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和纸片人谈恋爱》 1.要不要拯救世界我很苦恼 第1章 午后阳光充裕，旧校舍后的林荫之中，却充满了一个少女的唉声叹气。 “唉……” 这里原本是这个时节乘凉的好去处，每到午休时间，总有凑成一对的男女学生们在这处静谧之地卿卿我我，然而自从几天前开始，旧校舍后面出现了满怀怨念的女鬼这样的说法不胫而走，于是谈情说爱的学生们迅速远离了此处。 “唉……” 只要听一听这沉重的叹息声，很自然就能明白这样的传闻从何而来。 “你在叹息什么？” “唉——哇呜呜呜呜哦！”哀婉的叹息骤然变成了一声提高的尖叫。 那是一个有着橙红色头发的少女，右侧的脑后用浅色发圈扎起一个辫子，穿着学校的女生制服，惊慌的面色仍旧显得非常可爱。 在见到前方的树干后，坐在树荫下一个正用吸管吸着饮料包的身影之后，突然被吓到的橙发少女拍了拍自己饱满的胸脯。 “吓、吓我一跳……你是谁？” “黑子哲也，我是你的同班同学。” “黑子……？” 明明是同班同学，藤丸立花没有丝毫印象。 也难怪，新学年换班之后她几乎没有好好用心在学校里，不过这个名字…… 似乎在脑袋里有什么碎片般的记忆闪过，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是……打篮球那个黑子，对吧？不好意思，你好，我是藤丸立花。” 黑子圆滚滚的双眼后有些没有表露出来的惊讶，他没想到藤丸立花会知道他，毕竟她平时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是的，藤丸君。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叹气吗？” 也不是出于关心同学之类的高尚理由，纯粹是因为心血来潮的好奇，在他听说校舍后女鬼叹息的传说之后，选择一探究竟……他也叫了火神，不过对方抱着柱子死都不肯来。 女鬼的真身竟然只是同班同学，如果一般人得到这个答案大概已经失望地离开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所谓的忧愁和烦恼大概无非是恋爱、恋爱或者恋爱之类，不过，黑子从藤丸立花的叹息之中，读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总之就是、烦恼啊……”再度听到这个问题，藤丸立花犹豫了一下，一边回答，一边不自觉地用脚尖在地面上画着无意义的纹路。 黑子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静静等在那里，果然，画了十几秒无意义纹路的藤丸立花，吞吞吐吐地反问道：“那个，黑子同学……就是、就是——” “——你对拯救世界这种事，是怎么想的呢？” ……欸？ 这个问题，真真正正有些出乎黑子的预料了，虽然他的脸上丝毫没有泄露出这一点。 似乎也明白自己的问题太过突兀，藤丸立花补充道：“我打个比方，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哦！假如说，你知道世界就要毁灭了，大家都会在无知无觉中死去，而你是身负拯救世界使命的唯一一人。……可是，拯救世界的过程中会遇到很多困难，会苦、会痛、会充满艰辛，身边的同伴会死去，自己说不定也会死掉——而且，就算这样都不一定能够成功救得了世界。” 在开了第一个口子之后，藤丸立花的叙述立刻流畅了起来：“到最后，就算侥幸成功了，其他人都不知道世界被拯救了的事，只以为你在说谎话，还会审查、迫害你——就算这样，也要去拯救世界吗？那不如，一开始跟大家一起没有痛苦地死去比较轻松……黑子同学，如果是你的话，会怎样想呢？” ……啊啊，拯救世界……吗？ 充满幻想风格的假设，还是上世纪已经老套到不行的那种、一个救世主拯救全世界的狗血桥段，虽然大概是与时俱进（？）吧，后半截加入了点略带黑暗现实的风格……明明是这样，然而，藤丸立花话语中的那份认真，让黑子也不自觉地认真思考起来了。 “我的话，会选择拯救世界。”黑子平实地给出自己的答案，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藤丸立花想要的答案，理由也再普通不过——尝试了才有成功的可能，不尝试只会失败而已。 所谓老套、狗血这种东西，换一个词来说也可以说是“王道”和“经典”。 正是因为有无数人乐于看到这样的发展，才会有创造者乐此不疲地选择同样的桥段。 “……是吗。” 藤丸立花不知道是了然还是失望地说出这句话，然后抬起头，从树叶之间泄漏下来的零碎阳光不期然地晃了她的眼睛，橙发少女眯起眼伸出手去遮挡直刺她眼睛的阳光，却在双眼终于能适应这种正午的阳光、看清楚天际彼方的时候，不自觉瞪大了双眼。 前世、……不知道用这个词正不正确，总之，那曾经的自己，无数次地从手机屏幕的游戏登陆页面见过的景象。 蔚蓝的天空之中，那仿佛要将周围的云朵和一切吸进去的光圈—— “藤丸君？” 大概是藤丸立香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的异状，引得黑子转身抬头，同样向着她看的方向……然而，那里只是普普通通的一片天空而已。 藤丸立香醒过神，才发现并没有什么要将云朵吸进去的光圈，今天也是一个好天气，天空之中万里无云，午后的阳光十分热烈，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没什么，谢谢你回答我的问题，黑子同学，那我先回去了。”她收回手，冲黑子示意后迈开脚步打算离开。 黑子也维持着淡然的表情点了点头，等橙发少女的身影快要在校舍外墙角消失，他才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藤丸君，就算是决定好的未来，如果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它能不能改变呢？” 转过墙角的身影没有停留，黑子不确定藤丸立花有没有听到，他只是坐回原来的树荫底下，再度吸了一口手中的软饮。 2.君子坦荡荡 第2章 【——碱基序列，确认为人类基因组。——灵器属性，确认为善良·中立。】 【欢迎来到讲述人类未来的资料馆。这里是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迦勒底。】 【指纹认证、声带认证、遗传因子认证……已完成。检测魔术回路……已完成。】 【与注册名一致。确认为灵长类生物。】 【初次见面。您是今日最后一位来馆者。祝您度过一段愉快的时间。……】 广播中的电子音在耳边回响，藤丸立花穿着按照她身材制作的迦勒底制服，侧头看了一眼宽阔的落地窗，窗外是一片雪白的冰天雪地，直到此时，她才有了一份实感。 这里是人类版图的最南端，南极大陆，海拔6000米以上的冰川之上。 终年飘雪，极少放晴时看到的美景，足以让人终生难忘。 对了，还时不时有海豹上岸晒太阳（滑稽）。 不过那是在海岸线上，迦勒底所在的南极内陆是看不到海豹的。 ——藤丸立花是在大约半个月前，想起那些所谓“前世”的记忆的。 契机是她在地铁站看到了迦勒底御主招募海报——没错，这个高大上的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菲尼斯迦勒底，竟然是通过这种手段去招募御主的，到现在她都没想通那些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总而言之，她想了起来。 不过跟亚历山大，也就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少年形态所说的，对于成年后自己的记忆感想类似的是，藤丸立香虽然也想起了那些记忆，但那些对她来说有些“缺乏现实感”，例如前世的名字、家庭状况之类的具体事情，她有很多想不起来，精神和思想也仍旧维持在未成年少女的状态。 反倒是，前世玩过的手机游戏……她所在的现实《Fate/grand order》里的英灵和许多剧情还记得大概。 在想起这些之后，藤丸立花十分不知所措。 毕竟突然对一个人说，你的未来，就是成为肩负着守护人理重任的最后一个御主，面对的对手远在3000年之前就开始布局，如果失败，人理会被烧毁，人类会全灭什么的……别说是未成年少女了，哪怕是成年人，想必也没有多少人能立刻拥有真实感，坦率地接受这种事吧？ 事实上，藤丸立花尝试向自己的父母打听过，比如亲戚里有没有其他叫藤丸立香、咕哒男、咕哒子之类的，或者黑发蓝色眼珠的男孩子，或者橙发金瞳的女孩子。 结果被她询问的妈妈好笑地对她说：“你在说什么啊，立花，橙发金瞳叫做Fujimaru Ritsuka的女孩子，不就是你吗？” ——是啊。 没错。 那时候她终于醒悟了过来，如果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Fujimaru Ritsuka，那么……那就是她没错了。 肩负起守护人理的重任，48名御主中的最后一位，《Fate/grand order》的主角，玩家的化身—— ——救世主藤丸立花。 …… 不过，对于藤丸立花来说，首先要面对的就是未来和现实的冲突。 “跟我来。”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陌生魔术师带着她在迦勒底的走廊上向前，口气冷冰冰的。 藤丸立花曾经在游戏里看到迦勒底走廊的背景，不过亲眼看到实物还是第一次，这么极具未来科幻设计感的内装，真是看着就觉得“这地方好厉害”的样子。 金属自动门在她面前打开，房间里其他东西不论，正中间有个一人多高的胶囊玻璃仓竖立着。 “进去吧。”工作人员走到一边的操作台前，对她示意。 “……等一下，这是要做什么？” “灵子潜入的模拟实验。”陌生的工作人员虽然回答了她的问题，可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打算，好像在说“解释了你也不懂”。 藤丸立花的确不懂，虽然她记得许多包括但不限于FGO和其他FATE系列世界的东西，但里面可不会详细地解释这种专有名词，不过见工作人员的反应，他显然没有耐心继续解释下去。 这很正常，她现在不是救世主藤丸立花，而是一个没有魔术刻印的普通人预备役御主，以FATE世界魔术师对普通人的观感，会是这种态度一点也不奇怪。 深吸了一口气，藤丸立花还是压下不安，走进那个胶囊玻璃仓中，看着遮光玻璃门在面前合上，闭上眼睛。 …… 在跟怎么看怎么可疑的招募海报上的联系方式联络之后，藤丸立花就被带去做了一系列不明觉厉的测试，结果如她所料，这具身体虽然作为魔术师的才能很平凡，但作为役使从者的御主的资质可谓是MAX级别，同时具有灵子转移适性。 接下去的事情藤丸立花就不用担心了，由于迦勒底甚至跟联合国有所合作的关系，魔术手段和世俗势力双管齐下，休学手续立即办好，连双亲也接受了还是个未成年的她突然去某联合国机构实习打工的事实，一天之内，她就被从日本送来了此处的南极之巅。 不论事先再怎么纠结，一旦下定决心，藤丸立花就要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 那么作为预订的救世主，到底要怎么做呢？ 对于别人来说这种充满中二感的问题，对她来说却是十分现实且迫在眉睫的问题，在这半个月来，藤丸立花认真地去思考了不止一遍。 如果她能再早一些想起来就好了，她一定会好好努力。 普通人接触魔术在FATE这种世界比较困难，不过，至少在身体素质方面……她一定会更认真地锻炼。 好好学习武术的话，对于从者、龙种、骨头架子之类的对手，会有用吗？ ……大概吧。 藤丸立花曾经想过，拯救世界的旅程，七个特异点还有那些不知道会不会有的活动特异点，用膝盖想都不会太平，从前她可以隔着手机屏幕，查询游戏攻略关卡配置，操纵重氪收集满图鉴的从者，合理配队后平安度过，然而放在现实中，那一切就很难成立了。 首先战斗就不可能是自由变更成员，回合制选卡按部就班，或者用盾明湖之类的电量队苟过所有，更会有越过从者直接试图攻击她的存在——啊啊，不如说，对于一般意义上的“圣杯战争”来说的话，比起从者优先攻击御主才是常识。 因此，哪怕她脑中有着可以说是游戏攻略一样的东西，但实际上有没有用，这她心里一点C数都没有。 在此之前—— “唔……” 有什么东西，在舔她的脸。 藤丸立花下意识地伸出手，毛茸茸，带着活物特有的温度。 “芙……？芙！芙呜——！” 睁开眼睛，一个似曾相识、有着粉色头发，斜刘海挡住半边脸，戴着眼镜的少女正将双手支在膝盖上，半蹲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带着担心和关切。 藤丸立花忍不住揉了两下眼睛。 “你是……玛修？” 没错，那是她非常熟悉的人，虽然从二次元变成现实还是第一次见。 与棉花糖同名的粉发少女有些困惑地道：“是，我是玛修·基列莱特，前辈认识我吗？” “哦，这个……我是听刚才的工作人员说的。”仅仅是回忆起了游戏里陪伴自己最久的从者，就让藤丸立花露出了笑容。 不论抽到了多少五星，学妹对于她来说总是不一样的。 被充满信任和纯粹善意的笑容击中，玛修的嘴角也同样上扬起来，“……是的，前辈。比起那个，我能问个问题吗？——为什么前辈你要睡在硬邦邦的走廊上？” 回过神来，藤丸立花才意识到自己的确睡在某一条迦勒底的走廊地板上，她支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本来是想直接站起来的，脑袋却一阵发晕。 “唔……我的头……” “前辈，你没事吗？” 玛修立刻蹲下，担忧地伸出手去扶她。 “……唔，不好意思，让我缓一下，我现在脑袋还晕乎乎的。”藤丸立花扶住自己的额头，“刚才有工作人员带我去进行什么灵子潜入的模拟实验……之后我就没有印象了，为什么躺在这里，我也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这边就是模拟训练室了，灵子潜入如果没有适应的话，的确会对大脑产生负担，前辈大概是因为这样才昏睡在这里的吧。” 玛修指了指走廊边的金属门，那里就是刚才工作人员带藤丸立花进去的房间，不过老实说，对于迦勒底布局还不熟悉的她来说，每一个房间每一条走廊看上去都差不多。 缓了一会儿，藤丸立花才在玛修的支援下，找了就近的椅子坐了下来。 “是芙芙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前辈……对了，我还没有向前辈你介绍呢，这个长得有点像松鼠的叫做芙芙，一只经常在迦勒底自由散步的生物。” “芙，芙呜——” 听到玛修叫自己的名字，披着白色体毛的奇妙生物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走廊另一端，向着藤丸立花的胸口窜了过来，橙发少女下意识地接住了它。 她当然知道它是什么，梅林的使魔，持有“比较”之理的第四兽，凯茜·帕鲁格。 “芙芙不爱靠近除了我以外的人，不过似乎很喜欢……前……辈，额。” 说起来，芙芙到底算是什么种类的生物呢，松鼠？兔子？狗？猫？都有点像又都不完全像的感觉。还有就是，在玩游戏的时候藤丸立花就一直存在的一个疑惑—— 于是，正在介绍芙芙的玛修，就看到藤丸立花一手把芙芙翻了过来，然后撩开了它那长长的大尾巴，袒露出底下的两个蛋蛋。 ……原来是雄的啊，难怪那么好色。 3.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说 第3章 “芙——！！！” “哇！” 突然被未来的救世主X骚扰的芙芙，一个大尾巴扫向藤丸立花的脸，然后趁着橙发少女下意识松开手防御面门的空档，立刻飞速跑开了。 “你没事吧，前辈？” “没事，我就是……想看看它的性别啦。” “噗呵呵呵……”藤丸立花的话语，让玛修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玛修，你在这里啊。” 就在两人和乐融融地探讨芙芙性别之时，一位穿着深绿色大衣戴着同色礼帽、留着棕红色长卷发的男性走了过来。 刚才还在跟玛修说笑着的藤丸立花随着对方一步步走进，不自觉地攥紧裙摆下端。 不知道藤丸立花内心复杂的玛修站起来与雷夫交谈了几句，就见到橙发少女突然站了起来。 “前辈，怎么了吗？” “你是……48号御主候补，那个被录用的普通人对吧？” 在想起藤丸立花的身份之后，雷夫放下心来，将刚才少女的紧张看在眼里的他，将之当作了普通人骤然来到迦勒底这种隐秘魔术机关产生的不适应。 “……哦抱歉，我的话太欠考虑了。即使你是普通人，也不要因此悲观，这次任务需要你们所有人一起来完成。我是雷夫·莱诺尔，这里工作的技师之一。既然你们都在这里，正好跟玛修一起去参加所长的说明会吧，要是迟到的话，接下去一年都会被所长盯着的。” 垂下头让刘海尽可能地掩藏自己的表情，她不是很有信心在对方面前不露端倪，“那，我们就马上去吧。” “前辈？”玛修偏过头，有些疑惑，她本能地觉察出藤丸立花现在的态度，与刚才对自己的态度有所不同。 难道是头还在痛吗？ “没事的，玛修。”藤丸立花向她笑了笑。 的确脑袋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但与刚才坦率地向玛修说明自己的不舒服不同，她反而敛起了难受的表情——这也是她的习惯，也或许，是优点之一，在敌人面前她会不自觉地逞强。 对藤丸立花没有丝毫了解，也不觉得有了解一个用来凑数的普通人的必要，雷夫热心地将她带到已经聚集起其他47位御主候补的中央管制室。 “太——慢了——！” 现任迦勒底所长奥尔加玛丽·亚斯密雷特·阿尼姆斯菲亚双手叉腰斥道。 不过有雷夫教授和玛修帮忙说好话，藤丸立花还是顺利过关，和其他47位御主候补一起坐了下来，听奥尔加玛丽介绍自己和迦勒底，顺便科普他们此行的意义。 “……迦勒底肩负着守护人类历史存续的重任，然而示巴却监测到了异常——在2005年的日本冬木出现了此前未曾观测到的特异点，迦勒底亚斯上的人类文明之火因此泯灭，演算结果人类会在2016年灭绝，你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前往那里，务必要排查出异常，使人理恢复……” 藤丸立花对于这种“校长讲话”一向是没什么兴趣的，不过她还记得游戏里自己是因为在开会中睡觉被奥尔加玛丽赶出管制室的，勉强打起精神听了一段，然而或许是还在晕乎乎的脑袋的影响，她克制不住自己思绪地走神……好吧，听讲话真的很无聊。 她知晓剧情大致发展，很多剧情细节就记得不那么清楚了，尤其是序章即使在游戏里也是快两年前发生的事了，但起码她还记得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 藤丸立花回过头看了一眼，玛修和雷夫教授正站在那里旁听，见到她回过身，玛修还向她回了一个微笑。 还有……雷夫·莱诺尔，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之一，佛劳洛斯，也是导致迦勒底最初大爆炸的原因。 藤丸立花本来还抱着一线希望，根据某个菌类的说明，在其他世界线上并没有发生人理烧却的原因，就是因为佛劳洛斯选择为了守护‘现在’自杀了。 顺便一提，FGO世界线上他没有自杀，是因为他知晓了玛修的亚从者实验内幕，认为进行这种非人道实验的人类实在毫无希望，从而选择点燃人理烧却的第一点薪火。 尽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雷夫教授不能算完全的坏人，尽管期望某人死去以解救这个世界未免太过冷酷，但藤丸立花心中的确曾经抱有微小的侥幸心理……然而，在此时此刻的迦勒底见到对方，无疑意味着这个期望破灭。 雷夫教授没有自杀，那么人理烧却的准备已经开始运转，接下去的一切会如期发生：中央管制室的大爆炸，300余人因此遇难，其中就包括了面前正在进行演讲的所长奥尔加玛丽，47名御主被进行冷冻保存，外界进入人理烧却状态，只有迦勒底还剩下几十名工作人员。 而之前短暂的交流也让藤丸立花确认了，这个导致许多人死亡的罪魁祸首之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属于“好人”的范畴。 起码他注意到“普通人”这种说法，在迦勒底这种精英聚集的地方，所蕴含的微妙蔑视意味，并且愿意为自己的失言而感到抱歉，而不是像之前的工作人员一样，连掩饰都懒得去掩饰。 其实不用说他，还有此次人理烧却的主谋，最初的意愿也是美好的…… 最初想要帮助人类的那个家伙，却因为对人类这个群体失望而选择烧却人理……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复杂又难解的矛盾呢，妈妈？ 明明知道接下去要发生什么，藤丸立花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我该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呢？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只有不要怂就是干了吧。 “——喂！你这家伙！” “在！？？？” 见藤丸立花被当场抓包，已经对走神的前辈示意半天的玛修，不由得捂住脸。 突如其来近在身边的声音让藤丸立花瞬间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她这才发现奥尔加玛丽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自己身前，气势汹汹地瞪着自己。 不过，正好她也有话要对奥尔加玛丽说。 藤丸立花是坐在最后一排，其他御主候补没有发现她转头的动作，然而她的小动作，就站在最前方面对着他们的奥尔加玛丽看得一清二楚。 奥尔加玛丽没有想到的是，开小差被抓了个正着的藤丸立花不但没有任何悔过之意，还突然口出狂言：“所长，我觉得迦勒底亚斯的文明之火泯灭说不定是其他关系，比如它本身或者周边装置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我们先排查一下……” 即使可能引起后续麻烦，藤丸立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他们检查一下，说不定很容易就能发现雷夫教授装在中央管制室的炸|药呢？ 只是扭头跟玛修和雷夫打招呼也就算了，问题是橙发少女转过去就不打算转回来了的样子，还有之前最后一个到，加上此时的胡言乱语，奥尔加玛丽压根没有听她说完的打算，怒气冲冲地指着一边的自动门。 “——你给我滚出去！” 几秒钟之后，被奥尔加玛丽用不知名魔术封闭挣扎，丢出管制室大门的藤丸立花，一脸懵逼地看着面前的自动门合上，然后才反应过来，拍打面前的金属门。 “……等一下，我还有话没说完，所长，奥尔加玛丽，喂——！” 当然，这一切都是徒劳。 “前辈……”跟着藤丸立花一起出来的玛修很清楚奥尔加玛丽的性格，劝说道：“前辈你在这里喊，所长也听不到的，看样子前辈你已经被剔出首次任务了，我还是先带你去房间休息吧。” “……好吧，让你担心了，玛修。” 藤丸立花再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觉得自从觉醒记忆以来这半个月，她叹过的气比之前十多年的人生中加起来还要多了。 有句话说叹一口气就会老一年，再这样叹下去，不用等人理烧却，很快她就要先老死了吧。 跟着玛修穿过迦勒底的生活区，一路上玛修还好心地为她介绍各种设施，直到最后在一个房间前站定。 “这里就是前辈的房间了。” “多谢你带路，玛修。” “没事，我还要去参加这次任务，前辈，我先告辞了。” 跟玛修告别，藤丸立花按照她所说的，扫了自己的工作证，面前的金属门应声打开——然而，她没想到的是，房间里已经有人在了。 正拿着一盘草莓蛋糕坐在床上，往嘴里塞蛋糕的橘粉色头发男人，显然对突然有人进来很吃惊，一时之间愣住了，而同样的，藤丸立花也愣住了。 啊啊，对了—— 她想起来了。 就是在这里啊。 就是在这里。这里，就是他们的初遇。 罗马尼·阿基曼愣了几秒钟，正要打招呼：“你……” 谁知，仅仅是出口了一个音节，就仿佛是打破了某种藩篱，眼泪从少女金色的双瞳中毫无征兆地积蓄起来，又毫无征兆地落下，然后她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膝盖，把头整个蒙了起来。 然而从她一颤一颤的肩膀，仍旧能辨认出，她正在哭泣，而且是无声又崩溃式的哭泣。 某迦勒底医疗部门负责人立刻慌了神，连忙把蛋糕放下上前蹲下。 “你……诶，那个……” 他伸出手想安慰一下对方，然而又有些不敢碰触这个莫名哭得很伤心的少女。 她哭泣的姿势，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拒之于外……于是他的手就只能僵在空中。 “前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本来已经离开的玛修还没走远，就听到了背后的动静，转过头却发现了正蹲在房间门口走廊上的少女，连忙返身赶回。 Dr.罗曼立刻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玛修，然而粉发少女回给他的却是少有严厉的视线，“医生——？”很显然，她将少女哭泣的理由归于了在场的另一个人身上。 我什么都没干啊！？Dr.罗曼感觉宝宝巨委屈，但宝宝没法说，他只能定了定神，再度伸出手试探性地碰了碰少女的肩膀。 “那个……你没事吧？” 仿佛是戳破了现实和虚幻的界限，这次少女终于有了反应，藤丸立花抬起头，因为眼泪而一片模糊的双眼，终于看清楚了面前一脸小心翼翼的面容。 然后，出乎边上两人预料的是，下一秒，橙发少女就伸出双手向眼前的人扑了过去，抱住对方放声大哭了起来，“哇——……” 4.最糟糕的初遇 第4章 迦勒底某处的房间门口走廊，正维持着诡异的气氛。 Dr.罗曼整个人已经完全僵掉了，维持着之前想要去扶少女的姿势，仿佛一座雕塑一般，悬着手半弯腰屈着身体。 老实说，长时间保持这个姿势实在不怎么好受，但他现在实在无暇顾及手臂和腰腿的酸痛。 一个清新美丽的少女正在自己的怀中，饱满的身体贴着自己，这大概是每一个性向正常男性的终极梦想，可肩膀上洇湿的感觉让大龄宅男罗马尼·阿基曼不知所措，根本没有心思去感受那些旖旎，想要收回手臂但不知道往哪边放，由于与正抱着他脖子的少女两人的身高差，他也无法站直身体。 尽量以不惊动还在哭泣的藤丸立花的状态缓缓转动脖子，Dr.罗曼对边上的玛修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玛修也回给了他一个杀气腾腾的笑容：——你到底对前辈做了什么？ ——我要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好了……这话说出来，如果他不是当事者本人，看到这幅景象大概连自己都不信：什么都没做会让一个女孩子这样抱着人大哭吗？ 玛修明显也不信。 不过就在这时候，她手腕上以魔术驱动的通讯手环响了起来，传来奥尔加玛丽加快语速的声音：“玛修，你还在哪里！？灵子转移马上要开始了！” 这突如其来的通讯让三人都醒悟过来，玛修只得回答道：“是，所长，我马上过去！” 藤丸立花松开了抱住Dr.罗曼的双手，飞快地抹掉了眼泪。 其实从中途开始，她就多少有点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些什么——抱住应该是第一次见面的医生嚎啕大哭——也停止了崩溃式的哭泣。 藤丸立花原本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人，这样的大哭很大程度上是一时冲动，一方面突然想起的救世主责任压在她的肩膀，半个月来压抑的情绪让她背负了极大的心理负担，另一方面是突然见到了已经死去……不，是比死去更加彻底的还戒指自爆的混账家伙，突如其来的情绪涌动让藤丸立花难以自控。 可是停下来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两人解释自己的行为，就只能这么抱着继续装作还在哭了，奥尔加玛丽的通讯某种程度上也解了她骑虎难下的危难。 “前辈，你还好吗？”尽管已经答应了奥尔加玛丽立刻过去，但玛修显然还在担心刚才突然大哭的藤丸立花，不放心地问道。 依旧充满混乱感的藤丸立花点了点头，“我没事了，玛修。” “前辈，你不用担心，Dr.罗曼没有危害性。抱歉我还要先去所长那里，医生，前辈之前经历了不习惯的灵子潜入，有点不舒服，她就拜托给你了。”玛修向两人交代完毕后，就连忙小跑向着中央管制室的方向离开了。 玛修一走，两人就尴尬地站在原地相对无言，回想起刚才的事，藤丸立花又有点想哭了，我的天，这简直是她所能想象到的最糟糕的初遇了……医生肯定把她当做超超超超超奇怪的人了吧！ 最后还是Dr.罗曼先向她打招呼，“哎呀，你是藤丸立花吧？我是医疗部门的负责人罗马尼·阿基曼，不过大家都叫我Dr.罗曼，你也不用客气，就叫我罗曼好了。那个……虽然我在你的房间里，不过我绝对没有什么不良企图，只是你还没有来之前，这个房间是我翘班的秘密基地啦。” 藤丸立花看着眼前这个人依旧是记忆中温软的笑容，明明有很多话想说，然而她也明白即使说了也只是让他感觉莫名其妙而已，最后，她还是只说道：“……初次见面，医生。” 比起混乱且纠结的藤丸立花，Dr.罗曼显然没想那么多，笑着回应道：“嗯，初次见面。今后也请多多指教。” 藤丸立花没有回答，于是又是一阵冷场。 Dr.罗曼万分苦恼地挠着后脑勺，眼神一阵发虚，作为迦勒底医疗部门的负责人，他当然看过第48号御主藤丸立花的基本资料，知道这是一位从普通人之中选出来的拥有灵子转移适性的未成年少女，突然从普通环境中被送到迦勒底应该会很无所适从吧？对了，玛修也说她身体不舒服来着，难道是因为这样才哭的吗？ 这时候Dr.罗曼选择性遗忘了刚才少女还是抱着他大哭的事实，因为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所以只能暂时先不去想了。 梅丽酱！万能的魔法☆梅丽酱！请告诉我，如何安慰一个刚刚在我面前哭过的女孩子！ 可惜虚拟的网络偶像更可能只是毒舌而辛辣地嘲笑他把女孩子弄哭了，而远在阿瓦隆的花之大哥哥大概只会兴高采烈地在一边看戏。 于是解救Dr.罗曼于水火中的不是以上那位，而是罪魁祸首之一雷夫教授的通讯。 “罗马尼，灵子转移马上要开始了，以防万一，你能不能过来一下？A组情况良好，但包括B组在内的其他御主候选出现了若干异常，恐怕是不安导致的吧，毕竟筐体内是幽闭环境。” Dr.罗曼顿时松了一口气，“哎呀，雷夫，那还真是可怜啊，我这就去给他们打个麻醉吧。” “嗯，请尽快，你现在在医务室吧？从那里出发，应该两分钟内就能抵达了。”雷夫教授说完，中断了通讯。 “啊呀呀，这可怎么办……从这里过去怎么说都要五分钟啊……”Dr.罗曼毫无紧张感地叹了一口气，“算了，稍微迟到一点应该也不会有事的吧。” 藤丸立花也回过神来，“我跟你一起去！” “这样好吗？你身体应该还不舒服吧？要不还是在房间里休息一下之类的，反正所长也放你假了……”Dr.罗曼好心劝说道。 “已经没事了，医生，我跟你一起去。”藤丸立花重复，回以坚定的眼神，同时她率先迈开脚步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欸？等等我啦！” Dr.罗曼本来打算紧赶慢赶过去的，反正肯定是要迟到了，迟到三分钟跟迟到十分钟，有差别吗？结果这时候也不得不像藤丸立花那样跑过去了。 Dr.罗曼不急，是因为灵子转移何时开始不过是奥尔加玛丽的一句话而已，延迟几分钟顶多又被奥尔加玛丽念一顿而已啦，也不会如何，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有个人在中央管制室埋下了定|时|炸|弹。 炸|弹可不会等人，正如Dr.罗曼所说的那样，从藤丸立花的房间赶过去最快也要五分钟，结果他们还没跑到一半，走廊上的灯突然灭了，同时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了起来，切换到应急电源之后，红色警报灯也闪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 “！？什么情况！？” Dr.罗曼不由得停下脚步，迦勒底怎么可能会停电！？ 与此同时，广播电子音也及时响了起来。 【发生紧急状况。发生紧急状况。中央发电厂及中央管制室发生火灾。】 【中央区域的隔离墙将在240秒后关闭，请职员迅速从第二闸门撤离。】 【重复一遍。中央发电厂及中央——】 “糟了……！” 藤丸立花拼命地压抑下因为进行无氧运动和焦急产生的呼吸紊乱，她没有停下，反而更加加快了脚步。 “……等下！？第二闸门在相反方向啦！你赶快去避难！” “不，我要去救玛修！” “啊啊真是的……”Dr.罗曼只得向前狂奔。 藤丸立花咬紧牙关，发狠地往前跑去。 她从来不是什么计划性良好的模范学生。 即使拥有了“前世”的记忆，她也不擅长以此为凭制定什么ABCDE计划，按部就班步步为营那从来不是她的风格，再加上剧情细节记得不是很清楚，还有刚刚见到医生的冲击，让她一时无暇顾及其他。 ——但，为什么她会忘了呢！？ 玛修去中央管制室，会被掉下来的天花板压在底下，虽然最后关头和加拉哈德卿成功融合幸免于难，成为了亚从者，但那种濒临死亡的痛苦……她本该在刚才就拦住玛修的！ 这个时候她就无比感谢自己的运动能力还算靠谱。 也不知道是每次体育祭没有人愿意跑长跑时，被赶鸭子上架训练出来的藤丸立花太彪悍，还是标准宅男的Dr.罗曼太废柴，一时之间两人跑得速度竟然差不多……准确的说，是Dr.罗曼要拼命才能跟上橙发少女的速度。 240秒，4分钟，从这里赶过去还来得及——！ 5.First Order 第5章 【警报。警报。距离隔离墙关闭还剩90秒，仍逗留在中央区域的职员请迅速撤离。】 【重复一遍。距离隔离墙关闭还剩90秒——】 闪动的红色警报灯，每隔30秒在倒数计时的广播，将藤丸立花的焦急放到了最大。 所幸，在90秒倒数的广播响起之前，她终于看到了之前她被奥尔加玛丽逐出中央管制室时，无论怎样拍打都不会打开的金属大门。 但这一次，不知是有医生同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自动门不等她采取其他行动就直接向两侧缩进敞开了。 呈现在藤丸立花和Dr.罗曼面前的管制室，周侧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爆炸造成的天花板掉落、地板碎裂随处可见，只有地球模拟模型迦勒底亚斯还完好无损，值得庆幸的是，火焰没有向中心延展的唯一理由是缺乏可以燃烧的物质。 “玛修——！你在哪里——！？” 中央管制室的面积其实颇大，毕竟光是要摆下几人高的迦勒底亚斯就小不了，可以容纳48位御主同时进入的灵子筐体，奥尔加玛丽给御主候选们开会的区域，上层工作人员的操作台等等，再加上警报和广播杂音的干扰，藤丸立花不确定自己的声音能不能传达到在某处的玛修，只得避开正在燃烧的部分深入其中。 “等等……！” Dr.罗曼阻拦不及，而这时广播也“及时”响了起来。 【确认动力设备已停止运作，发电量不足。切换到备用电源，发生异常。请职员手动进行切换。距离隔离墙关闭还剩60秒——】 这下糟了，如果连迦勒底亚斯都停止运行的话，最糟糕的情况是发生波及整个迦勒底的超级大爆炸……那就真的全部完蛋了！ 念及至此，Dr.罗曼只得放弃追上藤丸立花的打算，转而向发电所的方向跑去。 而进入中央管制室的藤丸立花也越过了许多障碍物，在撕扯着喉咙大喊。 “玛修——！？” “芙！芙呜——！” 听到了芙芙的声音，藤丸立花立刻向那个方向跑去。 “听到了吗？你在哪——回答我！玛……” “前辈？” 从某一块掉落下来的天花板之后，正搬着一小块碎石的粉发少女站了起来，看上去除了一点灰头土脸之外还完好无损，白色体毛的奇异生物芙芙也跟她在一起。 藤丸立花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看到玛修又被掉落的天花板压到底下的场景。 “玛修，你怎么还在这里？……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里太危险了，还是先跟我出去吧！” 这个时候，藤丸立花甚至顾不得思考玛修没有陷入生死危机，加拉哈德就不会跟她签订契约，接下去该怎么办的问题，她立刻拉上玛修的手，就要往外跑。 “可是……”玛修环视了一圈中央管制室的惨状，尤其是她刚才挖掘的方向，双目黯然。 由于之前又返回去查看哭起来的藤丸立花的缘故，玛修比原定的计划要晚了一会儿回到中央管制室，正要准备前往进入她预订转移的灵子筐体，还没走进门口多远，中央管制室的爆炸就直接发生了。 因为距离爆炸中心较远，玛修得以幸免于难，然而她还记得奥尔加玛丽和其他御主还在管制室中，立刻就冲了进去打算救人，之前她挖掘的方向，正是她记忆中奥尔加玛丽的位置。 然而，还没有与加拉哈德融合的玛修只是一个普通的柔弱少女，甚至由于一生下来就在迦勒底的无菌室生活，她比普通人的抵抗力还要差一些，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搬开沉重的石块。 其实玛修未尝不明白，从周围的情况看起来，奥尔加玛丽几乎正处于爆炸的中心位置，很大可能已经遇难，何况只凭她的力量根本什么也无法做到，然而她还是靠一口气撑着进行微薄的努力。 【警告观测人员。迦勒底亚斯的状态发生变化。——】 回过头发现迦勒底亚斯中的地球模型彻底变成了燃烧的鲜红，玛修终于下定决心，她不能将前辈和芙芙也跟她一起置于危险中。 【警报。警报。距离隔离墙关闭还剩30秒——】 想到这里，玛修点了点头，反手抓紧藤丸立花的手：“我明白了，前辈，我们走吧。” …… 而另一边，Dr.罗曼也进行完了手动切换备用电源的进程，到了控制台，推下激活。 “立刻搜索中央管制室的存活反应，将对方的状况投射出来！” 【明白。……搜索完成，管制室存活数量：3体。】 ……只有三人吗。 ——准确的说只有两人，外加芙芙一只。 面前很快出现了藤丸立花和玛修手牵手向着中央管制室大门跑去的身影，芙芙跟在两人的脚边奔跑，不管怎么说没事就好，然而没等Dr.罗曼松一口气，画面中的两人又在大门前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监视器，显示管制室大门前的景象！” …… 【警报。警报。距离隔离墙关闭还剩15秒——】 在中央管制室的大门前，停下来的藤丸立花和玛修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 两人和芙芙的位置距离中央管制室的大门已经近在咫尺，用不了几秒就能跨越，然而此时一个玛修颇为熟稔的人却挡在大门之前，想要穿过大门，必须从他身边通过。 “雷夫教授！？你没事吧，太好了？” 玛修松了一口气，正要向前，藤丸立花却紧紧拉住她，制止了她的举动。 “前辈？”玛修疑惑地偏过头，小声疑问。 “啊啊，我没事。”雷夫教授回答道，“倒是你们，难得都逃出生天了，竟然还专门跑回来送死，真是太可怜了。” “……什么？”有那么一瞬间，玛修无法理解雷夫教授所说的话，明明每一个字的意思都很明白，但是合在一起组成的句子，为什么那么让人听不懂呢？ 【警报。警报。距离隔离墙关闭还剩10秒——9——8——】 “雷夫，你还活着吗！？先别说这些了，马上隔离墙要关闭了！”广播中传来Dr.罗曼的声音。 “还是无法理解吗，罗马尼？”雷夫教授一点也没有让开路的打算，将目光转移到上前一步，挡在玛修身前的藤丸立花身上，“48号御主，看来还是你比较敏锐，是我小看你了。不过没关系，反正很快你们就要在这里一起埋葬。” “什……！？” 【3——2——1——中央隔离壁已封锁。距离馆内清洗开始，还剩180秒。】 就在两人面前，中央控制室的大门轰然紧闭，随后是加厚的特制隔离壁。 熟知迦勒底构造的雷夫很清楚，那意味着3分钟之后，控制系统就会抽出氧气放出二氧化碳进行灭火，还停留在管制室中的人也会因此窒息而死，然而他对此没有丝毫担忧之色。 【系统·灵子转移进入最终阶段。坐标，公元2004年1月30日，日本，冬木。——】 “芙——！”芙芙威吓性地对雷夫竖起了浑身上下的白毛，可惜它如今的状态看起来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藤丸立花则紧紧皱着眉。 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 玛修来晚了一步，所以没有被掉落的天花板压住，可相应的，灵子转移的实验为了等她也延迟了几分钟，她们没有在危机来临之前被及时转移走，而是等来了雷夫教授。 现在她们都是手无寸铁，她没有召唤出来的从者，玛修也没能跟加拉哈德卿融合。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只能—— “医生，立刻进行灵子转移！” “什么！？——哦，我明白了！” 身在控制室的Dr.罗曼此时也明白了雷夫是敌非友，醒悟过来藤丸立花的意思：灵子转移前往特异点离开中央管制室，逃出雷夫、火焰爆炸和窒息的威胁，立刻开始进行手动操作。 “想在没有灵子筐体的状态下进行灵子转移吗？真是异想天开。”雷夫毫不留情地评价道。 Dr.罗曼知道他说的是实情，然而此时也只有试一试了，所幸之前正在进行的灵子转移准备也进行到了最后一步，原本无人操纵会在五分钟后自动进行灵子转移，有了Dr.罗曼的操作，进程即刻启动。 【已切换人工操作。】 【反召唤系统，启动。开始进行灵子转换。距离灵子转移开始还剩3——2——1——】 【全工程，完成（Clear）。开始实际验证，首次指定（First Order）。】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化成灵子是一种什么体验？藤丸立花无暇仔细体味这初次的灵子转移。 站在她们面前的雷夫教授并没有出手阻止，或许是作为人类生活太久，魔神柱也沾染上了人类的恶趣味，他此刻就十分享受她们的挣扎。 没有灵子筐体保护的灵子转移，以及特异点F冬木中四伏的危机——无论是哪一点，都足以将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彻底摧毁。 6.以身为盾 第6章 好痛苦。 好痛苦。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每一次呼吸，她都感觉身体即将崩溃。 不是灵子化，而是真正的崩溃。 从实验室中诞生、在无菌室中成长的生命，宛如初生的婴儿——不，是连婴儿都不如的抵抗力，阳光、空气、水……无菌室外的一切都有可能成为夺走机体生命力的诱因，更不用说种类繁多的疾病病菌，即使什么也不做，她也注定会在18岁之前因为细胞衰老死去。 在战斗训练中总是会被留下来补习，连翻单杠都做不到的这具身体……啊啊，脆弱，实在太脆弱了。 ——这是连藤丸立花也没有预料到的事，毕竟在她的记忆之中，她和玛修都完成了这次没有灵子筐体保护的灵子转移，平安无事地到达了特异点F冬木。 然而藤丸立花却忽略了其中的差异，她自己是具有远超常人的灵子转移适性这点暂且不提，玛修能承受住灵子转移的意义消失，是因为当时她已经与加拉哈德融合成为了亚从者，身体素质从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柔弱少女，提升到了力量体质速度都远超人类的地步。 如果进行灵子转移的不是亚从者玛修·基列莱特，而是柔弱少女玛修·基列莱特的话—— 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我，可能不行了……对不起，前辈。 藤丸立花是疏忽了，但相当了解自己身体状况的玛修，是在明知道自己可能挺不过去的情况下，选择默不作声的。 在中央管制室已经被封闭，还有强敌当前的情况下，不进行灵子转移的话，即使不被雷夫教授杀死，也会窒息而亡，选择灵子转移起码还有那么一丁点逃出生天的可能性——只不过理所当然的是，她又失败了而已。 不论是亚从者的实验也好，战斗训练和翻单杠也好，想要去救所长也好，全部都失败了，到头来自己什么也做不到，甚至在面对心怀叵测的雷夫教授时，都是前辈将自己挡在身后护住。 ……最起码，在最后这个时刻，不能拖前辈的后腿。 玛修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但是啊……但是。 如果我的身体再强壮一些就好了…… 即使是以身为盾也好…… ……那样我是不是也可以，保护前辈？ 身体明明已经崩解了，但意识还留存在最后一瞬。 ——你是这么想的吗？ ——这就是你期望的吗？ 玛修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单薄但难以说是瘦弱的身影，说单薄是因为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从体格判断年纪大概只跟玛修相若而已，但如果仔细观察，不难看出他身上纤薄但熨帖的肌肉，这是一具训练有素的身躯。 他穿着一身紫色的轻甲，腰间别着一把剑，在即将失去意识的玛修身前单膝跪下。 ……你是…… ——我是加拉哈德，以身为盾，将回应你选择守护的命运。 玛修用尽全力向着那个人伸出手，尽管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手”这种存在，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回过神来的时候，伸出去的手已经抓住了什么东西。 好像是什么的手柄。 仔细看的话，那是一面一人高的……盾牌？ …… 从灵子转移中苏醒的藤丸立花依旧是被芙芙弄醒的，不过这次她可没有之前那样温柔舔脸的待遇，记仇的第四兽用蓬松的大尾巴在她的鼻翼底下扫来扫去。 “哈、哈、哈、哈啾！……是你啊，芙芙。” “芙呜——！芙！” 藤丸立花一把抓住来不及逃跑的芙芙抱在怀里，另一手扶着脑袋坐起身，没有灵子筐体的保护，她在灵子转移中还是厥过去了一会儿，时间不长，大概只有短暂的几分钟。 “前辈……不，Master，你醒了？你能没事真是太好了。” “玛修？”藤丸立花愣住了。 出现在她面前的玛修，是藤丸立花很熟悉的样子——不再是穿着迦勒底工作服、戴着眼镜的常服状态，而是一身轻甲，手上还提着一把中间圆形的巨大十字盾牌。 藤丸立花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亚从者玛修·基列莱特……可问题是，明明没有被天花板压住濒死，为什么玛修依旧成为了亚从者？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剧情惯性？ 玛修似乎误解了藤丸立花的目光，因为穿着一身过度强调曲线的轻甲还被盯着看，一抹羞涩的薄红涌上双颊，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害羞的好时机，“御主，请不要这样盯着我看，关于我的穿着这个一会儿再说……总之，我先去解决周围的敌人。” “敌人？”藤丸立花回过神，才发现两人的确陷入了包围之中，是一群骷髅兵。 藤丸立花立刻收回了多余的思绪，老实说她不觉得有什么害怕，只觉得紧张。 她很清楚这些骷髅兵的战斗力只是些杂兵而已，完全可以一刀一个，然而面前的战斗不是隔着手机屏幕用手指点点点就好了，一刀一个那是对于从者来说，何况目前她的身边只有玛修一个从者，如果骷髅兵一起从四面八方涌上，玛修手中的饭桌防御力再强也只能挡住一个方向的敌人。 ……所以，首先是，尽量减少对敌的面积，保证自己的安全，不拖玛修的后腿就好。 “Master，请下达指示。”玛修一板一眼地道。 藤丸立花向周围扫了两眼，她们现在应该已经到达了特异点F所在的2004年的冬木，经过圣杯的异变之后，这座城市完全沦为了废墟，周围四处是破碎的街道和大楼，还有些地方还在借助地脉的力量燃烧。 很快她就确定了一个位置，不远处一幢看上去只破损了一两分的建筑物，“玛修，把我带到那幢大楼里。” “！明白了。”玛修似乎也意会到了她的意思，C等级的筋力对于从者来说只是普普通通的水平，但也足以轻松地单手拦腰抱起藤丸立花，另一手拿着沉重的盾牌依旧轻松地跃过骷髅兵们的包围圈，将她和芙芙一起放下。 “玛修，这些骷髅兵就拜托你了。” 藤丸立花立刻跑进建筑物里，有了墙壁的遮挡，这样玛修只需要注意不把骷髅兵放进建筑物里就行了。 “没问题，看我的吧，Master！” 没有了后顾之忧，玛修得以轻松地与那些骷髅兵战成一团，每次挥动盾牌都能轻松击碎这些骨头架子，被击碎的骨头架子立刻化为齑粉消失。 不到两分钟，玛修就就把周围徘徊的骷髅兵解决一空。 藤丸立花也松了口气，从建筑物里出来，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虚汗，看样子能行，卡地形果然是古今中外第一实用的战术，顺便一提，第二肯定是放风筝。 “战斗结束，我们胜利了呢，Master。” “辛苦了，玛修。” 玛修向藤丸立花报以她特有的带着一分羞涩和一分兴奋的笑容，不知怎么的，藤丸立花觉得她好像每一个细胞都在倾诉“求夸奖求摸头”……于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摸上去了。 “前辈……？”玛修的脸上再次飞上薄红，但却没有躲开。 救命！玛修你为什么这么可爱！ 藤丸立花忍不住一把抱住了棉花糖学妹，都忘了怀里还有某第四兽的存在，于是芙芙就那样夹在两人的波涛汹涌之中，虽然触感很棒可是这是想闷死芙吗呜呜呜！ “芙呜……” “——嗯，咳咳！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不知何时，藤丸立花手腕上的通讯手环亮了起来，Dr.罗曼假咳的身影投射了出来，然后又突然反应过来大叫道：“——不对啦！你们两个现在没事吧！” “医生吗？没事，我们两个都很平安。”藤丸立花松开了手，回答道。 玛修收敛起一点点失落，回答道：“是，这里是玛修·基列莱特，已经成功转移至特异点F，同行者仅有前辈一位。” “芙！芙呜！”差点被闷死的芙芙大声抗议。 心情良好的玛修一笑，补充：“对了，还有芙芙。” “连芙芙也去了吗，呜哇，这可真是……”Dr.罗曼受不了地无奈道，“不过没有灵子筐体的保护，你们平安无事就好……还有，玛修，你那打扮是怎么回事！？太不知羞耻了！我可不记得曾把你教育成这样的孩子啊！？” 被Dr.罗曼吐槽了的玛修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不过她很快抑制住羞涩正经道：“说的也是，我还没跟前辈解释呢……我成为了从者。在灵子转移的过程中，有一位从者将作为英灵的能力及宝具转让给了我，然后就消失了。” 这些是藤丸立花早就知道的事，所以她丝毫不感觉惊讶，当然在另外两人眼中，那更像是状况外的一脸懵逼。 Dr.罗曼叹了口气：“亚从者吗……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成功了。对了，玛修，你还记得那位从者的名字吗？” 玛修点了点头：“记得——加拉哈德，他是这么说的。” 咦！？玛修现在就知道了加拉哈德的真名！？藤丸立花吃惊地转向她，难道又是蝴蝶效应？ “亚瑟王传说中唯一得到圣杯的圆桌骑士吗！？那么那个盾牌难道说是——”Dr.罗曼惊讶的表情转瞬即逝，“不，现在先不忙着做无谓的猜测。玛修，立花……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可以！”藤丸立花点了点头。 “我这边刚刚切换备用电源，示巴的输出还不是很稳定，通讯很快就要结束了。可以的话，麻烦你们两个去大约两公里外，有一处灵脉很强的地点，你们想办法前往那里，用玛修的盾牌应该可以建立比较稳定的据点，这样我们的联络也能够——” 还没等他说完，通讯手环发出滴的一声，之前的投影就熄灭了。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那我们就过去吧，玛修。” “好的，前辈……不，现在还是叫Master吧。”玛修微笑着回应。 7.咕咕咕了解一下？ 第7章 由于通讯时间短暂，Dr.罗曼没来得及给她们指名具体方向就中断了，好在有玛修在，已经是亚从者的她感知个灵脉走向还是不成问题的。 “Master，前面应该就是医生说的灵脉地点了。” 这一路走来她们没有遇上其他人类，藤丸立花是早就知道这座废墟城市如今只有从者、影从者和骷髅兵在的，偶尔遇上零散的骨头架子，也由玛修上前用盾牌把它们敲碎就好。 “快到了吗……？”抱着芙芙的藤丸立花深吸了一口气。 “有什么问题吗，Master？”玛修注意到藤丸立花的异状，停下脚步疑惑道。 “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藤丸立花再度深呼吸了一下，但感觉没有变好，反而胸口更闷了。 这种感觉很像是前世她坐公共交通的时候，一堆人挤在一个封闭的车厢里，人挨人、人挤人，一个人呼出来的废气立刻被另一个人吸进去，也有点像夏天暴雨之前的感觉，总之就是喘不过气来。 刚才一路走路还不觉得，此时话一出口，藤丸立花也觉得有点不对。 Dr.罗曼给出的距离很精准，玛修所说的灵脉跟她们刚才所在的地方大约是两公里的路程，大部分普通人能够在25分钟之内走完，而这冬木市由于道路地面经常断裂、周围建筑物的水泥块掉下还有燃烧的地脉遮挡道路，或者零散骷髅兵的关系，玛修照顾藤丸立花的脚步，一路走过来也超过半个小时了。 然而仅仅是半个小时的步行，就让她气喘吁吁？要知道，藤丸立花可是从房间狂奔五分钟到中央管制室都面不改色的人。 “芙？”芙芙也担忧地抬头看着她。 玛修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严肃地说道：“Master，请你不要这样大口深呼吸，改用小口吸气的方式来呼吸。这个地方大气中的魔力浓度十分异常，简直就像古代的地球，如果不适应这种充满魔力的大气，你会感觉到很难受的。” 玛修一说，藤丸立花就有些明白了，她不是真正对神秘侧毫无了解的普通人，根据FATE世界的设定，这个世界的魔力有大源（Mana）和小源（Od）之分，大源就是自然界中的魔力，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天地之力、灵气之类，小源则是每个魔术师自己身体中的魔力或者说生命力。 魔术师依靠魔力来使用魔术，大部分都是用小源、也就是自身的魔力来进行，也有魔术师能借助大源的魔力来释放魔术，不过那要困难的多，因此能用大源魔术的魔术师也比较稀少，可以说是精英级别的了。 在神代终结之后，这个世界的大源魔力渐渐枯竭，魔术的日渐式微与大源枯竭不乏关系。 此时的冬木市因为圣杯的影响，空气中的大源魔力浓度增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种状况对于已经是亚从者的玛修来说，是十分舒适的，她可以从大气中直接获取一定量的魔力，纵使比不上御主直接供魔，也比没有强；特异点F中，那些无主的从者、影从者能继续存在，还有骷髅兵的肆虐，也得益于这种环境。 然而藤丸立花在这个世界生活的十几年，都处于大源魔力近乎枯竭的现代，呼吸的也是大源魔力近乎枯竭的空气，周围环境中的大源魔力骤然增强，她当然会感觉到不舒服。 好在也仅只不舒服而已，在她听从玛修的建议，换成小口呼吸了一会儿之后，症状就缓解多了，要是游戏里第六、第七特异点那种魔力浓度，会需要达·芬奇亲的特制呼吸过滤器也就不奇怪了。 “呼……谢谢你，我好多了，玛修。”喘过一口气，藤丸立花道谢道。 “ 不用谢，只是小……”“呀————————！！！” 一声女性的尖叫打断了玛修的话，两人立刻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这个声音……玛修，你立刻过去救人吧，这里没有骷髅兵在，很安全，万一有突发状况，我会用令咒把你召回来的。”藤丸立花当机立断，举起手向玛修亮了亮手背上的三划令咒。 她手背上的令咒应该是进入特异点F之后出现的，反正当藤丸立花注意到的时候，它已经存在了，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像游戏里那样每天回复一划，不过起码令咒的功能也不像游戏里那样，只能回复血量NP或者灵基复原三条指令那么死板。 “！好的，Master！”玛修笑着点点头，立刻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没有藤丸立花拖后腿，亚从者矫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边。 藤丸立花收回目光，看了看还在自己怀中的芙芙，“好了，那我们也往那边走吧。” …… 不知道是不是玛修赶过去的时候还顺路把骷髅兵都清理了，反正藤丸立花一路上没遇到过什么碎裂地面、水泥块和火焰以外的障碍。 等她和芙芙赶到玛修身边的时候，玛修也正好挥舞着盾牌，把因为灵脉聚集而来的骨头架子们拆成碎末。 而因为被骷髅兵袭击而跪倒在地上的，就像藤丸立花所预想的那样，正是迦勒底所长奥尔加玛丽无疑。 “Master，你来了啊。”虽然仅仅分开几分钟而已，见到藤丸立花平安无事，玛修还是松了一口气。 “……Master？这是怎么回事！？”听到玛修的称呼，奥尔加玛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所长？……啊啊，你是说我吗？其实——” “成为亚从者了吧，一眼就看出来了！我想问的是，那个在我的演讲中迟到还走神的普通人！——为什么你成为了御主！？” 奥尔加玛丽转向藤丸立花，气势汹汹地用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然而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差点被一群骷髅兵搞定的后怕，还是因为这样跪坐太久了，双腿一阵麻木，刚起来一点又腿一软坐了回去。 “那个……你不要紧吧？”藤丸立花放下芙芙，连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谢谢……”奥尔加玛丽下意识地道完谢，才发觉扶她的人是谁，立刻又涨红了脸，挣开藤丸立花的手，“——放开我！” “等……！你这样会……！”“糟糕……” “哇——”“前辈！？你们没事吧！？” “……呜……玛修，好疼啊。”仰面朝天躺倒在地面上的藤丸立花，摸着后脑勺在路面上磕出来的大包，因为疼痛溢出生理盐水的眼角泪汪汪的看向玛修。 刚才奥尔加玛丽挣开手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双腿又站不住，直接向后方倒去，还是藤丸立花反应过来拉了她一把，不过，这只是让奥尔加玛丽从往外倒、变成往她身上倒了而已，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被奥尔加玛丽扑倒的藤丸立花，当了一回人肉垫子。 而趴在藤丸立花身上的奥尔加玛丽慢了半拍才发现自己丝毫无损，连忙挣扎着要爬起来，无奈麻住的双腿一点也不争气，看起来就像一只被人捏住盖子只能挥舞着钳子威吓的螃蟹。 有些好笑的玛修连忙把两个人都拉起来。 有了这个小插曲，奥尔加玛丽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质问藤丸立花了，但还是双手抱臂，以审视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才说道：“你，就是你，那个普通人，过来。” 不过说完她又有点后悔，毕竟刚才藤丸立花还帮了她，摆出严厉的态度只是她的习惯而已。 “欸？好吧……”藤丸立花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她很清楚所长是怎么样的人。 作为一位还很难说能独当一面的魔术师，就仅仅因为父亲的关系立刻空降成为迦勒底所长，这无论是世俗世界还是神秘侧的世界里，都很难服众，因此奥尔加玛丽只能对所有人摆出强硬严厉的姿态，久而久之，面具成了习惯，成了这个奥尔加玛丽自己都不怎么喜欢的样子。 “坐下。” 藤丸立花听话地坐下，奥尔加玛丽绕了一圈绕到她身后，拨开她的头发。 “咝……”藤丸立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疼吧？现在知道疼了？真是个笨蛋，如果你不去拉我，我现在就不用耗费魔力给你治疗了！”奥尔加玛丽一遍说着，一边却是凝聚起治愈魔术在藤丸立花后脑勺的包上。 老实说，她对藤丸立花有些心情复杂。 特别是自己没有御主资质，藤丸立花这个普通人的御主资质却是最高的这一点，经过许多失败的亚从者实验也在这个时候完成了，契约对象还就是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 藤丸立花吐了吐舌头：“那样所长你不就摔倒了吗？” “你在开玩笑吗？”奥尔加玛丽傲气十足地表示，自己怎么可能因为腿麻而摔倒呢！？“——好了，下次别干这种蠢事了。” 藤丸立花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果然已经完全没有了痛感，不禁感叹道：“魔术还真是神奇啊……” “那是当然。”奥尔加玛丽自傲地道，然后转向一边的玛修，“对了，玛修，迦勒底现在怎么样了？” “这点我也不是很清楚，所长，是医生让我们来这里的灵脉设置据点的。”玛修如实汇报道。 “罗马尼？哈啊！？现在迦勒底的负责人是罗马尼吗？雷夫呢？为什么不是雷夫？”奥尔加玛丽忍不住质疑，“……算了，你赶快设置吧，到时候我自己问他！” 藤丸立花和玛修对视了一眼，也是……奥尔加玛丽还不知道雷夫教授的事吧，不过这会儿两人有志一同地暂时闭口不言，玛修以盾牌为触媒，开始设置召唤阵和据点。 8.我的手中握住了未来 第8章 藤丸立花和玛修都没有跟奥尔加玛丽说起雷夫的事，是她们觉得奥尔加玛丽很大可能不相信。 一直生活在迦勒底的玛修更是十分能理解，如果她不是亲身经历了中央管制室门口的事件，直面过雷夫教授散发的恶意的话，她也会觉得不可思议。 迦勒底用来观测迦勒底亚斯的近未来观测透镜·示巴就是雷夫制作的，可以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没有雷夫教授，现在的迦勒底无法存在，这样的人物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她想破头都无法理解。 而对于奥尔加玛丽来说，在父亲死后，她完全可以说是在雷夫的帮助和支持下才能挺过来的，雷夫教授不仅是她的工作伙伴，她也将某一部分对父亲的思念寄托在了对方身上。 果然，在玛修设置完召唤阵和据点，恢复通讯之后，Dr.罗曼向奥尔加玛丽汇报了迦勒底现在只剩下二十多个职员的状况，一开始她还能好好履行所长的职责，指示工作人员把剩余47个御主候选冷冻保存起来，让Dr.罗曼暂代指挥职务，只不过对于雷夫教授的事，奥尔加玛丽完全不相信。 “雷夫背叛！？罗马尼你在开什么玩笑！这种劣质的笑话我可一点都笑不出来！” 通讯那一头的Dr.罗曼无奈地挠了挠头，不过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事，“呜哇，我可没有在开玩笑啊……所长，我知道这样你可能不相信，反正拉普拉斯记录下了当时的情况，你看了就知道。” 接着，通讯手环就传送来一段影音资料，正是雷夫挡在中央管制室门口那段的影像。 奥尔加玛丽满脸倔强地咬着自己的大拇指，随着影像的播出，她的目光中留下了深深的难以置信，画面中的那个浑身阴鸷充满恶意的男人是谁？那真的是她印象中那个直率又温和的雷夫吗？ 不到半分钟的影音很快就放完了，然后跳回最开始重复。 “够了！不要再放了！”奥尔加玛丽拒绝再看第二遍，“总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亲自去问雷夫的！” Dr.罗曼也知道这是奥尔加玛丽最大的妥协了，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好吧，根据灵子演算装置的演算结果，如果雷夫教授没有在中央管制室死去，他现在很可能也灵子转移跟你们一样到了特异点F里，你们一定要小心，尤其是所长，不要对他放松戒心。” “知道了，医生，我会看紧所长的。”玛修立刻认真地答应。 Dr.罗曼笑着点点头，他心里还有更多的不安。当时他让控制系统搜索中央管制室的存活反应，发现只有藤丸立花、玛修和芙芙3体，那么——明明是活着的雷夫教授为什么没有被搜索到？ 他有一个猜测，那就是雷夫教授的存活反应并不在拉普拉斯记录中“生物”的范畴中……总之，有玛修的保证，他多少也能安心一些。 如果是平时，Dr.罗曼这明明自己懒散散漫却还要提醒她的大口气，必定会引来奥尔加玛丽的不满，只不过她现在满心混乱。 转过头，奥尔加玛丽转头就看到了正在围着召唤阵打转的藤丸立花。 “……厉害，真是一模一样……” 藤丸立花对重看影像没什么兴趣，事实上，在Dr.罗曼向奥尔加玛丽汇报的时候，前·氪金母猪·藤丸立花的注意力则完全被盾牌设置出来的召唤阵吸引了。 奥尔加玛丽忍不住被转移了注意力，问道：“什么一模一样？” “就是这个召唤阵啊！” 带着蓝色的灵子光线交织而成的背景，镌刻在盾牌上方悬空的召唤阵，怎么看就是游戏里召唤页面的样子嘛……只不过那个是平面，这个是3D环绕立体的。 对于一个沉迷抽卡不可自拔的玩家来说，简直超棒der！ “虽然简陋了一些，的确是跟迦勒底的召唤实验场一模一样。”奥尔加玛丽误解了她的意思，双手抱臂，以明挑剔暗吹嘘的神色评论道。 “‘简陋了一些’怎么可能‘一模一样’嘛……” 藤丸立花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奥尔加玛丽言辞中的漏洞，年轻的所长涨红了脸刚要发作，不过藤丸立花根本没注意到，继续说道：“……也就是说，可以用来召唤从者咯？” 奥尔加玛丽眼角一抽，忍无可忍道：“外行人就是外行人！你知道召唤从者有多么困难吗？迦勒底做过那么多次从者召唤实验，迄今为止召唤成功的也只有三例！你以为那是简简单单就能成功的吗！？” 藤丸立花当然知道。 不但知道，她还知道第一例是投影上那个变成人类、正笑着劝奥尔加玛丽消气的某粉毛医生，第二例是玛修身上的加拉哈德，第三例则是达·芬奇亲呢。 当然，这话不能对奥尔加玛丽说，藤丸立花咕哝道：“试试又不会有什么损失……万一出货、啊不，召唤成功了呢？” 投影中的Dr.罗曼也说道：“所长，我觉得立花说得有道理，现在的状况，你们三个在冬木只依靠玛修一个从者实在太危险了，如果能再召唤出其他从者，也能相应增加战力，要知道，这可是原定计划48名御主参加的任务，现在却只有立花一个御主还在。即使失败了，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或许是Dr.罗曼的话说动了奥尔加玛丽，沉吟了一会之后，她终于松口了，命令道：“……罗马尼，把放在所长室保险柜里的东西拿过来传送给我，密码是迦勒底成立的日子。” “啊……是！” Dr.罗曼的效率很快，过了大约十多分钟，据点设置的临时传送阵亮了起来。 送过来的，是一张似纸非纸、似金非金、背后有着类似太阳纹路的长方形卡片。 藤丸立花眉毛一跳。 这……这不就是呼符吗！？ 虽然她早知道现实当然不可能像游戏里，可以无限氪金获得圣晶石抽卡，不过看到那张呼符的时候，藤丸立花还真是有种倒错感。 “拿着吧！”奥尔加玛丽把呼符塞给藤丸立花，但对于召唤成功并不抱希望，“这是用珍贵材料制作成的用来辅助召唤的道具，对于英灵座上的英灵来说，这是超越时代的光辉路标，只要有这个在，如果有英灵看到路标并且同意召唤，就会回应迦勒底的召唤显现……我跟你说那么多干嘛，反正你也听不懂。” 藤丸立花拿起呼符，感觉她的手中握住了未来。 这时候她才不在乎奥尔加玛丽说话好不好听呢，连连小鸡啄米般胡乱点头，转向召唤阵……不过很快又转了回来。 “所长，这个要怎么使用？” 奥尔加玛丽扶额，更不抱期望了，“放在召唤阵中心就行了，然后在心中默念你想要召唤的从者。” 藤丸立花如她所说，将护符放在以玛修盾牌为基础的召唤阵中心。 默念想要召唤的从者……？也是，召唤谁好呢？ 迦勒底的召唤系统·命运（Fate）与知名度更高的冬木圣杯战争中的召唤体系有所不同，是前任所长，奥尔加玛丽的父亲根据冬木圣杯的召唤体系制造的，只不过术业有专攻，前任所长是天体科君主不是降灵科君主，他们也没有一个冬之圣女或者第二个圣杯来当基盘，大概是因为这样，不能保证百分百召唤成功。 除此之外，迦勒底的召唤系统，只有在御主和英灵双方达成共识之后，才能成立，这也可以变相解释为什么游戏里是每通过一个章节或者活动，在剧情里遇到从者之后，才能召唤到新的从者——你连跟人家相见都没见到过，怎么达成共识？ 虽然藤丸立花有着强烈的出货信心（每一个master抽卡前都是这么想的），然而奥尔加玛丽刚才的话还是影响到了她，游戏和现实不同，谁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差异？远的不说，万一召唤出来的不是从者而是礼装怎么办，总不至于抽到万华镜就变成宝石翁大大的照片？ 她倒是很想立刻召唤孔梅二仙……不，两个六星拐在当前缺乏打手的情况下，派不上太大用处，而且游戏使用经验不能全盘套用到现在。 这种情况召唤库丘林·Alter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可以不借助外力，一个人从铜锣湾苟到尖沙咀，然而对方是梅芙的圣杯“制造”出来的，英灵座上那位英灵原本不存在的架空侧面，想必也没法回应召唤吧…… 纠结了半天，藤丸立花还是没纠结好要召唤谁，瞥见奥尔加玛丽有些不耐的侧脸和玛修担忧的表情，她干脆也不纠结下去了，在心里默念：愿意来帮助我的，谁都好，回应我的召唤吧…… 下一刻，召唤阵中心的呼符突然燃烧了起来——说燃烧或许不太正确，因为藤丸立花并没有看到火焰。 “……不会吧？难道失败了？” 就在沮丧悄然冒头的时候，召唤阵中突然出现了金色的光点，随后，光点绕着召唤阵旋转起来，连成了一个金色的光圈。 ……金、金圈！？四星还是五星！？ 藤丸立花顿时心跳加速了起来。 召唤阵中传来的光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刺眼，藤丸立花、玛修和奥尔加玛丽忍不住伸出手遮挡这光芒，然而金色的光不等放到最大，就像是被什么污染一般转成了黑色。 等黑色的乌光散去，藤丸立花终于看清楚了召唤阵中出现的从者。 那是一位骑在白色鬃毛的黑马上的骑士，穿着包括脸都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铠甲，手里则提着一把有着红色刺柱的黑色骑士枪。 “Servant，Lancer，应召唤而来。有如我的爱马吞噬雷云一般，我的长|枪将击碎所有城壁，破坏所有阻挡你前行道路的障碍。请给我命令，Master。我该去粉碎什么？” “……阿、阿尔托莉雅！？” 9.出来撩的总要还 第9章 “哇，真不愧是立花，四星强度的灵基，一下就召唤出很了不起的从者了呢！这下可以安心多啦！”Dr.罗曼洋溢着不知是天真还是快活气息的称赞响起。 奥尔加玛丽才从眼前黑色骑士那凛然的姿态中回过神来，“阿尔托莉雅？是这个从者的名字吗？” 御主可以直接读到从者的信息，除非从者本身持有隐瞒身份的技能或者宝具，所以她倒是没有怀疑藤丸立花，同时奥尔加玛丽在努力回忆，从古至今叫做阿尔托莉雅的英灵，还是女性骑士（就算有铠甲的遮挡，她不至于连男女都分不清楚）？有这样的英灵存在吗？ “Master，这些人可信吗？”阿尔托莉雅·Lancer·Alter却丝毫没有注意其他人的反应，而是专注地看向藤丸立花，以稍显冷淡缺乏感情的声音询问着。 “……啊，是的！他们都是我的同伴！”藤丸立花反应过来，回答。 不能怪她有些懵逼，召唤出黑枪呆是她没想到的，不合理——非常的不合理—— 枪阶的两位阿尔托莉雅，不论是Alter化的这位还是白枪呆，都是元祖呆毛王阿尔托莉雅的某种IF可能侧面，存在非常不安定，正常从英灵座召唤的八成是阿尔托莉雅本人，而非枪阶的这两位。 按照迦勒底的召唤理论，类似这样的存在，至少她得先遇到过才有可能达成共识召唤嘛，至少在游戏里就是这样，可她现在别说Lancer·Alter了，连冬木的BOSS，那个剑阶的阿尔托莉雅·Alter都还没遇上过。 黑色骑士却没有介意，得到回答之后，她解除了之前遮挡住面貌的头盔部分，果然是十分端丽的样貌，尽管冷金色的双眼看上去冰冷无情，盘起的长发上还戴着类似龙角形状的黑色发冠。 她以坚硬又不失风度的动作下马，站在平地之后，可以看出她比藤丸立花三人都要高不少。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我手中的长|枪，如今是属于你的，Master。”高挑的黑色骑士挑起黑色的长|枪，向着自家御主宣誓道。 哇……哇——哇——！！！ 如此直面接受一个从者的宣誓效忠，冲击力比藤丸立花想象中还要大，激动，沸腾，感觉自己无所不能，所有的情绪，汇聚在一起，涨红了脸，最后从嘴里吐出的，却是一句简单的：“……谢谢你，阿尔托莉雅。” “嗯——咳！等一下，我有话要问，立花，你能看到这个从者的资料吧？她到底是……？”奥尔加玛丽打断两人的交流，阿尔托莉雅她没听说过，但是，“潘德拉贡”这个姓氏怎么这么耳熟呢？ “哦，对了，所长你们还不知道……”藤丸立花解释道，“阿尔托莉雅就是亚瑟王，不，准确的说，她现在的姿态应该称之为风暴之王，是阿尔托莉雅持有圣枪以Lancer职阶现界后的状态。” 奥尔加玛丽还没说话，Dr.罗曼大呼小叫的声音通过通讯手环穿了过来，“亚瑟王？是那个亚瑟王！？等一下，我可没听说过亚瑟王是女孩子呀……” 奥尔加玛丽也以惊讶的目光凝视着黑色骑士，阿尔托莉雅立刻一个眼神扫了过去，即使隔着时空，Dr.罗曼好像也能感受到那冰冷锐利的眼刀。“慎言，魔术师。” 被隔空怼了的Dr.罗曼也知道是自己的失言，摸了摸后脑勺悻悻道：“呃……不好意思，是我太大惊小怪了。虽然与传说不同，但应该是有什么缘由，才以男装示人吧。” “所长，我体内的灵基告诉我，眼前的这一位的确是那个圆桌骑士团的亚瑟王无疑，那强大而充沛的魔力，无法作伪。”玛修轻声说道。 “这个感觉……是加拉哈德卿吗？……原来是亚从者，没想到你也在Master身边。” “是，加拉哈德先生也觉得能再见到您很高兴。”玛修笑着道。 众人打完招呼之后，藤丸立花开口问道：“对了，医生，你刚才说四星级什么的，是什么意思啊？”在游戏里当然英灵是各自有分星级的，难道这里也有？ “你对从者什么了解都没有吗？不，我应该这么问，你对英灵和从者的相关知识了解多少？”奥尔加玛丽质疑道。 藤丸立花不确定地道：“这个，大致上都知道吧……” 奥尔加玛丽显然不相信，说道：“是吗？罗马尼说的是灵基的等级，由于将英灵完全作为灵体再现很困难，所以只能将英灵所拥有的某个方面固定化，由此产生了七个职阶，每次召唤从者，就是将英灵的一个侧面固化后，以职阶加以约束来进行召唤。以亚瑟王的传说来看，应该有Saber、Lancer和Rider职阶的适性，这些你应该知道吧？” 藤丸立花点了点头，心说阿尔托莉雅不但有剑骑枪阶适性，还有弓杀狂阶适性呢……只差一个术阶呆毛就完成全职阶制霸成就了。 “如果说职阶是决定召唤出来的是英灵哪个侧面，那么灵基等级就决定了从者的强度，迦勒底将从者的灵基等级从低到高分成一星至五星。用来比喻的话，职阶和灵基等级就像水桶，从者降临后，能发挥的能力种类和多寡则是装入其中的水。职阶决定水桶的形状，而灵基等级则是水桶的大小，跟从者在英灵座上的本体性能高低无关，降临的从者威能如何，就是由这两者决定的。” “当然，从者的能力能发挥出多少战斗力，最后还是要看御主的战术和指挥。英灵本体的格别也有高低之分，有些英灵的格别足以填满高等级的灵基，有些不够强力的英灵，即使给他们五星级别的灵基也填不满，最后只能发挥出低星级别的能力。” 虽然奥尔加玛丽这番将英灵和从者分等级的说法，未免有太大不敬之嫌，不过到是很好理解，好在在场的两位从者，玛修是不会多抗议什么，阿尔托莉雅则是不在乎，藤丸立花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以王哈桑为例，只有在剧情中拥有冠位级别的灵基的时候，他才是Grand Assassin，而以冠位灵基为代价给提亚马特一击后玩家召唤到的王哈桑爷爷，使用的就是五星级别的灵基，尽管拥有冠位格别，但发挥出来的能力会被限定在五星英灵等级，拥有Grand Caster资格的梅林和C闪也是同理。 “好了，既然有了帮手，那我们就继续吧，一定要将这个特异点产生的原因找出来！”奥尔加玛丽宣布道。 玛修点头：“明白了，所长，那么我们需要怎么做？” “这个……” “总之，就是先巡逻吧，四处找找看，还有没有除了骷髅兵以外的东西。”藤丸立花说道，比如说Caster、Caster和Caster啦之类。 “没、没错，我刚才想说的就是这样！” 没有人拆穿奥尔加玛丽，藤丸立花和玛修露出了意会的笑容。 “也拜托你了，阿尔托莉雅。”藤丸立花看向重新骑上马的黑色骑士。 “明白，我会粉碎所有阻挡在你面前的人。”阿尔托莉雅驾驭黑马走近，然后消去外层的骑士铠甲，向藤丸立花伸出手，“Master，请你把手交给我。” “欸？好的？”虽然不明白阿尔托莉雅要做什么，藤丸立花还是十分信任地将手搭了上去。 黑色骑士抓住她的手，下一刻，藤丸立花感觉到了一阵腾空而起的拖拽感——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黑马背上，背后则传来了柔软而温暖的触感。 欸欸欸欸欸欸欸—— 等一下等一下……难道说她现在这是…… “Master，我消去了铠甲，应该不会硌到你。但拉姆瑞奔驰的时候可能会有些颠簸，如果不舒服的话，请及时告诉我。”阿尔托莉雅那不带多余感情的声音从藤丸立花后方的头顶传了过来。 “哦，好的……”藤丸立花呆呆的，没有反应。 “我们走，拉姆瑞。” “嘻律律律律——”胯|下的黑马拉姆瑞听到自己的名字，打了一个响鼻，向前迈步。 被留下的玛修和奥尔加玛丽也看呆了，还有这种操作？？？ “……哇啊，为什么我好像有点羡慕……” Dr.罗曼的声音缓缓从通讯手环那端传来。 “芙呜！” 以及芙芙赞同般的叫声。 10.doki-doki 第10章 虽然阿尔托莉雅说拉姆瑞跑起来的时候可能会颠簸，不过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策马驰骋。 不知道是顾虑不习惯骑马的藤丸立花，或者别的什么原因，阿尔托莉雅自始至终一手拿着长|枪，轻松写意地将胆敢靠近的骷髅兵击成粉碎，一手紧紧持着缰绳，保持着平缓的速率安稳前行，以至于无法放开蹄子撒欢的拉姆瑞都有些不开心了。 不过也托这样的福，玛修、芙芙和奥尔加玛丽还能跟上前面的两人一骑，顺便解决少数从后方跟上来的骷髅兵，毕竟她们可没有马匹代步。 藤丸立花一开始还很不好意思，甚至特意挺直脊背向前靠想要减少身体接触。不过马背上就那么大，阿尔托莉雅在发现她的动作之后，索性持着缰绳的手一圈，彻底将她圈在了怀中。那东方女性特有的娇小，让藤丸立花得以完全靠上身后的柔软，不留一丝缝隙。 “Master，你这样骑马很快会累的，请放松一些。” “是……” 于是，藤丸立花的很不好意思，变成了非常不好意思。 ……何止是不好意思，简直是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好吗！？藤丸立花靠在阿尔托莉雅身上，忍不住捂住有些发烫的脸。 呜呜呜，她沉寂了十多年的少女心啊……为什么会跳动个不停呢？……不行！再这样下去要完了，下次绝对要召唤男从者！而且要帅哥！ 而跟在后面的奥尔加玛丽则柳眉倒竖，周围明明还四处有火焰燃烧的废墟和徘徊的骨头架子，可是前面那一对主仆，为什么硬生生把这些变成了策马郊游谈情说爱二人世界的气氛！？ ……呸！不对，她也混乱了，什么谈情说爱，这可是严肃正经的探索任务！ “——停！给我等一下！” 阿尔托莉雅丝毫没有停下脚步，虽然藤丸立花说过奥尔加玛丽是同伴，但她可不会听从御主以外的人的命令，直到藤丸立花碰了碰她的手臂，黑色骑士才一拉缰绳，拉姆瑞听话地停下。 藤丸立花被阿尔托莉雅放下马，在离开了对方的怀抱之后，doki-doki的心脏终于平复下来，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队伍重新前行，不过这次阿尔托莉雅自发做起了前锋的工作，如果说刚才她是等骷髅兵接近再击碎那些骨头架子的话，现在就是在主动出击，清除前方路上的所有障碍。 藤丸立花则跟奥尔加玛丽她们走到了一起，“怎么了，所长？” “之前我的演讲你没听到多少吧？现在只有你一个外行人在，也没办法了……作为迦勒底的所长，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我有义务告诉你这次行动的意义。”奥尔加玛丽一副准备长篇大论的样子，这不仅仅是她的义务，也是她的骄傲。 “啊？不用了吧……我都记得啊。” 藤丸立花讨饶，虽然所长也算是救她于水火之中，可她对校长讲话什么的真的没兴趣啊…… “记得？你在我的讲话途中走神还中途被排除出任务，你能记得多少？” “这个嘛……首先迦勒底的全称是【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菲尼斯·迦勒底】，目的是为了使人类历史能够悠久而又强韧地延续下去，为了防止人类灭绝，不分魔术和科学，聚集了各领域研究者，各国共同建立的特务机构。”藤丸立花开始扳起手指。 “迦勒底平时的工作，是通过近未来观测透镜·示巴，来观测拟似地球环境模型·迦勒底亚斯上，人类文明之火存在的情况，观测点一般被设置在100年后。这次任务的缘由，就在于从大约半年前开始，迦勒底亚斯上的文明之火渐渐变得无法观测，或者说就是100年后人类文明变成不存在了。” “迦勒底排查了2000年内的历史和100年内的未来，发现人类将在2016年全部灭绝，原因可能是突然出现了过去的某个时间点发生异常。毕竟，‘历史’、‘过去’这种东西对于‘现在’来说就像是地基，如果地基不稳固，上面的建筑迟早会倒塌——而这个产生异常的时间点，也就是特异点F，我们现在所在的2004年的冬木。” “当务之急是调查特异点F产生异常的原因，并且尽可能修正这种异常。迦勒底在通报合作伙伴之后，通过各方渠道，从世界各地集结了48名御主参加这次任务，其中大部分是有着灵子转移适性的魔术师精英，不过也有少数是凑数的，比如第48号御主我。” “结果因为中央管制室和供电所发生大爆炸的缘故，其他47位被封在灵子筐体内的御主，受了重伤，并且因为电力不足没有被灵子转移，目前已经进入冷冻保存阶段，现在唯一到达了特异点F的只有我一个御主了。——嗯，基本上就是这样了，还有什么要补充吗？” 扳完了五根手指的藤丸立花抬起头，问道。 “没有了，Master，你了解得很全面了。”玛修摇了摇头笑着回答。 “对呀，我觉得立花你讲得比所长还要简单易懂。”Dr.罗曼称赞道。 “……罗马尼，你的话是多余的。”奥尔加玛丽咬牙切齿道，同时将之前一闪而过的念头“我有在她离开管制室之前说那么多吗”抛到了脑后。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 哎呀，真是不知该说是太过放松好呢，还是缺乏紧张感好呢……远处一个戴着蓝色兜帽、手中拿着一根木杖的身影，拉了拉自己的袍角，在一处残垣断壁的墙角边浮现。 冬木市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黑色骑士那如此肆无忌惮在空气和地脉中扩张的魔力和气势，显现着自己的存在感，在接近一定距离之后想要发现并不困难，就是这感觉怎么好像有点熟悉…… “亚瑟王对亚瑟王吗，还是Alter对Alter，这下可有趣啰……不过话说回来，把剑换成枪连身体发育的效果都有吗？真是……啧啧啧，那个引导亚瑟王拿剑的家伙简直是暴殄天物，是人类的罪人啊！” 蓝色的身影轻声念叨着，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两下，发出咂舌的声音，浑然不知世界尽头之塔中，有个半梦魔因此打了个喷嚏。 他在这个变得奇怪的冬木市已经被困了一段时间，既不想妥协也不想失败的蓝色身影，只能一个人苦苦支撑。 虽说结交个盟友或许是不错的办法，但他可不是饥不择食什么盟友都不挑剔的……反正照这种情况来看，很快“那些家伙”会找上这群小姑娘吧，就让他看看这群小姑娘能做到什么地步好了。 蓝色身影正想灵子化消去身形离开，却感觉到脖子上突然一凉。 “窥视者，希望你有足够的理由解释你的行为。” 有着红色刺枝的黑枪不知何时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蓝色身影一惊，随后放弃似的举起双手投降。 “哎呀呀呀……竟然被发现了吗？亏我还特意用卢恩魔术隐藏了气息呢。” 骑在黑马上的骑士第一次有了面无表情之外的表情，那是一个冷笑，但在那清丽的容颜上并不会显得阴沉，而是让人觉得连这个表情都很适合她。 “在我放出的气势之中，有一片地方是完全的空白，你以为我会粗心大意地忽略吗！” “原来如此，是我大意了……城市果然不是我的领域啊。” 蓝色的身影叹了口气恍然，原来放出那么强大的气势还有这个用处吗？本来以为骗过没有气息感知技能的Lancer不成问题呢……如果是在森林之中，他应该可以借助森林的气息隐藏得更好吧。 “阿尔托莉雅……！” 在他刚才感知到的方向，很快传来了藤丸立花的声音。 黑色骑士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刚才的冷笑，她此时的脸庞看起来才更柔和一些。 “我在这里，Master。” 趁着对方稍微转移注意力的刹那，蓝色身影高举过头的手手指在空中画出一个奇妙的文字。 阿尔托莉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被画出的文字瞬间大放光芒，近距离完全是白茫茫一片无法视物，她本能地向刚才蓝色身影所在的位置一刺，然而枪尖丝毫没有刺中的感觉传来。 “嘿咻——” 蓝色身影一个后跃，跳到了数米远处，而这个时候，藤丸立花、玛修和奥尔加玛丽也从黑色骑士背后的街道拐角跑了过来。 “阿尔托莉雅？” 藤丸立花看了一眼那个蓝色身影……那不是Caster吗？ 她询问性地喊了自家从者的名字，刚才阿尔托莉雅突然说有人在窥视她们，就一闪身往边上跑去，难道她说的窥视她们的人就是Caster？ “请小心，Master。” 黑色骑士则凝重着脸，驾驭着拉姆瑞移动了几步，将自己挡在藤丸立花和那个不明立场的蓝色身影中间。 “嘛，不用那么紧张啦。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我只是不喜欢受制于人而已！” 蓝色身影隔着兜帽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解释道。 “比起这个，你们还是注意一下边上比较好。” 听到Caster的提醒，藤丸立花立刻向周围看去，果然，某两处破败大楼的顶端，出现了浑身萦绕着黑雾的身影。 “那是……” “影从者！？？？” 11.Grand Master 第11章 “影从者吗？立花，所长，玛修，你们可一定要小心，这些对手跟那些骷髅兵可不一样！” 通讯手环中立刻传来了Dr.罗曼的提醒。 “混蛋，罗马尼你这提醒也来的太迟了吧！？”奥尔加玛丽生气道，“示巴的示警呢！？” “哇——抱歉，但是因为爆炸造成的破坏还在修理中，加上人手不足，迦勒底的机能有八成还在瘫痪状态，没法给你们提前提醒。” 蓝色身影挠了挠头。 “哎……真麻烦。看吧，我就说，你这样肆无忌惮地释放气势，迟早会引来这些家伙的。” “是吗？那不是正好可以一网打尽？” 黑色骑士的回应十分强硬。 隐藏在兜帽下的面容牵起嘴角，“说的也是——那边的小姑娘，你是御主吧？” “……？是的。” “既然在这里遇上了，那你就负责指挥吧，我是一名无主的从者，职阶是Caster。目前因为某些原因正在跟这些黑漆漆的家伙敌对，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信任我的话……” 蓝色身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藤丸立花打断了，“明白了！玛修，请你负责守护我和所长，防备有其他骷髅兵或者影从者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过来。” “是，Master。”玛修立刻握紧盾牌，站到藤丸立花和奥尔加玛丽中间。 同时，藤丸立花的目光正在那两名分别从两边包夹过来的影从者身上逡巡，他们此刻所在的这个位置，正好是冬木市一处两条道路交叉的四岔路口。 所谓影从者，官方解释就是失去了御主的从者，由于处于特异点这种充满魔力的特殊环境之中，他们得以不依赖御主供魔存在。 不过老实说，藤丸立花哪怕通关了游戏也没搞清楚，影从者和那些剧情中遇到的、同样没有御主的第三方中立从者有啥不同，一个更黑漆漆一点吗？ 哦，对了，一定要说的话—— “敌方从者两名，一名是Rider职阶的影从者，疑似是美杜莎，她就交给你了，阿尔托莉雅，小心她的石化魔眼——” “我会将她击溃——拉姆瑞！”黑色骑士一声令下，黑色的全身铠立刻重新在她身上出现，拉姆瑞会意地带着骑士奔赴左侧道路，拦在Rider影从者之前。 “另一名是Lancer职阶的影从者，应该是武藏坊弁庆，擅长的是接近战，Caster，请你活用魔术从远处击倒他。影从者不能释放宝具，所以只要小心他们的技能就行了。”影从者不能使用宝具，这可是一个很大的削弱，也是影从者的共有弱点。 “了——解——虽然可以的话我也想试试接近战。不过……难道说，小姑娘你其实是个超厉害级别的Master吗？” “诶？”藤丸立花一愣。 通讯手环中传来了Dr.罗曼的声音：“我、我刚才也想这么说！立花你连敌方从者的信息都能读取得到吗？这就是报告中写的最顶级Master资质的表现吗？” 啊……糟糕。 自己做得太过头了。 藤丸立花立刻醒悟了过来。 最顶级的Master资质到底是怎么样的，藤丸立花不清楚，她也没有对象可以进行参考比较，能一眼看出影从者的信息当然不是依靠什么Master资质，而是得益于前世记忆的馈赠。 哪怕影从者不但浑身黑漆漆，身上还萦绕着黑雾，只要看到对方的身形建模就能判断出那个影从者是谁——相信不少资深玩家都能做到这一点，当然前提是对方是曾经出现过的从者，不论是游戏、动画、漫画还是小说，哪怕是某位菌类突然甩出一张设定放卫星也行。 从现实意义的角度来看，FGO的主角也的确是FATE系列有史以来身负最顶级Master资质的人，毕竟圣杯战争和从者也不是随处可见的大白菜，除了FGO之外，FATE系列所发生过最大规模的圣杯战争，也不过就仅止于十多骑从者的程度，而FGO的出场从者已经超过了200骑。 因此单纯从“对从者的知识和见识”的角度来说，FGO的主角是最强的这点没毛病。 话既然已经说出口，藤丸立花总不能再反口说自己是瞎猜的。“……啊？是吗？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幸运的是，Dr.罗曼、奥尔加玛丽以及其他迦勒底的工作人员，同样缺乏对象进行参考比较，轻轻松松就放过了她。 “笨蛋，我才不是说这个，不过算啦……” 蓝色的Caster咕哝了一句。 这些人根本没意识到吗？ 固然能读取敌方从者的信息、料敌机先也是一种优秀的能力，不过，这种等级的情报获取，也不过是少一些试探的步骤而已。 ——更出彩的，还是那能够根据这些情报信息，瞬间制定并分配作战计划的能力吧？ Lancer的影从者长于近战，或者说没了宝具之后的他，只能使用近战手段，所以让职阶是Caster、理应擅长魔术远距离攻击的他来应对；Rider的影从者石化魔眼比较麻烦，于是选择具有高等级对魔力的黑色骑士作为其敌手；当然在这危机四伏的冬木市还要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突袭，因此留下那个使盾的小姑娘保护己身。 合理运用手中的牌，几乎是各方面都完美地照顾到了——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嘛，不过也无所谓，有一个可靠的Master就是这种感觉吗？ ——好像，还挺不错的？ 蓝色的Caster第一次摘下自己的兜帽，露出蓝色的长发，赤红的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敌人，背对着小姑娘们、男子气概十足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完全不符合Caster职阶的好战嗜血的张狂笑容。 他是“库兰的猛犬”库丘·林，如果说Lancer职阶的他表现出的是斗犬的一面，Caster职阶的他就是给自己戴上项圈的一面，这并不意味着他的脾气就不存在了，只是现在的他更懂得何时收敛、何时释放这股暴烈。 面对Saber·Alter对这个城市的侵蚀，这段时间他憋屈得可不止一点，刚才在黑色骑士面前短暂的交锋和退让，更是让那一点郁闷酝酿成了沸腾的斗血！ “唷，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我们就好好打一场吧！” 没有等影从者Lancer回答，蓝色的Caster一挥手中的德鲁伊木杖，面前顿时浮现出一排卢恩文字，炽烈的火光从文字中激射而出—— 12.所以……有没有，亮晶晶的？ 第12章 无法插手从者间的战斗，藤丸立花站在玛修身边，等待战斗结果出现。 除了一开始的对手分配和提醒之外，她并没有对阿尔托莉雅和Caster的战斗进行多余的指挥。 提供情报、战术和魔力是御主的职责，至于战斗具体要如何进行，她相信这些身经百战的从者们比她更有经验。 左侧的影从者Rider拥有一头看上去就十分柔顺的曳地长发，如果不是影从者黑漆漆的状态，而是真正以Rider美杜莎的姿态被召唤，紫色的长发想必会非常艳丽吧。 右侧的影从者Lancer则是一副古代的僧兵打扮，明明是Lancer，背后还带着刀、枪、剑、戟等等多种武器，手中握着长柄薙刀，气势汹汹地向Caster挥舞而去。 应该说，单纯以武艺的角度来说，影从者Lancer绝非泛泛之辈，然而蓝色的Caster同样身经百战，以灵巧到不像是个Caster的动作，轻巧地闪过对手的攻击，或者以手中的木杖充当枪杆进行格挡，同时时不时地画出卢恩文字反击。 ……看来这边是没什么问题了，藤丸立花放下一半的心，将注意力大部分分给了黑色骑士那一边。 或许是仅存的战斗直觉觉察到了黑色骑士是个强敌，影从者Rider一开始就略过了试探的步骤，直接摘下用于封印的眼罩。 “多亏现在这个状态，我的宝具无法使用，不过施加在魔眼上的封印也失效了。” 眼罩被取下出现的瞬间，一开始就收到了藤丸立花的提醒的阿尔托莉雅，立刻将视线转移到对手脖子以下的肩膀。 “小心我的石化魔眼吗？虽然是非常正确的提醒，不过很可惜，那并不是仅仅‘小心’就能避过的东西啊。” 阿尔托莉雅可以感觉到犹如实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同时被目光所及范围内的部分，好像不受自己控制般地僵硬起来。 魔眼这种东西，如果等级低的话原本必须要对视才能起效，阿尔托莉雅当然不会去看对方的双眼，然而影从者Rider所拥有的A+级别的石化魔眼，即使不对视、仅仅只是视线所落之处也会被石化。 与游戏中仅仅是被石化一回合不能动不同，如果在现实里被石化，别说一回合了，几秒钟都足够影从者Rider将化作石像的对手砸成粉碎了。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杀手锏了吧。” 黑色骑士僵硬的肩膀缓缓举起手中的长|枪，身体中的魔力涌动，之前的僵硬感觉立刻冰消雪融，与此同时，明明是黑色却给人以“闪耀”感觉的枪芒，于通体黑色的长|枪上出现了。 “——可惜，没有用！” “什么！？” 面对影从者Rider的石化魔眼，唯一可行的办法只能通过对魔力和强大的基础属性去硬抗。 即使如此，C等级以下的对魔力也会无条件被石化——幸运的是，阿尔托莉雅的对魔力是B等级，虽然也要通过豁免检定，不过耐久A+的黑色骑士十分顺利地扛过了检定。 与主人心意相通的拉姆瑞立刻奔驰起来，带着黑色骑士与她的长|枪向着敌人刺去。 “呜……！” 及时用上怪力技能的影从者Rider，以那柄连着锁链的短剑格挡住了黑色的长|枪。 …… 右侧的战场中，蓝色的Caster分神看了一下阿尔托莉雅和影从者Rider的战斗，转回来对面前的影从者Lancer说道：“看来我们这边也要快一点了……我可不想输给女人，哪怕那是亚瑟王。” “什么……？！” 没有想到对手还犹有余力的影从者Lancer被Caster催动卢恩魔术形成的火球逼退，然而这次没等他重整态势，接二连三的火球就向他袭来，不得已，影从者Lancer只好一退再退。 ……直到，陷入Caster的陷阱中。 “呜啊——！！！” 冲天而起的火柱将影从者Lancer燃尽，谁都没有注意到Caster何时在那里布置好了触发式的魔术陷阱，这强力的一击正中靶心，影从者Lancer终于化成黑灰消失。 而另一边，双方陷入了势均力敌的角力状态——不，甚至可以说是影从者Rider占据了一些上风，然而如果黑色骑士消去头部盔甲的话，就能看出与现下状态截然相反的是，影从者Rider的表情一派凝重，而她则是胜券在握的笑。 的确，即使豁免了石化魔眼的石化效果，阿尔托莉雅的全能力也被影响全部下降了一个等级，原本筋力A的她，因此在单纯的力量比较上，甚至被加持了怪力、原本筋力B的影从者Rider压制住了。 然而，黑色骑士依旧有着A+级别的耐久，而影从者Rider这一项的数值则是D级别。 这决定性的性能差距决定了这场角力与战斗的结局——果然，在怪力的效果渐渐退去之后，被压制的黑色长|枪一点点地将对手压了回去。 “看来你已经到极限了呢……” 阿尔托莉雅甚至还有余裕开口，再次施加力量将力竭的短剑弹开，黑色长|枪精准地刺穿了影从者Rider的灵核。 “粉碎吧！下一次别忘了选一个好的主人！” 明明灵核被贯穿了，影从者Rider不知为何有些想笑，竟然对对手炫耀御主，还真是…… ……啊啊，不过说的也是呢。 见到两边的战斗都平安结束，众人不禁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就在这时候—— “小心！” 第三个缠绕着黑雾的影从者凭空出现……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之前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接近。 那是浑身裹着黑色斗篷、戴着一副邪恶面具的影从者，在看到对方的瞬间，藤丸立花就明白了为什么会没有人注意到——咒腕哈桑，职阶为Assassin，精通气息遮断的暗杀者。 此时他也活用了职阶赋予的特性，依靠气息遮断穿过两边的战场，接近了藤丸立花等人，甫一出现就向着自己目标的咽喉发射出了四把飞刀，尽管那两人站得很近，在场的英灵不难判断出那四把飞刀的目标不是藤丸立花而是奥尔加玛丽。 玛修的疑惑一闪而过，然而现状不容许她想太多，她立刻举起盾牌挡在奥尔加玛丽身前。 “叮叮叮叮。”四把飞刀撞击在盾牌上，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后消散。 在死亡的危机过后，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反而是奥尔加玛丽，在看到那些飞刀射到玛修的盾牌上之时，好像是福至心灵般地，她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打算，几乎是下意识地一个侧步，反而脱离了玛修盾牌的保护范围之外。 “所长！？” 但是果然，下一刻，臂长远超人类的奇形手臂从影从者Assassin的斗篷下探出，向着藤丸立花的心脏探去——就算没有办法使用宝具“妄想心音（Zabaniya）”，这与恶魔契约过的右手也同样是杀人利器。 刚刚结束战斗的阿尔托莉雅和Caster鞭长莫及，更不用说远在迦勒底的Dr.罗曼，玛修则刚刚被那四把飞刀调离她的身前，纵使只差着一米、平时瞬息可至的距离，此时也是咫尺天涯。 藤丸立花一瞬间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代表死亡的奇形手臂接近—— 是太大意了，还是太得意忘形了呢？ ……难道，就要在这里结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出怒吼阻止这一切的人，是在最后关头一步挡在了藤丸立花身前的奥尔加玛丽，因为些许身高差的缘故，影从者Assassin的右臂万幸只是埋进了她的左侧肋骨下的腹部。 明明受了重伤，危机时刻爆发出全部力气的奥尔加玛丽，却一把抓住了那只正埋在她肚子里的手，甚至笑了出来。 “哈啊——抓到你了！” 下一刻，裹挟着怒气的黑色奔流吞噬了影从者Assassin。 “刺击，接招吧！十三之牙！——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虽然是盛怒中出手，这一击也十分精准地只命中了目标，没有将边上的其他人卷入，黑色奔流消失之后，影从者Assassin化作黑灰消失。 没有了手臂的“支撑”，奥尔加玛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藤丸立花扶起她，“所长，奥尔加玛丽……你没事吧？觉得怎么样了！？” 左肋骨的下部开了一个大洞，怎么可能会没事呢？奥尔加玛丽仿佛还处在刚才的亢奋状态中，“哈哈哈，没、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哈哈哈！…………咦……？” 一开始说没事只是下意识地逞强而已，然而奥尔加玛丽说完才发现……好像，真的、不痛？？ 她低下头看自己的肚子，却正看到别说流血了，那个被影从者Assassin掏出的大洞正在缓缓愈合？ ……不但正在愈合，而且连破损的衣服都开始修复。 不到几秒钟，那里完全看不出曾经被影从者伤到的痕迹了，奥尔加玛丽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什么错觉。 藤丸立花目光一闪，她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哇——所长，你没有事吧？”“抱歉，前辈，我刚才……” Dr.罗曼和玛修的问候慢了一拍才到，他们两个都没能看清楚刚才发生的事，但也吓得心惊肉跳，阿尔托莉雅和Caster也围了上来。 当务之急是不让奥尔加玛丽继续追索下去，藤丸立花对玛修摇了摇头示意无碍，四处望了望，随便找了个话题，她指了指影从者Assassin消亡后留下的那些黑色粉末：“对了，所长，这些影从者消失后留下来的黑灰能有什么用处吗？” “好像蕴含着不弱的魔力，大概能用来当做魔术材料吧……” 这种话题当即引起了奥尔加玛丽的兴趣，“罗马尼，我给你传送一点回去，你让人试着分析里面的成分……咦，这是什么？” 奥尔加玛丽拨动那些黑灰的时候，在灰堆底下摸到了一个硬硬的，有着棱角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正八角体形状、有着彩虹般斑斓色彩的晶体。 “是拟似灵子结晶啊……这个也有点用处，看看能不能收集起来吧。”奥尔加玛丽下达了判断。 13.标题太长只能放内容提要了 第13章 揭开加热过后的锡纸外壳，藤丸立花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炸猪排饭的香味扑面而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她基本上也习惯了特异点魔力浓厚的大气，不再像最开始那样，大口呼气就会喘不过气来。 “抱歉，虽然厨房那边没受到多少破坏，但现在没有做饭的人，只能给你们吃速食便当了。” Dr.罗曼的声音通过通讯手环传来。 “没关系，我的舌头也没有多高级，这样就足够了——对了，所长，Caster先生，你们不吃吗？”藤丸立花掰开便当里附赠的筷子，询问。 刚才的战斗结束之后，Caster提议他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很快，他们找到一幢建立在灵脉上的建筑，清理掉骷髅兵作为暂时的据点。 藤丸立花松了一口气，虽然体力没问题，但经历了初到迦勒底的混乱，进入特异点的搜查、战斗，早就超过吃午饭的时间了，她的肚子快饿扁了。 都说饥饿感才是最上等的美食佐料，这话果然不假，如果是平时，她肯定要担心吃这么大一块炸猪排会增加多少热量和脂肪的问题，现在藤丸立花只觉得自己吃下两块都没问题。 “不用了，我不饿。”奥尔加玛丽干脆地拒绝了藤丸立花的邀请，她是真的不饿。 至于Caster则是回答道：“我也不用了，虽然从者可以通过进食补充魔力，不过托小姑娘你的福，在订立契约之后，现在我的魔力供给很充足，就不需要进食了。” “是这样吗？”玛修摸了摸自己的平坦的小腹，“其实我也没有饥饿感，不过……我认为一日三餐按时吃饭是很重要的，芙芙也这么想吧？” “芙呜！” 交谈之间，众人听到了“咔呲咔呲”的脆响，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阿尔托莉雅已经正襟危坐地开始大嚼炸猪排了，而且周围放着一二三四五……份热好的便当。 藤丸立花哑然失笑，看着阿尔托莉雅的样子，好像便当也变得更美味了呢。 “那么，我开动啦——” “我也开动了。”玛修笑着一起道。 …… 看了一眼那边吃得正欢的三人组，不打算吃饭的奥尔加玛丽、Caster和远在迦勒底的Dr.罗曼则开始交换情报。 “……以上就是我们迦勒底的现状，现状立花正作为一名御主进行实地调查，我想向你确认一下现在这个特异点……冬木市的情况。” “特异点吗……” Caster挠了挠头，开始讲述：“事情的具体经过我也不清楚，总之，这座城市一夜之间被大火吞噬，人类包括我们之前的御主也全部消失了，结果这里只剩下从者，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骷髅兵。” “Saber率先重新挑起了圣杯战争，并且到处引战，她一个人就解决了除了我以外的五名从者，被她击败后的从者就像你们刚才看到的那样，变成了影从者。他们正在指挥那些骨头架子找我，因为只要我还活着，这场圣杯战争就无法结束。” “……原来如此，七名从者争夺圣杯的战争吗？剩下的从者只有你和Saber了，从这个角度来看，只要能打倒Saber，圣杯战争就能够结束，说不定这里就能恢复原状……”Dr.罗曼说道。 “当然，我也能够获得胜利！”Caster毫无芥蒂地笑了起来，如此坦白自己的打算反而让人无可指摘，“在这一点上，我们的利害关系是一致的。” 奥尔加玛丽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明白了，那么你对Saber知道多少？她的真名是什么？” “真名……这个嘛，她也算是你们的熟人了。”Caster的目光转向正在解决第三份炸猪排的阿尔托莉雅，“——亚瑟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随着他的话语，奥尔加玛丽将目光同样投射过去，被打扰了进食的黑色骑士正皱着眉表达不满：“有什么事吗，Caster？” “嘛……这么说你们还不明白吗？Saber就是亚瑟王，当然，是拿着圣剑——誓约胜利之剑的那个亚瑟王。” “什么……！？等等，这么说来，的确有这种可能，顶级英灵有同时作为不同职阶被召唤的适性，亚瑟王的话，当然适合多种职阶。不过，拿着圣剑的亚瑟王，和持着圣枪的亚瑟王……英灵的不同侧面被同时召唤出来，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Dr.罗曼惊叹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就是这样。”Caster耸了耸肩说道。 奥尔加玛丽又下意识焦躁地啃起了拇指，“拿圣剑的亚瑟王吗……那肯定是个强敌。” 如果说之前他们或许还会对这种知名度极高的顶级从者到底强到什么程度有疑问，那么现在，他们身边就有一个再恰当不过的类比素材存在—— 亚瑟王到底有多强？只要看黑色骑士就知道了，堪称顶级的基础属性，简单粗暴但绝对实用的技能，强力的宝具。 ……嗯，饭量毫无疑问也是最强的，看来她很满意炸猪排这种充满了热量的油炸食品。 “那又如何，我会以这闪耀于终焉的诅咒之枪，歼灭所有敌人，哪怕那是另一个‘我’。”阿尔托莉雅一边拆开新的一盒炸猪排饭，一边说道。 “哈哈，这么说也没错啦，小妹妹的盾牌负责防御，圣枪的亚瑟王负责攻击，当然我也不是吃素的，我们三个联手，如果还赢不了，那可真是该回英灵座好好反省了。”Caster笑道。 玛修不自信地道：“承蒙夸奖，但我真的能胜任吗……那可是名震四海亚瑟王的圣剑啊。” “那就只能用毅力去克服了，不过在我看来，肯定没问题的啦。” “不必妄自菲薄。”连正在吃饭的黑色骑士也难得分神说了一句。 “阿尔托莉雅小姐……”玛修有些感动。 吃饱喝足的藤丸立花放下空便当盒，又开始心痒痒：“——既然如此，那再召唤一个从者如何？” “再召唤？笨蛋，你可别太得意忘形了，不要认为侥幸成功召唤了一次就可以永远成功下去。”奥尔加玛丽叉腰教训道，“再说了，用来制作路标的材料没那么好找，之前你使用的那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不是还有圣晶……不是，我是说那个……拟似灵子结晶吗？”藤丸立花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叫的吧。 不但是影从者Assassin，之前他们打倒的三名影从者，都各自掉落了一个圣……拟似灵子结晶，加起来正好是三个。 据奥尔加玛丽的说法，那是用以确定无数未来的概念被结晶化后的存在，而英灵这种存在本来就是一种概念，被从脱离时间的英灵座上加以职阶和灵基束缚后召唤的灵子体——那就是从者了，从者被击倒后回归英灵座剩下的残渣，会形成拟似灵子结晶也就不奇怪了。 如果不是现实不像游戏那样能无限刷free本里的影从者，藤丸立花绝对会沉迷刷本无心拯救人理…… 听到藤丸立花的提醒，奥尔加玛丽思考了一会：“用那个……？的确可以代替路标，一个可能不够，起码要把三个都用上，但是……” “那不就行了！赶快召唤吧！”藤丸立花立刻充满了活力。 “喂！我还没答应……算了。” 奥尔加玛丽看向已经完全听不进话的藤丸立花，叹了一口气，虽然拟似灵子结晶还有别的作用，但那前提也是得要有“以后”才行，如果能成功增加战力，或许这样也不错。 既然决定了，玛修重新用盾架起召唤阵。 这次，藤丸立花驾轻就熟地拿起从奥尔加玛丽那里拿回来的三个拟似灵子结晶，放到召唤阵正中央。 闭上双眼……这次，召唤谁呢？ 难得有召唤的机会，当然首先希望是个能跟咖喱棒匹敌的强大从者，其次……对了，这次要男从者，而且还要是帅哥！藤丸立花可还没忘记上次下定的决心。 重新睁开眼，就看到与上次召唤类似的是，召唤阵中央的拟似灵子结晶化为金色的光点。 ……又，又是金圈？不会吧，难道我有不知道的亲戚是欧洲人吗！？ 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藤丸立花这次没有被金光闪到，眯着眼睛看清楚了出现在召唤阵中的从者—— 有着金发蓝眼，面容有如童话中白马王子一般英俊的骑士在光芒中降临，在看清藤丸立花的时候带上了温煦的笑容，以高洁的姿态单膝跪下，轻吻了还沉浸在召唤出货喜悦中的橙发少女指尖。 “——圆桌骑士，高文。感谢您的召唤。纯洁有如初生花朵般的Master啊，赌上太阳骑士之名，我定将完全的胜利献与您。” …… ………… ……………… “Master……？Master！？不好了！阿尔托莉雅小姐，Master她石化了！” 14.别想不开啊！ 第14章 “啊，前辈，你醒过来了？” “……玛修？” 藤丸立花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玛修关切的表情，还是戴着眼镜、穿着迦勒底工作服的样子。 不过…… 咦？这个角度……？为什么自己是从下往上看的呢？ “……我刚才怎么了吗？”藤丸立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所长说，前辈你可能是不适应一下子与多名从者缔结契约的关系。虽然魔力供给由迦勒底那边负责，但还是要流经前辈的魔术回路的，所以前辈才会在魔力冲击之下晕过去。” “是这样吗……” ……嘛，虽然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不过不管怎么说，总比因为被从者行吻手礼太赤鸡而晕过去强。 放下心来，藤丸立花眨了眨眼，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正枕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准确的说，她正枕在玛修的大腿上。 ……玛、玛修的大腿上！？ 藤丸立花手忙脚乱地挣扎起来。 坐直身体，她才发现这里是另一间已经废弃的大楼房间，玻璃窗碎得破破烂烂，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多少其他垃圾。不过这里也没有家具什么的，整个看起来就是硬邦邦的空房间，除了她和玛修两个人，其他人都不在，哦，对了，还有个正盘着尾巴在玛修另一边睡觉的芙芙。 似乎是想到藤丸立花会问什么，玛修红着脸解释道：“所长他们在隔壁商讨作战计划，我想说让前辈你睡一会也好，就把前辈转移到这个房间来暂时休息了，不过，这里没有能够替代床铺的东西，所以我就……” 少女羞涩地看了一眼自家前辈刚刚躺着的地方——她的大腿，没有说出她还因为轻甲太硬邦邦的缘故，特意转回了平时打扮的事实。 “是这样啊……多谢你了，玛修。” “没什么。”玛修摇了摇头，低落道：“我才要对前辈你说抱歉，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我轻易被调走的话……” 藤丸立花知道她说的是影从者Assassin偷袭时候的事，她站到玛修身前，抓住玛修的双手，打断她的话，“没有那回事！这个玛修你不是已经道歉过了吗？你也是为了救所长啊，如果玛修没有挡开那四把飞刀，那么遭受生命危机的就是所长了。” 话虽如此，粉发少女仍旧一副无法释怀的样子，“如果，我能再强一点就好了，没有做到双方兼顾，这是我的不成熟……” 呜呜……陷入烦恼的少女，真是惹人怜爱。 怀着满心的柔软，藤丸立花抱住了玛修，“玛修就是玛修，保持这样并努力就好了，而且，不一定非得是玛修保护我啊，我也想保护玛修呢……” “前辈……”玛修回抱住藤丸立花，人体的温度是如此令人安心。 哎呀，少女互相依偎的身影真美好啊，远在迦勒底的某医生怀着老父亲般的心态，感动地抹了一把泪，他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不解风情地打断。 良久，两人终于分开。藤丸立花有点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对了，我记得我召唤出了高文卿……” 玛修似乎想到了什么，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前辈你找高文卿的话，他大概还在隔壁反省。” “反省？” 玛修笑着点了点头，回想起之前，高文还没有从与王再会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就被他的王训斥了之后，那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藤丸立花听完有点担心和愧疚，“那我去看看情况吧……” 跟玛修暂时道别，藤丸立花一拐进隔壁的房间，就看到了有着耀眼金发的青年，此刻正耷拉着脑袋跪坐在墙角，一副反省中的样子。 “Master。” 阿尔托莉雅大马金刀地坐在房间正中，盯着反省中的高文，一旁是叠到小半人高的空便当盒，藤丸立花向她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猜想亚瑟王的胃可能是通向异次元的吧……她开始担忧迦勒底的食物储备了。 虽然之前玛修说奥尔加玛丽在商量作战计划，不过藤丸立花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所长，Caster倒是趴在窗台前，一副眺望风景的样子，听到阿尔托莉雅的声音，转过身打招呼道：“唷，小姑娘，你醒了啊？”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我都听说了，你一个人要当四个从者的御主，这可不是容易的事啊！说起来小姑娘你晕过去是我们的责任才对……” Caster摆了摆手，沉吟了一下说道：“对了，我是不是也应该叫你‘Master’之类的比较好？” “Caster先生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叫就行了，我觉得称呼这种东西，只要知道是在叫自己就可以了。” “哦哦，我也是这么想，看来我们很合得来呢。”Caster笑了起来，“说起来，小姑娘你连敌方从者的资料都能读取到对吧，这只是我的猜测……莫非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藤丸立花迟疑了一下，在Caster鼓励的目光下点点头，“……是的，Caster库·丘林先生。” “啊啊，果然是这样吗……” 森之贤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头，他明白藤丸立花应该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他又是戴兜帽又是特意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因此她体贴地没有点破而已。 “虽然我并没有特意隐瞒身份的意思，只是这个样子……用老师教我的卢恩魔术装作自己是个德鲁伊什么的，老实说，被认识的人看到我会觉得有点丢脸……” 藤丸立花了然地点点头，认识的人……指的应该就是Archer吧！ 跟Caster聊了几句，藤丸立花转向跪坐在墙角边的高文和以严厉目光盯着他的阿尔托莉雅。 其实在她刚才跟Caster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抬起头来，一副眼巴巴看着她的样子，看起来莫名有点像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大型犬。 藤丸立花见状失笑道：“阿尔托莉雅，还是让高文卿起来吧？” 黑色骑士的表情十分严肃：“他犯了一个错误。” 藤丸立花顿时苦恼起来，其实她完全能理解，对女士行吻手礼对英国绅士来说大概是很正常的事吧，毕竟是传说中白马王子的原型、那个圆桌骑士高文啊！ 虽然，站在一位连恋爱经历都没有的现代少女立场上看，这种礼节还是太具有冲击感了一些…… “阿尔托莉雅，我会晕过去，只是因为不适应同时有多个从者而已，那不是高文卿的错。” “不是这个问题，Master，而是他对女士的态度太过轻率了。”阿尔托莉雅一点也没有动摇的样子。 而高文也低声道：“Master，这次是我的行为有失妥当，在此向您献上真诚的歉意。”他以右手握拳敲了敲自己的胸口，低下头致歉。 藤丸立花摇了摇头，“不不不，是我反应太大了。” “不论初衷如何，如果我的行为让您感到不适，那就不是合适的礼仪而是无礼的行为。王的训|诫是正确的，如果我不思反省，也会使圆桌蒙羞。” 高文抬起头，以太阳般温暖的目光注视着藤丸立花，湛蓝的双眼眯起一个愉快的弧度，“——不过，我依然对您为我说话的心意，而感到欣喜与感激。” ……呜，你们圆桌就是以撩人为己任的吗！？ 藤丸立花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心情，不敢再待下去，甚至来不及递给高文一个抱歉的眼神就败退。 跪坐在原地的高文则开始怀疑人生：他刚才又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御主一言不发地走了？难道御主已经开始讨厌他了！？ 而退出去的藤丸立花也在思考，是不是用玛修的盾牌——圆桌骑士的圆桌作为召唤阵炉心，所以才产生了圣遗物般的效果，要是再来一个圆桌骑士，她的心脏就要受不了了！ 看来，下次有机会的话，还是在迦勒底的召唤实验场里召唤吧…… 回到走廊，藤丸立花也不想再回去打扰玛修，想起来还没见到所长，干脆满大楼找起奥尔加玛丽来。 所幸这幢大楼里的骷髅兵已经被清扫一空，至于影从者，没有Assassin职阶那种拥有气息遮断技能的存在，想要靠近不被发现是很困难的。 她也没找多久，就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看到了奥尔加玛丽。 只不过—— 在见到房间里的景象的时候，藤丸立花脑袋一空，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所所所所长！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站在破碎的玻璃窗前，右手拿着一块碎玻璃，正对着自己左手比划的奥尔加玛丽茫然地抬起头，手中的玻璃碎片就被扑上来的藤丸立花一把夺了过去。 15.你的名字 第15章 从者耳聪目明，藤丸立花这一喊，奥尔加玛丽还在懵逼中，其他房间里的从者们却都赶了过来，连还在反省忏悔中的高文都不例外。 “前辈，所长，发生什么事了？”“Master，有敌人吗？”“小姑娘，怎么了吗？”“Master，你没事吧？”…… 原本想找个房间好好安静一下想想事情的奥尔加玛丽，看着人数越来越多的房间，只觉得脑袋上筋一跳一跳，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你们都给我出去——！！！” 少顷的混乱过后，在藤丸立花的劝慰下，其他人总算被劝了回去，于是房间里重新只剩下两人，虽然依旧不得清净，总比刚才乱哄哄的好多了。 “唉……”都是些什么事啊！ 奥尔加玛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藤丸立花，才发觉了什么：“你……你的手在流血啊！” “啊？哦……我说怎么好像有点疼呢，怪不得。” 还握着碎玻璃块的藤丸立花这才反应过来，丢掉手中的玻璃，不过手掌上仍旧是留下了一道正在淌血的伤口。 “让我看看！” 奥尔加玛丽立刻上前，拉过藤丸立花的手查看，伤口不是很深，但她还是紧紧皱起了眉。 “笨蛋，谁让你用手去抓玻璃的！？……还好，应该没有玻璃碎片进去，只要治疗就没事了。” 奥尔加玛丽施行魔术的光亮附着在伤口上，先是凝聚了一团水球清洗过伤口，很快，那里就愈合了起来。 “咝——我一时没想那么多啊……”藤丸立花龇牙咧嘴着，双眼盯着发光的伤口看得目不转睛，之前奥尔加玛丽也帮她治疗过一次，不过那次是后脑勺的包，所以她看不到治疗的过程，“哇……这样就治好了？” “只是表面而已……你的伤口不是很深，只要短时间内不再划伤一次，很快就会完全长好了。” 处理完了伤口，两人又沉默了下来，都是想到之前的事，最后，还是藤丸立花试探性地开口：“那个……所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要想开一点，毕竟只有活着才有未来的可能性……” 奥尔加玛丽气笑了：“我没有想不开！” “看我的眼睛，我是相信你的。”藤丸立花立刻附和。 奥尔加玛丽当然看得出她的言不由衷，解释道：“我只是想试一试，手腕被割破的话会怎么样……” 见藤丸立花一脸“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奥尔加玛丽无奈地扶额，感觉自己快要抓狂了，“——罗马尼，别装死，你在监控着立花吧？” “对哦，说起来，医生，这样我做什么迦勒底那边是不是都看得到？”藤丸立花插言道。 “没有没有，我可没开启画面，只能听到声音，还有监控到立花你的呼吸心率之类的生理特征。”Dr.罗曼连忙解释，“如果要开启画面的话，我会征求你的意见的。” “好吧。”这个答案还算可以接受，藤丸立花点点头。 连续被打岔，奥尔加玛丽终于冷静下来，说道：“够了，立花，不要再岔开话题了，你应该也发现我想问什么了吧。” 藤丸立花沉默了下来，的确，她刚才略显夸张的表演，从很大程度上是在试图扯开奥尔加玛丽的注意力，就算一开始没有多想，冷静下来就能明白，胆小鬼奥尔加玛丽是不可能自|杀什么的，所以，她想那么做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罗马尼，回答我，根据特里斯墨吉斯忒斯的计算，中央管制室里的那场爆炸……我有活下来的可能性吗？”奥尔加玛丽的话语中尽力保持着平静，然而压根无法隐藏其中透着的一分颤音。 之前那场影从者Assassin的刺杀，其他人因为角度原因以及飞速复原后仿佛没有出现过的伤口，或许以为影从者Assassin的掏心一击，正好被她用手臂和身体夹住了，然而作为当事人的奥尔加玛丽，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伤口奇迹般的复原了，不是像她刚才做的那样，用治疗魔术治愈藤丸立花的伤口，而是一点都没有留下痕迹般地，消失了，她没有流血，也没有感觉到疼痛，连破损的衣服都恢复原状，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错觉一样。 然而奥尔加玛丽很确定，那不是错觉。 稍微沉默了一下，通讯手环传来了Dr.罗曼的声音：“……是零，根据灵子演算装置的计算，存活的可能性是零，爆炸几乎是在你脚下发生的——不过，所长你现在就在这里啊！计算的结果可能出现误差，说不定你在爆炸之前就被灵子转移了呢？” “——够了！我根本就没有灵子转移的适性！”奥尔加玛丽的喊声打断了Dr.罗曼的话。 没错，身为迦勒底的所长，天体科君主的女儿，名门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师，奥尔加玛丽明明有着一流的魔术师天赋，作为御主的适性和灵子转移的资质却没有遗传到一星半点，在爆炸之前就被灵子转移了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发生。 ——不，准确的说，是在还有肉体的时候，不可能发生。 灵魂是否存在，这在世俗学术界或许是一个值得争论的话题，但在魔术界就不是了——如果灵魂不存在，那研究了第三法-灵魂的物质化千年之久的爱因兹贝伦家岂不是在做无用功？ 对于人类来说，肉体既是他们在物质界存在的基础，但也是被施加了多种限制的樽，如果仅仅只剩下灵魂和执念，那就完全没有什么限制了，被灵子转移也并非没有可能。 奥尔加玛丽再度捡起了刚才的玻璃片。 之前她一个人在这个房间的时候，犹豫了很久。 下不了决心，是因为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那恐惧，不仅仅是对疼痛的恐惧，也是恐惧于发现真相…… 然而，现在她却突然发狠地将玻璃片向自己的手腕划去——那里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伤口，但丝毫没有流血，她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而且几乎是在玻璃片离开手腕的瞬间就开始愈合，不到两秒钟伤口就消失不见，恢复了光滑洁白的手腕。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任何物理意义上的攻击，怎么损害得了灵魂？ 只要想通了这一点，之前的一切仿佛也变得明晰起来：为什么她的通讯手环不起作用？为什么四体不勤的她走了那么久不会有劳累的感觉？为什么她不会饿也不觉得渴？ “……啊啊，果然是这样吗？……所以说，其实……我已经死了吧？身体在爆炸中就死了……” 【别说了，所长，奥尔加！——不好了！……】Dr.罗曼似乎在说什么，但奥尔加玛丽恍若未闻。 “现在还能以这样的姿态存在，只不过是因为，这里是从人类史、时间轴中割裂出来的特异点而已……” 【——立花，赶快阻止她！别让她再说下去了！……】 “我的时间已经被留在了肉体死亡之后、灵魂消亡之前……” 【她的存在确率值正在急速下滑——】 “只要回到时间轴上，我就会，我就会……呜——啊——” 说到这里，原本就并不坚强的奥尔加玛丽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而更让她恐惧的是，她面前的双手一闪，一闪，正在以肉眼可以觉察的速度变透明——！ 藤丸立花不知道存在确率值是什么东西，不过这不影响她理解目前的事态，她深吸了一口气，以足以引起人疼痛的力气抓住了哭泣的奥尔加玛丽的肩膀。 “——奥尔加玛丽——！！！” 以平生最大的音量用吼的喊出对方的名字，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奥尔加玛丽那空虚而涣散的视线终于集中到了面前的少女身上。 “——听着，你现在在这里！看到我了吗！？你现在就在我的面前！不是别人，就是你，奥尔加玛丽·亚斯密雷特·阿尼姆斯菲亚，现在你在我藤丸立花的面前！” 已经透明化的奥尔加玛丽顿时变得凝实起来，远在迦勒底的Dr.罗曼看着显示屏上重新回升的数字，腿一软坐回了座位上……呜哇，再来几次他就要得心脏病了，眼看着奥尔加玛丽的存在渐渐消失，远在天边的他却什么也做不到。 以自身为锚的橙发少女还在以确凿的语气保证道：“你不会消失的！因为——我会救你的！我绝对会救你的！” 明明是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柔弱少女，甚至连魔术师都不是，然而这番保证听上去却莫名可靠。 奥尔加玛丽眨了眨眼，因为她的动作，之前积蓄在眼眶中的两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藤丸立花……你，你记得我的名字。” 记得奥尔加玛丽·亚斯密雷特·阿尼姆斯菲亚这个又长又拗口的名字，而不是迦勒底所长或者别的什么。 这个时候还在注意这个？ 藤丸立花不禁哑然失笑，“那是当然了，你也记得我的名字啊，所长。你不是在开会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自我介绍过一遍了吗？” 那不一样，记得每一个御主适格者的名字，是作为迦勒底所长的基本素质。 奥尔加玛丽摇了摇头，说道：“……再叫一遍。” “奥尔加玛丽？” “嗯，再叫一遍。” “……奥尔加？玛丽？” “嗯，再叫。” “……” 早一步赶到的玛修站在走廊门口，见到这一幕不禁微笑，拦住再度被藤丸立花的大叫声引来的其他人。 16.都是套路 第16章 过了一会儿，奥尔加玛丽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 “立花……你那么信心满满地说绝对会救我，那你要打算怎么救啊？” “这个嘛……”藤丸立花支支吾吾。 “你啊，该不会是随口说的吧？”奥尔加玛丽双手叉腰质问道。 Dr.罗曼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监控屏上显示的数字，出乎预料的是，那代表着奥尔加玛丽的存在确率值的数值并没有丝毫要下降的意味，显得十分平稳。 尽管奥尔加玛丽的精神有着近似普通人的一面，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也是出自名门家系，接受正统魔术师教育长大的魔术师。 而对于普通人来说，魔术师就意味着外道，不择手段达到想要的目标，那不过是基本中的基本，一旦冷静下来，连自己已经肉体死亡的事也可以接受。 ……不，与其说是冷静下来了，不如说，是因为她获得了新的精神支柱。 “当然不是啦！” 藤丸立花言不由衷地拍了拍脑袋，不过急切之下，还真被她想到不少办法。 “有了！奥尔加你现在的灵魂还活着，这么说来，只要能准备另一个肉体作为新的躯壳就可以了！” 藤丸立花的话让奥尔加玛丽陷入思考，“的确……我听父亲说过，协会里有一位解除了封印指定的冠位人偶师，可以制造出与自己完全相同的人偶，如果活着的自己死亡，就会被转入预备的人偶躯体中苏醒，借此达到了近似不死不灭的领域……如果是那一位，或许的确能够制造出与我原本身体相同的人偶……” 藤丸立花暗自摇了摇头，奥尔加玛丽他们恐怕还不知道，迦勒底以外的人类已经因为人理烧却而全灭了，也就是说，最少在她拯救完人理之前，迦勒底以外的协力是不用指望的。 不过，她也有其他替代方案。 奥尔加玛丽的问题放在现代的魔术和科学界或许不好解决，但对于那些古代的英雄们来说就未必了。 玛修、阿尔托莉雅、Caster和高文在这方面帮不上忙，但藤丸立花可以召唤其他从者啊！尤其是术阶的那些挂比。 比如热爱制作换装人偶的美狄亚，神代魔女在这方面的造诣绝不在那位专精此道的冠位人偶师之下，幕间物语中，她甚至制作了一整个众多人物组成的模拟箱庭。 如果有幸能召唤出某个金闪闪的话，不论是弓阶、术阶还是正太的那个，他的宝库里或许有能解决问题的办法，虽然他可能不太乐意配合就是了…… 还有艾蕾，作为冥界女主人，虽然这里不是她管辖的地界，不过说不定会有办法呢？ 以及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功入手的活动从者爱丽斯菲尔，她本来就是小圣杯，还与第三法灵魂的物质化有渊源…… 就算这些藤丸立花都召唤不到，以后剧情注定会遇到的从者也远水解不了近渴，迦勒底内还有现成的人选——有着“万能的天才”之称的达·芬奇亲。 于解剖、绘画、雕塑等等领域均有涉猎的她（或者他？），制造出一具能够容纳奥尔加玛丽灵魂的躯体，也并非不可能。 唔……搞不好比奥尔加玛丽原本的身体还要“完美”一些。 当然，这些话现在不能说，藤丸立花打了个岔，笑道：“再说了，Caster先生不是说这个冬木市还有圣杯存在的吗，我用那个圣杯许愿给奥尔加你制造一副身体就好啦。” 与Fate/Zero和Fate/stay night世界线的冬木圣杯不同，FGO世界线中的冬木圣杯，是没有被污染的圣杯，用来许愿不成问题，某医生已经用他的亲身经历证实了这一点。 “笨蛋，拿圣杯那么珍贵的东西来做这种事，实在太浪费了！而且我们去影响特异点的走向，那调查不就本末倒置了吗！？”奥尔加玛丽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说道，只不过那已经红通通的耳朵，昭示了她真实的心情。 …… 既然已经解决了问题隐患，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众人再度聚集在一起，走出大楼准备出发。 “——那么，准备出发吧，目标是大圣杯，如果这个地方有所谓特异点的玩意儿，估计只会在那里了吧。敌方是Saber职阶的亚瑟王，还有Archer那个家伙。”Caster指着远处某个方向的天空说道。 特异点冬木的天空是昏暗的血色。 不是黄昏的金橙色，而是血与火焰交织的颜色。 “……听你的口气，难道是认识的人吗？”奥尔加玛丽怀疑道。 “嘛，算是孽缘吧。”Caster耸了耸肩道。 “不是还有一个Berserker吗？” “Berserker可以不必理会，他虽然是个连Saber都难以招架的怪物，但只要离他远一些，他就不会主动攻击我们，所以选择无视他也是一种办法。比起这些——” Caster将视线对准了刚被召唤出来的高文，“拿枪的亚瑟王我倒是完全不担心，不过这位呢？对方也是你的王吧。” “呼……的确，是这样。对王挥剑意味着不敬，我也不是莫德雷德那个反叛者，但如果就这样放弃战斗，想必王才会真的举起王剑予以我制裁吧。能够与王并肩作战，对手还是另一位王，这种体验可是少有。” 黑色骑士一脸不为所动，习以为常地召唤坐骑，骑上黑马拉姆瑞待命。 “而且，我也是认同了迦勒底的使命，回应Master的召唤而来的，这点觉悟我还是持有的。” 高文回应完了Caster的质疑，转向藤丸立花，“Master，请向我下令出击吧。虽然此地没有太阳存在，我也并非失去阳光加护就一无是处的骑士，只要您愿意相信我的剑，我就会将胜利带到您的面前。” “那就拜托你了，高文卿。”藤丸立花郑重道。 高文微笑地点头应是：“Yes，My Lady。……对了，这里距离敌阵应该还有一段距离吧？既然正好有这个机会——” 他吹了个口哨，一匹棕色的骏马从虚空中凭空出现，伸出手邀请橙发少女。 高文此刻的样子很符合他太阳骑士的称号，微笑令人感到就像沐浴着阳光，眯起的双眼有如海水般澄澈，金发熠熠生辉：“——我是否能有这个荣幸，能请您共乘格林嘉莱特呢？” 藤丸立花：……！？？？ 你们圆桌骑士泡妞的套路都是一样一样的吗！？ 除了不明真相的高文以外，众人的目光齐齐汇聚向骑在拉姆瑞上的黑色骑士，以至于让一向面无表情的阿尔托莉雅眼角都抽搐了一瞬。 其实他们倒是冤枉高文了，作为女扮男装的亚瑟王，为了避免穿帮，就算是在魔术师梅林的掩护下，阿尔托莉雅生前也很少与女性接近，哪有什么机会实践如何与女孩子相处，不如说，之前阿尔托莉雅的举动，是她向其他圆桌骑士学来的才对…… 藤丸立花目光复杂地在等待她回应的高文，和阿尔托莉雅之前转了转……最后还是说道：“呃……谢谢你，高文卿，不过我还是跟阿尔托莉雅一骑好了。” 黑色骑士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驱动拉姆瑞走进，然后将藤丸立花带上马。 “带路吧，魔术师。” 冷淡无感情的声音传来，Caster拉了拉自己的兜帽，忍不住为刚才看到黑色骑士一闪而逝的嘴角上扬而暗自发笑。 “……这边走这边走。” 众人也连忙跟上，只留着邀请失败的某太阳骑士还站在原地。 打算和御主搞好关系的作战计划大失败……为什么会这样？ 这招从来无往而不利的高文沮丧不已。 17.不列颠魔术·阿尔托莉雅开饭了！ 第17章 “到了，就在前面。” 穿过冬木市的大半区域，Caster带着众人来到了一座位于郊区的矮山之后。 “这上面本来是本地有名的寺庙所在的灵山，山下的这个大空洞中就藏着大圣杯。” 指着面前山体下的洞穴，Caster说道。 到了这里也不必他再继续带路了，无论是其他从者还是奥尔加玛丽，都能清晰地觉察到从洞穴内传来的庞大魔力，就连对魔术还一窍不通的藤丸立花都能感觉到，洞穴里“有着什么东西”。 “嘿……？你对这里很熟悉呢，看来也不仅仅是作为这一次被召唤出来的Caster这么简单啊。”奥尔加玛丽敏锐地道。 “哈哈哈哈，所以说了是孽缘嘛。走吧，前面的路比较复杂，大家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Caster说着，就要率先踏入洞穴中，高文却上前一步，说道：“开路的工作就交给我吧，Caster。怎么说也没有让魔术师给骑士打头阵的道理啊。” 说完，太阳骑士立刻看向藤丸立花。 经过一路上的思考，高文终于得出了结论，御主没有接受他的邀请，一定是因为他才刚刚被召唤出来，没有表现出足够的能力的缘故！ 虽然高文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但御主身边也有着先一步被召唤出来的持枪的王在，在这种情况下，御主会更信任王也是十分正常的事。 所以接下去他要做的，就是好好表现自己的能力，培养御主的信任感，下次的邀请一定会成功的！ 藤丸立花则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高文这么看着她是什么意思，“……呃，那就拜托你了，高文卿。” 得到御主的指令，高文回以一个灿烂的微笑，面色转为严肃，拔出自己的佩剑，率先走在最前方。 “那我们也进去吧。”奥尔加玛丽说道。 “是。”玛修拿着盾点点头，也转向脚边的芙芙：“芙君你也要小心，别在里面乱跑，小心迷路。” “芙！”芙芙不满意地叫到，好像在说我才不会呢。 洞穴内的地形复杂，阿尔托莉雅也收起了拉姆瑞，和玛修一左一右地护卫着藤丸立花，芙芙跟在她的脚边，奥尔加玛丽和Caster断后。 “哎呀，站在后方感觉真是不习惯啊……我总是忘记自己这次是作为Caster现界的事……呐，小姑娘，以后如果有机会召唤我的话，你可一定要以Lancer职阶召唤我啊。” Caster闲聊的口气恰到好处地缓解了大战之前、走在阴暗洞穴中的紧张气氛，藤丸立花一笑，说道：“这我可没法保证啊，Caster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很想邀请你跟我们一起回迦勒底，订立正式的契约。” “一起去你们说的那个天文台吗？总觉得会很麻烦啊……哈哈，不过正好，我不讨厌麻烦这种东西。”Caster大笑起来。 一边跟Caster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一边在洞穴之中行进，很快众人就来到了山体内部的一处较大的石室中。 “就要到大圣杯的所在地了，需要再休息一次吗？” “在这里！？”奥尔加玛丽显然有些异议，这里已经相当于敌人眼皮子底下了。 “如果你是担心被发现的话，那是没有必要的。”阿尔托莉雅用冷淡的声音说道。 “……因为敌人早就已经发现我们了？”藤丸立花若有所思道。 “聪明。”Caster夸赞道，“一直到这里都没有遇到Archer那个家伙的阻拦，这只能说明敌人已经发现我们了，并且选择集中兵力在最后决一死战。” 藤丸立花点了点头。 她记得似乎在原本的剧情中，他们是会先遇到Archer，战斗之后再跟Saber·Alter进行最终决战，然而那是她身边只有玛修和Caster的情况下。 现在她身边多了阿尔托莉雅和高文两个战力，如果对方再选择分而袭击，那几乎是等于送人头，就连之前的那三个影从者，可都知道要集合在一起再攻击他们呢。 “——既然已经了解了当前的情况，让主人等太久可不是做客之道啊。”一个陌生的男声，从石室前方的洞穴尽头传来。 “我可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客人。”Caster回敬道。 ……是Archer吗？藤丸立花神色一动，就要向前走去。 然而前方洞穴通道之中，却有一点寒星划破黑暗向着她激射而来。 “——不是客人？那就是敌人了。” “Master，小心！”玛修举盾挡在了她面前。 被作为箭矢射来的，是一柄长剑，不过在剑尖接近玛修的盾牌之前，负责前锋的高文已经挥剑想要磕飞长剑。 然而，飞来的长剑，却在跟他手中与Excalibur互为姐妹剑的太阳圣剑相撞之时，突然炸开。 虽然投影长剑的炸裂完全不足以伤害到A+级别的圣剑，但这一击无疑弄得太阳骑士有些灰头土脸。 “会爆炸的箭矢……果然是Archer吗？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高文举剑严阵以待。 “抱歉，虽然你这么问，但我只是个无名之辈而已。”Archer回答，同时并没有从通道中出来的打算。 藤丸立花凝视了一会儿黑暗的通道，轻呼出一口气，“——走吧，既然都有人来迎接了，我们往前。” “可是，Master……”玛修为难地看向面前的通道。 Archer的行动，相当于把他们架在了石室中，如果想要继续往前，就要通过面前的这条通道，面对Archer可能射过来的箭——或者，剑。 “没关系的，玛修，反正总是要向前走的。” 藤丸立花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里的空间虽然不能说小，但也没大到哪里去，实在不适合充当战场，你们要是在这种地方打起来，搞不好能把山都打塌。” 看了一眼面前黑洞洞的通道，藤丸立花继续道：“不过，这种不便对于Archer来说也是一样的，毕竟他也没法让箭矢出通道再拐弯攻击，等在这里，只是让我们双方无限消耗时间而已。” “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们吗？玛修、阿尔托莉雅、Caster先生、高文……还有奥尔加和芙芙，你们会保护我的，对吧？”橙发少女粲然一笑。 玛修也不禁微笑起来，“是的，Master！” 没想到自己也会被点到奥尔加玛丽一愣，然后骄傲地道：“那当然，如果你在这里出了什么问题，那可是迦勒底的大失败，我这个所长决不允许那样的事发生。” 一行人重新结成队伍前行，或许是听进了藤丸立花的话，这次他们果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走出最后一段通道，面前明显明亮了许多。 “哇——这个地方！——真令人难以想象，在这座山中会有如此大的中空宽广空间，简直就像是掏空了整个山体——不，经过扫描发现这里的内部空间与实际不符，似乎是用魔术拓展了里面的空间，同时向普通人掩盖了这里的存在。” Dr.罗曼的惊叹声从通讯手环中传来。 “你们一定要小心，根据资料，那里是由名为爱因兹贝伦的一族制造而成的，超高级的魔术炉心。” 藤丸立花抬起头，上面甚至还能看到连通着天空，有一根黑色的楔贯通天地，冬木市天空中不散的血与火——其源头就在这里。 正中的岩石高台之上，一个穿着黑色裙甲，手中拄着黑色长剑的娇小身影就站在那里，俯视着他们，而另一个浑身黑漆漆萦绕着黑雾的影从者，应该就是刚才袭击他们的Archer。 “那就是……Saber的阿尔托莉雅小姐……” 玛修下意识地将视线在那个娇小身影和藤丸立花身边拿着长|枪的黑色骑士之间来回，不难发觉，手持长剑的那一位看起来年纪似乎更年轻一些……呃，还有发育也…… “……我还以为会是那个拿着圣剑的骑士王，原来在这里的跟我一样，也是Alter化的存在吗。”黑色骑士的嘴角拉开一丝似嘲讽似冷笑的弧度。 “Alter？”奥尔加玛丽一愣。 “哎呀，亏你们还是专门召唤从者来解决麻烦的机构，原来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吗？” Caster解释道：“就是那个啦，魔术师发明出来，用作实现自己欲|望的圣杯战争，然而为了一己私欲而追求圣杯的魔术师多不胜数，导致圣杯也被欲|望所污染。” “能成为英灵的，本身就是死掉了还有想不通事情的家伙们嘛，也会有阴暗化的情绪，虽说我们好歹原本是英雄，大多会把这些情绪收敛起来。而倒霉在那种圣杯战争中被召唤出来的从者，被污染的圣杯影响，思想产生反转、情绪被引导出原本潜藏的另一面，最后搞不好就会变成那个样子了——” 他用手中的德鲁伊木杖指了指岩台上的Saber·Alter，又指了指藤丸立花身边的Lancer·Alter，“——就是那样，那被圣杯的诅咒侵蚀的模样。” 18.一发不行再来一发 第18章 “废话说够了吗？” 不得不说，作为同一人不同侧面的两个阿尔托莉雅·Alter，声音听起来几乎一模一样，以至于藤丸立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站在岩台上方的Saber·Alter。 “哦，不好意思，看见熟人所以有点兴奋起来了。”Caster毫无诚意的道歉，木杖的杖头指向黑色剑士身边的影从者，“小姑娘，你能看出那个对手的身份吗？” “欸？” 藤丸立花愣了愣，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影从者职阶是Archer，是抑止力的守护者……”我还知道他叫卫宫士郎昵称红A现在该叫影弓呢。 “厉害厉害，竟然真的连这些也读取得到啊。”Caster惊叹道，显然他的询问并非出于释疑或者考验之类的目的，纯粹只是想看藤丸立花“做不做得到”而已。 连影从者Archer也将视线从Caster身上转移到了藤丸立花身上，“……看来，这次你倒是遇到了一个不错的御主。” “嘿嘿，那是。那么，既然大家也不是第一次战斗了，就省略无聊的寒暄直接开始正题如何——？” 举起的木杖前端骤然亮起卢恩符文，形成火光迅速向岩台上轰去，而似乎早有准备的影从者Archer也举起手中的弓箭，射出充当箭矢的长剑。 火光与长剑在空中相撞，立刻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声和遮蔽视线的烟尘。 “趁现在——！” “什么！？”奥尔加玛丽还在状况外，就感觉到自己被玛修拦腰抱着腾空而起。 而早一步抱起藤丸立花的阿尔托莉雅，也是将她带上岩台之后放了下来。 “谢谢你，阿尔托莉雅。” 黑色骑士点了点头，岩台上的空间足以策马驰骋，所以她再次召唤了拉姆瑞上马，黑色的长|枪对准面前另一个拿着黑色长剑的自己。 …… 另一边，Caster也从另一侧上了岩台，现在正跟影从者Archer对战，一个以卢恩符文强化德鲁伊木杖充作长|枪，另一个干脆投影出干将·莫邪，持剑弓兵和近战法师战成一团。 自古弓兵不用弓，自古法师多近战……emmm没毛病，没毛病。 藤丸立花倒不担心那一边，正如Caster所说，爱尔兰光之御子库·丘林和守护者Emiya，这两位的碰撞已经多到足以称之为孽缘的程度。 虽然Caster此次没有作为Lancer职阶被召唤得到的职阶补正，但用枪的经验和记忆还存在他的脑中，至于属性不足的部分，以卢恩魔术也可以加以强化和弥补，撇除宝具之外，这两人可以说是旗鼓相当的。 然而，影从者Archer无法使用他的宝具无限剑制，Caster虽然没有了死棘之枪，却有宝具灼烧殆尽的炎笼，这无疑是足以左右胜负的关键点。 至于这边嘛…… “阿尔托莉雅，就拜托你了。” 黑色骑士沉默地点头，手持长|枪策动拉姆瑞，向着前方的Saber·Alter攻去。 黑色圣枪与黑色圣剑接连碰撞，两人本属同一人的不同侧面，非但武艺相当，互相之间也很清楚对方——或者说“另一个我”，每一击的目的和打算，出招拆招奇快无比。 见玛修和高文都只是守着她们，没有加入战局的打算，顶多是玛修举盾将因为两个阿尔托莉雅对战击碎的细小岩石和风压挡下来，奥尔加玛丽不由得愕然：“等、等一下，立花，你为什么不让玛修他们也一起上啊！？” 在她想来，现在他们人数占据优势，当然是所有人一拥而上直接搞定敌人最为稳妥啊！ 藤丸立花摇了摇头，却没有解释。 