揽之心。 随后时间里，庇护六世的身边总有位英俊谦逊年轻人侍伴左右，他赫然成为教皇最信任的人。 他也许会成为下一个教皇！ 罗马权力结构将发生改变。 教皇和塔基这对新缔结的主仆联盟，已经在罗马上层社会产生巨大波澜，各大红衣主教都在密切注视着这位不知来历的教皇新宠。 塔基引起如此高的关注度，并不是他受宠，而是在于教皇年事已高，随时都有可能驾崩，谁会是他的继任者，这才是各大红衣主教最关注的问题。 塔基的出现，让整个罗马开始围绕权力继承而暗流涌动，一场没有硝烟的权力厮杀悄然发生。 然而，这场教皇国内部的权力斗争，也很快被一股庞大的外国势力盯上，并积极的掺合进来，谋求利益。 无孔不入的波旁间谍，很快把罗马所发生的一切传到马德里，他们贪婪的皇帝陛下很快就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哈哈，我的伯爵阁下，富有的罗马城很快将成为我们另一座巨大宝藏，你说呢？” 查理毫不掩饰的向多蒙尼袒露自己的心声，他现在太缺钱，太需要钱。 而罗马，这座欧洲之城，很悲剧的成为这位波旁帝国皇帝待宰的肥羊。 多蒙尼十分赞同：“庇护六世一旦倒下，我们可以通过扶持新的继任者，攫取利益。” “遗产就是最好的借口，”查理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笑非笑说道：“你相信有遗产这说法吗？” 多蒙尼谦恭道：“陛下说有它就有，而且是必须有。” 查理满意点头：“嗯，你理解很透彻，那就开始，我的伯爵大人。” “遵命，我的陛下。”多蒙尼带着使命，平静离开皇宫。 波旁帝国君臣二人三言两语就这样决定一场宰割盛宴，罗马开始进入一个多事之秋。 1802年4月2日，八艘波旁帝国二级战列舰停靠在教皇国港口，代表波旁帝国皇帝送来对教皇的祝福。 用战舰送祝福，连幼童都会笑，分明是不怀好意。 原来，庇护六世在一个月前突然病重，波旁帝国海伦皇后紧急发书前往罗马表示问候，但被罗马方面拒绝呈交教皇，引发两国关系恶化。 至于这件事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八艘二级战列舰还带来了两千多名波旁士兵，准备登岸前往教皇官邸。 此时，教皇官邸里，塔基看着奄奄一息的庇护六世，眼神无比的憎恨，他最终还是亲自下手，因为他的日记被庇护六世无意中发现，只能动手，给庇护六世灌下慢性陀罗，对外宣布教皇身体不适，暂时不接见任何人。 既然有教皇的旨意，各大红衣主教虽有疑虑，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静观其变，但波旁皇帝可是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为避免节外生枝，提前采取行动。 “你是那个人的后代？！”庇护六世突然像打了鸡血般，睁大眼睛，大声质问塔基。 塔基也不惊讶，露出一丝冷笑：“是，我的父亲母亲，就是被你逼死，现在我来了，让你为他们赎罪！” “是的，那是我唯一的罪恶，可你现在杀了我，也会赔上所有，值得吗？” “哈哈，我活着就是为了杀你，没有什么值不值得。” “我也快见上帝了，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庇护六世最后还是想挽救这个年轻人，为当年的过错赎罪，但他显然过于理想化了，塔基根本不会领情，反而当成一种羞辱。 “不，我要看着你下地狱，”塔基又拿起一杯红色液体，抓住庇护六世嘴巴强行灌下去 阳光洒向金碧辉煌的玫瑰园，塔基静静站在花丛之中，望着头顶上的玻璃，感受久违的解脱，他终于完成自己的复仇，而等待他的将是万绝不复。 但鸟儿的一声啼鸣，让他重新然起求生的本能，现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意味着整个教皇官邸由他说的算。 塔基返回教皇卧室，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教皇御印，伪造一份遗嘱，准备开始自己的救赎之旅。 元老会议室里，塔基向各大红衣主教宣布庇护六世的死讯，并宣读遗嘱。 “不可能，陛下不可能立下这样的遗嘱，肯定是伪造的。” 当塔基宣读遗嘱完后，会议室里顿时一片质疑和讨伐，各大红衣主教都不相信，教皇会赐封这个小白脸为红衣大主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各位，你们可以亲自鉴定这份遗嘱的真伪，”塔基说着，拿起遗嘱放在案台上，神色从容淡定。 一位质疑声最大的红衣大主教拿起遗嘱，仔细端详后，无奈的看了塔基一眼，“是真的，这是陛下的笔迹。” “好了，既然他被陛下亲自受封，我们只能遵守，现在最要紧的事，安排陛下的葬礼，尽快启动继任者的选举程序。” 很多红衣大主教对教皇宝座的渴望，很快就淹没了质疑声，至于塔基的红衣大主教任命已不是他们阻止的范围之内。 塔基自行披上红衣大主教红袍红帽，摇身一变，从一个罪犯成为一个身份尊贵的红衣大主教，还是教皇国最年轻的红衣大主教。 庇护六世的遗体很快被入殓封棺，由于有教皇的遗嘱，所以没人会想到他的死因异常，一切都有利于塔基的方向发展。 塔基积极投入教廷一系列葬礼和选举相关活动，命运似乎对他很眷顾。 然而，当波旁帝国军舰抵达教皇国的消息传到罗马，塔基开始变得十分不安起来。 “那个贪婪的流亡者，借着子虚乌有的遗产，想介入我们的国家事务，获取利益。” 塔基在每天例行教廷会议上，公开指责波旁帝国干涉教皇国的举动，以博得不畏强权的高大形象。 “但他们这次还带来两千多名士兵，如果我们处理不当，会引发可怕的后果。” 查理的恶名，和波旁帝国的实力，都让在场的很多红衣大主教们十分忌惮，跟恶魔打交道必须时刻准备牺牲，太可怕。 塔基也知道自己只是过过嘴瘾，不可能抵挡住那些如狼似虎的波旁士兵，他必须想好自己的退路了。 而两千多名波旁帝国士兵短暂休整后，在裴希海军中校的率领下，向罗马进发，对外宣称为吊丧和保护帝国皇后殿下的遗产。 第184章 都不省心 当庇护六世逝世的消息传遍欧洲，整个基督世界一片哀伤，不管是自认正统的天主教徒，还是被视为叛徒的新教徒，他们都有共同的一个精神领袖，这就是屈身于罗马的教皇。 作为全民信奉天主教的国度，整个波旁帝国上下也在积极的投入哀悼活动之中，查理也为此在议会发表哀悼词，高度评价庇护六世对整个基督世界所做的贡献，并特派自己的特使外交大臣塔列朗前往罗马表示慰问。 除了波旁帝国皇帝作为孙女婿的身份展开大规模悼念活动，很多国家和地区皇室和政府也纷纷派遣代表前往罗马开展追思活动。 一时间，整个欧洲都在汇集罗马，上演一出万邦朝供的戏码，教皇国的风头瞬间回到那个统治欧洲的时代，但这样似乎无比虔诚膜拜的表象下，却是充满暗流和贪婪，各怀鬼胎。 塔列朗前往罗马的前一晚，就在马德里皇宫跟着自己的皇帝陛下，商讨关于此次罗马之行的目的。 “我们必须掌握罗马，新教皇的诞生，必须由我们来主导。” 查理眼神闪烁着光芒，他在接到庇护六世去世的消息时，心里却有一丝兴奋，作为联姻同盟，波旁帝国拥有很多优势，比如庇护六世的遗产归属问题，还有新教皇的选举问题，更重要的是，可以通过这次追悼的机会，参与或主导教皇国的政治事务，对辐射和掌控整个意大利半岛带来巨大操作空间。 塔列朗自然清楚自己皇帝的心思，十分赞同道：“现阶段帝国的重心是东地中海，而意大利半岛是最重要的一部分，主导这里，就可以有效控制整个地中海。” 查理满意点头道：“嗯，现在我们与英国的矛盾暂时得到缓解，正是大力发展的时候，海外贸易虽然发展迅速，但也很快达到瓶颈，英国人不可能放任我们无限膨胀，限制措施很快就会到来，那时将是矛盾不可能调和，不可避免将会有一战。” “而控制整个地中海，将是我们将来能否取得胜利的重要基础，战争永远打的就是钱啊。” 虽然如今欧洲的贸易中心已经开始从地中海转向大西洋和太平洋，但对波旁帝国来说，能拿下整个地中海这块肥肉，相当于控制世界海上贸易的三分之一份额，查理要是能放过这嘴边的肥肉，庇护六世现在都能起死回生。 塔列朗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在某种意义上，他比波旁皇帝还要贪婪和无耻。 “陛下，据说在三百多年前，罗马也存有一笔价值不菲的宝藏，当时的教皇庇护五世为抵抗来自奥斯曼入侵，亲自颁布征召令，其中有一项是关于用财物抵消出兵力的规定，很多贵族为避免上战场，都用捐款的方式来获得免征，但这笔钱最后却没有用于战争，而是被教廷藏匿起来。” 塔列朗的话，虽然猜测成分居多，但只要一涉及财富，查理眼睛里就满是星光，他知道三百多年前是有这么一场大规模的战争，当时的奥斯曼帝国在苏莱曼大帝的统治下，国力如日中天，不可避免的大举进攻欧洲，当时的教皇庇护五世号召全欧洲发起抵抗，最后苏莱曼大帝在战争中突然去世，导致奥斯曼最后的失败。 “你怎么会有些消息？”查理还是有点迟疑。 欧洲是有用钱抵消兵役的惯例或是潜规则，但毕竟是少数，这事关家族的声誉荣辱，不要怀疑这些家族为维护自身荣誉和名声所能爆发的小宇宙，不然也不会有为争口气，进行生死决斗的脑残行为了。 面对异教徒的大举进犯，他们能忍得住吗？ 而且在十六世纪，教皇的权威还是很有威慑力，亲自颁布的征召令，应该没人敢不从。 塔列朗正色道：“陛下，我开始也不太相信，也没当一回事，只是最近遗产风波让我联想起来，当时爆发的雷班托海战，意大利半岛和威尼斯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兵力部署，主要是靠我们的西班牙，要知道，他们才是整个欧洲的最前线，生死攸关，这有点令人不解了。” 也是啊，按照地理位置，奥斯曼入侵欧洲无非就是两条线，一条是由陆地进攻，主要是奥地利，另一条就是由海上进攻，主要就是意大利半岛。 查理瞟一眼塔列朗，“那该如何进行？” 不管真假，能获得才是真理，公然在人家里翻箱倒柜，这事就算他再怎么脸皮厚，也极不光彩的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太有损他的形象了，虽然他形象早就毁差不多了。 塔列朗诡异一笑：“陛下，这事的关键还是在于新教皇，如果我们能控制住新教皇，事情就好办多了。” “看来你也已经有计划了，那这件事就托付给你了，”查理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显，“我的伯爵阁下，最近帝国用钱的地方太多，新都建设实在太烧钱，财政负担很大，迫切需要一笔巨款资金支持啊。” 塔列朗也是一愣，什么时候了，陛下怎么说的如此隐晦起来了，在他要吐露自己的计划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只好保持沉默了。 能不声不响，不用敲门就进皇帝书房的，只有一个人——海伦皇后殿下。 “哦，塔列朗伯爵也在啊？”海伦皇后有些意外说道。 为什么是意外，因为查理是传令塔列朗秘密进宫，所以没有惊动宫里的众人，连一向充当皇宫密探的拉妮也第一次失算了，并不知道查理书房里有外臣。 “皇后殿下万安，”塔列朗起身行礼，乖乖站在书桌一角，有点被抓现行的感觉。 塔列朗心里苦笑，刚才讨论攫取人家娘家的财富，陛下也是啊，都不提醒一下，也不知道皇后殿下听到了没有。 查理也看出塔列朗的尴尬，有意解围道：“我的伯爵，这次前往罗马吊丧，要充分表达我和皇后的哀悼之情，教皇陛下突然离世，我们都深感悲痛，希望他老人家能安息。” 塔列朗连忙扶住胸口道：“谨遵圣谕，臣一定把陛下和皇后殿下的哀思送到罗马。” 塔列朗说完行礼后，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因为他看到海伦皇后脸色不太友好，估计真听到什么了。 塔列朗离开后，查理看一眼一身黑色的皇后，心里倒一地苦水，真把自己当成黑寡妇了啊。 “刚才” “刚才是不是又有什么敛财的计划了？” 海伦皇后打断查理的话，她是听到了一些关于财富的话题，只是不知道关于那里，毕竟如今的查理越来越贪婪，到那都想捞一笔。 “怎么可能，”查理立马矢口否认道：“刚才是塔列朗说到关于你上次遗产的事情而已，我可不会掉到钱眼里。” 海伦皇后一阵鄙笑：“这话你自己都不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了，”查理一副大义凛然。 我爱财也有错吗？又不是中饱私囊，这是为国为民，我为此感到无比的骄傲，查理自我找到最伟大的理由。 海伦皇后也不想在钱上纠缠，因为跟这么个财迷皇帝谈钱，永远没有答案。 海伦淡然道：“叔叔去世，我未能到场为他祈祷，已经很不孝了，我希望在皇家教堂为他祈福三天，来就是向你告知一下。” 海伦皇后本来是要前往罗马吊丧，但被查理以路途遥远为由给阻止，是阻止，不是劝下，这很不近人情，让本来脆弱的帝后关系更加紧张。 查理也想缓和下彼此的关系，并不反对，反正在自己眼皮底下就行，“这是应该的，如果有时间我也去为陛下祷告，也希望你不要太伤心了。” 海伦皇后可不太领情，只是微微点下头，转身离开了书房，她现在明白，查理不让她去罗马，最重要的原因，不是怕她的颠簸之苦，而是怕她影响在罗马不可告人的目的。 看着自己的皇后至今都对自己存有芥蒂，查理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这辈子不可能有相濡以沫的夫妻关系了。” 如今在马德里皇宫之中，最令他放心的，反而是看似心机很重的利弗兰夫人，这位来自巴黎的美丽寡妇，在生了亨利小王子以后，竟然变成了相夫教子，贤妻良母的女人。 这不，皇后刚抬脚离开书房，利弗兰夫人随脚就进来，好像刻意避开一国之母的样子，令查理哑然失笑，挺难为她了。 “又有什么好吃的给我啊？”查理看到她端着婉，心里暖暖的，还是小的贴心。 利弗兰夫人笑吟吟：“我让刘厨师给你做的猪肺汤。” 她一身粉色丝裙，清雅素妆，满满的居家美妇的味道，和以前的浓妆妖艳完全是两种风格。 查理亲自起身接过婉，“让些活安排侍女就好了。” 虽然他是一个戾气恒生的粗人，但对待自己儿子他妈，还是很疼惜，只是利弗兰夫人现在每天都亲自服侍父子俩饮食起居，他慢慢也习惯了。 “小亨利刚闹完就睡了，刚好没什么事，就来看看你，”利弗兰夫人说着，又帮查理整理着衣领，“最近皇后殿下心情不好，你也注意下。” 查理喝完汤，递婉道：“她就那性格，唉！” 利弗兰夫人接过婉，柔声道：“也许她心思太重，有机会我跟她谈谈，这样下去，整个皇宫真没点人气了。” “你不怕她？”查理狡黠看着利弗兰夫人，刚才还生怕碰到人家，现在又想跟人家谈心。 “那不是怕，是礼让，”利弗兰夫人白一眼查理，“好了，我的皇帝陛下，你先忙，我去看小亨利了。” 查理又一次目送女人的背影，心里嘀咕道：“看来身边的女人都不省心啊。” 第185章 塔列朗到罗马 海风卷曲着白色浪花，不断涌向远方，蔚蓝色的天际悬挂着一轮红日，这里是黑幕降临前，海上最后的光明。 塔列朗背着手，站在甲板上天望远处若隐若现的陆地，那是他即将要抵达的教皇国海岸线，这次护送他出行的“圣约翰”号一级战列舰，正挺着高昂庞大的身姿出现在这片古老的海域。 武力威胁永远是这个时代外交领域中最惯用的手段。 暮色悄然而至，塔列朗也就没有欣赏美景的兴致，他返回船仓，正好碰上负责这次护航任务的指挥官希昂纳少将，这位担任过海军元帅图西勒副官的年轻将军，是目前波旁帝国海军少壮派代表将领之一。 “塔列朗伯爵，我正要找您，”希昂纳对塔列朗说道：“根据目前的航速，我们在今晚零时前抵达目的地。” “很好，总算可以上岸了，”塔列朗也如释重负一般，示意道：“那么，希昂纳将军，我们是不是该干一杯，庆祝一下。” 希昂纳少将也欣然笑道：“我的荣幸，伯爵阁下。” 宽大的会议桌上，塔列朗从存柜里拿出一瓶雪莉酒，有点感慨道：“这是陛下珍藏的美酒，这次很幸运的带到海上，总算可以好好品尝一下了。” “这应该是百年珍品了，我还没品尝过，”希昂纳很自然结果酒瓶，一脸称奇，他对这酒也是向往依久，陛下的赠品都不会差。 “哈哈，不要太谦虚，我听说上次陛下可是大开窖藏，给每位将军都赠送一瓶，你不会到现在还舍不得喝。” 塔列朗爽朗的笑声，让希昂纳有些不好意道：“呵呵，伯爵阁下，还真猜对了，因为太过昂贵，我都当成了收藏品了。” 希昂纳虽然也是贵族子弟，但为人极为低调简朴，这在讲究门面排场的贵族圈子里，属于异类。 塔列朗也知道眼前的将军秉性，坦然道：“希昂纳将军，今晚就让我们喝个痛快。” 希昂纳点点头，麻利打开瓶盖，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顿时赞叹道：“果然非同一般啊。” 说话间，希昂纳已经倒满两杯，两人畅快的相互举杯畅饮一番。 连续碰几杯后，塔列朗看了一眼希昂纳问道：“将军对这次罗马之行，有什么感想？” 塔列朗在这一路上，都在思考如何在罗马展开活动，虽然他精通外交领域，但这次可不是靠嘴巴就能完成的事情，而武力手段将是成功与否的关键，那么作为军方的代表，希昂纳的态度就很重要了。 希昂纳正色道：“事实上，我得到的命令，主要是保护伯爵您的安全，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采取军事手段，实际上，还是要配合您的需要。” 希昂纳可不是愣头青，他知道这瓶酒可不是白喝，以眼前这位帝国重臣的性格，不会不缘无故喝他共饮，估计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 由于波旁帝国军队实行封建君主制，一切军事活动必须由皇帝许可，而这次查理恰恰没有对塔列朗有这方面的许诺，还是按照以往的外交惯例，他只是作为政府官员身份出使罗马，并没有节制军队的权力，所以他才有此疑虑。 “这就好，陛下对这次罗马之行极为重视，如果出现不可控的局面，我们会一无所获，毕竟那里的局面还是很复杂。” 塔列朗说的也实话，虽然波旁帝国在意大利半岛地位超然，作为最大的天主教国家，意大利各国都不敢轻易挑战威严，但也要看情况，如果触及他们的核心利益，有可能会让他们抱成一团，同仇敌忾，后果也很麻烦。 “是啊，这次我们看似气势汹汹，但毕竟才两千多人，真要硬碰硬，情况不容乐观。”希昂纳又倒上一杯，一口干完，舔舔嘴唇细品一番。 他这次护送的兵力才一百多名海军陆战队，加上前期的两千人，总共不足三千兵力，有点势单力薄一些。 军人虽然是为战争而生，但就事论事，不到三千的兵力不可能能在意大利半岛横着走，这有点太自欺欺人了。 塔列朗自信道：“放心，这只是最坏的打算，以意大利人如今的本性，不可能敢挑战帝国的权威，他们只能服从我们的安排。” 两个人又随便聊聊下家常，就各自休息，准备登岸的安排，这次来罗马的不止是波旁帝国，还有很多国家也会来，所以很多事还需要谨慎。 夜空中星光灿烂，“圣约翰”号上也是灯火点点，即将驶入教皇国的码头，夜晚登岸，也是塔列朗有意安排，晚上要比白天低调隐蔽一些。 随着“圣约翰”号一级战列舰的到来，早就停靠码头波旁帝国军舰上的守军，也正在忙碌着迎接工作，他们看着庞大的战舰缓缓靠近，心里又安定几分，波旁士兵们都清楚，这次可不是来观光旅游，有可能会刀兵相向，多些人就多份力。 塔列朗和希昂纳上岸后，也不多停留，直接趁着夜色率众赶往罗马，庇护六世的遗体早已入棺，新教皇的推举仪式应该已经进行，要是赶不上，那情况会变得很被动。 直到第二天快到中午时分，塔列朗一行才进入罗马城，满大街都悬挂花圈，市民们很多都在家里为教皇祈福，街上十分冷清，而一些人更是跪在街边，一脸悲戚的祈祷，按照基督教传统，教皇的悼念活动直到新教皇的诞生才结束。 塔列朗望着满是一派悲伤的气氛，也不得不感叹道：“陛下的顾虑显然是明智的，这样虔诚的局面，一旦太过激进，后果很严重。” 同车的希昂纳也感到惊讶：“这里的人，对教皇的崇拜已经到这种地步。” 塔列朗摇头道：“千年的宗教影响，可不是轻易能改变，所以我们必须更加谨慎，否则很容易失控，但也在说明，新教皇还没有诞生，我们并没有迟到。” 塔列朗一行并没有急着去吊丧，而是前往先头部队指挥官裴希中校汇合，进行兵力整合，由希昂纳少将接管指挥权。 塔列朗询问道：“裴希中校，这些天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实时掌握情况，便于开展活动。 裴希中校却回应道：“抱歉，塔列朗伯爵，目前罗马一切都很正常，并没有不寻常的事发生。” 塔列朗点下头，思索片刻，又向希昂纳吩咐道：“将军，尽快联系这里的情报局探员，我需要他们的消息。” 军队毕竟不是搞情报，很多隐秘的事情估计很难发现，而情报局特工无孔不入，掌握的信息要多一些。 但从上次被教皇国追捕打压后，很多情报员都在极力隐藏自己，不敢再轻易露面，形成各自为战的局面，搞得不可一世的波旁帝国情报局灰头土脸。 掌握这只小型部队的指挥权，希昂纳提议陪同塔列朗前去吊丧。 马车来到圣彼得大教堂，塔列朗整理下衣冠，神情肃穆的下了车，希昂纳也戴上传统三角军帽，跟在后面。 这里跪拜的人更多了，密密麻麻，怪不得街上冷清了，原来人都这里来了，这里是存放庇护六世遗体的地方，也是惦念活动最核心区域。 庇护六世这位活了八十多岁的教皇，将和耶稣门徒圣彼得一起长眠于此，永享后世的供奉。 “走，”塔列朗轻声说了一句，就慢步走进教堂里。 由于这里不适合士兵们进入，因此只有希昂纳陪同进入教堂内，里面更加震撼，悼念活动也分等级，普通市民只能在教堂外祈祷，而教堂大厅内，除了各国使节贵族名流，最多就是大大小小的教士，而最前面无疑是作为接班人的红衣大主教们了。 塔基就是其中的之一，他悲容凄凄，是最为伤心的一个，毕竟他是庇护六世生前最宠信的人，这么看来也合情合理，并看起来毫无作作的样子。 塔列朗在灵柩深深鞠躬后，就立刻返回回江南。 第186章 回江南 在一千多年前，罗马着名护城河邰步河的南岸的奥斯蒂亚古城，又称回江南。很有东方韵味的名字，但它的存在也揭开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波旁帝国驻军就位于罗马近郊的奥斯蒂亚古城，1500年，法国军队就在这里饮恨失败的遗址。 当时法国入侵意大利半岛，占领奥斯蒂亚。 由贡萨尔沃·德科尔多瓦指挥的西班牙军队围攻法国大军，最后法国指挥官梅纳尔多·盖里指挥法国军队驻守的奥斯蒂亚，5天后被迫投降，保存了整个意大利半岛。 通过这场战争，西班牙最终奠定在意大利半岛的地位，一战定乾坤，从此西班牙将意大利半岛纳入自己的政治版图。 如今，法国和西班牙同属一个帝国，由西班牙建立起来的威望，依旧影响着这个古老的城市，依旧是波旁帝国在意大利半岛最重要的军事基地。 进驻意大利半岛的波旁军队，自然在这古城遗址上驻扎，波旁帝国通过这举动，向外界表明，无意干涉意大利目前的政治生态，塔列朗的良苦用心，却无法消除整个意大利半岛的猜疑。 塔列朗到达回江南营地后，眉头锁紧，今天面对的场景，令他有些不安，波旁帝国大张旗鼓的进入意大利半岛，已经违背这个地区长久以来所保持的平衡。 历史像一面镜子，然而西班牙在意大利人的心目中，依旧是那个挥舞着武器讨要钱财的凶徒，查理成了这面镜子里的妖怪，令他们无法又不敢直视，这种含恨又懦弱的心态，直接的表现就是无所适从。 “他们的眼睛里满是惊愕。” 塔列朗回想在教堂里的一幕，当他走进去，满场一片寂静，祷告仪式在沉默中完成，这本来是自然的，但也说明了很多问题。 查理介入意大利半岛事务的野心昭然若揭，这是塔列朗最为棘手的问题，一旦意大利半岛国家集体抱团，那么对波旁帝国后续计划将造成极大的困难。 当微弱的烛光点亮昏暗的营帐，塔列朗很无奈的叹息，当他无法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时，这里会瞬间化为地狱，纵然不喜欢意大利人，但这里不应发生一场无辜的牺牲。 “伯爵大人，这里将是我们对意大利人的前沿阵地，对此我已经准备好了。” 希昂纳已经摩拳擦掌，作为军人，他不需要考虑太多因素，只要皇帝陛下一声令下，他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命令，那怕对方是主的发源地。 “再等等，将军阁下，”塔列朗第一次故意拖延军方的行动。 希昂纳再次提醒：“伯爵大人，这里已经是帝国的前沿，陛下下令我们加强边境监控。” 事情有些脱节，塔列朗睿智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有些慌乱，一封出自教皇官邸的书信，点燃了这场意外的军事冲突。 塔基？！ 塔列朗默念着这个和自己同第一个字母的名字，情报局特工获得这封信，就是来自这位教皇秘书的亲笔信，是向驻守在罗马城内的教皇国卫军指挥官皮雷班托一封“告密信”。 “将军阁下，圣皇陛下之死，绝非偶然，然而一场巨大阴谋将从海外而来，我无法给予您太多的信息，我只告诉您，圣皇陛下是被人谋害，我们的国家将会迎来一场巨大灾难，请您看在上帝的份上，守护着这片圣土，上帝保佑！” 塔列朗手中的信上懒懒散散写着这段充满惊恐而恶毒的文字，这是在刻意挑起一场战争，可以想象当这封信一旦曝光，会有什么后果谁也无法预料。 谋杀！谋杀教皇！ 连一向冷静的塔列朗都感到后背发凉。 虽然教皇的鼎盛时代已经不在，但宗教象征地位却是无可替代，连现在不可一世的查理也不敢当面给他难看，就是顾及他在信徒中的威望。 如果让外界怀疑教皇之死和波旁帝国有关，不仅国外怎么样，但是国内也无法平息民怨，所以写封信的人，可谓是算计到了极点。 “必须尽快让陛下有所防范！”塔列朗感到这趟罗马之行像是进入一场巨大漩涡之中。 回江南军事营地。 塔列朗让希昂纳将军提高军事戒备，并开始向国内报告这一事情，同时让情报局特工密切关注罗马城内的动向，秘密搜捕塔基。 但多方上报的信息却令塔列朗又十分疑惑，如果罗马城内藏有一帮心怀不轨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平静？ “也许只是塔基的个人行为，”希昂纳给出自己的猜测。 塔列朗也点头道：“我也有这方面的想法，但他这么做出自什么原因？” 希昂纳苦笑：“只能亲自问这个家伙才知道了，不过整个罗马城已经失去他的踪迹。” 希昂纳的话也让塔列朗疑惑更甚，根据获得的信息，塔基这个人来历不明，为何会成为教皇贴身秘书，这可是严重违反用人原则。 就在塔列朗陷入沉思时，又有新的情报传来，希昂纳焦急的看着信封的被拆开，这位年轻的将军这段时间也是坐立难安，罗马城里可是足足有两万卫军，一旦发生冲突，他这三千多人可是很危险。 “呵呵，抓到他了，现在就剩下该怎么把他转移到这里了，”塔列朗笑着把信递给希昂纳，重重的松了口气。 希昂纳也欣喜的看完信，“怪不得这么难找，原来是躲在存放教皇尸棺密室里。” 塔列朗也感慨道：“能和死尸共处一室，他的隐忍到了何种地步啊。” 既然塔基落网，最大的隐优已经排除，现在就剩下把他带到回江南军事营地审讯了。 然而，要从目前处于高度戒备的罗马城内偷运走一个人，还是一个红衣大主教，这个难度比之攻破一座城池还要费劲。 血色般苍穹下，罗马城又一次迎来暮色，位于教皇官邸里的一间密室里，四个身着教皇瑞士卫队盔甲的男子正在商讨事情。 角落里，塔基被困成一具木乃伊，嘴巴也被白布条绑着，已经看不出往日英俊不凡的样子，只有那双满是恨意的眼神，他依旧不甘心。 “已经接到命令，今晚必须把他转移出城。” “可是，怎么转？这里可是罗马最严密的地方。” “上头已经有计划，我们只要配合执行就可以了。” “好，我们也该离开这鬼地方了。” 四人是负责看管塔基的情报局特工，这次搜捕塔基，情报局在罗马的分站投入大量资源，几乎翻遍了整个罗马，才最终确认这位新晋红衣大主教的藏身之地。 其实塔基也太过于自信，如果他提早离开罗马远离教皇国，纵然波旁帝国情报局有通天本领，也不会这么快抓到他，红衣大主教的身份非但没成护身符，还成了特工们最后确认藏匿地点的依据。 塔基也很懊悔，他没想到这些人竟敢假扮教皇卫兵混进官邸，堂而皇之的搜捕一个红衣大主教，太可怕了，也太迟了。 夜晚，在卫兵换岗的时候，一辆红色马车进入了教皇官邸，由于葬礼已经结束，一切又恢复往日的状态，卫兵们虽然依旧一丝不苟忠诚履行职责，但他们中间已经不再纯洁，这辆不同寻常的马车却坐着一个人，一个来自波旁帝国的重臣——塔列朗伯爵阁下。 塔列朗决定亲自运送塔基出城，以他的身份，还真没人敢搜索他的座驾，他代表可是来自马德里的尊严，想想那个流亡者的秉性，你会自然远离这辆马车了。 就好似俄罗斯套娃游戏一样，塔列朗进入教皇官邸后，就按照计划一环套着一环直到把塔基运到回江南。 鸢尾花旗，在距离罗马城不到一公里的地方高高飘扬，宣誓这里再次成为它的势力版图。 第187章 希腊也想复国 查理突然介入罗马事务，让英国十分震惊，虽然他们在意大利半岛的利益不是很多，这里在很长时期都是法国的传统势力范围，但从法国大革命后，他们也积极介入这里，而教皇国是个不可或缺的跳板。 一艘英国海军三级战列舰“搏击”号，趁着夜色悄悄通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地中海，他们的任务就是前往东地中海海域搜集情报，和监控波旁帝国海军动向。 有消息称，波旁帝国很可能全面接管意大利半岛的防务，保持这一地区的军事控制，这对大英帝国在欧洲整体战略是个巨大挑战，小皮特政府对此不可能不提高警惕，但碍于波英两国刚签订和平协议，只能小心行事，那位波旁皇帝可不是宽厚的主。 这几天，伦敦阴雨绵绵，糟糕的道路泥泞不堪，这让从马德里回国求职的驻波旁帝国大使康纳利男爵，很不适应。 “我们在卫生方面，已经落后了，”康纳利男爵往街头看一眼，摇摇头走进了唐宁街10号公寓楼。 小皮特埋头翻看桌上一打文件，这段时间他主要的精力放在国内越来越来不安分的爱尔兰地区，那帮乡巴佬又在为他们那可笑的复国计划蠢蠢欲动。 “该死的，难道又是那个流亡者搞得鬼？！真不可饶恕。” 小皮特很生气的靠在椅子上，揉揉有些干涩的眼睛，他这些日子有些不好过，连最疼爱的情妇也无法给他一丝快乐。 这时，康纳利男爵走进来笑道：“我的首相大人，抱怨可解决不了问题。” “哦，男爵阁下，我都忘记了你回来的日期了，抱歉。” 小皮特连忙起身走过去和刚摘下帽子的康纳利握手，这次从欧洲大陆回国述职的大使有不少，但最让小皮特期待的还是这位一头银发的老人。 两人在沙发上落坐，品尝一口红茶，康纳利开口道：“大人，虽然还没有证据显示，但波旁已经把目光投向了中东地区，犹太人也在积极向那片荒凉地带迁徙，这很让人费解。” 康纳利一直是英国的中立派，他对波旁没有过多的敌视，也没有多过好感，他是忠实的利益派，只要有利益可图，没什么不可以出卖和交换的。 小皮特沉思了一下说道：“他们在地中海的势力膨胀太快，现在是在巩固过程，可恨的是，我们错过了很好机会，不得不吞下这个恶果。” “我一直在研究查理这个人，波旁下一步的战略走向，应该就是他刚提出所谓的大地中海共荣圈。” 康纳利的话，让小皮特手紧了一下，他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远在马德里的那位流亡者，这关乎他的政治生涯是否可以延续的问题，国内保守派越来越失去耐性，这时候流亡者又抛出志在称霸欧洲大陆的大战略，令他十分震惊。 “他胃口可真不小，男爵阁下，也许我们那份和平协议，会是历史上生命最短的协议了。” 康纳利也知道他们正处在一个不可预测的时期，从他在马德里的亲身经历，这个庞然大物正向未知的方向继续发展，后果难以估量。 “首相大人，我们必须提前准备了，幸好我们在地中海之外还保持着优势，但这个优势正在逐步缩小，我们该做些什么了，不能等到无法收拾的局面。” 小皮特站起身，背着手来回度步，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可恨国内还有一帮为波英两国友谊唱赞歌的理想派，也就是他嘴里的“投降派”。 “你说的没错，大英帝国正存在最危及的时刻，我们不能熟视无睹，否则将是一场灾难，也许说服国王陛下支持我们整治国内那帮蛀虫了。” 小皮特一直都想消除国内对波旁强应的反对声音，但无奈国王乔治三世就是最大的“投降派”，对波旁态度十分暧昧，成为他计划的最大掣肘。 “大人，这件事必须小心谨慎，因为目前我们和波旁没有太大利益冲突，或者说，国内那帮家伙还从中获利，一旦颠覆这种关系，必定会引来巨大反扑。” 康纳利是忠实利益派没错，但说到底他还是英国的一员，国家利益才是他的最大利益，这和远在罗马的塔列朗很像，狡猾奸诈，利益至上主义者，典型墙头草，但也国家大是大非面前又是最忠实的守护者。 小皮特有些沉闷道：“有时候我们会发现，唯一的敌人就是我们这个国家。” “呵呵，大人不必消沉，至少我们还有时间，想要改变任何事情，都要有足够的耐心，当波旁没有利益可以交换时，自然就是我们出手的最好时机。” 小皮特眼睛一亮，是的，毕竟现在波旁还没有触及英国最核心的利益，但这一底线，正在被突破，到时候，他不用出手也会被要求出手，现在最好就是准备出手时候的所能量的储备。 好，这两位英国重臣讨论半天，最后的结论还是继续隐而不发，等待时机，这也许就是英国一直以来的绥清传统。 而“搏击”号三级战列舰就是这次讨论后所采取的军事措施，但它的出动却又被无孔不入的“暗夜”小组获知。 英国能安分才怪，这是查理一直保持的观念，这次介入罗马事务，他就做好英国插手的准备，可是等来的消息却是一艘三级战列舰。 “约翰牛肯定又一次扯皮了，”查理美美喝口绿茶，大中午在皇家花园凉亭赏花品茶，感觉十分惬意。 “啊～你也不看看儿子。” 只是，波旁帝国皇帝陛下这份惬意很被一句呵斥打破，风情万种的利弗兰夫人提着红丝裙向一处小泥坑奋力跑去，那里有一个小娃正嘻嘻哈哈玩很高兴，像刚从泥浆里钻出来的泥娃娃，都看不清模样了。 “小孩就是要玩泥巴才能长大，”查理一脸满不在乎，也不管孩子母亲锐利可以杀人的眼神。 利弗兰夫人把小亨利抱在怀里，用手帕擦宝贝儿子的脸蛋，埋怨道：“只有你这狠心的父亲才会这么做，以后别想再碰我的小亨利。” 查理却威胁道：“好，你继续宠他，以后别像女人哭哭啼啼，我可不想要这样的继承人。” 利弗兰也来气：“不要就不要，你的继承人可能就没有他的份。” 她这话明显是在挤兑查理，小亨利说到底还是个私生子，虽然他至今仍是查理唯一的子嗣，但亲生母亲的身份是一大缺陷，这让这位法国贵妇很伤感，宫廷情妇真的可悲。 “怎么又提这事，我保证他永远都是帝国继承者，”看着女人一脸悲戚的神情，查理只好安慰道。 利弗兰夫人带着忧伤看了一眼，刚想说什么，一直在怀里乱窜的小亨利突然呀呀道：“泪～泪。” 原来小家伙似乎感受母亲伤心，正眼巴巴的看着她，令贵妇突然忍不住，抱着一身泥巴的儿子低声哭泣。 眼前这对母子像被命运抛弃般相互依偎一起哭的稀里哗啦，让查理脸上除了苦笑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叫什么事嘛。 如果不够乱，后面闻讯赶来的海伦皇后，拉妮，卡琳娜更是加入讨伐暴君行列，最后的结果是这位不可一世的皇帝狼狈逃离，留下一帮女人好笑又幽怨的眼神。 查理逃跑般回到书房，多蒙尼和卡米尔后脚就跟到，这对组合同时进宫觐见还是头一遭，情报加财政，这让查理很疑惑，难道现在情报局也缺钱了？ “先生们，有什么事吗？”查理揉揉太阳穴，刚被一帮女人烦的头疼。 多蒙尼在查理示意不用回避卡米尔时，轻声道：“陛下，塔列朗伯爵传来消息，希腊人正在秘密接触他。” 查理很好奇：“他们为什么？” 多蒙尼直接回道：“独立复国。” 查理哑然失笑：“呵，谁都想复国，真把我们当救世主了。” 卡米尔侯爵连忙眯着眼睛恭维道：“陛下英明，希腊商会今天早上正式向我们捐赠一笔巨款资金。” “哦，多少？”查理一下子来了精神，只要提到钱这对财迷君臣就很合拍。 “三百万英镑，这就是他们的捐赠单据，”卡米尔侯爵把文夹轻轻摆桌上，又有钱进账的表情完全藏不住。 “可真慷慨，希腊人真有钱到这种程度了吗？”查理不得不感慨，这应该只是见面礼。 多蒙尼解释道：“这几年，希腊商人十分活跃，由于他们持有亡国者的身份，在各国都获得很多同情，几乎没有任何的障碍，甚至比我们和英国商人还要畅通无阻，所以获得很大利润。” 卡米尔侯爵补充道：“他们还承诺，如果一旦陛下给出承诺，后续将会有更大投入，陛下，我们的建都资金又要开始紧张了。” 查理这才明白，为什么今天会有情报和财政一起进宫面见，原来两人是为同一件事。 “继续跟他们保持接触，必要时，可以让他们代表进宫和我面谈，”查理说着，注意到卡米尔侯爵眼巴巴的模样，苦笑道：“至于这笔资金可以先使用，不能辜负别人的好意。” 卡米尔侯爵和多蒙尼带着各自获得的答复离开皇宫，而一场希腊独立复国运动也正式拉开序幕。 第188章 局势变化 1460年，奥斯曼帝国正式设置立阿尔巴尼亚族省总督，开始对希腊的统治。 欧洲摇篮被异教徒统治，匍匐在庞然大物阴影下的欧洲大陆，对此也是有心无力。 这种耻辱深深扎根在一些激进基督徒的血液里，这也是为什么，当希腊独立组织“友谊社”找上门时，波旁帝国很多人都报以同情，两院议长联合上书皇帝请求帮助希腊恢复独立。 查理想法很简单，只要能给足够的利益，他并不介意提供帮助，现在的波旁帝国在军事上已经能够应付多线战争，当然这些战争的前提必须要足够的资金支持。 1802年8月12日，马德里皇宫国王书房。 查理接见一位来客，希腊友谊社统领斯库发斯，一个留着扫把胡有些秃顶的中年希腊人。 “阁下的要求，似乎过于乐观了，”查理似笑非笑的说道。 因为斯库发斯请求波旁直接派遣舰队接管希腊，然后扶持他上位，进而完成对希腊独立复国，这种要求也符合国际惯例，借助大国力量实用最直接的方式完成独立。 可这样一来，波旁帝国将直接面对奥斯曼帝国，这不符合查理所实行的代理式战争策略，再说希腊不像犹太人那样依赖波旁帝国，一旦完成独立，其不稳定的因素反而会成为波旁帝国的隐患。 库斯发斯似乎也看出查理的顾虑，十分诚恳道：“皇帝陛下，我们可以和贵国签订永久驻军协议，或者独立后我们在军事上完全交由贵国全权处理，这将是我们最大的诚意。” 这种协议一旦签订，那么希腊依然是残缺不全的国家，和现在的处境几乎没什么区别，这不是脱了狼嘴又进虎口吗？ 连参加会面的多蒙尼也暗暗苦笑，这也太假了一些，就连他们犹太人也要拥有一定的自卫力量，那么作为几千年国度的希腊不可能会接受这样一份等同卖国的协议。 查理也看出这是库斯发斯的权宜之计，毕竟他们现在没有过多的交易筹码，这样画饼的小把戏也是无奈之举。 但友谊社会支付一笔高达两千万英镑的求援金，又让贪婪的波旁皇帝一时间难以取舍，最后他提出同意继续保持合作意向为由先打发了库斯发斯。 库斯发斯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带着一丝希望离开了马德里皇宫，只要对方没有直接拒绝，就有回旋的余地，他知道，这位命运坎坷的皇帝很看重既得利益，那笔两千万英镑的资金，会是最大的诱惑，从他放光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 “你怎么看？”查理送别库斯发斯后，问旁边的多蒙尼。 “陛下，无论答应和拒绝，都会有个结果，就看这个结果是否对我们有利。” 是的，就算不答应，希腊依然会完成独立，奥斯曼现在的处境已经无法继续维持对希腊的有效统治。波旁帝国是要助一臂之力，还是冷眼旁观，查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可以答应，但不是直接使用武力，而是和奥斯曼进行交换。” 多蒙尼也想到什么，问道：“陛下是想让奥斯曼把希腊割让给我们？” 查理点点头，神秘一笑：“现在这只沙漠巨兽已经被俄国人压得快喘不过气，正是我们出手的最好时机。北极熊太大也太贪婪，如果让他们在巴尔干进一步扩大，对我们的未来极为不利，保持双方力量均衡，达到长期相互牵制最符合我们的利益。” 在俄土战场，俄罗斯又投入五万兵力，同时在巴尔干半岛发起进攻，目前已经借道通过罗马尼亚正进入保加利亚境内，兵锋直指奥斯曼土耳其首都伊斯坦布尔，推进之快让人大跌眼镜，也让查理提高警惕，一旦让俄国人拿下整个巴尔干半岛，他的地中海霸权将不复存在。 也许希腊人也看到俄国人在巴尔干半岛的扩张，才会提前活动，而他们自然不愿被俄罗斯人统治，波兰人的遭遇有目共睹，何况他们还不如波兰人，农奴制对他们来说将是一场灾难，还不如投入波旁帝国的丰羽之下更好一些。 五天之后，库斯发斯被邀请到马德里皇宫，这次他眼中含着泪花无奈签下一份协议，虽然这份协议和他提出的要求相差甚远，但获得来自波旁帝国皇帝的承诺，从希腊在奥斯曼手中脱离的那一刻，就会获得包括政治、经济独立自主权，而波旁帝国将提供安全防务。 小国有小国的悲哀，大国有大国的无奈，昔日不可一世的奥斯曼帝国也收到了一份协议，波旁帝国向他们提出割让希腊的要求，条件是会出兵协助，共同维护巴尔干半岛的和平。 这是赤裸裸的趁火打劫，可奥斯曼又能奈何，波旁帝国能和他们交换自然也可以和俄罗斯交换，搞不好还会联合瓜分他们，这苦果也只能含恨吞下别无选择。 但接下来局势的走向，还是让查理的计划一波三折，几乎要破产。 出来搅局的还是波旁的老冤家英国，心心念念要遏制波旁的小皮特政府，成功说服乔治三世，很快起草一份法案《泛地中海自由法案》，这是一份包含政治、经济、军事在地中海地区全面干预的法案，由于国王的支持，这份志在对抗波旁帝国扩张的法案在议会获得通过。 而在查理准备派遣兵力进入东地中海的时候，突然收到来自英国的情报，英国海军已经下令派出一支由本土舰队会合东方舰队组成混合舰队准备进入地中海，意图很明显，就是针对波旁帝国海军。 “看来一场战争不可避免了。” 查理敲了敲桌子，用权杖波动地球仪，在直布罗陀停住，眼神一阵凝视。 这次英国海军下了大本，离血本也差不多了，五艘一级战列舰，十艘二级战列舰，十三艘三级战列舰，三十多艘护卫舰、巡洋舰，加上各类运输船、辅助船，近百艘船只浩浩荡荡驶向地中海。 既然英国想来一场战争，波旁帝国想避也无可避，查理立即该令准备前往东地中海的舰队南下迎击英国舰队，双方似乎都想不宣而战，毕竟双方签订的协议还不足一年呢，这要是让外界知道，真的有损国家信誉，协议说撕就撕谁还敢相信了。 茫茫大海上，英国舰队悬挂的米字旗在风中飘扬，这是他们百年来一直延续的光荣，大海就是他们荣誉的诞生地，这里不容许有半点的冒犯，否则将承受他们的怒火。 但担任这次出征的最高指挥官裴希元帅，脸上却没有以往的轻松和自信，而是凝重的不断观望远处的海域，他很清楚，这次的行动前途未卜，何况还是在波旁帝国的家门口，一旦失去先机，整个舰队的命运将无法掌控，毕竟这里只有一条通道，也就意味着只有一条退路。 英国海军部制定的计划是舰队前往东地中海袭击那里的波旁军舰和商船，迫使对方从本土出动舰队，到时他们再回头袭击波旁帝国本土港口等沿海地区。 “传令，后面第三编队负责回航守卫直布罗陀海峡。” 裴希元帅想了想，还是不能太冒险，留有后路以防万一，这样的命令让第三编队指挥官纳尔逊中将差点没摔望远镜，暗骂这个利物浦地主佬太胆小如鼠，这样一来分散实力不说，还会影响士气。 但命令就是命令，纳尔逊必须遵守，无奈只好下令自己的舰队转头回直布罗陀海峡，但他的命运似乎提前被上帝决定。 早就埋伏在南部沿海地区的波旁舰队，直接杀向直布罗陀，这次查理可谓是倾力一战，虽然直布罗陀被英国打造固若金汤，上面还驻守近万名守军，几乎是不可攻破的堡垒。 波旁军方对这次的军事行动投入五万兵力，六十多艘主力舰，连那艘“圣查理一世”号战列舰也投入战斗系列，并装备远程攻城炮，战舰装备攻城炮，虽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装备八十毫米口径的攻城炮战舰还是头一次出现。 而就在波旁舰队抵达预定海域时，纳尔逊的舰队也拍马赶到，双方都为之一愣，一场突如其来的海上遭遇战随之爆发。 第189章 直布罗陀海战 波旁舰队没想到英国舰队会折返，导致前期的计划被打乱，负责这次行动的指挥官希昂纳，只好紧急下令舰队准备迎战。 而英国舰队方面，纳尔逊也同样临时下令舰队改成战斗阵型，不过他知道就自己这点兵力无法和对方正面作战，只好让舰队降低航速，随机应变，另外派出一艘巡洋舰向斐希元帅求援。 ……………………………… 今天海上多云，视线比较差，这样的天气对海上作战本来就十分不利，但波旁舰队选择这样天气进攻直布罗陀，显然是有过充分的考虑。 天气状况差，容易迷惑岛上的英军，认为波旁海军不会选择这种天气采取军事行动。 这次波旁舰队进攻直布罗陀，采取强行登陆的策略，在占领热亚那战争中，有了海上登陆作战的经验。 出其不意，集中兵力打开一个缺口，一哄而上，迅速形成优势，方能一槌定音，毕竟岛上的英国守军就万把人，至于英国驻守舰队可以忽略不计。 还有就是如何应对英国混合舰队，开始很多将领提出直接迎战，集中优势力量击溃英国舰队，这样可以直接解除直布罗陀海峡海上的防御，为登陆创造外围条件。 这种作战计划虽然稳健，但有一个很大问题，容易陷入和英国舰队的消耗战，这是目前查理最不愿看到的事情，原因很简单，这位皇帝缺钱。 既然稳扎稳打不可选，就只能兵行险招，选择突袭直布罗陀，实施这一计划，除了要保密，就是保证行动快速。 查理给这次军事行动起代号为“闪电计划”。 这应该是欧洲最早所谓的闪电战，说是闪电，但受限于这时代运输的局限，从收英国出动舰队的消息，到马拉加军港集结完毕，用了将近一周的时间，而同一时间，英国混合舰队也已经进入直布罗陀海峡。 …………………………… 英国舰队经过直布罗陀，相互确认安全时，正好是波旁远征舰队离港南下，潜伏在直布罗陀附近海域的侦查船，很快就把英国舰队的信息上报。 确认英国舰队正好错开自己舰队，希昂纳下令全速前进，他感觉这次计划出乎意料的顺利，因为英国混合舰队是这次行动的最大变数。 这次担当主力的海军陆战队指挥官依然是考斯特，他也是波旁帝国海军陆战队的总司令，已经是元帅军衔的他，却只有四十二岁，是目前为止波旁帝国最年轻的元帅。 为了这次行动能顺利实施，查理下令成立陆海联合参谋部，负责指定这次的军事行动计划，也借此机会，整合原法国和西班牙海陆两军力量，结束并国不合军的尴尬局面。 所以这次负责登陆作战的海军陆战队士兵成份复杂，除了西班牙，也有很多法兰西，还有少数荷兰。 可以说这是一支多族裔组成的部队，共计两万，人多又存在较大差异，如何协调整合，也是考斯特必须克服的问题。 ………………………………………… 这份由查理最后签署并寄以厚望的军事计划，在今天被突然的纳尔逊舰队打乱，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 海军的存在就是进攻，这是欧洲海军强国为之信奉的军事理念，纳尔逊是这样，希昂纳也是如此，在他们相互谨慎、试探、观察后，都十分果断的下令进攻。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话在海上战争也同样适用，只是更为老练的纳尔逊，却更侧重于远距战，就是保持射程距离，因为他的战舰吨位上处于劣势，在运动中始终保持最大射程，跟对方进行战术纠缠。 英国舰队采用这种游击战术，的确让波旁舰队十分难受，战舰吨位大，灵活性就差，往往瞄准射击，很快就失去对方目标，想追又追不上，英国人对战舰强大的操控能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希昂纳望着始终避开正面对抗的英国舰队，脸上十分凝重，他知道对方是故意和自己捉迷藏，意图很明显，是在等援军。 “元帅阁下，这样下去，恐怕我们的计划要流产。” 希昂纳回头看身后的考斯特，虽然对方军衔高，但他才是舰队的指挥官，海上还是他说的算。 考斯特虽然也很郁闷，但也赞同道：“英国人的主力还会赶来，放弃这次计划几乎无可避免，还是提早决定，我们还有几十艘运兵船，那可是绝对不可以有失。” 两万陆战队士兵还挤在几十艘运兵船里，那可是相当于海上的一群小羊羔，一旦被袭击，毫无抵抗之力。 希昂纳咬咬牙，传令舰队向本土撤退，同时派通讯船向马拉加汇报这里的情况，等待下一步指示。 为了表示这次“闪电计划”的重视，查理也暂时结束皇宫生活，亲自到马拉加督战，一同前来的还有一大帮军队大佬，可以说是把波旁帝国的军事中枢搬到了这里。 马拉加如今是地中海除马赛之外，最繁华的港口城市，这里汇集大量外国商团，连英国大名鼎鼎的远东贸易公司也在这里设立办事处，也让查理经常摸摸下巴，想着要不要借此敲诈一把。 不过他也就想想而已，战争不能祸及平民，这是欧洲最基本战争底线。虽然英国远东贸易公司最大股东就是英国王室，根本称不上平民，但如果他敢打开此惯例，恐怕他也会成为受害者，毕竟如今的波旁王室也有遍布欧洲乃至全球的海外贸易。 抛开不切实际的念头，查理把注意力放回战事上。 其实说是来督战，但查理就是个甩手掌柜，除了看看简报，听听参谋部建议，就是等待获胜的消息而已。 查理对这次行动还是很有信心，因为高傲的英国人认定他不会对直布罗陀动手，因为就目前来说，能攻克直布罗陀的军事条件几乎不存在。 看看直布罗陀的地形，就知道这几乎是一座不可能攻克的堡垒，陆地上有北面山峰形成天然屏障，除非军队能飞过去。 在海上又有无数礁石隔绝，又有无数岸炮防守，如果要实施登陆，就必须摧毁这些岸炮才能有机会。 话说回来，如果容易攻克，西班牙也不会等到现在，查理的便宜老爹卡洛斯三世，这位威望颇高的国王都想了几十年，却始终没能如愿，更是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查理坐在作战室主位上，听取参谋们分析后续的作战计划，大伙都很坚信，一派其乐融融，相信很快有就捷报传来。 “报告陛下，有新来的战报，”这时一位参谋走进来。 说来就来。 查理为之一振，坐直身子，吩咐道：“念！” “我方舰队遭遇英国混合舰队小股舰队，对方有意采取游击战术，始终避开正面迎战，企图等待主力舰队增援，为掩护陆战队安全，正在向本土撤退，等待指示。” 嗡～ 等参谋念完，屋内一片哗然声。 查理严肃盯一圈，才安静下来，所有的眼睛都望向帝国最高统帅。 查理摸摸权杖上的宝石，沉思一下，问道：“现在调整计划还需要多长时间？” “陛下，我们原来就指定几套应对方案，可以随时调整。” “那目前最佳应对方案是什么？” “我们可以直接派出后备舰队增援，在海上和英国混合舰队正面交战，等击溃这支英国舰队后，在实施对直布罗陀登陆作战。” 好，搞半天又回到最先的保守战术，查理无奈摸摸下巴，现在也只能如此，不然只能放弃这次行动，这无疑是白忙活一场。 目前局面，跟英国混合舰队开战已经不可避免。 但得花多少钱啊？查理很肉疼。 一旦进行大规模海战，无疑又是一次花钱黑洞。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查理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只希望他的海军能给力一些，用最短的时间干掉英国舰队。 “传令后备舰队立刻增援，同时命令驻扎马赛的舰队南下直布罗陀，可以调动所有主力战列舰参与作战。” 查理的这道命令，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从马赛调动所有主力战列舰南下，相当于五艘一级战列舰，三十艘二级战列舰，五十艘三级战列舰，再加上前期投入的主力战列舰，几乎是整个波旁海军力量三分之二。 就为应付英国这支混合舰队，需要出动这么庞大的舰队吗？ 当然不是。 查理的意图很明显，既然无法缩小投入，那就索性玩把大的，不仅要拿下英国混合舰队，收复直布罗陀，还要杀上英国本土摆出决一死战的架势，吓吓这帮不可一世的约翰牛。 ………………………… 就在查理命令下达时，远在海上的希昂纳也遭遇巨大的麻烦，海上作战进攻容易，撤退真的好难，何况还拖着几十艘运兵船。 狡猾的纳尔逊看到波旁舰队撤退，就利用航速优势，不断在背后袭扰，像群狼般紧紧尾随，使对方处处提防，小心警惕，十分难受。 希昂纳看到对方盯上了运兵船，只好用战列舰殿后，把运兵船护在中心，就像一群大水牛保护着一群小绵羊，还有驱赶外围虎视眈眈的饿狼，场面十分“温馨”“有爱”。 就在这时，一艘运兵船桅杆被锁链弹击中断裂，慢慢失去动力，情况异常危及，求救的铃声不断敲打着希昂纳的心脏。 不能再消极撤退了！ 希昂纳对着同样着急万分的考斯特，沉声道：“元帅，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后果更加严重。” 考斯特也决然道：“我同意你的任何决定！” 希昂纳点下头，立即下令：“命令所有战舰自行迎战敌舰，可以任意开火！” 任意开火，就意味着波旁舰队要乱战对乱战，不用获得任何授权，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这种权限只在舰队紧急或者是生死攸关情况下才会发生。 希昂纳就是想用这种以乱制乱的方式进行反击。 说实话，纳尔逊这次也有点大意了，忘记最开始的意图，那就是避免和对方硬碰硬，拖着对方，消耗对方，逼迫对方撤退， 但后续追击中却越玩越沉迷，天生冒险的性格还是让他给玩飘了，他不知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是如猛虎的波旁舰队。 当波旁舰队回头迎战时，庞大战列舰群形成的火力网给纳尔逊重重一击，满天的硝烟瞬间遮蔽了海面。也挡住了纳尔逊的视线，他已看不清自己的舰队，天才般的指挥艺术也失去了用武之地。 第190章 战了又战 海面上炮声轰轰，远处天空却还有海鸥在盘旋，也许它们看到海面上漂浮的食物而饥饿难耐，也许它们早已习惯这样厮杀的场面。 纳尔逊舰队虽然处在最危急时刻，反而更加激发海洋霸主的血性。 一艘英国巡洋舰被击穿几个打洞，摇摇欲坠，可仍然没有选择弃舰，继续游弋寻找目标，断断续续进行还击。 英国人太玩命？！ 波旁士兵们大为震惊。 按照欧洲战争传统，这时候英国战舰的选择无非两种，弃舰，或挂白旗投降。 可今天这种传统被打破。 因为，英国舰队指挥官也加入搏命的行列。 纳尔逊旗舰“夏利”号，是一艘三级战列舰，在交战开始前，只负责外围指挥，又存在下风口，硝烟更加浓厚，根本看不清方向，纳尔逊站在甲板上无奈的收起望远镜，下令所有战舰进入交火区，希望里面视线会清晰一些。 纳尔逊这种冒险的举动，却给英国舰队带来一线转机，里面四处挨打的战舰有了主心骨，反击起来越来越有信心。 甚至有些英国战舰采取自杀式撞击，制造混乱。 而令在一边，希昂纳看到英国舰队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也是心惊肉跳，一边传令舰队向外围转移，一边观察运兵船是否抵达安全海域。 对波旁舰队来说，尽可能减少伤亡，因为这是他们的地盘，随时有增援，没必要鱼死网破。 但双方纠缠太深，想脱离根本不可能，何况英国战舰操控能力又十分精湛，紧紧死咬着波旁战舰不放。 希昂纳看到自己的旗舰也被盯上，虽然它是迄今为止最大的战舰，皇帝陛下心爱的玩具，但这种被几只恶狼虎视眈眈逼近的感觉还是很不舒服。 “给这些英国佬致命一击！”希昂纳咬咬牙下令：“满帆，左满舵！” “满帆，左满舵！” 随着大副大声吆喝，“圣查理一世”号，摆着庞大肥满的身躯在剧烈的转动，泛起一大片浪花，随着它向左转动，侧弦开始慢慢对着奋力冲击过来的三艘英国巡洋舰。 “开火！” “开火！” 希昂纳憋着一口闷气暴喝而出，大副也是冲着传令台大吼，他还带着一丝兴奋感的向后转身，其实他也想看看，这艘被吹上天的战舰会发出多恐怖的力量。 一艘侧弦就配有七十多火炮的战舰，看起来像插满了木桩，但这不是木桩，而是催命符般杀人武器。 轰～ 圣查理一世号一阵齐射，火光布满了海面，却十分短暂，在一闪而过后，恐怖随之而来，三艘气势汹汹的英国巡洋舰被几十发炮弹击中，顿时千疮百孔。 它们的命运也跟随着圣查理一世号新一轮齐射进入倒计时。 虽然已知命运注定，但荣耀还要继续。 三艘英国巡洋舰指挥官还是发出最后的呐喊。 “冲过去！” “大英帝国万岁！” 远处的纳尔逊看着自己的战舰作最后的反抗，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哀伤，今天由于他的失误导致这惨烈的一幕。 “命令所有战舰排成纵队，横穿敌舰！” 目前为止，波旁舰队成圆形状，虽然处于合围态势，但没有形成有效的队形，和英国舰队处于单打独斗的形式。 这种交火模式，自然有利于块头大火力强的波旁舰队。因此，纳尔逊现在唯一选择只有突围，而正好他们处于下风口，借助顺风优势，能迅速脱离火力圈。 随着命令传达，英国舰队很快摆成一条线，虽然很多战舰残破不堪，但还有还击的能力，火力还是足够给波旁舰队造成些麻烦。 “英国人想撤，我们怎么办？”一直观战的考斯特也看出英国舰队的意图。 希昂纳皱皱眉头，摇头道：“没办法，我们在速度上处于劣势，根本不能阻止他们，何况他们的主力舰队应该很快就会赶到，我们只能撤退。” 就这样，两支舰队就像一对恋人，在你有情我有意的默契配合下相互侧身而过，选择撤出战场。 这场遭遇战在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内宣告结束，双方互有损失，波旁舰队损失三艘护卫舰，伤亡三十多人，算是不痛不痒。 而英国舰队要惨重得多，战舰直接被摧毁六艘，重伤三艘，伤亡人数多达几百人，这是纳尔逊作为舰队指挥官以来最大的败绩。 虽然获得对死对头不小的胜利，但希昂纳却没有一点兴奋的感觉，反而深深的感叹，在士兵战斗素养上，自己的舰队还有很多不足，虽然不清楚对方的指挥官是谁，但对方所展现的指挥才能，也令他十分敬佩，如果换作自己，是否能做到？ “回去，我一定向陛下详细阐述这次的战役，”希昂纳注视着远处的英国舰队暗自决定。 海上风浪越来越大，而波英两国海上的较量，也迎来一场更大的战斗。 在希昂纳和纳尔逊舰队战斗结束不到两个小时后，双方增援舰队也不期而遇，历史又一次重演。 这次率领波旁增援舰队的是大名鼎鼎的拼命三郎里达利哥上将，虽然他在荷兰过得很滋润，但浑身不得劲，天生属于战场的他，根本适应不了安逸的生活，何况他正值当打之年，不想荒废自己。 “我天生属于海洋，属于海军，属于战争，”这是里达利哥在给海军部申请书中写到， 当海军部将这份申请呈交到查理手中时，也让他反思自己当初的决定，最后同意里达利哥的申请，把他重新调回海军部，并放在地中海舰队任职。 一般来说，海军的军衔要比陆军来之不易，地位也要高一些，里达利哥在荷兰时军衔是陆军元帅，调回海军自动将一级，只有上将军衔，但他一点也不在乎。 看着熟悉的桅杆、彩旗、甲板和那带着腥味的海风，里达利哥仿佛获得新生一般，海洋这才是他的归宿。 “报告！前方发现敌舰！”传令官打破里达利哥的遐思。 波旁舰队浩浩荡荡全力前进，一百多艘船组成的队伍，几乎布满了海面，里达利哥感慨万千，以前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指挥过如此强大的舰队，他在恍惚间，甚至认为，这支舰队已经无敌存在。 “传令，舰队进入战斗状态！”里达利哥战意昂昂。 这是他复出后的第一场战役，像吃素的狼对肉食的饥渴，连手上的望远镜也被他抓吱吱响。 英国舰队也发现了波旁舰队，斐希元帅在接到报告时，也是一愣，这茫茫大海，还可以这样相遇，难道是上帝的安排？ “舰队进入战斗戒备！”斐希一身华丽海军元帅服，显得威风凛凛。 “密切观察对方的规模和配置。” 斐希收起望远镜，返回船舱准备作战计划。 跟斐希循规蹈矩的指挥风格不同，里达利哥显得随性一些，只是简单的在桌上推算一下，就下令舰队组成进攻阵型，他永远秉承一条信念，那就是进攻，进攻，再进攻！ 以前查理就是怕这家伙刚猛有余而细心不足，才把他闲置在荷兰，现在重新启用，还是看中他的进攻理念，希望能给相对绅士些的英国海军一些“意外之喜”。 这次的波旁舰队无论在数量、吨位都要碾压英国混合舰队。以多打少，历史又再次惊人的相似，1588年的那场海战是西班牙海军永远的痛，这次里达利哥能否洗刷历史的耻辱，就看他接下来的造化。 斐希的混合舰队，可不是纳尔逊那支小帆小舰，而是包括一级战列舰在内的各类主力舰，以少胜多可是英国海军的拿手好戏。 风暴是西班牙无敌舰队饮恨大西洋的罪魁祸首，至少西班牙海军是这么认为的。 “天气良好！” “风向良好！” “水纹良好！” “武器良好！” ……… 开战前，双方舰队都传来战斗准备。 战旗已经升起，大炮已经上膛。 波旁帝国同大英帝国在两百多年后，一场大规模海战即将开始…… 第191章 登陆直布罗陀 斐希摘下帽子，苦涩说道：“我们彻底失去了地中海。” 这句话是在英国混合舰队主力溃逃出直布罗陀海峡后，这位曾经意气风发，满怀信心，誓要恢复帝国海军荣光英国元帅，吐露最后的苦闷和自责。 这次英国混合舰队在地中海的失败，标志着英国大规模进攻地中海地区计划彻底破产。 随着英国舰队退出地中海，直布罗陀完全暴露在波旁帝国的炮火之下，里达利哥舰队会同希昂纳所率舰队组成新的舰队，正式拉开登陆直布罗陀的序幕。 击溃英国舰队的消息传到马拉加，查理兴奋从宝座上跳起来，说实话对抗英国海军，没人敢有半点的松懈，那怕占据绝对优势也是如此，这就是梦魇。 “百年来的愤恨和隐忍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 这是查理在庆祝会议上所说的第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热泪盈眶，因为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了。 是的，敌人太强大，强大到不得不虚与委蛇，强大到明明霸占你的领土，还要和你说和平重要性。 “现在就剩下最后一块地方，一块我们神圣的领土，那就是横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却又被强盗侵占的领土，光复直布罗陀的时候到了！” 随着查理慷慨激昂的响彻会议室，登陆直布罗陀的行动也正式开始。 狭长的海面上，塞满了舰船，为防止意外发生，里达利哥下令封锁整个直布罗陀海峡，禁止所有商船和民用船只通行。 直布罗陀的英国守军，像被遗弃的孩子，独自面对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孤独和绝望的情绪在迅速蔓延。 海军没了，补给没了，水源也被可恶的波旁舰队切断，面对无休止的炮火袭击，驻守直布罗陀英国士兵都在不断拷问自己的灵魂。 是坚守还是放弃？！ 波旁舰队围困直布罗陀已经三天，想通过断水断粮迫使对方投降，但这三天来，英国人好像没点自觉投降的意思，反而不时的放冷炮。 “加大火力，我要英国佬连渣子都不剩！” 里达利哥站在“圣查理一世”号战列舰上，有些气急败坏，心里不由埋怨那帮参谋们，这种馊主意也就他们能想的出来。 “将军，我们几乎轰平了直布罗陀。”希昂纳望着四处浓烟的岛上，也不断发出苦笑，也许英国人回钻洞。 “该死的，他们是土拨鼠吗？！”里达利哥也很郁闷，英国人像炸不死一般。 而一直沉默寡言的考斯特也担忧道：“这样僵持下去，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要是不能速战速决，等英国本土回援，那就更不妙了。” 里达利哥若有所思回答道：“谁说不是，可没有陛下的命令，我们不能拿士兵的生命开玩笑啊，元帅阁下，目前也只有你能解决这个难题。” 考斯特一愣，很快就明白里达利哥的意思，这里按军衔上说，考斯特最大，但由于是以舰队进攻为主，所以里达利哥就成了最高指挥官。 不过按照波旁帝国军制，考斯特才是向皇帝提出请求的最佳人选，军队永远都是讲究高低之分，尊卑有别，以下犯上绝对不能容忍。 “好，我可以试一试，”考斯特无奈的答应下来。 他可以理解里达利哥的急切，和皇帝陛下的苦心，要想通过派兵直接登陆作战，保守估计会损失近四千士兵，这对一向以爱护士兵着称的皇帝陛下是个很难承受的后果。 不过事有例外，任何事情在国家利益面前，一切都会改变，考斯特向皇帝请求登陆作战的书信送到马拉加，查理立刻如释重负，但还是很勉为其难的表示同意实施，但特别强调，要尽可能的减少伤亡。 “呼～陛下终于同意了，这真是太好了！”里达利哥兴奋拍桌子，几天来的沉闷一扫而光，虽然这后续的事情就没他多少事了。 既然皇帝陛下同意实施登陆作战计划，那考斯特就自动成为整个舰队的最高指挥官，也算是名副其实，毕竟他是这里军衔最高，职位最大，没理由不当老大。 波旁三万陆战队，对阵疲惫不堪的一万英国守军，怎么看都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但直布罗陀易守难攻是客观事实，最后如何谁也说不清楚。 这天清晨，波旁舰队依旧例行轰炸岛上目标，虽然上面已经没有一座完整的建筑，到处是烽火连天，残垣断壁。 负责放哨的一名英国士兵，来到一处角落，准备来次畅快的小解手，这几天他也习惯在炮火中完成人生三大急。 然而，当他不经意往海面上一望时，脑袋瞬间有些短路，只见无数条木划艇正向岛上靠近。 波旁人要登陆！ 英国士兵拽起裤头，大声呼喊同伴，吹响了警报号角。 听到号角声，身为英国守军指挥官的威迪奥斯少将，也从床上爬起，穿戴整齐，拿起佩剑从地堡爬梯上到地面。 “将军，敌人开始登陆！” “好，就是要等他们这么做，”威迪奥斯面不改色道：“传令下去，立刻进入阵地，准备迎击敌人！” 英国守军像雨后春笋，不断从地下，掩体里纷纷冒出来，如里达利哥所说，英国人还真成了土拨鼠，这些天都活在地底下了。 这不意外，毕竟英国控制直布罗陀两百多年，不仅地面工事固若金汤，其地下也十分坚固，虽然这几天被波旁舰队狂轰滥炸，60磅的攻城炮反复倾泻炮弹，但仍然对地下工事没有太大影响。 不断冒出的英国士兵，让考斯特倍感压力，但进攻已经开始，中途喊停或者撤退，都对士气和整个战事都会造成巨大影响。 波旁陆战队士兵只能硬着头皮往岸上冲，幸好浪不大，很快就抵达岸边，第一批登陆先遣部队共计3千名士兵有惊无险的在沙滩上组织防御阵型，掩护后续部队。 但英国人显然不能让敌人这么舒服上岸，开始组织阵型向岸边发起进攻，虽然地面上的火炮基本被摧毁，但地下也还有存货，不断拉出来实施反击。 如果后面部队不能顺利上岸，紧靠3千人无法抵挡英国部队的反扑，有可能会全军覆没，情况十分危急。 考斯特和里达利哥紧急商讨对策。 就是集中火力，阻止英国人向岸边靠近。 可这时候烈性炸药还没问世，火炮杀伤面十分有限，就算全部战舰建成一排不断轰炸，也不能完全阻止英国部队的进攻。 英国士兵红色的军服汇成一片红色慢慢涌向岸边，苏格兰风笛响彻四周，海上的波旁舰队也加紧用炮火声掩盖这种悠扬的号角。 要不说英国陆军实在太讲究传统，这种强时间的进攻，不是用冲锋，而是保持整齐队形踩着正步向岸边挺进，仿佛不是在战斗，而像是在阅兵。 如果查理在观看的话，估计会笑着抽过去，太过奇葩。 英国部队奇葩不要紧，他们组成的整齐队形，反而成为最明显攻击目标，波旁舰队炮手们不用瞄准，直接点火发射就行。 一颗炮弹砸下，周围就倒下几个，不到500米的距离，愣是让英国人走了足足半个小时，在付出几百号人后，才抵达有效射程范围，这时候也不再拖拉，直接开火射击。 波旁士兵也在登陆后遭受巨大考验，后续部队还在不断拼命划船，海面上布满了划艇，像比赛划艇一样，大声呐喊助威。 抵达岸边的波旁士兵小心翼翼挺着枪跳上岸，生怕在水里摔倒弄湿了火药，不紧不慢像是到岛上旅游观光，场面有点搞笑。 “前进！” 英国军官们见到波旁部队陆续登陆，力量对比不断失衡，只好下令队伍不断压上去。 这时候双方的火炮已经派不上用场，只能近距离射击，就看谁的勇气和决心更胜一筹。 双方都没有了退路，波旁士兵的后面就是大海，英国士兵的后面也依然是大海，这时候谁后退一步都意味着失败。 第192章 英国要玩命！ 一艘艘的运输船冲上沙滩，波旁士兵如同红黑色的巨浪不断涌向岸，英国守军想阻挡已经无法实现。 随着波旁登陆部队全部登岸，开始组成进攻队形向岛纵深挺进。 波旁舰队的火炮也开始停止炮击，生怕误伤。 这时代火炮的准确率可不好，要是炸到自己人，那就玩大了。 英国守军面对黑压压的敌人，进攻的速度逐渐放慢，也许就地防守才是明智的选择。 果然，在距离海岸五百多米的地方，威迪奥斯下令全军进行防守，脸上满是焦虑。 远处的波旁舰队旗舰上，里达利哥也焦急拿着望远镜观察部队登陆情况。 看到英国人组成防守阵型，心里一阵鄙视。 “嘿，英国佬也有这么软蛋的时候，”里达利哥哈哈大笑用力拍着护栏：“这是我军旅生涯最痛快的一天。” 高兴，是的，里达利哥很高兴，或则说有点癫狂，没人会知道他作为一个曾经的西班牙人，西班牙军人，对英国人有多少的怨念，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 “司令，也许我们不能太乐观，”这时希昂纳突然说了一句很不应景的话。 事实上，英国守军还有一万多少人，真要是铁了心玩命，波旁登陆部队不能高兴太早。 里达利哥尴尬抿抿嘴，看向一直沉默寡言的考斯特，“元帅，您怎么看？” 考斯特才是登陆部队的最高指挥官，里达利哥和希昂纳只是辅助性的角色，部队只要一登陆，基本就没他俩什么事了，也许希昂纳那句不应景的话，是有意提醒里达利哥，主帅还在这呢。 考斯特也了解里达利哥的性格，也没在意，只是沉思了一下说道：“我观察了一下，英国人虽然有些慌乱，但阵型没有乱，如果现在强行进攻，我们伤亡会很大，最好固守海岸，等待第二批援军。” “固守待援，会不会丧失有利战机？！”里达利哥脱口而出，心里感到有些可惜。 考斯特摇摇头解释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陛下的旨意是，要以最小的代价完成作战目标，如果伤亡过大，我们的胜利也会大打折扣。” 既然考斯特都搬出皇帝的旨意，里达利哥再怎么有意见，也不敢违背，波旁军队绝对效忠皇帝，这是铁律，也是最高的使命。 于是乎，在直布罗陀的地面上，攻守双方进入相持阶段，英国士兵得以喘口气，而波旁士兵也同样能歇一会，登陆也是高强度的体力活。 唯独双方的指挥官都不敢有一丝的停歇，正在为下一步战斗指定详细计划。 但不管如何，直布罗陀这块古老的岛屿，进入短暂的安宁。 然而，这种短暂的安宁终究不会太久。 波旁第二批援军在第三天后，顺利到达，同时还带来了查理的最新命令，再收复直布罗陀的同时，舰队需要应对，来自英国本土舰队的的反扑。 不甘心失败的英国政府极力鼓动国内的情绪，乔治三世也无奈签署了战争动员令，他们借口也很高大上，就是为了扞卫大英帝国领土完整不受侵犯。 如同小皮特在议会同波旁帝国宣战的演讲时，说的一句话：“我们用尽了和平的所有手段，但流亡者的贪婪已经无法遏制，除了战争能维护我们的利益之外，我们已经没有一丝退路。” 英国宣战的消息传到马拉加，查理也只是笑了笑，这个结果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英国人会玩这么大，现在他也没有退路，只能应战。 就在英国方面开始大规模集结兵力部署的时候，查理也下令全国进入战争状态，海军除了必要的巡逻值班舰只，全部向南下集结，海军可谓是全体出动，而陆军只是加强所有边境防务，防止邻国趁火打劫，比如吃过大亏的普鲁士。 让人意外的是，就在欧洲两大帝国磨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同时，其他国家却很平静，普鲁士还在默默观望，奥地利不想别的，就是全神贯注盯着老冤家，只要对方没任何举动，也就相安无事。 而沙俄还在和奥斯曼扳手腕，谁也不让谁，也无力再关注南边的事，就算有心也无力。 至于瑞典、丹麦等北欧列强，有荷兰的前车之鉴，他们还真的不敢轻举妄动，要知道现在波旁帝国可是拥有近六千多万人口，随时武装几百万军队的庞然大物，除非不想活才会招惹它。 整个欧洲都在当吃瓜群众，最郁闷的人就数英国外交大臣，跑了几个国家，磨破了嘴皮子，也没拉到一个盟友，还惹了一通冷眼和埋怨。 “这帮软弱无能的吸血鬼！” “从现在开始停止所有国家的政治援助！” “看着，等我收拾可恨流亡者，就是你们付出代价的时候！” …… 小皮特在自己奢华办公室内，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如恨，如怨又如泣在发泄着，咆哮着……连门外的侍卫和幕僚也战战兢兢，生怕被牵连，也许自己的老板实在太过伤心了。 也不能怪小皮特这么歇斯底里，他信誓旦旦跟议会的议员老爷们保证，只要我们大英帝国振臂一挥，会有很多嫉恶如仇的朋友加入我们，流亡者的末日已经到来，可现在，除了英国，除了自己，根本没人响应这样讨伐恶棍的伟大号召，丢人真丢到家了。 查理看到欧洲各国没有轻举妄动，也暗暗松口气，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些国家真的被英国人拉拢挺而走险，还真不可小觑，倒不是怕，而是一旦陷入多线作战，甚至引发整个欧洲的混战，那将会无法控制，到时不仅会影响帝国的发展，有可能会引发不可控的后果。 不管有没有盟友，战争机器已经启动，小皮特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只不过如今英国独自面对波旁，胜算也就五五开，这对他来说是一场灾难，搞不好他这首相当到头了。 怎么说这场冲突，也就属于海外殖民地的争夺，可要赔上整个国家，连他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脑热了。 有点骑虎难下的小皮特，却迟迟不下达战争的命令，面对军方磨刀霍霍的大佬们，只能以未准备好推脱。 “这帮战争贩子，真是可恶！” 这位大英帝国的首相也只能和自己的情妇偷偷的嘀咕。 首相的战争态度有软化的迹象，被压制的反战声音又开始喧嚣尘上，暗藏在英国角落里的波旁间谍们，到处散播战争阴谋论，说这是政府为了扩大税收而制造的战争谎言，波旁是个爱好和平的国家，始终都在维护两国人民的友谊等等言论。 就在英国还在为要不要开战扯皮的时候，波旁舰队已经完成战争部署，最近整个地中海和大西洋东部海域，到处是悬挂波旁国旗的军舰，封锁又变成了常态。 而现在最绝望的还是直布罗陀的英国守军，他们本以为盼着国内能会快速救援他们，但等来却是更多的波旁军队，每当威迪奥斯拿着望远镜向海上期盼友军时，入眼的都是令他沮丧的结果，他们被抛弃了。 现在摆在威迪奥斯面前也就两条路，死战到底，全军覆没也在所不惜，还有就是放弃抵抗，当俘虏。 但那条路，他的军旅生涯也结束了。 查理也在等待，等待英国国内的消息，兵不血刃收复直布罗陀最好，要不然他也只能玩命，更加没有退路。 说到底，他和小皮特是有本质区别，人家只是个领着薪水的政客，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但查理本身就是整个国家象征，一旦退缩，不仅他的声望遭受毁灭性打击，恐怕还会不得善终。 静，整个波旁帝国，整个英帝国，甚至整个欧洲，都在静静等待，是战是和，就在英国首相小皮特的一念之间。 但打破僵局的往往是不起眼的小人物，一个英国陆军将领化解了这场战争危机。 当又一天安静的清晨到来时，威迪奥斯在经历天人交织后，在自己的阵地上升起了白旗，考斯特先是一愣，随后也如释重负，理解般的点了点头。 他能理解威迪奥斯作为军人作出这种痛苦抉择，但却是最理智的，当不可为的时候，避免徒增伤亡，上帝也会原谅。 考斯特下达了接管命令：“让我们用最高的敬意接受他们的投降！” 随着英国守军放下武器排队走出掩体，标志着英国结束对直布罗陀两百多年的统治。 虽然直布罗陀回到波旁帝国的手中，但战争阴云却仍未散去，查理兴奋之余，还是把目光投向英国，投向唐宁街10号。 然而却令人大跌眼镜，直布罗陀沦陷的消息传到英国，除了上流社会，普通民众却没有多大反应，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在意，海外一块殖民地丢失有什么大不了，也不会有什么不同，他们每天照样为面包而努力工作。 只要民众反应冷淡的事情，政客们就会有所顾虑，是啊，丢个海外岛屿而已，大英帝国还有那么多岛屿，犯不着和那个流亡者大动干戈，真要开战，战争的黑洞会把他们全部卷进去，真是得不偿失啊！ 因为，战争一开，得死人，最重得花钱，花钱就得增加税收，而增加税收，就得民众掏钱，民众一掏钱，就得埋怨他们，结果就是他们会失去民意，饭碗就不保了。 说到底，这些所谓的政客还是欺软怕硬，要是碰上弱小国家，恐怕现在已经骨头都不剩了，可对方是头猛兽，他们又很会找借口，什么维护国家尊严，先保存自己再说，玩命也得看对象？！ 第193章 视察直布罗陀 马拉加港今天阳光柔和，市民们也难得享受安逸的早晨，一个月来，从这里弥漫着的战争气息已经散去，不管从皇帝还是到普通民众都为之一松。 只要不发生战争，总是那么令人向往，孩子们又可以欢乐的在海边玩耍，父母们又可以出海捕鱼，一切又回归往日的平静。 只不过那些装载着一门门火炮的军舰依然停靠在港口，虽然引起孩子们好奇和围观，但还是让人感到紧张。 查理在接到来自英国谈判开始的消息后，就决定前往直布罗陀慰问前线部队，也在对外宣告这块领土已经回到自己的手中，回到波旁帝国的统治之下。 作为波旁王朝第一位即将踏上直布罗陀的皇帝，查理豪情万丈，他将被载入史册，议会已经做好了迎接皇帝凯旋的各项事宜，结束视察直布罗陀后，他就直接坐船北上回马德里。 皇帝出行免不了一阵繁琐的仪式，查理还是一身黑红色长袍，标志性的长发束在脑后，配上高大的身材，依然是那样的粗犷霸气。 “圣查理一世号”一级战列舰在结束战斗后，回到马拉加，恢复它本来的功能，这次也作为皇帝海上座驾重返直布罗陀海峡。 市民们知道皇帝陛下到前线慰问军队，都纷纷到都到码头送行，打败可恶的英国佬，是波旁特别是老西班牙人最解气的事，而造成这一壮举，依然是那个被整个欧洲臭骂的流亡者，那个他们最崇拜的陛下，圣查理一世。 查理站在甲板上，挥手告别他可敬的臣民们，“为了他们能有个美好生活，需要更强大的国家。” 声音很小，但身旁的多蒙尼听的真切，心里暗道，看来不知道下一个倒霉鬼会是谁了，直到现在多蒙尼也不知道自己的皇帝战争终点在那里，也许根本就没有终点，因为这个世界，只要活着就得战斗。 多蒙尼轻声道：“陛下，塔列朗伯爵这次出使英国，压力比上次更大，要不要配合他一下？” 这次塔列朗又再次前往英国，此行目的主要有两个，一是为两国剑拔弩张的关系降温。二是保证直布罗陀归属波旁前提下，如何保持两国的友好关系。 这两个目标都像是无法完成，不过又不得去，用查理的话来说，事在人为。何况从英国能到现在还保持克制，说明他们也并不想死磕到底，毕竟这块岛屿，也是他们通过战争夺取，现在只是被收复而已，就看波旁帝国用什么方法化解而已。 查理罢罢手说道：“英国现在是在等我们给他们台阶下，这方面塔列朗自有一套，我现在担心的反而是我们在欧洲列强眼中的形象，再强壮的狮子也经不住群狼环视。” 经过这次用兵，波旁帝国又一次被冠上对外扩张野蛮国家，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搞不好，整个欧洲为了自保，都会倒向英国，那时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这才是陛下，主动向英国求和的重要原因，”多蒙尼轻声打趣了一下，心里暗叹，还是实力决定一切。 现在的波旁帝国看似强壮无比，但却十分虚弱不堪，就像被吹鼓起的羊皮球，很容易被刺破。 查理也深叹一口气，“我们接下来，就需要进入漫长的休养阶段，而如何保持同英国人的正常关系，就尤为重要，至少要维持斗而不破局面。” “我明白了陛下，我会让10号开始接近英王室，一切保证稳定为主。” 波旁情报局的特工或间谍都采用编号，而这些编号就是他们的名字，不用说这肯定是查理主意，这种办法，不仅方便管理，也可以按照编号确认他们等级等等。 查理望着越来越远的人群，说道：“这是未来几年内的大势，要小心处理。” 多蒙尼郑重点点头，两人结束了谈话，回到船舱内，开始了海上的旅程。 听说皇帝陛下要来直布罗陀慰问他们，士兵们欢呼雀跃，有些甚至喜极而泣，他们一生中也许都没机会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们的皇，那个传说中的伟大的王者。 查理已经被神化，这是统治需要，也是凝聚整个国家各民族的需要，要知道现在波旁帝国，不仅语言杂乱，民族构成也极其复杂，如没有一个统一凝聚这种力量的个体，很容易被分化，而他就是这个体以及他所代表的皇室。 连现在的小亨利也被当作圣子来供奉，可以想象查理和波旁皇室在国民心中的地位了。 现在的直布罗陀进入重建阶段，先前废墟上，又多出了几栋未完工的炮塔，地下掩体也重新加固，当军事工程师进入地下掩体时，也为英国人的脑袋暗暗称奇。 里面不仅设有安置士兵休息间，还有通风口，各种物质储存室，既然还可以防潮，所有通道都能相互联通，整个就是地下城市。 如果有足够的食物和水源，想要攻破这座地下掩体，几乎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 查理的海上豪华宫殿，出现在了直布罗陀海峡，四周都是负责护卫的军舰，岛上的士兵开始排列整齐队形，准备迎接皇帝陛下登岛。 查理整整衣领，海风还是挺大，也许是养尊处优太久，他现在感觉自己有些闻不了海上的腥味，甚至有些晕船。 也许自己该多往海上待才行，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现在是身负重任，可不能像流亡时候那样随心所欲，连这次来前线，也是费尽口舌才能来。 当圣查理一世号靠岸，考斯特，里达利哥和希昂纳等人早就静静等在码头，笔直的身躯注视着即将出现的人。 查理终于出现在甲板上，身后是多蒙尼和新晋皇家侍卫长明哥莫奇斯上校，他是前任佩拉奇的副手，现在佩拉奇已经晋升为陆军少将，算是跨入帝国将军行列，没有军功的情况下，能进入这个阶段，也是极其罕见的存在。 查理向下面的官兵挥手示意，新来一阵阵高呼万岁，随着舰梯缓缓往下，查理开始踏上了这片古老而年轻的领土。 “报告陛下，臣不辱使命！”考斯特激动向查理敬礼。 “辛苦了我的元帅，”查理笑着和他亲切握手。 里达利哥和希昂纳也上前纷纷敬礼。 查理在同将领们握手后，来到部队的阵列前，大声说道：“我的将军们，士兵们，朕感谢你们，帝国感谢你们，人民感谢你们，你们是国家的英雄，今天你们可以放下包袱，尽情享受了！” 随着皇帝陛下的话刚落，本就压抑许久的士兵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大家拥抱在一起，跳在一起，载歌载舞，享受着这欢腾的时刻。 既然是皇帝慰问劳军，美酒和美食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随行来的几艘装着各类美食美酒的运输船。 士兵们一边享受着美食佳酿，一边享受着和皇帝陛下共饮的荣耀，这是他们一生中最高光的时刻，以后可以当作一辈子的炫资了。 酒够饭饱，查理开始视察直布罗陀的防御工事的建设情况，这次这么容易拿下直布罗陀，除了英国地中海舰队不断被削弱，导致海上力量无法抵御，重要还是海边工事的薄弱，不管什么军事岛屿防御，只要能让敌人轻易登岸，就是失败的防御，所以，他特别下令，在直布罗陀沿岸都修建障碍物和阻挡物，他要让入侵者没有一块好的立足之地。 比如查理仿照后世，在沙滩上插满木桩，木桩上满是尖锐铁锥，这些障碍物完工后。 安他的说法，光要拆除这障碍物，需要上万人口耗费近一个月时间才能完成。 ………………………… 既然恢复直布罗陀的统治权，立碑书传免不了，查理选择在两边岛上的最高处都立碑，刻上文字，纪念这次收复领土的伟大功绩，自然的，他的大名和功绩也在最显眼的位置。 名利这东西几乎没人可以抵御，除非危及到自身安全，否则没人不想名垂千古，而查理就更加不会拒绝这些了，还笑呵呵的说了一句：“这块碑文，我们所有见证人都实至名归。” 远处的海面上，还为皇帝立碑奠基典礼鸣炮，搞得附近的已经可以通行的各国商船又一阵心惊胆战，还以为又爆发了战争，自己又得遭殃。 在岛上待了两天，查理准备开始返回首都马德里，那里还有盛大的庆祝活动在等着他，洗刷百年耻辱，让整个马德里都陷入疯狂，比之查理登基还要热烈，很多人开始从全国各地向马德里汇集，都想亲身参与这次的庆祝活动。 在准备登船的时候，查理看一眼希昂纳，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将会是首任直布罗陀最高指挥官，好好干，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希昂纳先是一愣，随后就是满脸通红，显然激动坏了，能镇守一方是每个将领最梦寐以求的事，这也是查理考虑再三作出的决定，除了作为希昂纳这次行动嘉奖，也是锻炼年轻将领的需要。 其实考斯特和里达利哥在年龄经验上更为合适，但现在的波旁帝国军队需要年轻将领迅速成长起来，这才是帝国的未来延续胜利的基础。 随着查理登岛的消息传到英国，事实上这是他故意为之，目的很明确，我既然脚踩这块土地，就不能再有放弃的可能，就是为了让英国人打消幻想，他知道这些约翰牛很务实，不能改变的东西，是不会浪费时间纠缠，以前丢掉北美一样能接受，现在丢掉直布罗陀也一样能接受，只是要时间来消化而已。 塔列朗又一次到访白金汉宫，这次他不仅带来真挚的问候，还带来一件厚重的礼物，连小皮特也无法拒绝的礼物。 第194章 宫辛 1802年11月22日，马德里 查理在皇宫阳台上，向前来观礼的民众挥手示意，这是他从直布罗陀回来后的首次亮相，好久没见皇帝身影的民众都异常激动，纷纷手扶胸前致敬。 看到皇帝陛下健康平安，他们才会安心，只要皇帝好好的，他也就有了主心骨，生活就会充满希望，这就是波旁帝国皇帝和皇室存在意义的所在。 查理望着底下一张张欣慰的笑脸，眼睛也有些湿润，他们给他太多的包容和爱戴。 “好了，我的臣民们，明天还有更大的活动，天气太冷，都回家。” 查理说完，脱掉手套，向人群挥挥手，转身离开阳台。 今天的马德里，寒风瑟瑟，本来查理不想在这样的天气接见臣民的仪式，就是不想让他们遭罪，但议会和宫廷内务大臣预先早就安排好，如果推迟延后，会影响后面的一系列活动安排，这不单是时间问题，后面还牵扯到庞大人力物力，每推迟一天都是巨大的消耗。 所以查理只好接受，只是接见的时间缩短很多，有时候他也很想取消这种费钱费力的传统仪式，但首相萨瓦迪一句话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小老头说，当这些传统仪式消失的时候，就是国家结束君主制的时候。因为，皇帝和皇室的存在，本就是这些传统继承和延续，也是这些传统的象征，一旦失去这些传统，皇室存在的基础也就会动摇。到时，我的陛下，他们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爱戴您，崇拜您，国家将陷入混乱。 有这么严重吗？！ 查理有点懵，也有点飘飘然，这就是所谓朕即是国家，国家即是朕的理念。 民众也目送皇帝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不过他们笑容始终没变，明天还有更大的庆祝活动，整个皇室成员将环城巡游，也是本次庆祝活动的重头戏。 查理回到自己书房，刚一开门，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自己十分钟爱的地球仪也被滚到角落里，脑袋被气的差点短路，谁这么大胆？！ 刚想发飙，只见一个带着粉色小尖帽的“圆滚物”从他的书桌底下溜滚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块小饼干。 查理一看就知道是谁了，除了他宝贝儿子，还有谁敢这么肆无忌惮在他书房撒野。 查理苦笑：“早就该猜到。” “混小子，你想挨揍吗？！” 查理虽然哭笑不得，但也装作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他一直奉行男孩不打不成器的教育理念，现在这种时候可不能惯着他。 小亨利听到是父亲的生声音，而且语气不善，竟然直接趴在地上，头几乎埋到胸口，小家伙已经快三岁，调皮又机灵，不然也不会趁查理不在的时候，偷溜到他老子的书房，“大肆破坏”。 “嘿，又来，今天这招没用了，看我这么收拾你，”查理看着小家伙又来扮可怜，故意提高嗓门。 不过这样一来，就惊动了正在满皇宫找儿子众女人，她们现在虽然彼此还有疙瘩，但在小亨利照顾上却是高度的一致，那就是特别溺爱，谁叫他现在是波旁皇室唯一的子嗣。 查理准备上前抱起儿子逗弄一番，可身后却响起一片讨伐声。 “别动我儿子！” “你会吓坏他的！” “跟小孩子，别那么严肃。” 查理一听这七嘴八舌的，就知道这帮护犊的女人又出现了。 果然，先跑进书房的竟是养母海伦皇后，这位与世无争的女人，她小跑到小亨利身边，直接抱起，心疼安慰起来。 小亨利知道救星来了，立马一副十分委屈的小表情，埋头在养母肩头，还轻轻偷撇一眼自己的老子，好像在炫耀一番。 查理好气又好笑道：“你们再这么护着，以后真会害了他。” 海伦白他一眼，淡淡道：“他才多大，你这么教育就真的好吗？” 查理正色道：“至少，让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东方有句古话，孩子不打不成器，不磨不成才。” 海伦像听到不到一般，摸着小亨利的头，溺爱道：“走，我的宝贝，我们去看小鹦鹉。” 她说完，也不理睬查理，抱着小亨利直接走出去，后面的卡琳娜，伊莲娜，拉妮也跟着离开，她们都是海伦的小跟班，自然是不把堂堂皇帝放眼里，只有伊莲娜轻轻在查理身后行礼。 唯独小亨利的亲生母亲利弗兰夫人，眼巴巴看着几个女人抱着自己儿子离开，除了苦笑，也就剩下苦笑了，谁叫人家是一国之母，又人多势众。 “这帮女人越来越没规矩了，”查理看着地上一片狼藉，摇头晃脑，来到自己宝座一屁股坐下，响起一阵咯吱声。 利弗兰夫人看他一脸郁闷的表情，调侃道：“你就只会在这里发牢骚，有胆就去教训一下啊，还不是只会欺负我。” 查理抬头看着她似笑非笑道：“难道你不喜欢被我欺负，是谁整天说……” “别胡说，还有点皇帝样子吗，”利弗兰夫人立马制止，脸上一片羞涩的神情，谁说已经是老夫老情妇，但面子还抹不开。 “好，不说了，”查理收起笑容说道：“这段时间，我不在辛苦你了，皇后不管事，你要多操心。” 现在的波旁皇室，海伦皇后就是个挂名的女主人，她每天就在她的宫殿里，养花和祷告，除非都重大活动不得不出席外，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威望却没减少，反而被臣民们奉为历代最贤明的皇后。 因为，不管是以前的法国皇后，还是西班牙王后，都把国家折腾不轻，乱搞一气，臣民们都怕了。 “哼，”利弗兰夫人轻哼一声，没在说什么，来到门口吩咐侍女进书房收拾，她也不闲着，跟着帮忙。 这位法国贵妇，以前看上查理，也许有攀附权贵的意味在里面，但从进入皇室以来，特别是生了小亨利以后，越来越变得贤惠，至少查理现在越来觉得她才是自己心目中的妻子形象。 查理摸摸脸颊，他知道这女人多少有点怨气，想开解一番：“你有话就说出来，别藏在心里，看着都难受。” 利弗兰夫人边整理书柜上书籍边应道：“没有，只是心里不舒服而已，我好久都没抱过儿子了。” 呃？！ 查理瞬间呆住了，竟然还有这种事，看着那越发熟美的背影，心里一阵心疼，儿子就在眼跟前，亲娘却只能干看着，想抱一下都不行，可以想象她的心里有多委屈了。 “太过分了，我现在就命令她把儿子带回来！” 查理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吓得侍女们一阵惊呼，纷纷低头退到墙边，瑟瑟发抖。 利弗兰夫人心疼看一眼她们，又白一眼查理道：“又不是什么坏事，皇后殿下也是太疼爱小亨利，我只是有些不适应，就一点点，你也不要太计较这件事，还是让我来沟通好了。” “可以，你们女人事还是交给你们自己处理，但我先声明，这件事我会无条件支持你，她们要敢拒绝，看我不收拾她们，这次绝不会再姑息。” 查理这次可真很生气了，怎么说，人家是亲生母亲，不能仗着身份这么不通情理，实在太过分，不教训一下，还真不把他这皇帝当根葱了。 利弗兰夫人也被吓一跳，虽然心里很受用，但她知道，自己身份怎么说都上不了台面，最多也就是个皇妃，用东方话就是个小妾，那能和正牌夫人交恶。 再说，她如果和皇后冲突，吃亏永远是自己，外面的臣民可不管什么原因，只知道自己一旦有所不好举动，就会被扣上霍乱宫廷的罪名，到时自己恐怕是人人唾弃下场，这就是宫廷情妇的悲哀。 “好了，我知道怎么处理，”利弗兰夫人立马来到查理身后，帮他疏松肩膀，还特意提醒道：“这事你别管，别让我难堪，好吗？” 查理内疚道：“我答应你，很抱歉，让你受这么多的委屈。” 利弗兰夫人柔声道：“你不用道歉，我现在很满足，有你和儿子，我很幸福。” 查理伸手把女人拉到跟前，轻轻拥进怀中，好好疼爱一番就不提了，侍女们也识趣的轻轻走出书房合上门。 晚餐的时候，由于答应利弗兰夫人不插手小亨利的事，查理在餐桌上也没有训斥海伦她们几个女人。 倒是海伦坐在餐桌另一头，这是作为女主人专属位置，虽然超然，但显得很有距离感，反倒是坐在查理左手边的利弗兰夫人就显得亲近些，连小亨利也坐在母亲身边，幸福的享受母亲的喂饭，还欢快的拍着手，一派温馨的画面，海伦皇后脸上不自然起来。 查理暗暗观察着这两个女人，多少也猜到其中的隐情，海伦皇后这么久没有生育，宫廷医生反复诊断过后，结果是皇后能生育的几率很小，不能生育的女人心里承受的痛楚有多大别人是无法体会。 也许小亨利弥补了她这个缺憾，所以才有想夺人亲子的事情发生，虽然有些蛮横，但还没达到不可原谅的地步，也许再生一个也许事情就可以解决了，这事容易办，查理高兴的想着。 第195章 皇室巡游（1） 马德里的夜晚灯火通明，经过这些年的大力改造，每条街道都铺设石板，路两边是地下排水系统，路面整洁干净，十米一根路灯杆，让整个城市仿佛没有黑暗。 路灯下，是热闹的人群，马车在人群中穿梭，服饰各异的外国人好奇的光顾着各类商店和场所，他们很多是为明天皇室巡游而来。 白头巾，白长袍，络腮胡的阿拉伯商人。 礼帽，燕尾服，手杖的英俊绅士。 假发，抹面粉，手帕的神圣罗马帝国贵族。 北欧和沙俄的大鼻子上流人士。 以及，来自欧洲各地的旅行者、画家、诗人等等。 这些看似相互格格不入的人，却在同一个场所内开怀畅饮，抛开宗教和文化差异，他们都有共同目的，为明天一睹波旁皇室的风采。 今晚大批波旁皇家情报局特工，开始进入合个娱乐场所，对这些外国人展开秘密调查，以防止明天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负责巡游安全的部门，除了皇家警察局，皇家宫廷侍卫团，还加上皇家陆军守备团，这些也只是明面上的保卫。暗地里，皇家情报局早在几天前，就秘密对各行各业进行排查和监控。 这么严密的保卫工作，还是首次，没办法，谁叫这次波旁把英国得罪狠了，就怕他们在明天巡游中使坏，这种事不得不防。 这几天无论白天晚上大街上巡逻警察增加几倍，他们的警棍都不离手，随时应对突发情况，透着一丝萧杀之气。 皇家陆军守备团官兵，他们本来就专门负责首都防务，一般的巡街工作没他们什么事，只要明天开进城，沿街站岗警戒就算完成任务。 马德里周边的每个哨所，这几天自然比平时要更加严格，几乎每个通关的人员，行旅，车辆，货物都要一一认真检查，就怕有任何屋漏和疏忽。 从外到内都要通过层层排查，保证做到万无一失，这是内阁与议会的一致共识。 在马德里喧闹的街头，有一个黑帽，黑袍，手里捧着黑色皮袋的男子，很快就引起巡逻警察的注意。于是乎，熟悉的一幕又发生了。 两名警察上前拦住男子说道：“先生，我们是皇家警察，请接受我们的检查。” 男子先是一愣，随即忿忿不平道：“警官，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警察也不理会他，直接说道：“先生，请拿出你的皮袋让我们检查，别有任何反抗。” 男子很无奈，只好乖乖配合，把黑皮袋子递给其中一名警察，而另一名警察则绕到他身后，防止他逃跑似的。 检查皮袋子的警察，打开袋子，在里面翻查几分钟，里面除了一些纸张墨汁瓶羽毛笔外，并没有违禁物品，只好合上袋子，男子本想这下完事了。 没想到这名警察向他说道：“先生，请配合我们搜身。” 这下男子不干了，这是赤裸裸的侵犯他的人权，立马厉声道：“你们这样无故拦截一名守法的普鲁士公民，就不怕引起外交纠纷吗？！” 可没想到警察不为所动的摇摇头说道：“先生，我们是依法履行职责，至于可能引起的外交纠纷，这不在我们职责范伟之内，如果你事后有什么问题，可以向我们的外交部门反应，现在，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老实配合我们搜身检查。” 男子有点懵了，还有这么嚣张的小警察，就不怕引起两国纠纷甚至是冲突吗？！就不怕丢了工作吗？！ 一连串的问号让男子有些发呆，这反而让两个警察相视一笑，麻溜的在他身上搜了个遍，没发现什么异样。 “抱歉，先生，你可以走了，不过没有什么事，最好早点回去休息。” 警察临走前还不忘警告他一声，让男子火冒三丈，我休不休息，你也要干涉吗。 “哼，”男子对着两名警察的身后轻哼一声，发泄心中怒火。 我一定要去投诉，这实在是太无理了，他们必须付出代价，男子恨恨的想着。 一家高档的旅店房间内，男子满脸郁闷的坐在床上，满脑子还在想着刚才在街上的事情，真是野蛮的国家，他们的皇帝和小警察一样的野蛮，可我为什还要来这样野蛮的国家？ 男子越想越无奈，最后只好吐了口闷气。 这时，传来敲门声，男子警惕问道：“谁？” 他有些惊弓之鸟了，都是被刚才的事给吓的。 “歌德先生，您的晚餐。” 门外传来服务生的声音。 原来这家伙就是大诗人歌德，他这次又忍不住来到马德里，本来由于查理的原因，他对这个国家好感欠佳，还暗暗告诫自己，这一生都不会踏入这个国家，可这段时间，耳边都是这个国家的事情，让他又放下自尊和诺言，又涉足了这个国家的土地。 歌德悻悻然给服务生开门，原来他刚才还反锁了，等服务生端来的晚餐放好后，他给了小费，开始安心享受起来自地中海风味的美食。 如今的波旁帝国，不仅经济发展迅速，连美食也是也异常丰富，在这里你可以品尝到你所能想到各种食物。 歌德最喜欢的就是这里的海鲜，因为这在普鲁士属于罕见的食材，就连王公贵族也很少能吃到如此新鲜的海鲜。 享受一顿丰盛海鲜大餐后，歌德的心情好了很多，开始在烛光下构思自己的新作品，这次他来马德里，除了要观礼皇室巡游，重要目的就是想写一篇关于波旁帝国的诗篇，当然不是歌颂，而是尽可能的摸黑和讽刺，这才符合他批判现实主义诗人的身份。 而此时，查理并不知道歌德在费尽脑子细胞在写诋毁他的诗。这位皇帝陛下现在正在享受来自法国贵妇的推背，趴在柔软温暖的大床上，唧唧哼哼，一脸愉悦表情。 “拜托，不要发出这种怪声，”利弗兰夫人穿着紫色薄纱睡裙，若隐若现的雪白，让她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迷人的气息。 查理脸贴在软枕上，轻笑道：“不出声，那不是成死猪了。” 法国贵妇被逗乐了，“我发现，你还真像一头猪，打呼噜给猪叫一样，难听死了。” “说归说，手可不要停啊，”查理示意自己的肩膀。 利弗兰夫人抿嘴轻笑，又开始尽心服侍自己男人起来。 今晚是利弗兰夫人主动要给查理按摩，原因是为回报查理让她实现梦寐以求的心愿，特别为她单独安排一辆马车，这比卡琳娜和拉妮共坐一辆马车要高配多了。 卡琳娜现在的身份是查理干妹妹，虽然卡琳娜由于有别样的心思，一直不承认两人于兄妹相称，但皇室内务部门已经注册在案，所以她能以公主的身份参加。 拉妮是海伦皇后的早就认的干妹妹，自然提升为公主身份，还是教皇国的在册公主，小修女可谓是一飞冲天。 只有伊莲娜由于只是皇宫女官，所以不能以皇室成员的身份出席。 至于利弗兰夫人，由于身份太尴尬，本来这种公开的皇家活动不可能有她的份，但胜在她肚子争气，生养的一个皇子小亨利，虽然是私生子，但这在欧洲贵族圈根本就不算事，但放在别的皇室，最多当个富家翁，根本没有继承权。 只是如今的波旁皇室，目前就他这根独苗，还被查理赐封公爵，这是拥有帝国继承权的头衔，如果不是他非嫡出的身份，不然现在就是妥妥的皇储。 母凭子贵，在那里都很受用，所以这次巡游，皇室也特别安排利弗兰夫人同卡琳娜她们同坐一辆马车，但查理看到法国贵妇幽怨的眼神，想到她为自己生了个儿子，身份等同妻子，跟公主们挤在一起，似乎说不过去，于是就下令特批给她一辆专属马车，让这位法国贵妇偷偷喜极而泣，虽然这辈子不能成为皇后，但能获得这样的待遇，已经是莫大的荣耀，可以说是欧洲有史以来宫廷情妇里独一份。 天刚泛白，马德里街头已经人满为患，难得今天没有下雨，因为昨晚后半夜，下了场小雨，值班的侍卫来报告，让首相萨瓦迪的心提到嗓子眼，生怕早上下雨，那就难办了，按照惯例，这次皇室巡游的马车都是敞篷，这样与群众会更亲近一些。 如果下雨，马车不能敞篷，当然也可以打伞，但这样一来就显得太矫情，氛围和效果也会大打折扣，这可是国家重要政治活动，大家都打伞，这叫什么事，再加上以陛下的性格，估计全程淋雨，如果生病怎么办。 可如果要推迟，这种情况，小老头一想就一阵肉疼，现在帝国财政可谓是捉襟见肘，皇帝这几年四处开火，也让他心脏四处燃烧，好不容易说服皇帝，国家已经不堪重负，要休养生息，陛下欣然也接受，他才向议会提议举办这次盛大的庆祝活动，为此他咬咬牙，进行财政拨款。 现在雨过天晴，虽然有些冷，但不下雨就没事，萨瓦迪首相率领内阁成员，在皇宫广场上，同议会和军方要员一一寒暄，大家其乐融融，等待皇帝巡游马车从内宫中出来。 第196章 皇室巡游（2） 马德里皇宫正厅大门前，两排侍卫伫立两旁，内殿里，查理一身戎装，头戴皇冠，胸前挂着家族徽章波旁天竺葵、手指套着查理大帝红戒，握着权杖，等待皇家教堂钟声响起。 而其他皇室成员这时候还不能和皇帝站在一起，都在一侧等候，只有钟声响起，皇帝动身之前，会示意皇后上前挽着他胳膊，戴着全体皇室成员走出皇宫，登上早已等候的马车，巡游也就正式开始。 铛～铛～ 钟声开始响起，广场上大臣们停止交头接耳，站直身体，注视着即将登场的主角，而外面的普通民众，却随着钟声大声欢呼起来，挥舞着手中国旗。 查理抬胳膊，看一眼海伦皇后，后者表情平静的走过来，轻轻挽着他的胳膊，慢慢跟着他走出了内殿。 当皇帝和皇后出现，广场护栏外的人群爆出更大欢呼，查理微笑挥手示意，海伦皇后也面带甜美微笑向大家挥手。 查理和海伦登上第一辆敞篷马车，首先来到大臣们中间，点头向他们示意，开始向广场大门而去，后面的其他皇室成员依次登车，第二辆是利弗兰夫人和小亨利，本来海伦皇后想抱着小亨利跟着她同车，但让查理给劝下，要是这样做，利弗兰夫人还有什么见面参加，臣民们更加不把她当回事了。 第三辆自然就是两位新晋的公主，卡琳娜和拉妮，她们对于排在利弗兰夫人后面，有些心里不满，反正她们和皇后一个鼻孔出气，只有皇后不待见，她们也不会给好脸色。 “哼，看她像只得势的母鸡，听说天没亮，就开始打扮了，真是个不要脸的碧池。” 卡琳娜对着利弗兰夫人的马车就一阵数落，搞得旁边的拉妮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她以前只是个孤苦无依的小修女，突然面对这样的身份变化，有些心慌，生怕做出失礼的事情，对卡琳娜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话感到心惊肉跳。 “卡琳娜姐姐，我们该上车了，”拉妮只好故意岔开话题，示意卡琳娜赶紧上车。 至于卡琳娜的话还有没有其他人听到，已经无关紧要，即使听到也不敢声张，这可是涉及皇宫秘闻，敢出去大舌头也得先顾得自己的处境安不安全。 利弗兰夫人自然不知道被人辱骂，她抱着小亨利在怀里，边帮儿子整理衣服，边微笑向两旁的人群挥挥手，不管这些人怎么看她，都没关系，她已经很幸福了，当她成为皇帝情妇的那一刻，就做好接受任何结果的准备。 不过，今天她的低调恬静的出现，也让帝国民众对她大大改观，当然很大一部分人看中还是她生出了一个可爱的小皇子，所以对她也是给予友好的微笑。 但今天的小亨利似乎精神头不足，坐在母亲的怀里有些昏昏欲睡，小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睁开，模样反而更可爱，也别怪他如何，平时这个点还在睡觉，现在却要履行皇子的职责，被迫接见臣民了。 利弗兰夫人也知道儿子没睡够，虽然心疼，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也许就是身在皇室的所有复出的代价。 “宝贝，你看其他小朋友都没睡，都来看你呢，”利弗兰夫人轻轻提醒小亨利，手指向街边坐在父亲肩头的小孩子。 他们冒着寒风，就是为了看皇室一家，特别是小亨利皇子，当他们看到小亨利精神头不足，会心一笑的同时，也在骄傲的想着，看，我比小皇子更有精神。 小亨利也被巨大的欢呼声反复折腾，也没了睡意，开始瞪大眼睛观察周围的一切，只是他一脸茫然的小表情，估计在问，我怎么会在这里了？ 利弗兰夫人见儿子清醒了，高兴抬起他的手向街边的民众挥手，引来大家的阵阵笑声。 小亨利感觉很有趣，也麻溜爬起身，咧着小嘴笑呵呵的挥舞着小胳膊，向民众们展示他最为童真可爱的一面。 这一幕也被外围跟踪记录的宫廷画家戈雅收入自己的画作中，又一幅传世佳作即将问世。 街边楼上一处窗台前，已经换成一身灰色西服的歌德，看着正在经过的巡游队伍，努努嘴，他所在的旅馆正好是巡游经过的街道，事实上他也打听过后才预定这间旅馆，房价自然比平时要贵上好几倍，不过对他这样文坛大师级人物，自然不差钱。 歌德不仅在普鲁士皇家图书馆有固定的职务，也是领着国家特别津贴，加上出版社、报社提成的稿费，收入相当丰厚，怪不得他想能去那就去那，活得相当滋润。 这次歌德能来马德里，也是波旁为修复与普鲁士的关系，内阁请求查理取消对他的禁令，歌德可是普鲁士文化的象征性人物，再说对一个文人实行入境禁令，显得太过苛刻。 歌德看到查理红光满面，意气风发的模样，就像吃了苍蝇，恶心得不要不要，恨不得发生臭骂一顿，不过也就想想而已，那些侍卫和大头兵，可比警察更加野蛮，挨揍还是轻的。 “我的上帝，你难道真的善恶都不分了吗，”歌德在内心深处不断拷问，为什么恶人越活越风光呢？ 可当他看到戴着红色小尖帽，嘻嘻哈哈和民众互动的小亨利时，也忍俊不禁，心里一暖，幸好这个国家还不是那么令人讨厌，至少这小皇子很可爱很灵动。 都说诗人多愁善感，歌德就提现的淋漓尽致，刚才还对父亲满心怨恨，现在却对儿子倍加青睐，现在他都想为这位小亨利皇子赋诗赞扬一番。 以歌德为代表的外国文化名宿，对这次波旁皇室巡游基本都是喜忧参半，喜的是，除了那个流亡者不让他们待见之外，这个皇室还是很尊重传统和皇室还有的风范。 