英灵毕竟是古代的英雄们，尤其对手还是同为那个清廉且高洁的骑士王的另一侧面，Alter化只是让阿尔托莉雅的手段变得冷酷无情，但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当然，如果是己方陷入劣势，她相信阿尔托莉雅也不会介意群起而攻之，不过现在的状态恰恰相反，是自己这边占据上风——这不仅仅是指她手边还有玛修和高文随时待机可以上场，甚至在两位阿尔托莉雅的正面战场上，也是持圣枪的那位占据的上风，既然如此，那不如让Lancer·Alter放手一战。 ——没错，虽然微小，但的确是黑色骑士占据了上风。 或许是肉体年龄的成长造成的基础差别，在魔力放出技能的加持下，贫弱无力的少女才拥有了能够轻松压过强壮男性的力量，可如果对手同样是“自己”，那么本身那一点微弱的力量差别就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另一方面，尽管同为Alter，但不能简单地将一方理解为另一方的拿枪/拿剑版本，因为两者Alter化的缘由都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Saber·Alter是被冬木圣杯的黑泥所污染，可以说是被动的暴走化；而Lancer·Alter则是为了避免手持圣枪造成的女神化失去人性，而主动寻求的Alter化。 两者变化的原因造成了不同的结果，Saber·Alter因为暴走无法精妙地操纵缰绳，失去了原本的高等级骑乘技能，而Lancer·Alter则始终持有着A等级的骑乘，驾驭着拉姆瑞带来的灵活性和冲击力加成，这一点也同样体现在了战局之中。 不过，藤丸立花并没有因此而放松，甚至还因为战局的进程而越发提起专注，以免错过那决定性的时机。 果然，在抓住一个机会荡开长|枪之后，Saber·Alter几个后跃彻底脱离了长|枪的攻击范围，还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同时双手握剑，摆开架势，剑锋微微下沉。 “哼，终于要来了吗？” 与之相对的，Lancer·Alter也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惊人的黑色魔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黑色圣剑和黑色圣枪上开始凝聚，几乎同时达到了顶点！ “卑王铁锤，倒转旭光——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Morgan）！” “接招吧，十三之牙！——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轰——！！！ 两道黑色的光柱在双方中间交汇，源自同源的魔力没有互相抵消，而是在互相碰撞的瞬间就轰然展开了大爆炸。 爆炸所形成的烟尘扩散，阻挡住了双方的视线，然而藤丸立花分明能够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再来一次——” 虽然两人的声音一模一样，但早有准备的藤丸立花还是分清楚了说话的是谁，举起尚余三划令咒的右手，手背上的令咒瞬间消下去两条，“——就是现在，以藤丸立花之名，玛修和高文，立刻解放宝具！”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Saber·Alter在正面战陷入劣势，但完全可以在另一方面被找补回来，那就是——从者的王牌，宝具。 持有圣杯的Saber·Alter有着近乎无限的魔力供给，可以连续放出誓约胜利之剑，然而Lancer·Alter这边虽然有着迦勒底的魔力供应，但无论填充速度还是距离都远远有所不如，放在游戏中，就是一方有着能每回合进行一次高速咏唱的速射光炮，另一方只能靠手打NP，差距不言自明。 “吞噬光芒吧，誓约——（Ex——）” “是，Master！”“明白，圣剑，拔刀——” “——胜利之剑（——calibur Morgan）！” “——宝具，展开——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玛修发出奋力的怒吼，最前方延展开的虚影城壁，在黑色的锋芒下，将所有人保护于其后。 度过了第二波黑色圣剑之威，趁着对手还没有凝聚起第三发宝具，完成了蓄力的太阳骑士打着时间差进行最后一击。 “去吧，烧尽一切不净的净化之阳炎——轮转胜利之剑（Excalibur Galatine）！” 燃烧着太阳之炎的金色奔流无可阻挡地向着黑色剑士而去。 ……赢了吗？ ——但，在最后一刻，一个浑身萦绕着黑漆漆的身影不知从哪里出现，挡在了Saber·Alter身前，正是影从者Archer。 糟糕！ 正如她想的一样，金色的阳炎将影从者Archer化作黑灰，却也因此耗尽了热度，无法损伤Saber·Alter分毫。 这个时候已经无暇顾及Caster那边的战局是怎么回事了，藤丸立花眉头一皱，就听到了阿尔托莉雅沉稳的声音：“Master！” “！明白了。”第三发令咒在手背后消失，“以藤丸立花之名，阿尔托莉雅，解放宝具吧！” “——给我带来最终的胜利，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Saber·Alter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色奔流，目光在对面的众人中一一转过：拿着圣枪的自己、藤丸立花、高文、举着加拉哈德盾牌的粉发少女……最后转向了影从者Archer消失后留下的灰烬。 ……哼，看来无论命运如何改变，只要孤身一人，我就会迎来同样的末路吗？ 再也没有第二块圆桌之盾，也没有第二个影从者Archer挡下宝具的威能，黑色的奔流这次准确地淹没了敌人。 “……呼，呼……”藤丸立花大口喘息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总算落回了喉咙里。 因为令咒化作的浓厚魔力通过平时不使用的魔力回路，而且一下子就是三发，她感觉浑身上下好像都在发烧。 大意，太大意了……原本剧情里只有Caster和玛修的情况下都能通关，身边还多了阿尔托莉雅和高文的她没理由做不到，不可否认，她心中的确抱持着这样轻忽的想法…… 在准备多时的杀手锏被影从者Archer挡下的那一刻，藤丸立花才感受到了失败和死亡的逼近。 跟游戏里失败顶多重来或者投石问路不同，现在失败可就是真的全完了。 最后的胜利来的多么侥幸，她十分清楚，Saber·Alter明明有机会发出第三发誓约胜利之剑来挡下阿尔托莉雅的闪耀于终焉之枪，然而对方最后却放弃了那么做。 “没事吧，立花？”Dr.罗曼的声音传来，奥尔加玛丽也上前扶住了她。 “我没事……”藤丸立花站直身体，“玛修，先去回收圣……” 因为御主的异状，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到了她身上，藤丸立花刚想指挥玛修去回收圣杯，就看到在刚才Saber·Alter消失的地方，有一只手捡起了什么。 “——哎呀，真是没用啊。” 顺着对方的手和动作，因为高烧而有些迟钝的藤丸立花，终于看清了这么做的是穿着深绿色正装和礼帽的魔术师。 “雷夫……！” 19.*愚人节番外 在苏醒的前夕，藤丸立花朦胧中可以觉察到周围的环境。 咦……？ 应该是一个很明亮的地方。 不，说明亮并不是很准确，没有亮到刺目的感觉，但总而言之，与散播着血与火、阴沉的冬木市的天空截然不同，是一个洒落着温暖阳光的地方。 “醒了吗，Master。” “……——！？？？” 藤丸立花倏而睁开双眼，双手撑地坐了起来。 面前果然不是暗红色的天空，目之所及是一片茂密的树冠，午后的阳光透过树荫倾泻而下，从天色看，已经过了太阳最盛的时间。 而她正躺在这片森林之中恐怕也是最粗壮的那棵巨木的树干下，以草被为床，享受着树荫的庇护，出声的人是—— “小太……不对，迦尔纳？” 坐在她身边的人有着相比起其他男性从者更加淡薄纤细的颜色，身着黑色的贴身衣装和黄金甲盔。 藤丸立花扶额，她当然知道他是谁，可是……为什么？难道自己是睡过头还是还在梦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 如果是身边的人是玛修，这会大概已经担忧地问她哪里不舒服了，然而迦尔纳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之后，没有其他问候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有如天青石原石的双瞳专注地看向她，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大概很容易将这错认为冷漠吧。 藤丸立花当然不会有这种误会，苦思冥想却依旧是什么也想不起来的她，最终选择了开口询问。 “迦尔纳，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可能有些睡糊涂了，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Master你说今天是很特别的日子，不想留在迦勒底被人恶作剧，就带着我灵子转移到了此处，然后……”迦尔纳看了一眼她刚才躺着的草坪。 “……然后，我就一直睡过去了！？我睡了多久？” “是的。”迦尔纳看了一眼天色，大概是在估测时间，“在走廊中相遇是早上发生的事，从时间来计算，大约是6个小时。” “6个小时……”藤丸立花呻|吟了一声。 等一下！这样岂不是…… “迦尔纳……你，你该不会一直在边上看着我睡觉吧！？” 太阳神之子显然不明白橙发少女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进行灵子转移前来的从者只有我一人，请放心，在此期间我没有离开你的左右。” 藤丸立花自暴自弃地把脸埋进自己的膝盖里。特别的日子什么的，她实在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了，但总之可以确定的是，今天早晨在走廊里遇到小太阳，她就随手把人拉来当保镖，然后跑到这里呼呼大睡…… 原来我是这么没有神经的人，呜呜，好像没毛病。 “或许是我多嘴，如果Master你感到疲累的话，还是请在夜幕降临后再好好休息。”如果白天睡得太多，晚上会睡不着的。 “……对不起，是我给你添麻烦了。”藤丸立花表示深刻地忏悔。 迦尔纳摇了摇头表示没有，“Master，你睡得不太|安稳，是做了什么梦吗？” “对了，我做了个梦，梦到我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我跟玛修和所长在特异点F发生的事……” 明明对于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这里毫无印象，但这个梦的内容她倒是记得出奇清晰。 “我召唤了阿尔托莉雅，是Lancer·Alter的那位，遇上了Caster库·丘林先生，还有高文卿……我们一起去与Saber·Alter和影从者Emiya先生战斗，胜利之后，雷夫教授……呃，就是魔神柱佛劳洛斯的化身，就出现了……然后，然后我就醒了。” 仔细叙述完梦里的内容，藤丸立花吐了吐舌头。 “多亏是这样，不然我还真得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办呢，我可是消耗完了所有令咒才战胜了Saber·Alter……” 藤丸立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知道是叹息还是怅然。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迦尔纳并没有因为这仅仅是她的一个梦而轻忽，自始至终十分认真地倾听着，那平实的语气很好地抚平了藤丸立花的心绪。 “……不过说起来，我还是比较希望能继续做完这个梦，毕竟我跟所长说了，这次一定会救她来着……” 看着目光有些黯然的藤丸立花，迦尔纳出声：“Master。” “嗯？” “如果下次有这样的事……或者再做这样的梦，请你召唤我吧。仅仅是战斗的话，我还是能够派上一些用场的。” “……嗯！好的！” 重新恢复了笑容的藤丸立花高兴地应下。 20.别开玩笑了！【二更】 第19章 在见到雷夫教授的瞬间，藤丸立花的第一反应是紧紧抓住奥尔加玛丽的手。 “立花？” 刚刚沉浸在见到对方的欣喜中的奥尔加玛丽，因为这几乎要握痛她手的力道被扯回神，看向藤丸立花。 橙发少女的脸上是没有再加以掩饰的戒备。 雷夫·莱诺尔·佛劳洛斯。 之前没有一开始就直接让玛修和高文一起上，有一定的原因也是为了防备对方。 这让奥尔加玛丽回想起来之前Dr.罗曼给她看过的影像。 “呀，奥尔加，你看上去挺精神的嘛，真是太好了。看样子这阵子你过得很辛苦啊。” 虽然心存疑虑，但长久以来与其说是信任、不如说是根深蒂固的惯性，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破的，听到雷夫一如往常的亲切问候，奥尔加玛丽也习惯性地扬起笑容。 “说、说的是啊……雷夫，你也安然无恙吗？罗马尼说管制室爆炸了，说我在爆炸中心，肉体死亡了什么的……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我脑子都要炸了……” “哦，对了，罗马尼也活下来了啊，我明明叫他立刻到管制室来的，居然没有听我的指示，真是的——” “那真是对不起了——不对！”Dr.罗曼大叫，“我要是去了管制室，肯定会被卷入爆炸死翘翘的啊！” “所以说，你们一个个都是无组织无纪律的杂碎。奥尔加你也是，我早就想说，作为女孩子太好强可是一点都不可爱啊，整天向我吐苦水，简直是烦的要命，人类这种存在为什么总是烦恼一些毫无意义的事呢？” 没有了顾虑，雷夫教授毫无掩饰地道出心中的恶意。“为了报答你的烦人，我还特意将炸|弹设置在你的脚下，在那个时候痛痛快快地死掉，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既不需要烦恼也不用悲伤，如何，这就是所谓的以德报怨了吧？” “雷、雷夫……”奥尔加玛丽难得露出了怯懦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曾经温柔地安慰她、辅助她在父亲死后接掌迦勒底的雷夫，她也不加保留地加以信任对方，将自己的软弱展现，她以为这是亲近的表现……原来，在对方的心中，自己只是充满不堪而已。 被当面这么说，任何人都会感觉到难过和羞惭，何况是自尊心原本就比普通人还要高的奥尔加玛丽。 心中曾经的骄傲和支柱轰然崩塌，然而这时候，她反而更加清晰地感觉到手中的传来的另一个人的体温和力道。 “别开玩笑了！” 藤丸立花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圆藏山中的大空洞。 “没有意义？人类的烦恼怎么会没有意义呢！？这与喜悦一样是人类还存活的证明！让奥尔加活下来、站在这里的，正是你所不屑的那些，烦恼、悲伤、忧愁和痛苦！——没错，哪怕肉体消亡，此刻依旧还站在这里的她，就是烦恼意义存在的最好证明……！” ……立花，立花……！ 奥尔加玛丽难以抑制盈眶的泪水，并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喜悦。 打从心底认为，能够认识某人真是太好了，第48号御主是对方真是太好了，这个时候，握住我的手的人——是藤丸立花，真是太好了。 曾经被对方拯救了一次，没有想过还能被对方拯救第二次。 “……还挺会说的嘛，第48号御主。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人类已经灭亡了。” “……雷夫教授，不，雷夫·莱诺尔，你的话是什么意思？”Dr.罗曼沉声问道。 “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其实你已经差不多发现了吧，罗马尼？无法观测到人类的未来，不是什么未来消失了，只不过观测到的不是你们想要的未来而已——没错，人类的未来在2016年被终结了。因为迦勒底亚斯的磁场特殊，迦勒底才能得以被保住，不过迦勒底外面已经跟这里的冬木市一样，变成燃尽后的炉渣了吧。” “……原来如此。之所以无法跟外部联系，不是通讯故障，而是接受通讯的对象已经不存在了啊。”Dr.罗曼的声音中透着沉重。 “没错，你很聪明呢，我真后悔没有先把你杀了。不过，反正迦勒底内的时间而言，只要一过2016年，就会从宇宙中消失，至于你们，在那之前就会先在这个崩塌的大空洞中消亡了吧。” 仿佛是印证了他的话，地面震动了起来，周围的岩壁开始碎裂。 雷夫教授看向手中的晶体，评价道：“真是的，明明手握圣杯这种王牌还会被那么简单地打倒，看来大名鼎鼎的亚瑟王也不怎么样嘛。” 虽然被称作“圣杯”，在游戏的贴图里也是黄金之杯的造型，但事实上，在魔术的概念中，“圣杯”并不仅仅被限定于此。 所谓的“圣杯”，更多的是作为一种概念的存在，是充满魔力后，甚至能够连通根源的“容器”，只是由于容器的概念，它往往也被造成那个形态而已。 外形如何不是重点，只要拥有相同的功能，都可以被称作是圣杯，远在御三家提出圣杯的概念之前，爱尔兰传说中达格达的大锅，吉尔伽美什所持有的乌鲁克大杯，就功能来说就是圣杯，而雷夫手中的那块晶体，也一样是圣杯。 “收回你的话，不敬之人……！”听到对曾经效忠的主君的侮辱，高文再也无法忍耐，向着对手挥剑。 然而雷夫却以不符合人类动作的灵活性跃起，轻易地躲过了那一剑，“被说到痛处就恼羞成怒了吗，哪怕成为了英灵也难以摆脱人类的劣根性啊……” “——那个叽叽喳喳个没完的家伙，吵死了！烧成灰烬吧，树木巨人——灼烧殆尽的炎笼（Wicker Man）！” 从岩台上破土而出的木质巨手，一把抓住了身在空中避无可避的雷夫，一把用力按进土里。 然而发动宝具的Caster表情却不怎么好看，“啧，被他逃了……不好意思啊小姑娘，之前是我的失误。……本来想做一下补救的，也失败了。” 藤丸立花一愣，明白过来Caster所指的是之前把影从者Archer放过来替Saber·Alter挡掉一击的事，以及刚才对雷夫的突袭。 “啊，没事……” “先别说这些了，这里快崩塌了……不，最关键的是连空间都开始不稳定了。从者的话倒无所谓，小姑娘你这样的血肉之躯可就麻烦咯？” 听到Caster的话，玛修立刻呼叫道：“医生，请立刻实行灵子转移！” “我明白，我已经在实行了！”事实上从刚才岩壁碎裂时就开始操作的Dr.罗曼大声回答，“不过抱歉，你们那边的崩坏可能会更快一点……！” “等一下，那奥尔加怎么办……！？” 藤丸立花的声音让玛修和Dr.罗曼一时无言，从某种意义上，迦勒底目前的状况跟成为特异点差不多，理论上来说，奥尔加玛丽能以现在这个状态在特异点F存在，也应该能在迦勒底内存在。 然而，里面有个难以回避的问题——奥尔加玛丽死去的躯体也同时存在于迦勒底，因此她回到迦勒底的话，很大可能灵魂会被吸回躯体然后死掉。 “立花……我不要紧的，你忘了吗，我现在的状态，遇到什么攻击都对我无效！”奥尔加玛丽立刻说道，然而她很清楚，无效的仅限于物理攻击，空间崩塌的话，无疑灵魂也会被撕成碎片。 虽然都是死掉，但至少不要在这个人面前…… 藤丸立花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从哪里看出了什么，用力摇了摇头。 “快点！别任性了，我以迦勒底所长的名义，命令你，第48号御主藤丸立花，立刻返回！”奥尔加玛丽试图用力甩掉藤丸立花的手，藤丸立花却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两人顿时僵持住了。 “用加拉哈德的盾牌试试吧。加拉哈德曾经用盾牌的内侧将圣杯保存带回，将她的灵魂置于此处，或许可以安然带回迦勒底。”一直没有作声的阿尔托莉雅出言建议。 “……！明白了，我试试看！” 玛修露出明朗的表情，但她也不太明白要怎么做，此刻没有时间犹豫太多，只能让奥尔加玛丽一手和她一起抓住盾牌的内壁，另一手抓住藤丸立花，三人互相抓住彼此的手。 ——下一刻，地动山摇。 21.每月保底五个希望 第20章 …… ……已经是第三次了吧，被某只异兽从昏睡中唤醒。 “——好重啊芙芙你该减肥了！” “芙呜！” 第一次是舔脸，第二次是用尾巴毛扫鼻子，这次干脆跳到了她肚子上，明明在剧情里相处的好好的，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好了好了，不就是看了一眼你的蛋蛋嘛，作为第四兽竟然这么记仇！ 藤丸立花一把抓住来不及跑掉的芙芙，翻了个身把它压在身下，然后不禁束手无策起来，如果是人类她肯定可以好好施以挠痒痒之刑，不过对这个奇妙生物她该怎么办？挠痒痒管用吗？ 似乎是明了她的为难之处，边上传来了一声轻笑。 藤丸立花这才注意到她此刻正在床上，应该就是分配给她的那个房间，周围还有其他人在—— “哎呀，看来你精神很好嘛。不错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穿着以胭脂红为主色调，缀以华丽的宝蓝色复古裙装的美丽女性笑着说道。 藤丸立花则是完全僵住了，这么说来，刚才她跟一只松鼠傻乎乎较劲的样子完全被看到了吗……呜呜，她温柔贤淑的美少女形象…… “唔……愣住了吗？怎么了？醒来就见到了绝世美女，吓了一跳吗？我懂我懂，不过你还是早点习惯吧。你可以叫我达·芬奇亲，是迦勒底的协助者，或者说……召唤英灵第三号，这么说你应该了解了吧？”以丝毫不逊色藤丸立花的厚脸皮，或者说是自信说出这番话，达·芬奇自我介绍道。 “达·芬奇亲……”藤丸立花渐渐想起了之前的事，放开芙芙从床上跳了起来，“对了，所长呢？奥尔加没事吧？还有其他人，玛修他们都还好吗？” “这个嘛……玛修以及其他从者都平安无事地回来了，至于奥尔加玛丽，要说她没事也不是完全没事，不过现在是平安了。” “什么意思！？” “用语言很难讲清楚，既然你已经醒来了，不如自己去看看如何？玛修和罗马尼应该都在管制室等你。” 藤丸立花点点头，立刻从床上起身，催促道：“达·芬奇亲，那我们快走吧！” “呵呵，还真是有点急性子呢。” 房间的自动门打开，正要往管制室赶去的藤丸立花就感到面前一堵肉墙，尽管脑子已经反应过来了，然而刚经历完灵子转移的身体似乎还有些迟钝，依旧撞了上去。 虽然一点都不疼，但撞击的反冲力还是让藤丸立花向后倒去，不过在倒地之前，她就被揽住了腰。 “呼——失礼了，Master。” 太阳骑士在她站稳之后，就松开了手，保持礼貌的距离，经过几次失败的经历，他已经能够还算恰当地掌握好御主的防线距离。 “哎呀，你走得太急了，我来不及说，你的从者因为担心你而守在门口呢。”准确的说，是达·芬奇以不打扰藤丸立花休息为由，把人挡在房门外。 刚想尖叫就发现对方已经主动后退的藤丸立花回过神，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是我走得太急没有看前方的错。” 仔细一看，不仅仅是高文，阿尔托莉雅也在，看上去完好无损。“高文卿，阿尔托莉雅，你们都在啊……对了，Caster先生呢？” “你不用担心，现在迦勒底的房间有多的是，罗马尼给每一个从者都安排了房间，他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过，我也已经通知过他去管制室了。”达·芬奇解释道。 藤丸立花谅解地点点头，“明白了，那我们一起去管制室吧。” …… 重走一遍这段走廊，没有刺耳的警报声和红色警戒灯闪烁，迦勒底立刻变回了最初印象中极具科幻感的金属要塞。 “我们进来了——！” 中央管制室的大门在面前打开，藤丸立花发现里面的狼藉已经被整理过了，掉下来的天花板已经被清除了，碎裂的地板修复完好，火焰当然也全部熄灭了。 唯一不变的，是中央依旧看上去是燃烧中的通红的迦勒底亚斯。 “早上好，前辈，你能没事真是太好了。” 玛修和Dr.罗曼都在，还有几个其他的工作人员在控制台忙碌，只不过比起奥尔加玛丽在这里开会时，忙碌的几十个工作人员，现在的人数少了九成以上。 “玛修，你也没事啊。”藤丸立花微笑。 见到他们进来，Dr.罗曼放下手里的文件，走了过来，“咳，重逢的喜悦我能了解，不过你们能先看过来一下吗？” 他转向藤丸立花，“首先恭喜你生还，立花，然后，辛苦你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完成了任务，我对你表示由衷的尊敬和感谢，多亏了你，所长、玛修当然还有我们才能得救。” 听到Dr.罗曼的话，藤丸立花连忙问道：“对了，奥尔加玛丽呢？她在哪里？” “在这里——”玛修举了举手中的盾牌，藤丸立花这才发现，她没有回到平时的常服打扮，而是依旧维持着从者化。 “所长的灵魂现在保存在盾牌的内侧，不过她现在没有办法对外界予以反应。” “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立花，接下去我们面临的形势依旧很严峻，我试着联络外界、派出工作人员，当然全部失败了……恐怕，就像雷夫说的那样，外面的人类已经灭亡了，我们现在没有办法联络那位冠位人偶师，当然也没有其他助力。” 藤丸立花没什么惊讶的表示，这种情况她早就知道了。 Dr.罗曼继续说了下去：“如你所见，在特异点F被修复之后，迦勒底亚斯上未来的状态依旧是这样，所以我们假设还有其他原因——最后观察到的就是这些，七个特异点。” 随着他的讲述，迦勒底亚斯终于被从红通通的“未来”切换到了蔚蓝的“过去”状态，上面还存在着七个光点。 “一般来说，历史有着其修复力，一两个人的死亡是不会改变历史结局的，不过作为人类史的转折点的这些特异点不同，它们产生混乱会造成人类史的崩溃，所以结论是——” “要小姑娘作为御主，带我们去修复这些特异点对吧？”不知何时出现的Caster开口。 接受其他人瞩目的目光，戴着兜帽的森之贤者耸了耸肩，“这没什么难猜的，我把这个天文台逛了一遍，很显然你们已经没有其他多余的选择了。” Dr.罗曼苦笑：“没错，就是这样……所以，第48号藤丸立花，我必须问你这个问题——你是否愿意肩负起人类的未来，战斗到底？你有这样的觉悟吗？” ——觉悟？ 藤丸立花笑了。 或许这么说很傲慢吧，但大概没有一个人比她更明白，未来面对的是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是一种勇气，但明知要面对怎样的艰难，依旧选择了这个未来，也同样是她的勇气。 ——不，她不是选择了面对这个未来，而是选择了改变这个未来。 或许一开始她还不明白自己能做什么，只是凭借本能去做而已，现在她却有更多的想法了。 改变奥尔加玛丽的命运只是第一步，还有……她看着面前的人，默默许下愿望。 所谓觉悟，在她决意面对自己的“命运”之时，就已经有了。 “立花？”Dr.罗曼不明白面前的少女为什么而笑，却能感受到这个笑容中蕴含的——力量。 没错，就是力量。 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自信心之类，这个笑容，的确蕴含着一种力量。 藤丸立花重重地点头，“——当然，我早就做好了觉悟。”比所有人想的还要早。 “那么，我该做些什么？” “接下去让我来说吧，”达·芬奇主动接过了话茬，“罗马尼这边，要确定特异点的位置和时间带还需要一些时间，在这期间希望立花你能帮我一些忙。” “什么忙？”藤丸立花好奇道。 “因为没有办法跟外界联络，也失去了补给渠道，现在迦勒底是坐吃山空的状态，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前往特异点获取资源，经过之前的崩塌，特异点F的空间已经稳定下来了，我们也重新为你专门准备了新的灵子筐体，你随时可以转移过去。” “唔，也就是食物之类的？”藤丸立花皱眉，冬木市那样环境里，哪里还会有食物存在？ “那当然也是其中一环，不过因为人员的减少，短期内迦勒底的食物库存还算充足，真正麻烦的是各种材料，尤其是魔术素材，比如说这个——”达芬奇拿出了一张藤丸立花十分眼熟的卡片。 “……呼、呼符！？”藤丸立花脱口而出。 “呼符吗？的确是很恰当的名字，如你所见，之前奥尔加玛丽手里的那一张……呼符，也是我制作的。这种用来召唤从者的灵子路标，需要用特别的素材和过程才能完成，以前所长会通过她的关系帮我订购素材，现在可没办法了。我手上的这是用完前一次的材料之后做出来的最后一张，如果你想召唤新从者的话，没有这个不行吧？” 藤丸立花点点头，“明白了，我去特异点负责收集素材，达·芬奇亲负责制作。” “没错，就是这样。”达·芬奇打了个响指，“真不愧是立花，理解力就是强。不过先说好，制作呼符的过程很麻烦，虽然我是万能的天才，做一张起码也得要进行六天以上的魔术仪式。” ……六天一张，那不就是一个月五张？ 似曾相识的感觉让藤丸立花黑线，原本召唤出来的阿尔托莉雅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实力最强的状态，她还以为不用像游戏里那样，收集种火、材料和QP进行灵基再临和升级技能了呢……没想到还是没脱出这个坑。 “那，这张呼符就先给你了，立花，想怎么样使用随便你。加油哦，我可是会一直支持你的！” 达·芬奇笑着将手中的呼符交给她，不知道为什么，藤丸立花总觉得看见了奸商的微笑。 22.前方高能预警 第21章 “哇啊啊啊啊————！哇呼————！！！” 血与火的天空之下，某处城郊森林边的空地上，一匹棕色的骏马正在疾驰着。 藤丸立花大呼小叫地伏在马背上，留下兴奋和恐惧掺杂的声音，好在她牢记着骏马主人的叮嘱，紧紧抓着缰绳。 “吁————！” 金发的太阳骑士吹了个口哨，骏马疾驰的速度渐渐降了下来，一路小跑回站在金发骑士身边。 高文自然地接过藤丸立花放下的缰绳，牵着马以散步的速度向前迈步。 “如何，Master？在我有烦恼的时候，只要坐上格林嘉莱特纵马驰骋一会儿，回城的时候就会忘个精光了。” 坐在马背上的藤丸立花拍了拍胸口，差点跳出嗓子眼的心脏渐渐平复了下来。 “……呼。谢谢你，高文卿。的确是把烦恼忘个精光了……就是太刺激了一点。” 不过她倒是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飙车什么的了。 那极致的速度下，肾上腺素狂飙，周围的一切都在往后倒退，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抛下的感觉—— 听她的尖叫声就明白。 一开始是一成兴奋夹杂着九成恐惧，等习惯了这样的速度，也明白格林嘉莱特不会将她甩下之后，最后是九成兴奋夹杂着一成恐惧。 所以她嘴上说着“太刺激了一点”，却还带着满面笑容。 高文不以为忤地一笑。 “格林嘉莱特是妖精马，比普通的马更加通人性，虽然Master您是初学者，它也不会将您颠下马背的。” 藤丸立花若有所思地应是：“唔……确实是这样，跟拉姆瑞乘坐起来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呢。” 的确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乘坐拉姆瑞的时候，哪怕是跟阿尔托莉雅共乘，只是在主人的缰绳控制下走得慢了一点，拉姆瑞就一副很烦躁的样子，绝对是暴脾气。 而格林嘉莱特就自始至终很温驯，哪怕是跑起来的时候，律动的速率也特别统一。 像高文这样，仅仅是用口哨就能让格林嘉莱特隔空听令，唔，至少藤丸立花觉得拉姆瑞绝对是做不到的，不是马术或者服从度的问题，而是两匹马的性格不同。 不过其实藤丸立花在想的是另一件事。 跟阿尔托莉雅被召唤时就自带着黑马拉姆瑞不同，如果没记错的话，妖精马格林嘉莱特在游戏里是高文的十绊满羁绊纪念礼装，还在礼装里大大吐槽了一番肌肉密度远超常人也重得要命的高文卿，导致太阳骑士三红大猩猩的形象深入人心来着…… 至于为什么她记得那么清楚？当然是因为她在游戏里跟高文满绊了啊！ 当然，游戏和现实不同。阿尔托莉雅也可以在不需要的时候把拉姆瑞收起来，这么说起来，高文能召唤出格林嘉莱特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大概吧。 “希律律律律律——” 刚在心里夸完格林嘉莱特的温驯，棕色的骏马就张大牙口打了个响鼻，不知道为什么，藤丸立花从那声音中感受到了不满。 “格林嘉莱特是在吃醋哦。” “吃醋？” “对啊，您明明骑在它身上还提起拉姆瑞，就是这样的不满了。”牵着缰绳的太阳骑士一边走一边说道。 听完高文的解释，藤丸立花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倒不是怀疑他的说法，毕竟格林嘉莱特在主人说完后还表示赞同般地哼了一声，通人性的妖精马会有这样的思考也不奇怪，她只是单纯为马都会吃醋而感到有趣而已。 “呵呵，抱歉了。” 藤丸立花在马背上俯下|身抱住马脖子——反正有高文看着，她也不用担心翻下来——对妖精马说道：“格林嘉莱特，我现在只想着你哦！” “希律律律律律——！”棕色骏马高高地昂起马头，嘶鸣了一声。 “……现在是我有点嫉妒它了。”金发骑士咕哝道。 他大致也发现了，为了想跟御主打好关系，太阳骑士难得的细心仿佛都花在这里了，在明白太靠近会起反效果之后，他自发自觉地调整了接近线。 但是！为什么马就可以啊！？ “什么？”有格林嘉莱特的声音干扰，藤丸立花压根什么都没听清。 “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想说，Master，您终于笑了。” 藤丸立花坐直身体，双手捂脸，“抱歉，我的态度很明显吗？让你们担心了。” “是昨天召唤的那个从者有什么问题吗？” 看来果然表现得很明显啊，连高文都猜到了——藤丸立花明白了从者的煞费苦心。 从昨天召唤那个从者之后，她就变得心思沉重起来，这完全不是藤丸立花的风格，恐怕迦勒底的其他人也觉察到了吧。 今天在根据达·芬奇亲的请求，完成了战斗扫除获取材料——一堆骷髅兵的骨头之后，高文再度邀请她一起骑马。 不好意思再拒绝第二次，藤丸立花答应了太阳骑士的邀请。 不过没想到，高文的邀请不是共乘，而是这样——她坐在马背上，缰绳完全交给马下的金发骑士牵着走而已。 ——唔，说起来，高文卿本来就没有说是共乘嘛！只是她反应过度了而已，藤丸立花因为误会而有些心存愧疚。 愧疚归愧疚，她还是摇了摇头，在心里为自己的欺骗默默忏悔了一秒，藤丸立花向忠心的骑士否认了这件事，“不是——他没有问题，我只是在想另外的事。” “原来是这样，是不能告诉我的事吗？” “也不是啦……我只是……对了，刚下定决心夸下海口，转头就发现自己夸口的前提条件就是错的而已。” 如此模糊的描述果然让人一头雾水，不过高文还是默默地将这些话记在了心里。 “好了，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跟大家会和了吧，如果在这里呆得太久，他们会担心的。” 太阳骑士微笑着点了点头，应是：“明白了，我们回去吧，Master。” …… 结束了第一天的收集材料之旅，藤丸立花睁开眼睛，面前一亮——灵子筐体的胶囊玻璃门打开了。 走出位于中央管制室中心的灵子筐体，其他人就迎了上来。 “怎么样，立花？第一次正式通过灵子筐体进行灵子转移感觉如何？有晕眩或者其他的不适感吗？”Dr.罗曼举起一块记录板问道。 “没有，完全没问题。” 藤丸立花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回答。其实头晕还是有一点的，但有了灵子筐体的保护，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晕过去了。 只不过，如果她这么说了，医生肯定要耗费时间对灵子筐体进行微调吧。 仅仅是过了大半天，她就感受到了成为救世主是什么感觉。 如今这个迦勒底的一切都是围绕着“藤丸立花”在运转的，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所有人的神经——如此夸张的说法一点也不为过。 比如说最初来到迦勒底时、带她进行灵子潜入的那位态度冷漠的工作人员，他也侥幸平安无事，然而再见到的时候，态度就变成了比其他人还要厉害三分的诚惶诚恐。 藤丸立花当然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态度，她也没有无聊到想去找他麻烦，于是选择了冷处理，无视了他战战兢兢的态度，仿佛没有认出来一般与其他工作人员一视同仁以待。 久而久之，明白自己不会被找茬的工作人员终于心怀感激地平复了心情，以更大的热情投入于工作之中。 至于之后对方还在工作人员中组织了立花后援会什么的……那就是现在的藤丸立花所不知道的后话了。 总而言之，如果时间再久一点，大概无论是她还是其他工作人员都能逐渐适应这种状况，也不至于这么紧张，不过，至少现在还不行。 连总是给人轻松感的Dr.罗曼也尚且绷着神经，奥尔加玛丽暂时无法苏醒，作为剩余职员中目前职位最高的一个，他只得担负起了代理所长的职务。 藤丸立花不希望再给其他人添更多麻烦了。 只是一点点头晕而已，反正只要再多试几次，她应该很快就能完全适应过来的。 “那就好，今天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立花。” 藤丸立花点了点头，“对了，玛修那边怎么样了？她还在达·芬奇亲的工作室吗？” 由于奥尔加玛丽的灵魂保存在盾体内侧，不知道玛修再用那把盾去敲人会有什么影响，因此今天的收集材料之旅，藤丸立花并没有让玛修同行，而是让她留在迦勒底，与……某人和达·芬奇试着解决奥尔加玛丽的问题，反正现在能够战斗的从者还有三位，倒是暂时不必担心战斗力的缺失。 说到这个话题，Dr.罗曼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了牙酸的表情，“……是的，她还在那边。” “那我就去看看她吧。” 藤丸立花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说，总是要去面对的。 或许是她的表情太过严阵以待了，Dr.罗曼伤脑筋地以笔端蹭了蹭发梢，然后放下手里的板子和笔，捏了捏少女的脸颊。 “……刚是么啦伊苏（干什么啦医生）！” “立花……虽然对于为什么会召唤出那个从者我也还有着疑虑，但是你这样皱着眉头的表情，幸福都会溜走哦！” “呜呼呼呼……知道了，不会有问题的。”挣脱脸颊上的束缚，藤丸立花捂着被捏痛的脸跑走，快要跑出管制室时，还不忘回头控诉：“医生真是没神经！竟然拉扯少女的脸，要是我的脸变胖了怎么办！” Dr.罗曼失笑地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然后才觉察到几束视线。 ——来自与藤丸立花同行的阿尔托莉雅，高文和Caster库·丘林。 并不知道为什么，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23.似李，录另！ 第22章 藤丸立花沿着已经熟悉不少的迦勒底走廊，很快来到了达·芬奇的专属房间。 这里分成里外三层，外层是达·芬奇工坊，用作接待室和会客室类似的功效，中间是工作室，最内层则是魔术工房。 “达·芬奇亲，我进来啦！” 外层的工坊里没有人，藤丸立花就敲了敲门，打开门轴进入工作室，不知是不是达·芬奇的个人爱好之类的缘故，这里的门用的不是迦勒底统一的金属自动门，而是老式的木门。 工作室里的陈设，怎么说呢，很有“达·芬奇风味”，充满教堂风格的彩绘玻璃，摆着油灯，罗盘，奇怪的飞行器和机翼，不知用处的木造设备，当然还有各式各样的书籍，和画到一半的画板。 明明还算宽敞的房间里，在塞满了那么多东西之后，立刻变得拥挤起来，尤其是那些占地比较大的物体。 进来的藤丸立花一眼就看到了令人大汗不止的景象： 戴着眼镜的达·芬奇正在用一个小锤叮叮当当地敲击着什么……仔细一看，是玛修的盾牌，而玛修本人也坐在边上，一脸紧张地随时准备扑过去保护盾牌的样子。 “哎呀，是立花啊，怎么样？今天的收集素材之旅还顺利吗？”停下敲击的动作，达·芬奇招呼道。 “顺利，顺利，一会应该会有工作人员把我收集的素材搬过来的……” “前辈，辛苦了。”玛修立刻帮立花搬来凳子。 “谢谢你玛修，其实还好啦，因为出力战斗的都是从者们，我只要跟着就好了。” “不好意思哦，这里没有可以招待你的东西，要不然我们出去外面的工坊再坐下来聊天怎么样？这个迦勒底尽是些不懂得欣赏生活之美的木头脑袋，这样女孩子之间的下午茶座谈会我可是期待已久了呢！”性别·男·达·芬奇高兴地说道。 藤丸立花抹了一把不存在的虚汗，制止道：“不，不用特意招待我也没关系，达·芬奇亲继续忙就好了……我这样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完全没事！立花你来得正好，我正在检查玛修的盾牌。你之前说通过盾牌架起来的临时召唤阵，会不会因为盾牌充当圣遗物的用处，召唤出来的全是圆桌骑士的问题，我已经调整好了！下次再用就会屏蔽盾牌这方面的影响，保证不会出问题的！” “是吗，那太好了。”藤丸立花闻言，松了一口气，“虽然我对圆桌骑士们没有偏见，但是……” 从现实的角度考虑，剑阶爆炸之类的偏科问题，还是不要了；从其他角度考虑，心脏爆炸之类……emmm也还是不要了。 “我懂我懂，全是金属罐头太单调了，也会想要其他的从者对吧？这么说来，立花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从者呢？” 藤丸立花闻言想了想，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说的也是，希望能召唤到吧。” 十个手指还有不一样长短的呢，她对英灵们的喜好当然也有所偏颇……只不过，在召唤到高文之后，她有点意识到了，游戏和现实的差别—— 就是！超级！不好意思的！有木有！ “嘿欸——”对于藤丸立花的回答，达·芬奇拖起长音，“立花的回答真狡猾，玛修其实很期待立花回答的是自己吧？” “期待什么的……！”对于话题突然被转向自己，棉花糖学妹立刻羞涩地红了脸，“好、好吧，是有一点点期待……” “当然了！我最喜欢玛修了！” 藤丸立花立刻笑着回答，抱住玛修蹭了蹭再放开，然后指了指达芬奇戴着的眼镜，“……话说，达芬奇亲，从者也会有近视吗？” 明知道立花是在转移注意力，但达·芬奇还是从善如流地改变了话题，“其他从者怎么样我是不知道啦……我戴着眼镜，只是因为做实验和研究的时候，这样会比较有气氛不是吗？” 就在三位“女士”在和乐融融聊天的时候，门轴转动的声音突然传来。 同样是老式的木门，不是藤丸立花进来时那面外层和工作室的木门，而是另一扇——工作室和最里层魔术工房的木门，打开了。 藤丸立花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就看到了这一天以来一直让她忐忑不安的对象，正从内间走了出来—— 穿着包裹严实、白红灰黑相间的长袍，镌刻着无数刺青的褐肤，有如绵羊毛般蓬松曳地的白色长发，那个藤丸立花怎么也不会搞错是谁的身影就那样从内间走了出来，似乎是注意到她的到来，脚步一转就笔直地穿过繁乱的工作室向她走来。 随着那个人一步步逼近，昨天晚上召唤出对方的记忆立刻鲜明地浮现起来—— …… 既然从达·芬奇那里得到了呼符，那下一步当然是召唤咯！ 这次召唤不再是通过玛修盾牌构筑的临时召唤阵进行，而是在迦勒底内的召唤实验场里进行。 随行人员除了玛修，还有表示很好奇的Dr.罗曼和达·芬奇。 用Dr.罗曼的话来说，就是：“哎呀，虽然通过监视器看过立花召唤，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能够亲眼见到召唤从者的场景，感觉有点小激动呢！” “医生之前没见过从者召唤吗？” “嘛，这个……前任所长和所长的召唤基本上都是失败，所以根本就没什么好看的嘛。”若无其事地说了很过分的话，Dr.罗曼笑着说道，“结果因为这样，偶然召唤加拉哈德和达·芬奇亲成功的时候，我全部错过啦！” 藤丸立花无言以对，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手里还拿着一杯热巧克力，这是打算把从者召唤变成看什么娱乐节目吗？ “怎么了，立花？——哦，我明白了，你也想要吗？一会通知厨房给你准备一杯吧，喝点甜甜的热饮会让心情变得舒畅哦。” “不用了，晚上喝这个会长胖的！”藤丸立花立刻严肃地拒绝摄取热量。 “是吗，女孩子还真是辛苦啊……”Dr.罗曼一边说，一边微笑着喝了一口热可可。 “……”救世主藤丸立花，申请制裁这个当面放毒的欠扁家伙！ 一行人来到了召唤实验场，这里倒是没有因为雷夫的破坏而产生什么问题。 看起来跟使用临时召唤阵的时候差不多，地上镌刻着画好的召唤阵，周边是灵子活跃的流转和跳动，只不过临时召唤阵中灵子流转的光效仅限于召唤阵所在的一隅，而此时扩充到整个房间都是。 已经有过两次经历，藤丸立花熟门熟路地走上前，将呼符放到召唤阵中心。 闭上眼，在心中默念自己的请求。 因为已经是第三次了，所以这次藤丸立花有了相当的余裕去感受召唤中的一切。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从身体中抽走，那应该是魔力之类的？总之，流汇经召唤阵的魔纹之上，最终汇聚到中心摆着的呼符之中—— 接触到魔力的瞬间，呼符中仿佛轰的一下打开了什么超越人类想象力的通道—— 宛若虚空的通道，其尽头是—— 藤丸立花感受不到通道的尽头，但她很明白那里有着什么。 那是——“座”。 英灵之座。 从那尽头播散来了一时难以数清的光线，仿佛是一条条触手，向着藤丸立花的意识伸来。 不过，这次召唤的对象，她已经有所打算。 虽然目前看来，奥尔加玛丽的灵魂保存在玛修的盾牌之中，暂时安全，但一方面久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另一方面，这样玛修必须始终保持从者化，维持盾牌的存在，也不敢提盾上战场，免得盾牌里奥尔加玛丽的灵魂被打出个好歹。 所以，她希望这次回应召唤的，是一位能够解决奥尔加玛丽肉身问题的从者吧！ 果然，这方面比较擅长的，应该会是Caster职阶的才对……？ 在藤丸立花心中转过这些念头之后，面前的光线立刻少了十之八|九，至少是能数清的程度了，大概十几二十条？ 不过，最先到达她的意识的，依旧只有其中一条……好像这条还是从座外部冲进座里先游了一圈再出来的，明明出发比其他光线都晚却后发先至了。 ……应该是错觉吧。 接触到那条光线的瞬间，藤丸立花的大脑之中一片空白。 在莫名的冲击中，橙发少女睁开了双眼，果不其然发现面前的召唤阵中，闪烁着五彩斑斓的灵子光圈已经开始浮现并旋转。 出来啦！单抽出奇迹！ 彩圈万岁！我果然是个欧洲人！ 只有Master能理解这出货的喜悦！超！快！乐！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灵基等级的区别，这次光圈旋转的时间，比召唤阿尔托莉雅和高文时都要久一些，藤丸立花眯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向召唤阵之中。 ……是五星级灵基啊，这趟果然来对了。 Dr.罗曼喝下一口热可可，正要呼叫特里斯墨吉斯忒斯查看从者信息，在看见光圈褪去后现身的身影时，不由得一口热可可喷了出来。 “……Servant，Caster，所罗门。应召唤现身。” 出现在召唤阵正中、褐肤白发的男性从者以漠然的声音如此说道。 医生：……！？？？再说一遍你tm是谁！？？？ 24.你以为是所所，其实是我盖盖哒！ 第23章 那个时候，看着从召唤阵里走出来的“所罗门”，藤丸立花陷入了懵逼状态。 就像现在看着从达·芬奇魔术工房里出来、向她走来的“所罗门”，藤丸立花依旧保持着懵逼状态一样。 为什么“所罗门”要打引号呢？ 当然，是因为藤丸立花很清楚——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所罗门啊。 原本不可能被召唤的存在，借着另一个从者的灵基出现，这种操作虽然少，但藤丸立花还是知道那么几位的，说穿了也没什么，就像阿尔忒弥斯借助俄里翁的灵基被召唤一样。 不过，虽然有点绕口，但拥有所罗门的身体、能使用所罗门的魔术、也不是第一次自称“所罗门”了——的这个家伙，说他是所罗门……好像也没毛病。 在游戏中立绘有着微妙的区别，化作现实的模样却是差不多的，因为这个人自始至终收敛着气息，也不至于到气质迥然相异那样的差别……然而，藤丸立花却轻而易举地认了出来，那到底是谁。 ——怜悯之兽，盖提亚。 更明确的说，就是造成一切异变的罪魁祸首，这么说谁都能明白吧？ 安排雷夫在2015年开始计划、安置炸|弹让迦勒底大爆炸的人是他，安插七个特异点、动摇历史的人是他，烧毁人理的人也是他。 知道这些之后，就不难理解藤丸立花为什么懵逼了。 已经不仅仅是刚出新手村就碰上最终BOSS的蛋疼感了，而是刚出新手村就碰上最终BOSS并向自己递交了入队申请的蛋疼感…… 但是等一下，既然最终BOSS都在这里了，那我到底要去打个卵啊……呸呸呸，作为美少女说话不能那么粗俗，好在这只是她内心的想法不会有人读到的！ 正走过来的“所罗门”若有似无地向她瞥来一眼，藤丸立花一惊。 你们这些挂比可以不用千里眼看人作弊吗……！？ 好在下一刻，达·芬奇开朗的声音解救了她，“哎呀，所罗门先生，奥尔加玛丽的身体制造好了吗？” “所罗门”沉默地点了点头，“……我以她原本的尸体为基础，修补了一下，作为身体使用应该是最适合的，不会有魂体排斥的情况发生，接下去只要将魂体放入就行了。” 不咸不淡地说出“尸体”这种词语，而不是用更温和的诸如“肉身”“躯体”之类的词语代替，如果奥尔加玛丽本人听到大概会炸毛吧。 “那太好了，真是帮了大忙了，所罗门先生。虽然我也能做到，不过那样会费劲很多，我还要帮立花制作呼符和其他用品呢。既然完成了，我们就去看看吧。”达·芬奇提议道。 在站起身的达·芬奇的带领下，藤丸立花浑浑噩噩地跟在后面，进入了最内层的魔术工房。 相比起中层的工作室，这里的陈设倒是差不多，只是没有了很多占地方的飞行器和木制机器，取而代之的是，在魔术工房的正中，铺设着像是祭台又像是床铺的构造。 绣着不明魔术纹路的布上，正躺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躺着一具躯体，那正是奥尔加玛丽的身体。 ……还是浑身赤|裸版的。 藤丸立花几乎是下意识地去看“所罗门”的脸……不，还是叫盖提亚吧，褐肤白发的Caster毫无动摇的目光略过那具妙龄女性的躯体，好像它跟一张桌子或者一把椅子没有什么差别。 ……虽然的确是没有什么差别啦。 失去灵魂闭目躺着的躯体看起来，缺乏了一种……生气？之类的东西，以至于比起人体，更像是雕塑、工艺品之类的感觉。 但看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遮住双眼的玛修，就知道什么才是正常的反应。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盖提亚的视线转了回来，虽然藤丸立花立刻收回了目光，但却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就那样定格在了她的脸上。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橙发少女努力将精神集中到祭台上的躯体之上。 藤丸立花这时才想起来他刚才所说的话，以奥尔加玛丽死去的身体为基础，修补了一下…… 藤丸立花虽然没有看见那到底是怎样，但是想来……身处爆炸中心，后续还被火焰包围的身体，就算最后被抢救出来，用千疮百孔来形容恐怕都是轻的。 那到底是用什么东西进行了怎样的修补呢，此刻祭台上的女性身体看起来没有一丝瑕疵，纯净有如初生的婴儿一般。 “所罗门先生，你的手艺还不错嘛……嗯嗯，身体比例也很完美呢……” 跟漠然以对的“所罗门”和反应相对正常的玛修相比，达·芬奇则十分热情地上前，以在绘画、雕塑和解剖等领域都有不俗造诣的艺术家身份，啧啧称奇地给出专业性的评价。 可是，只要考虑到这是个为了追求美不惜变成女性的大叔，就只剩下变|态的感觉了啊…… 盖提亚对她的称赞沉默以对。 玛修是因为害羞不说话，而藤丸立花和“所罗门”也一言不发，只有达·芬奇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冷场的气氛，说道：“撒，既然已经成功了，就将奥尔加玛丽的灵魂放进去吧。” “好的，达·芬奇亲，我要怎么做呢？”提着盾牌的玛修问道。 “我想想……将盾牌放到她身边吧。” 在达·芬奇的指挥下，玛修把盾牌放到了奥尔加玛丽的躯体边。 “接下去就看我的吧，嘿——！”抓住显现的魔杖，达·芬奇开始念诵咒文，“东方三博士，北欧大神，智慧之果。我的智慧，我的万能，将凌驾于所有睿智之上——万能之人（Uomo Universale）！” ……！等一下，在迦勒底放光炮！？？？ 然而出现的集束魔力弹在通过摆放好的盾牌，被轰入奥尔加玛丽的躯体之后，并没有爆炸的反应出现。 达·芬奇抹了一把不存在的虚汗，说道：“呀，真不愧是万能的我所拥有的万能的宝具呀，放置魂体激活魔术回路一次就成功了——！” 仿佛是印证了她的话语，下一刻，之前还像是无机质雕塑般的女性身躯，肉眼可见地“鲜活”了起来。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 开始起伏的胸口，还是别的什么？ 总而言之，祭台上的那具身体，从跟桌椅没有区别的雕塑，变成了鲜活的女性躯体，不过，依旧还保持着闭目沉眠的样子。 明明刚才还没什么的，看了一会之后那具赤|裸的身体之后，连藤丸立花也不好意思起来了，忍不住上前挡住奥尔加玛丽的身体，“等一下！达·芬奇亲和……所、所罗门，你们不可以看啦！” “呼呼，立花，虽然我明白你在纠结什么，不过不用担心啦，我的审美可是超越男女的存在，对真正的天才来说，性别亦或是年龄都毫无关系。而且即使是从欣赏的角度来说，我的身体也比奥尔加玛丽的身体好看多了。”达·芬奇微笑而又骄傲地说道。 呜呜，好有说服力…… 于是藤丸立花的视线就自然而然地转到了下一个目标上……那个她本来一直避免对视的对象，此刻又似乎是自然而然地目光相接。 “……没有意义，我刚才就看过了。”褐肤白发的Caster如此表示，不仅如此，他对哪怕是活过来的女性躯体仍旧没有变化态度，毫无动摇。 “那也不行！” 藤丸立花坚持道，虽然实际上都是男性，但是达·芬奇亲……毕竟看上去是漂亮的美女，然而让她坐视男性看奥尔加玛丽赤|裸的身体什么的，她实在是做不到。 唔，等等，人理烧却式会有性别之分吗？ ……不不不，总之不行就是不行啦！ “以藤丸立花之名，所罗门，不可以看奥尔加玛丽的身体！”虽然明白他不是本尊，不过叫过一次“所罗门”这个名字，这次藤丸立花再叫一遍就顺畅许多，刚刚恢复了一条的令咒立刻消失不见。 盖提亚很想告诉看起来气鼓鼓的橙发少女，迦勒底的令咒系统跟冬木圣杯的令咒体系不同，基本相当于只是将每天没用完的魔力汇集储存起来而已，作为每天会恢复一划的代价，对从者根本没有任何强制力，尤其是他这样的存在来说。 不过僵持了或许是不到半秒的时间，一划令咒化作魔力经由御主与从者的契约联系，进入他的体内之后，奇异地抚平了他想对抗下去的欲|望。 于是藤丸立花所见到的，就是盖提亚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没说，之后就乖乖地转过身了。 橙发少女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回过神却看到达·芬奇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刚才的互动，而开始有种尴尬的感觉。 说起来，达·芬奇亲明明也是知道医生的真身的，所以她应该也能分出来这个“所罗门”是个冒牌货才对。 然而比起纠结的藤丸立花和Dr.罗曼本人，又或者是不明真相的玛修、其他从者或者工作人员，万能的天才反而率先接受了“所罗门”的存在，还一口一个“所罗门先生”喊得无比干脆。 藤丸立花怀疑，她那么高兴地这么喊，说不定是为了看每当听到她叫这个名字时，Dr.罗曼牙酸的表情…… 25.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第24章 藤丸立花转移话题：“达、达·芬奇亲, 奥尔加怎么还不醒过来？” “这个嘛……她的灵魂陷入沉睡，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不过也有可能一直睡下去, 用现代医学的话语来说, 就像是——‘植物人’那样吧？” “什么！？” 听了这话，藤丸立花终于不能淡定了，她努力了半天才攻略……啊不，是救回来的奥尔加玛丽, 摆在这里这么大一个的奥尔加玛丽，现在告诉她成了植物人！？ “哦, 抱歉, 是我描述得不够准确, 奥尔加玛丽现在的沉睡是为了曾经分离的灵魂和肉体的波长能重新统一起来, 你也可以理解成她在适应自己新的躯壳——虽然所罗门先生修补的肉体很完美, 但毕竟不是她原本的身体了。” 逗完藤丸立花, 达·芬奇还是笑着解释道：“只不过这个过程具体需要多久，因为我也没有很多的例子可以用来比较，所以难以确定时间，或许明天她就会醒过来，也可能要更久, 但肯定最长不会超过一年时间。” “一年吗？那还好……” 藤丸立花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间还能接受。 “那这段时间奥尔加吃饭什么的没关系吗？” “完全没关系！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到了, 所以才激活了她身体里的魔术回路啊, 这样奥尔加玛丽就能通过自己合成和摄取魔力供给身体。” 达·芬奇显然是有备而来, 只不过她没告诉立花的就是，因为修补身体的素材特殊，所以才能达到这种效果而已。 以魔力代替养分，魔术回路还有这种效果吗？ 橙发少女恍然，不过她并不是很了解魔术师，所以也说不定就是这样呢…… 藤丸立花走近奥尔加玛丽沉睡的身体，用她身下垫着的那块绣着魔术纹路的布将她包裹起来，至少这样不会再春|光乍泄了。 近距离看这具身体，果然是连达·芬奇亲都称赞的完美，形貌昳丽，肤色白皙，身材匀称，毛孔纤细，奥尔加玛丽本来长得就挺好看，现在看起来就更好看了。 伸手捏了捏奥尔加玛丽的脸蛋，弹性十足手感超好，连藤丸立花都有点羡慕了，她又想起了之前那个问题，“到底是用什么修补的啊……” “魔神柱。” 原本只是自言自语，并没有指望回答，结果一个干脆的答案从身后传来。 藤丸立花一僵，立刻放开手不羡慕了，呜呜，应该说是果然吗…… 她转过头，发现盖提亚还老老实实地背着身。 不像一般人在向身后说话时，会下意识地侧过身或者脑袋，怜悯之兽背脊挺直地站立着，从他身后能够更加清晰地看到那一脑袋如同蓬松羊毛般的长卷发，如果从背后看起来的话，所罗门的背影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 当然，还有极少数能从外观辨认出这个人并非所罗门的特征——左右两边像是小翅膀一般翘起的头毛。 ……好想揪一下啊。 什么时候揪揪看好了，藤丸立花决定。 自从召唤出盖提亚之后，她就一直处于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状态之中，然而刚才成功“命令”过一次怜悯之兽，藤丸立花觉得自己get到了新的相处方式。 没错嘛！他不听话的话就用令咒命令他，现在她可是他的Master了耶！ 想到未来的宿敌不得不听命于她这一点，藤丸立花觉得超快乐der！ “嘿~？” 达·芬奇对着看向“所罗门”背影陷入自我世界的藤丸立花，发出疑问的鼻音，这两个人……相处好可疑啊。 当然自称“所罗门”的这位本来就很可疑，但是立花的态度也是一样……就好像，她认识“所罗门”似的。 橙发少女仿佛才反应过来，“怎么了吗，达·芬奇亲？” “没事，立花、玛修还有所罗门先生，几位今天都辛苦了，稍后我会把奥尔加玛丽送回她的房间，你们就回去休息吧。” “那就麻烦你了，达·芬奇亲，我先回去了。”藤丸立花点了点头，向达·芬奇道别之后，和玛修肩并肩地走出达·芬奇工房。 “玛修你现在可以解除从者化了吧？” “？是的，前辈。” “我回来之后还没有吃饭呢，我们一起去餐厅吧？”藤丸立花邀请道。 不过出乎预料的是，玛修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前辈你先去吧，我一会就来。” ……？ 看着学妹就像小鹿一样一路小跑离开的身影，藤丸立花担忧地嘀咕道：“玛修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要急着做吗……” “她不想在你面前更换衣物。” “欸？” 藤丸立花愣了一下，才想起来玛修离开之后，这里还有个人在。 转过头之后，目光再度不期然地与怜悯之兽相遇了，呆滞地僵持了数秒之后，盖提亚率先转开视线，然后转身离开。 顺便一提，果然如盖提亚所说，稍后重新出现在餐厅的玛修，从从者的轻甲换回了平时的常服。 …… 吃过晚餐，藤丸立花与玛修告别，并没有直线回房间，而是随意选了一条路开启漫步模式。 一方面是为了熟悉迦勒底的环境，另一方面就当是饭后散步了。 沿着迦勒底的走廊，一面是巨大的玻璃窗。 其实按照普通的作息时间来说，现在早就过了太阳该下山的时候，然而迦勒底所在的南极圈此前正在极昼的季节之中，24小时都保持在白昼之下。 在外界的人理被烧毁之后，独立于时间轴外的迦勒底，更是将极昼固定了下来，因此此时窗外依旧是亮堂堂的冰雪之色。 揉了揉晚餐后的小肚子……不对，没有小肚子！藤丸立花开始思考下一位要不要召唤一位会料理的从者，虽然速食便当的味道还能接受，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玉藻猫啊、布狄卡大姐姐，当然还有那位冠位家政从者—— 召唤Emiya的话，Caster先生会不会很高兴呢？ 想到人人就到。 “你在这里啊，这样对着雪地看，眼睛会难受哦。” 不知何时站定脚步看向窗外的藤丸立花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Caster先生？……呜。” 藤丸立花回过头，刚才盯着雪景发呆的时候不觉得，然而视线一转开，她就感觉到了双眼传来的干涩麻痒的感觉，不由得伸出手想去揉眼睛。 一只手拉住了她莽莽撞撞的手腕，“别揉！……暂时不要张开眼睛。” 在Caster的告诫下，藤丸立花立刻闭上了眼，感觉到有手指的触感轻柔地搭上她的眼皮，之后有一股清凉的感觉流经眼睛，缓解了之前的麻痒。 “卢恩符文连这种事都做得到吗？” “只是简单的治疗符文而已，虽然我不是专精治疗的从者，这点还是做得到的。”Caster解释道。 过了一会儿，藤丸立花问道：“Caster先生……已经可以了吗？” “噗……哈哈哈，可以了可以了！” 不知道为什么，传来的首先是一阵笑声，藤丸立花睁开眼，看向笑得乱没形象一把的Caster。 笑了一会儿，Caster才缓过来，说道：“我说小姑娘，下次在男人面前，千万不能做这个姿势哦！” “什么姿势？”藤丸立花一头雾水。 Caster学着橙发少女刚才的样子，做了一个闭上双眼微微抬起头的姿势，“就是这个——绝对不可以在男人面前做。” 藤丸立花在看完Caster略显搞笑的表演之后，立刻会意到了他的意思——这个姿势，就像是少女在等待亲吻一样的姿势。 “……这，这不是Caster你让我闭上双眼的吗！？” “啊啊，是这样没错。我的意思是，你要有多一点戒心才对，不能我让你闭上双眼就照做啊。” 森之贤者看着少女不知是因为怒意还是羞意而染红的双颊，有种自己在带坏纯洁少女的……罪恶感，嘛……稍微有一丁点吧。 “还有，不用对我用敬语也没关系，小姑娘你啊，明明心急的时候，就会好好叫‘Caster’了不是吗？” 确实是如此，基本上在平时，藤丸立花还是会好好用敬语，心急时就会不自觉地用平语甚至是稍带命令的语气。 藤丸立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在这些问题上纠缠下去：“Caster先……Caster，你来找我是有事吧？” “哦，对了！确实是有事。”Caster从善如流地放过了橙发少女，仿佛才想起来一般，从怀中拿出一个袋子。 “我看你之前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想说给你这个会不会心情好一点，不过现在看来你应该没事了吧……” 藤丸立花接过袋子打开，里面两颗亮晶晶的正八尖体立刻闪瞎了她的双眼，“圣晶石！？Caster你在哪里拿到的？” 她抬起头，毫无阴霾的双目在亮晶晶的映照下，仿佛也熠熠生辉了起来。 “就是圆藏山里面啊，应该是Saber和Archer那两个家伙回归座之后留下的吧。” Caster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果然，小姑娘还是这个表情比较好看。“你跟那个骑士去骑马的时候，我顺便过去看了看情况，就发现了这个。” 事实上他就是为此而去的，想要从已经崩塌的大空洞中把这两颗东西挖出来，可没少费他的劲，好在圣晶石起码还有魔力反应，在确定了方位之后，只要辛劳树木巨人努力挖，总能挖到的。 ……对了！这么说来，的确从者在回归之后会留下圣晶石来着……不过只有两颗，要是再有一颗的话，就可以…… 藤丸立花想了想，说道：“那Caster，明天我们再去一次冬木吧。” Caster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打算，“没问题是没问题……不过，我说你啊，该不会是想去找Berserker那家伙的麻烦吧？” 藤丸立花吐了吐舌头，“不行吗？” 冬木的Berserker，没记错的话应该是B叔赫拉克勒斯。 作为冬木圣杯战争的一员参加者，他也被Saber·Alter打倒，变成了影从者，不过高达A等级的神性足以让他对抗黑泥对意识的侵蚀，他并没有成为Saber·Alter的傀儡。 之前Caster表示没必要去招惹他，藤丸立花也认同了这个意见，当时他们的目标是打倒Saber·Alter，何必横生枝节，再说虽然战力足够，说不定会因为赫拉克勒斯的勇猛而产生减员。 因此，哪怕Saber·Alter已经被打倒，冬木市的特异点开始缓慢恢复过来，赫拉克勒斯依旧徘徊在他的因缘之地——按照藤丸立花的推测，大概是冬木市市郊爱因兹贝伦城的地方吧。 现在就不同了，反正除了收集素材，他们也没有别的事要做，收集圣晶石也是收集素材嘛！嗯嗯！ 而且还有足够的战力……虽然不想承认，不过某个怜悯之兽作为最终BOSS，战斗力应该还是可以期待的。 藤丸立花也很想知道一下，盖提亚现在的战斗方式到底是如何，要是可以的话……给我加班吧加班吧！作为现在唯一的五星战力，不论是不是拐，加班就是你注定的宿命啊！哈哈哈哈哈！ 看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变得眉飞色舞起来的藤丸立花，Caster无奈地答应：“好吧好吧，去试试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可要小心一点，那家伙可不好对付。” “谢谢你，Caster！那我去通知其他人！”藤丸立花灿烂地笑着跑远，“要是顺利拿到圣晶石的话，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的哦！” “惊喜？什么惊喜啊……喂！” 看着橙发少女风一样地消失在走廊拐角，Caster咂了咂嘴，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有种不妙的感觉。 …… 而这个时候，正泡在中央管制室的罗马尼·阿基曼也正将工作告一段落。 Dr.罗曼拿起一边工作台上已经完全冷掉的杯子，啜饮了一口。 冷掉的黑咖啡那苦涩中又略带酸味的味道充斥了他的口腔，不过他皱着眉，还是一口一口地喝着杯中的咖啡。 从颜色看起来是与他喜欢的热可可相近的饮品，加上所有人都处于忙碌之中，没有人注意到迦勒底的临时指挥官杯中的内容物，何时有了悄然的变化。 不过Dr.罗曼本人很清楚，就是从昨天晚上才开始，从召唤出了那个从者之后才开始。 一旦从沉浸工作的状态中退出来，他难以遏制地去想这个谜题。 ——“所罗门”，到底是谁？ 的确，同时召唤出同一个英灵的不同侧面，这不仅是可能，还是已经成就过的事实，就像特异点F里的Saber·Alter和藤丸立花召唤出的Lancer·Alter一样。 连召唤系统·FATE上记录的灵基信息，从者真名那一栏所解析写下的，的确是“所罗门”没错，那么这就说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所罗门”的确是对方的真名。 可问题是——他是所罗门的话，那我是谁！？ Dr.罗曼不至于连自己都认不清。 被召唤下来自称“所罗门”的从者，Dr.罗曼可以确定，他绝对不是自己的某个侧面之类的存在…… 正在纠结之中，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抹橙色从敞开的中央管制室门口掠过。 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下意识地叫出对方的名字。 “立花！” 几秒钟过后，橙发少女重新折返回刚刚路过的中央管制室：“医生？你找我？”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不好意思说出这句话让人白跑一趟的Dr.罗曼，难得急智了一次：“那个……看你跑得那么急……” 藤丸立花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在走廊上奔跑的！” “不，我不是要教训你啦，只是想问问你……对了，所长那边怎么样了？” 非但如此，仔细一看，Dr.罗曼才发现，藤丸立花的精神有了很大的变化，如果说早晨进去灵子转移时，心情是复杂难掩低落的，回来时似乎好了不少，现在就是非但完全恢复了还心情很高昂？ 下午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奥尔加？哦……所、所罗门已经修补好了她的身体，达·芬奇亲说制造得很完美呢，接下去只要灵魂和肉体波长能相合，奥尔加就能醒过来啦！” 听着面前的橙发少女夸奖“所罗门”（立花：我不是我没有！），Dr.罗曼的心情非常复杂…… “……是吗，那就好，你刚才跑得那么快是有什么事吗？” “对了，我是要去通知其他从者，明天Caster要带我再去冬木挑战影从者Berserker，如果能消灭对方，就能得到圣晶石……就是拟似灵子结晶进行下一次召唤啦！”藤丸立花扳着手指说道：“玛修、阿尔托莉雅和高文那里我已经去过了……下一个就是去找所罗门了。” 再度从藤丸立花口中听到对方的名字，Dr.罗曼感觉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他放下咖啡杯，十分认真严肃地说道：“听我说，立花！那个从者，就是……所罗门，他太可疑了！” “可疑……？”藤丸立花眨了眨眼睛，好像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对！就是很可疑啊，说到底他到底是不是所罗门王这点就很值得商榷……”既然一时冲动说出口了，Dr.罗曼只好硬着头皮扯下去。 “可是FATE系统上解析灵基得到的真名也是所罗门啊……” “这……这个嘛——说不定是那个从者的特殊技能之类的！你想想看，所罗门王怎么可能刺那种没有品位的刺青，还有那个红白灰黑配色的恶趣味袍子，怎么看都丑得不得了——” 为了让自己的话听上去更可信，Dr.罗曼不得不绞尽脑汁去全力诋毁自己曾经的品位：“那可是所罗门王啊！？是拥有全能的十枚戒指，建造了耶路撒冷神殿，让以色列繁荣鼎盛的王啊！？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品位那么糟糕嘛！总而言之，对那个从者，你一定要小心！” 藤丸立花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可是明天我们要去对付的影从者Berserker，Caster说他应该是神代的英雄赫拉克勒斯，如果没有所罗门帮忙的话，可能会很危险……” “呜……！”Dr.罗曼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哀鸣，无可辩驳的理由，怎么说他也不能让立花置身险境啊！ 他要怎么说！？ 难道坦诚其实他才是所罗门！那家伙是个冒牌货！？ 问题是，罗马尼·阿基曼悲哀地发现，就算他这么说，别说藤丸立花了，搞不好迦勒底大多数工作人员会以为他在开玩笑……毕竟，他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自己就是所罗门啊…… 哈？你说戒指？那种普通平凡的圆环式样，百元旧货店里放着都会无人问津的好吗！ 然而这还不是罗马尼的地狱的结束，一个漠然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明天去冬木吗，我知道了。” Dr.罗曼完全僵住了，还有什么比当面诋毁别人却拿不出证据更糟？ 有，当面诋毁别人却拿不出证据并且还被本人抓包了…… “……所罗门？” 藤丸立花抬起头，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盖提亚，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又翩然离开，走出了中央控制室。 “那个，医生，我也先走啦！” 橙发少女看了一眼呆滞的Dr.罗曼，强忍住快要崩坏的腹肌，飞速地离开中央控制室，在走出门扉之后，终于忍不住爆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Dr.罗曼听到走廊里传来的笑声，还有周围其他工作人员投来的同情目光，感觉更灰暗了……立花，你到底是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啊呜呜…… 他打开电脑，在一个全部被粉紫色包围的主页中，开始键入问题：认真地给予未成年少女人生建议，结果被嘲笑了怎么办？ 很快，主页中显示出了魔法☆梅莉的回复：废柴到只能求教别人的没用中年大叔，自己反省吧呜呼~☆ 大叔……！？呜呜我才30岁啊还很年轻还很行！ …… 笑到要蹲下来捂住肚子的藤丸立花，好久没有笑得那么舒畅了。 装傻一开始只是顺势而为——活该！谁叫！那个笨蛋！最后要还戒指自爆！ 或许是笑得太开心了，乃至都有些泪花沁了出来。 藤丸立花抬起头，发现盖提亚站在门外的走廊上，竟然还没有离开。 “你还没走？……算了，正好我也还有话要跟你说，一起来吧！”她两下抹掉沁出的泪花，站起来向前走去。 盖提亚干脆地跟上。 由于不知道盖提亚的房间是哪一个——本来她是打算呼叫监视系统问一下的，不过现在既然遇到了本人，再去问系统就很尴尬了，而藤丸立花也没下定决心要开口，最后干脆就直接带着他回自己的房间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藤丸立花松了一口气。 虽然在这个房间居住的时间只经过了一个晚上，但人类是很需要一种归属感的，哪怕是短暂的时间，至少这里是完全属于自己——属于藤丸立花的领域。 不过毕竟是用来作为寝室使用的地方，这里没有用来待客的桌椅，藤丸立花不客气地在床边坐下，自动门则在盖提亚进入之后自动合上。 也就是说，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不定是很令人心跳的场景，然而藤丸立花却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其原因……大概是因为盖提亚身上，作为人类的因素太过淡薄了吧。 “唔……我是叫你所罗门呢，还是叫你盖提亚？” 没错，藤丸立花终于下定决心要跟面前的从者摊牌了。 是盖提亚？是盖提亚吧。 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为什么响应我的召唤？为什么会被作为“所罗门”召唤出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既然你被我召唤了出来，那么玉座之上的那个盖提亚，到底是怎么样了呢？还在继续进行人理烧却的计划，还是消失了呢？ 想问的问题简直有如天上的星星一般数之不清，最后藤丸立花还是选择了这个问题作为一切的起始。 站在墙边的怜悯之兽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既然你知晓我的名字，那么，你就是我所认识的那个藤丸立花。” ……欸？ 藤丸立花和盖提亚的视线两两相对，终于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的确，从站在“藤丸立花”这个人的角度来看，不理解的问题实在太多了，但“盖提亚”不应该是如此。 “——等一下，难道你也是我认识的那个盖提亚？” 从彼此的目光之中，双方得以确认这件荒谬的事。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藤丸立花抱住额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完全混乱了啊！” 回过头来，她才意识到说“认识”不太准确，因为她应该是从游戏里才知道面前的这位大爷到底是谁的，所以用“知道”或许更加恰当一点，不过因为盖提亚的话，她就顺势这么说了…… 藤丸立花还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旁枝末节，就听到了盖提亚的声音。 “……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回到玉座上了。” 作为“所罗门”的外表正在飞速退去，绵羊白的头发变成了金色，琥珀金的双眼染上了血与火焰，就像冬木市天空的颜色，双臂的黑色刺青也变成了金箔般的色泽。 与游戏中终幕见到人王盖提亚形象不一样的是，这次他的半边身体没有处于崩溃的状态，而是完好无损。 其实就形貌来说，盖提亚跟所罗门简直是一模一样——毕竟原型是脱胎于所罗门的魔术式，除了发色瞳色之类的差异之外，从五官长相到身材比例无有差别……大概吧。 …… ………… ………………！！！ “……那个，麻烦你把下|半|身围一下……”藤丸立花强忍住想在宿敌面前尖叫的心情，用指缝遮住眼睛，把床上的被单递了过去。 “……” 盖提亚没有接藤丸立花的被单，还是幻化出一块简单的红黑金间杂的罗布遮挡住身体，继续道：“时间是你踏入冬木的前一刻……本来我想观察一下的，结果却能感受到你的召唤。” “所以你就回应召唤了！？” 盖提亚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嫌弃道：“英灵座上没有我的位置，要回应召唤只有借用那个没用的王的灵基。” “等一下，那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啊？怎么会发生的？”藤丸立花充满混乱地问道。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是应该有……” “如果你问的是千里眼，那是所罗门王所持有的能力。现在的我是一介从者，没有所罗门的肉体，只借用了所罗门的灵基，我能发挥出来的能力不及原本的万一，至少未来视和过去视都做不到。” 盖提亚以无起伏的声音陈述道：“所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知道世界为什么会重置，连英灵座上王的存在都恢复了。” 从盖提亚这里直接得知事情真相的希望破灭了，藤丸立花扶额，“那你还在玉座上的时候，总应该可以看见吧？” “……什么也没有看见。不，是我看见的东西之中，没有任何异状。这个世界为何而改变，王的千里眼没有看到任何足以作为原因的存在，其理由不存在于过去或者未来——至少，不存在于这个重置后的世界的过去或者未来。” 盖提亚垂眸敛下眼睫，不存在于重置后的世界的过去与未来，那就是存在于重置之前、他消亡后的世界中，具体的原因无法明确，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Beast会进行连锁显现。 当作为第一兽的他显现于世界上，那么距离后续的Beast出现也就不远了—— 藤丸立花感觉快被绕晕了。 “总之，你什么都不知道对吧……” 盖提亚却摇了摇头，“我虽然不知道一切发生的原因，但在见到你还有冬木的事之后，却有了一些头绪，这一切的因果之线依旧在你身上。” 藤丸立花精神一振，“头绪？什么头绪？” “从前我就觉得有什么地方出了偏差，在看过你在冬木的经历之后，我发现了之前未曾发现的事。” 盖提亚缓缓说明，曾经的他为了完成那延续3000年的伟业，有太多事需要关注，又不是某位热爱看勇者冒险谭的花之魔术师，连最终到达他御前的藤丸立花都被他蔑视有如蝼蚁，尽管他明明是要烧却人理的，结果却是他更加不会没事盯着人类看了。 而当他终于开始正视藤丸立花，已经是他生命的最后，所以从前的他还真没发现这些异状。 然而更为蹊跷的是所罗门——现在迦勒底那位医疗部门负责人兼临时指挥官，罗马尼·阿基曼。 再怎么不关注人类，然而所罗门王的事，他总不至于一点都不关注吧？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连有个狂妄的魔术师召唤了所罗门，前往参加圣杯战争并获胜许愿的事，盖提亚都一无所知，要知道那个时候的他，可还持有所罗门王能看见过去与未来的千里眼。 结论是——有什么人，或者什么其他的知性体，蒙蔽了他的感知。 “你们自诩为人理的守护者，对吧？仔细想想，人理——或者说，你们所知的人类史，可不一定是‘真实’的……你，可是从一开始就破坏了所谓的人理啊，藤丸立花。” “什么意思——……？” “人理和真实，可谓是两码事——我问你，愚蠢的王和他愚蠢的御主，前往参加2004年冬木市的圣杯战争，其结果为何？” “结果，那当然是赢了，所罗门王许愿变成了医生啊。”这应该是除了萌新，没有FGO玩家不知道的事实了吧？ “——没错，那么人类史上，2004年冬木市的圣杯战争，其结果为何？” “啊？”藤丸立花愣了一下，才渐渐明白过来，盖提亚着重强调“人类史上”是什么意思。 虽然相距时间只有短暂的十年，但是相对于2015年的现在，2004年的过去所发生的事，的确可以归为“历史”的其中一页。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FGO世界线上，2004年冬木市圣杯战争的结果，是前任所长和Caster所罗门的胜利，其后前任所长藉由许愿获得了金钱，用来建造这所南极的金属要塞、迦勒底，而所罗门则许愿变成人类，成为了罗马尼·阿基曼。 然而，为了掩盖迦勒底的资金流向，前任所长伪造了那次圣杯战争最后结果，通过某种手段确证了Saber和Saber的御主获胜的事实，结果，从外界——也就是从“人类历史”或者说“人理”的角度来看，Saber组才是最后的胜者。 也就是说，单纯从2004年冬木市圣杯战争的结果这件事上，Saber组获胜的【人理】与Caster组获胜的【真实】，产生了冲突。 尽管不能说所有的人类史都是虚假，这种事在人类历史上绝非罕见的情况。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这句话在这个事例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所谓的人理和真实，可谓是两码事——盖提亚所说的，就是指这件事。 “我知道了，你是说，从人理的角度看，Saber组才是最终的胜者对吧，那又有什么问题？”藤丸立花还是不理解。 盖提亚的目光之中，终于出现了怜悯之兽所该有的东西——没错，他在怜悯某位少女的智商，“还不明白吗？藤丸立花，你仔细想想，你在特异点F里到底做了些什么！？” “做了什么，我打败了Saber——啊！”藤丸立花悚然而惊。 【人理】……或者说人类史的结局，是Saber成为了胜利者； 而【真实】的结局，却是Caster成为了胜利者。 迦勒底是人理存续保障机关，而事实上作为救世主的藤丸立花，也不必管那么多，不论【真实】为何，她要做的只是保障【人理】，守护人类的历史，也就是——应该让Saber获胜才对！ 然而事实上她做的却是截然相反——帮助Caster战胜了Saber，成为了最终的胜者。 “没错，你帮助【真实】战胜了【人理】，亲手颠覆了人理的感觉如何，藤丸立花？” 在盖提亚的说明下，藤丸立花终于开始意识到自己经历的特异点F……似乎，是有说不通的地方。 ……但是。 这家伙太嚣张了吧！ 尽管怜悯之兽依旧是那样面无表情，甚至在反问之时，语调中也没有太多讽刺，但她就是觉得他太嚣张了。 亲手颠覆人理又怎么样？ 所谓人理的拯救者，救世主不过是一个结果，一个标签而已，即使成功拯救了人理也一点好处也没有，反而还有一堆又一堆的麻烦——藤丸立花甚至不止一次地想过，大家一起于无知无觉中死去也不错，人理这种无聊的东西烧却也无所谓，人类毁灭了又有什么要紧？ 如果她真的那么重视这些东西，当初也就不会为要不要拯救世界而认真地苦恼了，藤丸立花在意的从来不是什么世界的未来。 而且—— 好气哦，现在她可是御主欸！ 于是藤丸立花站起来上前，踮起脚伸出双手，做了一直想做的事。 “……” 被揪住两边翅膀形状头毛的盖提亚，面色终于有了一丝崩坏。 还是看不透你啊，我的仇敌……！ 26.我的心里没有一点B叔 第25章 藤丸立花这一夜睡得比之前踏实许多, 连第二天醒来都觉得精神百倍。 有个人能一起负担关于未来的秘密，顿时让人感觉轻松不少。 哪怕双方曾经是敌人，但藤丸立花对盖提亚并没有可以称得上仇恨的情绪。 最后的胜利者可是她耶, 谁会对手下败将咬牙切齿啊？ 最重要的是……帅是一辈子的事！盖提亚……或者说所罗门长了一张帅比脸, 对于少女来说颜值就是正义，这有什么疑议吗！？ 倒是盖提亚对她存有仇恨是还可以理解啦，毕竟她把人家准备了3000年的计划破坏了嘛。 别说3000年了，哪怕30年……不, 3年、3个月的努力被别人化作灰烬，藤丸立花就可以气到想把人掐死了。 这么说起来, 她觉得盖提亚对她这样的态度, 已经算是和颜悦色的了？ ……咦, 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总之, 有句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往往不是你的朋友, 而是你的敌人, 或许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正因为是敌人，所以无需顾虑对方的想法，大不了就是“自害吧Caster”一拍两散咯？（某森之贤者突然打了个寒颤） 至少肆无忌惮地去揪对方的头发这种事，善良的美少女藤丸立花对其他人是做不出来的。 至于盖提亚说的那些危言耸听，故弄玄虚的话, 藤丸立花在一开始的不明觉厉之后, 很快就丢到了脑后—— 帮Caster战胜了Saber这件事, 反正在游戏里也是这么干的, 没出任何问题啊？ 藤丸立花觉得这是自己的优点, 有想不通的事就放到一边不要去想就可以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说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在中央管制室集结了当前所有的从者之后，藤丸立花熟门熟路地进入灵子筐体，再度来到了血与火焰交织的冬木，然后在Caster的带领下，前往爱因兹贝伦城堡外层的森林。 “到了，进入森林就会被对方发现了。” “Master，请指示。”一天没参加战斗任务，玛修立刻积极地请战。 “嗯……对方是Berserker，没有太多理智，想必在发现我们入侵的瞬间就会向我们攻击。有没有办法能够在他的警戒范围之外，先搞清楚Berserker的位置，避免在行进途中突然受袭？” 这不是脱了衣服就是干的两位骑士和玛修的长项，藤丸立花虽然没有说明特定的人选，但无疑询问的是两位Caster。 这对于持有千里眼的盖提亚来说，当然不是什么问题——顺便一提，他似乎没有在其他人面前显露身份的打算，依旧以“所罗门”的形象示人。 他张了张嘴刚要说话，森之贤者已经拿着德鲁伊木杖，杖尖在森林的土地一点，两头毛色纯白、显得十分漂亮的白狼顿时凭空出现。 “哇——Caster，我能摸摸它们吗？” 没有女孩子能够抗拒毛绒绒的诱惑！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藤丸立花从小就没有什么动物缘，流浪猫流浪狗什么的，从来都不肯接近她，哪怕她拿着食物接近，也是立刻溜走，以至于活了十多年，藤丸立花还没有享受过撸猫撸狗的滋味。 嗯……芙芙除外。可是只要知道对方是拥有知性的生命体，就没有那种撸猫撸狗的安心感了…… 藤丸立花双眼发亮地看向两头白狼，以至于本该凶猛无匹的食肉动物发出“呜呜”的两声哀叫，居然下意识地往Caster身后躲去。见状，盖提亚闭上了嘴。 ……呿，没出息。 森之贤者自然听得出自家动物伙伴的声音表示的害怕，虽然他很希望这是他听错了……竟然怕一个小姑娘！？你们有没有搞错？ 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声它们的不争气，Caster还是出言解围道：“小姑娘，我们还是先干正事吧，让它们先进去看看情况再说。” “知道了……” 蹲下身安抚完两头白狼，Caster一拍其中一只的脊背，两头白狼立刻窜入了森林之中，相比起从者，它们在森林中可要隐蔽得多。 回过头看见藤丸立花有气无力的脸，毫无同情心的德鲁伊干脆地卖掉两只动物伙伴，“别那么沮丧，你要是喜欢它们的话，等回到天文台，有的是机会。” “嗯！”藤丸立花立刻又高兴了起来。 Caster等了一会儿，对藤丸立花说道：“小姑娘，你过来，对——抓着木杖闭上眼。” 藤丸立花闻言扬了扬眉毛，昨天某人还说不要轻易听信他的话，让她闭眼就闭眼？报的真快啊……库·丘林见状尴尬地拉了拉头上的兜帽。 不过她还是走上前去，按照Caster的说法，一手抓住德鲁伊木杖，然后闭上双眼。 闭目的藤丸立花自然看不到，在她接触木杖之后，两圈发光的卢恩符文浮现出来，分别套住她和Caster。 “哇——我看到了！”藤丸立花叫了起来。 明明是闭着眼睛的，但视界中却清晰地出现了景物——似乎是城堡外侧的庭院。 说明自己已经运用卢恩符文将动物伙伴和两人的视觉连上，Caster点点头，“找找看吧。” 一人一头，连着两头白狼的视界，在绕了爱因兹贝伦城堡半圈之后，藤丸立花和Caster很快发现了他们此行的目标——萦绕着黑雾的影从者Berserker。 “看清楚了吗？” “嗯。”闭着眼睛的藤丸立花点点头，“敌人是影从者Berserker，是神代英雄赫拉克勒斯。不过，由于是影从者，对方的宝具射杀百头和十二试炼应该都无法使用……尽管如此，他的本身基础属性大部分都是A和A ，还拥有B等级的狂化加成，在近身白刃战上，他几乎是无敌的。” Berserker赫拉克勒斯的强大原本无需赘言，FSN等作品中有清晰的描述，只不过影从者Berserker可以说是经历了史诗级削弱，失去了宝具十二试炼的他，不再具有B级以下攻击难以损伤的肉体，同一种攻击无法杀死他第二次的祝福以及11条命。 尽管如此，在不动用宝具的情况下，他依旧强得离谱。 “无敌……吗？” 黑色骑士少见地笑了，不是冷笑，而是冷酷的笑容——或许一般人分不清这些微的差别，然而高文却很清楚其中的意味。 对强敌的兴奋，跃跃欲试的挑战，以及战胜的渴望…… 因为，毫无疑问的是，他也有同样的感受。 Master，必须感谢你，召唤了我……！ 看着阿尔托莉雅和高文燃烧的战意，在场的最后一人，初次出战的盖提亚眼中露出了一闪而逝的疑惑。 尽管曾经有无数生命因为他而死去，甚至经他亲手屠戮的人类也不算少数，然而那并非出于他“想要”去杀，而是因为“必要”才去杀。 就像烧毁人理并非他的目的，而是需要集齐足够的能量回归世界的原初，而不得不烧尽3000多年的人类史而已，杀戮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正因为如此，盖提亚才更加无法理解，人类这种生物……为什么会渴望杀戮？为什么会因为单纯的同类相残而得到快乐呢？ 因为获得了生命的终点——死亡，原本变得多少可以理解了的人类，再度令他疑惑起来。 杀戮……是快乐的事吗？ 将他人导向灭亡……是值得高兴的事吗？ …… 似乎是感觉到了窥视的视线，之前伫立在爱因兹贝伦城堡庭院中的影从者Berserker，突然转过身来，举起手中的斧剑仿佛发狂的野兽般向着她——不，应该是与她视界相连的白狼奔来。 “吼——！！！” 即使隔了一整座森林，众人还是能隐隐听到那边传来的吼叫，只不过现在的冬木市没有鸟兽虫鱼，这声大吼丝毫没有影响到森林。 “不好！”Caster飞快地切断视觉联系，“怎么样，没事吧？” 藤丸立花喘了口气，缓了过来，“没事……不过Caster，你的白狼……” “不用担心，我已经把它们送了回去。” “吼吼——！！！” 在他们说话之余，森林那侧仍旧不停传来影从者Berserker的吼叫和动静，似乎是有人入侵导致了他的疯狂，听上去十分骇人。 “怎么样，害怕了吗，小姑娘？”望向森林的另一端，Caster问道。 “……没有。” 同样看着吼声传来的方向，藤丸立花定下心神摇了摇头，“这样正好，有Berserker的声音引路，我们不必担心会被突袭了，所有人前进吧，玛修带我在路上说明。” 平时藤丸立花的速度还算过得去，然而相对于从者来说就差得太远了，尤其是面对影从者Berserker，她必须做好随时进行支援的准备，与其落在后面，不如被玛修带着走。 “是，Master！” 粉发少女轻车熟路地搂住御主的腰，带着她跟上其他从者向前进。 “阿尔托莉雅、高文和玛修，一会你们正面进入战场，这里是影从者Berserker的领域，没有其他活物敢在这里造次，他也没有绕过你们来攻击我的理智，所以不必对我进行保护。” 树木在周身飞快掠过的感觉传来。 “收到。”“好的！”“明白了，Master。” “Caster负责掠阵和骚扰攻击，拜托你了。” 有点憋气的感觉。 “没问题，小姑娘。” “最后，盖……所罗门你，就随便进行你擅长的进攻吧。” 看了某怜悯之兽一眼，藤丸立花也不知道他会些什么，只得让他自己来判断了。 褐肤白发的Caster沉默地点头。 “很好，那么——” 眼前一亮，藤丸立花终于被玛修带出了森林，双脚落地，她才有了一种踏实感。 面前是刚刚借用白狼双眼看到的爱因兹贝伦城堡中庭的景色，以及已经挥舞着斧剑向着他们杀来的影从者Berserker。 “目标是影从者Berserker——出击！” 27.无辜.jpg 第26章 轰——！ 最先接战的是武器占据长度之利的黑色骑士, 几乎是立刻，她就体会到了藤丸立花所说的近身战白刃战近乎无敌的意思。 黑灰色的岩石斧剑与加持了魔力放出后闪烁着白光的骑枪互相撞上，黑色战马拉姆瑞立刻发出一声哀鸣, 承受了所有从敌人的斧剑上传来的力量, 马腿战战不自觉地后退。 黑色骑士A级的筋力值放在全体英灵排行中也是上级者，然而影从者Berserker的力量却还要在她之上。 不仅是爆发力更强的A+级筋力，还有等级B的狂化和等级A+的保有技能“勇猛”的双重加持，超越普通从者极限的力量。 ——不好！ 阿尔托莉雅立刻明白了这一点, 虽然力量处于下风，但圣枪的威能和质地还是在仅是普通神殿岩石制作的石造斧剑之上, 然而, 或许她能坚持下去, 拉姆瑞却绝对坚持不下去。 “混账——！” 黑色骑士不得不奋力弹开对手的武器, 一提马缰绳退开, 避免继续角力下去。 按理说, 双方都承受了来自对方的压力，这就像打出一拳后，想再打第二拳必须先把拳头收回来一样，中间会有个收力和蓄力的过程，至少阿尔托莉雅就是如此。 然而, 影从者Berserker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略微被磕开一点斧剑之后, 停滞只是一瞬间, 就立刻向敌人挥去下一剑——不, 以视觉效果来看，称之为“砸”或许更确切一些。 “吼——！” 幸运的是，黑色骑士并非一个人在战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玛修持着盾牌上前挡了这一击，然而强大的力量根本不是区区盾牌可以阻挡得了的，下一秒，她就连人带盾被一起磕飞。 “玛修！” 瞬间被扫到树干上的玛修因为背部撞上树而感到疼痛，恍惚之间似乎还听到了藤丸立花的声音，然而那压根比不上刚才盾牌上传来的巨力。 ……太强了！ 所谓一力降十会，她现在体会到是什么意思了。 不得不说，加拉哈德的盾牌或许在阻挡宝具解放那类的能量攻击上，效果非常显著，然而在更直接基本的物理攻击上，反而只能依赖于持盾者本身的力量，因此如果玛修的力量不足，立刻就会像刚才那样被直接扫飞。 就在恍惚之中，她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不是从外界传来，而更像是她体内的灵基之中。 ——你的力量跟我一样，不够强。 ——加拉……哈德，先生？ 没有回答她的话，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盾牌不是硬顶着使用的，回想一下，你应该记得，更加巧妙的使用方法。 ——……是。 的确，玛修在继承灵基与宝具的同时，也继承了加拉哈德战斗的经验和记忆，所以她才能顺利地进行战斗、展开宝具。 不过，那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她还没有办法将那些经验和记忆很好地使用出来，战斗的方式也依旧十分粗浅。 此刻得到提醒，她才渐渐在那份宝贵的经验记忆之中，寻找到了想要的部分。 加拉哈德——众多圆桌骑士之中最纯洁、也是唯一寻得圣杯的一位，然而他寻回圣杯之后，却很快就英年早逝。 从者本该是生前全盛时期的模样，在玛修记忆中的加拉哈德却是如此年轻，那恐怕就是他死前的模样，代表着他还没有达到人生之中的巅峰就早早陨落。 虽然年轻，但他也是亚瑟王圆桌骑士的一员，身经百战，不会有人因为他的年轻就放过他一马。 看身形就知道，加拉哈德并非以力量见长，而追随圆桌出战的记忆之中，也不乏他需要举着盾牌去面对力量远在他之上的敌人。 重新睁开双眼，面前是藤丸立花担忧的表情。 “玛修，你没事吧？” “……我没事，Master。” 粉发少女从地上起来，似乎更加坚毅的双眼看向战局。 刚才玛修虽然被磕飞，但也算是为阿尔托莉雅争取到了一些短暂的调整时间，收起拉姆瑞，不服输的她立刻又举着骑枪迎了上去。 另一方面，高文见到阿尔托莉雅和玛修的样子，就明白失去太阳加持的自己在力量上绝对不会是影从者Berserker的对手，选择了采取游斗的方式进行攻击。 Caster也在外围用卢恩魔术释放火焰，见缝插针地攻击。 就这样，阿尔托莉雅虽然在正面力量上有所不及，但依旧在高文和Caster的配合下，勉强跟影从者Berserker战了个旗鼓相当。 但影从者Berserker也不是简单角色。 虽说只要在召唤时施加狂化咒文，几乎所有从者都能以Berserker阶被召唤出来，不过依旧有些从者，本身就具有Berserker阶适性。 赫拉克勒斯就是其中之一，狂化本来是以失去理性为代价提升全能力，但与附加了狂化咒文后Berserker化的从者不同，本身就具有狂阶适性的影从者Berserker，狂化后并不会理智全无，在作战中的“战斗智慧”已经成为了某种本能。 在觉察到继续与黑色骑士抗衡下去，只是任凭高文和Caster在他身上增添伤口之后，在战斗的某个间隙，他干脆地改变了攻击对象。 “……！高文，小心！”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第一个发现不对的，是见玛修没有大碍后放下担心，继续查看战局的藤丸立花。 “吼吼——！！！” “糟……” 然而，即使收到御主的提示，高文也仅仅来得及将轮转胜利之剑横在面前，接着就被岩石斧剑带来的巨力轰飞，配合还算完美的合战圈立刻出现了难以弥补的破绽。 没错，影从者Berserker选择的突破口是高文。 一方面是高文是除了阿尔托莉雅最近的选择，另一方面，比起Caster的火焰符文，与亚瑟王圣剑同等级的剑轮转胜利之剑，显然更具杀伤力。 轰飞高文之后，影从者Berserker没有转身继续对付阿尔托莉雅，任凭骑|枪|刺在他有如铠甲般的雄厚肌肉之上，继续向前追击，岩石斧剑向被他轰向后方还没落地的高文斩去，显然他深明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 ……必须出手了！ 一直在找机会切入战场的玛修双眼闪过一丝决心，也算是一种幸运吧，高文被击飞的也正好是她和藤丸立花这个方向，玛修立刻举盾上前。 刺啦……！ 带着巨力的斧剑刀锋在盾牌上划过，留下比指甲刮黑板还要刺耳十倍的声音，最后斩落到了粉发少女半米远的土里——这一次玛修没有被磕开，而是顺利扛住了这一击。 ……成功了，加拉哈德先生的技巧果然有用！ 玛修双眼一亮，刚才她不是像第一次一样，正面持盾抵挡，而是特意倾斜盾面，仔细看的话，在斧剑和盾牌接触的瞬间，还有一个微微向后收盾的动作，结果很明显，借着倾斜的盾牌，原本向着正前方斩去的斧剑，最终歪到了一边。 但还没等她开心一秒，砍歪了的影从者Berserker从土中拔出斧剑，抬起头就看到了刚才跟玛修站在一起的橙发少女。 “吼——！！！” 之前藤丸立花虽然说，让他们不必顾虑她，影从者Berserker没有能绕过从者攻击御主的智慧，但谁都没想过局势会演变成这样——依旧是处于看到什么砍什么状态中的影从者Berserker，没有任何犹豫地，岩石斧剑高高举起向着前方的藤丸立花劈去。 “Master！” 回过头的玛修瞳孔一缩，想要回过身援救却救之不及。 藤丸立花则站在原地，因为她很清楚这时候以人类的速度，即使想要逃开也是来不及的，干脆沉住气等一个人出手。 一直没有动手的怜悯之兽突然举起右手，五根手指上附带的金色指环大放光彩——下一瞬间，从影从者Berserker周身突然凭空出现了手臂粗细的魔神柱。 数之不尽的魔神柱在出现之时，就即刻捆住了影从者Berserker的四肢，将他悬空举离地面。 “吼——！吼吼！！！” 即使力量再大，无处借力的情况下，影从者Berserker也挣脱不得，何况这并非普通的绳索，而是超越想象力极限、拥有绝大力量的知性生命体。 与此同时，听不懂的语言从褐肤白发的从者口中以极快的速率响起。 高速咏唱——尽管是来自于所罗门灵基的职阶技能，但在盖提亚身上却发挥出了比原版更为强大的效力。 “——诞生之时已至，以此修正万象（Ars Almadel Salomonis）！” 金色指环上的光芒迅速而强烈地向周围扩散，以至于藤丸立花和其他人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等光芒终于散去睁开眼的时候，面前的庭院空地已经空无一物，只有刚才战斗过后，留下的痕迹。 “……影从者Berserker呢？”藤丸立花四下张望，最后在闭目之前，印象中赫拉克勒斯被魔神柱捆住的地方地面上，找到一层焦黑的痕迹。 “在那里。”果然，盖提亚向那层焦黑示意。 藤丸立花上前，摸了摸灼烧在土地上的焦黑。 但痕迹只是痕迹，除了痕迹之外，那里什么都没有——既没有影从者被消灭后应该留下的黑灰，当然……也没有亮晶晶。 ……准确点说，糊在地上那层焦黑大概就是吧。 “……” 沉默了一秒，白忙了一场的橙发少女站了起来，登登登登几步奔回某个怜悯之兽身前，再度伸出右手，揪住了他一边翅膀状的头毛。 “所罗门你这个笨蛋……大猪头！！！” “……！？？？” 28.敬请期待 第27章 什么是最遥远的距离？ 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问藤丸立花, 她一定会回答： 那当然是老公/老婆/老妈（？）还在池子里等你，而你手上不仅只有两颗石头, 还找不着第三颗…… 在击败了影从者Berserker之后，冬木这个特异点已经没有其他从者和影从者了, 也就是说，此时藤丸立花暂时没有了获取圣晶石的其他途径，只能等待达·芬奇亲那边六天……啊不, 应该是四天后的希望。 这个时候, 她无比怀念氪金系统，以现在召唤不出礼装只出从者的出货率, 氪个几单她怕不是能把整个英灵座都抽空…… 想想看！ 被闪闪、伯爵、旧剑、小太阳、娜娜、绿茶、拉二……众多帅哥包围的迦勒底！ 触感极佳的小玉、尼禄老婆、戈尔贡、帕森莉普、阿尔托莉雅·Lancer系列！ 童谣、杰克、幼贞等等组成的萝莉控天堂！ 以及幼闪、亚历山大、安巨巨们的幸福正太组合！ 守备范围广一点还有大公、教授这样的骚老头, 和紫发老……婆预备—— 我氪爆！岂不美哉！ 或许是幻想中的场景太过美妙，回到现实就显得落差格外巨大…… “前辈，请用, 这是热好的午饭。”玛修双手将一份速食便当举起，递到藤丸立花面前。 解决完了影从者Berserker, 也差不多到了午餐时间，他们干脆就在爱因兹贝伦城堡的庭院里找了一处没有被战斗波及的地方用餐。 虽然因为没有人打理，原本应该是精巧的花园随意地长了不少荒草，加上也没有鸟兽虫鱼的声音，不过比起城市里的废墟还是可以的。 “……谢谢你，玛修。” 回过神的藤丸立花立刻接过便当, 打开锡纸外壳, 用筷子拨了拨今天的配菜。 是黑椒酱牛肉, 洒落着黑色颗粒的牛肉酱还蒸腾着热气，看上去还不错，其实味道也还可以啦……毕竟迦勒底好歹是魔术协会和联合国合作的高端项目，工作人员可谓个个是精英，总不可能让他们吃猪食。 只是…… 如果不是某怜悯之兽做得太过头，搞不好她现在就有一个新鲜出炉的E（老）mi（妈）ya（子），吃上热气腾腾的美味料理，而不是这些速食便当了！ “唉……” 想到这里，藤丸立花不禁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吗，前辈？”玛修立刻体贴地询问。 通讯手环里传来Dr.罗曼的声音，“啊！难道立花你是不喜欢吃黑椒牛肉吗？要不我给你找找别的口味？” “不是不是！”藤丸立花立刻否认，不好意思地笑笑，“没什么啦……” 其实藤丸立花倒也不是故意想隐瞒什么，甚至她相信，只要她说出来，哪怕再怎么忙碌，迦勒底一定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为她挤出时间去做料理，毕竟现在她可是唯一的御主，些许的口腹之欲肯定会被满足。 然而，那就本末倒置了。 工作人员们都那么忙，她身为御主，其实只要收集完材料，回去就能休息甚至还有不少空闲时间，然而其他人却要忙到很晚——就像她昨天晚上路过中央管制室被Dr.罗曼叫住的时候，就见到了还有很多工作人员在里面忙碌。 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好意思还要麻烦别人做额外的事呢？ 再说，速食便当也没有难吃到难以下咽的程度，甚至味道还算可以——看已经开始吃的阿尔托莉雅就明白了，这么一来再提这种要求，就更像小女孩的任性和骄纵了。 不过这个时候，正在往嘴里塞牛肉排的阿尔托莉雅突然开口道。 “Master。” “嗯？”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烦恼什么，但你这样继续引而不发，反而会更加让其他人为你担忧。”懂人心的风暴之王，以带着一丝严厉和更多包容的语气陈述道。 “亚瑟王说的没错，立花~”这次是达·芬奇亲的声音，“现在你的事情，对于从者和我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我明白了，抱歉，让你们担忧了。” 藤丸立花抬起头，果然发现不仅仅是玛修，高文也体贴地看向她，阿尔托莉雅和Caster虽然没有明确的表露出来，但也在注意着她，大概唯一看不出什么区别的只有盖提亚——那是因为怜悯之兽的视线，自始至终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说出自己的想法，藤丸立花不好意思道：“——就是这样，我也知道这样想很任性……” “想要吃普通料理！？这事很简单啊，我记得其他职员里会料理的人，迦勒底应该有……” “等一下啦医生！”藤丸立花连忙叫停，“我不想说出来，就是因为不想打扰大家的工作！其实速食便当也没什么不好的，味道还不错！”说完，似乎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她干脆地挑了一块黑椒牛肉开吃了起来。 Dr.罗曼看着监视器里橙发少女咀嚼牛肉的样子，又回想起自己重新看过的御主资料，有些沉默。 藤丸立花想吃普通一点的料理，真的只是那么简单吗？ 或许立花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确不是味道的问题，她怀念和想要的，不仅仅是“普通”的料理，而是普通料理所代表着的——“普通”的生活吧。 要是没有发生这种事，哪怕被拉来做了一次凑数的御主，她说不定也很快能够回到原本的生活之中，学习、生活，吃着妈妈每天做好的爱心料理……当救世主什么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该担负在一个未成年少女肩膀上的责任。 藤丸立花倒是不知道自己被脑补了那么多，不过见医生那边没有继续坚持想要让工作人员给她做饭吃的意思，她也松了一口气。 “Master，既然这样的话，不如我来做给你吃如何？” 藤丸立花循声望去，就看到太阳骑士十分灿烂的笑容，“高文卿？” 太阳骑士以右手点肩，躬身道：“我对料理还是有一点自信的，王对于我的料理应该也还算满意，每次都会吃完呢。” 的确，不想麻烦工作人员的话，那么拜托从者无疑是个不错的主意，本来藤丸立花打算召唤Emiya也有这个因素在内，不过—— 高文的料理……啊。 没记错的话，似乎他的自信之作应该是土豆泥……藤丸立花回忆了一下，虽然好像因为不放调料的关系，曾经被吐槽过，然而看着高文那充满迷之自信的微笑，和充满期待看向她的双眼，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再说了，毕竟只是土豆泥，实在不行……没加调料她可以自己偷偷加啊？应该不至于难吃到哪里去吧？既然连阿尔托莉雅都能吃完的话…… 没注意到阿尔托莉雅什么时候连进食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似乎难得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藤丸立花点了点头，“好啊，那就拜托你了，高文卿。” 打算大显身手的太阳骑士立刻高兴地应道：“包在我身上，Master，敬请期待晚上的用餐时间。” …… 仅仅几个小时之后，藤丸立花就后悔了。 当天晚餐时分，藤丸立花和玛修像昨天那样，相约前往餐厅时，已经准备好的高文十分自信而绅士地将两人引到座位上，然后—— 端上了两盆，土豆泥。 的确是要用“盆”这个量词才能进行形容，不是一碗、不是一碟或者一盘……而是用半个餐桌大小的盘子（藤丸立花以前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盘子！）端上来，盘子上堆积得就像一座小山差不多高的！土！豆！泥！ 看着小山一样的土豆泥堆，藤丸立花面如土色，光看上去就觉得饱了。 她本来还在想，下午又努力进行的素材收集，她也有点饿了，不是都说饥饿是最好的用餐作料吗？就算高文的土豆泥味道一般她应该也能吃进去吧…… 然而藤丸立花万万没有想到，这、这根本不是味道的问题，而是量啊！是量的问题好不好！ “请用，Master和玛修小姐。”太阳骑士体贴地将餐具给两人放好，说道。 “高、高文卿，这个土豆泥是不是太多了一点？”玛修还没有从震撼中恢复过来，瞠目结舌道。 “是这样的，食物的话，我认为量比质更重要，请不要客气，放开吃吧，如果不够的话，厨房里还有……”太阳骑士笑得十分灿烂。 你到底荼毒了多少土豆！！！ 藤丸立花忍住想要咆哮的欲|望，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稍显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就知道是这样。” “阿尔托莉雅？”见到出现在餐厅的黑色骑士，藤丸立花有些惊讶。 高文显然也是，“王？您也饿了吗？抱歉，没有准备您的分量，不如我现在再去做吧？” “不必了，你给Master再拿一份餐具过来就行了。” 阿尔托莉雅指挥道，随手从另一个桌子那里拖了一张椅子过来，在桌边坐下，接受着藤丸立花崇敬又感激的目光，拿起一副餐具，就向口中塞起土豆泥来。 29.多谢款待 第28章 在阿尔托莉雅的帮助下, 藤丸立花和玛修总算解决了高文的两人份（超大量）土豆泥。 “怎么样，Master, 玛修小姐，两位觉得还满意吗？” ““……”” 藤丸立花和玛修面面相觑，差不多觉察到了土豆泥会成为高文自信之作的由来。 看那充满自信、准备迎接赞扬的微笑！ ……也许是太过灿烂, 以至于让人不忍心去打破这位年轻英俊的太阳骑士的骄傲。 “不是我自夸, 在圆桌骑士之中我的料理算是最受欢迎的之一。这次是不是量太少了点？……我就知道。王如果也怀念圆桌风味的料理, 完全可以提早说嘛, 这样我会准备三人份的晚餐的。” “没有没有！” 藤丸立花连忙摇头, 郑重地向高文说道：“高文卿, 卿的才能在于战场，在厨房料理实在太过于屈才了……” 凭心而论……味道嘛，因为没有加调味, 所以就是土豆原本清新质朴的滋味, 没有味道总比太咸了之类的结果好处理, 只要她们自己加点调味料进去搅拌一下，还能依照各人的口味自己进行，所以如此看来, 高文的土豆泥说不定是非常具有灵活性的料理。 从这一点上，藤丸立花并不怀疑高文所说他的料理在圆桌骑士之中算是最受欢迎之一这一点。 毕竟……是英国嘛。 是那个黑暗料理国度，想想小贝的眼球烧烤……其实她还挺好奇是什么味道。 然而问题在于——太、多、了。 量，太——多——了——！ “Master, 您是在担心我吗？”高文笑得更灿烂了, “不用担忧, 哪怕身为从者之身，回到房间我也不会落下日常训练，我保证烹制料理不会影响到其他的，如果您能吃下我的料理，那样我的忙碌就算有价值了。” ……呜，这太阳般的圣光！ 不行，藤丸立花，绝对不能在这里认输！在拯救人理的途中失败顶多死了一了百了，可在这里输了，就要被迫三餐吃高文的土豆泥大餐生不如死了！ 昏暗的未来逼迫藤丸立花的大脑前所未有的高速运转，终于被她想到了理由：“高文卿！可是现在迦勒底的物资不足，土豆也是，这样进行烹调应该很快就会消耗完了吧？” “唔……您说的也是，虽然也能用其他蔬菜泥代替，不过其结果是一样的。”高文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真是遗憾，Master，看来只能等到食物充足的时候，再为您大显身手了。” “是啊，谢谢你了，高文卿。” 藤丸立花松了一口气，虽然保持身材很重要，可是，肉！也很重要！ 吃完饭，告别玛修和高文，藤丸立花回到自己的房间。 “呼——” 松了一口气，藤丸立花一下把自己呈大字型丢在了床上。 虽然知道吃完马上躺下去不好，但床铺把自己抓住了，起不来也没办法嘛！ 藤丸立花愉快地在床上打了个滚，滚到边缘位置的时候，才发现床边的床头柜上，好像放着什么东西。 她立刻翻起身查看，“咦……是草莓蛋糕？” 的确是草莓蛋糕，表层涂着白色的奶油，蛋糕胚中有着慕斯夹层，顶端放着一颗水灵的草莓，以小碟子装载，边上还贴心地放了小勺子。 蛋糕上似乎施加了保鲜魔术，看上去就像刚被从冷柜中拿出来的一样。 今天早上它还不在这里，应该是有人趁着白天的时间拿过来的吧，或许就是她灵子转移回来之前——如果不是她先去了餐厅，而是先回房间一趟，应该可以更早地发现它的存在。 ……不过现在嘛……摸了摸已经被土豆泥填满的胃，藤丸立花只能沮丧地放弃进食的打算。 至于是谁拿来的，这一点也不难猜。 思考了一下，藤丸立花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出门前往管制室。 …… 中央管制室似乎无论何时都在灯火通明的运转。 让藤丸立花好奇的是，不仅Dr.罗曼和工作人员们在，平时大多呆在工坊的达·芬奇也在，而且里面正散发着与平时不同的激昂。 “——定位，成功。” “——锚点，固定！” “——模拟灵子通道正在进行……成功了！我们成功确立住了！” 管制室内顿时响起了一众工作人员的欢呼雀跃，正在藤丸立花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微笑的达·芬奇发现了她的到来。 “立花，你来了？” “达·芬奇亲……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没事，我们这里正好告一段落了！你来的正好——唔，也说不定这就是人类最后的御主的感应吧……”她喃喃自语了一句，没等藤丸立花听清楚，就继续问了下去，“怎么了，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我本来是想找医生的……” “找我？！——唔哇哇哇！” 在座位上翘起前边的两边椅子脚正伸着懒腰，只以脚勾着桌子保持平衡的Dr.罗曼，侧着耳朵听到这话，立刻放下脚想要站起来，却保持不住平衡往后摔去。 藤丸立花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往后翻去的椅子，“没事吧，医生？” “呼……谢谢你了，立花。”Dr.罗曼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从椅子上站起来问道：“找我什么事？” “就是想问问，我房间里放着的草莓蛋糕……” 藤丸立花一开口，Dr.罗曼就立刻明白了。 当然，那蛋糕是他放在橙发少女的房间的。 自从中午听到了她的诉求，Dr.罗曼心怀愧疚，不过藤丸立花有言在先，他不好让其他工作人员再去为她做料理，而他本人也不擅长料理。 最后决定的补偿措施就是这个——在藤丸立花灵子转移回来之前，Dr.罗曼悄悄跑了一趟她的房间，将自己珍藏的蛋糕放了一份在那里。 希望，至少这碟草莓蛋糕能够给她多少带去一些甜蜜和好心情吧。 本来就是愧疚心的驱使，也没有指望得到感谢和回报，因此Dr.罗曼特意没有留下字条之类，没想到还是被猜到了啊。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几分不好意思地笑着挠了挠头，“是我放的，不过我也只是多买了一份，立花，你不用在意……” 达·芬奇和其他工作人员也微笑着看这一幕，默默支援御主的Dr.罗曼，猜出送蛋糕的人是谁而特地来感激的橙发少女，这是多么美好而又温暖人心的一副画面啊！ 没想到，藤丸立花摇了摇头，“不是，我想问的是——医生你是怎么进我房间的！？” “嘎？” 这出人预料的问题让Dr.罗曼挠头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不好意思的笑也停滞在了脸上，看起来显露出几分茫然和无辜，显然是这个预想之外的问题让他一时头脑宕机。 “说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医生你在我房间里偷懒吃蛋糕的时候对吧！” 藤丸立花抬起头，不过怎么看都不像是专程来感谢的，更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再度重复了一遍她刚才的问题，“那么，医生你是怎么进我房间的！？” 随着藤丸立花的问题，本来羡慕地看向Dr.罗曼的工作人员们，目光也不禁渐渐险恶起来了。 某医生的冷汗都要出来了。 怎么进入的？那当然是直接从自动门进去的啊。 本来在藤丸立花没有来迦勒底之前，那个房间就是他偷懒专用的“秘密基地”，无主的房间是谁都能进的，之后奥尔加玛丽向他委托了代理所长的职务，他在控制系统里有迦勒底最高的权限，可以四处通行无阻。 不过一般来说，Dr.罗曼也不会闲着没事干，滥用这份权限到处乱跑，而且那个房间他以前也跑熟了就没多想…… 可仔细一想，一个非亲属长辈的成熟男性没有经过主人同意，私自随意进入妙龄少女的私人卧室，哪怕只是神经大条的误入——这、这当然有问题啊，而且问题太大了！要是立花正好在里面睡觉或者换衣服怎么办！？ 如果不是他本人而是其他人胆敢这么做，他一定会抓住那个家伙，然后上交给警|察——police叔叔，就是这个人！ 正是因为了解到了这一点，所以Dr.罗曼汗如雨下，一时却什么解释都说不出来，目光漂移在橙发少女因为身高差而不得不仰视他的脸上，气鼓鼓的脸颊显得竟然有些可爱……呜呜，他的罪恶感。 是该有人给罗马尼长长记性了，达·芬奇看火候差不多了，微笑地招呼着立花帮Dr.罗曼解围。 “好了好了，立花，你来的正好。第一特异点在刚才已经被我们成功定位了。” 说起正经事，藤丸立花果然被转开了注意力，“就在刚才？”她想起了之前中央管制室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没错，罗马尼这个家伙，因为不放心还专门请我这个技术顾问过来镇场子。”达·芬奇控诉着某人让她晚上加班的艰辛，“本来我们是想明天告诉你，让你睡个好觉的，不过既然你正好过来了，就来看看吧——” 达·芬奇招呼藤丸立花过去，挽着她的肩膀，指着迦勒底亚斯地球模型上的一个光点。大美女挽着小美女，看上去分外和谐。 “我们观测到了七个特异点，这次选择了其中波动最小的时代，锚定确立时间——” ……嗯嗯，应该是法兰西吧、法兰西，要跟贞德·Alter见面了吗？ 藤丸立花双眼一亮，她不会忘记，王妃陛下、阿马德乌斯和桑松……三位屠龙英雄，圣乔治先生、玛尔达大姐头以及齐格飞先生，当然，还有贞德本尊和吉尔元帅。 “第一特异点，在公元200年的中国大陆……” “没错，公元200年的中……什……？给我等一下！达·芬奇亲，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藤丸立花一边点头一边重复，突然停了下来。 “……哪里不对？没有哪里不对啊？” 达·芬奇难得有些茫然地与她对视。 当然不对了！第一特异点明明是英法百年战争时期的法国，时间算起来是15世纪……怎么可能是公元200年的中国！？ 可是仔细一看，迦勒底亚斯旋转的地球模型上，亮起的光点的确不在欧洲这一边，而是隔了小半个地球的亚洲。 虽然藤丸立花地理学得不怎么样，不知道法兰西具体是在欧洲的什么位置上，但是法国是欧洲国家，中国是亚洲国家，欧亚大陆的差别和在地球仪上的位置，这种基本常识她还是清楚的。 眨眼，再眨眼，光点也没有跑回欧洲去的打算。 “按照历史记载，公元200年的中国正处于东汉王朝的末年，往后就是三国时期……”达·芬奇开始向她科普起了历史知识。 藤丸立花却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说公元200年或者汉末，她或许是没什么概念，说三国时期她就熟悉多了。 通俗意义上、一般人指的三国时期，应该是从黄巾起义后的天下乱象就开始了，不过事实上，在历史代的划分上，从黄巾起义到曹丕篡汉被归于汉末时期，毕竟这个时候，天子威严不再，但好歹还是名义上的东汉；曹丕篡汉之后，直到曹魏、蜀汉、东吴三分天下被西晋取代结束这段时间，才称得上是“三国”。 三国可以说是一个多姿多彩的乱世，霸道无双的武将、智谋卓绝的谋士层出不穷，以三国为题材的文艺作品也同样千姿百态，小说、漫画、动画、游戏、剧集、电影等等各擅胜场，托这个的福，即使是藤丸立花这样对战争历史不怎么感兴趣的少女，对此也有几分了解。 对了，还有Berserker吕布，在情人节回礼送了她超好看的黄金发饰这点，她是不会忘记的！ 只不过，所有这一切都比不上她心中的纷乱，而且是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完全莫名其妙的问题： ——为什么会是公元200年的中国？而不是15世纪的法兰西？ 见藤丸立花若有所失的样子，达·芬奇停下了讲解，喊了喊少女的名字。 “立花！” “……呃，怎么了！”回过神的藤丸立花看到达·芬奇担忧的目光，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抱歉，达·芬奇亲……我刚才有点走神，要不……你再说一遍吧？” “这样吧，立花，你今天应该也累了，灵子转移没有习惯之前，是很消耗体力的。明天你也不需要灵子转移去收集材料了，来我的工坊这里，我再详细地向你讲解一下吧。” “欸？可是，既然特异点决定了，难道不该立刻进行修复吗？”藤丸立花疑问道。 “也不必急于一时，特异点放在那边，它也不会自己跑掉的。”达·芬奇摇了摇头，“而且你的令咒还没有完全恢复，我建议你做好万全的准备，等令咒回复了三划再去。要去特异点还有些事项，我明天会一并向你说明，不过有一件事你可以先考虑起来了。” “什么事？” “其实这些话你召唤的从者再多一些，也是要跟你说的。——如你所见，现在除了玛修是直接由你供应魔力的以外，其他从者都是由迦勒底的电力系统转化成魔力进行供应的。” “留在迦勒底不进行战斗还好，如果要进行战斗，除了维持迦勒底本身的机能以外，能够供应作魔力的电力，大概除了玛修之外，只能支持最多五个从者一起跟你进入特异点进行战斗，而且不能全是高级从者。” ……这、这不就是一队包括玛修最多6人的编队吗，还有cost限制，就是没有了好友助战系统——藤丸立花黑线。 好吧，其实她有偷偷想过，如果可以无限制进行从者的灵子转移的话，那岂不是不管什么特异点再来多少个盖提亚和魔神柱，只要她一挥手，从者大军压上，那不就都是碾压局吗？ 达·芬奇继续解释道：“而且那还是修复完比较稳定的特异点，如果是未经修复的特异点，由于它更加不稳定，魔力输送也十分困难，你除了玛修只能再带一个从者去。” “即使进入特异点之后，像在冬木那样召唤了其他从者，或者像Caster一样签订临时契约，一起进行战斗的也最好不要超过三人，否则可能会出现后续供魔困难——所以，你现在就可以开始考虑了，要带谁一起去。” “……我明白了，我会考虑的。”藤丸立花郑重地点点头。 应下达芬奇的话之后，藤丸立花打算离开管制室回房间，却被Dr.罗曼叫住了。 “那个……立花！” “嗯？” “你没事吧？” Dr.罗曼颇为担忧，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毕竟在知道了第一特异点之后，藤丸立花就表现出了一副心事重重忧虑的样子，是因为害怕吗？还是别的？ 说起来，上次她这个样子，就是在召唤出“所罗门”之后……虽然好像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但忧虑依旧是忧虑。 橙发少女一愣，没想到她刚才这么捉弄对方之后，他没有躲远，还冒着继续被捉弄的风险关心她。 ——当然，刚才生气的样子有一多半都是藤丸立花装出来的，前来道谢才是真的，只不过，见到这个人，她总是抑制不住想要恶作剧，欺负他，让他哭出来的想法，大概是为了回报他曾经让她哭成狗……而且还不止一次吧。 “啊，我没事。” 心情好了许多的藤丸立花点点头，发现其他人还在关注着他们，下意识地拉住了Dr.罗曼，把他带到了大门外，以合上半边的金属门挡去其他人的视线。 Dr.罗曼则毫无戒心地顺着力道被牵着走，一边还在道歉着：“抱歉立花，今天没经过你同意就进入你房间的事，是我太欠考虑了……下次我不会再随便闯进去的，你放心吧。” “嗯嗯，我相信你，医生！”藤丸立花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把头低下来。 Dr.罗曼疑惑地微微躬身，将视线跟少女拉平，然后他就感觉到侧脸上传来一个轻柔的触感…… 就像草莓蛋糕上的奶油慕斯一样……不，是比那更加甜蜜。 “这是给你蛋糕的谢礼，多谢款待啦，医生！” 恶作剧完毕的橙发少女挥了挥手，风一样地跑开。 一直到发现某人迟迟不进来的达·芬奇走出金属门扉，才看到某大龄单身男青年捂着通红的脸，以比少女还少女的表情发呆。 她真可爱，她真迷人，她真有趣…… 呀咧呀咧，这不是没救了吗。 万能的天才伤脑筋地想到。 30.我的仇敌，你眼神不太好 第29章 捉弄完医生, 藤丸立花倍感轻松地回到房间，不过在踏入房间之前, 她突然停了下来。 想了想，她试探性地唤道：“盖……所罗门？” 褐肤白发的从者解除了灵体化，看上去他已经在门外的走廊上等了一会儿了。 藤丸立花拍了拍胸口, 毕竟是御主和从者, 她能够大致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只不过从者多了也有一点不好, 尽管每一位有细微的差别, 然而她还没法分别这种差别来确认身份, 因此当对方没有显露身形的时候，她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位，只能靠猜的。 “果然是你啊, 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 进来吧……对了, 你怎么不在房间里等我？” 跟着藤丸立花走进房间，盖提亚陈述道：“这里的墙壁有阻隔灵子侵入的作用。” “原来是这样。”藤丸立花恍然，“迦勒底本来就是预订召唤从者解决问题的机构, 考虑到从者的存在，所以事先会在建筑上做一些防御措施吧。” 盖提亚沉默，没有纠正其实迦勒底内附加了魔术阵势，不但墙壁阻止了从者们的灵子侵入, 甚至普通从者想在这里灵体化隐去身形也是做不到的。 对于魔术师来说, 想要觉察到灵体化的从者并不困难, 许多魔术师都会在自己的魔术工房里布置防御阵势，灵体化不是万能的。 但毕竟没人那么闲，有事没事搜索一圈周围有没有灵体化的从者存在，再说了，这里除了魔术师，也有很多世俗科学界派来的成员。 当然，这些对于盖提亚——或者说魔术王所罗门来说，都完全不是问题。 后世许多魔术本就是经由他的手流传下去，不是的那些也是在他的魔术基础上进行创造再构筑，随着神秘的衰退，魔术和魔术师只会越来越弱，想用这个时代的魔术手段制约他无异于天方夜谭。 何况单从魔术造诣上，原本就身为魔术式的盖提亚，或许还在能力高超却甚少有使用机会的所罗门之上。 盖提亚就是凭借这一点才能顶着迦勒底无处不在的监控系统，与藤丸立花接触。 “对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和第一次一样，藤丸立花坐在床边，盖提亚褪去伪装站在墙边，本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不过话到嘴边他又改了主意。 “……藤丸立花，你喜欢那个愚蠢的王吗？” 有句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虽然没有感受过这种感情的存在，但盖提亚好歹也曾经在所罗门王身后见识过许多，不管白猪黑猪还是粉猪都见过不少了　　　　　　　　　　　　　　　　　　　　　　　　　　　　　　　　　　 ……至少亲吻代表着什么意思他还是了解的。 “嗯？你是说医生吗？当然喜欢啊！”应该没有玩家会讨厌医生吧，哪怕是男玩家，藤丸立花干脆地回答，不解地看向金发的咩，“有什么问题吗？” “……” 眼见对方再坦然不过的表情，盖提亚十分难得地皱着眉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盖提亚突然有种很想提醒对方的冲动，竟然喜欢那个一言难尽的王……我的仇敌，是不是眼神不太好呢？ 想到这里，盖提亚同情地看向藤丸立花。 不过如果在这里的是达·芬奇，见到橙发少女这唯独缺乏羞涩的表情，大概同情的就是某医生了。 说不定还会真心实意地赞叹（？）……这是恶魔吧！绝对是天生的恶魔啊！ 可惜见到这一幕的并非万能的天才，而是理论知识足够丰富、却缺乏实际经验的怜悯之兽，盖提亚转开视线，不经意地落到了还放在床头柜上的草莓蛋糕上。 毕竟迦勒底设置的房间，里面不知道该说是干净还是冷肃的氛围，而橙发少女也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个房间染上自己的颜色，一碟软绵绵的草莓蛋糕放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藤丸立花没有在刚才的问题上纠结太久，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问道：“怎么了，盖提亚？唔……你想尝尝看是什么味道吗？” 一开始藤丸立花还有点犹豫，毕竟这是医生送给她的蛋糕，就算现在吃不下，看样子上面的保险魔术也能维持很久，大不了之后再吃就是了……不过看到是盖提亚，她又改了主意。 盖提亚……应该没吃过蛋糕吧？ 准确的说是没有品尝过美食。所罗门的时代当然是还没有草莓蛋糕的，再说一个魔术式也不需要吃饭，而之后怜悯之兽忙于烧毁人理，应该也不会有时间去尝试美食什么的。 ……对嘛！如果盖提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好吃的，说不定会对人类改观呢！？ 人类之中或许确实有不少败类，但是也有非常灿烂的文明啊！ 多姿多彩的各国文化和美丽的艺术品，动听的歌曲，有趣的剧集游戏小说动漫……当然还有口腹之欲！ 食物是很重要的！就像她之前想要的，也不过就是美味的料理而已，可是盖提亚没有生存的需求，也就不会去接触这些，更不会理解它们的重要性！ 藤丸立花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 而本打算拒绝的盖提亚，也在看到藤丸立花的双眼之后，没有出口拒绝。 他知道那是那个没用的王送给藤丸立花的食物，想到刚才的惋惜，怜悯之兽觉得，还是由他吃掉比较好。 就这样，最后那承载着草莓蛋糕的碟子和小勺子被交到他手中，回忆了一下曾见过的人类的动作，盖提亚缓慢地拿起那个对于少女来说相得益彰、对他来说就有些小得可笑的勺子，开始了大概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进食。 “怎么样？好吃吗？”藤丸立花期待地问。 她没有尝过，不过医生喜欢的草莓蛋糕味道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盖提亚凝视着碟子里缺下去一块的奶油慕斯，品味着嘴里化开的味道，按照他观察得来的经验，这味道应该是——“……甜。” 藤丸立花笑了起来，“对啊，蛋糕就是甜的。也吃吃看上面那颗草莓吧，应该很新鲜才对。” 怜悯之兽点点头，按照她所说的，将草莓舀进嘴里，些微清新的酸味化解了嘴里的味道，让他心中稍微舒畅了一点。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刚才的奶油太甜了，简直甜到发腻。 无法理解，没用的王竟然喜欢吃这种东西，还把这么难吃的东西送给别人。 每个人的口味都有些微的差异，盖提亚是脱胎于所罗门王的魔术式，然而就像他当初看着与所罗门王相同的风景，却得出了截然相反的结论一样，显然，与作为甜食党的Dr.罗曼不同，怜悯之兽对于这种食物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 不过，顶着藤丸立花期待的目光，他还是以一种看起来不快，但每一口都很大的方式将一小碟草莓蛋糕飞快地消灭完毕。 这更印证了藤丸立花的想法，以后有机会的话，让盖提亚吃更多好吃的东西吧！ 将空了的蛋糕碟子放到一边，盖提亚回归正题：“你想找我，是因为第一特异点不一样的事吧？” “你已经知道了？”藤丸立花倒也不太意外，“算了，这个先不提，之前我就想问你，你从玉座下来到了这里，那么现在玉座上的那个‘所罗门’怎么样了呢？” “玉座上空无一物……不，应该还剩下王的躯壳吧。”盖提亚陈述道：“我本来就是魔术式，连身体都是借用无能的王的，如果舍弃王的躯壳，由于我的存在即使为人所知，也并非以知性体的形式存在，而知名度又达不到童谣那样的等级，甚至无法成为英灵。” 这点倒是很好理解，所罗门王的知名度不低，然而恐怕很少有人知道叙述所罗门王魔术的神秘学著作《雷蒙盖顿(Lemegeton)/所罗门之钥》中，列举了七十二柱魔神的第一章，其标题即是Goetia（盖提亚），也就是说，盖提亚本来就是七十二柱魔神的总称。 至少藤丸立花也是在查找所罗门的资料时才发现的。 “……不论强度只说质量，我与从者这样的分灵存在差不多。只不过从者在英灵座上还有本体存在，而我没有……你也可以理解成，这就是我的本体。”怜悯之兽指了指自己。 “等一下，既然玉座上已经没有你的存在了，为什么特异点还会进行下去啊？”藤丸立花愕然。 她本来还以为下来的也是盖提亚的分灵……如果这就是本体，那么人理烧却如何进行下去呢？凭借其他魔神柱吗？ 盖提亚比她更早知道这些问题，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接着道：“圣杯是提前放置好的。有三个可能，或者其他魔神柱在我离开之后接管了计划，或者这个世界的‘我’本来就选择了七个与我不同的特异点，或者……有第三方取代了我进行人理烧却。” 31.风暴中心 第1章 不管藤丸立花如何满心疑问, 在接受了达·芬奇亲的常识补习之后,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 “立花，你确定要带他进行灵子转移吗？” 中央管制室的灵子筐体之前, Dr.罗曼不放心地问道。 能够让他产生这种疑虑的人选毫无疑问只有一个，套着所罗门壳子的盖提亚默然地站在藤丸立花身边, 无视他摆在脸上的质疑，另一个人则是玛修。 藤丸立花当然知道Dr.罗曼为什么不放心, 也完全能理解这种不放心，不过她选盖提亚也是有理由的—— “啊, 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从正面的意义上来看, 在大BOSS正体不明的情况下，还有什么比前任大BOSS入队更让人安心的？究竟是这个世界的“盖提亚”所为, 还是魔神柱，抑或是第三方，让盖提亚亲自鉴别是最简单的。 从反面的意义上来看，就是因为不放心, 所以才把他带在身边随时监管啊。 Dr.罗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吧,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 其实他未尝不明白, 这个“所罗门”的确是当前最恰当的人选。 阿尔托莉雅和高文都是同样的问题, 正面刚不虚, 然而特异点中谁都不知道会碰上什么样的情况, 战斗并非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 甚至为了避免自身损耗, 避免无意义的战斗才是正道。 而Caster库·丘林则是正好相反，卢恩魔术在应变上很灵活，听说枪术也不赖，然而毕竟是Caster职阶，于正面作战还是力有不逮。 “所罗门”虽然也是Caster，可架不住他会召唤魔神柱啊，连那个赫拉克勒斯都能拉住，应付正面战斗还是没问题的，作为魔术王，他在应变能力和其他方面上也有着充足的余裕。 达·芬奇则趁着这个机会作最后的交代。 “听好了，立花，你们此行前往的是公元200年，由于灵子转移可能会造成一些偏差，不能确定你们到达的到底是哪个时间段，但总之应该在这个范围之内，不会偏离太远。” 知道不能改变藤丸立花的随行人员，Dr.罗曼也放开了纠结，专心行使他作为代理所长的职责，说道：“相信这段时期大致的历史，莱昂纳多也向你解说过了，三国时期本来整个中国大陆就处于到处战乱的境地，不过即使是在战乱的时期之中，公元200年也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战争年份……” 和藤丸立花一起听了达·芬奇亲的历史知识讲座的玛修想了想道：“官渡之战吗？” 达·芬奇点了点头：“没错，但不仅仅是如此。这一年的年初曹操亲征刘备，攻破徐州的同时还俘虏了刘备妻儿，说降关羽；4月孙策被刺杀去世，孙权上位，江东一带也进行了一系列动荡；10月就是整年的重头戏，曹操与袁绍的官渡之战。” 虽说三国指的是魏蜀吴三家，然而在汉末历史上还有一家绕不过去的势力，就是袁家，200年这个时间点，袁术已经卒于寿春，袁家这个庞然大物已经统一成唯一的声音，就是袁绍。 听达·芬奇的讲述就能明白，公元200年这一年发生的事，不但囊括曹、刘、孙，连袁绍也参与其中，说这一年是历史上至关重要的一年，毋庸置疑。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藤丸立花念念不忘的吕布……听达·芬奇的说法，已经在198年年底身死白门楼了。 否则的话，藤丸立花还真想去看看这位“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三国第一猛将，哪怕她明白生前的吕布，跟她所知道的那个Berserker吕布不能等同起来，也知道在很多地方吕布是以有勇无谋的反派形象出现的，但少女的爱憎分明，她就是对送她黄金发饰的布布超有好感的嘛！ 还有另一位她很熟悉的从者，孔日天……啊不，是诸葛孔明先生，应该还在吧。 这个时候年轻的孔明先生应该还在隆中隐居，不知道有没有见面的机会呢……？ Dr.罗曼接着说道：“本来我和莱昂纳多想找个比较安全的位置作为灵子转移的落地点的，然而遗憾的是很难找到未经战火的地方，即使有也很远离中原局势……” “既然在哪里都有遇上战乱的可能，那就没有回避的必要。”藤丸立花目光坚毅地说道。 Dr.罗曼笑了，“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就是要有这种气魄！立花真靠得住啊。所以我们最后选定的降落位置，在这一连串局势变更的中心，也是汉天子所在、曹操的大本营——许都附近。” “虽然是局势正中，但就像风暴中心相对平静一样，这里还算平安哦。”达·芬奇笑道。 想必光是为了选这么一个落地点，工作人员们就要花费不少心力吧。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进灵子筐体吧，立花、玛修还有所罗门先生。”达·芬奇提醒道。 “人类历史延续的重任就靠你们来肩负了，希望你们能成功。”Dr.罗曼十分认真地道，“还有……要平安回来。” 除了一点都不打算理会Dr.罗曼的“所罗门”，藤丸立花和玛修都是向两人郑重地点了点头，各自向着灵子筐体的玻璃胶囊槽走去。 随着胶囊的玻璃门在面前合上，广播中响起藤丸立花已经听过一次的声音，与前次相比，只有最后的作战名字变了。 【反召唤系统，启动。开始进行灵子转换。距离灵子转移开始还剩3——2——1——】 【全工程，完成（Clear）。开始实际验证，冠位指定（Grand Order）。】 第一次的Grand Order吗…… 最后微小的念头闪过，藤丸立花失去了意识。 ——第一特异点：无双烽火乱世·汉末，开幕—— 32.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第2章 ——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 藤丸立花睁开眼。 天光大亮, 周围很明显是野外的环境, 稀疏的树木环绕周围。 “……呼, 我们转移成功了，前辈。”玛修的声音传来，“时间轴坐标已经确认, 转移没有发生问题，这里是公元200年, 不过具体时间还待判断。” 玛修的话语藤丸立花没有回应, 因为她此刻正怔怔地看着天空。 “……前辈？天上怎么了吗？”粉发少女也注意到了藤丸立花的动作, 跟着往天上看去，“——那是！？” ——巨大的光环。 藤丸立花回过神，几乎是立刻向着跟着她们灵子转移的第三人看去。 “不是我。”盖提亚只是简短地解释道。 从这点上, 藤丸立花是相信盖提亚的，还没学会人类狡诈的怜悯之兽, 或许比大多数人类都要诚实的多, 既然他说不是他那就不是他。 ——不过，那又是谁呢？ “芙, 芙呜！” 第四兽那特殊的叫声响起，让玛修也回过神来了。 “芙芙！？你怎么也跟来了？” “芙！” 藤丸立花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既然跟来了也没办法，玛修, 先联络医生他们吧。” “……啊, 是！”玛修连忙打开通讯手环, 由于迦勒底那边不能精准定位的关系, 第一次的联络往往必须要从这边先行发起才行。 很快，通讯手环中传来了Dr.罗曼的声音：“终于接通了——立花，玛修，你们没事吧！？” “没事，灵子转移状况完好，我、前辈和所罗门先生……唔，还有芙芙，都很平安。” “芙芙也去了吗？……呜，恐怕是跟在你们谁的灵子筐体里一起转移过去了吧，不过没关系，这样它跟你们之中的某人也绑定在一起了，只要你们回来，它就会跟着自动回来的。” “那就好，不过，医生，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直接用看的比较快，我把这边的影像传达给你。”玛修说完，将天空上的异象传了过去。 那边很快传来了Dr.罗曼惊诧的声音：“这是——光环……不对，是在卫星轨道上展开的某种魔术式吧……？不管怎么说这也太大了，搞不好和北美大陆一样大！？” 达·芬奇沉吟了一下道：“……唔，这东西显然不是公元200年自然发生的，就由我们这边来分析吧，你们专心调查特异点就行了。” “明白了！”玛修点头。 “根据定位，灵子转移很成功，你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在曹操势力的大本营许都附近。为了安全起见我没有直接把你们转移到许都城内，你们往南面走一会儿应该就能看到许都了。”Dr.罗曼提醒。 灵子转移在周围的人看来，简直像是人凭空出现一般，如果直接在人群密集的城市内进行，无疑会引起超级大骚动。 结束通讯，三人向着Dr.罗曼指出的方向前进。 这里地形还算一马平川，除了稀疏的树木之外，果然，没过多久，许都的城廓就出现在了藤丸立花眼中。 不过俗话说得好，望山跑死马，等他们真正接近许都外城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了。 “前辈你看，那边聚集着不少人群，应该是城门口入城的队伍。” 藤丸立花循声看去，那里果然有不少人挤在城门口。 看起来大部分像是风尘仆仆赶了许多路的，还有一些明显是面黄肌瘦拖家带口的贫民。 只不过……好像不太对？ “不像。”身后传来了盖提亚的声音，也提醒了藤丸立花违和感的由来，“如果是入城的队伍，会更有秩序，而且许都的大门也没有打开。” 的确，如果是入城的队伍，肯定会有兵丁维持秩序，不可能这么乱哄哄的拥成一团，而且仔细看的话，底下的城池城门紧闭，城楼上都有巡查严密的岗哨严阵以待。 玛修也发现了这一点，“奇怪……前辈，按照医生和达·芬奇亲的说法，许都是曹操势力的大本营，也理应有着最严密的防护，可是那些士兵看起来……好像就在前线一样紧张。” 同样是士兵，在前线列阵的士兵和在大后方守家的士兵，绝对是两种精神面貌。 这与是否精锐无关，许都是天子所在，又是曹操势力中心，守城的兵将谈不上身经百战，但绝对是训练有素的。 但也正因为如此，哪怕士官喊一千遍枕戈待旦的口号，底下的士兵们又不是傻子，身处大后方重重保护之下，还紧张过度，那别等敌人打来，自己先累死了。 玛修说的没错，这些士兵的样子，就好像随时要上战场面对敌人一样。 不过，不等他们继续疑惑下去，接下去的事态骤然变化。 只见许都的城楼之上，又上来一批士兵，只不过与之前那些拿着长矛的守城士兵不同的是，这些人身后尽挂着一把大弓和箭筒，挂弓士兵与守城士兵交谈过后，双方交换，然后挂弓士兵从身后拿出大弓，张弓搭箭。 ……他们要干什么？射杀敌人吗？可是敌人在哪？ 没等藤丸立花疑惑完，几十把张满的大弓齐齐放弦，落下的箭雨竟然落到了底下那些挤成一团的平民之中。 “啊——”“救命——！” 虽然那些弓箭没怎么瞄准，可架不住底下的人群密集，登时就有不少人被从天而降的箭矢射中倒下，剩下的人也乱成一团。 城楼上的弓箭射完一轮，那些士兵们再度从箭筒中抽出羽箭，显然不打算停手。 藤丸立花的怒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玛修，阻止那些人！”好在她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要是叫盖提亚出手的话，搞不好明天许都就要修城墙了。 “是！” 对手无寸铁的平民下手，这种行为早就戳到玛修的痛点，她当下举着盾牌上前去挡第二轮落下的箭雨。 只不过玛修毕竟只有一个人，即使用尽全力也不可能挡得下所有的箭矢。 藤丸立花举起右手，“以藤丸立花之名——” 就在她打算消耗一划令咒让玛修快速展开宝具遮挡箭矢的时候，另一个不同于平民哭爹喊娘的沉稳男声从对侧响起。 “——炽天覆七重圆环（Rho Aias）！” 紫色光芒组成的七重花瓣，在空中凭空显现。巨大的花瓣组成了盾牌，将箭雨完全隔断。 藤丸立花眨了眨眼，“……咦，这是……” “异人！”“是异人！” 底下四散奔逃的人群中传来了此起彼伏的骚动，而城楼上的弓箭手看到这景象，也停下了张弓搭箭的行为。 虽然之前玛修就举着盾牌上了，不过毕竟她只是用盾牌挡箭，没有展开宝具，也没用弄出那么大的声光效果，甚至许多急于逃命的平民都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藤丸立花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个穿着红色衣装、白色短发的身影站立在那里。 似乎也注意到了御主的存在，那个身影向着藤丸立花走了过来。 虽然因为有些距离，看不清楚具体的样貌，然而她很清楚那个人——不，那个从者是谁，要知道，她之前还想着召唤对方呢。 底下的平民挺过了第二次箭雨，还能跑的人差不多都离开了城楼上弓箭手的射击圈，不能跑的……就在城门前留下了尸体，还有大堆逃命时顾及不上的行李。 见到其他人平安脱离危险，玛修也回到藤丸立花身前，向往他们走来的从者看去。 那是看起来大概二十多岁的青年，身形高大，肤色略深，长相英俊，内侧穿着黑色的紧身衣裤，勾勒出健壮却不显臃肿的肌肉线条，外层则是红色圣骸布的概念武装。 藤丸立花更加确认自己的判断了，毫无疑问，那是红色的Archer，通称红A，FATE系列最知名的从者之一—— “是你！正义的老妈！”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嘴上想说正义的伙伴，心里想的是红A老妈子，结果一时口快就口误了的藤丸立花恨不得把时间倒回五秒前。 好在她的优点之一是脸皮还算够厚，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解释道：“不好意思，口误、口误……” 好在Emiya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竟然会在这里遇上从者和御主，还真是意外……你好像认识我啊，橙发的小姐。” 