优的自然是对这个国家越来越好战的行为感到忧虑，不过这次他们和波旁文化界交流后，得到一个信息，说是波旁帝国皇帝在完成直布罗陀收复后，将无意在欧洲大陆挑起战争，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和文化界关注点不同，各国的使节们，主要关注波旁帝国的政治、经济、军事方面，这次有最短时间，最小代价完成对直布罗陀的收复，令欧洲各国都震动不小，难道这个帝国已经强大到如此地步了吗？连号称日不落帝国的英国都臣服？我们今后该怎么办？ “他们的皇家陆军守备团，属于最精锐部队了？” 瑞典国王特使看着街边强壮彪悍的警戒士兵忍不住问道。 丹麦大使连忙解释道：“不，最精锐是他们新组建的海军陆战队，负责对外战争的一把尖刀，这次收复直布罗陀就是这支部队。” 瑞典特使好奇道：“海军陆战队？！” 丹麦大使又解释道：“是的，这是由他们皇帝陛下亲自下令新建的兵种，专门负责海外登陆作战，装备也是最精良，据说他们可以以一敌十，战斗力惊人。” 这两个北欧双雄，可谓是一对冤家对头，瑞典历史上曾属于丹麦领属地，后来瑞典独立后，两国也开始战争不断，但自从查理入主西班牙，开始搅动欧洲后，他们反而捂手言和，大有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的意愿，所以才有两国大使相谈甚欢的情景。 瑞典特使有些向往道：“你说我们两国共同组建这种新式部队，那么我们北方应该会更安全。” “理论上是可以组建，但恐怕很难实现，”丹麦大使却显得淡然，说着还看向位于中央座位的波旁外交代表。 虽然丹麦大使不明说，但瑞典特使也会意点点头，是啊，这种部队属性就是对外扩张，要是他们也跟着组建，那么波旁帝国会放任他们这么做吗？ 答案恐怕是否定的，虽然波旁帝国承诺今后不会主挑起欧洲战争，但这是看各国是否安分守己的前提下才有效，如果丹麦和瑞典组建具有对外扩张的部队，那就是触碰波旁帝国的红线，恐怕还没开始，就引来厄运了。 第197章 皇室巡游（终） 这次巡游从皇宫开始通过主大街，环城一圈再回到皇宫，所经过路线是提前公布，难怪安全保卫部门这么紧张了，根本没有任何保密可言，如果有人要使坏，很容易设埋伏点。 但查理却一点都不担心，这时候远程射击几乎是不可能，而要说近距离暗杀，除非他能冲破层层包围的警戒线。 “你似乎不太开心，”查理看到海伦虽然保持微笑，但眉宇间有一丝锁紧，这是有心事的表现。 虽然知道自己皇后为什么事困扰，但还是故意不提及，有时候他说和别人说是两码事，就是让海伦自己说出来。 海伦咬咬唇说道：“关于小亨利，你难道不考虑他以后的处境吗？” 查理摸摸权杖回道：“什么处境，他是我儿子，是帝国皇子，会有他该有的一切。” “如果我不再是他养母，他会有更大的空间，”海伦皇后这是公开挑明。 诚然，小亨利身份现在虽然尊贵，但距离皇储位置还是相差甚远，庶嫡之分，在法理上就是天壤之别。 查理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你难道就忍心让他们母子分离？” 海伦皇后想法就是让利弗兰夫人彻底断绝和小亨利的母子关系，完全过继给她，那么她的身份就从养母直接成为母亲，这在法理上是可行，如此一来，小亨利就会成为法理意义上的嫡长子，也就是皇储。 虽然这种事，在欧洲皇室并不罕见，但皇后无子情况下，要求情妇过继子嗣，还是有点惊世骇俗。 妻子真的心甘情愿扶养小三孩子，自己丈夫的私生子？ 海伦皇后可谓是煞费苦心，但她忘记一点，查理这个皇帝属于另类存在，他可不管自己的皇子是庶出，还是嫡出，他的继承者必须通过他考验才行。 所以海伦皇后想通过皇储资格来强迫利弗兰夫人屈服，可谓是正中要害，按照这种交易，利弗兰夫人肯定不会拒绝，谁想自己的儿子有不光彩的身份。 但这有点惹怒了查理，虽然海伦也是为小亨利未来考虑，但还是过于冷酷，身为他的女人，不该有这么重的心机。 “不要再这个想法，事实上，你能为小亨利这么关心，我很感激，但海伦，我不想自己的皇后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你可以继续疼爱小亨利，但也不能剥夺亲生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照顾，否则我会废除你皇后的头衔，请记住这点。” 查理几乎毫无保留的警告，让海伦皇后异常惊愕，这么久以来，查理还从未和她说这么绝情的话，这话几乎击碎她尚存的一丝幻想。 “原来，我们做夫妻这么久，你就这么看我的？！” 海伦皇后眼泪婆娑，要不是在公共场合，需要维持形象，不然她会大哭一场，嫁给查理并非她的内心渴望，因此冷漠代替了一切，不冷不热的夫妻关系，让她倍受煎熬，才选择逃避，也对查理存有一丝亏欠。 说实话，她到现在也谈不上喜欢这个丈夫，连他找情妇，也没感觉有什么的生气，但今天当听到丈夫亲口要废掉她皇后头衔时，却感觉一阵钻心的痛。 难道不当这皇后不是自己内心渴望的的吗？ 不是，我已经有了一丝眷恋，对这个丈夫，这个家庭有了归属感。 不，我才不会给那个情妇任何机会，我还是帝国的皇后，只要我没有犯任何错误，任何人都不能改变我的身份。 海伦语气平和坚定：“我也是为小亨利考虑，你太绝情，以后你就和那个女人一起过，我会搬离皇宫，回到修道院，继续以前的修行生活。” 是以退为进，还是真的大彻大悟，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查理有点吃不准，宁可相信，也不要现在跟她赌气，这可不是开玩笑事，要是皇后直接去修道院，那可真是炸锅了。 皇后废立虽然动摇不了国本，但皇帝的德行是关乎国家的根本，皇帝可以拥有无数情妇，但不能无缘无故抛弃自己皇后，不然就会威信扫地，那怕他有再大的功劳和威望，名声这东西有时候不值一提，有时候却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就看关于什么样的名声了。 以前亨利八世杀自己皇后还得走一套罪名的戏码，不管真假，终有一个师出有名的借口，为的也是维护自己的名声。 虽然现在几乎没有因为出轨而砍皇后脑袋的事情发生，关押到死或者秘密处决是肯定有，给皇帝国王戴绿帽，下场都是悲惨的存在。 但海伦皇后在民间名声很好，而且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只要不犯原则性过错，查理也不敢冒天之大不韪废掉她，也就口头警告而已，海伦就看中这点才说出刚才的话。 查理苦笑道：“我们就睡在同一张床上，我绝不绝情，你该知道，只是你在小亨利的问题上，参杂很多个人的怨念，别不否认，我能感觉到，如果我有个办法来解决，你能同意吗？” 海伦皇后暗松口气，就怕这家伙犯浑，直接让她马上搬，那她该如何活在这世上，丢不起那人。 “什么办法？” “我们能生一个。” 海伦皇后直接想发飙，恨声道：“你知道这几乎不可能的事，你是在故意取笑我妈？！” “别急，我这不是分析问题吗，”查理有点心虚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小亨利，那他以后归你扶养，我会让利弗兰夫人不再手，前提是……” 查理停顿一下，看海伦的反应。 “前提是你和她再生一个，是这样吗？”没想到海伦皇后直接揭穿他的心思，但语气很平淡，似乎早就预料到一样。 这女人不显山不露水，但心里跟明镜似的，还真不能小看她了。 查理讪笑道：“虽然抱歉，但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海伦皇后却陷入沉默，看向街边热情的市民，不断点头问候，过了几分钟后，才悠悠说道：“没想到，我还是逃不过和别人分享丈夫的命运。” 海伦说着，向是在下定决心般，看一眼查理说道：“我也管不了你们的事，她能生我也阻止不了，但我必须声明，为了小亨利能脱离她，十天后，就是她彻底放弃小亨利的最后期限。” 查理无耻的欣然答应，和老婆在讨论跟小三生孩子的事，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赶紧结束这话题才好。 前面夫妻俩的交易，可怜的利弗兰夫人好不知情，她还沉浸在和儿子天伦之乐中，小亨利趴在母亲肩头，一对圆溜溜的蓝眼睛十分好奇的审视着街边的一切，不断手舞足蹈，咿咿呀呀，说着含糊不清的儿话。 利弗兰夫人也怕儿子太调皮，会发生意外，也不敢放他在坐着，就在刚才还差点爬出车外，引起一阵不小混乱，搞到跟随着车的侍卫门头冒虚汗，都给吓的，现在就一股脑门的盯住这位小祖宗了。 “我的宝贝，也许我们以后没有机会这样独处了，”利弗兰夫人脸贴在儿子脸颊上，说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似乎她也意识到什么一般。 皇室内部种种秘辛，外面的臣民自然不清楚，他们只知道，今天皇室成员个个都那么健康快乐，平易近人，这就够了，从他们满足欣慰的笑脸就知道这场皇室巡游获得巨大成功。 当巡游队伍又回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虽然大家很高兴，但都快饿得头昏眼花，幸好这种事不是天天有，不然真的没法伺候的起了。 底下人精疲力尽，皇室成员们也遭罪不小，卡琳娜和拉妮已经累的不想说话了，虽然就在车坐着，但笑多了也累啊。 查理和海伦也一脸疲倦，回到皇宫后，就宣布巡游队伍就地解散休息，至于一帮子大臣，他直接让他们回家，晚上再来皇宫觐见。按照惯例，晚上还要在皇宫举办宴会，俗称的国宴。 最有精神头，还是如愿以偿的利弗兰夫人，抱着已经睡着的小亨利，小家伙在后半程，已经耗尽电量，睡一路回来。 利弗兰夫人心满意足的迈着猫步，高跟鞋才得铛铛响，又惹得卡琳娜她们一阵白眼。 查理虽然最先回来，但没有进屋，忍着疲惫，先去书房，他的情报头子多蒙尼又有情报向他禀报。 第198章 塔列朗的礼物 多蒙尼的情报来自伦敦。 塔列朗已经向乔治三世送上一份大礼。 查理沉吟不语，度步来到落地窗前，外面是冬季的萧瑟之像。 “陛下，北美刚独立，这样做会不会适得其反啊，他们可不是一群乌合之众。” 多蒙尼的担心，也正是查理一个心头的石头。 这位流亡者忧心可不是对北美人的愧疚，而是如何打消来自内阁和议会的疑虑，他可是承诺罢兵修养生息的。 “走一步看一步，也许两边下注是个不错的选择，坐观山虎斗。” 查理心中默念两三遍后，微微一笑，拍板道：“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限制英国人吃肉的份量。” 多蒙尼眼神一亮，神秘说道：“陛下是想两边都可以提供帮助？” 查理脸色一整，故意呵斥道：“我可没这么说，我的伯爵大人。” “明白，我的陛下，您就放心。” 多蒙尼离开皇宫，心里却一阵心惊胆战，皇帝还是始终放不下对北美的忌惮，那里真的会是未来帝国的大敌吗？ —————————— 塔列朗的礼物，其实就是波旁帝国承诺不干涉英国夺回北美控制权，还会提供帮助，这可是见不得人，却又十分诱人的勾当。 坐在乔治三世的下首餐桌前，塔列朗一口流利的伦敦腔，让英国国王很有好感，这几天都邀请进宫一起用餐。 “国王陛下，我主其实是十分同情值守直布罗陀的士兵，只要我带着贵国的诚意回到马德里，这些士兵就可以回国和家人团聚了。” 塔列朗喝着来自白金汉宫酒窖珍藏红酒，听说乔治三世还特别为此亲手醒酒。 “伯爵阁下，对此我好不怀疑贵国陛下的友谊，先尝尝我特别为你点的鱼子酱。” 要说这位英王还真是热情仁厚，连一向奸诈如狐的波旁帝国外交大臣，也感到不好意思。 塔列朗连忙用小勺子取点乌黑透亮的圆颗粒，入口即化，果然是人间美味，赞美道：“这应该是大白鲟鱼子酱，制作手艺也堪称完美。” 乔治三世顶着肥胖的肚子，在宝座上挪了挪，手臂搭在扶手上，惬意的看着塔列朗一脸陶醉样子，吱吱笑道： “你看起来，像个没见到美味乡下佬，我的朋友。” 塔列朗用餐巾优雅的擦擦嘴笑道：“可不是这样吗，国王陛下，呵呵。” 乔治三世更开心了，“有意思，我都想留你在宫里常住一段时间，品尝所有美味了。” 塔列朗颔首低眉应道：“感谢国王陛下的盛情款待，但我还有重任在身，可不敢多打搅。” 塔列朗来伦敦已经有大半月，虽然利用北美作为谈判筹码，但小皮特内阁却迟迟没有回应，只好走走乔治三世这天路线。 “内阁现在还没有达成共识，北美大陆那帮乡巴佬让他们过于忧虑，真不知道他们在害怕什么。” 乔治三世对塔列朗这份提议，那是相当重视，很想促成这次的协议，但奈何受限于议会和内阁，也跟着干着急而已。 塔列朗眼睛一转，提议道：“国王陛下，只要您的意愿让内阁知道，他们会理解您的苦心，王的意志必须得以实现。” 虽说英国国王权力被削弱严重，但地位摆在那，真要硬来，议会和内阁也得掂量一下了。 乔治三世也被激起傲气，要说现在整个欧洲最窝囊的国王就数他，很多国家大事都没有他什么事，说难听点，就是个应声虫而已，什么都决定好了，才来知会他一声，还没有反对的权力，想想就憋屈。 “让首相进宫见我，”乔治三世向侍者吩咐道。 以前都会用请，现在明显话风硬气许多。 塔列朗心里暗乐，他现在也顾不得交恶英国内阁，从他们拖沓怠慢的态度来看，这是故意玩拖延，为的就是吊着他，报复心思很明显。 要说这份协议，小皮特不会不心动，但这么久没答应，明显是想要更高的筹码，只是按照塔列朗的计划，也就是给英国画饼充饥而已，北美可是一块巨大肥肉，连波旁帝国也是垂涎欲滴，不可能让英国再吞回去。 不多时，英首相小皮特急忙进宫，先向国王行礼后，就看着塔列朗，皮笑肉不笑打招呼道： “尊敬特使阁下，这几天公务繁忙，有所怠慢，请你原谅。” 塔列朗十分客气道：“没关系，首相大人以国事为重，我可是心存敬意。” 乔治三世看两人相互恭维，忙说道：“好了，这里可不是宴会厅，我们还是聊聊正事。” 小皮特也不敢再多说，只好问道：“陛下，让我来有什么特别指示吗？” 乔治三世很受用说道：“我的首相，关于北美方案，你们讨论出结果了吗？” 小皮特深看一眼塔列朗，才回答道：“陛下，已经讨论差不多了，就剩下关于波旁政府提出的合作方案，还存在分歧。” “什么分歧？”乔治三世语气有些不满说道：“既然有这份好的协议，我们不能再过分谨慎，不能错过我们重返北美的机会。” 小皮特连忙附和说道：“陛下请放心，我会协调这些分歧，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塔列朗脸色平静的站在一旁，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这反而让小皮特暗暗心惊，真不能小看这波旁瘸子，短短几天就能让自己和国王陛下心生间隙，如果再让他这么折腾下去，自己地位不保。 乔治三世急问道：“需要多久？” “这……”小皮特有点迟钝，苦闷想着，这谁能给确定时间。 这时，塔列朗开口道：“国王陛下，为了两国能尽早回归友好关系，外臣希望您同意我参加这次方案的协商工作，应该能在最短时间出台符合两国利益的方案。” 塔列朗恭敬谦卑的话，让乔治三世感到无比的自豪，又有了身为统治者的自信。 “好，我答应你的请求，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乔治三世挥舞着手中权杖，像是在炫耀权力一般。 塔列朗忙弯腰谢礼：“我不辱使命，国王陛下。” 小皮特有点急眼，忙劝阻道：“陛下，内阁会议是国家最高行政机构会议，不能让外国人士参与，以防国家机密外泄。” 乔治三世刚享受权力带来的快感，那能听的进去，忙解释道：“没关系，我的首相，塔列朗伯爵，只是参加关于北美的方案，并没有涉及其他的国家机密。” “但是……”小皮特还是感觉太荒唐些。 乔治三世挥挥手道：“就这么定了，你们都去忙，可不要让我和查理一世陛下失望。” 国王下逐客令，小皮特和塔列朗一起走出白金汉宫。 小皮特讥讽道：“阁下就是用这种诚意来和我们谈判的吗？” 塔列朗一瘸一拐，伦敦今天下着毛毛细雨，走出暖和的宫殿，会感到一阵冰冷的感觉，反而使他脑子更加清醒。 “首相阁下，我必须提醒一句，我这份方案是带着我王的诚意而来，应得到尊重。” 小皮特也乖乖闭嘴，他很有自知之明，论嘴皮子，十个他也不是这瘸子对手。 “好回到这份方案，你们能提供帮助，但仅限于物质支持，这是我们合作底线。” 小皮特的用心，塔列朗自然知晓，英国必然要阻止波旁帝国染指北美大陆，给物质给钱都行，唯独就不能出兵。 要是以前，塔列朗肯定反对，那怕剩最后一根骨头，他也要想方设法弄出骨髓来，但这次他必须有些妥协，来日方长，不过嘴上也不能认输。 “首相阁下，我感觉现在谈论这些，是不是太不严肃了，明天我一定准时向您报到，再见。” 塔列朗向小皮特行举帽礼，这种行礼方式虽然很有绅士礼貌，但也过于随意，一般不用于公务用礼。 小皮特隐忍还是很有水平，也跟着回礼，只是首先登车离开，留下一脸好笑的塔列朗。 第199章 号 1802年12月13日，伦敦。 谈判桌上的英国代表又一次中途休会，双方在直布罗陀俘虏问题上意见无法达成共识。 英国坚持要波旁政府给一万多英国俘虏作出赔偿，理由是他们被无故关押，身体和心理都遭受巨大折磨。 塔列朗断然不会同意这种无理要求，这不是钱的事，而是这件事的定性问题，如果给英国作出赔偿，就意味着波旁政府对直布罗陀的收复就变成了购买或者入侵，性质就完全变了。 “该死的英国佬，别跟他们谈了，不相信他们能怎样，”一位波旁代表气呼呼的灌下一口威士忌。 其他人也愤愤然，但没人敢再接他的话，幸好这是在下榻酒店的私人酒，不然这话传出去，又得引起一场风波。 “伯爵大人来了，”一个声音提醒了众人。 塔列朗看着场面突然安静下来，笑了下，调侃道：“这可不像在伦敦酒的样子，这帮海盗喝酒可是没有绅士风度可言。” “大人，他们也就心里不平衡，”一位中年人急忙过来向塔列朗解释。 塔列朗问道：“你的想法也和他们一样吗？” “是的，大人，我取得了战争胜利不是吗？！” 也许这句话才是在场的人最介怀的事，那有胜利者向失败者要求谈判的，这不符合逻辑。 塔列朗环顾一周，沉声道：“我们很受气是吗？你们再也忍受不了是吗？” 众人低头沉默不语，有些甚至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装睡。 “你们或许不明白，但我告诉你们，这场胜利是皇帝陛下为国家尊严倾尽全力，当我们的军队无法再承受一场战争的时候，就需要我们，需要我们的勇气和智慧，为陛下和国家争取喘息的时间，这就是我们这些人存在的意义，现在还有人抱怨吗？！” 塔列朗用拐杖敲敲地板，大声呵斥道：“如果还有谁忍受不了这种低声下气的工作，我可以同意他回国，船就等在伦敦河码头。” 塔列朗说完，看着安静的众人，继续说道：“如果没意见，明天就必须换一副模样出现在谈判桌上，那里才是你们体现价值的地方。” 塔列朗离开酒，来到住所的书房内，他要想办法改变谈判中的不利局面，英国人抓住俘虏这个点，死咬不放。 突然，门外传来助手的声音：“大人，走位先生求见。” 塔列朗眉头一皱，现在已经是晚上11点钟，在伦敦还有谁这个时间来拜访他？ “请他进来。” 心中虽然存有疑虑，但人已经来了，见一见也无妨，塔列朗整理桌上的文件，放回到抽屉里。 不大一会儿，助手就引进来一位瘦小的老头，灰色缩肩西装外套，胸前挂着一块怀表，紧腿裤，外加一双大头长筒鞋，手里拿黑色长顶礼帽。 塔列朗心中更是一团疑惑了，这位像个商铺老板的男子，他可没什么印象。 “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人，我是给别人带来口信的，必须亲手交到您手上，所以这么晚才来打搅您。” 小老头也不介绍自己，说着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信封，上面也没有任何署名，只是用红蜡封口，一看就是很重要的信件。 塔列朗接过信封，看了看，没有打开，而是说道：“谢谢，我让人送你回去。” 小老头平静说道：“不用了，大人，我会自己回去，就当我没来过。” 塔列朗目送他离开，心里也猜到这人的来历，但正如人家所说，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最好。 塔列朗来到书桌前，打开信封，取出一张信件，上面写道：“塔列朗先生，明天英国人会加大要价筹码，不过这只是虚张声势，目前英国财政紧缩，小皮特政府就是想利用这次谈判，获得赔款，缓解财政压力，明天他们还会加大筹码，甚至想获得在地中海通商的权力。” “乔治三世目前对两国迟迟未能达成协议，十分焦虑，他很希望两国尽快回复关系正常化，根据上头指示，我不能公开身份，10号是我的代号。” 塔列朗看完，连同信封放到壁炉烧掉，从10号提供这些信息来看，英国人显然还没有打消在地中海某利的念头。 目前，英国集结的部队还没有解散，军舰还在港口随时待命。也就表示，这场战争在表面上还没有结束。 当然，这也可能是英国为增加谈判筹码而故意摆出的架势，威胁恐吓永远不只是地痞流氓独有的专利，也是号称文明国家政府惯用的伎俩，所以谁才是流氓地痞，还真不好说了。 当塔列朗在想对策时，白金汉宫一处房间内，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站在镜子前，脱掉假发，解开领结，才脱掉外套，舒服的躺倒床上，安心的睡了过去。 早上，伦敦，白金汉宫。 皇室内务助理希郝尼准时起床，穿戴整齐，来到厨房，准备英王室一家的早餐，他主要负责皇宫饮食方面的工作，他的顶头上司就是内务总管。 “协管大人，陛下还没有起床，这早餐该怎么办？” 侍女端回来一份早餐，问希郝尼怎么处理，国王没有拉响铃，谁都不能去打搅。 希郝尼责问道：“陛下，没拉玲就不能送餐，你不知道吗？” 侍女委屈巴巴道：“大人，以前这时候，陛下就会醒了，那知道今天会不同。” 希郝尼苦笑不得，无奈道：“你把这份早餐分给大家吃了，以后不要太相信经验，另外要注意皇宫礼仪，清楚了吗？” “清楚了，大人，”侍女忙感谢，又感觉有些不对，问道：“大人，刚才您是说让我们把这份早餐分着吃，是吗？” 这位侍女也就十七八岁，正是青春开朗的时候，所以说话有时也是单纯直接。 “是的，难道要丢掉吗？”希郝尼没好气瞪一眼侍女：“我跟你说，西娅，吃了就烂在肚子里，不要乱说出去，否则你就会失去这份工作。” 西娅虽然年轻，但也知道利害关系，忙点头答应，高兴的找其他侍女一起分享国王的早餐去了。 希郝尼看着活泼好动的西娅，会心一笑，他来白金汉宫服务已经十几年，见惯了豪华奢靡，也体会到贫苦心酸。 别看工作在皇宫看似风光无限，但这些工人有时比普通民众还要艰苦，除了薪资稍微比外面高一些，但其他待遇不见得好多少，反而处处受限，连剩菜剩饭也不能随意食用，否则会被惩罚。 希郝尼来到国王餐桌前，伺候乔治三世用餐，由于这位国王身体太胖，用餐时都不行坐直身体，都是半躺着，所以需要人喂食。 本来这种事，只需要交给侍女完成就行，但希郝尼却主动服侍，外人也许会感念他护主心切，但没人清楚，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取得国王的信任，从而完成自己使命。 没错，他就是给塔列朗送信的人，也就是多蒙尼口中的10号，英国国王身边潜伏着波旁帝国间谍，还是身份仅次于内务总管的近侍，可见波旁皇家情情报局有多恐怖了。 启动10号，也是多蒙尼根据查理的意图，不得不提前激活这个潜伏很深的间谍，给塔列朗送信，也是10号第一次对外传递信息，不过他也就是负责打探情报，暗杀、追踪这些事不会去做，也不可能让他去做，能达到这种位置，绝对不能轻易暴露。 10号第一次亮相，却给了塔列朗太多的警惕，他第一次异常忌惮这种地下组织的力量，简直是无孔不入。 这股力量一旦失控，会造成巨大的破坏力。 塔列朗在前往唐宁街10号的路上，嘀咕道：“也许该找个时间，和陛下谈论这个问题了。” 第200章 小皮特亲自上场 泰晤士河缓缓流淌，无数商船在河面上穿梭，不分昼夜的把工业产品输送到世界各地，失去地中海并没有影响这个海洋霸主的海外贸易，反而更加驱使他们往更远的东方拓展业务。 波旁谈判代表团所住的地方，就在泰晤士河边上，每天都会目睹英国贸易繁忙景象，和马德里相比，伦敦的地理位置实在太超群，而伦敦的精华所在就是这条泰晤士河。 也许小皮特政府安排波旁代表团下榻这里，就是为炫耀自己的意思，虽然这种无端猜测很无理，但过往的交流中，塔列朗很清楚这些英伦绅士骨子里的傲慢和偏见。 塔列朗只要打开窗，河流上吵杂的声音，另他反感的同时，也不断提醒自己，这里是一场没有硝烟的较量。 “都准备好了吗？”塔列朗看向正在等候下属。 “大人，所有参加人员都已经到位。” “走，这里太吵，该换个地方了，”塔列朗换好窗，拄着拐杖走出了房间。 酒店外，几辆马车连成一排，像是要参加检阅活动一般，也引来不小的街头围观，现在伦敦天气已经是接近零度，包裹厚实的伦敦市民双手插兜，嘴冒雾气的不知在嘀咕什么。 这次谈判已经是两国第三次交锋，然而每次都无法履行到位，搞得英国民众也都不抱有希望，除看热闹也没什么可期待的。 波旁代表团乘坐马车前往目的地——唐宁街10号。 这次谈判地点不断更换，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英国方面故意为之，反正塔列朗很反感这种没有必要的折腾。 但没办法，谁叫自己是主动找上门的一方呢。 路上塔列朗从助理手中拿过今天所准备文件，手指着说道：“除这条，其他条款都在谈判的范围之内。” 助手拿过一看，原来是关于赔偿的条款，前几天也没见直接剔除，为什么这次会这么做？ 助手的疑惑的眼神，没逃过塔列朗的眼睛，但他没打算解释，这是他反复参考10号提供的情报后，下定的决心。 虽然他很想促成这次谈判能圆满成功，但有些原则性问题，该坚持还得坚持，英国方面提出的赔偿金额也就一百万英镑，这相比于直布罗陀简直不值一提。 那怕一分钱也别想从我手拿去，塔列朗看向窗外，正好看到一个黑人马夫下车为主人开门，他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 把谈判地点改到首相官邸，意味很明显，今天的英国谈判代表很可能是首相亲自出马，虽然在级别上，明显是不对等，这不符合外交谈判的惯例。 当然这只是外界的猜测，可小皮特亲自挂帅，显然太过屈尊，这也不符合英国人高傲的作风，堂堂帝国首相对阵人家的外交大臣，怎么看怎么憋屈。 就昨天，唐宁街10号就发生一次争吵，主角是前几次谈判的英国主代表普林斯顿伯爵，这位刚到任的外交大臣，没想到在昨天内阁会议上当场被撤换，急火攻心，差点没和小皮特动手。 当时小皮特抱怨普林斯顿没有表现出应有的能力，反而一再被对手牵着鼻子走，大有后悔提名他当这个外交大大臣的意思。 “在伦敦，我还没见过这么失败的谈判，简直是一场灾难。” 这是小皮特的原话，此话一出，就引来多位大臣的附和，搞得像一场批判会。 普林斯顿伯爵可是伯明翰是拥有领地的世袭伯爵，实打实的传统贵族，可不是有名无实的新晋贵族，他怎么能忍受这种鸟气。 “是谁把这场可笑的谈判带到伦敦的？又是谁把直布罗陀给弄丢了？是我吗？！” 普林斯顿伯爵越说越气，直接讥讽道：“要说灾难，造成这一切的人才是国家的灾难。” 当时小皮特脸上真是十分丰富，红白黑紫连续变换，幸好他有足够的隐忍力，才没当场发作，但嘴上还得要还击。 “鉴于前几次谈判不力，我提议更换谈判人选，现在就投票决定。”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首相都这么说了，还有谁敢反对，于是就很自然的就通过了投票，撤掉普林斯顿伯爵作为谈判主代表的头衔。 被赤裸裸打脸的伯明翰老贵族，脸色铁青站起身，恨恨瞪着小皮特一眼，离开了会议室，也许他也很快结束自己为期不到一个月的内阁生涯。 不信任投票是英国内阁更换人选的监督机制，连首相也不例外，当然首相是党魁，所以要更换就必须通过所在党派的不信任投票才能实现。 而正是由于这次更换人选风波，才把谈判地点改到首相官邸，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小皮特想抵消这次内阁变动的影响。 英国代表换人，塔列朗自然没来得及知晓，他还为即将开始谈判，研究普林斯顿伯爵的脉络，这家伙本身就喜欢研究别人的心理。 谈判要开始，远在马德里的查理也没闲着，频繁召见英国大使，积极释放友好信号，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思。 “哈哈，你没看到他临走时的表情，皮笑肉不笑，肯定非常郁闷，”查理喝着咖啡，对着抱自己大腿的儿子炫耀。 说着又用脚掂掂正在上面坐着的小亨利，小家伙像是在荡秋千一样，咯咯直乐。 利弗兰夫人就在不远处的楼上，默默注视着父子俩，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她又被确诊怀孕了，为了静心安胎，她有意远离自己的儿子，因为以后母子俩注定要分离，长痛不如短痛。 而英国驻波旁大使，回到使馆后，郁闷烦心之余，挥笔写下了这么一段话：“我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君主，在外国使节面前，喝着咖啡，逗着私生子，谈论却是国家外交大事，如同儿戏一般。” 小皮特也同样郁闷，普林斯顿伯爵居然跑去国王那里告状，这可是他出任首相以来从未有过的遭遇。 这个乡下土财主竟然诽谤他欺下瞒上，欺下会有，但满上可就太冤枉，昨晚被国王训斥一顿，命令他必须尽快完成这次谈判，不然他这个首相也不要当了。 国王手里可有一票否决权，还有发起议会不信任投票的权力，真要惹火国王，他的前途堪忧。 既然别人指望不上，小皮特咬咬牙，决定自己上阵，就不相信，他搞不过一个瘸子。 当塔列朗一行来到唐宁街10号，才发现情况有变，不得不，临时更改计划，因为首相出马，是可以当场拍板，这种谈判还是第一次出现。 双方没有过多客套，直接落坐，小皮特首先开炮，“我们这次无故被袭击，这是赤裸裸的侵略行为，因此，这次谈判，我们要追讨所失去的东西。” 调子抬得越高，讨价还价就越容易，这是常识。 可坐对面可是一个修炼早就成精的老狐狸，那能被这种小伎俩糊弄。 塔列朗不紧不慢说道：“我必须更正一点，直布罗陀本就是我们的神圣领土，是你们用无耻的行径非法攫取，如果不是顾及两国的友好关系，我们不会带着善意来到伦敦，请记住这点，首相阁下。” “从1588年开始，我们就获得了这块领地，那时它还在异教徒的手里，也就是你们现在隔离的摩尔人，我们是解放者。” 小皮特又十分牵强的辩解，的确在1588年那场海战失败后，当时的西班牙无力在顾及如同荒岛一般的直布罗陀，而当时在上面居住少量岛民，就是摩尔人，只是后来他们被英国人驱逐。 塔列朗驳斥道：“我必须声明一点，摩尔人也是我国的居民，您所说的解放者是不存在，反而坐实了你们侵略的行为。” 小皮特讥讽道：“按照你这么说，那西班牙光复，也是侵略行为了。” 塔列朗摇摇头说道：“首相阁下似乎没看历史书，西班牙是被异教徒侵略在先，而后才有光复，你是本末倒置了。” 小皮特被笑成文盲，脸上挂不住，有些气急败坏道：“这场谈判这可是你们主动求和的结果。” 塔列朗不甘示弱：“首相阁下，难道想把我们的善意当作是一种屈服吗？” 这可是一个坑，要是跳进去，会被困死在里面。 小皮特忽然笑了笑道：“我们该结束这种调节气氛的话题，我早听说阁下的口才一流，刚刚算是见识过了，让我们先放松下心情，正式开始接下来具体事项的商讨。” 变脸之快，连塔列朗也有点措手不及，果然不愧为英国最年轻的首相，还是有两把刷子。 小皮特这样说，等于把刚才的被动局面成功化解，一切又可以重新调整，这手果然高明。 塔列朗也很快调整过来，客气道：“首相阁下可真是非常有趣的人，这么要去的场合，也能如此轻松应对，真的很荣幸，和您探讨接下来的议题。” 既然双方都有意调整策略，于是就宣布休会二十分钟，大家在休息间内，商量对策。 第201章 伦敦密约 在波旁代表团休息室，塔列朗沉默不语，其他代表也静静坐着，生怕弄出点声响，打搅外交大臣的思绪。 刚才谈判一幕，令他们十分震惊和诧异。 首相亲自参与谈判，这让他们前期的所有准备都落空，要调整也需要时间，看来今天所能做的就是拖延谈判的进程，最好延期再举行。 塔列朗理理额头前的乱发说道：“很显然，他们这次有备而来，却准备并不充分，我们按计划继续进行，今天我们必须拿下这场谈判，然后回国向陛下复命。” 塔列朗话很轻，很柔和，仿佛像在自言自语一般，也许他在为自己大气，他是个从不轻易放弃的人。 既然不用调整策略，那么就没有什么可顾虑的，该怎么谈还得怎么谈，反正耍嘴皮子永远不用承担后果。 而在英国休息室内，气氛却紧张压抑许多，首相首秀明显不尽如人意，小皮特自己也深知这点，心情有些不佳。 要是今天办砸了，普林斯顿那个老家伙不知道怎么嘲笑他了。 小皮特压下心中杂念说道：“先生们，我们接下来将面临挑战，有什么建议可以提出来。” “大人，我们必须绕开直布罗陀问题，那已经是过去式，重要的是我们能从中获得什么，比如在北美的利益。” 显然这位代表对小皮特刚才只顾口舌之争有些意见，根本没有涉及正题，简直是无用功。 另一位代表也同意道：“是的，前几次他们提出支持我们在北美大陆的行动，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毕竟直布罗陀对我们现在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从他们控制地中海就可以预料之中。” 小皮特摸摸鼻子，两个人所说的话，仿佛在抽两记耳光，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但脸皮厚是政客最基本的素质之一。 “那个流亡者不会眼睁睁看我们在北美的行动，这里边必然有阴谋。” 小皮特似乎看透查理的心里一般，十分肯定的给出自己的判断。 有人又接机解释道：“波旁皇帝有阴谋是绝对可以肯定，但我们也用不着管这些，北美大陆已经完全从我们手里失去，那怕现在获得一个港口，也是可以一试。” 房间内的人也都纷纷点头赞同这个观点，是啊，我们都被那帮野蛮的乡巴佬赶出来，也没什么可失去的，如果能失而复得，管他有什么阴谋。 小皮特见众人都赞成，也点头道：“北美问题可以进一步协商，但赔偿问题，我们可不能轻易放弃，毕竟那可是涉及一百万英镑的资金。” 钱可是好东西，特别是对有点捉襟见肘的英国政府来说，这笔钱可以解决燃眉之急，之前战争拨款又被议会冻结，理由是直布罗陀都丢了，已经没有继续开战的必要了。 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年轻代表插话道：“赔款问题，一直是塔列朗最反对的条款，恐怕能实现的机会很渺茫，也许我们可以从其他条款来弥补。” “什么条款？！”这帮英伦绅士纷纷投来贪婪的目光。 这位年轻代表名叫阿瑟?韦尔斯利，历史上滑铁卢的始作俑者惠灵顿公爵，但现在他还只是一个初入英国政界的新人，还靠父辈关系获得这次谈判代表的资格。 也许查理的出现，使得惠灵顿的人生不再那么耀眼了。 能在这样场合露脸，特别引起首相注意，惠灵顿内心无比激动，这是他能否进一步的最佳机会。 “我们可以用北美一个州出售给波旁，换取急需的资金，等以后有机会再买回来，或者其他方式要回来。” 这计策果然够狠辣，也够高明，反正都是口头支票，光拿钱不办事，真的没的说了。 不过有人摇头反对道：“这种空手套白狼的计划，塔列朗不可能同意，除非我们真有现成的土地。” 小皮特也跟着点点头，显然不考虑这个计策。 惠灵顿也早预料到一般，不紧不慢继续提议道：“也许我们根本不用和波旁方面谈，欧洲还有其他国家，比如北欧两国或者普鲁士，甚至是沙俄，对他们来说，获得一块海外领地，是十分渴望的事。” 此话一出，小皮特都想拍桌表扬，十分满意说道：“可以把这个提议提上内阁议程表。” 小皮特说着又看一眼从容淡定的惠灵顿笑着问道：“不知道阁下现在那任职？” 机会终于来了，惠灵顿压着内心的激动，站起身回答道：“首相大人，我是外交部书记官阿瑟?韦尔斯利。” 小皮特释然道：“哦，原来是惠灵顿家族，愿意作我的助理吗？” 这是公开招揽，惠灵顿那有不愿意，立马点头道：“我非常荣幸，大人。” 小皮特欣慰点点头，今天获得一个人才，也是不小的收获，至于谈判，现在反而也没有什么可以再争论了。 上午10点整，谈判又继续。 会议一开始，小皮特就直接发言：“鉴于维护两国友好关系，我代表英国政府原则上同意贵国提出的所有议题，现在就细节部分进行商讨。” 英国态度转变之快，令塔列朗又一阵深深的疑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帮约翰牛不再坚持了呢？ 但不管如何，对方既然这么有诚意，也该有所表示，塔列朗正色道：“感谢首相阁下理解和包容，我代表我皇向贵国表示感谢，希望两国友谊能长久不衰。” 既然双方都是你好我好的态度，接下来的谈判就很容易了。 根据波旁提出的议题，双方最后达成共识。 当天就完成了签署，由于涉及到敏感问题，所以双方并没有公开具体内容，连签署过程也是秘密进行，外界只好把这次波英谈判内容，称之为“伦敦密约”。 既然没有公开具体内容，但两国还是对外宣称，波英两国继续保持友好合作关系，共同致力于维护世界和平等云云。 欧洲很多国家也为两个海洋霸主放下武器，握手言和而大松一口气，大国相争，殃及池鱼的事欧洲屡屡发生，最头疼就是站队问题，他们太难了。 虽然庆幸没有引发欧洲大战，但各国也引起各种猜想，波英双方签署的协议为什么不能公开，难道两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普鲁士很快就这一问题找上英国大使馆，得到的回复是，里面所有内容没涉及第三方，请不要过度解读，但这种解释显然不能让普鲁士等国放心。 至于为什么没人问波旁政府，因为大家都看在眼里，是波旁政府主动去求和，外界都认为波旁帝国一定是暗中吃大亏才不敢透露内容，不然没法向国内交代。 塔列朗喜忧参半带着一分最新协议回到马德里，向自己的皇帝详细阐述这次谈判的所有细节，最后说道： “陛下，英国这次这么爽快，显然是另有所图。” 查理也十分赞同：“嗯，失去领地，舍掉赔款，恢复两国通商，增加政治互信，管控军事竞赛，怎么看都是他们吃大亏，这本身就不正常，只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两人沉默了一伙，突然相互对视，同时脱口而出：“北美！” 塔列朗急忙解释道：“陛下，目前看来，英国主要的目的就是恢复北美的利益，根据我判断，他们就是想用这份协议迷惑我们，掩盖他们在北美的野心，我们可不能让他们如愿。” 查理也沉声道：“看来，下一个角斗场就在北美大陆。” 塔列朗看到皇帝没有被胜利冲毁头脑，放心离开皇宫，他可不像内阁那帮守财奴整天嚷嚷没钱惧怕战争，他始终坚信，这个时代，只有不断战斗才有生存发展空间。 夜晚，安静的书房里，查理在书桌上展开波英新签署的“伦敦密约”： 条款一，签署之日，两国正式恢复友好合作关系，结束军事对抗。 条款二，波旁政府承诺不再扩张现有的既定疆域和领土。 条款三，波旁政府无条件释放被俘所有英国军队，包括归还武器等所有装备。 条款四，波旁政府必须放弃对北美大陆军事保护，允许并支持英国在该地区的自由行动。 条款五，波旁政府放弃以前所有贸易优惠国待遇，履行公平自由竞争贸易原则，两国相互开放所有通商口岸。 条款六，保持军事管控，避免扩大冲突。 …… 长达二十多条款，也是两国签署过的协议中最多的一次，可以说是对前面所有协议内容补充和总结。 随后，内阁和议会也分别召开秘密会议传达这份协议内容，也让他们能安心处理国政。 虽然如今的协议条约都是可以随时撕毁的废纸，但有点是可以肯定，那就是只要双方都没有撕毁的意愿和实力，它就是有效的。 第202章 英普联合 1803年，波旁帝国迎来最平静新年。 1月份是议会和内阁频繁开会的时候，无所事事的查理也经常旁听。 在内政事务，查理几乎完全放权，不过有一件事，他必须盯着，那就是国库盈亏问题。 首相萨瓦迪最近仿佛年轻几岁，虽然腿脚不便，隔三差五就进宫向查理作简报，从他轻松愉悦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帝国发展良好。 只要不发生战争，国家一切都好，这是萨瓦迪最虔诚的政治理念。 查理每次面对这老小子，都感觉自己才是那个阻碍国家发展的那个黑手。 “陛下，新首都建设也在有序进行，前段时间，由于财政压力过大，不得不暂停一些工程，但现在逐步在加大投入，进度也明显加快，根据营建部门汇报，预计会在明年可以基本完成。” 萨瓦迪合上文件夹，轻轻放在茶具上，端起一杯咖啡，小心翼翼的品尝一口，眼睛接机瞄一眼正在看报告的皇帝陛下。 “这些事你们内阁自行安排，我只看结果，”查理放下报告，起身回到自己书桌前，拿起一封信件，递给萨瓦迪，故作沉重说道： “我的首相，请看这封来自美利坚的新。” 萨瓦迪心头一颤，接过信件打开看起来。 当看完后，声音都有些变了：“难道我们又要插手北美事务吗？” 查理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英国能痛快跟我们签署协议，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如今他们又盯上北美，一旦让他们再次统治北美大陆，我们将陷入困境，国家将再次迎来灾难。” 萨瓦迪气愤道：“这些贪婪的英伦吸血鬼，永远满足不了他们的欲望。” 查理看准时机，附和道：“是啊，如今我们的发展，已经让他们十分忌惮，因此，北美大陆，我们必须出手，绝对不能让英国得逞。” 如何说服内阁和议会支持插手北美事务，查理可谓是绞尽脑汁，连这封来自美利坚合众国的求援信，也是他下令情报局炮制出来的。 事实上，英国虽然已经在秘密制定进攻北美计划，但还没有开始实施，连美利坚方面也是通过波旁传递的信息才知道，但也是将信将疑。 查理知道那帮已经自信过头的山姆大叔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所以只好让多蒙尼亲自向美大使解释，当然波英两国的勾当，美国方面是不可能知道。 美国大使一听英国要反攻北美大陆，立刻向国内汇报情况，很快来自北美的信件就送达马德里。 萨瓦迪心情又郁闷起来，好不容易过两天安稳日子，这下又得继续折腾了。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事关国家未来，他也没有反对的理由，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我原则上同意，但不可介入太深，北美独立后，在对外贸易上越来越活跃，我们也要有所警惕。” 这话可说到查理心坎里去了，他名义上要阻止英国侵吞北美大陆，实际上也有割据北美大陆的野心，最不济也要和英国共同划分北美大陆，就是不让北美大陆出现后世那样的超级帝国。 他可知道，英国再怎么蹦哒，始终就是个岛国，但北美大陆可是得天地厚，如果让他早重生在一百多少前，早就在那里建国称帝了。 查理诚恳道：“我的首相，北美大陆是块肥沃的土地，帝国应该拥有，那怕是一小块，也不能放弃。” 萨瓦迪心跟明镜似的，但也知道阻止不了，只好提醒道：“陛下，那里已经是拥有几百多万人口国家，再说，我们已经拥有墨西哥，地缘辽阔，够我们经营了。” 查理笑了笑，也不反驳，毕竟要和如今的人，说以后北美大陆会有一个庞然大物，谁会信，靠一群农夫流亡者组成的国家吗？简直天方夜谭。 查理保证不影响国家发展的前提援助北美大陆，才送走了老首相萨瓦迪。 萨瓦迪前脚刚走，多蒙尼后脚就到，查理苦笑道：“你们还能让喘口气吗？” 多蒙尼先告罪一声，然后禀报道：“英国方面还没开始，但他们的大使最近经常进普鲁士首相官邸，应该也和北美有关。” 查理一听，顿时气乐了，狠狠说道：“英国这是怕我们从中作梗，才有意拉上普鲁士人，看来他们肯定达成了某些交易。” “陛下，最近10号传来信息，英国政府有意买一块北美大陆土地，以缓解国内财政赤字。” 10号是情报局在英国安插接触级别最好的间谍，他的情报必然是英国最机密，可信度也是最高。 听了多蒙尼的话，查理释然道：“这样看来，英国放弃赔款的原因已经找到了，他们会把未到手的北美土地，当成筹码，获得资金的同时，也可拉拢其他国家加入对北美掠夺。” 多蒙尼有些疑惑道：“他们就不怕引来一头饿狼？” 查理分析道：“恐怕他们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你看他们选择的国家，普鲁士战力强，但那是陆军，海军基本没有，如果普鲁士军队进入北美大陆，几乎是孤立无援。英国人想收拾他们很容易，英国拉拢普鲁士，恐怕不是想拉来一头饿狼，而是一头待宰的小肥羊，还是头十分愚蠢的小肥羊。” 多蒙尼想到英国也经常干过河拆桥的事，建议道：“陛下，我们要不要提醒普鲁士？” 查理似笑非笑看着多蒙尼反问道：“我的伯爵，现在的普鲁士是听我们还是听英国人的？” 多蒙尼先一愣，随后就苦笑道：“我差点都忘了，普鲁士人已经视我们为仇敌。” 查理叹口气道：“既然知道他们的结局是翻脸收场，就不必理会，还是按照我们原定计划进行。” ———————— 时间进入3月份，大西洋上依然是寒风凛冽，波涛汹涌，很多商船和海外贸易还处在冬歇期。 英国一艘三级战列舰，两艘巡洋舰，冒着寒冷，从普利茅斯港出发，目标是北美大陆东海岸。 英国对北美大陆的军事行动进入实施阶段，派出这三艘军舰，也只是前期勘察活动，这次反攻北美，英国上下可谓是空前一致，好不容易才宣布解散的军队，又一次大规模集结，还从远东抽调一部分部队前往北美大陆。 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三世，也组建北美特遣队，共计两万兵力，跟随英国军队登陆北美大陆，让很多欧洲国家都碎一地眼镜。 狼狈为奸是普英两国目前给世人最直观的印象，如果说英国对北美大陆还贼心不死，尚且还能理解的话，那么普鲁士如此饥渴难耐的模样，就显得很无耻了。 根据双方商谈的结果，英国向普鲁士出售北美大陆西部南部所有未开发的土地，售价仅300万英镑，预付定金100万英镑，外加派遣一支两万兵力的部队共同行动。 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当白菜价来买，亏得英国人想的出来，可笑的是普鲁士却也相信了。 普鲁士相信的理由很充分，有自己的两万军队驻守，后期还会增兵，没人能把煮熟的鸭子从他们嘴里夺走。 至于美利坚合众国的十三州，英国是不可能让普鲁士染指，后者也不想和英国争食，一番讨价还价后，共同签署联合行动备忘录，为什么是备忘录，因为都是空头支票，等一切到位才正是签署协议。 三艘军舰出发后，英国开始筹备后续跟进事宜，普鲁士只负责交定金，派出部队，英国不仅自己派遣舰队，还要负责运送普鲁士军队到北美，这可是一项庞大工程。 而且普鲁士也提出，只有他们的派遣军抵达北美大陆，才会交付定金，所以前期的一切费用，都得英国来支付。 小皮特内阁最近民调支持率很高，这让他们可以大胆放开手脚大干一场，议会的战争拨款也陆续到位，比对付波旁的时候积极慷慨多了。 英国普鲁士开始行动了，波旁帝国却仿佛事不关己，只是不痛不痒的谴责一番，让外界都十分诧异，难道一向野心勃勃的流亡者真的不打算插手了？ 当然不可能，查理已经暗地里让自己的军火公司秘密找上美国大使馆，正在谈一笔巨额武器出口订单。 借着别人的手，流干对手的血，何乐而不为。 第203章 美英的风雨情 英国三艘战舰正在驶向北美大陆，为后续用兵打前哨，虽然英国对北美已经轻车熟路，但这次可不是回老地方游山玩水，而是想再次征服。 负责这次行动的英国三级战列舰是刚下水的“小鸽”号，长50米，宽23米，两层炮甲板，装备70多门火炮，算是小车拉大货，想必也是想达到准二级战列舰的火力，白蓝色舰体，还真有点一只小鸽子在海面飞行。 在“小鸽”号进入西大西洋公共航线时，迎面是两艘同样三级战列舰的波旁战舰，双方刚一发现对方，都选择降低航速，保持戒备状态。 虽然，现在两国又一次捂手言和，但两国军方，特别是海军，相互看对方不顺眼，这种心态下，一旦碰到这种戒备状态，擦枪走火可能性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小鸽”号指挥官叫登奇，英国皇家海军上校，三十多岁，是英国海军少壮派代表之一，也是纳尔逊的好友，只是满脸褶子，显老大多。 他对波旁海军一向是弃之以鼻，认为英国皇家地中海舰队败走地中海，丢失直布罗陀，不是波旁海军多强大，而是英国政客官僚胆小怕事的结果，而非英国海军的战力导致。 不管服不服气，登奇今天要面对将是两艘波旁新式战舰的挑战，距离原来越近，彼此都能看清对方顶层甲板的情况。 登奇拿着望远镜，嘴里咬牙切齿道：“这帮南欧乡巴佬，正在洋洋得意挑衅我们，在大海上，大英帝国皇家海军还没有看到过这样耻辱。” 大副听着这话，心一阵咯噔咯噔跳，生怕这位暴脾气的上校会下令开火，那真的玩大了。 “上校，我们还有重要任务，这些愚蠢的南欧人，不值得我们浪费时间。” 大副的话，也让登奇放下望远镜，深叹气道：“也只有这样了，有时候我真想好好教训这帮小丑。” “呵～呵～”大副不知怎么接话，只好干笑两声。 登奇不理会自己的副手，向传令官吩咐道：“全体右满舵，我不想再看到小丑令人作呕的嘴脸。” 登奇这命令，明眼人都知道是选择规避，避免和波旁战舰擦肩而过，这种近似害怕的动作，也是英国战舰在海上航行时极其罕见的情况。 风水轮流转，两艘波旁三级战列舰，像打了胜仗，纷纷向英国战舰船员行举帽礼，这还真不是礼貌，而是赤裸裸的嘲讽。 登奇干脆进入船舱，眼不见为净。 三天后，登奇率领三艘战舰正式抵达佛罗里达迈阿密，这里还是属于英国势力范围。事实上英国退出北美，也只是退出属于美国现在的领土，而并没有完全离开北美大陆，因此现在的佛罗里达是英国海外领地，只是太过荒芜，实际没有驻军，居民也都是印第安原住民。 登奇选择在佛罗里达登岸，也是没办法的事，北方基本被美利坚所控，连加拿大现在处境也变得岌岌可危，总督多次请求向北美增兵，以应对美利坚越来越不安份的野心。 北美大陆现在的势力范围大致分为三部分，墨西哥和墨西哥湾是波旁帝国控制，英国占据佛罗里达南部地区，和加拿大。美利坚控制中部十三州。 如果普鲁士正式登陆北美，割据西部地区，那么北美又多个欧洲强国加入争夺，肥肉永远都不嫌多，波旁帝国如今也想从墨西哥向北扩充势力范围。 查理现在的目光都盯着北美大陆的动向，目前他也只能坐观山虎斗，再不失时机的煽风点火就可以了。 如果明目张胆撕毁协议，同时得罪英普，还真得不偿失，本来他也想鼓捣其他国家进入这场北美争食盛宴，但担心引狼入室。 欧洲目前有这个实力的，就属沙俄和奥地利，但奥地利是扶不起的阿斗，沙俄又是一头饥肠辘辘的北极熊，容易被反扑。 ——－———— 登奇在迈阿密荒废简陋小码头再次登陆北美大陆，感慨万千，他十多岁参军，被分配到美洲皇家舰队服役，在费城呆过不到一年时间，就爆发独立战争，好不容易捡回条命回到英国本土，从此就进入上升快速通道，在等级森严的英国海军，能成为一名上校，还真是相当不容易，很多英国海军军官，到死也没升职过。 现在最令登奇无奈还是舰队接下来的补给问题，现在迈阿密说是荒凉还算客气了。 海边基本没有居民，有时一些中美洲土着渔民上岸停歇，而印第安人都选择躲进远离沿海的内陆地区，有钱也买不到东西，就像当初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情景。 英军用实物换实物的方式同中美洲土着人获得一些食物，但数量无法满足多大两千多人的消耗，加上一些平时的饮用品，比如酒，咖啡，红茶甚至是水源的短缺，这样下去，不要说开展什么侦察任务，恐怕能不能待下去还是个问题。 登奇没办法，只好把目光投向了墨西哥湾地区最大城市，也是波旁帝国在美洲地区的一颗明珠，这就是古巴岛上的哈瓦那。 哈瓦那是以前西班牙的重要军事要塞和贸易中转站，很多商品和黄金白银珠宝从美洲各地区远远不断运送到这里，再运往本土。 直到现在，哈瓦那凭借独特优越的地理位置，依然是波旁帝国美洲殖民地军事基地和贸易中心。 要到哈瓦那采购，登奇一万个不情愿，但形势比人强，很多英军士兵开始为了食物，向土着人伸出魔爪，烧杀抢掠开始出现，这可是要命的事，要是引起土着人的仇恨，会严重影响后续的计划。 既然无法抗拒就只好接受，登奇很明白这个道理，至少他前段时间就在海上接受了一回，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也就自然多。 登奇首先向哈瓦那总督府发去公函，希望波旁美洲舰队能允许英国军舰靠岸补给，很快就获得同意，毕竟这种无害靠岸，是欧洲海军的惯例和传统，除非是敌对国家，否则没理由反对。 可问题是，如今的哈瓦那却成为查理和美利坚进行军火贸易的地方，从地中海运送军火到哈瓦那，完成交易后，美利坚再运回去。 这不仅可以降低由美利坚从地中海把武器运回国在途中被发现的风险，也能近距离为以后往北美大陆输送军火也方便多。 因此，查理在哈瓦那设立皇家贸易分公司，专门负责对美的军火贸易，现在的美利坚，虽然国力羸弱，但财力并不弱，加上西班牙强势崛起后，美利坚积极和西班牙等欧洲各国发展贸易，财富积累非常快，特别是农产品的输出，更是让很多美利坚土财主大发横财，正在积极参与国家政治事务，对英国更加敌对。 原因很简单，这些土财主大多是爱尔兰人和后裔，天生就和英格兰人不对付。 连现在爱尔兰现在还一样天天想独立，小皮特现在最头疼的就是一旦对北美用兵，爱尔兰独立分子会趁机闹事。 卖军火和英国玩命，也是如今美利坚全国一致的信念，他们深深知道，要想保护如今拥有的一切，就必须再次将英国人赶走。 “那些家伙不是英国佬吗？！好丑的军服啊！哈哈……”一名美利坚商人，在哈瓦那街头，指着正在徒手进城购买东西的英军士兵大声嚷嚷。 “我们好像被嘲笑了，”一名英军士兵向同伴抱怨。 “不要在这惹事，他会付出代价的，”同伴看一眼不远处，戴着假发的还在向他们叫嚣的美利坚商人。 不过很快他们走进一条巷子，看美利坚商人没跟过来，才对视一眼。 “也许我们该悄悄跟着他？” “我同意。” 两名英军士兵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位美利坚商人，并偷偷尾随着他…… 第204章 绑架 哈瓦那的建筑大多都是延袭西班牙建筑风格，但都是一些年代久远的建筑，新的建筑有少于的变化，外墙涂艳丽明色调，这也是后世独特拉丁美洲建筑风格的启蒙。 从建筑风格的不断演变背后，是当地人民族文化的兴趣，和国家概念的觉醒，从十八世纪开始，美洲地区就开始萌生独立思潮，加上美利坚独立战争的胜利，更是刺激着美洲地区激进民族分子。 哈瓦那，在歌舞升平的背后，也隐藏着一股不和谐的暗潮。虽然，从西班牙到现在的波旁帝国，十分重视美洲殖民地的安全问题，想方设法杜绝这种思潮的蔓延。 查理更是通过颁布宪法的形式，把美洲所有殖民地主权写入宪法，使这片广袤土地成为波旁帝国永久合法的国土。 但宪法是宪法，这些地区的一些民族主义者可无视这些，他们虽然现在力量十分弱小，甚至都不敢和身边人透露自己想法，无孔不入的波旁皇家情报局太恐怖，稍有不慎就会祸及家人，他们只能躲藏暗处等待时机。 现在，他们见到英国人，还是英国军人出现在美洲，这让他们感觉到一丝不寻常。 ———————— 哈瓦那这座美丽城市，却依旧秉承欧洲历史上最野蛮贸易，就是黑奴贸易，从各地进入港口商船中，就有不少的贩卖黑奴商船。 奴隶主用鞭子抽打着一个一个神情木讷的黑奴下船，一条长长的锁链把他们串联在一起，就像一串藤瓜，缓缓登上这片陌生的命运之地。 美利坚商人慢慢悠悠的来到码头，走向了正在热闹非凡的拍卖场，这里已经聚集一大帮满脸横肉的土财主，很多还是带着白头巾的阿拉伯人。 负责交买的主持者，满脸堆笑的走上台，大声吆喝道：“先生们，激动的时刻就来临，希望大家能挑选到最优质的货物，个个新鲜可口，物美价廉，哈哈！” 哈哈…… 台下也响起一片大笑……所有人都在全神贯注盯着台上，生怕错过最好的货物。 美利坚商人也是满眼冒光，从这里拍卖到的这些货物，一旦成功全部运回国，价格可以翻好几倍甚至十几倍，哗哗的金币让他眼睛都充血。 由于这种黑乎乎强壮呆傻的货物十分抢手，几乎是一上台就被一扫而光，所以为能增加竞拍价格，主办方会让一个到一个上台喊价。 从码头下船就直接进入拍卖场，根本没有任何滞货的情况出现，可见这种贸易是多么火爆，每年获得利润也十分巨大，上交税收也十分客观，总督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 两位英国士兵也跟着进入拍卖场，里面的场景让他们终生难忘，所谓的货物是一个个黑奴，他们被赶上台，大多数是健壮的男人，被翻来覆去检查，向众人展示品质的好坏，再进行喊价竞拍。 “这种贸易不是被禁止了吗？”一个英国士兵脸上有些错愕，他没有见过这些拍卖活动。 另一个英国士兵就淡定许多，“以那位流亡者的性格，作出这种事，并不感到意外。” “他应该被整个欧洲谴责唾弃。” “呵呵，伙计，这里可是美洲，欧洲管不到这里，也不可能管，因为这种事所有欧洲国家都默认，甚至是参与。” “难道？！” “你说这些黑奴从那里来，那里又是谁的殖民地。” 两个英国士兵都相视一眼，露出苦笑。 不管这两位英国士兵是否真的同情，台上的黑大个被一个一个的领走。 美利坚商人今天有些不走运，竟然还没有竞拍到满意的货物，正在焦急的等待下一个货物上台。 “我们还动不动手？” “不能，这里人太多，今天就放过他。” 两位英国士兵最终放弃教训山姆大叔，离开拍卖场，可刚走街道拐角处，就被几个带着大草帽大汉拦住。 从打扮上看，这些大汉就是哈瓦那居民，大草帽可以遮挡全身不受阳光的晒烤，这里常年几乎都处在高温炎热中，防暑是这里居民出门最重要的事情。 “你们是谁，敢拦住我们！” “你们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两位英国士兵警惕的发生呵斥，并没有让对方有一点的胆怯，反而一脸鄙视。 “你们知道我们的身份吗？！” “动手！” 就在两个英国士兵想报名号的时候，为首的大汉一声令下，其他人一拥而上控制住两个英国士兵，用布条塞住嘴，绑住四肢。 两位英国士兵满眼惊恐，还被无情的抬到一辆马车上，他们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十分凶险，都在奋力挣扎，可是从了挨上两脚，已经毫无意义。 马车在哈瓦那的街道上飞驰，几个大汉跟随护卫，一路到达一栋偏僻民居，几个大汉麻利的从马车上抗下两个英国士兵，抬猪似的抬进去。 这栋民居是一处有院落矮平房，这种房子在哈瓦那是属于平民区，执法部门很少管理这里，治安状况自然十分差乱，这里没有人会在意这里发生什么。 因此，这次绑架事件异常顺利，并没有人发现。 而实施这次绑架就是号称“古巴大雪茄”的乔特?那巴。 一个狂热的民族主义者，将近两米巨人，加上狠辣处事风格，让他很快成为这片平民区一霸，可以说他就是这里的独裁者。 可说他只是个流氓恶霸，那就低估他，那巴从小父母去世，只好跟大好几岁的姐姐相依为命，可在这样充满罪恶的年代，姐弟俩的生活可想而知，很快那巴姐姐被迫沦为军营里供人玩乐的对象。 姐姐这种遭遇深深刺痛那巴弱小的心灵，随着年龄增长反而更加强烈，就是这些来自西班牙人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而后来姐姐因为疾病离世，更让那巴对西班牙人的痛恨深入骨髓。 从十七岁开始，那巴就利用自己身体优势，耍横斗狠，很快就在平民区闯出名头，身边也聚集一大帮人，通过武力在平民区奠定霸王地位。 后来，连古巴总督府和那巴合作，基本把这片平民区交给那巴管理，只要按时上交税收就可以，而暗藏杀机的那巴更是故意麻痹总督府，每次都多交，还不断拉拢贿赂，为自己充当掩护和保护伞。 ——－—————— 两位英国士兵被抬进地下室，里面赫然是如同一座监狱，很不幸，他们成为了首批也是唯一的犯人。 两人被分别关押在两个牢房里，这里暗无天日，微弱的灯光和阴森的气息，令人仿佛进入了地狱。 铛～铛～ 随着脚踏厚重地板声音传来，两个英国士兵感觉心灵都在颤抖，虽然也经历过战争的洗礼，但也被这种如死神般的脚步声，感到深深的恐惧。 啷当～ 第一间牢房铁门被打开。 两个英国士兵呼吸有点骤停。 “英国人也不过如此。” 略带低沉嘶哑，犹如狮子低吼般，又带着浓浓本地口音的西班牙语传来。 声音的主人，自然就是主谋那巴，他第一时间就独自来到地下室。 唔～唔～ 第一间牢房里的英国士兵奋力想叫喊什么，只是嘴巴被塞住，倒像是垂死挣扎的样子。 那巴露出友善的表情笑道：“抱歉，他们也是为保护你们。” 那巴这次却是用英语询问，而且很有伦敦腔。 那巴拿掉英国士兵嘴里的布条问道：“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英国士兵呆呆点点头，因为他眼前是个庞大人影，感受巨大的压迫感，不由自主的点点。 “你们为什么来到哈瓦那？” 英国士兵舌头有点打结：“我们受……命来到……这里。” 那巴说道：“什么命令？这问题很重要，你要想好再回答，我的善意很有限。” “来这里打探美利坚情报，我们准备进攻美利坚。” 英国士兵也不敢托大，自己和盘托出，这时候反抗是死路一条，再说这些很快就不是什么秘密。 那巴眼角一跳说道：“你们现在有少人？” 英国士兵老实说道：“近两千人，但正式战斗人员不到一千人。” 那巴点点头，转身向外走。 英国士兵急忙道：“先生，您应该遵守诺言，放我们离开。” 那巴露出洁白牙齿：“我可没答应过放你们离开。” 英国士兵绝望般注视着那巴背影慢慢消失在幽暗的牢房里。 那巴走出地下室，就立即命人开会，看如何利用这次英美战争为自己计划服务。 第205章 哈瓦那暗潮 1803年6月23日，哈瓦那总督府。 里塔?泽恩，古巴现任总督，也是古巴第51任总督，按说从西班牙1510年入主古巴以来，已有近三百年时间，就换这么多任总督，实属罕见，要知道，以前的西班牙和现在的波旁帝国，海外殖民地总督是终身制，除非主动辞职，或者被国王皇帝进行废除更换，不然可以做到老死。 但古巴比较特殊，由哥伦布于1492年发现，开启了被殖民的时代，当时岛上原住民依然是悲情民族印第安人，他们迎接侵略者的方式自然是拿起了长矛和弓箭抵抗。 近二十年的抗争，依然无法阻止贪婪的侵略者，1510年西班牙正式在古巴设立管理机构，同年派驻第一任总督，开始对古巴实际意义上的统治。 说古巴特殊，是因为西班牙第一任总督到任不到三个月，就得发热病，忽冷忽热，就是现在的登革热。 登革热称为热带流行病，在15世纪绝对是致命疾病，原因是当时古巴生活环境十分恶劣，蚊虫施虐，连印第安人也无法完全杜绝这种疾病，每年都有人患上登革热死去。 古巴第一任总督染病身亡，在当时西班牙上流社会造成极大恐慌，原来殖民地总督绝对是肥缺中的肥缺，但到古巴这就成了烫手山芋，个个恐而避及，没人愿意去那小岛遭罪，美丽肥沃小岛瞬间成为死亡之地。 可国王不干啊，古巴总督位置不能长时间悬空，必须有人去建设发展，否则前期投入就打水漂了。 但考虑到贵族阶层抵触情绪，只好采用轮换的形式来任命古巴总督，开始是两年一换，后来是三年一换，四年，五年，到后来是十年，再后来又恢复终身制。 至于后来古巴总督任期年限，为什么又逐渐加长，归结一点，就是古巴逐渐变得香饽饽，特别是17世纪以后，迎来大航海黄金时代，美洲黄金和东方香料在欧洲引起一股风潮。 大量欧洲人开始海外淘金，移民和贸易，古巴也迎来大发展，随着外来移民不断涌入，当地经济发展迅速，居住环境，医疗卫生，都得到极大改善，加上环境优美，食物丰富，现在的古巴已成欧洲人眼中的美丽天堂。 目前古巴有记录的人口是六十五万，其中哈瓦那常住人口就近二十多万，本土人（混血人种）占绝大多数，这就造成一个问题。 说同样一种语言，但肤色和文化的差异，让古巴开始变得越来越来撕裂分化，本土意识逐渐觉醒，搞得查理不断号召鼓励国内民众移民海外领地，说到底还是人种结构会影响这个地区统治的主体。 —————— 再说回今天的古巴总督里塔?泽恩，他已经在任21年，五十八岁的年纪，依然生龙活虎，总督生涯到目前为止十分滋润，大把金钱供他挥霍，情妇更是连他也数不清，但要说他是个混吃混喝的货色，就小看他了。 里塔有一句格言：再富有再有权势的仆人，依然不要忘记他的主人。 而这个主人就是西班牙的国王，查理的老爹卡洛斯三世，就是里塔最尊敬的主人，孝敬主人永远是里塔最重要的事情。 “献给小亨利皇子的生日礼物准备好了吗？” 里塔坐在藤椅上，喝着牛奶红茶，看着自己的属仆莫西问道。 莫西一脸谦卑道：“主人，已经准备完毕，这是礼品单，请您过目。” “嗯，我相信你会办好，”里塔没接过礼品单，只是提醒道：“一定要亲自手交到皇后殿下的手里，并奉上来自古巴的祝福。” 莫西连连点头道：“我记住了，主人”。 “只是主人，我们为什么不直接献给皇帝陛下呢？” 莫西疑惑看着自己的主人，在他看来，皇后再尊贵，也比不上皇帝。 “呵呵，你不懂，”里塔说着，看一眼莫西，一脸自得说道：“皇帝陛下是万民之主，不能轻易接受一个臣民的礼物，这有损他的威望，但皇后殿下却可以，因为她不参与政治。” 莫西恍然大悟，原来送礼也讲究策略，通过皇后的嘴，向皇帝传递信息，这就是所谓迂回策略。 可莫西又问道：“主人，现在最得宠，是小皇子的生母利弗兰夫人，为什么不送给她？” 既然要走后宫路线，干嘛不找最受皇帝陛下宠爱的。 里塔又美美喝口牛奶红茶，这种独特的搭配和口味，也只有在古巴，也只有他里塔?泽恩一人而已。 “你还是没明白，送她会引来皇后殿下的嫉妒，得不偿失，还会引来那帮老爷们的猜忌，以为我是支持利弗兰夫人，这可是会涉及到废后的政治敏感，这可是国家政治禁忌。” 里塔的话，让莫西浑身打冷战，这礼物还真是不好送，搞不好会引来祸患，看来这次的回国之行，必须要谨慎小心。 里塔也再三叮嘱莫西，在马德里不能太招摇，如今古巴就像一座金库，他这个位置就像一座火山，搞不好会被烤焦，而能保他富贵的只有皇室，才这么处心积虑的对皇室进行各种讨好。 莫西告退后，总督府门卫进来禀报，英国海军登奇上校开访。 里塔心里疑惑，才刚缔结文书，允许英国舰队上岸补给，为此他还得了不少的赠品，难道英国人还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助？ 着看门卫还等指示，里塔连忙说道：“让登奇上校在客厅稍等。” 门卫应一声就转身离开。 里塔也整理自己的仪表，还不忘一口喝掉牛奶红茶，才迈着快步向客厅走去，显得很匆忙的样子。 充满热带美洲风情的客厅里，登奇也是坐不住，虽然给他端上红茶的侍女，十分养眼，但他还是坐不住，起身来回度步。 两名士兵昨晚没回军营，他的部队出现这种情况极为不寻常，因为他在出发时，就定下军纪，不得擅自离队，外出必须申请报备，如没有他的特许，晚上必须归队，否则军法处置。 里塔进来就热情打招呼：“亲爱的登奇上校，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真是太好了。” 登奇通过上次接触，知道这位古巴总督是个笑面虎，这么热情无非是惦记上次丰厚的赠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是登奇现在的处境。 “尊敬的总督阁下，我很荣幸又一次拜访您。” 里塔笑着请登奇坐下，问道：“我知道登奇上校来访必然有事，能让我知道吗？” 登奇一愣，这种开场白，可就真的很特别，如果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对方是位热情善心的人，但换作这位肥头肥脑的家伙，显然又惦记他的赠品，上次可是整整价值一千金币礼物。 现在美洲还使用西班牙金币，兑换率是1金币等于2英镑，所以登奇的一千金币相当于两千英镑，相当他整个舰队一个月的伙食费，让他肉疼好久。 “总督阁下，我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您的帮助。” 里塔眼睛一迷，正经说道：“登奇上校不必客气，请说。” 登奇只好把事说一遍，最后无奈说道：“他们两位是优秀士兵，希望总督阁下能派人调查他们的下落，谢谢。” 里塔点头道：“这件事，我一定派人调查清楚，只要找到他们一定派人送回贵国驻地。” 登奇郑重感谢一翻，但也不忘说明自己的猜测，“总督阁下，如今哈瓦那治安良好，按说我的士兵应该会失踪，会不会和目前的局势有关。” 登奇没明说，但也有意指向美利坚，现在也只有他们会对英国人下手，特别是英国军人。 里塔也点点头，“目前也只有这个解释才合理，不过一切等调查清楚才能下定论，如果是他们做，我们一定严惩凶手，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破坏哈瓦那的律法，和影响我们两国的友谊。” 登奇选择忽略后面的话，什么友谊，都是一些骗鬼的说词，一切都是心照不宣，甚至他还认为是古巴当局所为，不过很快被他否定，原因是古巴当局没必要为难两个英国士兵，他们要做就做大，起码一举端掉他的舰队才对。 登奇来的目的也达到，迫不得已又奉上一千金币表示感谢后，才一脸沉重的离开。 里塔送走登奇，也是心事重重，这时代丢两个人没多大事，但丢两个在职士兵，还是处在这么敏感的地区，重要的是还他的管辖地区丢失，这事就不得引起重视。 里塔连忙命人对此事展开调查，而他不知道，正在哈瓦那的一处民居里，也在酝酿一场行动。 第206章 酝酿 古巴作为西班牙征服美洲桥头堡，军事设施和驻军自然也是美洲最好，哈瓦那又是古巴政治经济文化的心脏，这里汇集三十多艘大型战舰，两艘刚下水的二级战列舰，刚刚从本土部署到位，分别是“哈瓦那”号，“西风”号。 新式战舰部署美洲，也传递一个强烈信号，波旁帝国开始重视美洲地区事务，欧洲目前几乎也没有可以争夺的地区了。 这时候，征服海外殖民又回归欧洲的主题。 ———————— 只有北极熊还和沙漠土狼还在为一块苦寒之地拼的你死我活。 目光短浅注定他们也只能成为地区强者，这是查理对这两个国家的评价。按理说，这两个国家都是人口众多，地大物博，偏偏这几百年来，就为巴掌大的地方争来争去，基本就互掐在深井里，不能自拔。 反而让英国、西班牙甚至荷兰这些国小民寡的国家，开创一个全新的世界格局，如今欧洲势力范围已经瓜分完毕，剩下就只能在欧洲以外地区进行争夺，瓜分和争夺海外殖民地开始进入高潮。 查理在最新的议会演讲中，也提到目前帝国军事重点，将是维护海外领地的安全和商业利益。 而犹太人复国计划，也初步达到预期效果，奥斯曼土耳其现在是精疲力尽，以无力顾及犹太人在巴勒斯坦扩张，新一批的犹太复国军已经从热亚那登陆中东地区，增强在那里的军事力量，可以这么说，犹太人就差公开宣布建国建都了。 沙俄现在也是深陷战争泥潭，还在不断往西南部地区增派军队，他们想法很简单，巴尔干半岛必须归入帝国统治之下，把奥斯曼土耳其赶出黑海地区。 但他们不知道，波旁帝国绝对不能让北极熊染指地中海，奥斯曼土耳其弱而不垮才符合波旁帝国的核心利益。 因此，一方面支持犹太人在中东的复国，一方面，又暗中加大对奥斯曼土耳其的支援，淘汰下来的武器基本都全部输送往中东，赚点外快的同时，也让两个庞然大物互掐越来越狠。 普鲁士，这个顽强拼搏精神着称的国家，如今正在积蓄力量，不甘平庸的他们，也想在世界瓜分浪潮中，拥有一席之地。 英国恰好又送给他们一个机会，那可是肥沃的北美大陆，“欧洲农夫”之称的普鲁士，正沉浸在开始征服美洲大陆美梦之中。 至于奥地利，他们还为曾经的神圣罗马帝国荣光，而沾沾自喜，醉生梦死，无心参与海外之事，或则这么说，他们才是西方世界最早的孤立主义，对他们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就行。 ———————— 十年来，古巴还是第一次部署这么新式战舰，这引起那巴的警惕，难道他们暴露了吗？ 深夜的哈瓦那，繁星点点，热辣的温度还未散尽，无法待在家里的民众，都聚集在屋外活动，让哈瓦那街头十分热闹。 只要到夏天，哈瓦那就是一座不夜城。 那巴一身便装，带着三个随从，趁着夜色来到哈瓦那大教堂。 哈瓦那大教堂始建于1748年，直到1777年才完工，是哈瓦那标志性建筑，醒目的屋顶十字架，在黑夜中散着诡异的气息，仿佛被上帝正在注视一般。 那巴是古巴为数不多的新教徒。在海外殖民地，波旁帝国没有强制性的宗教信仰，所以在古巴，催生很多宗教，本土宗教也很多，一个百多人口的小部落也有自己信仰的宗教。 那巴深夜来教堂不是为祷告，哈瓦那大教堂是他们一个重要秘密据点，这里的主教是古巴人，名叫坦纳德。 古巴主教也像其他地区一样，归附于波旁帝国大主教区管辖之下，效忠天主教领袖圣查理一世。 这坦纳德少年时期，还在马德里修行一段时间，本应是最虔诚天主教徒，但这次修行反而让他见到天主教最腐朽最黑暗一面，对天主教极为失望。 在西班牙宗教改革最动荡最严酷时期，卡洛斯三世废除很多宗教特权，连海外殖民地也受到波及，坦纳德的父亲就是在这场改革中，受到牵连，在狱中死去。 都是西班牙统治下的受害者，相同的身世背景，让那巴和坦纳德就慢慢勾结一起，发誓要为古巴独立事业奋斗终生。 在年龄上，坦纳德已经七十多岁，几乎是半土的老人，那巴十分敬重这位老人，每次见面都要跪地求见。 “起来，这么晚过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坦纳德胡子眉毛都花白，从肤色上看，他是典型的欧洲人，只是黑眼睛，又暴露他混血的身份。 那巴沉声道：“波旁皇帝又向这里派驻两艘大型新式战舰，这段时间以来，哈瓦那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我们要有所防范。” 坦纳德平静道：“我也听说英国已经派遣舰队抵达佛罗里达，会不会是对等的举动？” 坦纳德的分析也不是没有道理，英国将大规模进攻北美州，而波旁帝国必然要加强在这地区的军事部署，防患以为然也很正常。 那巴摇头说道：“我不这么认为，前段时期玻利维亚，阿根廷，巴西等地的暴乱，已经让他们警觉，这次趁着英国注意力集中到北美，流亡者一定趁机解决南美洲大陆的事务。” 坦纳德沉默了下，轻声问道：“如果是针对我们，那么你有什么对策？” 坦纳德也感觉自己精力在逐渐消退，很多事已经有心无力，连脑袋也开始老化，行将就木就是他现在的状态，这几天身体又有不适，只能躺在软床上接见那巴。 看着又苍老很多的老人，那巴有些心酸，坦纳德这一生都在为古巴奉献一切，无儿无女，现在又逐渐走到生命的尽头，然而心心念念的独立事业依然没有实现。 “您放心，我会应付，目前我们还没有暴露，他们不可能对付我们，只是这次来，是想您出面，为我们获取一批武器。” 谈到武器，坦纳德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忙劝说道：“那巴，你不能太鲁莽，现在还不是起事的时候，波旁帝国正是最强盛的时候，我们必须需要耐心。” 那巴忙解释道：“您误会了，我们购买武器，并不是为起事，而是进行秘密训练，只要英国人对美利坚动手，流亡者必然更关注北美大陆，这正是我们可以安心训练的机会。” 那巴一脸诚恳，让坦纳德也是半信半疑，但他也知道要闹独立，必须拥有自己武装力量，不然就是空中楼阁，幻想而已。 坦纳德最后还是妥协道：“我会向欧洲方面传信，从英国购买一批武器，至于如何运输和入关，你自己想办法。” 那巴点头答应，心中也是狂喜，他现在虽然是独霸一方，但也只是小打小闹，连几把像样武器都没有，赤手空拳可不能完成独立大业。 说实话，那巴的完成古巴独立的理想，也随着自己力量的增加，反而变得不再纯粹，他也想有一天能成为古巴国王，万民臣服。 不过他们似乎忘记，整个古巴岛人口还不到百万，想通过武力获得独立，简直天方夜谭。 如果有需要，波旁帝国可以把古巴岛夷为平地，再重新建设也不是不可以，这事查理完全干的出来。 有时，支撑人的寿命还真靠一口气，现在的坦纳德就是为能看到理想变成现实，如今又多一份忧虑，那巴越来越不安分，这让他十分不放心。 但那巴已不再是那个事事听他话的年轻人，而是一只准备展翅高飞的雄鹰，还有点目空一切，这太危险了。 在那巴即将离开时，坦纳德还是提醒道：“不管如何，你都要学会隐忍。” 那巴郑重说道：“我记住了，您也要好好保重身体。” 看着十分洒脱的背影，坦纳德轻叹一声：“我也许真的害了他。” 这句话，那巴自然听不到，他正为即将获得的武器而欣喜若逛，只要手中有武器，他就能拉起一支庞大军队，赶走波旁人，横扫整个古巴岛，甚至整个中美洲依然不再是幻想，华盛顿能做到的，我为什么不能做到？ 风开始渐起，哈瓦那的夜晚开始变得凉爽，热闹的街道，也开始变得冷清，因为大家现在可以安然入睡了。 只是那巴还借着灯光勾画武器运输路线，现在的波旁帝国又开始恢复昔日全球霸主的荣光，大西洋海面上随处可见他们游弋巡逻的军舰。 如何掩护这批武器顺利抵达古巴，才是最关键环节，至于通关上岸，那巴担不担心，以他目前在哈瓦那的地位，只要船靠岸，剩下的事就容易的多，那位总督大人，是他最容易摆平的人，只要给足够多的钱就可以。 为什么坦纳德在英国能购买到武器，这很容易解释，英国军队每年也都要更换一批武器，淘汰下来的武器，要么回炉再造，要么就烂在仓库，想要对外出售又怕流入自己的殖民地，太危险。 所以，只要不是自己殖民地的人想购买，他们自然十分欢迎，所以坦纳德才信誓旦旦保证能买到。 第207章 内讧 坦纳德满怀忧虑，向伦敦送去一封信，内容自然是关于购买一批军火的事情。 那巴也没闲着，积极联系各方人脉，为后面的远洋运输做好准备，私人偷运军火，这是妥妥刀尖上行走的买买，但他自然不会傻到透露实情，只是说自己准备从欧洲运送一批货物，需要免检通关手续等云云。 波旁帝国负责海关管理部门是皇家海关总署，总领国内和海外殖民地、领地等地海关部门。 哈瓦那皇家海关署，每月入关货物都上百万吨，只要不涉及违禁物品，检查十分宽松，其中的灰色收入相当不菲，他们就是靠这种擦边球的手段，大肆敛财。 虽然，皇家总署每年都会对各地海关署进行审计检查，可依然无法完全杜绝这种走私活动，只要不严重，不涉及国家安全，一般都不会太追究责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波旁帝国疆域太广，加上交通不便，往往都是各地自行上报每年的报告和关税就行。 哈瓦那也是好几年没人来查，海关署一切照旧，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 不过今年有点特别，随着大批军火贸易进入，随之而来就是大批监管人员，他们除了监督军火贸易顺利实施，也在插手哈瓦那海关署的事务。 那巴跑一圈一下来，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以前一些和他有关系的海关署官员，个个都在找借口推脱，风口浪尖上，谁还敢顶风作案。 那巴回到自己的住处，大手拍着桌子大骂：“这帮可恨的蛀虫！” “老大，干脆我们自己做，只要隐蔽点，没问题。” 一个壮硕刀疤脸，站在那巴身后，他今天总算见识到平时道貌岸然，所谓上流阶层的嘴脸，什么交情都是狗屁，关键时候真指望不上。 这时外面走进一位白面燕尾服的男子：“不可啊，老大，现在风声很紧，也许我们可以等一等，这事还要多加谨慎。” “贾斯町，这里没你什么事！”刀疤脸一脸鄙视看着男子。 贾斯町也不理会刀疤脸，向那巴说道：“老大，等坦纳德主教在伦敦安排好一切，我们再行动也不迟。” 那巴依然还在沉默，眼神直盯着桌上一张海图，看出他内心十分迫切。 刀疤脸见那巴没说话，知道他还在犹豫，心急道：“老大，西班牙人一直在往这里增派军舰，往后拖，对我们十分不利。” 那巴也在想这个问题，现在是哈瓦那海关管理最宽松的时候，以后恐怕很难有机会，一旦哈瓦那进入战时管制，不要说走私军火，连走私几袋小麦也不可能了。 贾斯町也急切劝说道：“老大，一切活动都要安全为先，如果我们不小心暴露，一切都白费了。” 刀疤脸驳斥道：“你这个胆小鬼，上次英国士兵，你不一样反对，结果还不是没事了。” 这件事贾斯町无力反驳，只好沉默的看着那巴，希望他不要轻率下决定。 那巴深吸口气，终于开口：“刀疤，你联系走私船，但小心进行，明白吗！” “是，老大，”刀疤脸打了个响指，临走前，还挑衅的瞪一眼贾斯町才离开。 刀疤脸离开，屋内就剩下那巴和贾斯町，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有些尴尬。 “贾斯町，我知道你的顾虑，但这件事不冒风险，几乎不可能。” 那巴还是选择安慰一下自己这个忠诚智囊，没有这位法国人，他的势力不会发展这么快。 贾斯町知道那巴一旦决定就不会更改，只好说道：“我知道，但无论如何，您一定要注意，如果暴露，千万不要亲自出面，一切以大局为重。” 贾斯町其实是拿破仑骑兵团一名上尉，随着拿破仑被杀，他趁乱逃离法国，辗转世界各地，后来在美利坚安参军，还成为一名陆军尉官。 也许，命运使然，贾斯町有次在军方宴会上会上，醉酒大喊：打倒波旁帝国。成为当时最严重的外交事件，后面自然被美利坚军方开除，还被关押。 以为自己会死在监狱里，结果在犯人外出劳作的时候，他看到一辆运输草堆马车，偷逃出来，又再次过着颠沛流离逃亡生涯，几年前来到哈瓦那，由于不敢抛头露面，只好选择在贫民窟躲藏，凭借自身能力，慢慢就和那巴搭上关系，还受那巴重用，隐隐成为二把手的角色。 ——－－———— 贾斯町的话，那巴还是很重视，不过现在也只能点头赞同，两人再次陷入沉默，这背后看出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再说，刀疤领命办事，召集一帮小弟，开始威逼利诱，让一些走私船老大，租给他们船，那巴在哈瓦那涉足很多行业，唯独手里没有一支运输船队，不是他不想做，因为这行业技术性太强，风险太高，搞不好会血本无归。 借助那巴恶名，很多船老大只能屈服，不仅租金少得可怜，还要自己掏给船员们劳务费。 刀疤东拼西凑租到五艘几百吨的商船，他所以只租这种小船，还是挺有头脑，船太大目标显眼，容易暴露，还是小船不太引起注意，因为巡逻船一般对小型商船没兴趣，原因很简单，小船没什么油水，即使是走私也不会有什么贵重的物品。 船租到了，行动自然要开始，那巴本想亲自出马前往伦敦，但被贾斯町给劝住，他思来想去，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那巴自己不能亲自出面，但是这次行动太过重要，必须有人亲自押运，刀疤又不能让他放心，最后只能落到贾斯町身上。 那巴这样安排，让刀疤很气愤，自己忙活半天，结果还是便宜那个法国佬，从一开始，他就十分排斥贾斯町，甚至是痛恨，本来二把手的位置，就是他囊中之物，现在还真说不准了。 就在贾斯町乘着夜色率船队出海后，陪着那巴在远处关注的刀疤脸，眼神满是厌恨，今晚的事情，更加印证他的猜想，他已经被贾斯町挤出了二把手的位置。 “老大，希望贾斯町能够一切顺利，”刀疤刻意隐去心中的不快，语气充满关切。 那巴本身也没多想，只感觉自己这个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是能顾全大局，心胸宽广，和贾斯町的矛盾，也只是意见上分歧而已。 “我相信他能完成这次任务，”那巴说着，又意识到什么，歉意看一眼刀疤说道：“刀疤，这次不让你去，希望不要介意。” 黑暗里，刀疤眼角抽抖几下，不过还是很平静道：“老大，你放心，我不会介意的，因为我知道贾斯町比我更适合。” 那巴欣慰的拍拍刀疤肩膀：“那就好，我这里离不开你，后面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刀疤脸点点头，回望一眼海面，故意自言自语道：“只是贾斯町骨子里还是一位上流社会出来的人。” 那巴沉默了，贾斯町会一直对他忠诚吗？ 这个问题不断困扰着他，出身背景不同的两人，本身就隔着一条鸿沟，一个曾经正统社会精英，一个是市井混混，一个骨子里的骄傲，一个骨子里的自卑，相互交集也只是形势所迫，建立在相互利用基础之上的关系，有多少是真诚，还真没人敢保证了。 那巴沉声道：“我们只能相信他，特别是这件事。” 刀疤脸上露出阴森笑容，他刚才是在试探，结果让他很兴奋，原来那巴也不是那么信任贾斯町，这就足够了。 贾斯町现在坐在船舱里研究航线，他这几年很多时候都在海上漂泊，也学到不少的航海技术，这次从中美洲到欧洲，必定凶险万分，不仅会遇上风暴，还会遭遇横行无忌的波旁巡逻舰，后者更令他忌惮。 贾斯町在没艘船上悬挂波旁国旗，如今在海上这面旗子，相当于最可靠的护身符。久而久之，船员们都流传一话，“到了海上，你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能缺了波旁国旗。” 果然，在清晨时分，贾斯町船队就遇到一艘波旁巡洋舰迎面而来，甲板上水手们纷纷，和他们热情打招呼，黑红色军服的士兵们则是行军礼。 贾斯町赶紧脱帽行礼，他知道这些士兵不是在给他行礼，而是桅杆上的国旗，不过还是有惊无险的相互穿行而过。 第208章 接头 伦敦街头，一辆马车停在家酒馆前，戴高顶礼帽，八字胡中年男子，从车窗望一眼街上，打开车门，伸着粗短大腿，艰难伸地上，费力挤出身子，整整衣着，扶正帽子，才走进酒馆。 酒馆里，零零散散坐着人，每个人话很少，显得安静很多，以往在伦敦，最喧哗的地方，就是酒馆，来这里的人，除了过酒瘾，就是发泄，怎么喜欢怎么来，所以有点身份的人很少能来这里消费。 八字胡看到台后面的瘦高老头：“给我安排一个安静点的地方。” “楼上有，”老头说话直愣愣，有点麻木的感觉。 八字胡听着就直接往楼梯走上去，这时期的酒馆很多还提供住宿，和某些不能言表的娱乐活动，可以说，酒馆就是社会最复杂的缩影。 二楼，八字胡眼睛留恋在穿梭而过的妖艳女郎，楼上楼下完全是两个景象，吃喝玩乐在这里或许更贴切一些。 穿过吵杂大厅，就进入安静包厢区，每间包房都有专门的服务员，却是清一色的男子，事实上这些男服务员还充当保安角色，防止有人闹事。 八字胡熟门熟路的进入一间包房，里面已经等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三十多岁，戴着眼镜，斯斯文文，女人还更年轻一些，穿着吊带丝裙，眼神勾人。 八字胡挪开椅子直接坐下，没有任何客套：“哈瓦那的信，你们都看了？” 女人娇笑：“看来，我们可以大赚一笔了。” “没那么简单，”男人看一眼女人警告道：“你不要乱来，目前还不是出货时机。” 八字胡点点头：“不错，现在还上不太平，我今天来找你们，就是想知道你们的计划。” 女人翻下白眼：“这会有什么问题？” 男人耐心解释道：“他们只支付定金，货到后再结尾款，这存在很大风险。” 女人讥笑道：“还以为什么问题，我们一直都这么做，难道你还不知道。” 男子无奈摇摇头，刚想说什么，结果被八字胡抢着说道：“丽芙小姐，你不知道，现在波旁军舰四处巡逻，很容易被他们发现，所以我们要有周密计划才可以。” “那怎办？”丽芙有些担忧道：“如果不能按时交货，他们可会不高兴的。” 丽芙从小就混迹社会的交际花，自然渴望拥有体面富足的生活，而要实现这个目标，就离不开钱。 至于她为什么能参与这笔军火买卖，还是她认识坦纳德，是老头认的干女儿，干爹干女儿，这在任何时候任何国家都存在。 “麦克，你在想说什么？”丽芙这时注意到旁边男人刚才好像有话要说。 她还不忘白一眼，正在不断打量她的八字胡。 麦克敲敲桌子，看一眼有些花痴的八字胡，暗骂这头肥猪精虫又上脑了。 “迪奥先生，你的仓库还有多少存货？” 麦克打破迪奥某些不堪的念想，立马回过神，一本正经说道：“还有近一千支枪，六十门炮，完全能满足他们的需求。” 麦克提醒道：“大老板已经放话，如果有需要，我们必须另派一艘船护送。” 丽芙没意见，她就是负责牵线搭桥，买卖成功后，会获得一笔客观的中介费，她和坦纳德虽然有几分情分，但不比钱来的重要。 迪奥苦笑道：“如果真有事，我们派再多船，也毫无意义。” 迪奥所说的船，就是武装商船，英国民间，特别是一些注册的大商会，政府会批准他们自行组建武装船队，这样不仅能节省海军护航的费用，也大大增强商队在航行中的自保能力。 麦克和迪奥同时效命于伦敦约托克商会，这个商会成立于1701年，是英国十大商会之一，涉及很多商业领域，军火贸易也十分有名。 迪奥是商会小股东，自己经营几间仓库，刚加盟商会没多久，在商会里是个不起眼小角色。 麦克则是商会会长助理，地位自然在迪奥之上，自然不太把迪奥放在眼里。 “你要保证这批军火的保养到位，验货不过关，是要受处罚的。” 麦克有些带命令的口气，让迪奥心里十分不快，但他不敢表露出来，刚才插话估计惹恼了对方。 “好的，麦克先生，我已经让人定时检查，保证能让顾客满意。” 两人的对话，让丽芙十分诧异，他一直以为，陪着自己坐着等人的麦克，只是商会的小人物，没想到，看似威风八面的迪奥，却在他面前像个仆人。 麦克这时站起身，在窗前，看了看外面，才转过身对着两人说道： “估计哈瓦那那边已经派人过来接货，我们这边也要开始准备。丽芙小姐就负责接待他们，迪奥先生就货物清点出单，我负责和他们谈价格，你们有问题吗。” 迪奥比丽芙还要快点头答应，这是他进入商会第一笔买卖，更不希望出现任何问题，否则钱没赚到，还会遭受来自商会的严厉处罚。 三人很快就结束碰面，迪奥因为麦克在的缘故，也不敢再继续逗留，虽然很想和勾人的丽芙小姐增进感情，但看到麦克也有同样想法，十分识趣离开。 迪奥下到一楼，让台老头倒杯朗姆酒，一口灌完，狠狠吐口酒气，又望一眼楼上，转身走出酒馆。 ———————— 又一天的夜幕降临，伦敦进入热闹夜生活，和马德里相比，这里少了一些干净街道，明亮路灯，但多一份放纵，这里没有满大街巡逻的警察，一切都是看个人的喜好、自由还有警觉。所以，伦敦每晚都有人失踪，好像没有在世上存在过一样。 事实上，小皮特政府也想学着波旁成立警察部门，负责社会治安问题，稳定越来越混乱的社区，但万恶的资本控制下的议会，不会为几个底层人，而浪费金钱，一直都无法通过相关法案。 泰晤士河码头，几根路灯，散发昏暗的灯火，工人们像黑夜摸着东西般，搬运卸装上岸的货物，远处海面上，出现几艘模糊船影，整不断向码头靠近，工人不想再看，心里抱怨又有货物来了。 几艘船终于靠岸，让工人没想到，这几艘船不仅小，还是空船，让他们心里多一份欣喜，今晚也许不用通宵。 这几艘商船就是贾斯町的船队，在海上历经颠簸，终于抵达伦敦，这次也是为不引起注意，又是趁着黑夜入港，搞得贾斯町望着昏暗的码头，无奈苦笑，果真是见不得光的行程。 虽然到达伦敦，贾斯町也不敢多做停留，尽快完成交易然后尽早离开，多停留一天就承担多一分风险，他知道波旁情报局特工的厉害。 贾斯町立下规矩，所有人必须仅限码头四周活动，十一点钟之前，必须回到船休息，期间不得谈论任何这次行程的任何话题，否则接受最严厉惩罚。 船员都知道，严厉惩罚是什么，那可是要挨鞭刑，挨不住的人会被活活抽死的，这就是船上最古老的法则。 贾斯町雇佣一辆马车，连夜赶往位于伦敦西区，这里的酒馆依旧生意火爆，因为到夜晚，这里聚集大批女郎，她们会充当酒馆女服务，吸引着四面八方的客人来到这里寻求刺激。 贾斯町的马车停在一间规模很大的酒馆，这间酒馆就是上次迪奥三人碰头的地方，他来这里自然不是为吃喝玩乐，向台老头表明身份。 “我去通报一声，”老头依旧一脸扑克牌，没有任何表情。 望着老头不苟言笑的样子，贾斯町礼貌应一声，站在台前等候，不断观察里面的情况，由于人太多，十分吵杂，皱皱眉头，显然不习惯这种环境。 很快老头回来了，说道：“二楼10号包房。” 贾斯町点下头，整整衣着，十分绅士的走向楼梯，要说刀疤议论他骨子里满是上流社会作派，如今看来十分贴切。 来到10号包房门口，贾斯町轻轻敲门，随后门很快就开了，一个打扮满是风尘气的女人，看着贾斯町，眼睛明显发亮。 “丽芙，欢迎你来到伦敦。” 贾斯町虽然惊讶，但立马恢复过来，和丽芙握手：“你好，贾斯町，丽芙小姐，很高兴见到你。” 丽芙微笑道：“贾斯町先生，你是我见过最有绅士风度的男子，应该是我很高兴见到你才对。” 丽芙说着，热情把贾斯町领进包房…… 第209章 这是真的 酒包间内，丽芙像是主人一般，亲自给贾斯町倒上一杯葡萄酒，自己也端起杯：“我还以为你会明天才到，为庆祝旅途愉快，干一杯。” 贾斯町拿起酒杯，摇摇头又放下，“丽芙小姐，我任务很急，今晚能安排验货吗？” 丽芙眼睛一抬，好奇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从她知道这次买卖存在巨大风险后，就一直很担心会出什么事，所以任何风吹草动都让她很害怕，赚钱是好，但得有命花才行。 贾斯町不知道这女人知道多少，只好敷衍：“丽芙小姐，这次可不是一般货物，越早交易越好，再说我们时间很紧急，希望你能在今晚安排验货，我明天可以装船离开。” 这一路过来，贾斯町终于见识到什么叫惊心动魄，在海上几乎每天都碰到波旁海军巡逻船，他们把大西洋当成后花园了。 丽芙沉吟道：“我可以安排，但是这里也发生一些事，交易可能要推迟几天。” 托克商会虽然很想促成这桩买卖，但买方身份太敏感，如果只是普通的殖民地，那怕是英国的殖民地，他们也没有什么顾虑，可哈瓦那可是波旁人早就立法确认的海外领土，卖武器给当地人，本身就像把脑袋提在裤腰带，太危险。 贾斯町皱起眉头：“难道英国人也惧怕西班牙人？” 贾斯町是法国人，虽然现在法国没了，可骨子里认为自己是法兰西人，而不是什么波旁人。 丽芙苦笑道：“贾斯町先生，你好久没回欧洲了？” “有什么问题？”贾斯町疑惑看着丽芙，他是很久没回欧洲，但十分关注这里的一些消息。 丽芙叹气道：“现在的波旁帝国，已经是欧洲霸主之一，特别是他们的皇帝，心狠手辣，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就连英王也很怕触犯到他，托克商会虽然势力很大，但涉及到波旁帝国的问题，他们会很谨慎。” 一个商业组织和一个纵横四海的霸主，都不用过多解释，都知道结果。 可不管怎么说，如今英国综合国力依然在波旁之上，托克商会又是英国十大商会之一，在英国势力庞大，真硬碰硬起来，波旁政府也得掂量后果。 贾斯町深沉冷酷的眼神令丽芙有些心惊，这男人不会认为她在找托词。 “贾斯町先生，我们跟商会负责人谈过，他们会继续完成交易，但必须由他们全程护航，费用由我们出。” 丽芙为表忠心，本来想说你们，结果改口成我们，她自己都知道，两边都讨好才能保全自己。 贾斯町神色依然凝重，他刚才还真的没有威胁的意思，只要他考虑问题，都是这种眼神。 “价钱方面可以谈，但护航就算了，目标太大，反而增加风险。” 丽芙点头道：“我会和他们谈，您还想今晚验货吗？” “不，现在听你这么说，我认为不用太着急，你明天安排双方见面商谈，再决定。” 贾斯町思考再三，还是不能轻举妄动，如果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一旦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还是先探明情况，再做打算。 既然不用急着完成交易，丽芙也很会来事，立马安排贾斯町住下，各种服务也应有尽有。 对现在的贾斯町来说，伦敦可谓是花花世界，让他想起在巴黎的美好时光。 第二天，天空乌云密布，六月的伦敦正值雨季，滂沱大雨说下就下，也不管伦敦市民看着泥泞不堪的路面，嘴里不停抱怨。 下这么大的雨，贾斯町只好望着窗外繁华街区静静的等待，他也很久没来伦敦，眼神中也颇为新奇，俯视着大英帝国的心脏地带。 “巴黎比这里还要伟大，可惜不能回去了。” 贾斯町在心里感慨万千，那个心里比自己更爱法兰西的科西嘉小个子，至今依旧不能安息。 只从知道那巴有反抗西班牙的意愿，贾斯町决定倾尽全力辅佐，可惜他不知道，对方心里对他有很深的戒备，不知心里作何感想。 “贾斯町先生，他们来了，”门外传来丽芙敲门的声音。 “好的，我现在去见他们。” “我先过去了，”丽芙道别离开。 贾斯町收回思绪，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着，挺挺腰板，才开门走出去。 来人自然又是麦克和迪奥，收到丽芙通知哈瓦那的人已经到伦敦，赶紧冒着雨赶过来，生怕怠慢了对方。 贾斯町进入包厢后，丽芙立马起身各自介绍一番，她久经欢场，接人待物方面很有一手，也很有心机。 屋内中央是一张圆座，四人刚好可以坐四个方位，如果光看这些，估计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想到她尴尬的身份，就知道她安排这张圆桌是大有深意。 如果是正方桌，必然是两两对坐，那她该和谁坐，麦克和迪奥肯定是同坐一边，剩下的就只有她和贾斯町坐一边，那么她的立场就很明确跟着买方，以后她还能在伦敦混吗？ 可要是跟麦克他们坐一边，或则是选择坐中间，就会让贾斯町心里有别的想法，以后一样不好过，最后才选择这么一张圆座，这样就避免选择站队的问题。 不管丽芙的小心思，三人都是来谈判，没聊讲三句话，就进入主题，抬价杀价都是商业中的常态。 贾斯町对麦克等人的狮子大开口，心里很不满，没想到他也有被当肥羊的一天。 “按照市面价格，你们已经超出百分之十，这不能让人接受，看来你们没有诚意。” 麦克负责谈判，自然不能轻易让步，解释道：“贾斯町先生，我们已经很有诚意，这是最低的价格了。” 贾斯町冷笑道：“我来的时候，听说你们要把这批武器回炉，等于是在买废品，这个价格相当于新武器的价格，难道这就是贵方的诚意吗？” 迪奥脸色微变，看一眼麦克，见对方没任何表示，只好接话道：“贾斯町先生，你的消息，恐怕不准确，等下我们先验货再谈价格，这样才能显示我们的诚意。” 丽芙也及时插话道：“是啊，先生们，我们还没验货，价格方面可以后面再谈，现是该谈谈运输的问题。” 事实上，在坐的都知道，这笔交易势在必行，贾斯町远道而来不可能空手而归，而麦克和迪奥也不可能让这笔交易流产。 这次军火交易，价钱说到底还是其次，运输才是这次交易的头等大事，双方都无法承担暴露的风险。 贾斯町首先开口道：“我们有能力独自完成运输，只要你们把货物安全装到船上，后面的事，由我们负责。” 他这么坚持自己运输，还是避免船队悬挂英国国旗，会召来波旁帝国军舰的关注，这可是他一路来总结的经验，只要悬挂波旁国旗，会顺利很多。 麦克自然不清楚贾斯町所想，他只知道，由英国武装商船护航的货物会畅通无阻，谁敢在海上触犯大英帝国的威严。 现在是慢性医生，遇到傲娇的病人，贾斯町不能说你们的国旗反而是祸害的话，只好硬着头皮坚持自己运输，而麦克则越说越上火，还有这么不知好歹的家伙，堂堂英国准海军化的武装护送，你还不乐意，真是岂有此理。 “贾斯町先生，你的理由根本是无理起闹，由我们武装商船护送，安全绝对能得到保障。” 贾斯町依旧摇摇头：“麦克先生，我本想不说，但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只好解释清楚。” 麦克有些茫然：“什么？” “你们的护航，反而增加风险，现在大西洋上，到处是波旁人的军舰，而悬挂他们的国旗，反而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风险大大降低，可以这么说，除非我们暴露武器在甲板上，否则就没有任何风险。” 贾斯町一通话下来，让麦克等人听的目瞪口呆，他们很难理解这样的话，什么时侯，大西洋成了波旁人的地盘了？ 麦克吞吞口水：“你说的是真的？” 贾斯町苦笑道：“我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 丽芙也喃喃道：“也许听贾斯町先生的没错，他可是刚穿越了大西洋不是吗？” 麦克和迪奥听了，相互对视一眼，沉默了。 第210章 艾维斯港口 时间进入七月，高温天气连续光临欧洲大陆，特别是波旁境内，更是像火炉一般，新首都建设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由于天气太热，户外施工已经无法进行，只好转入室内装修。 查理这段时间公务繁忙，哈瓦那那边传来消息，英国士兵失踪至今还未找到，估计已经遇害，英国政府已经提出交涉，希望给他们一个合理的结果。 虽然查理对这种外交事件根本不在意，嘴巴要是能说死人，还要大炮干嘛。 马德里皇宫。 皇帝书房内，查理穿着白衬衫，黑裤子，软布靴，开大领口，露出强健胸肌，肩膀搭条毛巾，像个刚下活回来的农夫。 查理刚要躺沙发休息一下，书记官敲门禀报，说首相进宫求见。 “让他进来。” 查理也懒的再换衣服，反正大臣们也习惯皇帝随性而为的性格，那天太正经反而不习惯了。 不多时，萨瓦迪杵着拐杖走进来，先行礼一番，说道：“陛下，英国方面态度很坚决，希望我们能查明这件事。” 查理哑然失笑：“他们可真会找时机，估计是因为害怕我们背后搞阴谋，借故想敲打我们。” 萨瓦迪知道皇帝强硬行事风格，恐怕再说下去，反而偏离他此次进宫的目的。 “陛下，也许可以成立专案小组前往哈瓦那，展开独立调查。” 首相萨瓦迪扶扶小眼镜，对这件事他很上心，原因很简单，他可不希望再和英国发生冲突，如今国家需要休养生息，忧国忧民，勤政务实，是他目前为止还能待在首相位置上的原因。 查理指着椅子让萨瓦迪坐下，自己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宝座上，这时侍女们送来冰镇柠檬水，天气炎热，这种饮料凉爽又解暑，查理自己搞出来，这段时间以来，只要到中午，他都要喝上一杯。 “我的首相，品尝一下，我发明的饮料，味道不错，”查理端起杯子对着萨瓦迪笑道。 萨瓦迪也端起杯子，轻轻喝一口，酸甜冰爽，嘴巴还留有柠檬的味道，果然很不错。 “陛下，这种饮料如果能在市场上销售，会大受欢迎。” 虽然知道萨瓦迪有恭维的意思，但查理很受用笑道：“这主意不错，我正想让全国臣民都能品尝到。” 萨瓦迪微笑点点头，心里却发苦，怎么又扯到喝上面去了，这样聊下去，估计自己算白跑一趟。 “陛下，我的提议您觉得怎么样？”萨瓦迪眼神坚定看着自己的皇帝陛下，一副不给出答案誓不罢休的意味。 查理沉吟道：“英国士兵在我们领土失踪，应该要调查清楚，给他们一个交代，但是要成立专案小组前往哈瓦那，显然小题大做了，还是让哈瓦那总督府继续调查，什么时候有结果再决定。” 查理知道自己的首相是个和平主义者，不过这件事他打算和英国打马虎眼，以后说不定能用的上，至于真相，他不会在乎。 虽然萨瓦迪早预料会有这么个结果，还是忍不住说出自己隐忧，“陛下，哈瓦那似乎存在某些不寻常，我认为，英国士兵失踪背后可能有隐情。” 查理皱起眉头，问道：“你认为会是谁制造这件事？” “哈瓦那现在的社会思潮起伏不定，不排除有一些人早就有反叛的计划，英国士兵失踪，借此引发两国战争，他们可以趁机闹事。” 萨瓦迪的忧虑，让查理想起后世的美洲殖民地独立运动，但他认为那是几十年以后的事，目前应该没有这种组织，再说他也早就建立预防措施，宪法规定海外殖民地为帝国神圣领土，不可侵犯。 查理起身背手来到窗前，轻声道：“看来哈瓦那安稳太久，有些人就会想了太多，看来我对这些人太过仁慈了。” 萨瓦迪眼角一跳，忙说道：“陛下，这就是我为什么建议成立专案小组的原因，哈瓦那可是我们在美洲的重要门户，不能出现任何不稳定因素，如果真有人试图谋反，可以扼杀在摇篮里。” 无论如何，古巴大多数居民还是很认同帝国的统治，萨瓦迪作为帝国首相，不能让事进一步恶化，最后牵连过大，会动摇整个美洲的稳定局面。 查理想了想，还是为保险起见，只好答应道：“好，我同意成立专案小组，就交给皇家情报局负责，一切都要保密。” 波旁帝国皇家情报局不受内阁管辖，有利于开展独立调查，无论涉及到任何人都能公证执法，除非有皇帝命令，否则他们不惧怕任何人阻挠威胁。 萨瓦迪自然不会在这问题上多说什么，今天目的达到，心情顿时大好，主动向查理讨要一杯冰镇柠檬水。 查理笑了笑，让人又送来一杯柠檬水，还向萨瓦迪传授制作方法，说着又扯到夏天该如何饮食养生，滔滔不绝，搞得萨瓦迪仿佛坐对面是位厨子而不是皇帝。 ———————— 远在大西洋沿海的波旁帝国新首都艾维斯，码头依旧繁忙，从世界各地运来的建筑材料，堆成一座座小山，码头工人冒着高温在不断装车运往工地。 码头工人是出名的吃苦耐劳，因为在这种高温天气工作，会有额外补助，这是皇帝陛下特别颁布的劳动法，如果雇主不履行，会面临最高十年的刑期。 有位矮小的码头工人，叫小皮特，二十多岁，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是码头上的老资格，他是码头领航员，每天都在拖船上工作。 小皮特想明天休息一天，因为女朋友想出去郊游，热情奔放的波旁年轻人，特别喜欢在夏天结伴郊游，树荫下经常有很多情侣腻歪在一起。 小皮特向主管请假，可结果令他沮丧，由于码头太忙，根本不够人手，都是加班加点，那敢给他放假。 “我只请假一天，”小皮特想到女朋友会为此生气，甚至提出分手，变得硬气许多。 主管是位大胡子，五大三粗，一看就是个暴脾气，瞪着大眼，呵斥道：“小子，我一样想休息，可谁又能给我批假，赶紧回去干活，别整天想着往女人怀里钻。” 小皮特红着脸小声嘟囔道：“你不是也一样。” “你说什么？！”大胡子显然听不清楚。 “没什么，我回去工作了，”小皮特可不敢再说什么，这份工作得来不易，他可不想失去。 回到拖船上，小皮特心情郁闷，一言不发的开始干活，心里想着明天该怎么和女友解释。 这时，港口海面上，一艘三级战列舰缓缓而来，小皮特十分疑惑，平时这个时间段，都没有军舰入港，因为商用船太多，价格昂贵的军舰生怕磕磕碰碰，所以一般会选择深夜才入港停泊。 既然有船进来，小皮特又有活干了，拖船一般是由一到三艘特制小划艇组成，小皮特就负责指挥这些小划艇，把船拖到指定位置停靠。 这艘三级战列舰从古巴归来，指挥官亲自在船头，呼喊小皮特他们动作快点，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 小皮特扶着布袋帽，不断催促工人用力划。 “不要像没吃饭一样，要是耽误军官大人的事，我们就等着被开除。” 其他工人个个翻白眼，你小子说的轻巧，你来划试试看，已经是用尽全力了。 小皮特依旧不依不饶：“别看着我，赶紧划，我会被你们急死了。” “上帝啊，我们会被累死的，”有人忍不住抱怨道。 小皮特在脸上抹把汗，苦笑道：“再不快点，连上帝也救不了我们。” 有个工人边用力划桨边好奇问道：“我们海军是不是又要和谁开战了？” “不知道，也许。” 就在小皮特他们把军舰停好后，这些海军士兵并没有下船，只有水手们像蚂蚁般，纷纷下船开始把码头上的一堆木料装上船。 小皮特十分好奇，难道这艘军舰要维修？ 还真让他猜对了，这艘三级战列舰，在归国过程中，遭遇风暴，船体损伤严重，只好选择在艾维斯港停靠紧急维修。 正是这艘三级战列舰因为要维修，耽误前往马拉加的行程，等修好离港后，正好碰上了贾斯町装载军火的船队，引发一场海外领土叛变的序幕。 第211章 纯粹巧合 伦敦，泰晤士河码头。 贾斯町神情严肃看着忙碌装船的工人，不时的提醒工人们要小心些，上百个木箱子不断吊装到几艘商船甲板上，海员们又人力搬运进船舱里。 这些木箱子里装的就是刚刚完成交易的军火，两千支火枪和弹药，本来贾斯町想多买一些，可托克商会显然对这笔交易存在忧虑，所以不敢大量出售。 “贾斯町先生，货物全部装船完毕，请您确认一下。” 码头主管拿着账本递给了贾斯町，由于托克商会只负责把军火从仓库运输到码头，装船还是需要贾斯町自己掏钱，搞得这位前法国军官暗骂英国人无数遍。 “什么？！”贾斯町看着本子上罗列的数目，心里再一次被狠狠揪了一下。 “有什么问题？贾斯町先生。” “费用怎么这么高？！” 贾斯町都快被气疯了，这次装船费用竟然高达八千多英镑，这帮可恨的英国佬想钱想疯了。 码头主管保持谦逊的表情，不慌不忙解释道：“贾斯町先生，因为现在是晚上，又是深夜作业，所以费用是白天的两倍，加上照明的费用，停泊费和关税，这还是我们给您十分合理的价格。” 贾斯町很想爆出口，但最终忍住了，再说这里不能耽搁过多时间，要赶在天亮前，离开英国。 “好，赶快带我们离港，”贾斯町无奈签字画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事情还没完，要准备付款的时候。 码头主管又不死不休的来一句：“贾斯町先生，您如果需要我们领航，还要额外支付一笔费用。” 贾斯町愣住了，这是赤裸裸的敲诈吗？ “你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也清楚各国港口收费标准，可没有这里这么昂贵，这么离谱，简直跟抢钱没区别。 “抱歉，贾斯町先生，这是公司规定，我也没办法。” 这位码头主管依然十分和蔼可亲的看着贾斯町，不过眼神怎么看都像在盯着小肥羊一般。 贾斯町还想再理论一番，但最终忍住，算了既然已经花那么多，也不在乎再多这一笔。 当船队驶出港口后，贾斯町站在甲板上望着不断模糊的伦敦码头，心里感到一阵悲哀，这就是弱者必须承受的屈辱，整整被敲诈近一万英镑，要知道，现在英国一个中等收入家庭一年才150英镑。 离开英国，贾斯町踏上了归途，船队在黑暗空旷的大海上小心翼翼的行驶，船头悬挂着油灯，像是两只萤火虫不断摇曳着飞舞。 因为害怕目标太大，引来波旁海军巡逻船，贾斯町要求船队尽可能的不使用照明，有点静默航行的意思。 当海线上又开始划开一道光亮时，在海上漂泊两天的贾斯町船队，刚刚出了英吉利海峡，正在进入比斯开湾的外海，这几乎是他们面临最危险的海域，这里是波旁的领海，随时碰到波旁海军巡逻船。 贾斯町又一夜没睡，精神依然高度紧张，来到甲板上时时关注四周海面的情况。 海面上已经出现不少悬挂各种国旗的商船，当然最多还是金黄色波旁国旗，有些还挥舞着令旗向他们打招呼，这是海上航行中的传统，有相互报平安相互帮助的含义在里面，毕竟这时代航海是一项高风险的行业。 贾斯町也让水手给予回应，但心里越发焦虑，海上商船越多，那么海军巡逻船就越容易出现，维护航道安全是各国海军最重要的任务之一。 所谓越害怕什么就来什么，这时候远处海面上，一艘波旁三级战列舰，从贾斯町船队左侧出现，航速很快，有点像追赶什么目标似的，朝着他们赶来。 不会，被发现了？！ 贾斯町绷紧神经，脑子高速运转，想想该如何化解有可能出现的各种危机。 “保持航速！” 这时候贾斯町不敢有任何异常举动，如果这时候他突然提速，很可能引起对方的警觉，他在祈祷对方只是偶然出现。 事实上，这艘波旁海军三级战列舰，正是刚从艾维斯码头维修好的“波冬”号，他们的目的地也是前往古巴。 舰上还有一队特殊乘客，他们就是刚刚组建的专案小组成员，由皇家情报局“暗夜”小组新任组长奈斯率领，全体成员三十人在新都艾维斯登船，刚维修好的“波冬”号临时被调派护送他们前往古巴。 这次贾斯町的祈祷并没有给他带来好运，反而他一身华丽的打扮，引起了奈斯的注意。 贾斯町也真的倒霉，由于当过骑兵，对刀具走着特殊的爱好，每次出行都习惯在腰间佩戴小短刀，而就是这把小短刀，彻底暴露他的身份。 这把小刀的护具，用白银镶刻着一只鹰头，占据着整个表面，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十分醒目，当然如果普通人看到，也只是感觉好看而已，没有特别，也就是装饰品而已。 但好死不死，身为“暗夜”小组出身的奈斯对这种标志印象深刻，它是拿破仑骑兵团军官以上的佩戴武器样式。 在奈斯无聊拿着望远镜观察每艘经过的商船时，发现了贾斯町，开始还以为是碰巧，毕竟拿破仑骑兵团早就淹没在历史长河中，何况那时经历大规模战争，军官佩刀遗落民间很正常。 不过事情就是这么巧，贾斯町不知道他已经引起对方注意，手本能的握住刀把，动作十分娴熟自然，这是常年累月形成的习惯，也只有军人才有这么习惯和动作。 奈斯眼睛一眯，转身进入船舱，几分钟后，“波冬”号突然打开炮窗，一节节的炮管伸出来，黑洞洞的指向了贾斯町的船队。 “前面船只立刻停止，请接受检查！” “波冬”号上，波旁海军士兵挥舞着令旗和铁片喇叭，命令着贾斯町船队。 贾斯町这时候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搏上一把，下令船队满帆前进，希望利用顺风摆脱对方的追击。 但商船很难和军舰拼速度，这是由于军舰独特构造和流水线条，使得他们能在海面上灵活快速行驶，而商船为增加储存空间，船头都是比较圆，船身也显得宽大臃肿，速度和军舰没法比。 虽然“波冬”号是一艘1600吨三级战列舰，但航速要比贾斯町船队几百吨的商船还要快上一大节，在命令无果后，它更是提到最高速直追上去。 “再次警告，立即停止，接受检查，否则就开火！” “波冬”号的大喇叭又响起来，它虽然看起来很大，还需要两个大汉肩并肩扛着，但在茫茫大海上，声音的传播十分有限。 咚～咚～咚～ “波冬”号甲板上的小短跑连续开火三次。 按照波旁海军巡逻条例，口头警告失效，就进行鸣炮警告，如果还不奏效，就只能实弹射击，虽然会伤及无辜，但可以说这个条例在这个时代，对待民用船只上还是十分人性了。 贾斯町心头颤抖几下，但经历过战争，他无所畏惧，继续命令船队高速前进，看着不断逼近的军舰，他也感到一丝无力感，看来是逃不掉了。 可是他的船队很多船员是普通劳苦大众，他们是讨生活，而不是对抗军队，现在一艘三级战列发出这种警告，意味着下来就是一轮轰炸，他们可不想送命。 “我们听他们的，不然我们都得喂鱼。” “胆小鬼，难道你们心甘情愿，被波旁恶魔奴役吗？！” 船上出现两种声音，两拨人，一拨是哈瓦那船只，他们只是拿钱干活。另一拨就是跟着贾斯町到英国购买武器的反叛分子。 “伙计们，波旁海军是有名的强盗，他们看上我们货物，想抢夺我们，还会杀害我们，这样他们就不怕暴露丑恶的行径，所以我们坚决不答应，誓死扞卫我们财产和尊严！” 贾斯町也看到船上异常，要是起内讧，一切都完了，所以他跑到甲板上转舵前，发挥他在拿破仑骑兵团时军官的身份，在向船员们灌输思想。 通过贾斯町的挑唆，很多反叛分子身领神会，也纷纷鼓动。 “可恶波旁人，我们和他们拼了！” “对，反正都是一死，拉上几个一起陪葬也不错。” “谁投降谁就是软蛋！” 船员也被激起尿性，一个一个义愤填膺，叫嚣着和波旁舰队干一把。 可是这里是大海，没有武器大炮，拿什么跟别人打？ 贾斯町立马说道：“伙计们，答案已经已经很清楚，我们不拼命，留给我们将是只有死亡和暗无天日的监狱，让我们拿起武器和他们大干一把，来！无畏的古巴！” “无畏的古巴！” 他们很认同的就是这句，唤醒心里曾经沉睡的不满和厌恨，毕竟他们很多人没少被西班牙人欺凌，只是被压在内心深处，现在被贾斯町激活。 贾斯町很满意自己的急中生智，不过他很快就收到来自波旁军舰的怒火。 “波冬”号开始展开轰炸。 第212章 扭曲的灵魂 浪花飞溅，白雾朦胧，血与火遮蔽了本已光明天空。 这是位于比斯开湾海面上一幅凄美的画面。 时间拉回两个小时前。 一艘波旁帝国三级战列舰，追上一支船队，炮口猛烈吞吐着火舌，那怕只是一次齐射，几乎撕碎了这支远方的可怜船队，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怜悯。 残破不堪的帆船甲板上，贾斯町举起火枪，嘶吼： “伙计们，我们不会屈服，古巴万岁，开火！” 拿枪的人，义愤填膺看着距离不足三百米的军舰，纷纷扣动扳机，电光石火间，硝烟四起，开始他们反抗的号角。 —————————— 奈斯和“波冬”号指挥官泰弗德站在护栏边，关注交火情况，没想到对方还挺勇敢，竟然反击。 泰弗德轻叹道：“果然，我们判断十分准确，这帮人实在是胆大妄为。” 奈斯看着对面的人，不断中枪倒下又马上填补上来拿枪开火反击，不畏生死的狂热，皱起眉头，依然没说话，事实上他也很少说话，这似乎都是这类人，或者这类职业的通病，所谓人狠话不多。 泰弗德看着依然拼死抵抗的古巴船员，忧虑道：“看来这次古巴之行，不会太轻松。” 没想到，这话，却让奈斯开口了，他眼神坚定说道：“帝国如今已经恢复到历史最佳，没人可以挑战她的威严，陛下已下达密令，这次必须清除所有异心的人。” 泰弗德点点头，转过头，向副官说道：“既然对方放弃了生存的权力，逼降已经失败，那就送他们下地狱！” “可这里是公共航道，会不会引来舆论压力？” 副官的担忧也是最近海军部发布的一些通航管理条例，规定所有军舰没有明确指令，不得在公共航道和海域内私自击沉民用船只。 因为有这条例，所以在泰弗德下令一轮齐射后，副官急忙提醒他，才没有继续开炮，而是采用开枪逼降的策略。 虽然这样也会带来伤亡，但可以避免太过血腥，要知道三级战列舰的火力也很恐怖，最多三轮齐射就能让这些商船葬身海底。 这边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大有文明之师的风范。 “对面的人听着，这里是波旁帝国皇家海军，请你们放下武器，我们会根据法律优待你们，只要你们不再反抗，再重复一次……” “波冬”号通过喇叭喊话，对面船队上的枪声倒是停了下来，大伙安静听着对面说什么。 贾斯町暗暗着急，再让他们这么听下去，军心肯定会动摇。不行！左右都是死，我可不想再遭受羞辱和折磨了。 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冷冽。 砰～ 贾斯町偷偷掏出短枪对着旁边一位集精会神听着的船员就是一枪。 “啊！” “对面开枪了！伙计们，西班牙恶魔在撒谎，他们只是麻痹我们而已，我们必须反击才能活下去，开火！” 贾斯町猛起身，拿着短枪向对面开火，本来惊魂不定的众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事实上也顾不得有什么情况，羊群效应是战争中最常见的现象，既然有人开火了，那还用想什么，只能开火反击了。 对面又啪啪开火射击，还有一些子弹打舰体上，留下一个个弹孔和木屑，让泰弗德很恼火，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我可不管什么狗屁条例，对面是敌人，我们必须反击，给我开炮！这是命令！” 军令如山，副官也只能无奈传令开火！ 的确是自寻死路，当“波冬”号又开始吐出火舌时，一切都变得简单而血腥。 首当其冲是贾斯町所在的船只，炮弹不断击穿本就脆弱不堪的船体，留下一个个巨大洞口，无情的海浪向吞噬猎物一般，一起涌入，木头断裂坍塌的声音四处响起，预示着这艘船将要解体。 “击沉他们！” 泰弗德是一位军人，一旦进入生死模式，他可不会有任何仁慈之心，继续下达战斗命令。 贾斯町看着四周一片呼救和哀嚎，内心却异常平静，就静静的站着，静静看着，忽然他笑了，却不是狰狞狂暴，而是温和阳光，仿佛看到亲人一般。 也许很久以前他就本该死去，和他伟大统帅拿破仑将军一起共赴国难，以死殉国，如今法兰西没有了，他也该追随而去了。 “嘿，那家伙干嘛？！” “波冬”号上，士兵们正在观看着地狱般场面，说实话他们脸上有些不忍，不断击穿，不断爆炸，不断惨叫…… “他竟然要自杀！” 奈斯和泰弗德也被吸引住。 只见贾斯町没有任何挣扎，没有任何反抗，直挺挺的站着跟随着船体慢慢沉入水里，悲壮得令人动容。 “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值得尊敬，”奈斯轻声道，随后也拿下帽子，默哀一分钟。 泰弗德可没有这种举动，他只是静静看着贾斯町被海水完全淹没后，下令停火。 “派人清扫一下，记住！我不要重伤的俘虏。” 泰弗德说着转身离开甲板。 奈斯也没有再看下去的兴致，他现在想的，就是抵达古巴该如何完成任务，现在古巴情况，已经十分明朗，那里确实存在一群反叛分子，一场对抗将不可避免。 —————————— “波冬”号很快就清理完毕，能当上俘虏只有十五人，剩下几百号人跟随着贾斯町永远留在茫茫大海之中。 凡是目睹这些各国商船，都不敢吐露任何一个字，不仅是怕惹祸上身，还有就是感到深深的恐惧，连更需要人道救助的重伤员，都一个一个被喂了枪子，这显然超出他们所有对战争的认知。 其实，泰弗德也不是真的这么冷血，从他下令收俘虏就可以看出来，只是对待重伤员，他不得不放弃他们，要知道他的军舰不是医疗船，舰上医疗资源有限，不可能浪费在这些反叛分子身上，提前让他们解脱也是身为军人该有的铁血手段。 不然帝国需要军队干嘛，难道整天抬担架到处救敌人吗？！笑话。 ———————— 古巴哈瓦那港口远处一座小孤岛上，一艘小帆船正在静静停靠在海岸边，不注意看还以为是捕鱼船，可当一个大汉出现在甲板上时，就知道这不是什么捕鱼船，而是一艘间谍船，这位一身黑袍子，袒露强壮的胸肌，嘴里叼着雪茄的大汉，就是那巴。 他每天都会出海到这里，等待迎接贾斯町凯旋归来，走私军火是重罪，古巴还有连坐的刑法，叛乱就会被灭族可不是说说而已，虽然现在整个家族就他一人，可死很容易，实现理想却很难，凡是小心行事永远没有错。 可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看到贾斯町船队的影子，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难道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那巴很想不理会这些，他相信贾斯町会应付一切困难，再说有丽芙小姐从中帮忙，不会有问题，事实上他把这次军火交易最大难题，还是英国人会不会买武器给他，而不是运输被缴获或者被击毙的情况，也许在古巴横贯了，让他很瞧不起所谓的波旁人，甚至波旁海军。 这时，一艘三级战列舰经过小岛，那巴眯着眼睛，吐口水：“呸，狗屁波冬号，等着，有他们好瞧的时候！” 奈斯在“波冬”号进入古巴海域时，就一直待在甲板上，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中美洲，曾经的海盗乐园，加勒比海盗的传说，他从小就听过，今天能亲身来到这里，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激动。 “嗯，这里的渔民都这么彪悍吗？”奈斯又不经意间看见了一个壮汉，正是一样看着他的那巴。 泰弗德本来是想出来找奈斯谈谈接下来的安排，本来他的任务是护送奈斯等人安全抵达古巴就好，后面的事就没他什么事，可中途来这么一出，他也被卷入其中。 却听到奈斯的话，疑惑看向一艘小帆船，才笑道：“奈斯组长，他们不是什么渔民，而是这里的土绅，就是暴发户，喜欢在海上享受美食和美女，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感受到金钱带来的一点点尊严。” 奈斯冷哼道：“土着就是土着，再怎么有钱，依然无法改变什么。” 随着波旁帝国渐渐展示出傲视宇内的霸气，臣民们的自豪感也随之爆棚，到那都感觉高人一等，十分傲气，虽然有时会令人讨厌，但不得不说活得真带劲。 奈斯是典型的民族主义者，虽然他隐藏很好，但在本土，他也没什么可表露，因为大家都一样。 来到海外领地，多少还是让他有些随心所欲的感觉，因此见到本地人这么嚣张，自然很恼火。 泰弗德也跟着笑了笑，他是帝国军人，唯一的职责就是保卫皇室和国家，不会在意什么三六九等，因为他很少接触到这些问题。 由于是直属于皇帝统帅，所以波旁帝国军人备受尊崇，侮辱军人属于重罪，而相应的，他们也必须遵守严苛纪律，任何滥用军权的行为，都会被判死刑。 所以，如今的波旁军队，在国内几乎和普通民众脱节，他们有自己固定的场所，这么做，是尽可能避免军民冲突。 就连在海外领地，更设置有专属的军队娱乐场所，哈瓦那更是不用说，泰弗德现在军衔是海军上尉，可以拥有他们这级别的包间，等下下船，他会去那里放松放松。 奈斯又望一眼远处的小帆船，冷冷对下属说道：“给我好好查查他。” 那巴没想到，自己没等来贾斯町，却被盯上…… 第213章 消息 马德里皇宫 查理看着多蒙尼说道：“古巴不平静了，我的局长先生。” 多蒙尼自然知道皇帝说的是什么，在比斯开湾发生击沉商用船队的事件。 “陛下，根据传来的情报，目前古巴在民间还没有武器流入的迹象，这次走私船，应该是他们首次交易，现在需要监控反而是英国托克商会。” “托克商会？”查理问道。 “是的陛下，托克商会是英国十大商会之一，涉及多个行业，也是英国最大的军火商，由于这次所有船只都被击沉了，船上的军火也沉入海底，不过那几个活下来的俘虏交代，他们从哈瓦那来到伦敦。” 查理拍桌骂道：“这群约翰牛果然不安分啊。” 多蒙尼苦笑道：“他们自然不可能放过任何打击我们的机会。” 查理叹口气，靠在椅子上：“看来加大美洲的军事部署是非常必要了”。 英国正在调兵遣将，北美大陆已经弥漫硝烟的味道，也许这刺激到了某些组织，最令他担心就是这个组织和整个拉丁美洲是否有联系。 多蒙尼点头道：“这已经是势在必行了，陛下。” 查理点了点头：“整个拉丁美洲是帝国最重要的海外领土，未来一切重心将往这里倾斜，所以这次古巴围剿行动，就是加强美洲地区统治的一次考验，情报局必须竭尽全力，明白吗，我的局长先生。” “将不辱使命！我的陛下！”多蒙尼挺直腰，向查理敬礼后，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 多蒙尼离开，查理翻动地球仪，在拉丁美洲地图停下，古巴突然出现的反叛苗头，已经打破他对未来历史走向的认知，预示着他的金手指将失去了价值。 “也许只是偶然事件。” 查理还是希望这只是他在书本中看不到的历史事件而已，毕竟所有历史事件不可能完全被记录下来，再说他对世界历史本就一知半解，也许古巴这次叛乱活动也曾记录过。 随即查理又失笑道：“我这应该是自寻烦恼，小小古巴还翻不起浪，只要敢冒头，就直接灭掉，撒包尿就能淹死他们。” 查理坐在宝座上，自说自笑，看起来有点傻。 “你笑什么啊？” 突然皇帝书房内响起女人的声音。 查理立马板起脸，看着来人：“怎么进来都不敲门啊。” 来人就是常到书房，给查理端茶倒水的利弗兰夫人，法国贵妇不以为意，但还是故意一脸委屈，轻轻提裙行礼道： “皇帝陛下，请原谅我的冒失。” 查理拍拍额头，现在他终于知道女人为小人难养也的道理了。 利弗兰夫人这是在给查理脸色看，前几天她去看儿子小亨利，虽然失去监护权，但还有探视权，每个礼拜可以去皇后寝宫看望儿子，想起来就心酸不已，每次都一脸郁闷而归。 “这几天宫里没什么事？”好，查理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随便问问一下。 利弗兰夫人表情高冷道：“你是皇帝，整个皇宫的主人，我一个寄宿的女人，那里知道这些。” 又来撒泼了，女人贯不得啊。 “要不要给你一张地铺，寄宿都是这样，”查理摇摇头，起身指了指法国贵妇正色道：“我再重复一遍，你们合不来就不要见面，不然我把你们发配到修道院当修女，不见心不烦。” 利弗兰夫人看男人真发火，心里有点慌：“别生气了，我错了，下次会注意的，我的恺撒陛下。” 法国贵妇说着，轻轻抚摸着查理肩膀，头慢慢靠到他肩头，指尖点点男人胸口，口吐芬芳道： “你火气下去了吗？” “妖精，拿命来！” 查理心里大喊，转身一把扛起了法国贵妇…… —————— 夜晚，雨水浸透了伦敦的街头，这是今年如夏以来，最大的一次暴雨，雨水如洪水般，在街上四处侵蚀，糟糕的排水系统，令伦敦市民苦不堪言，低洼处已经不能行走了，有些房子已经进水。 位于一处公寓内，丽芙正看着窗口滑落的雨滴，屋内灯火通明，仿佛主人是不想留下一丝阴暗处。 “这么久都没有消息，难道出事了吗？”丽芙又看着墙上的挂历，上面标记的一个个圆圈，就是记录贾斯町离开伦敦的日子。 已经将近一个月时间，她没有接到任何消息传来，虽然从伦敦到哈瓦那需要半个多月，所以这时候也不一定有消息传到伦敦。 但这时候，海上传递信息不一定要到目的地才能回信，而是在中途可以向过往船只寄信，只要支付一定的报酬就可以。 丽芙这么关心贾斯町船队，说到底还是关乎自己的利益，虽然获得一笔不菲的中介费，但不要忘了，只有货物安全到达，才算是安全落地，否则这次钱就是她的催命符，那帮人不会轻易放过她。 咚～咚～ 敲门声惊扰了丽芙的思绪，忙来到门前，问道：“谁啊？” “丽芙小姐，我是麦克。” “哦，是麦克先生啊，”丽芙打开门看着麦克疑惑道：“麦克先生有什么事吗？” 外面可是下大雨，麦克这时候来访，必然有急事，这另丽芙十分吃惊，甚至有些害怕。 麦克很绅士道：“抱歉，丽芙小姐，我的确有急事来找你，能进去说吗。” 丽芙才知道自己失礼，忙请麦克进屋，还给他泡杯咖啡，英国人晚上也习惯和咖啡，红茶一般都是白天喝。 麦克接过咖啡道谢后，直接说道：“丽芙小姐，根据小道消息，贾斯町先生的船队在比斯开湾出事了。” “什么？！天啊，真的吗？”丽芙有些手足无措，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以后该怎么办。 麦克也十分同情这位美女的女人，安慰道：“丽芙小姐，请节哀，虽然目前还不完全确定是不是贾斯町先生的船队，但据目击者说的船只数量和吨位，基本可以确定就是贾斯町先生他们，而且又是被波旁军舰击沉，所以……” “别说了，麦克先生，”丽芙打断麦克风话，随即问道：“抱歉，麦克先生，我现在心好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麦克自然不会介意，又同情说道：“丽芙小姐，请放心，这件事发生太突然，除了祈祷死者安息，也没有什么可以做，希望你不要太伤心。” 丽芙点点头，凄然的样子令人心疼。 麦克还以为她是对贾斯町的死而难过，叹气道：“贾斯町先生就这么离开，真的太可惜了，他是个很好的人。” 丽芙暗暗鄙视，狼会同情小肥羊才怪了，这帮虚伪的家伙。 “麦克先生，这件事，你们商会如何处理？”丽芙问道。 现在重要的是如何善后，她可以预见，未来自己恐怕要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麦克苦笑道：“目前商会还没有任何表示，也许会消除这次交易的所有记录，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 丽芙漠然道：“你们倒是撇干净了，那我该怎么办？” 麦克一愣，十分疑惑道：“这件事，应该不会牵扯到丽芙小姐？” 既然商会没损失，自然不会迁怒于丽芙，她能有什么事，钱也拿到了，该想怎么好好享受才是。 丽芙惨笑道：“没事，如果没别事，请麦克先生离开，我要休息了。” 麦克有点懵圈，虽然他来的主要目的也就是通知下丽芙，但是男人就有点猎艳心里，他一直认为贾斯町和丽芙关系不一般，现在情人死了，他过来安慰一下，说不定以后有机会亲近亲近，可没想到却被无情的驱赶了，有点伤自尊。 “好的，丽芙小姐，我先告辞，”麦克拿起帽子，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说道：“丽芙小姐，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谢谢。” 麦克离开后，丽芙苦笑摸摸脸颊，望着窗外的雨夜发呆。 —————— 同一时间，远在哈瓦那的那巴也是气得直摔名贵的瓷器，咆哮着像头狮子般，搞得底下人都吓的远远躲起来。 刀疤，却远远看着，心里暗乐，那该死的贾斯町终于去见上帝，以后他就是名正言顺的成为二把手了。 “老大，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一定要为贾斯町报仇。” 看到那巴平和一些后，刀疤立马上前规劝道。 那巴也逐渐冷静下来，叹气道：“我也知道，但就是太气愤，可恨的西班牙人，我终有一天让他们付出代价。” “是，老大这么厉害，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刀疤献媚完，又小声道：“我们的枪都沉了，得想办法继续买才行。” 那巴无奈道：“现在英国恐怕是不会卖给我们，那还有什么地方能买到。” 刀疤眼神一跳，立马说道：“老大，英国不卖，我就和北欧的瑞典人买，我认识几个瑞典商人，可以从他们那里下手。” 哈瓦那作为美洲和欧洲重要的贸易中转站，这里汇集来自各地区的商人，瑞典人虽然现在夹着尾巴做人，但贸易上还是十分活跃。 “好，你赶快和他们联系，和他们说，只要能让我们买到枪，要多少钱都没问题。” 那巴也是发了狠，他这么生气，除了贾斯町遇害，心里有点难过，重要的还是枪没了，至于孰轻孰重，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遵命老大，我一定办好这件事，”刀疤兴高采烈的离开。 第214章 暗探 这天，里塔在自己总督府后花园设宴接待奈斯。 因为是私人邀请，所以没有其他当地的名流显贵在场，只有他的夫人作陪，家庭聚会都是如此。 奈斯这段时间，也对这位古巴总督作一番调查，虽然有点贪财好色，但能力还算可以，哈瓦那这几年发展是有目共睹。 重要的是，目前没发现里塔有参与反叛当中。 现在奈斯在哈瓦那的调查进展缓慢，对那巴的秘密调查，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知道是个哈瓦那平民区的混混。 之所以接受里塔的邀请，也是为融入当地社交圈，更好展开调查，现在奈斯公开身份是皇帝特使，负责巡查海外领土各项工作，相当于钦差大臣。 里塔作为主人，先一番开场白，这是贵族间首次会面的传统，相互吹捧一番。 对方是代表皇帝，里塔内心又紧张，又兴奋，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派特使来古巴，但他自认没有违法的行为，不怕纠察，反而可以借此机会展现自己的忠诚和能力。 也许上次对海伦皇后送礼起了作用。 奈斯也礼貌一一问候，还和里塔夫人行贴面礼，这位总督夫人并不是原配，而是里塔的三婚，名副其实的小三上位，叫罗西卡，哈瓦那名媛，父亲是哈瓦那守备部队前军官，长得美貌丰韵，眉宇间还有几分英气。 不仅外貌出众，交际能力也是一流，为总督府增添不少光彩，有“隐身总督”的称号。 罗西卡热情说道：“奈斯先生，欢迎来到美丽的哈瓦那，希望你在这里工作生活愉快。” 里塔夫人如沐春风的话语，并没有引起奈斯多少波动，只是含笑点点头。 奈斯回应有些冷淡，气氛有些尴尬。 里塔连忙笑着解围道：“亲爱的，我们不能总是站着聊天，奈斯先生第一次来做客，不能怠慢了。” “对，奈斯先生，请入坐，午餐马上开始。” 罗西卡请奈斯坐好后，马上命人开始端上她精心挑选的食材，作为海岛，古巴的主要食材多是海鲜。 当然，很多名贵海鲜，大多只会在上流阶层餐桌上出现。原因很简单，平民吃不起，渔民不舍得吃，这些海鲜的最终目的地只能是各大酒店和豪宅。 古巴普通居民主要食物却是猪肉，养猪是古巴，特别是一些偏远地区最重要的食物来源。 今天罗西卡准备的美食中也有红烧猪排，她还十分辛勤的帮奈斯端上一小盘红彤彤香喷喷的猪排骨。 在波旁本土，猪肉虽然也有，但很少出现在上流社会餐桌上，奈斯还是第一次品尝猪肉，没想到还很美味。 里塔看出奈斯很满意今天的食物，高兴端起酒杯道：“奈斯先生，让我们为帝国荣耀干杯。” 这话很对奈斯的胃口，也端起杯，和里塔夫妇碰杯，朗声道： “好，总督阁下，我们为帝国荣耀干杯！” 罗西卡眼里满是惊讶，她坐到现在，浑身十分别扭，因为这次聚餐氛围太压抑，这位特使先生话实在太沉默寡言，只问才答，她都想提前离开了。 罗西卡借着难得活络的气氛问道：“奈斯先生，现在本土情况怎么样，我很小就离开，很久没回去，还挺想念那时候的时光。” 因为这里是古巴，现在都属于帝国神圣领土，所以称呼上，不再是殖民地或则海外领地，而是只有海外领土和本土两种称呼。 奈斯用餐巾擦擦嘴，回道：“夫人，你应该回去看看，变化超出你的想象，新首都很快就竣工，到时候整个欧洲将为它的魅力所折服。” 这不是奈斯吹牛，波旁帝国新首都艾维斯集成欧洲所有建筑风格，又融入新时代建筑特点，加上规划和完善城市功能，使得这座尚未完工的城市备受巨大关注，已经被誉为：“欧洲之城”。 罗西卡也听说过关于新首都的消息，脸上浮现一丝向往之色，她从小在哈瓦那长大，虽然这里很美丽很安逸，但视觉太过狭小，她向往着更广阔的空间，她从来都不是一位安逸现状的女人，不然为不会委身于老态龙钟的里塔。 “亲爱的，也许我们该让孩子们回本土上学，”罗西卡看着里塔说道。 里塔有三儿子，两个大的是原配所生，现在都已经成家，在哈瓦那政府部门任职，典型的政治世家。 而最小儿子就是他和罗西卡所生，今年十岁，在哈瓦那皇家学院上学，波旁帝国通过教育改革后，原来的所有殖民地都设立学校，而且都由皇家命名。 里塔自然赞同道：“等过段时间，就让管家安排，现在还是先让他在这边继续学习。” 罗西卡绉了下眉头，显然不乐意道：“过今年，他就十一岁，不能耽搁太长期间，再说那个那巴现在竟然插手学校的事，真是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奈斯看夫妻两扯到家庭琐事，就想赶紧撤，今天过来也就走过场，也不适合谈论公事的问题，但听到罗西卡提到那巴，引起他的注意。 “夫人，也认识这个那巴？”奈斯问道。 罗西卡没多想，顺口就回道：“是的，他可是总督府的长客，在这带他也有不小的影响力。” 里塔眼神有些呆，像是在思考什么，对于那巴，他心思复杂，诚然，他作为古巴最高管理者，不应该和一个社会混混交往甚密，可对方确实帮他不少忙，至少那帮不安分的平民，从没给他惹麻烦，这都归功于那巴。 “奈斯先生，这那巴原来是个孤儿，在平民区很有影响力，只要涉及那里的事，都离不开他的支持。” 里塔也算是承认自己妻子的说法，他不认为自己妻子是长舌妇，口不择言的蠢女人，他心里很清楚，奈斯既然是皇帝特使，必然会在私下里秘密调查，现在任何的隐瞒都会令对方怀疑和猜忌，这是十分可怕的问题。 再说，那巴有没有问题，里塔不能确定，所以他只说和那巴在公事上交际而已，这十分正常，当权者交好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为保持社会稳定，只要不涉及利益输送，这无可厚非。 奈斯自然不会在这上面纠缠，问里塔道：“总督阁下，这那巴真有这么大能量？” 里塔点点头说道：“开始的时候，我也不待见他，他就像个痴心妄想的野心家，总想着跻身上流社会的可怜虫。 直到，有一次，平民区发生暴动，我当时派警备队去维持秩序，结果遭受袭击，十多人受重伤，六个人还被他们扣押，当时的局势真的危及，双方都处在爆发的边缘。 我也向驻防海军请求支援，已经做最坏的打算，结果那巴来找我，说他能解决这件事，条件是，以后平民区的问题，都由他出面解决，一旦出问题，他会承担所有责任。 我也就半信半疑的答应他，没想到仅一天时间，那巴就领回扣押被的人，还保证以后不会出现类似的事件，到现在为止，平民区还真没出现动乱过。” 看得出来，里塔心里对那巴还是挺欣赏。 奈斯正色道：“这几乎成他的私人领地，长此以往，政府的信誉恐怕将不复存在，这是绝对允许的。” 任一个主权国家，都不可能接受这种国中之国的事情发生，必须坚决取缔。 里塔自然清楚存在的问题，但又很无奈道：“奈斯先生，古巴岛人口最多是哈瓦那，而哈瓦那人口最多就是平民区，保持这里社会稳定，非常重要。” 这是赤裸裸的政治绑架，怪不得那巴这么嚣张，原来平民区就是他最大倚仗，之前查他也知道这一点，但没总督知道这么详细。 奈斯拍拍手背，正色道：“这个问题必须解决，否则我无法向陛下交代，我现在很好奇，那巴为什么受平民区爱戴？” 里塔也无可奉告一般苦笑，唯独罗西卡开口道：“奈斯先生，其实那巴受平民爱戴，并不是他有多伟大，而是他背后的人。” “背后的人，是谁？！”奈斯精神亢奋，难道有大鱼出现了。 罗西卡像显宝般回道：“就是古巴教区主教坦纳德神父，他是那巴的教父，在古巴甚至是整个拉美都很受教徒们爱戴，所以那巴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也是因为他是坦纳德神父的教子。” 奈斯释然，还以为真的有本事，没想到也就是二世主，还是冒牌的。 奈斯今天在总督府获得不少重要信息，在离开总督后，立刻命人对坦纳德展开调查，并对哈瓦那教堂实施监控。 那巴又一次来到哈瓦那教堂，如果枪只没有丢，他也不想来这种鬼地方，坦纳德那张啰哩啰嗦的嘴，令他厌烦。 只是有求于人，他必须保持以往的谦逊和恭敬，一切都是为了理想，他必须忍受任何屈辱。 那巴十分熟练的来到教堂后室，打开墙壁上开关，从缓缓开启的暗门走进去。 奈斯听到暗哨禀报，嘴角微微一笑，果然有大鱼出现。 第215章 暴露 黑月中，六个黑影进入教堂，此时教堂大厅内却空无一人，只有闪烁的烛光，显得格外空荡幽静，毕竟这里是教堂，他们不能四处搜查，只能隐藏暗处监视。 教堂一处密室里，站着几个男子，不过场面有点诡异，一个对着一排，那巴看着面前几个黑袍大汉，脸上充满不屑和愤怒。 原来，那巴从暗门进来后，就被这几个黑袍大汉拦住，声称坦纳德神父身体不适，要他马上离开，这是那巴从未有过的待遇，多次叫对方让开，但毫无作用，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难道你们想死吗？” “你最好离开，否则我们会驱逐你。” “笑话……” 那巴现在真的有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动手肯定打不过，可是灰溜溜离开，又太没面子，出来混讲究就是面子问题。 “教父！我有急事向您禀报，”那巴只好大声喊道。 其实他也不相信，坦纳德会不理他，两人之间牵扯太深，大家同坐一条船上，闹翻对谁也没有好处。 “让他进来。” 果然密室最里面，传来坦纳德有些苍老的声音。 黑袍大汉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道，那巴整整衣领迈步雄赳赳的走进去，黑袍大汉们依然纹丝不动，仿佛利器人一般，他们的出现，也让那巴十分疑惑和警惕。 以前他从未见过坦纳德身边有这些护卫，难道最近坦纳德遇到什么危险的事？ 这间密室是坦纳德晚上休息室，里面的陈设都十分简单，最靠内墙是一张软垫木床，一米多宽，刚好能躺个人，床的左边墙壁黑色木柜，右边是一张办公桌，坦纳德就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还拿着鹅毛笔，刚才应该在办公。 借着烛光，那巴见到那张熟悉面孔，比上次见到显然苍老很多，神色也很疲惫。 坦纳德放好笔，看一眼那巴沉声道： “英国方面已经断绝与我们的所有联系，以后我无法再帮你什么，今晚当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上帝会保佑你。” 让上帝见鬼去，那巴心里愤恨，他认为这是坦纳德想和他撇清关系的借口而已。 总之那巴没想到，这老头这么绝情，虽然很早他也想断绝两人的关系，但现在他遇到问题，还真离不开这老家伙。 不管心里有多恨，他依然需要坦纳德的帮助。 “教父，我以前多次冒犯您，请求您的原谅，现在我们的行动计划出现严重问题，我希望得到您的帮助，我会一生感激您。” 那巴一脸诚恳，说完还单膝跪地，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求人，心里别提有多憋屈。 可坦纳德却漠然以对，并没有给予任何承诺，反而摇头叹气道： “那巴，我的话你依然不明白，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已经帮不了你，这次交易是我最大极限，往后的路只能靠米自己了，明白吗。” 坦纳德很后悔让那巴走上这条路，参与这本来只是找一个继承者，继续延续他的设想，在未来时机成熟时，完成古巴独立的梦想，可现在却有覆灭的危险，就因为眼前这个那巴太过急切，太过膨胀所导致这一切的发生。 那巴双眼眯成一条线，看来这老家伙决心和他断绝关系了，那接下来就别怪他心狠。 那巴显然动了杀心。 他很清楚，坦纳德拥有巨大声望和关系网，如果失去这些，对他的计划影响巨大，也许会因此夭折，所以必须掌握在手里。 但那巴知道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需要精心策划才行，对他来说弄死坦纳德容易，但整合老家伙背后的资源就好难，搞不好会引火烧身。 “教父，我知道了，也许我太急切，导致这次的失败，我会深刻反思，只是希望您继续教导我，指引我未来的路，愿上帝保佑我们，阿门。” 那巴装出一副虔诚的样子，在胸口画十字架，眼神殷切的望着坦纳德，他在打感情牌，因为他了解坦纳德的性格。 只是那巴不知道，坦纳德也很清楚他的秉性，这像一头喂不饱的白眼狼，如果不给它想要的，会毫不犹豫的撕碎你。 所以坦纳德才雇佣了护卫，就是为防止那巴狗急跳墙，而这个行将就木的主教，为自己的利益，内心里也有了解这个祸害想法。 “好，希望你能真心改过，一切都可以重来。” 坦纳德说完，挥手让那巴离开。 那巴也想赶紧离开，久待会有生命威严。 两人各怀鬼胎，结束了这次深夜的会面。 ———————— 那巴阴沉着脸，出了密室后，后背竟然有些发冷，深呼口气，摸摸深藏腰间的匕首，深望一眼暗门，冷笑一声，快步离开。 当那巴来到教堂大厅时，感觉到一丝危险气息，这是常年形成的本能反应，他警惕看看四周角落，虽然没发现异常，但今晚教堂大厅似乎太过安静，仿佛有人刻意营造一般。 忽然，大厅里闪现一下黑影。 不好～ 这时双方都暗叫一声，迅速作出反应。 那巴拔出匕首，反手握在手心，快步冲向大门，他知道这里有埋伏，逃生的机会就是大门。 隐藏在暗处的“暗夜”小组队员，也快速合围上去，大厅布局呈长方形，分两排座椅，他们六个人分别从左右和后面三个方向包抄，唯独大门方向没人，因为那里无法藏人，幸好大门以被他们关闭。 那巴看到大门卡条已经合上，感觉有些绝望，但突然看到大门两边的玻璃窗户，心里暗喜，咬咬牙，如同一头猎豹猛撞向窗户，只听到嘭的一声，窗户留下破碎的大洞。 那巴像驴打滚似的，倒在教堂外面的广场地板上反转两下，以为昏厥过去，没想到他迅速爬起来，竟然没有受伤，立马冲进夜色之中。 六个“暗夜”队员后脚跟到广场，只是目标已经不见踪影，加上他们知道对方熟悉路况，也没选择追击，从对方玩命逃跑来看，很清楚今晚跟对目标了，这才是最大收获，剩下的就是全城搜捕。 ———————— 那巴一路狂奔，总算到自己一处十分隐蔽住所，这里除了他，没人知道，在没有弄清楚状况前，他是不敢回以前的住所。 这里是城里密林区，以前那巴没钱时候，来过栖身一段时间，后来看到这里是个很好藏匿的地方，就独自在最中央的地方，营建一间地下密室，以备不时之需，现在果真用上了。 查看自己的身体，见没有大碍，心里松口气，躺在张小床上，望着矮桌上的烛光，陷入沉思。 他到现在也不清楚，到底是谁要置他于死地，脑海里蹦出一个身影，难道是他？ 目前来说，也就只有坦纳德有这个势力和动机，不过在密室的时候，应该是杀他最好时机，为什么要等到大厅里呢？ 那巴不太聪明的脑袋，想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反而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 在哈瓦那守备司令部一间办公室内，奈斯听取了队员们的汇报，心里暗乐，果不其然，那家伙真有问题。 既然目标锁定，后面的事就简单了，不过事情牵扯到古巴教会，这可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他也有些顾虑。 “你们马上再去教堂，仔细查看，找出那间密室，明天早上我要结果。” 奈斯最终还是决定对古巴教会动手，现在他有皇帝密令，无需顾虑太多，只要查出结果，完成任务，一切都不是问题。 “坦纳德主教该怎么处置？”有队员问道。 哈瓦那教堂就是古巴教会的总部，如果要搜查就必然会牵连到主教，有可能还会涉及到本土教会，这可是大问题。 奈斯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牙命令道：“如果他敢妨碍执法，当场逮捕，这次行动，事关国家安全，这里的任何人无权干涉，行动。”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坦纳德在密室里安然入睡，他并不知道发生在教堂大堂的事，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暗夜”小组队员二十多个人，全身武装再次来到教堂，他们分头在教堂里四处搜查，奈斯并没有跟来，他还部署明天的搜捕计划，他已经在同一时间，让海军封锁港口，严禁任何船只出海。 整个哈瓦那城，立刻风声鹤唳，总督里塔也赶到守备司令部询问情况，这么大动作，他必须了解情况，禁止通航，肯定会造成损失。 在知道哈瓦那有叛乱分子时，这位安逸多年的总督，一脸错愕，还有点不相信会有这种事发生，在印象里，这里的居民大多都跟绵羊一样，会敢这么做。 奈斯郑重提醒道：“总督阁下，我真正的任务是来这里查处叛乱分子，这是通过陛下签署的命令，现在已经查明，那巴就是其中的核心成员，现在整个古巴必须进入军事管辖状态，总督府必须给予配合。” “但是奈斯先生，有必要弄这么大动静吗？”里塔还穿着睡衣，无奈看着奈斯，他关心的还是整个古巴岛的稳定。 奈斯淡然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在不清楚哈瓦那有多少参与其中，只能这么做，如果放走任何一个叛乱分子，我们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里塔除了同意，也不敢再说什么，既然由皇帝陛下签署命令，就没人可以更改，除了皇帝本人。 第216章 搜捕 哈瓦那教堂里，到处是翻箱倒柜，敲敲打打的声音，随着暗夜小组一处一处的排查，最后只剩下教堂内层教士们的生活区，面积不大，但也是最复杂的地方，谁知道会不会藏有武器。 暗夜小组合围向内层，这时间段，正好是教士们还沉浸在美梦中，突然的撞门声划破了宁静，教士们纷纷被叫醒，虽然错愕，但有些也在叫嚣，说这里是教堂，不得放肆的话。 可看到对方亮出武器后，乖乖闭上嘴，他们被带到教堂大厅，站成一排，恐惧的脸上满是不解，教堂可是神圣的地方，这些人带着武器闯进来是非常罕见和无礼的。 “你们不用惊讶，我们是波旁帝国皇家情报局执法人员，来这里是为逮捕违法分子。” 暗夜小组还是很客气的表明身份，在没有查清楚谁是罪犯时，这些教士还是属于神职人员，必须受到应有的尊重。 “现在，我们会对你们每个人进行单独询问，希望你们能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只要确认你们没有参与违法活动，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去睡个好觉。” 教士们纷纷点头同意，对他们很多人来说，每天的活动就仅限于教堂，更不会做什么违法的事。 暗夜小组队员的领头人对他们配合的态度表示满意。 “好，看在主的份上，希望你们是真诚的，否则就是亵渎你们这为之骄傲的身份，我们开始！” 随着时间推移，教士们被挨个带到角落里接受询问，暗夜小组的问题大同小异，姓名，年龄，入职时间，那里人，见没见过那巴，知道他的情况有多少，主教坦纳德神父为什么不在教堂里，是否知道他去了那里，还有是否知道教堂密室在那里等等。 此时，密室里的坦纳德还在睡梦中，他也许很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密室的建造只有几个亲随知晓，普通教堂神职人员都不知道这密室的存在。 然而询问完所有在场的教士，暗夜小组队员也没有什么收获，最后还是把这些教士放回去休息区，但也命令他们不准离开自己的房间。 天已经见亮，哈瓦那教堂大厅里，还是一片肃杀之气，暗夜小组队员虽然没有获得有用的线索，但依然守住教堂的各处出入门口，他们认为，只要坦纳德还在教堂里，就不可能不出现。 教堂密室里，坦纳德已经醒来，穿戴整齐，在护卫的互送下出了密室，他还没意识到危险正在降临。 正当坦纳德一行人来到大厅时，眼前被十几个杀气腾腾的男子围住，领头的人问道：“你就是坦纳德主教？” 坦纳德很平静道：“是的，你们是谁？” “我们是波旁帝国皇家执法人员，请你跟我们走！” 听到对方表明身份后，坦纳德默然苦笑了下，示意戒备的几个护卫不得轻举妄动，叹口气。 “好，我跟你们走，但这事和他们无关，希望不要为难他们。” 可没想到，对方却拒绝道：“是否无关，还需要我们调查之后才可以，不要有任何敌对行为。” 坦纳德没办法，只好让护卫也很随暗夜小组队员走出教堂。 然而教堂广场上已经围观好多人，哈瓦那民众，特别是虔诚的天主教徒，每天大早都会来教堂祷告。 见到教堂窗户破个大洞，大门紧闭，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好在广场上等候揭晓答案，好奇心永远都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 当他们见到坦纳德被一群配带武器的人带出来时，都感到震惊，纷纷围上来，质问暗夜小组队员。 “你们是什么人？” “放开主教大人！” “主啊，惩罚这些暴徒。” …… 暗夜小组队员也有些始料未及，越来越多神情激愤魔民众把他们团团围住。 “都不许乱动，我们是皇家情报局执法人员，奉命执行任务，你们如果妨碍执法，我们将动用武力，请立刻让开！” 但他们的警告并没有多大效果，很多民众看到大伙都参与其中，也不想被人骂胆小鬼，只好也跟着参加进来，导致场面越来越混乱，已经在失控边缘。 “砰！” 领头队员立即向空中开枪。 枪声让嘈杂混乱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他们还真有点怕了，虽然有不少人为保护主教大人，并不惧怕失去生命。 但更多人还没达到为信仰而牺牲的地步，他们只是凑个热闹而已。 坦纳德这这时也不再沉默，如果因为自己造成这些主的信徒出现伤亡，那将是无法救赎的罪孽。 “主的臣民们，请你们要保持冷静，他们是帝国执法人员，他们只是希望我配合调查，不会有事，主会保佑我们，请大家都散开。” “主教大人，我们会等你回来，如果他们敢伤害你，我们会去总督府抗议，严惩他们，愿主保佑你。” “对，我们会守护主教大人。” “听着，你们可以带走主教大人，但不要忘记，我们会盯着你们，记住了！” …… 人群中，不断有声援坦纳德的声音传出，甚至有些还发出警告恐吓。 暗夜小组队员们对这些激进的信徒也不客气，直接推开他们，带着坦纳德离开了广场，前往哈瓦那守备司令部。 奈斯还在焦急等待，虽然搜捕计划很周密，但重要还是执行过程，这里毕竟不是本土，很多情况他还没有摸清楚，是否能顺利执行还存在不利因素。 “教堂还没有传来消息吗？” “没有，只停留在昨晚传来的信息。” 奈斯听到信息员的答复后，在办公室里来回度步，考虑要不要再派人过去增援，开始派去的小队，力量还是有点单薄。 正在奈斯准备下令派出另队人员前往教堂增援时，传来信息员的汇报，说教堂方面已经带回目标人物坦纳德。 奈斯终于松口气，按照之前所分析的结果，坦纳德有可能是叛乱组织的头脑人物，从围捕那巴的队员反馈，当时那巴出来时，并没有随从，说明他昨晚是独自去教堂，这就可以断定那巴所见的人，地位要比他高，极可能就是古巴反叛组织幕后的大人物。 不得不说，奈斯是搞情报的好手，他的判断果然很准确，其实还有个重要原因是，他见过那巴，当时感觉这位高大个身上并没有作为盗世枭雄的气质，充其量也就是个嚣张的街头老大而已。 那巴如果知道自己搞半天竟然还是被当成个小瘪三，会不会直接到哈瓦那守备司令部拼命。 坦纳德在进到哈瓦那守备司令部后，就直接面对奈斯亲自审讯。 审讯地点是在守备司令部的密室中进行，这间只有三十所平米的小房间，曾经是西班牙殖民者对付反抗者的秘密场所，不知有多少冤魂留在这里，狭小昏暗的环境里，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坦纳德因年老体弱，享受人道主义照顾，被免去佩戴镣铐的义务，只是坐在审讯椅子上，表情异常镇静，看起来还是很有主教的派头。 但也许是因为即将失去最重要的人生理想，这位曾经备受尊崇的老人，此刻变得更加苍老虚弱。 连奈斯都担心，坦纳德随时会死去。 但对待敌人和罪犯，情报局特工都是铁石心肠，甚至是残忍，他现在的想法是尽快让坦纳德开口交代出一切。 奈斯问：“坦纳德神父，知道你来这的原因吗？” 坦纳德坦然道：“当然知道，只是我不会说太多东西，也许会让你感到失望。” 奈斯摇头道：“不，你还不知道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最好还是交代清楚，也许这是你唯一能走出这里的机会。” 坦纳德笑道：“我这一生面对无数次死亡，这次依然如此，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奈斯无奈叹口气：“好，我们开始！” 第217章 坦纳德最后的呐喊 奈斯问：“你什么时候，成立了这个非法组织？” 坦纳德苦笑：“不知道你说的组织是什么？” “呵呵”奈斯走到审讯椅墙边，拍拍坦纳德肩膀道：“不要兜圈子，你的事我们早已掌握，不然也不会请你来这里。” “说，什么时侯？” 坦纳德摇头道：“先生，我没什么可说，事实上，我真的不知道有这么个组织。” 抗下一切罪责，这是坦纳德现在唯一能做的，他不知道那巴现在处境怎么样，但肯定一点，那巴还没有被抓到，就是还有一丝希望。 “那巴，那个被你蛊惑的傻子，已经走投无路。放弃，你们不可能感动波旁帝国在这里的统治，是永远的统治。” 奈斯说着附身直盯着坦纳德说道：“如果你再不配合，古巴将为你的哭泣，是面对死亡的哭泣，你难道要这么做？” 坦纳德冷声道：“先生，他们也是上帝的子民，你无权决定他们的命运。” “不，只要他们不是波旁帝国的子民，没人可以救他们，连上帝也不行，所以现在我需要你的答案？” 奈斯回到座位上，示意身边的刑讯员可以去准备了，这是要使用酷刑的节奏。 “考虑得怎么样，主教大人？” 坦纳德眼神露出愤怒，这些侩子手，难道就没有一丝人性了吗？ “你想要我说什么？” 又在兜圈！ 奈斯拍桌道：“这个组织的所有人员名单！” “不是我不想说，是没有这组织的存在。” “看来，你真的想试下这里的刑具。” 奈斯向刑讯员点头，一旁等候的三个光膀大汉，来到墙上，拿下一把剃刀放在火苗上烤，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已经一目了然，如果坦纳德还要抵抗，身上会留下无法抹去伤痕。 “我再问一遍，你能交出这份名单吗？！” “没人可以剥夺古巴人的梦想！” 坦纳德嘶哑愤恨的声音像河流冲破禁锢一般喷涌而出，他知道接下来所有遭受的痛苦，这是对即将面对死亡的最后呐喊。 “开始！” “啊～啊！” 此时，房间里传来惨绝人寰的音浪，直接震碎人的心灵。 “死了没有？！” “报告，还有气息。” 奈斯松口气，吩咐道：“把他泼醒！” 于是乎，坦纳德再次面对严厉拷问。 可是接下来…… 问，无言以对。 苦痛嚎叫。 又问，拒绝回答。 令人晕厥的惨叫。 再问 忍无可忍的露出惨笑的控诉。 “你们这是……已经感到了恐惧，呼……呵呵……古巴……会站起来，会站起来……上帝会……保佑我们……” 这位年近八十的老人，还在顽强抗争，现在更没有妥协的可能，信仰让他变得更加强大，几乎无敌的存在。 奈斯现在越来越失去耐心，好家伙，几乎用完所有酷刑，承受这样非人的痛苦，坦纳德居然还能笑出来。 什么是强者，也许像坦纳德这样才是强者。 奈斯看着奄奄一息的老人，深深吐口闷气。 “让医生过来给他治疗。” 奈斯走出了审讯室，心里却没有进来时那般轻松，说实话，这一回合交锋，他彻底败了。 也许审讯策略本身就有问题，对付这样人生浮沉几十年的人，肉体上的痛苦真不能击垮他们，只能从心理上才能找到突破口。 夜晚的到来，让坦纳德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虽然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但眼神却异常清明，还轻松的和医生聊天，像是没有经历过任何伤害的人才有的惬意。 连见识多广的医生也感到震惊，内心里充满敬佩，虽然他也是波旁帝国的公民，还是帝国培养的高材生，但不妨碍他对一个拥有强大信念支撑而无比坚强的人，所给予的敬意。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作为医生，我想说，你现在身体非常虚弱，必须马上转移到医院接受更好的治疗。” 坦纳德却坦然道：“谢谢你医生，但没有妥协的勇士，上帝给予我们每个人生存的权利，但很遗憾，我不能为了活着，而放弃最宝贵的信念。” 医生叹息道：“我救过很多病人，也见救很多临死的囚犯，他们面对死亡，更多是感到恐惧，可你却是个例外，好，祝你好运。” 医生离开后，坦纳德微笑的看向自己的身体，全身几乎被绷带包裹着，只要稍微动一下，都感到钻心的痛。 “……我会飘荡在你的心灵里，无处可逃，也无处安放，停留的时间也如流星般的短暂，可我还是留恋这里，因为我已无处可去……主啊，给我一处能触摸到心灵的地方，让我不再孤独的死去……” 审讯里传来坦纳德的喃喃低语，窗外是洁净的夜空，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烛光，黑暗里只剩下那张若隐若现的音容。 今晚，也有好多人无法安睡。 哈瓦那守备司令部十几米外的空地上，一群穿着古巴传统服侍的民众正在静坐，面向那把守森严司令部大门，不断祈祷，他们都是来声援坦纳德信徒。 奈斯问站在顶楼的阳台上，默默看着哀呼的人群，但他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他身负皇命，不可能会向这些人妥协，希望他们能发泄下情绪就离开，不然这么闹下去，就不得不采取武力手段驱逐。 而类似的情景也在总督上演，甚至人数还多出不少，这里毕竟不像司令部那样的暴力机构，很多也许看到这点，也许是总督里塔为人和善的形象，才使得他们有胆量来这里聚集。 “释放坦纳德主教，拒绝非法拘禁！” 人群里不断喊着统一的口号，有些还带来锣鼓乐器，不断制造杂音，壮大声势，甚至还载歌载舞，表达不满。不得不说，古巴民众天生就有着能歌善舞的细胞。 此时，里塔像蔫巴的花朵了无生气的坐在办公室里，陪着沉默的还有一帮子古巴行政官员，该如何妥善解决这事，也没有个头绪。 这时，一阵巨大呼喊声打破办公室的寂静。 里塔抱着脑袋道：“我的上帝啊，我明天还有大堆事要处理，这样下去，今晚别想睡了。” 有人建议道：“总督大人，也许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这帮可恨的暴民，不会找到我们。” “那里？” “守备司令部。” “对，那里有我们的军队把守，量他们也没胆在那里闹。” 嗯，这些暴民就是怕带枪的，大家纷纷表示赞同，可问题来了，他们怎么出去啊。 “外面已经被团团围住，估摸着有上千人，我们出去还不被他们给撕咯。” 大家听了，都沉默下来，这里虽然也有地方军警把守，可是威慑力上还不能和军队比，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受罪了。 “唉，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里塔想不通，不是秘密进行的吗，怎么搞的满城皆知了。 跟总督里塔无奈不同，还藏身于密洞之中的那巴，对外面所发生的一切，依然一无所知，他正思考怎么离开哈瓦那，离开古巴。 他试图冒险出去找刀疤，然后秘密安排他离开，可是忌惮刀疤会不会出卖他，他可以想象到，外面肯定到处张贴他悬赏令，而且悬赏金肯定很丰厚，甚至都会令所有人动心，自然包括刀疤。 他现在除了自己，对任何人都不会信任，这是他从小就领悟出来的人生格言。 至于让古巴独立的理想也随之抛在脑后，开玩笑，命都没了还谈什么理想信念。 这就是坦纳德为之保护的接班人，他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一头丧家之犬，只想逃，逃离这里，逃到能让他活滋润的地方。 随着黑夜离去，黎明再次降临。 坦纳德幽幽醒来，嘴唇干裂，让他努力的吞口水，可每次喉咙的蠕动，都让他剧痛无比，望着屋顶，他仿佛看到了天堂，意识开始有点模糊，难道这就是死亡的征兆吗。 他很像说话，但无法发出声音，最后他只能在心里说：“主啊，请原谅我这个内心不虔诚的子民，我会接受任何惩罚，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赎罪，只祈求您能继续保佑善良的人，保佑古巴，阿门！” 坦纳德已经无力再抗争命运的安排，阴暗的密室里，他终于闭上了眼睛。 第218章 哈瓦那抗议事件 坦纳德在哈瓦那守备司令部熬了三天，结果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究竟是这里犹如传闻中那样恐怖，还是由于他年老体衰，抗不住任何小小的损伤，没人可以给出答案，也不可能有答案。 奈斯很自责，他应该更加小心，开始的讯问手段太过残酷，后续的治疗又没有跟上，连医生的劝告也没引起足够重视，然而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诚然，死一个叛乱分子头目，没什么值得可惜和怜悯，现在感到遗憾只是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仅此而已。 但事情却逐渐往相悖的方向发展，奈斯还是毫无顾忌的下令随意处理坦纳德的遗体，用白布包裹起来，像捆麻袋一样，丢上马车托运到哈瓦那一处墓地中草草掩埋，没有葬礼，没有祷告，也没有十字架，就像处理无主流浪者，简单而随意。 事实证明，奈斯对待坦纳德遗体的随意和冷漠，彻底激怒了那些虔诚的信徒，他们在墓地里为坦纳德举行隆重悼念活动，祈祷亡魂能够安息的同时，也埋下复仇的种子。 就在悼念活动结束当天，愤怒的信徒来到守备司令部，要求严惩杀害坦纳德主教的凶手，他们这次不再是手无寸铁，很多手里都拿着刀剑棍棒，群情激愤的不断在大门口叫骂。 总督府门前反而十分平静，里塔在经历两个晚上的煎熬后，终于得到解脱，他为此还举办宴会庆祝，丝毫不关心守备司令部所发生的事情。 毕竟军方的事情还真不管他的事，加上他对奈斯之前的无礼行为感到气愤，还有点幸灾乐祸得意味。 “外面有多少人？” 奈斯和刚病愈的古巴守备司令杰拉德正在商讨关于接下来搜捕行动，由于坦纳德的意外死亡，打乱他的计划。 “大概有几百人，”一位暗夜小组队员汇报道。 “那就驱散他们，”杰拉德有些忧虑看着奈斯道：“古巴这十几年没出现这么大的抗议活动，必须尽快平息下去。” 虽然这位陆军中将这段时间都有养病，但也收到奈斯行动简报，但作为古巴最高军事长官，他也十分担心事态失控。 “杰拉德将军，请放心，一切都在有效掌控之中，不会出现大规模骚乱。” 奈斯对此十分自信，在他的印象里，古巴人没有那么大的胆量敢发动暴力抗议活动，几天前是这样，这次也是一样，发泄一下就会离开。 杰拉德点头笑道：“呵呵，也是，我来这里已经十几年，他们就像羔羊一样温顺。” 就在奈斯和杰拉德继续讨论计划的半个小时后，暗夜小组队员紧急来报告，说外面的抗议民众开始向司令部大门投掷石块，他们似乎越来越失去耐心。 杰拉德听后愁起眉头，古巴发生暴力攻击守备司令部，极其罕见，令他感到吃惊，也有一丝不安和警惕。 奈斯依旧乐观说道：“只要他们没有冲击大门，我们没必要过于紧张，再温顺羔羊也会发脾气，但也仅此而已，骨子里还是羔羊本性。” 奈斯的羔羊论断，还是让杰拉德放下警惕，很赞同的笑了起来，也是，再愤怒的羔羊也终究是羔羊，不会造成任何威胁。 时间来到下午，此时守备司令部大门外抗议人群逐渐失控，不再满足于不痛不痒的投掷石块，也开始出现投掷火把、燃烧的玻璃瓶，甚至零星冲击大门外设置的警戒线，负责监控的暗夜小组队员和守备司令部士兵开始进入紧急状态，首次举枪对准人群。 司令部炮塔上，放置着几个大喇叭，开始向人群发出警告，一样的严厉言语，一样的高高在上，一样的冷酷无情。 导致抗议民众心中长年积压的怒火彻底爆发，他们开始拿着举起手中土着般的武器，冲向了司令部大门。 枪声响起，有人开始中枪倒下。 奈斯和杰拉德也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惊醒，两人丢下桌上两杯热腾腾的咖啡来到大门时，枪声大作，抗议人群不断有人倒下，依旧冒死不断冲撞紧闭巨大铁门，随时有倒塌的危险。 “怎么办？！”杰拉德也有些不知所措，现在面对可是帝国的公民。 奈斯却面无表情说道：“继续阻止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冲进来！” “继续杀死他们吗？！”杰拉德大声质问，这可是屠杀，还是对自己公民的屠杀。 奈斯冷冷道：“他们是暴民，可有可无的人。” “我反对，必须停止射击！” 杰拉德已经不想再和奈斯争论下去，这里还是他说的算，不能让流血悲剧继续上演。 随着杰拉德发出命令，现场的枪声很快停下来，但被激怒的人群不可能放过他们。 “希望你不要后悔，将军阁下，”奈斯向杰拉德发出警告，虽然他阻止不了杰拉德的命令，但他是皇帝特使。 杰拉德淡淡说道：“奈斯先生，这个案件，已经出现普通平民流血事件，即刻起，司令部停止参与协助调查。” “你这是违抗陛下旨意，你知道后果！” “我会向陛下和军部解释，接受任何处罚，现在我只想解决这件事。” 杰拉德说完，不顾一脸吃惊的奈斯，向门外人群走去。奈斯很快回过神，也跟着离开，但他不是去大门，而是回自己的办公室，他必须向本土上报这件违抗陛下旨意的事情。 再说杰拉德来到大门前，看着依旧齐心协力冲击大门的民众，大声喊道：“我是杰拉德司令官，现在代表古巴守备司令部跟你们进行对话，希望你们保持冷静！” 事实上，在杰拉德独自一人从大批荷枪实弹的士兵中走出来时，外面的民众就有些停下来，想看看这位司令部最高指挥官会说什么，当然也有对强者敬畏的心理。 随着杰拉德的喊话，抗议人群终于安静下来，许多人含着热泪看着，看着为之付出血代价的抗诉会不会受到应有公正结果。 “我知道你们对坦纳德主教的逝世感到悲痛，作出如此的举动，我表示理解，但暴力无法解决任何问题，我希望你们能冷静下来，通过合法途径表达你们的意愿，这是帝国宪法赋予你们的权利。 现在，我请你们选出几位代表，跟我向哈瓦那地方法院递交申诉，用法律途径处理这件事。 另外，让我代表司令部，对刚才受伤者表示歉意，并对他们进行治疗和补偿，如果你们接受我的提议，就请你们撤出警戒线，方便我们对伤者进行救助。” 杰拉德话刚落，人群有人问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很多人也附和，是啊我们被骗还少吗，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场面顿时又闹哄哄起来，杰拉德无奈警告道。 “也许你们不知道，你们刚才的行为已经触犯军事条例，我之所以和你们谈，是不想看到更严重的流血冲突，现在你们只能相信我，才能解决这件事，现在你们要做就是立即退出警戒线，选出代表和我谈。” 看到杰拉德严厉的神情，民众也只能选择相信，只好退出警戒线，十几个伤者被士兵和军医抬进司令部。 奈斯站在办公室窗台前，看着杰拉德的背影，双眼迷成一条线，他感到自己在古巴已经陷入孤立，必须想办法扭转这个局面，来自皇家情报局和皇帝特使的优越感，让他的心态变得越来越失衡。 杰拉德也知道背后的会有双眼睛正盯着他，但已经无法顾虑太多，就算最后为此断送前途甚至是牢狱之灾，他也无怨无悔，不是他有多同情这些民众，而是不愿充当屠杀平民的侩子手，这是对他身为帝国军人的一种耻辱。 第219章 哈瓦那公审 哈瓦那总督府斜对面有栋两层巴洛克风格白色建筑，大门上方汉白玉石雕的蒙眼正义女神像，代表着这里就是古巴司法机构所在地，全称哈瓦那皇家地方法院。 其实在西班牙殖民时期，古巴并没有设置独立立法、司法机构，而是由总督府总览行使权，因此这时期，总督府可以说是古巴最高统治机构。 到了波旁帝国时期，查理为分化海外领土总督府的权力，开始把立法和司法从总督府剥离出来，成为独立机构，有点类似美国的三权分立，但仍旧带着浓厚的封建君主统治色彩，比如哈瓦那皇家地方法院法官是由皇帝亲自任命并对其负责，而立法院议员也是由本土议会直接选拔任命。 从设立地方法院以来，整个古巴并没有多少案件经由这里审理，很多案件也都是换汤不换药，还是由总督府直接代理。 平时法院大门禁闭，如同人去楼空一般。 所以很多古巴民众，都戏称这栋富丽庄严的法院大楼就像是被围观的羞涩少女，总是一副遮遮掩掩手足无措的模样。 直到三天前，法院门前公告栏上张贴公告，将于1803年9月10日8点，开庭审理坦纳德死亡案件。 这则公告很快在古巴全境引起轰动，无论关心坦纳德和不关心坦纳德的人都感到震惊和好奇。 法院终于开张了？ 是真是假？ 能公平审判吗？ …… 外界也随着一系列疑问纷纷在这天来到哈瓦那，来到这座大楼前翘首以盼，这条主要交通街道也被堵得水泄不通，连总督府也被跟着一起围观。 总督里塔又一次捂着脑门，哀叹自己快要疯了，暗骂奈斯是个惹事的灾星，从他来到哈瓦那，就一直没消停过。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案子是古巴被殖民以来，首次在正式法庭公开审判，还是平民状告贵族的狗血剧情，更令人产生极大兴趣，无论结果如何，这将是这座古老的小岛上一段划时代的历史事件。 今天，作为原告方的信徒会三名代表，就在站在门口前，他们手提公文包，神情肃穆，静静等待步入法庭的时刻。 仨人的身后，是一大群身着传统教服的信众，从杰拉德放话那刻起，他们就为此积极准备在法庭上大干一场。 而作为被告方的守备司令部，由于奈斯拒绝站在被告席上，因此只由司令部聘请的律师团代表出庭，杰拉德也没有出现在这里。 戴假发穿黑色法袍的皇家律师团，还在街边马车上停留，他们认为这场审判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等级鲜明的人群也在街道上划出分界线，最靠近法院门口的是古巴平民，所谓的古巴本土居民，最外层是古巴统治阶级，所谓的古巴外来者。 这么多人聚集，现场却异常安静，气氛也很诡异，连交谈也是细细的耳语，只有秋天的风声在呜呜作响。 铛～铛～铛…… 随着远处传来八记钟响，法院厚重暗红色大门缓缓打开，两个临时调来的海军士兵负责维持入场秩序。 由于法庭内的三处旁听席只能容纳两百多人，更多人也只能在外面等待宣判结果。 而在法庭内的座位上，依旧等级分明，左边旁边席是古巴上流阶层，右边是平民阶层，中间旁听席后排是外国驻古巴使团和商人，中前排的观察团，最前排就是辩护席，原告和被告及辩护人就坐于此。 所谓庭审观察团是波旁司法体系中的监督机制，由当地各阶层中的德高望重者按比例选拔，人数不超过20个名额，实行终身制，但也可自愿离任，负责监督庭审过程，并在每次庭审结束后，对宣判结果进行核实并签字确认。 不过现在庭审观察团，并没有直接有效权力，完全是法官的陪衬而已。 随着书记员大声喊道：“法官大人到，全体起立！” 随着法官出场，这场审判正式开庭。 主持这次庭审的法官叫西米?多克，五十多岁，来自巴塞罗那，戴着眼镜，斯斯文文，却透着一股洒脱，就像自由学术派的学者，事实上他还真属于自由派的法官。 不过现在整个欧洲乃至整个世界，任何领域的自由派都混得挺惨，不可避免的受到保守派强力打压，西米?多克也被流放似的安排到古巴任职。 “……这次审判由于没有具体被告人到场，因此我会对此记录在案，作为藐视法庭的行为保存下来，作为后续是否追究其法律责任的依据。” “现在由原告首先开始……” 在西米?多克的话语中，被告辩护律师团们感到一丝不友好的意味，他们开始担心这位法官会做出不利的审判。 “法官大人，各位观察员，我的当事人坦纳德主教，于xx的时间段，被武力强迫押解到哈瓦那守备司令部关押，并在关押三天后突然死亡，而被告并没有向外界公布任何声明，解释死亡的原因，只是把我的当事人随意埋在偏僻的墓地里，因此我认为这是被告故意掩盖其犯罪的行为，我要求法庭判被告有罪，并为此行为负责。” 原告辩护人发言完，现场一阵骚动，虽然没有直接证据提出指控，但很多人已经感觉到其中隐藏的罪恶，不过法庭讲究证据，这样猜测并没有任何帮助，宣然原告辩护人还真是业余水平而已。 也许这场审判从开始就是一边倒的结果。 “……原告提出的指控是恶意揣测的结果，并没有证据证明我当事人有任何违法的行为，我手上这份是由帝国执法部门签署的逮捕证，上面显示死者坦纳德主教是由帝国最高法院发布通缉令的叛乱组织首要人员之一。 我当事人是依法对死者进行羁押，根据我们证人的口供，死者是因疾病死亡，而非被杀死亡，至于偏僻埋葬墓地，这是对死者最后尊重的行为，而非故意隐瞒，再者，死者是因罪死亡，也没有向外界公布的必要和责任，因此我当事人在此过程中并没有任何罪责。” 被告辩护律师把手中的证据文件呈交法庭，并再次辩护发言，意图很明显，他们要在第一轮就彻底堵死击垮对方。 “羁押期间，我当事人还在死者犯病过程中，给予人道医疗救助，根据死者主治医生证明，死者是主动放弃治疗，如同选择自杀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要知道死者已近八十岁的年龄，加上有罪在身，不想承受牢狱之苦，以死谢罪也是合理怀疑范畴。” 此发言结束，现场出现两种声音，左边人群中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右边人群则表示反对，并声称死者是被故意刑讯逼供折磨而死，只是没有尸检才没有证据。 西米?多克连续敲击木锤让现场安静下来后，才开口道：“原告是否还有更有效证据提交法庭？” 他这一问，让被告辩护律师们又皱眉头起来，这明显是刻意提醒原告，不带这么玩的，不知道这位不得志的法官想干什么，难道他真想给被告定罪？ 原告席上，三个辩护人相互对视一眼，似乎想到什么。 “法官大人，我们想法庭能对我当事人进行尸检，并对外公布尸检结果，证明死亡真相。” “反对，这是对死者不尊重的行为，也没有死者或者亲属亲自授权，这是违法行为。” 被告辩护律师团突然感到巨大威胁，按照他们开始制定的辩护策略，尸检是必须阻止的策略之一，毕竟死者的伤痕是无法掩盖，一旦进行尸检就会暴露无遗，那么这场审判就算不输也难以服众。 “反对无效，死者属于突然死亡，加之死者已无在世亲属，按照相关法律，法庭有权对死者进行尸检以获取死亡证明书，而死者虽属于执法刑拘人员，但也属于未经法庭定罪的犯人，等同嫌疑犯人，法庭有权对其死亡原因进行调查，以证明其是否被故意杀害的事实。 本席宣布，将由法庭指定相关医疗机构对死者坦纳德遗体进行尸检，并由法庭观察团负责监督，尸检结果将在下次庭审公布，退庭！” “全体起立！” 平民阶层随着法官离开，开始发出胜利的掌声，他们再傻也看得出，这位法官大人在帮助他们。 与之相反，上流阶层无奈叹息，虽然也有人没有任何表示，默默离开法庭，但都在为平民的欢呼感到气愤，埋怨西米?多克故意偏袒平民，这等同背叛，因为法官也属上流阶层。 “我们必须赶紧去守备司令部，西米?多克是个疯子！” 最紧张还是开始信心满满的被告辩护律师团，他们阵容极其专业和豪华，但法庭永远是法官说了算，他们也无可奈何。 第220章 帝国本土的反应 “英国对这件事有什么反应？” “陛下，目前他们还是保持观望，并没有想介入的迹象，他们最关心还是两个士兵问题。” 马德里皇宫帝王厅里，查理摸着手中权杖宝石，边走边和多蒙尼讨论古巴的事情，最近天气开始转凉，他很多时候都在室内散步，接见大臣也时常像现在这样走谈的方式进行。 “坦纳德这个人你有过调查吗？” “陛下，这位主教曾经在马德里游学一段时间，对帝国文化十分精通，不过他的父亲是在上世纪宗教改革中受到波及，死于狱中，这估计就是他反叛的重要原因。” 多蒙尼知道皇帝对这位古巴主教的反叛有些困惑和警惕，宗教信仰一直波旁帝国公民文化认同的基石，现在守牧一方的主教竟然预谋叛乱，让整个帝国都为之震动。 “这么说，他隐藏这么久就是为复仇？”查理摇头苦笑，他不认为一个潜伏几十年的人会仅仅是为了报仇。 多蒙尼赔笑道：“陛下，坦纳德深受启蒙思想运动的影响，父亲的死也许只是个诱因，几十年时间里，从未采取过行动，也真令人费解。” 起源于法兰西的启蒙思想运动可以说是每个君主国家最痛恨的一场思想革命，特别是后来的法兰西大革命，更是令他们如芒在背，查理自然不例外，屁股决定脑袋，他可不想当首位失去海外领土的皇帝。 “这就是他的可怕之处，深知武力并不是最有效的方式，还会招来灭顶之灾，反叛火种会熄灭，只有通过思想渗透的方式，把反叛的种子根植于古巴，不断繁殖，直到破土而出的那一刻，对付这种人，只有击破他们心理防线，浇灭他们的信念，只有让他们心死，才算是成功战胜他们。” 多蒙尼点头恭维道：“陛下的分析果然很透彻。” “呵呵，这就是东方军事古典里所说的攻心为上策略，我只是借鉴而已，你比我还要精通。” 查理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很自得，东方故国几千年积累的文化宝库，如同永不枯竭源泉供他驰骋欧洲，三分法的脑袋永远都不是二分法脑袋能够比拟的。 “我可没陛下这么精通东方文化，事实上我根本理解不了那个东方古帝国的思维方式，精妙而又变化无穷，只是现在他们似乎正在抛弃这么精妙的文化，而选择古板的教育方式，太可惜了。” 这位情报局头子，最喜欢研究各国文化，见到皇帝十分推崇东方文化，也跟着涉猎其中，只是思维模式上的先天性缺陷，让他越来越感到摸不到头脑。 “不说这些了，”查理不想再继续这话题，说也说不明白，回到古巴的问题上。 “这次坦纳德的事情，为我们敲响警钟，加强军事管控的同时，也要提高他们的文化教育，文化认同是国家认同的基础，虽然这是个很漫长而复杂的过程，但也是最有效的办法，武力永远征服不了一个民族，文化却可以。” 多蒙尼深表赞同的点头道：“希腊就是个很好的证明，他们最近很活跃，多次接触我们。” 查理深看一眼多蒙尼，说道：“希腊的问题需要暂缓，战线过多不利我们的计划，就让他们等着。” 多蒙尼心头一跳，忙道：“我明白了陛下。” 这段时间，希腊友谊社频繁接触波旁帝国高层，虽然得到波旁帝国皇帝的承诺，但迟迟未见兑现，着急很正常，加上他们看到奥斯曼土耳其如今深陷战争泥潭，无暇顾及希腊，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过查理现在主要精力放在北美，帮人复国还是拓展帝国的战略空间，答案根本不用想，刚才多蒙尼见缝插针提到希腊，让他有些不高兴，趁机敲打一下，也让其他大臣知道他的心思。 多蒙尼称得上是心理专家，看到自己刚才令皇帝感到不悦，赶紧回到正题。 “陛下，奈斯在这件事处理上有些失误，现在古巴局势虽然趋于缓和，要不要把他调回，再派人过去？” “换人没问题，可路程遥远，时间上恐怕会有影响，英普两国已完成集结，估计两个月内，就会对北美动手，这时候不适合派个生手过去，就让他继续调查，但要警告他，手段不要过于激烈，如果再出现类似事情，就让他在那里蹲监狱。” 虽然奈斯是多蒙尼推荐，可任命是他自己，这时候换人，有点用人不当的意思，皇帝面子还得要。 “让他不要纠缠于审判的事，全力找到英国士兵，无论生死，都要有个结论出来，这事关我们插手北美战事的关键。” 按照既定计划，如果两名英国士兵还活着，就咬定英国故意制造事端，妄图插手古巴事务，可以借此监视英军的行动。 如果英国士兵死了，也可以声称古巴叛乱组织和外国势力勾结，制造暴力活动，妄图挑起国际紧张局势，从而达到分裂帝国的目的。 至于说勾结那些外国势力，到时看情况而定，英国、普鲁士、甚至美利坚都在名单上。 查理与多蒙尼讨论完后，军方大佬们，也联袂入宫觐见，杰拉德违抗皇命，这可是等同叛国罪，他们如果还能坐的住才怪。 波旁海外领土的皇家守备司令部隶属于皇家陆军部，杰拉德这么个刺头，让陆军大臣不知该如何向皇帝解释，如果推的一干二净，显然也是不负责的做法，干脆一起承担，也能搏个同情分。 “陛下，杰拉德是看到平民流血才会如此，陆军部完成初步处理意见书，呈交您决断。” 查理看完意见书，说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杰拉德既然想为此接受处罚，那就让他作为被告，全权参与这个案件的审判，必须做到令全古巴人民都满意为止。” 让杰拉德当替罪羊？ 查理才没有这么狭隘，作为一国之君，让臣子背黑锅本身就是昏君的作为，但杰拉德违抗他的命令是事实，这才是他最忌讳的事，必须有所惩罚。 “谢陛下仁慈。” 军方大佬们纷纷赞扬皇帝的做法，这算是最轻的惩罚，他们来的时候，甚至商量好，最乐观的结果，就是力保杰拉德在监狱里终老。 “好了，恭维的话少说，现在帝国将在北美投入军事行动，你们现在唯一要做就是保证这场行动的胜利。” “谨遵陛下旨意！” “下去，做你们该做的事。” 查理挥退众大臣，来到自己的书房，打开一处密室，昏暗中，他用权杖拨动一根挂铃，来到一张椅子上坐下。 “叩见陛下！” 不多时，查理身后出现个黑影，没错他就是被称为波旁家族守护者的黑骑士使者，无人知晓谈他的身份，就连查理也没见过他的样子，就像幽灵一般守卫在他的主人身边。 “我想让你们前往古巴，找到叫那巴的人，生死不论，我只要找出他背后的所有人。” “遵命！” 话刚落黑影就消失，查理有时候也感到很诡异，暗想他们是不是活生生的人。 查理这次启用黑骑士参与古巴问题调查，不是不信任情报局的能力，而是情报局已经暴露，调查势必会受影响，所以黑骑士作为暗处调查就很有必要，重要的事，他想借此机会全面监视和清除美洲领土所有存有异心的人。 皇帝在行动，作为波旁帝国司法最高机构的皇家最高法院也在行动，首席大法官贝代?尼克向查理请示后，派出一支监督团前往古巴，负责监督这次审判全部过程，西米?多克有些离经叛道的做法，也让这位快要退休的大法官十分无奈，按说作为最高法院是不应该插手地方法院案件的审理，但这次被告方可是国家机构，还是国家战争机器，想想都令他心惊胆战，这是帝国司法史上从未我过的案例，如果引发不良后果，到时他想全身而退恐怕都难，所以派人到古巴监督，确保所有审理过程都透明公开，到时出现任何结果，也没人再说什么，那怕是军方也不敢刁难他。 古巴事件是突然公开的秘密，想捂也捂不住，很快就引起本土民众高度关注，要知道这是一个全民信奉天主教的国家，一位倍受尊敬主教组织叛乱，事关信仰的大事，他们都在等待最终审判的结果。 第221章 被告席上的司令官 一场大雨不期而至，已进十月份的马德里，还是雨水充沛，马德里皇宫门前停辆马车，首席大法官贝代?尼克从皇宫里闷头走出来，两手收紧黑色斗篷钻进马车里。 今天，派去古巴监督团传回消息，坦纳德的尸检结果显示并无明显伤痕，意味着这场审判对杰拉德代表的哈瓦那守备司令部十分有利，为此贝代欣喜进宫向皇帝禀报这个利好消息，却没想到被臭骂一顿。 查理自然很清楚其中的猫腻，如果放在平时他自然不会深究，可现在是非常时期，这样欲盖弥彰的手段实在太拙劣，按他的想法，尸检结果可以真实公正，那怕有明显伤痕，承认刑讯逼供也没关系，只要坐实坦纳德叛乱罪名就没任何问题。 可他太低估这帮大臣们搞砸事情的能力，连搞表面功夫都不会做，愣是赤裸裸的整出这么个蠢事来，现在该如何收场，连他也很头疼，如果公然承认这么个结论，他的公信权威必然受到非议，反过来不承认就等于为叛乱者脱罪，同样受到质疑。 民众不是傻子，这时代要是罪犯进入地牢里，没受到点伤害，那真是活见鬼，何况还是叛国的罪犯。 贝代也是有苦说不出，军方要力保杰拉德，内阁要平息民怨，恢复古巴社会秩序，连本土教会也向他施压，要求慎重处理这起事关教会声誉的案子，虽然他只对皇帝负责，可身在这个圈子里，真要不管不顾，以后很难立足啊。 思来想去，他只能默默承受半多小时的怒火，愣是不敢吭声，被骂得跟孙子一样。 坐在马车里，贝代看着车窗外飘落的雨滴，他自然不会对皇帝有任何的埋怨，只会更加记恨西米?多克这个搅屎棍，即使被发配到古巴，还是被他搅得不能安宁，但现在他还真不敢给西米?多克小鞋穿，生怕这家伙还会整出什么事来。 波旁帝国宪法规定，一旦案件进入司法审理阶段，如无任何重大变故情况下，不得更换主审法官。所以贝代再如何不满，也对西米?多克无可奈何。 现在只能寄托案件会上诉到最高法院，他才有可能有所作为，但今天皇帝给他下最后通碟，如果再插手这件案子，就让他滚回家养老，他现在也只能静静当旁观者。 看着灰溜溜离开的贝代老头，查理两眼尽是不忍，他也理解在这起案件里，这位大法官要承受来自多方的压力，一时乱方寸，才搞出这么个事来。 现在如何妥善解决这件案子，已经是他无法回避的问题。 “你这脾气能不能改一下，怎么说贝代公爵也是帝国大贵族，还是受人尊敬的长者，被你这样骂，传出去很失礼的。” 书房内，亲自端来咖啡的利弗兰夫人，看到查理闷闷不乐的坐着，柔声提醒道。 查理看眼放好的咖啡，轻哼道：“不撤他的职，已经很客气了。” 目前皇家最高法院大法官的名额增加到七人，西班牙地区四人，法兰西地区三人，传统意义上来说，西班牙地区大法官处于主导地位，所以贝代作为首席大法官，完全掌控整个最高法院，这件案子说到底，还是取决于他的态度，结果他就这么乱搞一气，查理不恼火才怪。 利弗兰夫人也知道查理的脾气，没人可以说服得了，除非他自己想通，也无奈不再纠结这事。 “好，您是皇帝，您说的算，这是我泡制的牛奶咖啡，赶紧喝完，我要收走杯子。” 查理端起咖啡戏谑道：“怎么每次都像深宫怨妇，不会在里面下什么药了。” “别这么恶毒诽谤我，不喝就放下，”利弗兰夫人说着，手也伸去想夺回杯子，现在她对查理可没以前那么敬畏，不再是唯唯诺诺受气的情妇。 查理连忙后缩躲开，故作阴沉道：“敢跟我这么放肆，你就不怕我问罪？” “哈，一个卑微的情妇，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连亨利八世的皇后们都成没头颅的亡魂，我又算什么。” 好，这位失去儿子监护权的帝国夫人，最近经常怒怼皇帝，也不知是何原因，只要稍不如意，就会变得很偏激。 又来了，不知道他在开玩笑吗，这女人最近真有点不可理喻。 查理冷声道：“你如果不满足现在的生活，我可以允许你离开这里，过着你想过的生活，现在给出你答案。” 不知怎么了，这个平时优雅的女人，变得喜怒无常，搞得他也是很头大，难道波旁宫廷真的受到诅咒，生活在这里的女人都会不正常。 “哼，想让我离开，永远都不可能，我就要缠着你，死也要死在这里，那怕是个卑贱的灵魂，也要在这里留下我的烙印。” 一身紫色貂绒长袍，长发披肩，神情决然的女人，傲立在查理的眼前，有点像她的祖先圣女贞德面对亨利六世那般的果敢无畏，只是眼角闪动的泪光，暴露她依旧是个柔弱的女人。 然而利弗兰夫人不是能力挽狂澜贞德，查理也不是小正太亨利六世。 “既然不想离开这里，就不要整天搞这副样子，我很不喜欢，你要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女人，如同活在地狱里，连死都是一种奢望，你应该感到庆幸，而不是整天哀怨，明白了吗？！” 查理这回是劈头盖脸的指着女人训斥，这女人不教训一下，真是蹬鼻子上脸。 利弗兰夫人吓大跳，没见过查理这么发火，也许今天她就是挑不对时候，真撞到枪口上了。 “好啦，我认错，再也不这样了，”利弗兰夫人低头抽泣，双手放在腹部，模样异常恭顺，每次的结果都会这样。 梨花带雨，柔弱无助，拳头又打在棉花上，化解于无形，查理只能无奈安慰一番，才让她带着愉悦离开，外面的侍女都暗自竖起大拇指，这位夫人果真是厉害。 查理与情妇这次争吵，只是让宫廷秘辛录又添一笔而已，微不足道的一笔，但对于即将登上被告席的杰拉德来说，却是人生浓墨重彩的一笔，他将成为波旁帝国建国以来首位上被告席的高级将领，还是普通法庭而不是军事法庭。 这天，哈瓦那皇家地方法院，再次开庭，旁听席挤满了人，和上次井然有序人人有座不同，这次西米?多克又刷新作妖记录，允许更多人进入到庭审现场，没办法谁叫他是法官呢。 这次最吸引眼球的莫过于一身将军服的杰拉德出现在被告席上，他就静静坐着，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波动，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内心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这场庭审是距离上场庭审的延续和补充，根据尸检结果，死者坦纳德遗体上无明显伤痕，死亡结论为病故。 由于整个尸检过程受到公开公正监督下进行，符合法律程序，本庭依法采纳这次尸检结论。 因此，本席宣判被告哈瓦那守备司令部及杰拉德对坦纳德的死亡无需承担法律责任。” 西米?多克话落，现在立刻被引爆，平民纷纷叫骂司法不公，幸好有士兵维持现在秩序，不然他们都要冲上审判席，教训这个戴眼镜欺骗他们感情的虚伪小人。 被告辩护律师团和上流阶层都满脸欣喜相互祝贺，连一直平静的杰拉德也露出隐秘的笑容，毕竟他代表可是帝国军界，陛下只是让他走过场而已，真让他为一个叛国者的死担责任，连皇帝也要掂量这么做后果。 西米?多克面部表情的敲击木锤，并发出警告，有谁再扰乱法庭秩序，就以藐视法庭罪判处监禁，此言一出，立马见效，现场一片寂静。 “虽然被告不再为坦纳德死亡承担法律责任，但在普通民众抗议过程中，开枪射击，导致重大伤亡事故过程中，被告有故意纵容渎职罪，伤害平民罪，本席宣判被告哈瓦那守备司令部及杰拉德有罪，判处哈瓦那守备司令部服务街区卫生两个月，并处三万罚金，判杰拉德三个月监禁，即可生效，退庭！” “我们赢啦！” 压抑许久的庭审现场瞬间沸腾，整个古巴也跟着沸腾，是的，仅仅只是一场不痛不痒的胜诉，但对他们来说，这是几百年来最扬眉吐气的一天了。 上流阶层的贵族精英们，个个若呆木鸡，他们没想到会有如此反转悲催的剧情出现，无数幽怨的眼神看向已经人去座空的审判席，杰拉德在错愕中被戴上镣铐带离法庭。 果然，西米?多克还是不放过任何惩戒上流阶层的机会，虽然这场判决实际意义不大，服务街区卫生也就是扫大街，罚金也是毛毛雨，至于杰拉德三个月监禁，拜托，监狱就在哈瓦那守备司令部内，也就像是在家蹲守三个月不出门而已。 但这场判决的社会意义却不可估量，这里不是波旁帝国本土，死伤的人也就是海外领土的二等公民，可却让代表帝国军事力量的守备司令部和帝国将军为此担负法律负责，这是欧洲历史上没有过壮举，而波旁帝国却付诸实施，这势必会令各国自命代表社会文明进步的记者文豪们大书特书。 西米?多克这名来自波旁帝国少数民族地区的法官也将被载入史册，然而他这场审判的背后推手，却是来自马德里皇宫的帝国统治者。 查理特别密令西米?多克，被告虽然不能为叛国者受罪，但可以为平民流血事件负责，至于如何把握判罚尺度，由西米本人自行决断，来自皇帝的命令，就算他在如何正直也不敢违抗。 第222章 英普联军 伦敦唐宁街十号，大批记者在大门口堵住要前往议会大楼的首相小皮特，也不知道是谁散播关于英国政府在近期将对北美大陆反攻的消息。让前段时间，被古巴事件转移不少注意力的报社又再次盯上了小皮特政府，记者们实施二十四小时蹲守，只要出现在首相官邸的人，都逃不过他们的拦截围堵。 “我什么都知道，请你们让开！” 这句话在唐宁街十号每天都在重复出现。 虽然在本土进行如此大规模军事调动，不可能满得住公众，但只要守口如瓶，没人会知道具体干什么。 越是想隐瞒，就越吸引好奇心。 只要遮遮掩掩，肯定会有大事发生，这是长期以来英国民众对小皮特政府固有认知。 这次，小皮特不再选择回避，大方承认对北美大陆采取军事行动，他还特别强调，这是美利坚独立战争后，英国最大规模的海外用兵，要拿回英国所失去的领土。 “请相信，我们可以打赢那帮叛国者。” 小皮特自信的挥手告别记者，登上马车前往议会大楼，在那里还有一场重要演说在等着他，没办法，他必须向议会争取更多的战争拨款。 作为英国临时盟友普鲁士也是动作频频，腓特烈三世下达令军事动员令，所有参与此次行动的装备和人员，必须在年底完成在迈阿密的军事集结，如今的迈阿密依然成为一座巨大兵营。 可怜的美利坚，面对两大军事巨头咄咄逼人的架势，感到十分无助，只能向波旁不断发出求助，可对方也不是什么好鸟，持续抬高军火价格不说，还要求开放所有港口允许波旁军舰自由停靠补给，自由二字，傻子都明白对方的野心。 可国难当头，美利坚政府再怎么憋屈也要忍着，现在整个世界敢给他们帮助的也只有波旁帝国，因此这段时间以来，跟着运输船从哈瓦那在来到费城，还有波旁帝国军舰，他们就像赖皮狗，来了就不走了。 “……我很想不这么做，但我们无能为力，该死的英国佬，他们这么做的结果是，是对撒克逊的背叛，引来两头饿狼，上帝啊，我们会失去这里的一切……” 美利坚美丽的总统府内，总统托马斯?杰斐逊面对幕僚们的疑虑，发出无奈的抱怨。现在整个美利坚都在军事动员，正规军和民兵不断集结，连农夫们也拿起猎枪誓要保家卫国，可就算是这样，也武装不到三十万的杂牌军，面对可能高达五十多万的英普联军，还是不够看，可以说是必败无疑。 信心满满的小皮特在议会上发出豪言壮语，“……我可以肯定，这次没人可以阻止大英帝国的脚步，那些叛国者必将吞下恶果，我们将恢复北美秩序……” 嗯，都说英国讲究绅士风度，小皮特整场演说下来，一场侵略行为被他粉饰得十分美丽，没有暴力，没有杀戮，有的只是恢复北美的社会秩序。 这次英国前期投入一亿英镑军事拨款，和以前停留在文案上不同，这回议会十分慷慨，全部资金已经从国库进到苏格兰银行账面上，英国政府随时可以提取。 细细流淌的泰晤士河上，一艘艘英国军舰和运输船往返于北美大陆之间，大批物资和武器从这里运往佛罗里达的迈阿密军事基地，根据波旁皇家情报局分析，英普联军有可能在一个月内完成全部军事准备。 至于何时动手，现在还真不好判断，连英国自己也无法给出总攻的准确时间，因为在过一个月，就进入冬季，北美大陆将变得寒冷和泥泞，这时代任何一场战争，气候是最大制约因素，而冬季被认为是战争的坟墓，冰天雪地可以吞噬一切军事上的优势。 查理也认为，英普联军至少都会在明年春季才会动手，留下近三个月的军事空窗期，可以让他有时间完成部署。 “……我们首先保证海上的军事优势，陆地战暂时交由美利坚完成，不要小看这帮农夫所蕴含的战斗力，几十年前他们能赶走英国人，现在同样可以给英普联军制造不小麻烦，我们只能静静等待他们精疲力尽的时候……” 这是波旁最高军事会议上，查理给出的行动方案，虽然最后战争走向还无法预测，但重新瓜分北美大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看波旁帝国能够在这场盛宴中分得多少蛋糕了。 说起蛋糕，在几天前小亨利生日宴会上，小家伙面对和他身高差不多的蛋糕塔，生怕被人抢先，直接一个猛扑，整个身子压在上面，引起全场宾客的一片笑声，而他手里就拿着一颗草莓，翻身做起来直接塞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一点都没有怯场还十分满足的表情，当时皇后和利弗兰夫人都尴尬无比，唯独查理含笑看着自己儿子的表演，这小子脸皮比他还厚，有前途。 现在这时代脸皮不够厚，真干不成大事，小皮特议会演说结束后，面对闻讯赶来的记者，依然还是一副优绅士风度，大谈自己将开启的丰功伟绩，如果能收复北美大陆，他将成为大英帝国最伟大的首相，这可是无以伦比的政治资本。 当然也是一场政治豪赌，英国这次北美行动，投入二十多万兵力，全国海军三分之一的军舰，各类武装运输船五百多艘，现在大西洋海面上到处是英国船只，很多外国船只都不得不悬挂他们的国旗才敢出海，连嚣张跋扈的波旁帝国船只也要避其锋芒，风头一时无两。 狐假虎威的普鲁士也跟着炫耀一把，由于受到出海口的限制，他们海军力量一直被北方豪强瑞典王国压制，经常受到无理的盘查，还要缴纳过路费。但现在不一样了，瑞典当起了龟孙子，见到普鲁士运输船就远远逃遁，让他们扬眉吐气一把。 如今普鲁士虽然还是欧洲眼里的贫穷农夫，但他们为这次军事行动也是投入巨大，从牙缝里抠出了六千多万英镑，这可是相当于全国近一年的赋税，真的是下了血本，对他们来说，这场战争真的输不起。 既然输不起，就得要玩命，普鲁士抽调陆军近半军力，近三十万兵力前往北美大陆，虽然不是国家最精锐的部队，但如果这时候冤家奥地利突然发难，还真是相当危险，所以他们又为此再征召大批预备役部队，目前普鲁士的全国总兵力高达九十多万，几乎占全国人口的十分之一，真是相当疯狂。 别看百万雄师很威风，可是要养这多军队，就像是烧钱的黑洞，加上普鲁士脆弱的经济，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就会崩溃，海外远征可不是什么国家都能支撑得起。 所以普鲁士计划是边打边建设，最大限度获取战争成果，已经和英国达成共识，他们可以打先锋，但兵力部署重点会放在西部无人区的占领，实际投入战斗兵力只能控制在十万，不可能再多了。 为此英国开始很气愤，临时变卦可不利于联合军事行动，要是还出现相互掣肘的情况发生，对战事相当不利，搞不好会演变成一场笑话。 不过既然已经把这帮农夫军队运输到了北美大陆，如果不同意他们的要求，可能真会鸡飞蛋打，用查理的话来说，英国人成功招来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农夫充当打手，开始会很开心，指那打那，但很快就会欲哭无泪，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到时候这帮农夫会让英国人知道什么叫引狼入室。 英国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开始有意封闭北海海域，限制普鲁士在海上的活动，对此普鲁士十分不满，本想借此次海外用兵来发展海军，现在计划落空，心里有多憋屈就不用说了。 导致英普联军还没开始行动，就相互猜忌，对这场即将开始的北美战争蒙上一层挥不去的阴霾。 第223章 英普动手了 1804年1月3日，英普两国联合向美利坚提出恢复1783年《巴黎条约》以前的领土要求，被美利坚断然拒绝。 1月15日，波旁向英普两国发出外交照会，希望作为三国的调停人，被英普两国拒绝。 1月20日，一艘英国商船在美利坚东部沉没，英国声称美利坚为此事件负责，要求支付三千万英镑赔偿金，美利坚政府坚决否认，并严厉抨击英国的邪恶用心。 同月21日，波旁帝国对外宣称为保护北美贸易安全，将增加在该海域的军事存在。 随着波旁帝国的介入，英国对此十分焦虑，连续向马德里方面提出抗议，这是公然违反两国签订相关协定的原则，并威胁要中断两国的贸易。 2月12日，哈瓦那守备司令部对外公布消息，已经找到两名失踪的英国士兵，目前正在哈瓦那医院修养，但何时移交给英国方面还未决定。 很明显这是在警告英国，如果单方面撕毁贸易协定，将会永久扣押这两名士兵，并对此事展开相关调查，至于展开何种调查，两国都是宣照不宣。 英国方面也很快作出回应，声称先前两国存在误会，现在既然事情已经查明，应尽快启动相关磋商，以维护两国友好关系大局出发，妥善解决移交相关事宜等云云。 英国默认波旁帝国在北美海域的行动，事实上他们也早就预料到波旁不会做旁观者，肯定会在背后搞小动作，但只要他们不直接出兵北美大陆，还是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就算事后让出一些利益，也未尝不可。 美利坚也对波旁帝国军舰公然在自己海域内横行无忌，感到十分愤怒，虽然现在双方处于合作关系，可这样在没有对方同意的情况下，派军舰进入对方海域，跟侵略没区别。 在国家危难之际，美利坚总统杰斐逊宣布全国进入战争状态，陆续陈兵南部边境，直面英普联军，他们已经做好保卫国土的所有准备。 既然双方已经揭开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没必要在遮遮掩掩，英普两国也在完成一切军事准备后，向美利坚发出最后通牒，必须在48小时内，解散国会，取缔政府，承认北美独立战争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军事叛乱行动，否则将会使用武力恢复秩序。 对于英普两国的最后通牒，美利坚自然不会同意，还对外公开列举英国殖民北美时期种种罪行，以博起国际同情和支援，就像独立战争时期西法等欧洲国家的慷慨帮助。 可如今的欧洲各国已经没有往日的善心和勇气，就连秉承骑士精神嫉恶如仇的欧洲进步贵族才俊们也集体禁声，选择冷眼旁观。 只有那个声闻不佳的流亡者，亲自站在皇宫阳台上，发出维护北美大陆和平的声明，严厉谴责任何单方面在该地区制造战争的国家，并坚称会和北美人民永远站在一起对抗暴力，赢得美利坚人民的一片赞颂，对即将到来的战争，信心倍增，既然第一次赢了，这次也同样会赢。 不过嘴巴只能用来说漂亮话，不会带来任何实际帮助，嘴炮永远不会轰死人，但炮弹却可以。 英普两国对波旁皇帝的声明，付之一笑，并没有任何理会，从他没有点明那个国家所为，就知道这是在刷声望而已，对两国的军事行动没有任何影响。 1804年3月15日，已经箭在弦上的英普联军，以寻找一名失踪士兵为由，向美利坚边境发动进攻，北美战争正式爆发。 按照英普联军制定的作战计划可谓是简单粗暴，一副实力碾压的架势，事实上他们真的存在巨大优势。 三十万英普联军，向驻守在佐治亚州南部边境的美军，发起摧古拉朽式的猛烈攻击，投入战场的四百多门火炮把美军轰得溃不成军，纷纷向首府亚特兰大方向退守。 用不到三天的时间，英普联军就完成对亚特兰大的合围，这座美利坚南部大城，只有五万多人口，而且并不像欧洲很多军事要塞拥有坚固的城墙，以前由英国修建的简易工事，也没有得到任何加强，美军几乎无险可守，完全暴露在对方的炮火之下。 仅仅发起三波进攻，英普联军就顺利拿下亚特兰大，就在他们准备继续北上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暴雨，让三十万大军停止了挺进的脚步，四百多门火炮反而成了巨大负担。 这场雨下了整整一天，道路几乎都泡在水里，英普联军不得不在亚特兰大停留修整，这给美军留下调整的时间，重新在南卡罗纳州集结十万部队，并配备刚交付的波旁新式火炮，这种火炮口径小，但射程可不含糊，仰角发射可达到九百多米，又轻便耐热，对目前缺乏重武器的美军简直是及时雨。 向美利坚输送武器，让这场战争最大程度消耗英普两国的实力，这是波旁帝国重要目标，因此这次对美利坚的军火贸易，可谓是实打实的新锐武器，不像卖给奥斯曼土耳其那样的次品，所以现在美军手里拿着的很多也是一流的装备，开始的溃败有点卒不及防的意思，毕竟建国以来，这个新生国家好久没有参加过战争，这是必须交的学费。 其实在佐治亚州，美军并没有损失多少兵力，打得过就打，打不过不过就跑，也是这帮欧洲移民后代惯用的战术，反正广袤大陆到那都有生存空间，没必要死磕。 陆地上，双方都在为下场较量蓄积力量，而在海上，美军更是大条，彻底放弃抵抗，留下毫无防守的海岸线，但好运的是，波旁帝国海军成了他们的护卫者，美利坚所有能停靠港口都有波旁军舰进驻，搞得英国海军虽然牙痒痒，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在海上提供物资的运输，囤积重兵在海上，却只能充当海上马车夫角色，很憋屈，很想和死对头一战。 可就算海军怎样叫嚣，小皮特仍旧不松口，他深知波旁帝国的企图，更乐意发生海上冲突，到时他们可以有借口插手进来，到时北美就真成角斗场了。 毕竟这场战争的最终胜负取决于陆地上，在海上和波旁海军大干一场，显然不符合英国的战略意图，只要拿下陆地，波旁军舰就像无主的游魂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美军最大劣势就是兵源不足的问题，这时期整个美利坚才六百多万人口，征召的三十万部队，几乎是全国人口二十分之一，而且都是青壮年的男性，如果在战场上拼光这些人，就算是最后取胜，也几乎接近灭国，所以华盛顿方面也不敢轻易投入全部兵力，毕竟现在还不到拼死一战的时候。 利用广袤南部平原，不断消耗英普联军的精力，是波旁最高参谋部为美利坚提供的战略支持，而美军也采纳并贯彻这个战略目标，因此他们很早就号召南部民众向北部迁移，留下大片大片无人区。 这样一来，英普联军只能靠自身后勤补给，就如同他们占领亚特兰大的时候，发现这里几乎是一座空城，连准备的修建的军营也免了，因为城里有很多空房子供他们安置士兵，只是没有任何吃喝而已。 3月份的南卡罗纳州虽然没有冬天的寒冷，但雨水充沛，刚开拔离开亚特兰大的英普联军，又不得不面对着糟糕的天气发呆，进攻计划一拖再拖，军心低落。 拿下佐治亚州的喜悦也在潮湿的空气中消磨殆尽，现在他们只能寄托天气能尽快好转，国内也很焦虑，多耽搁一天，就多消耗一天，特别是贫困的普鲁士，简直像在放血般的痛苦。 腓特烈威廉三世，也已经考虑要启用王室资金支援这场战争，但霍亨索伦王室可不是波旁皇室和哈布斯堡皇室，靠着国家给养的王室并没有多少私有财富，就算倾尽所有恐怕也是杯水车薪。 英国前期投入的一亿英镑也花去大半，可目前的战果才拥有一个州，还有十二个州需要去征服，后面还需多少钱，他们心里也没底。 美利坚虽然本土作战，很多战争物资也很匮乏，需要大量进口，口袋本就不富裕，现在更是雪上加霜，现在也靠着土财主们捐赠维持。 这场战争开始后到现在，都让双方陷入巨大漩涡之中，现在就看谁能挺到最后，可如果最后精疲力尽了，又有谁能抵抗得住一旁虎视眈眈的那个庞然大物呢。 第224章 萨凡纳河战役 丢掉佐治亚州，对刚建国不久的美利坚是个沉重打击，全国上下一片愁云，难道摆脱英国统治真就这么难吗？ “……不难，我们还有四百万人民，还有十二个依旧团结的广袤国土，我们会在南卡罗纳州，阻止英国人侵略的脚步…… ……只要我们拥有无以伦比的勇气和决心，会赢得最后胜利，上帝保佑美利坚！” 总统杰斐逊在白宫广场上发表铿锵有力的演说，以求稳定民心，为接下来的南卡罗纳州保卫战打气助威。 现在美利坚国内开始出现投降的声音，认为英普联军实力太强大，不可能抵挡得住，与其做无谓的反抗，还不如现在就进行谈判，反而要比最后失败再来谈判要有利的多。 这部分声音虽然很小，并不够成多大影响力，但也不乏有高官支持，国务卿詹姆斯?麦迪逊就是其中之一，这位被美利坚人民誉为“宪法之父”的开国功勋人物，如今竟然和英国人眉来眼去。 英国间谍多次秘密接触麦迪逊，给出的承诺是北美总督的职务，这可比他现在屈尊于总统杰斐逊之下要诱人的多，总督相当于殖民地无冕之王，对于从小深受封建贵族思想影响的麦迪逊来说毫无抵抗力。 正如查理知道后，摇头苦笑道：“不是他经不起诱惑，而是没有人可以抗拒得住高高在上的权势，如果有谁不想拥有，只有一种可能，是他无法触及得到，才选择的一种妥协而已。” 虽然有麦迪逊唱反调，但美利坚社会主流舆论还是主战，原因很简单，他们都是新秩序下的受益者，如果要颠覆新秩序，最大受害者就是他们——新兴资本家和农场主。 主和派必然会遭到清算，连马德里也积极促成此事，对查理来说，这位在后世成为美利坚第四任总统的人物很感兴趣，但现在重要的是在北美继续点火，而不是灭火，任何阻碍计划的人都必须清除。 连杰斐逊也在监视之列，整个北美战争机器必须按计划继续运行下去，直到马德里亲自喊停。 很快，美利坚国会通过罢免国务卿麦迪逊的议案，由他曾经政治盟友兼好友杰斐逊签字生效，詹姆斯?麦迪逊彻底告别美利坚政坛，事后他选择前往加拿大定居，却前往温哥华的路上，被不明身份的人劫持，下落不明。 最大投降派倒台，美利坚国内又重新燃起对胜利的渴望，事实上民意也是如此，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南卡罗纳州。 南卡罗纳州，是美利坚重要的农业州，也是美利坚重要粮食产地，这里分布大大小小的农场，一旦被英普联军占领，等于送给对方一个强大补给基地，必须坚守这里不失。 美军已在萨凡纳河北岸构筑防线，大批黑奴被拉来充当苦力，一条由石头沙袋木桩构成的防御工事，延绵一点多公里。 大量物资从陆上海上运抵前线，准备和英普联军大干一场，誓要拿下一场胜利来重拾军队士气。 这期间少不了如今在北美海域横行无忌的波旁海军的身影，他们有偿为美军提供海上巡逻护航任务。 英国海军现在几乎被挤压到佛罗里达州近海，没有之前的嚣张气焰，毫无作为的表现，让他们正憋着一股气。 英国国内为此争吵不断，海军部不断向首相官邸施压，要求改变目前在海上的被动局面，但小皮特依旧不为所动，还强力压制这股怒火。 像他在最近的发言中，就表示陆军在此次军事中的重要性，这让受海军长期压一头的陆军部欢欣鼓舞，也加入声讨海军不服从领导的行列。 国内的扯皮导致在北美的英国海军只能选择避让，把之前的海上优势拱手相让，才有现在的局面，真不是非战之罪，而是唐宁街十号主人不答应。 英普联军在失去海上支援后，也放弃进攻南卡罗纳州沿海地区的作战计划，转而向南卡罗纳州内陆进攻，从里士满县进入南卡罗纳州境内，已抵达美军前线，面对美军的防御工事也不急发起进攻，而是隔河相互对峙。 萨凡纳河由源出阿巴拉契亚山脉的塔加卢河和塞尼卡河汇合而成，全长约五百公里，是佐治亚州和南卡罗纳州的分界线。 联军想进攻南卡罗纳州，萨凡纳河是他们必须要克服的一条天然屏障。 和物资充沛以逸待劳的美军不同。 英普联军现在后勤补给有些跟不上，泥泞不堪的道路，让很多物资都无法按时运抵前线，加上不时有美军小股骑兵骚扰劫掠，使得进攻时间表一再推迟。 最郁闷还是对岸美军却先发制人，主动发起攻击，虽然都是不痛不痒的炮击，此消彼长之下，信心满满的联军开始出现怠战的现象，特别是散漫惯得英军，竟然有军官养起情妇来，甚至在佐治亚州都开始为情妇置办房屋土地。 而普军虽然出兵十万人，但真正投入前线的只有七八万兵力，很多还在佐治亚州收割战利品，其余的二十万部队陆续进入西部无人区，开始他们割据北美土地的行动。 对此事，英国人选择默认态度，用小皮特的话说，这是必须要忍痛割爱的牺牲。 虽然事有不顺，但英普联军还是在萨凡纳河南岸囤积二十五万人兵力，从迈阿密五十万，到现在的二十五万，连伦敦都也差异，这些兵都去那了。 这不难理解，整个后方必须有足够兵力驻防，因为旁边还有不断在古巴增加军力的波旁帝国，这头饿狼也是眼巴巴的要分一杯羹，不得不防。 