藤丸立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是藤丸立花，Emiya先生，我曾经在其他地方遇上过你。”这么说也没毛病，毕竟在冬木时也遇上了对方的影从者。 “是吗。” Emiya对此并不意外，作为抑止力的守护者，他经常被无良上司派遣出去进行各种任务，虽然记忆里并没有对方的存在，但他也不是每次现界都会保留所有的记录和记忆。 “Emiya先生，我想请问一下，这里是怎么回事？”藤丸立花看了看城门紧闭的许都，问道。 “抱歉，我也才降临这个时代没多久，具体的情况不得而知，不过——这里正好有现成的人选可以回答我们的问题。” 说着，他向身后看去。 在那里，刚刚逃离弓箭威胁的平民们竟然还有不少没有全部逃离的，而是聚集在一起，正在偷偷打量着他们。 33.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哇啊啊啊啊————！哇呼————！！！” 血与火的天空之下，某处城郊森林边的空地上，一匹棕色的骏马正在疾驰着。 藤丸立花大呼小叫地伏在马背上, 留下兴奋和恐惧掺杂的声音, 好在她牢记着骏马主人的叮嘱，紧紧抓着缰绳。 “吁————！” 金发的太阳骑士吹了个口哨，骏马疾驰的速度渐渐降了下来，一路小跑回站在金发骑士身边。 高文自然地接过藤丸立花放下的缰绳, 牵着马以散步的速度向前迈步。 “如何，Master？在我有烦恼的时候，只要坐上格林嘉莱特纵马驰骋一会儿, 回城的时候就会忘个精光了。” 坐在马背上的藤丸立花拍了拍胸口，差点跳出嗓子眼的心脏渐渐平复了下来。 “……呼。谢谢你, 高文卿。的确是把烦恼忘个精光了……就是太刺激了一点。” 不过她倒是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飙车什么的了。 那极致的速度下, 肾上腺素狂飙, 周围的一切都在往后倒退, 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抛下的感觉—— 听她的尖叫声就明白。 一开始是一成兴奋夹杂着九成恐惧, 等习惯了这样的速度, 也明白格林嘉莱特不会将她甩下之后, 最后是九成兴奋夹杂着一成恐惧。 所以她嘴上说着“太刺激了一点”, 却还带着满面笑容。 高文不以为忤地一笑。 “格林嘉莱特是妖精马, 比普通的马更加通人性, 虽然Master您是初学者, 它也不会将您颠下马背的。” 藤丸立花若有所思地应是：“唔……确实是这样, 跟拉姆瑞乘坐起来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呢。” 的确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乘坐拉姆瑞的时候，哪怕是跟阿尔托莉雅共乘，只是在主人的缰绳控制下走得慢了一点，拉姆瑞就一副很烦躁的样子，绝对是暴脾气。 而格林嘉莱特就自始至终很温驯，哪怕是跑起来的时候，律动的速率也特别统一。 像高文这样，仅仅是用口哨就能让格林嘉莱特隔空听令，唔，至少藤丸立花觉得拉姆瑞绝对是做不到的，不是马术或者服从度的问题，而是两匹马的性格不同。 不过其实藤丸立花在想的是另一件事。 跟阿尔托莉雅被召唤时就自带着黑马拉姆瑞不同，如果没记错的话，妖精马格林嘉莱特在游戏里是高文的十绊满羁绊纪念礼装，还在礼装里大大吐槽了一番肌肉密度远超常人也重得要命的高文卿，导致太阳骑士三红大猩猩的形象深入人心来着…… 至于为什么她记得那么清楚？当然是因为她在游戏里跟高文满绊了啊！ 当然，游戏和现实不同。阿尔托莉雅也可以在不需要的时候把拉姆瑞收起来，这么说起来，高文能召唤出格林嘉莱特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大概吧。 “希律律律律律——” 刚在心里夸完格林嘉莱特的温驯，棕色的骏马就张大牙口打了个响鼻，不知道为什么，藤丸立花从那声音中感受到了不满。 “格林嘉莱特是在吃醋哦。” “吃醋？” “对啊，您明明骑在它身上还提起拉姆瑞，就是这样的不满了。”牵着缰绳的太阳骑士一边走一边说道。 听完高文的解释，藤丸立花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倒不是怀疑他的说法，毕竟格林嘉莱特在主人说完后还表示赞同般地哼了一声，通人性的妖精马会有这样的思考也不奇怪，她只是单纯为马都会吃醋而感到有趣而已。 “呵呵，抱歉了。” 藤丸立花在马背上俯下|身抱住马脖子——反正有高文看着，她也不用担心翻下来——对妖精马说道：“格林嘉莱特，我现在只想着你哦！” “希律律律律律——！”棕色骏马高高地昂起马头，嘶鸣了一声。 “……现在是我有点嫉妒它了。”金发骑士咕哝道。 他大致也发现了，为了想跟御主打好关系，太阳骑士难得的细心仿佛都花在这里了，在明白太靠近会起反效果之后，他自发自觉地调整了接近线。 但是！为什么马就可以啊！？ “什么？”有格林嘉莱特的声音干扰，藤丸立花压根什么都没听清。 “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想说，Master，您终于笑了。” 藤丸立花坐直身体，双手捂脸，“抱歉，我的态度很明显吗？让你们担心了。” “是昨天召唤的那个从者有什么问题吗？” 看来果然表现得很明显啊，连高文都猜到了——藤丸立花明白了从者的煞费苦心。 从昨天召唤那个从者之后，她就变得心思沉重起来，这完全不是藤丸立花的风格，恐怕迦勒底的其他人也觉察到了吧。 今天在根据达·芬奇亲的请求，完成了战斗扫除获取材料——一堆骷髅兵的骨头之后，高文再度邀请她一起骑马。 不好意思再拒绝第二次，藤丸立花答应了太阳骑士的邀请。 不过没想到，高文的邀请不是共乘，而是这样——她坐在马背上，缰绳完全交给马下的金发骑士牵着走而已。 ——唔，说起来，高文卿本来就没有说是共乘嘛！只是她反应过度了而已，藤丸立花因为误会而有些心存愧疚。 愧疚归愧疚，她还是摇了摇头，在心里为自己的欺骗默默忏悔了一秒，藤丸立花向忠心的骑士否认了这件事，“不是——他没有问题，我只是在想另外的事。” “原来是这样，是不能告诉我的事吗？” “也不是啦……我只是……对了，刚下定决心夸下海口，转头就发现自己夸口的前提条件就是错的而已。” 如此模糊的描述果然让人一头雾水，不过高文还是默默地将这些话记在了心里。 “好了，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跟大家会和了吧，如果在这里呆得太久，他们会担心的。” 太阳骑士微笑着点了点头，应是：“明白了，我们回去吧，Master。” …… 结束了第一天的收集材料之旅，藤丸立花睁开眼睛，面前一亮——灵子筐体的胶囊玻璃门打开了。 走出位于中央管制室中心的灵子筐体，其他人就迎了上来。 “怎么样，立花？第一次正式通过灵子筐体进行灵子转移感觉如何？有晕眩或者其他的不适感吗？”Dr.罗曼举起一块记录板问道。 “没有，完全没问题。” 藤丸立花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回答。其实头晕还是有一点的，但有了灵子筐体的保护，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晕过去了。 只不过，如果她这么说了，医生肯定要耗费时间对灵子筐体进行微调吧。 仅仅是过了大半天，她就感受到了成为救世主是什么感觉。 如今这个迦勒底的一切都是围绕着“藤丸立花”在运转的，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所有人的神经——如此夸张的说法一点也不为过。 比如说最初来到迦勒底时、带她进行灵子潜入的那位态度冷漠的工作人员，他也侥幸平安无事，然而再见到的时候，态度就变成了比其他人还要厉害三分的诚惶诚恐。 藤丸立花当然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态度，她也没有无聊到想去找他麻烦，于是选择了冷处理，无视了他战战兢兢的态度，仿佛没有认出来一般与其他工作人员一视同仁以待。 久而久之，明白自己不会被找茬的工作人员终于心怀感激地平复了心情，以更大的热情投入于工作之中。 至于之后对方还在工作人员中组织了立花后援会什么的……那就是现在的藤丸立花所不知道的后话了。 总而言之，如果时间再久一点，大概无论是她还是其他工作人员都能逐渐适应这种状况，也不至于这么紧张，不过，至少现在还不行。 连总是给人轻松感的Dr.罗曼也尚且绷着神经，奥尔加玛丽暂时无法苏醒，作为剩余职员中目前职位最高的一个，他只得担负起了代理所长的职务。 藤丸立花不希望再给其他人添更多麻烦了。 只是一点点头晕而已，反正只要再多试几次，她应该很快就能完全适应过来的。 “那就好，今天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立花。” 藤丸立花点了点头，“对了，玛修那边怎么样了？她还在达·芬奇亲的工作室吗？” 由于奥尔加玛丽的灵魂保存在盾体内侧，不知道玛修再用那把盾去敲人会有什么影响，因此今天的收集材料之旅，藤丸立花并没有让玛修同行，而是让她留在迦勒底，与……某人和达·芬奇试着解决奥尔加玛丽的问题，反正现在能够战斗的从者还有三位，倒是暂时不必担心战斗力的缺失。 说到这个话题，Dr.罗曼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了牙酸的表情，“……是的，她还在那边。” 34.圣杯的消息【二更】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迦勒底用来观测迦勒底亚斯的近未来观测透镜·示巴就是雷夫制作的，可以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没有雷夫教授, 现在的迦勒底无法存在, 这样的人物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她想破头都无法理解。 而对于奥尔加玛丽来说, 在父亲死后，她完全可以说是在雷夫的帮助和支持下才能挺过来的, 雷夫教授不仅是她的工作伙伴，她也将某一部分对父亲的思念寄托在了对方身上。 果然, 在玛修设置完召唤阵和据点, 恢复通讯之后，Dr.罗曼向奥尔加玛丽汇报了迦勒底现在只剩下二十多个职员的状况, 一开始她还能好好履行所长的职责, 指示工作人员把剩余47个御主候选冷冻保存起来，让Dr.罗曼暂代指挥职务, 只不过对于雷夫教授的事，奥尔加玛丽完全不相信。 “雷夫背叛！？罗马尼你在开什么玩笑！这种劣质的笑话我可一点都笑不出来！” 通讯那一头的Dr.罗曼无奈地挠了挠头，不过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事, “呜哇，我可没有在开玩笑啊……所长，我知道这样你可能不相信, 反正拉普拉斯记录下了当时的情况, 你看了就知道。” 接着, 通讯手环就传送来一段影音资料，正是雷夫挡在中央管制室门口那段的影像。 奥尔加玛丽满脸倔强地咬着自己的大拇指，随着影像的播出，她的目光中留下了深深的难以置信，画面中的那个浑身阴鸷充满恶意的男人是谁？那真的是她印象中那个直率又温和的雷夫吗？ 不到半分钟的影音很快就放完了，然后跳回最开始重复。 “够了！不要再放了！”奥尔加玛丽拒绝再看第二遍，“总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亲自去问雷夫的！” Dr.罗曼也知道这是奥尔加玛丽最大的妥协了，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好吧，根据灵子演算装置的演算结果，如果雷夫教授没有在中央管制室死去，他现在很可能也灵子转移跟你们一样到了特异点F里，你们一定要小心，尤其是所长，不要对他放松戒心。” “知道了，医生，我会看紧所长的。”玛修立刻认真地答应。 Dr.罗曼笑着点点头，他心里还有更多的不安。当时他让控制系统搜索中央管制室的存活反应，发现只有藤丸立花、玛修和芙芙3体，那么——明明是活着的雷夫教授为什么没有被搜索到？ 他有一个猜测，那就是雷夫教授的存活反应并不在拉普拉斯记录中“生物”的范畴中……总之，有玛修的保证，他多少也能安心一些。 如果是平时，Dr.罗曼这明明自己懒散散漫却还要提醒她的大口气，必定会引来奥尔加玛丽的不满，只不过她现在满心混乱。 转过头，奥尔加玛丽转头就看到了正在围着召唤阵打转的藤丸立花。 “……厉害，真是一模一样……” 藤丸立花对重看影像没什么兴趣，事实上，在Dr.罗曼向奥尔加玛丽汇报的时候，前·氪金母猪·藤丸立花的注意力则完全被盾牌设置出来的召唤阵吸引了。 奥尔加玛丽忍不住被转移了注意力，问道：“什么一模一样？” “就是这个召唤阵啊！” 带着蓝色的灵子光线交织而成的背景，镌刻在盾牌上方悬空的召唤阵，怎么看就是游戏里召唤页面的样子嘛……只不过那个是平面，这个是3D环绕立体的。 对于一个沉迷抽卡不可自拔的玩家来说，简直超棒der！ “虽然简陋了一些，的确是跟迦勒底的召唤实验场一模一样。”奥尔加玛丽误解了她的意思，双手抱臂，以明挑剔暗吹嘘的神色评论道。 “‘简陋了一些’怎么可能‘一模一样’嘛……” 藤丸立花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奥尔加玛丽言辞中的漏洞，年轻的所长涨红了脸刚要发作，不过藤丸立花根本没注意到，继续说道：“……也就是说，可以用来召唤从者咯？” 奥尔加玛丽眼角一抽，忍无可忍道：“外行人就是外行人！你知道召唤从者有多么困难吗？迦勒底做过那么多次从者召唤实验，迄今为止召唤成功的也只有三例！你以为那是简简单单就能成功的吗！？” 藤丸立花当然知道。 不但知道，她还知道第一例是投影上那个变成人类、正笑着劝奥尔加玛丽消气的某粉毛医生，第二例是玛修身上的加拉哈德，第三例则是达·芬奇亲呢。 当然，这话不能对奥尔加玛丽说，藤丸立花咕哝道：“试试又不会有什么损失……万一出货、啊不，召唤成功了呢？” 投影中的Dr.罗曼也说道：“所长，我觉得立花说得有道理，现在的状况，你们三个在冬木只依靠玛修一个从者实在太危险了，如果能再召唤出其他从者，也能相应增加战力，要知道，这可是原定计划48名御主参加的任务，现在却只有立花一个御主还在。即使失败了，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或许是Dr.罗曼的话说动了奥尔加玛丽，沉吟了一会之后，她终于松口了，命令道：“……罗马尼，把放在所长室保险柜里的东西拿过来传送给我，密码是迦勒底成立的日子。” “啊……是！” Dr.罗曼的效率很快，过了大约十多分钟，据点设置的临时传送阵亮了起来。 送过来的，是一张似纸非纸、似金非金、背后有着类似太阳纹路的长方形卡片。 藤丸立花眉毛一跳。 这……这不就是呼符吗！？ 虽然她早知道现实当然不可能像游戏里，可以无限氪金获得圣晶石抽卡，不过看到那张呼符的时候，藤丸立花还真是有种倒错感。 “拿着吧！”奥尔加玛丽把呼符塞给藤丸立花，但对于召唤成功并不抱希望，“这是用珍贵材料制作成的用来辅助召唤的道具，对于英灵座上的英灵来说，这是超越时代的光辉路标，只要有这个在，如果有英灵看到路标并且同意召唤，就会回应迦勒底的召唤显现……我跟你说那么多干嘛，反正你也听不懂。” 藤丸立花拿起呼符，感觉她的手中握住了未来。 这时候她才不在乎奥尔加玛丽说话好不好听呢，连连小鸡啄米般胡乱点头，转向召唤阵……不过很快又转了回来。 “所长，这个要怎么使用？” 奥尔加玛丽扶额，更不抱期望了，“放在召唤阵中心就行了，然后在心中默念你想要召唤的从者。” 藤丸立花如她所说，将护符放在以玛修盾牌为基础的召唤阵中心。 默念想要召唤的从者……？也是，召唤谁好呢？ 迦勒底的召唤系统·命运（Fate）与知名度更高的冬木圣杯战争中的召唤体系有所不同，是前任所长，奥尔加玛丽的父亲根据冬木圣杯的召唤体系制造的，只不过术业有专攻，前任所长是天体科君主不是降灵科君主，他们也没有一个冬之圣女或者第二个圣杯来当基盘，大概是因为这样，不能保证百分百召唤成功。 除此之外，迦勒底的召唤系统，只有在御主和英灵双方达成共识之后，才能成立，这也可以变相解释为什么游戏里是每通过一个章节或者活动，在剧情里遇到从者之后，才能召唤到新的从者——你连跟人家相见都没见到过，怎么达成共识？ 虽然藤丸立花有着强烈的出货信心（每一个master抽卡前都是这么想的），然而奥尔加玛丽刚才的话还是影响到了她，游戏和现实不同，谁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差异？远的不说，万一召唤出来的不是从者而是礼装怎么办，总不至于抽到万华镜就变成宝石翁大大的照片？ 她倒是很想立刻召唤孔梅二仙……不，两个六星拐在当前缺乏打手的情况下，派不上太大用处，而且游戏使用经验不能全盘套用到现在。 35.三国最强的威胁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好痛苦。 好痛苦。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每一次呼吸, 她都感觉身体即将崩溃。 不是灵子化, 而是真正的崩溃。 从实验室中诞生、在无菌室中成长的生命，宛如初生的婴儿——不, 是连婴儿都不如的抵抗力, 阳光、空气、水……无菌室外的一切都有可能成为夺走机体生命力的诱因, 更不用说种类繁多的疾病病菌, 即使什么也不做, 她也注定会在18岁之前因为细胞衰老死去。 在战斗训练中总是会被留下来补习，连翻单杠都做不到的这具身体……啊啊, 脆弱，实在太脆弱了。 ——这是连藤丸立花也没有预料到的事, 毕竟在她的记忆之中，她和玛修都完成了这次没有灵子筐体保护的灵子转移, 平安无事地到达了特异点F冬木。 然而藤丸立花却忽略了其中的差异, 她自己是具有远超常人的灵子转移适性这点暂且不提, 玛修能承受住灵子转移的意义消失, 是因为当时她已经与加拉哈德融合成为了亚从者，身体素质从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柔弱少女，提升到了力量体质速度都远超人类的地步。 如果进行灵子转移的不是亚从者玛修·基列莱特, 而是柔弱少女玛修·基列莱特的话—— 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我, 可能不行了……对不起, 前辈。 藤丸立花是疏忽了, 但相当了解自己身体状况的玛修，是在明知道自己可能挺不过去的情况下，选择默不作声的。 在中央管制室已经被封闭，还有强敌当前的情况下，不进行灵子转移的话，即使不被雷夫教授杀死，也会窒息而亡，选择灵子转移起码还有那么一丁点逃出生天的可能性——只不过理所当然的是，她又失败了而已。 不论是亚从者的实验也好，战斗训练和翻单杠也好，想要去救所长也好，全部都失败了，到头来自己什么也做不到，甚至在面对心怀叵测的雷夫教授时，都是前辈将自己挡在身后护住。 ……最起码，在最后这个时刻，不能拖前辈的后腿。 玛修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但是啊……但是。 如果我的身体再强壮一些就好了…… 即使是以身为盾也好…… ……那样我是不是也可以，保护前辈？ 身体明明已经崩解了，但意识还留存在最后一瞬。 ——你是这么想的吗？ ——这就是你期望的吗？ 玛修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单薄但难以说是瘦弱的身影，说单薄是因为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从体格判断年纪大概只跟玛修相若而已，但如果仔细观察，不难看出他身上纤薄但熨帖的肌肉，这是一具训练有素的身躯。 他穿着一身紫色的轻甲，腰间别着一把剑，在即将失去意识的玛修身前单膝跪下。 ……你是…… ——我是加拉哈德，以身为盾，将回应你选择守护的命运。 玛修用尽全力向着那个人伸出手，尽管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手”这种存在，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回过神来的时候，伸出去的手已经抓住了什么东西。 好像是什么的手柄。 仔细看的话，那是一面一人高的……盾牌？ …… 从灵子转移中苏醒的藤丸立花依旧是被芙芙弄醒的，不过这次她可没有之前那样温柔舔脸的待遇，记仇的第四兽用蓬松的大尾巴在她的鼻翼底下扫来扫去。 “哈、哈、哈、哈啾！……是你啊，芙芙。” “芙呜——！芙！” 藤丸立花一把抓住来不及逃跑的芙芙抱在怀里，另一手扶着脑袋坐起身，没有灵子筐体的保护，她在灵子转移中还是厥过去了一会儿，时间不长，大概只有短暂的几分钟。 “前辈……不，Master，你醒了？你能没事真是太好了。” “玛修？”藤丸立花愣住了。 出现在她面前的玛修，是藤丸立花很熟悉的样子——不再是穿着迦勒底工作服、戴着眼镜的常服状态，而是一身轻甲，手上还提着一把中间圆形的巨大十字盾牌。 藤丸立花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亚从者玛修·基列莱特……可问题是，明明没有被天花板压住濒死，为什么玛修依旧成为了亚从者？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剧情惯性？ 玛修似乎误解了藤丸立花的目光，因为穿着一身过度强调曲线的轻甲还被盯着看，一抹羞涩的薄红涌上双颊，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害羞的好时机，“御主，请不要这样盯着我看，关于我的穿着这个一会儿再说……总之，我先去解决周围的敌人。” “敌人？”藤丸立花回过神，才发现两人的确陷入了包围之中，是一群骷髅兵。 藤丸立花立刻收回了多余的思绪，老实说她不觉得有什么害怕，只觉得紧张。 她很清楚这些骷髅兵的战斗力只是些杂兵而已，完全可以一刀一个，然而面前的战斗不是隔着手机屏幕用手指点点点就好了，一刀一个那是对于从者来说，何况目前她的身边只有玛修一个从者，如果骷髅兵一起从四面八方涌上，玛修手中的饭桌防御力再强也只能挡住一个方向的敌人。 ……所以，首先是，尽量减少对敌的面积，保证自己的安全，不拖玛修的后腿就好。 “Master，请下达指示。”玛修一板一眼地道。 藤丸立花向周围扫了两眼，她们现在应该已经到达了特异点F所在的2004年的冬木，经过圣杯的异变之后，这座城市完全沦为了废墟，周围四处是破碎的街道和大楼，还有些地方还在借助地脉的力量燃烧。 很快她就确定了一个位置，不远处一幢看上去只破损了一两分的建筑物，“玛修，把我带到那幢大楼里。” “！明白了。”玛修似乎也意会到了她的意思，C等级的筋力对于从者来说只是普普通通的水平，但也足以轻松地单手拦腰抱起藤丸立花，另一手拿着沉重的盾牌依旧轻松地跃过骷髅兵们的包围圈，将她和芙芙一起放下。 “玛修，这些骷髅兵就拜托你了。” 藤丸立花立刻跑进建筑物里，有了墙壁的遮挡，这样玛修只需要注意不把骷髅兵放进建筑物里就行了。 “没问题，看我的吧，Master！” 没有了后顾之忧，玛修得以轻松地与那些骷髅兵战成一团，每次挥动盾牌都能轻松击碎这些骨头架子，被击碎的骨头架子立刻化为齑粉消失。 不到两分钟，玛修就就把周围徘徊的骷髅兵解决一空。 藤丸立花也松了口气，从建筑物里出来，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虚汗，看样子能行，卡地形果然是古今中外第一实用的战术，顺便一提，第二肯定是放风筝。 “战斗结束，我们胜利了呢，Master。” “辛苦了，玛修。” 玛修向藤丸立花报以她特有的带着一分羞涩和一分兴奋的笑容，不知怎么的，藤丸立花觉得她好像每一个细胞都在倾诉“求夸奖求摸头”……于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摸上去了。 “前辈……？”玛修的脸上再次飞上薄红，但却没有躲开。 救命！玛修你为什么这么可爱！ 藤丸立花忍不住一把抱住了棉花糖学妹，都忘了怀里还有某第四兽的存在，于是芙芙就那样夹在两人的波涛汹涌之中，虽然触感很棒可是这是想闷死芙吗呜呜呜！ “芙呜……” “——嗯，咳咳！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不知何时，藤丸立花手腕上的通讯手环亮了起来，Dr.罗曼假咳的身影投射了出来，然后又突然反应过来大叫道：“——不对啦！你们两个现在没事吧！” “医生吗？没事，我们两个都很平安。”藤丸立花松开了手，回答道。 玛修收敛起一点点失落，回答道：“是，这里是玛修·基列莱特，已经成功转移至特异点F，同行者仅有前辈一位。” “芙！芙呜！”差点被闷死的芙芙大声抗议。 心情良好的玛修一笑，补充：“对了，还有芙芙。” “连芙芙也去了吗，呜哇，这可真是……”Dr.罗曼受不了地无奈道，“不过没有灵子筐体的保护，你们平安无事就好……还有，玛修，你那打扮是怎么回事！？太不知羞耻了！我可不记得曾把你教育成这样的孩子啊！？” 被Dr.罗曼吐槽了的玛修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不过她很快抑制住羞涩正经道：“说的也是，我还没跟前辈解释呢……我成为了从者。在灵子转移的过程中，有一位从者将作为英灵的能力及宝具转让给了我，然后就消失了。” 这些是藤丸立花早就知道的事，所以她丝毫不感觉惊讶，当然在另外两人眼中，那更像是状况外的一脸懵逼。 Dr.罗曼叹了口气：“亚从者吗……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成功了。对了，玛修，你还记得那位从者的名字吗？” 36.先輩最低です 防了个盗，24小时后撤。　　迦勒底用来观测迦勒底亚斯的近未来观测透镜·示巴就是雷夫制作的, 可以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没有雷夫教授, 现在的迦勒底无法存在, 这样的人物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她想破头都无法理解。 而对于奥尔加玛丽来说，在父亲死后，她完全可以说是在雷夫的帮助和支持下才能挺过来的，雷夫教授不仅是她的工作伙伴, 她也将某一部分对父亲的思念寄托在了对方身上。 果然, 在玛修设置完召唤阵和据点, 恢复通讯之后，Dr.罗曼向奥尔加玛丽汇报了迦勒底现在只剩下二十多个职员的状况，一开始她还能好好履行所长的职责，指示工作人员把剩余47个御主候选冷冻保存起来, 让Dr.罗曼暂代指挥职务, 只不过对于雷夫教授的事, 奥尔加玛丽完全不相信。 “雷夫背叛！？罗马尼你在开什么玩笑！这种劣质的笑话我可一点都笑不出来！” 通讯那一头的Dr.罗曼无奈地挠了挠头, 不过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事，“呜哇, 我可没有在开玩笑啊……所长，我知道这样你可能不相信, 反正拉普拉斯记录下了当时的情况, 你看了就知道。” 接着, 通讯手环就传送来一段影音资料，正是雷夫挡在中央管制室门口那段的影像。 奥尔加玛丽满脸倔强地咬着自己的大拇指，随着影像的播出，她的目光中留下了深深的难以置信，画面中的那个浑身阴鸷充满恶意的男人是谁？那真的是她印象中那个直率又温和的雷夫吗？ 不到半分钟的影音很快就放完了，然后跳回最开始重复。 “够了！不要再放了！”奥尔加玛丽拒绝再看第二遍，“总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亲自去问雷夫的！” Dr.罗曼也知道这是奥尔加玛丽最大的妥协了，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好吧，根据灵子演算装置的演算结果，如果雷夫教授没有在中央管制室死去，他现在很可能也灵子转移跟你们一样到了特异点F里，你们一定要小心，尤其是所长，不要对他放松戒心。” “知道了，医生，我会看紧所长的。”玛修立刻认真地答应。 Dr.罗曼笑着点点头，他心里还有更多的不安。当时他让控制系统搜索中央管制室的存活反应，发现只有藤丸立花、玛修和芙芙3体，那么——明明是活着的雷夫教授为什么没有被搜索到？ 他有一个猜测，那就是雷夫教授的存活反应并不在拉普拉斯记录中“生物”的范畴中……总之，有玛修的保证，他多少也能安心一些。 如果是平时，Dr.罗曼这明明自己懒散散漫却还要提醒她的大口气，必定会引来奥尔加玛丽的不满，只不过她现在满心混乱。 转过头，奥尔加玛丽转头就看到了正在围着召唤阵打转的藤丸立花。 “……厉害，真是一模一样……” 藤丸立花对重看影像没什么兴趣，事实上，在Dr.罗曼向奥尔加玛丽汇报的时候，前·氪金母猪·藤丸立花的注意力则完全被盾牌设置出来的召唤阵吸引了。 奥尔加玛丽忍不住被转移了注意力，问道：“什么一模一样？” “就是这个召唤阵啊！” 带着蓝色的灵子光线交织而成的背景，镌刻在盾牌上方悬空的召唤阵，怎么看就是游戏里召唤页面的样子嘛……只不过那个是平面，这个是3D环绕立体的。 对于一个沉迷抽卡不可自拔的玩家来说，简直超棒der！ “虽然简陋了一些，的确是跟迦勒底的召唤实验场一模一样。”奥尔加玛丽误解了她的意思，双手抱臂，以明挑剔暗吹嘘的神色评论道。 “‘简陋了一些’怎么可能‘一模一样’嘛……” 藤丸立花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奥尔加玛丽言辞中的漏洞，年轻的所长涨红了脸刚要发作，不过藤丸立花根本没注意到，继续说道：“……也就是说，可以用来召唤从者咯？” 奥尔加玛丽眼角一抽，忍无可忍道：“外行人就是外行人！你知道召唤从者有多么困难吗？迦勒底做过那么多次从者召唤实验，迄今为止召唤成功的也只有三例！你以为那是简简单单就能成功的吗！？” 藤丸立花当然知道。 不但知道，她还知道第一例是投影上那个变成人类、正笑着劝奥尔加玛丽消气的某粉毛医生，第二例是玛修身上的加拉哈德，第三例则是达·芬奇亲呢。 当然，这话不能对奥尔加玛丽说，藤丸立花咕哝道：“试试又不会有什么损失……万一出货、啊不，召唤成功了呢？” 投影中的Dr.罗曼也说道：“所长，我觉得立花说得有道理，现在的状况，你们三个在冬木只依靠玛修一个从者实在太危险了，如果能再召唤出其他从者，也能相应增加战力，要知道，这可是原定计划48名御主参加的任务，现在却只有立花一个御主还在。即使失败了，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或许是Dr.罗曼的话说动了奥尔加玛丽，沉吟了一会之后，她终于松口了，命令道：“……罗马尼，把放在所长室保险柜里的东西拿过来传送给我，密码是迦勒底成立的日子。” “啊……是！” Dr.罗曼的效率很快，过了大约十多分钟，据点设置的临时传送阵亮了起来。 送过来的，是一张似纸非纸、似金非金、背后有着类似太阳纹路的长方形卡片。 藤丸立花眉毛一跳。 这……这不就是呼符吗！？ 虽然她早知道现实当然不可能像游戏里，可以无限氪金获得圣晶石抽卡，不过看到那张呼符的时候，藤丸立花还真是有种倒错感。 “拿着吧！”奥尔加玛丽把呼符塞给藤丸立花，但对于召唤成功并不抱希望，“这是用珍贵材料制作成的用来辅助召唤的道具，对于英灵座上的英灵来说，这是超越时代的光辉路标，只要有这个在，如果有英灵看到路标并且同意召唤，就会回应迦勒底的召唤显现……我跟你说那么多干嘛，反正你也听不懂。” 藤丸立花拿起呼符，感觉她的手中握住了未来。 这时候她才不在乎奥尔加玛丽说话好不好听呢，连连小鸡啄米般胡乱点头，转向召唤阵……不过很快又转了回来。 “所长，这个要怎么使用？” 奥尔加玛丽扶额，更不抱期望了，“放在召唤阵中心就行了，然后在心中默念你想要召唤的从者。” 藤丸立花如她所说，将护符放在以玛修盾牌为基础的召唤阵中心。 默念想要召唤的从者……？也是，召唤谁好呢？ 迦勒底的召唤系统·命运（Fate）与知名度更高的冬木圣杯战争中的召唤体系有所不同，是前任所长，奥尔加玛丽的父亲根据冬木圣杯的召唤体系制造的，只不过术业有专攻，前任所长是天体科君主不是降灵科君主，他们也没有一个冬之圣女或者第二个圣杯来当基盘，大概是因为这样，不能保证百分百召唤成功。 除此之外，迦勒底的召唤系统，只有在御主和英灵双方达成共识之后，才能成立，这也可以变相解释为什么游戏里是每通过一个章节或者活动，在剧情里遇到从者之后，才能召唤到新的从者——你连跟人家相见都没见到过，怎么达成共识？ 虽然藤丸立花有着强烈的出货信心（每一个master抽卡前都是这么想的），然而奥尔加玛丽刚才的话还是影响到了她，游戏和现实不同，谁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差异？远的不说，万一召唤出来的不是从者而是礼装怎么办，总不至于抽到万华镜就变成宝石翁大大的照片？ 她倒是很想立刻召唤孔梅二仙……不，两个六星拐在当前缺乏打手的情况下，派不上太大用处，而且游戏使用经验不能全盘套用到现在。 这种情况召唤库丘林·Alter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可以不借助外力，一个人从铜锣湾苟到尖沙咀，然而对方是梅芙的圣杯“制造”出来的，英灵座上那位英灵原本不存在的架空侧面，想必也没法回应召唤吧…… 纠结了半天，藤丸立花还是没纠结好要召唤谁，瞥见奥尔加玛丽有些不耐的侧脸和玛修担忧的表情，她干脆也不纠结下去了，在心里默念：愿意来帮助我的，谁都好，回应我的召唤吧…… 下一刻，召唤阵中心的呼符突然燃烧了起来——说燃烧或许不太正确，因为藤丸立花并没有看到火焰。 “……不会吧？难道失败了？” 就在沮丧悄然冒头的时候，召唤阵中突然出现了金色的光点，随后，光点绕着召唤阵旋转起来，连成了一个金色的光圈。 ……金、金圈！？四星还是五星！？ 藤丸立花顿时心跳加速了起来。 召唤阵中传来的光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刺眼，藤丸立花、玛修和奥尔加玛丽忍不住伸出手遮挡这光芒，然而金色的光不等放到最大，就像是被什么污染一般转成了黑色。 等黑色的乌光散去，藤丸立花终于看清楚了召唤阵中出现的从者。 那是一位骑在白色鬃毛的黑马上的骑士，穿着包括脸都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铠甲，手里则提着一把有着红色刺柱的黑色骑士枪。 37.梦与记忆与现实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第18章 “废话说够了吗？” 不得不说，作为同一人不同侧面的两个阿尔托莉雅·Alter, 声音听起来几乎一模一样, 以至于藤丸立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站在岩台上方的Saber·Alter。 “哦, 不好意思, 看见熟人所以有点兴奋起来了。”Caster毫无诚意的道歉, 木杖的杖头指向黑色剑士身边的影从者, “小姑娘，你能看出那个对手的身份吗？” “欸？” 藤丸立花愣了愣,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影从者职阶是Archer, 是抑止力的守护者……”我还知道他叫卫宫士郎昵称红A现在该叫影弓呢。 “厉害厉害，竟然真的连这些也读取得到啊。”Caster惊叹道，显然他的询问并非出于释疑或者考验之类的目的，纯粹只是想看藤丸立花“做不做得到”而已。 连影从者Archer也将视线从Caster身上转移到了藤丸立花身上, “……看来，这次你倒是遇到了一个不错的御主。” “嘿嘿, 那是。那么，既然大家也不是第一次战斗了, 就省略无聊的寒暄直接开始正题如何——？” 举起的木杖前端骤然亮起卢恩符文，形成火光迅速向岩台上轰去，而似乎早有准备的影从者Archer也举起手中的弓箭, 射出充当箭矢的长剑。 火光与长剑在空中相撞, 立刻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声和遮蔽视线的烟尘。 “趁现在——！” “什么！？”奥尔加玛丽还在状况外, 就感觉到自己被玛修拦腰抱着腾空而起。 而早一步抱起藤丸立花的阿尔托莉雅，也是将她带上岩台之后放了下来。 “谢谢你，阿尔托莉雅。” 黑色骑士点了点头，岩台上的空间足以策马驰骋，所以她再次召唤了拉姆瑞上马，黑色的长|枪对准面前另一个拿着黑色长剑的自己。 …… 另一边，Caster也从另一侧上了岩台，现在正跟影从者Archer对战，一个以卢恩符文强化德鲁伊木杖充作长|枪，另一个干脆投影出干将·莫邪，持剑弓兵和近战法师战成一团。 自古弓兵不用弓，自古法师多近战……emmm没毛病，没毛病。 藤丸立花倒不担心那一边，正如Caster所说，爱尔兰光之御子库·丘林和守护者Emiya，这两位的碰撞已经多到足以称之为孽缘的程度。 虽然Caster此次没有作为Lancer职阶被召唤得到的职阶补正，但用枪的经验和记忆还存在他的脑中，至于属性不足的部分，以卢恩魔术也可以加以强化和弥补，撇除宝具之外，这两人可以说是旗鼓相当的。 然而，影从者Archer无法使用他的宝具无限剑制，Caster虽然没有了死棘之枪，却有宝具灼烧殆尽的炎笼，这无疑是足以左右胜负的关键点。 至于这边嘛…… “阿尔托莉雅，就拜托你了。” 黑色骑士沉默地点头，手持长|枪策动拉姆瑞，向着前方的Saber·Alter攻去。 黑色圣枪与黑色圣剑接连碰撞，两人本属同一人的不同侧面，非但武艺相当，互相之间也很清楚对方——或者说“另一个我”，每一击的目的和打算，出招拆招奇快无比。 见玛修和高文都只是守着她们，没有加入战局的打算，顶多是玛修举盾将因为两个阿尔托莉雅对战击碎的细小岩石和风压挡下来，奥尔加玛丽不由得愕然：“等、等一下，立花，你为什么不让玛修他们也一起上啊！？” 在她想来，现在他们人数占据优势，当然是所有人一拥而上直接搞定敌人最为稳妥啊！ 藤丸立花摇了摇头，却没有解释。 英灵毕竟是古代的英雄们，尤其对手还是同为那个清廉且高洁的骑士王的另一侧面，Alter化只是让阿尔托莉雅的手段变得冷酷无情，但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当然，如果是己方陷入劣势，她相信阿尔托莉雅也不会介意群起而攻之，不过现在的状态恰恰相反，是自己这边占据上风——这不仅仅是指她手边还有玛修和高文随时待机可以上场，甚至在两位阿尔托莉雅的正面战场上，也是持圣枪的那位占据的上风，既然如此，那不如让Lancer·Alter放手一战。 ——没错，虽然微小，但的确是黑色骑士占据了上风。 或许是肉体年龄的成长造成的基础差别，在魔力放出技能的加持下，贫弱无力的少女才拥有了能够轻松压过强壮男性的力量，可如果对手同样是“自己”，那么本身那一点微弱的力量差别就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另一方面，尽管同为Alter，但不能简单地将一方理解为另一方的拿枪/拿剑版本，因为两者Alter化的缘由都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Saber·Alter是被冬木圣杯的黑泥所污染，可以说是被动的暴走化；而Lancer·Alter则是为了避免手持圣枪造成的女神化失去人性，而主动寻求的Alter化。 两者变化的原因造成了不同的结果，Saber·Alter因为暴走无法精妙地操纵缰绳，失去了原本的高等级骑乘技能，而Lancer·Alter则始终持有着A等级的骑乘，驾驭着拉姆瑞带来的灵活性和冲击力加成，这一点也同样体现在了战局之中。 不过，藤丸立花并没有因此而放松，甚至还因为战局的进程而越发提起专注，以免错过那决定性的时机。 果然，在抓住一个机会荡开长|枪之后，Saber·Alter几个后跃彻底脱离了长|枪的攻击范围，还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同时双手握剑，摆开架势，剑锋微微下沉。 “哼，终于要来了吗？” 与之相对的，Lancer·Alter也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惊人的黑色魔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黑色圣剑和黑色圣枪上开始凝聚，几乎同时达到了顶点！ “卑王铁锤，倒转旭光——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Morgan）！” “接招吧，十三之牙！——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轰——！！！ 两道黑色的光柱在双方中间交汇，源自同源的魔力没有互相抵消，而是在互相碰撞的瞬间就轰然展开了大爆炸。 爆炸所形成的烟尘扩散，阻挡住了双方的视线，然而藤丸立花分明能够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再来一次——” 虽然两人的声音一模一样，但早有准备的藤丸立花还是分清楚了说话的是谁，举起尚余三划令咒的右手，手背上的令咒瞬间消下去两条，“——就是现在，以藤丸立花之名，玛修和高文，立刻解放宝具！”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Saber·Alter在正面战陷入劣势，但完全可以在另一方面被找补回来，那就是——从者的王牌，宝具。 持有圣杯的Saber·Alter有着近乎无限的魔力供给，可以连续放出誓约胜利之剑，然而Lancer·Alter这边虽然有着迦勒底的魔力供应，但无论填充速度还是距离都远远有所不如，放在游戏中，就是一方有着能每回合进行一次高速咏唱的速射光炮，另一方只能靠手打NP，差距不言自明。 “吞噬光芒吧，誓约——（Ex——）” “是，Master！”“明白，圣剑，拔刀——” “——胜利之剑（——calibur Morgan）！” “——宝具，展开——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玛修发出奋力的怒吼，最前方延展开的虚影城壁，在黑色的锋芒下，将所有人保护于其后。 度过了第二波黑色圣剑之威，趁着对手还没有凝聚起第三发宝具，完成了蓄力的太阳骑士打着时间差进行最后一击。 “去吧，烧尽一切不净的净化之阳炎——轮转胜利之剑（Excalibur Galatine）！” 燃烧着太阳之炎的金色奔流无可阻挡地向着黑色剑士而去。 ……赢了吗？ ——但，在最后一刻，一个浑身萦绕着黑漆漆的身影不知从哪里出现，挡在了Saber·Alter身前，正是影从者Archer。 38.平行世界的“记录”？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快到了吗……？”抱着芙芙的藤丸立花深吸了一口气。 “有什么问题吗，Master？”玛修注意到藤丸立花的异状，停下脚步疑惑道。 “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藤丸立花再度深呼吸了一下, 但感觉没有变好, 反而胸口更闷了。 这种感觉很像是前世她坐公共交通的时候, 一堆人挤在一个封闭的车厢里，人挨人、人挤人，一个人呼出来的废气立刻被另一个人吸进去, 也有点像夏天暴雨之前的感觉, 总之就是喘不过气来。 刚才一路走路还不觉得，此时话一出口，藤丸立花也觉得有点不对。 Dr.罗曼给出的距离很精准, 玛修所说的灵脉跟她们刚才所在的地方大约是两公里的路程，大部分普通人能够在25分钟之内走完, 而这冬木市由于道路地面经常断裂、周围建筑物的水泥块掉下还有燃烧的地脉遮挡道路，或者零散骷髅兵的关系, 玛修照顾藤丸立花的脚步, 一路走过来也超过半个小时了。 然而仅仅是半个小时的步行, 就让她气喘吁吁？要知道，藤丸立花可是从房间狂奔五分钟到中央管制室都面不改色的人。 “芙？”芙芙也担忧地抬头看着她。 玛修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严肃地说道：“Master, 请你不要这样大口深呼吸, 改用小口吸气的方式来呼吸。这个地方大气中的魔力浓度十分异常, 简直就像古代的地球，如果不适应这种充满魔力的大气，你会感觉到很难受的。” 玛修一说，藤丸立花就有些明白了，她不是真正对神秘侧毫无了解的普通人，根据FATE世界的设定，这个世界的魔力有大源（Mana）和小源（Od）之分，大源就是自然界中的魔力，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天地之力、灵气之类，小源则是每个魔术师自己身体中的魔力或者说生命力。 魔术师依靠魔力来使用魔术，大部分都是用小源、也就是自身的魔力来进行，也有魔术师能借助大源的魔力来释放魔术，不过那要困难的多，因此能用大源魔术的魔术师也比较稀少，可以说是精英级别的了。 在神代终结之后，这个世界的大源魔力渐渐枯竭，魔术的日渐式微与大源枯竭不乏关系。 此时的冬木市因为圣杯的影响，空气中的大源魔力浓度增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种状况对于已经是亚从者的玛修来说，是十分舒适的，她可以从大气中直接获取一定量的魔力，纵使比不上御主直接供魔，也比没有强；特异点F中，那些无主的从者、影从者能继续存在，还有骷髅兵的肆虐，也得益于这种环境。 然而藤丸立花在这个世界生活的十几年，都处于大源魔力近乎枯竭的现代，呼吸的也是大源魔力近乎枯竭的空气，周围环境中的大源魔力骤然增强，她当然会感觉到不舒服。 好在也仅只不舒服而已，在她听从玛修的建议，换成小口呼吸了一会儿之后，症状就缓解多了，要是游戏里第六、第七特异点那种魔力浓度，会需要达·芬奇亲的特制呼吸过滤器也就不奇怪了。 “呼……谢谢你，我好多了，玛修。”喘过一口气，藤丸立花道谢道。 “ 不用谢，只是小……”“呀————————！！！” 一声女性的尖叫打断了玛修的话，两人立刻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这个声音……玛修，你立刻过去救人吧，这里没有骷髅兵在，很安全，万一有突发状况，我会用令咒把你召回来的。”藤丸立花当机立断，举起手向玛修亮了亮手背上的三划令咒。 她手背上的令咒应该是进入特异点F之后出现的，反正当藤丸立花注意到的时候，它已经存在了，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像游戏里那样每天回复一划，不过起码令咒的功能也不像游戏里那样，只能回复血量NP或者灵基复原三条指令那么死板。 “！好的，Master！”玛修笑着点点头，立刻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没有藤丸立花拖后腿，亚从者矫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边。 藤丸立花收回目光，看了看还在自己怀中的芙芙，“好了，那我们也往那边走吧。” …… 不知道是不是玛修赶过去的时候还顺路把骷髅兵都清理了，反正藤丸立花一路上没遇到过什么碎裂地面、水泥块和火焰以外的障碍。 等她和芙芙赶到玛修身边的时候，玛修也正好挥舞着盾牌，把因为灵脉聚集而来的骨头架子们拆成碎末。 而因为被骷髅兵袭击而跪倒在地上的，就像藤丸立花所预想的那样，正是迦勒底所长奥尔加玛丽无疑。 “Master，你来了啊。”虽然仅仅分开几分钟而已，见到藤丸立花平安无事，玛修还是松了一口气。 “……Master？这是怎么回事！？”听到玛修的称呼，奥尔加玛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所长？……啊啊，你是说我吗？其实——” “成为亚从者了吧，一眼就看出来了！我想问的是，那个在我的演讲中迟到还走神的普通人！——为什么你成为了御主！？” 奥尔加玛丽转向藤丸立花，气势汹汹地用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然而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差点被一群骷髅兵搞定的后怕，还是因为这样跪坐太久了，双腿一阵麻木，刚起来一点又腿一软坐了回去。 “那个……你不要紧吧？”藤丸立花放下芙芙，连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谢谢……”奥尔加玛丽下意识地道完谢，才发觉扶她的人是谁，立刻又涨红了脸，挣开藤丸立花的手，“——放开我！” “等……！你这样会……！”“糟糕……” “哇——”“前辈！？你们没事吧！？” “……呜……玛修，好疼啊。”仰面朝天躺倒在地面上的藤丸立花，摸着后脑勺在路面上磕出来的大包，因为疼痛溢出生理盐水的眼角泪汪汪的看向玛修。 刚才奥尔加玛丽挣开手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双腿又站不住，直接向后方倒去，还是藤丸立花反应过来拉了她一把，不过，这只是让奥尔加玛丽从往外倒、变成往她身上倒了而已，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被奥尔加玛丽扑倒的藤丸立花，当了一回人肉垫子。 而趴在藤丸立花身上的奥尔加玛丽慢了半拍才发现自己丝毫无损，连忙挣扎着要爬起来，无奈麻住的双腿一点也不争气，看起来就像一只被人捏住盖子只能挥舞着钳子威吓的螃蟹。 有些好笑的玛修连忙把两个人都拉起来。 有了这个小插曲，奥尔加玛丽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质问藤丸立花了，但还是双手抱臂，以审视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才说道：“你，就是你，那个普通人，过来。” 不过说完她又有点后悔，毕竟刚才藤丸立花还帮了她，摆出严厉的态度只是她的习惯而已。 “欸？好吧……”藤丸立花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她很清楚所长是怎么样的人。 作为一位还很难说能独当一面的魔术师，就仅仅因为父亲的关系立刻空降成为迦勒底所长，这无论是世俗世界还是神秘侧的世界里，都很难服众，因此奥尔加玛丽只能对所有人摆出强硬严厉的姿态，久而久之，面具成了习惯，成了这个奥尔加玛丽自己都不怎么喜欢的样子。 “坐下。” 藤丸立花听话地坐下，奥尔加玛丽绕了一圈绕到她身后，拨开她的头发。 “咝……”藤丸立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疼吧？现在知道疼了？真是个笨蛋，如果你不去拉我，我现在就不用耗费魔力给你治疗了！”奥尔加玛丽一遍说着，一边却是凝聚起治愈魔术在藤丸立花后脑勺的包上。 老实说，她对藤丸立花有些心情复杂。 特别是自己没有御主资质，藤丸立花这个普通人的御主资质却是最高的这一点，经过许多失败的亚从者实验也在这个时候完成了，契约对象还就是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 藤丸立花吐了吐舌头：“那样所长你不就摔倒了吗？” “你在开玩笑吗？”奥尔加玛丽傲气十足地表示，自己怎么可能因为腿麻而摔倒呢！？“——好了，下次别干这种蠢事了。” 藤丸立花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果然已经完全没有了痛感，不禁感叹道：“魔术还真是神奇啊……” “那是当然。”奥尔加玛丽自傲地道，然后转向一边的玛修，“对了，玛修，迦勒底现在怎么样了？” “这点我也不是很清楚，所长，是医生让我们来这里的灵脉设置据点的。”玛修如实汇报道。 “罗马尼？哈啊！？现在迦勒底的负责人是罗马尼吗？雷夫呢？为什么不是雷夫？”奥尔加玛丽忍不住质疑，“……算了，你赶快设置吧，到时候我自己问他！” 39.真英雄以眼狩猎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第15章 从者耳聪目明，藤丸立花这一喊, 奥尔加玛丽还在懵逼中, 其他房间里的从者们却都赶了过来, 连还在反省忏悔中的高文都不例外。 “前辈，所长, 发生什么事了？”“Master, 有敌人吗？”“小姑娘，怎么了吗？”“Master, 你没事吧？”…… 原本想找个房间好好安静一下想想事情的奥尔加玛丽, 看着人数越来越多的房间, 只觉得脑袋上筋一跳一跳，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你们都给我出去——！！！” 少顷的混乱过后, 在藤丸立花的劝慰下，其他人总算被劝了回去, 于是房间里重新只剩下两人, 虽然依旧不得清净, 总比刚才乱哄哄的好多了。 “唉……”都是些什么事啊！ 奥尔加玛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藤丸立花，才发觉了什么：“你……你的手在流血啊！” “啊？哦……我说怎么好像有点疼呢，怪不得。” 还握着碎玻璃块的藤丸立花这才反应过来, 丢掉手中的玻璃, 不过手掌上仍旧是留下了一道正在淌血的伤口。 “让我看看！” 奥尔加玛丽立刻上前, 拉过藤丸立花的手查看, 伤口不是很深，但她还是紧紧皱起了眉。 “笨蛋，谁让你用手去抓玻璃的！？……还好，应该没有玻璃碎片进去，只要治疗就没事了。” 奥尔加玛丽施行魔术的光亮附着在伤口上，先是凝聚了一团水球清洗过伤口，很快，那里就愈合了起来。 “咝——我一时没想那么多啊……”藤丸立花龇牙咧嘴着，双眼盯着发光的伤口看得目不转睛，之前奥尔加玛丽也帮她治疗过一次，不过那次是后脑勺的包，所以她看不到治疗的过程，“哇……这样就治好了？” “只是表面而已……你的伤口不是很深，只要短时间内不再划伤一次，很快就会完全长好了。” 处理完了伤口，两人又沉默了下来，都是想到之前的事，最后，还是藤丸立花试探性地开口：“那个……所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要想开一点，毕竟只有活着才有未来的可能性……” 奥尔加玛丽气笑了：“我没有想不开！” “看我的眼睛，我是相信你的。”藤丸立花立刻附和。 奥尔加玛丽当然看得出她的言不由衷，解释道：“我只是想试一试，手腕被割破的话会怎么样……” 见藤丸立花一脸“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奥尔加玛丽无奈地扶额，感觉自己快要抓狂了，“——罗马尼，别装死，你在监控着立花吧？” “对哦，说起来，医生，这样我做什么迦勒底那边是不是都看得到？”藤丸立花插言道。 “没有没有，我可没开启画面，只能听到声音，还有监控到立花你的呼吸心率之类的生理特征。”Dr.罗曼连忙解释，“如果要开启画面的话，我会征求你的意见的。” “好吧。”这个答案还算可以接受，藤丸立花点点头。 连续被打岔，奥尔加玛丽终于冷静下来，说道：“够了，立花，不要再岔开话题了，你应该也发现我想问什么了吧。” 藤丸立花沉默了下来，的确，她刚才略显夸张的表演，从很大程度上是在试图扯开奥尔加玛丽的注意力，就算一开始没有多想，冷静下来就能明白，胆小鬼奥尔加玛丽是不可能自|杀什么的，所以，她想那么做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罗马尼，回答我，根据特里斯墨吉斯忒斯的计算，中央管制室里的那场爆炸……我有活下来的可能性吗？”奥尔加玛丽的话语中尽力保持着平静，然而压根无法隐藏其中透着的一分颤音。 之前那场影从者Assassin的刺杀，其他人因为角度原因以及飞速复原后仿佛没有出现过的伤口，或许以为影从者Assassin的掏心一击，正好被她用手臂和身体夹住了，然而作为当事人的奥尔加玛丽，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伤口奇迹般的复原了，不是像她刚才做的那样，用治疗魔术治愈藤丸立花的伤口，而是一点都没有留下痕迹般地，消失了，她没有流血，也没有感觉到疼痛，连破损的衣服都恢复原状，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错觉一样。 然而奥尔加玛丽很确定，那不是错觉。 稍微沉默了一下，通讯手环传来了Dr.罗曼的声音：“……是零，根据灵子演算装置的计算，存活的可能性是零，爆炸几乎是在你脚下发生的——不过，所长你现在就在这里啊！计算的结果可能出现误差，说不定你在爆炸之前就被灵子转移了呢？” “——够了！我根本就没有灵子转移的适性！”奥尔加玛丽的喊声打断了Dr.罗曼的话。 没错，身为迦勒底的所长，天体科君主的女儿，名门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师，奥尔加玛丽明明有着一流的魔术师天赋，作为御主的适性和灵子转移的资质却没有遗传到一星半点，在爆炸之前就被灵子转移了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发生。 ——不，准确的说，是在还有肉体的时候，不可能发生。 灵魂是否存在，这在世俗学术界或许是一个值得争论的话题，但在魔术界就不是了——如果灵魂不存在，那研究了第三法-灵魂的物质化千年之久的爱因兹贝伦家岂不是在做无用功？ 对于人类来说，肉体既是他们在物质界存在的基础，但也是被施加了多种限制的樽，如果仅仅只剩下灵魂和执念，那就完全没有什么限制了，被灵子转移也并非没有可能。 奥尔加玛丽再度捡起了刚才的玻璃片。 之前她一个人在这个房间的时候，犹豫了很久。 下不了决心，是因为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那恐惧，不仅仅是对疼痛的恐惧，也是恐惧于发现真相…… 然而，现在她却突然发狠地将玻璃片向自己的手腕划去——那里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伤口，但丝毫没有流血，她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而且几乎是在玻璃片离开手腕的瞬间就开始愈合，不到两秒钟伤口就消失不见，恢复了光滑洁白的手腕。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任何物理意义上的攻击，怎么损害得了灵魂？ 只要想通了这一点，之前的一切仿佛也变得明晰起来：为什么她的通讯手环不起作用？为什么四体不勤的她走了那么久不会有劳累的感觉？为什么她不会饿也不觉得渴？ “……啊啊，果然是这样吗？……所以说，其实……我已经死了吧？身体在爆炸中就死了……” 【别说了，所长，奥尔加！——不好了！……】Dr.罗曼似乎在说什么，但奥尔加玛丽恍若未闻。 “现在还能以这样的姿态存在，只不过是因为，这里是从人类史、时间轴中割裂出来的特异点而已……” 【——立花，赶快阻止她！别让她再说下去了！……】 “我的时间已经被留在了肉体死亡之后、灵魂消亡之前……” 【她的存在确率值正在急速下滑——】 “只要回到时间轴上，我就会，我就会……呜——啊——” 说到这里，原本就并不坚强的奥尔加玛丽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而更让她恐惧的是，她面前的双手一闪，一闪，正在以肉眼可以觉察的速度变透明——！ 藤丸立花不知道存在确率值是什么东西，不过这不影响她理解目前的事态，她深吸了一口气，以足以引起人疼痛的力气抓住了哭泣的奥尔加玛丽的肩膀。 “——奥尔加玛丽——！！！” 以平生最大的音量用吼的喊出对方的名字，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奥尔加玛丽那空虚而涣散的视线终于集中到了面前的少女身上。 “——听着，你现在在这里！看到我了吗！？你现在就在我的面前！不是别人，就是你，奥尔加玛丽·亚斯密雷特·阿尼姆斯菲亚，现在你在我藤丸立花的面前！” 已经透明化的奥尔加玛丽顿时变得凝实起来，远在迦勒底的Dr.罗曼看着显示屏上重新回升的数字，腿一软坐回了座位上……呜哇，再来几次他就要得心脏病了，眼看着奥尔加玛丽的存在渐渐消失，远在天边的他却什么也做不到。 以自身为锚的橙发少女还在以确凿的语气保证道：“你不会消失的！因为——我会救你的！我绝对会救你的！” 40.一顾茅庐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这里分成里外三层, 外层是达·芬奇工坊, 用作接待室和会客室类似的功效，中间是工作室, 最内层则是魔术工房。 “达·芬奇亲，我进来啦！” 外层的工坊里没有人, 藤丸立花就敲了敲门, 打开门轴进入工作室, 不知是不是达·芬奇的个人爱好之类的缘故，这里的门用的不是迦勒底统一的金属自动门, 而是老式的木门。 工作室里的陈设, 怎么说呢，很有“达·芬奇风味”, 充满教堂风格的彩绘玻璃, 摆着油灯，罗盘, 奇怪的飞行器和机翼，不知用处的木造设备，当然还有各式各样的书籍，和画到一半的画板。 明明还算宽敞的房间里，在塞满了那么多东西之后，立刻变得拥挤起来, 尤其是那些占地比较大的物体。 进来的藤丸立花一眼就看到了令人大汗不止的景象： 戴着眼镜的达·芬奇正在用一个小锤叮叮当当地敲击着什么……仔细一看, 是玛修的盾牌, 而玛修本人也坐在边上，一脸紧张地随时准备扑过去保护盾牌的样子。 “哎呀，是立花啊，怎么样？今天的收集素材之旅还顺利吗？”停下敲击的动作，达·芬奇招呼道。 “顺利，顺利，一会应该会有工作人员把我收集的素材搬过来的……” “前辈，辛苦了。”玛修立刻帮立花搬来凳子。 “谢谢你玛修，其实还好啦，因为出力战斗的都是从者们，我只要跟着就好了。” “不好意思哦，这里没有可以招待你的东西，要不然我们出去外面的工坊再坐下来聊天怎么样？这个迦勒底尽是些不懂得欣赏生活之美的木头脑袋，这样女孩子之间的下午茶座谈会我可是期待已久了呢！”性别·男·达·芬奇高兴地说道。 藤丸立花抹了一把不存在的虚汗，制止道：“不，不用特意招待我也没关系，达·芬奇亲继续忙就好了……我这样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完全没事！立花你来得正好，我正在检查玛修的盾牌。你之前说通过盾牌架起来的临时召唤阵，会不会因为盾牌充当圣遗物的用处，召唤出来的全是圆桌骑士的问题，我已经调整好了！下次再用就会屏蔽盾牌这方面的影响，保证不会出问题的！” “是吗，那太好了。”藤丸立花闻言，松了一口气，“虽然我对圆桌骑士们没有偏见，但是……” 从现实的角度考虑，剑阶爆炸之类的偏科问题，还是不要了；从其他角度考虑，心脏爆炸之类……emmm也还是不要了。 “我懂我懂，全是金属罐头太单调了，也会想要其他的从者对吧？这么说来，立花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从者呢？” 藤丸立花闻言想了想，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说的也是，希望能召唤到吧。” 十个手指还有不一样长短的呢，她对英灵们的喜好当然也有所偏颇……只不过，在召唤到高文之后，她有点意识到了，游戏和现实的差别—— 就是！超级！不好意思的！有木有！ “嘿欸——”对于藤丸立花的回答，达·芬奇拖起长音，“立花的回答真狡猾，玛修其实很期待立花回答的是自己吧？” “期待什么的……！”对于话题突然被转向自己，棉花糖学妹立刻羞涩地红了脸，“好、好吧，是有一点点期待……” “当然了！我最喜欢玛修了！” 藤丸立花立刻笑着回答，抱住玛修蹭了蹭再放开，然后指了指达芬奇戴着的眼镜，“……话说，达芬奇亲，从者也会有近视吗？” 明知道立花是在转移注意力，但达·芬奇还是从善如流地改变了话题，“其他从者怎么样我是不知道啦……我戴着眼镜，只是因为做实验和研究的时候，这样会比较有气氛不是吗？” 就在三位“女士”在和乐融融聊天的时候，门轴转动的声音突然传来。 同样是老式的木门，不是藤丸立花进来时那面外层和工作室的木门，而是另一扇——工作室和最里层魔术工房的木门，打开了。 藤丸立花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就看到了这一天以来一直让她忐忑不安的对象，正从内间走了出来—— 穿着包裹严实、白红灰黑相间的长袍，镌刻着无数刺青的褐肤，有如绵羊毛般蓬松曳地的白色长发，那个藤丸立花怎么也不会搞错是谁的身影就那样从内间走了出来，似乎是注意到她的到来，脚步一转就笔直地穿过繁乱的工作室向她走来。 随着那个人一步步逼近，昨天晚上召唤出对方的记忆立刻鲜明地浮现起来—— …… 既然从达·芬奇那里得到了呼符，那下一步当然是召唤咯！ 这次召唤不再是通过玛修盾牌构筑的临时召唤阵进行，而是在迦勒底内的召唤实验场里进行。 随行人员除了玛修，还有表示很好奇的Dr.罗曼和达·芬奇。 用Dr.罗曼的话来说，就是：“哎呀，虽然通过监视器看过立花召唤，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能够亲眼见到召唤从者的场景，感觉有点小激动呢！” “医生之前没见过从者召唤吗？” “嘛，这个……前任所长和所长的召唤基本上都是失败，所以根本就没什么好看的嘛。”若无其事地说了很过分的话，Dr.罗曼笑着说道，“结果因为这样，偶然召唤加拉哈德和达·芬奇亲成功的时候，我全部错过啦！” 藤丸立花无言以对，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手里还拿着一杯热巧克力，这是打算把从者召唤变成看什么娱乐节目吗？ “怎么了，立花？——哦，我明白了，你也想要吗？一会通知厨房给你准备一杯吧，喝点甜甜的热饮会让心情变得舒畅哦。” “不用了，晚上喝这个会长胖的！”藤丸立花立刻严肃地拒绝摄取热量。 “是吗，女孩子还真是辛苦啊……”Dr.罗曼一边说，一边微笑着喝了一口热可可。 “……”救世主藤丸立花，申请制裁这个当面放毒的欠扁家伙！ 一行人来到了召唤实验场，这里倒是没有因为雷夫的破坏而产生什么问题。 看起来跟使用临时召唤阵的时候差不多，地上镌刻着画好的召唤阵，周边是灵子活跃的流转和跳动，只不过临时召唤阵中灵子流转的光效仅限于召唤阵所在的一隅，而此时扩充到整个房间都是。 已经有过两次经历，藤丸立花熟门熟路地走上前，将呼符放到召唤阵中心。 闭上眼，在心中默念自己的请求。 因为已经是第三次了，所以这次藤丸立花有了相当的余裕去感受召唤中的一切。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从身体中抽走，那应该是魔力之类的？总之，流汇经召唤阵的魔纹之上，最终汇聚到中心摆着的呼符之中—— 接触到魔力的瞬间，呼符中仿佛轰的一下打开了什么超越人类想象力的通道—— 宛若虚空的通道，其尽头是—— 藤丸立花感受不到通道的尽头，但她很明白那里有着什么。 那是——“座”。 英灵之座。 从那尽头播散来了一时难以数清的光线，仿佛是一条条触手，向着藤丸立花的意识伸来。 不过，这次召唤的对象，她已经有所打算。 虽然目前看来，奥尔加玛丽的灵魂保存在玛修的盾牌之中，暂时安全，但一方面久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另一方面，这样玛修必须始终保持从者化，维持盾牌的存在，也不敢提盾上战场，免得盾牌里奥尔加玛丽的灵魂被打出个好歹。 所以，她希望这次回应召唤的，是一位能够解决奥尔加玛丽肉身问题的从者吧！ 果然，这方面比较擅长的，应该会是Caster职阶的才对……？ 在藤丸立花心中转过这些念头之后，面前的光线立刻少了十之八|九，至少是能数清的程度了，大概十几二十条？ 不过，最先到达她的意识的，依旧只有其中一条……好像这条还是从座外部冲进座里先游了一圈再出来的，明明出发比其他光线都晚却后发先至了。 ……应该是错觉吧。 接触到那条光线的瞬间，藤丸立花的大脑之中一片空白。 在莫名的冲击中，橙发少女睁开了双眼，果不其然发现面前的召唤阵中，闪烁着五彩斑斓的灵子光圈已经开始浮现并旋转。 出来啦！单抽出奇迹！ 41.渺小的凡人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第5章 【警报。警报。距离隔离墙关闭还剩90秒, 仍逗留在中央区域的职员请迅速撤离。】 【重复一遍。距离隔离墙关闭还剩90秒——】 闪动的红色警报灯，每隔30秒在倒数计时的广播，将藤丸立花的焦急放到了最大。 所幸, 在90秒倒数的广播响起之前, 她终于看到了之前她被奥尔加玛丽逐出中央管制室时，无论怎样拍打都不会打开的金属大门。 但这一次, 不知是有医生同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自动门不等她采取其他行动就直接向两侧缩进敞开了。 呈现在藤丸立花和Dr.罗曼面前的管制室, 周侧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爆炸造成的天花板掉落、地板碎裂随处可见, 只有地球模拟模型迦勒底亚斯还完好无损, 值得庆幸的是，火焰没有向中心延展的唯一理由是缺乏可以燃烧的物质。 “玛修——！你在哪里——！？” 中央管制室的面积其实颇大, 毕竟光是要摆下几人高的迦勒底亚斯就小不了, 可以容纳48位御主同时进入的灵子筐体，奥尔加玛丽给御主候选们开会的区域, 上层工作人员的操作台等等, 再加上警报和广播杂音的干扰, 藤丸立花不确定自己的声音能不能传达到在某处的玛修，只得避开正在燃烧的部分深入其中。 “等等……！” Dr.罗曼阻拦不及，而这时广播也“及时”响了起来。 【确认动力设备已停止运作, 发电量不足。切换到备用电源, 发生异常。请职员手动进行切换。距离隔离墙关闭还剩60秒——】 这下糟了, 如果连迦勒底亚斯都停止运行的话，最糟糕的情况是发生波及整个迦勒底的超级大爆炸……那就真的全部完蛋了！ 念及至此，Dr.罗曼只得放弃追上藤丸立花的打算，转而向发电所的方向跑去。 而进入中央管制室的藤丸立花也越过了许多障碍物，在撕扯着喉咙大喊。 “玛修——！？” “芙！芙呜——！” 听到了芙芙的声音，藤丸立花立刻向那个方向跑去。 “听到了吗？你在哪——回答我！玛……” “前辈？” 从某一块掉落下来的天花板之后，正搬着一小块碎石的粉发少女站了起来，看上去除了一点灰头土脸之外还完好无损，白色体毛的奇异生物芙芙也跟她在一起。 藤丸立花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看到玛修又被掉落的天花板压到底下的场景。 “玛修，你怎么还在这里？……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里太危险了，还是先跟我出去吧！” 这个时候，藤丸立花甚至顾不得思考玛修没有陷入生死危机，加拉哈德就不会跟她签订契约，接下去该怎么办的问题，她立刻拉上玛修的手，就要往外跑。 “可是……”玛修环视了一圈中央管制室的惨状，尤其是她刚才挖掘的方向，双目黯然。 由于之前又返回去查看哭起来的藤丸立花的缘故，玛修比原定的计划要晚了一会儿回到中央管制室，正要准备前往进入她预订转移的灵子筐体，还没走进门口多远，中央管制室的爆炸就直接发生了。 因为距离爆炸中心较远，玛修得以幸免于难，然而她还记得奥尔加玛丽和其他御主还在管制室中，立刻就冲了进去打算救人，之前她挖掘的方向，正是她记忆中奥尔加玛丽的位置。 然而，还没有与加拉哈德融合的玛修只是一个普通的柔弱少女，甚至由于一生下来就在迦勒底的无菌室生活，她比普通人的抵抗力还要差一些，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搬开沉重的石块。 其实玛修未尝不明白，从周围的情况看起来，奥尔加玛丽几乎正处于爆炸的中心位置，很大可能已经遇难，何况只凭她的力量根本什么也无法做到，然而她还是靠一口气撑着进行微薄的努力。 【警告观测人员。迦勒底亚斯的状态发生变化。——】 回过头发现迦勒底亚斯中的地球模型彻底变成了燃烧的鲜红，玛修终于下定决心，她不能将前辈和芙芙也跟她一起置于危险中。 【警报。警报。距离隔离墙关闭还剩30秒——】 想到这里，玛修点了点头，反手抓紧藤丸立花的手：“我明白了，前辈，我们走吧。” …… 而另一边，Dr.罗曼也进行完了手动切换备用电源的进程，到了控制台，推下激活。 “立刻搜索中央管制室的存活反应，将对方的状况投射出来！” 【明白。……搜索完成，管制室存活数量：3体。】 ……只有三人吗。 ——准确的说只有两人，外加芙芙一只。 面前很快出现了藤丸立花和玛修手牵手向着中央管制室大门跑去的身影，芙芙跟在两人的脚边奔跑，不管怎么说没事就好，然而没等Dr.罗曼松一口气，画面中的两人又在大门前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监视器，显示管制室大门前的景象！” …… 【警报。警报。距离隔离墙关闭还剩15秒——】 在中央管制室的大门前，停下来的藤丸立花和玛修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 两人和芙芙的位置距离中央管制室的大门已经近在咫尺，用不了几秒就能跨越，然而此时一个玛修颇为熟稔的人却挡在大门之前，想要穿过大门，必须从他身边通过。 “雷夫教授！？你没事吧，太好了？” 玛修松了一口气，正要向前，藤丸立花却紧紧拉住她，制止了她的举动。 “前辈？”玛修疑惑地偏过头，小声疑问。 “啊啊，我没事。”雷夫教授回答道，“倒是你们，难得都逃出生天了，竟然还专门跑回来送死，真是太可怜了。” “……什么？”有那么一瞬间，玛修无法理解雷夫教授所说的话，明明每一个字的意思都很明白，但是合在一起组成的句子，为什么那么让人听不懂呢？ 【警报。警报。距离隔离墙关闭还剩10秒——9——8——】 “雷夫，你还活着吗！？先别说这些了，马上隔离墙要关闭了！”广播中传来Dr.罗曼的声音。 “还是无法理解吗，罗马尼？”雷夫教授一点也没有让开路的打算，将目光转移到上前一步，挡在玛修身前的藤丸立花身上，“48号御主，看来还是你比较敏锐，是我小看你了。不过没关系，反正很快你们就要在这里一起埋葬。” “什……！？” 【3——2——1——中央隔离壁已封锁。距离馆内清洗开始，还剩180秒。】 就在两人面前，中央控制室的大门轰然紧闭，随后是加厚的特制隔离壁。 熟知迦勒底构造的雷夫很清楚，那意味着3分钟之后，控制系统就会抽出氧气放出二氧化碳进行灭火，还停留在管制室中的人也会因此窒息而死，然而他对此没有丝毫担忧之色。 【系统·灵子转移进入最终阶段。坐标，公元2004年1月30日，日本，冬木。——】 “芙——！”芙芙威吓性地对雷夫竖起了浑身上下的白毛，可惜它如今的状态看起来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藤丸立花则紧紧皱着眉。 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 玛修来晚了一步，所以没有被掉落的天花板压住，可相应的，灵子转移的实验为了等她也延迟了几分钟，她们没有在危机来临之前被及时转移走，而是等来了雷夫教授。 现在她们都是手无寸铁，她没有召唤出来的从者，玛修也没能跟加拉哈德卿融合。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只能—— “医生，立刻进行灵子转移！” “什么！？——哦，我明白了！” 身在控制室的Dr.罗曼此时也明白了雷夫是敌非友，醒悟过来藤丸立花的意思：灵子转移前往特异点离开中央管制室，逃出雷夫、火焰爆炸和窒息的威胁，立刻开始进行手动操作。 “想在没有灵子筐体的状态下进行灵子转移吗？真是异想天开。”雷夫毫不留情地评价道。 Dr.罗曼知道他说的是实情，然而此时也只有试一试了，所幸之前正在进行的灵子转移准备也进行到了最后一步，原本无人操纵会在五分钟后自动进行灵子转移，有了Dr.罗曼的操作，进程即刻启动。 【已切换人工操作。】 【反召唤系统，启动。开始进行灵子转换。距离灵子转移开始还剩3——2——1——】 【全工程，完成（Clear）。开始实际验证，首次指定（First Order）。】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化成灵子是一种什么体验？藤丸立花无暇仔细体味这初次的灵子转移。 站在她们面前的雷夫教授并没有出手阻止，或许是作为人类生活太久，魔神柱也沾染上了人类的恶趣味，他此刻就十分享受她们的挣扎。 没有灵子筐体保护的灵子转移，以及特异点F冬木中四伏的危机——无论是哪一点，都足以将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彻底摧毁。 在见到雷夫教授的瞬间，藤丸立花的第一反应是紧紧抓住奥尔加玛丽的手。 “立花？” 刚刚沉浸在见到对方的欣喜中的奥尔加玛丽，因为这几乎要握痛她手的力道被扯回神，看向藤丸立花。 橙发少女的脸上是没有再加以掩饰的戒备。 雷夫·莱诺尔·佛劳洛斯。 之前没有一开始就直接让玛修和高文一起上，有一定的原因也是为了防备对方。 42.建筑王？导游王？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哦, 不好意思，看见熟人所以有点兴奋起来了。”Caster毫无诚意的道歉, 木杖的杖头指向黑色剑士身边的影从者，“小姑娘, 你能看出那个对手的身份吗？” “欸？” 藤丸立花愣了愣，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影从者职阶是Archer, 是抑止力的守护者……”我还知道他叫卫宫士郎昵称红A现在该叫影弓呢。 “厉害厉害, 竟然真的连这些也读取得到啊。”Caster惊叹道，显然他的询问并非出于释疑或者考验之类的目的，纯粹只是想看藤丸立花“做不做得到”而已。 连影从者Archer也将视线从Caster身上转移到了藤丸立花身上, “……看来，这次你倒是遇到了一个不错的御主。” “嘿嘿，那是。那么，既然大家也不是第一次战斗了, 就省略无聊的寒暄直接开始正题如何——？” 举起的木杖前端骤然亮起卢恩符文, 形成火光迅速向岩台上轰去, 而似乎早有准备的影从者Archer也举起手中的弓箭，射出充当箭矢的长剑。 火光与长剑在空中相撞，立刻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声和遮蔽视线的烟尘。 “趁现在——！” “什么！？”奥尔加玛丽还在状况外，就感觉到自己被玛修拦腰抱着腾空而起。 而早一步抱起藤丸立花的阿尔托莉雅，也是将她带上岩台之后放了下来。 “谢谢你, 阿尔托莉雅。” 黑色骑士点了点头, 岩台上的空间足以策马驰骋, 所以她再次召唤了拉姆瑞上马，黑色的长|枪对准面前另一个拿着黑色长剑的自己。 …… 另一边，Caster也从另一侧上了岩台，现在正跟影从者Archer对战，一个以卢恩符文强化德鲁伊木杖充作长|枪，另一个干脆投影出干将·莫邪，持剑弓兵和近战法师战成一团。 自古弓兵不用弓，自古法师多近战……emmm没毛病，没毛病。 藤丸立花倒不担心那一边，正如Caster所说，爱尔兰光之御子库·丘林和守护者Emiya，这两位的碰撞已经多到足以称之为孽缘的程度。 虽然Caster此次没有作为Lancer职阶被召唤得到的职阶补正，但用枪的经验和记忆还存在他的脑中，至于属性不足的部分，以卢恩魔术也可以加以强化和弥补，撇除宝具之外，这两人可以说是旗鼓相当的。 然而，影从者Archer无法使用他的宝具无限剑制，Caster虽然没有了死棘之枪，却有宝具灼烧殆尽的炎笼，这无疑是足以左右胜负的关键点。 至于这边嘛…… “阿尔托莉雅，就拜托你了。” 黑色骑士沉默地点头，手持长|枪策动拉姆瑞，向着前方的Saber·Alter攻去。 黑色圣枪与黑色圣剑接连碰撞，两人本属同一人的不同侧面，非但武艺相当，互相之间也很清楚对方——或者说“另一个我”，每一击的目的和打算，出招拆招奇快无比。 见玛修和高文都只是守着她们，没有加入战局的打算，顶多是玛修举盾将因为两个阿尔托莉雅对战击碎的细小岩石和风压挡下来，奥尔加玛丽不由得愕然：“等、等一下，立花，你为什么不让玛修他们也一起上啊！？” 在她想来，现在他们人数占据优势，当然是所有人一拥而上直接搞定敌人最为稳妥啊！ 藤丸立花摇了摇头，却没有解释。 英灵毕竟是古代的英雄们，尤其对手还是同为那个清廉且高洁的骑士王的另一侧面，Alter化只是让阿尔托莉雅的手段变得冷酷无情，但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当然，如果是己方陷入劣势，她相信阿尔托莉雅也不会介意群起而攻之，不过现在的状态恰恰相反，是自己这边占据上风——这不仅仅是指她手边还有玛修和高文随时待机可以上场，甚至在两位阿尔托莉雅的正面战场上，也是持圣枪的那位占据的上风，既然如此，那不如让Lancer·Alter放手一战。 ——没错，虽然微小，但的确是黑色骑士占据了上风。 或许是肉体年龄的成长造成的基础差别，在魔力放出技能的加持下，贫弱无力的少女才拥有了能够轻松压过强壮男性的力量，可如果对手同样是“自己”，那么本身那一点微弱的力量差别就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另一方面，尽管同为Alter，但不能简单地将一方理解为另一方的拿枪/拿剑版本，因为两者Alter化的缘由都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Saber·Alter是被冬木圣杯的黑泥所污染，可以说是被动的暴走化；而Lancer·Alter则是为了避免手持圣枪造成的女神化失去人性，而主动寻求的Alter化。 两者变化的原因造成了不同的结果，Saber·Alter因为暴走无法精妙地操纵缰绳，失去了原本的高等级骑乘技能，而Lancer·Alter则始终持有着A等级的骑乘，驾驭着拉姆瑞带来的灵活性和冲击力加成，这一点也同样体现在了战局之中。 不过，藤丸立花并没有因此而放松，甚至还因为战局的进程而越发提起专注，以免错过那决定性的时机。 果然，在抓住一个机会荡开长|枪之后，Saber·Alter几个后跃彻底脱离了长|枪的攻击范围，还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同时双手握剑，摆开架势，剑锋微微下沉。 “哼，终于要来了吗？” 与之相对的，Lancer·Alter也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惊人的黑色魔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黑色圣剑和黑色圣枪上开始凝聚，几乎同时达到了顶点！ “卑王铁锤，倒转旭光——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Morgan）！” “接招吧，十三之牙！——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轰——！！！ 两道黑色的光柱在双方中间交汇，源自同源的魔力没有互相抵消，而是在互相碰撞的瞬间就轰然展开了大爆炸。 爆炸所形成的烟尘扩散，阻挡住了双方的视线，然而藤丸立花分明能够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再来一次——” 虽然两人的声音一模一样，但早有准备的藤丸立花还是分清楚了说话的是谁，举起尚余三划令咒的右手，手背上的令咒瞬间消下去两条，“——就是现在，以藤丸立花之名，玛修和高文，立刻解放宝具！”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Saber·Alter在正面战陷入劣势，但完全可以在另一方面被找补回来，那就是——从者的王牌，宝具。 持有圣杯的Saber·Alter有着近乎无限的魔力供给，可以连续放出誓约胜利之剑，然而Lancer·Alter这边虽然有着迦勒底的魔力供应，但无论填充速度还是距离都远远有所不如，放在游戏中，就是一方有着能每回合进行一次高速咏唱的速射光炮，另一方只能靠手打NP，差距不言自明。 “吞噬光芒吧，誓约——（Ex——）” “是，Master！”“明白，圣剑，拔刀——” “——胜利之剑（——calibur Morgan）！” “——宝具，展开——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玛修发出奋力的怒吼，最前方延展开的虚影城壁，在黑色的锋芒下，将所有人保护于其后。 度过了第二波黑色圣剑之威，趁着对手还没有凝聚起第三发宝具，完成了蓄力的太阳骑士打着时间差进行最后一击。 “去吧，烧尽一切不净的净化之阳炎——轮转胜利之剑（Excalibur Galatine）！” 燃烧着太阳之炎的金色奔流无可阻挡地向着黑色剑士而去。 ……赢了吗？ ——但，在最后一刻，一个浑身萦绕着黑漆漆的身影不知从哪里出现，挡在了Saber·Alter身前，正是影从者Archer。 糟糕！ 正如她想的一样，金色的阳炎将影从者Archer化作黑灰，却也因此耗尽了热度，无法损伤Saber·Alter分毫。 这个时候已经无暇顾及Caster那边的战局是怎么回事了，藤丸立花眉头一皱，就听到了阿尔托莉雅沉稳的声音：“Master！” “！明白了。”第三发令咒在手背后消失，“以藤丸立花之名，阿尔托莉雅，解放宝具吧！” “——给我带来最终的胜利，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Saber·Alter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色奔流，目光在对面的众人中一一转过：拿着圣枪的自己、藤丸立花、高文、举着加拉哈德盾牌的粉发少女……最后转向了影从者Archer消失后留下的灰烬。 43.等待并心怀希望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这上面本来是本地有名的寺庙所在的灵山，山下的这个大空洞中就藏着大圣杯。” 指着面前山体下的洞穴, Caster说道。 到了这里也不必他再继续带路了，无论是其他从者还是奥尔加玛丽, 都能清晰地觉察到从洞穴内传来的庞大魔力, 就连对魔术还一窍不通的藤丸立花都能感觉到, 洞穴里“有着什么东西”。 “嘿……？你对这里很熟悉呢, 看来也不仅仅是作为这一次被召唤出来的Caster这么简单啊。”奥尔加玛丽敏锐地道。 “哈哈哈哈，所以说了是孽缘嘛。走吧，前面的路比较复杂, 大家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Caster说着，就要率先踏入洞穴中，高文却上前一步, 说道：“开路的工作就交给我吧，Caster。怎么说也没有让魔术师给骑士打头阵的道理啊。” 说完，太阳骑士立刻看向藤丸立花。 经过一路上的思考, 高文终于得出了结论，御主没有接受他的邀请, 一定是因为他才刚刚被召唤出来，没有表现出足够的能力的缘故！ 虽然高文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但御主身边也有着先一步被召唤出来的持枪的王在, 在这种情况下, 御主会更信任王也是十分正常的事。 所以接下去他要做的, 就是好好表现自己的能力, 培养御主的信任感，下次的邀请一定会成功的！ 藤丸立花则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高文这么看着她是什么意思，“……呃，那就拜托你了，高文卿。” 得到御主的指令，高文回以一个灿烂的微笑，面色转为严肃，拔出自己的佩剑，率先走在最前方。 “那我们也进去吧。”奥尔加玛丽说道。 “是。”玛修拿着盾点点头，也转向脚边的芙芙：“芙君你也要小心，别在里面乱跑，小心迷路。” “芙！”芙芙不满意地叫到，好像在说我才不会呢。 洞穴内的地形复杂，阿尔托莉雅也收起了拉姆瑞，和玛修一左一右地护卫着藤丸立花，芙芙跟在她的脚边，奥尔加玛丽和Caster断后。 “哎呀，站在后方感觉真是不习惯啊……我总是忘记自己这次是作为Caster现界的事……呐，小姑娘，以后如果有机会召唤我的话，你可一定要以Lancer职阶召唤我啊。” Caster闲聊的口气恰到好处地缓解了大战之前、走在阴暗洞穴中的紧张气氛，藤丸立花一笑，说道：“这我可没法保证啊，Caster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很想邀请你跟我们一起回迦勒底，订立正式的契约。” “一起去你们说的那个天文台吗？总觉得会很麻烦啊……哈哈，不过正好，我不讨厌麻烦这种东西。”Caster大笑起来。 一边跟Caster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一边在洞穴之中行进，很快众人就来到了山体内部的一处较大的石室中。 “就要到大圣杯的所在地了，需要再休息一次吗？” “在这里！？”奥尔加玛丽显然有些异议，这里已经相当于敌人眼皮子底下了。 “如果你是担心被发现的话，那是没有必要的。”阿尔托莉雅用冷淡的声音说道。 “……因为敌人早就已经发现我们了？”藤丸立花若有所思道。 “聪明。”Caster夸赞道，“一直到这里都没有遇到Archer那个家伙的阻拦，这只能说明敌人已经发现我们了，并且选择集中兵力在最后决一死战。” 藤丸立花点了点头。 她记得似乎在原本的剧情中，他们是会先遇到Archer，战斗之后再跟Saber·Alter进行最终决战，然而那是她身边只有玛修和Caster的情况下。 现在她身边多了阿尔托莉雅和高文两个战力，如果对方再选择分而袭击，那几乎是等于送人头，就连之前的那三个影从者，可都知道要集合在一起再攻击他们呢。 “——既然已经了解了当前的情况，让主人等太久可不是做客之道啊。”一个陌生的男声，从石室前方的洞穴尽头传来。 “我可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客人。”Caster回敬道。 ……是Archer吗？藤丸立花神色一动，就要向前走去。 然而前方洞穴通道之中，却有一点寒星划破黑暗向着她激射而来。 “——不是客人？那就是敌人了。” “Master，小心！”玛修举盾挡在了她面前。 被作为箭矢射来的，是一柄长剑，不过在剑尖接近玛修的盾牌之前，负责前锋的高文已经挥剑想要磕飞长剑。 然而，飞来的长剑，却在跟他手中与Excalibur互为姐妹剑的太阳圣剑相撞之时，突然炸开。 虽然投影长剑的炸裂完全不足以伤害到A+级别的圣剑，但这一击无疑弄得太阳骑士有些灰头土脸。 “会爆炸的箭矢……果然是Archer吗？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高文举剑严阵以待。 “抱歉，虽然你这么问，但我只是个无名之辈而已。”Archer回答，同时并没有从通道中出来的打算。 藤丸立花凝视了一会儿黑暗的通道，轻呼出一口气，“——走吧，既然都有人来迎接了，我们往前。” “可是，Master……”玛修为难地看向面前的通道。 Archer的行动，相当于把他们架在了石室中，如果想要继续往前，就要通过面前的这条通道，面对Archer可能射过来的箭——或者，剑。 “没关系的，玛修，反正总是要向前走的。” 藤丸立花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里的空间虽然不能说小，但也没大到哪里去，实在不适合充当战场，你们要是在这种地方打起来，搞不好能把山都打塌。” 看了一眼面前黑洞洞的通道，藤丸立花继续道：“不过，这种不便对于Archer来说也是一样的，毕竟他也没法让箭矢出通道再拐弯攻击，等在这里，只是让我们双方无限消耗时间而已。” “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们吗？玛修、阿尔托莉雅、Caster先生、高文……还有奥尔加和芙芙，你们会保护我的，对吧？”橙发少女粲然一笑。 玛修也不禁微笑起来，“是的，Master！” 没想到自己也会被点到奥尔加玛丽一愣，然后骄傲地道：“那当然，如果你在这里出了什么问题，那可是迦勒底的大失败，我这个所长决不允许那样的事发生。” 一行人重新结成队伍前行，或许是听进了藤丸立花的话，这次他们果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走出最后一段通道，面前明显明亮了许多。 “哇——这个地方！——真令人难以想象，在这座山中会有如此大的中空宽广空间，简直就像是掏空了整个山体——不，经过扫描发现这里的内部空间与实际不符，似乎是用魔术拓展了里面的空间，同时向普通人掩盖了这里的存在。” Dr.罗曼的惊叹声从通讯手环中传来。 “你们一定要小心，根据资料，那里是由名为爱因兹贝伦的一族制造而成的，超高级的魔术炉心。” 藤丸立花抬起头，上面甚至还能看到连通着天空，有一根黑色的楔贯通天地，冬木市天空中不散的血与火——其源头就在这里。 正中的岩石高台之上，一个穿着黑色裙甲，手中拄着黑色长剑的娇小身影就站在那里，俯视着他们，而另一个浑身黑漆漆萦绕着黑雾的影从者，应该就是刚才袭击他们的Archer。 “那就是……Saber的阿尔托莉雅小姐……” 玛修下意识地将视线在那个娇小身影和藤丸立花身边拿着长|枪的黑色骑士之间来回，不难发觉，手持长剑的那一位看起来年纪似乎更年轻一些……呃，还有发育也…… “……我还以为会是那个拿着圣剑的骑士王，原来在这里的跟我一样，也是Alter化的存在吗。”黑色骑士的嘴角拉开一丝似嘲讽似冷笑的弧度。 “Alter？”奥尔加玛丽一愣。 “哎呀，亏你们还是专门召唤从者来解决麻烦的机构，原来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吗？” Caster解释道：“就是那个啦，魔术师发明出来，用作实现自己欲|望的圣杯战争，然而为了一己私欲而追求圣杯的魔术师多不胜数，导致圣杯也被欲|望所污染。” “能成为英灵的，本身就是死掉了还有想不通事情的家伙们嘛，也会有阴暗化的情绪，虽说我们好歹原本是英雄，大多会把这些情绪收敛起来。而倒霉在那种圣杯战争中被召唤出来的从者，被污染的圣杯影响，思想产生反转、情绪被引导出原本潜藏的另一面，最后搞不好就会变成那个样子了——” 他用手中的德鲁伊木杖指了指岩台上的Saber·Alter，又指了指藤丸立花身边的Lancer·Alter，“——就是那样，那被圣杯的诅咒侵蚀的模样。” 第19章 在见到雷夫教授的瞬间，藤丸立花的第一反应是紧紧抓住奥尔加玛丽的手。 “立花？” 刚刚沉浸在见到对方的欣喜中的奥尔加玛丽，因为这几乎要握痛她手的力道被扯回神，看向藤丸立花。 橙发少女的脸上是没有再加以掩饰的戒备。 雷夫·莱诺尔·佛劳洛斯。 之前没有一开始就直接让玛修和高文一起上，有一定的原因也是为了防备对方。 这让奥尔加玛丽回想起来之前Dr.罗曼给她看过的影像。 “呀，奥尔加，你看上去挺精神的嘛，真是太好了。看样子这阵子你过得很辛苦啊。” 44.绝代佳人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第5章 【警报。警报。距离隔离墙关闭还剩90秒，仍逗留在中央区域的职员请迅速撤离。】 【重复一遍。距离隔离墙关闭还剩90秒——】 闪动的红色警报灯, 每隔30秒在倒数计时的广播，将藤丸立花的焦急放到了最大。 所幸，在90秒倒数的广播响起之前，她终于看到了之前她被奥尔加玛丽逐出中央管制室时, 无论怎样拍打都不会打开的金属大门。 但这一次，不知是有医生同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自动门不等她采取其他行动就直接向两侧缩进敞开了。 呈现在藤丸立花和Dr.罗曼面前的管制室, 周侧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爆炸造成的天花板掉落、地板碎裂随处可见，只有地球模拟模型迦勒底亚斯还完好无损, 值得庆幸的是，火焰没有向中心延展的唯一理由是缺乏可以燃烧的物质。 “玛修——！你在哪里——！？” 中央管制室的面积其实颇大, 毕竟光是要摆下几人高的迦勒底亚斯就小不了, 可以容纳48位御主同时进入的灵子筐体, 奥尔加玛丽给御主候选们开会的区域，上层工作人员的操作台等等，再加上警报和广播杂音的干扰, 藤丸立花不确定自己的声音能不能传达到在某处的玛修, 只得避开正在燃烧的部分深入其中。 “等等……！” Dr.罗曼阻拦不及, 而这时广播也“及时”响了起来。 【确认动力设备已停止运作, 发电量不足。切换到备用电源, 发生异常。请职员手动进行切换。距离隔离墙关闭还剩60秒——】 这下糟了, 如果连迦勒底亚斯都停止运行的话，最糟糕的情况是发生波及整个迦勒底的超级大爆炸……那就真的全部完蛋了！ 念及至此，Dr.罗曼只得放弃追上藤丸立花的打算，转而向发电所的方向跑去。 而进入中央管制室的藤丸立花也越过了许多障碍物，在撕扯着喉咙大喊。 “玛修——！？” “芙！芙呜——！” 听到了芙芙的声音，藤丸立花立刻向那个方向跑去。 “听到了吗？你在哪——回答我！玛……” “前辈？” 从某一块掉落下来的天花板之后，正搬着一小块碎石的粉发少女站了起来，看上去除了一点灰头土脸之外还完好无损，白色体毛的奇异生物芙芙也跟她在一起。 藤丸立花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看到玛修又被掉落的天花板压到底下的场景。 “玛修，你怎么还在这里？……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里太危险了，还是先跟我出去吧！” 这个时候，藤丸立花甚至顾不得思考玛修没有陷入生死危机，加拉哈德就不会跟她签订契约，接下去该怎么办的问题，她立刻拉上玛修的手，就要往外跑。 “可是……”玛修环视了一圈中央管制室的惨状，尤其是她刚才挖掘的方向，双目黯然。 由于之前又返回去查看哭起来的藤丸立花的缘故，玛修比原定的计划要晚了一会儿回到中央管制室，正要准备前往进入她预订转移的灵子筐体，还没走进门口多远，中央管制室的爆炸就直接发生了。 因为距离爆炸中心较远，玛修得以幸免于难，然而她还记得奥尔加玛丽和其他御主还在管制室中，立刻就冲了进去打算救人，之前她挖掘的方向，正是她记忆中奥尔加玛丽的位置。 然而，还没有与加拉哈德融合的玛修只是一个普通的柔弱少女，甚至由于一生下来就在迦勒底的无菌室生活，她比普通人的抵抗力还要差一些，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搬开沉重的石块。 其实玛修未尝不明白，从周围的情况看起来，奥尔加玛丽几乎正处于爆炸的中心位置，很大可能已经遇难，何况只凭她的力量根本什么也无法做到，然而她还是靠一口气撑着进行微薄的努力。 【警告观测人员。迦勒底亚斯的状态发生变化。——】 回过头发现迦勒底亚斯中的地球模型彻底变成了燃烧的鲜红，玛修终于下定决心，她不能将前辈和芙芙也跟她一起置于危险中。 【警报。警报。距离隔离墙关闭还剩30秒——】 想到这里，玛修点了点头，反手抓紧藤丸立花的手：“我明白了，前辈，我们走吧。” …… 而另一边，Dr.罗曼也进行完了手动切换备用电源的进程，到了控制台，推下激活。 “立刻搜索中央管制室的存活反应，将对方的状况投射出来！” 【明白。……搜索完成，管制室存活数量：3体。】 ……只有三人吗。 ——准确的说只有两人，外加芙芙一只。 面前很快出现了藤丸立花和玛修手牵手向着中央管制室大门跑去的身影，芙芙跟在两人的脚边奔跑，不管怎么说没事就好，然而没等Dr.罗曼松一口气，画面中的两人又在大门前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监视器，显示管制室大门前的景象！” …… 【警报。警报。距离隔离墙关闭还剩15秒——】 在中央管制室的大门前，停下来的藤丸立花和玛修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 两人和芙芙的位置距离中央管制室的大门已经近在咫尺，用不了几秒就能跨越，然而此时一个玛修颇为熟稔的人却挡在大门之前，想要穿过大门，必须从他身边通过。 “雷夫教授！？你没事吧，太好了？” 玛修松了一口气，正要向前，藤丸立花却紧紧拉住她，制止了她的举动。 “前辈？”玛修疑惑地偏过头，小声疑问。 “啊啊，我没事。”雷夫教授回答道，“倒是你们，难得都逃出生天了，竟然还专门跑回来送死，真是太可怜了。” “……什么？”有那么一瞬间，玛修无法理解雷夫教授所说的话，明明每一个字的意思都很明白，但是合在一起组成的句子，为什么那么让人听不懂呢？ 【警报。警报。距离隔离墙关闭还剩10秒——9——8——】 “雷夫，你还活着吗！？先别说这些了，马上隔离墙要关闭了！”广播中传来Dr.罗曼的声音。 “还是无法理解吗，罗马尼？”雷夫教授一点也没有让开路的打算，将目光转移到上前一步，挡在玛修身前的藤丸立花身上，“48号御主，看来还是你比较敏锐，是我小看你了。不过没关系，反正很快你们就要在这里一起埋葬。” “什……！？” 【3——2——1——中央隔离壁已封锁。距离馆内清洗开始，还剩180秒。】 就在两人面前，中央控制室的大门轰然紧闭，随后是加厚的特制隔离壁。 熟知迦勒底构造的雷夫很清楚，那意味着3分钟之后，控制系统就会抽出氧气放出二氧化碳进行灭火，还停留在管制室中的人也会因此窒息而死，然而他对此没有丝毫担忧之色。 【系统·灵子转移进入最终阶段。坐标，公元2004年1月30日，日本，冬木。——】 “芙——！”芙芙威吓性地对雷夫竖起了浑身上下的白毛，可惜它如今的状态看起来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藤丸立花则紧紧皱着眉。 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 玛修来晚了一步，所以没有被掉落的天花板压住，可相应的，灵子转移的实验为了等她也延迟了几分钟，她们没有在危机来临之前被及时转移走，而是等来了雷夫教授。 现在她们都是手无寸铁，她没有召唤出来的从者，玛修也没能跟加拉哈德卿融合。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只能—— “医生，立刻进行灵子转移！” “什么！？——哦，我明白了！” 身在控制室的Dr.罗曼此时也明白了雷夫是敌非友，醒悟过来藤丸立花的意思：灵子转移前往特异点离开中央管制室，逃出雷夫、火焰爆炸和窒息的威胁，立刻开始进行手动操作。 “想在没有灵子筐体的状态下进行灵子转移吗？真是异想天开。”雷夫毫不留情地评价道。 Dr.罗曼知道他说的是实情，然而此时也只有试一试了，所幸之前正在进行的灵子转移准备也进行到了最后一步，原本无人操纵会在五分钟后自动进行灵子转移，有了Dr.罗曼的操作，进程即刻启动。 【已切换人工操作。】 【反召唤系统，启动。开始进行灵子转换。距离灵子转移开始还剩3——2——1——】 45.我的心碎了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初次见面。您是今日最后一位来馆者。祝您度过一段愉快的时间。……】 广播中的电子音在耳边回响, 藤丸立花穿着按照她身材制作的迦勒底制服，侧头看了一眼宽阔的落地窗，窗外是一片雪白的冰天雪地, 直到此时，她才有了一份实感。 这里是人类版图的最南端，南极大陆，海拔6000米以上的冰川之上。 终年飘雪, 极少放晴时看到的美景, 足以让人终生难忘。 对了，还时不时有海豹上岸晒太阳（滑稽）。 不过那是在海岸线上, 迦勒底所在的南极内陆是看不到海豹的。 ——藤丸立花是在大约半个月前, 想起那些所谓“前世”的记忆的。 契机是她在地铁站看到了迦勒底御主招募海报——没错, 这个高大上的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菲尼斯迦勒底, 竟然是通过这种手段去招募御主的，到现在她都没想通那些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总而言之, 她想了起来。 不过跟亚历山大，也就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少年形态所说的，对于成年后自己的记忆感想类似的是, 藤丸立香虽然也想起了那些记忆，但那些对她来说有些“缺乏现实感”, 例如前世的名字、家庭状况之类的具体事情, 她有很多想不起来, 精神和思想也仍旧维持在未成年少女的状态。 反倒是, 前世玩过的手机游戏……她所在的现实《Fate/grand order》里的英灵和许多剧情还记得大概。 在想起这些之后，藤丸立花十分不知所措。 毕竟突然对一个人说，你的未来，就是成为肩负着守护人理重任的最后一个御主，面对的对手远在3000年之前就开始布局，如果失败，人理会被烧毁，人类会全灭什么的……别说是未成年少女了，哪怕是成年人，想必也没有多少人能立刻拥有真实感，坦率地接受这种事吧？ 事实上，藤丸立花尝试向自己的父母打听过，比如亲戚里有没有其他叫藤丸立香、咕哒男、咕哒子之类的，或者黑发蓝色眼珠的男孩子，或者橙发金瞳的女孩子。 结果被她询问的妈妈好笑地对她说：“你在说什么啊，立花，橙发金瞳叫做Fujimaru Ritsuka的女孩子，不就是你吗？” ——是啊。 没错。 那时候她终于醒悟了过来，如果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Fujimaru Ritsuka，那么……那就是她没错了。 肩负起守护人理的重任，48名御主中的最后一位，《Fate/grand order》的主角，玩家的化身—— ——救世主藤丸立花。 …… 不过，对于藤丸立花来说，首先要面对的就是未来和现实的冲突。 “跟我来。”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陌生魔术师带着她在迦勒底的走廊上向前，口气冷冰冰的。 藤丸立花曾经在游戏里看到迦勒底走廊的背景，不过亲眼看到实物还是第一次，这么极具未来科幻设计感的内装，真是看着就觉得“这地方好厉害”的样子。 金属自动门在她面前打开，房间里其他东西不论，正中间有个一人多高的胶囊玻璃仓竖立着。 “进去吧。”工作人员走到一边的操作台前，对她示意。 “……等一下，这是要做什么？” “灵子潜入的模拟实验。”陌生的工作人员虽然回答了她的问题，可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打算，好像在说“解释了你也不懂”。 藤丸立花的确不懂，虽然她记得许多包括但不限于FGO和其他FATE系列世界的东西，但里面可不会详细地解释这种专有名词，不过见工作人员的反应，他显然没有耐心继续解释下去。 这很正常，她现在不是救世主藤丸立花，而是一个没有魔术刻印的普通人预备役御主，以FATE世界魔术师对普通人的观感，会是这种态度一点也不奇怪。 深吸了一口气，藤丸立花还是压下不安，走进那个胶囊玻璃仓中，看着遮光玻璃门在面前合上，闭上眼睛。 …… 在跟怎么看怎么可疑的招募海报上的联系方式联络之后，藤丸立花就被带去做了一系列不明觉厉的测试，结果如她所料，这具身体虽然作为魔术师的才能很平凡，但作为役使从者的御主的资质可谓是MAX级别，同时具有灵子转移适性。 接下去的事情藤丸立花就不用担心了，由于迦勒底甚至跟联合国有所合作的关系，魔术手段和世俗势力双管齐下，休学手续立即办好，连双亲也接受了还是个未成年的她突然去某联合国机构实习打工的事实，一天之内，她就被从日本送来了此处的南极之巅。 不论事先再怎么纠结，一旦下定决心，藤丸立花就要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 那么作为预订的救世主，到底要怎么做呢？ 对于别人来说这种充满中二感的问题，对她来说却是十分现实且迫在眉睫的问题，在这半个月来，藤丸立花认真地去思考了不止一遍。 如果她能再早一些想起来就好了，她一定会好好努力。 普通人接触魔术在FATE这种世界比较困难，不过，至少在身体素质方面……她一定会更认真地锻炼。 好好学习武术的话，对于从者、龙种、骨头架子之类的对手，会有用吗？ ……大概吧。 藤丸立花曾经想过，拯救世界的旅程，七个特异点还有那些不知道会不会有的活动特异点，用膝盖想都不会太平，从前她可以隔着手机屏幕，查询游戏攻略关卡配置，操纵重氪收集满图鉴的从者，合理配队后平安度过，然而放在现实中，那一切就很难成立了。 首先战斗就不可能是自由变更成员，回合制选卡按部就班，或者用盾明湖之类的电量队苟过所有，更会有越过从者直接试图攻击她的存在——啊啊，不如说，对于一般意义上的“圣杯战争”来说的话，比起从者优先攻击御主才是常识。 因此，哪怕她脑中有着可以说是游戏攻略一样的东西，但实际上有没有用，这她心里一点C数都没有。 在此之前—— “唔……” 有什么东西，在舔她的脸。 藤丸立花下意识地伸出手，毛茸茸，带着活物特有的温度。 “芙……？芙！芙呜——！” 睁开眼睛，一个似曾相识、有着粉色头发，斜刘海挡住半边脸，戴着眼镜的少女正将双手支在膝盖上，半蹲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带着担心和关切。 藤丸立花忍不住揉了两下眼睛。 “你是……玛修？” 没错，那是她非常熟悉的人，虽然从二次元变成现实还是第一次见。 与棉花糖同名的粉发少女有些困惑地道：“是，我是玛修·基列莱特，前辈认识我吗？” “哦，这个……我是听刚才的工作人员说的。”仅仅是回忆起了游戏里陪伴自己最久的从者，就让藤丸立花露出了笑容。 不论抽到了多少五星，学妹对于她来说总是不一样的。 被充满信任和纯粹善意的笑容击中，玛修的嘴角也同样上扬起来，“……是的，前辈。比起那个，我能问个问题吗？——为什么前辈你要睡在硬邦邦的走廊上？” 回过神来，藤丸立花才意识到自己的确睡在某一条迦勒底的走廊地板上，她支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本来是想直接站起来的，脑袋却一阵发晕。 “唔……我的头……” “前辈，你没事吗？” 玛修立刻蹲下，担忧地伸出手去扶她。 “……唔，不好意思，让我缓一下，我现在脑袋还晕乎乎的。”藤丸立花扶住自己的额头，“刚才有工作人员带我去进行什么灵子潜入的模拟实验……之后我就没有印象了，为什么躺在这里，我也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这边就是模拟训练室了，灵子潜入如果没有适应的话，的确会对大脑产生负担，前辈大概是因为这样才昏睡在这里的吧。” 玛修指了指走廊边的金属门，那里就是刚才工作人员带藤丸立花进去的房间，不过老实说，对于迦勒底布局还不熟悉的她来说，每一个房间每一条走廊看上去都差不多。 缓了一会儿，藤丸立花才在玛修的支援下，找了就近的椅子坐了下来。 “是芙芙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前辈……对了，我还没有向前辈你介绍呢，这个长得有点像松鼠的叫做芙芙，一只经常在迦勒底自由散步的生物。” “芙，芙呜——” 听到玛修叫自己的名字，披着白色体毛的奇妙生物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走廊另一端，向着藤丸立花的胸口窜了过来，橙发少女下意识地接住了它。 她当然知道它是什么，梅林的使魔，持有“比较”之理的第四兽，凯茜·帕鲁格。 “芙芙不爱靠近除了我以外的人，不过似乎很喜欢……前……辈，额。” 说起来，芙芙到底算是什么种类的生物呢，松鼠？兔子？狗？猫？都有点像又都不完全像的感觉。还有就是，在玩游戏的时候藤丸立花就一直存在的一个疑惑—— 46.花心马斯塔不会心碎（bushi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欸？” 藤丸立花愣了愣，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影从者职阶是Archer，是抑止力的守护者……”我还知道他叫卫宫士郎昵称红A现在该叫影弓呢。 “厉害厉害，竟然真的连这些也读取得到啊。”Caster惊叹道, 显然他的询问并非出于释疑或者考验之类的目的，纯粹只是想看藤丸立花“做不做得到”而已。 连影从者Archer也将视线从Caster身上转移到了藤丸立花身上, “……看来, 这次你倒是遇到了一个不错的御主。” “嘿嘿, 那是。那么，既然大家也不是第一次战斗了，就省略无聊的寒暄直接开始正题如何——？” 举起的木杖前端骤然亮起卢恩符文，形成火光迅速向岩台上轰去，而似乎早有准备的影从者Archer也举起手中的弓箭，射出充当箭矢的长剑。 火光与长剑在空中相撞, 立刻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声和遮蔽视线的烟尘。 “趁现在——！” “什么！？”奥尔加玛丽还在状况外, 就感觉到自己被玛修拦腰抱着腾空而起。 而早一步抱起藤丸立花的阿尔托莉雅, 也是将她带上岩台之后放了下来。 “谢谢你，阿尔托莉雅。” 黑色骑士点了点头，岩台上的空间足以策马驰骋，所以她再次召唤了拉姆瑞上马, 黑色的长|枪对准面前另一个拿着黑色长剑的自己。 …… 另一边, Caster也从另一侧上了岩台, 现在正跟影从者Archer对战, 一个以卢恩符文强化德鲁伊木杖充作长|枪, 另一个干脆投影出干将·莫邪，持剑弓兵和近战法师战成一团。 自古弓兵不用弓，自古法师多近战……emmm没毛病，没毛病。 藤丸立花倒不担心那一边，正如Caster所说，爱尔兰光之御子库·丘林和守护者Emiya，这两位的碰撞已经多到足以称之为孽缘的程度。 虽然Caster此次没有作为Lancer职阶被召唤得到的职阶补正，但用枪的经验和记忆还存在他的脑中，至于属性不足的部分，以卢恩魔术也可以加以强化和弥补，撇除宝具之外，这两人可以说是旗鼓相当的。 然而，影从者Archer无法使用他的宝具无限剑制，Caster虽然没有了死棘之枪，却有宝具灼烧殆尽的炎笼，这无疑是足以左右胜负的关键点。 至于这边嘛…… “阿尔托莉雅，就拜托你了。” 黑色骑士沉默地点头，手持长|枪策动拉姆瑞，向着前方的Saber·Alter攻去。 黑色圣枪与黑色圣剑接连碰撞，两人本属同一人的不同侧面，非但武艺相当，互相之间也很清楚对方——或者说“另一个我”，每一击的目的和打算，出招拆招奇快无比。 见玛修和高文都只是守着她们，没有加入战局的打算，顶多是玛修举盾将因为两个阿尔托莉雅对战击碎的细小岩石和风压挡下来，奥尔加玛丽不由得愕然：“等、等一下，立花，你为什么不让玛修他们也一起上啊！？” 在她想来，现在他们人数占据优势，当然是所有人一拥而上直接搞定敌人最为稳妥啊！ 藤丸立花摇了摇头，却没有解释。 英灵毕竟是古代的英雄们，尤其对手还是同为那个清廉且高洁的骑士王的另一侧面，Alter化只是让阿尔托莉雅的手段变得冷酷无情，但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当然，如果是己方陷入劣势，她相信阿尔托莉雅也不会介意群起而攻之，不过现在的状态恰恰相反，是自己这边占据上风——这不仅仅是指她手边还有玛修和高文随时待机可以上场，甚至在两位阿尔托莉雅的正面战场上，也是持圣枪的那位占据的上风，既然如此，那不如让Lancer·Alter放手一战。 ——没错，虽然微小，但的确是黑色骑士占据了上风。 或许是肉体年龄的成长造成的基础差别，在魔力放出技能的加持下，贫弱无力的少女才拥有了能够轻松压过强壮男性的力量，可如果对手同样是“自己”，那么本身那一点微弱的力量差别就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另一方面，尽管同为Alter，但不能简单地将一方理解为另一方的拿枪/拿剑版本，因为两者Alter化的缘由都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Saber·Alter是被冬木圣杯的黑泥所污染，可以说是被动的暴走化；而Lancer·Alter则是为了避免手持圣枪造成的女神化失去人性，而主动寻求的Alter化。 两者变化的原因造成了不同的结果，Saber·Alter因为暴走无法精妙地操纵缰绳，失去了原本的高等级骑乘技能，而Lancer·Alter则始终持有着A等级的骑乘，驾驭着拉姆瑞带来的灵活性和冲击力加成，这一点也同样体现在了战局之中。 不过，藤丸立花并没有因此而放松，甚至还因为战局的进程而越发提起专注，以免错过那决定性的时机。 果然，在抓住一个机会荡开长|枪之后，Saber·Alter几个后跃彻底脱离了长|枪的攻击范围，还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同时双手握剑，摆开架势，剑锋微微下沉。 “哼，终于要来了吗？” 与之相对的，Lancer·Alter也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惊人的黑色魔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黑色圣剑和黑色圣枪上开始凝聚，几乎同时达到了顶点！ “卑王铁锤，倒转旭光——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Morgan）！” “接招吧，十三之牙！——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轰——！！！ 两道黑色的光柱在双方中间交汇，源自同源的魔力没有互相抵消，而是在互相碰撞的瞬间就轰然展开了大爆炸。 爆炸所形成的烟尘扩散，阻挡住了双方的视线，然而藤丸立花分明能够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再来一次——” 虽然两人的声音一模一样，但早有准备的藤丸立花还是分清楚了说话的是谁，举起尚余三划令咒的右手，手背上的令咒瞬间消下去两条，“——就是现在，以藤丸立花之名，玛修和高文，立刻解放宝具！”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Saber·Alter在正面战陷入劣势，但完全可以在另一方面被找补回来，那就是——从者的王牌，宝具。 持有圣杯的Saber·Alter有着近乎无限的魔力供给，可以连续放出誓约胜利之剑，然而Lancer·Alter这边虽然有着迦勒底的魔力供应，但无论填充速度还是距离都远远有所不如，放在游戏中，就是一方有着能每回合进行一次高速咏唱的速射光炮，另一方只能靠手打NP，差距不言自明。 “吞噬光芒吧，誓约——（Ex——）” “是，Master！”“明白，圣剑，拔刀——” “——胜利之剑（——calibur Morgan）！” “——宝具，展开——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玛修发出奋力的怒吼，最前方延展开的虚影城壁，在黑色的锋芒下，将所有人保护于其后。 度过了第二波黑色圣剑之威，趁着对手还没有凝聚起第三发宝具，完成了蓄力的太阳骑士打着时间差进行最后一击。 “去吧，烧尽一切不净的净化之阳炎——轮转胜利之剑（Excalibur Galatine）！” 燃烧着太阳之炎的金色奔流无可阻挡地向着黑色剑士而去。 ……赢了吗？ ——但，在最后一刻，一个浑身萦绕着黑漆漆的身影不知从哪里出现，挡在了Saber·Alter身前，正是影从者Archer。 糟糕！ 正如她想的一样，金色的阳炎将影从者Archer化作黑灰，却也因此耗尽了热度，无法损伤Saber·Alter分毫。 这个时候已经无暇顾及Caster那边的战局是怎么回事了，藤丸立花眉头一皱，就听到了阿尔托莉雅沉稳的声音：“Master！” “！明白了。”第三发令咒在手背后消失，“以藤丸立花之名，阿尔托莉雅，解放宝具吧！” “——给我带来最终的胜利，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Saber·Alter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色奔流，目光在对面的众人中一一转过：拿着圣枪的自己、藤丸立花、高文、举着加拉哈德盾牌的粉发少女……最后转向了影从者Archer消失后留下的灰烬。 ……哼，看来无论命运如何改变，只要孤身一人，我就会迎来同样的末路吗？ 再也没有第二块圆桌之盾，也没有第二个影从者Archer挡下宝具的威能，黑色的奔流这次准确地淹没了敌人。 47.为什么你会那么熟练啊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工作室里的陈设, 怎么说呢, 很有“达·芬奇风味”, 充满教堂风格的彩绘玻璃, 摆着油灯，罗盘，奇怪的飞行器和机翼, 不知用处的木造设备, 当然还有各式各样的书籍, 和画到一半的画板。 明明还算宽敞的房间里, 在塞满了那么多东西之后，立刻变得拥挤起来，尤其是那些占地比较大的物体。 进来的藤丸立花一眼就看到了令人大汗不止的景象： 戴着眼镜的达·芬奇正在用一个小锤叮叮当当地敲击着什么……仔细一看, 是玛修的盾牌, 而玛修本人也坐在边上，一脸紧张地随时准备扑过去保护盾牌的样子。 “哎呀, 是立花啊, 怎么样？今天的收集素材之旅还顺利吗？”停下敲击的动作, 达·芬奇招呼道。 “顺利，顺利, 一会应该会有工作人员把我收集的素材搬过来的……” “前辈, 辛苦了。”玛修立刻帮立花搬来凳子。 “谢谢你玛修, 其实还好啦, 因为出力战斗的都是从者们, 我只要跟着就好了。” “不好意思哦，这里没有可以招待你的东西，要不然我们出去外面的工坊再坐下来聊天怎么样？这个迦勒底尽是些不懂得欣赏生活之美的木头脑袋，这样女孩子之间的下午茶座谈会我可是期待已久了呢！”性别·男·达·芬奇高兴地说道。 藤丸立花抹了一把不存在的虚汗，制止道：“不，不用特意招待我也没关系，达·芬奇亲继续忙就好了……我这样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完全没事！立花你来得正好，我正在检查玛修的盾牌。你之前说通过盾牌架起来的临时召唤阵，会不会因为盾牌充当圣遗物的用处，召唤出来的全是圆桌骑士的问题，我已经调整好了！下次再用就会屏蔽盾牌这方面的影响，保证不会出问题的！” “是吗，那太好了。”藤丸立花闻言，松了一口气，“虽然我对圆桌骑士们没有偏见，但是……” 从现实的角度考虑，剑阶爆炸之类的偏科问题，还是不要了；从其他角度考虑，心脏爆炸之类……emmm也还是不要了。 “我懂我懂，全是金属罐头太单调了，也会想要其他的从者对吧？这么说来，立花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从者呢？” 藤丸立花闻言想了想，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说的也是，希望能召唤到吧。” 十个手指还有不一样长短的呢，她对英灵们的喜好当然也有所偏颇……只不过，在召唤到高文之后，她有点意识到了，游戏和现实的差别—— 就是！超级！不好意思的！有木有！ “嘿欸——”对于藤丸立花的回答，达·芬奇拖起长音，“立花的回答真狡猾，玛修其实很期待立花回答的是自己吧？” “期待什么的……！”对于话题突然被转向自己，棉花糖学妹立刻羞涩地红了脸，“好、好吧，是有一点点期待……” “当然了！我最喜欢玛修了！” 藤丸立花立刻笑着回答，抱住玛修蹭了蹭再放开，然后指了指达芬奇戴着的眼镜，“……话说，达芬奇亲，从者也会有近视吗？” 明知道立花是在转移注意力，但达·芬奇还是从善如流地改变了话题，“其他从者怎么样我是不知道啦……我戴着眼镜，只是因为做实验和研究的时候，这样会比较有气氛不是吗？” 就在三位“女士”在和乐融融聊天的时候，门轴转动的声音突然传来。 同样是老式的木门，不是藤丸立花进来时那面外层和工作室的木门，而是另一扇——工作室和最里层魔术工房的木门，打开了。 藤丸立花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就看到了这一天以来一直让她忐忑不安的对象，正从内间走了出来—— 穿着包裹严实、白红灰黑相间的长袍，镌刻着无数刺青的褐肤，有如绵羊毛般蓬松曳地的白色长发，那个藤丸立花怎么也不会搞错是谁的身影就那样从内间走了出来，似乎是注意到她的到来，脚步一转就笔直地穿过繁乱的工作室向她走来。 随着那个人一步步逼近，昨天晚上召唤出对方的记忆立刻鲜明地浮现起来—— …… 既然从达·芬奇那里得到了呼符，那下一步当然是召唤咯！ 这次召唤不再是通过玛修盾牌构筑的临时召唤阵进行，而是在迦勒底内的召唤实验场里进行。 随行人员除了玛修，还有表示很好奇的Dr.罗曼和达·芬奇。 用Dr.罗曼的话来说，就是：“哎呀，虽然通过监视器看过立花召唤，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能够亲眼见到召唤从者的场景，感觉有点小激动呢！” “医生之前没见过从者召唤吗？” “嘛，这个……前任所长和所长的召唤基本上都是失败，所以根本就没什么好看的嘛。”若无其事地说了很过分的话，Dr.罗曼笑着说道，“结果因为这样，偶然召唤加拉哈德和达·芬奇亲成功的时候，我全部错过啦！” 藤丸立花无言以对，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手里还拿着一杯热巧克力，这是打算把从者召唤变成看什么娱乐节目吗？ “怎么了，立花？——哦，我明白了，你也想要吗？一会通知厨房给你准备一杯吧，喝点甜甜的热饮会让心情变得舒畅哦。” “不用了，晚上喝这个会长胖的！”藤丸立花立刻严肃地拒绝摄取热量。 “是吗，女孩子还真是辛苦啊……”Dr.罗曼一边说，一边微笑着喝了一口热可可。 “……”救世主藤丸立花，申请制裁这个当面放毒的欠扁家伙！ 一行人来到了召唤实验场，这里倒是没有因为雷夫的破坏而产生什么问题。 看起来跟使用临时召唤阵的时候差不多，地上镌刻着画好的召唤阵，周边是灵子活跃的流转和跳动，只不过临时召唤阵中灵子流转的光效仅限于召唤阵所在的一隅，而此时扩充到整个房间都是。 已经有过两次经历，藤丸立花熟门熟路地走上前，将呼符放到召唤阵中心。 闭上眼，在心中默念自己的请求。 因为已经是第三次了，所以这次藤丸立花有了相当的余裕去感受召唤中的一切。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从身体中抽走，那应该是魔力之类的？总之，流汇经召唤阵的魔纹之上，最终汇聚到中心摆着的呼符之中—— 接触到魔力的瞬间，呼符中仿佛轰的一下打开了什么超越人类想象力的通道—— 宛若虚空的通道，其尽头是—— 藤丸立花感受不到通道的尽头，但她很明白那里有着什么。 那是——“座”。 英灵之座。 从那尽头播散来了一时难以数清的光线，仿佛是一条条触手，向着藤丸立花的意识伸来。 不过，这次召唤的对象，她已经有所打算。 虽然目前看来，奥尔加玛丽的灵魂保存在玛修的盾牌之中，暂时安全，但一方面久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另一方面，这样玛修必须始终保持从者化，维持盾牌的存在，也不敢提盾上战场，免得盾牌里奥尔加玛丽的灵魂被打出个好歹。 所以，她希望这次回应召唤的，是一位能够解决奥尔加玛丽肉身问题的从者吧！ 果然，这方面比较擅长的，应该会是Caster职阶的才对……？ 在藤丸立花心中转过这些念头之后，面前的光线立刻少了十之八|九，至少是能数清的程度了，大概十几二十条？ 不过，最先到达她的意识的，依旧只有其中一条……好像这条还是从座外部冲进座里先游了一圈再出来的，明明出发比其他光线都晚却后发先至了。 ……应该是错觉吧。 接触到那条光线的瞬间，藤丸立花的大脑之中一片空白。 在莫名的冲击中，橙发少女睁开了双眼，果不其然发现面前的召唤阵中，闪烁着五彩斑斓的灵子光圈已经开始浮现并旋转。 出来啦！单抽出奇迹！ 彩圈万岁！我果然是个欧洲人！ 只有Master能理解这出货的喜悦！超！快！乐！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灵基等级的区别，这次光圈旋转的时间，比召唤阿尔托莉雅和高文时都要久一些，藤丸立花眯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向召唤阵之中。 48.有贼心没贼胆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藤丸立花沿着已经熟悉不少的迦勒底走廊，很快来到了达·芬奇的专属房间。 这里分成里外三层, 外层是达·芬奇工坊，用作接待室和会客室类似的功效，中间是工作室，最内层则是魔术工房。 “达·芬奇亲, 我进来啦！” 外层的工坊里没有人，藤丸立花就敲了敲门, 打开门轴进入工作室, 不知是不是达·芬奇的个人爱好之类的缘故, 这里的门用的不是迦勒底统一的金属自动门, 而是老式的木门。 工作室里的陈设, 怎么说呢, 很有“达·芬奇风味”，充满教堂风格的彩绘玻璃，摆着油灯，罗盘，奇怪的飞行器和机翼, 不知用处的木造设备，当然还有各式各样的书籍，和画到一半的画板。 明明还算宽敞的房间里, 在塞满了那么多东西之后, 立刻变得拥挤起来, 尤其是那些占地比较大的物体。 进来的藤丸立花一眼就看到了令人大汗不止的景象： 戴着眼镜的达·芬奇正在用一个小锤叮叮当当地敲击着什么……仔细一看, 是玛修的盾牌，而玛修本人也坐在边上，一脸紧张地随时准备扑过去保护盾牌的样子。 “哎呀，是立花啊，怎么样？今天的收集素材之旅还顺利吗？”停下敲击的动作，达·芬奇招呼道。 “顺利，顺利，一会应该会有工作人员把我收集的素材搬过来的……” “前辈，辛苦了。”玛修立刻帮立花搬来凳子。 “谢谢你玛修，其实还好啦，因为出力战斗的都是从者们，我只要跟着就好了。” “不好意思哦，这里没有可以招待你的东西，要不然我们出去外面的工坊再坐下来聊天怎么样？这个迦勒底尽是些不懂得欣赏生活之美的木头脑袋，这样女孩子之间的下午茶座谈会我可是期待已久了呢！”性别·男·达·芬奇高兴地说道。 藤丸立花抹了一把不存在的虚汗，制止道：“不，不用特意招待我也没关系，达·芬奇亲继续忙就好了……我这样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完全没事！立花你来得正好，我正在检查玛修的盾牌。你之前说通过盾牌架起来的临时召唤阵，会不会因为盾牌充当圣遗物的用处，召唤出来的全是圆桌骑士的问题，我已经调整好了！下次再用就会屏蔽盾牌这方面的影响，保证不会出问题的！” “是吗，那太好了。”藤丸立花闻言，松了一口气，“虽然我对圆桌骑士们没有偏见，但是……” 从现实的角度考虑，剑阶爆炸之类的偏科问题，还是不要了；从其他角度考虑，心脏爆炸之类……emmm也还是不要了。 “我懂我懂，全是金属罐头太单调了，也会想要其他的从者对吧？这么说来，立花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从者呢？” 藤丸立花闻言想了想，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说的也是，希望能召唤到吧。” 十个手指还有不一样长短的呢，她对英灵们的喜好当然也有所偏颇……只不过，在召唤到高文之后，她有点意识到了，游戏和现实的差别—— 就是！超级！不好意思的！有木有！ “嘿欸——”对于藤丸立花的回答，达·芬奇拖起长音，“立花的回答真狡猾，玛修其实很期待立花回答的是自己吧？” “期待什么的……！”对于话题突然被转向自己，棉花糖学妹立刻羞涩地红了脸，“好、好吧，是有一点点期待……” “当然了！我最喜欢玛修了！” 藤丸立花立刻笑着回答，抱住玛修蹭了蹭再放开，然后指了指达芬奇戴着的眼镜，“……话说，达芬奇亲，从者也会有近视吗？” 明知道立花是在转移注意力，但达·芬奇还是从善如流地改变了话题，“其他从者怎么样我是不知道啦……我戴着眼镜，只是因为做实验和研究的时候，这样会比较有气氛不是吗？” 就在三位“女士”在和乐融融聊天的时候，门轴转动的声音突然传来。 同样是老式的木门，不是藤丸立花进来时那面外层和工作室的木门，而是另一扇——工作室和最里层魔术工房的木门，打开了。 藤丸立花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就看到了这一天以来一直让她忐忑不安的对象，正从内间走了出来—— 穿着包裹严实、白红灰黑相间的长袍，镌刻着无数刺青的褐肤，有如绵羊毛般蓬松曳地的白色长发，那个藤丸立花怎么也不会搞错是谁的身影就那样从内间走了出来，似乎是注意到她的到来，脚步一转就笔直地穿过繁乱的工作室向她走来。 随着那个人一步步逼近，昨天晚上召唤出对方的记忆立刻鲜明地浮现起来—— …… 既然从达·芬奇那里得到了呼符，那下一步当然是召唤咯！ 这次召唤不再是通过玛修盾牌构筑的临时召唤阵进行，而是在迦勒底内的召唤实验场里进行。 随行人员除了玛修，还有表示很好奇的Dr.罗曼和达·芬奇。 用Dr.罗曼的话来说，就是：“哎呀，虽然通过监视器看过立花召唤，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能够亲眼见到召唤从者的场景，感觉有点小激动呢！” “医生之前没见过从者召唤吗？” “嘛，这个……前任所长和所长的召唤基本上都是失败，所以根本就没什么好看的嘛。”若无其事地说了很过分的话，Dr.罗曼笑着说道，“结果因为这样，偶然召唤加拉哈德和达·芬奇亲成功的时候，我全部错过啦！” 藤丸立花无言以对，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手里还拿着一杯热巧克力，这是打算把从者召唤变成看什么娱乐节目吗？ “怎么了，立花？——哦，我明白了，你也想要吗？一会通知厨房给你准备一杯吧，喝点甜甜的热饮会让心情变得舒畅哦。” “不用了，晚上喝这个会长胖的！”藤丸立花立刻严肃地拒绝摄取热量。 “是吗，女孩子还真是辛苦啊……”Dr.罗曼一边说，一边微笑着喝了一口热可可。 “……”救世主藤丸立花，申请制裁这个当面放毒的欠扁家伙！ 一行人来到了召唤实验场，这里倒是没有因为雷夫的破坏而产生什么问题。 看起来跟使用临时召唤阵的时候差不多，地上镌刻着画好的召唤阵，周边是灵子活跃的流转和跳动，只不过临时召唤阵中灵子流转的光效仅限于召唤阵所在的一隅，而此时扩充到整个房间都是。 已经有过两次经历，藤丸立花熟门熟路地走上前，将呼符放到召唤阵中心。 闭上眼，在心中默念自己的请求。 因为已经是第三次了，所以这次藤丸立花有了相当的余裕去感受召唤中的一切。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从身体中抽走，那应该是魔力之类的？总之，流汇经召唤阵的魔纹之上，最终汇聚到中心摆着的呼符之中—— 接触到魔力的瞬间，呼符中仿佛轰的一下打开了什么超越人类想象力的通道—— 宛若虚空的通道，其尽头是—— 藤丸立花感受不到通道的尽头，但她很明白那里有着什么。 那是——“座”。 英灵之座。 从那尽头播散来了一时难以数清的光线，仿佛是一条条触手，向着藤丸立花的意识伸来。 不过，这次召唤的对象，她已经有所打算。 虽然目前看来，奥尔加玛丽的灵魂保存在玛修的盾牌之中，暂时安全，但一方面久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另一方面，这样玛修必须始终保持从者化，维持盾牌的存在，也不敢提盾上战场，免得盾牌里奥尔加玛丽的灵魂被打出个好歹。 所以，她希望这次回应召唤的，是一位能够解决奥尔加玛丽肉身问题的从者吧！ 果然，这方面比较擅长的，应该会是Caster职阶的才对……？ 在藤丸立花心中转过这些念头之后，面前的光线立刻少了十之八|九，至少是能数清的程度了，大概十几二十条？ 不过，最先到达她的意识的，依旧只有其中一条……好像这条还是从座外部冲进座里先游了一圈再出来的，明明出发比其他光线都晚却后发先至了。 ……应该是错觉吧。 接触到那条光线的瞬间，藤丸立花的大脑之中一片空白。 在莫名的冲击中，橙发少女睁开了双眼，果不其然发现面前的召唤阵中，闪烁着五彩斑斓的灵子光圈已经开始浮现并旋转。 出来啦！单抽出奇迹！ 彩圈万岁！我果然是个欧洲人！ 只有Master能理解这出货的喜悦！超！快！乐！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灵基等级的区别，这次光圈旋转的时间，比召唤阿尔托莉雅和高文时都要久一些，藤丸立花眯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向召唤阵之中。 ……是五星级灵基啊，这趟果然来对了。 Dr.罗曼喝下一口热可可，正要呼叫特里斯墨吉斯忒斯查看从者信息，在看见光圈褪去后现身的身影时，不由得一口热可可喷了出来。 “……Servant，Caster，所罗门。应召唤现身。” 出现在召唤阵正中、褐肤白发的男性从者以漠然的声音如此说道。 医生：……！？？？再说一遍你tm是谁！？？？ 当然，是因为藤丸立花很清楚——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所罗门啊。 49.向吾献上糖果和点心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金发的太阳骑士吹了个口哨, 骏马疾驰的速度渐渐降了下来, 一路小跑回站在金发骑士身边。 高文自然地接过藤丸立花放下的缰绳, 牵着马以散步的速度向前迈步。 “如何, Master？在我有烦恼的时候, 只要坐上格林嘉莱特纵马驰骋一会儿，回城的时候就会忘个精光了。” 坐在马背上的藤丸立花拍了拍胸口，差点跳出嗓子眼的心脏渐渐平复了下来。 “……呼。谢谢你, 高文卿。的确是把烦恼忘个精光了……就是太刺激了一点。” 不过她倒是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飙车什么的了。 那极致的速度下, 肾上腺素狂飙，周围的一切都在往后倒退, 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抛下的感觉—— 听她的尖叫声就明白。 一开始是一成兴奋夹杂着九成恐惧, 等习惯了这样的速度, 也明白格林嘉莱特不会将她甩下之后，最后是九成兴奋夹杂着一成恐惧。 所以她嘴上说着“太刺激了一点”, 却还带着满面笑容。 高文不以为忤地一笑。 “格林嘉莱特是妖精马，比普通的马更加通人性，虽然Master您是初学者, 它也不会将您颠下马背的。” 藤丸立花若有所思地应是：“唔……确实是这样，跟拉姆瑞乘坐起来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呢。” 的确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乘坐拉姆瑞的时候，哪怕是跟阿尔托莉雅共乘, 只是在主人的缰绳控制下走得慢了一点, 拉姆瑞就一副很烦躁的样子, 绝对是暴脾气。 而格林嘉莱特就自始至终很温驯，哪怕是跑起来的时候，律动的速率也特别统一。 像高文这样，仅仅是用口哨就能让格林嘉莱特隔空听令，唔，至少藤丸立花觉得拉姆瑞绝对是做不到的，不是马术或者服从度的问题，而是两匹马的性格不同。 不过其实藤丸立花在想的是另一件事。 跟阿尔托莉雅被召唤时就自带着黑马拉姆瑞不同，如果没记错的话，妖精马格林嘉莱特在游戏里是高文的十绊满羁绊纪念礼装，还在礼装里大大吐槽了一番肌肉密度远超常人也重得要命的高文卿，导致太阳骑士三红大猩猩的形象深入人心来着…… 至于为什么她记得那么清楚？当然是因为她在游戏里跟高文满绊了啊！ 当然，游戏和现实不同。阿尔托莉雅也可以在不需要的时候把拉姆瑞收起来，这么说起来，高文能召唤出格林嘉莱特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大概吧。 “希律律律律律——” 刚在心里夸完格林嘉莱特的温驯，棕色的骏马就张大牙口打了个响鼻，不知道为什么，藤丸立花从那声音中感受到了不满。 “格林嘉莱特是在吃醋哦。” “吃醋？” “对啊，您明明骑在它身上还提起拉姆瑞，就是这样的不满了。”牵着缰绳的太阳骑士一边走一边说道。 听完高文的解释，藤丸立花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倒不是怀疑他的说法，毕竟格林嘉莱特在主人说完后还表示赞同般地哼了一声，通人性的妖精马会有这样的思考也不奇怪，她只是单纯为马都会吃醋而感到有趣而已。 “呵呵，抱歉了。” 藤丸立花在马背上俯下|身抱住马脖子——反正有高文看着，她也不用担心翻下来——对妖精马说道：“格林嘉莱特，我现在只想着你哦！” “希律律律律律——！”棕色骏马高高地昂起马头，嘶鸣了一声。 “……现在是我有点嫉妒它了。”金发骑士咕哝道。 他大致也发现了，为了想跟御主打好关系，太阳骑士难得的细心仿佛都花在这里了，在明白太靠近会起反效果之后，他自发自觉地调整了接近线。 但是！为什么马就可以啊！？ “什么？”有格林嘉莱特的声音干扰，藤丸立花压根什么都没听清。 “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想说，Master，您终于笑了。” 藤丸立花坐直身体，双手捂脸，“抱歉，我的态度很明显吗？让你们担心了。” “是昨天召唤的那个从者有什么问题吗？” 看来果然表现得很明显啊，连高文都猜到了——藤丸立花明白了从者的煞费苦心。 从昨天召唤那个从者之后，她就变得心思沉重起来，这完全不是藤丸立花的风格，恐怕迦勒底的其他人也觉察到了吧。 今天在根据达·芬奇亲的请求，完成了战斗扫除获取材料——一堆骷髅兵的骨头之后，高文再度邀请她一起骑马。 不好意思再拒绝第二次，藤丸立花答应了太阳骑士的邀请。 不过没想到，高文的邀请不是共乘，而是这样——她坐在马背上，缰绳完全交给马下的金发骑士牵着走而已。 ——唔，说起来，高文卿本来就没有说是共乘嘛！只是她反应过度了而已，藤丸立花因为误会而有些心存愧疚。 愧疚归愧疚，她还是摇了摇头，在心里为自己的欺骗默默忏悔了一秒，藤丸立花向忠心的骑士否认了这件事，“不是——他没有问题，我只是在想另外的事。” “原来是这样，是不能告诉我的事吗？” “也不是啦……我只是……对了，刚下定决心夸下海口，转头就发现自己夸口的前提条件就是错的而已。” 如此模糊的描述果然让人一头雾水，不过高文还是默默地将这些话记在了心里。 “好了，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跟大家会和了吧，如果在这里呆得太久，他们会担心的。” 太阳骑士微笑着点了点头，应是：“明白了，我们回去吧，Master。” …… 结束了第一天的收集材料之旅，藤丸立花睁开眼睛，面前一亮——灵子筐体的胶囊玻璃门打开了。 走出位于中央管制室中心的灵子筐体，其他人就迎了上来。 “怎么样，立花？第一次正式通过灵子筐体进行灵子转移感觉如何？有晕眩或者其他的不适感吗？”Dr.罗曼举起一块记录板问道。 “没有，完全没问题。” 藤丸立花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回答。其实头晕还是有一点的，但有了灵子筐体的保护，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晕过去了。 只不过，如果她这么说了，医生肯定要耗费时间对灵子筐体进行微调吧。 仅仅是过了大半天，她就感受到了成为救世主是什么感觉。 如今这个迦勒底的一切都是围绕着“藤丸立花”在运转的，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所有人的神经——如此夸张的说法一点也不为过。 比如说最初来到迦勒底时、带她进行灵子潜入的那位态度冷漠的工作人员，他也侥幸平安无事，然而再见到的时候，态度就变成了比其他人还要厉害三分的诚惶诚恐。 藤丸立花当然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态度，她也没有无聊到想去找他麻烦，于是选择了冷处理，无视了他战战兢兢的态度，仿佛没有认出来一般与其他工作人员一视同仁以待。 久而久之，明白自己不会被找茬的工作人员终于心怀感激地平复了心情，以更大的热情投入于工作之中。 至于之后对方还在工作人员中组织了立花后援会什么的……那就是现在的藤丸立花所不知道的后话了。 总而言之，如果时间再久一点，大概无论是她还是其他工作人员都能逐渐适应这种状况，也不至于这么紧张，不过，至少现在还不行。 连总是给人轻松感的Dr.罗曼也尚且绷着神经，奥尔加玛丽暂时无法苏醒，作为剩余职员中目前职位最高的一个，他只得担负起了代理所长的职务。 藤丸立花不希望再给其他人添更多麻烦了。 只是一点点头晕而已，反正只要再多试几次，她应该很快就能完全适应过来的。 “那就好，今天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立花。” 藤丸立花点了点头，“对了，玛修那边怎么样了？她还在达·芬奇亲的工作室吗？” 由于奥尔加玛丽的灵魂保存在盾体内侧，不知道玛修再用那把盾去敲人会有什么影响，因此今天的收集材料之旅，藤丸立花并没有让玛修同行，而是让她留在迦勒底，与……某人和达·芬奇试着解决奥尔加玛丽的问题，反正现在能够战斗的从者还有三位，倒是暂时不必担心战斗力的缺失。 说到这个话题，Dr.罗曼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了牙酸的表情，“……是的，她还在那边。” “那我就去看看她吧。” 藤丸立花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说，总是要去面对的。 或许是她的表情太过严阵以待了，Dr.罗曼伤脑筋地以笔端蹭了蹭发梢，然后放下手里的板子和笔，捏了捏少女的脸颊。 50.全知全能之星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所幸, 在90秒倒数的广播响起之前，她终于看到了之前她被奥尔加玛丽逐出中央管制室时, 无论怎样拍打都不会打开的金属大门。 但这一次, 不知是有医生同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自动门不等她采取其他行动就直接向两侧缩进敞开了。 呈现在藤丸立花和Dr.罗曼面前的管制室，周侧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爆炸造成的天花板掉落、地板碎裂随处可见, 只有地球模拟模型迦勒底亚斯还完好无损, 值得庆幸的是，火焰没有向中心延展的唯一理由是缺乏可以燃烧的物质。 “玛修——！你在哪里——！？” 中央管制室的面积其实颇大, 毕竟光是要摆下几人高的迦勒底亚斯就小不了, 可以容纳48位御主同时进入的灵子筐体，奥尔加玛丽给御主候选们开会的区域, 上层工作人员的操作台等等, 再加上警报和广播杂音的干扰，藤丸立花不确定自己的声音能不能传达到在某处的玛修，只得避开正在燃烧的部分深入其中。 “等等……！” Dr.罗曼阻拦不及, 而这时广播也“及时”响了起来。 【确认动力设备已停止运作，发电量不足。切换到备用电源, 发生异常。请职员手动进行切换。距离隔离墙关闭还剩60秒——】 这下糟了，如果连迦勒底亚斯都停止运行的话, 最糟糕的情况是发生波及整个迦勒底的超级大爆炸……那就真的全部完蛋了！ 念及至此, Dr.罗曼只得放弃追上藤丸立花的打算, 转而向发电所的方向跑去。 而进入中央管制室的藤丸立花也越过了许多障碍物，在撕扯着喉咙大喊。 “玛修——！？” “芙！芙呜——！” 听到了芙芙的声音，藤丸立花立刻向那个方向跑去。 “听到了吗？你在哪——回答我！玛……” “前辈？” 从某一块掉落下来的天花板之后，正搬着一小块碎石的粉发少女站了起来，看上去除了一点灰头土脸之外还完好无损，白色体毛的奇异生物芙芙也跟她在一起。 藤丸立花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看到玛修又被掉落的天花板压到底下的场景。 “玛修，你怎么还在这里？……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里太危险了，还是先跟我出去吧！” 这个时候，藤丸立花甚至顾不得思考玛修没有陷入生死危机，加拉哈德就不会跟她签订契约，接下去该怎么办的问题，她立刻拉上玛修的手，就要往外跑。 “可是……”玛修环视了一圈中央管制室的惨状，尤其是她刚才挖掘的方向，双目黯然。 由于之前又返回去查看哭起来的藤丸立花的缘故，玛修比原定的计划要晚了一会儿回到中央管制室，正要准备前往进入她预订转移的灵子筐体，还没走进门口多远，中央管制室的爆炸就直接发生了。 因为距离爆炸中心较远，玛修得以幸免于难，然而她还记得奥尔加玛丽和其他御主还在管制室中，立刻就冲了进去打算救人，之前她挖掘的方向，正是她记忆中奥尔加玛丽的位置。 然而，还没有与加拉哈德融合的玛修只是一个普通的柔弱少女，甚至由于一生下来就在迦勒底的无菌室生活，她比普通人的抵抗力还要差一些，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搬开沉重的石块。 其实玛修未尝不明白，从周围的情况看起来，奥尔加玛丽几乎正处于爆炸的中心位置，很大可能已经遇难，何况只凭她的力量根本什么也无法做到，然而她还是靠一口气撑着进行微薄的努力。 【警告观测人员。