眼下参战双方的兵力对比是十五万对二十五万，英普联军占据绝对优势，无论从那个方面，联军都要碾压美军。 可有一点要注意，美军主要是防御，加上有萨凡纳河作为防御屏障，英普联军想要像佐治亚州那样势如破竹完成战斗显然不可能。 时间来到4月5日，双方已经相持十多天，英普联军紧急打造的登陆筏也已完成，木筏有五米长三米宽，比军舰上划艇要大很多，可搭载十个士兵。 萨凡纳河面宽度有两百多米，水流缓慢，有利于大军团渡河作战，但有个棘手的问题，河滩十分狭小，这么大的木筏如何放入河中，是个很大难题，联军尝试放两艘都被河水漂走，用几个稳住木筏的士兵都纷纷跳水，幸亏都是水性好手，不然都成未战先死的倒霉蛋。 实在没办法，只有人工挖平河堤，开凿出一片人工河滩，这又是一项费时费力的大工程，施工期间还要忍受来自对岸美军的炮火袭击，虽然英普联军的重炮更具威力，可还击效果不佳，对方近两米高，三米宽的防御工事，足可以抵消炮弹杀伤力。 直到4月中旬，英普联军才完成所有站前准备，迫不及待的发起进攻，第一批渡河部队，共出动三百艘木筏，一万多人趁着夜色悄悄进入河中。 开始很顺利，对岸并没有察觉，但刚到河中间时，美军工事上突然火光四起，已经消失很久的弓箭然着火苗，不断飞向联军的木筏上，人与木头一起被点燃，煤油可不惧水，河面顿时惨叫连连，落水声此起彼伏，联军只好下令撤退，晚上开火可不是明智选择，随时发生自己人打死自己人惨剧。 联军第一波进攻以失败告终，夜间突袭的计划宣告破产，第二天刚亮，美军用望远镜观察战果，欣喜发现，河对岸停靠的木筏很多还插着密密麻麻箭支。 河面上已经看不出昨晚战斗过的痕迹，只有缓缓流淌的河水，在无声无息的吞没掉所发生的一切。 为防止对方故技重施，美军又脑洞大开，在河岸边拉起铁丝网，这种由波旁兵工厂生产的军用铁丝网，由三条长铁片交织而成，上面布满锋利刀刺，人一旦被包裹住，只要一挣扎会被活活割死。 联军对美军打造的铜墙铁壁有点无计可施，白天发动强攻也不太现实，木筏几乎是对方的活靶子，一打一个准，除非绕开对方防御工事，向萨凡纳河下游偷渡。 既然没有更好的计划，联军决定放弃继续渡河作战的打算，大军要开拔前往萨凡纳河下游地区，问题也随之而来，已经做好的木筏要不要随军运送过去，丢掉又太可惜，何况到下游一样要渡河，也同样要做木筏，但最后还是就地遗弃，为的是加快行军速度。 不过联军二十多万部队撤离，自然瞒不住美军，他们同样在对岸保持相等移动，还利用的灵巧的小火炮不断发动袭扰，让联军很郁闷，本来想到北美都是平原利于大军团作战，大开大合就可以完成战斗，现在却被一条河流给搅拌住，如今该如何继续这场战争也变得迷茫起来。 联军这种不断折腾的军事行动计划，让本就脆弱的同盟关系开始出现分歧，普军对英军这种临阵逃避的行为十分不满，扬言要独立作战，对此英军坚决不同意，还威胁普军要是敢脱离出去，就切断他们的后勤补给。后勤补给可是英国人套在普鲁士脖子上缰绳，只要一勒紧，就可以让对方送命。 萨凡纳河之战就在联军这种不断变换的行军中，继续进行着…… 第225章 英普联军新主帅 五月的南卡罗纳，天气开始炎热起来，英普联军在美军如影随形的监控下，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进攻地点，再往下游行进二十多公里，就是萨凡纳河入海口，高温天气加上漫无目的行军，令这支庞大远征军团士气低落。 联军在前线战事进展不顺，也影响到国内，英国议会开始频繁召开御前咨询会议，要求首相小皮特作出解释，如今是投入和产出不成正比，一亿英镑军费已经见底，可军队还只是在北美游荡，无所事事，即便这样还牺牲近百名士兵，如果不给出合理解释，就要开始对内阁投下不信任票。 小皮特现在除了安抚议会，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最后没办法只能撤换前线指挥官，来暂时平息国内的怒火。 从议会暂时全身而退后，小皮特回到官邸，无奈摸着额头，正为前线指挥官人选发愁，询问自己幕僚和军方大佬们，有没有好的人选，可大眼瞪小眼，大家也没有好的人选推荐，如果再来个糊涂蛋，大家一起玩完。 就在小皮特焦头烂额之际，一位年龄将领出现在唐宁街10号，他的名字叫亚瑟?韦尔斯利，他来见首相官邸的目的，是自荐出任北美远征军司令官。 “你要知道，这是指挥几十万军团的前线指挥官，不是你一个少将能担负起的，这次冒失行为，就不宜追究了，请离开，亚瑟将军！” 小皮特很客气的表示拒绝，毕竟对方也是名大贵族子弟，何况报国之心本身没有错，只是有点自不量力而已。 但亚瑟?韦尔斯利波澜不惊说道：“首相先生，北美大陆地广人稀，虽然有利大军团作战，但也容易陷入消耗战，对方通过化整为零，与我们玩捉迷藏，即使我们占领城市，依然无法消灭他们，最终的结果也像那场战争一样，导致我们越来越疲惫。” 亚瑟?韦尔斯利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为之震动，是啊，现在局面和那场战争何其相似，同样是占据优势，可最后却输了，至今也想不通什么原因导致这样的结局。 小皮特深看一眼气度不凡的亚瑟?韦尔斯利，问道：“你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现在也顾不得对方军衔大小，只要能解决目前的困境，破格提拔也未尝不可，国王那里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亚瑟?韦尔斯利从容说道：“我们可以重新制定一份作战计划，在这份新计划里面，不再侧重占领城池，而是要以消灭对方有生力量为主，也就是消灭他们的主力部队，另外，放弃驻守城市，集中兵力投入前线作战，避免分散兵力导致越打越少的尴尬局面。” 这可是全新的战争理念，不计较一地一城的得失，而是以消灭敌人为目的，很毒辣也很有效。 小皮特虽然不是军人出身，但阅读过不少军事书籍，知道这份作战计划可行性很大，也许真的能解决北美大陆的问题。 在重回北美大陆开始，英国内部就一直为战后如何维持北美局势稳定而大伤脑筋，美军会化整为零，玩捉迷藏，还真让人防不胜防，他们可以隐身于城市，也可以在野外等待机会发动袭击，就算英国全部拿下十三个州，也一样疲于奔命，不得安宁。 “先生们，你们的意见呢？”小皮特虽然心中有了决定，但还是按照惯例询问一下。 大家都不是傻子，首相不否定亚瑟?韦尔斯利，就表示已经心动，现在还提出反对，徒劳不说，还惹会到大老板不高兴，得不偿失。 见没人反对，小皮特起身来到亚瑟?韦尔斯利面前郑重说道：“韦尔斯利将军，感谢你为帝国的付出，现在我很荣幸宣布，正式任命你为北美联合远征军司令，稍后请你和我前往觐见国王陛下，商讨你的晋升事宜。” 其实这种无军功破格晋升，在欧洲并不罕见，特别在贵族军官阶层里面很常见，但必须是由国王亲自钦定，这也是体现王权超然存在的方式。 “谢谢首相先生，我会倾尽全力，完成任务！” 亚瑟?韦尔斯利行了军礼，又和小皮特握手完，主动后撤一步，站在侧边，接受在场军政要员的祝贺。 在白金汉宫进行一整套礼节完毕后，亚瑟?韦尔斯利正式成为英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上将，外界对突如其来的晋升仪式，也感到很疑惑，对此小皮特早有准备，在随后发布的公告中，特别表扬亚瑟?韦尔斯利在东方殖民地印度半岛的英勇表现，加上由国王亲自嘉奖，连升两级也合情合理。 在英国内部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和印度半岛沾边，无论功劳大小，都会受到皇室特别嘉奖，印度半岛被称为女王王冠上的明珠，可不是简单的比喻，它的背后是庞大利益集团，英国东印度公司最大股东就是英王室，主人对忠心办事的仆人自然不会吝啬。 联军更换主帅，自然瞒不过波旁情报局的特工，消息很快传到马德里，查理惊讶发现，他还是绕不过和这位英国名将的较量，科西嘉岛矮个子已经成为历史，那么这位惠灵顿公爵会不会是他的滑铁卢，还要拭目以待。 “希望不要太让我失望啊，”查理在纸上写着滑铁卢三个拉丁文字。 当然，现在的他和惠灵顿已不在同个级别上，他是一国之主，而对方只是名冲锋陷阵的将军，没必要太在意对方。 北美战事现在处于焦灼，而惠灵顿到任后，会发生怎样的转变，还是让查理有些忧虑，也特意召开御前军事会议，主要讨论联军更换指挥官，对北美战事后续的走向。 “这位英国将军能被破格提拔，必然有些军事才能，小皮特可不是傻蛋，随便让一个年轻将领指挥这么庞大军团，我们必须给予高度重视。 北美大陆会很快迎来新的变化，古巴增兵计划必须尽快实行。” 在普鲁士无忧宫也展开军事讨论，对英国突然更换前线指挥官，也让腓特烈三世十分忧虑，虽然对方已经向他作了通报，也详细介绍关于亚瑟?韦尔斯利的个人情况。 “我们目前在北美的投入已经是极限，根本不能承担任何失误的风险，十万部队交由英国人指挥的协议，需要重新评估，为英国人买单可不是我们去北美的初衷……” 腓特烈三世对亚瑟?韦尔斯利持有巨大怀疑，现在开始想着如何脱离英国的管制，对北美无人区的占领行动进展顺利，让他看到王国第一块海外殖民地正在形成，无法描述他内心的澎湃，对同盟关系的维系自然降低。 普鲁士要单干？ 这是亚瑟?韦尔斯利抵达北美前线后，遇到最棘手的问题，现在他手中能掌握的兵力有三十万，如果失去普鲁士的十万，就和美军兵力基本扯平，对战局的影响巨大，而美军是本土作战，心里上本就存在优势，如果知道联军内部分崩离析，士气必然高涨，那这场战争的结局真难以预料了。 在给国内的报告中，亚瑟?韦尔斯利特别强调联军加强合作的重要性，恳请小皮特政府无论如何都要稳住普鲁士，不能让对方脱离指挥体系，还用巨大灾难来形容联军解体的危害性。 可亚瑟?韦尔斯利没想到的是，他的报告刚到英国本土时，来自普鲁士的最新指令也抵达北美前线，内容很简单，脱离英国指挥，独立完成任务。 就在当天，普军前线指挥官正式向亚瑟?韦尔斯利提出要回指挥权的请求，引狼入室的戏码正式上演。 亚瑟?韦尔斯利以没有受到两国政府共同签署的解体声明而选择拒绝，虽然没有当场演变成一场武力冲突，但普鲁士指挥官也放狠话，不再接受他的指挥。 “我可以就你违抗命令的行为，实施军法处置。” “希望你不要有此类举动，我们都同属军人，应该理解我的立场，这是来自我国的最高指令，我必须执行。” 见自己的威胁不奏效，亚瑟?韦尔斯利语气软了几分：“我们远在北美大陆，国内并不很清楚我们现在真实处境，如果不能协同作战，对我们都很不利，目前对方的军力并没有任何损失，还在不断增加防御力量，我们任何一方都无法单独完成渡河作战的任务，暂时搁置国内指令，继续保持合作，等到渡河作战成功后，再执行也不迟。” 在亚瑟?韦尔斯利劝说下，普军指挥官权衡利弊后，勉强同意继续合作，暂时放弃要回指挥权。 亚瑟?韦尔斯利为此也大捏把汗，要是刚上任就让联军分崩离析，他的任期恐怕也就结束了，国内很多人都盯着他，正等着他犯错呢。 一场联军内部解体危机刚过去，亚瑟?韦尔斯利还没来得及展开拳脚，就收到来自北美西部地区，普军被龙卷风袭击损失惨重的消息，这种从天而降的灾祸，都能让他碰到。 而准备参战的十万普军，又突然提出脱离战斗编制，前往救援友军的请求，让亚瑟?韦尔斯利措手不及，真是多灾多难的新主帅。 第226章 消失的骑兵 北美西部荒野上分布着密密麻麻黑色帐篷，整齐排列，连固定帐篷的拉绳也平整有序，每个帐篷的间距也近乎分毫不差，营建如此高精密的营地，也只有普鲁士军队才能做得出来。 一板一眼的处事风格，是欧洲对普鲁士人固有认知，远离国土的普军依然运行着他们为之骄傲的治军方略，严谨而铁血。 但普军西进以来，却是留下一片满目疮痍人间地狱，凡遇到的印第安部落都被血洗，以战养战的策略，彻底打破这片古老土地长久的祥和，很多幸存逃脱的印第安人躲在远处祈祷上苍惩罚这些可恨的黄毛鬼子，也许是他们感动了上苍，一场突如其来的龙卷风席卷了普军的营地，把这支不可一世的军队搞得七零八落，死伤无数。 来北美大陆之前，普军也对这里的气候有过比较全面了解，最常见的飓风只处在沿海地带，中西部基本没有气候灾害，可万万没想到，会遭遇如此恐怖的灾难，通天的巨型风柱，吞没所经过之处。 这场龙卷风直接让普军损失近三万兵力，伤兵挤满这座刚建好的营地，他们需要更多的医疗物资，向英国请求援助，却只是得到象征性的捐赠。事后，腓特烈三世愤怒指责英国人见死不救。 英国也有小算盘，目前英普联盟已经解散，随着普鲁士在北美的扩张，未来可能还是敌对关系，这场龙卷风正中他们的下怀，象征性的帮助也只是维持表面友好关系，现在和普鲁士交恶不太明智。 亚瑟?韦尔斯利这次也无法再阻止十万普军的离开，联盟关系正式解散的方式，竟然只是双方握手寒暄几句。 “也许帝国最错误的决定，就是亲手把普鲁士带到了北美大陆……” 小皮特在收到普鲁士终止联盟协议的文书后，发出懊悔般的叹息。 普军全面退出南卡罗纳州，前往西部的消息对美军来说犹如天懒之音，总统杰斐逊又在白宫发表激情洋溢的宣言，全国上下欢呼雀跃，仿佛已经取得最后胜利。 但事实上，萨凡纳河南岸还囤积二十万的英军，在新统帅亚瑟?韦尔斯利的率领下，正式发起上任后的首次进攻。 由两千人组成的第一骑兵团，向萨凡纳河上游进发，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躲开美军监视，秘密潜入美利坚国内，伺机袭击美军补给线，制造骚乱，打乱美军前线部署。 这种千里奔袭的战术，是亚瑟?韦尔斯利新尝试，对目前英国这点兵力来说，如果不玩点阴的，想要正面击溃美军十分艰难。 英国骑兵团从萨瓦纳河上游一处狭窄河道，有惊无险的渡过北岸，从南卡罗纳州与北卡南卡罗纳交界处西南角，进入到北卡罗纳州，开始他们的表演时间。 对英国骑兵潜入北卡罗纳州，美军毫无察觉，他们还在为对岸敌军的无计可施感到得意，每天定时对英国营地实施无差别炮击，打到拿算拿，炮弹就像不要钱似的砸向英国人。 美军还在有这本钱，新募捐的战争资金就有一千万美元，相当于五百英镑，这只是十天内募捐所得的资金，这得利于普鲁士撕毁同盟协议的缘故，一片倍受鼓舞的情况下，也是大掏腰包的开始。 说实话，美利坚实行的联邦体制，如果没有遭受大规模入侵，根本就是一盘散沙，白宫的政令往往难达到南方地区，在这些富得流油的大农场主眼里，白宫就是个摆设，他们有钱有枪，想让他们要听从号令简直是笑话。 可这次英普大军入侵，让他们看到自己犹如蚂蚁般弱小，如果不抱团注定会失去一切，才有全国齐心协力的抵御外敌的局面。 话又说回来，面对团结一致的美利坚国内，英军骑兵团刚出现在北卡罗纳州，就遭遇当地居民的阻击，这些由当地居民自己组建的民兵，其战斗力也是可圈可点，猎枪配上刀弓箭，杀伤力也是不弱。 其实英骑兵团计划在无人区域活动，尽可避免暴露行踪，但世事难料，在刚进入北卡罗纳州地界，根据地图显示，这带并没有村镇存在，却忘记了这是一张旧地图，如今的北卡罗纳州农业发展迅速，人口暴增，大大小小的村落小镇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 英骑兵团长还欣喜的宣布“狩猎”时间开始，在原野上纵马奔腾，却意外间闯入一座小镇的郊外，被巡逻的民兵发现，遭到全镇居民拿起武器围攻。 虽然这座小镇也就一千来人口，民兵也就几百来号人，英骑兵团完全可以血洗，但要摆平这个家家都有武器的小镇，自己也必然会有不少伤亡，得不偿失。 一旦陷入缠斗，会引来对方增援部队，不但达不到目的，还有可能被围剿，美军也有规模不小的骑兵团，加上熟悉马背的民兵，区区两千人马还真不够看。 所以英骑兵团果断选择撤退，结果自己反而丢下三具士兵的尸体，有点灰头土脸。 面对胆怯逃离的英骑兵，当地民兵大肆宣扬战果，英骑兵进入北卡罗纳州的消息，不到几天时间就传遍全州，最早作出反应的是美军前线指挥部，很快派出三千骑兵前往北卡罗纳州围剿，一场骑兵团围剿与反围剿的战斗正式展开。 英骑兵撤退后，有点慌不择路，行踪已经暴露，随之而来就是对方的围剿，他们现在想继续隐藏，已经没有意义，干脆利用机动优势对任何目标发动袭击，就算最后被剿灭，也不枉此行。 有这么个想法后，英骑兵团宣布进入战斗状态，拿起武器四处开始杀人放火的勾当，很多小村落的为此遭难。 可越是这样，他们就越受到激烈抵抗，很多小村落开始自发联合起来反抗，导致英骑兵团伤亡不断增加，日子越来越难过。 而随着美军三千骑兵进入北卡罗纳州展开围剿后，英骑兵团举步维艰，基本没有下手的就会，像无头苍蝇四处乱窜，现在整个北卡罗纳州高度戒备，很多小村落都有专门传递情报的人员，通往各处的要道都有人把守，只要一发现敌情，就立刻向各处传递信息，大批围剿部队就会赶来。 这段时间负责围剿的美军，已经把英骑兵团的活动范围进一步压缩，这支深入敌后的英国部队，处境已相当堪忧。 英骑兵团内部也开始出现分歧，有人建议回撤南卡罗纳州，避免全军覆灭，可团长还是不甘心，这样灰溜溜回去，他的职位将不保，再说他们可是骑兵，对方想包围几乎不可能，只要保持高度警惕快速机动，在这样广袤的土地上，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既然不回去，就只能继续，英骑兵团这次目标是夏洛特城郊外的一处存储小麦的仓库，他们此行目的很简单，每人扛起一袋小麦就离开，这次抢粮食实属无奈之举，没办法，部队快断粮了。 夏洛特是北卡罗纳州最大的城市，这里有重兵把守，如同一座大型军事要塞，想虎口夺食？ 没事，他们已经探查清楚，这座仓库夜晚无人把守，是整个夏洛克最薄弱的地方，不选择这里动手，说不过去。 开始英军也想找个小镇下手，可现在这些地方已经不是待宰羔羊，四周都设有陷阱，为此还折损不少兵力，再说挨家挨户抢劫太费时费力，不划算。 夜晚，英骑兵团借着月光悄悄接近目标，为保证行动成功，不点火把摸黑进行，还用布包住马蹄，降低马蹄声，整支部队慢速行进，在距离仓库三百多米时，突然发现仓库有灯火在移动，应该是守夜人在巡逻。 团长立刻让部队停下来，等对方离开，直到那盏灯离开仓库老远，才示意部队继续前进，看着仓库漆黑一片，脸上挂着笑容，成功就在眼前。 到了仓库，依然没有点火把，而是把部队排成一条纵队依次进入仓库取粮食，这么做也是防止敌方突然袭击，造成混乱，骑兵一旦陷入混乱，容易引发相互踩踏。 最先打开仓库的士兵，进入里面摸索半天没出来，团长有些急，命人进去看情况，可进去的人也好久没有出来，感觉有些不对劲，大喊几声没人应。 团长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人，知道事情很蹊跷，就观察四周，结果看到远处一座小土坡冒出不少人头。 不好，赶紧撤退！ 团长大喊一声，立刻调转马头，可他忘记自己下令用布包住马蹄，很多马在快速启动时，马腿打滑，直接趴在地上，整个队伍出现混乱。 而远处突然火光四起，喊声阵阵，枪声大作，仓库里也响起枪声，里面也隐藏不少伏兵。 很多英骑兵中枪倒地，才知道自己中了埋伏。 团长又气又急，自己的马挣扎几下站起来，可跑没几米，又滑趴地上，其他英骑兵也是如此，他们的马好像找不到奔跑的感觉，跌跌撞撞，场面悲哀又滑稽。 团长自己也被甩出去，在地上滚了两下，嘴巴啃了几口土。 面对四周围上来的美军，这位英国骑兵上校，咬牙下令部队下马，用马当掩体进行反击，可后果更加惨烈，很多马中枪吃痛，四处乱串，一千多匹马引发蹬踏，很多士兵都被自己战马活活踩死，压死…… 第227章 突破口 英骑兵团被包饺子，死伤近三百多人，一千多少人成了俘虏，这是英军进攻北美大陆以来损失最大的一次。 亚瑟?韦尔斯利两眼不可置信的盯着来自北卡罗纳州谍报，他太大意，也轻视了美军的实力。 现在的美利坚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样子，虽然没有欧洲那样悠久军事底蕴，但胜在善于学习借鉴，被誉为欧洲陆军最前沿战法的线性与方阵交替式进攻，摆弄起来也是十分娴熟。 敌后侵扰破坏已经失败，现在摆在亚瑟?韦尔斯利面前的只有强攻渡河这一选项，二十万兵力不能无限期的滞留在萨凡纳河，必须找到突破口。 打开美利坚地图，亚瑟?韦尔斯利仔细研究后，指向一处地方——萨凡纳。 萨瓦纳是萨凡纳河口一座小城，1783年英军撤离这里，是美国得到的最后一座港口城市，之前英国不选择这里，是担心波旁海军会干涉，加上小皮特政府采取暂时避让政策，使得这座滨海小城虽然在眼皮底下，英军却选择遗忘。 连亚瑟?韦尔斯利开始也受此政策影响，并没有把萨凡纳列入进攻名单，再次选定这里，也是纠结一番后才决定下来。 毫无意外，萨瓦纳驻守着波旁海军六艘三级战列舰，陆战队一千多少人，规模不算小，但面对英军的二十万部队，只能被碾压的份。 可亚瑟?韦尔斯利真敢和波旁撕破脸？ 当然不是，按照他的计划，萨瓦纳目前只有波旁驻军，美军并没有在这里驻防，只要不经过城区，就等于避开了波旁驻军，就算对方想干涉，也没那能力。 这份作战计划，在三天后，英军付之行动，为避免美军察觉，亚瑟?韦尔斯利并没有撤掉营地，仍旧保持原样，还留守一万部队像平时一样巡逻操练迷惑美军。 虽然欺骗手段谈不上高明，可连续被胜利冲昏头的美军，还真上当了，对一本正经在河岸巡逻的英军士兵发出嘲笑，像穿着红衣服的木偶。 通向萨瓦纳的道路上，亚瑟?韦尔斯利派出所有骑兵沿途放哨，命令部队加速行进，十几公里的路程，仅用一天的时间就抵达萨瓦纳郊外。 在一片开阔地，亚瑟?韦尔斯利望着不远处寂静的河滩，紧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里地处荒野，无人居住，距离城区也有不少距离，位置正合适，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就是如何尽快渡河。 英军故技重施，制作木筏渡河，但这次亚瑟?韦尔斯利采取最简便的办法，就是在河岸两边搭起绳索，用滑轮托运士兵和装备过河，这种托运方式虽然耗费时间长，但胜在动静小，不容易被发觉。 在萨瓦纳的波旁军也没想到英军会在眼皮底下渡河，他们只盯着不断吊装上岸的大批物资是否安全，毕竟这可是帝国实实在在的利益。 英军在萨瓦纳河紧锣密鼓的渡河，而远在加勒比海域的一艘英国军舰，却遭到波旁海军两艘巡洋舰逼停，这是两国海军首次在这片海域发生摩擦。 说来也憋屈，英国这艘“诺亚”号三级战列舰配备六十多火炮，面对两艘加起来才四十门火炮的巡洋舰，只能老老实实接受对方检查。 这段时间以来，英国海军在海上也逐渐加大活动范围，面对咄咄逼人的波旁海军，必须采取反制措施，也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海上冲突做好准备，但受制于国内避让政策的影响，他们还是小心翼翼。 波旁海军在装模作样搜查一遍后，并没有进一步举动，只是口头警告后就放对方离开，但这件事也让英国海军上下感到莫大耻辱，这次他们不再保持沉默，小皮特和乔治三世也按压不住这股怒火，终于解除对海军行动的限制令。 从伦敦传到马德里的一份谍报呈交查理的时候，英国海军部已经向北美海军司令部下达军事准备的命令，并继续增派出战舰前往迈阿密。 而波旁海军也快速作出反应，命令北美所有战舰进入战时状态，封锁墨西哥湾和加勒比海域，并从本土另派二十艘二级战列舰前往北美地区，使得部署这地区的战舰达到惊人一百二十五艘。 似乎一场海上大战一触即发，但波英双方都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海上说到底不是他们争夺的焦点，英国志在夺回北美大陆，暂时放弃海上争夺是必然的结果，这次动静这么多，也只是展现一种姿态而已。 现在的中美洲海域异常热闹，英国军舰虽然没有进入墨西哥湾和加勒比海域，但除此以外的海域都有他们的身影，两国军舰经常出现对峙的情况，虽然最后都是擦身而过，但这样紧张的气氛也让两国海军紧绷神经，生怕擦枪走火，也让其他国家商船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悬挂那家国旗好。 英国在陆海两边都找到突破口，北美大陆的战事也进入新的阶段，也是美利坚真正面临考验的开始。 亚瑟?韦尔斯利的部队完成渡河后，很快就对美军前线发起进攻，但二十万英军面对十多万美军却打得很吃力，双方厮杀几个回合也没有分出胜负。 而在西部修养的普军日子也不好过，医疗物资严重短缺，导致很多伤兵都得不到有效救治而死亡，还要提防印第安人的报复，现在也只能原地驻防，等待国内救援。 但现在的海洋都是波英说的算，普鲁士国内想救援也是有心无力，除非再次向英国低头，可英国会答应一个出尔反尔的白眼狼吗？ 答案自然不会。 小皮特在答复普鲁士大使的时候，就出现充满鄙视的言辞，可见这位英国首相对普鲁士的背叛是深恶痛绝。 “我们不会被一条恶犬连续咬两次……” 普鲁士大使表情尴尬的离开唐宁街十号，当他乘坐马车经过一家酒馆时，有位醉汉却把他下来，结果对方悄悄递给他张条子，就快速离开。 “先生，马德里愿提供帮助。” 普鲁士大使看完信条，不敢迟疑，立马撕碎，他必须尽快通知国内，但也疑惑对方的举动，毕竟现在两国还处在敌对关系。 腓特烈三世得知老对手要帮助自己，也是满腹疑惑，但再三考虑后，答应跟对方接触，试探对方的意图。 从柏林派出的密使来到马德里觐见查理，双方商谈一番后，查理当场就答应会对远在北美大陆西部的普军提供医疗物资，但贪婪的本性不可能会有善心，普鲁士为此也要支付市价两倍的价格购买。 选择这时候援助普鲁士也只是权宜之计，现在普鲁士和英国就像两头饿狼同在一处地方觅食，最后都会向对方露出獠牙。 普鲁士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不扶一把，很轻易就被英国人赶出北美大陆。 面对趁火打劫的波旁人，普鲁士除了愤怒也只能无奈接受，没有强大海军的痛楚再次深深刺痛着这个骄傲的国家。 没办法，只要英国和波旁不答应，普鲁士国内的医疗物资无法运到北美，现在英国人封锁了北海，对任何商船都要严格检查，所有军用物资一律扣押，摆明就要阻止普鲁士增援北美远征军。 一笔不菲的资金流入波旁国库后，波旁援助普鲁士北美远征军计划正式展开。不久后，远在哈瓦那的几艘大型商船离港前往墨西哥湾，在简易的休斯敦码头卸装货物，由普军运输队接收运往普军营地。 看到对方一个小小船长都能趾高气扬，普军运输官感到很悲哀，这就是拥有强大海军对海外强大威慑的一种自信，那怕只是不起眼的船长，同时也为普军未来的处境感到担忧。 就算你有几十万部队，可对方切断海上一切通道，只能活活被困死。 目前普军可以通过劫掠方式获取给养，可这种残暴方式注定不能持续下去，不然会遭到受害者疯狂反扑，印第安人就是典型例子，现在他们对普军可是不死不休。 不管怎么说，普军获得来自波旁的物资，暂时解决了危机，但补给的困境无时无刻都在伴随着这支远离故土的军队，他们就像一群流浪儿，变得朝不保夕。 他们必须努力寻找一切可能的突破口，才可以在这片荒芜之地生存下去。 第228章 玫瑰法案 在北美大陆各方势力紧锣密鼓进行新一轮较量时，波旁国内却一片欢歌笑语，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 这天是波旁皇室举行夏季全国巡游的日子，早在两个月前，议会就表决通过议案，由皇帝钦定举办的一次全国性巡游，以增进帝国臣民凝聚力，可谓是意义重大的一次大型政治活动。 举办这种大型巡游，虽然会耗费巨大的财力物力，但议会也不是闲的没事才这么做，新首府即将完工，迁都事宜已经展开，帝国也将进入全新的局面，如何增强国民的归属感和凝聚力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举行这样的全国性公开见面会，可以让皇室和全体国民建立起深刻的情感纽带，波旁帝国存在着两个根深蒂固的文化差异性地区，弥合这两个地区之间的分歧，对波旁帝国和波旁皇室都至关重要。 也正是这种政治氛围影响下，引发一起不小的政治事件。 由法兰西地区议员们突然发起的一项议案，目的是让利弗兰夫人拥有合法皇妃头衔，身为法兰西女贵族，当个不明不白的情妇，这让他们感到很伤自尊，必须在巡游前拥有合法身份，否则整个法兰西地区都抬不起头来。 而这项议案也被天生浪漫的法兰西议员冠名为：玫瑰法案。 公然通过法律的形式给一个皇室情妇安上皇妃头衔，打破欧洲奉行的一夫一妻制，让一些清教徒议员们不可接受，神话中“亚当就只娶夏娃”，好嘛，现在竟然让皇帝公然破坏婚姻传统，真是太猖狂了。 他们不仅愤怒指责这种违背教义的行为很可耻，还联名上书皇帝废除这项议案。 联名上书，是欧洲政治传统，最早可以追溯到古罗马时期，当时的帝国元老会由于对一项议案出现严重分歧，悬而未决，最终联名上书交由教皇裁决，有点像是找第三方公正的意思。 查理开始也是哭笑不得，他对这项动议并没有过多在意，只当是有些法兰西地区议员们的一种执念，最多闹闹一下就过去，议会表决不可能通过。 可查理低估了这时代贵族们为维护所谓的自尊有多疯狂，这些法兰西地区议员们，觉得利弗兰夫人代表着法兰西人的脸面，当个不明不白的情妇实在走失自尊，极力推进这项动议。 他们不仅游说中立的议员，还请求全国各大教区的主教给以帮助，竟然拉拢一片支持者，两方势均力敌，加上皇帝没有公开表态，反对一方也不敢太过激进，他们只采取拖而不决的战术，很多议员称病告假，只要没有达到法定所需的人数，任何表决都是无效，这招也够绝，搞得对方无计可施。 内阁也被迫加入战局，原因是他们也有提案权，目的也是让他们选择站队，首相萨瓦迪为此还称病修养在家不见客，首相权力交由内政大臣代理。 内政大臣顶不住两边压力，居然提交辞呈，首相权力又落到了财政大臣身上，如今又胖一圈的卡米尔也很受伤，但他不可能选择辞职这么幼稚的行为，钱就像是他的血液，只要还能流动就不停止。 精明的卡米尔，思来想去，决定交给查理来解决最稳妥，帝国所有事务必须交由皇帝裁决是宪法规定，没必要揽在身上自寻烦恼。 卡米尔进入皇宫面见皇帝，议会两院议长也联袂觐见，使得这件闹剧最终演变成政治事件，内阁大臣辞职，议会停摆，已经影响到国家正常运转。 “陛下，这项议案再不给出结果，恐怕会愈演愈烈。” “是啊，我都不能正常办公，首相大人还不敢出门，太可怕了。” “我们下议院，已经有一半议员休假在家，很多议案都积压。” 查理面对三人苦笑的表情，只好严令项议案暂时搁置，恢复议会和内阁正常运作，任何人都不要再提及这项议案，否则将依法处置。 见皇帝也没有支持也没有否决，三人心里明镜似，出了皇宫后，各自回到岗位上，做的一件事就是推动这项议案通过，皇帝没否决就是默认，只是不好表态而已，他们作为帝国内政三个主要负责人，自然要为君分忧。 查理也知道这项议案事关法兰西地区臣民的情感，如果他亲自提出否决，会让这些人寒心，而要同意，就等于带头破坏传统，对他的威望也是一种打击，干脆就搁置议案。 外面为给不给利弗兰夫人头衔，闹得沸沸扬扬，皇宫内也不平静，皇后虽然没有任何表示，但她身边的急先锋卡琳娜，为此没少跟查理闹，对利弗兰夫人也是冷嘲热讽，说实话她都快三十的年纪，还赖着皇宫不出嫁，存什么心思，可能连小亨利都知道，一直都不让他叫姑姑。 而身为事件主角的利弗兰夫人，为避嫌，更加小心谨慎，在查理面前也是闭口不谈此事，说她不动心是不可能，虽然欧洲宫廷还没有出现过皇妃的头衔，但从她踏入波旁宫廷开始，无时无刻不想成为女主人之一。 虽然她现在实际地位已经是女主之一，但始终是没名没分的情妇，如果议会给她这个头衔，那她未来的孩子也将拥有合法继承权，不再有失去孩子监护权的悲剧发生。 查理有时也为自己的多情感到苦恼，卡琳娜还一旁虎视眈眈，不心动是骗人，之所以这么久没碰，就是不想伤害对方，而且他身强力壮，恐怕还能活很久，也不确定后面还有没有其他女人，也可能还会有子嗣，难道都是顶着私生子的头衔存活于世？ 所以查理内心里，也想这次借助利弗兰夫人头衔的事件改变一些东西，可是这在欧洲帝王当中都是绝无仅有，一旦被他打破会发生什么，连他感到有些惶恐。 而为了避免由他亲手打破传统所带来的危害，就必须借助外部因素促成，他只要顺势而为就可以。 这外部因素就是议会和民意的支持，这也是他传递给卡米尔等人的一种暗示。而三人也不负众望，不仅说服反对者，还同时向全国发起征询意见，他们很清楚，法兰西地区肯定会同意，而西班牙地区由教会负责游说，加上对利弗兰夫人印象不错，应该也没问题。 当公告发布后，很多马德里市民自觉来到皇宫广场上和议会大厦前请愿，希望给利弗兰夫人合法头衔。 口子一旦打开，就不仅于利弗兰夫人自己，而是为查理打开一扇大门，他以后的女人都可以拥有皇妃头衔。 大势所趋，民心所向，查理在议会大厦签署通过玫瑰法案，欧洲首位宫廷情妇获得皇妃头衔，让整个欧洲为之沸腾，一些国外自由派社会精英，纷纷指责这是对女性和婚姻的不尊重，应该被唾弃，但背地里一样龌蹉的很，只是害怕为此负责而已。 在启蒙思想发源地的法兰西，却是一片欢欣鼓舞，他们终于有一位皇妃，不再低人一等，他们可不管什么传统婚姻关系，反正离婚再婚偷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们见多了，只要你情我愿就成。 为了更有依据，波旁帝国议会给出的理由是，这样可以避免皇室继承出现断层，而使国家陷入争夺继承权引发战争，毕竟西班牙历史上就发生过此类战争，好像还真有点合理，皇室的延续就是帝国的延续，那让皇帝多延续血脉也应该。 但由于太过惊世骇俗，玫瑰法案当中也特别增加限制条款，规定此项法案仅限于皇帝本人婚姻，不具备普通法的效力，也就是说，皇帝可以三妻四妾，其他人都只能偷偷摸摸。 可问题又来了，如果利弗兰夫人拥有合法头衔，那么她会不会要回小亨利的监护权？ 对这问题最关心的人莫过于海伦皇后，她在法案签署通过当天，亲临皇家最高法院，使用皇后权限，取得对小亨利的永久监护权。 对不声不响的皇后能有如此手段，查理也很差异，对帝国皇后的权限开始提高警觉，一直以来他还真忽略这些东西，连忙让首席大法官给予解释。 原来，帝国皇后还真拥有不小权力，虽然查理登基后，就废除皇后参与国家政务的权力，用法律形式限制后宫干政的可能性，这也是波旁帝国宪法最特别的地方。 可海伦皇后还有其他权力，比如皇室财产继承权，叛国罪以外的司法豁免权，皇室监管权等等，最重要的一条是，她和皇帝同样拥有司法裁定权，这也就是她能堂而皇之前往皇家最高法院的原因。 查理也默认皇后的行为，毕竟小亨利是她的命根子，而玫瑰法案最大受害者就是皇后，也不想再纠缠此事。 而玫瑰法案直接受益人利弗兰夫人，高兴之余，也有些凄凄然，她虽拥有皇妃合法头衔，却只是空壳子，一句“必须在皇后授权之下，行使皇室各项权力”，足可以让她的兴奋化为乌有，还得在皇后鼻息老实做事，虽然她一直都是恪守本分，但这种落差还是让她难过好久。 第229章 苏醒的墨西哥 1804年8月3日，波旁皇室全国巡游正式拉来序幕，皇室，皇家最高法院，内阁，议会，皇家最高参谋部，皇家海军司令部，皇家陆军司令部，皇家后勤装备部，皇家情报局，皇家警察局，注册在职的贵族，都陪同参加。 当然，任何皇室活动，都少不了负责宗教事务的教会，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就来源于国家的宗教信仰，教会是君主权力合法性的仆从。 如果说军队是皇帝世俗权力的最大保障，那么教会是其神权的最大倚仗，所以查理在管理宗教事务上，实行的是世俗化管理，神权必须在君权的统御之下。 十六世纪，是欧洲君权取代神权成为国家最高统治权的时期，而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英王亨利八世为了休妻另娶，与罗马教廷反目，这也是推行英国宗教改革的开端，新教由此发展起来，也确立封建君主在宗教事务中拥有绝对权威。 ———————— 按照皇室礼仪规制，皇帝在巡游期间最重要的陪同人员就是两个，大主教和首席大法官，一个负责授权，一个负责确认，由他们陪同左右，可以彰显皇帝地位的合法性。 此次皇室巡游将绕全国一圈，从马德里出发向北进入法兰西地区，在横穿大陆到达大西洋海岸，再一路南下抵达地中海沿岸，最后再一路向北返回马德里。 全程近万公里，主要经过和停留十几个城市和地区，预计将耗时半年，耗资近五千万英镑，相当于全国六分之一的财政收入，可谓是糜费天下的浩大工程。 查理虽然一再缩减规模和用度，但还是无法抑制这头已经出笼的吞钱巨兽，光皇室成员所需费用就近一千万英镑，这还不包括他们沿途游玩购物的费用，因为属于皇室成员私人的活动，所以查理要求皇室自行掏腰包，不需要国家公费来承担。 这次巡游最开心得意，莫过于新获得皇室封号的利弗兰夫人，作为首位帝国皇妃，她的地位和待遇也跟着水涨船高，虽然和以前也差不多，但心理感受没得比。 以前享受这些待遇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有点像侍女在抢着大小姐化妆品一样，妆再美也有自卑感。 现在可就厉害了，不仅头上戴着只比皇后少一颗宝石的后冠，也可以在皇帝右手边出席任何皇室活动，这是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看她就来气，查理也是个混蛋，”卡琳娜看到前面被侍女小心翼翼牵手上车的利弗兰夫人，眼睛都能喷火。 “卡琳娜姐姐，不是那帮议员们鼓动的结果吗？”如今已经是亭亭玉立的拉妮疑惑道。 “哼，没有他默许，那帮家伙敢这么闹才怪。” 拉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头冠上镶嵌的蓝宝石在阳光下散发迷人光芒。这位半路公主，从孤苦伶仃小修女，到如今已然成为波旁帝国青年才俊倾慕的一朵百合。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皇帝一声令下，查理在敞篷马车上，看一眼广场外面大群市民，向他们挥手笑了笑，下令巡游正式开始。 其实查理同意举办这次全国巡游，还有深层考虑，他会借助这次巡游，转移国民和外界注意力，为大规模出兵北美大陆减少国内疑虑。 这件事只有帝国高层知晓，所以这次巡游也是一次秘密行动的军事指挥部。就在一天前，查理秘密签署一份命令，将从本土派遣二十万部队，分批次前往墨西哥。 早在波旁帝国布局北美的时候，就把墨西哥作为陆军进攻北美大陆的前沿基地，而古巴则作为海军前线指挥部和物资补给中转站。 随着英国加大在北美的兵力部署，波旁帝国必须加快在北美的军事存在，以应对局势变化。 一旦英军占领南卡罗纳州，没有任何屏障的北卡罗纳州也会相继沦陷，美利坚南方门户将彻底洞开，英军将直击人口相对稠密的东部地区，北美局势也将急转直下，这时候再不出手，恐怕就晚了，必须提前做好军事准备，随时准备介入这场战争。 马德里热闹的街头，也出现异样的身影，普鲁士和英国间谍自然不会放过这次巡游的机会，虽然搞暗杀是不可能成功，不说皇帝马车被层层护卫，就是沿街边的大批负责秩序的警察，他们也很难过关，更别说随时会找到他们的“暗夜”组织了。 “看来流亡者也很小心谨慎，胆小鬼，”一个戴着码头布帽子的胡子哥，注视着巡游队伍中那辆最华丽的马车，一脸鄙视的嘀咕道。 “你想死吗？！”他身边的同伴连忙拉低帽子发出警告。这里是波旁帝国核心地带，同样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胡子哥乖乖闭嘴，眼神询问接下来该做怎么。 同伴示意先离开再说，他们已经在街上溜达一上午，目前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再待下去恐怕会暴露。 两人悄悄离开人群，绕过街角，看四周无人，吞掉帽子，掏出香烟，相互点上，享受片刻的惬意。 不过这时，他们的前面和身后，同时出现几个黑帽黑衣的大汉，熟悉他们的人会捂嘴惊愕，死神已经降临。 “两位，跟我们走！” 还是同样的台词，同样的腔调。 “等我们抽完烟再说，”两人相视苦笑，暗叹自己还是暴露了。 “去我们那里，有的是好烟，请不要有过多举动，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 “我们可这么不觉得！” 两人说着突然转身掏枪准备反击，既然都活不成，还不如拼一把。 砰～砰 随着两声枪响，最终留下两具尸体。 闻讯赶来的巡逻警察，看到尸体边站着熟悉不过的身影，露出苦笑。 “这是我们的证件，后面的事就不用我们多说了。” 一位为首的黑衣大汉向两位拿着警棍的警察出示完证件，留下一句话就离开。 一位矮个子警察望着消失的身影说道：“这才是真正的执法者，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他们的一员。” “别羡慕了，就你，等下辈子，赶紧去通知其他人，我们又有活干了。” 特工经常是做完事就走人，警察只好负责善后擦屁股，这样的场景虽然不多见，却是情报局和警察局两大执法部门心照不宣的相处模式。 但在海外，皇家警察局换成皇家纠察队，名字不同，权力也有差别。 皇家纠察队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还不属于执法部门，属于海外领土守备司令部下辖的辅助机构，相当于辅警和保安，平时负责巡逻，站岗放哨，维持社会治安，并不具备拘捕提讯搜查等核心执法权力，大多由当地人组成，但负责人必须由守备司令部任命，这也是殖民地所特有的现象，必须差别对待。 就在波旁帝国本土大肆庆祝皇室巡游当天，远在北美的墨西哥却引发一起恶性事件。几名海军士兵由于喝醉酒，在墨西哥城的街上打死一个和他们起冲突的男子，虽然几位海军士兵当场就被皇家纠察队控制，但由于没有拘捕权，只能移交给守备司令部，而海军部门立即领人回驻地，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这下算是点然火药桶，引发当地大规模抗议浪潮。 可以预见这件事处理不好，会影响查理在北美的军事部署，甚至会勾起墨西哥境内长久以来蠢蠢欲动的独立组织，借机生事。 现任墨西哥总督叫鲁佩斯?达夫齐?波旁，他是现今唯一拥有公职的皇族成员，从血缘关系上来说，他还是查理的堂叔，刚过完六十岁生日，他三十来岁就出任墨西哥总督，总领墨西哥二十多年，虽然政绩平平，但也让这片土地相安无事，不求发达但求无过，安安稳稳过个晚年，是他的心愿。 但发生这次事件，可把他给吓得不轻，皇帝大规模驻兵在即，如果这时候自己搞砸了，按自己堂侄儿的秉性，自己可没好果子吃。 事件发生后，墨西哥守备司令部已经在往北部边境增加驻军，防止在西部一带活动的普军借机生事。 现在的墨西哥城，已经出现不小叛乱，很多商铺遭到打砸抢，还纵火焚烧，守备司令部和皇家纠察队全部出动，尽力维持社会秩序，但面对几万人的抗议人群还是有点力不从心，他们只能守住关键几个街区，其他街区几乎成了无管之地。 “海军呢？！这事是他们惹出来的，怎么没见他们出来！”鲁佩斯看着自己的首席幕僚长，心急如焚。 “大人，按照宪法，在没有皇帝陛下授权情况下，海外驻军是不能介入地方事务。” “这么说，我们只能等陛下的手令了？！”鲁佩斯无奈苦笑道，等到皇帝手令到，一切都晚了。 他的首席幕僚长也只能陪着苦笑，还能怎么办，没有皇帝命令，任何军事调动等同叛国，这是波旁帝国的金科铁律，谁敢啊。 鲁佩斯突然起身看着窗外冒着浓烟的街区，沉痛道：“再不制止，墨西哥城都要成废墟了。” “大人，干脆我们以叛乱罪，向海军请求增援，必要时可以武力镇压。” “嗯，这可以吗？” “是的大人。” 原来，宪法上有一条补充条款，那就是海外驻军可以在当地发生叛乱时，不用获得皇帝授权，即可介入维持秩序，但前提是必须由当地政府部门提出请求。 “好，那赶紧去办。” 鲁佩斯现在想的是如何平息骚乱，那还能想到把此事件定性为叛乱会引发什么后果。 第230章 狗血的“文社会” 墨西哥总督府，这座16世纪由世纪阿兹特克皇帝莫泰佐马二世所建，西班牙入侵后，多次改建，如今是墨西哥城最着名的地标建筑，自波旁帝国建国后，正式命名为新宫，寓意“新的开始”，这里虽是墨西哥总督官邸所在，但同时也是波旁皇室的私有财产，墨西哥地方政府每年都要向皇室支付租金。 在波旁帝国宪法中就规定：“海外领土所有文化遗产划归皇室所有。” 这就是查理在海外的两个“所有”原则。 新宫，这座倒凹字形的华丽宫殿，不仅浓缩了印第安文明的璀璨光华，也见证了印第安文明衰败历程。 这场抗议如同大潮退却一般回归平静，但显露出来的却是一片满目疮痍，墨西哥城上百间商铺房屋被毁，三十多人死亡，上千人受伤。 新宫飘扬的波旁国旗，已被穿破几个洞，总督府仪仗队正在更换新的国旗，广场外面，大批荷枪实弹士兵负责警戒。 破坏国旗等同叛国，这场抗议浪潮最终定性为叛乱。就在昨天，应总督府请求，驻守墨西哥的海军陆战队正式介入这场抗议，强力驱散抗议民众，逮捕激进分子，局势虽然得到控制，但也激化更深层次的社会矛盾。 墨西哥有着悠久的历史和文化印记，这种印记不会随着西班牙人的到来而消失，随着民族意识觉醒，越来越难以抑制。 实际上，在被入侵的那一刻起，墨西哥人就没有停止过反抗殖民统治的斗争，这其中最大的反抗组织叫“文化与社交会”，简称为“文社会”。 文社会建立之初，是为了维护墨西哥本土人的权益，随着组织不断壮大，特别是土生白人借助这个组织，获得丰富社会资源，成为上流阶层的一员，文社会的性质开始发生变化。 都说人发达了就会忘本，这些文社会成员，逐渐背离初衷，大肆敛财，欺压民众，使得文社会反而沦为殖民者统治的工具。 十八世纪末期，由伊达戈尔神父等进步人士，开始对文社会进行改革，虽然成功剔除一些叛徒，但也遭到统治当局的镇压取缔，被迫转入地下活动。 五年前，伊达戈尔和古巴反抗组织领导人坦纳德主教正式结盟，开始秘密推翻波旁帝国统治的运动，但在坦纳德被捕后，幸好没有供出他，所以伊达戈尔并没有受到牵连。 墨西哥叛乱的消息，很快就传回本土，查理正好刚到达马赛，望着汪洋大海，神情肃穆的说四个字：全力剿灭。 他突然想起墨西哥在几年后那场轰轰烈烈的独立战争，原来他的到来并没有改变这段历史，反而提前，不得不让他心生忌惮。 有了皇帝特许，墨西哥当局更加肆无忌惮，总督佩鲁斯看到皇帝没有责怪他，意气风发，随即签署行政令，禁止境内所有对外贸易，防止武器流入墨西哥，还下令墨西哥城进入紧急状态，实施宵禁，文社会这个消失许久的组织再次进入统治当局的视线。 开始大规模清算行动，整个墨西哥顿时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多洛雷斯镇一处土黄色别墅里，伊达戈尔神父正在组织召开会议，所有文社会骨干成员都参加会议，会议内容主要是应对这次危机。 “我们已经有十几个社员被关进了科拉维拉监狱，那可是西班牙人最恐怖的监狱，我们不能再要求他们太多，我们随时有被捕的危险。” 伊达戈尔虽没明说，但也提醒在场的人，我们随时被供出来，抓捕可能就在路上。 “魁首，我们应该尽快北上，再做打算。” “要我说，干脆起事，反正我们也准备这么长时间。” “不可，我们目前只有一千多人的武装，正面较量，等同自杀，我同意北上，那里敌人的力量相对薄弱一些。” “又是逃跑，逃跑，我受够了软弱。” 社员们七嘴八舌，争论不休，会场顿时闹得不可开交。 伊达戈尔看一眼身旁的何塞，对方向他点下头，用力敲击记下桌子，会场顿时安静下来。 “再这么吵下去，就等着全部被抓，这有意义吗？！” 何塞是伊达戈尔的学生，他一直主张武力推翻殖民统治，在文社会内部得到很多拥护，被视为伊达戈尔接班人。 “我认为，现在还没有到四处逃散的时候，这么久都没有采取行动，证明我们还没有暴露，如果这时候逃离，反而会引起注意，情况会更加危险。” 何塞说完，伊达戈尔连忙跟着附和道：“何塞说的没错，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当局还没有对我们采取行动，就证明他们还没有掌握我们的信息，我们应该视情况而定。” 很多人看一眼平静如水的何塞，心里无奈想到，最近文社会内部的一些传闻，说伊达戈尔已被控制，而主谋就是何塞本人，这涉及内部权力斗争，更涉及到一件隐晦的事情。 伊达戈尔风流成性已不是秘密，只要他看上的女人，几乎都逃不出他的色爪，加上有文社会魁首和多洛雷斯教区神父身份加持，更加肆无忌惮，连当地镇长的夫人也未能幸免，这在多洛雷斯镇已不是新闻。 最令人不齿的还是他跟一位叫莎丽?乐宾女士的风流韵事，莎丽是多洛雷斯镇有名的美人，美艳热情，其父是当地富豪，也是受总督亲封的乡绅，这些都没什么，伊达戈尔连镇长夫人都敢染指，但莎丽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何塞的夫人，老师和学生老婆不清不楚，就算在开放的墨西哥人眼里，也是背离道德的事情。 何塞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其内心是否平静还真说不清楚，很多社员都感受到两人微妙的变化。 这场会议最终决定按兵不动，还决定由何塞负责监控来自墨西哥城的动向，等于掌控了文社会实际权力。 伊达戈尔离开别墅回到自己的住所，多洛雷斯镇教堂，虽然他为人放荡不羁，根本不遵守清规戒律，但身为神父他还得呆在教堂里。 可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一位衣着暴露女人正在躺在床上，不是莎丽还有谁。 “你怎么来这里了？！”伊达戈尔有些吃惊，这里可是教堂，这女人真是不管不顾了。 莎丽却不以为意笑道：“这里更有情调不是吗？” “你疯了，赶紧离开这里，何塞好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伊达戈尔很后悔把持不住自己，做下这等事情，他与何塞十几年的友谊，恐怕就会因为这女人而反目成了仇敌。 “你以为他真不知道吗？”莎丽站起身来到伊达戈尔身边，抚摸他的脸颊正色道：“我准备和他离婚，你不用担心。” “离婚？！”伊达戈尔眼睛都快凸出来，连忙抓住女人的手说道：“莎丽，听我说，我们该结束这段关系了，你必须回到何塞身边。” 他不能再继续错下去，女人有很多，不能为这女人把一切都毁了，不管何塞知不知道，他必须和莎丽断了往来。 “哈哈，怎么了，害怕了？！”莎丽讥讽道。 “是的，我很珍惜与何塞的友谊，”伊达戈尔放开莎丽的手，退后一步说道：“莎丽，我们结束，好吗？！” 按说伊达戈尔要比何塞年长十几岁，已是五十出头，可身上那股来自法兰西文化熏陶下，优雅多情的气质，还是非常吸引女人，这可能就是莎丽为之迷恋的原因。 “不，我爱你！”莎丽连忙抱紧伊达戈尔，扣扣索索热情似火。 “莎丽，不要这样！”伊达戈尔阻止女人的动作。 “哈哈，真的是缠绵的一对啊，很好！” 突然房门被撞开，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一脸怒气的看着拥抱的两人，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枪。 “何塞！” 伊达戈尔和莎丽立马愣在当场。 来人正是刚结束会议的何塞，那栋别墅其实是他岳父送给他结婚的礼物，可太偏僻安静，好玩的莎丽不喜欢住那里，所以夫妻俩经常住在市区公寓里，何塞今天回到家，又没见到莎丽，想起最近的流言蜚语，决定去教堂跟伊达戈尔问明白，结果就见到他最不想见到的事，一切都是真的。 此时的何塞，已经处于爆发边缘，提枪指着伊达戈尔脑袋：“你还要说什么吗？！” 伊达戈尔却平静道：“何塞，冷静点，我对不起你，但现在我想跟莎丽结束了，如果你还想开枪，就来，为了曾经的友谊，我不会有怨言。” “我们之间还有友谊吗？！”何塞一脸嘲讽道：“当你抱着这女人的时候，我们的友谊就结束了，现在是敌人，是我的敌人，受死！” “不！”莎丽看到何塞真要扣动扳机，大声呼喊一声，用力推开伊达戈尔，用身体挡住枪口。 何塞本来还在犹豫，被她这么一刺激，真的走火了，随着一声枪响，子弹穿透了莎丽的身体。 何塞看着自己女人倒在地上，急忙抱起莎丽撕心裂肺起来，伊达戈尔也在一旁沉默不语…… 后续的事情就像狗血剧，很快在多洛雷斯镇传遍开来，文社会在发生件事情后，也是风雨飘摇，两大实权人物为一个女人彻底走向决裂。 第231章 战争的脚步 今天是查理在马赛逗留的第三天，和其他地方相比，他还是很重视这个美丽的港口城市，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这里有太多需要关心的东西，比如皇家军火贸易公司，这可是皇室收入的重要来源之一，这家公司今年就给创造了高达7百万英镑的纯利润，所有股东都获得丰厚的分红，皇室作为最大股东，直接进账三百多万英镑。 这次好不容易来一趟，查理自然要重点关心一下。 作为皇家军火公司负责人，卡门男爵现在可谓是风头一时无两，小老头依然瘦不拉几，可脸庞像印了红色，精神抖擞的整天陪在皇帝身边到处视察，妥妥的大红人。 在视察公司的时候，查理特别询问关于希腊方面的订单，希腊友谊社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为复国积极准备，在马赛成立联络处，还不断加大在波旁投资，以此讨好贪婪的流亡者胃口。 卡门男爵听皇帝这么问，先是一愣，然后才恍然道：“怪不得，他们最近一直在接触我，希望能达成长期合作，开始我没有过多理会他们，毕竟他们的身份过于敏感，加上奥斯曼帝国贸易代表就在马赛，所以我并没答应他们，难道陛下是想……” 虽然卡门男爵现在已不参与帝国政治，但作为皇家军火贸易公司的负责人，本身就自带着浓厚政治色彩，所作的任何决定，很大程度上都代表着帝国最高统治者的意志，凡涉及政治敏感的商业活动，他都必须谨慎小心。 “呵呵，谨慎是对的，现在还不是给他们明确答案的时候，不过私下，你以公司名义，和他们进行一些商业往来，就当是纯粹的商业行为，不会有人说什么，客况我们和奥斯曼的友谊也许很快就会结束。” 查理话中有话，让卡门男爵两眼转溜几下，像是相通了什么，默默点了点头。 最近在巴尔干半岛的局势，突然变得明朗，北极熊似乎准备就此停手，而奥斯曼也是精疲力尽，能守住如今的局面已经是极限，双方都无力再继续战下去，很快就会达成停战协议。 俄土两国一旦停战，奥斯曼土耳其就能腾出手来解决国内问题，不断渗透阿拉伯半岛的犹太复国军，必定就是他们重点打击的对象，这样一来，势必要和犹太复国军背后的波旁帝国翻脸。 查理现在想的是，如何再给奥斯曼这头疲惫的沙漠骆驼制造麻烦，让它继续疲于奔命，而希腊就是最好的选择对象。 既然得到皇帝准许，卡门男爵自然不会放过赚钱的机会，友谊社就像送上门的肥羊，没道理放过，可以预见接下来将是一场薅羊毛的盛宴。 皇室下榻的行宫，是以前查理常住的那栋红色公寓楼，现在皇室人丁稀少，到也没显得拥挤，刚进门，小亨利就似模似样的上前行礼，现在被皇后培养成了个小大人般，退却几分稚气，虽然很有礼貌，但让查理感到有些不适应，儿童就要有儿童的天真无邪才可爱，这样不大不小算什么回事，不行这事要过问一下才行。 查理捏把小家伙脸蛋笑道：“今天又有功课吗？” “嗯，母后说，晚上还有一节钢琴课。” 小亨利乖巧应一句，就站一边静静的看着地面，似乎也不知道改如何结束这次交谈。 查理心里叹气，完了，都教成呆子了，无奈摸摸儿子的头，柔声道：“今天就不用作功课了，出去玩。” “可是，母后说……”小亨利有些犹豫的看一眼自己的父皇。 查理笑骂道：“好了，就知道母后说，我会跟她说一下，放心去玩。” “谢谢父皇！”小亨利露出了笑脸，向查理鞠躬后，欢快的向院子外跑去，这一刻才是回到他该有的年纪。 查理望着儿子的身影，会心一笑。 视察完军火公司，查理最后要视察的是地中海舰队总部。 马赛港作为地中海最大港口，这里每天都汇集大量人流，加上波旁皇室的到来，这里更是人满为患，许多人来马赛的目的，就是想目睹迄今为止最负盛名欧洲皇室的风采。 皇室成员在马赛的一举一动，都瞒不住外界的视线。就在昨天，一向闲不住的卡琳娜公主偷偷到街上购物游玩，没想到被人认出来，消息传开，吸引大批市民围观，最后导致整条街道堵塞，面对如此场面，也使得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侠女公主也心生恐惧，最后还是马赛市政府，动用大量警力护送才能护送她离开。 和波旁帝国公主相比，波旁帝国皇帝更加吸引眼球，现在的欧洲，如果要评选最知名的君主，非查理莫属，不管他的名声好坏，都不影响他作为至今最有话题的君主，加上前不久发生的册立皇妃事件，更是吸引无数欧洲女性的眼球，她们都雀雀欲试，幻想着某一天也能像那位法兰西夫人那样飞上枝头当凤凰。 查理面对热情的市民，也在马车里向窗外频频挥手致意，引来一阵一阵欢呼，荣幸和皇帝同乘一辆马车的卡门男爵，心里也无比的自豪，庆幸自己当时的选择是多么明智，这样的帝王才值得自己一生追随效忠。 地中海舰队为皇帝的到来举行隆重的迎接仪式，除了仪仗队，连舰队司令部校级以上军官列队接受皇帝的检阅，当查理高大的身躯，出现在红地毯上时，很多军官都自觉的昂首挺胸，生怕有一丝不敬之处，皇帝即是国家也是军队的烙印已渗透他们的骨髓，他们身负的使命就是守护自己的皇帝。 “我的勇士们，作为你们的皇帝，我和你们一样，深爱着我们的国家，和普通国民相比，我们身上背负更大更高的使命，那就是保卫我们的国家，保卫我们的亲人，保卫我们为之骄傲的荣誉，海军就像一把利剑，乘风破浪，勇往直前，穿透任何敌人的胸膛，我们无所畏惧，波旁帝国必将在你们英勇的守护下，辉煌永存……” 在检阅仪式结束后，查理对所有海军官兵发表了讲话，为接下来大规模海外军事行动提振士气。 海军不同于陆军，军舰在海上等于是封闭的空间，这就需要海军官兵都有很强的心理素质，孤独，恐惧，无助是海战必须经历的心理考验，行之有效的心理疏导也是取得海战胜利的重要手段。 查理视察基地日常训练，还参加士兵们每天例行的射击比赛，获胜者可以参加校级军官的早餐会，这对很多普通海军士兵来说，是份莫大的殊荣，预示着你已经受到上层的重视，因此射击比赛深受士兵们展示自己的舞台。 今天更是要和帝国最顶端那个人那个人比赛，没人不想好好露一手，连舰队司令也拿起枪参加，没办法，皇帝心血来潮，作为舰队一把手，不得不陪练一番说不过去。 舰队靶场上，查理穿上海军士兵训练服，端起一把隧火枪，熟练装好子弹，瞄准一百米外靶子，扣动扳机，结果第一枪才打六环，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舰队司令，人家一把就是九环。 卡门男爵看到皇帝严肃的神情，心头跳个不停，暗骂这傻子司令心眼太直，不知道这是皇帝吗？！ 而皇帝如影随行的近臣多蒙尼，作为最了解查理的人，并不在意舰队司令这番举动，要是刻意讨好，反而会引起皇帝的反感。 查理第二枪打出七环，这成绩也算中上游，很多士兵都纷纷鼓掌，他们能亲身和皇帝打靶子，已经是天大荣耀，够他们吹嘘一辈子了，至于皇帝打成什么样，都不重要了。 第三枪，也是最后一枪，查理还是打出七环，而不知道是不是卡门男爵的眼神起作用，舰队司令最后打出了七环，还摇头苦笑了一下。 最后还是一名士兵获胜，可把他给激动不行，不仅获得皇帝亲自给颁发的奖牌，还可以和皇帝同桌用餐，引来无数羡慕的目光。 为了犒劳基地全体官兵，查理特意下令加餐，各式各样的美味摆满食堂餐桌，任由享用，虽然马赛是地中海着名美食之城，但对普通士兵而言，享用高档美食，还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但今天，他们可以躺开肚皮，大吃一顿了。 结束海军基地视察后，查理回到下榻的行宫，晚上还有一场秘密军事会议要开，接下来的两天时间，他必须在马赛完成出兵北美最后的部署。 最近的北美地区，可谓是烽烟四起，不说美英普的战事，光是自己的墨西哥就够头疼，最新消息是，墨西哥的文社会活动猖獗，隐隐都发动叛乱的苗头，虽然是一群乌合之众，但在外部有英国和普鲁士两大军事强国环视下，还真不能掉以轻心。 说实话，波旁帝国接下来面临的处境并不乐观，北美战事虽然目前还没有到糜烂不可收拾的地步，但也到了危急时刻，由一群农夫组成的美利坚军队，还是丢掉了南卡罗纳州和北卡罗纳州，整个南方地区落入英军手中，光靠北方没有纵深的地区能否抵抗多久，还真不好说了。 如果匆忙介入，能否扭转局面，最高参谋部也没有肯定的把握，毕竟都是远征海外，虽然有海外领土支撑，但英国可不是普鲁士旱鸭子，他们同样拥有强大的海外投送能力，如果两国陷入消耗战，必然是两败俱伤，这不符合波旁介入这场战争的初衷。 但不管如何，波旁帝国介入北美大陆战事已经提上了日程。 第232章 出逃的神父 又一支波旁混合舰队抵达墨西哥，来自本土的三万陆军士兵踏上了北美大陆，这是先期派遣远征部队最后一批，使得波旁帝国部署在墨西哥的军队突破二十万，比开始计划部署的十五万增加了五万。 二十万兵力在一个多月时间就部署完毕，充分展示波旁帝国强大的海外投送的能力。 墨西哥城现在就像一座兵营，普通民众时常驻足注视着街上不断列队通过的士兵，感受到战争脚步正在临近。 波旁帝国在墨西哥积极军事部署的同时，也在秘密对文社会进行清剿行动，一封来自墨西哥总督府的调令进入了哈瓦那守备司令部，奈斯不得不放弃追捕那巴的行动，他将出任墨西哥特别行动部队指挥官，这是由海军陆战队和“暗夜”小组联合组建的秘密部队，专门负责围剿反抗组织和进行敌后活动。 之所以又选择奈斯，主要看中他够忠心，手段够毒辣，战争永远都是残酷，执行的人也需要更冷酷。 “陛下，奈斯最适合存在最黑暗的地方。” 这是多蒙尼面对查理的疑问给出的理由。 ‘有些人天生就适合黑暗’查理突然想起了组建“暗夜”小组时说过的话。 随着一艘小型巡洋舰进入墨西哥韦拉克鲁斯港，奈斯正式踏上北美大陆，从古巴事件中被边缘化，到现在意气风发，也让他更加坚信，只要忠心为陛下办事，就没有任何东西阻挡他。 在古巴期间，奈斯不管在上流阶层或则平民阶层可以说都不受待见，民间还偷偷给他冠上“魔头”的称号，因此奈斯这次也不期待在墨西哥有好的人缘。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总督鲁佩斯却十分热情的接待了这位秘密部队头子，不仅在总督府后花园举办隆重欢迎会，讨好意味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奈斯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细想一下，也不怪鲁佩斯会如此，因为他本身也是有过，但受皇帝的恩赐才没有下台，这么做也是在为自己正名。 总督府举办隆重宴会，自然瞒不住文社会的耳目，远在多洛雷斯的伊达戈尔深感危险已经逼近，如果说远征部队的到来使得他有一丝不安的话，那么奈斯这位“魔头”到来，就说明墨西哥当局开始要对他们动手了。 果然，几天后，墨西哥总督府公告栏上，发布一则悬赏令，伊达戈尔的头像赫然出现在上面，公众又一次惊呼，怎么又是神父被通缉？！ 伊达戈尔得到消息后，真正感受到死亡的恐惧，这比何塞用枪指着脑袋还要让他害怕，因为这几乎是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只能拼死一博了。 但现在他手中的力量已经被何塞稀释掉一大半，不要说反击，连保命都很困难，为今之计只能联合何塞才有一线希望。 可莎丽死后，何塞视他为仇敌，如果不是莎丽临死前恳求何塞放过他，恐怕很难活到现在。 “除非他自己了结生命，否则一切免谈，”何塞听到手下传达伊达戈尔意思的时候，当即一口回绝。 “可是，我们现在都面临同样的敌人，如果不合作，一样都很危险。” 何塞看一眼墙上莎丽的画像，咬牙道：“他的命和文社会只能二选一。” 虽然这种答案在预料之中，但还是让何塞手下们感到有些不满，为了一个女人要葬送整个组织，这家伙真的疯了。 何塞似乎也猜到底下人的心思，冷冷说道：“你们要明白，伊达戈尔只是想着保住自己，如果我们和他联合，最后必定是陪葬品，现在官方通缉只有他自己。” 听何塞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道理，因为现在官方通缉令上并没有他们的名字，似乎还没有掌握他们的信息，就证明他们还没有暴露，一旦和伊达戈尔联合那不是自动暴露了吗？ “他作为魁首，应该承担责任，”何塞犹如毒蛇一般吐着蛇信。 “也许我们可以送他一程，然后带着他的首级去领赏，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吗？” 何塞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浑身恶寒，这可是他的老师，虽然做了些对不起他的事，但罪不至死，何况还要亲手取下首级去邀功，这太恶毒了。 “哈哈，看你们给吓得不轻，开玩笑而已，”何塞又突然笑了起来。 自从和伊达戈尔闹翻后，何塞就变得喜怒无常，就像得了精神病，令底下人的人都很不适应。 “给他回信，就说我可以考虑合作，但前提是他必须接受我的指挥，如果他拒绝，一切都免谈。” 何塞放话了，大家松口气，只要双方还有的谈就好，至于伊达戈尔能否同意放权，这似乎不会太难，毕竟威信不在，继续坐魁首的位置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当伊达戈尔收到何塞的回应后，颓废的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的看窗外的月光，想起自己刚加入文社会时多么的意气风发，锐意进取，改变文社会，改变墨西哥，然而这些年自己已经在酒色肉池中迷失了自己，才会落得如今凄凉的境地。 可以想象一旦自己不再是文社会魁首会遭遇什么，可他还有别的选择吗？没有。就凭自己手中不到两百人的武装，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被剿灭或则被吞并是迟早的事，还不如放弃魁首的位置也许可以多活几年。 曾经一方枭雄最后还是屈服于自己的学生，伊达戈尔前往土黄色别墅，完成权力移交，还下跪请求何塞的原谅，并公开忏悔。 何塞心情也有点复杂，如果没有那个女人，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但事已至此，他只能欣然接受，背叛已经在他心里造成深深的裂痕，他最后也没有选择亲口原谅伊达戈尔。 伊达戈尔带着遗恨回到自己的教堂，回归他本来的身份，他想做最后的祷告，然后离开这里，开始游学传教生涯，但命运还是没有放过他，奈斯派出的秘密部队已经在前往多洛雷斯的路上。 伊达戈尔还沉浸在祷告意境之中，他想起了小时候的孤苦无依，想起年轻时游历欧洲，特别是美丽浪漫的法兰西给他的人生启迪，最后就是自己乱七八糟的私生活，莎丽死前对他那一眼眷恋，始终挥之不去，对莎丽的死，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主啊，这是我最后一次向您表示深深的忏悔，我将踏上寻求解脱的赎罪之路，请为我指引方向，原谅我这只迷失的羔羊，愿此生侍奉与您，阿门！” 在狭小的祈祷室里，伊达戈尔刚祷告完，起身拍拍教袍，整理袖口，来到耶稣十字架旁，挪动底座，耶稣被移开，祂脚下出现一个暗格，伊达戈尔轻轻打开暗格的把手，里面竟然是金光闪闪的小堆金条，好，祷告只是表象，这些才是祷告的目的。 把金条藏在十字街底下，还真够隐蔽够保险，正印证了那就话，“世人之所以侍奉主，是因为祂能原谅你所做的一切。” 跑路需要花销，大手大脚惯的伊达戈尔，怎么能忍受没有钱的日子，因此他必须带上所有能带有的财产，那怕逃命也要好好享受才能对的起自己。 贪婪的人们总是不会放过任何获得的机会，当伊达戈尔交出权力的那一刻，就有人盯上了他，这位文社会魁首这么多年积累，肯定有一笔不菲的财富，这是所有的社员的共识。 伊达戈尔乔装打扮带上满满一小箱子金条，趁着夜色乘坐马车离开多洛雷斯，他计划南下寻找机会离开墨西哥，也许英国是个不错的去处。 只不过刚出城，他就被几名蒙面马贼拦住，马夫立马丢下车逃之夭夭，留下手中举着两把短火枪的伊达戈尔，面对抢劫激起了他久违的血性。 “不要反抗，我们只要财物，可以留你性命！” 马贼只求财不求命，似乎很仁慈，可能是因为他们手里只有大刀，并没有火枪，这是一群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的马贼，生怕被放冷枪，只能驱马在外围绕圈，寻找机会下手。 但伊达戈尔信他们才叫傻，借助马车厢作掩护，还真让马贼不敢靠近。 “你们是谁？！” 伊达戈尔胡乱问一句，他感觉有些蹊跷，自己隐蔽这么好，连守城士兵都没认出他，这些人怎么发现的。 “动手！” 马贼有些不耐烦，再不动手恐怕有变，这里是主道，随时有人经过。 砰～ 伊达戈尔举枪干倒马车右边的马贼，但左边却被攻陷，一名马贼提刀准备要砍，结果又挨一枪，两发两中，看到倒在地上的同伴，剩下四名马贼，面面相觑，不清楚伊达戈尔还有多少支枪，愣是不敢再冲上来，双方又陷入僵持。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大股马蹄声，四个马贼只好仓皇逃离，留下两具尸体。 伊达戈尔正要整理准备继续上路，只见远处出现一条火龙不断向他逼近，等他看清对方装扮时，痛苦的闭上眼睛。 第233章 兵进北美西部 伊达戈尔很不幸的进入了墨西哥监狱，他的意外落网，使得文社会这个武装组织走向消亡的开始，没人会怀疑，养尊处优的伊达戈尔神父能扛得住秘密部队的审讯。 在得知文社会魁首这么轻易就落网后，查理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自己的情报局长，他想看看这位老人是否在撒谎。 “陛下，奈斯亲自确认过，的确是伊达戈尔，他在出逃的路上先遇到劫匪，然后才遇到我们的秘密部队，他的落网纯属巧合。” 多蒙尼脸上也露出一些不自然的笑意，谁能想到这么一位人物，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逮到，估计都能写成一部莎士比亚歌剧了，够搞笑的。 “也许一开始是我们高估他了，”查理含笑说道：“这么说，这位文社会魁首现在估计都没想明白怎么就被抓到咯。” 也是，文社会是拉来墨西哥独立运动先驱，却不是最后的胜利者，自己到是有点反应过度了，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宵小而已，比那帮古巴混混们还不如。 多蒙尼也点头道：“是的陛下，奈斯在报告中说，文社会已经不足为惧，都在申请下个任务了。” 查理却摆手道：“这个不急，你提醒他，维护墨西哥稳定才是他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如果再出现那巴那样漏网之鱼，将受到双倍的惩罚。” 奈斯的忠心和能力是毋庸置疑，但有时做事太激进，必须敲打一下，恃宠而骄是这些人的通病，容易适得其反。 “好的陛下，我也担心奈斯为了立功，会惹出问题，古巴的事情就是个例子。” 多蒙尼很清楚皇帝的心思，对待任何人永远都会存在两面性，连他自己也不例外，更别提奈斯这种人了。 “嗯，你明白就好。” 查理说着似乎想起什么，问道：“最近那位国务卿先生，过的怎么样？” 最近事情太过，他都差点忘记手中还有颗重要的棋子，詹姆斯?麦迪逊这位后世的美利坚总统已经被他秘密软禁，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多蒙尼没想到皇帝会突然问起这位美利坚国务卿，有点支支吾吾起来，因为他也很久没过问这位可怜的家伙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查理有些不快道：“你最近似乎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啊？” 多蒙尼忙赔罪，缓缓神才回道：“陛下，我最近的确有些疏忽，那位国务卿先生就在古巴守备司令部别院里，我这就去了解一下，再向您禀报。” “算了，这事不急，另外接下的行程，你不要太操心，难道国内还不安全吗？” 查理也不忍再责备，刚才的的反应也是因为最近多蒙尼几乎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皇室巡游安全上，对其他事情有点懈怠，所以才会借题发挥提醒一下。 看皇帝没有再追究，多蒙尼暗松口气，也怪自己分不清自己主要职责，皇室安全问题自有皇家侍卫负责，他再参上一脚显然有点多余了。 “多谢陛下的提醒，我会积极改正自己错误。” “好了，你也是一片忠心，这问题就过去，旅途中应该积极一些，不然就太无趣了。” 查理恢复了笑脸，旅途漫漫，放松心情享受片刻美好，总比事事添堵要强。 “我们多久能到里昂？” “陛下，下午时分就能入城。” 两人的谈话是在查理的马车上进行，多蒙尼多少也有点紧张，虽然常伴皇帝左右，但也有些距离，但这么近距离的面对着皇帝，他还是有点呼吸不畅，生怕有失礼的地方，怪不得东方有句名言叫“半句如伴虎了”。 查理点点头，感慨道：“里昂是好地方，这次要好好游览一番才行。” 多蒙尼道：“是啊陛下，里昂这几年发展迅速，已经是帝国中部最大工业城市，很多沿海地区的人才都汇集到这里，寻求更好的机会。” 查理一听，面露得色，笑道：“好是好，就是少了美味的海鲜，恐怕亨利那小家伙可要抱怨咯。” 查理心情大好，继续谈笑风生，而远在北美的波旁帝国远征军司令官华金?布莱克，却没那么好心情，原因是很多士兵登陆墨西哥以来，就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虽然墨西哥也和本土属于亚热带地区，但蚊虫肆虐，兵营就像一座座“肉食场”，一些法兰西地区的士兵，很多更是得了登革热，情况很糟糕，搞不好还没出战就出现减员。 在这时代，登革热是最致命的疾病之一，幸好在墨西哥城有一些土医有一种古巴药方，能有效治疗这些热带常见的疾病，不过这些药方的配制过程太繁琐，根本供应不上。 “司令，很多士兵由于没有这种药方治疗，病情不断恶化，很多已经剩下一口气了。” 副官的汇报，又让这位陆军元帅脸垮了几分，沉声道：“奈斯有消息了吗？” 作为墨西哥社会安全方面最高负责人，奈斯自然也要为远征军服务，正在积极寻找解决的办法，但墨西哥工业技术太落后，根本不具备规模化生产条件，还是依靠土医们传统炼制方法，加上天生散漫，墨迹起来可以急死人。 最后奈斯出主意，就是让古巴所有会配制这种药方的土医，全部拉到墨西哥，专门为军队服务。 这是个好办法，可是征用这么多土医，可问题是路程远不说，四处寻找这些土医也需要大量时间，病号等不起啊。 最后，华金咬牙拍板，以军队征召的名义，征用墨西哥各个院校学生集中起来，让土医们负责现场突击培训，参与药方的炼制，虽然药效不能保证，但总比没有要好。 而所需的药材，就交给了后勤部，他们从中美洲地区四处收集然后运送到墨西哥，因此近期的墨西哥湾，往来最多不是军舰，而是运输船和商船，搞得英国间谍船也获得机会混入其中。 波旁军这么大张旗鼓的行动，就是为了治疗患病的士兵，也让很多国家都见识到一支不一样的军队，按正常情况，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去救治士兵，几乎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经过一个多月紧张的治疗，所有患病士兵都痊愈，没有出现死亡情况，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对波旁军的遭遇，最开心的莫过于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英国和普鲁士远征军，上次普鲁士远征军遭遇龙卷风袭击，虽然获得来自波旁的帮助，但那是趁火打劫，现在德意志农夫们还耿耿于怀，再说双方迟早要兵戎相见，也乐意看到对方发生情况。 华金这次总算领教远征的残酷了，这次如果不是有庞大的海外领土做后盾，恐怕他的军队有可能会一蹶不振，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既然已经恢复战力，波旁远征军北进计划也得以执行，华金正式下达向北美西部进军的命令。 11月2日，波旁远征军先头部队越过边境，向普军的阵线逼近，按照计划是把普军压缩在现有的地区，为后续部队北上提供保障。 查理计划在美利坚和英国前线划出隔离带，也就是后世的非军事区，并声明，非军事区将由波旁帝国提供保护，一旦谁进发这地区，将视为对波旁帝国的入侵行为，帝国将诉诸武力。 而目前美军和英军正在弗吉尼亚州激战，被逼如墙角的美军，终于爆发了小宇宙，愣是把英军按在原地不得前进一步。 但根据最新战报，美军损失惨重，英军开始占据优势，如果没有增援，抵抗不了多久。 所以华金率领的远征军必须赶在英军占领整个弗吉尼亚之前到达马里兰州前，完成在西部的军力部署，才能阻止英军继续北进，给美军留下喘息的机会。 然而从陆路前往马里兰州阻止英军，有点不现实，所以查理把这任务交给海军陆战队，他们将从海上进入马里兰州，只要有海军驻守，效果也一样，毕竟西部还囤积重兵，只要英国敢轻举妄动，就抄他们的后路。 波旁先头部队刚到普军前线，就遇到一支打游击的印第安部队，按说任何进入西部的外国军队都是敌人，但是这些印第安人知道这支庞大军团是要对付普军，就自愿加入，让华金很意外。 这些带着冷兵器的印第安人所展现出来的勇猛气质，还是给他留下深刻印象，如果给他们配上先进武器，恐怕会是一支十分恐怖的军队。 普军这段时间也是糟糕透顶，由于本土受到英国海上限制，物资短缺，现在只能勉强度日，不要说扩大地盘了，连现在的占领区能不能守得住还是未知数，那些可恶的印第安人，都是在晚上发动袭击，被打了还找不到人，真是苦不堪言。 可以说，普鲁士远征军从踏上北美大陆开始，就一直命运多舛，现在的他们就像被遗弃的孩子，孤零零的守着一望无际的荒芜之地，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柏林方面也开始反思出兵北美的决定，现在波旁帝国正式出手，更是让他们异常焦虑，已经开始出现撤军的声音。 “哦，上帝，那帮南蛮子竟然勾结了土着，该死的！”普军前线指挥官看到波旁军前端的印第安部队恨声道。 第234章 暂时停火 没人会否认普鲁士军队对战斗的虔诚，这支流淌着条顿骑士团血脉的欧洲劲旅，何时何地都拥有着永不言败的军魂。 波旁远征部队的出现，又再点燃普军战斗的渴望，子弹已经上膛，一张张刚毅的脸庞从容不迫，眼神中透着一丝兴奋，是的，他们已经无从选择，远离故土的伤感在这一刻已经烟消云散。 这里是一片开阔地，低矮灌木丛，使得双方在不足一公里的距离中，能够清晰的审视对方。 对波旁军而言，主要目的是限制普军活动的范围，可看到对方摆出战斗姿态，威慑计划已经落空，选择战斗选项势在必行。 波旁军先头部队只有三万人，面对斗志昂扬的二十万普军，这仗该怎么打？ 最后答案很简单，既然打不过就拖延时间，等待后续部队增援，华金率领的十五万大军，已经从墨西哥边境开拔，他也清楚，先头部队区区三万人面对普军犹如鸡蛋碰石头，可为什么还要如此安排，真令人费解。 这个问题，华金还真有点失误了，他认为普军现在缺衣少食，加上冬季临近，最重要的策略就是保证军队安稳过冬，而不是和兵强马壮的波旁军爆发战争，三万部队应该足够威慑住对方。 这也不能怪这位波旁陆军元帅，他毕竟没有面对过普军，对他们的战斗力估计不足，严重低估了这支纵横欧洲的铁血之师，导致这次策略失误。 暂时撤退，避开普军的锋芒？ 波旁先头部队指挥官神情严肃，不断权衡利弊，既然打不过，就只能撤退，这事没毛病，也符合波旁军一贯作风，又不是卫国战争，没必要玩命。 “后撤三公里！”波旁军指挥官无奈下达了命令。 波旁军只能带着耻辱感，在普军鄙视下，缓缓向后撤退。很意外也很正常，这些衣着光鲜，装备精良的欧洲霸主，总是缺少那么一丝血性，英国面对咋咋呼呼要玩命的美军也只能暂避锋芒。 首次交锋，波旁军只能含恨吞下苦果，连暂时结盟的印第安游击队，也被这种毫无骨气的举动，感到羞愧难当。 “阁下，我们可以有一战之力，为什么要撤退？！” “明知会失败也要这么做，这是愚蠢，而不是勇敢，战争需要智慧而不是逞强。” “哈，这是软弱的表现。” “要为你的言论付出代价！” “你随时可以我的命，将军阁下。” “你该停止毫无意义的争论，否则请你们离开！” “我们会离开，雄鹰永远不会和兔子为伍。” …… 争论到最后，印第安游击队首领很不客气的甩手而出，在他看来什么欧洲霸主，全是吹牛而已，依靠这帮软弱的白皮完成复仇计是没指望了，还不如单干要实际些。 一场口水仗，让本就脆弱短暂的联盟协议瞬间瓦解，印第安游击队首领当场带着自己的队伍离开，回归熟悉的战斗，那才是他们为之自豪的战斗。 波旁军指挥官也很气愤的吐出一句：“土着就是土着，永远只能被奴役的命运。” 作为波旁帝国高级军官，帝国军队的尊严，不容被亵渎，要不是上面有命令，严禁主动伤害原住民的行为，否则会让这位土着首领付出生命代价。 在场的几名墨西哥本地翻译官和向导，也为印第安游击队首领捏把汗，不过敢跟波旁帝国将军吵架，还能全身而退，让他们佩服的不行。 至于波旁将军侮辱性的言论，他们就当没听见，虽然他们祖上也是土着的一员，但能拥有今天体面的身份，却是这些白皮赠予，随从已经渗透骨子里。 印第安游击队离开波旁军后，又再次光顾普军营地，想趁着夜色发动一波袭击，但这次普军显然已经有了戒备，还在四周设下陷阱，想要埋葬这些来去迅速的“美洲豹”。 印第安游击队每次都是悄悄的接近目标，然后发起突然袭击，不管战果如何，从不恋战，借着高超的骑术和武艺，尝到很多甜头，渐渐也对笨拙迟钝的普军士兵起了轻视之心。 上千铁骑来到了普军营地外围，和平时一样，普军哨塔上的士兵还是那么悠闲，依然毫无警觉，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又要迎接一场堪畅淋漓的猎杀行动。 上！ 呼啦！ 印第安游击队员们，大呼一声，拿起弓箭纵马奔向了普军营地，没有任何照明的工具下，只借助月光完成战斗。 但这次，他们在距离营地不足百米的地方，突然人仰马翻，一条十米深的壕沟呈现在眼前，很多队员连人带马陷入其中，等待他们将是被就地射杀的命运，残酷的现实，让印第安游击队首领陷入两难境地，他因为在队伍身后，才没有掉下陷阱，可要不要救自己的队员，一时没了主意。 事情还没完，普军营地火光四起，早就埋伏好的士兵，纷纷开火，整个营地里枪声大作，他们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不可能放过。 夜晚光线不好，普军只能选择无差别的射击，虽然准度很差，但胜在人多，密密麻麻的子弹飞向了乱作一团的印第安游击队，人与马不断中枪倒地，哀嚎一片。 撤退！ 印第安游击队首领见到局面已经失控，无奈下令撤退，幸好这支队伍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得到命令后，立刻调转马头向后方迅速撤离，避免被包圆的命运。 这一战，让印第安游击队损失惨重，一半人马都没了，还有上百人负伤，只能远遁荒野深处修养。 都说骄兵必败，这支印第安游击队最终还是为自己的轻敌付出惨痛代价，但话又说回来，即使他们没有轻敌，单靠这点人马，单靠着手中的冷兵器，也无法改变失败的命运，因为他们已经被这时代所抛弃了。 等到华金率领的十五万主力军同先头部队汇合，得知这一消息后，只是平静的说道：“陛下说的没错，印第安人是个勇敢的民族，也是个悲情的民族，他们能做也仅此而已。” 和普军所到之处都是满目疮痍不同，波旁军的到来，并没有给这个古老民族带来苦难，反而给予他们一些帮助，因此获得不少支持。 这主要得益于查理对待印第安人一直保佑同情的态度，加上这几年波旁帝国在海外领土实施相对宽厚的统治，在民间获得一些好口碑。 在对待海外领土问题上，查理也一直在思考，为什么在后世，全世界对英语地区会有如此疯狂的执着，难道只是被殖民的结果吗？ 这显然过于片面，最大的原因还是对英语系地区文化的崇拜，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来自英国，虽然他很看不贯英国人那一套所谓的绅士风度，但不得不承认，这些约翰牛在文化输出方面十分成功，值得他借鉴和反思。 按照欧洲目前发展趋势，能左右世界走向的只有两个国家，那就是波旁帝国和英帝国，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两个国家都拥有了海洋霸权，而最有可能挑战他们只有北方的巨熊，至于东方古老帝国恐怕只会越睡越沉了，至于何时苏醒，查理也是无能为力，只能为它提供足够安全的外部环境。 这也是查理为什么执着于割据北美大陆的初衷，只要现在分割掉未来雄霸全球的美利坚，未来的世界都会变得不同。 至于如何分割北美大陆，查理现在只是有个大概的轮廓，主要分四块，英国可以占据南方佛州，佐治亚州，南卡罗纳州，北卡罗纳州，以及弗吉尼亚州南部地区。 美利坚可以保留目前除马里兰州外的北方各州。 至于普鲁士只能获得目前所占领的德州地区。 剩余的所有地区全部纳入波旁帝国版图，打造一个横跨四大洋五大洲的超级帝国，但能否实现，查理心里还真没底，这真的太难了。 现在面对恢复自信的普军，华金也有些头疼，想到皇帝陛下制定打而不垮策略，就让他消耗很多脑细胞，所以现在波旁军和普军摆出开战架势，却迟迟没有动手。 十天过去了，双方都还没有任何动静。 普军到是不惧一战，反正迟早都要打，早打总比晚打好，可问题是，他们现在想主动开战，也很难，有信心是好，但面对现实也很重要，一旦开战，物质供应，就是一个他们面临最大难题。 现在普鲁士的海上活动不仅被英国限制，连波旁也加入进来，同时被两个最大海军强国招呼，可想而知，日子该多难过。 本土指望不上，该何去何从，连他们也很迷茫，保住现有的地盘，已经是普鲁士远征军最重要的目标，只要波旁军不动手，他们也不想主动开启战端。 而远在弗吉尼亚的英军，面对波旁帝国在马里兰和弗吉尼亚州北部建立非军事区的声明，除了严厉警告，也没有了下文，这场战争打到现在，军费已经超支，伦敦方面已经有些人开始呼吁停火，应该把战场搬到谈判桌上进行。 现在有波旁横插一脚，也许是个不错的契机，战争就是为了利益，现在利益开始受损，再战下去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见好就收，等回够本了再开战也不迟啊。 现在普鲁士力不从心，英国政客只顾眼前利益，波旁帝国乐见其成，使得北美战火暂时平息下来。 第235章 交涉 华盛顿总统府，迎来位访客，是波旁新上任的驻美总领事科尼?亚斯，他这次拜访白宫，主要目的自然是关于在马里兰州建立非军事区的计划。 美总统约翰逊在椭圆形办公室接见了这位波旁男爵，科尼作为法兰西传统贵族，很注重自己的言谈举止，不像前任那位来自马拉加暴发户，说话直来直去，令人不快。 作为美利坚传统盟友，来自法兰西地区的贵族通常要比西班牙地区贵族要受欢迎，这也是查理更换驻美总领事的原因。 “总统先生，建立非军事区，是我皇陛下的最高旨意，希望能得到贵国的首肯。”科尼一番客套后，开始进入主题。 总统约翰逊心里很不是滋味，对方不管表面上如何优雅得体，终究还是披着羊皮的狼。 “总领事先生，我本人现在是无法给予任何承诺，州政府依然有很高的自主权，特别是在国家处于特殊时期，就更加尊重他们的意愿。” 约翰逊自然要婉拒一番，虽然只是无病呻吟，但总要有所坚守，不可能轻易同意对方。 科尼也听出约翰逊的弦外之音，就是踢皮球的把戏而已。 “总统先生，我国之所以要在马里兰州建立非军事区，主要目的还是阻止英国人继续北上的步伐，相信会得到马里兰州人民得拥有。” 约翰逊双手握紧放在腿上，看着科尼沉声道：“按照贵方的计划，我们会失去马里兰州的主权，这和英国人的入侵没什么区别。” 波旁帝国建立非军事区的目的，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意味着什么，根本就是活生生的侵略行径。 “总统先生，我想您应该有所误会，我们只是在军事上协助贵国增强防务，并不涉及地方管辖权，这可以在协议中得到保证，另外，在适当的时候，我国考虑与贵国建立军事同盟关系。” “军事同盟？！”约翰逊心里异常激动。 现在国家只能苦苦支撑，随时都有可能崩溃，如果有波旁帝国作后盾，一切都会好起来，至少不会亡国。 约翰逊冷静问道：“这是也是贵国皇帝陛下的最高旨意吗？” 科尼正色道：“当然，我这次来访，也是以波旁帝国皇帝特使的身份，向贵国带来我皇陛下的友谊。” “感谢查理陛下的友谊，不过这件事，我还要和议会商讨过后才能给予答复。”约翰逊需要时间说服国内。 科尼心中也有了答案，毕竟在美利坚，总统说白了就是个大总管，虽然现在国家处于战争状态，总统拥有更大权力，但涉及国家主权，也不能独断专行，需要获得各方势力的支持，特别是国内的保守势力。 不过科尼还是提醒道：“总统先生，鉴于目前前线战事紧迫，希望三天内能给予答复，一旦时间拖延太久，英国军队可能会改变目前僵持的态势，对我们两国都很不利。” 约翰逊自然清楚前线的情况，弗吉尼亚州南部已经落入英军之手，对方之所以在观望，还是顾及突然出手的波旁帝国，不然现在连马里兰州都保不住。 三天后，美利坚国会通过议案，正式授权联邦政府完成与波旁帝国建立非军事区和组建军事同盟的协议。 同一天，双方在白宫后花园，举行缔约仪式，科尼代表波旁帝国皇帝在协议书上签字，标志着美利坚合众国正式成为波旁帝国同盟成员国。 协议主要规定：美利坚合众国与波旁帝国正式组成军事同盟。并建立马里兰非军事区，由两国负责军事防务，行政管辖权归属美利坚合众国所有。 约翰逊在签署协议后，发表演说。 “……建国以来，我们面临着太多的苦难，至今还遭受着敌人无耻的侵略，虽然我们付出巨大牺牲，但我们依然勇敢扞卫国家的尊严…… 这份协议的签署，代表着我们有了盟友，代表着我们不再孤独无助，代表着我们得到来自波旁帝国的传统友谊，我坚信，这份友谊会永久保存下去…… ……我坚信，在我们两个伟大国家的共同协助下，必将迎来更美好更辉煌的未来……” 波旁帝国与美利坚结盟的消息，让英国和普鲁士都很震惊，小皮特在得到消息后，立马召见波旁大使，就这件事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们难道要放弃仅有的关系吗？”小皮特劈头盖脸质问道。 他气得都快脑充血了，这帮南蛮子就是无耻小人，就知道背后捅刀子，真是可恨。 “首相阁下，我国这么做也是为贵国考虑，按照目前的态势，贵国想要吞并整个美利坚，已经十分困难，建立非军事区，对贵国并没有任何损失。” 波旁大使也不知该如何解释，随便张嘴就来，反正他已经做好被驱逐出境的准备。 “你忘记了，大英帝国还有四十万军队，随时可以投入北美大陆，到时候，不要说美利坚十三州，连整个北美大陆都会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小皮特发出军事恐吓，因为整个北美大陆可包括墨西哥在内，可见这位英国首相已经被彻底激怒。 波旁大使却笑道：“尊敬的首相阁下，我只是位外交官，这话不应该和我说，您完全可以向我皇陛下传达，当然我可以代劳。” 小皮特怒视对方：“你要为你的态度付出代价！” “我会负责，只要您想的话，不过阁下，我想问您，英国重回北美，并得到三个州的土地，难道还不满足吗？” “你应该明白，我们要的是十三州，可是被你们无耻的阻止了，你们必须为此负责。” 小皮特怒气未退，他还想借此事件，向波旁施压，以换取一些利益。 波旁大使现在反而放心下来，显然对方还留有余地，这就好办。 “和任何国家结盟，是我国的自由，何况我国并没有对贵国造成任何伤害，负责的说法，根本不成立，还是希望我们两国能和平对待这件事。” 波旁大使心里好笑，想要波旁帝国负责，还真敢想，除非能打赢我们的军队，不然这件事也就这么样了。 小皮特自然清楚对方不可能会服软，他也只是试探一下而已，想让那位吃人骨头的流亡者低头，根本不现实。 “这件事，我国会保留追究的权力，现在我想问的是，你们接下来想做什么？” 到现在为此，小皮特还真摸不透查理的真正意图，结盟美利坚虽然可以牵制英国，防止一家独大的局面，但如果美利坚不存在，波旁帝国完全可以占领整个西部，同样可以和英国分庭抗礼，没必要和英国撕破脸皮。 波旁大使平静道：“首相阁下，我无法给您答案，不过我可以向国内阐述您的关切，现在我所能做的，就是搭建两国沟通渠道，避免发生不必要的误判。” 小皮特郑重说道：“你可以向查理陛下，传达我本人的意见，大英帝国很珍惜同波旁帝国的友谊，但是贵国的所作所为，令我们很失望，接下来，是要友谊，还是要战争，就看贵国如何对待了。” 波旁大使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唐宁街十号，从内心来讲，他并不想两国发生战争，就目前两国的实力，一旦在北美开战，势必会两败俱伤，即使波旁帝国有美洲领土做后盾，最后胜了，也会是一场惨胜，反而便宜了普鲁士。可他只是个外交官，无法左右帝国事务，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当同美利坚结盟的消息传回波旁国内的时候，查理正好在前往巴黎的路上，他笑着对身旁的首相萨瓦迪分享这个好消息。 此时，萨瓦迪正拄着拐杖和皇帝在湖边欣赏风景，对皇帝的喜悦之情，却表现冷淡。 “陛下，从美洲到亚洲，再到欧洲，我们的海外领土已经十分广阔，如何完成这些地区的整合，才是帝国最需要关注的事，没必要再过度参与北美事务。” 反战慎战是萨瓦迪一贯的政治理念，查理自然不会计较，再说，他不可能向萨瓦迪解释，美利坚未来会是一个超级帝国，谁心啊，就那帮拿猎枪的农夫？别开玩笑了。 “把美利坚分割的计划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北美西海岸和中西部地区，不过现在这些地区太荒凉，对我们并没有多大意义，只要名义上占领就可以。” 查理自顾自说，萨瓦迪也只能无奈摇头，每次一提到这问题，就没有下文。 再说萨瓦迪最重要的关注点还是放在国内，通过这次全国巡游，内阁也借此对主要发达地区进行调研，以便获得第一手资料，方便日后制定政策提供依据。 就在两人准备回到马车上时，外交大臣塔列朗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看到同病相怜的萨瓦迪，会心一笑。 “首相大人，最近吃得贯这里食物吗？” “我喜欢这里的蔬菜。” “你过来，不只是关心我们首相的饮食？” “陛下，刚从马德里传来消息，奥斯曼土耳其使馆，就阿拉伯半岛问题，正式向我们提出交涉。” 查理笑道：“呵呵，还是按耐不住了。” 第236章 马里兰非军事区 海浪层叠消融在码头坚壁固堤上，强劲而悲壮，永不停歇的诠释着属于自己的伟大。 此时，远处海平面上，一支庞大舰队，正在驶向巴尔的摩海港，波旁国旗随风飘扬，意气风发的士兵立足甲板两边，他们终究还是来了！ 各国船只很识趣的主动清场，让出一条宽阔航道，万恶的奴隶船，也一改往日嚣张气焰，原先持有的优先入港通行证被取消。 巴尔的摩港口，是目前世界上奴隶贸易最活跃港口之一，将近四分之三船只，都是来自非洲大陆的奴隶船，有人就曾形容过这里，‘当你来到这里，眼睛里不会有任何的美好。’ 也许，非军事区的成立，会改变巴尔的摩这阴暗的一面，但现实很残酷，没人会放弃一年高达几百万英镑利润的奴隶贸易，正如协议末尾有句话：共同维护一切符合双方的共同利益。 因此，世人眼中的不美好，依然没有消失，反而会更加猖獗，如今的美利坚自由派几乎销声匿迹，他们一直倡导的人权平等，终究被无情的战争丢进了无人知晓的角落里，作为这时代唯一共和制国家也只能苟延残喘，所谓的“人类灯塔”彻底失去了光环。 英国人占据半壁国土，普鲁士人四处刨地画圈，波旁人也没按好心。美利坚合众国，真成了“合众分赃之国”。 当然，也不是没有反对之声，协议签署后，马里兰州首府安纳波利斯也出现零星抗议，可大势已定，这些义愤填膺的人们，也只能发泄一下苦闷，最终还是随波逐流，直至心安理的接受，这就是所谓的抗议。 马里兰州议会也很快表决通过此协议，至此，两国终于完成所有相关法律程序，世界第一个非军事区正式挂牌成立。 但话说回来，真正的非军事区，应该是没有任何驻军才对，更不会有外国驻军。然而，马里兰非军事区，不但有两万驻军，还设立海军基地，波旁帝国北美舰队司令部大楼，就位于港口最显眼的位置，还悬挂着波旁国旗，怎么看都像是一块殖民地。 根据波旁海军部的部署计划，五十五艘各级战列舰同时进驻马里兰，几乎是目前波旁帝国在整个拉丁美洲地区海上主力战舰的五分之三。 波旁帝国所以部署如此庞大海上力量，也是形势所逼，因为英国在北美也部署规模不小的舰队，加上历史遗留下来的的心理阴影，总是要比对方多一些，才会感到安全。 不管两大海上霸主如何角力，最受伤的还是美利坚，虽说是共同防务，但所有军事部门都被波旁帝国海军陆战队所掌握，整个马里兰州几乎看不到美利坚士兵的身影，因为他们都被送往弗吉尼亚州前线抗敌。 就像一直对查理看不顺眼的歌德，在事后公开指责：“正如我所看到的，这位流亡者，又再次显露贪婪本性，所谓的非军事区，只是他玩弄世人的把戏，理应受到唾弃。” 这位被誉为德意志最伟大的诗人，现在好像没心思写作，已经许久没出过新作，到是很活跃在一些时政热点专栏上，当然，他的唯一评论对象，就是波旁帝国皇帝。 而身处巴黎的查理可没心思关心一个远在柏林时刻惦记着他的“时事评论员”，帝国舰队正式进驻马里兰州，也让这位盛名远播的流亡者，再添加一笔开疆拓土的“伟大功绩”。 “完成驻军，还远远没有达到我们的目标，必须做好随时应对突发事件的军事准备……” 查理首次在爱丽舍宫召开军政会议，而这间会议室不仅见证路易十六无能为力的叹息，也见证拿破仑抑郁不得志的哀愁，更是见证法兰西命运多舛的历史变迁。 “陛下，英国北美舰队现在主要目标是保证他们后勤运输安全，短期内应无力挑战我们……” 海军大臣信心满满，目前在北美地区，波旁海军拥有绝对优势，驻守巴尔的摩的二十艘二级战列舰，可都是准一级战列舰的海上巨兽，这么大手笔，连英国人也很羡慕，真舍得投入。 要知道，一艘二级战列舰的维修保养，每月至少需要三千波旁币，相当于一千五英镑，二十艘就是三万英镑，如果在战时，这一费用恐怕要翻一倍以上。 因此这些战列舰，不仅是海上所向披靡的战争巨兽，也是花钱如流水的吞金兽，也只有经济雄厚的国家才能养的起。 会议结束后，查理回到自己的书房，利弗兰皇妃却早早等在这里，欲言又止的表情，一看就是有事相求。 查理道：“有事就说。” 利弗兰道：“我想带小亨利去拜祭我的父母。” 利弗兰十一岁时，父母去世，虽然继承丰厚遗产和贵族头衔，却弥补不了亲情的缺失，这次回到巴黎，也勾起对父母的思念。 “这是好事，你自己安排就行，难道还有别的问题？” 查理一时还真想不出这事还有什么困难，值得利弗兰这么大费周章的来找他。 利弗兰苦涩道：“你忘记了吗，小亨利现在可不是我的儿子了。” 想带自己的儿子回娘家，还得征得大妇的同意，这小妾当的真憋屈，只好向自己的丈夫求助了。 查理这时才转过弯来，怎么忘记这茬了，小亨利现在可不归她抚养，要带走小亨利，必须得到海伦的同意才可以。 “你去跟她沟通过了吗？” “没有”利弗兰摇了摇头，眼神有些落寂。 查理不解道：“害怕她拒绝？” 利弗兰低下头弱弱来一句：“不是，是我有点怕见她。” 查理没想到，这个一向心高气傲的女人，连他都敢顶撞，还会怕见到海伦。 “你是不是做什么坏事被她发现了？” 利弗兰笑骂道：“你以为我有把柄才这么会害怕吗？” 查理戏谑的眼神无不在强调这一点，因为这一路上，利弗兰一直就有较劲的心思，每次在公开场合总是打扮的十分吸引眼球，抢尽了风头。 查理安慰道：“既然没有，那就没什么好害怕，我想皇后不会拒绝。” “这我知道，可我就是不好意思去见她。” 查理看着利弗兰扭捏的样子，心里好笑，抢风头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 “知道错了，就去道歉，我可没时间帮你处理这些事。” “我这就去求见皇后。” 既然皇帝不愿插手，利弗兰只好带着忐忑的心情离开书房，要为自己“以下犯上”的行为负责。 波旁皇室入住爱丽舍宫，使得这座平静而富丽的宫殿再次热闹起来，侍女们进进出出，歇尽全力服务好自己的女主人。 “哈，这位不是我们的皇妃吗？”在走道里，卡琳娜正好遇上前来见海伦皇后的利弗兰，眼神充满不屑。 “哦，卡琳娜公主你好，今天不去逛街吗？”利弗兰也不是好惹的主。 卡琳娜握紧拳头，真想给这女人来一拳，马赛那次逛街被市民围困，是她最不想被提起的糗事，这可恶的女人这样说，就是在赤裸裸的挑衅。 “哼，你来这干嘛？！” 利弗兰见到对方有点气急败坏，心头愉悦，嘴上却很甜：“我想拜见皇后殿下，希望卡琳娜公主能帮我通传一声。” “我可没有要帮你的义务，再说皇后殿下正在午休，你还是下次再来”卡琳娜还想扳回一城。 想见皇后，必须得过她这一关。 利弗兰也不想和卡琳娜过多纠缠。 “我只是有点事找皇后殿下。” 卡琳娜还是不依不饶的拦住利弗兰道：“你明天再来，皇后殿下需要休息。” 利弗兰正要发飙时，小亨利从里面走出来，提醒道：“你们说话小声点，母后大人生病了。” 海伦皇后的确生病了，经医生诊断，但只是小感冒，可能是最近天气转变，不小心着了凉，查理也闻讯赶来看望，面对病床上的海伦皇后，利弗兰更不意思和对方讨论带走小亨利的事。 而远在北美的马里兰州州长图莫?多克，也巴不得自己生病躺在床上，就不用面对吵吵闹闹的州政府了。 本来这件事情有州议会授权，就没有任何改变的余地，但州政府内部却有人拒绝执行，还有不少人整天围困州政府大楼，阻挠工作人员办公，为此有不少人被捕，但局面也没有得到改善，州政府还一度被迫停摆。 这时候，秘书提醒图莫道：“州长，波旁军队距离这里已不足五公里，我们要不要采取强制措施，不能让他们这么闹下去，影响我们州政府的形象。” “我们还有什么强制手段，难道还要枪毙他们？” 图莫还真有点束手无策，这帮人虽然是一群农夫，但有不少人却是马里兰州民兵组织的成员，真要爆发武力冲突，州政府能不能顶的住还是个未知数。 “那要是他们碰上波旁军队，会不会有影响？”秘书还是担心双方遇到后，局面会失控。 没想到图莫却意味深长说道：“正好借助他们来整治他们，我只要看好戏就好了。” 第237章 一张地 北美，巴尔的摩港。 一艘单桅帆船，静悄悄的跟随前面大型商船靠近民用码头，船身涂上两杠黑色条纹，这是古巴渔船特有的标志，不过甲板堆放的渔网却没有使用过的痕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的异常，只是码头来往船只太多，没人会留意一艘小渔船有什么不同。 小渔船上就两个人，一个是矮胖卷发的大胡子，另一个则是外表憨厚的高大个子，两人一副风吹日晒的模样，还真和渔民没什么区别。 大胡子迈开短腿艰难的上了岸，拉开固定绳索抛给高大个子，两人合力停好船，这里是码头最边缘的角落，只要动作够快，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人发现，也就没有人来收费。 可当两人缓口气准备离开时，码头收费的管理员不知什么时候就等在他们身后，两人对视一眼，大胡子从胸口衣领里，掏出小袋子，掏出一块银币递给对方，对方看他们一眼，摇摇头，示意钱不够。 大胡子无奈道：“先生，我们就停到傍晚而已。” “还少一块，先生，”管理员面无表情提醒道。 “怎么会这么多？！” “先生，这是新的收费标准。” 大胡子很受伤的又掏出一块银币，管理员收好硬币，点头道：“这是你们的停泊证，傍晚之前请交还我们，再会先生们。” “这帮吸血鬼！” 大胡子对着管理员远去的背影吐口吐沫，对于这些不劳而获的家伙，他可没有任何好感。 “哈里，小声点，你难道不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多里，你难道不生气吗？我们损失了两块银币，只是停四个多小时而已。” 多里苦笑道：“走，等拿到那个人东西，我们就发财了，还在乎这点钱吗。” 哈里附和道：“也是，希望我们一切顺利。” 原来这两人是受雇来取东西，根据雇主给的地址，两人轻车熟路的赶过去，穿过巴尔的摩城区，到达了目的地，原来是一处坟场，两人却一点都不怵，似乎经常光顾这里，开始分头寻找目标。 “多里，是我的爱丽丝，可要记住了。” 哈里不断提醒正在仔细摸着每块墓碑的高大个子，显然他对同伴的记性不太放心，这事关一万英镑的酬金，不能马虎。 多里大声回答道：“知道了，难道会是克里斯吗？！” 哈里见对方有点烦躁，忙赔笑道：“好，好，为了一万英镑，我们要专心一点。” “哈！我找到了哈里，我的爱丽丝，嘿……” 还是多里先找，正摸着墓碑上的刻字傻乐，仿佛摸到金灿灿的宝藏。哈里连忙赶过来，确认是雇主所给的信息，也哈哈笑起来，一万英镑就要到手了。 “赶紧挖开墓碑！” 多里也没有任何迟疑，从背后掏出一把小铁铲，这种小铁铲，就跟手臂大小，很容易携带和隐藏，在市面上可没得出售，应该是他们自制，多里熟练开挖起来，而哈里则负责在一旁放风。 过了十几分钟，哈里见多里还在忙活，有点急：“挖到什么东西没有？！” “没见箱子，就一些零碎的木片，”多里头冒汗嘘嘘道。 他的手下面已是一个能容下一人的土坑。 “蠢货，你挖坏那东西了，赶紧停下来。” 多里停下手中的小铲，瞪一眼哈里：“你敢再骂我，就自己挖！” “好了我的弟弟，别发火，我看一下再说。” 哈里凑过来查看土坑下面，用手扒开泥土，笑道：“找到了，就是这个箱子，多里，你赶紧把它挖上来，小心点。” “知道了，你离开点，不然我的铁铲可不认人。” 多里示意哈里让开，开始轻轻的在箱子四周挖开泥土，又忙活了十几分钟，整个箱子全部暴露出来，由于埋地下时间久，箱子有点腐朽，要完整搬出来，还真有点困难。 哈里看着箱子密封很好，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他也不敢打开，还是原封不动最好，这行有规矩，不能看不能说也不能问，钱货两清最好，如果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恐怕有钱没命花了。 “多里，这样不好搬出来，再挖宽一点，不能损坏了箱子，否则我们很麻烦。” 多里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只好闷声不吭的干活，等他停手的时候，整个土坑已经够两个人下去活动，中间摆放的箱子有一米多宽，半米多高，看起来，多里一个人就能搞定，只是哈里为保险，两人合力抬出土坑。 “里面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么轻？！”哈里看着放在地面上的箱子心里犯嘀咕。 多里摇头道：“我只知道，里面不会有金子。” “不管什么东西，我们赶紧整理好离开这里。” 哈里无奈看一眼多里，如果是金银珠宝反到是简单了，而现在，他虽然不清楚里面装什么，但能让雇主花一万英镑找的东西，反而让他更担忧了。 两人又把土坑回填好，立好墓碑，看差不多恢复原样，才抬起箱子离开坟场，哈里为不引起注意，用布把箱子包裹好，让多里扛着穿过城区，反正整个巴尔的摩城区，到处是脚夫苦力扛货物，没人会注意到他们。 来到码头，通关验货时，哈里又向验货官掏出两枚银币，对方看多里肩头上的东西没什么异常，也很快放行，两人有惊无险的把箱子放到了船上，两人终于安全离开巴尔的摩。 离开巴尔的摩港后，哈里按照事先约定，来到北卡罗纳州附近海域的一处岛礁和对方交易，两人抬着箱子上了岛，等待雇主过来。 只是等了大半天也没见人过来，反而有一艘波旁巡洋舰出现在附近海域，对方也注意到他们的船只，正在开过来。 “多里，赶快藏起来，别出声！” 两人隐藏在石头夹缝里，大气不敢喘，作为美利坚走私者，平时他们就很害怕见到波旁海军，虽然他们对待平民很和善，但这次被发现可就惨了。 波旁巡洋舰虽然发现了岛礁有艘小渔船，但只是观察一下没见人，以为是渔民到岛礁上停歇，加上无法靠近，很快就离开。 “哈，这帮南蛮子没有发现我们，这下你不用担心了，胆小的哈里。” 多里从石缝里艰难爬出来，看着身后还趴在地上的哈里，嘴上不由得挖苦起来，作为弟弟，他经常都是被支配者，心里被来就有点不服气，自然不放过任何取笑哥哥的机会。 “好，至少胆小的我，让我们逃过被抓的命运，看好箱子，我上去看一下，那家伙来了没有。” 哈里可没心思和自己的傻弟弟过多计较，现在最要紧就是拿到酬金，离开这鬼地方，结束这件事情。 只是哈里爬上岛礁最高处，四周观望也没见船只出现，心里越发沉重，接这趟活的时候，本来就让他很忧虑，可看在对方给出的酬金太丰厚，让他无法拒绝，他们两兄弟以前是正儿八经的渔民，每天累死累活，不仅钱没赚到，反而整天担心会死在海上，后来发现帮别人走私很划算，只要完成一单生意，就够他们几个月的花销，慢慢的，他们什么活都接，有点越走越黑的感觉，他也知道这条路很危险，可似乎有点难回头了，难道又要当回渔民，恐怕很难了。 直到傍晚时分，哈里兄弟俩可算等到了接头人，对方很爽快的支付了酬金，带走了箱子，此次交易算是皆大欢喜。 哈里兄弟俩看着手中一袋子的金币，合不拢嘴，一万英镑给他们在美利坚任何城市过着优渥的生活了，所有的担心都烟消云散了。 “我们也赶紧离开这里，好好享受一番！” “哈里，回去后，我可以和吉恩娜结婚了。” “傻蛋，她可是个只认钱的妓女。” “不，你不能这么说她，我爱她，真的哈里！” “你……” 哈里还想劝说弟弟不要被女人骗了，可话到嘴边，就看到他们四周围上来几个黑衣人，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多里，快跑！” 多里也看到来者不善，可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觉得胸口传来剧痛，痛苦的看一眼自己的哥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倒在地上。 “多里！” 哈里嘶吼一声，急忙俯下身保住自己的弟弟。 “对不起多里，我不该带你走这条路，原谅我……” 又是几声枪响，哈里就抱住的自己的弟弟，两人最终没能离开小岛，连手中的一袋金币和渔船也被夺走。 三天后，位于迈阿密的英国北美海军司令部，送来了一口箱子，里面存放竟然是一叠叠的羊皮卷，当把这些羊皮卷拼接起来后，却是一张北美古老的地图，上面还有一些奇怪字符。 哈里兄弟万万没想到，他们会因为一张地图而被人灭口，但从英国军方如此慎重的行为来看，这张地图来头不小。 很快这张地图，又从迈阿密港口一路护送到了伦敦，连潜伏的波旁情报局特工们也察觉到不寻常。 第238章 远去的阿兹特克传说 1804年12月5日，巴黎，爱丽舍宫。 查理醒来时，已经是十点多钟，少有的晚起，昨晚一直忙活到深夜才睡，至于忙活什么，连他也有点难以启齿，总之一句话，真的有累到了。 皇帝起床，动静自然不小，洗漱穿着也需要几个侍女一顿忙活才完成，又是一身红黑相间海军服，外加一顶黑色三角帽，典型的“查理式”着装风格，朴实无华，随性而为。 查理来到爱丽舍宫回廊里的小餐厅，在巴黎这段时间，他的早餐都会在这里完成，可以一边用餐一边看窗外不远处的中心广场，每天卫兵都会进行轮岗仪式，风雨无阻，每天观看完整个仪式，也算是对他们无声的勉励和敬意。 但今天，查理显然错过了卫兵轮岗的时间，有点无聊的埋头用餐，也不管早餐还是午餐，只要饿了就吃，根本不在意用餐的时间，久而久之，整个皇宫厨师们不得不调整人手，随时准备给皇帝开灶。 “你还能吃的下去，小亨利不见了！” 卡琳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吓查理一大跳，这位公主殿下现在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把波旁皇帝放在眼里。 没大没小的说话风格连利弗兰也望尘莫及。 “他一个大小子，能跑那里去，估计到别的房间睡觉去了，”查理不紧不慢的喝着咖啡，不太相信自己的儿子会走丢。 “他还会去别的房间睡觉？！” 卡琳娜显然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事，她就是看到小亨利没在自己房间里午休，就关心则乱，这段时间海伦皇后身体不佳，看护小亨利的任务就交给了卡琳娜。 “你不是看护人吗？”查理感觉有点无奈，大的都不着调，还能管好小的，也不知道海伦怎么想的。 卡琳娜脸上挂不住努努嘴，连招呼都不打就转身离开，查理幸灾乐祸的眼神让她心虚。 查理望着卡琳娜的身影，心里苦笑，都快成老姑娘了，难道真要让她在皇宫里孤老，那怎么对得起自己故去的挚友，可是要跟她谈论婚姻问题，又怕伤到她的自尊心。 唉～ 查理摇头叹息，感情的问题上他已经有点麻木了，自然不想卡琳娜再掺和进来，不然真乱成一锅粥了。 “查理，你混蛋！” 想什么来什么，卡琳娜又风风火火跑回来，指着查理发飙起来。 “你怎么能这样对皇后殿下，那个女人竟然私自带走小亨利，没有你的授意她敢这么做吗？！” 查理听出了大概，有点好笑道：“她也是小亨利的母亲，依然拥有探视权，不过她没告知你就带小亨利出去，是有点过分，我会处理这件事，你放心。” “你要怎么处理她？！”卡琳娜反而开始有点窃喜起来，她早就想教训那个女人了。 “你想怎么处理她？”查理饶有兴致的看着卡琳娜，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卡琳娜心机可没那么重，看不出查理的意图，直接脱口而出：“剥夺她的皇妃头衔！” 查理有点心惊，不要这么狠，真要这么做了，那利弗兰也就没脸面待在皇室里了。 “你就这么恨她吗？卡琳娜。”查理的脸上带着冷色。 他虽然很包容卡琳娜无礼的种种行为，就当是自己妹妹的撒娇胡闹而已，但这事关一个人的道德底线，一旦剥夺利弗兰的头衔，就等于在驱逐她，这是宫廷斗争最惯用的伎俩，也是查理最不能容忍的事情，绝对不允许他的宫廷里存在这种阴暗的一面。 而他也不想卡琳娜变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这不仅是对她一种惋惜，也是自己一味纵容下的恶果，都说宫廷最容易让人心生黑暗，难道他的宫廷也未能幸免？ 卡琳娜也有点后悔，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自己真的这么恨那个女人，不是的，她没有要害她的心思。 “对不起，我只是说气话，你会原谅我吗？” 看到查理寒霜般的脸，卡琳娜眼含泪水，这次她真正感到深深的恐惧，一直以来，她已习惯这个男人和善甚至软弱可欺的一面，却忘记了这个男人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也有铁血的一面。 虽然她不怕死，但害怕被无视，这也是她一直没有恋爱的原因，是因为心里还有一丝期待。也许是因为查理这么久以来对她始终无动于衷，才导致她更加嫉妒利弗兰，她堂堂一个公主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寡妇吗。 查理最看不得女人流泪，无奈叹口气，算了，也是小女孩嫉妒心作祟。 “好了，我知道你无意才这么说，但我要告诉你，善待别人，就是善待自己，我不奢望你和利弗兰可以友好交往，但希望你能给她一点点起码的尊重就可以了，那怕不想见到她，也没必要处处针对她，可以吗？” 卡琳娜见雨过天晴，心里暗松口气，但对查理的话，习惯性的辩解道：“我又不是女巫，到处害人，就是看不惯她的作派而已。” “她有什么作派？”查理也有点好奇，平时他很少关注后宫琐事，并不很清楚这些女人的事情。 “哼，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身材好，一天换三套衣服，也不显麻烦，”卡琳娜一想到这些，就一肚子的气。 查理摸摸鼻子，还以为什么事，按说卡琳娜身材也很好，可是跟正值女人巅峰的利弗兰，还是缺少些女人的韵味，这是需要岁月沉淀，这可没法比。 查理不由得宽慰道：“好了，你也是青春美丽，一点也不比她差，只是风格不同而已，没必要跟她较劲。” 卡琳娜也没了矜持，直接问道：“那你更喜欢那种风格？” “都喜……”查理话刚出口，感觉不对，忙岔开话题：“好了，我还有事要处理，等她回来，我会让她向你道歉。” “卫兵，传令多蒙尼来见我。” 查理不等卡琳娜说话，就向远处站岗的卫兵大喊一声，自己也逃跑式的起身离开。 卡琳娜对着查理的背影，露出女人般的笑容，至少她今天可以感受到别样的东西。 再说，查理召见多蒙尼进宫，一照面就劈头盖脸问道：“利弗兰皇妃带小亨利出宫，你没有任何消息吗？” 多蒙尼也有点蒙圈，这事不是交给皇家卫队负责了吗，不过作为皇帝近臣，他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 “的确有人上报，不过看到皇妃和小皇子有皇家卫队保护，所以我并没有在意，还以为陛下您已知道了。” 查理也知道上次自己的确让多蒙尼不再负责皇室成员的安全工作，脸上有点挂不住，不过他可是皇帝，这点事无需道歉。 “算了不提这事了，最近北美那边有什么消息？” 说到正事，多蒙尼显然不会顾虑太多，“陛下，目前北美还算平静，英国和普鲁士都按兵不动，不过昨天从伦敦传来消息，有五艘英国三级战列舰从迈阿密回到伦敦，他们感觉有些不太寻常。” “也许是正常的轮换，会有什么问题？” 舰队轮换很正常，就像波旁海军也会经常轮换，长年驻守海外的士兵，也需要回家省亲，有助他们的身心健康。 “开始我们也这么认为，但英国指挥官一下船，就直奔首相府，显然有什么紧急的事务，需要上报最高层，这就让人感觉异常的地方。” 查理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必须查出原因，英国人肯定有后续动作，太安静可不是件好事。” 多蒙尼正色道：“我已命令伦敦方面全力查清楚原因，但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查理点点头，看着多蒙尼苍老不少的脸庞，不由宽慰道：“你也别太操劳，看你最近瘦了不少，帝国事务虽然重要，但你的健康更重要，明白吗！” “谢谢陛下关心，我现在的身体还不错，还能辅助陛下十年没问题，”多蒙尼显露少有的幽默。 查理笑道：“呵呵，十年可不行，至少陪我到七八十岁，你可别半途放弃。” 多蒙尼满怀感激的点头称是，但要活那么久，恐怕都成老怪物了，也不知道皇帝陛下到时还敢不敢再看到他还是个未知数，东方有句古语：老而不死是为贼，急流勇退才是正确的选择。 就在查理和多蒙尼君臣之间惺惺相惜之际，正在巴黎郊外公墓祭拜的利弗兰母子二人，却没有那么愉快。 小亨利对外祖父外祖母的印象几乎为零，只是从母亲的口中才知道一个大概，所以在对墓碑默哀的时候，看到一只小兔子，就嘻嘻哈哈的追赶起来，他这一追闹不要紧，周边的皇家护卫和侍女们也加入进来，生怕他有任何闪失。 利弗兰也被这场面给震呆了，好不容易带着儿子来祭奠父母，没想到会变成一场闹剧，而“罪魁祸首”却是自己的儿子。 最后演变成一顿打骂，利弗兰含泪训子，心里的委屈就不用说了，今天出来还是偷偷摸摸，回去估计还要被训斥，不过能和儿子一起祭拜父母，再大惩罚她也无怨无悔，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小亨利倒也硬气，被母亲连续抽屁股蛋子，却不喊痛不告饶，连眼泪也没流一滴，要知道他才四岁多。 “知道错了没有？！”利弗兰停下手，抹泪问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打的是她。 小亨利很乖巧道：“知道，可是妈妈，你为什么哭这么伤心？” 看着儿子并没有埋怨自己，更加触动利弗兰内心埋藏最深处的那份幽怨，抱着儿子就是一顿大哭，在场的的人都感到手足无措，皇妃殿下，你这是唱的那一出啊，小孩子淘气很正常，先人会理解，没必要这么伤心。 小亨利似乎也很怀念母亲怀抱，靠在母亲肩头，默默抽泣起来，没人可以理解这一刻这对母子之间存在何等复杂的心理。 利弗兰回到爱舍丽宫，下了马车，默默为小亨利整理衣领，依依不舍的作别后，深吸口气，挺直了腰板，仿佛奔赴战场的一般，朝着皇帝的书房走去。 “回来了？” “要打要骂随便你！” 利弗兰视死如归的模样，让查理愣了愣，怎么感觉自己像个恶人，土财主教训姨太太的戏码被她演的格外逼真。 “至少你该向皇后和卡琳娜通传一声，她们还以为小亨利丢了，你是不是该检讨自己做事分寸？” 利弗兰像卫兵一样，就直直站着，头抬得很高，看也没看查理就回答道：“就是这一次，以后不会再发生！” “好，有空你去向她们道歉，”查理无奈道。 现在他感觉处理后宫的琐事，可比军国大事要头痛的多，他又不能像东方帝王一样对自己的女人太过苛刻。 利弗兰直接应道：“我会的，明天我就向她们下跪认错。” 又说丧气话不是，查理有生气道：“你以为这样做，就证明你对了吗，如果我不知道小亨利的去向，那么整个巴黎甚至整个国家都会震动，这就是你身为帝国皇妃该有的行为吗。” 利弗兰身体不由得一颤，她只顾想着偷偷带儿子去祭拜父母，还真没想到这么远，自己真的欠考虑。 “我知道错了，晚上就去给皇后殿下道歉，顺便看望她的恢复这么样。” 利弗兰终于绷不住提着裙子，主动给查理捏肩膀起来。 “你也别生气了，好吗。” “知道错了就行，今天就为你们这事，我什么事都没处理，”查理舒服哼哼，这女人还真是水做的，让你发不起火来。 利弗兰看着男人消气，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最后轻笑道：“小亨利皮够厚的，怎么打都不疼，像你一样。” 查理也跟着笑道：“呵呵，这小子最近表现不错，他的老师没少夸奖。” 利弗兰想起儿子模样，自豪道：“小亨利应该继承了我父亲的学识，如果不是父亲太早过世，现在应该会是一位伟大的学者。” 查理不以为然的点点头，突然他好像想到什么，忙问道：“你父亲是不是伊恩男爵，专门研究印第安文化的学者？” “是啊，怎么了？”利弗兰有点疑惑。 查理解释道：“1773年，伊恩男爵从北美大陆带回一块古老金饼，而受到国王的嘉奖，资料记载存放于卢浮宫之内，可现在却不见了，至今也没下落。” “也许被人偷走了，或则被玛丽王后给买掉，用来买首饰，有什么稀奇的。”利弗兰不以为然，她对那位王后缺乏好感，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了。 查理笑问道：“你说金饼贵，还是珠宝贵？” “当然是珠宝……”利弗兰说着，忽然想到什么，拍了查理的肩膀笑骂道：“我承认错怪那位王后了。” 查理摇摇头，又问道：“你父亲有留下一些相关研究资料吗？” 利弗兰解释道：“我们以前的家都在大革命时期就被洗劫过，后来又卖掉了，估计不会留下这些东西了，你究竟想知道什么啊？” 查理苦笑道：“最近我一直再想，印第安人既然建立过帝国，应该会留下不少古董宝贝，可现在几乎没了踪迹，不正常啊。” 利弗兰见他贪财的毛病又犯了，打趣道：“你现在拥有的新宫，不就是印第安人的宝贝吗，连土地都给你了，还想他们再给你什么。” 可没想到查理突然拍腿叫道：“对啊，阿兹特克的传说。” 他想起来了，和哥伦布宝藏一样，阿兹特克传说中的金山，其实就是阿兹特克帝国遗留的宝藏，作为印加文明和玛雅文明的继承者，阿兹特克王朝必然有着庞大的财富，至于1520年被西班牙征服后，为什么会没有任何财富流出，很值得研究，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留下一座空空如也的宫殿。 利弗兰见查理一惊一乍，没好气道：“什么传说，我看你是着魔了，整天想着不现实的事情。” 也是，自己看来被宝藏迷了眼，哥伦布宝藏至少有迹可循，可阿兹特克传说还真是虚无缥缈，如果有金山，早就被那帮征服者给发现了。 夜晚的巴黎格外深沉，寒风下的街区有些冷清，虽然没有安徒生童话里卖火柴小姑娘冻死街头的悲剧，但也有不少流浪者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虽然他们得到市政厅的救助，但光靠发放衣服和食物，无法改变他们流落街头的命运。 “……我不能就这么死去，物质的匮乏，不应是我屈服的借口，精神是富有的，血液是沸腾的，我的梦想是神圣的……” 微弱的路灯下，一个头缩在衣领下的男子在大声朗诵，仿佛要去除身上的寒意，逢头垢面的形象和他的朗诵格格不入。 这时，一辆黑色马车停在男子的身旁，来者是位充满神秘气息的大汉。 “你叫波里安?富科尼?伊恩？” “你知道我？” “不知道，不过我们找到了你不是吗，跟我走！” 男子本想拒绝，可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车夫直接拖拽上了马车，命运又再次跟他开了玩笑，他又被捕了。 马车来到巴黎警察局门口，大汉下了车，示意门口早就等待的黑衣人，把波里安带进了警察局。 十年了，他隐姓埋名，东躲西藏了十年，最后还是没逃过去，波里安苦涩的坐在椅子上望着地面发呆。 “你感觉怎么样？”这时一个深沉的声音传来。 波里安抬起头，只见一位穿着宽大黑袍的老者站在面前，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让他顿时心生好感，这是一种久违的暖意。 “温暖很多，谢谢。” 老者点头道：“这就好，我叫多蒙尼，波旁帝国伯爵，我想知道，你还有没有实现梦想的渴望？” 波里安露出一丝苦笑：“伯爵阁下，我现在的处境，并不适合谈论梦想，它太过遥远了。” “不要悲观，伊恩先生，从你踏入这房间开始，就已经为你敞开实现梦想的大门。” 波里安艰难咽咽口水说道：“难道你们真相信阿兹特克传说是真实存在的？！” 多蒙尼摇头道：“这就要看你为此付出的十年，能否让我们相信，否则你依然会进监狱，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出来了。” 波里安决然说道：“如果它真的不存在，我也没必要活下去。” “好，你今晚就好好休息，明天会见到为你实现梦想的人，记住，把自己收拾精神一点。” 第239章 波里安□伊恩 这一夜，波里安反而睡得很不踏实，时而想起多蒙尼离开时的意味深长，时而又想起自己快要被遗忘的梦想，也深感对自己年少轻狂的那场论断感到彷徨。 1783年，正值青春年华的波里安，和自己的堂兄前往北美大陆，追寻家族先辈的足迹，想要解开困扰伊恩家族上百年的秘密，结果是堂兄在中途病故，他也差点魂断荒漠之中，这次的探险之旅，却让波里安彻底迷上了那个遥远的传说，也从那时候起，他就立志找出真相，他不相信自己家族上百年苦苦寻找的东西，会只是一个传说。 阿兹特克传说，伊恩家族的梦魇，自从沾上它，伊恩家族就没有太平过，很多家族成员都逢遭厄运，他自己也被折磨得痛苦不堪，他也想过放弃。 回到欧洲的波里安，辗转几个国家试图说服执政当局能资助他再次前往北美大陆完成梦想，但都被无视，甚至被当时的法国革命者视做反革命言论而遭到逮捕，牢狱之灾并没有磨灭掉波里安的执着，反而让他有更多时间重新整理自己的所获取得线索，但遗憾的是，监狱没有给他提供记录下这些的条件。 出狱后的波里安又碰上了拿破仑和西班牙争夺法兰西的战争，不要说继续追寻梦想，就算最基本的生存都无法保障，流落街头，四处乞讨，生活的困顿，令他越来越迷茫，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灯火抒发自己的苦闷。 波里安的遭遇是很多法兰西贵族家庭在大革命时的缩影，当权势、财富失去了庇护，留给他们将是无尽的苦难。 见证太多悲惨的波里安，开始慢慢接受命运的安排，就像路易十六的小女儿，那怕波旁政府恢复其身份，依然感到恐惧，直到现在还不敢出门，可以想象她遭受过何等非人的折磨。 ……………… 清晨，巴黎警察局的警员敲开波里安的房门，送来了洗漱用品和衣物，还准备一份丰盛的早餐，虽然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在意这些待遇，但内心深处还是十分感动，至少自己不会再挨饿受冻。 波里安把自己收拾干净后，美美用完早餐，就在房间里，静静等待来接他的人，虽然不知道今天要面见谁，但能让一位帝国伯爵都敬畏的人，至少是侯爵以上，虽然伊恩家族也是法兰西贵族，可他并没有爵位，再说大革命时期，伊恩家族就已经不复存在，他自己也沦为了阶下囚，流浪者。 八点十五分，波里安终于等到了来接他的人，只是来者却让他感到十分意外，不是侍者或者仆从，而是多蒙尼亲自前来，能让一位伯爵从事仆从的工作，让他感到十分震惊，也显得有些拘谨。 多蒙尼安慰道：“别紧张波里安先生，只要内心坦荡，没什么可担心的，不是吗？” 波里安面露愧色道：“是的，伯爵阁下，我多虑了，请您原谅。” “无妨，我们出发。” 出了警察局，波里安一同登上了多蒙尼的马车，这是他时隔十五年后，第一次坐上马车，飞驰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波里安先生，这些年你一直在巴黎？” “是的，1794年我出狱后，就一直待在巴黎，只是改了名字，隐藏在贫民区里，已经很久没听到波里安这个名字了。” “再次被认出来的感觉怎么样？” “说实话，我当时很害怕，生怕再进监狱里。” …… 见车上有些沉闷，多蒙尼主动和波里安聊起来，他对这位一生致力于研究印第安人文化的学者深感敬佩，他本身也是搞研究的学者，只不过是政治研究，少了些纯粹，多了份功利。 爱舍丽宫？ 我的上帝，这里可是皇帝的住所，波里安再傻也知道他要面见谁了，浑身感到不安，他也听说过，这位皇帝，可是很毒辣的人，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敢再继续游说资助自己活动的原因，如果波里安知道这位皇帝除了冷酷之外，还十分爱财，尤其是意外之财，因为这位皇帝不止一次对人说过，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征服想征服的土地，攫取想攫取的财富”。 马车过爱舍丽宫半圆拱顶大门，停在左边大楼的一扇门前面，波里安心情复杂的看一眼车窗外把守门口的卫兵。 “不要顾虑太多，说出你想说的话就可以，”多蒙尼拍拍波里安的肩膀，像是安慰，也像提醒。 波里安平复一下心情，郑重点了点头，既然已经来到这里，想太多也没用，最多就一死，也没什么可怕的，正好可以见一见，这位被神化的皇帝是否真的与众不同。 波里安跟着多蒙尼下了马车，走进了大楼，眼前的大厅里，只有一位戴着假发的侍者迎接，对方只是对他们轻轻点下头，转身走在前面领路。 “多蒙尼伯爵，我……” “先不要说话。” 波里安刚说话，就被多蒙尼打断，这是宫内的规矩，所有人在来访期间禁止私下交谈，这是以防流言蜚语的在皇宫内产生，以前就是没有这方面的规定，所以很多宫内之事，很容易流传出去，查理登基以后，在这方面管制十分严格。 其实波里安是想问关于觐见皇帝一些事项，虽然他也是伊恩家族成员，但属于边缘人物，至今还没有受过君主接见的先例。 侍者把两人带进了皇帝书房，离开前提醒他们，皇帝陛下十分钟后就到，这是避免来访者在等待期间做一些失礼的事情，比如东张西望，私自触碰摆放的物品等等。 就在波里安深感压抑的时候，书房的门被推开，走进一位高大壮硕的男子，有点肥胖的脸上，带着淡淡笑意，身上撘配简洁的装束，显得像位上个世纪的船长。 “参见陛下，”就在波里安打量男子的时候，多蒙尼向对方行礼。 不是，他就是波旁帝国的皇帝，怎么看怎么像个在船上吆五喝六的海盗船长呢？ 查理先开口道：“这位就是伊恩先生？” 他对眼前这位学者也感到好奇，五十多年纪，虽然穿着干净整洁，但依然掩盖不了长期营养不良所带来的羸弱，不过身上依然透着一股学者的气质。 而且从血缘上论，波里安还是利弗兰的堂叔，这让查理多了几分好奇之心，伊恩家族作为法兰西学术型贵族，还真是不多见的。 多蒙尼见波里安还在发愣，忙介绍道：“是的陛下，这位就是波里安?伊恩先生。” 说着，用手请碰下波里安的胳膊提醒道：“波里安还不觐见查理皇帝陛下。” 波里安这才从恍惚惊醒，有点惊慌失措的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得单膝跪地，舌头有些打结道：“参见……皇帝陛下。” “呵呵，不要紧张，起来说话，”查理摸摸鼻子，心里自嘲，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不过对波里安的表现多少有些失望，少了点学者般的洒脱，可他忘记了，自己的名声是对方感到害怕的原因。 “谢陛下，”波里安这才松口气站起来，不过还是不敢抬头正视对方。 虽然从刚才的举动来看，这位皇帝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喜怒无常，至少表面看起来还挺随和。 也许是长时间处在社会底层，令波里安对上位者有着本能的胆怯，不可能一朝一夕可以消除。 查理看到对方还有些拘谨，只好说道：“都坐。” 查理坐到书桌后的宝座，而多蒙尼和波里安等他落坐后，也轻轻坐在对面的软椅上，也许是椅子的柔软容易让人放松，波里安坐下后，面色平静很多。 查理看着面色恢复不少的波里安，轻声说道：“波里安先生，多蒙尼伯爵说你对阿兹特克传说很有研究，我想听一听你的看法。” 波里安整整衣着恭敬回道：“多谢陛下的赞誉，我们伊恩家族在一百多前，偶然得到了关于阿兹特克传说的信息，开始并没有过多关注，直到一位家族成员在北美大陆游历期间，曾获得一块金饼，认为这是传说中‘金山’的残片，才正式开始深入研究，想要找出真相，不过也就因为要解开这个秘密，令伊恩家族仿佛受到诅咒，很多家族成员都死于非命。” 查理自然知道其中的秘闻和波里安的遭遇，安慰几句后，继续说道：“金饼的传闻，我在皇家档案里也看到过，不过已经失窃，至今未能找到其下落，对解开这个秘密是个巨大损失。” 多蒙尼这时也说道：“陛下，关于金饼，我们调查了当年在卢浮宫工作的人员，但都说没有见到过金饼，这点很令人费解。” 查理自然得到相关的消息，只是点点头，看向波里安问道：“波里安先生，你对金饼失窃怎么看？” 波里安再傻也知道，这是皇帝在怀疑伊恩家族和金饼失窃有关连，虽然他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事关家族荣誉，他也要积极维护。 “陛下，伊恩家族获得这块金饼，在上交国家以后，就有一段时间停止了关于阿兹特克传说的研究，知道路易十六时期，才有家族成员重新研究，但很快也遭遇不幸，可以说，他们是忠于自己的信念，不会做下偷盗的事情，而且据我考证，金饼上并没有留下任何文字或信息，所以伊恩家族想用金饼来破解秘密是无法解释合理性的。” 查理看到波里安紧张的神情，有点过意不去，自己还真是有点小人度君子之腹的嫌疑，有些尴尬笑道。 “波里安先生，你多虑了，我的意思是，从你的专业角度分析，谁最能偷走金饼，或则说，金饼是不是因为是‘金山’残片才遭到偷窃？” 波里安见皇帝没有再深究，心里轻松很多，思索了一下说道：“关于金饼是否是金山的残片还有待考证，但就金饼来说，它根本无法解开这个秘密，而解开这个秘密的钥匙是一张地图，只要找到这张地图，就能解开阿兹特克传说的秘密。” “宝藏地图？！”查理有点失声。 这不怪他，只要有地图，一般宝藏都是真实存在，也就是说，阿兹特克传说中的“金山”就有可能存在。 “是的陛下，根据我们家族多年来的研究，认为在北美地区存在着一座地下宝藏，也就是传说中，印第安人用金子堆砌而成的金山，而要找到宝藏位置的唯一钥匙，就是传说的，用羊皮卷绘制而成的地图称之为‘太阳之光’。” “那你认为这张地图现在应该在什么地方？”多蒙尼也忍不住问道。 波里安摇头道：“这也是我们伊恩家族一直寻找的答案，只是现在依然没有找到。” 多蒙尼有点失望道：“连伊恩家族百年的研究都没有发现其下落，看来很难找到答案了。” “宝藏永远都是最难找到，只要知道它是真实存在就已经足够了，”查理反而想开很多，但事实是他另有盘算。 现在整个北美内陆都在他的手中，只要慢慢探索，总会有发现的一天。 “也不尽然，我在监狱时候重新整理相关信息后，有一些发现，阿兹特克王朝是印第安人最后的一个王朝，虽然只有两百年时间，但极大继承印第安文明的成就，在墨西哥城沦陷的时候，曾有一批宫廷侍卫护送王族成员逃离，我认为当时他们有可带走那张地图，因为想用这笔宝藏复国，是完全符合他们当时的心理期待的，而且我认为，他们逃离的路线，不可能是南下，而应该是更广阔的北美内陆，因为那里是他们起源地，也是宝藏所在地……” 一旦涉及到自己的研究领域，波里安恢复以往的自信，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也许这才是最真实的波里安。 查理也很赞同这个观点，亡国遗孤借宝藏复国的桥段虽然很狗血，但也很符合人性的规律，再说当时西班牙征服者没有获得过多战利品也是事实，这从西班牙宫廷档案中并没有记载关于来自墨西哥进贡任何战利品可以推断出来。 “那这些人后来又如何消失了呢？” 查理这么问，也是因为这些人后来并没有出现任何大规模复国的运动，西班牙征服墨西哥以后至今还没有出现过大规模叛乱，除了最近的“文社会”叛乱，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货色，而且并没有阿兹特克王朝的后裔出现，中间发生什么很令人好奇。 看到查理疑惑的表情，波里安解释道：“陛下，传说的金山位于地下最深处，有印第安人最信奉的太阳神守护，惩罚任何侵入者，虽然神鬼之说不可信，但宝藏设有机关是完全有可能的。” 多蒙尼问道：“如果他们就是死在这些机关之下，那么连带的地图也会一起埋葬在地下？” 波里安却摇头道：“伯爵大人的问题，我也想过，但经过我和堂兄在内陆考察结果来推断，宝藏至今还没有被发掘。” “你是说，这些人也没找到宝藏？”查理来了精神，只要还安全埋在地下，他就有机会获取这笔财富。 “是这样，因为根据我们推测，金山虽然没有传说中高耸如山川，但有几百吨是可能的，根据印第安文明上千年的积累，这一数字是可信，再根据目前阿兹特克王朝现存建筑遗迹分析，他们曾经有过很发达的建筑工程技术，在地下营建一座容纳几百吨黄金建筑工程是完全可以实现，如果真有地下宫殿，那么发掘就成为一项庞大的工程，可是整个北美内陆并没有发现任何发掘的痕迹。” “等等，既然是金山，会不会不在地下，而是存在于山体之中？”查理忽然想到东方帝王谷依山为陵的建造模式。 查理的问题，让波里安为之一愣，他一直以来并没有往这方面想，也许整个伊恩家族百年来都没往这方面想，因为宝藏通常都存在于地下，至于开山藏宝还真头一次听说，何况还挺合乎“金山”的逻辑，波里安陷入沉思。 “伊恩先生，难道没可能？” 多蒙尼也看向了波里安，如果皇帝陛下推论没错，那么宝藏位置的范围就大大缩小。 波里安回过神来，正色道：“也许陛下的推论是对的，因为传说中的太阳之神，就是站在山顶之上守卫着金山，一直以来伊恩家族沉迷于地下寻找，这可能就是一个巨大的误区。” 查理这时也开心道：“这只是我的一些猜想，能最终确定下来的还是由你来完成，伊恩先生，我现在正式任命你为皇室学术顾问，主要负责阿兹特克文化的研究，寻找宝藏的下落，你是否接受？” 波里安先是一愣，等到多蒙尼轻声提醒后，才激动起身行礼道：“我接受，感谢陛下的信任，我将竭尽全力完成任务。” 有了欧洲最有权势的皇帝支持，如果他还无法完成家族百年的梦想，也没什么遗憾了。 第240章 葡萄牙 就在查理准备再发一笔横财而着手实施的时候，一直匍匐于波旁帝国脚下的葡萄牙王国却突然不安分起来。 目前葡萄牙由布拉干萨王朝统治，处于玛利亚一世女王与丈夫佩德罗三世共同执政时期，但实际统治者是这位患有严重郁抑症的女王。 玛利亚一世生于1734年，1777年从父亲若泽一世接过王权，继任葡萄牙王位，她是狂热宗教徒，据说她每天都要在卧室点燃上千根蜡烛祷告，希望能在光明中和上帝对话。 和许多欧洲王室一样，布拉干萨家族，也存在家族性遗传病，很多家族成员都逃脱不过精神疾病的折磨。 但欧洲王室混乱的家族关系，很难有正常人，玛利亚一世在16岁时，就被迫嫁给自己亲叔叔，当时佩德罗三世已经43岁，两人共生育七个子女。 这种病态婚姻，是为保证家族血缘统治，可令人诧异的是，当丈夫佩德罗三世去世后，玛利亚一世的病情反而加重，很难说两人没有真爱。 由于晚年病情加重，这位“虔诚女王”，也被冠上“疯狂玛利亚”的称号，因为频繁发病，以至于后来不得不把她关起来，减少国事活动，以防她做出一些极为出格的事，像在公开场合突然狂笑，胡言乱语，甚至到后来还脱衣跳舞。 玛利亚一世前期的统治也颇有建树，葡萄牙政治经济稳定，在对外关系中，也始终保持中立，头顶上就是一头庞然大物，如何能独善其身，需要很高的政治智慧。 查理之所以没有对葡萄牙动歪心思，很大程度也是因为这个小邻居很懂得摆正位置，那怕在西班牙最脆弱的时候也没有趁机占便宜，加上两国在贸易过程中，葡萄牙也一直都是被支配的角色。对于这样一个安分守己，处处讨好的邻居，还真狠不下心来。 玛利亚一世曾经有这样一句话：“身边有两个强大的邻居，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很难，但拉近距离也不容易，这需要有足够的智慧。” 玛利亚女王就这样领着自己的王国，在两大强国的夹缝中，艰难的寻求生存空间。 幸运的是，玛利亚女王采取到目前为止还算行之有效的策略，在政治上保持相对中立，有时会向波旁帝国倾斜，毕竟在地缘上，波旁帝国才是最贴近的邻居，稍有不慎，亡国只存在对方的一念之间。在经济上，葡萄牙王国可以左右逢源，从巴西攫取的资源和财富可以弥补贸易上的逆差，没有什么比之富足安逸更重要了。 但从1792年开始，玛利亚一世已经无法理政，由她儿子若奥亲王监国，这位葡萄牙摄政王是玛利亚女王次子，王权能落到他头上，是因为他哥，若泽亲王在1788年死于天花，从而晋升为第一继承人。 若奥生性懦弱，迟钝愚笨，在1799年正式出任葡萄牙王国摄政王以后，王国实际掌权人，却是他的妻子卡洛塔·华金纳，她是西班牙国王卡洛斯四世的女儿，也就是波旁帝国查理的侄女，但她对查理及其波旁皇室充满仇恨，直到现在她也没有承认自己是波旁皇室的一员，事实上，查理也记不起有这么一位侄女了。 以前卡洛塔还只是葡萄牙的王妃，有心复仇也无能为力，可当她丈夫获得摄政王头衔以后，让她看到了希望。 卡洛塔和她母亲一样，放荡奢靡，野心勃勃，当上摄政王妃后，积极参与政治，采取一切手段，扶持自己的亲信，当然其中大多数都是她的裙下之臣，这是欧洲宫廷女人获取权力的惯用伎俩，但有一点，她在涉及波旁事务上，还挺清醒，没有插手其中，她知道自己那位叔叔可不是容易糊弄的主，搞不好会暴露自己。 其实，对于葡萄牙国内事务，波旁情报局一直有关注，但查理一向没有过多精力关注这个小国乱七八糟的事情，那怕以前听到一些葡萄牙宫廷传闻，也只是一笑置之。 在这样背景下，葡萄牙在卡洛塔把持权力以后，就密谋颠覆波旁皇室的计划，理论上她也拥有波旁帝国的继承权，只不过有点虚无缥缈而已，但对她来说是个无法抵御的诱惑，试想一下，如果她能成为波旁帝国的皇帝，那该是怎样的场景。 哦，我真的太兴奋了，这是卡洛塔每次想起这件事所说的话，也许她和自己婆婆玛利亚女王同样患有精神病，重度臆想症。 不管是不是臆想症，这位葡萄牙王妃，在1805年2月3日这一天，授意其丈夫，对外发表声明，葡萄牙王国正式放弃中立国地位，并有意同英帝国结盟。 此声明一出，整个欧洲一片哗然，第一感觉就是玛利亚女王又出来发疯了，也只有这种可能，才能解释葡萄牙有何等胆量，敢发表如此声明，难道他们不想活了吗？！ 的确是不想活了，波旁萨瓦迪首相，直接叫来葡萄牙公使，一通臭骂。 “你们是不是脑残了？！” “首相阁下，我也才知道，国内没人和我通报过这件事，希望您能给我时间，来弄清楚这件事，也许玛利亚女王又发病了。” 葡萄牙公使也只能这么解释，因为他根本没想过，会有同波旁帝国交恶的一天，这太可怕了，国内那帮肥猪真的疯了。 “女王陛下不是在疗养了吗？” 萨瓦迪对玛利亚女王还是很尊重，毕竟他一向对这位爱好和平，却饱受精神病折磨得女王抱有同情。 “是的，女王陛下一直修道院疗养，不过时常也会清醒一些，”葡萄牙公使试图把这份声明归咎于不正常的女王身上，这样虽然不敬，但可以降低对葡萄牙王国的伤害。 天啊，如果波旁帝国皇帝震怒，葡萄牙还有存在的可能吗？ 萨瓦迪有点无奈道：“不管如何，贵国必须撤回此声明，并向我国做出解释，否则一旦后果由你们承担。” “谢谢，首相大人，请您放心，我会尽力避免两国关系恶化。” “赶紧处理，我会劝说皇帝陛下，给葡萄牙留有时间纠正。” 此时的巴黎，仿佛蒙上一层硝烟，所有的目光都聚焦这里，都想知道身处爱舍丽宫内的波旁帝国皇帝会如何反应。 “调查时间？！”查理看着萨瓦迪问道。 萨瓦迪点头道：“是的，陛下，一直以来，葡萄牙始终恪守本分，并没有过任何出格举动，这次突然发表如此声明，必定有一些隐情，他们的公使，已经在着手调查，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查理看着萨瓦迪坚定的眼神，只好苦笑道：“我能理解你对葡萄牙的感情，但这次恐怕没有你所希望的那样，根据目前的情报，此声明是，葡萄牙摄政王及其妻子谋划许久的结果，他们已经决定抛弃我们的友谊了，我的首相。” 现在查理突然又想起葡萄牙王妃原来是自己的侄女的事实，但这样反而让他怒不可遏，同室操戈永远都是最伤人的。 “卡洛塔公主，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可爱乖巧，虽然到了葡萄牙，但我相信，她依然热爱自己的故国，希望陛下能给予他们纠正错误的机会。” 面对自己首相拳拳之心，查理无法拒绝，再说接下来的任何行动也需要时间。 “好，我暂时保留追究这件事，同意内阁全权负责这件事，希望真如你所希望的结果。” 得到皇帝的首肯，萨瓦迪大松口气，连忙赶往自己的官邸，他必须要尽快平息这件事，而关键的问题，就是劝说里斯本方面撤回声明，只要外交手段还没有失效之前，他都要尽力试一试。 就在波旁政府抓紧解决这件会引发波葡战争的外交冲突事件的时候，英国政府却在火上浇油，小皮特政府随即也发表一份声明。 “……应葡萄牙王国的邀请，英帝国决定就两国结盟事宜进行紧急磋商，任何同大英帝国交好的国家，都会受到我们极大的尊重，并为此开展一切友好的关系……” 虽然没有明确答应，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外界对英国此番表态，并不感到意外，波旁与英国之间，就差一场战争，能给对方制造麻烦，没人会拒绝。 爱舍丽宫 查理冷笑拍下手掌：“真是迫不紧待啊，不过你们忘记了，葡萄牙根本就是扶不上墙烂泥，也许是时候改变伊比利亚半岛政治版图了。” 里斯本科鲁兹宫 这座不逊色于爱舍丽宫的皇家宫殿，卡洛塔正兴致勃勃的观看宫廷舞会中翩翩起舞的男男女女，她的身旁是一直在打瞌睡的若奥摄政王。 “你该为此高兴才是。” 卡洛塔推了下若奥，她最看不得丈夫整天病怏怏的样子，这让她很伤心，她喜欢活泼强壮的男人。 若奥坐直了身体，打着哈欠说：“白天举办舞会，其实也很累人，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兴奋。” “呵，今天英国已经答应和我们商谈，也许很快我们就有一个强大的盟友，不再看波旁的眼色，我讨厌他们，讨厌这一切……” 卡洛塔有些低吼般的声音，让若奥有点心惊，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妻子为什么会这么仇视波旁皇室。 第241章 科鲁兹宫的图谋 1805年2月15日，葡萄牙里斯本。 今天，葡萄牙议会要对一项议案进行表决，这项议案是由摄政王提交的《同英国结盟议定书》，不用说肯定是王妃卡洛塔在背后推动，她想在议会中获得通过，从而把葡萄牙同自己捆绑一起，减少政治上的压力。不得不说，卡洛塔还是有点政治头脑，懂得如何规避政治风险。 不过从早上开始，很多议员就拒绝出席会议，没有达到表决所需要的法定人数，使得议会大厅里，并没有想象中的人头攒动的场景。 坐在王座上负责监督表决过程的摄政王若奥，看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相互交头接耳的议员，心里却反而如释重负。 “就这样下去，也不是什么坏事，你说呢？” 若奥对身边的书记官露出了笑脸，这位葡萄牙傀儡摄政王，被自己的妻子不断灌输这次表决的重要性，老老实实的等着，想要去幽会情人的心思都不敢有，生怕惹毛了卡洛塔。 书记官是少有的明白人，他很清楚若奥摄政王并不想和波旁帝国交恶，只是不敢违抗卡洛塔王妃的意愿而已。 “摄政王殿下，现在已经到了午餐时间，可以让议员们休息一下，后面再打算。” 若奥正有此意：“你提醒的很及时，再等下去，我的腰都快坐断了。” 摄政王宣布休会，消息传到卡洛塔耳边时，正值她在享受午餐时间，气愤的丢掉手中的叉子，起身就直奔若奥的房间，她很清楚自己丈夫此时在做什么，无非就是搂着女人吃喝玩乐。 以前还可以容忍，毕竟她也是如此，没有可以指责的道德制高点，但今天她必须给以教训，这事关她政治抱负，一旦议案无疾而终，会令她威信扫地。 一把推开房门，正好看到若奥在享受美人喂食，桌边还有不少女人正排队服侍，衣着暴露，仪态放荡，连一向骄奢淫逸的卡洛塔也感到莫名的酸楚，就这样的人还能指望有什么作为。 “全部给我滚出去！” 卡洛塔咆哮般，赶走了房间里的莺莺燕燕，留下一脸错愕的若奥，自己的妻子何以发这么大的火。 “你怎么了？！” 卡洛塔都快疯了：“我怎么了，哈，我怎么了，你这头猪不知道吗？！” 若奥这时也想到什么，忙解释道：“因为今天没有达到法定人数，所以只能先休会，明天还可以继续，你不用太着急。” 面对一脸无所谓的男人，卡洛塔感觉肺都快要炸了，指着若奥的鼻子骂道：“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没表决，他们明天依旧不会到场，因为他们知道你是个软蛋，一个没有种的男人！” 幸好房间里没有人，不然很难想象，他们的摄政王会让一个女人如此羞辱。 若奥突然拍桌而起：“够了！卡洛塔，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长久以来，夫妻俩没有过正面冲突，但这次似乎正在改变，也许再软弱的男人终究还是男人，被逼如死角也会反抗，何况还是拥有权势的一国之王。 卡洛塔没想到一向示弱的丈夫，会对她发火，本想再反击，但转念一想，还是忍住了，毕竟若奥才是摄政王，如果一拍两散，对她没什么好处，为了以后，她必须忍让。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 卡洛塔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令若奥也有些诧异：“你难道不生气了吗？！” 说实话，他为自己刚才的举动，也感到吃惊，见到一向霸道骄横的妻子突然服软，也很意外和不安。 卡洛塔心里鄙视，还以为这男人会硬气一把，结果还是摆脱不了懦弱的本性。 “不生气了，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这件事，你说呢？” 见卡洛塔露出笑容，若奥也放心下来，拉着她的手说：“是的，我们不吵架，那样太无趣了。” “是啊，我们该坐下来，好好喝一杯才是，”卡洛塔主动拉若奥坐回餐桌，并倒上两杯酒。 若奥很优雅的和妻子碰下杯，一口喝完，感慨道：“亲爱的，我好久没有喝你倒的酒了，很怀念啊。” 卡洛塔也轻轻喝小口，放下酒杯，她可没有倾诉衷肠的心思，忙转移话题道： “你应该下令全体议员到场，他们如果再拒绝，就是在藐视摄政王妃威严，就会受到严惩。” 又是该死的议案，若奥有些无奈道：“可是，议员们有自己的意愿，如果强迫，会让他们反感。” 虽然现在的葡萄牙议会也只是王权的附庸，议员就像国王的仆从，但如果激起他们的不满也存在很大政治风险。 但卡洛塔却不以为然：“只要我们掌握军队，他们永远也无法反抗，关键是我们怎么利用他们为我们服务。” “好像是这样，不过我们该怎么做？” 若奥一脸茫然的看着卡洛塔，他真的是政治白痴，不要说玩弄权术，连该如何行使摄政王妃权力，他也是一窍不通。 卡洛塔心里暗喜，她真的太幸运，有这么一个白痴丈夫，如果不能完全掌控王国权力，那真是见鬼了。 就在卡洛塔循循善诱教自己丈夫该怎么做的时候，从巴黎传来的一封书信也到了葡萄牙首相官邸。 现任葡萄牙首相韦尔迪伯爵，在接到这份信的时候，心情十分沉重，波旁帝国是葡萄牙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的存在，事实上他是葡萄牙坚定的亲波旁派，但由卡洛塔王妃一手提拔上来的内阁成员根本不听命于他，对于一个光杆的首相，他有心也无力。 但出于对王国的忠诚，韦尔迪伯爵也决定着手一博，现在最能改变局势的机会，就是阻止同英国结盟的议案在议会中通过。 如此一来，就算卡洛塔强行同英国结盟也只是个人行为，于葡萄牙无关，虽然其后果没什么区别，但在法理上是站的住脚。 韦尔迪伯爵立即给查理写信，介绍国内目前政治局势，除了表达忠心，还希望波旁政府能给以帮助，以便清除葡萄牙国内反波旁政治势力。 把信秘密送往巴黎后，韦尔迪伯爵也赶紧进宫劝说摄政王，虽然他知道很难劝说若奥放弃议案，但还是要试一试，他能当上首相，除了有波旁帝国在背后支持，这位摄政王也有一定提携之恩，毕竟卡洛塔王妃一直就想撤掉他，但目前没有得逞，很大程度也是若奥迟迟没有下令导致。 “不能让毒妇毁了王国毁了殿下！” 走进富丽堂皇的科鲁兹宫，韦尔迪伯爵暗暗下定决心要从卡洛塔手中把王国和摄政王解救出来。 首相面见摄政王很容易，只要通报一声就行，但为避免让卡洛塔知晓，韦尔迪伯爵费不少心思，首先让人买通摄政王身边的情妇，然后乔装打扮成她仆从进入宫中。 当若奥看到自己首相乔装的模样，也有些吃惊：“韦尔迪伯爵，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韦尔迪伯爵表情严肃说道：“殿下，我这次来是要向您报告一件事关王国生死存亡的大事。” “什么大事？！”若奥立马担心起来。 见到自己策略奏效，韦尔迪继续说道：“殿下，由于你发表的结盟声明，已经激怒了波旁帝国皇帝，现在正大规模集结军队，准备进攻我们，葡萄牙王国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我这才秘密来见您，希望你能理智解决这件事，不然你的王位很快就不存在了。” 若奥这时已经吓得掉落酒杯，“我的首相，这不是我的意愿，你可要向查理陛下解释清楚，我根本就不想和英国人结盟，傻子才会那么做……你说是吗……” 韦尔迪看到堂堂摄政王如此胆怯表现，心头感到一阵悲凉，但很快就恢复心态，现在不是自艾自怜的时候。 “殿下请放心，目前还有缓和机会，就看您有没有勇气面对了？” “面对波旁军队吗？！不，那太可怕了，”若奥都快吓瘫了，根本没听明白韦尔迪的意思。 韦尔迪伯爵苦笑不得，只好安慰道：“不是，我的殿下，您现在要面对的是卡洛塔王妃，是她让葡萄牙王国遭受这一切，所以您必须和她划清界线，对外声明，她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必须为此负责。” “对，这件事本来就是卡洛塔让我做的，她必须负责，和我没有关系，”若奥现在已经六神无主，求生本能让他不再惧怕自己的妻子。 韦尔迪伯爵看到自己目的达到，会心一笑，没想到会这么容易，正要准备再进言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了卡洛塔咬牙切齿的声音。 “首相阁下可真是处心积虑啊！” “啊！卡洛塔你怎么来了？！”若奥见卡洛塔突然出现，像被捉住痛脚，吓得不轻。 卡洛塔带着身后几名侍卫冷笑走近两人。 “我要是不来，恐怕明天我就要被送上端头台，你好狠啊！” 若奥急忙辩解道：“没有，我怎么会那样做，是首相？” 看到若奥眼巴巴看着自己，韦尔迪伯爵也不再沉默，转身面对卡洛塔，沉声道：“王妃殿下，你该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让王国陷入绝境。” 卡洛塔也没有马上发难，而是质问道：“首相阁下，难道卑躬屈膝就能让葡萄牙得到和平吗？！” 韦尔迪伯爵摇摇头，苦笑道：“你这么做，又能给葡萄牙王国带来什么好处，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叔叔是怎么样的人，只要我们没有给出合理解释，他的军队就会向里斯本进发，到时葡萄牙王国将不复存在，就像荷兰一样。” 提到查理，卡洛塔就怒火中烧，厉声道：“你们这帮胆小鬼，只会像狗一样摇尾巴讨好主人！” 韦尔迪伯爵愤怒道：“你不该插手王国事务！” 卡洛塔却很高傲昂起头：“你们无能，我就要插手，现在我说的算！” 面对如此猖狂的女人，韦尔迪伯爵向若奥单膝跪地：“摄政王殿下，我以王国首相身份，请求您为了王国，立即下令剥夺卡洛塔王妃头衔！” “这……我……”若奥不知所措，舌头都打结了。 韦尔迪伯爵急了：“殿下，你必须拿出勇气，不然一切都晚了！” 卡洛塔却含笑看着这一切，当她从一位侍女口中得知首相秘密面见摄政王，就知道会对自己不利，已经准备好一切，那怕把若奥软禁起来也在所不惜。 “来人啊，韦尔迪首相密谋颠覆王国，现在以叛国罪将他逮捕，动手！” 卡洛塔不等若奥反应过来，已经命令身边的侍卫将跪在地上的韦尔迪伯爵抓起来，连嘴也被堵上，可怜的韦尔迪伯爵，只能绝望的看着还一脸茫然的若奥，面若死灰的被带走。 卡洛塔现在完全掌控局面，盯一眼若奥，故意问道：“亲爱的，我这么做你不会怪我？” “不……不会！”若奥有点失魂落魄，本能的点头。 “那你就好好休息，”卡洛塔心满意足的离开。 若奥这时才如梦初醒瘫坐地上，原来背后已经被冷汗湿透，却听门外传来一句：“任何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打扰摄政王殿下！” 第242章 不平静的伊比利亚半岛 几天来巴黎一直下着小雪，早晨起来，屋顶都会覆盖着一层薄薄冰霜，查理打开窗，享受阵阵的冷风，在屋内呆久了，会有些烦闷，特别是最近诸多事情都不顺，就想透透气。 “父皇，你在想什么？”小亨利推门直接走进来，最近父子俩有不少互动，相互间也随意很多。 “你怎么又不敲门了，没规矩，”查理头也不回，只是习惯的叨叨两句。 五岁的小亨利个头已经快到父亲的胳膊，长得也是浑圆壮实，波旁家族的男性身材都是一个摸刻出来，不过他继承母亲基因，面容俊秀，论颜值要比粗犷的父亲高多了。 “昨天你可没这么说，”小亨利低头小声回一句，但怕父亲听到，又忙说道：“母后让我转告您，教皇国特使晚上会到访。” 查理关上窗，转过身看一眼已经像个半大小伙的儿子，并没有回答，而是指着地上的被风吹落得纸张说：“把这些捡起来。” 小亨利很听话的附身忙活起来，等捡好后，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勾画着数字和图案，疑惑看着查理问：“父皇，这些是什么？” “葡萄牙密码，”查理含笑指着桌上一张小地图问：“你知道葡萄牙在那里吗？” 小亨利自信满满道：“当然知道，就在我们西南部，是我们最好的朋友。” 是朋友而不是国家，现在波旁学校的老师都会这么教学生，皇室教育也不例外，在他们思维里，葡萄牙从来都不是一个独立的国家。 “是朋友没错，可这个朋友却没有真正友谊，你该怎么办？”查理有意问道。 和一个五岁大孩子讨论国事，着实令人费解，又不可思议，但查理却不这么认为，在宫廷长大的孩子，本身就比一般孩子早熟，别看小亨利一脸稚气，可耳听目染，也懂不少政治方面的东西，他也有意灌输这些东西，帝王本来就不需要太多天真。 小亨利认真说道：“母后说，友谊是靠真诚换来的，我会对他们真诚。” “如果你的真诚也换不回他们的友谊呢？”查理摇头，显然对这答案不满意。 小亨利见查理摇头，有些拘谨起来，憋着小红脸看着父亲，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查理也不想过分苛求，毕竟只是个孩子，但想到小家伙满嘴都是“母后说”，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在皇子公主教育上，皇后本身拥有很大监管权，他也不能随意插手，不然外界就会错误解读成帝后失和，对皇室声誉造成影响。 “我告诉你，友谊需要真诚没有错，但只存在你和你的臣民之间，而对葡萄牙这样的朋友，你必须有强硬的手段，才能得到他们的尊重和友谊，明白吗。” 面对父亲严肃的眼神，小亨利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父皇，就是让他们听话。” “呵呵，对，就是让他们听话，”查理咧嘴乐了，这小子领悟力还不错。 “你们对子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这时，利弗兰皇妃也直接走进来，好奇看着父子俩。 查理郁闷道：“怎么你也不敲门啊？” 利弗兰不以为意，示意手中的盘子说：“给你送喝的，那有手敲门，再说门又没关。” 利弗兰说着，看向小亨利，从上次私自带儿子祭拜父母后，她也很久没和儿子亲近了，竟然激动得忘记该说什么了。 “妈妈，你最近好吗？”小亨利像大人般问候起自己亲生母亲。 但从称呼上，小亨利对利弗兰要感性一些，毕竟母子连心，血浓于水。 “好，我很好，儿子你好吗？”利弗兰眼角都湿润了。 “我也很好，谢谢妈妈关心，”小亨利见母亲流泪，也有些伤感，声音有些哽咽。 查理最见不得哭哭啼啼的场面，很不合景的插话道：“我的咖啡呢。” 利弗兰不理会他，微笑看着小亨利说：“你以后千万别学你父皇，一点都不解风情。” 没想到查理突然发飙：“哼，风情能当饭吃吗，巴黎那帮蠢货，天天朗诵诗歌，一点用都没有，真想把他们关进监狱。” 话说，从皇室来到巴黎后，沉寂已久的宫廷沙龙又热闹起来，作为沙龙最欢迎的一众诗人也活泛起来，整天想方设法用华丽诗词博得名媛贵妇们的欢心，作为帝国皇妃，利弗兰自然是这些沙龙最重要邀请嘉宾，加上丰腴艳丽的外表，引来无数的追捧，虽然行为上没有过分出格的举动，但天生浪漫的法兰西诗人们，还是用一些露骨赞美的诗词，好不吝啬的向她表达倾慕之情。 开始利弗兰还是一笑置之，可是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就让她有些烦不胜烦，好死不死，这些事自然瞒不过查理，结果就是，引来这位皇帝滔天醋意，下令禁止私人举办沙龙。 利弗兰虽然心里好笑，但也不反驳，温顺的把咖啡轻轻放到查理面前，还不忘从衣架上，拿外套给他披上，提醒道：“咖啡要趁热喝。” 查理心里无比享受女人的关怀，但嘴上却哼哼几声，端起咖啡美美品尝一口，要说利弗兰泡咖啡的手艺很精湛，比侍女们强多了。 “味道怎么样？” “很棒。” 小亨利见到父亲很享受的模样，故意调笑道：“父皇，那些诗人还要送进监狱吗？” 查理瞪眼道：“混小子，在我没发火之前，赶紧滚蛋。” 小亨利笑嘻嘻和母亲打招呼就跑着离开，查理笑骂道：“这小子越来越调皮了。” 利弗兰本能护犊，说道：“他才五岁，活泼好动有助身心健康，宫廷阴暗面本就多，我希望他永远快乐下去。” “世界本就充满黑暗，关键是在黑暗之中不能迷失方向，教他积极面对一切黑暗的勇气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查理强者论，永远都是此类话题的终结者，利弗兰也无奈选择转移话题：“我听说最近葡萄牙不平静？” 查理冷笑道：“他们觉得舒适日子过够了，想换别的，不过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相信内阁会处理好。” 利弗兰轻叹一声，服侍查理喝完咖啡，提醒他注意保暖，准备离开的时候，情报局头子多蒙尼冒着寒气不期而至。 “早上好，皇妃殿下。” “早上好，多蒙尼伯爵，我先告辞了。” 利弗兰知道多蒙尼这么急进宫，肯定有大事发生，也许葡萄牙出现了大变故，这对她来说，也是件大事，因为她在葡萄牙也有不少投资，毕竟她没进波旁宫廷前，也拥有不少产业，这几年跟随波旁皇室商业触角，扩展自己的商业版图，葡萄牙自然也有不少她的产业。 “你马上派人前往里斯本，把那里资产全部处理，不能变卖的，就立刻关闭。” “殿下，这些产业利润很可观，为什么要处理掉？” “别问那么多了，必须按我说的去做，必须要快！” 利弗兰之所以这么急处理掉在葡萄牙的产业，最主要原因还是生怕自己的产业会暴露，虽然皇室成员没有禁止私人从事商业活动，但打着皇室旗号为自己牟利，这可是涉嫌违法了，而如果查理知道后，会不会处理她，还真不好说，她不敢冒这个险。 再说她以前这么做，也是想给自己留后路，当情妇说难听点就是吃青春饭，朝不保夕，皇帝那天不高兴，说赶走就赶走，那管你死活，钱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可现在不一样，已经拥有帝国皇妃头衔，皇室女主之一，没必要在贪图小便宜，如果被发现，反而得不偿失，还是赶紧处理干净，才能高枕无忧。 这边是皇妃急切处理自己的麻烦，而那边是皇帝急着抓头发，多蒙尼带回的信息让查理抓狂。 “目前，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海上封锁，阻止英国插手其中，但这面临一个问题，我们不得不暂停北美的计划，还需要调回一部分北美舰队，以应对英国本土舰队的威胁。” 多蒙尼这提议，也是查理面临最棘手的问题，一旦抽调北美舰队回本土，英国在北美的海上压力就会骤减，会不会趁机生事，这很难说啊。 可是不抽调北美舰队回防本土，又无法应对来自英国本土舰队的威胁，查理现在真正体会到家大业大压力也大的感受了，以前老欺负英国殖民地太多，无法兼顾，几次都讨到便宜，现在终于轮到自己，可谓是报应不爽啊。 “葡萄牙是帝国最不能丢失的土地，绝对不能让英国人染指，它必须永远掌握在我们手中。” 查理决心这次要彻底解决葡萄牙问题，以前能容忍是不需要一个整天伸手要钱还会闹事的属地，加上也听话，就没大动干戈，没想到最终还是无法避免武力收复这条道。 1805年3月1日，波旁帝国军舰正式封锁葡萄牙各主要港口，禁止外国船只和人员进入葡萄牙，陆地上也开始集结五万兵力，驻扎葡萄牙边界，随时准备向里斯本进发。 第243章 最终方案 欧洲又要发生战争？ 波旁帝国已经摆出战争姿态，对于这个结果，并没有多少意外，这位流亡者皇帝，面对葡萄牙挑衅，不可能会有其他选项。 不过波旁内部就武力解决葡萄牙问题，还存在分歧，以内阁首相萨瓦迪为首的温和派，还是希望采用外交手段解决，直到皇帝批准武力解决方案，他还在努力避免点燃战火，下议院议长托克森也被说服，加入劝觐皇帝放弃武力的行列。 有温和派就有激进派，和萨瓦迪不同，上议院议长坎徳尔格却极力主张使用武力解决葡萄牙问题，甚至放言要把葡萄牙纳入波旁，妥妥的好战分子，跟以前和稀泥的态度决然相反，外界也想不通他这次为什么会成了主战先锋了。 “葡萄牙本来就属于我们，只是历史跟我们开了玩笑，现在是回归的时候了。” 坎徳尔格在上议院例行会议上，首次公开表态支持皇帝的武力解决方案，这也是他同萨瓦迪交锋的源头。 而对此表态，首相萨瓦迪在下议院例行咨询内阁会议上，也一该老好人的姿态，公开批评坎徳尔格： “我们的议长阁下似乎忘记，他曾说自己是和平的爱好者，现在他却放弃自己的政治信仰，冷眼旁观即将流血的事情，我无法认同他的主张。” 行政和立法两大政治巨头首次展开肉搏战，站队已成必然，除了法院和军方无法参与其中之外，其他人已经主动找到自己的阵营，现在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已经签署军事命令的皇帝陛下，不管大家如何闹，最终一槌定音的还得由查理来完成。 查理现在已经下达军事命令，想收回恐怕很难，虽然宪法规定军方不能参与国家政治，所以无法做出表态，但军方显然也很希望使用武力，不用问为什么，军方只有在战争中才能显示自己的价值，和平对他们来说没有存在感，吃喝等死不是他们的追求。 巴黎市民最近会发现，爱舍丽宫这几天突然增加很多卫兵，这是国家进入非常时期才有的举动，广场上也是马车为患，虽然巡游期间也很热闹，但没有鲜花掌声，剩下都是一派肃杀之气。 很多军政界大佬们频繁进入宫中，连后续很多巡游行程都被迫推迟，这显然已经存在战争状态。 查理现在也是两头为难，萨瓦迪苦苦游说，几万士兵在边界翘首以盼，诚然他也想一鼓作气拿下葡萄牙，可问题又来了，现在国库羞涩，财政大臣卡米尔这个大胖子在他签署军事命令前就几次哭穷。 爱舍丽宫会议室，皇帝还没到场，早就等候的鸽鹰两派就先杠上了，这种场景已经在几天时间里上演多次，每次都僵持不下，最后都在皇帝的阻止后结束，谈不妥就继续，反正皇帝也没有最终表态，但变数越来越小，因为军方已经在边境磨刀霍霍，连皇帝也无法轻易阻止已经在运转的战争机器。 但就是不放弃的萨瓦迪，小老头最近憔悴许多，但深凹的眼珠子依然散发坚定的光芒。 “战争一旦开始，我们也会付出巨大代价，难道你们希望看到无数覆盖国旗的棺材运回国吗？！” 萨瓦迪质问着对面洋洋得意的一众好战分子，因为他们仿佛看到皇帝正式接受他们方案的时刻就在今天一般，这让他充满悲愤，未来他唯一给世人的印象就是战争狂人的形象，这太讽刺了。 财迷卡米尔也帮腔道：“就是，你们这些家伙，就知道使用暴力解决问题，也不看看我们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国家财政都被你们败光了。” “是你贪污了，不然你怎么会长这么肥！”卡米尔话刚落，上议院一位小个子老头讥讽道。 卡米尔两只小眼睛睁的老大：“该死的小人儿，你不是天天想查账吗，明天就开始，如果查不出来，我天天去你家吃住。” “哈哈，也可以，他老婆可是很美丽，正好可以当你的侍应。” 内阁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卡米尔，看来他们对议会怨言已久，毕竟每个月的例行咨询会议让他们很憋屈，不仅被各种质问，还不能回避问题，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不调笑一番才怪。 坎徳尔格看到自己的队友被调笑，不出头怎么可以当议会扛把子。 “这事关国家尊严和气运，想想葡萄牙投入英国佬怀抱的后果，小皮特现在正乐意你们这么做，因为你们很帮助了他。” 既然对方老大开口了，萨瓦迪也不能示弱，随即反驳道：“英国才乐意看到我们为此流血，因为他们的目标就是削弱我们。” 这也是鹰派唯一的软肋，英国四处煽风点火，波旁却充当灭火员，怎么看都落入下风。 “无论如何，葡萄牙是我们不可失去的屏障，必须有我们掌控，这点你们不能否认。” “没人否认这点，只是采取手段不同而已。” “就是你们所谓的外交手段，可怜的葡萄牙首相就是太软弱才被监禁，难道你们还想派人去陪他观赏监狱里的老鼠。” “你是在质疑我们的努力吗？！” “不，你的努力只会用在床上！” 双方七嘴八舌又争论不休，已经从政治领域扩展到私生活方面，祖宗十八代都未能幸免，就差赤膊上阵了，整个会议室闹哄哄，连外面的侍女们也面面相觑，真是大开眼界，这些平时看着衣着光鲜的贵族老爷们吵架起来也跟市井小民没什么两样。 就在这时候，查理带着自己两大狗腿子，从书房出来，多蒙尼和塔列朗一左一右跟在皇帝身后，面色严肃前往会议室。 “陛下到！” 表情万年不变的卫兵推开了会议室，里面吵得不得开交的众人立马闭嘴，会议室变得鸦雀无声，纷纷起身迎接皇帝，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查理来到自己的宝座前，面对众人厉声道：“你们辩论出结果了吗，没有吗，那就接着辩论怎么样。” 大家看到皇帝面色不善，那还敢接话，个个搭着脑袋，只有萨瓦迪努努嘴，他不吐不快，只是被一旁的卡米尔给拉住了，示意不用急。 查理看一眼坎徳尔格公爵，问道：“我的议长阁下，你觉得现在我们出兵葡萄牙是最佳时机骂？” “陛下，虽然事出突然，但形势严峻，我们不能给英国人插手的机会。” 查理点点头，又看向欲言又止的卡瓦迪，问道：“我的首相阁下，你的外交努力成果如何？” “陛下，现在虽然有些被动，但还没有失去努力的机会，我请求再给一些时间，并请求您批准皇家情报局给予配合。” 查理也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示意大家：“都坐。” 众人落坐后，查理继续说道：“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放弃军事手段，或者使用军事手段，但在此之前，我想告诉你们，英国开始准备干涉葡萄牙问题，也就是说，我们无论是否愿意，都无可避免的面对英国人。” 查理说完，示意多蒙尼，后者会意，开口介绍道：“各位，刚获得的情报，英国内阁就葡萄牙问题进行完闭门会议，随后就是他们的海军有集结的迹象，这表明他们有意介入葡萄牙问题。” 查理道：“至于外交努力，先听听我们的外交大臣怎么说。” 塔列朗好久没露面，让外界还以为他出了什么变故，原来这些天他一直都在外面跑，昨天才从奥地利回来，如果英国决心插手葡萄牙事务，事态就会扩大，搞不好会引起连锁反应，普鲁士面对北美不利局面，很可能会同英国重新勾结一起搞事，为北美困局解套。 所以在出兵葡萄牙之前，查理就派塔列朗前往奥地利，就普鲁士问题进行磋商，如果普鲁士一旦介入，奥地利也要有所行动，牵制这头饥饿受伤的野狼。 “根据我的观察，英国人直接出兵登陆欧洲大陆的几率不大，但在海上肯定会有所行动，而最大可能会在北美对我们发动攻击，他们的意图很简单，趁着我们解决葡萄牙问题的时候，扩大在北美海域的军事存在，肯定会再次和普鲁士远征军联手在陆地上攻击我们，所以我建议，我们现在必须放弃外交努力，而立即使用武力在短时间内解决葡萄牙问题，才能避免北美局势恶化。” 塔列朗作为内阁外交大臣，已经否定外交努力，彻底关闭外交解决葡萄牙问题的大门，这让萨瓦迪一方十分失落，为什么战争总是大行其道，这是什么世界。 但卡米尔可不管什么世界怎么样，他关心的还是手里的钱袋子，出兵北美已经让国库见底，现在又要钱，简直要他小命。 “钱呢，那里来的钱？” 好，在坐的众人可以谈理想谈信念谈政治，可一谈到钱就集体失声，都在躲避卡米尔的小眼睛。 萨瓦迪偷偷给卡米尔竖起大拇指，吵半天终于拿捏到他们的痛处了，虽然无关大局，但解气啊。 最后还得要帝国皇帝发言了：“既然事关国家命运，皇室必须担负起责任，我已经和皇室财务总监沟通过，并准备联系各地商会，以国债的形式进行筹集资金。” 卡米尔苦笑道：“陛下，国家现在还拖欠皇室的不少资金，如果再借贷，恐怕短时间内无法偿还。” 众人也纷纷劝说查理，没必要动用皇室私有财产，但说归说，他们还是害怕皇帝真的答应，既然皇室有钱，先垫付也是可以的，皇室即是国家嘛。 查理打趣道：“以后少跟我谈钱就好，知道吗我的财政大臣，我最烦就是看到你。” 皇帝的话引来会议室一阵笑声，连萨瓦迪也忍不住莞尔，既然已经不可为，也只能放下。再说皇帝都拿钱出来支撑战争，他也没理由再反对，爱好和平不假，但现在面对可不是葡萄牙，而是亡我之心不死的英国人，战就战！ 第244章 “无辜”的葡萄牙 低矮的小山坡一名葡萄牙士兵站在哨塔上，看着不远处安营扎寨的波旁士兵，面色凝重的吐口浓痰，紧张的情绪才有所舒缓，只是干裂的嘴唇反而带着淡淡疼痛，已经十几天了，当黑红相间的洪流涌现边境以来，他们就一直处于高度的焦虑之中。 这里是葡萄牙边境小镇埃尔瓦斯，也是葡萄牙所能铸就的最强防御屏障，十几米高的城墙一直向延绵几百米，没有天然屏障的辅助，也是这座军事要塞最大缺陷，面对波旁大军攻城重炮，根本无法抵挡得住。 按说葡萄牙和波旁的边境长达五百多公里，为何波旁军会选择埃尔瓦斯这座防御较为坚固防线，还是距离问题，从这里距离葡萄牙首都里斯本最短，只要攻破埃尔瓦斯，里斯本的大门就会敞开。 这次军事行动，波旁皇家陆军动用五万军队，也是目前所能支撑的最大兵力，从皇室调拨的一千万波旁币军费，最多只能支撑两个月，这还是精打细算的情况之下，随着时代发展，战争成本只会越来越高。 至于在海上，波旁皇家海军只能自掏腰包，别惊讶，这次军事行动，海军真的是自费行动，查理在这次军费划拨上，就命令海军部自己想办法，他知道海军有自己的秘密经费，这在欧洲各国海军中都不是特例，虽然陆军也有，但相对海军真是小巫见大巫。 没次的海上例行检查，拦截查抄，一小部分会上缴国库，而大部分就会进入海军私有金库，作为海军活动经费，至于有多少，连查理也不清楚真实的数字，毕竟这也是提高海军待遇的措施，只要不损害国家利益，他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由于地理上就是国中之国，葡萄牙在海陆都被封锁的情况下，也无法从外部得到任何的援助，从十五世纪用经线纬度瓜分世界的狂妄帝国，到现在孤立无援，随时亡国境地，令人感叹世事无常。 不仅边境上笼罩恐怖战争阴云，整个葡萄牙也在承受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很多葡萄牙民众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战争降临，他们已经很顺从，很平静的接受在波旁帝国鼻息下生存，可依然无法逃避弱肉强食的命运。 有些激进的民众自发到波旁领事馆聚集抗议，但没有过激的举动，波旁领事馆人员虽然减少外出，但没有过多担忧，这得利于背后有强大后盾，加上他们有一位有仇必报的皇帝，这是整个欧洲乃至美洲都深有体会，想伤害他的臣民就必须做好接受更严厉打击准备。 “没有驱逐他们已经很仁慈，还要派人保护他们的安全，这就是你们对王国忠诚吗？” 卡洛塔有意把民众仇恨怒火引到境内波旁公民身上，只要全国上下都反对波旁，她就能从中借势，算计很好，但事以愿为，大臣们一直反对，如果肆意攻击波旁平民和外交人员，就等于给自己判死刑，傻子才会和这女人一起疯。 好，引火目的失败，卡洛塔又开始打贸易念头，提议查封境内所有波旁商铺和商品，人可以放过，但财产必须留下，这可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可结果，大臣们却为此吵起来，支持一方几乎是所谓的“妃子党”，他们早就对富有的波旁商人垂涎三尺，但反对一方也不甘示弱，虽然势力单薄，但动动嘴皮子还是可以的。 无法形成统一意见，让首次主持军政会议的卡洛塔遭遇挫折，心里有多愤恨就不必说了。 科鲁兹宫内，卡洛塔坐在镶嵌珠宝金光闪闪宝座上，冷眼旁观的看着底下吵闹的众大臣，仿佛恍若隔世，陷入沉思。 逮捕首相，软禁丈夫，宣布自己监国，作为昔日西班牙公主，她已经登上葡萄牙权力顶端，整个葡萄牙没有人再敢质疑她的权威，就像她的崇拜的叶卡捷琳娜女皇，特蕾莎女王一样傲视群雄，至于觉得少时羡慕自己母亲路易莎王后是多么可笑。 但没来得及品尝权力的滋味，就收到自己可恨的叔叔派大军压境的消息，令她异常愤恨，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就应该派人秘密绞死他。 卡洛塔从小就对比自己小几个月的叔叔充满莫名嫉妒，作为当时西班牙王储长女，她一出生就倍受祖父国王卡洛斯三世的宠爱，甚至为她取名“卡洛塔”纪念自己，但很快就被一个人抢走，这个人就是查理?波旁。 有次宫廷宴会，查理赫然成为主角，而王储一家却遭到冷遇，这让她记忆深刻，那怕那时她才十岁，而几个月后，她又被安排嫁到葡萄牙，成为政治牺牲品，她痛恨被人忽视，痛恨无法掌控命运的无力感，更对如今风光无限的查理恨之入骨。 也许仇恨让卡洛塔丧失面对波旁武力威胁，依然决心不惜一战，从这点上来说，她还算是个有勇气的女人，只是空有勇气无法击败强大的敌人，她必须动员整个葡萄牙才有一丝希望。 可这群吵成一团的家伙，不仅没给她任何的信心，反而让她深感无力。 卡洛塔收回思绪，冷声呵斥：“你们难道就这样吵下去吗？！” 面对自己主子打雷霆，议事大厅顿时安静下来，虽然表面上温顺，但隐藏在内心的鄙视，已经使得他们或许开始考虑如何拜托这个女人的控制，权势与性命相比，还是选择后者划算。 卡洛塔自然不知道这些人心里的想法，看到在自己的威慑之下，变得恭敬温顺的大臣，反而甚是得意。 “流亡者军队只有五万，而我们王国拥有二十万强健有力的士兵，没必要过多担心，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派遣一位优秀指挥官，率领他们所向披靡。” 卡洛塔话刚落，站在最前头的一位高大威猛年轻男子立刻说道：“敬爱的王妃殿下，我愿为您率领军队打败邪恶敌人，让世人都仰望您的伟大功绩。” “科洛德将军，你有信心吗？”卡洛塔看着自己最宠爱的臣子主动请缨，很是高兴。 科洛德傲然道：“区区五万敌人面对我们的大军，根本毫无胜算。” “好，王国有像你这样的将军，无需惧怕任何敌人，”卡洛塔十分激动，就差就拍手叫好了。 “如果没有异议，我将任命科洛德将军出任王国军队司令官，率领葡萄牙王国勇士迎击敌人。” 你们两个一唱一和，浓情蜜意，谁还敢反对，只不过这位空有英俊仪表的打铁匠小子，真能击败波旁军队吗？答案是否定的。 科洛德本是里斯本一家铁匠铺老板的儿子，后来参军入伍，高大英俊的外表很快就被选拔为皇家侍卫，是的，从玛利亚女王执政开始，葡萄牙皇家侍卫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最重要的选拔条件就是外表，所以葡萄牙皇家卫队也有“最美”卫队的称号。 卡洛塔王妃十六岁时，第一次见到二十五岁科洛德，少女心完全被他的英俊成熟外表所俘获，因为当时玛利亚女王还没疯，对王室成员私生活管控严格，所以两人只能过着柏拉图式的爱慕之情，但也没有阻止她对科洛德的关怀提拔，从一位普通侍卫，一路晋升到上校侍卫长，这是皇家侍卫所能获得的最高军衔。 等到玛利亚女王精神失常以后，两人终于突破界线，成半公开的情人关系，而身为丈夫的若奥对此却装作不知道，因为他也同样得到解放，正大肆收罗美女入宫享乐，私生活互不干涉是夫妻俩心照不宣的默契。 为培养提拔自己的心腹，卡洛塔只好把科洛德外放，离开皇家卫队，开始出任皇家陆军少将团长，直到现在的陆军中将，他也是葡萄牙最年轻的中将，不过毫无资历和军功加持，连科洛德也深感受之有愧，也想轰轰烈烈大干一场为自己正名，波旁军队囤积边境，让他看到了机会。 就在科洛德为自己即将出任司令官高兴的时候，有人却出来说话了。 葡萄牙内政大臣迭戈赛克看一眼科洛德才向卡洛塔说道：“王妃殿下，科洛德将军要想出任司令官，军衔上恐怕还不够。” 他本意是想提醒卡洛塔，科洛德资历不够，恐怕不能服众，虽然他深受卡洛塔信任，当上内阁大臣，在首相不在情况下，他是内阁最高长官，也是下任首相最热门人选，但司令官任命，事关王国安危，他不能坐视不管。 可已经兴致勃勃的卡洛塔，那还有这些顾虑，直接脱口而出：“既然科洛德军衔不够，就晋升为陆军上将，只要能尽心为王国效力，都应该破格提拔。” 迭戈塞克哑然，这太儿戏了，可刚要反对，就被身边一位大臣出言阻止。 “王妃殿下说得没错，大敌当前，我们不能拘于小节，科洛德将军才华出众，破格晋升完全合理合法，一切都为王国的胜利破除常规。” 总算有人赞同自己，卡洛塔立刻宣布：“我正式任命科洛鲁为前线司令官，节制所有王国军队，即刻生效。” 迭戈赛克看着自己的好友财政大臣普马多斯用眼神示意不要出声，努努嘴，最后黯然站在一旁，看着意气风发的科洛德享受众人追捧。 离开科鲁兹宫宫后，迭戈赛克追上自己好友，疑惑道：“你很清楚科洛鲁是什么货色，却不阻止王妃殿下对他的任命。” 普马多斯咧嘴一笑：“伙计，你难道你想看到无辜的王国多流血吗？” “什么？！你……”迭戈赛克话到嘴边，却突然想到什么，只好无奈苦笑：“原来你才是隐藏最深的人。” “既然不能反抗就只能接受，这是目前最快捷的方式，让一切快点结束，多保重，老伙计。” 普马多斯说完直接坐上马车离开，留下迭戈赛克在寒风中落籍的身影，他回望科鲁兹宫，依然宏伟壮丽，但已经物是人非，哀叹王国的前途也走到了尽头。 第245章 援军来了，又走了 科洛德当上前线司令官以后倒也雷厉风行，仅几天时间已完成集结，计划增援埃尔瓦斯巩固边境防御，实施所谓的御敌于国门之外战略。 科洛德愿望很好，只是闲散许久的葡军，并没有给他足够的操作空间，开拔前的当晚就出现逃兵，为数还不少，其中还有一位校级军官，在被发现抓住时，给出的理由是，不会为一个裙臣卖命，这让科洛德颜面尽失。 虽然科洛德有点磕磕绊绊，但国难当头，大多数葡军将领还是选择支持新任指挥官，二十多万大军浩浩荡荡从里斯本开赴前线。 为应对这次卫国战争，葡萄牙政府可谓倾尽全力，在卡洛塔的鼓动下，军费达到三千万，占到年度财政收入的八成，背水一战的卡洛塔还以王室名义借贷一笔巨额备用金，做好长期战争的准备，从这点上而言，这位西班牙公主显得很有魄力，连波旁情报局也不得不提前部署，随时应对她更疯狂的举动，例如焚毁里斯本。 在伊比利亚半岛战云密布的当下，对岸的英国也不闲着，从本土派遣一支庞大舰队前往北美，准备夺回北美制海权，并向国内发布北美地区禁航令，这还是1783年北美独立以来的首次，一场海上大决战似乎不可避免。 欧洲两大最强国磨拳霍霍大干一场，整个欧洲也不可避免的卷入其中，首要面临的问题就是表达立场，普鲁士铁定跟随英国，瑞典和丹麦保持中立，沙俄虽然选择作壁上观，但暗地里也在资助普鲁士，波旁资助奥斯曼土耳其让他们十分恼火，只是碍于海军处于劣势才没有发飙，借此机会恶心对方还是很解气。 至于奥地利和意大利半岛各国自然公开表态支持波旁，连威尼斯银行还主动向波旁政府表达放贷的意向，因为波旁帝国每一次的战争都赚得盆满钵满，这让他们很眼馋，还有什么比发战争财更诱人的生意了，没有，绝对没有。 “陛下，我认为，可以考虑他们的请求，”波旁帝国财迷大臣卡米尔又觍着脸向查理觐言。 他的想法很简单，有人送钱上门不要白不要，至于利息方面还可以适当压榨一下，再转贷给别人，中间还可以赚一笔。 查理看完前线报告，葡萄牙对这场战争的态度另他有些意外，自己侄女对他还真是苦大仇深，也许当他坐上这个位置之时，亲情已经是一种奢求。 “他们难道没有任何条件？”查理似笑非笑问道。 卡米尔小心翼翼说道：“他们想小部分参与北美信贷业务。” 这位波旁财政大臣知道海外信贷业务事关皇室钱袋，威尼斯银行想参与进来，等于动了查理的奶酪，这才是他不得不注意措辞的原因。 查理笑骂道：“这是好事啊，正好利用他们的资金为我们打开局面。” “陛下，我也是这么认为，威尼斯银行作为欧洲最古老的银行之一，拥有雄厚资本，可以很快在北美打开局面，另外我们还可以充当担保人角色，收取额外佣金，绝对是一本万利。” 卡米尔不愧是理财好手，捞钱手段也相当高明，按他所说，波旁政府充当担保人，还有那个信贷机构敢抗衡。 英国的苏格兰帝国银行在北美军事失败后，几乎全部放弃北美业务，这给了波旁帝国机会，由皇室控股的马德里皇家银行趁着北美战争期间进军北美金融市场，如今美利坚政府也成为客户，没办法，战争实在太烧钱，他们也只能举债过日子。 其实让查理这么爽快答应，还是军费已经捉襟见肘，从皇室划拨的资金，还没有开打就花去三分之一，这还不算即将要应付的北美战事，海军更是烧钱的黑洞，现在他也为钱发愁，现在威尼斯银行主动送钱，那有不要的道理，只是四处借钱的滋味还真令人不好受。 卡米尔心满意足的离开，也拉开威尼斯这个欧洲高利贷吸血鬼祸害北美的序幕，从此让后世的民主灯塔彻底沦为这些金融寡头们肆意收割的韭菜，再也无法茁壮成长起来。 这只是整个伊比利亚半岛战争中一段小插曲，真正的大幕是在查理接见卡米尔一天后正式拉开。 波旁军在1805年3月25日正式进攻葡萄牙小镇埃尔瓦斯，前线指挥官由原来马杜拉皇家军团司令官雷丁担任，他也是波旁帝国成立以来首位在伊比利亚半岛指挥作战的将领，用他的话说就是希望这是他最后一次本土指挥作战。 伊比利亚半岛和平被打破，最恐慌的却是边境上波旁民众，他们在部队进驻之前就纷纷向内陆举家搬迁，浩浩荡荡的避难队伍比自己的军队还要多，这一幕也令外界很差异，究竟是谁在进攻谁啊。 而令一边却是相反，埃尔瓦斯民众却没有选择离开，而是自发协助守城，也许平时他们没有国家的概念，因为两国实在太熟悉，很多还是沾亲带故，但当国家危难之时，他们依然泾渭分明，国就是国，那怕再小也是他们安身立命之本。 对此在雷丁决定下令进攻的时候，内心也有一丝犹豫，或者说不忍心伤害这些葡萄牙平民，心情很复杂，但军令如山，皇帝选择要打，他必须放下仁慈。 葡萄牙军民面对波旁军猛烈炮火表现十分英勇，利用城防炮居高临下的优势进行还击，开始还有点势均力敌的架势，连雷丁也不得不承认，葡萄牙人还没有完全丧失血性。 “继续加大火力对城门进行射击！” 一直拿着单筒望远镜关注战况的雷丁，看到埃尔瓦斯城墙上的葡军有条不紊的组织反击，心里有点发急。 波旁军可是拥有最大口径的攻城重炮，可轰炸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天时间，埃尔瓦斯城连一个缺口都没有出现，原先计划，这时候应该已经攻入城中进行巷战才对。 波旁军稍作调整，不再多点轰炸，而是用所有火力对着城门进行不间断射击，埃尔瓦斯城门是重铁打造的对开大门，厚度二十多公分，平时开启都要十几个士兵才能完成，如今还加固严实，要想轰开实属不易。 一字排开的攻城重炮不断吞吐着火舌，大地都在颤抖，浓烟弥漫天际，可埃尔瓦斯城依然坚强挺立，已经不要钱的炮弹仿佛在帮它挠痒痒一般。 “该死的！”雷丁往地上吐口唾沫。 “把所有火炮都拉过来，进行无差别射击。” 开始雷丁只是想炸开一个缺口然后挥军攻入城中，迫使葡军投降，以免多造杀孽，毕竟葡萄牙以后还是波旁帝国的一部分，这些军民以后也是帝国公民，他如果现在大开杀戒，以后要被诟病，甚至会被清算也有可能，国内可是有不少葡萄牙同情者，首相萨瓦迪就是其中之一。 但战果收效甚微，也让他顾不得那么多，军人要的是胜利，如果现在失败，他可等不到以后，直接就打包回家养老。 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波旁军所有带来的火炮进入战场，成倍的火力攻向葡萄牙守军，守城军民承受压力也随着成倍增加，加上无差别射击，很多守军也成了轰炸目标，伤亡惨重，炸飞的残体遍布城头，葡军士兵到最后只能背靠坐在城头躲避炮火，因为一冒头就会引来无数炮弹，不死都难。 轰炸整整持续一个白天，等到太阳落山，才平静下来，葡军得于喘息一下，而波旁军作为进攻方，也需要休整，埃尔瓦斯迎来短暂的安宁。 雷丁下令部队就地休整一晚，明天再继续，因为他收到情报，葡萄牙援军已经抵达埃尔瓦斯，必须重新调整作战计划，明天也许才是这场战争的重头戏，今天倒像是射击训练，对方根本构不成威胁。 但明天有可能会出现阵地战，毕竟葡萄牙援军可是有二十多万，不可能会老老实实守城挨打，肯定会选择用地面部队出城反击。 好，雷丁是这么想，可事实并非如此，至少在今晚是这样。 科洛德率领的二十多万增援部队在波旁军进攻当天夜里拍马赶到，刚入城就感受一股浓烈血腥味，死亡气息扑面而来，让这位从未经历过战争的葡萄牙上将浑身一阵颤抖，原来这才是战争。 既然援军已经抵达，一些幸存下来的守城民众主动各回各家，阵地上已经用不到他们了，可他们没想到，当科洛德忍着呕吐视察城墙时，却萌生退兵的念头，不为什么，就为自己的小命。 “什么？您要放弃埃尔瓦斯！” 临时军事会议室里，所有在坐的葡萄牙将领都吃惊看着科洛德，虽然死伤惨重，但城墙还在，加上援军是对方的四倍多，装备齐全，进攻可能有风险，但守住防线绝对没问题，没理由还没打就撤退的道理啊。 “这里防线狭窄不利我军大规模作战，我计划在埃武拉一带组织布防，那里地形很适合我军机动作战，重要的是，可以诱敌深入，组织优势兵力伏击他们，甚至可以切断敌军后路，实现反包围。” 科洛德振振有词，好像经过深思熟虑一般，不过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守城绝非长久之计，必须消灭敌军有生力量才能有几分胜算。 “可部队还没有调整过来，就要撤退，对士气打击很大，如果遭遇敌军追击，局面很难收拾。” 对此，科洛德也想好了对策：“这个我也想过，会要留下部分兵力继续在这里拖住敌军，为大部队回守埃武拉争取时间。” 既然指挥官都作出决定，普军上下只能遵守，虽然将信将疑，但在当晚，科洛德连夜率领大部队撤出埃尔瓦斯，向埃武拉一带布防，而留下的守城部队，只能任其自生自灭。 夜间热闹非凡的埃尔瓦斯城突然安静下来，而且寂静的可怕，熟睡中的民众根本不知道，他们千盼万盼来的援军，竟然没有打一发子弹就就这么抛弃他们。 远在巴黎的查理还着急等待前线的战报，首战能否顺利取胜至关重要，解决葡萄牙问题，重要不是军事手段，而是政治手段，轻松拿下埃尔瓦斯，必然会让葡萄牙上下产生巨大威慑，让他们认清形势，抵抗只能死路一条，归顺才有出路，要从心理上瓦解对方，才可能达到征服葡萄牙的目的。 第246章 终止全国巡游 巴黎天空迎来久违的雨滴，纷纷洒洒，如同此刻查理的心情，空空荡荡，无处着落，手里的权杖也不像以往那样洒脱自如。 这源于几天前，发生一件事。葡萄牙驻波旁大使罗根斯，他对查理而言，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按说两国已经处于战争状态，以罗根斯的身份是无法进入爱舍丽宫，可他以重要情报必须面见波旁皇帝的名义，很顺利的进入到查理的书房。 查理还饶有兴致的接见了罗根斯，看样子是要向自己递交投名状，没想到近六十岁的葡萄牙大使，开口的一句话却是大骂： “恶魔查理，上帝会惩罚本不该存在这个世上的异端”。 这话虽然恶毒，但对这个世界的人，也就剩下恶毒而已，就当是弱者对强者无力的控诉而已，但对查理来说，这句话却有另一层的感受，他本就是这个世界不该有的异端，当场被喝愣，反而让罗根斯得意，被卫兵按压地上的脸更加扭曲。 “哈哈，你会有惩罚，就在里斯本陷入火海的那一刻，主啊……” 罗根斯的嘴本卫兵捂住，只能呜呜的吐着气。 查理回神，脸上依然阴晴不定，不知是生气还是好奇，看着罗根斯开口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说着还示意卫兵放手，一个小老头根本对他够不成威胁，重要是想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说这些话。 罗根斯用力从地上踉踉跄跄爬起来，刚才被几个大汉一通招呼，几乎要散架了，喘息厉害。 “我知道你就是个嗜血的恶魔，所有你经过的土地，都会留下无数哀嚎的灵魂，里斯本也是如此，看在仁慈上帝的份上，请收手！” 这话锋变得有点快，让查理更加好奇：“你来就得目的就是让放过葡萄牙？” 罗根斯平复了下来：“是的，你心理住着一个恶魔，这需要无比的勇气战胜它，不然就会像罗马皇帝，毁灭别人的同时也在毁灭自己。” 查理这下才放心下来，原来只是自己多想而已。 “可你刚才的行为，反而对葡萄牙不利。” 公然辱骂君王，这在欧洲也实属罕见，在波旁帝国更是无法想象的存在，连还站一旁的几个卫兵，都满眼寒光，等待一声令下，就要撕碎这个不知死字怎么的葡萄牙老头。 罗根斯来之前就抱着以死殉国心态，也无所畏惧了。 “事实上，我来这里就没想过能有什么效果，战争已经在摧残葡萄牙王国，我只是在无力的发泄而已，也许能当面臭骂你一顿，能让我死的心安些，我能为葡萄牙做的仅此而已。” 看着罗根斯自嘲的表情，查理笑了笑，背手站在罗根斯面前，说：“毫无疑问，你做到了，可这样死去对你来说，可不是解脱，而已痛苦的开始，想没想过，这样激怒我的后果。” 好久没人能这样和自己这么对话，反而让查理有点怀念，也许高处不胜寒就是这样子的，内心深处藏着一份孤独。 罗根斯摇头苦涩道：“想过，但也不能改变什么，你依然不会终止这场战争，死亡和恐惧依然在葡萄牙发生。”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家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而无能为力，没有比这更让罗根斯痛苦的事了。 但他这份内心的煎熬，查理选择无视。 “重建文明，总会伴随着血与火，葡萄牙今天流血，是为了在未来不再流血，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说呢？” 罗根斯看着查理一副自负的表情，心中一阵翻滚，征服者的逻辑总是这么虚伪，这么令人作呕。 “毁灭掉葡萄牙，对你来说很容易，可你想过吗？她已经存在几百年，所有葡萄牙人民内心已经根植于这个国度，就算你攻下了里斯本，反抗依然一直存在，手捧着沾满血的水晶，对你而言也不会是美丽的东西。” 对于这个问题，查理也想过很多，葡萄牙不同于荷兰和热亚那，就如同沾在波旁皮肤上一块牛皮藓，如果治不好，会很难受，何况距离新都这么近，如果这里陷入无休止的仇恨活动，他在新都还真睡不踏实。 就像这次，如果一旦防范不到位，罗根斯真能偷携带武器进来，后果不可想象。 可既然是牛皮藓，不治又不行，只能根除才能给波旁帝国一个健康的机体。 查理回到自己的宝座上，“只要把血擦干，水晶依然美丽，换个思考，你想过当这个擦拭者，也许比你这样死去更有意义。” 上位者收买人心的把戏又在上演，罗根斯心里鄙视，他不屑当一个懦弱的卖国贼。 “呵呵，你这提议很幼稚，如果我能这么做，今天就不会来这里，既然你无意终止战争，我也不耽误你的时间，任凭你处置。” 既然无法挽回，多说无益，罗根斯闭上眼睛，不想再和对方有任何的言语。 看着一副慷慨就义模样的老头，反而激起查理好胜心里。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臣子也不错，要想作明君就要有诤臣衬托才完美。 “罗根斯先生，我跟你说个真实的故事……” 查理开始讲述东方那场着名的“玄武门之变”，极力渲染魏征为天下苍生而甘愿臣服敌人的历史功绩。 “事实上，葡萄牙本就是西班牙的一部分，根本就不存在叛国的说法，这次只是葡萄牙的回归而不是被入侵，你是要像那位东方大臣名震历史，还是要追随无能贪婪的布拉干萨王室，毫无意义的死去。 历史就像一面魔镜，反射每个人本来的面目，丑陋和美丽都无法逃脱它的魔力，当你的后代翻开历史，看到你今天这样卑微的死去，不是会为你感到骄傲，相反是为你愚昧的忠诚而感到羞耻。” 这么被羞辱，罗根斯也沉不住，开口讥讽道：“你问问自己，有那位东方帝王的胸襟与伟大吗，你也一样的贪婪一样的无能，试问，波旁帝国是什么开始的，又能在历史中存活多久，也许当你死去那一刻，就会分朋离析，因为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你自己野心膨胀，武力征服的结果，一点都不稳固，一时的臣服，不代表会永远臣服，我也不屑效忠这样铁血无情而又短命的国家。” 这话真说中了查理长久的以来的担忧，是啊，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自己活着，还可以镇的住，要是自己走后，未来还真说不准了，也许就像大秦一样二世而亡。 怎么回事，本来想说服对方，反而被对方给呛住了，这可不是自己的目的。 “国家的维系说到底就是文化的认同，这点我很清楚，也会这么做，葡萄牙人民会在未来能有这样一个强大、民主、自由富裕的国家而深感骄傲，这世界不会因为仁慈才能有美好的生活，而是拥有一个伟大不受侵犯的国家庇护之下才能实现。 因为民族丛林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弱者只能任由被宰割的命运，法兰西，西班牙和葡萄牙无论在地域文化和信仰都有高度的认同感，为什么不能组成一个强大统一的国度，只要积极有效的引导和治理，我相信任何鸿沟和分歧会得到完美弥合。” 罗根斯沉默了片刻，才看向查理说：“你过于乐观了，英国和美利坚就是一个典型例子，一旦国家观念形成，再想消解几乎不可能，何况你所说的三个国家更是存在几百年时间，一旦有任何挑动，这种意识就会苏醒，恐怕到时连波旁皇室也无处安身。” 这老头什么话都敢说，真想死这么快吗。 但查理想了想，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虽然可以从波旁王室继承法理来辩解，但也有些单薄，法兰西和西班牙是可以，可葡萄牙现在还是布拉干萨王室统治，和波旁王室可没有继承的法理依据，看来今天想拿下这个老头是不可能了。 “我的提议永远有效，只要你甘愿效忠波旁帝国，我可以保证，你会得到该有的历史评价。” 罗根斯轻笑道：“谢谢，但我现在不暇顾及，历史会如何评价我，不能解救当下受苦的葡萄牙，才是我真痛心的事，在我看来，死本来就无关高尚与卑微。” 查理无奈挥手示意卫兵带走罗根斯，望着两扇大门缓缓合上，内心一片孤寂，诚然他一心建立一个强大帝国，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伟业，可从来没有静下心思考如何更有效治理这个的庞大帝国，前世伟大如斯得拿破仑最后也失败了，敢问自己真比那个矮个子更伟大吗？ 和罗根斯这场意外的口舌之争，反而让查理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 就在罗根斯入狱第二天，从巴黎爱舍丽宫向全国发出一份皇帝诏书，查理以国家正处于战争状态为由，决定终止全国巡游，原要途经的各地区，立刻恢复正常生产生活状态。 此诏书一出，一些准备迎接皇室的地区民众虽然有些失落，但地区政府却大松一口气，特别是新都艾维斯，本来就工程很繁重，可为了迎接皇室到来，工期不得不加大进度，工人们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这场全国巡游搞到现在，越来越偏离查理的初衷，下讨好上，粉饰政绩，掩盖弊病，劳民伤财。 虽然皇室终止巡游，可查理同时也会向国民承诺，他将代表皇室视察这些地区，了解民众生产生活状态，会倾听人民心声，这多少可以安慰期盼已久的普通民众，毕竟能亲眼目睹皇室的机会不多。 第247章 视察艾维斯 就在前线部队正在向葡萄牙首都里斯本挺进的时候，查理也马不停蹄的视察各地，而下一站是已经展现大都会雏形的新都艾维斯。 宛如烧钱黑洞的新都建设工程，已经是查理挥不去的一块心病，不亲自前往看看，还真是不安心。 根据皇家设计院最初的设计方案，艾维斯城整个城区呈扇形布局，弧形中心就是城市最核心区域，也就是皇宫所在地，这样除了能体现皇家尊贵威严，还可以起到安全保障，不可能把皇宫建在海边，任谁也没这种勇气敢让皇帝充当首都最前端的守卫者，虽然能突破波旁帝国海防线攻击首都的几率几乎为零，但多少也让皇帝睡得不踏实，一个不小心就被炮弹送去领盒饭了。 把皇宫和国家机构建在城市最深的区域，这没毛病，查理也很赞同，没有比安全更重要了，但也有些遗憾，居住的皇宫距离最近海岸线也有四公里，想在皇宫看海景的心愿是不可能实现了，虽然皇室也会在海边修建一些别院，作为平时休闲度假的地方，可也不能天天度假，不然他一直秉承的勤俭朴素形象怎么维持。 抛开皇帝住不到货真价实海景房的遗憾，新都艾维斯，这座十九世纪初的新兴城市，已具备现代大城市的居住条件，交通系统，排污系统，居住区，商业区，行政区，娱乐区，都是领先这时代的杰作，特别是街道公共卫厕所的设立，更是闻所未闻，连首相萨瓦迪都觉得陛下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头了，连流浪汉的排泄问题都管起来，这真是历史第一人了。 这不能怪查理吹毛求疵，虽然设立公共厕所会增加城市管理成本，但也避免流浪汉随地大小便，留给自己有天会踩到的机会。因为他前几天就在巴黎街道上一脚踩一坨粑粑，虽然是干了，可也是恶心不行，当时就直接丢掉鞋了，搞得身边的人都一脸尴尬，话说踩到这些东西，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事，上到国王贵族下到平民乞丐无一幸免，都习惯了，没见过反应这么大的啊。 当时查理当场发飙：“从明天起，你们给我天天扫大街，不要让我再看到这么脏的地方。” 马德里通过改造和加强管理，虽然无法完全杜绝城市随处大小便的问题，可至少在主要街区还真是干净整洁，可巴黎从加入帝国以来，一直没有这方面的改造，还是旧有的管理模式，不可避免的出现踩到“地雷”的现象。 皇帝一顿臭骂，巴黎市政厅立即开展城市卫生清洁大行动，消息传开，如何解决随地大小便的问题，已经成为帝国所有城市最重要的民生问题，于是乎平时都见不到面的官员们，开始频繁进入平民区，关心起居民卫生。 查理抵达了艾维斯，因为是从北部法兰西地区入城，所以一些闻讯赶来迎接的队伍在北门等候，虽说是北门，可也只是象征性的建造一座没有城墙的城门，因为现在的城市已经无需再建造城墙，因为已经丧失该有的防御功能，还不如省点钱建设美丽街道。 虽然没有城墙，可城门也十分壮观，两座由汉白玉石堆砌而成的石柱高达二十五米，中间没有横梁，而是采用黄色结绳和国旗串联起来，庄严巍峨又不失格调，看起来就像街道悬挂的横幅，随时可以变换各种款式。 而最醒目的部分是两座石柱顶部都安放巨型圆形灯，每片玻璃上还镶嵌各种颜色彩石，虽然没有宝石那样奢侈，可远观起来还真和宝石差不多，华丽典雅的外观，无不在展现这座城市独有的尊贵气质。 根据库仑的设计，这两座石柱的背面都有爬梯，每天都会准时点亮这两盏迄今为止世界上最大的灯，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它所散发的璀璨光芒，但从一旁给查理介绍的总设计师库仑那一脸自豪的神情，都可以想象他对这个设计十分满意。 查理不仅问道：“三个大门都有吗？” 这么夺人眼球的建筑自然要三个门都有才能显示公平，不能北边有，南边没有，不然又得吵起来，没见现在议会里，就因为新都迁居的人口成分而吵成一锅粥，法兰西地区希望按人口数量比例配额，因为法兰西区人口比西班牙区要多将近一千万，这显然让西班牙区不服，于是趁着皇帝来到巴黎，一些法兰西议员集体上书请求查理决断。 虽然查理最后拍板五五开，依然无法消除两方的分歧，如何把两个地区彻底融合为一个整体，还真是任重道远。 接着新都建设，查理把原先的分为法兰西和西班牙社区的规划给予否决，改为混杂社区模式，不分法兰西和西班牙社区，还有意让更多的西班牙单身女性和浪漫多情的法兰西成年男性迁入新都，他要打造一个全新的民族，就从艾维斯开始。 在最新国策论述中，查理首次提出统一官方语言的问题，因为现在整个波旁帝国存在两种官方语言，法语和西班牙语，本身就十分不方便，官方文书都要用两种语言书写和发布。 虽然在东方古国现在就有很好解决的范本。 可那是弱一方主动屈服于强势一方的文化，汉语依然处于主流地位，满语反而处于从属地位。 而在波旁帝国，这问题变得异常尖锐，因为两个地区谁也不服谁，欧洲之所以分裂成这么多国家，其中最重要的因素就是文化认同感降低，从罗马帝国成为历史后，就从没有再有统一的基础条件。 所以法兰西和西班牙人，现在大家共同拥有一个皇室，表面可以和平相处，可一旦涉及核心利益问题，本身存在的差异就会被撕裂。 统一语言是查理改造这个国家最重要的一步，可用那种语言都会触及各方的核心利益，虽然没有立马拍板，依然留给议会和学术界讨论，可是查理有意让古老的拉丁语作为波旁帝国唯一的官方语言。 既然法语和西班牙语都是拉丁语演化而来，在操作上就没有太大难度，也可以照顾两方的心理，不至于为选择那方而头疼。 为了统一语言的决心，身为大皇子的小亨利开始学习最古老的拉丁语，也就是“古典拉丁语”，虽然拉丁语被后世称为死语言，可以目前的欧洲贵族阶层还存在，特别是教会更是把拉丁语作为主要交流语言，彰显古老的尊贵，所以恢复拉丁语作为官方语言，也不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事。 所以在艾维斯主要街区和建筑都开始使用拉丁语命名，虽然只是预备语言，可皇帝都属意拉丁语，基本八九不离十，只是走程序而已。 也预示着这座未来的波旁帝国首都将成为罗马一样到处散发拉丁语魅力的城市。 查理在库仑和卡米尔陪同下开始前往自己的住处，已经落成正在内部装修的艾维斯皇宫，这座哥特式和巴洛克风格混搭的建筑，结构呈倒凹子形，外部采用乳白涂料，尖顶拱门，圆弧落地窗，只有三层的建筑，总高度却达到四十米，总面积比马德里皇宫大一些，比凡尔赛宫小一些，形制却要比两座宫殿要宏伟壮观，层叠堆砌而成，直入云霄的尖塔，宛如天宫俯视着凡尘。 查理也不得不感叹，这是他见过最有气派的宫殿，虽然外观有点像教堂，可塔尖上飘扬的国旗反而增添几分辉宏气势，不由得令人肃然起敬。 艾维斯宫也采用铁栏围墙，皇宫广场距离街道只有一百多米，所以三楼主阳台离街道更近，也许这样反而更亲民一些。 既然是首都，就少不了一座象征性的广场，就在艾维斯宫正前方五百米主干道中央，有座五十平米圆形喷泉，中间竖立一尊高大威猛铜雕像，他披肩长发，三角帽、海军元帅服，长筒鞋，手握权杖，直视远方，霸气侧漏又沉着睿智，连查理都感觉有些脸红，自己真的这么好吗？ 好不好已经不重要，因为这座城市处处都彰显波旁皇室的尊贵威严，凡是重要标志性建筑，都打上波旁皇室印记。 视察完一些城市基础设施后，查理就下令建筑队休息半天，并和部分工人一同用餐，虽然现在没有工会这组织，可新都建设启动以来，查理就十分重视工人们的待遇，所以工人们过得还算不错，至少没有饿死累死克扣薪水的现象出现。 用完午餐后，工人们难得休息，也不再热衷围观，而是抓紧休息，因为晚上还要加班到十点，皇帝陛下的恩典要充分接受才是一种尊重。 查理却不能休息，他还要听取建设团队的工作汇报，特别是首批移迁入的四十万民众如何妥善安置，可是一个大问题，按说房子有了，可不能到新首都喝西北风。 第248章 来自里斯本老者 艾维斯夜空宛如一块繁星布，悬挂于查理头顶之上，伸手就能触摸得到，仿佛置身于天地之间。 “从这往下看，你感觉怎么样？”豪情万丈的查理问旁边的多蒙尼。 二人站在到码头最高处，由于皇帝到来，工地反而比平时更繁忙，工人们干劲十足，因为皇帝陛下又大发善举，给每人增加一倍工钱，不卖命表现更待何时。 波旁情报局长微笑道：“陛下，您创造了一座伟大之城，必将永存史册，臣能参与其中万分荣耀。” 查理也好不谦虚笑道：“你的恭维我收下了。” 诚如多蒙尼所说，这座尚未完工的城市，是在一片荒原上拔地而起，也许人们会忘记一位圣明君主，但不会忘记曾经给予他们家园的创造者。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因为当艾维斯如火如荼的建造的时候，远在葡萄牙首都里斯本，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正对着窗外幽暗的城市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轻声说道：“莱斯先生，你真决定要这么做吗？” 老人头不回的决然道：“我已经活这么久了，不再乎何时会死去，我最担心反而是能不能达成心愿。” “那至少能让我陪你一同前往，总比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要强，”中年男子露出一丝无奈。 老人回头正色道：“不，你要守住这里，当一切无可挽回的时候，你带着王室离开，这是我们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而且必须要做好。” 中年男子还想要说，可见到老人苍老严肃的面容，最终默默点头。 “请您放心，我会为此拼尽全力守护王室安全离开。” 老人郑重点头表示谢意，然而他也知道，在目前被重重包围之下，能把王室安全护送离开葡萄牙谈何容易啊。 原来老人是葡萄牙前首相庞巴尔侯爵，他被誉为“葡萄牙王国的救世主”，源于他在1755年那场大地震中，把葡萄牙从废墟中拯救起来，这位果敢冷酷着称的葡萄牙首相，本应在1782年就去世，但现在反而活好好的，也许查理的到来，发生所谓的“蝴蝶效应”，成就了他在葡萄牙政坛的超然地位。 而中年男子则是他的学生，葡萄牙王室财政总监兼国王特别顾问莱斯特斯?托卡洛塔，一位忠诚的庞巴尔追随者，说白了，就是庞巴尔控制王室工具，在庞巴尔1777卸任首相后，一直靠他影响着葡萄牙政局。 这次，庞巴尔面临彻底失去葡萄牙掌控权，不甘心之下，决定前往艾维斯面见查理，想办法保住葡萄牙不被亡国，从这点上来说，他不愧为一位值得尊敬的爱国者，虽然在国内被冠上独裁者的称号。 查理在艾维斯的第四天，正要准备前往前线视察之时，被告知有来自里斯本的来访者，当听到对方名字时，自己也被愣住了。 “他怎么还活着？！” 这话还真有点失礼了，不过也不能怪他，实在是太过惊讶，也有点责备的意思，毕竟这么久都没有关于庞巴尔侯爵的信息。 多蒙尼也面露愧色：“陛下，是我疏忽了，庞巴尔侯爵，从卸任葡萄牙首相后，就不曾在公开场合露面，传言他已经过世，没想到他这次竟然出现了。” 查理也不想过多追究，毕竟一个隐居多年的人，没人会在意，何况庞巴尔侯爵卸任时，他还在欧洲各地游历，对于这位葡萄牙实际掌权者，也多半是道听途说而已。 “算起来，他今年可是106岁了。” “是的，庞巴尔侯爵，生于1699年，如果真的是他，将是欧洲有史以来年龄最长的人，太不可思议了。” 不可否认，查理内心是无比羡慕，活得这么长时间，还头脑清醒，活动自如，当然还一样不可一世。 查理羡慕归羡慕，但对这位欧洲第一老寿星的来意，还是能猜出来，十分玩味说道： “也许他活得太长时间，思想也固化了，到了这一步，葡萄牙终将成为历史。” 多蒙尼却提醒道：“陛下，庞巴尔侯爵在葡萄牙国内影响很大，所有政治势力都有他的烙印，对于稳定葡萄牙政局有很大助力，如果能争取，可以试一试。” 