迦勒底亚斯的状态发生变化。——】 回过头发现迦勒底亚斯中的地球模型彻底变成了燃烧的鲜红，玛修终于下定决心，她不能将前辈和芙芙也跟她一起置于危险中。 【警报。警报。距离隔离墙关闭还剩30秒——】 想到这里，玛修点了点头，反手抓紧藤丸立花的手：“我明白了，前辈，我们走吧。” …… 而另一边，Dr.罗曼也进行完了手动切换备用电源的进程，到了控制台，推下激活。 “立刻搜索中央管制室的存活反应，将对方的状况投射出来！” 【明白。……搜索完成，管制室存活数量：3体。】 ……只有三人吗。 ——准确的说只有两人，外加芙芙一只。 面前很快出现了藤丸立花和玛修手牵手向着中央管制室大门跑去的身影，芙芙跟在两人的脚边奔跑，不管怎么说没事就好，然而没等Dr.罗曼松一口气，画面中的两人又在大门前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监视器，显示管制室大门前的景象！” …… 【警报。警报。距离隔离墙关闭还剩15秒——】 在中央管制室的大门前，停下来的藤丸立花和玛修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 两人和芙芙的位置距离中央管制室的大门已经近在咫尺，用不了几秒就能跨越，然而此时一个玛修颇为熟稔的人却挡在大门之前，想要穿过大门，必须从他身边通过。 “雷夫教授！？你没事吧，太好了？” 玛修松了一口气，正要向前，藤丸立花却紧紧拉住她，制止了她的举动。 “前辈？”玛修疑惑地偏过头，小声疑问。 “啊啊，我没事。”雷夫教授回答道，“倒是你们，难得都逃出生天了，竟然还专门跑回来送死，真是太可怜了。” “……什么？”有那么一瞬间，玛修无法理解雷夫教授所说的话，明明每一个字的意思都很明白，但是合在一起组成的句子，为什么那么让人听不懂呢？ 【警报。警报。距离隔离墙关闭还剩10秒——9——8——】 “雷夫，你还活着吗！？先别说这些了，马上隔离墙要关闭了！”广播中传来Dr.罗曼的声音。 “还是无法理解吗，罗马尼？”雷夫教授一点也没有让开路的打算，将目光转移到上前一步，挡在玛修身前的藤丸立花身上，“48号御主，看来还是你比较敏锐，是我小看你了。不过没关系，反正很快你们就要在这里一起埋葬。” “什……！？” 【3——2——1——中央隔离壁已封锁。距离馆内清洗开始，还剩180秒。】 就在两人面前，中央控制室的大门轰然紧闭，随后是加厚的特制隔离壁。 熟知迦勒底构造的雷夫很清楚，那意味着3分钟之后，控制系统就会抽出氧气放出二氧化碳进行灭火，还停留在管制室中的人也会因此窒息而死，然而他对此没有丝毫担忧之色。 【系统·灵子转移进入最终阶段。坐标，公元2004年1月30日，日本，冬木。——】 “芙——！”芙芙威吓性地对雷夫竖起了浑身上下的白毛，可惜它如今的状态看起来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藤丸立花则紧紧皱着眉。 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 玛修来晚了一步，所以没有被掉落的天花板压住，可相应的，灵子转移的实验为了等她也延迟了几分钟，她们没有在危机来临之前被及时转移走，而是等来了雷夫教授。 现在她们都是手无寸铁，她没有召唤出来的从者，玛修也没能跟加拉哈德卿融合。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只能—— “医生，立刻进行灵子转移！” “什么！？——哦，我明白了！” 身在控制室的Dr.罗曼此时也明白了雷夫是敌非友，醒悟过来藤丸立花的意思：灵子转移前往特异点离开中央管制室，逃出雷夫、火焰爆炸和窒息的威胁，立刻开始进行手动操作。 “想在没有灵子筐体的状态下进行灵子转移吗？真是异想天开。”雷夫毫不留情地评价道。 Dr.罗曼知道他说的是实情，然而此时也只有试一试了，所幸之前正在进行的灵子转移准备也进行到了最后一步，原本无人操纵会在五分钟后自动进行灵子转移，有了Dr.罗曼的操作，进程即刻启动。 【已切换人工操作。】 【反召唤系统，启动。开始进行灵子转换。距离灵子转移开始还剩3——2——1——】 【全工程，完成（Clear）。开始实际验证，首次指定（First Order）。】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化成灵子是一种什么体验？藤丸立花无暇仔细体味这初次的灵子转移。 站在她们面前的雷夫教授并没有出手阻止，或许是作为人类生活太久，魔神柱也沾染上了人类的恶趣味，他此刻就十分享受她们的挣扎。 没有灵子筐体保护的灵子转移，以及特异点F冬木中四伏的危机——无论是哪一点，都足以将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彻底摧毁。 51.以少胜多之战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啊，前辈，你醒过来了？” “……玛修？” 藤丸立花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玛修关切的表情, 还是戴着眼镜、穿着迦勒底工作服的样子。 不过…… 咦？这个角度……？为什么自己是从下往上看的呢？ “……我刚才怎么了吗？”藤丸立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所长说，前辈你可能是不适应一下子与多名从者缔结契约的关系。虽然魔力供给由迦勒底那边负责, 但还是要流经前辈的魔术回路的，所以前辈才会在魔力冲击之下晕过去。” “是这样吗……” ……嘛, 虽然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不过不管怎么说, 总比因为被从者行吻手礼太赤鸡而晕过去强。 放下心来，藤丸立花眨了眨眼，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正枕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准确的说, 她正枕在玛修的大腿上。 ……玛、玛修的大腿上！？ 藤丸立花手忙脚乱地挣扎起来。 坐直身体, 她才发现这里是另一间已经废弃的大楼房间, 玻璃窗碎得破破烂烂, 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多少其他垃圾。不过这里也没有家具什么的，整个看起来就是硬邦邦的空房间, 除了她和玛修两个人, 其他人都不在，哦，对了, 还有个正盘着尾巴在玛修另一边睡觉的芙芙。 似乎是想到藤丸立花会问什么, 玛修红着脸解释道：“所长他们在隔壁商讨作战计划, 我想说让前辈你睡一会也好，就把前辈转移到这个房间来暂时休息了，不过，这里没有能够替代床铺的东西，所以我就……” 少女羞涩地看了一眼自家前辈刚刚躺着的地方——她的大腿，没有说出她还因为轻甲太硬邦邦的缘故，特意转回了平时打扮的事实。 “是这样啊……多谢你了，玛修。” “没什么。”玛修摇了摇头，低落道：“我才要对前辈你说抱歉，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我轻易被调走的话……” 藤丸立花知道她说的是影从者Assassin偷袭时候的事，她站到玛修身前，抓住玛修的双手，打断她的话，“没有那回事！这个玛修你不是已经道歉过了吗？你也是为了救所长啊，如果玛修没有挡开那四把飞刀，那么遭受生命危机的就是所长了。” 话虽如此，粉发少女仍旧一副无法释怀的样子，“如果，我能再强一点就好了，没有做到双方兼顾，这是我的不成熟……” 呜呜……陷入烦恼的少女，真是惹人怜爱。 怀着满心的柔软，藤丸立花抱住了玛修，“玛修就是玛修，保持这样并努力就好了，而且，不一定非得是玛修保护我啊，我也想保护玛修呢……” “前辈……”玛修回抱住藤丸立花，人体的温度是如此令人安心。 哎呀，少女互相依偎的身影真美好啊，远在迦勒底的某医生怀着老父亲般的心态，感动地抹了一把泪，他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不解风情地打断。 良久，两人终于分开。藤丸立花有点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对了，我记得我召唤出了高文卿……” 玛修似乎想到了什么，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前辈你找高文卿的话，他大概还在隔壁反省。” “反省？” 玛修笑着点了点头，回想起之前，高文还没有从与王再会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就被他的王训斥了之后，那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藤丸立花听完有点担心和愧疚，“那我去看看情况吧……” 跟玛修暂时道别，藤丸立花一拐进隔壁的房间，就看到了有着耀眼金发的青年，此刻正耷拉着脑袋跪坐在墙角，一副反省中的样子。 “Master。” 阿尔托莉雅大马金刀地坐在房间正中，盯着反省中的高文，一旁是叠到小半人高的空便当盒，藤丸立花向她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猜想亚瑟王的胃可能是通向异次元的吧……她开始担忧迦勒底的食物储备了。 虽然之前玛修说奥尔加玛丽在商量作战计划，不过藤丸立花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所长，Caster倒是趴在窗台前，一副眺望风景的样子，听到阿尔托莉雅的声音，转过身打招呼道：“唷，小姑娘，你醒了啊？”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我都听说了，你一个人要当四个从者的御主，这可不是容易的事啊！说起来小姑娘你晕过去是我们的责任才对……” Caster摆了摆手，沉吟了一下说道：“对了，我是不是也应该叫你‘Master’之类的比较好？” “Caster先生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叫就行了，我觉得称呼这种东西，只要知道是在叫自己就可以了。” “哦哦，我也是这么想，看来我们很合得来呢。”Caster笑了起来，“说起来，小姑娘你连敌方从者的资料都能读取到对吧，这只是我的猜测……莫非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藤丸立花迟疑了一下，在Caster鼓励的目光下点点头，“……是的，Caster库·丘林先生。” “啊啊，果然是这样吗……” 森之贤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头，他明白藤丸立花应该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他又是戴兜帽又是特意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因此她体贴地没有点破而已。 “虽然我并没有特意隐瞒身份的意思，只是这个样子……用老师教我的卢恩魔术装作自己是个德鲁伊什么的，老实说，被认识的人看到我会觉得有点丢脸……” 藤丸立花了然地点点头，认识的人……指的应该就是Archer吧！ 跟Caster聊了几句，藤丸立花转向跪坐在墙角边的高文和以严厉目光盯着他的阿尔托莉雅。 其实在她刚才跟Caster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抬起头来，一副眼巴巴看着她的样子，看起来莫名有点像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大型犬。 藤丸立花见状失笑道：“阿尔托莉雅，还是让高文卿起来吧？” 黑色骑士的表情十分严肃：“他犯了一个错误。” 藤丸立花顿时苦恼起来，其实她完全能理解，对女士行吻手礼对英国绅士来说大概是很正常的事吧，毕竟是传说中白马王子的原型、那个圆桌骑士高文啊！ 虽然，站在一位连恋爱经历都没有的现代少女立场上看，这种礼节还是太具有冲击感了一些…… “阿尔托莉雅，我会晕过去，只是因为不适应同时有多个从者而已，那不是高文卿的错。” “不是这个问题，Master，而是他对女士的态度太过轻率了。”阿尔托莉雅一点也没有动摇的样子。 而高文也低声道：“Master，这次是我的行为有失妥当，在此向您献上真诚的歉意。”他以右手握拳敲了敲自己的胸口，低下头致歉。 藤丸立花摇了摇头，“不不不，是我反应太大了。” “不论初衷如何，如果我的行为让您感到不适，那就不是合适的礼仪而是无礼的行为。王的训|诫是正确的，如果我不思反省，也会使圆桌蒙羞。” 高文抬起头，以太阳般温暖的目光注视着藤丸立花，湛蓝的双眼眯起一个愉快的弧度，“——不过，我依然对您为我说话的心意，而感到欣喜与感激。” ……呜，你们圆桌就是以撩人为己任的吗！？ 藤丸立花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心情，不敢再待下去，甚至来不及递给高文一个抱歉的眼神就败退。 跪坐在原地的高文则开始怀疑人生：他刚才又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御主一言不发地走了？难道御主已经开始讨厌他了！？ 而退出去的藤丸立花也在思考，是不是用玛修的盾牌——圆桌骑士的圆桌作为召唤阵炉心，所以才产生了圣遗物般的效果，要是再来一个圆桌骑士，她的心脏就要受不了了！ 看来，下次有机会的话，还是在迦勒底的召唤实验场里召唤吧…… 回到走廊，藤丸立花也不想再回去打扰玛修，想起来还没见到所长，干脆满大楼找起奥尔加玛丽来。 所幸这幢大楼里的骷髅兵已经被清扫一空，至于影从者，没有Assassin职阶那种拥有气息遮断技能的存在，想要靠近不被发现是很困难的。 她也没找多久，就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看到了奥尔加玛丽。 只不过—— 在见到房间里的景象的时候，藤丸立花脑袋一空，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所所所所长！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站在破碎的玻璃窗前，右手拿着一块碎玻璃，正对着自己左手比划的奥尔加玛丽茫然地抬起头，手中的玻璃碎片就被扑上来的藤丸立花一把夺了过去。 “哇啊啊啊啊————！哇呼————！！！” 52.法老VS法老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哇, 真不愧是立花，四星强度的灵基, 一下就召唤出很了不起的从者了呢！这下可以安心多啦！”Dr.罗曼洋溢着不知是天真还是快活气息的称赞响起。 奥尔加玛丽才从眼前黑色骑士那凛然的姿态中回过神来, “阿尔托莉雅？是这个从者的名字吗？” 御主可以直接读到从者的信息，除非从者本身持有隐瞒身份的技能或者宝具, 所以她倒是没有怀疑藤丸立花，同时奥尔加玛丽在努力回忆, 从古至今叫做阿尔托莉雅的英灵, 还是女性骑士（就算有铠甲的遮挡, 她不至于连男女都分不清楚）？有这样的英灵存在吗？ “Master, 这些人可信吗？”阿尔托莉雅·Lancer·Alter却丝毫没有注意其他人的反应, 而是专注地看向藤丸立花，以稍显冷淡缺乏感情的声音询问着。 “……啊，是的！他们都是我的同伴！”藤丸立花反应过来，回答。 不能怪她有些懵逼, 召唤出黑枪呆是她没想到的, 不合理——非常的不合理—— 枪阶的两位阿尔托莉雅, 不论是Alter化的这位还是白枪呆, 都是元祖呆毛王阿尔托莉雅的某种IF可能侧面，存在非常不安定, 正常从英灵座召唤的八成是阿尔托莉雅本人, 而非枪阶的这两位。 按照迦勒底的召唤理论, 类似这样的存在, 至少她得先遇到过才有可能达成共识召唤嘛，至少在游戏里就是这样，可她现在别说Lancer·Alter了，连冬木的BOSS，那个剑阶的阿尔托莉雅·Alter都还没遇上过。 黑色骑士却没有介意，得到回答之后，她解除了之前遮挡住面貌的头盔部分，果然是十分端丽的样貌，尽管冷金色的双眼看上去冰冷无情，盘起的长发上还戴着类似龙角形状的黑色发冠。 她以坚硬又不失风度的动作下马，站在平地之后，可以看出她比藤丸立花三人都要高不少。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我手中的长|枪，如今是属于你的，Master。”高挑的黑色骑士挑起黑色的长|枪，向着自家御主宣誓道。 哇……哇——哇——！！！ 如此直面接受一个从者的宣誓效忠，冲击力比藤丸立花想象中还要大，激动，沸腾，感觉自己无所不能，所有的情绪，汇聚在一起，涨红了脸，最后从嘴里吐出的，却是一句简单的：“……谢谢你，阿尔托莉雅。” “嗯——咳！等一下，我有话要问，立花，你能看到这个从者的资料吧？她到底是……？”奥尔加玛丽打断两人的交流，阿尔托莉雅她没听说过，但是，“潘德拉贡”这个姓氏怎么这么耳熟呢？ “哦，对了，所长你们还不知道……”藤丸立花解释道，“阿尔托莉雅就是亚瑟王，不，准确的说，她现在的姿态应该称之为风暴之王，是阿尔托莉雅持有圣枪以Lancer职阶现界后的状态。” 奥尔加玛丽还没说话，Dr.罗曼大呼小叫的声音通过通讯手环穿了过来，“亚瑟王？是那个亚瑟王！？等一下，我可没听说过亚瑟王是女孩子呀……” 奥尔加玛丽也以惊讶的目光凝视着黑色骑士，阿尔托莉雅立刻一个眼神扫了过去，即使隔着时空，Dr.罗曼好像也能感受到那冰冷锐利的眼刀。“慎言，魔术师。” 被隔空怼了的Dr.罗曼也知道是自己的失言，摸了摸后脑勺悻悻道：“呃……不好意思，是我太大惊小怪了。虽然与传说不同，但应该是有什么缘由，才以男装示人吧。” “所长，我体内的灵基告诉我，眼前的这一位的确是那个圆桌骑士团的亚瑟王无疑，那强大而充沛的魔力，无法作伪。”玛修轻声说道。 “这个感觉……是加拉哈德卿吗？……原来是亚从者，没想到你也在Master身边。” “是，加拉哈德先生也觉得能再见到您很高兴。”玛修笑着道。 众人打完招呼之后，藤丸立花开口问道：“对了，医生，你刚才说四星级什么的，是什么意思啊？”在游戏里当然英灵是各自有分星级的，难道这里也有？ “你对从者什么了解都没有吗？不，我应该这么问，你对英灵和从者的相关知识了解多少？”奥尔加玛丽质疑道。 藤丸立花不确定地道：“这个，大致上都知道吧……” 奥尔加玛丽显然不相信，说道：“是吗？罗马尼说的是灵基的等级，由于将英灵完全作为灵体再现很困难，所以只能将英灵所拥有的某个方面固定化，由此产生了七个职阶，每次召唤从者，就是将英灵的一个侧面固化后，以职阶加以约束来进行召唤。以亚瑟王的传说来看，应该有Saber、Lancer和Rider职阶的适性，这些你应该知道吧？” 藤丸立花点了点头，心说阿尔托莉雅不但有剑骑枪阶适性，还有弓杀狂阶适性呢……只差一个术阶呆毛就完成全职阶制霸成就了。 “如果说职阶是决定召唤出来的是英灵哪个侧面，那么灵基等级就决定了从者的强度，迦勒底将从者的灵基等级从低到高分成一星至五星。用来比喻的话，职阶和灵基等级就像水桶，从者降临后，能发挥的能力种类和多寡则是装入其中的水。职阶决定水桶的形状，而灵基等级则是水桶的大小，跟从者在英灵座上的本体性能高低无关，降临的从者威能如何，就是由这两者决定的。” “当然，从者的能力能发挥出多少战斗力，最后还是要看御主的战术和指挥。英灵本体的格别也有高低之分，有些英灵的格别足以填满高等级的灵基，有些不够强力的英灵，即使给他们五星级别的灵基也填不满，最后只能发挥出低星级别的能力。” 虽然奥尔加玛丽这番将英灵和从者分等级的说法，未免有太大不敬之嫌，不过到是很好理解，好在在场的两位从者，玛修是不会多抗议什么，阿尔托莉雅则是不在乎，藤丸立花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以王哈桑为例，只有在剧情中拥有冠位级别的灵基的时候，他才是Grand Assassin，而以冠位灵基为代价给提亚马特一击后玩家召唤到的王哈桑爷爷，使用的就是五星级别的灵基，尽管拥有冠位格别，但发挥出来的能力会被限定在五星英灵等级，拥有Grand Caster资格的梅林和C闪也是同理。 “好了，既然有了帮手，那我们就继续吧，一定要将这个特异点产生的原因找出来！”奥尔加玛丽宣布道。 玛修点头：“明白了，所长，那么我们需要怎么做？” “这个……” “总之，就是先巡逻吧，四处找找看，还有没有除了骷髅兵以外的东西。”藤丸立花说道，比如说Caster、Caster和Caster啦之类。 “没、没错，我刚才想说的就是这样！” 没有人拆穿奥尔加玛丽，藤丸立花和玛修露出了意会的笑容。 “也拜托你了，阿尔托莉雅。”藤丸立花看向重新骑上马的黑色骑士。 “明白，我会粉碎所有阻挡在你面前的人。”阿尔托莉雅驾驭黑马走近，然后消去外层的骑士铠甲，向藤丸立花伸出手，“Master，请你把手交给我。” “欸？好的？”虽然不明白阿尔托莉雅要做什么，藤丸立花还是十分信任地将手搭了上去。 黑色骑士抓住她的手，下一刻，藤丸立花感觉到了一阵腾空而起的拖拽感——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黑马背上，背后则传来了柔软而温暖的触感。 欸欸欸欸欸欸欸—— 等一下等一下……难道说她现在这是…… “Master，我消去了铠甲，应该不会硌到你。但拉姆瑞奔驰的时候可能会有些颠簸，如果不舒服的话，请及时告诉我。”阿尔托莉雅那不带多余感情的声音从藤丸立花后方的头顶传了过来。 “哦，好的……”藤丸立花呆呆的，没有反应。 “我们走，拉姆瑞。” “嘻律律律律——”胯|下的黑马拉姆瑞听到自己的名字，打了一个响鼻，向前迈步。 被留下的玛修和奥尔加玛丽也看呆了，还有这种操作？？？ “……哇啊，为什么我好像有点羡慕……” Dr.罗曼的声音缓缓从通讯手环那端传来。 “芙呜！” 以及芙芙赞同般的叫声。 为什么“所罗门”要打引号呢？ 53.宝具对轰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第2章 【——碱基序列, 确认为人类基因组。——灵器属性，确认为善良·中立。】 【欢迎来到讲述人类未来的资料馆。这里是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迦勒底。】 【指纹认证、声带认证、遗传因子认证……已完成。检测魔术回路……已完成。】 【与注册名一致。确认为灵长类生物。】 【初次见面。您是今日最后一位来馆者。祝您度过一段愉快的时间。……】 广播中的电子音在耳边回响, 藤丸立花穿着按照她身材制作的迦勒底制服，侧头看了一眼宽阔的落地窗，窗外是一片雪白的冰天雪地, 直到此时, 她才有了一份实感。 这里是人类版图的最南端，南极大陆, 海拔6000米以上的冰川之上。 终年飘雪，极少放晴时看到的美景，足以让人终生难忘。 对了，还时不时有海豹上岸晒太阳（滑稽）。 不过那是在海岸线上, 迦勒底所在的南极内陆是看不到海豹的。 ——藤丸立花是在大约半个月前，想起那些所谓“前世”的记忆的。 契机是她在地铁站看到了迦勒底御主招募海报——没错, 这个高大上的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菲尼斯迦勒底, 竟然是通过这种手段去招募御主的, 到现在她都没想通那些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总而言之，她想了起来。 不过跟亚历山大, 也就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少年形态所说的, 对于成年后自己的记忆感想类似的是, 藤丸立花虽然也想起了那些记忆, 但那些对她来说有些“缺乏现实感”, 例如前世的名字、家庭状况之类的具体事情, 她有很多想不起来，精神和思想也仍旧维持在未成年少女的状态。 反倒是，前世玩过的手机游戏……她所在的现实《Fate/grand order》里的英灵和许多剧情还记得大概。 在想起这些之后，藤丸立花十分不知所措。 毕竟突然对一个人说，你的未来，就是成为肩负着守护人理重任的最后一个御主，面对的对手远在3000年之前就开始布局，如果失败，人理会被烧毁，人类会全灭什么的……别说是未成年少女了，哪怕是成年人，想必也没有多少人能立刻拥有真实感，坦率地接受这种事吧？ 事实上，藤丸立花尝试向自己的父母打听过，比如亲戚里有没有其他叫藤丸立香、咕哒男、咕哒子之类的，或者黑发蓝色眼珠的男孩子，或者橙发金瞳的女孩子。 结果被她询问的妈妈好笑地对她说：“你在说什么啊，立花，橙发金瞳叫做Fujimaru Ritsuka的女孩子，不就是你吗？” ——是啊。 没错。 那时候她终于醒悟了过来，如果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Fujimaru Ritsuka，那么……那就是她没错了。 肩负起守护人理的重任，48名御主中的最后一位，《Fate/grand order》的主角，玩家的化身—— ——救世主藤丸立花。 …… 不过，对于藤丸立花来说，首先要面对的就是未来和现实的冲突。 “跟我来。”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陌生魔术师带着她在迦勒底的走廊上向前，口气冷冰冰的。 藤丸立花曾经在游戏里看到迦勒底走廊的背景，不过亲眼看到实物还是第一次，这么极具未来科幻设计感的内装，真是看着就觉得“这地方好厉害”的样子。 金属自动门在她面前打开，房间里其他东西不论，正中间有个一人多高的胶囊玻璃仓竖立着。 “进去吧。”工作人员走到一边的操作台前，对她示意。 “……等一下，这是要做什么？” “灵子潜入的模拟实验。”陌生的工作人员虽然回答了她的问题，可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打算，好像在说“解释了你也不懂”。 藤丸立花的确不懂，虽然她记得许多包括但不限于FGO和其他FATE系列世界的东西，但里面可不会详细地解释这种专有名词，不过见工作人员的反应，他显然没有耐心继续解释下去。 这很正常，她现在不是救世主藤丸立花，而是一个没有魔术刻印的普通人预备役御主，以FATE世界魔术师对普通人的观感，会是这种态度一点也不奇怪。 深吸了一口气，藤丸立花还是压下不安，走进那个胶囊玻璃仓中，看着遮光玻璃门在面前合上，闭上眼睛。 …… 在跟怎么看怎么可疑的招募海报上的联系方式联络之后，藤丸立花就被带去做了一系列不明觉厉的测试，结果如她所料，这具身体虽然作为魔术师的才能很平凡，但作为役使从者的御主的资质可谓是MAX级别，同时具有灵子转移适性。 接下去的事情藤丸立花就不用担心了，由于迦勒底甚至跟联合国有所合作的关系，魔术手段和世俗势力双管齐下，休学手续立即办好，连双亲也接受了还是个未成年的她突然去某联合国机构实习打工的事实，一天之内，她就被从日本送来了此处的南极之巅。 不论事先再怎么纠结，一旦下定决心，藤丸立花就要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 那么作为预订的救世主，到底要怎么做呢？ 对于别人来说这种充满中二感的问题，对她来说却是十分现实且迫在眉睫的问题，在这半个月来，藤丸立花认真地去思考了不止一遍。 如果她能再早一些想起来就好了，她一定会好好努力。 普通人接触魔术在FATE这种世界比较困难，不过，至少在身体素质方面……她一定会更认真地锻炼。 好好学习武术的话，对于从者、龙种、骨头架子之类的对手，会有用吗？ ……大概吧。 藤丸立花曾经想过，拯救世界的旅程，七个特异点还有那些不知道会不会有的活动特异点，用膝盖想都不会太平，从前她可以隔着手机屏幕，查询游戏攻略关卡配置，操纵重氪收集满图鉴的从者，合理配队后平安度过，然而放在现实中，那一切就很难成立了。 首先战斗就不可能是自由变更成员，回合制选卡按部就班，或者用盾明湖之类的电量队苟过所有，更会有越过从者直接试图攻击她的存在——啊啊，不如说，对于一般意义上的“圣杯战争”来说的话，比起从者优先攻击御主才是常识。 因此，哪怕她脑中有着可以说是游戏攻略一样的东西，但实际上有没有用，这她心里一点C数都没有。 在此之前—— “唔……” 有什么东西，在舔她的脸。 藤丸立花下意识地伸出手，毛茸茸，带着活物特有的温度。 “芙……？芙！芙呜——！” 睁开眼睛，一个似曾相识、有着粉色头发，斜刘海挡住半边脸，戴着眼镜的少女正将双手支在膝盖上，半蹲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带着担心和关切。 藤丸立花忍不住揉了两下眼睛。 “你是……玛修？” 没错，那是她非常熟悉的人，虽然从二次元变成现实还是第一次见。 与棉花糖同名的粉发少女有些困惑地道：“是，我是玛修·基列莱特，前辈认识我吗？” “哦，这个……我是听刚才的工作人员说的。”仅仅是回忆起了游戏里陪伴自己最久的从者，就让藤丸立花露出了笑容。 不论抽到了多少五星，学妹对于她来说总是不一样的。 被充满信任和纯粹善意的笑容击中，玛修的嘴角也同样上扬起来，“……是的，前辈。比起那个，我能问个问题吗？——为什么前辈你要睡在硬邦邦的走廊上？” 回过神来，藤丸立花才意识到自己的确睡在某一条迦勒底的走廊地板上，她支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本来是想直接站起来的，脑袋却一阵发晕。 “唔……我的头……” “前辈，你没事吗？” 玛修立刻蹲下，担忧地伸出手去扶她。 “……唔，不好意思，让我缓一下，我现在脑袋还晕乎乎的。”藤丸立花扶住自己的额头，“刚才有工作人员带我去进行什么灵子潜入的模拟实验……之后我就没有印象了，为什么躺在这里，我也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这边就是模拟训练室了，灵子潜入如果没有适应的话，的确会对大脑产生负担，前辈大概是因为这样才昏睡在这里的吧。” 玛修指了指走廊边的金属门，那里就是刚才工作人员带藤丸立花进去的房间，不过老实说，对于迦勒底布局还不熟悉的她来说，每一个房间每一条走廊看上去都差不多。 缓了一会儿，藤丸立花才在玛修的支援下，找了就近的椅子坐了下来。 “是芙芙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前辈……对了，我还没有向前辈你介绍呢，这个长得有点像松鼠的叫做芙芙，一只经常在迦勒底自由散步的生物。” “芙，芙呜——” 听到玛修叫自己的名字，披着白色体毛的奇妙生物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走廊另一端，向着藤丸立花的胸口窜了过来，橙发少女下意识地接住了它。 她当然知道它是什么，梅林的使魔，持有“比较”之理的第四兽，凯茜·帕鲁格。 “芙芙不爱靠近除了我以外的人，不过似乎很喜欢……前……辈，额。” 说起来，芙芙到底算是什么种类的生物呢，松鼠？兔子？狗？猫？都有点像又都不完全像的感觉。还有就是，在玩游戏的时候藤丸立花就一直存在的一个疑惑—— 于是，正在介绍芙芙的玛修，就看到藤丸立花一手把芙芙翻了过来，然后撩开了它那长长的大尾巴，袒露出底下的两个蛋蛋。 ……原来是雄的啊，难怪那么好色。 在见到雷夫教授的瞬间，藤丸立花的第一反应是紧紧抓住奥尔加玛丽的手。 54.关键点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哇, 真不愧是立花，四星强度的灵基，一下就召唤出很了不起的从者了呢！这下可以安心多啦！”Dr.罗曼洋溢着不知是天真还是快活气息的称赞响起。 奥尔加玛丽才从眼前黑色骑士那凛然的姿态中回过神来，“阿尔托莉雅？是这个从者的名字吗？” 御主可以直接读到从者的信息, 除非从者本身持有隐瞒身份的技能或者宝具，所以她倒是没有怀疑藤丸立花，同时奥尔加玛丽在努力回忆, 从古至今叫做阿尔托莉雅的英灵，还是女性骑士（就算有铠甲的遮挡, 她不至于连男女都分不清楚）？有这样的英灵存在吗？ “Master, 这些人可信吗？”阿尔托莉雅·Lancer·Alter却丝毫没有注意其他人的反应, 而是专注地看向藤丸立花，以稍显冷淡缺乏感情的声音询问着。 “……啊, 是的！他们都是我的同伴！”藤丸立花反应过来, 回答。 不能怪她有些懵逼, 召唤出黑枪呆是她没想到的, 不合理——非常的不合理—— 枪阶的两位阿尔托莉雅, 不论是Alter化的这位还是白枪呆, 都是元祖呆毛王阿尔托莉雅的某种IF可能侧面, 存在非常不安定, 正常从英灵座召唤的八成是阿尔托莉雅本人, 而非枪阶的这两位。 按照迦勒底的召唤理论, 类似这样的存在, 至少她得先遇到过才有可能达成共识召唤嘛，至少在游戏里就是这样，可她现在别说Lancer·Alter了，连冬木的BOSS，那个剑阶的阿尔托莉雅·Alter都还没遇上过。 黑色骑士却没有介意，得到回答之后，她解除了之前遮挡住面貌的头盔部分，果然是十分端丽的样貌，尽管冷金色的双眼看上去冰冷无情，盘起的长发上还戴着类似龙角形状的黑色发冠。 她以坚硬又不失风度的动作下马，站在平地之后，可以看出她比藤丸立花三人都要高不少。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我手中的长|枪，如今是属于你的，Master。”高挑的黑色骑士挑起黑色的长|枪，向着自家御主宣誓道。 哇……哇——哇——！！！ 如此直面接受一个从者的宣誓效忠，冲击力比藤丸立花想象中还要大，激动，沸腾，感觉自己无所不能，所有的情绪，汇聚在一起，涨红了脸，最后从嘴里吐出的，却是一句简单的：“……谢谢你，阿尔托莉雅。” “嗯——咳！等一下，我有话要问，立花，你能看到这个从者的资料吧？她到底是……？”奥尔加玛丽打断两人的交流，阿尔托莉雅她没听说过，但是，“潘德拉贡”这个姓氏怎么这么耳熟呢？ “哦，对了，所长你们还不知道……”藤丸立花解释道，“阿尔托莉雅就是亚瑟王，不，准确的说，她现在的姿态应该称之为风暴之王，是阿尔托莉雅持有圣枪以Lancer职阶现界后的状态。” 奥尔加玛丽还没说话，Dr.罗曼大呼小叫的声音通过通讯手环穿了过来，“亚瑟王？是那个亚瑟王！？等一下，我可没听说过亚瑟王是女孩子呀……” 奥尔加玛丽也以惊讶的目光凝视着黑色骑士，阿尔托莉雅立刻一个眼神扫了过去，即使隔着时空，Dr.罗曼好像也能感受到那冰冷锐利的眼刀。“慎言，魔术师。” 被隔空怼了的Dr.罗曼也知道是自己的失言，摸了摸后脑勺悻悻道：“呃……不好意思，是我太大惊小怪了。虽然与传说不同，但应该是有什么缘由，才以男装示人吧。” “所长，我体内的灵基告诉我，眼前的这一位的确是那个圆桌骑士团的亚瑟王无疑，那强大而充沛的魔力，无法作伪。”玛修轻声说道。 “这个感觉……是加拉哈德卿吗？……原来是亚从者，没想到你也在Master身边。” “是，加拉哈德先生也觉得能再见到您很高兴。”玛修笑着道。 众人打完招呼之后，藤丸立花开口问道：“对了，医生，你刚才说四星级什么的，是什么意思啊？”在游戏里当然英灵是各自有分星级的，难道这里也有？ “你对从者什么了解都没有吗？不，我应该这么问，你对英灵和从者的相关知识了解多少？”奥尔加玛丽质疑道。 藤丸立花不确定地道：“这个，大致上都知道吧……” 奥尔加玛丽显然不相信，说道：“是吗？罗马尼说的是灵基的等级，由于将英灵完全作为灵体再现很困难，所以只能将英灵所拥有的某个方面固定化，由此产生了七个职阶，每次召唤从者，就是将英灵的一个侧面固化后，以职阶加以约束来进行召唤。以亚瑟王的传说来看，应该有Saber、Lancer和Rider职阶的适性，这些你应该知道吧？” 藤丸立花点了点头，心说阿尔托莉雅不但有剑骑枪阶适性，还有弓杀狂阶适性呢……只差一个术阶呆毛就完成全职阶制霸成就了。 “如果说职阶是决定召唤出来的是英灵哪个侧面，那么灵基等级就决定了从者的强度，迦勒底将从者的灵基等级从低到高分成一星至五星。用来比喻的话，职阶和灵基等级就像水桶，从者降临后，能发挥的能力种类和多寡则是装入其中的水。职阶决定水桶的形状，而灵基等级则是水桶的大小，跟从者在英灵座上的本体性能高低无关，降临的从者威能如何，就是由这两者决定的。” “当然，从者的能力能发挥出多少战斗力，最后还是要看御主的战术和指挥。英灵本体的格别也有高低之分，有些英灵的格别足以填满高等级的灵基，有些不够强力的英灵，即使给他们五星级别的灵基也填不满，最后只能发挥出低星级别的能力。” 虽然奥尔加玛丽这番将英灵和从者分等级的说法，未免有太大不敬之嫌，不过到是很好理解，好在在场的两位从者，玛修是不会多抗议什么，阿尔托莉雅则是不在乎，藤丸立花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以王哈桑为例，只有在剧情中拥有冠位级别的灵基的时候，他才是Grand Assassin，而以冠位灵基为代价给提亚马特一击后玩家召唤到的王哈桑爷爷，使用的就是五星级别的灵基，尽管拥有冠位格别，但发挥出来的能力会被限定在五星英灵等级，拥有Grand Caster资格的梅林和C闪也是同理。 “好了，既然有了帮手，那我们就继续吧，一定要将这个特异点产生的原因找出来！”奥尔加玛丽宣布道。 玛修点头：“明白了，所长，那么我们需要怎么做？” “这个……” “总之，就是先巡逻吧，四处找找看，还有没有除了骷髅兵以外的东西。”藤丸立花说道，比如说Caster、Caster和Caster啦之类。 “没、没错，我刚才想说的就是这样！” 没有人拆穿奥尔加玛丽，藤丸立花和玛修露出了意会的笑容。 “也拜托你了，阿尔托莉雅。”藤丸立花看向重新骑上马的黑色骑士。 “明白，我会粉碎所有阻挡在你面前的人。”阿尔托莉雅驾驭黑马走近，然后消去外层的骑士铠甲，向藤丸立花伸出手，“Master，请你把手交给我。” “欸？好的？”虽然不明白阿尔托莉雅要做什么，藤丸立花还是十分信任地将手搭了上去。 黑色骑士抓住她的手，下一刻，藤丸立花感觉到了一阵腾空而起的拖拽感——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黑马背上，背后则传来了柔软而温暖的触感。 欸欸欸欸欸欸欸—— 等一下等一下……难道说她现在这是…… “Master，我消去了铠甲，应该不会硌到你。但拉姆瑞奔驰的时候可能会有些颠簸，如果不舒服的话，请及时告诉我。”阿尔托莉雅那不带多余感情的声音从藤丸立花后方的头顶传了过来。 “哦，好的……”藤丸立花呆呆的，没有反应。 “我们走，拉姆瑞。” “嘻律律律律——”胯|下的黑马拉姆瑞听到自己的名字，打了一个响鼻，向前迈步。 被留下的玛修和奥尔加玛丽也看呆了，还有这种操作？？？ “……哇啊，为什么我好像有点羡慕……” 55.战略和战术 防了个盗，24小时后撤。　　咦？这个角度……？为什么自己是从下往上看的呢？ “……我刚才怎么了吗？”藤丸立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所长说, 前辈你可能是不适应一下子与多名从者缔结契约的关系。虽然魔力供给由迦勒底那边负责, 但还是要流经前辈的魔术回路的，所以前辈才会在魔力冲击之下晕过去。” “是这样吗……” ……嘛, 虽然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不过不管怎么说, 总比因为被从者行吻手礼太赤鸡而晕过去强。 放下心来，藤丸立花眨了眨眼，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正枕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准确的说，她正枕在玛修的大腿上。 ……玛、玛修的大腿上！？ 藤丸立花手忙脚乱地挣扎起来。 坐直身体，她才发现这里是另一间已经废弃的大楼房间，玻璃窗碎得破破烂烂，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多少其他垃圾。不过这里也没有家具什么的, 整个看起来就是硬邦邦的空房间，除了她和玛修两个人, 其他人都不在，哦, 对了，还有个正盘着尾巴在玛修另一边睡觉的芙芙。 似乎是想到藤丸立花会问什么, 玛修红着脸解释道：“所长他们在隔壁商讨作战计划，我想说让前辈你睡一会也好, 就把前辈转移到这个房间来暂时休息了, 不过, 这里没有能够替代床铺的东西, 所以我就……” 少女羞涩地看了一眼自家前辈刚刚躺着的地方——她的大腿，没有说出她还因为轻甲太硬邦邦的缘故，特意转回了平时打扮的事实。 “是这样啊……多谢你了，玛修。” “没什么。”玛修摇了摇头，低落道：“我才要对前辈你说抱歉，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我轻易被调走的话……” 藤丸立花知道她说的是影从者Assassin偷袭时候的事，她站到玛修身前，抓住玛修的双手，打断她的话，“没有那回事！这个玛修你不是已经道歉过了吗？你也是为了救所长啊，如果玛修没有挡开那四把飞刀，那么遭受生命危机的就是所长了。” 话虽如此，粉发少女仍旧一副无法释怀的样子，“如果，我能再强一点就好了，没有做到双方兼顾，这是我的不成熟……” 呜呜……陷入烦恼的少女，真是惹人怜爱。 怀着满心的柔软，藤丸立花抱住了玛修，“玛修就是玛修，保持这样并努力就好了，而且，不一定非得是玛修保护我啊，我也想保护玛修呢……” “前辈……”玛修回抱住藤丸立花，人体的温度是如此令人安心。 哎呀，少女互相依偎的身影真美好啊，远在迦勒底的某医生怀着老父亲般的心态，感动地抹了一把泪，他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不解风情地打断。 良久，两人终于分开。藤丸立花有点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对了，我记得我召唤出了高文卿……” 玛修似乎想到了什么，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前辈你找高文卿的话，他大概还在隔壁反省。” “反省？” 玛修笑着点了点头，回想起之前，高文还没有从与王再会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就被他的王训斥了之后，那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藤丸立花听完有点担心和愧疚，“那我去看看情况吧……” 跟玛修暂时道别，藤丸立花一拐进隔壁的房间，就看到了有着耀眼金发的青年，此刻正耷拉着脑袋跪坐在墙角，一副反省中的样子。 “Master。” 阿尔托莉雅大马金刀地坐在房间正中，盯着反省中的高文，一旁是叠到小半人高的空便当盒，藤丸立花向她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猜想亚瑟王的胃可能是通向异次元的吧……她开始担忧迦勒底的食物储备了。 虽然之前玛修说奥尔加玛丽在商量作战计划，不过藤丸立花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所长，Caster倒是趴在窗台前，一副眺望风景的样子，听到阿尔托莉雅的声音，转过身打招呼道：“唷，小姑娘，你醒了啊？”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我都听说了，你一个人要当四个从者的御主，这可不是容易的事啊！说起来小姑娘你晕过去是我们的责任才对……” Caster摆了摆手，沉吟了一下说道：“对了，我是不是也应该叫你‘Master’之类的比较好？” “Caster先生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叫就行了，我觉得称呼这种东西，只要知道是在叫自己就可以了。” “哦哦，我也是这么想，看来我们很合得来呢。”Caster笑了起来，“说起来，小姑娘你连敌方从者的资料都能读取到对吧，这只是我的猜测……莫非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藤丸立花迟疑了一下，在Caster鼓励的目光下点点头，“……是的，Caster库·丘林先生。” “啊啊，果然是这样吗……” 森之贤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头，他明白藤丸立花应该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他又是戴兜帽又是特意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因此她体贴地没有点破而已。 “虽然我并没有特意隐瞒身份的意思，只是这个样子……用老师教我的卢恩魔术装作自己是个德鲁伊什么的，老实说，被认识的人看到我会觉得有点丢脸……” 藤丸立花了然地点点头，认识的人……指的应该就是Archer吧！ 跟Caster聊了几句，藤丸立花转向跪坐在墙角边的高文和以严厉目光盯着他的阿尔托莉雅。 其实在她刚才跟Caster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抬起头来，一副眼巴巴看着她的样子，看起来莫名有点像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大型犬。 藤丸立花见状失笑道：“阿尔托莉雅，还是让高文卿起来吧？” 黑色骑士的表情十分严肃：“他犯了一个错误。” 藤丸立花顿时苦恼起来，其实她完全能理解，对女士行吻手礼对英国绅士来说大概是很正常的事吧，毕竟是传说中白马王子的原型、那个圆桌骑士高文啊！ 虽然，站在一位连恋爱经历都没有的现代少女立场上看，这种礼节还是太具有冲击感了一些…… “阿尔托莉雅，我会晕过去，只是因为不适应同时有多个从者而已，那不是高文卿的错。” “不是这个问题，Master，而是他对女士的态度太过轻率了。”阿尔托莉雅一点也没有动摇的样子。 而高文也低声道：“Master，这次是我的行为有失妥当，在此向您献上真诚的歉意。”他以右手握拳敲了敲自己的胸口，低下头致歉。 藤丸立花摇了摇头，“不不不，是我反应太大了。” “不论初衷如何，如果我的行为让您感到不适，那就不是合适的礼仪而是无礼的行为。王的训|诫是正确的，如果我不思反省，也会使圆桌蒙羞。” 高文抬起头，以太阳般温暖的目光注视着藤丸立花，湛蓝的双眼眯起一个愉快的弧度，“——不过，我依然对您为我说话的心意，而感到欣喜与感激。” ……呜，你们圆桌就是以撩人为己任的吗！？ 藤丸立花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心情，不敢再待下去，甚至来不及递给高文一个抱歉的眼神就败退。 跪坐在原地的高文则开始怀疑人生：他刚才又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御主一言不发地走了？难道御主已经开始讨厌他了！？ 而退出去的藤丸立花也在思考，是不是用玛修的盾牌——圆桌骑士的圆桌作为召唤阵炉心，所以才产生了圣遗物般的效果，要是再来一个圆桌骑士，她的心脏就要受不了了！ 看来，下次有机会的话，还是在迦勒底的召唤实验场里召唤吧…… 回到走廊，藤丸立花也不想再回去打扰玛修，想起来还没见到所长，干脆满大楼找起奥尔加玛丽来。 所幸这幢大楼里的骷髅兵已经被清扫一空，至于影从者，没有Assassin职阶那种拥有气息遮断技能的存在，想要靠近不被发现是很困难的。 她也没找多久，就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看到了奥尔加玛丽。 只不过—— 在见到房间里的景象的时候，藤丸立花脑袋一空，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所所所所长！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站在破碎的玻璃窗前，右手拿着一块碎玻璃，正对着自己左手比划的奥尔加玛丽茫然地抬起头，手中的玻璃碎片就被扑上来的藤丸立花一把夺了过去。 而对于奥尔加玛丽来说，在父亲死后，她完全可以说是在雷夫的帮助和支持下才能挺过来的，雷夫教授不仅是她的工作伙伴，她也将某一部分对父亲的思念寄托在了对方身上。 果然，在玛修设置完召唤阵和据点，恢复通讯之后，Dr.罗曼向奥尔加玛丽汇报了迦勒底现在只剩下二十多个职员的状况，一开始她还能好好履行所长的职责，指示工作人员把剩余47个御主候选冷冻保存起来，让Dr.罗曼暂代指挥职务，只不过对于雷夫教授的事，奥尔加玛丽完全不相信。 56.太天真了，我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咦？这个角度……？为什么自己是从下往上看的呢？ “……我刚才怎么了吗？”藤丸立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所长说，前辈你可能是不适应一下子与多名从者缔结契约的关系。虽然魔力供给由迦勒底那边负责，但还是要流经前辈的魔术回路的, 所以前辈才会在魔力冲击之下晕过去。” “是这样吗……” ……嘛，虽然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不过不管怎么说，总比因为被从者行吻手礼太赤鸡而晕过去强。 放下心来, 藤丸立花眨了眨眼，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正枕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准确的说，她正枕在玛修的大腿上。 ……玛、玛修的大腿上！？ 藤丸立花手忙脚乱地挣扎起来。 坐直身体, 她才发现这里是另一间已经废弃的大楼房间，玻璃窗碎得破破烂烂, 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多少其他垃圾。不过这里也没有家具什么的, 整个看起来就是硬邦邦的空房间, 除了她和玛修两个人，其他人都不在，哦，对了, 还有个正盘着尾巴在玛修另一边睡觉的芙芙。 似乎是想到藤丸立花会问什么，玛修红着脸解释道：“所长他们在隔壁商讨作战计划, 我想说让前辈你睡一会也好，就把前辈转移到这个房间来暂时休息了, 不过, 这里没有能够替代床铺的东西, 所以我就……” 少女羞涩地看了一眼自家前辈刚刚躺着的地方——她的大腿，没有说出她还因为轻甲太硬邦邦的缘故，特意转回了平时打扮的事实。 “是这样啊……多谢你了，玛修。” “没什么。”玛修摇了摇头，低落道：“我才要对前辈你说抱歉，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我轻易被调走的话……” 藤丸立花知道她说的是影从者Assassin偷袭时候的事，她站到玛修身前，抓住玛修的双手，打断她的话，“没有那回事！这个玛修你不是已经道歉过了吗？你也是为了救所长啊，如果玛修没有挡开那四把飞刀，那么遭受生命危机的就是所长了。” 话虽如此，粉发少女仍旧一副无法释怀的样子，“如果，我能再强一点就好了，没有做到双方兼顾，这是我的不成熟……” 呜呜……陷入烦恼的少女，真是惹人怜爱。 怀着满心的柔软，藤丸立花抱住了玛修，“玛修就是玛修，保持这样并努力就好了，而且，不一定非得是玛修保护我啊，我也想保护玛修呢……” “前辈……”玛修回抱住藤丸立花，人体的温度是如此令人安心。 哎呀，少女互相依偎的身影真美好啊，远在迦勒底的某医生怀着老父亲般的心态，感动地抹了一把泪，他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不解风情地打断。 良久，两人终于分开。藤丸立花有点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对了，我记得我召唤出了高文卿……” 玛修似乎想到了什么，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前辈你找高文卿的话，他大概还在隔壁反省。” “反省？” 玛修笑着点了点头，回想起之前，高文还没有从与王再会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就被他的王训斥了之后，那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藤丸立花听完有点担心和愧疚，“那我去看看情况吧……” 跟玛修暂时道别，藤丸立花一拐进隔壁的房间，就看到了有着耀眼金发的青年，此刻正耷拉着脑袋跪坐在墙角，一副反省中的样子。 “Master。” 阿尔托莉雅大马金刀地坐在房间正中，盯着反省中的高文，一旁是叠到小半人高的空便当盒，藤丸立花向她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猜想亚瑟王的胃可能是通向异次元的吧……她开始担忧迦勒底的食物储备了。 虽然之前玛修说奥尔加玛丽在商量作战计划，不过藤丸立花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所长，Caster倒是趴在窗台前，一副眺望风景的样子，听到阿尔托莉雅的声音，转过身打招呼道：“唷，小姑娘，你醒了啊？”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我都听说了，你一个人要当四个从者的御主，这可不是容易的事啊！说起来小姑娘你晕过去是我们的责任才对……” Caster摆了摆手，沉吟了一下说道：“对了，我是不是也应该叫你‘Master’之类的比较好？” “Caster先生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叫就行了，我觉得称呼这种东西，只要知道是在叫自己就可以了。” “哦哦，我也是这么想，看来我们很合得来呢。”Caster笑了起来，“说起来，小姑娘你连敌方从者的资料都能读取到对吧，这只是我的猜测……莫非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藤丸立花迟疑了一下，在Caster鼓励的目光下点点头，“……是的，Caster库·丘林先生。” “啊啊，果然是这样吗……” 森之贤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头，他明白藤丸立花应该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他又是戴兜帽又是特意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因此她体贴地没有点破而已。 “虽然我并没有特意隐瞒身份的意思，只是这个样子……用老师教我的卢恩魔术装作自己是个德鲁伊什么的，老实说，被认识的人看到我会觉得有点丢脸……” 藤丸立花了然地点点头，认识的人……指的应该就是Archer吧！ 跟Caster聊了几句，藤丸立花转向跪坐在墙角边的高文和以严厉目光盯着他的阿尔托莉雅。 其实在她刚才跟Caster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抬起头来，一副眼巴巴看着她的样子，看起来莫名有点像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大型犬。 藤丸立花见状失笑道：“阿尔托莉雅，还是让高文卿起来吧？” 黑色骑士的表情十分严肃：“他犯了一个错误。” 藤丸立花顿时苦恼起来，其实她完全能理解，对女士行吻手礼对英国绅士来说大概是很正常的事吧，毕竟是传说中白马王子的原型、那个圆桌骑士高文啊！ 虽然，站在一位连恋爱经历都没有的现代少女立场上看，这种礼节还是太具有冲击感了一些…… “阿尔托莉雅，我会晕过去，只是因为不适应同时有多个从者而已，那不是高文卿的错。” “不是这个问题，Master，而是他对女士的态度太过轻率了。”阿尔托莉雅一点也没有动摇的样子。 而高文也低声道：“Master，这次是我的行为有失妥当，在此向您献上真诚的歉意。”他以右手握拳敲了敲自己的胸口，低下头致歉。 藤丸立花摇了摇头，“不不不，是我反应太大了。” “不论初衷如何，如果我的行为让您感到不适，那就不是合适的礼仪而是无礼的行为。王的训|诫是正确的，如果我不思反省，也会使圆桌蒙羞。” 高文抬起头，以太阳般温暖的目光注视着藤丸立花，湛蓝的双眼眯起一个愉快的弧度，“——不过，我依然对您为我说话的心意，而感到欣喜与感激。” ……呜，你们圆桌就是以撩人为己任的吗！？ 藤丸立花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心情，不敢再待下去，甚至来不及递给高文一个抱歉的眼神就败退。 跪坐在原地的高文则开始怀疑人生：他刚才又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御主一言不发地走了？难道御主已经开始讨厌他了！？ 而退出去的藤丸立花也在思考，是不是用玛修的盾牌——圆桌骑士的圆桌作为召唤阵炉心，所以才产生了圣遗物般的效果，要是再来一个圆桌骑士，她的心脏就要受不了了！ 看来，下次有机会的话，还是在迦勒底的召唤实验场里召唤吧…… 回到走廊，藤丸立花也不想再回去打扰玛修，想起来还没见到所长，干脆满大楼找起奥尔加玛丽来。 所幸这幢大楼里的骷髅兵已经被清扫一空，至于影从者，没有Assassin职阶那种拥有气息遮断技能的存在，想要靠近不被发现是很困难的。 她也没找多久，就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看到了奥尔加玛丽。 只不过—— 在见到房间里的景象的时候，藤丸立花脑袋一空，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所所所所长！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站在破碎的玻璃窗前，右手拿着一块碎玻璃，正对着自己左手比划的奥尔加玛丽茫然地抬起头，手中的玻璃碎片就被扑上来的藤丸立花一把夺了过去。 “这上面本来是本地有名的寺庙所在的灵山，山下的这个大空洞中就藏着大圣杯。” 指着面前山体下的洞穴，Caster说道。 到了这里也不必他再继续带路了，无论是其他从者还是奥尔加玛丽，都能清晰地觉察到从洞穴内传来的庞大魔力，就连对魔术还一窍不通的藤丸立花都能感觉到，洞穴里“有着什么东西”。 “嘿……？你对这里很熟悉呢，看来也不仅仅是作为这一次被召唤出来的Caster这么简单啊。”奥尔加玛丽敏锐地道。 “哈哈哈哈，所以说了是孽缘嘛。走吧，前面的路比较复杂，大家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Caster说着，就要率先踏入洞穴中，高文却上前一步，说道：“开路的工作就交给我吧，Caster。怎么说也没有让魔术师给骑士打头阵的道理啊。” 说完，太阳骑士立刻看向藤丸立花。 经过一路上的思考，高文终于得出了结论，御主没有接受他的邀请，一定是因为他才刚刚被召唤出来，没有表现出足够的能力的缘故！ 虽然高文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但御主身边也有着先一步被召唤出来的持枪的王在，在这种情况下，御主会更信任王也是十分正常的事。 所以接下去他要做的，就是好好表现自己的能力，培养御主的信任感，下次的邀请一定会成功的！ 藤丸立花则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高文这么看着她是什么意思，“……呃，那就拜托你了，高文卿。” 得到御主的指令，高文回以一个灿烂的微笑，面色转为严肃，拔出自己的佩剑，率先走在最前方。 “那我们也进去吧。”奥尔加玛丽说道。 “是。”玛修拿着盾点点头，也转向脚边的芙芙：“芙君你也要小心，别在里面乱跑，小心迷路。” “芙！”芙芙不满意地叫到，好像在说我才不会呢。 洞穴内的地形复杂，阿尔托莉雅也收起了拉姆瑞，和玛修一左一右地护卫着藤丸立花，芙芙跟在她的脚边，奥尔加玛丽和Caster断后。 “哎呀，站在后方感觉真是不习惯啊……我总是忘记自己这次是作为Caster现界的事……呐，小姑娘，以后如果有机会召唤我的话，你可一定要以Lancer职阶召唤我啊。” Caster闲聊的口气恰到好处地缓解了大战之前、走在阴暗洞穴中的紧张气氛，藤丸立花一笑，说道：“这我可没法保证啊，Caster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很想邀请你跟我们一起回迦勒底，订立正式的契约。” 57.父子对决？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没事，我就是……想看看它的性别啦。” “噗呵呵呵……”藤丸立花的话语，让玛修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玛修, 你在这里啊。” 就在两人和乐融融地探讨芙芙性别之时，一位穿着深绿色大衣戴着同色礼帽、留着棕红色长卷发的男性走了过来。 刚才还在跟玛修说笑着的藤丸立花随着对方一步步走进, 不自觉地攥紧裙摆下端。 不知道藤丸立花内心复杂的玛修站起来与雷夫交谈了几句, 就见到橙发少女突然站了起来。 “前辈, 怎么了吗？” “你是……48号御主候补，那个被录用的普通人对吧？” 在想起藤丸立花的身份之后, 雷夫放下心来，将刚才少女的紧张看在眼里的他, 将之当作了普通人骤然来到迦勒底这种隐秘魔术机关产生的不适应。 “……哦抱歉，我的话太欠考虑了。即使你是普通人，也不要因此悲观，这次任务需要你们所有人一起来完成。我是雷夫·莱诺尔, 这里工作的技师之一。既然你们都在这里，正好跟玛修一起去参加所长的说明会吧, 要是迟到的话, 接下去一年都会被所长盯着的。” 垂下头让刘海尽可能地掩藏自己的表情，她不是很有信心在对方面前不露端倪, “那, 我们就马上去吧。” “前辈？”玛修偏过头, 有些疑惑, 她本能地觉察出藤丸立花现在的态度, 与刚才对自己的态度有所不同。 难道是头还在痛吗？ “没事的，玛修。”藤丸立花向她笑了笑。 的确脑袋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但与刚才坦率地向玛修说明自己的不舒服不同，她反而敛起了难受的表情——这也是她的习惯，也或许，是优点之一，在敌人面前她会不自觉地逞强。 对藤丸立花没有丝毫了解，也不觉得有了解一个用来凑数的普通人的必要，雷夫热心地将她带到已经聚集起其他47位御主候补的中央管制室。 “太——慢了——！” 现任迦勒底所长奥尔加玛丽·亚斯密雷特·阿尼姆斯菲亚双手叉腰斥道。 不过有雷夫教授和玛修帮忙说好话，藤丸立花还是顺利过关，和其他47位御主候补一起坐了下来，听奥尔加玛丽介绍自己和迦勒底，顺便科普他们此行的意义。 “……迦勒底肩负着守护人类历史存续的重任，然而示巴却监测到了异常——在2005年的日本冬木出现了此前未曾观测到的特异点，迦勒底亚斯上的人类文明之火因此泯灭，演算结果人类会在2016年灭绝，你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前往那里，务必要排查出异常，使人理恢复……” 藤丸立花对于这种“校长讲话”一向是没什么兴趣的，不过她还记得游戏里自己是因为在开会中睡觉被奥尔加玛丽赶出管制室的，勉强打起精神听了一段，然而或许是还在晕乎乎的脑袋的影响，她克制不住自己思绪地走神……好吧，听讲话真的很无聊。 她知晓剧情大致发展，很多剧情细节就记得不那么清楚了，尤其是序章即使在游戏里也是快两年前发生的事了，但起码她还记得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 藤丸立花回过头看了一眼，玛修和雷夫教授正站在那里旁听，见到她回过身，玛修还向她回了一个微笑。 还有……雷夫·莱诺尔，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之一，佛劳洛斯，也是导致迦勒底最初大爆炸的原因。 藤丸立花本来还抱着一线希望，根据某个菌类的说明，在其他世界线上并没有发生人理烧却的原因，就是因为佛劳洛斯选择为了守护‘现在’自杀了。 顺便一提，FGO世界线上他没有自杀，是因为他知晓了玛修的亚从者实验内幕，认为进行这种非人道实验的人类实在毫无希望，从而选择点燃人理烧却的第一点薪火。 尽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雷夫教授不能算完全的坏人，尽管期望某人死去以解救这个世界未免太过冷酷，但藤丸立花心中的确曾经抱有微小的侥幸心理……然而，在此时此刻的迦勒底见到对方，无疑意味着这个期望破灭。 雷夫教授没有自杀，那么人理烧却的准备已经开始运转，接下去的一切会如期发生：中央管制室的大爆炸，300余人因此遇难，其中就包括了面前正在进行演讲的所长奥尔加玛丽，47名御主被进行冷冻保存，外界进入人理烧却状态，只有迦勒底还剩下几十名工作人员。 而之前短暂的交流也让藤丸立花确认了，这个导致许多人死亡的罪魁祸首之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属于“好人”的范畴。 起码他注意到“普通人”这种说法，在迦勒底这种精英聚集的地方，所蕴含的微妙蔑视意味，并且愿意为自己的失言而感到抱歉，而不是像之前的工作人员一样，连掩饰都懒得去掩饰。 其实不用说他，还有此次人理烧却的主谋，最初的意愿也是美好的…… 最初想要帮助人类的那个家伙，却因为对人类这个群体失望而选择烧却人理……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复杂又难解的矛盾呢，妈妈？ 明明知道接下去要发生什么，藤丸立花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我该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呢？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只有不要怂就是干了吧。 “——喂！你这家伙！” “在！？？？” 见藤丸立花被当场抓包，已经对走神的前辈示意半天的玛修，不由得捂住脸。 突如其来近在身边的声音让藤丸立花瞬间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她这才发现奥尔加玛丽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自己身前，气势汹汹地瞪着自己。 不过，正好她也有话要对奥尔加玛丽说。 藤丸立花是坐在最后一排，其他御主候补没有发现她转头的动作，然而她的小动作，就站在最前方面对着他们的奥尔加玛丽看得一清二楚。 奥尔加玛丽没有想到的是，开小差被抓了个正着的藤丸立花不但没有任何悔过之意，还突然口出狂言：“所长，我觉得迦勒底亚斯的文明之火泯灭说不定是其他关系，比如它本身或者周边装置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我们先排查一下……” 即使可能引起后续麻烦，藤丸立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他们检查一下，说不定很容易就能发现雷夫教授装在中央管制室的炸|药呢？ 只是扭头跟玛修和雷夫打招呼也就算了，问题是橙发少女转过去就不打算转回来了的样子，还有之前最后一个到，加上此时的胡言乱语，奥尔加玛丽压根没有听她说完的打算，怒气冲冲地指着一边的自动门。 “——你给我滚出去！” 几秒钟之后，被奥尔加玛丽用不知名魔术封闭挣扎，丢出管制室大门的藤丸立花，一脸懵逼地看着面前的自动门合上，然后才反应过来，拍打面前的金属门。 “……等一下，我还有话没说完，所长，奥尔加玛丽，喂——！” 当然，这一切都是徒劳。 “前辈……”跟着藤丸立花一起出来的玛修很清楚奥尔加玛丽的性格，劝说道：“前辈你在这里喊，所长也听不到的，看样子前辈你已经被剔出首次任务了，我还是先带你去房间休息吧。” “……好吧，让你担心了，玛修。” 藤丸立花再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觉得自从觉醒记忆以来这半个月，她叹过的气比之前十多年的人生中加起来还要多了。 有句话说叹一口气就会老一年，再这样叹下去，不用等人理烧却，很快她就要先老死了吧。 跟着玛修穿过迦勒底的生活区，一路上玛修还好心地为她介绍各种设施，直到最后在一个房间前站定。 “这里就是前辈的房间了。” “多谢你带路，玛修。” “没事，我还要去参加这次任务，前辈，我先告辞了。” 跟玛修告别，藤丸立花按照她所说的，扫了自己的工作证，面前的金属门应声打开——然而，她没想到的是，房间里已经有人在了。 正拿着一盘草莓蛋糕坐在床上，往嘴里塞蛋糕的橘粉色头发男人，显然对突然有人进来很吃惊，一时之间愣住了，而同样的，藤丸立花也愣住了。 啊啊，对了—— 她想起来了。 就是在这里啊。 就是在这里。这里，就是他们的初遇。 罗马尼·阿基曼愣了几秒钟，正要打招呼：“你……” 谁知，仅仅是出口了一个音节，就仿佛是打破了某种藩篱，眼泪从少女金色的双瞳中毫无征兆地积蓄起来，又毫无征兆地落下，然后她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膝盖，把头整个蒙了起来。 然而从她一颤一颤的肩膀，仍旧能辨认出，她正在哭泣，而且是无声又崩溃式的哭泣。 某迦勒底医疗部门负责人立刻慌了神，连忙把蛋糕放下上前蹲下。 “你……诶，那个……” 他伸出手想安慰一下对方，然而又有些不敢碰触这个莫名哭得很伤心的少女。 她哭泣的姿势，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拒之于外……于是他的手就只能僵在空中。 “前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本来已经离开的玛修还没走远，就听到了背后的动静，转过头却发现了正蹲在房间门口走廊上的少女，连忙返身赶回。 Dr.罗曼立刻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玛修，然而粉发少女回给他的却是少有严厉的视线，“医生——？”很显然，她将少女哭泣的理由归于了在场的另一个人身上。 我什么都没干啊！？Dr.罗曼感觉宝宝巨委屈，但宝宝没法说，他只能定了定神，再度伸出手试探性地碰了碰少女的肩膀。 58.闪瞎眼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不, 说明亮并不是很准确, 没有亮到刺目的感觉，但总而言之, 与散播着血与火、阴沉的冬木市的天空截然不同，是一个洒落着温暖阳光的地方。 “醒了吗, Master。” “……——！？？？” 藤丸立花倏而睁开双眼, 双手撑地坐了起来。 面前果然不是暗红色的天空，目之所及是一片茂密的树冠,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荫倾泻而下, 从天色看, 已经过了太阳最盛的时间。 而她正躺在这片森林之中恐怕也是最粗壮的那棵巨木的树干下，以草被为床, 享受着树荫的庇护, 出声的人是—— “小太……不对，迦尔纳？” 坐在她身边的人有着相比起其他男性从者更加淡薄纤细的颜色，身着黑色的贴身衣装和黄金甲盔。 藤丸立花扶额，她当然知道他是谁，可是……为什么？难道自己是睡过头还是还在梦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 如果是身边的人是玛修, 这会大概已经担忧地问她哪里不舒服了, 然而迦尔纳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之后, 没有其他问候也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有如天青石原石的双瞳专注地看向她, 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大概很容易将这错认为冷漠吧。 藤丸立花当然不会有这种误会，苦思冥想却依旧是什么也想不起来的她，最终选择了开口询问。 “迦尔纳，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可能有些睡糊涂了，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Master你说今天是很特别的日子，不想留在迦勒底被人恶作剧，就带着我灵子转移到了此处，然后……”迦尔纳看了一眼她刚才躺着的草坪。 “……然后，我就一直睡过去了！？我睡了多久？” “是的。”迦尔纳看了一眼天色，大概是在估测时间，“在走廊中相遇是早上发生的事，从时间来计算，大约是6个小时。” “6个小时……”藤丸立花呻|吟了一声。 等一下！这样岂不是…… “迦尔纳……你，你该不会一直在边上看着我睡觉吧！？” 太阳神之子显然不明白橙发少女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进行灵子转移前来的从者只有我一人，请放心，在此期间我没有离开你的左右。” 藤丸立花自暴自弃地把脸埋进自己的膝盖里。特别的日子什么的，她实在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了，但总之可以确定的是，今天早晨在走廊里遇到小太阳，她就随手把人拉来当保镖，然后跑到这里呼呼大睡…… 原来我是这么没有神经的人，呜呜，好像没毛病。 “或许是我多嘴，如果Master你感到疲累的话，还是请在夜幕降临后再好好休息。”如果白天睡得太多，晚上会睡不着的。 “……对不起，是我给你添麻烦了。”藤丸立花表示深刻地忏悔。 迦尔纳摇了摇头表示没有，“Master，你睡得不太|安稳，是做了什么梦吗？” “对了，我做了个梦，梦到我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我跟玛修和所长在特异点F发生的事……” 明明对于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这里毫无印象，但这个梦的内容她倒是记得出奇清晰。 “我召唤了阿尔托莉雅，是Lancer·Alter的那位，遇上了Caster库·丘林先生，还有高文卿……我们一起去与Saber·Alter和影从者Emiya先生战斗，胜利之后，雷夫教授……呃，就是魔神柱佛劳洛斯的化身，就出现了……然后，然后我就醒了。” 