掌权葡萄牙近三十年的权臣，又是受人爱戴的百岁老人，对想要吞并葡萄牙的统治者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拉拢者和吉祥物了。 “我也想看看，活成一百岁的人是什么样子。” 查理在艾维斯皇宫，一处简易的临时客厅里，接见风尘仆仆而来的庞巴尔侯爵。 查理还真有点稀奇之感觉，眼前这位叱咤葡萄牙近半个世纪的权臣，就如梅拉法师一般，仙风道骨，手里就差一把法杖了。 庞巴尔也没想到，传闻中贪婪奸诈流亡者会是这么粗犷的形象，简直像是不入流的海盗船长，还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可真令人诧异。 庞巴尔侯爵向查理行礼道：“尊敬圣查理陛下，请接受我的诚挚问候。” 声音虽然有些苍老低沉，但吐字清晰，展现一位老贵族不卑不亢的神态，毕竟他是来谈判，而不是来投诚，该端着一些才行。 查理也热情道：“庞巴尔侯爵，对我来说你是长者，我该向你问候才对。” 说是这么说，还是一副君主接见臣子的姿态，欧洲可没有礼贤下士的说法，君是君，臣是臣，平时可以随意勾肩搭背没问题，可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 庞巴尔也选择无视，直接说道：“我这次来的目的，是请陛下放过葡萄牙，葡萄牙可以在此基础上，接受贵国作为保护国且拥有的最大权利。” 欧洲所谓的保护国最大权利，可不同东方属国名义上的象征性，不但可以接管军事，还可以接管立法、外交和关税，基本掌控一个国家的重要的命脉，除了行政、司法、税收权还归属被保护国。 这相当于是半殖民地的性质，可如今唯一能保存葡萄牙王国作为一个国家存在，所能争取的最大权益。 查理眼睛一跳，也不急着回答，反而示意庞巴尔侯爵落坐对面的椅子上，中间是一张刚刚擦拭干净的工具桌，有点不伦不类，又因为没有侍女，所以多蒙尼临时充当侍者，给两人端上热腾腾红茶，站在一旁伺候，艾维斯现在还是有点冷，屋内壁炉不得不提前启用。 查理等庞巴尔侯爵喝口茶放下杯子，说道：“为什么不直接回归，一样赋予你们行政权，在波旁帝国的庇护下，葡萄牙地区会进入一个崭新美好的未来。” 前线已经逼近里斯本，破城灭国几乎无法改变，相对于不痛不痒，还不如一劳永逸，可真的能一劳永逸吗？ 查理也没有最终把握，毕竟这是在吞并一个国家，如何消化才是他面临最大问题，如果无法掌控葡萄牙，造成局势长期动荡不安，反而会成为波旁帝国的累赘。 庞巴尔侯爵正视查理说：“陛下，葡萄牙虽然历史上属于西班牙，可几百年过去，这块土地已经深深打上葡萄牙印记，也许可以一时屈服，可时间总会消耗这份耐心，任何一点星火，就会彻底办法，除非你可以杀掉几百万人。” 这是查理最头疼的问题，历史上拿破仑也做到吞并葡萄牙的壮举，可最终在他死后也宣告失败，也难保自己不会步入他的后尘。 可放弃到嘴的猎物又没理由说服自己，查理轻轻喝口热茶，看一眼庞巴尔侯爵，正色道：“如果我从文化上改造葡萄牙，那么几十年后，葡萄牙也会丧失国家意识，到时就不会有复国的念头。” 武力无法征服，但文化征服却可以，当葡萄牙民众都说波旁帝国语言，就会认同这个国家，后世的例子比比皆是。 庞巴尔侯爵也想到这点，自信满满道：“陛下，你忽略一个事实，那就是地区文化根深蒂固的差异化，和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客观因素，例如，西班牙地区和法兰西地区，以及荷兰地区，当这些地区经济差异太大时，人民会自发唤醒潜在的本能意识，那就是独立的本能，这也是为什么殖民地体系总有一天会崩溃的原因，美利坚就是最好的例子。” 庞巴尔侯爵的话，另查理一时间无法反驳，终归一话，就是无法避免的歧视性问题，文化歧视，经济歧视，地区歧视等等，似乎还真无法有效的解决。 “你又该如何约束不安分的葡萄牙王室？” 查理也不急于给明确态度，反正主动权在他手上，边打边谈才能收益最大化，不管怎样，他的军队必须彻底掌控葡萄牙，至于内政问题，可以慢慢再梳理，吞并也得治理，保证葡萄牙稳定才符合他的利益。 庞巴尔看出查理有些意动，连忙回道：“陛下，葡萄牙王室可以接受波旁皇室的统属地位，并在必要时，由波旁皇室选定继承者。” 这是赤裸裸的出卖王室，卖主求荣，庞巴尔侯爵不愧是政坛枭雄，这波操作让查理十分愕然，原来人可以这么无耻。 但仔细想想，却不像表面这样简单，庞巴尔侯爵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全葡萄牙王国和王室名义上不灭，一切问题留给未来，这可是典型以退为进策略。 查理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百岁老人，自己差点就上当了，可他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吗？ 第249章 葡萄牙的黄昏 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正在里斯本蔓延，“当国家进入危机，你是否会应尽公民的责任？会，但我无能为力。” 虽然是葡萄牙民间一句谚语，但也反应出葡萄牙的国家意识并非像庞巴尔侯爵说的那样深厚，反而像是一家公司，老板是王室，贵族是股东，大臣是各部门主管，而平民就是普通职员，公司现在面临破产，需要全体职员为此现身拯救，可正如一句话：你见过那个职员为救公司而不要命的？没有。 里斯本大街开始出现市民囤购生活用品的现象，就如热亚那面对西班牙远征舰队时的情景如出一辙，一样的恐慌，一样的无助。 “该死的蛀虫，比我还怕死，”一个抱着大瓶朗姆酒的老头，看着一辆辆经过的马车上大包小包，满脸的嘲讽。 相对于葡萄牙普通民众的逃无可逃，贵族阶层却有很多选择，他们可以向欧洲各地移民，前提是他们必须和布拉干萨王室划清界线，再缴纳一定的过境费就能获得平安。 忠诚与背叛不断上演，实力成为生存唯一的准则。 查理回复庞巴尔侯爵的话，也验证了这一丛林法则，只不过没有赶尽杀绝，他表示布拉干萨王室可以继续存在，但不再是葡萄牙王室，而是巴西王国名义上新的统治者，若奥摄政王为首位巴西王国国王，也就是后世着名“儿皇帝”的若奥一世。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的若奥还为自己未来的命运细思极恐，虽然从英国查理一世与路易十六是被国内革命者送上断头台，而他不是，也许会避免这一命运，可囚禁似乎不可避免，暗无天日的滋味也许比起死亡还要令他恐惧。 查理最终不接受庞巴尔侯爵的提议，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葡萄牙过于弱小，一嘴就能吞下去，很快就在肚子里消化掉，不怕有不良反应。 庞巴尔侯爵无奈的带回查理的最终方案，可把他乐坏了，只要还能保留自由，远离欧洲反而更符合他的心意，因为欧洲实在太危险，早点离开早点解脱。 “不，我不会感谢他无耻的恩赐，我还有军队，我还没有失败，那怕死，我也要咬掉他的一块肉。” 昔日西班牙公主，今日的葡萄牙王妃卡洛塔听到自己无能丈夫手舞足蹈告知这一消息时，不由歇斯底里，她那位可恨的叔叔这是在向世人展示自己有多仁慈，可在她看来是多么虚伪。 “你疯够了没有，我可不想被你连累，立即发布声明，我们放弃葡萄牙，接受波旁帝国的善意，前往巴西，听清楚了吗！我要去巴西！” 若奥终于硬气一把，这是面对仅剩的一颗救命稻草最本能的爆发，他还有大把的时间享受人间乐趣，可不想被这疯女人给毁了。 卡洛塔一如既往的讥讽道：“你难道不明白，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就像你的疯母亲，没人在乎你们说什么，省省力气，无能的蠢货。” 若奥脸上突然变得阴沉起来，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男人，面对女人无情羞辱，胸口的怒火正在蓄势待发，可长年累月的逆来顺受，令他一时间有点犹豫不决。 看到自己丈夫脸上肌肉在抖动，反而让卡洛塔心理很受用，这就是权力的魅力所在，你发怒又怎么样，敢动她吗。 “想反抗，你没这个胆，老实当我的木偶，否则我不介意让你见上帝。” 卡洛塔说完，甩裙转身离开，留下还在发呆的葡萄牙摄政王。当门关闭的那一刻，这对夫妻也彻底走向不死不休的境地。 一场生死较量开始在科鲁兹宫展开。 若奥虽然被软禁，可名义上还是摄政王，依然可以接见大臣，联系外界，卡洛塔也不敢真正囚禁他，这就是名分无可比拟的优势，也是卡洛塔致命的缺陷，名不正言不顺就是这个道理。 卡洛塔也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严格控制若奥对外的联系，每天做什么，见什么人，都必须通过她的允许，可时间久了，外界就有流言蜚语，王妃有窃国的嫌疑。 若奥就利用这一点，在有限的活动中，不断向来访的人吐露自己目前的遭遇，尽可能的获得外界支援。 庞巴尔侯爵自然清楚若奥的处境，可他之所以没有选择搭救，也有自己的考量，既然和波旁达成交易，一个无权的傀儡国王更符合他的利益，那怕他会前往巴西。 是的，查理给他的任务就是说服若奥前往巴西，而他将出任巴西王国首位首相，依然是一个王国实际的掌控者，“百岁首相”由此而文明世界，只不过仅仅掌权三个月，这位“权力掠夺者”最终客死海外，连骨灰都被海水永远浸泡，始作俑者就是看似懦弱的若奥一世。 外部强敌不日将至，内部分崩离析，明眼人都知道，昔日的海洋霸主即将走向终结。 波旁军队已经距离里斯本不足百里，那位位于重任的葡萄牙总司令科洛德，正在为自己的后路绞尽脑汁，王妃卡洛塔新的指令是让他尽快同波旁军队寻求决战，而不是一退再退，措辞也不再是甜言蜜语，这是失宠的征兆啊。 “我不能什么也不做，也许还有一条可走，”科洛德自言自语道。 波旁远征军前线指挥部，前线最高指挥官雷丁接见是葡萄牙总司令科洛德秘密派遣的信使，对方表明了来意。 “总司令阁下，希望和贵军达成一项秘密交易，主动放弃抵抗，条件是希望贵军能答应总司令阁下前往海外定居，地点是瑞典王国。” 雷丁对科洛德的投诚，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本来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政治投机者，面对注定失败的局面，不为自己寻找出路才怪。 “只要主动放下武器，吾皇会既往不咎，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他会选择瑞典呢？” 面对雷丁的疑问，信使有点难为情说道：“将军，科洛德总司令对瑞典王后有点交情，到那里会得到一些帮助。” 原来如此，小白脸就是小白脸，永远依附女人才能生存，也不知道该为男人感到庆幸还是悲哀。 总之，科洛德首先抛弃了女主人卡洛塔王妃，1805年3月初的一天，卡洛塔在科鲁兹宫接到一条令她扼腕的消息：科洛德向波旁前线指挥官雷丁投降，波旁军队即将兵临里斯本。 前线失败投降的消息很快向外扩散，压垮普通葡萄牙民众最后一丝希望，亡国已成事实，剩下就是该如何平安度过王朝更替动荡期。 也许是生死看淡，或者是对波旁帝国有信心，整个里斯本竟然没有出现大规模逃难的现象。 查理接到葡萄牙部队放弃抵抗的消息，立即对外发布一条声明，大意是，葡萄牙人民也是波旁帝国的人民，他们就像离开祖国游子，在漂泊多年后，重新回到母亲的怀抱。 葡萄牙民众正在接受即将到来的命运安排，但卡洛塔不甘心，她决心放手一搏，目标就是废掉若奥，自己登基为王，还幻想着号召全体葡萄牙民众反抗到底。 对于自己裙下之臣的背叛，卡洛塔并没有多少忧伤，不过不代表她会放过科洛德，很快暗杀科洛德的刺客已经在路上，也许可怜的小白脸可能会到不了瑞典。 就在卡洛塔谋划政变的时候，以庞巴尔侯爵为首的投降派，却率先动手，作为宫廷财务总监的莱斯特斯，充当急先锋，他被认为是庞巴尔侯爵的私生子，这时候的表现，也许可以显露出端倪，从他以庞巴尔侯爵姓氏作为自己的名字，就知道他多么想融入庞巴尔侯爵家族。 卡洛塔没想到自己反而成为猎物，就在她召集自己亲信进入科鲁兹宫准备发动政变时，莱斯特斯突然发难，率领皇家侍卫解除王妃私人武装，并把卡洛塔软禁起来，迎接若奥摄政王出来稳定局面。 这一切太过突然，卡洛塔没想到，若奥也没想到，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原来真正阴谋者竟然是他们平时忽略的人，庞巴尔?莱斯特斯。 大局已定，庞巴尔侯爵面见了若奥，并假惺惺的表示，自已是为不让王妃警觉，才隐瞒行事等云云。 若奥现在背后发凉，也不敢有任何不满，这个活了一个世纪的老怪物，令他感到刺骨般的恐惧。 1805年3月10日，波旁远征军进入里斯本，葡萄牙王国宣告结束。 三日后，前葡萄牙若奥摄政王率领全体王室和部分大臣搭乘一艘波旁帝国二级战列舰前往巴西。 同年4月2日，波旁皇帝圣查理一世，里斯本发表《致全体国民诏书》，以法律形式正式把葡萄牙纳入波旁帝国版图，至此完成整个伊比利亚半岛的统一。 站在科鲁兹宫阳台上，查理望着远处错落有致的建筑，感慨万千，葡萄牙的黄昏并不美丽，反而多一层看不透的深沉。 如果说颠覆荷兰王朝是历史偶然，那么吞并葡萄牙就真正改变了历史，那么未来的历史该如何发展，查理有点迷茫，不过他坚信一点，历史永远都是由强者塑造，自己只能当强者才能不被历史淘汰。 第250章 入主葡萄牙 葡萄牙从法律层面正式纳入波旁帝国版图，消息传出，欧洲一片哗然，虽然从波旁帝国发兵里斯本，就知道有这么结果，可是这结果来的太快，太不可思议，那个曾经全球帝国这么不堪一击。 欧洲各家报纸头版都刊登葡萄牙沦陷的新闻，连远在大西洋西岸的美利坚，也加入这场舆论盛宴，不过和欧洲各国复杂心理不同，山姆大叔们却幸灾乐祸，因为该死的葡萄牙人充当英国佬的爪牙，现在亡国，也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不要怪美利坚民众缺乏同情心，因为他们现在正经历同样战争茶毒，国土沦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随时可能承受亡国风险，使得他们心中憋着一怨气，正好在葡萄牙身上宣泄出来。 小皮特扔到《伦敦时报》，管家不动声色的捡起来，轻轻折叠成小方块，装进口袋, 才拿起茶壶给唐宁街十号主人续杯红茶。 “我该怎么办, 艾德？”小皮特拿起茶杯看向了管家，也许是气急攻心, 忘记眼前只是管吃管喝的管家而已。 这位名叫艾德的管家，优雅的笑了笑，却无可奉告一般，行礼端起盘子离开。 小皮特愣愣道：“我又做了一件蠢事了吗?该死的。” 事实上, 英国之所以没有插手葡萄牙战事, 除了军事上无法投入外，还有国内所谓投降派阻挠，他们认为，大英国帝国应该权力拓展全球事务, 而不是像青蛙一样直盯欧洲这口井, 这让小皮特内阁恨不得把这些家伙拍死，他们难道忘记英国本身就在欧洲的事实，不解决好欧洲事务, 就像被捆住手脚的巨人，只能做无病呻吟而已。 然而查理也没有预想中的那般喜悦，原因很简单，心里存有不真实的感觉。 葡萄牙让他给搞没了，真的还是假的？ 他真的改变历史了吗？ 然而没人能给出答案。 不过和皇帝相比，巴黎和马德里民众已经在大肆庆祝。 法兰西和西班牙，都属于热情奔放的民族，碰上这种政府无法禁止的喜庆活动, 还不释放自己, 酒馆、妓院等娱乐场所，天天爆满, 有些还从外省特地加入这场狂欢。 而举世瞩目的波旁皇室却显得格外低调, 这有些让人难以理解，难道出什么变故？ 巴黎爱丽舍宫, 马德里皇宫。 这两座华丽宫殿, 最近时间都是市民最关注的地方, 他们每天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到这里观望, 见没什么异常，才安心做事, 来往反复，搞得侍卫们都有点神经质, 不知道他们是来踩点干点别的，还是纯粹来逛逛。因为害怕不仅被侵略国有，侵略国也一样有，没看这段时间，皇室保卫力度比平时增加几倍不止。 查理南下，皇室成员们都留在巴黎，因为考虑目前局势还不明朗，暂时没有返回马德里的计划，这让身为法兰西人的利弗兰皇妃, 心里很高兴，好像这里才是她的主场, 虽然皇室禁止举办各种大型娱乐活动，但邀请亲戚朋友来聚聚还是可以。 “母亲，我该回去看书了。” 小亨利被利弗兰拉来充当吉祥物, 接受亲戚朋友们的恭维，心里有些不情愿，趁着那些亲戚们都离开, 连忙提醒母亲。 利弗兰自然不愿意，好不容易见儿子一面，想增进母子感情。她最近收到风声，帝国议会已经有人提议，对是否立储展开讨论，虽然现在查理对立储没有明确表态，而如今小亨利各方面表现都很不错，松口是迟早事。 利弗兰对立储这么上心，主要原因还是没有安全感，如果那天，皇后海伦怀孕了，一切将变得复杂, 不孕症这种病症很不好说，是说好就好的。 名分低人一头, 是这位皇妃内心深处挥之不去的自卑，在巴黎这么活跃也是为自己增加威望, 只要有整个法兰西地区做后盾, 自己在宫廷中也有话语权。不然，连那个卡琳娜都敢对自己指手画脚。 利弗兰见儿子对这些亲戚表现冷淡，心里有些发酸，这是看不上还是嫌弃自己的出身呢，自怜自艾起来，只是她忘记了，小亨利还不到七岁，那有她想的那般复杂。 “你父皇不在，和我聊聊天，好吗？”利弗兰一脸乞求之色。 小亨利看着母亲有点可怜，也不敢拒绝，他这母亲一旦哭诉，连父皇也害怕。 “好，只是我不知道聊什么？” “聊你一些有趣的事给我听，”利弗兰瞬间变脸，忙让侍女又端上一些都是小亨利爱吃各种糕点。 由于查理酷爱东方美食，所以连带整个皇室成员也被迷上东方的美味佳肴，这次巡游也让波旁宫廷东方大厨随行。 接下来的时光，母子俩有一句没一句闲聊起来，这就是目前波旁帝国皇室成员在战争期间的生活常态，因为查理离开巴黎前，下令限制他们私自出宫，除安全考虑，还怕他们被有心人利用，没有自己坐镇，很难说不出问题。 和波旁皇室成员相比，反而脱离苦海的葡萄牙王室要自由的多，在海上一路走一路吃喝玩乐，远途的岛屿被若奥摄政王给逛了遍，反正不用考虑生命安全问题，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其他的不用考虑，几百年积累的财富虽然也孝敬给波旁帝国不少，但也够他们挥霍无度。 但王妃卡洛塔反而失去享乐细胞，一路上几乎没有出过自己房间，权势的失去，也意味着她已经失去生命光彩。 有人离开，自然有人进来，当里斯本钟声再次敲响的时候，意味着崭新的一页就此掀开，查理将在科鲁兹宫加冕新的葡萄牙皇帝，标志着波旁皇室正式入主葡萄牙，成为这片土地上新的统治者。 加冕仪式比较简单，查理在教堂接受来自葡萄牙主教奉上的皇冠，自己戴上就完事，这种事情，外界也见怪不怪了，规规矩矩那才让他们奇怪。 随着皇帝加冕结束，一系列改革随即展开，主要还是在政治军事层面。政治上，葡萄牙被重新划分行政区域，所有官员重新统一考核，通过资格审查后才能重新任职，这是避免敌对势力渗透，最重要的措施还是建立里斯本皇家廉政公署，独立于一切政府部门之外，直接对皇帝负责，这也是查理对波旁帝国廉政建设的试点地区，如果顺利，就会在全国推广。 当然这是帝国内政措施，外界并没什么多少关注，最受关注的还是军事改革，这可是涉及世界局势的改革，虽然说是在葡萄牙改革，可难保就不是波旁帝国军改的风向标。 葡萄牙军队被全部打散，等于放弃葡萄牙军团，而原有的军官被分配到法兰西和西班牙各大军团任职，新的葡萄牙驻军由华金率领远征军负责，共分为三部分，北中南三个军团，中部军团驻地就设在里斯本，同时也是葡萄牙地区军事最高司令部所在地，由华金出任首位司令官，算是对这位将军的奖励。 这也是陆军改革没啥看头，重头戏还得要是海军改革，这是一些敌对国家最关心的，特别是英国，大批特工已经通过各种途经进入葡萄牙，打探接下来波旁帝国海军进驻葡萄牙海域的动向。 首先，由波旁帝国大西洋舰队接管葡萄牙舰队，这等于变相扩充大西洋舰队规模，这可是英国海军心头刺，做梦都想除之而后快。 说起来，葡萄牙海军在欧洲也是排上号的海上力量，主力舰包括五艘二级战列舰，十艘三级战列舰，三十多艘巡洋舰和护卫舰，加上各类武装船和辅助船，都可以配置一支远洋舰队规模，一旦全部列入波旁帝国大西洋舰队，还真让英国本土舰队睡不着。 而把葡萄牙舰队并入大西洋舰队，让外界对查理的战略意图产生诸多猜测，是加强大西洋方向防御，还是图谋独霸大西洋，甚至是要进攻英国本土？ 答案是明确的，只不过不是进攻英国，那样毫无意义，用查理的话说，把整个英伦三岛白送给他也不会要，因为绝对是一个坑，而且还是填不满的那种。 对于英国本土，查理的最终设想是先削弱再围堵，要削弱争霸百年海洋帝国，最重要就是吞食其海外殖民地，可以这么说，英国如果没有海外殖民地，等于失去造血功能，必然会衰落下去，而围堵就容易的多了。 《泰晤士报》也对此分析道：“波旁帝国已经在布局称霸全球，如果我们无法巩固锐意进取的勇气，迟早会被替代，甚至被统治。” 小皮特当然在加强巩固措施，下令海军提交一份本土舰队建设计划书，意在开展同波旁帝国海上军备竞赛。 不过能有多少投入，还真不好说，因为现在英国国内不知什么时候起，形成一股东方战略政治风潮，具体主张是放弃欧洲竞争，加大在东方地区的投入，还互吹东方广袤土地才是英国的未来。 但查理兵不血刃的拿下葡萄牙，让英国保守新大陆主义占据上风，这帮家伙就是对欧洲大陆贼心不死，他们主张的新版大陆平衡政策，目前在英国政界大行其道。 “今后加强在北欧东欧投入。” 这是查理给多蒙尼的最新指示，一旦英国实施所谓的新版大陆平衡政策，那么首要目标就是拉拢北欧和东欧国家，特别是从土俄战争中抽身的北极熊，这帮老毛子可对南下可是从未死心过。 总之，波旁帝国入主葡萄牙，在客观上，加速欧洲新一轮洗牌，各国都在埋头增加军事力量，新的欧洲大战会不会发生，没人可以给出答案。 第251章 皇子的理想 1805年10月16日，查理完成在葡萄牙的所有事宜，启程返回马德里，而在巴黎的皇室各成员已在8月初就回到马德里。至此，全国巡游有点虎头凤尾的宣告结束。 令人意外的是，科鲁兹宫广场外汇集大批市民，他们并不是来抗议，而是自觉来给查理送行，这一幕也让外界十分诧异，说到底，查理是侵略者，为什么还会受到拥护和爱戴呢？ 答案是，葡萄牙历史上就曾是西班牙的一部分，情感上容易接受，又同为信奉天主教，容易融合。 不要小看宗教信仰，翻开欧洲战争史，大部分都是宗教战争，就连土俄战争依旧存在宗教信仰的冲突，为什么沙俄越战越勇，因为他们清楚，当土耳其锋芒毕露的时候，整个欧洲都会本能的警惕，必要时，他们会帮助沙俄, 这就是同一种信仰的凝聚力。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 还是葡萄牙民众看的了波旁帝国这些年的实实在在的变化，试想下, 跟一个老大，总比跟一个小瘪三强。 查理亲自下马车，来到跟前里斯本市民跟前。 “亲爱的臣民们，十分抱歉, 我要回首都处理一些事务, 不能再陪你们，祝福你们生活永远幸福，愿上帝保佑我们的国家永远安宁。” “陛下万岁！” “帝国万岁！” 查理话刚落，引来一片欢呼声, 响彻整个广场。 查理挥挥手, 临走前还把自己的海军三角帽，直接给一位激动流眼泪大胡子戴上。 “你配得上这顶帽子！” 皇帝的举动，又引来一片更加热烈欢呼声和掌声, 大胡子震惊之余，也不忘单膝跪地行礼，结果让在场的人纷纷效仿，人群就像风吹麦浪般，缓缓跪下。 查理看到这幕，眼角也有些湿润，默默挥手告别，转身上马车, 看着手中权杖, 感觉从未有过的重量。 波旁帝国皇室承办的《马德里皇家日报》事后报道这一消息，并评论道：“皇帝陛下在葡萄牙事件中, 不仅赢得军事胜利, 也赢得民心。” 10月26日，查理回到马德里, 第一个来觐见的自然是内阁首相萨瓦迪, 也顾不得皇帝旅途劳累, 带来一个令查理震惊的消息： 帝国位于北美海域考察船“飞天号”, 起火沉没，目前原因不明。 “飞天号”上的乘员可是有不少来自各所大学技术专家, 他们此行目的是勘测北美大陆矿产资源。 目前在欧洲，随着蒸汽机技术不断发展, 一场科技竞赛也悄然展开，波旁帝国自然要抢占这一前缘技术，这几年，每年都不断加大投入，皇家科学院，为此还成立科技团队，专门研究蒸汽机项目。 “飞天号”就是在这一背景下建造，作为科考船使用，没想到下水不到一年就发生沉没, 不仅财产人员损失，也是整个科学界的重大损失。 “陛下, 目前北美舰队正在全力搜救生还者，美利坚政府也派出相关船只和人员配合搜救。” 查理面色凝重，“船上有多少人员？” 萨瓦迪苦涩道：“根据海关登记报备的乘员名单, 总计688人，其中参加此次科考的技术专家和实习生66人，目前还不知有多少生还者。” 查理深叹口气,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如何善后才行，随即作出指示。 “立即启动事故处理预案，根据乘客名单，逐个核实身份，联系家属，给以合理补偿。” 萨瓦迪点点头，无奈道：“目前也只能这么处理了，唉，就怕那些水手没有登记真名, 很难核实他们的身份。” 查理疑惑道：“还有这种事，为什么？” 萨瓦迪摇头苦笑道：“水手经常漂泊海上，没到一个地方，就喜欢用假名，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查理哑然失笑道：“怕担责任！” “是的陛下, 他们不想背负责任，因为他们清楚自己过着有今天明天的生活。” 虽然，许萨瓦迪说的有些过于伤感，但这时代水手们，生活还真不是一般人无法想象，在船上，吃的是土豆黑面包，住的是阴潮隔仓，睡的是四处摇晃的吊带，还要忍受海上恶劣天气下工作，随时面对死亡的恐惧。因此，欧洲水手们，没一次出海，都会事先写好遗书。 就这写遗书传统，反而提醒查理，也许可以通过这些遗书来确认乘员真实身份，因为遗书上的姓名和地址都不会有假。 萨瓦迪离开皇宫，回首相府安排“飞天号”善后处理工作。 晚餐的时候，查理看小亨利欲言又止的模样，笑道：“你不会做错什么事了？” 小亨利摇摇头，随即像下定决心般说道：“父皇，我想去学校。” 查理乐了，“你现在上的难道不是吗？！” 这小子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目前，小亨利就读的是圣查理皇家学院，听这学校名字就知道怎么回事，没错，是查理在1800年下令创办，从小学到中学一体式教育，是波旁最好贵族学校，面向全国招生，只要考核合格，就可以录取，还专门设立奖学金，用来帮助学习好的寒门学子。 坐查理对面的海伦皇后插话道：“他的意思去平民学校。” 查理才明白过来，这小子鲍鱼吃腻了就想吃海带，虽然他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多了解民间疾苦，这对他们和皇室都有好处，可以增加普通民众好感，但小亨利目前还小，等再大些，心智比较成熟了，再放去普通学校磨练一番，这避免染上一些不良习惯。 查理也不急表态，而是问道：“为什么会有这些想法？” 小亨利十分认真说道：“因为我想做一名科学家。” 查理点点头，有梦想是好事，只不过没等他开口，就听道女人的声音传来。 “你不能当科学家！” 只见利弗兰从外面走进餐厅，原来今晚她有点不舒服，所以没到餐厅用餐，不知道怎么又来了。 小亨利态度坚决道：“我要像牛顿、伽利略一样成为伟大的科学家。” 利弗兰生气道：“你是皇子，怎么和他们一样呢，必须打消这个念头。” 查理依旧也不急表态，想听听自己儿子还有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的母亲。 作为养母的海伦皇后也开口：“儿子有梦想就应该鼓励支持他才对，皇子也可以当科学家，也支持你。” 小亨利见总算有人赞成自己，心里高兴，忙向海伦行礼道：“谢谢母后，同意我的梦想。” 海伦皇后笑了笑：“不过，想当科学家要必须努力学习才可以。” “母后请放心，我会努力的，”小亨利像大人般郑重承诺。 查理嘴里上扬，知道皇后一定会这么说，她自然不会反对孩子的选择，典型的海伦育儿经。 可利弗兰不干了，第一次反驳皇后，“皇后殿下，小亨利是波旁帝国的大皇子，身上背负重要责任，不能任由他来选择。” “我只尊重他对的选择，希望你能理解，”海伦没有选择针锋相对，对于这位皇妃，她没有任何敌意。 今天幸好没有卡琳娜在场，不然免不了一场口水仗，她和拉尼三天前就前往奥地利维也纳，参加十年一度的公主会，欧洲所有未婚公主都会受到邀请。 利弗兰见皇后态度坚决，也不敢过分得罪对方，只好把目光转移到儿子身上，还是改变这小子的想法要靠谱点。 利弗兰不动声色问道：“儿子，你说说，想当什么科学家？” “自然是物理学家，”小亨利脸上露出笑脸。 “然后呢？” “作出伟大发明。” 利弗兰笑道：“发明出来后呢？” “造福人类和社会，”小亨利一脸认真说道。 利弗兰终于说出自己的意图：“是啊，你最终还是要造福社会，而你身为皇子，最重要也是造福社会，当不当科学家，并不妨碍你造福社会。” 小亨利见母亲这么反对自己，有些妥协道：“那我两边都做，当皇子和当科学家。” “呵呵，终于开窍了，”查理终于忍不住开口：“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去平民学校就能当科学家，难道圣查理皇家学院不可以当科学家吗？” 这不怪查理心里会发酸，自己呕心沥血下令创办的学校，自己儿子却看不上，这上那说理去，不问出原因，心里过不去。 小亨利自然清楚自己现在的学校是自己父皇创办，因为上学的第一堂课，就是专门介绍学校的历史。 看到儿子有点为难小表情，查理安慰道：“你大胆说，我不会生气，我只想知道原因。” 利弗兰也想听，“儿子，你父皇让你说就说。” “因为，我同学没有一个想当科学家。” 第252章 “飞天号”沉没事件 费城港口迎来三艘三级战列舰，悬挂的波旁国旗在风雨洗刷下显得有些斑驳，可见一路上过于冲忙，而来不及更换。 依照波旁帝国海军条例，军舰入港前，必须检查国旗没有出现褪色、破损等情况才方可入港，这项条款后面还备注： “军舰是国家力量，国旗是国家脸面，脸都不要的海军，永远无法征服海洋。” 这三艘波旁海军三级战列舰是从古巴哈瓦那海军基地启程，前往北美海域协助搜救任务，并加强在这片海域的海上力量。 “飞天号”沉没事件，已经不是单纯海难事件，随着调查的深入，越来越有证据表明，此次事件可能是有预谋的国际冲突事件。 查理下令海军部协助情报局展开调查，同时也关注善后事宜，这件事必须有一个明确的结论，否则还真不好向死难者家属交代。 很快，情报局的调查陆续传来消息，显示最近一段时间，北美的英国军舰北上活动频繁。 在波旁帝国，一旦涉及到英国，就好像是一条结，无论以前关系多好, 都无法解开, 客况是现在剑拔弩张关系下，更是不死不休。 “肯定英国佬的蓄意报复, 我们必须给予还击，不然显得我们软弱可欺。” 在海军内部的一次例行会议上，有些年轻军们纷纷扬言，要和英国大干一场。 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他们, 其中有些才刚毕业实习军官, 他们也许都还没真正出海，甚至都没见英国海军什么样，但这份勇气还是值得鼓励。 虽然调查还没有最终结论，可凶手是英国的舆论在波旁国内喧嚣尘上, 特别是在遇难实习生的学校更挤压着一股怒气。 皇家警察局总部, 局长桑科侯爵这几天头上又多几根白发，很多学生团体向警察局提交和平抗议游行的申请，这可把他给愁坏了。 波旁帝国宪法明文规定, 公民有和平结社、集会、游行的权利，不批准，就是违宪，要是上诉到法院，以那帮法官的德行，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可要批准了这帮学生，就等于默许他们在街上聚众，搞不好还会闹事, 要是出伤亡等问题, 他一样逃不过被皇帝问责。 “能拖就拖，也许过几天这些学生就忘记了, 小孩子容易健忘, ”桑科侯爵自我安慰起来。 可他低估这次学生们的决心，学生代表又再次来到警察局总部询问审批情况, 结果得到答案还是一样, “正走程序, 需要等待。” 警察局的故意拖延, 使得学生们彻底被激怒，当场质问道：“难道你们想非法剥夺我们自由的权利吗？！” 好, 自由一词，突然在这几年的欧洲流行起来, 甚至是泛滥成灾，连流氓也敢跟警察抱怨侵犯他的自由。 可是不提还好，一提自由，整个和警察局突然如临大敌，大批警员向学生代表合围过来，搞得这些象牙塔里骄傲天鹅，吓得抱团一起。 他们看到从警察堆里，走出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警官，看着对方似乎很有修养的样子, 一位学生代表问道：“我们又没犯法，你们还想抓我们吗？” 其他人也回过神, 是啊，我们又没犯法为什么要怕警察，难道警察还敢像中世纪教会审判所那样逮捕他们吗, 显然不敢。 年轻警官解释道：“我们不是抓你们，而是保护你们，由于最近敌国势力会扇动我国公民进行破坏社会活动, 所以为安全考虑，我们必须给予你们提供保护。” “我们是自愿组织和平游行，谴责杀害“飞天号”乘客的凶手，难道这也有错吗？！” “对，爱国也有错吗？！” 一旦抓住所谓政治正确，就会有无数同样理由一窝蜂而来，这些学生也同样如此，也许他们并不知道爱国意味着什么，只是单纯挂在口头上，形成一种口号，以便支撑自己行为一个借口，仅此而已。 年轻警官正色道：“爱国怎会有错，就是不能乱用，你们想和平游行没问题, 这是宪法赋予你们的权利, 但保证公共安全也是我们警察局职责, 我们同样有权拒绝或者延长你们的申请。” “这位警官, 我们和平游行又不会威胁公共安全，没有理由拒绝我们，你们是故意刁难，甚至侵犯我们的权力，我们可以向法院起诉你们。” 这时期的学生代表，几乎都是成绩优秀，家庭条件优越的学生，容易产生目空一切的毛病，一旦认为有理的事，就会不惜一切代价。 可年轻警官也不是喜欢用拳头说的警察，他还是十分耐心道：“先生女士们，我们这次因安全环境原因，也为保证你们的安全，警察局决定暂时不批准你们游行申请。 如果你们真要起诉我们，可以在我们护送你们回到学校后，正式向法院起诉，不过现在，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护送你们回学校，谢谢。” 这些学生代表也不敢再警察局继续闹，要是被拘禁起来，就得不偿失了，还是回到学校再做打算。 学生代表离开后，局长桑科侯爵用手帕擦掉额头的冷汗，现在帝国十分注重教育，皇帝陛下也多次强调，在关于在校学生执法过程必须小心谨慎，避免出现无法挽回的情况发生，说白了就是要善待这些学生。 不过也可以理解，目前波旁帝国所有公立大学，都挂名皇家二字，皇帝和皇室都挂名誉校长头衔，也就等于所有帝国高校学生都是天子门生，地位娇贵得很。 咔嚓 局长办公司门被推开，刚才那位年轻警官走进来，向桑科侯爵敬礼道：“局长阁下，实习督察泰罗?根斯向您报到。” 桑科侯爵热情捂住泰罗督察的手：“感谢上帝，泰罗督察，你在这件事请上，处理非常漂亮，为我解决一件十分头疼的问题，谢谢。” 面对桑科侯爵讨好般态度，泰罗平静说道：“局长阁下，这是我职责，不过这件事还没有完全解决，也许他们会起诉我们警局。” “什么？！”桑科侯爵立马垮脸道：“要是进入司法程序，我就会被没完没了的传讯，还不如向陛下提交辞呈算了。” 泰罗也没想到堂堂皇家警察总局局长，竟然这么害怕官司，想这种官司基本都是拖到双方精疲力尽，就会无疾而终，因为谁说都有理，而法院又不能轻易判决，所以只能不断走程序，走到大家都烦透了，才达成和解协议，当然最大受益者就是律师。 律师在欧洲是古老职业，可追溯到古罗马时期，不过那是主要被称为“调停人”、“辩护人”，而大多都是由有威望政客或者是僧侣临时担任，而且往往是出于道义帮助，而不是雇佣关系。 直到12世纪，才正式出现专业律师行业，可大多都是教会雇员，其主要职责是为教会审判所提供审判的合理性，而不是为受害者辩护。 到启蒙运动以后，受自由和民主思潮影响，才出现实际意义上的律师，但也是上层社会的精英分子，平民阶层依然无法得到平等的辩护权利。 1803年，波旁帝国已经成立皇家大律师公会，标志律师在司法系统正式形成，主要职能是负责发放或者取缔律师职业资格证，拥有对律师行业监督权，是律师行业最高仲裁机构，由12位资深大律师组成仲裁委员会委员，每五年选举一次。 目前，皇家大律师公会注册会员五千多人，面对近七千万人口基数的社会，显得过于单薄，律师和医生被称为波旁帝国最稀缺的职业。 因此，能请得起律师的还是极少数人，为了缓解平民在司法系统中拥有平等权利，查理签署司法平权法案，其中最重要条款是建立司法援助机构——皇家司法署。 回归正题，学生代表回校后，并没有后续动作，估计是害怕进入司法程序也会影响到他们的学业，而且作为学生，高昂的律师费也让他们怯步。 但思想活跃的学生还是想到一个去处，就是去皇家最高法院静坐，这不得不说是最有效最省钱的办法，反正没课的同学吃饱饭就组织去法院广场上静坐，警察也无可奈何。 因为最高法院位于马德里皇宫左边斜对面，从皇宫二楼可以看到静坐的学生，搞得小亨利也特别关注这件事，经常从自己的书房观察对面的情况。 这些哥哥姐姐静静坐着，不哭不闹，每天坐到晚上就回去，并不知道他们是在抗议，而是感觉很有趣。 有一天晚上，小亨利直接在餐桌问查理，他能不能去和那些哥哥姐姐一坐。 结果引来查理哈哈大笑，“你去了，他们就会散了。” 利弗兰却急忙劝阻儿子：“他们都是不听话的学生，不上学不读书，还影响法官们工作，你绝对不能去。” 她想的是，这帮学生都是无政府主义者，小亨利作为未来皇储，怎么能跟他们搅在一起，影响不好。 小亨利求助看向自己父皇，他很清楚，只有父皇才能阻止自己的母亲，可他的父皇却只无奈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海伦皇后也轻声劝说道：“不一定要去那里，你可以尝试写信给最高法院，支持他们。” 小亨利眼睛一亮，问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看儿子好奇，查理解释道：“他们是为了自己能出口气，只是用的方法过于激进了，需要正确引导。” “他们这是要绑架政府，不能任由他们这么做，”利弗兰依然对这种街头游行十分不满，这让她想起了法国大革命时期，一样是街头抗议，最后演变成一场叛乱，只不过她忘记这两者有本质区别。 查理叹气道：“目前给他们把挤压情绪宣泄出就好。” 就是他的默认，警察局方面才没有采取措施，不然早就强制驱散了。 市民们对学生的静坐也充满不解，这些未来的社会精英们，吃饱没事干，专干这么无聊的事。 在静坐十多天后，“飞天号”事件终于在内阁公告栏上公布调查结果，原来是由墨西哥独立组织“文学社”同情者，“梦想者”组织策划实施袭击。 “这个组织那冒出来的？”查理气愤质问多蒙尼。 不过这个结果让他松口气，如果真是英国人所为，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熊熊燃烧的复仇情绪，会把国家拖入一场大战。 多蒙尼解释道：“陛下，这个组织应该是文学社残余势力，看来墨西哥至今还不很稳定。” 查理直接命令道：“这件事你要亲自负责，北美现在形势微妙，墨西哥又是我们最重要后方，绝对不能出乱子。” 其实，英国知道调查结果也大松口气，真怕北美舰队不理智干了这件事，那后果不堪设想，因为双方现在都没能力承担这么大规模的战争，赌上国运的战争谁都不敢轻易发动，查理也不例外。 第253章 “梦想者”悲歌 墨西哥城，在大批波旁军进驻后，每天都有宪兵巡逻，夜间更为严格，北美战事期间，还实行宵禁，后来放宽，市民本想这下可以自由活动了，可飞天号事件发生后，整个墨西哥城又开始紧绷起来，新一轮的大规模排查又要开始，市民们白天出行都十分谨慎。 “你要去那里？”一家平房里，传来女主人的声音。 “能去那里，就去隔壁酒馆喝两杯，”男主人不耐烦说道：“你就是太紧张，我又没犯什么事。” “你没听说吗，现在街上，只要是男人都会被盘查，你还是安心在家待着。” “为什么会这样？” 最终男主人还是没出去，老实继续窝在家里，相对于排解无聊，一旦被宪兵盘查那可不是开玩笑，搞不好就得蹲牢房。 类似情景发生在墨西哥总督发布紧急戒严令期间，男人们都不敢随意出门，反而是妇女儿童成为墨西哥日常活动的主力军，他们可以自由购物玩耍，成为墨西哥各大城镇独特的风景线。 虽然戒严令期限只有两个月，但那些只有男人光顾各类娱乐场所，生意惨淡，连站街女郎也无精打采，社会秩序几乎陷入停滞状态。 最近，墨西哥总督府也像热锅上蚂蚁，有苦无处说理，皇帝陛下的诏令不能不遵守，但社会经济为此承受巨大损失。 总督佩鲁斯又再次面带愁容，召见如今负责中北美洲安全事务特使的奈斯，他现在可谓是手握重权的一方诸侯，但明面上还是要给地方总督面子。 “奈斯先生，我想知道，你们目前调查进展如何？” “总督阁下，一切进展顺利，在戒严令期限内能完成。” 佩鲁斯虽然不太相信，可对方已经这么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无奈道：“戒严令发布近半个月，墨西哥仿佛陷入衰退一般，希望奈斯先生尽快结束这件事，恢复墨西哥的安定繁荣。” 奈斯点点头，“总督阁下请放心，我们的目标就是保证墨西哥长久的安定繁荣，陛下为此特别拨款，彻底肃清墨西哥反叛分子。” 奈斯又搬出皇帝，把佩鲁斯想说的话给堵回去，只有大事发生才有他发光的机会，尝到权力带来的快乐，是任何东西无法比拟的。 两人不咸不淡结束会面，奈斯回到住处，立刻下令排查范围，覆盖所有墨西哥城街区，虽然在佩鲁斯面前信誓旦旦，但最近行动进展并不顺利，至今还没抓到人，心里也不轻松。 随着宪兵排查范围扩大，以往偏僻的街区也被纳入排查范围，浩浩荡荡的排查行动令整个墨西哥顿时风声鹤唳。 墨西哥城西南角，有一间铁铺，老板名叫哈伦特，四十多岁，沉默寡言，极少外出，每天都营业到很晚，无论顾客多少，一直如此，附近的人都以为他敬业，很少人会往他处想。 夜晚的墨西哥城更是寂静可怕，有时巡逻宪兵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空旷街区令人格外警惕，被放冷枪的机会反而会增加。 宪兵经过哈伦特铁铺，看到还在营业，一个进去负责排查询问，而其他人在外警戒。 哈伦特面对宪兵也很平静，这反而引起对方注意，按说普通市民面对宪兵都会紧张，这是本能反应，然而这个粗壮的铁匠竟然如此淡定，显然不简单。 哈伦特回答十分简洁合理。宪兵一时间也没发现什么破绽，吩咐注意安全有事及时上报之类的话就带队离开。 哈伦特冷冷目送宪兵离去，也不再营业，关好铁铺的门，回到自己小卧室，移开衣柜，地面显露一块隔板，他敲敲几下，隔板被人推开，钻出个逢头垢面的大汉，捂着胸口直喘气，估计在底下憋的不少时间。 等大汉缓过劲，哈伦特直接说道：“你赶紧离开，这里已不再安全。” “怎么了，害怕受牵连？”大汉眼神变得不友好起来，掏出把白晃晃匕首，放在手心里把玩，似笑非笑看着哈伦特。 “铁匠先生，现在我想吃点东西，还有，是否离开，不是你说的算，明白？” 哈伦特面容收紧，冷冷道：“你们要我做的事已经完成，现在是该结束合作的时候了。” “嘿嘿，你似乎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大汉发出冷笑，突然一个反手，用匕首架在哈伦特脖子上，一脸狞笑道：“我现在就可以结束你，像对待只小鸡一样。” “为什么还不动手？”哈伦特也不是好惹主，冷漠的脸看不出一丝慌乱。 双方对视几秒钟，大汉先收起匕首，插回腰间，看一眼哈伦特，苦笑道：“事实上我现在无处可去，组织已经解散，没人可以和我搭上线，这很悲哀不是吗。” 哈伦特整理衣领，拍拍身上灰尘，走出房间，不大一会儿，又走进来，手里多了瓶酒，和牛肉干。 “就剩这些东西，明天晚上我想办法送你出城。” 大汉也没立马搭话，啃一口牛肉干，又猛灌口酒，缓缓后，苦笑道：“也许以后我会像你一样当个铁匠，那些没意义的口号，现在想起来真是一个笑话，我也成了笑话。” 哈伦特看了看大汉，叹口气：“事实上，你们做的事很有意义，只是时机未成熟，也许几十年后，你们的理想会实现。” “你真不是个简单的铁匠，”大汉摇头释然般说道：“我今晚就会离开，独立也许不是梦，希望你能见到那一天到来。” 两人相视而笑，只因墨西哥可以让他们放下芥蒂，也许梦想者并不只有他们，但能为梦想付出一切的人真的不多。 至少哈伦特就不会像大汉这般舍身忘死，但不妨碍他做些事，“我计算过，巡逻宪兵，每个小时会经过这里，巡完这条街大约十五分钟，也就是说，你现在走，正好错开他们，至于你如何出城，抱歉，我帮不了你。” 大汉吃饱喝足，打了个嗝，说道：“避开巡逻宪兵，对我来说不是问题，可我还想在城里找到同伴，这也是我想继续留在这里的原因。” 哈伦特暗自苦笑，原来自己多虑了，不过刚才那位宪兵官已经有所怀疑，也许此时外面已有暗哨。 “刚才进来的宪兵，似乎察觉到异常，你或许再等等。” 大汉疑惑道：“你是说外面已经不平静？” 哈伦特点点头，“不要小看他们，皇家情报局加大排查范围，不少暗探化装进入各处街区，你现在继续待在这里，反而最安全。” 大汉摇头说道：“可你就会有危险，不是吗？” “也许从和你们合作开始，我就已经不再安全，你就安心住下。” 哈伦特说完，直接走出房间。 大汉摸摸额头，心里纠结，他不想连累哈伦特，可出去被发现同样会发生，那帮情报局恶棍们，可不会心慈手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是他们爱干的事。 当大汉起身准备躺下休息时，外面果然传来一连串脚步声和吆喝声，他忙走出房间，正好碰上哈伦特。 “我们被发现了！”哈伦特看到外面火光大作，就知道宪兵已经包围这里。 大汉凄然一笑，“我叫费多斯，谢谢你款待，哈伦特先生。” 哈伦特一惊，忙拉住费多斯，“别冲动，不值得。” “当我的父母被西班牙人杀死那一刻，我的人生就剩下复仇，”费多斯说完，拽开哈伦特的手，直奔窗户而去。 外面大批宪兵队包围了铁铺，正要组织抓捕，突然一个人影破窗而出，直奔他们而来，异常勇猛。 “开火！” 站在外围的宪兵官，来不及多想，直接下令开火，顿时枪声大作，可怜费多斯被当成靶子无情射杀，高大的身躯站在黑夜中不断抖动，直到枪声停歇后，才缓缓倒下。 哈伦特目睹了这一切，紧握拳头，身体微微颤抖，嘴唇都咬出血也浑然不知，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围杀，无关对错，这都是他见过最血腥最残忍场面。 宪兵官举手示意收枪，走进已经血肉模糊的尸体，蹲下身仔细查看，接着火光，他发现不是铁铺老板，忙看向铁铺。 “哈伦特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刚才你也看到了，反抗的后果是什么，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是纪律部队，只要认真配合我们调查，我们会按照法律维护你的权利，给你几分时间考虑。” 很快，铁铺的门打开，哈伦特举着双手，走出来，宪兵官挥手示意，几名宪兵围住哈伦特，给他戴上镣铐。 宪兵官走到哈伦特跟前，十分客气道：“你的决定是正确的，无谓挣扎只会让你丧命，好好配合我们，你会很安全。” 哈伦特依然沉默，也许宪兵官的虚伪嘴脸让他恶心，被押走时，还回头看向铁铺，宪兵正在里面翻箱倒柜。 当铁铺一切回归平静，好奇的市民偷偷打开门窗，想看外面还有什么可看的东西，可没人会关心那位铁匠将遭遇什么，这就是墨西哥的现实，安逸压垮了一切。 第254章 意外闯入 美利坚合众国，这段时间以来，因波旁帝国的介入，挡住英国吞食的脚步，北美战事进入休战状态，白宫也平静的过段安稳日子，但安稳的表象下，酝酿更大的危机，英国借助扩充海军法案，不断增加在北美地区海上军力，一股风雨欲来的铁幕再次笼罩北美上空。 总统托马斯?杰斐逊在给查理感谢信中，特别提到希望两国建立全方位的同盟关系，但没有得到马德里方面的回复，如同石沉大海，事实上，美利坚政府也明白，波旁帝国和英帝国总会有一战，这张同盟书没有多大实际意义，但对这场大战后的美利坚至关重要，无论输赢的一方都不会放过分割北美的机会。 现在如果能和波旁帝国签订同盟协议，至少获得道义制高点，你不会拿盟国开刀。 查理也是再三强调，和美利坚的关系仅限于军事同盟，因为军事同盟关系，只要战争结束就会自动解除，未来关系如何发展，就看国家利益需要。 首相萨瓦迪却有不同的考虑，如果和美利坚建立全方位同盟关系，按照波旁帝国现在经济体量，完全可以把美利坚纳入帝国经济体系，那么美利坚实际意义上就是帝国海外领地。 可查理是后世来的人，知道美利坚的可怕，现在它还弱小，可以任由宰割，如果按萨瓦迪的想法，短时期内，帝国也许能获得巨大经济利益，但长期来看，就像是给了美利坚安心发展的机会，当他们的人口迈入千万级别国家行列，经济体量就会随之迅速膨胀，到时候再想压制，恐怕已为时已晚，养虎为患的事情不可为。 波旁帝国内阁中，财政大臣卡米尔，反而一改财迷本质，非常赞同查理对美利坚的策略，不过他也有自己独特见解，认为肉分得越小就越可口，越大越难吃不说，还会被噎死。 卡米尔的论调，引起萨瓦迪的不满，以前认为这胖子最多是个财迷，现在看来小看他的野心了，开始参与国策讨论就很不寻常，必须适当压制一下才行。 有这个想法，萨瓦迪开始调整内阁管理权限，把财政审计权从财政大臣手中收回，以前政府财政审计都有财政大臣，直接提交给议会财政审计委员会审计。因此，政府财政大权全归卡米尔掌控，他可以绕开内阁首相直接向议会和皇帝负责，相当于第二首相。 现在收回财政审计权，等于把卡米尔伸出的手给剁掉，老实充当内阁首相的会计员角色，这招可谓是抓住卡米尔的命门，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一场内阁会议，在财政大臣卡米尔失落的表情中结束，也让内阁众大臣切身感受到正统首相的威力，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你打回原形，还不能反抗的那种。 “陛下，我想辞职！” 卡米尔侯爵也是个真性情的人，见首相这么针对自己，也赶紧向皇帝抱怨，放弃同僚间矛盾不公开化的政治传统。 查理直接瞪眼训斥，皇帝无故插手内阁事务，会引起政府管理混乱，也违反内阁独立运行的政治原则，也不利政局稳定。 “这是你们内阁事务，我不便插手，要想恢复你的权限，必须由首相同意。” 对于卡米尔，查理还是很认同，爱财如命却不贪财，正如卡米尔自己说的那样，喜欢财富在他手里流通的感觉，仅此而已。 随着波旁帝国监察机制不断完善，贪腐问题得到有效的遏制，根据皇家廉政公署提交新的公职人员年度财产审查报告，卡米尔作为帝国财政大臣，今年收入基本和年薪持平，也就是说最爱财的官员除领政府薪水，再也没别的收入，这可是极为难得。 虽然根据目前的监察技术手段，无法全部掌握官员收入情况，但卡米尔有这样的调查结论，还是说明他在这个职位上很尽心负责，侧面论证他喜欢钱在手中流动的感觉。 “这也是因为您的原因，我的陛下。” 卡米尔见皇帝想甩手不管，也毫无顾忌的说原因，他又不傻，首相突然针对他，肯定因为美利坚的问题。 如果说在波旁帝国，那个大臣敢对皇帝直言不讳，卡米尔侯爵算是其中一个，萨瓦迪算半个，老小子多少还是有所顾忌。 查理被气得笑道：“你是决心赖上我是吗？” 卡米尔也豁出去了，“是的，陛下，没有审计权，我经手的每笔款项都要得到首相审核同意。” “财政支出本来就是要通过首相审核通过，难道你还想独立内阁之外，自行决断，这是越权行为，都可以对你启动弹劾程序。” 可卡米尔也有自己的理由，跟查理掰扯道：“如果没有我自行决断，每笔政府支出，不会那么顺利，除议会批准的款项，很多款项都会受到限制，比如陛下每次要求的资金支持不会那么快到位，我们政府执行机制相互内耗的程度不比英国好多少。” 查理还是首次听到这问题，以前他还以为自己的政府办事效率高，原来只因他是皇帝，地位超然，自然没人敢扯后腿。 可是放到政府层面，依照程序流程办事，难免出现相互掣肘的情况，这是民主政治不可避免带来的低效率，这是难以解决的弊端。 卡米尔通过绕开内阁审批程序，充当皇帝财务总监，查理每次需要钱都会直接找他。久而久之，就形成习惯性模式，皇帝要钱，财政大臣直接给钱，基本没首相什么事。 这次萨瓦迪发出严厉警告，不仅敲打卡米尔，也在提醒皇帝，一切违规操作，会损害国家政治体制，要保持国家稳定，就必须遵守宪法和条例行事，否则实现民主体制只是一句空话。 “我再问你，按照目前的情况，我只能支持内阁会议的决定，你是否还要辞职？” 既然知道自己无意中损害到政府运行机制，只能维护首相的权威，至于卡米尔去留，查理不是很担心，相信这个财迷的家伙会选择妥协。 卡米尔知道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故作思索一下，郑重说道：“陛下既然决定支持首相，我也会继续协助首相，没人会因为权限大小而放弃喜欢的工作。” “好，我开始就想到你会作出正确选择，努力协助首相处理好政府事务，对你未来会有好处。” 查理为让卡米尔安心，也给出自己的承诺，表明支持他成为下任首相的态度，前提是必须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卡米尔自然听出皇帝的意思，以前他也许只想当个财政大臣，但进过萨瓦迪敲打这件事后，他也渴望更进一步，历史会记住历任皇帝和首相，可不会记住谁当过财政大臣。 安抚好卡米尔，查理把多蒙尼叫进宫，询问关于墨西哥最新情况，虽然“梦想者”组织纯属乌合之众，但不彻底清剿干净，还会死灰复燃，墨西哥作为进攻北美大陆后方补给基地，绝对不能乱。 庆幸的是，目前墨西哥没有独立复国的群众基础，都是一小撮人自我幻想而已，随着墨西哥经济发展，政治上获得一定自由平等，没人会选择提着脑袋过日子。 多蒙尼建议，对墨西哥全境进行人口普查，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帮助筛选可疑份子，只是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值不值这么做，还需要考虑一下。 就在查理考虑接纳多蒙尼建议的时候，墨西哥湾，突然风云突变，平静的海面爆发一场遭遇战，起因是一艘英国三级战列舰突然闯入波旁海军圈定的巡逻海域。 波旁海军两艘巡洋舰，直接向对方开火，在取得北美海上绝对优势的波旁海军，自信心爆棚，吨位和火炮数量都不占优的情况，悍然主动发动攻击。 三级战列舰属于主力战舰，火力虽然相交于二级战列舰要差两个等次，可面对只有单层甲板十几门火炮的巡洋舰舰而言就是庞然大物。 可波旁海军这两艘巡洋舰看到这样的巨型战舰，仿佛看到猎物一般，前后夹击，他们也清楚正面侧弦战，就是在找死，所以只能选择头尾攻击。 然而，自信心不能代替战力，英国这艘名叫莱特双鱼号的三级战列舰，看到避让无果后，被迫开火。 几轮较量后，英国莱特双鱼号，把其中一艘波旁巡洋舰击沉，舰上船员死伤惨重，另一艘立马发射求救火箭信号弹，利用速度优势和对方周旋。 英国战舰也不敢再恋战，边打边撤，这片海域毕竟是对方势力范围，加上对方不再死磕，明显是想逼退他们，搜救幸存的船员。 果然，见英国战舰脱战，忙组织救人，按照波旁海军条例，同等条件下，优先救人而不是救船，所以指挥官很清楚，现在如果实施救人，那么等待他就是上军事法庭。 英国莱特双鱼号指挥官也没有胜利喜悦，反而越发凝重，按照波旁皇帝的性格，接下来必然会下令报复行动，这对于目前处于劣势的英国北美舰队，将要承担一场灾难性后果。 第255章 塔列朗的计划 1805年11月15号，距离波英两国军舰发生在墨西哥湾遭遇战已过去一个月，外界期待的大规模报复行动并没有发生，都在好奇，难道那位欧洲流亡者性格变了？当然没有改变。 查理已经下令北美舰队做好随时开战的准备，但具体时间表还没有最终确认，的确耐人寻味，连英国也很困扰，波旁皇帝究竟还在等什么，打不打给个痛快，故弄玄虚让人难受。 英国政府收到北美舰队同波旁舰队发生冲突报告后，立刻启动国家爆发全面战争应急预案，海外殖民地更是宣布进入战争状态，这时代信息传递严重滞后，必须提前准备，要等本土发布战争命令，黄花菜都凉了。 其实，英国内部也有不少声音，认为与其等波旁帝国发动攻击，还不如先发制人不宣而战，抢占战争主动权。 小皮特当然也不会傻到拿自己政治生涯和国家命运全部压上进行一场毫无胜算的战争。 两国如果现在爆发全面战争，最终结局就是两败俱伤，可能会交出霸主地位，让其他欧洲强国捡了便宜。 唐宁街10号，最近时间以来，人员出入异常频繁，这也反应出小皮特政府面对接下来的事态发展，持有肯定态度，就是不排除全面战争的可能性。 但很多军事专家都认为，波旁帝国其实还没有做好同英国爆发全面战争的准备，如何控制战争规模也许是波旁帝国迟迟不开战的主要原因。 不得不说，这些军事专家研究水平还挺高，完全猜中波旁政府的心理，全面战争是万万不能打，但展开报复是肯定的，帝国尊严必须维护，帝国军队的荣誉必须要尊重。 查理最近也频繁召开军事会议，讨论如何控制战争规模的问题，但战争规模还真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双方一旦杀红眼，一切都会失控，这也是战争最恐怖的地方，一方不倒下就不会结束。 最后，还是最高参谋部建议，让帝国北美舰队独立完成此次军事行动，只要本土没有任何军事调动，英国方面也会清楚我们的意图。 查理又向外交部询问英国方面的态度，塔列朗是英国事务专家，给出的答复是同样没有全面战争的心理准备，战争走向完全由我们主导。 当时，查理是在书房召见他，大瘸子最近主要工作就是安抚好盟国，因为他们也在担心这场战争的走向。 “奥地利方面要求分享我们的作战计划，但被我拒绝了，他们在保守秘密方面，天然的欠缺。” 塔列朗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也没人会怀疑他在外交方面的能力，英国方面就没少被他忽悠，特别是国王乔治三世对他很是推崇，公开赞扬他是最优雅的和平使者。 查理也同意此观点，奥地利贵族很傲气，继承神圣罗马帝国光环，的确值得他们自豪，可时代在变，他们却固守原地，养成华而不实的毛病。 以前，奥地利士兵佩挂装饰品，比武器装备还要重，绝对是欧洲军队一大奇葩。直到特蕾莎女王主政，实施军事改革，才有很大的改观。 查理笑了笑说：“这次海上军事行动，将仅限于北美海域，欧洲会十分平静，要如实告知我们的盟友，上他们安心。” 塔列朗提醒说：“陛下，战争永远都要有万全准备，一旦失控我们必须有充分的应对计划，英国的国力不容小觑。” 查理递给塔列郎一份文件说道：“你看一下，还需要什么补充可以说说，虽然早有准备，但我还是希望事态不会发展到这一步，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这份是最高参谋部拟定的军事行动计划书，查理想让塔列朗这位资深外交家帮忙参考，给自己一颗定心丸。 塔列朗粗略看完，神情凝重说道：“陛下，这份计划没有问题，只是我想说，战争和政治永远分不开，如何策动英国内部分歧为我们服务也十分关键。” 塔列朗看一下查理的表情，继续说：“我的想法是，军事行动和外交活动同时进行，但不是全面进攻英国北美舰队，而是进行秘密袭击，双方都会有回旋的余地。” 查理明白塔列朗的想法，就是搞一次小型偷袭，给海军一个交代，这事就算过去了，可现在双方都处于高度警戒，这种偷袭很难成功，搞不好又造成伤亡，得不偿失。 查理问：“你认为，英国舰队会给我们这个机会吗？” 塔列朗笑得很贼，“这就需要外交手段来制造机会，这边谈那边打，只要确保行动顺利就可以。” 查理苦笑说：“你是想用外交欺骗来迷惑英国人，可小皮特并不容易上当。” 塔列朗十分自信的说：“我可以说服他们的国王乔治三世，以和平为由举行一个双边会谈，英国人很信奉实力决定一切，只要我们主动商谈，他们会很乐意接受我们善意，在他们观念中，还是认为我们比他们弱小，加上舆论引导，小皮特政府就算不情愿也无法拒绝。” 这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在北美干掉几艘英国军舰，不会引起太严重的后果，英国政客不会为士兵的命运而赌上自己政治生涯。 理由很简单，当所有英国政客都赞同会谈的时候，就等于把自己绑在会谈成果上，谈成他们会增加政治筹码，谈崩就要背负政治责任，这样一来，他们只能确保会谈成功，至于北美舰队受什么损失，不再他们考虑范围之内，军队为政治牺牲案例在英国并不罕见。 塔列朗也正是看中这点，才会利用英国舆论作援护，当大家都希望和平的时候，没人会相信，也不愿相信任何破坏性言论，黑白颠倒，是非不分，自我麻痹，是这种意识形态的典型特征，这位外交家称之为：政治正确。 查理自然知道政治正确，可这时候从塔列朗嘴里说出来，还是十分震撼，暗自庆幸这瘸子说过永远不会背叛法兰西，不然还真让他头疼。 政治正确很美好，但很危险，它可以掩盖一切罪恶，因此，查理制定国家体制之初，禁止任何思潮主导国家政治。 通过和塔列朗的这次谈话，查理才给出这次军事行动的时间表，一切都要等塔列朗计划成功后才能实施军事行动。 为了更好配合塔列朗，查理让帝国北美舰队秘密进行针对性的演习，一份围猎计划书摆到查理书桌上。 波旁帝国北美舰队减少海上活动，根本没有大战前的姿态，主要目的是迷惑对手，在暗中监视英国舰队的部署，寻找最容易下手目标。 军事上调整的同时，塔列朗也通过英国外交使馆传达自己出访英国的意愿，很快获得对方的同意，一场外交较量正式拉开帷幕。 为显示诚意，塔列朗亲自向查理申请出访英国的座驾，波旁帝国皇帝专属座驾，就是那首超豪华一级战列舰“圣查理一世号”。 给出的理由是，要想真正迷惑英国人，就必须显示出不服输的姿态，这很矛盾，但不复杂，他是上门讨说法，不摆点普，约翰牛会起疑心，觉得你这么低姿态，肯定有猫腻，所谓外交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才能回水摸鱼。 英国方面，小皮特一开始就有所怀疑，但可恶的议会上下两院，都十分珍惜和大力促成此次会谈，认为这是避免两国最终走向全面战争释放的积极信号。 国王乔治三世也很高兴，老朋友能这时候来访，必然是极力说服那位流亡者才争取到这次实现和平的机会。 英国发行量最大的报纸《泰晤士报》大标题：“塔列朗到访，最后一丝和平曙光。” 英国民众又一次从恐慌中恢复过来，看到回归安定生活的希望，两国恩怨纠缠，虽然数不胜数，但英国普通民众对波旁帝国并没有仇视，相反，他们很向往浪漫之都巴黎，阳光沙滩的马赛，还有即将问世的波旁帝国新都艾维斯城。 在英国一片赞同声音的情况下，小皮特不得不松口，同意这次的会谈，但同时表示对此保留谨慎态度。 塔列朗还没到，英国就已经开始准备会谈的各项事宜，乔治三世为此提供白金汉宫作为这次会谈地点，及波旁使团的下榻的地方。 第256章 “大白鲨”军事行动 泰晤士河码头，又再次迎来熟悉的客人，这次皇家礼炮都被安排在欢迎仪式中，这可是只有迎接外国君主才有的待遇，塔列朗率领的波旁帝国使团正式抵达英国。 “圣查理一世号”出现伦敦港口，引起巨大轰动，英国民众以前也只听说，并没有真正见过，四层甲板的海上华丽宫殿，让浸泡海洋荣光数百年的英国民众也深感震撼。 这次小皮特内阁虽然刻意冷遇，但来自英国皇室的破格接待规格，还是令外界很意外，乔治三世还在白金汉宫设宴接待塔列朗一行，小皮特即使不情不愿，还是出席当晚的宴会。 抛开政治因素，塔列朗自身也有他受欢迎的资本，即使杵着拐杖依旧在英国上流社会彰显自信优雅，游刃有余，大放异彩的时候，查理内心暗赞，这计划算是妥了。 但小皮特内阁可不想这么轻易的接受挫败，既然国王出面，他们无法在国内做手脚，可外面的世界，有大把的波旁帝国仇敌，普鲁士就是其中之一。 普鲁士大使馆接到来自唐宁街十号的简讯，提出两国再次结盟的意愿。 柏林方面还没有明确答复，最近维也纳那帮傲娇贵族们极不安分。 这几年，奥地利在波旁帝国庇护下，混得越来越滋润，可人一旦吃饱喝足无事可做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哈布斯堡皇室又开始把目光投向普鲁士边境。 虽然欧洲讲究占卜但不信风水，不然普鲁士会发现，这几年跟着英国混得越来越不顺，柏林的谐音就会变成“破裂”，很危险。 是真的危险，二十多万北美远征军还在西部荒野吃沙子，犹如嗷嗷待哺的二十多万巨婴，能把整个普鲁士吃空，英国人递来的手，不抓也得抓。 五百万英镑无息贷款，就像一场倾盆甘露，把柏林这帮乡巴佬给浇透，重启内心深处那些遥远的梦想。 “起来，起来，真把自己当懒散的土着了吗？！” 北美大陆西部荒野，普鲁士军官又习惯性的提醒躺在土炕上的士兵，没错是躺在土炕，这是普鲁士随军神父根据当地原材料和听来的东方土炕能御寒保暖之功效，在全军推广而成，目前看来，效果很不错，普鲁士士兵躺着不想起来。 “各位，本土传来密令，要我们全力配合英国人行动。” 胡子像把刷子的普鲁士远征军司令官，眼神依旧坚定看着两旁的下属，只不过心里多少会很憋屈，伟大普鲁士军队现在沦落成任由人驱使的工具，何其悲哀。 “我不甘心，英国佬凭什么，就因为给我们钱吗？！” “对，现在我们最缺就是钱。” 灵魂的拷问没有换来有灵魂的答案，反而赤裸裸的撕开伤口，在往上面撒把盐，让你感受撕心裂肺又无可奈何的痛楚，这就是现实，普鲁士远征军的现实。 ……………… 波旁帝国哈瓦那守备司令部迎来神秘访客，他们是奉命执行“大白鲨”行动的一支由海军特别部队，持有皇帝特许的最高指挥权，节制所有北美部队，自然包括海外领地守备司令部军事指挥权。 最高参谋部拟定的秘密行动计划中，古巴哈瓦那是整个计划最前沿的指挥辖区，不得半点疏忽。 因为英国舰队无论如何都会在加勒比海域活动，这是由这片海域性质决定，英国舰队必须加强巡逻才能掌握波旁海军的动向，这给波旁海军制造更多机会。 但这只猎物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现在特殊时期，英国巡逻队都由两到三艘巡洋舰结伴而行，形成的联合战力不容小觑，如果指挥得当，甚至可以干掉一艘二级战列舰。 “我们如果要全身而退，必须出动两艘二级战列舰，但目前情况下，只要我们战舰出现，都会引起英国人警惕，失去突然攻击的机会。” 哈瓦那海军司令部秘密会议室内，一帮波旁海军军官围着海防地图和沙盘谋划行动方案，其中也有情报局激进分子奈斯的身影，他主要负责提供情报信息，至于具体作战部署，没他什么事，只顾在一旁唧抽着古巴新款雪茄。 “如果采用巡洋舰，无法保证行动成功率，在同等级的较量中，我们可没有必胜把握。” 毕竟在场的都不是脑热的海军军官，对英国舰队战力还是有清醒的认识，那帮海盗起家的约翰牛可不好对付。 “用数量优势呢？” “群狼战术跟出动两艘二级战列舰效果没区别，一样会引起英国巡逻队的警惕，除非我们有速度上的优势。” “各位，我能说两句吗？”这时奈斯忍不住开口了。 “请说。” 既然没有好的方案，不妨听听来自情报局特工的意见，也许会有不同的发现，毕竟他们可是搞偷袭的专家。 奈斯吐口烟雾说道：“既然英国人最警惕就是我们，可如果换作别国的海军，他们自然会放松这种警惕。” “你是说伪装？” 奈斯笑而不答，算是默认了，继续坐在一旁品尝雪茄独特的味道，他最近十分迷恋这种烟草带来的刺激性，这让他保持头脑清醒。 要说这帮来自本土海军军官们，正面指挥作战个个都是精英级别，可就是太讲求战略战术，没有跳出特有的军事思维，连搞偷袭也要讲究一板一眼，什么战舰的性能，海上风向，数量优势，通通都是正规军事手段，这那里是搞偷袭嘛。 通过奈斯点拨，虽然有些不耻，可这是目前最可行的行动方案，就是在伪装那个国家海军，也是个难题，因为可供他们选择的国家真不多，特别在北美海域就更少。 瑞典丹麦现在还当北欧海上巡逻队，给十个胆也不敢来北美海域瞎转悠，只好排除。 沙俄更不用说，连黑海都还没搞明白，出地中海都费劲，更不可能突然出没北美海域，一看就知道是假了。 奥斯曼土耳其？ “得了，他们的战舰跟我们就不是一个款式，再说他们来北美干什么，传教吗。” 那还有那个国家可选？ “撒丁王国和热那亚怎么样？” “整个意大利半岛跟我们有什么区别？！” 七嘴八舌谈论半天，依旧没个国家能迷惑英国人，让人错觉整个世界都是英国的敌人。 “我们似乎忘记一个海军新生儿。” 此言一出，众人突然想到最不起眼的海军国家，都会心一笑，连奈斯也停下烟嘴，暗想这帮家伙总算不是低能儿。 大家理想目标国家就是目前跟英国人同穿一条裤子的普鲁士，这很扯淡，也是目前最理想的伪装对象。 普鲁士海军虽然这些年磕磕绊绊，东拼西凑，也有几十艘战舰，虽然都是低等级军舰，可也是能北美海域活跃的海军国家之一。 “现在问题就是语言和行为训练了。” 伪装别国海军可是简单换装涂改就可以，还需要熟悉他们的语言和操控行为习惯，特别是在英国人经常和普鲁士来往的情况下，更是需要精准的伪装。 大家又把目光集中到奈斯身上，伪装方面，还得依靠情报局提供帮助，特别是语言方面，至于舰船超控，各国都是大同小异，只需小心谨慎一些就可以。 既然作战方案已经敲定，“大鲨鱼”计划正式开始执行，出动战舰数量和级别也定为五首巡洋舰，不过为了增强火力输出，适当降低速度，以便配备更大口径火炮。 通过十天周密部署，于1806年2月3日，就在塔列朗到访英国六天后，五艘特别改制的“普鲁士”巡洋舰，趁着夜色驶离哈瓦那海军基地，他们将还在北美海域四处游荡，对任何英国巡逻队下手。 马德里和伦敦分别收到行动计划正式实施的信息，塔列朗作为这场军事计划的风暴中心，当英国当局收到北美舰队被袭击的消息后，如何全身而退是个很大问题。 查理已经给他指示，在形势危及情况下，可以放弃“圣查理一世号”，接受特工们的安排秘密回国。 但这位自信外交家一点也不担心英国会为难自己，除了外交豁免权，还有他跟乔治三世的私人友谊，更重要还是他能引导英国舆论向英国政府施加压力。当然这是最坏打算，英国不至于为难一个使团，除了泄愤之外没有实际意义，真到这步，他们也没回旋余地，剩下就只能全面开战。 小皮特内阁现在对塔列朗依然爱搭不理，会谈迟迟没有进行，似乎也在谋划什么，自然也承受不小舆论压力，连国王乔治三世对此也十分不满，小皮特没少被召进白晶汉宫接受询问。 “陛下还是太相信那个瘸子，这是个大问题。” 小皮特向自己幕僚开始抱怨，他之所以没有举行会谈，就是怕波旁方面狮子大开口，既然主动上门讨债，就不可能轻易退让，他也必须拥有足够筹码，利用普鲁士北美远征军给波旁帝国制造麻烦就是他谈判最重要的筹码。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这瘸子并不是来讨价还价，而是另有所图，千里之外的英国北美舰队巡逻正在进入被设好的陷阱。 第257章 行动开始 风！ 帆船动力主要依赖于此，英国巡逻船这时候充分体会到该死的风会在这时候这么吝啬，放下小艇拉动，但这么做，一天都无法回港，这很郁闷，可茫茫大海上，两艘巡洋舰就像被抛弃的孩子，举目无亲，不能这么等下去，必须想办法才行。 “哦，看啊，普鲁士人的军舰。” 巡值官忙朝着水手们的手指方向，打开望远镜，好，的确在远处可探视到的海面，五艘飘着普鲁士国旗的巡洋舰，正在往这边漂流过来。 是漂流，没错，大家都处于无风行驶，借助洋流涌动，在一点一点的往前移动，没有转舵，没有超控风帆，有点静默航行的意思。 只是双方是同向而行，根本无法有交汇，也谈不上相互救助，眼睛看眼睛干着急而已。 “很期待和他们见面。” 巡值官观察一会儿，确认是普鲁士军舰后，收起望远镜，年轻的脸上，浮现一丝期待，他已经三天没有吃到新鲜肉了。 而对面的五艘巡洋舰，也十分差异，寻找三天，以为要放弃的时候，冷不丁的出现眼前，这种突然出现的偶遇，很难不让他们相信，上帝的安排。 “对方没有异常，各就各位，保持安静。” 巡值官也同样发布命令，现在他比谁都激动，可现在又不能轻举妄动，只能悄悄回到内仓向指挥官汇报情况。 双方都在期待大风骤起，一方想求救，一方却想灭了对方，心态不同，表象自然不同，英国巡洋舰，正在积极调整航向，极可能向盟友靠近。 而波旁五艘伪装巡洋舰却需要调整侧弦对准目标，随时发动突袭，机会稍纵即逝，双方都是先进巡洋舰，速度是各类战舰中最快的舰船，一旦让对方提高警觉，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就会逃之夭夭。 “命令火炮手就位，三百米内在射击。” 波旁指挥官这时候都在告诫自己，要保持沉着冷静和足够耐心，没人会知道结果怎么样，但至少已经做到最好。 阳光很明媚，海面微波粼粼。嗯，风开始慢慢加大，风球仪开始快速旋转，风向标指向，对波旁巡洋舰十分有利，处在上风口的优势。 英国巡洋舰，不得不调整风帆，向对方行驶过来，有点羊入虎口的意思，可他们依然浑然不觉，甚至有英国水手挥舞着帽子向波旁巡洋舰打招呼，像见到了救星。 一千……八百……六百…… 就在波旁巡洋舰准备打开炮窗的时候，风向突然改变，航向也随之改变，变成双方舰首相对而行，这下失去先发制人的机会，毕竟舰首火炮只有两门，而且容易暴露，不可能举着火筒站在船头等着。 “左满舵！左弦火炮准备！” “右满舵，由弦火炮准备！” …… “保持安静！” 面对越来越近的英国巡洋舰，五艘波旁巡洋舰由于无法沟通串联指挥，只能执行原先的合围攻击战术，一号二号三号舰负责攻击领航目标敌舰，四号五号舰负责攻击侧卫敌舰。 英国两艘巡洋舰突然见到对方分开两翼纵队行驶过来，这有背友舰交汇惯例，这分明是攻击姿态，连忙下达迎战命令，甲板上船员顿时一哄而散，各自回归岗位。 果然是海洋霸主，训练有素，可还是迟了一些，准备好的波旁五艘巡洋舰炮窗打开，一门门火炮布满侧弦，等待双方接触的瞬间立即开火。 “开火！” 随着波旁第一艘巡洋舰吐出火舌，顿时硝烟滚滚，剧烈炮火仿佛整个海面都在震动，不要小看只有三十门火炮的巡洋舰，当它们发动一连串攻击时，连一级战列舰都要遭殃。 英国两艘巡洋舰连续遭受五次的两侧攻击，再能抗也顶不住，船体已经摇摇欲坠，已经无法逃脱对方的包围，只有两种选择，弃舰投降和随舰玉碎，但那种选择，都要面临悲惨的命运。 好，事实上，对这五艘波旁巡洋舰来说，他们为此次复仇计划，已经做好全体牺牲的准备，自然也不会给对方留下活口，野蛮的杀戮又一次在海面进行。 千百年来，这种同类相残的事情不断重复上演，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海鸟也知，可又有什么用，不停的补射再补射，这就是战争。 当波旁巡洋舰去掉伪装，恢复本来面目时，他们也不得不放弃一艘受伤严重的军舰，也付出三十人的代价，完成这次的围猎行动。 消息很快传到马德里，为防止消息泄露，伦敦方面的塔列朗没有同一时间接到任何信息，他还在积极推进英国各界友好交流的活动。 从英国方面来说，在没有活口和过往目击者的情况下，想要获知自己军舰失踪的情况，起码要几个月时间，需要海域搜寻、漂流残骸等系列调查后才能得出结论，因此这次波旁帝国复仇计划，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 可结论不等于结果，英国北美舰队总部五天后，收到两艘巡洋舰失踪的报告，立刻排除海上风暴袭击等因素，只剩下一个解释，那就是遭遇敌人伏击，而放眼整个北美海域，有这种动机和能力的国家就只有波旁帝国。 “推测？！” 小皮特接到海军部报告，立马跳脚，怪不得波旁这么安静，那个瘸子上窜下跳高喊和平，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我需要真实的生还者和目击者！” “抱歉，目前还没有找到，也许两百人全部遇害，根据巡逻船所经过的海域调查，周边没有岛屿，能生存下来的机会几乎没有。” “该死的，难道让我这么跟议会和陛下解释吗？！” 小皮特气得两眼直冒火，如果可以他很想立刻抓拿那个瘸子送上断头台，可也就想想而已，不说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也不能贸然处决外国使团代表，何况还是有着不亚于英国实力的波旁帝国。 “也许我们可以找个代替人。” “不行，这么做很草率，要是处理不好，反而会反噬我们，到时候，我们会被议会抛弃，真当替罪羔羊了。” 栽赃嫁祸，英国历史上没少干，可这次不比以往的小国和海盗，议会不会轻易答应这种引发大战的借口，一旦操作不当，他这个首相会承担极大政治风险，权力让小皮特变得强势，但变得谨小慎微，犹豫不决。 这就给塔列朗机会，他在接到计划成功消息后，并没有立刻取消会谈，启程回国，这会给小皮特内阁留下口实，这不符合他做事风格。 他趁着面见乔治三世的机会，开始有意无意的提到沙俄意图南下的话题，因为沙俄的确自古以来就想在欧洲事务拥有话语权，这是欧洲人都心知肚明，不然巴尔干半岛也不会成为欧洲火药桶。 “可他们跟奥斯曼异教徒牵扯太多精力，难道还有心思南下？” 开始，乔治三世也半信半疑，因为沙俄距离英国太远，对他来说，连沙俄驻英国公使，都记不起长什么样，几乎是遗忘的国度。 “尊敬的陛下，沙俄已经停止和奥斯曼的战争，在地中海谋取出海口的计划搁浅，加上奥斯曼目前十分虚弱，根本无法威胁到他们，因此，他们会找到新的突破口，而南下就极有可能，成为他们目前最重要的目标。” 塔列朗仗着自己诚实的外表，这番话虽然很牵强，但胜在随意提及，并没有刻意强调，像是简单聊天而已，目的就是让乔治三世心里有个底。 “据说他们海军实力一般，连瑞典丹麦都不如，想南下恐怕是想多了。” 乔治三世说着，开心笑起来，在他看来，现在是海洋时代，而英国是目前海洋霸主，虽然有波旁帝国强势崛起，但底蕴还是稍差点意思，不然也不会有塔列朗这次主动求和的事情。 “陛下说的没错，沙俄海军的确不能和英国相提并论，就像蚂蚁和大象，但最近沙俄在波罗的海方向活动频繁，大力发展海军，已经引起瑞典和丹麦警惕，或许情况还要更糟糕。” 从上个世纪以来，沙俄拿下波罗的海三国后，就面临要发展海军还是陆军的战略选择，而女皇最终选择陆军，据说是因为她比较热衷于陆军将领，虽然不知真假，但沙俄陆军强于海军是不争的事实。 “看来，他们开始不安分了，奥斯曼荒漠贫瘠，显然并不吸引他们。” “是的，他们野心勃勃，必然想南下，从而分享全球肥沃土地和源源不断的财富。” 塔列朗知道，英国殖民地很大一部分都是英国王室私有财产，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乔治三世的高度警觉，谁会愿意和别人分享到手的东西。 “看来他们南下计划并不是猜测，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塔列朗先生？” 乔治三世终于被说动，北极熊真的有心南下，这可是英国最忌惮的事情，会打破现有的欧洲秩序和已经固化的殖民地势力范围。 “我们两国在此问题上，有着共同的利益关切，我会说服我皇，跟贵国合作，阻止沙俄南下战略。” 乔治三世忍不住拍手称快，这是两国关系重新走向缓和的机会，但他没察觉到塔列朗诚恳的表情下，隐藏着更大的图谋。 第258章 挑拨 远东沙俄帝国从停战到现在，的确好久没有新动作，好像在冬眠一般，这次俄土战争他们并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好处，反而推高债务，急需寻找新突破口，转移国内矛盾，这是惯例，女皇时期的南下战略又被重新提出来。 眼皮子底下的波兰又不幸被选中，只是西欧各国都十分警惕这只北极熊，一举一动都会牵动他们的神经，跟奥斯曼土耳其血拼，他们乐见其成，还会给点钱支援，可要是想南下，对不起，他们绝不答应，而波兰就是西欧各国判断沙俄是否南下的前哨。 十八世纪是沙俄扩充势力最疯狂的时期，也是奠定如今帝国时代的基础，可那时波兰依旧没有被完全吞并，可见欧洲对他们的忌惮有多严重。 事实上，如今的波兰就像沙俄和西欧各国的后花园和缓冲带，被肢解七零八落，东部被沙俄咬去大块，西部被普鲁士拿在手里，南部被奥地利强行霸占。 现在沙俄想改变波兰势力版图，普鲁士和奥地利是横在面前的俩大石头，普鲁士还好说，欧洲农夫如今深陷北美泥潭，以无力阻止露出獠牙的大熊，但奥地利不一样，兵强马壮，重要的是背后还有一个庞然大物，可不好惹。 圣彼得堡 亚历山大一世面对地图反复挠头，目前沙俄就两条路，要么实施海洋战略，要么南下扩充战略，至于奥斯曼，真的有些打累，再打没意义，难道就是为吃他们的黄沙吗，什么时候起，伟大的沙俄帝国就只会跟土着般的异教徒争夺贫瘠的土地。 “我们有庞大的人口，英勇无畏的士兵，却干着别人看不上的事情，看看，英国和波旁吞并世界三分之一的土地和人口，付出的却仅仅是几艘战舰而已，而我们付出几万士兵生命，却只能抵达脚底下的黑海口，以及几块不毛之地。” 这是亚历山大在一次军事会议上当面训斥在场的沙俄元帅将军们，是因为他们对停止战争很不满，发誓要把异教徒打趴下为止。 可沙皇说的他们也很想这么做，可又能怎么办，海洋几乎被英国和波旁控制，远东又冰天雪地，走路都费劲，何况还有一个庞然大物在那里挡住，思来想去还是奥斯曼土耳其比较好欺负些。 面对四处封堵的地图，亚历山大一世真的压力山大，波兰是目前唯一可以尝试的一块肥肉，凭借强大陆军，应该能一口吃下去，就可以插手欧洲事务。 要想成为全球性大国，沙俄必须参与欧洲博弈，整天和奥斯曼土耳其玩沙子，谁也看不上，太伤自尊，也不符合沙俄想在海外分杯羹的战略意图。 这段时间，波兰境内的沙俄军队调动频繁，引起普鲁士和奥地利的警觉，这头北极熊似乎要搞事。 维也纳方面也投入精力应对蠢蠢欲动的沙俄，往波兰南部曾派一万部队，加强防务，普鲁士也赶紧增加兵力加强防御，似乎波兰又要成为三方混战的牺牲品。 奥地利也就此事件向马德里反馈，目的自然是希望波旁帝国能给予支持，他们目前能仰仗的就只能是这个贪婪的盟友了。 塔列朗虽然人在伦敦，但沙俄战略意图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当受到来自马德里消息后，第一时间又向乔治三世通报，搞得英国上下也特别关注沙俄的动向，毕竟远东的北极熊可是拥有四千万人口的庞大帝国，真要是大举南下，欧洲必然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连英国也不能独身其身。 小皮特对此很无奈，暗骂这帮无脑的议员不知道英国主要敌人就是那个瘸子代表的波旁帝国吗，还跟着对方屁股后面摇旗呐喊，真是脑袋被门挤了。 “陛下，沙俄离我们太远，何况他们的海军十分弱小，见北欧他们都出不来，不可能威胁到大英帝国的利益，反而是我们的对面，才是我们最大威胁。” 小皮特进白金汉宫向乔治三世辟谣目前虚无缥缈的沙俄威胁论，这是波旁帝国的混淆视听的小把戏而已。 乔治三世也不是傻子，那里不知道这是波旁帝国的刻意制造的社会舆论，可又能怎么办，英国上下院都在装傻充愣，他也不能提出反对。 “同波旁帝国交恶，只会削弱我们，这是无法忽略的事实，除非你有把握彻底战胜他们，不然就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 乔治三世不是不想解决波旁帝国越来越不安分的问题，但事实是，已经无能为力，两败俱伤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小皮特苦笑，“可是陛下，我们也不能毫无底线的任由他们侵犯我们的利益，北美目前停滞不前，正在消耗我们的国力，必须尽快摆脱被动局面。” “要不，我们把沙俄人也拉进来？” 既然已经成死局，何不换种思路，多方争斗才能混水摸鱼的机会，反正独占北美的意图算是落空，再找个人进来搅混一下也不失为好的选择。 小皮特吓大跳：“不，我的陛下，沙俄的野心比普鲁士还要大，到时候我们目前的北美领地会保不住，目前四方势力已经是极限，只要我们和普鲁士再次联手，赶走波旁并非不可能。” “可普鲁士目前几乎面临两线作战，恐怕撑不住，”乔治三世也知道此想法太过激进，搞不好国内也会反弹，毕竟沙俄对他们来说如同异教徒，天然的排斥。 “我们可以加大对他们支援，也许不用我们亲自动手，他们会为自己的利益，跟波旁和那帮叛国者斗争到底。”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一切由交由你来处理。” “我定竭尽所能，不会让陛下失望。” 小皮特还在沉浸于说服国王的喜悦中，塔列朗收到他和乔治三世的谈话，知道自己在英国的使命也将要结束，有点被对方耍的感觉，原来自己才是那么自以为聪明的傻蛋。 “哼，既然这样了，我不能空手而归。” 塔列朗正式向英国提出五百万英镑的赔偿金额，让英国舆论一片哗然，不是说加强友好关系吗，怎么突然变脸了呢。 对此，塔列朗也想好说辞，是因为小皮特政府在这段时间以来没有表现应有的诚意，还故意拖延会谈的时间，这种傲慢的行为，让我们还遗憾，只能按照国际惯例，提出合理的赔偿。 他也想打时间差，趁着英国北美舰队被袭击的消息还没传到伦敦，赶紧拿钱走人，即使英国人想赖账也没关系，临走前他会放出消息，说小皮特政府想勾结沙俄瓜分北美，到时候没让他下台，也会花费很大精力应对国内反对派。 果然，小皮特内阁自然拒绝塔列朗的要求，并以终止会谈为由驱逐塔列朗离境，现在他们有国王撑腰，已经不惧怕国内反对派。 “我带着友谊和平而来，却遭遇如此无情野蛮对待，对此我感到十分失望和愤怒，但我会用包容的心面对这件事。 因为我能理解，小皮特先生为何会这么做，他不是针对我们，而是害怕沙俄帝国会不高兴，北极巨熊庞大势力已经南下，波兰和北美正遭受他们的攻击，这也是我来这里寻求合作的原因，没想到却遭遇驱逐对待，我会就此事向我皇说明一切，一切后果将有贵国承担。” 塔列朗在登上圣查理一世号的超一级战列舰前，在码头向英国记者痛心疾首的控诉一番，才一瘸一拐的登上舰梯，孤寂的背影，让在场所有英国记者都感到心酸，不应该这么对待一个残疾的和平使者。 “波兰和北美遭受沙俄攻击，我们必须有所反应……” 英国下议院已经炸锅，那里也有不少英国商会的经济利益，一旦被沙俄吞并，他们遭受损失，因此授意议会代表向小皮特内阁施压。 正好小皮特接到来自北美舰队被不明势力袭击的报告，不知道该怎么向议会解释，只好压下来，不敢公开。 因为现在舆论一边倒的认为沙俄帝国正在攻击欧洲，这很扯淡，但他却是百口莫辩，因为没证据，说什么都没用。 “……因为目前还有相关证据支持，我会下令舰队展开调查，一旦有进一步的结果，我会宣布决定，但在此之前，我不会发表任何看法……” 小皮特刚下车，就被记者堵住，只好敷衍了事，想让他当场表态，门都没有，该死的瘸子，离开也不让他安生，早知道该把他关起来。 只是奥地利驻英国大使，又给他出难题，正在大肆宣扬沙俄进攻波兰的消息，希望整个欧洲团结，共同应对威胁。 最尴尬是英国王室，沙俄可是他们亲戚，乔治三世还想过要和沙俄联姻呢，现在却要逼着反目成仇。 塔列朗给英国扔下猜忌的种子，然后潇洒的抽身离开，很符合他阴险狡诈，睚眦必报的性格。 第259章 局势恶化 “我们不应该就此丧失进取的意志，波旁帝国正在试图改变我们为此骄傲的世界秩序，先生们，你们要知道我们的帝国正在遭受攻击，我们的两艘巡洋舰被无故击沉，几百名士兵被无情屠杀，是谁谋划了这一切，答案是对面邪恶的敌人，是他们制造了这起蓄谋已久的攻击，帝国需要你们做出明智的选择，战争已经逼近！” 小皮特在议会积极游说，军方的逼迫，让他别无选择，现在剩下的就是说服议会战争授权。 真要选择战争？ “首相先生，我们准备好了吗？”有议员十分担忧，一旦开战，就没有回头路。 “先生们，帝国海军已做好战争一切准备，扞卫帝国荣誉。” 小皮特给予答复后，继续翻开准备的好演讲稿，还想继续深情并茂的演说，好多议员开始起哄，没证没据，他们可吃这一套。 “你这是战争绑架，首相先生！” “我们需要证据！” …… 下议院大厅此时一片嘈杂，特别是自由派议员们，更是大骂小皮特是战争贩子，虽然是少数派，但胜在够激动够大声。 下议院议长，见会议无法再继续，赶紧敲击木锤，大声宣布道：“先生们，暂时休会。” 自由派议员们才纷纷鼓掌庆祝，其他议员也庆幸没被小皮特带进沟里，他们同样害怕战争，好日子还没活够呢，你又要搞事情，北美战争至今都不知道怎么收场，你这是想当战时首相，掌控绝对权力。 英国议会之所以反对同波旁帝国全面开战，除了害怕承担不起战争后果，也怕内阁专权，他们成为摆设。 小皮特不紧不慢收起演讲稿，暗骂这帮议员蠢货，现在有国王和军方都支持战争，议会就算想拖延也没用，撑不了多久。 英国政局已经悄然改变，乔治三世现在也十分气愤，波旁帝国搞偷袭就搞好了，你还派使团假惺惺的称什么和平之旅，简直把他当低能儿给耍了，真不当他是大英帝国国王了。 白金汉宫最近频繁出现军政要员的身影，英国国王虽然平时不管事，可不代表他没权力，宣战权还他手里，特别是国家全面战争，必须由国王授权。 “你们真的有把握吗？！”乔治三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否能打赢这场战争，生气归生气，还得要理性思考才行。 “陛下，我们大英帝国海军拥有最优秀的指挥官，最新式战舰，最勇敢的士兵，三百年前，我们战胜了西班牙，三百年后，我们依然击败他们。” 小皮特和军方代表这时候也只能有一种答案那就是必须取得胜利，没有退缩的可能。 乔治三世还是有些犹豫道：“一旦本土被围困该怎么办？” 围困是这位英王最担忧的问题，身为岛国的英国有巨大优势，也存在先天性缺陷，就是战略纵深不足，一旦在海上全面被突破，该往那躲？ 三百多年前，西班牙无敌舰队大举进攻英伦三岛，使得当时的伊丽莎白女王，已经做好以身殉国的思想准备，这在欧洲史上实属罕见，这不单是身为帝王国格使然，也存在于岛国本能的恐惧。 海洋是英国的天然屏障，也是无处可逃的万丈深渊，现在的乔治三世可没有祖先那般无畏的勇气，想战又怕战的矛盾心理，使得他很容易临阵退缩。 小皮特最了解自己的国王，连忙安慰道：“陛下，我们帝国海军依旧是海洋无可撼动的霸主，那位流亡者也深知这点，他如果要维持现有的势力范围，就不得不放弃大规模海上消耗战，更不可能妄想进攻我们本土。” 乔治三世好奇：“那他最可能的攻击点会在那里？” “攻击我们的海上航道，侵蚀我们的海外势力，而最重要的就是攻击我们北美舰队！” 要说如今最熟悉海洋战略还得英国这帮约翰牛，大航海时代以来，欧洲最重要的对外扩张，就是争夺海外资源。 现在欧洲存在三大势力，英国－普鲁士的海陆同盟，人口最多实力最强的波旁，盘踞东欧的巨熊沙俄。 如今沙俄实施南下战略，插手欧洲事务，参与海外扩张，虽然目前还只能在波兰搅和，但也一定程度上牵制另外两大势力。 小皮特的判断最重要依据也是居于沙俄在东欧的扩张，一旦沙俄吞并波兰，波旁就必须直面这头贪婪北极熊，自然不会和英国死磕。 马德里皇宫，查理正在评估来自伦敦的情报，从塔列朗略显狼狈的回国，他就清楚英国方面必然有所动作，只是没想到英国会是想全面开战，小皮特内阁难道真敢赌上国运？ 根据英国现有的海军实力与波旁相当，谈不上优势，可问题是，波旁本身属于海陆国家，海陆军力都需要巨大投入，这也是波旁帝国现在经济实力超越英国依然捉襟见肘的原因。 根据内阁提交今年的国防预算报告，又再次让查理眉头皱起，6000万波旁币，也就是3000万英镑，比英国国防预算还少1000万英镑，要是全面开战，虽然可以大幅度透支财政赤字，可就算最后取胜，也是元气大伤，得不偿失。 首相萨瓦迪最近也特别关注英国政局，这位出了名的反战首相，对英国单方面挑起全面战争十分不满。 首相官邸会客厅 萨瓦迪对英国大使毫不客气的质问：“贵国难道想和我们同归于尽吗？！” “首相阁下，这是你们先挑起的战争！”英国大使也被指示要强硬回击一切外交挑衅。 萨瓦迪沉声道：“你们如果真要选择这场战争，我会向我皇建议，全面封锁英吉利海峡，必要时，全力进攻英伦岛，既然选择战争，就没有任何怜悯可言，波旁帝国的生与死只存在于此战！” 这是萨瓦迪首次发出战争威胁，看来这件事已经突破老小子的底线，才使得这位瘸子首相充分展露铁血的一面，都说流氓最怕的就是激怒老实人，英国大使立马认怂。 “首相阁下，我们两国依然要保持友谊，否则只会便宜野心勃勃的北极熊。” “那你们议会正在讨论战争授权问题，难道是友谊的表现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首相阁下，为了避免这场战争，我国议会还在拖延时间，只是内阁和军方态度坚决。” 见到英国大使态度软化，萨瓦迪也冷静下来。 “小皮特难道真想把英国拖向深渊？！” 英国大使摇头叹气道：“事实上现在就连国王也被他们裹挟，事态变得越来越不可控。” “没有到最后时刻，我们绝不放弃和平希望，”萨瓦迪看一眼英国大使提议道：“我现在就进宫觐见我皇，大使先生要一起吗？” 英国大使苦笑道：“我还能拒绝吗？” 萨瓦迪笑了笑，战争永远都是最无奈的外交灾难，也是外交家们最无能的表现，英国大使自然要维护自己的荣誉。 此时的查理也是犹豫不定，目前英国还没有战争动员，那么战争就远没有到达境界点，此时他要是先签署动员令，大规模军事调动，英国必须也会同等应对，局势恐怕就无法挽回。 可要是不提前战争动员，不符合他一直以来先发制人的战争策略。 不过这是全面开战，搞突然袭击已无意义，英国海军恐怕早就磨刀霍霍，正如他已下令全军进入战争状态，随时做好开战准备。 萨瓦迪和英国大使来到皇宫，见到脸色严肃的皇帝，也猜到现在局势已经恶化，恐怕两国军队已经做好一切战争准备。 查理示意两人入坐，直接问道：“你们还想阻止这场战争吗？” 两人愣住了，什么意思，皇帝也想进行这场战争不成？ 英国大使忙提醒道：“皇帝陛下，一旦开战，我们就失去目前所有的一切。” “是你们要选择这场战争，大使先生！”查理眼神犀利说道：“波旁帝国已经做好一切准备！” 英国大使苦笑道：“皇帝陛下，我希望您能为两国人民的生命，阻止这场无谓的战争。” “你是想让我妥协吗？！”查理逼问道。 英国大使忙摇头道：“不，皇帝陛下，您是万民的君主，战与和，全在您的一念之间，我国政府正被战争贩子绑架，或许还有一丝和平的空间。” 萨瓦迪也劝说道：“陛下，现在小皮特内阁和军方正在游说乔治国王开战，但英国议会目前还没有正式战争授权，也许事情还没有到万分危急时刻。” 查理也想让局势缓和，顺势说道：“我至今没有签署战争动员令，就是避免局势失控，大使先生，你可以向你们议会和国王传达我的决定，要战我便战，要和我也同样欢迎。” 查理最担心还不是跟英国打一仗，而是担心现在和英国你死我活，最后只能替别人做嫁衣，不光是越来越不安分北极熊会全面南下，恐怕正在恢复元气的奥斯曼也会趁机捣乱，到时候局势才是真正的不可控了。 英国大使感激道：“谢谢陛下仁慈，我会歇尽全力说服国内，避免局势再升级。” 事实上，自从知道北极熊南下意图，整个英国知识分子都在呼吁波英两国放弃敌对关系，共同应对沙俄。 拥有两百多万陆军的沙俄，一旦大举南下，后果不堪设想，那怕现在还只是小规模在波兰东部调动，就让奥地国内利风声鹤唳，都已经向波旁求援。 查理就感叹，现在欧洲局势开始变得复杂，都超出他原先的战略设想，打趴英国和普鲁士，控制欧洲，占领北美，可现在，沙俄的突然出现，不得不让他放弃这个设想。 第261章 点燃火星 随着波英两国临近战争边缘，欧洲大陆再次被战幕所笼罩，分割两国的英吉利海峡必然成为热战地带，双方都在这片海域囤积力量。 波旁帝国大西洋舰队和英国本土舰队几乎贴鼻子般相互对峙，双方巡逻舰都装上炮弹，摆开随时攻击架势，稍有点火星就会点燃这场世纪大海战。 两个大佬要打架，最苦就是平时看眼色众小弟，如何站队关乎国运的问题。 普鲁士铁定选择英国，无论在北美和欧洲大陆，他们几乎没有倒向波旁帝国的可能，虽然还没有签订全面同盟协议，但英国已经给出一份丰盛菜单，帮助发展海军，支持海外扩张，承认欧陆主导权，分享战争利益，还真值得冒险一试。 可明眼人都知道，英国不可能兑现这些承诺，不然他们现在跟波旁帝国死磕又为什么？ 但普鲁士面对波旁帝国，只能有两种选择，反抗和臣服，这对意在争霸的容克贵族们来说，只能选择前者。 只不过讽刺的是，除了普鲁士以外，整个德意志诸侯国都集体跟着奥地利倒向波旁帝国，对他们而言，英国太远，普鲁士撑不了场。 奥地利以共同防御为由，堂而皇之向巴伐利亚等诸侯国部署兵力，压向普鲁士边境，整个德意志地区顿时战云密布。 柏林方面紧急向英国发出求援，两国现在是同盟关系，没理由让英国置身事外，只是伦敦上空还飘荡着离岸平衡的阴云，小皮特内阁现在是一头两个大。 “怎么增援？！”小皮特看手里简报苦笑。 英国目前在欧洲大陆几乎是空白，或者说是权力真空，这都是所谓大陆平衡给闹的，现在是有心想帮，也没地方使唤，近在咫尺的波旁海军，已经够他们焦头烂额了。 但连续的求援信，又不得不做出反应，不然这次联盟，还没开始共事，就面临分崩离析。 最后小皮特还是令海军派遣一支舰队前往北海地区，摆出增援普鲁士的架势，只是现在面临来自波旁帝国的巨大压力，英国海军也是捉襟见肘，不得已只能派出四艘三级战列舰和一些辅助船，连巡洋舰也没有，这还是所能增援的最大限度。 对海军上报的信息，小皮特差点没气背过去，指着海军大臣逼问道：“我们是去那里访问吗？！” 海军大臣只能苦笑解释一番，理由很简单，我们没有多余的军力向北海地区投送，一切都防卫本土为主，何况普鲁士面临的威胁在陆上，派再多军舰也没有意义。 现在英国要面对可是集结上百艘主力战舰的波旁海军，必须确保本土绝对安全，为此还下令所有造船厂进入战时状态，满负荷建造军舰，船厂老板看着雪花般的订单，痛苦并快乐着。 小皮特也只是一时气不过而已，他很清楚，目前还没获得议会战争授权，目前所有的军事调动和部署都是首相权限下运作，加上有国王乔治三世的默许，否则就连这次派遣可怜的四艘三级战列舰都没有军费支出。 海军大臣见老大面色缓和，又提醒道：“阁下，我们目前的军舰订单还没有预支款，恐怕会延迟交付日期，对后续的海军部署会有很大影响。” “你们总计下多少订单？”小皮特现在真的满头是包，没一件事顺心。 “首批是五十艘，包括三艘一级战列舰，预计年底能完成一半。” 现在是三月初，还有九个月时间，以英国造船的能力，完全可以实现，只不过这时候建造一级战列舰，是不是有点浪费时间和资金，这玩意说好听是海上巨无霸，说不好听就是摆设，还不如建造三四级战列舰来的实用。 对此，海军大臣却以大英帝国海军尊严为说辞，硬是让小皮特乖乖闭上嘴，海军不仅要胜利，还要讲究排面，人家波旁帝国目前拥有十九艘一级战列舰，我们大英帝国却只有十艘，还趴窝一艘，不赶紧补充，怎么维护海洋霸主的荣誉，战争没开始，就先输气势了。 好，普鲁士一连请求，却只换来一支够打海盗的英国增援舰队，柏林方面很受伤，腓特烈·威廉三世为此大骂乔治三世是畸形儿，但表面上还是要维持一团和气，现在只有英国能提供帮助。 这位意气风发的普鲁士国王，如今也后悔在北美输送太多兵力，不然那帮奥地利粉头兵，他还不放在眼里。 既然目前对英国指望不上，还得自己来抗，利好的消息是，波旁帝国至今还没有向奥地利派遣部队，单挑维也纳，他还是很有信心，至于所谓诸侯联军，都是墙头草而已，不足为惧。 1806年4月初，就在欧洲大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之时，来自北极熊的怒吼，让局势瞬间变得十分诡异。 原来，囤积在波兰东部的沙俄前线部队，和驻扎波兰南部的奥地利军队发生交火，最后引发大规模冲突，战争火星居然在波兰点燃。 普鲁士有点蒙圈，按说沙俄想挑事，应该是他们，而不该是奥地利，那可是波旁帝国的小弟，这是玩得那一出啊，难道这头北极熊也恨流亡者？ 奥地利更是想不通，都三令五申要驻守波兰部队保持克制了，怎么还招惹到大熊了，这下一切部署都打乱了，只能全力应付浑身长膘的北极熊。 马德里春暖花开，正是踏青赏花的好时节，偏偏被从冬眠醒来的北极熊一通捣乱，查理不得不紧急下令北方军团增援奥地利。 看来局势比他想象要艰难了，北极熊的进攻，让波旁帝国将面临多线作战，虽然陆地战暂时不用担心，沙俄南下必然会引起全西欧的抵抗，别小看这种抱团的抵抗心理，就算普鲁士也不敢背后捅刀子，否则连内部也会分崩离析，这就是沙俄为什么这么多年始终无法的插手欧洲事务的原因，没人愿意跟他玩。 目前最关键还是来自英国的海上威胁，根据最新情报，小皮特已经获得议会授权，正式迈入战争，现在不是打不打的问题，而是什么时候打。 波旁帝国首相萨瓦迪已经正式向查理递交内阁战争预算，由于波旁帝国无需议会战争授权，所以只要有内阁战争预算，就可以完成战争拨款，这种制度设置，在一定程度上，也为波旁帝国接下来的战事获得很大的战略灵活性，简单一句话就是能集中力量办大事。 4月25日，凌晨八点整，波旁帝国海军大西洋舰队率先向英国本土舰队发动攻击，波英两国全面大海战正式拉开序幕。 双方最先主战场就在英吉利海峡展开，波旁帝国为此投入包括十艘一级战列舰在内的一百二艘主力战舰，在吨位上超过英国，又一次以多打少。 相对于海上的血与火，两国的战争对普通民众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也就是酒馆和餐桌上的谈资而已。 反而对来自北极熊的威胁，却是极度关注，连主妇们也开始关注报纸，现在还没有实时传讯工具，战地记者也只能拿着笔记记录，延后很久才能登报。 最近查理几乎住在最高统帅部，根据目前战况，双方都没有取得优势，实事上这场战争就是一场消耗战，就连随后开打的北美海战，也都是如此。 开战进入第十天，依然没有取得进展，还在海上缠斗，也许彼此太熟悉，很容易破解对方意图。 “我们投入这么多一级战列舰无法取得优势？”查理有些想不通，根据战前的情报，英国本土舰队只有六艘一级战列舰，还都是服役十年以上的老舰。 已经是海军大臣的约塞克上将解释道：“陛下，现在战事焦灼，不会这么快投入一级战列舰。” 查理摸下巴浓密胡茬问：“还有分等级对决？” 对于海战，查理也懂一些，但这么大规模海战，不全力投入，还是很费解，建造这么大军舰有何用。 约塞克见皇帝陛下存疑，冷静说道：“陛下，双方焦灼之下，投入一级战列舰，会遭遇对方集中火力攻击，一旦被击伤或者击沉，对士气有很大打击，用来镇守后方会更有利提升战斗力。” 查理总算明白过来，原来一级战列舰就是用来威慑敌人和鼓舞士气的作用更突出，还真是头一次听说，不过想想也有道理，有老大在后面坐镇，打架也有底气了。 “你分析下，我们目前的发挥，是正常吗？”查理对英国海军还是心存忌惮，这都是被前世认知给闹的，一时之间还真无法改变。 “陛下，英国海军虽然在经验上要优于我们，但装备相对落后，但我们的火力输出要强一些，只要顶住先期的紧张，自然会弥补我们的不足，以战练兵，我对此很有信心。” 查理对约塞克这么性格十分了解，他都这么说了，一定有完全的准备，自己也许整天待在这里，反而给他们完成不必要的压力，还是各就各位，回皇宫待着会好点。 波旁帝国皇帝回归位置，而他的海军也在夜幕降临之间撤出战场返港休整，天亮再战，别诧异，这时期的海战，可没有夜间大规模作战的条件，除非都不想活了，不分敌我胡乱开炮，不然都会很默契的在太阳落山之前撤出战场。 至于趁着月色偷袭港口的战术，对两国海军来说就像小孩子玩家家，你要是认真了，后果会很惨。 十天战斗，波旁帝国海军有十二艘巡洋舰三艘四级战列舰被击沉，55人死亡，120人受伤，而英国也付出46人死亡，99人受伤，十艘巡洋舰一艘二级战列舰被击沉。 双方战果基本相当，但英国损失一艘二级战列舰还是令人唏嘘不已，这也在客观上反应出英国军舰普遍老化的现象，操控性差，速度变慢，灵活不足，极大制约舰队整体机动性。 查理对海军取得的战果还是很满意，虽然损失比英国较大，但对波旁帝国来说，最不缺就是人力和物力，打消耗战他打的起。 而在波兰南部，联军也顶住沙俄的攻势，加上奥地利全国动员，又拉出三十万部队，基本能守住现有的阵线。 为配合英国行动，普鲁士也开始向荷兰地区边境发起攻击，查理调集十万部队增援，并向意大利半岛各国发出派遣军队的要求，他想借此机会，整合地中海所有盟国军事力量，打造一个超强军事同盟，就连奥斯曼土耳其也在考虑的计划之内。 第262章 惨烈“银狐”号 随着北美亚洲等地区被卷入此次波英海战，最终演变成波英全球海洋争霸战，规模远超1588年海战，双方总投入各类军舰武装船累计上千艘，相比于海外领地和殖民地的战事，狭长的英吉利海峡依然是两国海军较量的主战场。 英国本土舰队几乎把所能调动的船只都投入战场，弥补数量上的不足，连小型单帆船也临时加装火炮，只要是能漂在水上的东西都会投入战斗，正如三百年前面对西班牙无敌舰队那样，全民皆兵，无所事事的流浪汉也被征召，三角帽，两把短火枪的海盗再现海面。 实事上，双方开战近半个月，除了有几场较大的海战，后续基本都是小规模交火，进入相持阶段，大型主力战舰反而成了看客，都想寻找最佳时机，给对方沉重一击，其实都很谨慎，没有把握击败对方之前，还是保留实力为好。 由于海陆同时开战，查理只能在马德里坐镇，有时他很想到前线督战鼓舞士气，但他独特身份不允许，波旁帝国也不容许他去冒险，一旦出现意外，偌大帝国随时土崩瓦解，这就是“朕即是国家”体制存在的弊端。 这段时间，圣弗朗西斯科大教堂，每天都响起深沉的钟声，这是西班牙教会在国家进入战争期间为前线士兵祷告的一种方式，也会派遣神父随军征战，祈祷上帝保佑军队取胜，还可以超度英灵。 这次可不是小型战争，而是关乎国运之战，虔诚的海伦皇后又找到侍奉主的借口，几乎没有在查理面前出现。至于原因，无非是身为皇妃的利弗兰又怀孕了，这深深刺激到了皇后，这位来自法兰西的情妇，竟然担负起帝国血脉传承，搁谁心里会好受。 皇妃怀孕犹如天降祥瑞，一些虔诚的信徒都相信这场正义战争必定是帝国取得最后胜利，可来自底层民众却为皇后感到难过和遗憾，利弗兰在底层民众眼里依旧是抢人丈夫可恶情妇。 之所以把波旁后宫和战争联系一起，主要是因为目前整个波旁帝国突然有一些传闻，就是法兰西和西班牙谁是国家的主人，而焦点就是皇后和皇妃谁会更得宠，别看这种民间传闻，处理不当会引发大麻烦，特别是利弗兰代表着整个法兰西某种期盼的情况下。 查理知道这种言论必然是英国间谍散播，偏偏还真会抓住要害，但只要他还在世，这种言论无法动摇帝国根基，只是要想消除这种顾虑，就必须加强民族融合，而且必须在他有生之年能实现，不然会是帝国最大隐患。 或许，这次战争会是个好机会，先前整合两地军队进展缓慢，这次需要加大力度才行。 在海军方面，以前的法兰西海军全部被解散加入西班牙海军，但过于简单粗暴，让原有的法兰西海军心生怨气，而西班牙海军也打心里看不起这些手下败将。 查理启用拉格什·特雷维尔伯爵，出任大西洋舰队司令，也是此次欧洲战区海军最高指挥官，拉格什出生于1745年6月3日，是法兰西滨海夏朗德省罗什福尔的贵族，参加过七年战争，北美独立战争，还出任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海军中将，还拿破仑统治时期，选择隐居，所以没有被西班牙海军俘虏，也改变他过早病逝的命运。 查理之所以启用他，一方面当然是为加强军队融合，另一方面是他优秀的统御协调才能，年龄也到顶，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指挥作战，必然是尽心尽力，物尽其用不用就浪费了。 1806年5月8日，拉格什派出一支舰队向北海地区进行阻击英国舰队，来自皇家情报局的情报，近期英国有可能运送一支陆军前往普鲁士，支援荷兰方面的战事。 阻断英国向普鲁士增援也是这次海战的重要战略目标。 拉格什为保证这次阻击任务顺利，由两艘二级战列舰领衔共计十五艘战舰前往北海，其中一艘二级战列“银狐号”，配备90门火炮，满排水量1850吨，最大航速12节，波旁帝国海军绝对的主力战舰，于1800年在马赛造船厂开工建造，1803年下水，1804年正式列装波旁帝国大西洋皇家舰队。 以目前波旁帝国造船技术，“银狐号”算是整个周期最长的战舰，比建造一艘一级战列舰还要长，可见它的独特地位，称得上是波旁帝国造船技术精华之作，蓝黄相间的涂装，格外优美贵气，要不是海军皇家设计院要求参战测试，拉格什不想派出这样的宝贝疙瘩，高达18万波旁币的造价，简直就是艺术品。 这艘海上艺术品在一众小弟互送下，趁着晨露，离开勒阿弗尔港，驶向北海执行任务，勒阿弗尔港是波旁帝国大西洋皇家舰队第三分舰队母港。 由于新都艾维斯即将完工，因此波旁帝国大西洋皇家舰队总部和母港都就迁到这里，作为保卫首都的海上力量，波旁帝国大西洋皇家舰队，一跃成为三大舰队之首，这次总拨给十艘一级战列舰就可以看出来。 而“银狐号”虽然不是大西洋皇家舰队旗舰，可也是这次行动的旗舰，该有的派头还是有，行驶在中间，两边是巡洋舰和四级战列舰，另外一艘二级战列舰“狮鹰号”负责断后，这艘十三年舰龄的战舰，正是当打之年，配备95门火炮，排水量1790吨，航速8节，中规中矩，跟它全身通黑一个气质。 今天海面雾很大，影响视线，舰队速度也降低很多，预计抵达目标海域的时间恐怕要推迟，指挥官不得不下令提高航速，这样一来，舰队就必须分散足够的空间，避免相互碰撞，这是非常冒险的举动，一旦被突袭，无法相互支援，容易被分割包围，而两艘二级战列舰很容易成为对方猎物，12节速度看起来很快，但那是相对二级战列舰而言，对于三级四级战列舰或则巡洋舰，还是很慢，只要对方一窝蜂死磕，很难脱身。 说什么来什么，就在舰队进入多弗尔海峡，为首领航的一艘巡洋舰发现不远处海面出现英国舰队，连忙发出警报，小闹钟响个不停，可相隔距离有点远，只能一艘一艘传递警报，等“银狐号”收到警报，都快近十分钟，再加上传达命令，调整阵型迎战差不多近半个小时。 这个时间可是最致命，其实舰队从港口出发，还相对隐蔽，可由于雾气太大，根本没有察觉到附近竟然有英国侦查船，结果让英国舰队来个守株待兔，猎人变成猎物，幸好英国侦查船不敢抵近侦查，也看不清波旁舰队规模，还以为对方是小股舰队来骚扰航道，搞得信息有误，愣是仅派十艘战舰，最大也只是两艘排水800吨左右的四级战列舰。 但英国舰队再看到对方规模远超自己的情况下，依然毫不退缩，直插波旁舰队内部，目标就是漂亮的“银狐号”，就算付出十艘战舰，只要干掉这艘从未见过的新锐战舰，已经赚到了。 英国百年海战经验这时候完全体现出来，放弃和对方外围战舰纠缠，利用四艘速度最快的巡洋舰，直接向“银狐号”撞过去，两艘四级战列舰殿后，另外四艘巡洋舰形成一字型，在侧面准备炮击，等于是三面夹击“银狐号”。 梦想和现实终会有差距，波旁舰队在开始有些慌乱过后，开始向内部靠拢，既然想自杀性袭击，那谁怕谁，何况还有一艘大家伙断后，不得已就跳船等救援就成。 “银狐号”面对合围过来的敌舰，先是利用链弹炮击前面的四艘巡洋舰的桅杆，迫使它们失去动力，对于这种大家伙来说，撞击要比炮击威胁更大，如果对方撞击后再自爆，根本逃不掉。 在舰首发射的链弹只击中其中一艘，桅杆应声断成两段，很快就趴窝，但其他三艘距离只有一百多米，这种距离根本无法躲开，只好果断右满舵，利用左侧弦攻击，几十门火炮一轮射击，场面十分壮观，三艘英国巡洋舰，没想到对方这么庞大身躯会这么灵活，立马被炸的七零八落，四五百吨的巡洋舰只要挨上这种重炮几发炮弹，不沉也重伤。 见到对方这么难啃，英国其他战舰也发狠，两艘四级战列舰也开始全力攻击“银狐号”，另一侧四艘巡洋舰也全力输出火力，这是他们最后机会，因为他们的四周已经被包围，今天就是不死也会被俘虏，干脆拼一把。 “银狐号”可谓是一拳难敌四手，优美身姿开始被攻击，炮弹无情的击穿，虽然没有漏水，但十几分钟的围攻过后，已经是伤痕累累，连舰首桅杆？也被击中，断了半截，连带绳索断掉，在空中乱舞，人员伤亡也很大，幸好指挥官并没有壮烈牺牲，不然这次行动堪称惨败。 英国舰队知道围攻这种海上巨无霸的代价，非死即残，几乎全军覆没，最后被俘虏358人，其中近一百多人受伤，其余的人随着战舰葬身大海，按照最小规模乘员计算，这次海战，英国至少损失近400多人，也很惨烈。 挨上百发炮弹的“银狐号”，也开始摇摇欲坠，右边的侧弦炮堆积在一起，船体逐渐失去重心，慢慢发生倾斜，倾覆沉没已无可避免，指挥官只好下令弃舰。 全体人员都在甲板上默默注视着这艘华丽艺术品缓缓沉入海中。 “银狐号”虽然沉默，可舰队没有遭遇灭顶之灾，十四艘战舰还可以继续执行任务，何况有这些几百名英国俘虏，套出一些情报不是难事，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第263章 乱成一锅粥 最近整个欧洲，除了战争就是战争。 北部，沙俄在波兰同波奥联军冲突规模正在逐渐扩大，爆发全面战争只是时间问题。 原本双方一开始就没有准备好，只是擦枪走火，但志在南下的沙俄，显然看到了希望。 英国在海上进攻波旁，等于在战略上帮助了沙俄一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开干，反正已经撕破脸，以北极熊的性格，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沙俄相继投入三十万兵力，几乎是沙俄总兵力的三分之一。 面对如狼似虎的沙俄，本来信心满满的普鲁士也心有忌惮，如何应对沙俄，普鲁士国内分为两派，一派主张放弃波兰换取沙俄支持，集中精力进攻波旁。 另一派则是不放弃任何利益，但可以和沙俄谈判，比如达成共同行动的协定，联合进攻波旁。 其实从战略上来说，沙俄的主要敌人自然是波奥同盟，普鲁士递上来的投名状正好缓解两线作战的压力。 而对于普鲁士和沙俄默契般的眉来眼去，英国当然乐见其成，虽然不能明面上结盟，但这种战略默契，显然更符合目前的欧洲局势。 沙俄，普鲁士，英国，这个未结盟军事集团拥有欧州两大陆军强国，外加一个海洋霸主，看起来很虎人，连想要作壁上观的北欧海盗瑞典和丹麦－挪威，也不得不虚与委蛇，主动示好，悄悄给普鲁士和沙俄提供资金帮助。 表面上，这三个国家联合一起，还真是世界最强联盟，怪不得查理也开玩笑的说，这是一战的协约国。 但唯一的不同点就是普鲁士站错队，这就是十分尴尬了。 整个神圣罗马帝国选帝侯国一致站在奥地利一边，他们倒不是真心跟着哈布斯堡家族，只是他们看的很清楚。 相对于三个国家不靠谱的联盟，波奥同盟拥有的资源无疑是最强，整个地中海，包括奥斯曼土耳其，几乎都是潜在的帮手，最要命的是，这些地区是连成一片，可以相互支援。 目前在没有动员这些力量情况下，已经势均力敌，你问他们，该选择那边，答案自然很明确了。 沙普英的联盟，实际上已经处于劣势，没办法，英国孤悬海外，只能提供海上支援，北海作为海上唯一通道，也面临波旁海军切断。 这种情况下，陆地上就那剩下普鲁士和沙俄两国独自面对整个欧洲大陆国家的围攻。 连沉浸已久的波兰复国组织，也悄悄联系马德里方面，他们似乎看到了机会，群雄逐鹿必然给他们制造活动空间，而唯一的障碍，就剩马德里点头而已。 夜幕降临，查理用完晚餐，就习惯性的到书房看各类简报，正值战争时期，战报占据大头。 九点多的时候，首相萨瓦迪忽然进宫，这段时间，内阁其实比皇帝还忙，光是后勤筹措就让他们忙的脚不沾地，没有皇帝召见，萨瓦迪一般不会主动进宫面见，这次夜间觐见，必然有急事。 查理就在书房接见萨瓦迪，老头儿本来行动不便，加上走的急，来到书桌前，有些喘息。 “先坐下，我的首相阁下，”查理站起身，示意萨瓦迪坐对面。 “谢陛下，”萨瓦迪坐下放好拐杖，立刻开口道：“陛下，我在一个小时前，会见了波兰民主党首领科西?秋什科，他的意思是希望我们给予帮助。” 查理听了却忍不住微笑道：“我的首相，这些年我们都成了救世主了。” “是啊陛下，但正是这样，帝国才越发的强大，朋友总比敌人多，”萨瓦迪也深有同感的笑了笑说道。 “关于波兰，你有什么建议？”查理也不着急给出答复，而是想听听老首相的想法。 萨瓦迪显然不会想太多，直接说道：“他们一个伟大而可怜的民族，历史上有过辉煌，但更多的是苦难，现在国家支离破碎，想要复国的心情，自然可以理解，我的建议是给予一些帮助。” 萨瓦迪说完看了眼查理笑而不答，不知道皇帝什么心思，只好说道：“陛下，臣只是同情颠沛流离的波兰人民。” 查理忙安慰道：“我的首相大人，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任何在夹缝中求生存的人民，都是值得同情。” “陛下的意思？”萨瓦迪还是琢磨不透皇帝心思。 没想到查理点头道：“我的意见是，可以给予帮助，不过条件是必须承认波旁帝国为波兰永久保护国。” 对于波兰，查理其实没多少好感，虽然当墙头草是小国的生存法则，可这个国家明显不只是当墙头草，虚弱时给谁都可以当孙子，可一旦有点实力，就很有野心，那有好处往那里咬一口，历史上三次灭国也是有他们作死的原因在里面。 简单的说，波兰天生反骨，现在可以对波旁帝国唯命是从，可一旦有机会，分分钟会反嘴咬一口。 只是现在波兰成为绞杀场，能有这帮人当炮灰，也不是不能接受，他们真能成事，就是天意，如果不能，帝国也没有损失。 得到皇帝许诺，萨瓦迪很高兴，只是波旁帝国宪法规定，内阁首相没有独立外交权，也就是说，即使皇帝同意，他也只是充当牵桥搭线人而已，可就算这样，他也很满足，皇帝能点头，多少还是看他的面子。 “多谢陛下仁慈，我会尽快安排他来觐见您。” 查理摇头道：“这件事，就以内阁的名义来办会好一些。” 萨瓦迪想了下，才理解过来，点头道：“也好，这样一来，名义上只是民间交往，不会上升到国家层面，不会引起奥地利方面的不满。” 查理靠在宝座上沉声道：“目前是非常时期，必须顾及维也纳的情绪，虽然扶持波兰，可以牵制沙俄和普鲁士，但对奥地利也一样，因此要慎重。” “可是陛下，事情发展下去，会有暴露的时候，到时维也纳同样有想法，”萨瓦迪也同样忧虑，毕竟奥地利这个盟友还是很称职，不能让小弟寒心。 其实，奥地利占领波兰南部，除了拥有战略纵深，其他方面几乎是赔本赚吆喝，不仅要支付大量驻军费用，还得白养一帮无所事事的波兰贵族，不养他们又怕他们到处乱窜，搞风搞雨，每年投入资金都够组建一支军团。 虽然哈布斯堡家族从不差钱，可这么无休止高额投入，不是长久之计，也有想过让波兰南部独立的念头，反正现在有波旁帝国这个大哥在，也不怕波兰人翻出花来。 查理咧嘴笑道：“我们似乎忘记我们的外交大臣，这个问题就交给他来处理，要知道他可是奥地利方面的专家。” 萨瓦迪也难得开玩笑说：“看来我们的外交大臣阁下又可以常驻维也纳。” 至于塔列朗怎么忽悠奥地利，查理不再关心，反正当塔列朗知道自己的任务后，就立马保证会完成任务，迫不及待的前往维也纳，也不知道这老小子为啥这么喜欢维也纳，难道是有佳人等候？ “我的陛下，我在郑重声明，我喜欢维也纳是因为他们是帝国所需要盟友，当然他们音乐也很吸引我。” 这是塔列朗面对皇帝别样的眼神，所做出的解释，事实上，这位在外交领域纵横捭阖的外交天才，最大乐趣和爱好就是静静坐着听音乐。 查理知道塔列朗一直跟那位朱丽叶·雷卡米耶夫人纠缠不清，但这是臣子的私生活，只要不违法，他也不好过多干涉。 塔列朗奔赴维也纳，查理也没闲着，他立即召见奥斯曼土耳其大使，既然这场战争又加入一个角色，那再加进来一个也没什么了。 绑着头巾的奥斯曼土耳其大使有点受宠若惊，这是他第一次受波旁帝国皇帝召见，特意整理好仪容才过来。 查理在帝王厅接见他这位大使，两人见面的时候，有个小插曲，小亨利前来面见自己父皇，这位大使，自然要向波旁帝国王子行礼，结果小亨利来一句：你的帽子很好看。 在场的人都有些忍俊不禁，大使也尴尬笑笑，看起来的确像帽子，可要是解释又显得不合适，你不能跟一个小孩子较真。 还是查理圆场，故意笑骂一声小亨利，让他赶紧离开后，尴尬气氛才缓解。 “小王子很活泼很可爱，”大使不得不赞扬一番。 查理罢手道：“太淘气，真让人头疼。” “小孩子都这样，”大使拿起精致茶杯轻品一口问道：“皇帝陛下，不知召见外臣前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这样，我知道你们始终无法忘却失去的领土，这次我想邀请你们加入这场战争，拿回属于你们的领土。” 查理也直接说明自己的想法，这是他深思熟虑过后，下的一个决定，就是联合奥斯曼土耳其也加入这场战争。 大使显然有些吃惊，要知道奥斯曼算起来是欧洲的异教徒，何况他们和奥地利的恩怨可不比同沙俄差多少，突然来这么一出，显然有点超出这位大胡子的预料之外。 冷静下来后，大使平静说：“皇帝陛下，目前我国正处于最虚弱的时期，已无力对外战争。” 奥斯曼土耳其的确有些虚弱，跟沙俄耗这么久，虽没有伤筋动骨，但也是疲惫不堪，光是越来越空虚的国库，就让这只沙漠巨鹰逐渐失去光芒。 查理知道不出点甜头，别人自然不会卖命，继续提议道：“我会以波旁皇室名义，向你们提供一千万波旁币无息贷款，另外还赠送两万支步枪，和价值三百万波旁币战争物资。” 这提议很有诚意了，再当面拒绝的话，就有点下不来台面，最后奥斯曼土耳其大使承诺会向国内汇报这份提议结束这次会面。 查理知道奥斯曼土耳其不会拒绝，盘踞亚非欧帝国，可不是那么容易趴下，何况这次沙俄南下，已经和两大天主教国家撕破脸皮，等于是向欧洲宣战，这可是他们最好机会，自然不会放弃，加上又有钱赚，没理由会拒绝。 除了拉奥斯曼土耳其进来外，查理又把目光盯上了意大利半岛，这块古老土地也不能置身事外，为构建欧洲新秩序，多少也要出点力才行。 用查理的话说，要欧洲乱成一锅粥才好放调料，不然没味道。 第264章 武装商船也有火力 黑云笼罩着英吉利海峡，翻滚的海浪，仿佛吞噬一切，这种极端天气，那怕一级战列舰也不敢轻易出海，可偏偏却是冒险者的天堂，一艘叫埃德号武装商船从荷兰鹿特丹港起锚，满载军火前往北美大陆。 高风险高收益，来自巴黎的运输订单，让早就停歇近两个月的荷兰运输公司甘愿冒险接下这单生意，当然，价格也比平时高出两倍。 他们现在最大敌人不是英国战舰，而是随时把他们卷入海底的风暴，但相比于英国战舰，他们更喜欢这种难得海上风暴，曾经的海上马车夫，可不是浪得虚名。 这艘武装商船也是大家伙，一千多吨排水量给了荷兰人敢于冒险的底气，只要安全穿过英吉利海峡，等于成功一半。 至于在大西洋上和英国战舰玩捉迷藏，他们一点不担心，因为来自宗主国的波旁战舰比英国更多，封锁直布罗陀海峡后，波旁海军可以自由的出入大西洋，根本不用担心英国舰队突袭地中海，正应了波旁皇帝那句：地中海，我的海。 那怕是一千多吨大船，在近五六米高的巨浪面前也像片树叶般摇曳，一名叫塞特的船员死命抱着一门24磅青铜火炮，海水浸透他的衣服，他是船上最底层的船员，护火炮这种危险活自然少不了他。 “我们出来多久了？”塞特向旁边伙伴问道。 “不知道，也许一天时间。” “这该死的天气，还要多久才能停下来，我快没力气了，”塞特嘴巴有些发紫，显然身体温度开始下降。 “你没事，”伙伴显然看到塞特的异样。 塞特摇头道：“我没事，放心。”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选择这种天气出海，这太可怕了。” “呵呵，还不是害怕英国人，”塞特显然知道其中的原因，这种天气英国人自然不会出现在这片海域。 “塞特，我们这样聊天还不错，就是不能抽烟，不然更完美了，你说呢？” 塞特点点头，闲聊起来好像没那么冷了，望着在桅杆上与死神搏斗的其他船员，反而感觉自己幸运和安全很多，当然一旦火炮挣脱绳索，他们两个随时被一起带入海里，因此聊归聊，不能有丝毫放松。 又一个大浪拍过来，塞特一阵透心凉，要不是长年累月锻炼出一副好身板，现在恐怕早就被冻死。 几个小时后，埃德号穿过了风暴中心，前面是一片轻风细雨的海面，塞特长松口气，放开了双手，平躺在甲板上，经历一场生死考验的疲惫，让他懒得睁开眼。 “呼，我们没死，哈哈！”船员们相互庆祝绝处逢生。 船长抖落三角帽上的水，站在甲板上，摆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向船员们大声吩咐道：“所有人马上回到船仓取暖，准备享用丰盛的午餐。” 甲板上一阵欢呼过后，留下船长一脸欣慰笑容，虽然这艘船不是他的船，但这帮人是他的人，让每个人都能平安是他最大的责任。 塞特来到自己的吊带，脱掉衣服，从一个小布袋里拿出干衣服换上，暖和的气息反而让他有点犯困，不过想到接下来的午餐时间，还是强提精神，来到餐厅，这里已经堆积一大帮人，等待出锅的食物。 也许是刚经历生死，这次午餐多加一块牛肉，一瓶朗姆酒，当然也免不了的万恶土豆泥，塞特端起生锈铁盘子，蹲在角落里，一口牛肉送口酒，还是相当满足。 埃德号一路南下，借着风暴后的上风口，航速达到惊人的13节，有惊无险的穿过英吉利海峡。 六月份的大西洋也不安全，风暴随时降临，埃德号经历一场风暴，船体已经有损伤，不加紧维修，会十分危险。 这时代每艘船上都会储备一些木材，以备不时之需，船长下令降低航速开始维修，维修工开始有用武之地，身板也硬挺很多，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塞特，你脑子进海水了吗，是方正木，不是圆木，赶紧去搬过来！” 塞特面无表情的端起半瓶朗姆酒大闷一口，吐口酒气，又乖乖去搬木材，现在是木工们的天下，敢多句嘴会被船长惩罚，这是船上法则，船员除了服从还是服从。 埃德号上叮叮当当正在维修，前面海域突然出现一艘悬挂英国米子旗的军舰，目测是一艘几百吨巡洋舰，虽然吨位上相差近一倍，可对方是军舰，不害怕是骗人。 观测员立刻上报，气氛开始变得凝重。 “快停下来，升帆准备战斗！” 船长大喝一声，铃声骤然响起，刚才还热火朝天干活场面，瞬间进入战斗模式，大伙丢下木材，搬出火药，端起火枪，连刚刚还吆喝五六的木工也蹲在火炮旁，作为战时端火药的塞特也蹲护栏旁，紧盯着前方，大气不敢出。 英国巡洋舰舰首上的天使面孔逐渐清晰，在距离埃德号一千米左右，开始转向，侧弦慢慢对准埃德号，这是发起攻击的信号。 现在荷兰船只都悬挂波旁莺尾旗，英国人看到还不上火才怪，何况还是一艘武装商船，简直是送上来的活靶子，不干掉说不过去。 在速度上，埃德号显然处于绝对劣势，也就是说，想跑也跑不掉，只有死磕一条道可走。 船长看了下天空还有些朦胧，视线并不好，这种情况下，双方都处于盲射状态，真干起来，也不是没有胜算。 “开火！” 埃德号反而率先开火，别看它不显山不露水，可却装备三十门大大小小的火炮，最大口径还是波旁帝国皇家制造局签发的民用32磅青铜火炮，威力可不小。 一炮打响，对方也还击，只是距离有点远，都打了落水炮，卷起一团水花。 不过埃德号的火力显然让对方感到压力，也不敢再度靠近，只是不停的远射，效果可想而知，全都打鱼了。 “哈哈，这帮软蛋的英国人，都不敢靠近了。” 虽然不是标准海军士兵，可在海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些船员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弱鸡，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谁怕谁。 相比于船员们的乐观，船长显然不轻松，他知道对方这是在试探，随后会利用速度优势进行围绕攻击，这也是轻型战舰对大型武装商船常用的战法，通常战果斐然。 埃德号现在只能满帆向前突围，利用前后火力和对方周旋也没其他办法，至于利用人数优势打接弦战就不用想了，对方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英国巡洋舰绕到埃德号后面，连续开火，开始获得一些效果，一发炮弹集中埃德号船尾，直接击穿船长室，玻璃碎裂一地，幸好里面没人。 埃德号利用三门船尾炮还击，使得英国巡洋舰也不敢直接追上来，显然还是惧怕埃德号的火力输出，要是不小心让对方击中，也够喝一壶的。 这时候，天空中开始落下雨滴，一场大雨即将来临，这显然对埃德号无疑是不利，露天的火炮基本失灵，连甲板上成堆的火药也会报废。 没办法，塞特等一批苦力只能奋力把火药搬回船舱，埃德号此时可谓是内忧外患，现在只能寄托船跑快点，反而祈祷再来一场风暴，把几百吨的英国巡洋舰吹翻最好不过了。 面对突然哑火的埃德号，英国巡洋舰看到机会，赶紧逼近，利用侧弦火力，一举击伤埃德号，最好把对方桅杆打断，让对方失去动力，这样就可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 只不过，万恶波旁帝国，很早就有条法规，凡是武装商船必须在左右两侧内层甲板配备火炮，虽然这样会压缩货物储存空间，但也提高商船的生存能力，用查理的话说就是，宁可沉进海底也不便宜敌人。 本来埃德号船长一时没想到这事，可面对不断逼近敌舰，才灵光一闪，这艘船还有秘密武器，连忙下令所有人进入内置火炮甲板，打开挂满蜘蛛网的炮窗，推出布满灰尘的火炮，虽然都是铁制炮管，可也是足足六门火炮，一轮齐射威力也不可小觑。 英国巡洋舰已进入最佳射程，准备大干一场时，忽然看到埃德号本来光滑的右弦，猛的开口六个黑乎乎的窗口，六门火炮齐刷刷伸出来，还来不及惊讶，就见到六条火舌喷射而出，六发炮弹虎啸而来。 直接在英国巡洋舰侧弦打穿六个洞，一片哀嚎声传来，让埃德号船员爆发一阵欢呼，本来以为坐以待毙了，没想到还能给对方来沉重一击，愉悦之情无以言表。 英国巡洋舰现在那还有攻击对方的勇气，脱离战斗才是明智之举，对方现在无论在吨位和火力都处于优势，硬刚下去，没有好下场，唯一的出路，就是远离这艘怪异的商船。 谁能想到武装商船会内设火炮，这还是商船吗，简直是堪比四级战列舰火力了。 借着第二轮齐射前的档口，英国巡洋舰忙掉头，留给埃德号一个大大船尾，逃之夭夭，虽然有些丢脸，可没什么比活命更强，打不过就得跑，不丢人。 面对远去的英国巡洋舰，埃德号上所有人都兴奋跳起来，又纷纷蹲下摸着头，一米五高的甲板，显然不是庆祝的好地方。 塞特有些虚脱的坐在地板上，他并没有多少愉悦，反而一阵后怕，这趟出海是为赚钱而不是玩命，他还有更牵挂的人，美丽未婚妻还等着他回去。 埃德号打跑英国巡洋舰，刷新英国人对武装商船的认知，或者说是刷新对波旁帝国武装商船的认知，原来他们不仅把战舰武装到牙齿，连商船也不例外。 第264章 武装商船也有火力 黑云笼罩着英吉利海峡，翻滚的海浪，仿佛吞噬一切，这种极端天气，那怕一级战列舰也不敢轻易出海，可偏偏却是冒险者的天堂，一艘叫埃德号武装商船从荷兰鹿特丹港起锚，满载军火前往北美大陆。 高风险高收益，来自巴黎的运输订单，让早就停歇近两个月的荷兰运输公司甘愿冒险接下这单生意，当然，价格也比平时高出两倍。 他们现在最大敌人不是英国战舰，而是随时把他们卷入海底的风暴，但相比于英国战舰，他们更喜欢这种难得海上风暴，曾经的海上马车夫，可不是浪得虚名。 这艘武装商船也是大家伙，一千多吨排水量给了荷兰人敢于冒险的底气，只要安全穿过英吉利海峡，等于成功一半。 至于在大西洋上和英国战舰玩捉迷藏，他们一点不担心，因为来自宗主国的波旁战舰比英国更多，封锁直布罗陀海峡后，波旁海军可以自由的出入大西洋，根本不用担心英国舰队突袭地中海，正应了波旁皇帝那句：地中海，我的海。 那怕是一千多吨大船，在近五六米高的巨浪面前也像片树叶般摇曳，一名叫塞特的船员死命抱着一门24磅青铜火炮，海水浸透他的衣服，他是船上最底层的船员，护火炮这种危险活自然少不了他。 “我们出来多久了？”塞特向旁边伙伴问道。 “不知道，也许一天时间。” “这该死的天气，还要多久才能停下来，我快没力气了，”塞特嘴巴有些发紫，显然身体温度开始下降。 “你没事，”伙伴显然看到塞特的异样。 塞特摇头道：“我没事，放心。”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选择这种天气出海，这太可怕了。” “呵呵，还不是害怕英国人，”塞特显然知道其中的原因，这种天气英国人自然不会出现在这片海域。 “塞特，我们这样聊天还不错，就是不能抽烟，不然更完美了，你说呢？” 塞特点点头，闲聊起来好像没那么冷了，望着在桅杆上与死神搏斗的其他船员，反而感觉自己幸运和安全很多，当然一旦火炮挣脱绳索，他们两个随时被一起带入海里，因此聊归聊，不能有丝毫放松。 又一个大浪拍过来，塞特一阵透心凉，要不是长年累月锻炼出一副好身板，现在恐怕早就被冻死。 几个小时后，埃德号穿过了风暴中心，前面是一片轻风细雨的海面，塞特长松口气，放开了双手，平躺在甲板上，经历一场生死考验的疲惫，让他懒得睁开眼。 “呼，我们没死，哈哈！”船员们相互庆祝绝处逢生。 船长抖落三角帽上的水，站在甲板上，摆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向船员们大声吩咐道：“所有人马上回到船仓取暖，准备享用丰盛的午餐。” 甲板上一阵欢呼过后，留下船长一脸欣慰笑容，虽然这艘船不是他的船，但这帮人是他的人，让每个人都能平安是他最大的责任。 塞特来到自己的吊带，脱掉衣服，从一个小布袋里拿出干衣服换上，暖和的气息反而让他有点犯困，不过想到接下来的午餐时间，还是强提精神，来到餐厅，这里已经堆积一大帮人，等待出锅的食物。 也许是刚经历生死，这次午餐多加一块牛肉，一瓶朗姆酒，当然也免不了的万恶土豆泥，塞特端起生锈铁盘子，蹲在角落里，一口牛肉送口酒，还是相当满足。 埃德号一路南下，借着风暴后的上风口，航速达到惊人的13节，有惊无险的穿过英吉利海峡。 六月份的大西洋也不安全，风暴随时降临，埃德号经历一场风暴，船体已经有损伤，不加紧维修，会十分危险。 这时代每艘船上都会储备一些木材，以备不时之需，船长下令降低航速开始维修，维修工开始有用武之地，身板也硬挺很多，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塞特，你脑子进海水了吗，是方正木，不是圆木，赶紧去搬过来！” 塞特面无表情的端起半瓶朗姆酒大闷一口，吐口酒气，又乖乖去搬木材，现在是木工们的天下，敢多句嘴会被船长惩罚，这是船上法则，船员除了服从还是服从。 埃德号上叮叮当当正在维修，前面海域突然出现一艘悬挂英国米子旗的军舰，目测是一艘几百吨巡洋舰，虽然吨位上相差近一倍，可对方是军舰，不害怕是骗人。 观测员立刻上报，气氛开始变得凝重。 “快停下来，升帆准备战斗！” 船长大喝一声，铃声骤然响起，刚才还热火朝天干活场面，瞬间进入战斗模式，大伙丢下木材，搬出火药，端起火枪，连刚刚还吆喝五六的木工也蹲在火炮旁，作为战时端火药的塞特也蹲护栏旁，紧盯着前方，大气不敢出。 英国巡洋舰舰首上的天使面孔逐渐清晰，在距离埃德号一千米左右，开始转向，侧弦慢慢对准埃德号，这是发起攻击的信号。 现在荷兰船只都悬挂波旁莺尾旗，英国人看到还不上火才怪，何况还是一艘武装商船，简直是送上来的活靶子，不干掉说不过去。 在速度上，埃德号显然处于绝对劣势，也就是说，想跑也跑不掉，只有死磕一条道可走。 船长看了下天空还有些朦胧，视线并不好，这种情况下，双方都处于盲射状态，真干起来，也不是没有胜算。 “开火！” 埃德号反而率先开火，别看它不显山不露水，可却装备三十门大大小小的火炮，最大口径还是波旁帝国皇家制造局签发的民用32磅青铜火炮，威力可不小。 一炮打响，对方也还击，只是距离有点远，都打了落水炮，卷起一团水花。 不过埃德号的火力显然让对方感到压力，也不敢再度靠近，只是不停的远射，效果可想而知，全都打鱼了。 “哈哈，这帮软蛋的英国人，都不敢靠近了。” 虽然不是标准海军士兵，可在海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些船员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弱鸡，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谁怕谁。 相比于船员们的乐观，船长显然不轻松，他知道对方这是在试探，随后会利用速度优势进行围绕攻击，这也是轻型战舰对大型武装商船常用的战法，通常战果斐然。 埃德号现在只能满帆向前突围，利用前后火力和对方周旋也没其他办法，至于利用人数优势打接弦战就不用想了，对方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英国巡洋舰绕到埃德号后面，连续开火，开始获得一些效果，一发炮弹集中埃德号船尾，直接击穿船长室，玻璃碎裂一地，幸好里面没人。 埃德号利用三门船尾炮还击，使得英国巡洋舰也不敢直接追上来，显然还是惧怕埃德号的火力输出，要是不小心让对方击中，也够喝一壶的。 这时候，天空中开始落下雨滴，一场大雨即将来临，这显然对埃德号无疑是不利，露天的火炮基本失灵，连甲板上成堆的火药也会报废。 没办法，塞特等一批苦力只能奋力把火药搬回船舱，埃德号此时可谓是内忧外患，现在只能寄托船跑快点，反而祈祷再来一场风暴，把几百吨的英国巡洋舰吹翻最好不过了。 面对突然哑火的埃德号，英国巡洋舰看到机会，赶紧逼近，利用侧弦火力，一举击伤埃德号，最好把对方桅杆打断，让对方失去动力，这样就可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 只不过，万恶波旁帝国，很早就有条法规，凡是武装商船必须在左右两侧内层甲板配备火炮，虽然这样会压缩货物储存空间，但也提高商船的生存能力，用查理的话说就是，宁可沉进海底也不便宜敌人。 本来埃德号船长一时没想到这事，可面对不断逼近敌舰，才灵光一闪，这艘船还有秘密武器，连忙下令所有人进入内置火炮甲板，打开挂满蜘蛛网的炮窗，推出布满灰尘的火炮，虽然都是铁制炮管，可也是足足六门火炮，一轮齐射威力也不可小觑。 英国巡洋舰已进入最佳射程，准备大干一场时，忽然看到埃德号本来光滑的右弦，猛的开口六个黑乎乎的窗口，六门火炮齐刷刷伸出来，还来不及惊讶，就见到六条火舌喷射而出，六发炮弹虎啸而来。 直接在英国巡洋舰侧弦打穿六个洞，一片哀嚎声传来，让埃德号船员爆发一阵欢呼，本来以为坐以待毙了，没想到还能给对方来沉重一击，愉悦之情无以言表。 英国巡洋舰现在那还有攻击对方的勇气，脱离战斗才是明智之举，对方现在无论在吨位和火力都处于优势，硬刚下去，没有好下场，唯一的出路，就是远离这艘怪异的商船。 谁能想到武装商船会内设火炮，这还是商船吗，简直是堪比四级战列舰火力了。 借着第二轮齐射前的档口，英国巡洋舰忙掉头，留给埃德号一个大大船尾，逃之夭夭，虽然有些丢脸，可没什么比活命更强，打不过就得跑，不丢人。 面对远去的英国巡洋舰，埃德号上所有人都兴奋跳起来，又纷纷蹲下摸着头，一米五高的甲板，显然不是庆祝的好地方。 塞特有些虚脱的坐在地板上，他并没有多少愉悦，反而一阵后怕，这趟出海是为赚钱而不是玩命，他还有更牵挂的人，美丽未婚妻还等着他回去。 埃德号打跑英国巡洋舰，刷新英国人对武装商船的认知，或者说是刷新对波旁帝国武装商船的认知，原来他们不仅把战舰武装到牙齿，连商船也不例外。 第265章 想复国就得付出 埃德号成功击退英国巡洋舰，只是这场欧洲大战小插曲，相比于海上进入歇战期，来自中欧的波兰局势骤然升级，一场大规模战役正在酝酿。 查理也把目光转向了一片多灾多难的土地，波兰复国组织民主党，得到马德里支持后，开始秘密串联，有钱好办事，来自马赛的皇家军火公司提供他们所需装备，有时候真别小瞧这些复国组织，财力十分惊人，共济会是这样，波兰民主党是这样。 多蒙尼提交的一份调查报告就让查理也十分惊讶，波兰民主党在法国大革命时期，已经十分活跃，只是当时正值俄普奥划分波兰最疯狂的时期，才没有泛起什么浪花，反而被三国联合镇压，只能潜逃意大利半岛休养生息，也就在这期间，他们反而获得快速发展，特别在资金积累方面。 意大利半岛近40的面料纺织贸易掌握在波兰民主党掌控的奥耶尔商会手里，这可是十分庞大的市场份额。 要知道，整个十八世纪，意大利一直是欧洲面料纺织工艺的天花板，高端面料的出口地，直到现在整个欧洲高端面料市场几乎被意大利半岛垄断，也是查理一直想染指的香饽饽，只是一直没机会，毕竟不能强吞硬吃，吃相太难看有损形象。 按照查理对未来的构想，波旁皇室大体上还得走完全君主立宪的路子，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没办法，公民意识形态越成熟，限制权力的愿望就会更强烈，把皇室作为独立于三权之外第四权力，会是更好的选择，那这样一来，现在皇室最大收入来源的军火贸易必然不能长久掌控在手里，或者必要时候，他会在有生之年交出去，那么如何填补皇室失去的空缺，就尤为重要。 意大利面料纺织贸易给了他灵感，或许皇室未来的主营业务就是人们最不能的缺失的东西，比如衣食住行。 按照历史发展，未来巴黎会是世界服装设计中心，现在已经是欧洲大陆服饰的风尚标。没办法天生浪漫的法兰西，在生活方面可谓是登峰造极，连现在整个波旁帝国上层社会都在学习法兰西精致生活，利弗兰皇妃已经是整个帝国最受追捧的时尚代表，她每天吃什么，穿什么都会引领时尚风潮。 根据目前估算，波兰民主党每年从布料市场获得收入在差不多两千万波旁币利润，这可比欧洲最富有的波旁皇室每年收入还要高。 两千万波旁币相当于一千五百万英镑，看得让人流口水，查理找来财政大臣卡米尔侯爵，询问关于意大利布料在国内的销售情况。 现在波旁帝国没有设置管理商务方面的机构，进出口贸易都是由海关和财政两大部门管理，显然在管理上有些滞后，英国已经设立了商务代办署，专门负责管理国家贸易，从一点上说，波旁帝国在优化国内行政管理方面远落后于英国。 “他们占据六成市场份额，趋势还在不断上升，”卡米尔抖动着脸上肥肉说道：“如果在高端市场几乎处于垄断地位，我们的面料只有低端市场，还在不断被挤压。” 查理疑惑道：“难道我们的巴黎面料纺织不能与之媲美吗？” 巴黎作为欧洲时尚之都，加上面料纺织这几年发展很快，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败给外来和尚了，有点想不明白。 卡米尔对此忿忿然道：“陛下，巴黎贵族和上流人士，他们十分抵制本土面料，那些服装设计师，更是喊出非意大利面料不可的口号，每年从我国流出去的钱数不完，这太可怕了。” 查理看着一脸便秘的卡米尔，心里好笑又好气，有点帮人做嫁衣的感觉，这对贪财的君臣二人，想到源源不断往外流的钱，自然痛心疾首。 “你说，我们有什么办法？”查理看了卡米尔问道。 这个问题必须解决，皇室入主面料服装纺织行业，就从这里入手，怎么说，波旁皇室是地中海的主人，没道理会让一个外来户霸占这么大面料市场，还有王法可言吗。 卡米尔立马来劲，他最喜欢跟皇帝讨论关于钱的问题，可谓生冷不忌，他说：“陛下，我们可以提高面料纺织商品关税，保护我们本土面料纺织市场。” “提高多少合适？”查理知道肯定又是这一招，但提高关税可是一把双刃剑，伤到别人，也会割到自己，要慎之又慎才行。 卡米尔想搞贸易壁垒，这和首相萨瓦迪开放式贸易显然南辕北辙，这两人也许从骨子里就不是一路人。 “至少百分之三十，”卡米尔张嘴就来，估计他早就研究准备好久了，就为等这天呢。 查理差点笑出声来，这胖子在关于钱方面，也真是达到极致，那怕不是他的钱，也一样能薅就薅。 “你怎么说服我们首相大人？”查理也不急于表态，这是说到底还是内阁的事务，他贸然插手不合适，所以才想借卡米尔的手来推动。 卡米尔：“陛下，根据目前情况，首相大人一定会以破坏贸易环境为由给予否决。但只要以提高关税为由，说服意大利面料纺织商会和我们合作，还是可行。” “你是说，让意大利商会在我们本土设立工厂？” “就是这样，陛下，我们现在落后于意大利，那怕提高关税也不是长久之计，不提高技术，永远都被市场淘汰，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服饰设计中心地位也会拱手让人。” 别看卡米尔整天掉钱眼里，可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明白，提高关税可谓是损人不利己的做法，虽然短期内能提高国内面料纺织市场份额，但长期来看，对国内服装行业造成更大损失，面料纺织工艺技术落后，衣服质量自然下降，竞争力自然就被削弱，等于捡起芝麻丢了西瓜，得不偿失。 看来只有引进技术这一途了，可商务谈判，必须经过内阁，当然他自己可以亲自出马，就不必通过内阁。 但查理想了想，自己还是不能出面，作为一国之君亲自下场谈生意显然不可取，太掉价，以后也少这么做，被安上贪财皇帝的名号不好听。 “如果我让你和意大利最大面料纺织商会代表谈判，你有多大把握说服他们？” “十成把握。”卡米尔自信心爆棚，没办法，皇帝交给的任务，不成功便成仁了。 “好，另外，我给你这次谈判所有处置权，工厂和技术两样不能少。” 查理最终敲定，让卡米尔和波兰民主党代表谈，相信对方没有拒绝的余地，复国和生意，显然很好选择。 随着卡米尔开始同波兰民主党会面商谈合作事宜，查理也让皇室投资布局面料纺织行业，这行业未来可是皇室重要经济支柱，下一步又进军香水行业，垄断未来所有奢侈品行业才是波旁皇室产业立足的根本。 波兰民主党没想到给钱还不顶事，还要让出部分产业才能满足对方胃口，卡米尔拿着鸡毛当令箭，开口就是投资建厂，技术共享，还要求联合控股，这可是赤裸裸的霸占，太欺负人，可有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还敢仰头不成。 最后，波兰民主党只能退而求其次，要求波旁政府提供美洲和亚洲贸易许可证，他们算是看出来了，欧洲市场迟早要失去，那么拓展海外市场就尤为重要。 卡米尔大手一挥，亚洲市场可以，美洲想都别想，厉害就跟英国人抢生意，美洲可是波旁帝国后花园，怎么能让你们进入。 虽然亚洲要比美洲遥远，但市场前景更大，要是能打开东方大国面料市场，数钱都数抽筋，这事大有可为。 波兰民主党控股的意大利商会最终在合约上签字，这份合约核心规定有两条。一，奥耶尔商会三年内在巴黎建一座面料纺织工厂，并与本土同行业共享技术工艺流程。二，波旁政府以土地入股的方式联合控股奥耶尔商会，并开放亚洲海外领地及其周边地区的市场许可。 卡米尔好一招空手套白狼，让奉行开放自由贸易的萨瓦迪，十分不满，向查理投诉，说卡米尔开了一个恶劣先例，要是让其他国家商会知道，谁还敢来投资搞贸易，简直是土匪行径。 查理假模假样的把卡米尔呵斥一顿，虽然萨瓦迪顾虑也很有道理，但话又说回来，在强者为尊的年代，弱肉强食，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何况奥耶尔商会本身就不是一个纯粹商会，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赚取足够资本为波兰复国服务，实际上是个政治组织，卡米尔从政治层面同一个政治组织讨价还价，也无可厚非。 面对查理明显敷衍的态度，萨瓦迪沉声道：“陛下，我认为一个帝国存在多久，并不取决他们武力国力有多强大，而是取决于他们所代表的文化和思想，能否惠及绝大多数的臣民，强大帝国并不怕外敌，怕的是内部腐朽而崩塌。” 萨瓦迪少有对查理说重话，但这次显然触及到老小子的底线，不吐不快，对于皇帝默认甚至指使臣子明目张胆对一家民间商会下手，这可不是一个积极向上的帝国该有的行为，这跟古罗马皇帝霸占大臣妻子财产没什么两样，太恶劣。 “我的首相大人，我知道其中厉害关系，但这是一家披着商会外衣的政治组织，还是外国政治组织，或许我们可以把他们定义为外国政治势力，所以才由政府出面才有合理化，他们并不是以商业为目的同我们合作，而是政治合作，那么他们就必须付出足够的政治筹码，希望你领导下的内阁，继续为帝国服务。” 木已成舟，虽然吃相的确难看些，但还没有上升到政府与民争利的地步，查理自然不会有什么顾虑，只是萨瓦迪思想太过进步，把问题想复杂化了。 不过这么久以来，查理习惯自己首相逆来顺受，突然来这么一出，还真怕这老小子撂挑子不当这首相，那就玩大发了。 萨瓦迪本来真有不干的想法，但看到皇帝态度如此诚恳，加上自己的话也有些过重，就差直接骂皇帝是昏君，再说让他现在离开能服务国家这么重要岗位，还真是舍不得，顺道借坡下驴。 安抚好萨瓦迪，几天后，卡米尔又屁颠屁颠进宫汇报，来自埃及的独立组织找上门，可以出大价钱，问要不要接下来，让查理一顿臭骂，才灰溜溜的离开。 查理也反思，自己到处帮人复国，未来会不会报应在自己身上，要知道，现在的波旁帝国，除去西班牙地区，所有地区都是有可能闹独立，也包括法兰西地区。 不行啊，到此为止，这种思潮不能助长，屁股决定脑袋，他自己就是最大殖民者，自己反自己，显然很脑残的行为，以后坚决不干这种事了。 第265章 想复国就得付出 埃德号成功击退英国巡洋舰，只是这场欧洲大战小插曲，相比于海上进入歇战期，来自中欧的波兰局势骤然升级，一场大规模战役正在酝酿。 查理也把目光转向了一片多灾多难的土地，波兰复国组织民主党，得到马德里支持后，开始秘密串联，有钱好办事，来自马赛的皇家军火公司提供他们所需装备，有时候真别小瞧这些复国组织，财力十分惊人，共济会是这样，波兰民主党是这样。 多蒙尼提交的一份调查报告就让查理也十分惊讶，波兰民主党在法国大革命时期，已经十分活跃，只是当时正值俄普奥划分波兰最疯狂的时期，才没有泛起什么浪花，反而被三国联合镇压，只能潜逃意大利半岛休养生息，也就在这期间，他们反而获得快速发展，特别在资金积累方面。 意大利半岛近40的面料纺织贸易掌握在波兰民主党掌控的奥耶尔商会手里，这可是十分庞大的市场份额。 要知道，整个十八世纪，意大利一直是欧洲面料纺织工艺的天花板，高端面料的出口地，直到现在整个欧洲高端面料市场几乎被意大利半岛垄断，也是查理一直想染指的香饽饽，只是一直没机会，毕竟不能强吞硬吃，吃相太难看有损形象。 按照查理对未来的构想，波旁皇室大体上还得走完全君主立宪的路子，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没办法，公民意识形态越成熟，限制权力的愿望就会更强烈，把皇室作为独立于三权之外第四权力，会是更好的选择，那这样一来，现在皇室最大收入来源的军火贸易必然不能长久掌控在手里，或者必要时候，他会在有生之年交出去，那么如何填补皇室失去的空缺，就尤为重要。 意大利面料纺织贸易给了他灵感，或许皇室未来的主营业务就是人们最不能的缺失的东西，比如衣食住行。 按照历史发展，未来巴黎会是世界服装设计中心，现在已经是欧洲大陆服饰的风尚标。没办法天生浪漫的法兰西，在生活方面可谓是登峰造极，连现在整个波旁帝国上层社会都在学习法兰西精致生活，利弗兰皇妃已经是整个帝国最受追捧的时尚代表，她每天吃什么，穿什么都会引领时尚风潮。 根据目前估算，波兰民主党每年从布料市场获得收入在差不多两千万波旁币利润，这可比欧洲最富有的波旁皇室每年收入还要高。 两千万波旁币相当于一千五百万英镑，看得让人流口水，查理找来财政大臣卡米尔侯爵，询问关于意大利布料在国内的销售情况。 现在波旁帝国没有设置管理商务方面的机构，进出口贸易都是由海关和财政两大部门管理，显然在管理上有些滞后，英国已经设立了商务代办署，专门负责管理国家贸易，从一点上说，波旁帝国在优化国内行政管理方面远落后于英国。 “他们占据六成市场份额，趋势还在不断上升，”卡米尔抖动着脸上肥肉说道：“如果在高端市场几乎处于垄断地位，我们的面料只有低端市场，还在不断被挤压。” 查理疑惑道：“难道我们的巴黎面料纺织不能与之媲美吗？” 巴黎作为欧洲时尚之都，加上面料纺织这几年发展很快，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败给外来和尚了，有点想不明白。 卡米尔对此忿忿然道：“陛下，巴黎贵族和上流人士，他们十分抵制本土面料，那些服装设计师，更是喊出非意大利面料不可的口号，每年从我国流出去的钱数不完，这太可怕了。” 查理看着一脸便秘的卡米尔，心里好笑又好气，有点帮人做嫁衣的感觉，这对贪财的君臣二人，想到源源不断往外流的钱，自然痛心疾首。 “你说，我们有什么办法？”查理看了卡米尔问道。 这个问题必须解决，皇室入主面料服装纺织行业，就从这里入手，怎么说，波旁皇室是地中海的主人，没道理会让一个外来户霸占这么大面料市场，还有王法可言吗。 卡米尔立马来劲，他最喜欢跟皇帝讨论关于钱的问题，可谓生冷不忌，他说：“陛下，我们可以提高面料纺织商品关税，保护我们本土面料纺织市场。” “提高多少合适？”查理知道肯定又是这一招，但提高关税可是一把双刃剑，伤到别人，也会割到自己，要慎之又慎才行。 卡米尔想搞贸易壁垒，这和首相萨瓦迪开放式贸易显然南辕北辙，这两人也许从骨子里就不是一路人。 “至少百分之三十，”卡米尔张嘴就来，估计他早就研究准备好久了，就为等这天呢。 查理差点笑出声来，这胖子在关于钱方面，也真是达到极致，那怕不是他的钱，也一样能薅就薅。 “你怎么说服我们首相大人？”查理也不急于表态，这是说到底还是内阁的事务，他贸然插手不合适，所以才想借卡米尔的手来推动。 卡米尔：“陛下，根据目前情况，首相大人一定会以破坏贸易环境为由给予否决。但只要以提高关税为由，说服意大利面料纺织商会和我们合作，还是可行。” “你是说，让意大利商会在我们本土设立工厂？” “就是这样，陛下，我们现在落后于意大利，那怕提高关税也不是长久之计，不提高技术，永远都被市场淘汰，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服饰设计中心地位也会拱手让人。” 别看卡米尔整天掉钱眼里，可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明白，提高关税可谓是损人不利己的做法，虽然短期内能提高国内面料纺织市场份额，但长期来看，对国内服装行业造成更大损失，面料纺织工艺技术落后，衣服质量自然下降，竞争力自然就被削弱，等于捡起芝麻丢了西瓜，得不偿失。 看来只有引进技术这一途了，可商务谈判，必须经过内阁，当然他自己可以亲自出马，就不必通过内阁。 但查理想了想，自己还是不能出面，作为一国之君亲自下场谈生意显然不可取，太掉价，以后也少这么做，被安上贪财皇帝的名号不好听。 “如果我让你和意大利最大面料纺织商会代表谈判，你有多大把握说服他们？” “十成把握。”卡米尔自信心爆棚，没办法，皇帝交给的任务，不成功便成仁了。 “好，另外，我给你这次谈判所有处置权，工厂和技术两样不能少。” 查理最终敲定，让卡米尔和波兰民主党代表谈，相信对方没有拒绝的余地，复国和生意，显然很好选择。 随着卡米尔开始同波兰民主党会面商谈合作事宜，查理也让皇室投资布局面料纺织行业，这行业未来可是皇室重要经济支柱，下一步又进军香水行业，垄断未来所有奢侈品行业才是波旁皇室产业立足的根本。 波兰民主党没想到给钱还不顶事，还要让出部分产业才能满足对方胃口，卡米尔拿着鸡毛当令箭，开口就是投资建厂，技术共享，还要求联合控股，这可是赤裸裸的霸占，太欺负人，可有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还敢仰头不成。 最后，波兰民主党只能退而求其次，要求波旁政府提供美洲和亚洲贸易许可证，他们算是看出来了，欧洲市场迟早要失去，那么拓展海外市场就尤为重要。 卡米尔大手一挥，亚洲市场可以，美洲想都别想，厉害就跟英国人抢生意，美洲可是波旁帝国后花园，怎么能让你们进入。 虽然亚洲要比美洲遥远，但市场前景更大，要是能打开东方大国面料市场，数钱都数抽筋，这事大有可为。 波兰民主党控股的意大利商会最终在合约上签字，这份合约核心规定有两条。一，奥耶尔商会三年内在巴黎建一座面料纺织工厂，并与本土同行业共享技术工艺流程。二，波旁政府以土地入股的方式联合控股奥耶尔商会，并开放亚洲海外领地及其周边地区的市场许可。 卡米尔好一招空手套白狼，让奉行开放自由贸易的萨瓦迪，十分不满，向查理投诉，说卡米尔开了一个恶劣先例，要是让其他国家商会知道，谁还敢来投资搞贸易，简直是土匪行径。 查理假模假样的把卡米尔呵斥一顿，虽然萨瓦迪顾虑也很有道理，但话又说回来，在强者为尊的年代，弱肉强食，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何况奥耶尔商会本身就不是一个纯粹商会，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赚取足够资本为波兰复国服务，实际上是个政治组织，卡米尔从政治层面同一个政治组织讨价还价，也无可厚非。 面对查理明显敷衍的态度，萨瓦迪沉声道：“陛下，我认为一个帝国存在多久，并不取决他们武力国力有多强大，而是取决于他们所代表的文化和思想，能否惠及绝大多数的臣民，强大帝国并不怕外敌，怕的是内部腐朽而崩塌。” 萨瓦迪少有对查理说重话，但这次显然触及到老小子的底线，不吐不快，对于皇帝默认甚至指使臣子明目张胆对一家民间商会下手，这可不是一个积极向上的帝国该有的行为，这跟古罗马皇帝霸占大臣妻子财产没什么两样，太恶劣。 “我的首相大人，我知道其中厉害关系，但这是一家披着商会外衣的政治组织，还是外国政治组织，或许我们可以把他们定义为外国政治势力，所以才由政府出面才有合理化，他们并不是以商业为目的同我们合作，而是政治合作，那么他们就必须付出足够的政治筹码，希望你领导下的内阁，继续为帝国服务。” 木已成舟，虽然吃相的确难看些，但还没有上升到政府与民争利的地步，查理自然不会有什么顾虑，只是萨瓦迪思想太过进步，把问题想复杂化了。 不过这么久以来，查理习惯自己首相逆来顺受，突然来这么一出，还真怕这老小子撂挑子不当这首相，那就玩大发了。 萨瓦迪本来真有不干的想法，但看到皇帝态度如此诚恳，加上自己的话也有些过重，就差直接骂皇帝是昏君，再说让他现在离开能服务国家这么重要岗位，还真是舍不得，顺道借坡下驴。 安抚好萨瓦迪，几天后，卡米尔又屁颠屁颠进宫汇报，来自埃及的独立组织找上门，可以出大价钱，问要不要接下来，让查理一顿臭骂，才灰溜溜的离开。 查理也反思，自己到处帮人复国，未来会不会报应在自己身上，要知道，现在的波旁帝国，除去西班牙地区，所有地区都是有可能闹独立，也包括法兰西地区。 不行啊，到此为止，这种思潮不能助长，屁股决定脑袋，他自己就是最大殖民者，自己反自己，显然很脑残的行为，以后坚决不干这种事了。 第266章 悲情的哥萨克骑兵 波兰境内三方势力已经做好一切军事准备，普俄两国从东西方向对南部波奥联军形成夹击之势，双方投入兵力高达六十多万人，波奥联军二十八万兵力显然处于优势，但装备和补给最好，没办法，波旁和哈布斯堡家族都是欧洲皇室里超级富豪，为支持此次战争，两大皇室下了大本钱。 虽然目前还没有正式拉开战幕，但气氛已经烘托到顶点，所有欧洲人都把目光从西线战场投向波兰。 1806年8月12日，俄军分兵两路向奥地利占领区，克拉科夫和卢布林同时发动进攻，沙俄前线总司令库图佐夫，是沙皇亚历山大一世最为倚重的将领，在沙俄此次南下战略制定过程中扮演重要角色。 沙俄在卢布林方向投入19万兵力，火炮六十门，其中包括两万号称欧洲第一骑兵的哥萨克骑兵军团。 驻防卢布林的西奥联军有二十三万人，主要以步兵为主，配有最新式火枪和两百门火炮，由来自波旁帝国元帅尼奥斯统率。 合并法兰西－葡萄牙地区后，查理对全国陆军进行整合，原有的九大皇家军团被解散，新成立八大皇家集团军：马德里，艾维斯，巴塞罗那，里斯本，巴黎，第戎，里昂，波尔多。八大集团军下辖二十四个小集团军，总常备兵力八十万。 此次支援奥地利是从八大集团军中各抽调三万人，共计二十四万人马，又临时征召民夫两万人，至于查理为什么要从多个集团军抽调部队，也有练兵的意思，以战练兵永远都是最好的练兵方式。 而在荷兰－布鲁塞尔地区查理也增派十万部队，应对普鲁士可能的进攻，多线作战情况下，后勤保障尤为重要，幸好波旁帝国在这方面有较为完善的军需保障体系，大大小小的军需仓库可以同时供应多条战线，多家商会也提供物资和运输支持。 相比于财大气粗的波奥联军，沙俄军队就显得十分寒酸，不仅武器还停留在上个世纪，士兵每天的伙食就是黑面包加半块奶油，没办法，跟奥斯曼土耳其耗这么多年，金山银山也不够花，何况还是经济本就落后的北极熊，农奴制极大限制了这头北极熊的巨大潜能，两种体制碰撞之下，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幸好沙俄军队作战勇猛弥补很多缺陷，愣是把波奥联军打的到处抱头鼠窜，开战第一天，波奥联军一路溃败近几十公里。 虽然初战告捷，但库图佐夫并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十分忧虑，这些所谓波奥逃兵都是小股骑兵，以骚扰为主，并没有恋战。 真正波奥主力部队却一直没有出现，难道是想诱敌深入，还是减缓自己推进速度，方便后方实施什么计划？ 库图佐夫下令部队加快行军，他相信，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毫无作用，哥萨克骑兵作为先锋部队，一路杀向克拉科夫和卢布林城，这两座城市是波奥联军在波兰两大堡垒，只要一举拿下，就等于把波奥联军赶出波兰，进而直接威胁奥地利境内，取得战略上的优势。 也正如沙俄所料，尼奥斯指挥的波奥联军，放弃正面阵地战，而改为守城战，利用高达城墙对抗沙俄哥萨克骑兵，这种战术虽然很没骨气，但却对波奥联军最为有利。 三天后，在卢布林方向的沙俄先锋部队哥萨克骑兵军团兵临卢布林城下，骑兵军团指挥官面对二多米高的坚固城墙，没有丝毫迟疑，发动第一波攻击，三千骑兵一字排开，对着城门虎啸而来。 其实，没有攻城炮，光靠骑兵根本无法冲垮十多里米厚的铁制城门，何况城门后面还有几十吨石头压住，可以这么说，那怕城墙炸塌，这扇铁门也一样屹立不倒。 三千哥萨克骑兵人手一把火枪，边冲刺边射击，要是以前，城门早就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但现在，弹珠就只在城门擦出火星，没有任何效果。 而驻防在城墙上的波奥守军士兵，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交替式还击，守城火炮也开始无差别攻击，居高临下，又不担心城门失守，让这些大兵们越打越兴奋。 哥萨克骑兵虽然英勇善战，还可以在马背上做出高难度躲避子弹，可人能躲避，马可不行啊，这帮可恨的波奥士兵，不射人专射马，搞得哥萨克士兵心里滴血，对他们来说，战马就是他们的兄弟，这么不讲武德，专杀他们兄弟，比杀他们还难受。 仅仅第一波攻击，就让哥萨克骑兵损失三百多匹战马，这可是他们开战以来遭遇最大的伤亡，虽然不是人员伤亡，可没有战马的哥萨克士兵连步兵都不如啊。 这是什么战法？ 不用说，肯定又是查理的主意，射人先射马，没有马的哥萨克骑兵，就等于没了脚，站着互射，波奥联军可不怕。 库图佐夫现在终于知道波奥联军的意图，就是想利用城墙消耗掉自己的骑兵，然后再进行正面阵地战，不得不说这种战术十分有效，没有哥萨克骑兵的沙俄军队，等于失去一半的战力。 既然骑兵暂时无法形成优势，就只能后撤，他就不信，光靠守城能够抵挡自己的部队。 卢布林方向的哥萨克骑兵接到命令，开始后撤，而在克拉科夫方向的沙俄也同样遭遇类似抵抗。 驻守克拉科夫的波奥联军司令官是奥地利卡尔大公，来自哈布斯堡家族皇族，今年35岁，按说这么年轻应该不能出任这么重要职位，但目前奥地利军队也面临青黄不接的局面，老一辈将领开始凋零，新一辈的将领又过于年轻，加上这些年由于波旁帝国强势崛起，奥地利在这棵大树底下可谓是好乘凉，可也跟着快凉透了，不加紧更新换代，恐怕十年后，真无将可用的地步，卡尔大公也算是旱鸭子上架，担负重任。 查理对此也表示赞同，开始的时候，波旁帝国想包揽联军最高指挥权，但维也纳方面态度十分强硬，坚持对开，既然驻防卢布林已经是波旁将领，那么驻防克拉科夫就必须是奥地利将领，没得商量。 何况塔列朗为缓和奥地利与奥斯曼土耳其的关系，也亲自出面支持维也纳的主张，极力说服马德里方面接受卡尔大公的任命。 卡尔大公虽然初次掌管这么庞大军团，但也表现出非凡的军事才能，和尼奥斯守城战不同，他竟然玩起了战壕，在克拉科夫城外，开挖一条长达几百米宽两米的战壕，愣是把沙俄军队打得十分狼狈。 这种超越时代的战法，连查理都差点惊掉下巴，按说这时期，由于武器限制，战壕发挥不出多大作用，打一枪换一个子弹，根本无法有效杀伤敌人，何况还是拥有恐怖冲击力的哥萨克骑兵。 卡尔大公是怎么把沙俄军队打得没脾气的？ 当来自克拉科夫战报传到马德里，查理才知道原来卡尔大公所谓的战壕，其实是挖沟埋尖头木桩，阻挡哥萨克骑兵，然后在另一边土坑上架火炮，蹲点射击，就算骑兵冲到木桩前也无法越过壕沟，只能掉头回撤，而沙俄步兵远距离射击又有木桩挡住，近距离也同样无法越过壕沟，只能挨枪子的命。 进攻克拉科夫的沙俄军队，付出一千多伤亡，也无法前进一步，战况陷入僵持，而沙俄军队一旦停滞不前，进攻受阻，后勤保障压力倍增。 库图佐夫在开战前，投入这么多兵力，就是想速战速决，但现在两条战线同时陷入无法前进一步的尴尬局面，如果不尽快打开局面，按照沙俄传统，他的下场不会很好。 相比于被撤职关押，库图佐夫还是希望战死沙场，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强攻一途，他利用骑兵优势进行后方骚扰突击，想制造混乱。 只不过，地广人稀的波兰，人口大多集中在大城市周边，哥萨克骑兵连夜奔袭方圆百里，愣是没见什么人影，一些小村庄早就被撤离，连家畜牲口都没留下一只。 波奥联军的坚壁清野玩的很彻底，这时代的欧洲，本来就地广人稀，那怕把波兰境内所有人口都撤到奥地利境内，一样不嫌多，何况两个地区加起来都不足两百万的人口。 不留给敌人一针一线，不用说肯定又是出自查理之手，他很清楚沙俄军队的特性，特别是仗着哥萨克骑兵如入无人之境，老爱干以战养战的古老战争。 因此，这次和沙俄开战，查理下过命令，就算撤退，也要把所有带不走的补给清理掉，不留给敌人任何物资。 这下真完犊子了，哥萨克骑兵口粮本就不多，长途奔袭这么长时间，早就人乏马困，只能边休整边撤退，但这里可是对方地盘，一向注重战场侦查的波旁军队，不可能没发现，一场针对哥萨克骑兵的陷阱正在形成。 其实，库图佐夫太过自信，认为哥萨克骑兵不可能被包围，因此没有接应的准备，就在天空泛白的时候，位于卢布林城郊外，五千哥萨克骑兵沿路回撤，在一处小河边准备过河的时候，对岸开始枪声大作，两万西奥联军利用盾牌掩护伏击这支疲惫不堪的骑兵军团。 最简单的装备反而最有效，波奥联军士兵，打一枪就蹲下换弹药，另一个接着射击，民夫拿盾牌负责掩护，这些来自中世纪铁制盾牌，不仅能挡住子弹，还很便捷，随时可以改变阵型，能进能退，这又是查理推行的战术，简单有效，杀伤力也不弱，更重要的是可以减少士兵伤亡。 哥萨克骑兵面对两倍伏兵，爆发嗜血的一面，五千人马全力冲击，踏河而起，水花飞溅，席卷整条河流，可恨的是，不讲武德的波奥联军又是无耻的上演，射人先射马的戏码。 很多哥萨克士兵人没倒下，马先倒，不是被甩的头昏脑涨，就是被自己战马压在身下，还会被后面的人马踩踏，叠罗汉，人的惨叫，马的悲鸣，河面血染红，场面异常惨烈。 哥萨克骑兵好不容易冲上岸，仿佛突围就在眼前，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扎满铁钉的木桩排满河岸，挡住去路，就算马蹄装上铁蹄，也没辙，为了对付沙俄铁骑，查理果真是煞费苦心。 哥萨克士兵们很绝望，但想让他们当俘虏，门都没有，一如既往的冲击，马倒下了，他们依然拿起武器继续战斗，可没马的他们又能造成多大杀伤力呢？ 也不知道过多久，当最后一匹马一个哥萨克士兵倒下时，这场伏击战才宣告结束，五千哥萨克骑兵全军覆没，而波奥联军也有近千人伤亡，可见哥萨克骑兵的战力有多可怕，死前也要拉个垫背。 从拿破仑强大骑兵团覆灭开始，骑兵就一直在走下坡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马毕竟不是机器，也是血肉之躯，一旦速度被限制，就成活靶子，悲剧也就发生了。 这场伏击战一经传出，整个欧洲为之震动，号称无敌的哥萨克骑兵军团竟然被围歼，如果不是愚人节，就是波奥联军太可怕。 消息传到圣彼得堡，压力山大一世气得摔酒杯，一道警告命令来到波兰前线，内容很简单：如有再失败，军法处置。 库图佐夫嘴唇都咬出血，此次南下，总计征调三万哥萨克骑兵，这下失去六分之一战力，要知道开战还不到一周时间，可谓损失惨重。 其实，沙俄拥有十多万哥萨克骑兵，损失几千人马，还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有最新消息称，不服气的奥斯曼土耳其，最近开始蠢蠢欲动，这可是不妙的信号，一旦俄土战争再次开启，沙俄也将面临两线作战，那么国内就无力再向波兰投入一兵一卒，恐怕还会放弃南下战略，全力应对突然打鸡血的土耳其人。 第266章 悲情的哥萨克骑兵 波兰境内三方势力已经做好一切军事准备，普俄两国从东西方向对南部波奥联军形成夹击之势，双方投入兵力高达六十多万人，波奥联军二十八万兵力显然处于优势，但装备和补给最好，没办法，波旁和哈布斯堡家族都是欧洲皇室里超级富豪，为支持此次战争，两大皇室下了大本钱。 虽然目前还没有正式拉开战幕，但气氛已经烘托到顶点，所有欧洲人都把目光从西线战场投向波兰。 1806年8月12日，俄军分兵两路向奥地利占领区，克拉科夫和卢布林同时发动进攻，沙俄前线总司令库图佐夫，是沙皇亚历山大一世最为倚重的将领，在沙俄此次南下战略制定过程中扮演重要角色。 沙俄在卢布林方向投入19万兵力，火炮六十门，其中包括两万号称欧洲第一骑兵的哥萨克骑兵军团。 驻防卢布林的西奥联军有二十三万人，主要以步兵为主，配有最新式火枪和两百门火炮，由来自波旁帝国元帅尼奥斯统率。 合并法兰西－葡萄牙地区后，查理对全国陆军进行整合，原有的九大皇家军团被解散，新成立八大皇家集团军：马德里，艾维斯，巴塞罗那，里斯本，巴黎，第戎，里昂，波尔多。八大集团军下辖二十四个小集团军，总常备兵力八十万。 此次支援奥地利是从八大集团军中各抽调三万人，共计二十四万人马，又临时征召民夫两万人，至于查理为什么要从多个集团军抽调部队，也有练兵的意思，以战练兵永远都是最好的练兵方式。 而在荷兰－布鲁塞尔地区查理也增派十万部队，应对普鲁士可能的进攻，多线作战情况下，后勤保障尤为重要，幸好波旁帝国在这方面有较为完善的军需保障体系，大大小小的军需仓库可以同时供应多条战线，多家商会也提供物资和运输支持。 相比于财大气粗的波奥联军，沙俄军队就显得十分寒酸，不仅武器还停留在上个世纪，士兵每天的伙食就是黑面包加半块奶油，没办法，跟奥斯曼土耳其耗这么多年，金山银山也不够花，何况还是经济本就落后的北极熊，农奴制极大限制了这头北极熊的巨大潜能，两种体制碰撞之下，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幸好沙俄军队作战勇猛弥补很多缺陷，愣是把波奥联军打的到处抱头鼠窜，开战第一天，波奥联军一路溃败近几十公里。 虽然初战告捷，但库图佐夫并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十分忧虑，这些所谓波奥逃兵都是小股骑兵，以骚扰为主，并没有恋战。 真正波奥主力部队却一直没有出现，难道是想诱敌深入，还是减缓自己推进速度，方便后方实施什么计划？ 库图佐夫下令部队加快行军，他相信，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毫无作用，哥萨克骑兵作为先锋部队，一路杀向克拉科夫和卢布林城，这两座城市是波奥联军在波兰两大堡垒，只要一举拿下，就等于把波奥联军赶出波兰，进而直接威胁奥地利境内，取得战略上的优势。 也正如沙俄所料，尼奥斯指挥的波奥联军，放弃正面阵地战，而改为守城战，利用高达城墙对抗沙俄哥萨克骑兵，这种战术虽然很没骨气，但却对波奥联军最为有利。 三天后，在卢布林方向的沙俄先锋部队哥萨克骑兵军团兵临卢布林城下，骑兵军团指挥官面对二多米高的坚固城墙，没有丝毫迟疑，发动第一波攻击，三千骑兵一字排开，对着城门虎啸而来。 其实，没有攻城炮，光靠骑兵根本无法冲垮十多里米厚的铁制城门，何况城门后面还有几十吨石头压住，可以这么说，那怕城墙炸塌，这扇铁门也一样屹立不倒。 三千哥萨克骑兵人手一把火枪，边冲刺边射击，要是以前，城门早就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但现在，弹珠就只在城门擦出火星，没有任何效果。 而驻防在城墙上的波奥守军士兵，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交替式还击，守城火炮也开始无差别攻击，居高临下，又不担心城门失守，让这些大兵们越打越兴奋。 哥萨克骑兵虽然英勇善战，还可以在马背上做出高难度躲避子弹，可人能躲避，马可不行啊，这帮可恨的波奥士兵，不射人专射马，搞得哥萨克士兵心里滴血，对他们来说，战马就是他们的兄弟，这么不讲武德，专杀他们兄弟，比杀他们还难受。 仅仅第一波攻击，就让哥萨克骑兵损失三百多匹战马，这可是他们开战以来遭遇最大的伤亡，虽然不是人员伤亡，可没有战马的哥萨克士兵连步兵都不如啊。 这是什么战法？ 不用说，肯定又是查理的主意，射人先射马，没有马的哥萨克骑兵，就等于没了脚，站着互射，波奥联军可不怕。 库图佐夫现在终于知道波奥联军的意图，就是想利用城墙消耗掉自己的骑兵，然后再进行正面阵地战，不得不说这种战术十分有效，没有哥萨克骑兵的沙俄军队，等于失去一半的战力。 既然骑兵暂时无法形成优势，就只能后撤，他就不信，光靠守城能够抵挡自己的部队。 卢布林方向的哥萨克骑兵接到命令，开始后撤，而在克拉科夫方向的沙俄也同样遭遇类似抵抗。 驻守克拉科夫的波奥联军司令官是奥地利卡尔大公，来自哈布斯堡家族皇族，今年35岁，按说这么年轻应该不能出任这么重要职位，但目前奥地利军队也面临青黄不接的局面，老一辈将领开始凋零，新一辈的将领又过于年轻，加上这些年由于波旁帝国强势崛起，奥地利在这棵大树底下可谓是好乘凉，可也跟着快凉透了，不加紧更新换代，恐怕十年后，真无将可用的地步，卡尔大公也算是旱鸭子上架，担负重任。 查理对此也表示赞同，开始的时候，波旁帝国想包揽联军最高指挥权，但维也纳方面态度十分强硬，坚持对开，既然驻防卢布林已经是波旁将领，那么驻防克拉科夫就必须是奥地利将领，没得商量。 何况塔列朗为缓和奥地利与奥斯曼土耳其的关系，也亲自出面支持维也纳的主张，极力说服马德里方面接受卡尔大公的任命。 卡尔大公虽然初次掌管这么庞大军团，但也表现出非凡的军事才能，和尼奥斯守城战不同，他竟然玩起了战壕，在克拉科夫城外，开挖一条长达几百米宽两米的战壕，愣是把沙俄军队打得十分狼狈。 这种超越时代的战法，连查理都差点惊掉下巴，按说这时期，由于武器限制，战壕发挥不出多大作用，打一枪换一个子弹，根本无法有效杀伤敌人，何况还是拥有恐怖冲击力的哥萨克骑兵。 卡尔大公是怎么把沙俄军队打得没脾气的？ 当来自克拉科夫战报传到马德里，查理才知道原来卡尔大公所谓的战壕，其实是挖沟埋尖头木桩，阻挡哥萨克骑兵，然后在另一边土坑上架火炮，蹲点射击，就算骑兵冲到木桩前也无法越过壕沟，只能掉头回撤，而沙俄步兵远距离射击又有木桩挡住，近距离也同样无法越过壕沟，只能挨枪子的命。 进攻克拉科夫的沙俄军队，付出一千多伤亡，也无法前进一步，战况陷入僵持，而沙俄军队一旦停滞不前，进攻受阻，后勤保障压力倍增。 库图佐夫在开战前，投入这么多兵力，就是想速战速决，但现在两条战线同时陷入无法前进一步的尴尬局面，如果不尽快打开局面，按照沙俄传统，他的下场不会很好。 相比于被撤职关押，库图佐夫还是希望战死沙场，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强攻一途，他利用骑兵优势进行后方骚扰突击，想制造混乱。 只不过，地广人稀的波兰，人口大多集中在大城市周边，哥萨克骑兵连夜奔袭方圆百里，愣是没见什么人影，一些小村庄早就被撤离，连家畜牲口都没留下一只。 波奥联军的坚壁清野玩的很彻底，这时代的欧洲，本来就地广人稀，那怕把波兰境内所有人口都撤到奥地利境内，一样不嫌多，何况两个地区加起来都不足两百万的人口。 不留给敌人一针一线，不用说肯定又是出自查理之手，他很清楚沙俄军队的特性，特别是仗着哥萨克骑兵如入无人之境，老爱干以战养战的古老战争。 因此，这次和沙俄开战，查理下过命令，就算撤退，也要把所有带不走的补给清理掉，不留给敌人任何物资。 这下真完犊子了，哥萨克骑兵口粮本就不多，长途奔袭这么长时间，早就人乏马困，只能边休整边撤退，但这里可是对方地盘，一向注重战场侦查的波旁军队，不可能没发现，一场针对哥萨克骑兵的陷阱正在形成。 其实，库图佐夫太过自信，认为哥萨克骑兵不可能被包围，因此没有接应的准备，就在天空泛白的时候，位于卢布林城郊外，五千哥萨克骑兵沿路回撤，在一处小河边准备过河的时候，对岸开始枪声大作，两万西奥联军利用盾牌掩护伏击这支疲惫不堪的骑兵军团。 最简单的装备反而最有效，波奥联军士兵，打一枪就蹲下换弹药，另一个接着射击，民夫拿盾牌负责掩护，这些来自中世纪铁制盾牌，不仅能挡住子弹，还很便捷，随时可以改变阵型，能进能退，这又是查理推行的战术，简单有效，杀伤力也不弱，更重要的是可以减少士兵伤亡。 哥萨克骑兵面对两倍伏兵，爆发嗜血的一面，五千人马全力冲击，踏河而起，水花飞溅，席卷整条河流，可恨的是，不讲武德的波奥联军又是无耻的上演，射人先射马的戏码。 很多哥萨克士兵人没倒下，马先倒，不是被甩的头昏脑涨，就是被自己战马压在身下，还会被后面的人马踩踏，叠罗汉，人的惨叫，马的悲鸣，河面血染红，场面异常惨烈。 哥萨克骑兵好不容易冲上岸，仿佛突围就在眼前，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扎满铁钉的木桩排满河岸，挡住去路，就算马蹄装上铁蹄，也没辙，为了对付沙俄铁骑，查理果真是煞费苦心。 哥萨克士兵们很绝望，但想让他们当俘虏，门都没有，一如既往的冲击，马倒下了，他们依然拿起武器继续战斗，可没马的他们又能造成多大杀伤力呢？ 也不知道过多久，当最后一匹马一个哥萨克士兵倒下时，这场伏击战才宣告结束，五千哥萨克骑兵全军覆没，而波奥联军也有近千人伤亡，可见哥萨克骑兵的战力有多可怕，死前也要拉个垫背。 从拿破仑强大骑兵团覆灭开始，骑兵就一直在走下坡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马毕竟不是机器，也是血肉之躯，一旦速度被限制，就成活靶子，悲剧也就发生了。 这场伏击战一经传出，整个欧洲为之震动，号称无敌的哥萨克骑兵军团竟然被围歼，如果不是愚人节，就是波奥联军太可怕。 消息传到圣彼得堡，压力山大一世气得摔酒杯，一道警告命令来到波兰前线，内容很简单：如有再失败，军法处置。 库图佐夫嘴唇都咬出血，此次南下，总计征调三万哥萨克骑兵，这下失去六分之一战力，要知道开战还不到一周时间，可谓损失惨重。 其实，沙俄拥有十多万哥萨克骑兵，损失几千人马，还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有最新消息称，不服气的奥斯曼土耳其，最近开始蠢蠢欲动，这可是不妙的信号，一旦俄土战争再次开启，沙俄也将面临两线作战，那么国内就无力再向波兰投入一兵一卒，恐怕还会放弃南下战略，全力应对突然打鸡血的土耳其人。 第267章 西线战场开启 沙俄遭遇惨败，令观望中的普鲁士，别无选择，只能选择加入战团。但不是东线战场，而把目光盯上西侧的荷兰，早就垂涎欲滴的普鲁士，无法拒绝美丽富饶的郁金香。 1806年的荷兰，内部不是很稳定，民族极端分子，依然无法接受再次沦为亡国奴，随着欧洲大陆烽烟四起，他们又看到独立的希望。 一向大开大合的日耳曼人，也变得细致而富有心机，他们对外宣称，此次军事行动是为帮助荷兰人民驱逐侵略者，想借此调动荷兰反波旁分子参与行动。 但这套说辞，连三岁小孩都不相信，何况早就看透强国嘴脸的荷兰民众。 他们并不是傻子，普鲁士显然不是救世主，与其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还不如坐观山虎斗，让普鲁士和波旁狗咬狗。 1806年8月23日，凌晨六点，普鲁士军队向荷兰边境波旁驻军发起炮击，波普战争正式拉开序幕。 普鲁士吸取沙俄教训，没有采取多线攻击策略，而是集中兵力全力进攻荷兰边境城市恩斯科德，其实普鲁士原先的目标是奈梅亨，这座荷兰最悠久的城市，位于科尔河沿岸，而周边也分布多条河流，不利于大规模作战，因此才选择一马平川的恩斯科德。 恩斯科德城有三万多人口，是荷兰重要纺织生产基地，战略地位不言而喻，这里驻扎六万多波旁军队，加上荷兰议会军一万多人，兵力将近九万，面对十多万普军，虽然处于劣势，但守城还是错错有余。 普军统帅孔内利阿诺公爵，这位出生于1754年的老将，37岁时还只是个上尉，也许对平民出身军官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成功，但对出生贵族家庭的他，显然有些不得志，也许该他发光发热，拿破仑的腾空出世，让他也跟着一飞冲天，干涉法国大革命期间，由于屡建功勋，很快就升至上将，大将，这次腓特烈二世对他委于重任，晋升为陆军元帅，率军出征荷兰。 他的对手是波旁帝国伯爵塞吕里耶上将，比孔内利阿诺公爵小一岁，在法兰西大革命时期，是坚定保皇派，拒绝效忠革命政府，被迫流亡荷兰，西班牙吞并法兰西后，受到查理破格晋升，只是军功实在有限，只获得上将军衔，而且多少还是有政治方面的考量。 可能是这军衔来得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塞吕里耶伯爵渴望证明自己，他配得上这个荣誉，面对普军攻势，并不消极防守。 现在普军的装备相相较于沙俄要精良许多，北极熊陆军目前装备最多还是火绳枪，燧发滑膛枪都很少。 而普军得利于英国技术支持，陆军装备得到大幅度提升，基本全部装备燧发滑膛枪，加上最近英国冒着生命危险支援的贝克式线膛步枪，俗称来福枪，159毫米口径，重量近4公斤，有效射程300米左右，火炮方面配备六十门12磅和二十门24磅步兵炮，射程1500米－2000米，攻城炮为十门小型臼炮，射程1000米，至于先进的60磅重型攻城炮，还停留在设计图上，原因很简单，就是没钱。 相比于捉襟见肘的普军，财大气粗的波旁军队，可以说是这时代装备最精良的军队，有皇家制造局研制的皇家iii型步枪，148毫米口径，有效射程400米左右，重量也接近4公斤，因为枪管比贝式步枪要长3厘米。 至于火炮方面，跟普军差不多，只是在材料上要好一些，大多都是青铜炮管，这种炮管更耐热，更厚重，威力和射程也更远，而且使用大量爆破弹，相比于实心炮弹杀伤力更大。 也许看到沙俄骑兵的惨剧，拥有不俗实力的普军骑兵团，这次并没有大规模使用，而是少量用于侦查传递情报，曾几何时，能拥有强大骑兵团是每个国家的骄傲，但现在反而沦为传话筒，只能说这世界变化太快。 恩斯科德城，作为13世纪修建的古堡城市，城门很小，两匹马进入都显得很拥挤，城楼却有五层，近20米高，汉白玉石材异常坚固，加上城楼前，还一条五米宽护城河作为屏障，简直固落金汤。 普军一上来，自然是长规炮击，几十门火炮一字排开，试探性炮击，但也许是爱惜炮弹的缘故，并没有炮火连天的架势，没发射几轮就停下来。 孔内利阿诺公爵在后方拿起望远镜，检查战果，很遗憾，除了在城墙上留下几个弹孔，并没有杀伤到敌人，很无奈，为避免遭受对方攻击，只能远距离炮击，杀伤力自然打折扣。 “传令炮兵前进一百米，”孔内利阿诺公爵只能下令炮兵向前推进。 普军炮兵推着火炮向前抵达预订位置，开始新一轮炮击，但这时候，城楼上的波旁联军正式开始发动还击，重型守城炮像不要钱般倾泻炮弹，富国打穷国，拼的已经不是勇气，而是金钱。 亲自在城楼督战的塞吕里耶伯爵看到普军炮兵向前推进，果断下令反击，早就准备就绪的守城炮兵们，早就望眼欲穿，就等着这时候，纷纷点燃引线。 重型守城火炮大部分都是固定在炮台上，发射的时候，会产生震动，那么一排火炮同时发射的时候，感觉就像发生地震般。 无数炮弹从天而降，好无目标的一通轰炸，就算意志力爆棚的普军也扛不住。 为避免更大损失，孔内利阿诺公爵只好下令后撤，他来之前，知道对方会利用火力优势进行压制，可还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这种火力输出还是第一次见到，实在太猛烈。 孔内利阿诺公爵骑在马背上，望着城楼顶上的波旁国旗，脸上露出一丝忧色。 强大火力加上坚固工事，搁在那个指挥官身上都会头疼。普军首次进攻，还没怎么热身就宣告失败，三门臼炮报废，战死十六人，伤一百五十人，损失不算大，但很伤士气，都没见到敌人，就出现减员，太憋屈了。 普军回撤三公里处，就地安营扎寨，夏季的夜空十分清澈，有些士兵开始数星星，缓解军营里压抑的气氛。 普军统帅营帐内，灯火通明，一场军事会议正在进行，孔内利阿诺公爵首先做自我检讨和鼓舞士气。 “各位，今天的失利，责任在我，我会向陛下说明，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制定接下来的作战计划，我们不能丧失勇气和荣誉……” 而在恩斯科德城内，塞吕里耶伯爵也抓紧召开会议，明天普军肯定会改变策略，必须做好应对准备。 “先生们，我们今天获得胜利，但普军并没有失去战斗的能力，他们明天依然会再来，我们必须继续保持战斗，任何一次放松都有可能面临失败……” 西线传来捷报，让马德里为之兴奋，看来这场战争算是稳了，应付多条战线，使得查理和军政两界都神经紧绷，生怕其中一条战线会溃败，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 现在英国暂时歇菜，沙俄刚舔伤口，又要应付来自奥斯曼土耳其的威胁，就只剩下西线战事，所以波旁上下自然十分关注。 现在普鲁士在恩斯科德遭遇失利，最受伤当然是作为盟友的英国和沙俄，小皮特也加紧敦促军方，尽快拿出下个阶段作战方案，不能让波旁帝国这么嚣张下去。 查理亲自写信向荷兰议会和前线部队表示祝贺和奖赏，从合并荷兰后，虽然给予荷兰议会拥有很多自治权，但荷兰人，对西班牙一直存在芥蒂，所以在荷兰问题上，主动示好和尊重，会抵消这种心里隔阂。 多蒙尼领导下的情报局，现在关注重点也转移到荷兰，监控的目标是躲在暗处的荷兰民族极端分子。 “陛下，目前，这些人并不活跃，显然有些不正常。” 查理摇头说道：“就算他们不感恩，也不至于投靠敌人，两百万人口的荷兰，已经掌握在波旁帝国的手中，他们自然看得明白，无畏反抗没有意义。” “他们这是在等机会，”多蒙尼也猜到这些人的想法，视局势而动。 “对于他们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陛下，主要成员的身份都已掌握，一旦他们有所行动，会第一时间介入。” “好，你办事我放心，只不过你要多保重身体才行，我可不想失去你。” 查理知道多蒙尼精力已经大不如前，需要有个合格的接班人选，所以有意让多蒙尼现在就物色下届情报局局长人选。 第267章 西线战场开启 沙俄遭遇惨败，令观望中的普鲁士，别无选择，只能选择加入战团。但不是东线战场，而把目光盯上西侧的荷兰，早就垂涎欲滴的普鲁士，无法拒绝美丽富饶的郁金香。 1806年的荷兰，内部不是很稳定，民族极端分子，依然无法接受再次沦为亡国奴，随着欧洲大陆烽烟四起，他们又看到独立的希望。 一向大开大合的日耳曼人，也变得细致而富有心机，他们对外宣称，此次军事行动是为帮助荷兰人民驱逐侵略者，想借此调动荷兰反波旁分子参与行动。 但这套说辞，连三岁小孩都不相信，何况早就看透强国嘴脸的荷兰民众。 他们并不是傻子，普鲁士显然不是救世主，与其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还不如坐观山虎斗，让普鲁士和波旁狗咬狗。 1806年8月23日，凌晨六点，普鲁士军队向荷兰边境波旁驻军发起炮击，波普战争正式拉开序幕。 普鲁士吸取沙俄教训，没有采取多线攻击策略，而是集中兵力全力进攻荷兰边境城市恩斯科德，其实普鲁士原先的目标是奈梅亨，这座荷兰最悠久的城市，位于科尔河沿岸，而周边也分布多条河流，不利于大规模作战，因此才选择一马平川的恩斯科德。 恩斯科德城有三万多人口，是荷兰重要纺织生产基地，战略地位不言而喻，这里驻扎六万多波旁军队，加上荷兰议会军一万多人，兵力将近九万，面对十多万普军，虽然处于劣势，但守城还是错错有余。 普军统帅孔内利阿诺公爵，这位出生于1754年的老将，37岁时还只是个上尉，也许对平民出身军官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成功，但对出生贵族家庭的他，显然有些不得志，也许该他发光发热，拿破仑的腾空出世，让他也跟着一飞冲天，干涉法国大革命期间，由于屡建功勋，很快就升至上将，大将，这次腓特烈二世对他委于重任，晋升为陆军元帅，率军出征荷兰。 他的对手是波旁帝国伯爵塞吕里耶上将，比孔内利阿诺公爵小一岁，在法兰西大革命时期，是坚定保皇派，拒绝效忠革命政府，被迫流亡荷兰，西班牙吞并法兰西后，受到查理破格晋升，只是军功实在有限，只获得上将军衔，而且多少还是有政治方面的考量。 可能是这军衔来得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塞吕里耶伯爵渴望证明自己，他配得上这个荣誉，面对普军攻势，并不消极防守。 现在普军的装备相相较于沙俄要精良许多，北极熊陆军目前装备最多还是火绳枪，燧发滑膛枪都很少。 而普军得利于英国技术支持，陆军装备得到大幅度提升，基本全部装备燧发滑膛枪，加上最近英国冒着生命危险支援的贝克式线膛步枪，俗称来福枪，159毫米口径，重量近4公斤，有效射程300米左右，火炮方面配备六十门12磅和二十门24磅步兵炮，射程1500米－2000米，攻城炮为十门小型臼炮，射程1000米，至于先进的60磅重型攻城炮，还停留在设计图上，原因很简单，就是没钱。 相比于捉襟见肘的普军，财大气粗的波旁军队，可以说是这时代装备最精良的军队，有皇家制造局研制的皇家iii型步枪，148毫米口径，有效射程400米左右，重量也接近4公斤，因为枪管比贝式步枪要长3厘米。 至于火炮方面，跟普军差不多，只是在材料上要好一些，大多都是青铜炮管，这种炮管更耐热，更厚重，威力和射程也更远，而且使用大量爆破弹，相比于实心炮弹杀伤力更大。 也许看到沙俄骑兵的惨剧，拥有不俗实力的普军骑兵团，这次并没有大规模使用，而是少量用于侦查传递情报，曾几何时，能拥有强大骑兵团是每个国家的骄傲，但现在反而沦为传话筒，只能说这世界变化太快。 恩斯科德城，作为13世纪修建的古堡城市，城门很小，两匹马进入都显得很拥挤，城楼却有五层，近20米高，汉白玉石材异常坚固，加上城楼前，还一条五米宽护城河作为屏障，简直固落金汤。 普军一上来，自然是长规炮击，几十门火炮一字排开，试探性炮击，但也许是爱惜炮弹的缘故，并没有炮火连天的架势，没发射几轮就停下来。 孔内利阿诺公爵在后方拿起望远镜，检查战果，很遗憾，除了在城墙上留下几个弹孔，并没有杀伤到敌人，很无奈，为避免遭受对方攻击，只能远距离炮击，杀伤力自然打折扣。 “传令炮兵前进一百米，”孔内利阿诺公爵只能下令炮兵向前推进。 普军炮兵推着火炮向前抵达预订位置，开始新一轮炮击，但这时候，城楼上的波旁联军正式开始发动还击，重型守城炮像不要钱般倾泻炮弹，富国打穷国，拼的已经不是勇气，而是金钱。 亲自在城楼督战的塞吕里耶伯爵看到普军炮兵向前推进，果断下令反击，早就准备就绪的守城炮兵们，早就望眼欲穿，就等着这时候，纷纷点燃引线。 重型守城火炮大部分都是固定在炮台上，发射的时候，会产生震动，那么一排火炮同时发射的时候，感觉就像发生地震般。 无数炮弹从天而降，好无目标的一通轰炸，就算意志力爆棚的普军也扛不住。 为避免更大损失，孔内利阿诺公爵只好下令后撤，他来之前，知道对方会利用火力优势进行压制，可还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这种火力输出还是第一次见到，实在太猛烈。 孔内利阿诺公爵骑在马背上，望着城楼顶上的波旁国旗，脸上露出一丝忧色。 强大火力加上坚固工事，搁在那个指挥官身上都会头疼。普军首次进攻，还没怎么热身就宣告失败，三门臼炮报废，战死十六人，伤一百五十人，损失不算大，但很伤士气，都没见到敌人，就出现减员，太憋屈了。 普军回撤三公里处，就地安营扎寨，夏季的夜空十分清澈，有些士兵开始数星星，缓解军营里压抑的气氛。 普军统帅营帐内，灯火通明，一场军事会议正在进行，孔内利阿诺公爵首先做自我检讨和鼓舞士气。 “各位，今天的失利，责任在我，我会向陛下说明，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制定接下来的作战计划，我们不能丧失勇气和荣誉……” 而在恩斯科德城内，塞吕里耶伯爵也抓紧召开会议，明天普军肯定会改变策略，必须做好应对准备。 “先生们，我们今天获得胜利，但普军并没有失去战斗的能力，他们明天依然会再来，我们必须继续保持战斗，任何一次放松都有可能面临失败……” 西线传来捷报，让马德里为之兴奋，看来这场战争算是稳了，应付多条战线，使得查理和军政两界都神经紧绷，生怕其中一条战线会溃败，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 现在英国暂时歇菜，沙俄刚舔伤口，又要应付来自奥斯曼土耳其的威胁，就只剩下西线战事，所以波旁上下自然十分关注。 现在普鲁士在恩斯科德遭遇失利，最受伤当然是作为盟友的英国和沙俄，小皮特也加紧敦促军方，尽快拿出下个阶段作战方案，不能让波旁帝国这么嚣张下去。 查理亲自写信向荷兰议会和前线部队表示祝贺和奖赏，从合并荷兰后，虽然给予荷兰议会拥有很多自治权，但荷兰人，对西班牙一直存在芥蒂，所以在荷兰问题上，主动示好和尊重，会抵消这种心里隔阂。 多蒙尼领导下的情报局，现在关注重点也转移到荷兰，监控的目标是躲在暗处的荷兰民族极端分子。 “陛下，目前，这些人并不活跃，显然有些不正常。” 查理摇头说道：“就算他们不感恩，也不至于投靠敌人，两百万人口的荷兰，已经掌握在波旁帝国的手中，他们自然看得明白，无畏反抗没有意义。” “他们这是在等机会，”多蒙尼也猜到这些人的想法，视局势而动。 “对于他们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陛下，主要成员的身份都已掌握，一旦他们有所行动，会第一时间介入。” “好，你办事我放心，只不过你要多保重身体才行，我可不想失去你。” 查理知道多蒙尼精力已经大不如前，需要有个合格的接班人选，所以有意让多蒙尼现在就物色下届情报局局长人选。 第268章 猝不及防 1806年9月3日，库图佐夫突然接到来自莫斯科的命令，军队全线退守波兰东部，等于回归战前的状态。 这让欧洲战争态势出现大反转。 虽然意料之外，但也不是无迹可寻。 沙俄国内，长年受战争影响，国库空虚，商业缺乏活力，就算想发行国债，没有国家信用体系支撑，没人会买，也没人敢买。 在社会层面，繁重的劳役和高额税租，使得底层民众已经不堪重负，可国家不靠增加税收，又难以维持庞大军费开支，贵族不剥削平民，又难以维持奢糜生活，这就造成恶性循环，国家经济和民力不断内卷，直到彻底崩盘。 在1773年，爆发的普加乔夫起义，就是最好例子，民不聊生，社会矛盾激化，最终酿成一场大暴动，持续两年时间才逐渐平息。 当时正是叶卡捷琳娜二世统治时期，起义主力除农奴之外，还有被农奴制压制有产平民、国有农民、皇室农民和寺院农民，以及受统治者奴役的巴什基尔人、鞑靼人、哥萨克，整个起义波及60万平方公里地区。 最后叶卡捷琳娜二世不得不颁布法令，正式承认所有公民享有平等司法权利，并推行经济改革，释放部分农奴，提高社会生产力，减少税收，缓和社会矛盾，奠定对外扩张的国力基础。 只不过到叶卡捷琳娜二世后期，又陷入恶性循环，为支持庞大军费，她又不得不增加赋税，再次推动地主阶级大规模土地兼并，有产平民也被迫沦为农奴。 到了保罗一世时期，情况进一步恶化，3600多万人口的沙俄帝国，有将近2700万的农奴，国内资本主义被抹杀，失去争霸欧洲的经济基础。 可以这么说，沙俄之所以至今还保持强大军事实力，还是得利于庞大人口基数，以及高度集中的封建统治。当然，天生彪悍的斯拉夫人，源源不断的提供人力资源。 亚历山大一世即位以来，雄心壮志，只不过没用在改善国内经济民生，反而把更多精力投入争霸欧洲的野心之中，他并没有看到，就在首都莫斯科，已经出现饿死人的惨剧，或许他根本不在意这些。 这很可悲，勤劳朴实勇敢的人民，不但没有得到他们统治者的爱护和优待，反而被视为任意使唤奴役的牲口，也许正如那句话，人越多，就越不当人。 此次南下征战，沙俄也征召大量农奴，充当苦力，当然在必要时，也可充当炮灰，大肆挥霍民力是沙俄维持帝国尊严的真实写照。 查理有时就很羡慕，要是波旁帝国拥有沙俄这样血性的军队，早就横扫天下，那还有如今和英国人叽叽歪歪的局面。 言归正传，沙俄国内主要产粮区百年不遇的蝗灾，粮食短缺已经是板上钉钉，如何维持接下来的战事，连库图佐夫也愁容满面，帝国举步维艰，是否还要继续这场战争，他的心里已经开始动摇。 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现在也十分头疼，国内已经出现饥荒，如果不想情况恶化，就必须动用军需物资进行救灾，前线势必会受影响。 可放任不管，不排除再次上演1773年的暴动，真到那时候，可能情况会比当时更糟糕，毕竟现在沙俄的外部环境很恶劣。 奥斯曼土耳其得到波旁帝国资助，已经开始磨刀霍霍，随时挥军北上进行复仇。 一系列原因，迫使沙皇亚历山大一世接受南下失败的苦楚，随之而来的问题，恐怕还付出不小代价。 沙俄军队撤退，波奥联军开始反守为攻，不仅收复战前边境，还控制俄属不少地区，波兰境内的大批难民纷纷向南下避难，这不能怪他们，相比于普鲁士和沙俄，富裕的奥地利更吸引他们。 这也反应出目前欧洲大陆势力均衡已经向波旁帝国完全倾斜，人心所向，你说什么都没用，谁都向往好生活，经济发达，政治稳定的西欧，越来越受到整个欧洲人口的青睐。 沙俄毫无征兆的突然撤军，使得普鲁士傻眼，英国也忧心忡忡，弄不好他们真成欧洲看客，彻底被孤立。 小皮特就此事向乔治三世汇报的时候，饱受精神病困扰的国王，开口却是请求波旁帝国皇帝的原谅，让人哭笑不得，现在两国处在战争状态，不分出个高低誓不罢休。 唐宁街十号，首相办公室，小皮特劈头盖脸的质问沙俄大使。 “给我解释清楚，你们撤退的理由？” “抱歉首相阁下，我国发生不可抗拒的因素。” “该死的，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吗？！” 小皮特语气十分轻蔑，按说他本就不待见沙俄，只是形势所逼，才拉沙俄入伙，为此还资助不少东西，钱花出去了，你却不卖命，竟然脚底抹油开溜了，不恼火才怪。 沙俄大使也来火气：“首相阁下，请您对我保持尊重，请记住，我并不是你的下属。” 小皮特也知道自己说话失当，不过让他道歉，万万不可能，沉默了下，淡淡说道：“我想你应该向国内说明我国的严重关切，你们单方面撤军，这会给联盟造成严重灾难，必须继续履行联盟义务。” 他还是想逼迫沙俄继续作战，要是失去这次机会，那么他的政治生涯恐怕要结束，由他一手主导的这场战争，一旦以这样方式结束，议会肯定会清算，他已无路可退。 沙俄讥讽道：“首相阁下，我国也有退出战争的权利和自由。” “难道你们真想看到流亡者统治整个欧洲吗？”小皮特不想轻易放弃拥有百万兵力的北极熊退出这场战争。 “首相阁下，未来还有机会，波旁帝国不是不可战胜，这时候我们需要冷静下来，舔好伤口才是最理智选择。” 你说的好听，你们当然没问题，最多就丢掉一些波兰领土，可接下来，英国可要独自面对波旁疯狂反扑。 “我会增加对贵国的援助，条件是贵国保持对波旁北面战线的压力，”小皮特退而求其次，要求沙俄不进攻也行，但不能抽调兵力回国。 沙俄大使不置可否点头道：“我会向回国阐明一切，至于结果如何，只能由我皇来决断。” 小皮特只能无奈道：“好，请大使先生，代我向亚历山大一世陛下表示敬意，希望保持我们两国的友谊能够永存。” “首相阁下，对此我深表赞同，”沙俄大使说完，行完礼转身离开。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小皮特颓废的瘫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自己的政治生涯已进入尾声。 最近，英国巡洋舰频繁向北海地区活动，目的很明显，他们这是在探查安全航线，小皮特在失去沙俄这个大杀器后，就发狠的全力增援普鲁士，换句话说，现在能救他的就只有日耳曼人。 波旁海军也清楚英国海军意图，不断加大在这片海域的巡逻，十多艘三级战列舰也加入巡逻行列，现在两国海军都在寻找时机给予对方沉重一击。 沙俄采取防守态势，也加大对波奥联军的进攻难度，两路联军合并后，组成联合集团军，由尼奥斯出任最高指挥官，原先的克拉科夫司令官卡尔大公出任联合集团军第一军团司令，总兵力达到50多万。 有意思的事，德意志地区选帝侯国，萨克森和巴伐利亚，原先只是口头支援波奥联军，现在看到兵锋更盛的波奥联军，反而更胆大了，开始组建所谓的援军前往前线，搞得普鲁士恨的牙痒痒，发誓有机会要收拾这帮吃里扒外的家伙。 但让普鲁士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由于萨克森王国部分领土和波兰接壤，竟然宣布对普属波兰领土同样拥有管辖权，还向波奥两国提出请求，希望能得到两国的支持。 送上来的肉那有不吃的道理，马德里和维也纳联合发表声明，接受萨克森王国的请求，会全力支持和援助萨克森王国对该地区的行动，并让卡尔大公率领联合集团军第一军团十万部队前往支援。 普鲁士指责萨克森叛乱行径，并发出威胁，可一心脱离普鲁士魔爪的萨克森，对柏林威胁不屑一顾，还嘲笑普鲁士自己才是叛国者。 从法理上，奥地利的弗朗茨二世才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萨克森，巴伐利亚，以及普鲁士都是诸侯国，向诸侯国派兵无可厚非，只是普鲁士一向把萨克森和巴伐利亚视为自己的领地，忘记自己的身份。 不过十年战争以后，所谓神圣罗马帝国已经名存实亡，萨克森不提，还真没多少人记起来有这么个国家。 萨克森选帝侯腓特烈·奥古斯特一世也有个梦想，就是让萨克森王国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相比于醉生梦死的维也纳，柏林对自己的威胁更大，每天都担心一觉醒来，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的波旁帝国，最开心的就是不断削弱刺头的普鲁士，所以萨克森王国的公开反叛，让查理有机会把普鲁士活动空间进一步压缩，最好可以分裂成几个小国家，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普鲁士这次也没有退路，不反抗就只能被肢解的命运，腓特烈二世下令全国动员，这一战事关普鲁士的生死存亡，并请求英国帮助撤回北美大陆的二十万军队，现在本土都快不保了，还想着海外扩张就是脑子进水。 相比于沙俄退兵，萨克森的神来之笔，反而让普鲁士面临更加危险境地，而所爆发的潜力异常惊人，近一千万人口的国家，也不是轻易就能被击垮。 为了彻底整垮宿敌，奥地利也宣布再征兵三十万，并向意大利半岛招募大量雇佣兵，哈布斯堡家族开始展现无以伦比的财力，大批军火订单，像雪花般落到波旁帝国头上，查理睡觉都要笑醒。 不过明眼人都看的很清楚，普鲁士这次恐怕会悲情收场，不说北美大陆二十万军队能不能全部撤回来，就算撤回来，面对统治人口上亿，财力接近无敌的波奥两国，拿什么抵抗啊。 着名诗人歌德，发出悲鸣：“伟大普鲁士永远光荣的战斗下去。” 欧洲学者也都对此十分悲观，他们认为，如果不出意外，普鲁士王国将成为过去。 第268章 猝不及防 1806年9月3日，库图佐夫突然接到来自莫斯科的命令，军队全线退守波兰东部，等于回归战前的状态。 这让欧洲战争态势出现大反转。 虽然意料之外，但也不是无迹可寻。 沙俄国内，长年受战争影响，国库空虚，商业缺乏活力，就算想发行国债，没有国家信用体系支撑，没人会买，也没人敢买。 在社会层面，繁重的劳役和高额税租，使得底层民众已经不堪重负，可国家不靠增加税收，又难以维持庞大军费开支，贵族不剥削平民，又难以维持奢糜生活，这就造成恶性循环，国家经济和民力不断内卷，直到彻底崩盘。 在1773年，爆发的普加乔夫起义，就是最好例子，民不聊生，社会矛盾激化，最终酿成一场大暴动，持续两年时间才逐渐平息。 当时正是叶卡捷琳娜二世统治时期，起义主力除农奴之外，还有被农奴制压制有产平民、国有农民、皇室农民和寺院农民，以及受统治者奴役的巴什基尔人、鞑靼人、哥萨克，整个起义波及60万平方公里地区。 最后叶卡捷琳娜二世不得不颁布法令，正式承认所有公民享有平等司法权利，并推行经济改革，释放部分农奴，提高社会生产力，减少税收，缓和社会矛盾，奠定对外扩张的国力基础。 只不过到叶卡捷琳娜二世后期，又陷入恶性循环，为支持庞大军费，她又不得不增加赋税，再次推动地主阶级大规模土地兼并，有产平民也被迫沦为农奴。 到了保罗一世时期，情况进一步恶化，3600多万人口的沙俄帝国，有将近2700万的农奴，国内资本主义被抹杀，失去争霸欧洲的经济基础。 可以这么说，沙俄之所以至今还保持强大军事实力，还是得利于庞大人口基数，以及高度集中的封建统治。当然，天生彪悍的斯拉夫人，源源不断的提供人力资源。 亚历山大一世即位以来，雄心壮志，只不过没用在改善国内经济民生，反而把更多精力投入争霸欧洲的野心之中，他并没有看到，就在首都莫斯科，已经出现饿死人的惨剧，或许他根本不在意这些。 这很可悲，勤劳朴实勇敢的人民，不但没有得到他们统治者的爱护和优待，反而被视为任意使唤奴役的牲口，也许正如那句话，人越多，就越不当人。 此次南下征战，沙俄也征召大量农奴，充当苦力，当然在必要时，也可充当炮灰，大肆挥霍民力是沙俄维持帝国尊严的真实写照。 查理有时就很羡慕，要是波旁帝国拥有沙俄这样血性的军队，早就横扫天下，那还有如今和英国人叽叽歪歪的局面。 言归正传，沙俄国内主要产粮区百年不遇的蝗灾，粮食短缺已经是板上钉钉，如何维持接下来的战事，连库图佐夫也愁容满面，帝国举步维艰，是否还要继续这场战争，他的心里已经开始动摇。 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现在也十分头疼，国内已经出现饥荒，如果不想情况恶化，就必须动用军需物资进行救灾，前线势必会受影响。 可放任不管，不排除再次上演1773年的暴动，真到那时候，可能情况会比当时更糟糕，毕竟现在沙俄的外部环境很恶劣。 奥斯曼土耳其得到波旁帝国资助，已经开始磨刀霍霍，随时挥军北上进行复仇。 一系列原因，迫使沙皇亚历山大一世接受南下失败的苦楚，随之而来的问题，恐怕还付出不小代价。 沙俄军队撤退，波奥联军开始反守为攻，不仅收复战前边境，还控制俄属不少地区，波兰境内的大批难民纷纷向南下避难，这不能怪他们，相比于普鲁士和沙俄，富裕的奥地利更吸引他们。 这也反应出目前欧洲大陆势力均衡已经向波旁帝国完全倾斜，人心所向，你说什么都没用，谁都向往好生活，经济发达，政治稳定的西欧，越来越受到整个欧洲人口的青睐。 沙俄毫无征兆的突然撤军，使得普鲁士傻眼，英国也忧心忡忡，弄不好他们真成欧洲看客，彻底被孤立。 小皮特就此事向乔治三世汇报的时候，饱受精神病困扰的国王，开口却是请求波旁帝国皇帝的原谅，让人哭笑不得，现在两国处在战争状态，不分出个高低誓不罢休。 唐宁街十号，首相办公室，小皮特劈头盖脸的质问沙俄大使。 “给我解释清楚，你们撤退的理由？” “抱歉首相阁下，我国发生不可抗拒的因素。” “该死的，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吗？！” 小皮特语气十分轻蔑，按说他本就不待见沙俄，只是形势所逼，才拉沙俄入伙，为此还资助不少东西，钱花出去了，你却不卖命，竟然脚底抹油开溜了，不恼火才怪。 沙俄大使也来火气：“首相阁下，请您对我保持尊重，请记住，我并不是你的下属。” 小皮特也知道自己说话失当，不过让他道歉，万万不可能，沉默了下，淡淡说道：“我想你应该向国内说明我国的严重关切，你们单方面撤军，这会给联盟造成严重灾难，必须继续履行联盟义务。” 他还是想逼迫沙俄继续作战，要是失去这次机会，那么他的政治生涯恐怕要结束，由他一手主导的这场战争，一旦以这样方式结束，议会肯定会清算，他已无路可退。 沙俄讥讽道：“首相阁下，我国也有退出战争的权利和自由。” “难道你们真想看到流亡者统治整个欧洲吗？”小皮特不想轻易放弃拥有百万兵力的北极熊退出这场战争。 “首相阁下，未来还有机会，波旁帝国不是不可战胜，这时候我们需要冷静下来，舔好伤口才是最理智选择。” 你说的好听，你们当然没问题，最多就丢掉一些波兰领土，可接下来，英国可要独自面对波旁疯狂反扑。 “我会增加对贵国的援助，条件是贵国保持对波旁北面战线的压力，”小皮特退而求其次，要求沙俄不进攻也行，但不能抽调兵力回国。 沙俄大使不置可否点头道：“我会向回国阐明一切，至于结果如何，只能由我皇来决断。” 小皮特只能无奈道：“好，请大使先生，代我向亚历山大一世陛下表示敬意，希望保持我们两国的友谊能够永存。” “首相阁下，对此我深表赞同，”沙俄大使说完，行完礼转身离开。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小皮特颓废的瘫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自己的政治生涯已进入尾声。 最近，英国巡洋舰频繁向北海地区活动，目的很明显，他们这是在探查安全航线，小皮特在失去沙俄这个大杀器后，就发狠的全力增援普鲁士，换句话说，现在能救他的就只有日耳曼人。 波旁海军也清楚英国海军意图，不断加大在这片海域的巡逻，十多艘三级战列舰也加入巡逻行列，现在两国海军都在寻找时机给予对方沉重一击。 沙俄采取防守态势，也加大对波奥联军的进攻难度，两路联军合并后，组成联合集团军，由尼奥斯出任最高指挥官，原先的克拉科夫司令官卡尔大公出任联合集团军第一军团司令，总兵力达到50多万。 有意思的事，德意志地区选帝侯国，萨克森和巴伐利亚，原先只是口头支援波奥联军，现在看到兵锋更盛的波奥联军，反而更胆大了，开始组建所谓的援军前往前线，搞得普鲁士恨的牙痒痒，发誓有机会要收拾这帮吃里扒外的家伙。 但让普鲁士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由于萨克森王国部分领土和波兰接壤，竟然宣布对普属波兰领土同样拥有管辖权，还向波奥两国提出请求，希望能得到两国的支持。 送上来的肉那有不吃的道理，马德里和维也纳联合发表声明，接受萨克森王国的请求，会全力支持和援助萨克森王国对该地区的行动，并让卡尔大公率领联合集团军第一军团十万部队前往支援。 普鲁士指责萨克森叛乱行径，并发出威胁，可一心脱离普鲁士魔爪的萨克森，对柏林威胁不屑一顾，还嘲笑普鲁士自己才是叛国者。 从法理上，奥地利的弗朗茨二世才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萨克森，巴伐利亚，以及普鲁士都是诸侯国，向诸侯国派兵无可厚非，只是普鲁士一向把萨克森和巴伐利亚视为自己的领地，忘记自己的身份。 不过十年战争以后，所谓神圣罗马帝国已经名存实亡，萨克森不提，还真没多少人记起来有这么个国家。 萨克森选帝侯腓特烈·奥古斯特一世也有个梦想，就是让萨克森王国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相比于醉生梦死的维也纳，柏林对自己的威胁更大，每天都担心一觉醒来，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的波旁帝国，最开心的就是不断削弱刺头的普鲁士，所以萨克森王国的公开反叛，让查理有机会把普鲁士活动空间进一步压缩，最好可以分裂成几个小国家，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普鲁士这次也没有退路，不反抗就只能被肢解的命运，腓特烈二世下令全国动员，这一战事关普鲁士的生死存亡，并请求英国帮助撤回北美大陆的二十万军队，现在本土都快不保了，还想着海外扩张就是脑子进水。 相比于沙俄退兵，萨克森的神来之笔，反而让普鲁士面临更加危险境地，而所爆发的潜力异常惊人，近一千万人口的国家，也不是轻易就能被击垮。 为了彻底整垮宿敌，奥地利也宣布再征兵三十万，并向意大利半岛招募大量雇佣兵，哈布斯堡家族开始展现无以伦比的财力，大批军火订单，像雪花般落到波旁帝国头上，查理睡觉都要笑醒。 不过明眼人都看的很清楚，普鲁士这次恐怕会悲情收场，不说北美大陆二十万军队能不能全部撤回来，就算撤回来，面对统治人口上亿，财力接近无敌的波奥两国，拿什么抵抗啊。 着名诗人歌德，发出悲鸣：“伟大普鲁士永远光荣的战斗下去。” 欧洲学者也都对此十分悲观，他们认为，如果不出意外，普鲁士王国将成为过去。 第269章 北海硝烟 1806年9月22日，欧洲北海。 英国海军出动二十艘军舰，护送六艘大型武装商船前往普鲁士汉堡港，这批援助普鲁士战争物资都是新式武器，包括最新改进型的贝式ii型步枪，和各类小型步兵炮。 早在几天前，波旁皇家情报局就收到有关方面的信息，但并不知道运送的具体时间，英国知道波旁间谍的厉害，也加强在情报保密工作。 此次货物高达五十多万英镑，英国海军部为此制定详细运输计划，选择在北部的爱丁堡港口装船，距离近，减少被波旁海军发现的风险。 而从伦敦到爱丁堡的漫长运输线，自然没有隐蔽性可言，波旁特工很容易就获取消息，立马传回国内，波旁海军部第一时间派出舰队进行阻击。 由大洋西皇家舰队，第三分舰队指挥官孔代利少将负责执行此次任务。 孔代利少将，1762年出生于法兰西贵族家庭，十七岁服役，法兰西海军投降后，被分配到波旁地中海皇家舰队任职海军部参谋，后出任地中海皇家舰队第一分舰队三级战列舰指挥官，1800年被调到大西洋皇家舰队出任现在的职位，虽然没有过硬的战绩，但指挥才能在多次内部考核中表现突出。 现在波旁皇家海军虽然涌现一大批优秀中新代军官，青黄不接的局面得到极大改观，但他们的实战经验还是相对欠缺，增加实战历练十分重要。 择优重用，不拘一格的建设理念，使得波旁皇家海军呈现出生机勃勃的局面，不再需要论资排辈，不再苦苦熬资历，只要有才干，就不会被埋没，当然也需要经过严格政治审查，法兰西大革命，可是革过波旁王朝的命。 孔代利虽出身贵族阶层，但家境普通，这也是很多法兰西贵族在大革命以后的真实写照，建功立业恢复家族荣光，使得他比别人更加发奋图强。 虽然孔代利至今还未获得贵族称号，但他相信终有天会获得，只因他效忠一位锐意进取的皇帝。 海面平静，微风拂面，孔代利战在甲板上，观察海面，他这艘旗舰是十五年舰龄的三级战列舰“瓦伦特”号。 这是为数不多采用设计师命名的主力战舰，波旁皇家海军在军舰命名方面并不成体系，想用名字来区分军舰级别很困难。 瓦伦特号两层火炮甲板，配备七十八门火炮，满排水量1958吨，航速10节，满员465人，两边船体木材色，船尾楼金黄色，整体看起来并不华丽，船头装刻海神波塞冬雕像，醒目的大鱼叉，显得很有威慑。 此次一起出征的战舰，除了瓦伦特号，还有另外两艘三级战列舰，五艘四级护卫舰，八艘五级巡洋舰。 北海有荷兰作为补给基地，所以孔代利并没有使用补给船，军舰本身的储存也够用。 孔代利舰队抵达预定海域的时间是21日，并没有见到英国护航舰队，只好出动巡洋舰在周边海域进行搜索。 可是到了22日早上，依然没有见到英国船只，他有些担忧，英国人可能已经抵达普鲁士。 此时，孔代利有些犹豫，要不要前往普鲁士附近海域一探究竟，可如果英国舰队紧随其后，又有被夹击的危险。 在其后的会议上，孔代利和参谋们进行十几分钟的讨论，仍旧没有达成共识，只好下令舰队继续加强周边海域的警戒。 到了中午11点钟，孔代利刚用过午餐，值勤官就进来报告，在二十公里海域，发现英国舰队，舰队规模不明。 波旁海军作为侦查任务的巡洋舰，要比正规巡洋舰小一些，配备火炮也很少，航速可以达到12节。 按照这样航速算下来，这时候的英国舰队应该在七公里左右的海域，因为对方有大型商船，整个舰队航速比平时要低很多，这留给孔代利足够时间来部署。 不过此时的海面忽然刮起西北风，英国舰队处在上风口，对孔代利的舰队十分不利。 风帆战舰时代，风向是重要的作战条件，谁占据上风口谁就占据主动权，能打能逃。 面对不利局面，孔代利下令舰队前往北部海域行驶，想迂回到英国舰队的身后，这样一来，他的舰队就处于上风口。 这时候，远在五公里以外的英国舰队，也发现波旁舰队，变为防御阵型，把商船护在中间，最外围的巡洋舰扩大防御圈，由两艘二级战列舰组成最核心防御。 面对对方规模远在自己舰队之上，孔代利心情有些沉重，这是他首次出征，要是此次任务失败，他这辈子恐怕就只能止步少将军衔。 不过让他就此放弃，显然不可能，打不过和逃跑，完全是两码事，所面临的命运也不同。 由于历史原因，波英两国海军一旦碰上，不用任何战前动员，个个都会战意十足。 英国舰队虽然顺风行驶，可整体航速还是很慢，这是他们的指挥官刻意降低速度，仿佛一条笨重的猎物，等待猎食者扑上来。 孔代利这时候也没有轻易进攻，继续抢占上风口的位置，使用迂回战术，撕开对方的防御阵型。 可这时候，一个熟悉面孔让孔代利的心脏不禁跳了几下，竟然是至今英国皇家海军代表人物纳尔逊，作为海军将领，孔代利自然特别关注对手，对这位英国皇家海军新贵有不少研究。 两国开战以来，波旁皇家海军无论在军舰数量和质量上都超过英国海军，但战场主动权并没有掌握在手中，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这位腾空出世般的纳尔逊，几次交锋，都没在他手里讨到便宜。 也许有些人天生就注定不平凡，比如纳尔逊，查理知道未来历史，所以和英国开战后，他就特别关注纳尔逊的动向，正如他对待拿破仑一样，进行全方位打压。 查理亲自下令情报局找到历史上的汉密尔顿夫人，想让两人宿命般的纠缠一起，以此来废掉纳尔逊，可万万没想到，痴情的纳尔逊不旦没有沉迷其中，反而主动远离汉密尔顿夫人，让查理差点碎掉下巴。 怎么跟历史上不一样？ 查理想不通，但他忘记了，正是他的出现，让本来历史已经发生改变，强势崛起的波旁帝国严重威胁英国海洋霸主地位。 纳尔逊作为英国海军的一员，维护英国海军荣耀，他当然责无旁贷，自然不会为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的职责。 这次英国海军派出纳尔逊亲自出马，可见他们对这次护送任务及其重视。 纳尔逊与波旁海军交锋多次，很熟悉对方的战术，知道孔代利想绕身后，反而下令外围巡洋舰全部掉头，于对方对峙，然后让商船继续向前行驶。 双方距离已经不足一公里，波旁舰队绕到英国舰队的上方海域，发起突然袭击。 不过纳尔逊并不恋战，边打边撤，他很清楚对方是冲着这批物资而来而不是他的舰队，如果和对方缠斗一起，反而正中对方下怀。 孔代利此时想法就是拖住英国舰队，慢慢消耗对方，看到纳尔逊并不上当，连忙下令舰队直接插进英国舰队防御圈，全力攻击六艘商船，反正处于上风口，有速度优势，不怕被包围。 纳尔逊旗舰“乔治”号二级战列舰，和另外一艘二级战列舰，紧跟在商船旁边，使得波旁小型军舰不敢靠近。 孔代利见到英国两艘二级战列舰不顾自己的同伴，全力保护商船，也有些无计可施，要是这时候围上去，对方外围军舰收紧阵型，自己舰队就会被合围。 “传令下去，全力冲出去！” 得到命令后，波旁舰队立马从英国舰队中间直冲出去，分割战术宣告失败。 波旁舰队穿插过程中，全力炮击，但效果不佳，并没有给对方造成多大损失，反而自己的两艘四级护卫舰被击穿几个大洞，幸好都是水线以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孔代利见到英国舰队又围成铜墙铁壁，无奈下令舰队调整阵型，尾随在英国舰队身后，加紧维修两艘受伤的护卫舰，等待时机。 虽然只是短短半个小时交锋，就可以看出纳尔逊优秀的临场指挥能力，利用大部分军舰牵制住对方，然后用防护能力和火力强大的二级战列舰保护商船。 虽然纳尔逊像是在弃车保帅，可不要忘记，除两艘二级战列舰以外，其他英国战舰数量也比波旁舰队多，要是换作别人，早就丢下商船，全力干掉对方再说，要是这样，一旦失去保护的商船，被对方击沉，就算最后赢了战斗，却也是输掉最重任务。 可以说，短短半个小时战斗，纳尔逊给孔代利好好上了一课。 第269章 北海硝烟 1806年9月22日，欧洲北海。 英国海军出动二十艘军舰，护送六艘大型武装商船前往普鲁士汉堡港，这批援助普鲁士战争物资都是新式武器，包括最新改进型的贝式ii型步枪，和各类小型步兵炮。 早在几天前，波旁皇家情报局就收到有关方面的信息，但并不知道运送的具体时间，英国知道波旁间谍的厉害，也加强在情报保密工作。 此次货物高达五十多万英镑，英国海军部为此制定详细运输计划，选择在北部的爱丁堡港口装船，距离近，减少被波旁海军发现的风险。 而从伦敦到爱丁堡的漫长运输线，自然没有隐蔽性可言，波旁特工很容易就获取消息，立马传回国内，波旁海军部第一时间派出舰队进行阻击。 由大洋西皇家舰队，第三分舰队指挥官孔代利少将负责执行此次任务。 孔代利少将，1762年出生于法兰西贵族家庭，十七岁服役，法兰西海军投降后，被分配到波旁地中海皇家舰队任职海军部参谋，后出任地中海皇家舰队第一分舰队三级战列舰指挥官，1800年被调到大西洋皇家舰队出任现在的职位，虽然没有过硬的战绩，但指挥才能在多次内部考核中表现突出。 现在波旁皇家海军虽然涌现一大批优秀中新代军官，青黄不接的局面得到极大改观，但他们的实战经验还是相对欠缺，增加实战历练十分重要。 择优重用，不拘一格的建设理念，使得波旁皇家海军呈现出生机勃勃的局面，不再需要论资排辈，不再苦苦熬资历，只要有才干，就不会被埋没，当然也需要经过严格政治审查，法兰西大革命，可是革过波旁王朝的命。 孔代利虽出身贵族阶层，但家境普通，这也是很多法兰西贵族在大革命以后的真实写照，建功立业恢复家族荣光，使得他比别人更加发奋图强。 虽然孔代利至今还未获得贵族称号，但他相信终有天会获得，只因他效忠一位锐意进取的皇帝。 海面平静，微风拂面，孔代利战在甲板上，观察海面，他这艘旗舰是十五年舰龄的三级战列舰“瓦伦特”号。 这是为数不多采用设计师命名的主力战舰，波旁皇家海军在军舰命名方面并不成体系，想用名字来区分军舰级别很困难。 瓦伦特号两层火炮甲板，配备七十八门火炮，满排水量1958吨，航速10节，满员465人，两边船体木材色，船尾楼金黄色，整体看起来并不华丽，船头装刻海神波塞冬雕像，醒目的大鱼叉，显得很有威慑。 此次一起出征的战舰，除了瓦伦特号，还有另外两艘三级战列舰，五艘四级护卫舰，八艘五级巡洋舰。 北海有荷兰作为补给基地，所以孔代利并没有使用补给船，军舰本身的储存也够用。 孔代利舰队抵达预定海域的时间是21日，并没有见到英国护航舰队，只好出动巡洋舰在周边海域进行搜索。 可是到了22日早上，依然没有见到英国船只，他有些担忧，英国人可能已经抵达普鲁士。 此时，孔代利有些犹豫，要不要前往普鲁士附近海域一探究竟，可如果英国舰队紧随其后，又有被夹击的危险。 在其后的会议上，孔代利和参谋们进行十几分钟的讨论，仍旧没有达成共识，只好下令舰队继续加强周边海域的警戒。 到了中午11点钟，孔代利刚用过午餐，值勤官就进来报告，在二十公里海域，发现英国舰队，舰队规模不明。 波旁海军作为侦查任务的巡洋舰，要比正规巡洋舰小一些，配备火炮也很少，航速可以达到12节。 按照这样航速算下来，这时候的英国舰队应该在七公里左右的海域，因为对方有大型商船，整个舰队航速比平时要低很多，这留给孔代利足够时间来部署。 不过此时的海面忽然刮起西北风，英国舰队处在上风口，对孔代利的舰队十分不利。 风帆战舰时代，风向是重要的作战条件，谁占据上风口谁就占据主动权，能打能逃。 面对不利局面，孔代利下令舰队前往北部海域行驶，想迂回到英国舰队的身后，这样一来，他的舰队就处于上风口。 这时候，远在五公里以外的英国舰队，也发现波旁舰队，变为防御阵型，把商船护在中间，最外围的巡洋舰扩大防御圈，由两艘二级战列舰组成最核心防御。 面对对方规模远在自己舰队之上，孔代利心情有些沉重，这是他首次出征，要是此次任务失败，他这辈子恐怕就只能止步少将军衔。 不过让他就此放弃，显然不可能，打不过和逃跑，完全是两码事，所面临的命运也不同。 由于历史原因，波英两国海军一旦碰上，不用任何战前动员，个个都会战意十足。 英国舰队虽然顺风行驶，可整体航速还是很慢，这是他们的指挥官刻意降低速度，仿佛一条笨重的猎物，等待猎食者扑上来。 孔代利这时候也没有轻易进攻，继续抢占上风口的位置，使用迂回战术，撕开对方的防御阵型。 可这时候，一个熟悉面孔让孔代利的心脏不禁跳了几下，竟然是至今英国皇家海军代表人物纳尔逊，作为海军将领，孔代利自然特别关注对手，对这位英国皇家海军新贵有不少研究。 两国开战以来，波旁皇家海军无论在军舰数量和质量上都超过英国海军，但战场主动权并没有掌握在手中，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这位腾空出世般的纳尔逊，几次交锋，都没在他手里讨到便宜。 也许有些人天生就注定不平凡，比如纳尔逊，查理知道未来历史，所以和英国开战后，他就特别关注纳尔逊的动向，正如他对待拿破仑一样，进行全方位打压。 查理亲自下令情报局找到历史上的汉密尔顿夫人，想让两人宿命般的纠缠一起，以此来废掉纳尔逊，可万万没想到，痴情的纳尔逊不旦没有沉迷其中，反而主动远离汉密尔顿夫人，让查理差点碎掉下巴。 怎么跟历史上不一样？ 查理想不通，但他忘记了，正是他的出现，让本来历史已经发生改变，强势崛起的波旁帝国严重威胁英国海洋霸主地位。 纳尔逊作为英国海军的一员，维护英国海军荣耀，他当然责无旁贷，自然不会为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的职责。 这次英国海军派出纳尔逊亲自出马，可见他们对这次护送任务及其重视。 纳尔逊与波旁海军交锋多次，很熟悉对方的战术，知道孔代利想绕身后，反而下令外围巡洋舰全部掉头，于对方对峙，然后让商船继续向前行驶。 双方距离已经不足一公里，波旁舰队绕到英国舰队的上方海域，发起突然袭击。 不过纳尔逊并不恋战，边打边撤，他很清楚对方是冲着这批物资而来而不是他的舰队，如果和对方缠斗一起，反而正中对方下怀。 孔代利此时想法就是拖住英国舰队，慢慢消耗对方，看到纳尔逊并不上当，连忙下令舰队直接插进英国舰队防御圈，全力攻击六艘商船，反正处于上风口，有速度优势，不怕被包围。 纳尔逊旗舰“乔治”号二级战列舰，和另外一艘二级战列舰，紧跟在商船旁边，使得波旁小型军舰不敢靠近。 孔代利见到英国两艘二级战列舰不顾自己的同伴，全力保护商船，也有些无计可施，要是这时候围上去，对方外围军舰收紧阵型，自己舰队就会被合围。 “传令下去，全力冲出去！” 得到命令后，波旁舰队立马从英国舰队中间直冲出去，分割战术宣告失败。 波旁舰队穿插过程中，全力炮击，但效果不佳，并没有给对方造成多大损失，反而自己的两艘四级护卫舰被击穿几个大洞，幸好都是水线以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孔代利见到英国舰队又围成铜墙铁壁，无奈下令舰队调整阵型，尾随在英国舰队身后，加紧维修两艘受伤的护卫舰，等待时机。 虽然只是短短半个小时交锋，就可以看出纳尔逊优秀的临场指挥能力，利用大部分军舰牵制住对方，然后用防护能力和火力强大的二级战列舰保护商船。 虽然纳尔逊像是在弃车保帅，可不要忘记，除两艘二级战列舰以外，其他英国战舰数量也比波旁舰队多，要是换作别人，早就丢下商船，全力干掉对方再说，要是这样，一旦失去保护的商船，被对方击沉，就算最后赢了战斗，却也是输掉最重任务。 可以说，短短半个小时战斗，纳尔逊给孔代利好好上了一课。 第270章 反封锁 孔代利下令舰队撤出战斗，继续使用尾随骚扰战术，不近不远，就像群狼追逐着猎物。 纳尔逊也很沉住气，并没有和对方纠缠，不过心里也十分憋屈，大英帝国海军什么时候被这样羞辱过，看着身后张牙舞爪开火挑衅的波旁舰队，咬着牙一脸阴沉。 孔代利此时也不轻松，他的任务是截获击沉这批物质，可这么搞下去，只能眼睁睁看对方抵达汉堡港。 而此时，欧洲大陆的战事却异常焦灼，普鲁士在荷兰进攻受阻，而面对波奥联军全力攻击的东线防御，摇摇欲坠，正在陷入两线作战巨大黑洞之中。 相比于前线的苦战，后方的补给更加让普鲁士焦头烂额，依靠自己输血赢得这场战争，恐怕连普通士兵都知道根本不可能，现在他们每天吃的还是土豆泥和黑面包，就是这样，还不时饱一顿饿一顿。 因此，英国的援助对普鲁士来说至关重要，伦敦方面也非常清楚这点，小皮特也积极游说议会增加战争拨款，还让海军指定协助普鲁士从北美撤军行动。 还在北美西部吃黄沙的二十多万普鲁士远征，此时日子更是难过，补给几乎断绝，只能靠英国北美军团救济，但随着波旁海军加大海上封锁力度，就连英国军队的日子也是紧巴巴，同样面临彻底断粮的风险。 波旁帝国依靠自己在整个美洲的地区的霸主地位，无论在海上和陆地都对加紧压缩两国的活动空间，虽然饥肠辘辘的狮子更危险，不过以死相搏也得能吃饱才力气，随着药物短缺，普鲁士很多患病的士兵得不到有效治疗，兵力损失严重。 腓特烈三世看到此类报告，恨不得以死谢罪，自己的好大喜功导致王国士兵在海外遭此磨难，如果这二十多万军队最后在北美全部折舍，他就是王国的罪人。 如今整个柏林笼罩在战争阴霾之中，就算日耳曼人与生俱来的沉稳和钢铁般意志，依旧弥漫着悲观的情绪。 这时候，普鲁士很需要一个好消息鼓舞士气。 北海，英国护送舰队还在破浪前行，身后的波旁群狼还在紧咬不放，不断实施袭扰。 纳尔逊此时很想跟对方来一波决战，不过最终还是忍住，深知这批物质对盟国的重要性，安全抵达普鲁士，才是给敌人最好的回击。 孔代利咬牙恨齿，此时再发动全面攻击，恐怕也是为时已晚，因为英国舰队已经抵达普鲁士近海，并不适合舰队大规模作战，又没有支援的情况下，贸然出击，恐怕面临被歼灭的风险，无奈下达后撤的命令。 英国援助物资抵达汉堡港，此消息一经公布，整个普鲁士欢欣鼓舞，预示着他们不再孤军奋战，还有一个强大的盟友再全力支持他们。 纳尔逊也受到英雄般的礼遇，受到腓特烈三世的接见，并授予普鲁士王国国王勋章，这可是普鲁士军人最高荣誉，表彰他在普鲁士危难时刻突破敌人海上封锁的突出表现。 反封锁？！ 这是事后查理的反应，他其实对英国从海上援助普鲁士并不太担心，因为受制于这个时代海上运输能力，英国向普鲁士输血也是杯水车薪，根本影响不了整个战局。 不过有些问题还得引起重视，特别是普鲁士在北美的二十多万军队，要是被英国人偷偷摸摸运回普鲁士，那才是大麻烦。 由于战事在中西欧，为更好督战和鼓舞士气，查理此时身处巴黎爱丽舍宫，为表明对战事的信心，波旁皇室所有成员也跟着来到巴黎，欧洲贵族有个不成文传统，越是发生战争，就越表现家庭和睦幸福。 这不奇怪，越是为难时刻，就越发需要家庭成员团结一心，众志成城，共同抵御危险。 爱丽舍宫如今是整个波旁帝国军事指挥中枢，汇集最高一批军政要员，海军大臣约赛克，指着地图向查理介绍战场情况。 “汉堡港如今防御严密，恐怕很难发动偷袭，倒是英国港口可以试一试。” 查理沉思片刻摇头道：“我们目前的目标是阻止英国人偷运普鲁士北美远征军，对他们本土的攻击还没到时候，一个孤岛国家，除非实施登陆，不然意义不大。” 约赛克也点点头道：“陛下说的没错，这只是一个备选方案，我们海军部认为，实施对英国的攻击，还是集中在他们的海上力量，根据我们最新过得情报，英国正在调回远东舰队，这是我们的一好机会。” “有多少把握？”查理看一眼自己的爱将。 约赛克自信道：“我们的地中海舰队可以给他们致命一击。” “好，只要拿掉他们的远东舰队，等于斩断他们的一支手，我批准这项计划，情报局会给以全力支持。” 查理说着又摇头道：“只是英国人恐怕不会贸然行事，失去远东舰队，等于失去造血功能，这可是动摇他们海外殖民地的举动，小皮特就算想，恐怕也得不到议会支持。” 这时，一旁沉默不语的多蒙尼开口道：“陛下，英国人极为重视远东利益，调回远东舰队，等于放弃这片富饶地区，加上我们在这地区吕宋岛苏门答腊等地区的驻军，他们必须有所防范，调回远东舰队可能是他们故意放出的诱饵。” 作为情报局头子，多蒙尼的疑虑自然引起查理的重视，只是英国人这么做意义何为。 “如果他们想引我们入局，会有什么意图？”查理环视一圈，这里是整个帝国最拔尖的军事人才，必须群力群策。 约赛克眼睛盯了盯地图，猛然抬头道：“陛下，英国人的意图，恐怕就是北美的普鲁士远征军。” 他这一提醒，查理和在场的人都直勾勾看过来，让这位海军大臣都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解释道：“陛下，您看，如果我们要伏击英国远东舰队，最好的地点就是大西洋美洲海域，但同样他们也可以从北美舰队过得支持，一到爆发海战，我们势必更专注于此，而忽略他们从北美撤回普鲁士远征军。” “声东击西？！”查理一听忍不住笑起来，晕你个英国佬，想跟我玩这个，是不是嫩了点。 皇帝这一笑，把所有在场的头头脑脑都整不明白了，陛下一向是很严谨，特别在军事会议上更是如此，怎么会发笑。 特别是约赛克更是憋着红脸，难道自己分析有什么可笑的地方吗？ 查理见自己有些失态，也轻咳解释道：“约赛克伯爵分析很好，我只是觉得英国人这个计策太可笑，想起了东方古国军事上的策略，他们居然也想用在我们身上，这太儿戏，我们的多蒙尼伯爵可是东方通，你怎么看。” 多蒙尼被皇帝点名也只能苦笑道：“这是出自华夏国军事天才孙子将军的军事计策，说的是，当被包围的时候，采用佯攻一个地方，实际上是从另一个地方作为突破口，从而迷惑对手分散注意力，达到突围的目的，也可以反向作为攻击对手的计策。” “这的确很高明，不过前提是对方只有一股力量，如果多层包围圈，也无法实现。” 查理点头道：“这也是我觉得可笑的原因，他们忘记，我除了地中海舰队，还有北美舰队，大西洋舰队，更还有本土舰队，除非他们想大决战，否则这种计谋只会把普鲁士人送进大海。” 约赛克摇头道：“陛下，我们虽然控制了地中海，不过在大西洋和北美地区我们要想全面封锁，目前还无法做到，一旦他们从北美进入大西洋，避开我们的封锁还是可以做到，先送到英国本土，再分批次偷渡回普鲁士，也完全有可能。” 约赛克是海军战略家，他这么说，足以证明，英国人并不是异想天开，而是很有操作性，搞不到真能在波旁帝国海军眼皮底下来个暗度陈仓。 查理收起了脸色沉声道：“你们海军的最优方案是什么？” 被爱将打脸，虽说不是滋味，但说明在场的人都不是拍马屁的酒难饭袋，这么想心里好过一些。 约赛克不敢迟疑忙说道：“陛下，我认为既然英国人想引我们入局，我就跟着他们走，只要加强在北美海域监控，他们大规模撤军的行动就无法实施，也可以增加我们在这地区的军力部署，进一步压缩他们海军的活动范围。” “好，就跟英国佬玩一次，按你的方案实施，”查理摸摸权杖最终拍板。 结束会议后，约赛克也是捏把汗，当场给皇帝下面子，还是人生头一遭，走出爱丽舍宫时，多蒙尼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做的不错，安慰他不用担心，陛下不是小心眼的人。 而查理却闷闷不乐的玩着地球仪，不是为约赛克生闷气，而是觉得自己这这些年太过自信，有些飘飘然，必须杜绝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强大的对手需要他必须谨慎小心才行。 第270章 反封锁 孔代利下令舰队撤出战斗，继续使用尾随骚扰战术，不近不远，就像群狼追逐着猎物。 纳尔逊也很沉住气，并没有和对方纠缠，不过心里也十分憋屈，大英帝国海军什么时候被这样羞辱过，看着身后张牙舞爪开火挑衅的波旁舰队，咬着牙一脸阴沉。 孔代利此时也不轻松，他的任务是截获击沉这批物质，可这么搞下去，只能眼睁睁看对方抵达汉堡港。 而此时，欧洲大陆的战事却异常焦灼，普鲁士在荷兰进攻受阻，而面对波奥联军全力攻击的东线防御，摇摇欲坠，正在陷入两线作战巨大黑洞之中。 相比于前线的苦战，后方的补给更加让普鲁士焦头烂额，依靠自己输血赢得这场战争，恐怕连普通士兵都知道根本不可能，现在他们每天吃的还是土豆泥和黑面包，就是这样，还不时饱一顿饿一顿。 因此，英国的援助对普鲁士来说至关重要，伦敦方面也非常清楚这点，小皮特也积极游说议会增加战争拨款，还让海军指定协助普鲁士从北美撤军行动。 还在北美西部吃黄沙的二十多万普鲁士远征，此时日子更是难过，补给几乎断绝，只能靠英国北美军团救济，但随着波旁海军加大海上封锁力度，就连英国军队的日子也是紧巴巴，同样面临彻底断粮的风险。 波旁帝国依靠自己在整个美洲的地区的霸主地位，无论在海上和陆地都对加紧压缩两国的活动空间，虽然饥肠辘辘的狮子更危险，不过以死相搏也得能吃饱才力气，随着药物短缺，普鲁士很多患病的士兵得不到有效治疗，兵力损失严重。 腓特烈三世看到此类报告，恨不得以死谢罪，自己的好大喜功导致王国士兵在海外遭此磨难，如果这二十多万军队最后在北美全部折舍，他就是王国的罪人。 如今整个柏林笼罩在战争阴霾之中，就算日耳曼人与生俱来的沉稳和钢铁般意志，依旧弥漫着悲观的情绪。 这时候，普鲁士很需要一个好消息鼓舞士气。 北海，英国护送舰队还在破浪前行，身后的波旁群狼还在紧咬不放，不断实施袭扰。 纳尔逊此时很想跟对方来一波决战，不过最终还是忍住，深知这批物质对盟国的重要性，安全抵达普鲁士，才是给敌人最好的回击。 孔代利咬牙恨齿，此时再发动全面攻击，恐怕也是为时已晚，因为英国舰队已经抵达普鲁士近海，并不适合舰队大规模作战，又没有支援的情况下，贸然出击，恐怕面临被歼灭的风险，无奈下达后撤的命令。 英国援助物资抵达汉堡港，此消息一经公布，整个普鲁士欢欣鼓舞，预示着他们不再孤军奋战，还有一个强大的盟友再全力支持他们。 纳尔逊也受到英雄般的礼遇，受到腓特烈三世的接见，并授予普鲁士王国国王勋章，这可是普鲁士军人最高荣誉，表彰他在普鲁士危难时刻突破敌人海上封锁的突出表现。 反封锁？！ 这是事后查理的反应，他其实对英国从海上援助普鲁士并不太担心，因为受制于这个时代海上运输能力，英国向普鲁士输血也是杯水车薪，根本影响不了整个战局。 不过有些问题还得引起重视，特别是普鲁士在北美的二十多万军队，要是被英国人偷偷摸摸运回普鲁士，那才是大麻烦。 由于战事在中西欧，为更好督战和鼓舞士气，查理此时身处巴黎爱丽舍宫，为表明对战事的信心，波旁皇室所有成员也跟着来到巴黎，欧洲贵族有个不成文传统，越是发生战争，就越表现家庭和睦幸福。 这不奇怪，越是为难时刻，就越发需要家庭成员团结一心，众志成城，共同抵御危险。 爱丽舍宫如今是整个波旁帝国军事指挥中枢，汇集最高一批军政要员，海军大臣约赛克，指着地图向查理介绍战场情况。 “汉堡港如今防御严密，恐怕很难发动偷袭，倒是英国港口可以试一试。” 查理沉思片刻摇头道：“我们目前的目标是阻止英国人偷运普鲁士北美远征军，对他们本土的攻击还没到时候，一个孤岛国家，除非实施登陆，不然意义不大。” 约赛克也点点头道：“陛下说的没错，这只是一个备选方案，我们海军部认为，实施对英国的攻击，还是集中在他们的海上力量，根据我们最新过得情报，英国正在调回远东舰队，这是我们的一好机会。” “有多少把握？”查理看一眼自己的爱将。 约赛克自信道：“我们的地中海舰队可以给他们致命一击。” “好，只要拿掉他们的远东舰队，等于斩断他们的一支手，我批准这项计划，情报局会给以全力支持。” 查理说着又摇头道：“只是英国人恐怕不会贸然行事，失去远东舰队，等于失去造血功能，这可是动摇他们海外殖民地的举动，小皮特就算想，恐怕也得不到议会支持。” 这时，一旁沉默不语的多蒙尼开口道：“陛下，英国人极为重视远东利益，调回远东舰队，等于放弃这片富饶地区，加上我们在这地区吕宋岛苏门答腊等地区的驻军，他们必须有所防范，调回远东舰队可能是他们故意放出的诱饵。” 作为情报局头子，多蒙尼的疑虑自然引起查理的重视，只是英国人这么做意义何为。 “如果他们想引我们入局，会有什么意图？”查理环视一圈，这里是整个帝国最拔尖的军事人才，必须群力群策。 约赛克眼睛盯了盯地图，猛然抬头道：“陛下，英国人的意图，恐怕就是北美的普鲁士远征军。” 他这一提醒，查理和在场的人都直勾勾看过来，让这位海军大臣都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解释道：“陛下，您看，如果我们要伏击英国远东舰队，最好的地点就是大西洋美洲海域，但同样他们也可以从北美舰队过得支持，一到爆发海战，我们势必更专注于此，而忽略他们从北美撤回普鲁士远征军。” “声东击西？！”查理一听忍不住笑起来，晕你个英国佬，想跟我玩这个，是不是嫩了点。 皇帝这一笑，把所有在场的头头脑脑都整不明白了，陛下一向是很严谨，特别在军事会议上更是如此，怎么会发笑。 特别是约赛克更是憋着红脸，难道自己分析有什么可笑的地方吗？ 查理见自己有些失态，也轻咳解释道：“约赛克伯爵分析很好，我只是觉得英国人这个计策太可笑，想起了东方古国军事上的策略，他们居然也想用在我们身上，这太儿戏，我们的多蒙尼伯爵可是东方通，你怎么看。” 多蒙尼被皇帝点名也只能苦笑道：“这是出自华夏国军事天才孙子将军的军事计策，说的是，当被包围的时候，采用佯攻一个地方，实际上是从另一个地方作为突破口，从而迷惑对手分散注意力，达到突围的目的，也可以反向作为攻击对手的计策。” “这的确很高明，不过前提是对方只有一股力量，如果多层包围圈，也无法实现。” 查理点头道：“这也是我觉得可笑的原因，他们忘记，我除了地中海舰队，还有北美舰队，大西洋舰队，更还有本土舰队，除非他们想大决战，否则这种计谋只会把普鲁士人送进大海。” 约赛克摇头道：“陛下，我们虽然控制了地中海，不过在大西洋和北美地区我们要想全面封锁，目前还无法做到，一旦他们从北美进入大西洋，避开我们的封锁还是可以做到，先送到英国本土，再分批次偷渡回普鲁士，也完全有可能。” 约赛克是海军战略家，他这么说，足以证明，英国人并不是异想天开，而是很有操作性，搞不到真能在波旁帝国海军眼皮底下来个暗度陈仓。 查理收起了脸色沉声道：“你们海军的最优方案是什么？” 被爱将打脸，虽说不是滋味，但说明在场的人都不是拍马屁的酒难饭袋，这么想心里好过一些。 约赛克不敢迟疑忙说道：“陛下，我认为既然英国人想引我们入局，我就跟着他们走，只要加强在北美海域监控，他们大规模撤军的行动就无法实施，也可以增加我们在这地区的军力部署，进一步压缩他们海军的活动范围。” “好，就跟英国佬玩一次，按你的方案实施，”查理摸摸权杖最终拍板。 结束会议后，约赛克也是捏把汗，当场给皇帝下面子，还是人生头一遭，走出爱丽舍宫时，多蒙尼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做的不错，安慰他不用担心，陛下不是小心眼的人。 而查理却闷闷不乐的玩着地球仪，不是为约赛克生闷气，而是觉得自己这这些年太过自信，有些飘飘然，必须杜绝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强大的对手需要他必须谨慎小心才行。 第271章 风不平浪不静 小皮特最近最头疼就是议会一直对波旁还存有幻想，这很奇怪，如今都处于战争状态了，还这么天真呆傻。 “先生们，波旁帝国已经准备在北美攻击我们，必须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尽一切力量维护大英帝国的利益，我们的盟友正在遭受可耻的侵略，他们的人民正在经受苦难，欧洲大陆正在被魔鬼统治，以上帝名义，我们必须做些什么，那怕一个先令，也会使他们不会感到无助” 小皮特又在议会新一轮的游说，对他来说，这场战争必须继续下去，否则他的政治生涯就会终结，这很自私但这好像是政客们的专利。 有些议员也在拼命呐喊助威，或者说他们是为数不多的清醒者，波英此早必有一战，既然已经开始，就没必要再顾虑，全力一战就成。 “我们一旦全面开战，沙俄再次南下，我们怎么办，难道把欧洲送给那些野蛮人吗？！” “就是，波旁依旧是大陆国家，只要我们海军依旧强大，他们自然要跟我们求和。” “哈哈，你们都疯了，难道你们忘记，一旦波旁帝国掌握欧洲大陆，会给我们带来和平吗？！不能，流亡者会横渡英吉利海峡，把我们通通送上断头台！” 一时间，议会厅乱作一团，反战派和主战派，相互指责甚至人身攻击，这帮平时所谓的绅士在利益面前也无法保持风度。 小皮特呆呆坐着，两眼失神的盯着自己的手稿，不知道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这就是他最无力的时候。 议会掌握财权，没有授权，他就算动员百万大军也没用，没钱说什么都是假。很遗憾，他这次追加战争拨款又再被否决。 “难道真要让波旁炮弹落到伦敦，才会让这帮傻蛋清醒吗？”小皮特思绪万千。 英国议会继续绥靖的做法，令查理差点没笑喷，这帮约翰牛也是够奇葩，不过也可以理解，以前好战是因为有利可图，但现在要压上国运跟波旁死磕，还真让他们感到恐惧，好日子过惯，谁会想去拼命，这就是人性。 爱丽舍宫 查理看完多蒙尼的报告，脸上露出笑容说道：“看来小皮特想调回远东舰队的心思也无法实现，议会不批准，他就算硬下令，恐怕也难以承担政治风险。” 多蒙尼也点头道：“没错，根据目前的形势，英国继续援助普鲁士的意图，也会受影响，不过根据前线的战况，普鲁士人还十分顽强，几乎全民动员，我们压力也不小。” 普鲁士毕竟是军事强国，人口也是千万级别，真被逼如墙角，爆发的能量也不容小觑，但想到历史上拿破仑能征服，波旁帝国一样可以。 查理若有所思道：“如果征服普鲁士，我们会得到什么？” 多蒙尼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问题，当然也轮不到他想，可皇帝这么问，让他也陷入沉思。 查理却自问自答说：“或许我们会像罗马帝国一样，没有敌人的情况下，自我毁灭。” 他必须做长远打算，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他现在做的一切，跟拿破仑一样，不断征服，结果自己反而被全世界抛弃。 享乐会使臣民厌倦，战争同样也是如此，那怕胜利也是如此，或许让敌人弱而不灭，才是帝国继续存在的外部因素。 多蒙尼听出皇帝的意思，不过这不是他能发表评论的问题，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回答。 查理看着自己情报局长拘谨的样子，有些好笑道：“别紧张，这不是什么禁忌，我在思考帝国未来的对外战略，你同样分析下，战争和威慑那个会更有利。” “陛下，自然是威慑更有利，”多蒙尼分析道：“战争毕竟不是最好的手段，如果通过威慑，同样达到目的，自然比战争更划算。” 但多蒙尼话锋一转说：“不过，也需要看敌人的潜力，如果像北美地区，我们必须通过武力切割，一个统一的北美，是帝国可怕的潜在敌人。” 查理暗赞的看眼老人，要不说犹太人能做生意，这种敏锐的观察力和前瞻性可是与生俱来，北美可以说是世界最具有天赋的地区，这里拥有成为超级强国所能拥有的一切条件，所以他必须阻止北美拥有一个统一的国家，因此他必须让美利坚龟缩在东部，而在西部，他会帮助印第安人建国。 改造未来世界远比征服这个世界更有成就感。但跟英国必须分出胜负，不然这一切构想都是浮云。 就在查理在为世界未来谋划的时候，远在北海实施封锁的波旁舰队，又跟返航的纳尔逊运输舰队碰上，这次避无可避，唯有一战。 孔代利这次异常兴奋，能和英国最顶尖海军将领过招，是他此生的梦想，英国海军统治海洋百年，造就他们不可战胜的神话，而他渴望打破这种神话。 “全体迎战！”孔代利下达攻击命令。 他在旗舰瓦伦特号上，密切关注对方的旗舰，那里有着他绕不过去的梦魇，是他首次任务失败的最魁祸首。 纳尔逊的旗舰乔治号，虽然在吨位和火力上碾压瓦伦特号，但三十多年的舰龄，使它跟瓦伦特号比起来，像个迟暮的老人，又老又慢。 英国舰队毕竟还有商船，所以他们摆出防守阵型，组成一个正方形，四边都有军舰护卫，就像海上铁桶阵，缓缓向波旁舰队逼近。 孔代利知道对方火力比自己强很多，所以他也没指望能全部歼灭对方，只能尽可能杀伤对方。 他下令舰队自由攻击，因为他舰队大多是护卫舰和巡洋舰，火力弱但机动性强，大乱战正合适。 海面上双方军舰露出一排排炮口，两大海洋霸主再次较量，波旁舰队率先开火，虽然距离有点远，没什么杀伤力，但先声夺人，但胜在斗志昂扬。 波旁海军对英国海军都有一股复仇的火焰，1588年那场世纪海战是他们永远的痛。 纳尔逊面对对方的攻击，却十分存住气，像个等待猎物上钩的猎人，等待最佳时机。 孔代利见对方没有还击，咬咬牙，他被无视了。 “继续开火！” 随着他的命令，波旁舰队开始新一轮的齐射，这次给英国舰队造成一些损伤，不少外围军舰被击中，麻绳断裂的声音不断传来。 纳尔逊此时也命令攻击，英国舰队首次开火，就击伤一艘护卫舰，基本趴窝，成为活靶子，指挥官只能下令弃舰，避免遭受更大伤亡。 孔代利心里难受，这只是对方一轮攻击而已，自己就损失一艘军舰，难道今天又要铩羽而归不成。 “捞人，分散攻击！” 这时候，他更不能失去理智，最大限度杀伤对方才是最佳选择，何况海面还漂流着一大帮自己的人呢。 纳尔逊见对方分散火力，露出一丝笑容，这正是他的意图，如果对方实施穿插围攻，会使自己舰队陷入混乱，毫无招架能力的商船会成为牺牲品，就是最后获胜，也损失惨重。 英国舰队依旧不紧不慢的通过了波旁舰队刚才所处的海面，就像通关一样，把波旁舰队又甩在身后。 孔代利见落水船员都打捞上来，下令舰队围追上去，想利用速度优势围攻对方，可这时候，他发现，对方却变阵了。 纳尔逊下令舰队里另外一艘二级战列舰，负责断后，横在波旁舰队前面，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这可把孔代利气得不轻，这是对他莫大侮辱，连忙下令所有战舰扑上去，就算你是二级战列舰，也挡不住群殴。 二级战列舰是这时代海洋绝对主力战舰，火力之凶猛可不是开玩笑，但它只是虚张声势一下，就转头逃走，就是吓唬对方而已。 孔代利又被气差点吐血，暗骂对方胆小鬼，只能下令继续追击，海战最忌讳就是心浮气躁，而他显然没能控制住。 事实上，他如果一开始就抱有必胜决心，跟对方死磕，恐怕不是现在的局面，损失一艘军舰不说，还被对方突破包围圈，怎么看都不是纳尔逊的对手。 不过，纳尔逊也有些托大，他忘记负责断后的是一艘航速最高只有六节的老式二级战列舰，跟波旁高达十节以上的巡洋舰，简直是不要太慢了。 这艘英国进四十年的二级战列舰，被对方咬住，集中火力不断发起攻击，舰体遭受损伤，舰楼的窗户被击穿几个洞，幸好没被击中船舵，不然只能成待宰的羔羊。 二级战列舰被一群小屁孩追着打，还真是世纪名场面，那怕稍微一转头，都能吓跑对方，不过没有纳尔逊的命令，它就必须默默忍受着。 好死不死，一发炮弹果然击中船舵，庞然大物顿时失去方向，果真成了对方的盘中餐，波旁舰队像群饿狼扑上去，来回撕咬。 虽然也发起反击，可无法转向的二级战列舰，就如同一座漂流的孤岛，不断被前后围攻，直到被撕成碎片，发光火的孔代利甚至不想要俘虏，这显然深深刺痛逐渐远去的内尔逊。 他真不应该采用什么拖延战术，造成无法挽回的悲剧，一艘二级战列舰加上所有船员，全部就留在这片海域。 战后，孔代利虽然得到海军嘉奖，但却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出休养申请，算是为自己冷血的举动赎罪和忏悔。 第271章 风不平浪不静 小皮特最近最头疼就是议会一直对波旁还存有幻想，这很奇怪，如今都处于战争状态了，还这么天真呆傻。 “先生们，波旁帝国已经准备在北美攻击我们，必须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尽一切力量维护大英帝国的利益，我们的盟友正在遭受可耻的侵略，他们的人民正在经受苦难，欧洲大陆正在被魔鬼统治，以上帝名义，我们必须做些什么，那怕一个先令，也会使他们不会感到无助” 小皮特又在议会新一轮的游说，对他来说，这场战争必须继续下去，否则他的政治生涯就会终结，这很自私但这好像是政客们的专利。 有些议员也在拼命呐喊助威，或者说他们是为数不多的清醒者，波英此早必有一战，既然已经开始，就没必要再顾虑，全力一战就成。 “我们一旦全面开战，沙俄再次南下，我们怎么办，难道把欧洲送给那些野蛮人吗？！” “就是，波旁依旧是大陆国家，只要我们海军依旧强大，他们自然要跟我们求和。” “哈哈，你们都疯了，难道你们忘记，一旦波旁帝国掌握欧洲大陆，会给我们带来和平吗？！不能，流亡者会横渡英吉利海峡，把我们通通送上断头台！” 一时间，议会厅乱作一团，反战派和主战派，相互指责甚至人身攻击，这帮平时所谓的绅士在利益面前也无法保持风度。 小皮特呆呆坐着，两眼失神的盯着自己的手稿，不知道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这就是他最无力的时候。 议会掌握财权，没有授权，他就算动员百万大军也没用，没钱说什么都是假。很遗憾，他这次追加战争拨款又再被否决。 “难道真要让波旁炮弹落到伦敦，才会让这帮傻蛋清醒吗？”小皮特思绪万千。 英国议会继续绥靖的做法，令查理差点没笑喷，这帮约翰牛也是够奇葩，不过也可以理解，以前好战是因为有利可图，但现在要压上国运跟波旁死磕，还真让他们感到恐惧，好日子过惯，谁会想去拼命，这就是人性。 爱丽舍宫 查理看完多蒙尼的报告，脸上露出笑容说道：“看来小皮特想调回远东舰队的心思也无法实现，议会不批准，他就算硬下令，恐怕也难以承担政治风险。” 多蒙尼也点头道：“没错，根据目前的形势，英国继续援助普鲁士的意图，也会受影响，不过根据前线的战况，普鲁士人还十分顽强，几乎全民动员，我们压力也不小。” 普鲁士毕竟是军事强国，人口也是千万级别，真被逼如墙角，爆发的能量也不容小觑，但想到历史上拿破仑能征服，波旁帝国一样可以。 查理若有所思道：“如果征服普鲁士，我们会得到什么？” 多蒙尼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问题，当然也轮不到他想，可皇帝这么问，让他也陷入沉思。 查理却自问自答说：“或许我们会像罗马帝国一样，没有敌人的情况下，自我毁灭。” 他必须做长远打算，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他现在做的一切，跟拿破仑一样，不断征服，结果自己反而被全世界抛弃。 享乐会使臣民厌倦，战争同样也是如此，那怕胜利也是如此，或许让敌人弱而不灭，才是帝国继续存在的外部因素。 多蒙尼听出皇帝的意思，不过这不是他能发表评论的问题，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回答。 查理看着自己情报局长拘谨的样子，有些好笑道：“别紧张，这不是什么禁忌，我在思考帝国未来的对外战略，你同样分析下，战争和威慑那个会更有利。” “陛下，自然是威慑更有利，”多蒙尼分析道：“战争毕竟不是最好的手段，如果通过威慑，同样达到目的，自然比战争更划算。” 但多蒙尼话锋一转说：“不过，也需要看敌人的潜力，如果像北美地区，我们必须通过武力切割，一个统一的北美，是帝国可怕的潜在敌人。” 查理暗赞的看眼老人，要不说犹太人能做生意，这种敏锐的观察力和前瞻性可是与生俱来，北美可以说是世界最具有天赋的地区，这里拥有成为超级强国所能拥有的一切条件，所以他必须阻止北美拥有一个统一的国家，因此他必须让美利坚龟缩在东部，而在西部，他会帮助印第安人建国。 改造未来世界远比征服这个世界更有成就感。但跟英国必须分出胜负，不然这一切构想都是浮云。 就在查理在为世界未来谋划的时候，远在北海实施封锁的波旁舰队，又跟返航的纳尔逊运输舰队碰上，这次避无可避，唯有一战。 孔代利这次异常兴奋，能和英国最顶尖海军将领过招，是他此生的梦想，英国海军统治海洋百年，造就他们不可战胜的神话，而他渴望打破这种神话。 “全体迎战！”孔代利下达攻击命令。 他在旗舰瓦伦特号上，密切关注对方的旗舰，那里有着他绕不过去的梦魇，是他首次任务失败的最魁祸首。 纳尔逊的旗舰乔治号，虽然在吨位和火力上碾压瓦伦特号，但三十多年的舰龄，使它跟瓦伦特号比起来，像个迟暮的老人，又老又慢。 英国舰队毕竟还有商船，所以他们摆出防守阵型，组成一个正方形，四边都有军舰护卫，就像海上铁桶阵，缓缓向波旁舰队逼近。 孔代利知道对方火力比自己强很多，所以他也没指望能全部歼灭对方，只能尽可能杀伤对方。 他下令舰队自由攻击，因为他舰队大多是护卫舰和巡洋舰，火力弱但机动性强，大乱战正合适。 海面上双方军舰露出一排排炮口，两大海洋霸主再次较量，波旁舰队率先开火，虽然距离有点远，没什么杀伤力，但先声夺人，但胜在斗志昂扬。 波旁海军对英国海军都有一股复仇的火焰，1588年那场世纪海战是他们永远的痛。 纳尔逊面对对方的攻击，却十分存住气，像个等待猎物上钩的猎人，等待最佳时机。 孔代利见对方没有还击，咬咬牙，他被无视了。 “继续开火！” 随着他的命令，波旁舰队开始新一轮的齐射，这次给英国舰队造成一些损伤，不少外围军舰被击中，麻绳断裂的声音不断传来。 纳尔逊此时也命令攻击，英国舰队首次开火，就击伤一艘护卫舰，基本趴窝，成为活靶子，指挥官只能下令弃舰，避免遭受更大伤亡。 孔代利心里难受，这只是对方一轮攻击而已，自己就损失一艘军舰，难道今天又要铩羽而归不成。 “捞人，分散攻击！” 这时候，他更不能失去理智，最大限度杀伤对方才是最佳选择，何况海面还漂流着一大帮自己的人呢。 纳尔逊见对方分散火力，露出一丝笑容，这正是他的意图，如果对方实施穿插围攻，会使自己舰队陷入混乱，毫无招架能力的商船会成为牺牲品，就是最后获胜，也损失惨重。 英国舰队依旧不紧不慢的通过了波旁舰队刚才所处的海面，就像通关一样，把波旁舰队又甩在身后。 孔代利见落水船员都打捞上来，下令舰队围追上去，想利用速度优势围攻对方，可这时候，他发现，对方却变阵了。 纳尔逊下令舰队里另外一艘二级战列舰，负责断后，横在波旁舰队前面，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这可把孔代利气得不轻，这是对他莫大侮辱，连忙下令所有战舰扑上去，就算你是二级战列舰，也挡不住群殴。 二级战列舰是这时代海洋绝对主力战舰，火力之凶猛可不是开玩笑，但它只是虚张声势一下，就转头逃走，就是吓唬对方而已。 孔代利又被气差点吐血，暗骂对方胆小鬼，只能下令继续追击，海战最忌讳就是心浮气躁，而他显然没能控制住。 事实上，他如果一开始就抱有必胜决心，跟对方死磕，恐怕不是现在的局面，损失一艘军舰不说，还被对方突破包围圈，怎么看都不是纳尔逊的对手。 不过，纳尔逊也有些托大，他忘记负责断后的是一艘航速最高只有六节的老式二级战列舰，跟波旁高达十节以上的巡洋舰，简直是不要太慢了。 这艘英国进四十年的二级战列舰，被对方咬住，集中火力不断发起攻击，舰体遭受损伤，舰楼的窗户被击穿几个洞，幸好没被击中船舵，不然只能成待宰的羔羊。 二级战列舰被一群小屁孩追着打，还真是世纪名场面，那怕稍微一转头，都能吓跑对方，不过没有纳尔逊的命令，它就必须默默忍受着。 好死不死，一发炮弹果然击中船舵，庞然大物顿时失去方向，果真成了对方的盘中餐，波旁舰队像群饿狼扑上去，来回撕咬。 虽然也发起反击，可无法转向的二级战列舰，就如同一座漂流的孤岛，不断被前后围攻，直到被撕成碎片，发光火的孔代利甚至不想要俘虏，这显然深深刺痛逐渐远去的内尔逊。 他真不应该采用什么拖延战术，造成无法挽回的悲剧，一艘二级战列舰加上所有船员，全部就留在这片海域。 战后，孔代利虽然得到海军嘉奖，但却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出休养申请，算是为自己冷血的举动赎罪和忏悔。 第272章 纳尔逊的命运 纳尔逊带领护航舰队返回本土爱丁堡港，登岸时，他回身看向海面，眼神从满悲愤，很多士兵没能回家，永远留在那片血海之中。 按照英国海军惯例，纳尔逊将稍作修整后前往伦敦，接受议会质询，虽然任务完成，但损失惨重，他也一样接受海军部调查。 马车上，纳尔逊拍拍三角帽，看着有些紧张的副手安慰道。 “作为军人，我们没必要像政客一样顾虑太多，如实阐述的就好，我会承担所有责任。” “我会说明当时所发生的事。” “这就对了，放心，伦敦政客们不会在这上面浪费太多精力。” 纳尔逊知道，小皮特会利用这次护航任务的完成，来说服议会增加战争拨款，至于会不会实现同波旁全面开战，现在还不好说，但他已经决定在议会宣传的自己战争宣言。 是的，他放弃所有幻想，当波旁海军屠杀自己士兵的时候，已经彻底变成战争狂人。 纳尔逊抵达伦敦时，已经是三天后晚上，不过还未得休息，就被小皮特请到唐宁街十号，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说实话，放在以前，纳尔逊很反感来这里，面对虚伪政客们，但这次他却格外迫切希望和小皮特会面。 小皮特见到这位海军战神对自己如此热情，十分高兴，这说明自己在军界也颇有威信，这是历任首相很少有的待遇。 “我很高兴你能来坐客，”小皮特亲自给纳尔逊倒酒。 纳尔逊谦逊笑了笑说：“阁下，这是我的荣幸，很早就想来拜访，可惜一直没时间。” “这次护航任务，你完成非常漂亮，我会在明天，为你授勋，表彰这次行动的伟大胜利，”小皮特已经放下矜持，极力讨好纳尔逊。 没办法，如今形势比人强，他必须牢牢抓住这次的机会，为他在议会顺利推行战争动员，起到推波助澜和舆论优势。 目前，英国议会是否对波旁彻底决裂，依旧存在严重分歧，新兴资本势力正在极力抵制全面战争，而保守势力虽说处于主导地位，但也无法完全掌控议会。 就连托利党内部也有小部分反战议员主张对波旁重开谈判，恢复原有的合作关系，这使得小皮特处境更加微妙。 纳尔逊也不是愣头青，知道小皮特的心思，但也不在意，相互利用而已。 “我的报告明天会送达到这里，希望你看过再决定，”纳尔逊脸色深沉说道：“事实上，我们为此付出代价太大。” 小皮特心一沉，忙问道：“能简单介绍情况吗？” 纳尔逊不得不解释道：“阁下，我们损失六百多人和十艘军舰，其中包括一艘二级战列舰，因此，这次行动，谈不上胜利。” “原来这样，不过纳尔逊将军，战争从来都是如此，我们不能因为害怕损失而放弃扞卫国家尊严，愿逝去亡魂得到安息。” 小皮特暗松口气，只要不是援助物资出问题就好，至于伤亡如何，对他来说无关紧要，补充回来就好。 纳尔逊心里暗骂一句：政客果然没有下限。 在这些政客眼里，士兵们战死沙场，只是他们捞取政治资本的噱头，嘴上冠冕堂皇，内心毫没有同情和悲伤。 “这次护航任务，让我看到波旁海军的邪恶势力，正在摧毁几百年的海军传统，我们不能任由他们继续发展下去，这本身就是一场人类灾难。” 纳尔逊表现出少有的冷酷，他要复仇，要向波旁海军讨回那笔血债，而完成这些，需要眼前这位首相。 小皮特乐得拿起酒杯，赞许道：“说的太好，对面的流亡者，是大英帝国的敌人，而不是那帮吸血鬼口中的朋友。” 两人相互碰杯，算是达成一致目标。 回到下榻的酒店，纳尔逊想起好久不见的艾玛，貌美多情的汉密尔顿夫人，总是令他牵肠挂肚，不知道她是否在伦敦。 夜深人静，纳尔逊忍不住来到汉密尔顿家想夜会艾玛，但不巧，佣人说艾玛不在。 纳尔逊只好留下口信，惆怅的离开，他很想跟艾玛倾述这些日子以来的苦闷。 潜伏伦敦的波旁间谍，很快就跟踪到纳尔逊，作为波旁海军重点关注的人物，来到伦敦自然受到监视。 很快一份关于纳尔逊行踪轨迹的报告传到马德里，多蒙尼知道查理十分欣赏纳尔逊，很想拉拢到波旁海军之中，但未能如愿，如今看来，更没有什么希望，注定是敌人关系。 查理叹气：“这样看来，只能除掉他。” “陛下，纳尔逊不是普通海军军官，这个口子一旦打开，很难再弥合，”多蒙尼知道这种事，如同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后患无穷。 查理自然知道这种事不能明目张胆的做，神秘解释道：“这事只能由英国自己来做，跟我们无关。” “这可能吗？”多蒙尼掌管情报局这么久，没少主导这些事，但要想英国自己出手处理自己的英雄，恐怕有点天方夜谭。 查理摇头道：“政治上自然不会，不过牵扯到私生活，就另当别论，只需要制造完美假象就可以。” 多蒙尼领会道：“最终还是由我们来做，只是用一层假象来掩盖。” 查理点头不语，纳尔逊才能超然，一旦成为死敌，对波旁海军是极大威胁，不除不快，但刺杀这种手段，如果滥用，也是后患无穷，害人害己，所以必须谨慎小心。 纳尔逊的弱点就是艾玛，也不知道，他这个女人为何如此痴迷，查理也见过艾玛画像，虽然长得很貌美，但也没到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地步，比之莉弗兰夫人还稍差一些。 再说，艾玛身材也不丰满，属于骨感美女，查理看过一眼就失去兴致，就这个身无半两肉的女人，怎么会让纳尔逊这样的军事天才差点身败名裂。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查理想这句话，也跟着笑道：“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皆如此。” 他想起这些天，莉弗兰皇妃终于再次怀孕，也结束皇后和她的抚养权之争，算是解决掉后宫不稳定因素。 莉弗兰皇妃怀孕，最大受益人，反而是无法生育的皇后，原因很简单，她将获得小亨利王子完整监护权，这是莉弗兰和她通过协定过的结果。 莉弗兰能作出妥协，很大程度上，还是巩固地位需要，她最大依仗就是儿子小亨利，但最大的破绽也是儿子，就看她如何取舍。 把儿子完全过继给皇后，那就是嫡出长子，按照帝国皇位继承法，这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其次才是嫡长女，以此类推。 但查理一改欧洲传统，私生子也可以拥有皇位继承权，这是目前欧洲独一份，因此，即使小亨利不过继给皇后，同样拥有继承权，只是顺位靠后而已。 莉弗兰当然不敢赌，万一皇后那天能开花结果，那就后悔也来不及，无论是男女孩，都比小亨利顺位高，到时，恐怕查理也无法更改。 说起孩子，查理想起艾玛的女儿，今年才五岁，有没有可能是她和纳尔逊的孩子？ 很快，伦敦上流社会开始流传关于汉密尔顿夫人的流言蜚语，说她的女儿，不是汉密尔顿伯爵，而是另有其人，两人现在还经常幽会，甚至就在汉密尔顿家里，毫不避讳。 开始，这种私生活绯闻，激不起什么波浪，上层社会这种破事每天都在发生，偶尔拿来当笑话听就好，不会太在意。 但这种事一旦涉及到政治斗争就不同，如今英国内部暗流涌动，新兴资本已经越来越迫切获得主导权，而他们目前的主张就是停止欧洲内讧，全力劫夺海外，比如富饶的东方。 而前提就是停止目前的欧洲战争，很多议员开始鼓吹欧洲和平方案，主张停火后，可以适当满足波旁帝国在欧洲大陆的安全关切，意思很明白，就是让普鲁士割地赔款，换取和平。 小皮特和纳尔逊已经是新资本的最大绊脚石，对在任首相他们或许还欠缺火候，可对付一个军界刺头，他们还是很有把握。 很快，关于汉密尔顿夫人的绯闻又有新版本，内容更劲爆，说艾玛和情夫已经秘密转移汉密尔顿家族财产，准备在适当时机，携款私奔。 在欧洲上流圈，要说出轨偷情没什么，可要图谋别人家产，那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重罪，一旦坐实，几乎没有翻身机会。 这是可怕的毒计，矛头直指纳尔逊，连汉密尔顿伯爵也开始限制艾玛的行动，作为外交家，他知道其中利害关系。 纳尔逊开始也是一笑置之，但后来，海军部开始频繁找他约谈，唐宁街10号好像也忘记授勋的承诺了，这让他感到一丝不寻常。 这天，纳尔逊在公寓中被一张法院传票给整懵圈。原因是，有个名叫芬娜的女人，起诉他在三天前在一间旅馆，对她实施侵犯，还有人证和一张上面有他签名的封口费票据。 总之，纳尔逊还没有来的及弄清楚什么事，就被送上被告席，一旦罪名成立，他将面临四年牢狱之灾。 “这帮狗娘养的，他们这是在叛国，”小皮特当然清楚纳尔逊是被陷害，鬼相信这起案件是真的。 通过十三天庭审，纳尔逊获罪，被判一年三个月，使得整个英国为之轰动，按照以往惯例，纳尔逊就是走个过场，不说他本身是个贵族，还是海军头面人物，现在更是准备授勋的国家英雄，没想到直接变成阶下囚。 只因证据太充分，纳尔逊代表律师最终只能改成轻罪辩护，由四年改为1年三个月，并在四个月后，可以缴纳保释金保释出狱。 因此，纳尔逊只能在监狱里待四个月，至于在里面是否平安度过四个月，就很难说了。 第272章 纳尔逊的命运 纳尔逊带领护航舰队返回本土爱丁堡港，登岸时，他回身看向海面，眼神从满悲愤，很多士兵没能回家，永远留在那片血海之中。 按照英国海军惯例，纳尔逊将稍作修整后前往伦敦，接受议会质询，虽然任务完成，但损失惨重，他也一样接受海军部调查。 马车上，纳尔逊拍拍三角帽，看着有些紧张的副手安慰道。 “作为军人，我们没必要像政客一样顾虑太多，如实阐述的就好，我会承担所有责任。” “我会说明当时所发生的事。” “这就对了，放心，伦敦政客们不会在这上面浪费太多精力。” 纳尔逊知道，小皮特会利用这次护航任务的完成，来说服议会增加战争拨款，至于会不会实现同波旁全面开战，现在还不好说，但他已经决定在议会宣传的自己战争宣言。 是的，他放弃所有幻想，当波旁海军屠杀自己士兵的时候，已经彻底变成战争狂人。 纳尔逊抵达伦敦时，已经是三天后晚上，不过还未得休息，就被小皮特请到唐宁街十号，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说实话，放在以前，纳尔逊很反感来这里，面对虚伪政客们，但这次他却格外迫切希望和小皮特会面。 小皮特见到这位海军战神对自己如此热情，十分高兴，这说明自己在军界也颇有威信，这是历任首相很少有的待遇。 “我很高兴你能来坐客，”小皮特亲自给纳尔逊倒酒。 纳尔逊谦逊笑了笑说：“阁下，这是我的荣幸，很早就想来拜访，可惜一直没时间。” “这次护航任务，你完成非常漂亮，我会在明天，为你授勋，表彰这次行动的伟大胜利，”小皮特已经放下矜持，极力讨好纳尔逊。 没办法，如今形势比人强，他必须牢牢抓住这次的机会，为他在议会顺利推行战争动员，起到推波助澜和舆论优势。 目前，英国议会是否对波旁彻底决裂，依旧存在严重分歧，新兴资本势力正在极力抵制全面战争，而保守势力虽说处于主导地位，但也无法完全掌控议会。 就连托利党内部也有小部分反战议员主张对波旁重开谈判，恢复原有的合作关系，这使得小皮特处境更加微妙。 纳尔逊也不是愣头青，知道小皮特的心思，但也不在意，相互利用而已。 “我的报告明天会送达到这里，希望你看过再决定，”纳尔逊脸色深沉说道：“事实上，我们为此付出代价太大。” 小皮特心一沉，忙问道：“能简单介绍情况吗？” 纳尔逊不得不解释道：“阁下，我们损失六百多人和十艘军舰，其中包括一艘二级战列舰，因此，这次行动，谈不上胜利。” “原来这样，不过纳尔逊将军，战争从来都是如此，我们不能因为害怕损失而放弃扞卫国家尊严，愿逝去亡魂得到安息。” 小皮特暗松口气，只要不是援助物资出问题就好，至于伤亡如何，对他来说无关紧要，补充回来就好。 纳尔逊心里暗骂一句：政客果然没有下限。 在这些政客眼里，士兵们战死沙场，只是他们捞取政治资本的噱头，嘴上冠冕堂皇，内心毫没有同情和悲伤。 “这次护航任务，让我看到波旁海军的邪恶势力，正在摧毁几百年的海军传统，我们不能任由他们继续发展下去，这本身就是一场人类灾难。” 纳尔逊表现出少有的冷酷，他要复仇，要向波旁海军讨回那笔血债，而完成这些，需要眼前这位首相。 小皮特乐得拿起酒杯，赞许道：“说的太好，对面的流亡者，是大英帝国的敌人，而不是那帮吸血鬼口中的朋友。” 两人相互碰杯，算是达成一致目标。 回到下榻的酒店，纳尔逊想起好久不见的艾玛，貌美多情的汉密尔顿夫人，总是令他牵肠挂肚，不知道她是否在伦敦。 夜深人静，纳尔逊忍不住来到汉密尔顿家想夜会艾玛，但不巧，佣人说艾玛不在。 纳尔逊只好留下口信，惆怅的离开，他很想跟艾玛倾述这些日子以来的苦闷。 潜伏伦敦的波旁间谍，很快就跟踪到纳尔逊，作为波旁海军重点关注的人物，来到伦敦自然受到监视。 很快一份关于纳尔逊行踪轨迹的报告传到马德里，多蒙尼知道查理十分欣赏纳尔逊，很想拉拢到波旁海军之中，但未能如愿，如今看来，更没有什么希望，注定是敌人关系。 查理叹气：“这样看来，只能除掉他。” “陛下，纳尔逊不是普通海军军官，这个口子一旦打开，很难再弥合，”多蒙尼知道这种事，如同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后患无穷。 查理自然知道这种事不能明目张胆的做，神秘解释道：“这事只能由英国自己来做，跟我们无关。” “这可能吗？”多蒙尼掌管情报局这么久，没少主导这些事，但要想英国自己出手处理自己的英雄，恐怕有点天方夜谭。 查理摇头道：“政治上自然不会，不过牵扯到私生活，就另当别论，只需要制造完美假象就可以。” 多蒙尼领会道：“最终还是由我们来做，只是用一层假象来掩盖。” 查理点头不语，纳尔逊才能超然，一旦成为死敌，对波旁海军是极大威胁，不除不快，但刺杀这种手段，如果滥用，也是后患无穷，害人害己，所以必须谨慎小心。 纳尔逊的弱点就是艾玛，也不知道，他这个女人为何如此痴迷，查理也见过艾玛画像，虽然长得很貌美，但也没到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地步，比之莉弗兰夫人还稍差一些。 再说，艾玛身材也不丰满，属于骨感美女，查理看过一眼就失去兴致，就这个身无半两肉的女人，怎么会让纳尔逊这样的军事天才差点身败名裂。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查理想这句话，也跟着笑道：“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皆如此。” 他想起这些天，莉弗兰皇妃终于再次怀孕，也结束皇后和她的抚养权之争，算是解决掉后宫不稳定因素。 莉弗兰皇妃怀孕，最大受益人，反而是无法生育的皇后，原因很简单，她将获得小亨利王子完整监护权，这是莉弗兰和她通过协定过的结果。 莉弗兰能作出妥协，很大程度上，还是巩固地位需要，她最大依仗就是儿子小亨利，但最大的破绽也是儿子，就看她如何取舍。 把儿子完全过继给皇后，那就是嫡出长子，按照帝国皇位继承法，这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其次才是嫡长女，以此类推。 但查理一改欧洲传统，私生子也可以拥有皇位继承权，这是目前欧洲独一份，因此，即使小亨利不过继给皇后，同样拥有继承权，只是顺位靠后而已。 莉弗兰当然不敢赌，万一皇后那天能开花结果，那就后悔也来不及，无论是男女孩，都比小亨利顺位高，到时，恐怕查理也无法更改。 说起孩子，查理想起艾玛的女儿，今年才五岁，有没有可能是她和纳尔逊的孩子？ 很快，伦敦上流社会开始流传关于汉密尔顿夫人的流言蜚语，说她的女儿，不是汉密尔顿伯爵，而是另有其人，两人现在还经常幽会，甚至就在汉密尔顿家里，毫不避讳。 开始，这种私生活绯闻，激不起什么波浪，上层社会这种破事每天都在发生，偶尔拿来当笑话听就好，不会太在意。 但这种事一旦涉及到政治斗争就不同，如今英国内部暗流涌动，新兴资本已经越来越迫切获得主导权，而他们目前的主张就是停止欧洲内讧，全力劫夺海外，比如富饶的东方。 而前提就是停止目前的欧洲战争，很多议员开始鼓吹欧洲和平方案，主张停火后，可以适当满足波旁帝国在欧洲大陆的安全关切，意思很明白，就是让普鲁士割地赔款，换取和平。 小皮特和纳尔逊已经是新资本的最大绊脚石，对在任首相他们或许还欠缺火候，可对付一个军界刺头，他们还是很有把握。 很快，关于汉密尔顿夫人的绯闻又有新版本，内容更劲爆，说艾玛和情夫已经秘密转移汉密尔顿家族财产，准备在适当时机，携款私奔。 在欧洲上流圈，要说出轨偷情没什么，可要图谋别人家产，那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重罪，一旦坐实，几乎没有翻身机会。 这是可怕的毒计，矛头直指纳尔逊，连汉密尔顿伯爵也开始限制艾玛的行动，作为外交家，他知道其中利害关系。 纳尔逊开始也是一笑置之，但后来，海军部开始频繁找他约谈，唐宁街10号好像也忘记授勋的承诺了，这让他感到一丝不寻常。 这天，纳尔逊在公寓中被一张法院传票给整懵圈。原因是，有个名叫芬娜的女人，起诉他在三天前在一间旅馆，对她实施侵犯，还有人证和一张上面有他签名的封口费票据。 总之，纳尔逊还没有来的及弄清楚什么事，就被送上被告席，一旦罪名成立，他将面临四年牢狱之灾。 “这帮狗娘养的，他们这是在叛国，”小皮特当然清楚纳尔逊是被陷害，鬼相信这起案件是真的。 通过十三天庭审，纳尔逊获罪，被判一年三个月，使得整个英国为之轰动，按照以往惯例，纳尔逊就是走个过场，不说他本身是个贵族，还是海军头面人物，现在更是准备授勋的国家英雄，没想到直接变成阶下囚。 只因证据太充分，纳尔逊代表律师最终只能改成轻罪辩护，由四年改为1年三个月，并在四个月后，可以缴纳保释金保释出狱。 因此，纳尔逊只能在监狱里待四个月，至于在里面是否平安度过四个月，就很难说了。 第273章 普鲁士危局 1806年，冬。 欧洲大陆依旧炮火连天，普鲁士以一敌二，战场形势不容乐观，腓特烈三世再次签署征兵令，年龄下降到十六岁男性。 事实上，波奥联军战场表现也不尽理想，兵力庞大，装备精良，后勤充足，但依旧没能击溃普鲁士防线，还经常受到小股普军骑兵夜间突袭，前线士兵睡得也不算安稳。 波旁帝国参谋部建议波奥联军，成立军事联合指挥部，负责全线部队统一指挥，总司令人选由两国协商决定，其实就走个程序，人选必然由波旁陆军自己选定。 查理也对最近战事不是很满意，虽然目前联军还占据优势，但并不明显，围攻这么久，愣是原地踏步，要不是人多钱多，很难想象后果会怎么样，因此也同意这个方案。 至于总司令人选，波旁陆军人才济济，统帅部拟订三位人选。 第一位，贝尔蒂埃公爵，现任巴黎皇家戍卫军司令，在拿破仑时期，被关在巴士底狱，波旁帝国建立后，才被释放，并晋升为帝国陆军中将，后来晋升为帝国陆军上将。 第二位，就是目前东线联军司令尼奥斯，目前由他指挥的东线波奥联军虽然表现一般，但击退沙俄，占领波兰，他功不可没，出任联军全线总司令还是可以胜任。 第三位是瓦尔米公爵，也是年龄最大，资历最老的一位，今年六十九岁，是波旁帝国现役一线指挥官年龄最大将领，也是三位人中唯一帝国陆军元帅。 通过三轮讨论，查理最后敲定由瓦尔米公爵出任联军前线总司令，除了资历老，重要还是对全局统御能力，其他两位也不错，就是差点意思。 瓦尔米公爵获得皇帝任命授权书，连夜启程波兰首都华约，联军全线最高指挥部就设在这里。 波兰，一个命运多舛的国家，曾经大波兰帝国已经化作春泥，被几大帝国轮番踩在脚下摩擦，不过这次，他们不再火中取栗，而是复国有望。 查理已经签署关于波兰复国议定书，宣布波兰在战争结束后，成立波兰王国与立陶宛公国，并由波旁和奥地利共同承担军事保护。 这是波旁帝国对外扩张新战略，不再通过领土占领，而是通过经济、军事、文化等方面的控制，达到长期统治的目的，简单一句话，占领土地和人口，不仅要承担庞大开支，还容易招恨，通过其他方面完成控制，反而经济实惠很多，还可以收取保护费，何乐而不为。 这不是查理对土地就不贪婪，而是这笔账他算到最后，越来越不划算，以荷兰为例，本以为是香饽饽，结果却成喂不饱的无赖，吃喝拉撒都得向帝国财政伸手。 首相萨瓦迪没少抱怨，连议会也有人提出，要把荷兰从帝国行政管理中剥离，重新成立荷兰共和国，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事，但可见这块肥肉，已经变成鸡肋，看着头疼。 疆域广阔看起来挺伟大，可容易消化不良，因此，才有波兰复国的战略构想，不是不想吃，实在是吃不动。 普鲁士目前已经退守边境，吞并荷兰，占领比利时的战争构想，已成过往云烟，现在反而需要为国家生死存亡而战。 腓特烈三世，也频频到前线视察，鼓舞士气，向英国不断发出援助请求，在兵力方面，普鲁士还是不担心，新招募的兵源还是很充足，就是战争物资比较紧缺，国库也快掏空，可怕的是，就算有钱，也没地方购买，可恨的波奥联军，已经切断普鲁士对外贸易通道。 北海，波罗的海，到处是波旁军舰，想从北欧国家获得补给几乎不可能，他们悲哀发现，普鲁士已经被整个欧洲抛弃。 寒风凛冽，飞雪满天，柏林街头已经出现冻死人的现象，很多饥寒交迫的人，躲在教堂里，祈祷上帝的庇护。 为支持战争，普鲁士实行食物配给，普通民众每天只能购买三个长面包和一块奶油，很多贫民只能寻找接济站，在街边收集丢掉黑面包充饥，这样下去，恐怕很快就因为食物短缺而出现暴乱。 面临困境，腓特烈威廉三世，重新起用冯哈登堡出任首相，实行经济改革，以求度过这次立国以来最大危机。 冯哈登堡是坚定的改革派，早在腓特烈大帝时期，担任皇家财政总监，为普鲁士对外扩张提供充足的资金，但连续对外战争，也在摧毁社会经济，这也是他被腓特烈三世冷藏的原因，他必须为老国王背锅。 冯哈登堡临危受命，他开始释放被关押犯人，提供劳动力，废除遗留的农奴隔离制度，重新测量耕地面积，鼓励开垦荒地，放宽商业活动，这一整套举措，还真收到不错效果，大大缓解社会矛盾。 任何一个国家，最佳的改革时机，往往就是国家处在存亡之际，普鲁士就是如此，危机反而变良机，但大兵压境，依旧收效甚微，原因是劳动力不足，青壮年都上战场，留下老弱妇孺，即使拥有大片土地，也没人耕种。 但至少，普鲁士还是能抗得住，这让波旁和奥地利也惊诧不已，没想到还能起反作用，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料之外。 查理听到有关汇报后，也是摇头苦笑，他知道普鲁士不容易对付，但没想到这么难缠，硬生生给他们闯出一片天空。 “你怎么看？”查理看着多蒙尼，看来这场战争，比想象中还要困难。 多蒙尼也是摇头说道：“陛下，我认为，适当时候可以停战谈判，继续投入意义不大。” “嗯，不过还不到时候，至少获得足够谈判筹码，”查理也无奈摸着额头，这仗打到现在，已经投入太多资源，不拿到足够利益，等于白忙活一场。 多蒙尼说道：“我们可以长期在巴伐利亚和东普鲁士驻军，南北方向，保持军事威慑，可以有效限制普鲁士战略空间。” “这还不够，必须取缔他们的海军，”查理眼神露出寒光，如果说英国是波旁海外扩张最大威胁，那么普鲁士就是陆地的最大潜在敌人。 从这次见到普鲁士在这样重压之下，不仅没有崩溃，反而逆势而起，让他看到这个国家潜在的可怕实力，如果放任他们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为限制普鲁士，查理必须在它周边构筑防线，把荷兰、比利时、巴伐利亚、波兰连成一片，海上也从波罗的海，北海，英吉利海峡保持长期封锁监视。 英国见到普鲁士惊人的韧性，更加坚定援助这个大陆平衡战略重要支撑点，不过现在是有心也无力，上次援助，已经损兵折将，要是再来，恐怕损失更大，再说纳尔逊还被关牢房里面。 在东部前线，大雪纷飞，波奥联军却不断加强攻势，集结三十三万兵力，向普鲁士边境发起大规模进攻，大有一决雌雄的意思。 瓦尔米公爵接到查理密令，要他务必拿下东普鲁士，这让知道，这场战争恐怕快结束了。 东普鲁士和普鲁士中间隔着但泽地区，这是波兰王国最辉煌时代的见证，硬生生把普鲁士分割成两块，俯首称臣。 1806年12月25日，波奥联军以五万兵力，不到四天时间，占领整个东普鲁士，完成查理战略意图。 东普鲁士丢失，也是这场战争分水岭，虽然普鲁士还在顽强抵抗，但求和只是时间问题。 腓特烈三世，已开始考虑谈判的问题，英国指望不上，只能靠自身争取，割地赔款板上钉钉，但他最迫切，还是从北美大陆撤回远征军。 拿下东普鲁士，查理已经可以向臣民交代，加上波兰，比利时，立陶宛，巴伐利亚都被帝国实际控制，可以说，收获颇丰，可以体面结束这场战争。 查理深知穷兵黩武的危害，因此他每次对外作战都尽可能有利可图，这次虽然被迫应战，但后期投入太大，如果拿不到足够利益，他还真不想结束这场战争。 1807年1月12日，英国眼巴巴不甘的看着普鲁士正式向波奥联军提出停战请求，接受两国停战条件。 1月20日，波奥两国同意停战，并起草停战协定，双方终于结束战争，坐到谈判桌。 2月5日，三国在巴黎，共同签署《巴黎协定》，其中最重要内容一条：普鲁士放弃发展海军，陆军只能保留10万兵力，每年必须接受两国军事调查，确保协定条款得到落实执行。 至于战争赔款，波奥两国并没有过分为难普鲁士，象征性各赔偿三百万马克，也可用实物抵扣。 这天，上帝为普鲁士哭泣一般，整整下三天大雨。 第273章 普鲁士危局 1806年，冬。 欧洲大陆依旧炮火连天，普鲁士以一敌二，战场形势不容乐观，腓特烈三世再次签署征兵令，年龄下降到十六岁男性。 事实上，波奥联军战场表现也不尽理想，兵力庞大，装备精良，后勤充足，但依旧没能击溃普鲁士防线，还经常受到小股普军骑兵夜间突袭，前线士兵睡得也不算安稳。 波旁帝国参谋部建议波奥联军，成立军事联合指挥部，负责全线部队统一指挥，总司令人选由两国协商决定，其实就走个程序，人选必然由波旁陆军自己选定。 查理也对最近战事不是很满意，虽然目前联军还占据优势，但并不明显，围攻这么久，愣是原地踏步，要不是人多钱多，很难想象后果会怎么样，因此也同意这个方案。 至于总司令人选，波旁陆军人才济济，统帅部拟订三位人选。 第一位，贝尔蒂埃公爵，现任巴黎皇家戍卫军司令，在拿破仑时期，被关在巴士底狱，波旁帝国建立后，才被释放，并晋升为帝国陆军中将，后来晋升为帝国陆军上将。 第二位，就是目前东线联军司令尼奥斯，目前由他指挥的东线波奥联军虽然表现一般，但击退沙俄，占领波兰，他功不可没，出任联军全线总司令还是可以胜任。 第三位是瓦尔米公爵，也是年龄最大，资历最老的一位，今年六十九岁，是波旁帝国现役一线指挥官年龄最大将领，也是三位人中唯一帝国陆军元帅。 通过三轮讨论，查理最后敲定由瓦尔米公爵出任联军前线总司令，除了资历老，重要还是对全局统御能力，其他两位也不错，就是差点意思。 瓦尔米公爵获得皇帝任命授权书，连夜启程波兰首都华约，联军全线最高指挥部就设在这里。 波兰，一个命运多舛的国家，曾经大波兰帝国已经化作春泥，被几大帝国轮番踩在脚下摩擦，不过这次，他们不再火中取栗，而是复国有望。 查理已经签署关于波兰复国议定书，宣布波兰在战争结束后，成立波兰王国与立陶宛公国，并由波旁和奥地利共同承担军事保护。 这是波旁帝国对外扩张新战略，不再通过领土占领，而是通过经济、军事、文化等方面的控制，达到长期统治的目的，简单一句话，占领土地和人口，不仅要承担庞大开支，还容易招恨，通过其他方面完成控制，反而经济实惠很多，还可以收取保护费，何乐而不为。 这不是查理对土地就不贪婪，而是这笔账他算到最后，越来越不划算，以荷兰为例，本以为是香饽饽，结果却成喂不饱的无赖，吃喝拉撒都得向帝国财政伸手。 首相萨瓦迪没少抱怨，连议会也有人提出，要把荷兰从帝国行政管理中剥离，重新成立荷兰共和国，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事，但可见这块肥肉，已经变成鸡肋，看着头疼。 疆域广阔看起来挺伟大，可容易消化不良，因此，才有波兰复国的战略构想，不是不想吃，实在是吃不动。 普鲁士目前已经退守边境，吞并荷兰，占领比利时的战争构想，已成过往云烟，现在反而需要为国家生死存亡而战。 腓特烈三世，也频频到前线视察，鼓舞士气，向英国不断发出援助请求，在兵力方面，普鲁士还是不担心，新招募的兵源还是很充足，就是战争物资比较紧缺，国库也快掏空，可怕的是，就算有钱，也没地方购买，可恨的波奥联军，已经切断普鲁士对外贸易通道。 北海，波罗的海，到处是波旁军舰，想从北欧国家获得补给几乎不可能，他们悲哀发现，普鲁士已经被整个欧洲抛弃。 寒风凛冽，飞雪满天，柏林街头已经出现冻死人的现象，很多饥寒交迫的人，躲在教堂里，祈祷上帝的庇护。 为支持战争，普鲁士实行食物配给，普通民众每天只能购买三个长面包和一块奶油，很多贫民只能寻找接济站，在街边收集丢掉黑面包充饥，这样下去，恐怕很快就因为食物短缺而出现暴乱。 面临困境，腓特烈威廉三世，重新起用冯哈登堡出任首相，实行经济改革，以求度过这次立国以来最大危机。 冯哈登堡是坚定的改革派，早在腓特烈大帝时期，担任皇家财政总监，为普鲁士对外扩张提供充足的资金，但连续对外战争，也在摧毁社会经济，这也是他被腓特烈三世冷藏的原因，他必须为老国王背锅。 冯哈登堡临危受命，他开始释放被关押犯人，提供劳动力，废除遗留的农奴隔离制度，重新测量耕地面积，鼓励开垦荒地，放宽商业活动，这一整套举措，还真收到不错效果，大大缓解社会矛盾。 任何一个国家，最佳的改革时机，往往就是国家处在存亡之际，普鲁士就是如此，危机反而变良机，但大兵压境，依旧收效甚微，原因是劳动力不足，青壮年都上战场，留下老弱妇孺，即使拥有大片土地，也没人耕种。 但至少，普鲁士还是能抗得住，这让波旁和奥地利也惊诧不已，没想到还能起反作用，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料之外。 查理听到有关汇报后，也是摇头苦笑，他知道普鲁士不容易对付，但没想到这么难缠，硬生生给他们闯出一片天空。 “你怎么看？”查理看着多蒙尼，看来这场战争，比想象中还要困难。 多蒙尼也是摇头说道：“陛下，我认为，适当时候可以停战谈判，继续投入意义不大。” “嗯，不过还不到时候，至少获得足够谈判筹码，”查理也无奈摸着额头，这仗打到现在，已经投入太多资源，不拿到足够利益，等于白忙活一场。 多蒙尼说道：“我们可以长期在巴伐利亚和东普鲁士驻军，南北方向，保持军事威慑，可以有效限制普鲁士战略空间。” “这还不够，必须取缔他们的海军，”查理眼神露出寒光，如果说英国是波旁海外扩张最大威胁，那么普鲁士就是陆地的最大潜在敌人。 从这次见到普鲁士在这样重压之下，不仅没有崩溃，反而逆势而起，让他看到这个国家潜在的可怕实力，如果放任他们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为限制普鲁士，查理必须在它周边构筑防线，把荷兰、比利时、巴伐利亚、波兰连成一片，海上也从波罗的海，北海，英吉利海峡保持长期封锁监视。 英国见到普鲁士惊人的韧性，更加坚定援助这个大陆平衡战略重要支撑点，不过现在是有心也无力，上次援助，已经损兵折将，要是再来，恐怕损失更大，再说纳尔逊还被关牢房里面。 在东部前线，大雪纷飞，波奥联军却不断加强攻势，集结三十三万兵力，向普鲁士边境发起大规模进攻，大有一决雌雄的意思。 瓦尔米公爵接到查理密令，要他务必拿下东普鲁士，这让知道，这场战争恐怕快结束了。 东普鲁士和普鲁士中间隔着但泽地区，这是波兰王国最辉煌时代的见证，硬生生把普鲁士分割成两块，俯首称臣。 1806年12月25日，波奥联军以五万兵力，不到四天时间，占领整个东普鲁士，完成查理战略意图。 东普鲁士丢失，也是这场战争分水岭，虽然普鲁士还在顽强抵抗，但求和只是时间问题。 腓特烈三世，已开始考虑谈判的问题，英国指望不上，只能靠自身争取，割地赔款板上钉钉，但他最迫切，还是从北美大陆撤回远征军。 拿下东普鲁士，查理已经可以向臣民交代，加上波兰，比利时，立陶宛，巴伐利亚都被帝国实际控制，可以说，收获颇丰，可以体面结束这场战争。 查理深知穷兵黩武的危害，因此他每次对外作战都尽可能有利可图，这次虽然被迫应战，但后期投入太大，如果拿不到足够利益，他还真不想结束这场战争。 1807年1月12日，英国眼巴巴不甘的看着普鲁士正式向波奥联军提出停战请求，接受两国停战条件。 1月20日，波奥两国同意停战，并起草停战协定，双方终于结束战争，坐到谈判桌。 2月5日，三国在巴黎，共同签署《巴黎协定》，其中最重要内容一条：普鲁士放弃发展海军，陆军只能保留10万兵力，每年必须接受两国军事调查，确保协定条款得到落实执行。 至于战争赔款，波奥两国并没有过分为难普鲁士，象征性各赔偿三百万马克，也可用实物抵扣。 这天，上帝为普鲁士哭泣一般，整整下三天大雨。 第274章 北欧串联，沙俄谋划 西欧迎来和平的气息，普鲁士虽吞下苦果，但和亡国比起来，已经幸运太多，深受打击反而是英吉利，小皮特甚至有辞职念头，上窜下跳半天，竟是这么个结果，这不该是他理想中的欧洲。 小皮特理想欧洲蓝图，应是大英帝国俯视天下，普鲁士、法兰西、西班牙、荷兰、瑞典、奥地利，意大利诸国马首是瞻，围堵沙俄，削弱奥斯曼土耳其。 实行欧洲分配制，所谓分配制，就是英国把世界切割数块，然后按照远近亲疏，赏赐给这些小弟，听话就多给，刺头就打压，这才是作为日不落帝国该有的荣耀。 蓝图毕竟只是蓝图，现实非常残酷，普鲁士现在已经趴下，沙俄和土耳其死缠烂打，地中海地区成波旁后花园，大西洋丢失大半，印度洋危机四伏，太平洋暗流涌动，放眼全球，大英帝国势力范围正在萎缩。 小皮特不甘心，他开始把目光投降北欧，维京人从始至终都是冷眼旁观，闷声发大财，不能让他们这么安逸。 北欧目前是瑞典一家独大，丹麦-挪威王国如履薄冰，正好可以从中串联结盟。 北欧双雄进入十八世纪末期，虽无往日雄心壮志，但海军实力还是很雄厚，特别是瑞典海军，可以排在前三的存在。 1807年4月1日，英国正式向瑞典和丹麦发出邀请，成立所谓海洋公约组织，志在打造海洋新秩序，矛头直指波旁帝国。 小皮特在下议院咨询会议上解释：“作为海洋贸易最繁忙国家，我们有理由建立一个由我们主导的海洋秩序，确保海洋利益不受威胁，越来越复杂的国际局势，已经证明，我们的利益正在遭受前所未有重大损失。” 根据这份公约内容，英国将向成员国放开海外所有英属地区贸易限制，实行军事共同防御，提供军事援助等等，条件可谓相当诱人。 英国拥有庞大海外殖民地，而且都是资源富饶地区，光亚洲一块，就为英国贡献每年数千万英镑财富，而瑞典和丹麦所缺失就是海外市场，如果能参与分享这块巨大蛋糕，真让人无法拒绝。 瑞典国王古斯塔夫四世最近真是幸福烦恼，面对英国抛来橄榄枝，很想接，但理智告诉他，这也是布满荆棘蔓藤，搞不好会像普鲁士那般，彻底趴在地上躺平。 夏季斯德哥尔摩，微风徐徐，古斯塔夫四世独自漫步花园之中，心情也异常苦闷，议会对英国提议持反对意见，理由就是害怕遭受来自波旁帝国的报复，好日子过惯的北欧贵族，已经丧失维京人冒险精神。 瑞典并没有设立首相一职，所以国王即是国家元首兼任内阁首脑，属于典型二元君主立宪制，跟波旁帝国类似，国王和皇帝拥有实权。 古斯塔夫四世不想碌碌无为，也想恢复17世纪瑞典帝国的荣光，不甘心当个三流国家郡主，从目前欧洲国家实力划分，波旁英国属于霸主，沙俄属于一流强国，普鲁士奥地利和意大利半岛属于二流，北欧和德意志诸侯国属于三流。 虽然这种国家排名毫无意义，但在实际交往中，却是泾渭分明，例子很多，最明显就是海上贸易和通行，英国和波旁船只，横行无忌，人见人怕，拥有优先停靠权，而其他国家船只，不仅容易招来歧视，还会被恶意压榨，这就是国家带来地位差异。 瑞典迟迟没有答复，也让英国十分恼火，都如此低声下气，放下身段邀请，还这么不识抬举，真不把大英帝国放在眼里不成。 小皮特也有点下不来台，这事由一手推动，向议会信誓旦旦保证过会成功，没想到却被瑞典泼盆冷水，现在召见瑞典大使的时候，语气也颇为不善。 “你们究竟还想要什么？！” 小皮特毫不留面的质问瑞典大使，一点不顾及外交礼仪，约翰牛的傲慢展露无遗，这也是弱国的悲哀。 瑞典大使依旧笑脸相迎，表示说瑞典非常尊重英帝国的邀请，因为事关重大，所以会谨慎考虑才能答复，并小心翼翼提醒说，波旁帝国对这组织的态度是关键。 小皮特也清楚瑞典最大的担忧，无非就是害怕被波旁报复，但这不是更打英国脸吗，你怕波旁报复，就不怕承担大英怒火吗。 “根据共同防御条款，我们有义务提供安全保护，这方面，我们大英帝国海军会确保你们的安全。” 在他认知里，论海军整体实力，波旁帝国也未必是英国对手，只是最近一段时期以来，英国海军过于保守，没有发挥出应有水平，才会发生败多胜少的假象。 瑞典大使也承认英国依旧是当今世界海洋霸主，但其地位已经严重动摇，现在海上，到处是波旁海军的身影，很多时候，挂鸢尾旗比米字旗要管用的多。 实力在伯仲之间，行动却相差甚远，波旁海军行动迅速，只要皇帝一声令下，就可以直接大规模投入战场，可英国却却不一样，战争权掌握在议会手里，要不要战，都得扯皮半天，要是瑞典遭受攻击，要等英国来救，恐怕黄花菜都凉。 因此，瑞典大使面对英国首相咄咄逼人架势，只能装傻充愣，不拒绝也不同意，就是拖字诀，还委婉的指出，只有英国打败波旁帝国瑞典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小皮特冷笑连连，要是那样，还要你们这些废物干嘛，不剥掉你们一层皮就算仁慈了，还想不劳而获，真是异想天开。 双方不欢而散，小皮特气归气，但冷静想了想，对方也是说出目前英国存在的重大短板，就是盟友太少，回顾一圈，竟然孤零零的一个。 以前还有普鲁士当马前卒，现在也是自身难保，现在波旁海军正式接收，辛辛苦苦积攒那点海军家底，腓特烈三世为此还大病一场，看都可怜，这也侧面反应出一个事实，跟英国人混，没有好下场。 小皮特握紧拳头，凝望窗外熙熙攘攘的街头，不作为，不伟大，躲在角落瑟瑟发抖，这不是他进入政坛的理想，他要成为英国历史上最伟大首相，只有打垮波旁打败流亡者才能实现。 相比于瑞典投鼠忌器，丹麦很直接，回复英国，一切看瑞典行事，把问题直接简单化，倒是省事省心很多。 其实丹麦算盘打得不错，瑞典对挪威贼心不死，单靠自己是无法阻止瑞典吞并挪威，但有英国加入，瑞典就不敢轻举妄动，自身反而安全。 但如果自己加入，一旦遭受波旁帝国报复，难保瑞典趁机占便宜，联合波旁瓜分自己，到时英国恐怕也无能为力，就想普鲁士投降一样，成为炮灰。 英国在背后搞小动作，自然瞒不过波旁情报组织，但查理不是很在意，北欧国家对波旁帝国构不成实质性威胁，就连英国也像受气媳妇，躲在在家里发发牢骚而已。 反而，刚消停下来的沙俄，最近不断扩充军力，重新南下意图明显，最拉垮就是奥斯曼土耳其，拥有百万兵力，装备精良，却只能在边境跟俄军纠缠，疲软之势尽现。 利用土耳其牵制沙俄的计划基本无法实现，而沙俄一旦重兵南下，波奥联军就是首当其冲攻击的目标，这不得不让他十分警惕。 沙俄也跟英国开始眉来眼去，就连北欧也是北极熊考虑拉拢的对象，只是跟英国一样，北欧双雄也同样不拒绝不答应，继续左右逢源捞取利益。 突然间，北欧成欧洲香饽饽，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沙俄大规模暴兵，也令奥地利忧心忡忡，刚到手的波兰土地，成了烫手山芋，不过背后有大树撑腰，严厉谴责沙俄野心勃勃，想吞并波兰等云云。 而波兰民族主义分子，却一改往日对波奥联军敌意，纷纷成立反俄同盟，抵抗沙俄的入侵，让两国也感到很意外，沙俄果真是欧洲的外来户，谁都不待见。 教皇庇护七世也谴责沙俄破坏欧洲和平的行为，并号召全体天主教国家，组成抵抗沙俄同盟。 亚历山大一世现在成了欧洲最不待见的君主，但他已经无所谓了，成王败寇，为什么只有流亡者能被人讴歌颂德，真以为他是欧洲救世主，只不过他是胜利者而已。 其实，沙俄这么急着重新南下，也是另有重要原因，普鲁士实行土地改革，废除农奴制，极大刺激沙俄广大的农奴群体，已经开始出现小规模起义迹象，转移国内矛盾的最好方式就是对外战争，帝国主义思维，就这么奇葩，很多农奴青壮年被拉进军队里，在战场上拼杀当炮灰，总比放在地方造反好。 随着沙俄调兵遣将，动作频频，刚平静下来的欧洲，又开始动荡不安起来，不过这次，却像是保卫欧洲一般，除了北欧，普鲁士英国置身事外，其余欧洲国家，同仇敌忾，抵抗北极熊。 第274章 北欧串联，沙俄谋划 西欧迎来和平的气息，普鲁士虽吞下苦果，但和亡国比起来，已经幸运太多，深受打击反而是英吉利，小皮特甚至有辞职念头，上窜下跳半天，竟是这么个结果，这不该是他理想中的欧洲。 小皮特理想欧洲蓝图，应是大英帝国俯视天下，普鲁士、法兰西、西班牙、荷兰、瑞典、奥地利，意大利诸国马首是瞻，围堵沙俄，削弱奥斯曼土耳其。 实行欧洲分配制，所谓分配制，就是英国把世界切割数块，然后按照远近亲疏，赏赐给这些小弟，听话就多给，刺头就打压，这才是作为日不落帝国该有的荣耀。 蓝图毕竟只是蓝图，现实非常残酷，普鲁士现在已经趴下，沙俄和土耳其死缠烂打，地中海地区成波旁后花园，大西洋丢失大半，印度洋危机四伏，太平洋暗流涌动，放眼全球，大英帝国势力范围正在萎缩。 小皮特不甘心，他开始把目光投降北欧，维京人从始至终都是冷眼旁观，闷声发大财，不能让他们这么安逸。 北欧目前是瑞典一家独大，丹麦-挪威王国如履薄冰，正好可以从中串联结盟。 北欧双雄进入十八世纪末期，虽无往日雄心壮志，但海军实力还是很雄厚，特别是瑞典海军，可以排在前三的存在。 1807年4月1日，英国正式向瑞典和丹麦发出邀请，成立所谓海洋公约组织，志在打造海洋新秩序，矛头直指波旁帝国。 小皮特在下议院咨询会议上解释：“作为海洋贸易最繁忙国家，我们有理由建立一个由我们主导的海洋秩序，确保海洋利益不受威胁，越来越复杂的国际局势，已经证明，我们的利益正在遭受前所未有重大损失。” 根据这份公约内容，英国将向成员国放开海外所有英属地区贸易限制，实行军事共同防御，提供军事援助等等，条件可谓相当诱人。 英国拥有庞大海外殖民地，而且都是资源富饶地区，光亚洲一块，就为英国贡献每年数千万英镑财富，而瑞典和丹麦所缺失就是海外市场，如果能参与分享这块巨大蛋糕，真让人无法拒绝。 瑞典国王古斯塔夫四世最近真是幸福烦恼，面对英国抛来橄榄枝，很想接，但理智告诉他，这也是布满荆棘蔓藤，搞不好会像普鲁士那般，彻底趴在地上躺平。 夏季斯德哥尔摩，微风徐徐，古斯塔夫四世独自漫步花园之中，心情也异常苦闷，议会对英国提议持反对意见，理由就是害怕遭受来自波旁帝国的报复，好日子过惯的北欧贵族，已经丧失维京人冒险精神。 瑞典并没有设立首相一职，所以国王即是国家元首兼任内阁首脑，属于典型二元君主立宪制，跟波旁帝国类似，国王和皇帝拥有实权。 古斯塔夫四世不想碌碌无为，也想恢复17世纪瑞典帝国的荣光，不甘心当个三流国家郡主，从目前欧洲国家实力划分，波旁英国属于霸主，沙俄属于一流强国，普鲁士奥地利和意大利半岛属于二流，北欧和德意志诸侯国属于三流。 虽然这种国家排名毫无意义，但在实际交往中，却是泾渭分明，例子很多，最明显就是海上贸易和通行，英国和波旁船只，横行无忌，人见人怕，拥有优先停靠权，而其他国家船只，不仅容易招来歧视，还会被恶意压榨，这就是国家带来地位差异。 瑞典迟迟没有答复，也让英国十分恼火，都如此低声下气，放下身段邀请，还这么不识抬举，真不把大英帝国放在眼里不成。 小皮特也有点下不来台，这事由一手推动，向议会信誓旦旦保证过会成功，没想到却被瑞典泼盆冷水，现在召见瑞典大使的时候，语气也颇为不善。 “你们究竟还想要什么？！” 小皮特毫不留面的质问瑞典大使，一点不顾及外交礼仪，约翰牛的傲慢展露无遗，这也是弱国的悲哀。 瑞典大使依旧笑脸相迎，表示说瑞典非常尊重英帝国的邀请，因为事关重大，所以会谨慎考虑才能答复，并小心翼翼提醒说，波旁帝国对这组织的态度是关键。 小皮特也清楚瑞典最大的担忧，无非就是害怕被波旁报复，但这不是更打英国脸吗，你怕波旁报复，就不怕承担大英怒火吗。 “根据共同防御条款，我们有义务提供安全保护，这方面，我们大英帝国海军会确保你们的安全。” 在他认知里，论海军整体实力，波旁帝国也未必是英国对手，只是最近一段时期以来，英国海军过于保守，没有发挥出应有水平，才会发生败多胜少的假象。 瑞典大使也承认英国依旧是当今世界海洋霸主，但其地位已经严重动摇，现在海上，到处是波旁海军的身影，很多时候，挂鸢尾旗比米字旗要管用的多。 实力在伯仲之间，行动却相差甚远，波旁海军行动迅速，只要皇帝一声令下，就可以直接大规模投入战场，可英国却却不一样，战争权掌握在议会手里，要不要战，都得扯皮半天，要是瑞典遭受攻击，要等英国来救，恐怕黄花菜都凉。 因此，瑞典大使面对英国首相咄咄逼人架势，只能装傻充愣，不拒绝也不同意，就是拖字诀，还委婉的指出，只有英国打败波旁帝国瑞典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小皮特冷笑连连，要是那样，还要你们这些废物干嘛，不剥掉你们一层皮就算仁慈了，还想不劳而获，真是异想天开。 双方不欢而散，小皮特气归气，但冷静想了想，对方也是说出目前英国存在的重大短板，就是盟友太少，回顾一圈，竟然孤零零的一个。 以前还有普鲁士当马前卒，现在也是自身难保，现在波旁海军正式接收，辛辛苦苦积攒那点海军家底，腓特烈三世为此还大病一场，看都可怜，这也侧面反应出一个事实，跟英国人混，没有好下场。 小皮特握紧拳头，凝望窗外熙熙攘攘的街头，不作为，不伟大，躲在角落瑟瑟发抖，这不是他进入政坛的理想，他要成为英国历史上最伟大首相，只有打垮波旁打败流亡者才能实现。 相比于瑞典投鼠忌器，丹麦很直接，回复英国，一切看瑞典行事，把问题直接简单化，倒是省事省心很多。 其实丹麦算盘打得不错，瑞典对挪威贼心不死，单靠自己是无法阻止瑞典吞并挪威，但有英国加入，瑞典就不敢轻举妄动，自身反而安全。 但如果自己加入，一旦遭受波旁帝国报复，难保瑞典趁机占便宜，联合波旁瓜分自己，到时英国恐怕也无能为力，就想普鲁士投降一样，成为炮灰。 英国在背后搞小动作，自然瞒不过波旁情报组织，但查理不是很在意，北欧国家对波旁帝国构不成实质性威胁，就连英国也像受气媳妇，躲在在家里发发牢骚而已。 反而，刚消停下来的沙俄，最近不断扩充军力，重新南下意图明显，最拉垮就是奥斯曼土耳其，拥有百万兵力，装备精良，却只能在边境跟俄军纠缠，疲软之势尽现。 利用土耳其牵制沙俄的计划基本无法实现，而沙俄一旦重兵南下，波奥联军就是首当其冲攻击的目标，这不得不让他十分警惕。 沙俄也跟英国开始眉来眼去，就连北欧也是北极熊考虑拉拢的对象，只是跟英国一样，北欧双雄也同样不拒绝不答应，继续左右逢源捞取利益。 突然间，北欧成欧洲香饽饽，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沙俄大规模暴兵，也令奥地利忧心忡忡，刚到手的波兰土地，成了烫手山芋，不过背后有大树撑腰，严厉谴责沙俄野心勃勃，想吞并波兰等云云。 而波兰民族主义分子，却一改往日对波奥联军敌意，纷纷成立反俄同盟，抵抗沙俄的入侵，让两国也感到很意外，沙俄果真是欧洲的外来户，谁都不待见。 教皇庇护七世也谴责沙俄破坏欧洲和平的行为，并号召全体天主教国家，组成抵抗沙俄同盟。 亚历山大一世现在成了欧洲最不待见的君主，但他已经无所谓了，成王败寇，为什么只有流亡者能被人讴歌颂德，真以为他是欧洲救世主，只不过他是胜利者而已。 其实，沙俄这么急着重新南下，也是另有重要原因，普鲁士实行土地改革，废除农奴制，极大刺激沙俄广大的农奴群体，已经开始出现小规模起义迹象，转移国内矛盾的最好方式就是对外战争，帝国主义思维，就这么奇葩，很多农奴青壮年被拉进军队里，在战场上拼杀当炮灰，总比放在地方造反好。 随着沙俄调兵遣将，动作频频，刚平静下来的欧洲，又开始动荡不安起来，不过这次，却像是保卫欧洲一般，除了北欧，普鲁士英国置身事外，其余欧洲国家，同仇敌忾，抵抗北极熊。 第275章 大海战前夕 小皮特内阁面临全所未有的挑战。 只因这场没有议会授权的战争，令他难以为继，想拉拢北欧海洋强国加入，但对方明显趁火打劫，都是海盗起家，谁不知双方那点技俩。 就此停战屈服？ 绝对不可以，那样一来他的内阁在签字那天，就是垮台之时。还有另个机会，那就是寻求决战，毕其功于一役。 东方古国的兵法，他也研读不少，绝对不比那个可恶的流亡者逊色，纵横捭阖，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等等，只是这些策略，一旦跟议会那帮政客扯上关系，变成一个笑话，不得不说是种悲哀。 伦敦唐宁街10号，一场关于寻求与波旁海军决战的军事会议正在进行。小皮特在会议一开始，就定下基调，这场海上决战，势在必行，不容否定，唯一要讨论就是如何取得胜利。 “先生们，大英帝国面临全所未有的危险，波旁流亡者，已经在欧洲，美洲，以及亚洲，不断吞食我们的利益，贪婪的法兰西人，不会放过任何可以获取利益的机会，哪怕我们选择退缩，依然不能满足他的胃口。” “现在，唯一能阻止他的手段，就是击败他，彻底击败他，恢复大英帝国的荣光！” 英国年轻首相慷慨激昂的发言，也随着命令的下达，正式进入倒计时。从乐观来分析，小皮特这决战的决策，对目前的英国海军来说，是最无奈也最佳的选择。 在议会模拟两可，战争拨款有限的情况下，唯有速战速决，才有获胜的机会，如果一再拖延，只会把海军拖入疲态，在军舰数量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只能里集中优势力量与对方拼死一战。 按照目前两国海军力量对比，其实也在伯仲之间，波旁海军以五百六十九艘各类战舰力压英国的五百零七艘再次称霸海洋。 但海战一直以来都不是多者通吃的战争，再次翻开历史，以前的西班牙无敌海军与如今的波旁帝国海军，都有同样的尴尬，那就是恐英症，如果无法消除这种梦魇，很难说不会历史重演。 但无论如何，随着英国不断调集舰队，对岸的庞然大物，自然采取应对措施，不断派遣舰队前往西部海域，摆开架势，准备一决胜负。 两雄相争，必有一败？ 马德里皇宫内，查理摸着如同黑丝的络腮胡，看着首相萨瓦迪，眼神出奇的圆溜，只因萨瓦迪竟然收到来自英国国王乔治三世的亲笔信函。 “陛下，这是内阁首次收到英国君主恳请函，依照惯例，理应在议会宣读，不过介于目前两国的关系，只能由您来决断。” 查理打开信函，里头竟是用拉丁文书写，这是欧洲皇室私人书信来往的通例，表示不涉及国家间的事务与利益，算是他们为自身安全而约定俗成的交往方式。 战争是国家利益冲突，而非两国皇室私怨，这就是乔治三世来信的目的，依旧想维护两国皇室之间的友好关系。 只是为何大费周章的兜一圈，直接写给查理不可以吗？ 当然有其中的考量，英国毕竟是君主立宪最完善的国家，如果作为国王的乔治三世，直接写信给处于敌对国家的君主，等同于通敌叛国，按照英国宪法，是可以直接剥夺其国王头衔，甚至还会送上断头台。 但写给并无军事权力的波旁内阁，就是另种情况，这是欧洲各国之间不成文的规定，在战争条件下，如果一国想暗中求和，也可采用此形式保持沟通，算是国家间的秘密沟通渠道。 有点脱裤子放屁的意味，不过这是最有效管控危机的沟通渠道，不能一战定生死，这也是中世纪以来欧洲所信奉的骑士精神。 查理仔细看完，只得苦笑道：“虽然没见过这位英王，不过他的见解还是值得重视，你也看一看。” 他把信函递给首相，背手身后把玩权杖，思索接下来的战事，正如乔治三世所言，波旁帝国如今扩张太快，如同不断吞食的胖子，需要及时停止调整消化，否则就有撑死的可能。 直打他执掌帝国以来，始终在战争与扩张的道路上一路狂奔，几乎拿下了整个美州，大半个欧洲，小部分亚洲，可以说是处于西班牙帝国最强盛的时期。 但与此同时，也带来巨大隐患，首先就是军队狂热好战，穷兵黩武的背后，就是无尽的膨胀，一旦操控不当，随时被反噬，前世的拿破仑就是典型例子，太崇拜战争扩张的同时，其实已经走向不归路，决不能任其继续发展下去，是时候改弦易张，由热战转入逐渐转入冷战，以达到平衡状态，这才是国家能长治久安的法宝。 说白了，就是统治不一定通过战争来实现，威慑才是最有效的手段，保持军事强大，以政治、经济、文化等软实力进行渗透，要比直接军事占领更有效，也更安全。 好战必亡，止戈求同才是王道。 但要实现这计划，这战还真不可避免，总要给正处在狂暴的兵事，寻找一个宣泄口，而这次的决战就是最好的机会。 这时，萨瓦迪把信函呈交，随即开口：“陛下，作为帝国首相，我必须履行职责，帝国目前太过狂热，需要冷却下来，罗马帝国就是太专注军事，忽略内政，导致覆灭，我们绝不能再做个罗马帝国。” 查理嗯了声，笑道：“你得想法与我一致，是该停止无休止的扩张，这不利帝国的发展，不过这次决战，却是要全力以赴，至少也要重创敌人，获得战后的主导地位。” 萨瓦迪思索了下，眼睛一亮，附和道：“陛下这是学了东方古国智慧，用战争制止战争。” “呵呵，没想到，你的东方智慧胜过我了。” “陛下过奖了，呵呵。” 皇帝与首相相视而笑，为这次的决战，增添了不一样的色彩。 话虽如此，但如何保证能重创对手，可不是简单的事。 为此，查理签署皇帝令，将帝国整个舰队的三分之一投入这场海战，再次展现两百多前无敌舰队。 三分之一，就是投入190艘战舰，加上各种辅助船只，总规模将达到史无前例的七百多艘船。 而随之投入的战争款，也高达5亿波旁币，相当于3亿英镑，这是要灭了英国吗？ 事实上，英国也是倾其所能，本土舰队全部投入，另外还从各海外殖民地调集部分舰队增援本土，总规模也达到五百多艘船，内阁通过紧急战争条款，绕开议会，启动战争临时拨款，获得15亿英镑。 虽然比对手少了一倍，但舰队规模也小，负担不是很大，或者说，够支撑此次决战的能力。 在如此庞大的特混舰队指挥官方面，双方也派出最强海军将领。 波旁方面，查理思来想去，还是派遣了海军大臣约赛克元帅兼任舰队总司令，这也反应出，波旁海军缺乏将帅的短板，虽然已经涌现出一批年轻将领，但他们还需要时间成长。 英国方面，小皮特再次启用了长胜将军纳尔逊作为舰队总司令，但由于军衔晋升，需要议会批准，因此，纳尔逊以中将军衔出任舰队总司令。 这样以小指挥大的骚操作，也为英国舰队接下来的战争行动，带来巨大麻烦，这是后话。 两国已经准备就绪，决战一触即发，就看哪里才是最佳地点，新时代的海战，十分依赖风向，谁占据上风口，就赢了一半。 因此，在选择开一炮的地点与时机，尤为重要。 将近1300艘船只漂在海上，相遇的机会非常大，虽然各自都想袭击对方的本土，但那是最冒险的行为。 作为海洋霸主，海岸防护几乎无懈可击，除非能把对方舰队全歼，否则这种军事冒险，绝对是脑残行为，68磅的岸防炮，加上随时尾随包抄的舰队，使得这种战术几乎无法实现，到最后只会是白忙活一场，还会全军覆没。 茫茫之海，军旗飘扬，一艘一艘的侦查船，不断在海面游弋，寻找敌舰的踪迹。 第275章 大海战前夕 小皮特内阁面临全所未有的挑战。 只因这场没有议会授权的战争，令他难以为继，想拉拢北欧海洋强国加入，但对方明显趁火打劫，都是海盗起家，谁不知双方那点技俩。 就此停战屈服？ 绝对不可以，那样一来他的内阁在签字那天，就是垮台之时。还有另个机会，那就是寻求决战，毕其功于一役。 东方古国的兵法，他也研读不少，绝对不比那个可恶的流亡者逊色，纵横捭阖，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等等，只是这些策略，一旦跟议会那帮政客扯上关系，变成一个笑话，不得不说是种悲哀。 伦敦唐宁街10号，一场关于寻求与波旁海军决战的军事会议正在进行。小皮特在会议一开始，就定下基调，这场海上决战，势在必行，不容否定，唯一要讨论就是如何取得胜利。 “先生们，大英帝国面临全所未有的危险，波旁流亡者，已经在欧洲，美洲，以及亚洲，不断吞食我们的利益，贪婪的法兰西人，不会放过任何可以获取利益的机会，哪怕我们选择退缩，依然不能满足他的胃口。” “现在，唯一能阻止他的手段，就是击败他，彻底击败他，恢复大英帝国的荣光！” 英国年轻首相慷慨激昂的发言，也随着命令的下达，正式进入倒计时。从乐观来分析，小皮特这决战的决策，对目前的英国海军来说，是最无奈也最佳的选择。 在议会模拟两可，战争拨款有限的情况下，唯有速战速决，才有获胜的机会，如果一再拖延，只会把海军拖入疲态，在军舰数量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只能里集中优势力量与对方拼死一战。 按照目前两国海军力量对比，其实也在伯仲之间，波旁海军以五百六十九艘各类战舰力压英国的五百零七艘再次称霸海洋。 但海战一直以来都不是多者通吃的战争，再次翻开历史，以前的西班牙无敌海军与如今的波旁帝国海军，都有同样的尴尬，那就是恐英症，如果无法消除这种梦魇，很难说不会历史重演。 但无论如何，随着英国不断调集舰队，对岸的庞然大物，自然采取应对措施，不断派遣舰队前往西部海域，摆开架势，准备一决胜负。 两雄相争，必有一败？ 马德里皇宫内，查理摸着如同黑丝的络腮胡，看着首相萨瓦迪，眼神出奇的圆溜，只因萨瓦迪竟然收到来自英国国王乔治三世的亲笔信函。 “陛下，这是内阁首次收到英国君主恳请函，依照惯例，理应在议会宣读，不过介于目前两国的关系，只能由您来决断。” 查理打开信函，里头竟是用拉丁文书写，这是欧洲皇室私人书信来往的通例，表示不涉及国家间的事务与利益，算是他们为自身安全而约定俗成的交往方式。 战争是国家利益冲突，而非两国皇室私怨，这就是乔治三世来信的目的，依旧想维护两国皇室之间的友好关系。 只是为何大费周章的兜一圈，直接写给查理不可以吗？ 当然有其中的考量，英国毕竟是君主立宪最完善的国家，如果作为国王的乔治三世，直接写信给处于敌对国家的君主，等同于通敌叛国，按照英国宪法，是可以直接剥夺其国王头衔，甚至还会送上断头台。 但写给并无军事权力的波旁内阁，就是另种情况，这是欧洲各国之间不成文的规定，在战争条件下，如果一国想暗中求和，也可采用此形式保持沟通，算是国家间的秘密沟通渠道。 有点脱裤子放屁的意味，不过这是最有效管控危机的沟通渠道，不能一战定生死，这也是中世纪以来欧洲所信奉的骑士精神。 查理仔细看完，只得苦笑道：“虽然没见过这位英王，不过他的见解还是值得重视，你也看一看。” 他把信函递给首相，背手身后把玩权杖，思索接下来的战事，正如乔治三世所言，波旁帝国如今扩张太快，如同不断吞食的胖子，需要及时停止调整消化，否则就有撑死的可能。 直打他执掌帝国以来，始终在战争与扩张的道路上一路狂奔，几乎拿下了整个美州，大半个欧洲，小部分亚洲，可以说是处于西班牙帝国最强盛的时期。 但与此同时，也带来巨大隐患，首先就是军队狂热好战，穷兵黩武的背后，就是无尽的膨胀，一旦操控不当，随时被反噬，前世的拿破仑就是典型例子，太崇拜战争扩张的同时，其实已经走向不归路，决不能任其继续发展下去，是时候改弦易张，由热战转入逐渐转入冷战，以达到平衡状态，这才是国家能长治久安的法宝。 说白了，就是统治不一定通过战争来实现，威慑才是最有效的手段，保持军事强大，以政治、经济、文化等软实力进行渗透，要比直接军事占领更有效，也更安全。 好战必亡，止戈求同才是王道。 但要实现这计划，这战还真不可避免，总要给正处在狂暴的兵事，寻找一个宣泄口，而这次的决战就是最好的机会。 这时，萨瓦迪把信函呈交，随即开口：“陛下，作为帝国首相，我必须履行职责，帝国目前太过狂热，需要冷却下来，罗马帝国就是太专注军事，忽略内政，导致覆灭，我们绝不能再做个罗马帝国。” 查理嗯了声，笑道：“你得想法与我一致，是该停止无休止的扩张，这不利帝国的发展，不过这次决战，却是要全力以赴，至少也要重创敌人，获得战后的主导地位。” 萨瓦迪思索了下，眼睛一亮，附和道：“陛下这是学了东方古国智慧，用战争制止战争。” “呵呵，没想到，你的东方智慧胜过我了。” “陛下过奖了，呵呵。” 皇帝与首相相视而笑，为这次的决战，增添了不一样的色彩。 话虽如此，但如何保证能重创对手，可不是简单的事。 为此，查理签署皇帝令，将帝国整个舰队的三分之一投入这场海战，再次展现两百多前无敌舰队。 三分之一，就是投入190艘战舰，加上各种辅助船只，总规模将达到史无前例的七百多艘船。 而随之投入的战争款，也高达5亿波旁币，相当于3亿英镑，这是要灭了英国吗？ 事实上，英国也是倾其所能，本土舰队全部投入，另外还从各海外殖民地调集部分舰队增援本土，总规模也达到五百多艘船，内阁通过紧急战争条款，绕开议会，启动战争临时拨款，获得15亿英镑。 虽然比对手少了一倍，但舰队规模也小，负担不是很大，或者说，够支撑此次决战的能力。 在如此庞大的特混舰队指挥官方面，双方也派出最强海军将领。 波旁方面，查理思来想去，还是派遣了海军大臣约赛克元帅兼任舰队总司令，这也反应出，波旁海军缺乏将帅的短板，虽然已经涌现出一批年轻将领，但他们还需要时间成长。 英国方面，小皮特再次启用了长胜将军纳尔逊作为舰队总司令，但由于军衔晋升，需要议会批准，因此，纳尔逊以中将军衔出任舰队总司令。 这样以小指挥大的骚操作，也为英国舰队接下来的战争行动，带来巨大麻烦，这是后话。 两国已经准备就绪，决战一触即发，就看哪里才是最佳地点，新时代的海战，十分依赖风向，谁占据上风口，就赢了一半。 因此，在选择开一炮的地点与时机，尤为重要。 将近1300艘船只漂在海上，相遇的机会非常大，虽然各自都想袭击对方的本土，但那是最冒险的行为。 作为海洋霸主，海岸防护几乎无懈可击，除非能把对方舰队全歼，否则这种军事冒险，绝对是脑残行为，68磅的岸防炮，加上随时尾随包抄的舰队，使得这种战术几乎无法实现，到最后只会是白忙活一场，还会全军覆没。 茫茫之海，军旗飘扬，一艘一艘的侦查船，不断在海面游弋，寻找敌舰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