仔细叙述完梦里的内容，藤丸立花吐了吐舌头。 “多亏是这样，不然我还真得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办呢，我可是消耗完了所有令咒才战胜了Saber·Alter……” 藤丸立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知道是叹息还是怅然。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迦尔纳并没有因为这仅仅是她的一个梦而轻忽，自始至终十分认真地倾听着，那平实的语气很好地抚平了藤丸立花的心绪。 “……不过说起来，我还是比较希望能继续做完这个梦，毕竟我跟所长说了，这次一定会救她来着……” 看着目光有些黯然的藤丸立花，迦尔纳出声：“Master。” “嗯？” “如果下次有这样的事……或者再做这样的梦，请你召唤我吧。仅仅是战斗的话，我还是能够派上一些用场的。” “……嗯！好的！” 重新恢复了笑容的藤丸立花高兴地应下。 “——好重啊芙芙你该减肥了！” “芙呜！” 第一次是舔脸，第二次是用尾巴毛扫鼻子，这次干脆跳到了她肚子上，明明在剧情里相处的好好的，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好了好了，不就是看了一眼你的蛋蛋嘛，作为第四兽竟然这么记仇！ 藤丸立花一把抓住来不及跑掉的芙芙，翻了个身把它压在身下，然后不禁束手无策起来，如果是人类她肯定可以好好施以挠痒痒之刑，不过对这个奇妙生物她该怎么办？挠痒痒管用吗？ 似乎是明了她的为难之处，边上传来了一声轻笑。 藤丸立花这才注意到她此刻正在床上，应该就是分配给她的那个房间，周围还有其他人在—— “哎呀，看来你精神很好嘛。不错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穿着以胭脂红为主色调，缀以华丽的宝蓝色复古裙装的美丽女性笑着说道。 藤丸立花则是完全僵住了，这么说来，刚才她跟一只松鼠傻乎乎较劲的样子完全被看到了吗……呜呜，她温柔贤淑的美少女形象…… “唔……愣住了吗？怎么了？醒来就见到了绝世美女，吓了一跳吗？我懂我懂，不过你还是早点习惯吧。你可以叫我达·芬奇亲，是迦勒底的协助者，或者说……召唤英灵第三号，这么说你应该了解了吧？”以丝毫不逊色藤丸立花的厚脸皮，或者说是自信说出这番话，达·芬奇自我介绍道。 “达·芬奇亲……”藤丸立花渐渐想起了之前的事，放开芙芙从床上跳了起来，“对了，所长呢？奥尔加没事吧？还有其他人，玛修他们都还好吗？” “这个嘛……玛修以及其他从者都平安无事地回来了，至于奥尔加玛丽，要说她没事也不是完全没事，不过现在是平安了。” “什么意思！？” “用语言很难讲清楚，既然你已经醒来了，不如自己去看看如何？玛修和罗马尼应该都在管制室等你。” 藤丸立花点点头，立刻从床上起身，催促道：“达·芬奇亲，那我们快走吧！” “呵呵，还真是有点急性子呢。” 房间的自动门打开，正要往管制室赶去的藤丸立花就感到面前一堵肉墙，尽管脑子已经反应过来了，然而刚经历完灵子转移的身体似乎还有些迟钝，依旧撞了上去。 虽然一点都不疼，但撞击的反冲力还是让藤丸立花向后倒去，不过在倒地之前，她就被揽住了腰。 “呼——失礼了，Master。” 太阳骑士在她站稳之后，就松开了手，保持礼貌的距离，经过几次失败的经历，他已经能够还算恰当地掌握好御主的防线距离。 “哎呀，你走得太急了，我来不及说，你的从者因为担心你而守在门口呢。”准确的说，是达·芬奇以不打扰藤丸立花休息为由，把人挡在房门外。 刚想尖叫就发现对方已经主动后退的藤丸立花回过神，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是我走得太急没有看前方的错。” 仔细一看，不仅仅是高文，阿尔托莉雅也在，看上去完好无损。“高文卿，阿尔托莉雅，你们都在啊……对了，Caster先生呢？” “你不用担心，现在迦勒底的房间有多的是，罗马尼给每一个从者都安排了房间，他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过，我也已经通知过他去管制室了。”达·芬奇解释道。 藤丸立花谅解地点点头，“明白了，那我们一起去管制室吧。” …… 重走一遍这段走廊，没有刺耳的警报声和红色警戒灯闪烁，迦勒底立刻变回了最初印象中极具科幻感的金属要塞。 “我们进来了——！” 中央管制室的大门在面前打开，藤丸立花发现里面的狼藉已经被整理过了，掉下来的天花板已经被清除了，碎裂的地板修复完好，火焰当然也全部熄灭了。 唯一不变的，是中央依旧看上去是燃烧中的通红的迦勒底亚斯。 “早上好，前辈，你能没事真是太好了。” 玛修和Dr.罗曼都在，还有几个其他的工作人员在控制台忙碌，只不过比起奥尔加玛丽在这里开会时，忙碌的几十个工作人员，现在的人数少了九成以上。 “玛修，你也没事啊。”藤丸立花微笑。 见到他们进来，Dr.罗曼放下手里的文件，走了过来，“咳，重逢的喜悦我能了解，不过你们能先看过来一下吗？” 他转向藤丸立花，“首先恭喜你生还，立花，然后，辛苦你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完成了任务，我对你表示由衷的尊敬和感谢，多亏了你，所长、玛修当然还有我们才能得救。” 听到Dr.罗曼的话，藤丸立花连忙问道：“对了，奥尔加玛丽呢？她在哪里？” “在这里——”玛修举了举手中的盾牌，藤丸立花这才发现，她没有回到平时的常服打扮，而是依旧维持着从者化。 “所长的灵魂现在保存在盾牌的内侧，不过她现在没有办法对外界予以反应。” “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立花，接下去我们面临的形势依旧很严峻，我试着联络外界、派出工作人员，当然全部失败了……恐怕，就像雷夫说的那样，外面的人类已经灭亡了，我们现在没有办法联络那位冠位人偶师，当然也没有其他助力。” 59.亮晶晶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废话说够了吗？” 不得不说，作为同一人不同侧面的两个阿尔托莉雅·Alter, 声音听起来几乎一模一样, 以至于藤丸立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站在岩台上方的Saber·Alter。 “哦, 不好意思，看见熟人所以有点兴奋起来了。”Caster毫无诚意的道歉，木杖的杖头指向黑色剑士身边的影从者，“小姑娘，你能看出那个对手的身份吗？” “欸？” 藤丸立花愣了愣，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影从者职阶是Archer, 是抑止力的守护者……”我还知道他叫卫宫士郎昵称红A现在该叫影弓呢。 “厉害厉害，竟然真的连这些也读取得到啊。”Caster惊叹道，显然他的询问并非出于释疑或者考验之类的目的, 纯粹只是想看藤丸立花“做不做得到”而已。 连影从者Archer也将视线从Caster身上转移到了藤丸立花身上, “……看来, 这次你倒是遇到了一个不错的御主。” “嘿嘿，那是。那么，既然大家也不是第一次战斗了，就省略无聊的寒暄直接开始正题如何——？” 举起的木杖前端骤然亮起卢恩符文, 形成火光迅速向岩台上轰去，而似乎早有准备的影从者Archer也举起手中的弓箭, 射出充当箭矢的长剑。 火光与长剑在空中相撞, 立刻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声和遮蔽视线的烟尘。 “趁现在——！” “什么！？”奥尔加玛丽还在状况外, 就感觉到自己被玛修拦腰抱着腾空而起。 而早一步抱起藤丸立花的阿尔托莉雅，也是将她带上岩台之后放了下来。 “谢谢你，阿尔托莉雅。” 黑色骑士点了点头，岩台上的空间足以策马驰骋，所以她再次召唤了拉姆瑞上马，黑色的长|枪对准面前另一个拿着黑色长剑的自己。 …… 另一边，Caster也从另一侧上了岩台，现在正跟影从者Archer对战，一个以卢恩符文强化德鲁伊木杖充作长|枪，另一个干脆投影出干将·莫邪，持剑弓兵和近战法师战成一团。 自古弓兵不用弓，自古法师多近战……emmm没毛病，没毛病。 藤丸立花倒不担心那一边，正如Caster所说，爱尔兰光之御子库·丘林和守护者Emiya，这两位的碰撞已经多到足以称之为孽缘的程度。 虽然Caster此次没有作为Lancer职阶被召唤得到的职阶补正，但用枪的经验和记忆还存在他的脑中，至于属性不足的部分，以卢恩魔术也可以加以强化和弥补，撇除宝具之外，这两人可以说是旗鼓相当的。 然而，影从者Archer无法使用他的宝具无限剑制，Caster虽然没有了死棘之枪，却有宝具灼烧殆尽的炎笼，这无疑是足以左右胜负的关键点。 至于这边嘛…… “阿尔托莉雅，就拜托你了。” 黑色骑士沉默地点头，手持长|枪策动拉姆瑞，向着前方的Saber·Alter攻去。 黑色圣枪与黑色圣剑接连碰撞，两人本属同一人的不同侧面，非但武艺相当，互相之间也很清楚对方——或者说“另一个我”，每一击的目的和打算，出招拆招奇快无比。 见玛修和高文都只是守着她们，没有加入战局的打算，顶多是玛修举盾将因为两个阿尔托莉雅对战击碎的细小岩石和风压挡下来，奥尔加玛丽不由得愕然：“等、等一下，立花，你为什么不让玛修他们也一起上啊！？” 在她想来，现在他们人数占据优势，当然是所有人一拥而上直接搞定敌人最为稳妥啊！ 藤丸立花摇了摇头，却没有解释。 英灵毕竟是古代的英雄们，尤其对手还是同为那个清廉且高洁的骑士王的另一侧面，Alter化只是让阿尔托莉雅的手段变得冷酷无情，但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当然，如果是己方陷入劣势，她相信阿尔托莉雅也不会介意群起而攻之，不过现在的状态恰恰相反，是自己这边占据上风——这不仅仅是指她手边还有玛修和高文随时待机可以上场，甚至在两位阿尔托莉雅的正面战场上，也是持圣枪的那位占据的上风，既然如此，那不如让Lancer·Alter放手一战。 ——没错，虽然微小，但的确是黑色骑士占据了上风。 或许是肉体年龄的成长造成的基础差别，在魔力放出技能的加持下，贫弱无力的少女才拥有了能够轻松压过强壮男性的力量，可如果对手同样是“自己”，那么本身那一点微弱的力量差别就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另一方面，尽管同为Alter，但不能简单地将一方理解为另一方的拿枪/拿剑版本，因为两者Alter化的缘由都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Saber·Alter是被冬木圣杯的黑泥所污染，可以说是被动的暴走化；而Lancer·Alter则是为了避免手持圣枪造成的女神化失去人性，而主动寻求的Alter化。 两者变化的原因造成了不同的结果，Saber·Alter因为暴走无法精妙地操纵缰绳，失去了原本的高等级骑乘技能，而Lancer·Alter则始终持有着A等级的骑乘，驾驭着拉姆瑞带来的灵活性和冲击力加成，这一点也同样体现在了战局之中。 不过，藤丸立花并没有因此而放松，甚至还因为战局的进程而越发提起专注，以免错过那决定性的时机。 果然，在抓住一个机会荡开长|枪之后，Saber·Alter几个后跃彻底脱离了长|枪的攻击范围，还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同时双手握剑，摆开架势，剑锋微微下沉。 “哼，终于要来了吗？” 与之相对的，Lancer·Alter也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惊人的黑色魔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黑色圣剑和黑色圣枪上开始凝聚，几乎同时达到了顶点！ “卑王铁锤，倒转旭光——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Morgan）！” “接招吧，十三之牙！——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轰——！！！ 两道黑色的光柱在双方中间交汇，源自同源的魔力没有互相抵消，而是在互相碰撞的瞬间就轰然展开了大爆炸。 爆炸所形成的烟尘扩散，阻挡住了双方的视线，然而藤丸立花分明能够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再来一次——” 虽然两人的声音一模一样，但早有准备的藤丸立花还是分清楚了说话的是谁，举起尚余三划令咒的右手，手背上的令咒瞬间消下去两条，“——就是现在，以藤丸立花之名，玛修和高文，立刻解放宝具！”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Saber·Alter在正面战陷入劣势，但完全可以在另一方面被找补回来，那就是——从者的王牌，宝具。 持有圣杯的Saber·Alter有着近乎无限的魔力供给，可以连续放出誓约胜利之剑，然而Lancer·Alter这边虽然有着迦勒底的魔力供应，但无论填充速度还是距离都远远有所不如，放在游戏中，就是一方有着能每回合进行一次高速咏唱的速射光炮，另一方只能靠手打NP，差距不言自明。 “吞噬光芒吧，誓约——（Ex——）” “是，Master！”“明白，圣剑，拔刀——” “——胜利之剑（——calibur Morgan）！” “——宝具，展开——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玛修发出奋力的怒吼，最前方延展开的虚影城壁，在黑色的锋芒下，将所有人保护于其后。 度过了第二波黑色圣剑之威，趁着对手还没有凝聚起第三发宝具，完成了蓄力的太阳骑士打着时间差进行最后一击。 “去吧，烧尽一切不净的净化之阳炎——轮转胜利之剑（Excalibur Galatine）！” 燃烧着太阳之炎的金色奔流无可阻挡地向着黑色剑士而去。 ……赢了吗？ ——但，在最后一刻，一个浑身萦绕着黑漆漆的身影不知从哪里出现，挡在了Saber·Alter身前，正是影从者Archer。 糟糕！ 正如她想的一样，金色的阳炎将影从者Archer化作黑灰，却也因此耗尽了热度，无法损伤Saber·Alter分毫。 这个时候已经无暇顾及Caster那边的战局是怎么回事了，藤丸立花眉头一皱，就听到了阿尔托莉雅沉稳的声音：“Master！” “！明白了。”第三发令咒在手背后消失，“以藤丸立花之名，阿尔托莉雅，解放宝具吧！” “——给我带来最终的胜利，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Saber·Alter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色奔流，目光在对面的众人中一一转过：拿着圣枪的自己、藤丸立花、高文、举着加拉哈德盾牌的粉发少女……最后转向了影从者Archer消失后留下的灰烬。 ……哼，看来无论命运如何改变，只要孤身一人，我就会迎来同样的末路吗？ 再也没有第二块圆桌之盾，也没有第二个影从者Archer挡下宝具的威能，黑色的奔流这次准确地淹没了敌人。 “……呼，呼……”藤丸立花大口喘息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总算落回了喉咙里。 因为令咒化作的浓厚魔力通过平时不使用的魔力回路，而且一下子就是三发，她感觉浑身上下好像都在发烧。 大意，太大意了……原本剧情里只有Caster和玛修的情况下都能通关，身边还多了阿尔托莉雅和高文的她没理由做不到，不可否认，她心中的确抱持着这样轻忽的想法…… 在准备多时的杀手锏被影从者Archer挡下的那一刻，藤丸立花才感受到了失败和死亡的逼近。 跟游戏里失败顶多重来或者投石问路不同，现在失败可就是真的全完了。 最后的胜利来的多么侥幸，她十分清楚，Saber·Alter明明有机会发出第三发誓约胜利之剑来挡下阿尔托莉雅的闪耀于终焉之枪，然而对方最后却放弃了那么做。 “没事吧，立花？”Dr.罗曼的声音传来，奥尔加玛丽也上前扶住了她。 “我没事……”藤丸立花站直身体，“玛修，先去回收圣……” 60.圆满解决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血与火的天空之下, 某处城郊森林边的空地上，一匹棕色的骏马正在疾驰着。 藤丸立花大呼小叫地伏在马背上，留下兴奋和恐惧掺杂的声音，好在她牢记着骏马主人的叮嘱，紧紧抓着缰绳。 “吁————！” 金发的太阳骑士吹了个口哨, 骏马疾驰的速度渐渐降了下来，一路小跑回站在金发骑士身边。 高文自然地接过藤丸立花放下的缰绳，牵着马以散步的速度向前迈步。 “如何, Master？在我有烦恼的时候, 只要坐上格林嘉莱特纵马驰骋一会儿，回城的时候就会忘个精光了。” 坐在马背上的藤丸立花拍了拍胸口, 差点跳出嗓子眼的心脏渐渐平复了下来。 “……呼。谢谢你, 高文卿。的确是把烦恼忘个精光了……就是太刺激了一点。” 不过她倒是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飙车什么的了。 那极致的速度下, 肾上腺素狂飙，周围的一切都在往后倒退, 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抛下的感觉—— 听她的尖叫声就明白。 一开始是一成兴奋夹杂着九成恐惧，等习惯了这样的速度，也明白格林嘉莱特不会将她甩下之后，最后是九成兴奋夹杂着一成恐惧。 所以她嘴上说着“太刺激了一点”, 却还带着满面笑容。 高文不以为忤地一笑。 “格林嘉莱特是妖精马，比普通的马更加通人性, 虽然Master您是初学者, 它也不会将您颠下马背的。” 藤丸立花若有所思地应是：“唔……确实是这样, 跟拉姆瑞乘坐起来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呢。” 的确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乘坐拉姆瑞的时候，哪怕是跟阿尔托莉雅共乘，只是在主人的缰绳控制下走得慢了一点，拉姆瑞就一副很烦躁的样子，绝对是暴脾气。 而格林嘉莱特就自始至终很温驯，哪怕是跑起来的时候，律动的速率也特别统一。 像高文这样，仅仅是用口哨就能让格林嘉莱特隔空听令，唔，至少藤丸立花觉得拉姆瑞绝对是做不到的，不是马术或者服从度的问题，而是两匹马的性格不同。 不过其实藤丸立花在想的是另一件事。 跟阿尔托莉雅被召唤时就自带着黑马拉姆瑞不同，如果没记错的话，妖精马格林嘉莱特在游戏里是高文的十绊满羁绊纪念礼装，还在礼装里大大吐槽了一番肌肉密度远超常人也重得要命的高文卿，导致太阳骑士三红大猩猩的形象深入人心来着…… 至于为什么她记得那么清楚？当然是因为她在游戏里跟高文满绊了啊！ 当然，游戏和现实不同。阿尔托莉雅也可以在不需要的时候把拉姆瑞收起来，这么说起来，高文能召唤出格林嘉莱特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大概吧。 “希律律律律律——” 刚在心里夸完格林嘉莱特的温驯，棕色的骏马就张大牙口打了个响鼻，不知道为什么，藤丸立花从那声音中感受到了不满。 “格林嘉莱特是在吃醋哦。” “吃醋？” “对啊，您明明骑在它身上还提起拉姆瑞，就是这样的不满了。”牵着缰绳的太阳骑士一边走一边说道。 听完高文的解释，藤丸立花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倒不是怀疑他的说法，毕竟格林嘉莱特在主人说完后还表示赞同般地哼了一声，通人性的妖精马会有这样的思考也不奇怪，她只是单纯为马都会吃醋而感到有趣而已。 “呵呵，抱歉了。” 藤丸立花在马背上俯下|身抱住马脖子——反正有高文看着，她也不用担心翻下来——对妖精马说道：“格林嘉莱特，我现在只想着你哦！” “希律律律律律——！”棕色骏马高高地昂起马头，嘶鸣了一声。 “……现在是我有点嫉妒它了。”金发骑士咕哝道。 他大致也发现了，为了想跟御主打好关系，太阳骑士难得的细心仿佛都花在这里了，在明白太靠近会起反效果之后，他自发自觉地调整了接近线。 但是！为什么马就可以啊！？ “什么？”有格林嘉莱特的声音干扰，藤丸立花压根什么都没听清。 “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想说，Master，您终于笑了。” 藤丸立花坐直身体，双手捂脸，“抱歉，我的态度很明显吗？让你们担心了。” “是昨天召唤的那个从者有什么问题吗？” 看来果然表现得很明显啊，连高文都猜到了——藤丸立花明白了从者的煞费苦心。 从昨天召唤那个从者之后，她就变得心思沉重起来，这完全不是藤丸立花的风格，恐怕迦勒底的其他人也觉察到了吧。 今天在根据达·芬奇亲的请求，完成了战斗扫除获取材料——一堆骷髅兵的骨头之后，高文再度邀请她一起骑马。 不好意思再拒绝第二次，藤丸立花答应了太阳骑士的邀请。 不过没想到，高文的邀请不是共乘，而是这样——她坐在马背上，缰绳完全交给马下的金发骑士牵着走而已。 ——唔，说起来，高文卿本来就没有说是共乘嘛！只是她反应过度了而已，藤丸立花因为误会而有些心存愧疚。 愧疚归愧疚，她还是摇了摇头，在心里为自己的欺骗默默忏悔了一秒，藤丸立花向忠心的骑士否认了这件事，“不是——他没有问题，我只是在想另外的事。” “原来是这样，是不能告诉我的事吗？” “也不是啦……我只是……对了，刚下定决心夸下海口，转头就发现自己夸口的前提条件就是错的而已。” 如此模糊的描述果然让人一头雾水，不过高文还是默默地将这些话记在了心里。 “好了，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跟大家会和了吧，如果在这里呆得太久，他们会担心的。” 太阳骑士微笑着点了点头，应是：“明白了，我们回去吧，Master。” …… 结束了第一天的收集材料之旅，藤丸立花睁开眼睛，面前一亮——灵子筐体的胶囊玻璃门打开了。 走出位于中央管制室中心的灵子筐体，其他人就迎了上来。 “怎么样，立花？第一次正式通过灵子筐体进行灵子转移感觉如何？有晕眩或者其他的不适感吗？”Dr.罗曼举起一块记录板问道。 “没有，完全没问题。” 藤丸立花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回答。其实头晕还是有一点的，但有了灵子筐体的保护，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晕过去了。 只不过，如果她这么说了，医生肯定要耗费时间对灵子筐体进行微调吧。 仅仅是过了大半天，她就感受到了成为救世主是什么感觉。 如今这个迦勒底的一切都是围绕着“藤丸立花”在运转的，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所有人的神经——如此夸张的说法一点也不为过。 比如说最初来到迦勒底时、带她进行灵子潜入的那位态度冷漠的工作人员，他也侥幸平安无事，然而再见到的时候，态度就变成了比其他人还要厉害三分的诚惶诚恐。 藤丸立花当然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态度，她也没有无聊到想去找他麻烦，于是选择了冷处理，无视了他战战兢兢的态度，仿佛没有认出来一般与其他工作人员一视同仁以待。 久而久之，明白自己不会被找茬的工作人员终于心怀感激地平复了心情，以更大的热情投入于工作之中。 至于之后对方还在工作人员中组织了立花后援会什么的……那就是现在的藤丸立花所不知道的后话了。 总而言之，如果时间再久一点，大概无论是她还是其他工作人员都能逐渐适应这种状况，也不至于这么紧张，不过，至少现在还不行。 连总是给人轻松感的Dr.罗曼也尚且绷着神经，奥尔加玛丽暂时无法苏醒，作为剩余职员中目前职位最高的一个，他只得担负起了代理所长的职务。 藤丸立花不希望再给其他人添更多麻烦了。 只是一点点头晕而已，反正只要再多试几次，她应该很快就能完全适应过来的。 “那就好，今天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立花。” 藤丸立花点了点头，“对了，玛修那边怎么样了？她还在达·芬奇亲的工作室吗？” 由于奥尔加玛丽的灵魂保存在盾体内侧，不知道玛修再用那把盾去敲人会有什么影响，因此今天的收集材料之旅，藤丸立花并没有让玛修同行，而是让她留在迦勒底，与……某人和达·芬奇试着解决奥尔加玛丽的问题，反正现在能够战斗的从者还有三位，倒是暂时不必担心战斗力的缺失。 说到这个话题，Dr.罗曼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了牙酸的表情，“……是的，她还在那边。” “那我就去看看她吧。” 藤丸立花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说，总是要去面对的。 或许是她的表情太过严阵以待了，Dr.罗曼伤脑筋地以笔端蹭了蹭发梢，然后放下手里的板子和笔，捏了捏少女的脸颊。 “……刚是么啦伊苏（干什么啦医生）！” “立花……虽然对于为什么会召唤出那个从者我也还有着疑虑，但是你这样皱着眉头的表情，幸福都会溜走哦！” “呜呼呼呼……知道了，不会有问题的。”挣脱脸颊上的束缚，藤丸立花捂着被捏痛的脸跑走，快要跑出管制室时，还不忘回头控诉：“医生真是没神经！竟然拉扯少女的脸，要是我的脸变胖了怎么办！” 61.二顾茅庐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不是灵子化, 而是真正的崩溃。 从实验室中诞生、在无菌室中成长的生命，宛如初生的婴儿——不，是连婴儿都不如的抵抗力, 阳光、空气、水……无菌室外的一切都有可能成为夺走机体生命力的诱因, 更不用说种类繁多的疾病病菌, 即使什么也不做, 她也注定会在18岁之前因为细胞衰老死去。 在战斗训练中总是会被留下来补习, 连翻单杠都做不到的这具身体……啊啊，脆弱，实在太脆弱了。 ——这是连藤丸立花也没有预料到的事，毕竟在她的记忆之中, 她和玛修都完成了这次没有灵子筐体保护的灵子转移, 平安无事地到达了特异点F冬木。 然而藤丸立花却忽略了其中的差异, 她自己是具有远超常人的灵子转移适性这点暂且不提, 玛修能承受住灵子转移的意义消失，是因为当时她已经与加拉哈德融合成为了亚从者, 身体素质从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柔弱少女, 提升到了力量体质速度都远超人类的地步。 如果进行灵子转移的不是亚从者玛修·基列莱特, 而是柔弱少女玛修·基列莱特的话—— 好痛苦, 真的好痛苦…… 我，可能不行了……对不起, 前辈。 藤丸立花是疏忽了, 但相当了解自己身体状况的玛修, 是在明知道自己可能挺不过去的情况下，选择默不作声的。 在中央管制室已经被封闭，还有强敌当前的情况下，不进行灵子转移的话，即使不被雷夫教授杀死，也会窒息而亡，选择灵子转移起码还有那么一丁点逃出生天的可能性——只不过理所当然的是，她又失败了而已。 不论是亚从者的实验也好，战斗训练和翻单杠也好，想要去救所长也好，全部都失败了，到头来自己什么也做不到，甚至在面对心怀叵测的雷夫教授时，都是前辈将自己挡在身后护住。 ……最起码，在最后这个时刻，不能拖前辈的后腿。 玛修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但是啊……但是。 如果我的身体再强壮一些就好了…… 即使是以身为盾也好…… ……那样我是不是也可以，保护前辈？ 身体明明已经崩解了，但意识还留存在最后一瞬。 ——你是这么想的吗？ ——这就是你期望的吗？ 玛修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单薄但难以说是瘦弱的身影，说单薄是因为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从体格判断年纪大概只跟玛修相若而已，但如果仔细观察，不难看出他身上纤薄但熨帖的肌肉，这是一具训练有素的身躯。 他穿着一身紫色的轻甲，腰间别着一把剑，在即将失去意识的玛修身前单膝跪下。 ……你是…… ——我是加拉哈德，以身为盾，将回应你选择守护的命运。 玛修用尽全力向着那个人伸出手，尽管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手”这种存在，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回过神来的时候，伸出去的手已经抓住了什么东西。 好像是什么的手柄。 仔细看的话，那是一面一人高的……盾牌？ …… 从灵子转移中苏醒的藤丸立花依旧是被芙芙弄醒的，不过这次她可没有之前那样温柔舔脸的待遇，记仇的第四兽用蓬松的大尾巴在她的鼻翼底下扫来扫去。 “哈、哈、哈、哈啾！……是你啊，芙芙。” “芙呜——！芙！” 藤丸立花一把抓住来不及逃跑的芙芙抱在怀里，另一手扶着脑袋坐起身，没有灵子筐体的保护，她在灵子转移中还是厥过去了一会儿，时间不长，大概只有短暂的几分钟。 “前辈……不，Master，你醒了？你能没事真是太好了。” “玛修？”藤丸立花愣住了。 出现在她面前的玛修，是藤丸立花很熟悉的样子——不再是穿着迦勒底工作服、戴着眼镜的常服状态，而是一身轻甲，手上还提着一把中间圆形的巨大十字盾牌。 藤丸立花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亚从者玛修·基列莱特……可问题是，明明没有被天花板压住濒死，为什么玛修依旧成为了亚从者？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剧情惯性？ 玛修似乎误解了藤丸立花的目光，因为穿着一身过度强调曲线的轻甲还被盯着看，一抹羞涩的薄红涌上双颊，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害羞的好时机，“御主，请不要这样盯着我看，关于我的穿着这个一会儿再说……总之，我先去解决周围的敌人。” “敌人？”藤丸立花回过神，才发现两人的确陷入了包围之中，是一群骷髅兵。 藤丸立花立刻收回了多余的思绪，老实说她不觉得有什么害怕，只觉得紧张。 她很清楚这些骷髅兵的战斗力只是些杂兵而已，完全可以一刀一个，然而面前的战斗不是隔着手机屏幕用手指点点点就好了，一刀一个那是对于从者来说，何况目前她的身边只有玛修一个从者，如果骷髅兵一起从四面八方涌上，玛修手中的饭桌防御力再强也只能挡住一个方向的敌人。 ……所以，首先是，尽量减少对敌的面积，保证自己的安全，不拖玛修的后腿就好。 “Master，请下达指示。”玛修一板一眼地道。 藤丸立花向周围扫了两眼，她们现在应该已经到达了特异点F所在的2004年的冬木，经过圣杯的异变之后，这座城市完全沦为了废墟，周围四处是破碎的街道和大楼，还有些地方还在借助地脉的力量燃烧。 很快她就确定了一个位置，不远处一幢看上去只破损了一两分的建筑物，“玛修，把我带到那幢大楼里。” “！明白了。”玛修似乎也意会到了她的意思，C等级的筋力对于从者来说只是普普通通的水平，但也足以轻松地单手拦腰抱起藤丸立花，另一手拿着沉重的盾牌依旧轻松地跃过骷髅兵们的包围圈，将她和芙芙一起放下。 “玛修，这些骷髅兵就拜托你了。” 藤丸立花立刻跑进建筑物里，有了墙壁的遮挡，这样玛修只需要注意不把骷髅兵放进建筑物里就行了。 “没问题，看我的吧，Master！” 没有了后顾之忧，玛修得以轻松地与那些骷髅兵战成一团，每次挥动盾牌都能轻松击碎这些骨头架子，被击碎的骨头架子立刻化为齑粉消失。 不到两分钟，玛修就就把周围徘徊的骷髅兵解决一空。 藤丸立花也松了口气，从建筑物里出来，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虚汗，看样子能行，卡地形果然是古今中外第一实用的战术，顺便一提，第二肯定是放风筝。 “战斗结束，我们胜利了呢，Master。” “辛苦了，玛修。” 玛修向藤丸立花报以她特有的带着一分羞涩和一分兴奋的笑容，不知怎么的，藤丸立花觉得她好像每一个细胞都在倾诉“求夸奖求摸头”……于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摸上去了。 “前辈……？”玛修的脸上再次飞上薄红，但却没有躲开。 救命！玛修你为什么这么可爱！ 藤丸立花忍不住一把抱住了棉花糖学妹，都忘了怀里还有某第四兽的存在，于是芙芙就那样夹在两人的波涛汹涌之中，虽然触感很棒可是这是想闷死芙吗呜呜呜！ “芙呜……” “——嗯，咳咳！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不知何时，藤丸立花手腕上的通讯手环亮了起来，Dr.罗曼假咳的身影投射了出来，然后又突然反应过来大叫道：“——不对啦！你们两个现在没事吧！” “医生吗？没事，我们两个都很平安。”藤丸立花松开了手，回答道。 玛修收敛起一点点失落，回答道：“是，这里是玛修·基列莱特，已经成功转移至特异点F，同行者仅有前辈一位。” “芙！芙呜！”差点被闷死的芙芙大声抗议。 心情良好的玛修一笑，补充：“对了，还有芙芙。” “连芙芙也去了吗，呜哇，这可真是……”Dr.罗曼受不了地无奈道，“不过没有灵子筐体的保护，你们平安无事就好……还有，玛修，你那打扮是怎么回事！？太不知羞耻了！我可不记得曾把你教育成这样的孩子啊！？” 被Dr.罗曼吐槽了的玛修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不过她很快抑制住羞涩正经道：“说的也是，我还没跟前辈解释呢……我成为了从者。在灵子转移的过程中，有一位从者将作为英灵的能力及宝具转让给了我，然后就消失了。” 62.渐渐失去笑容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芙呜！” 第一次是舔脸，第二次是用尾巴毛扫鼻子, 这次干脆跳到了她肚子上, 明明在剧情里相处的好好的, 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好了好了，不就是看了一眼你的蛋蛋嘛, 作为第四兽竟然这么记仇！ 藤丸立花一把抓住来不及跑掉的芙芙, 翻了个身把它压在身下, 然后不禁束手无策起来, 如果是人类她肯定可以好好施以挠痒痒之刑，不过对这个奇妙生物她该怎么办？挠痒痒管用吗？ 似乎是明了她的为难之处, 边上传来了一声轻笑。 藤丸立花这才注意到她此刻正在床上, 应该就是分配给她的那个房间，周围还有其他人在—— “哎呀, 看来你精神很好嘛。不错不错, 这样我就放心了。”穿着以胭脂红为主色调, 缀以华丽的宝蓝色复古裙装的美丽女性笑着说道。 藤丸立花则是完全僵住了，这么说来, 刚才她跟一只松鼠傻乎乎较劲的样子完全被看到了吗……呜呜, 她温柔贤淑的美少女形象…… “唔……愣住了吗？怎么了？醒来就见到了绝世美女, 吓了一跳吗？我懂我懂，不过你还是早点习惯吧。你可以叫我达·芬奇亲, 是迦勒底的协助者, 或者说……召唤英灵第三号, 这么说你应该了解了吧？”以丝毫不逊色藤丸立花的厚脸皮，或者说是自信说出这番话，达·芬奇自我介绍道。 “达·芬奇亲……”藤丸立花渐渐想起了之前的事，放开芙芙从床上跳了起来，“对了，所长呢？奥尔加没事吧？还有其他人，玛修他们都还好吗？” “这个嘛……玛修以及其他从者都平安无事地回来了，至于奥尔加玛丽，要说她没事也不是完全没事，不过现在是平安了。” “什么意思！？” “用语言很难讲清楚，既然你已经醒来了，不如自己去看看如何？玛修和罗马尼应该都在管制室等你。” 藤丸立花点点头，立刻从床上起身，催促道：“达·芬奇亲，那我们快走吧！” “呵呵，还真是有点急性子呢。” 房间的自动门打开，正要往管制室赶去的藤丸立花就感到面前一堵肉墙，尽管脑子已经反应过来了，然而刚经历完灵子转移的身体似乎还有些迟钝，依旧撞了上去。 虽然一点都不疼，但撞击的反冲力还是让藤丸立花向后倒去，不过在倒地之前，她就被揽住了腰。 “呼——失礼了，Master。” 太阳骑士在她站稳之后，就松开了手，保持礼貌的距离，经过几次失败的经历，他已经能够还算恰当地掌握好御主的防线距离。 “哎呀，你走得太急了，我来不及说，你的从者因为担心你而守在门口呢。”准确的说，是达·芬奇以不打扰藤丸立花休息为由，把人挡在房门外。 刚想尖叫就发现对方已经主动后退的藤丸立花回过神，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是我走得太急没有看前方的错。” 仔细一看，不仅仅是高文，阿尔托莉雅也在，看上去完好无损。“高文卿，阿尔托莉雅，你们都在啊……对了，Caster先生呢？” “你不用担心，现在迦勒底的房间有多的是，罗马尼给每一个从者都安排了房间，他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过，我也已经通知过他去管制室了。”达·芬奇解释道。 藤丸立花谅解地点点头，“明白了，那我们一起去管制室吧。” …… 重走一遍这段走廊，没有刺耳的警报声和红色警戒灯闪烁，迦勒底立刻变回了最初印象中极具科幻感的金属要塞。 “我们进来了——！” 中央管制室的大门在面前打开，藤丸立花发现里面的狼藉已经被整理过了，掉下来的天花板已经被清除了，碎裂的地板修复完好，火焰当然也全部熄灭了。 唯一不变的，是中央依旧看上去是燃烧中的通红的迦勒底亚斯。 “早上好，前辈，你能没事真是太好了。” 玛修和Dr.罗曼都在，还有几个其他的工作人员在控制台忙碌，只不过比起奥尔加玛丽在这里开会时，忙碌的几十个工作人员，现在的人数少了九成以上。 “玛修，你也没事啊。”藤丸立花微笑。 见到他们进来，Dr.罗曼放下手里的文件，走了过来，“咳，重逢的喜悦我能了解，不过你们能先看过来一下吗？” 他转向藤丸立花，“首先恭喜你生还，立花，然后，辛苦你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完成了任务，我对你表示由衷的尊敬和感谢，多亏了你，所长、玛修当然还有我们才能得救。” 听到Dr.罗曼的话，藤丸立花连忙问道：“对了，奥尔加玛丽呢？她在哪里？” “在这里——”玛修举了举手中的盾牌，藤丸立花这才发现，她没有回到平时的常服打扮，而是依旧维持着从者化。 “所长的灵魂现在保存在盾牌的内侧，不过她现在没有办法对外界予以反应。” “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立花，接下去我们面临的形势依旧很严峻，我试着联络外界、派出工作人员，当然全部失败了……恐怕，就像雷夫说的那样，外面的人类已经灭亡了，我们现在没有办法联络那位冠位人偶师，当然也没有其他助力。” 藤丸立花没什么惊讶的表示，这种情况她早就知道了。 Dr.罗曼继续说了下去：“如你所见，在特异点F被修复之后，迦勒底亚斯上未来的状态依旧是这样，所以我们假设还有其他原因——最后观察到的就是这些，七个特异点。” 随着他的讲述，迦勒底亚斯终于被从红通通的“未来”切换到了蔚蓝的“过去”状态，上面还存在着七个光点。 “一般来说，历史有着其修复力，一两个人的死亡是不会改变历史结局的，不过作为人类史的转折点的这些特异点不同，它们产生混乱会造成人类史的崩溃，所以结论是——” “要小姑娘作为御主，带我们去修复这些特异点对吧？”不知何时出现的Caster开口。 接受其他人瞩目的目光，戴着兜帽的森之贤者耸了耸肩，“这没什么难猜的，我把这个天文台逛了一遍，很显然你们已经没有其他多余的选择了。” Dr.罗曼苦笑：“没错，就是这样……所以，第48号藤丸立花，我必须问你这个问题——你是否愿意肩负起人类的未来，战斗到底？你有这样的觉悟吗？” ——觉悟？ 藤丸立花笑了。 或许这么说很傲慢吧，但大概没有一个人比她更明白，未来面对的是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是一种勇气，但明知要面对怎样的艰难，依旧选择了这个未来，也同样是她的勇气。 ——不，她不是选择了面对这个未来，而是选择了改变这个未来。 或许一开始她还不明白自己能做什么，只是凭借本能去做而已，现在她却有更多的想法了。 改变奥尔加玛丽的命运只是第一步，还有……她看着面前的人，默默许下愿望。 所谓觉悟，在她决意面对自己的“命运”之时，就已经有了。 “立花？”Dr.罗曼不明白面前的少女为什么而笑，却能感受到这个笑容中蕴含的——力量。 没错，就是力量。 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自信心之类，这个笑容，的确蕴含着一种力量。 藤丸立花重重地点头，“——当然，我早就做好了觉悟。”比所有人想的还要早。 “那么，我该做些什么？” “接下去让我来说吧，”达·芬奇主动接过了话茬，“罗马尼这边，要确定特异点的位置和时间带还需要一些时间，在这期间希望立花你能帮我一些忙。” “什么忙？”藤丸立花好奇道。 “因为没有办法跟外界联络，也失去了补给渠道，现在迦勒底是坐吃山空的状态，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前往特异点获取资源，经过之前的崩塌，特异点F的空间已经稳定下来了，我们也重新为你专门准备了新的灵子筐体，你随时可以转移过去。” “唔，也就是食物之类的？”藤丸立花皱眉，冬木市那样环境里，哪里还会有食物存在？ “那当然也是其中一环，不过因为人员的减少，短期内迦勒底的食物库存还算充足，真正麻烦的是各种材料，尤其是魔术素材，比如说这个——”达芬奇拿出了一张藤丸立花十分眼熟的卡片。 “……呼、呼符！？”藤丸立花脱口而出。 “呼符吗？的确是很恰当的名字，如你所见，之前奥尔加玛丽手里的那一张……呼符，也是我制作的。这种用来召唤从者的灵子路标，需要用特别的素材和过程才能完成，以前所长会通过她的关系帮我订购素材，现在可没办法了。我手上的这是用完前一次的材料之后做出来的最后一张，如果你想召唤新从者的话，没有这个不行吧？” 63.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防了个盗，24小时后撤。　　尽量以不惊动还在哭泣的藤丸立花的状态缓缓转动脖子, Dr.罗曼对边上的玛修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玛修也回给了他一个杀气腾腾的笑容：——你到底对前辈做了什么？ ——我要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好了……这话说出来, 如果他不是当事者本人，看到这幅景象大概连自己都不信：什么都没做会让一个女孩子这样抱着人大哭吗？ 玛修明显也不信。 不过就在这时候, 她手腕上以魔术驱动的通讯手环响了起来，传来奥尔加玛丽加快语速的声音：“玛修，你还在哪里！？灵子转移马上要开始了！” 这突如其来的通讯让三人都醒悟过来, 玛修只得回答道：“是, 所长，我马上过去！” 藤丸立花松开了抱住Dr.罗曼的双手，飞快地抹掉了眼泪。 其实从中途开始, 她就多少有点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些什么——抱住应该是第一次见面的医生嚎啕大哭——也停止了崩溃式的哭泣。 藤丸立花原本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人，这样的大哭很大程度上是一时冲动, 一方面突然想起的救世主责任压在她的肩膀，半个月来压抑的情绪让她背负了极大的心理负担, 另一方面是突然见到了已经死去……不，是比死去更加彻底的还戒指自爆的混账家伙，突如其来的情绪涌动让藤丸立花难以自控。 可是停下来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两人解释自己的行为, 就只能这么抱着继续装作还在哭了, 奥尔加玛丽的通讯某种程度上也解了她骑虎难下的危难。 “前辈, 你还好吗？”尽管已经答应了奥尔加玛丽立刻过去，但玛修显然还在担心刚才突然大哭的藤丸立花, 不放心地问道。 依旧充满混乱感的藤丸立花点了点头, “我没事了, 玛修。” “前辈，你不用担心，Dr.罗曼没有危害性。抱歉我还要先去所长那里，医生，前辈之前经历了不习惯的灵子潜入，有点不舒服，她就拜托给你了。”玛修向两人交代完毕后，就连忙小跑向着中央管制室的方向离开了。 玛修一走，两人就尴尬地站在原地相对无言，回想起刚才的事，藤丸立花又有点想哭了，我的天，这简直是她所能想象到的最糟糕的初遇了……医生肯定把她当做超超超超超奇怪的人了吧！ 最后还是Dr.罗曼先向她打招呼，“哎呀，你是藤丸立花吧？我是医疗部门的负责人罗马尼·阿基曼，不过大家都叫我Dr.罗曼，你也不用客气，就叫我罗曼好了。那个……虽然我在你的房间里，不过我绝对没有什么不良企图，只是你还没有来之前，这个房间是我翘班的秘密基地啦。” 藤丸立花看着眼前这个人依旧是记忆中温软的笑容，明明有很多话想说，然而她也明白即使说了也只是让他感觉莫名其妙而已，最后，她还是只说道：“……初次见面，医生。” 比起混乱且纠结的藤丸立花，Dr.罗曼显然没想那么多，笑着回应道：“嗯，初次见面。今后也请多多指教。” 藤丸立花没有回答，于是又是一阵冷场。 Dr.罗曼万分苦恼地挠着后脑勺，眼神一阵发虚，作为迦勒底医疗部门的负责人，他当然看过第48号御主藤丸立花的基本资料，知道这是一位从普通人之中选出来的拥有灵子转移适性的未成年少女，突然从普通环境中被送到迦勒底应该会很无所适从吧？对了，玛修也说她身体不舒服来着，难道是因为这样才哭的吗？ 这时候Dr.罗曼选择性遗忘了刚才少女还是抱着他大哭的事实，因为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所以只能暂时先不去想了。 梅丽酱！万能的魔法☆梅丽酱！请告诉我，如何安慰一个刚刚在我面前哭过的女孩子！ 可惜虚拟的网络偶像更可能只是毒舌而辛辣地嘲笑他把女孩子弄哭了，而远在阿瓦隆的花之大哥哥大概只会兴高采烈地在一边看戏。 于是解救Dr.罗曼于水火中的不是以上那位，而是罪魁祸首之一雷夫教授的通讯。 “罗马尼，灵子转移马上要开始了，以防万一，你能不能过来一下？A组情况良好，但包括B组在内的其他御主候选出现了若干异常，恐怕是不安导致的吧，毕竟筐体内是幽闭环境。” Dr.罗曼顿时松了一口气，“哎呀，雷夫，那还真是可怜啊，我这就去给他们打个麻醉吧。” “嗯，请尽快，你现在在医务室吧？从那里出发，应该两分钟内就能抵达了。”雷夫教授说完，中断了通讯。 “啊呀呀，这可怎么办……从这里过去怎么说都要五分钟啊……”Dr.罗曼毫无紧张感地叹了一口气，“算了，稍微迟到一点应该也不会有事的吧。” 藤丸立花也回过神来，“我跟你一起去！” “这样好吗？你身体应该还不舒服吧？要不还是在房间里休息一下之类的，反正所长也放你假了……”Dr.罗曼好心劝说道。 “已经没事了，医生，我跟你一起去。”藤丸立花重复，回以坚定的眼神，同时她率先迈开脚步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欸？等等我啦！” Dr.罗曼本来打算紧赶慢赶过去的，反正肯定是要迟到了，迟到三分钟跟迟到十分钟，有差别吗？结果这时候也不得不像藤丸立花那样跑过去了。 Dr.罗曼不急，是因为灵子转移何时开始不过是奥尔加玛丽的一句话而已，延迟几分钟顶多又被奥尔加玛丽念一顿而已啦，也不会如何，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有个人在中央管制室埋下了定|时|炸|弹。 炸|弹可不会等人，正如Dr.罗曼所说的那样，从藤丸立花的房间赶过去最快也要五分钟，结果他们还没跑到一半，走廊上的灯突然灭了，同时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了起来，切换到应急电源之后，红色警报灯也闪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 “！？什么情况！？” Dr.罗曼不由得停下脚步，迦勒底怎么可能会停电！？ 与此同时，广播电子音也及时响了起来。 【发生紧急状况。发生紧急状况。中央发电厂及中央管制室发生火灾。】 【中央区域的隔离墙将在240秒后关闭，请职员迅速从第二闸门撤离。】 【重复一遍。中央发电厂及中央——】 “糟了……！” 藤丸立花拼命地压抑下因为进行无氧运动和焦急产生的呼吸紊乱，她没有停下，反而更加加快了脚步。 “……等下！？第二闸门在相反方向啦！你赶快去避难！” “不，我要去救玛修！” “啊啊真是的……”Dr.罗曼只得向前狂奔。 藤丸立花咬紧牙关，发狠地往前跑去。 她从来不是什么计划性良好的模范学生。 即使拥有了“前世”的记忆，她也不擅长以此为凭制定什么ABCDE计划，按部就班步步为营那从来不是她的风格，再加上剧情细节记得不是很清楚，还有刚刚见到医生的冲击，让她一时无暇顾及其他。 ——但，为什么她会忘了呢！？ 玛修去中央管制室，会被掉下来的天花板压在底下，虽然最后关头和加拉哈德卿成功融合幸免于难，成为了亚从者，但那种濒临死亡的痛苦……她本该在刚才就拦住玛修的！ 这个时候她就无比感谢自己的运动能力还算靠谱。 也不知道是每次体育祭没有人愿意跑长跑时，被赶鸭子上架训练出来的藤丸立花太彪悍，还是标准宅男的Dr.罗曼太废柴，一时之间两人跑得速度竟然差不多……准确的说，是Dr.罗曼要拼命才能跟上橙发少女的速度。 240秒，4分钟，从这里赶过去还来得及——！ 原本想找个房间好好安静一下想想事情的奥尔加玛丽，看着人数越来越多的房间，只觉得脑袋上筋一跳一跳，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你们都给我出去——！！！” 少顷的混乱过后，在藤丸立花的劝慰下，其他人总算被劝了回去，于是房间里重新只剩下两人，虽然依旧不得清净，总比刚才乱哄哄的好多了。 “唉……”都是些什么事啊！ 奥尔加玛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藤丸立花，才发觉了什么：“你……你的手在流血啊！” “啊？哦……我说怎么好像有点疼呢，怪不得。” 还握着碎玻璃块的藤丸立花这才反应过来，丢掉手中的玻璃，不过手掌上仍旧是留下了一道正在淌血的伤口。 “让我看看！” 奥尔加玛丽立刻上前，拉过藤丸立花的手查看，伤口不是很深，但她还是紧紧皱起了眉。 “笨蛋，谁让你用手去抓玻璃的！？……还好，应该没有玻璃碎片进去，只要治疗就没事了。” 奥尔加玛丽施行魔术的光亮附着在伤口上，先是凝聚了一团水球清洗过伤口，很快，那里就愈合了起来。 “咝——我一时没想那么多啊……”藤丸立花龇牙咧嘴着，双眼盯着发光的伤口看得目不转睛，之前奥尔加玛丽也帮她治疗过一次，不过那次是后脑勺的包，所以她看不到治疗的过程，“哇……这样就治好了？” “只是表面而已……你的伤口不是很深，只要短时间内不再划伤一次，很快就会完全长好了。” 64.人中吕布 防了个盗，24小时后撤。 “达·芬奇亲, 我进来啦！” 外层的工坊里没有人, 藤丸立花就敲了敲门，打开门轴进入工作室, 不知是不是达·芬奇的个人爱好之类的缘故，这里的门用的不是迦勒底统一的金属自动门，而是老式的木门。 工作室里的陈设, 怎么说呢, 很有“达·芬奇风味”，充满教堂风格的彩绘玻璃，摆着油灯, 罗盘，奇怪的飞行器和机翼, 不知用处的木造设备，当然还有各式各样的书籍, 和画到一半的画板。 明明还算宽敞的房间里，在塞满了那么多东西之后，立刻变得拥挤起来, 尤其是那些占地比较大的物体。 进来的藤丸立花一眼就看到了令人大汗不止的景象： 戴着眼镜的达·芬奇正在用一个小锤叮叮当当地敲击着什么……仔细一看, 是玛修的盾牌, 而玛修本人也坐在边上，一脸紧张地随时准备扑过去保护盾牌的样子。 “哎呀, 是立花啊, 怎么样？今天的收集素材之旅还顺利吗？”停下敲击的动作, 达·芬奇招呼道。 “顺利，顺利，一会应该会有工作人员把我收集的素材搬过来的……” “前辈，辛苦了。”玛修立刻帮立花搬来凳子。 “谢谢你玛修，其实还好啦，因为出力战斗的都是从者们，我只要跟着就好了。” “不好意思哦，这里没有可以招待你的东西，要不然我们出去外面的工坊再坐下来聊天怎么样？这个迦勒底尽是些不懂得欣赏生活之美的木头脑袋，这样女孩子之间的下午茶座谈会我可是期待已久了呢！”性别·男·达·芬奇高兴地说道。 藤丸立花抹了一把不存在的虚汗，制止道：“不，不用特意招待我也没关系，达·芬奇亲继续忙就好了……我这样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完全没事！立花你来得正好，我正在检查玛修的盾牌。你之前说通过盾牌架起来的临时召唤阵，会不会因为盾牌充当圣遗物的用处，召唤出来的全是圆桌骑士的问题，我已经调整好了！下次再用就会屏蔽盾牌这方面的影响，保证不会出问题的！” “是吗，那太好了。”藤丸立花闻言，松了一口气，“虽然我对圆桌骑士们没有偏见，但是……” 从现实的角度考虑，剑阶爆炸之类的偏科问题，还是不要了；从其他角度考虑，心脏爆炸之类……emmm也还是不要了。 “我懂我懂，全是金属罐头太单调了，也会想要其他的从者对吧？这么说来，立花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从者呢？” 藤丸立花闻言想了想，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说的也是，希望能召唤到吧。” 十个手指还有不一样长短的呢，她对英灵们的喜好当然也有所偏颇……只不过，在召唤到高文之后，她有点意识到了，游戏和现实的差别—— 就是！超级！不好意思的！有木有！ “嘿欸——”对于藤丸立花的回答，达·芬奇拖起长音，“立花的回答真狡猾，玛修其实很期待立花回答的是自己吧？” “期待什么的……！”对于话题突然被转向自己，棉花糖学妹立刻羞涩地红了脸，“好、好吧，是有一点点期待……” “当然了！我最喜欢玛修了！” 藤丸立花立刻笑着回答，抱住玛修蹭了蹭再放开，然后指了指达芬奇戴着的眼镜，“……话说，达芬奇亲，从者也会有近视吗？” 明知道立花是在转移注意力，但达·芬奇还是从善如流地改变了话题，“其他从者怎么样我是不知道啦……我戴着眼镜，只是因为做实验和研究的时候，这样会比较有气氛不是吗？” 就在三位“女士”在和乐融融聊天的时候，门轴转动的声音突然传来。 同样是老式的木门，不是藤丸立花进来时那面外层和工作室的木门，而是另一扇——工作室和最里层魔术工房的木门，打开了。 藤丸立花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就看到了这一天以来一直让她忐忑不安的对象，正从内间走了出来—— 穿着包裹严实、白红灰黑相间的长袍，镌刻着无数刺青的褐肤，有如绵羊毛般蓬松曳地的白色长发，那个藤丸立花怎么也不会搞错是谁的身影就那样从内间走了出来，似乎是注意到她的到来，脚步一转就笔直地穿过繁乱的工作室向她走来。 随着那个人一步步逼近，昨天晚上召唤出对方的记忆立刻鲜明地浮现起来—— …… 既然从达·芬奇那里得到了呼符，那下一步当然是召唤咯！ 这次召唤不再是通过玛修盾牌构筑的临时召唤阵进行，而是在迦勒底内的召唤实验场里进行。 随行人员除了玛修，还有表示很好奇的Dr.罗曼和达·芬奇。 用Dr.罗曼的话来说，就是：“哎呀，虽然通过监视器看过立花召唤，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能够亲眼见到召唤从者的场景，感觉有点小激动呢！” “医生之前没见过从者召唤吗？” “嘛，这个……前任所长和所长的召唤基本上都是失败，所以根本就没什么好看的嘛。”若无其事地说了很过分的话，Dr.罗曼笑着说道，“结果因为这样，偶然召唤加拉哈德和达·芬奇亲成功的时候，我全部错过啦！” 藤丸立花无言以对，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手里还拿着一杯热巧克力，这是打算把从者召唤变成看什么娱乐节目吗？ “怎么了，立花？——哦，我明白了，你也想要吗？一会通知厨房给你准备一杯吧，喝点甜甜的热饮会让心情变得舒畅哦。” “不用了，晚上喝这个会长胖的！”藤丸立花立刻严肃地拒绝摄取热量。 “是吗，女孩子还真是辛苦啊……”Dr.罗曼一边说，一边微笑着喝了一口热可可。 “……”救世主藤丸立花，申请制裁这个当面放毒的欠扁家伙！ 一行人来到了召唤实验场，这里倒是没有因为雷夫的破坏而产生什么问题。 看起来跟使用临时召唤阵的时候差不多，地上镌刻着画好的召唤阵，周边是灵子活跃的流转和跳动，只不过临时召唤阵中灵子流转的光效仅限于召唤阵所在的一隅，而此时扩充到整个房间都是。 已经有过两次经历，藤丸立花熟门熟路地走上前，将呼符放到召唤阵中心。 闭上眼，在心中默念自己的请求。 因为已经是第三次了，所以这次藤丸立花有了相当的余裕去感受召唤中的一切。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从身体中抽走，那应该是魔力之类的？总之，流汇经召唤阵的魔纹之上，最终汇聚到中心摆着的呼符之中—— 接触到魔力的瞬间，呼符中仿佛轰的一下打开了什么超越人类想象力的通道—— 宛若虚空的通道，其尽头是—— 藤丸立花感受不到通道的尽头，但她很明白那里有着什么。 那是——“座”。 英灵之座。 从那尽头播散来了一时难以数清的光线，仿佛是一条条触手，向着藤丸立花的意识伸来。 不过，这次召唤的对象，她已经有所打算。 虽然目前看来，奥尔加玛丽的灵魂保存在玛修的盾牌之中，暂时安全，但一方面久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另一方面，这样玛修必须始终保持从者化，维持盾牌的存在，也不敢提盾上战场，免得盾牌里奥尔加玛丽的灵魂被打出个好歹。 所以，她希望这次回应召唤的，是一位能够解决奥尔加玛丽肉身问题的从者吧！ 果然，这方面比较擅长的，应该会是Caster职阶的才对……？ 在藤丸立花心中转过这些念头之后，面前的光线立刻少了十之八|九，至少是能数清的程度了，大概十几二十条？ 不过，最先到达她的意识的，依旧只有其中一条……好像这条还是从座外部冲进座里先游了一圈再出来的，明明出发比其他光线都晚却后发先至了。 ……应该是错觉吧。 接触到那条光线的瞬间，藤丸立花的大脑之中一片空白。 在莫名的冲击中，橙发少女睁开了双眼，果不其然发现面前的召唤阵中，闪烁着五彩斑斓的灵子光圈已经开始浮现并旋转。 出来啦！单抽出奇迹！ 彩圈万岁！我果然是个欧洲人！ 只有Master能理解这出货的喜悦！超！快！乐！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灵基等级的区别，这次光圈旋转的时间，比召唤阿尔托莉雅和高文时都要久一些，藤丸立花眯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向召唤阵之中。 ……是五星级灵基啊，这趟果然来对了。 65.三英战吕布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不知道是顾虑不习惯骑马的藤丸立花，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阿尔托莉雅自始至终一手拿着长|枪，轻松写意地将胆敢靠近的骷髅兵击成粉碎, 一手紧紧持着缰绳, 保持着平缓的速率安稳前行, 以至于无法放开蹄子撒欢的拉姆瑞都有些不开心了。 不过也托这样的福, 玛修、芙芙和奥尔加玛丽还能跟上前面的两人一骑, 顺便解决少数从后方跟上来的骷髅兵，毕竟她们可没有马匹代步。 藤丸立花一开始还很不好意思, 甚至特意挺直脊背向前靠想要减少身体接触。不过马背上就那么大，阿尔托莉雅在发现她的动作之后，索性持着缰绳的手一圈，彻底将她圈在了怀中。那东方女性特有的娇小, 让藤丸立花得以完全靠上身后的柔软，不留一丝缝隙。 “Master，你这样骑马很快会累的, 请放松一些。” “是……” 于是, 藤丸立花的很不好意思，变成了非常不好意思。 ……何止是不好意思, 简直是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好吗！？藤丸立花靠在阿尔托莉雅身上, 忍不住捂住有些发烫的脸。 呜呜呜, 她沉寂了十多年的少女心啊……为什么会跳动个不停呢？……不行！再这样下去要完了, 下次绝对要召唤男从者！而且要帅哥！ 而跟在后面的奥尔加玛丽则柳眉倒竖, 周围明明还四处有火焰燃烧的废墟和徘徊的骨头架子，可是前面那一对主仆，为什么硬生生把这些变成了策马郊游谈情说爱二人世界的气氛！？ ……呸！不对，她也混乱了，什么谈情说爱，这可是严肃正经的探索任务！ “——停！给我等一下！” 阿尔托莉雅丝毫没有停下脚步，虽然藤丸立花说过奥尔加玛丽是同伴，但她可不会听从御主以外的人的命令，直到藤丸立花碰了碰她的手臂，黑色骑士才一拉缰绳，拉姆瑞听话地停下。 藤丸立花被阿尔托莉雅放下马，在离开了对方的怀抱之后，doki-doki的心脏终于平复下来，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队伍重新前行，不过这次阿尔托莉雅自发做起了前锋的工作，如果说刚才她是等骷髅兵接近再击碎那些骨头架子的话，现在就是在主动出击，清除前方路上的所有障碍。 藤丸立花则跟奥尔加玛丽她们走到了一起，“怎么了，所长？” “之前我的演讲你没听到多少吧？现在只有你一个外行人在，也没办法了……作为迦勒底的所长，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我有义务告诉你这次行动的意义。”奥尔加玛丽一副准备长篇大论的样子，这不仅仅是她的义务，也是她的骄傲。 “啊？不用了吧……我都记得啊。” 藤丸立花讨饶，虽然所长也算是救她于水火之中，可她对校长讲话什么的真的没兴趣啊…… “记得？你在我的讲话途中走神还中途被排除出任务，你能记得多少？” “这个嘛……首先迦勒底的全称是【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菲尼斯·迦勒底】，目的是为了使人类历史能够悠久而又强韧地延续下去，为了防止人类灭绝，不分魔术和科学，聚集了各领域研究者，各国共同建立的特务机构。”藤丸立花开始扳起手指。 “迦勒底平时的工作，是通过近未来观测透镜·示巴，来观测拟似地球环境模型·迦勒底亚斯上，人类文明之火存在的情况，观测点一般被设置在100年后。这次任务的缘由，就在于从大约半年前开始，迦勒底亚斯上的文明之火渐渐变得无法观测，或者说就是100年后人类文明变成不存在了。” “迦勒底排查了2000年内的历史和100年内的未来，发现人类将在2016年全部灭绝，原因可能是突然出现了过去的某个时间点发生异常。毕竟，‘历史’、‘过去’这种东西对于‘现在’来说就像是地基，如果地基不稳固，上面的建筑迟早会倒塌——而这个产生异常的时间点，也就是特异点F，我们现在所在的2004年的冬木。” “当务之急是调查特异点F产生异常的原因，并且尽可能修正这种异常。迦勒底在通报合作伙伴之后，通过各方渠道，从世界各地集结了48名御主参加这次任务，其中大部分是有着灵子转移适性的魔术师精英，不过也有少数是凑数的，比如第48号御主我。” “结果因为中央管制室和供电所发生大爆炸的缘故，其他47位被封在灵子筐体内的御主，受了重伤，并且因为电力不足没有被灵子转移，目前已经进入冷冻保存阶段，现在唯一到达了特异点F的只有我一个御主了。——嗯，基本上就是这样了，还有什么要补充吗？” 扳完了五根手指的藤丸立花抬起头，问道。 “没有了，Master，你了解得很全面了。”玛修摇了摇头笑着回答。 “对呀，我觉得立花你讲得比所长还要简单易懂。”Dr.罗曼称赞道。 “……罗马尼，你的话是多余的。”奥尔加玛丽咬牙切齿道，同时将之前一闪而过的念头“我有在她离开管制室之前说那么多吗”抛到了脑后。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 哎呀，真是不知该说是太过放松好呢，还是缺乏紧张感好呢……远处一个戴着蓝色兜帽、手中拿着一根木杖的身影，拉了拉自己的袍角，在一处残垣断壁的墙角边浮现。 冬木市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黑色骑士那如此肆无忌惮在空气和地脉中扩张的魔力和气势，显现着自己的存在感，在接近一定距离之后想要发现并不困难，就是这感觉怎么好像有点熟悉…… “亚瑟王对亚瑟王吗，还是Alter对Alter，这下可有趣啰……不过话说回来，把剑换成枪连身体发育的效果都有吗？真是……啧啧啧，那个引导亚瑟王拿剑的家伙简直是暴殄天物，是人类的罪人啊！” 蓝色的身影轻声念叨着，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两下，发出咂舌的声音，浑然不知世界尽头之塔中，有个半梦魔因此打了个喷嚏。 他在这个变得奇怪的冬木市已经被困了一段时间，既不想妥协也不想失败的蓝色身影，只能一个人苦苦支撑。 虽说结交个盟友或许是不错的办法，但他可不是饥不择食什么盟友都不挑剔的……反正照这种情况来看，很快“那些家伙”会找上这群小姑娘吧，就让他看看这群小姑娘能做到什么地步好了。 蓝色身影正想灵子化消去身形离开，却感觉到脖子上突然一凉。 “窥视者，希望你有足够的理由解释你的行为。” 有着红色刺枝的黑枪不知何时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蓝色身影一惊，随后放弃似的举起双手投降。 “哎呀呀呀……竟然被发现了吗？亏我还特意用卢恩魔术隐藏了气息呢。” 骑在黑马上的骑士第一次有了面无表情之外的表情，那是一个冷笑，但在那清丽的容颜上并不会显得阴沉，而是让人觉得连这个表情都很适合她。 “在我放出的气势之中，有一片地方是完全的空白，你以为我会粗心大意地忽略吗！” “原来如此，是我大意了……城市果然不是我的领域啊。” 蓝色的身影叹了口气恍然，原来放出那么强大的气势还有这个用处吗？本来以为骗过没有气息感知技能的Lancer不成问题呢……如果是在森林之中，他应该可以借助森林的气息隐藏得更好吧。 “阿尔托莉雅……！” 在他刚才感知到的方向，很快传来了藤丸立花的声音。 黑色骑士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刚才的冷笑，她此时的脸庞看起来才更柔和一些。 “我在这里，Master。” 趁着对方稍微转移注意力的刹那，蓝色身影高举过头的手手指在空中画出一个奇妙的文字。 阿尔托莉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被画出的文字瞬间大放光芒，近距离完全是白茫茫一片无法视物，她本能地向刚才蓝色身影所在的位置一刺，然而枪尖丝毫没有刺中的感觉传来。 “嘿咻——” 蓝色身影一个后跃，跳到了数米远处，而这个时候，藤丸立花、玛修和奥尔加玛丽也从黑色骑士背后的街道拐角跑了过来。 “阿尔托莉雅？” 藤丸立花看了一眼那个蓝色身影……那不是Caster吗？ 她询问性地喊了自家从者的名字，刚才阿尔托莉雅突然说有人在窥视她们，就一闪身往边上跑去，难道她说的窥视她们的人就是Caster？ “请小心，Master。” 黑色骑士则凝重着脸，驾驭着拉姆瑞移动了几步，将自己挡在藤丸立花和那个不明立场的蓝色身影中间。 “嘛，不用那么紧张啦。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我只是不喜欢受制于人而已！” 蓝色身影隔着兜帽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解释道。 “比起这个，你们还是注意一下边上比较好。” 听到Caster的提醒，藤丸立花立刻向周围看去，果然，某两处破败大楼的顶端，出现了浑身萦绕着黑雾的身影。 “那是……” “影从者！？？？” 左侧的影从者Rider拥有一头看上去就十分柔顺的曳地长发，如果不是影从者黑漆漆的状态，而是真正以Rider美杜莎的姿态被召唤，紫色的长发想必会非常艳丽吧。 右侧的影从者Lancer则是一副古代的僧兵打扮，明明是Lancer，背后还带着刀、枪、剑、戟等等多种武器，手中握着长柄薙刀，气势汹汹地向Caster挥舞而去。 66.立刻会被遗忘的梦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唉……” 只要听一听这沉重的叹息声，很自然就能明白这样的传闻从何而来。 “你在叹息什么？” “唉——哇呜呜呜呜哦！”哀婉的叹息骤然变成了一声提高的尖叫。 那是一个有着橙红色头发的少女, 右侧的脑后用浅色发圈扎起一个辫子, 穿着学校的女生制服，惊慌的面色仍旧显得非常可爱。 在见到前方的树干后, 坐在树荫下一个正用吸管吸着饮料包的身影之后，突然被吓到的橙发少女拍了拍自己饱满的胸脯。 “吓、吓我一跳……你是谁？” “黑子哲也, 我是你的同班同学。” “黑子……？” 明明是同班同学，藤丸立花没有丝毫印象。 也难怪, 新学年换班之后她几乎没有好好用心在学校里, 不过这个名字…… 似乎在脑袋里有什么碎片般的记忆闪过,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是……打篮球那个黑子, 对吧？不好意思，你好，我是藤丸立花。” 黑子圆滚滚的双眼后有些没有表露出来的惊讶，他没想到藤丸立花会知道他, 毕竟她平时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是的，藤丸君。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叹气吗？” 也不是出于关心同学之类的高尚理由, 纯粹是因为心血来潮的好奇，在他听说校舍后女鬼叹息的传说之后，选择一探究竟……他也叫了火神, 不过对方抱着柱子死都不肯来。 女鬼的真身竟然只是同班同学, 如果一般人得到这个答案大概已经失望地离开了,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所谓的忧愁和烦恼大概无非是恋爱、恋爱或者恋爱之类，不过，黑子从藤丸立花的叹息之中，读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总之就是、烦恼啊……”再度听到这个问题，藤丸立花犹豫了一下，一边回答，一边不自觉地用脚尖在地面上画着无意义的纹路。 黑子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静静等在那里，果然，画了十几秒无意义纹路的藤丸立花，吞吞吐吐地反问道：“那个，黑子同学……就是、就是——” “——你对拯救世界这种事，是怎么想的呢？” ……欸？ 这个问题，真真正正有些出乎黑子的预料了，虽然他的脸上丝毫没有泄露出这一点。 似乎也明白自己的问题太过突兀，藤丸立花补充道：“我打个比方，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哦！假如说，你知道世界就要毁灭了，大家都会在无知无觉中死去，而你是身负拯救世界使命的唯一一人。……可是，拯救世界的过程中会遇到很多困难，会苦、会痛、会充满艰辛，身边的同伴会死去，自己说不定也会死掉——而且，就算这样都不一定能够成功救得了世界。” 在开了第一个口子之后，藤丸立花的叙述立刻流畅了起来：“到最后，就算侥幸成功了，其他人都不知道世界被拯救了的事，只以为你在说谎话，还会审查、迫害你——就算这样，也要去拯救世界吗？那不如，一开始跟大家一起没有痛苦地死去比较轻松……黑子同学，如果是你的话，会怎样想呢？” ……啊啊，拯救世界……吗？ 充满幻想风格的假设，还是上世纪已经老套到不行的那种、一个救世主拯救全世界的狗血桥段，虽然大概是与时俱进（？）吧，后半截加入了点略带黑暗现实的风格……明明是这样，然而，藤丸立花话语中的那份认真，让黑子也不自觉地认真思考起来了。 “我的话，会选择拯救世界。”黑子平实地给出自己的答案，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藤丸立花想要的答案，理由也再普通不过——尝试了才有成功的可能，不尝试只会失败而已。 所谓老套、狗血这种东西，换一个词来说也可以说是“王道”和“经典”。 正是因为有无数人乐于看到这样的发展，才会有创造者乐此不疲地选择同样的桥段。 “……是吗。” 藤丸立花不知道是了然还是失望地说出这句话，然后抬起头，从树叶之间泄漏下来的零碎阳光不期然地晃了她的眼睛，橙发少女眯起眼伸出手去遮挡直刺她眼睛的阳光，却在双眼终于能适应这种正午的阳光、看清楚天际彼方的时候，不自觉瞪大了双眼。 前世、……不知道用这个词正不正确，总之，那曾经的自己，无数次地从手机屏幕的游戏登陆页面见过的景象。 蔚蓝的天空之中，那仿佛要将周围的云朵和一切吸进去的光圈—— “藤丸君？” 大概是藤丸立香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的异状，引得黑子转身抬头，同样向着她看的方向……然而，那里只是普普通通的一片天空而已。 藤丸立香醒过神，才发现并没有什么要将云朵吸进去的光圈，今天也是一个好天气，天空之中万里无云，午后的阳光十分热烈，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没什么，谢谢你回答我的问题，黑子同学，那我先回去了。”她收回手，冲黑子示意后迈开脚步打算离开。 黑子也维持着淡然的表情点了点头，等橙发少女的身影快要在校舍外墙角消失，他才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藤丸君，就算是决定好的未来，如果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它能不能改变呢？” 转过墙角的身影没有停留，黑子不确定藤丸立花有没有听到，他只是坐回原来的树荫底下，再度吸了一口手中的软饮。 藤丸立花沿着已经熟悉不少的迦勒底走廊，很快来到了达·芬奇的专属房间。 这里分成里外三层，外层是达·芬奇工坊，用作接待室和会客室类似的功效，中间是工作室，最内层则是魔术工房。 “达·芬奇亲，我进来啦！” 外层的工坊里没有人，藤丸立花就敲了敲门，打开门轴进入工作室，不知是不是达·芬奇的个人爱好之类的缘故，这里的门用的不是迦勒底统一的金属自动门，而是老式的木门。 工作室里的陈设，怎么说呢，很有“达·芬奇风味”，充满教堂风格的彩绘玻璃，摆着油灯，罗盘，奇怪的飞行器和机翼，不知用处的木造设备，当然还有各式各样的书籍，和画到一半的画板。 明明还算宽敞的房间里，在塞满了那么多东西之后，立刻变得拥挤起来，尤其是那些占地比较大的物体。 进来的藤丸立花一眼就看到了令人大汗不止的景象： 戴着眼镜的达·芬奇正在用一个小锤叮叮当当地敲击着什么……仔细一看，是玛修的盾牌，而玛修本人也坐在边上，一脸紧张地随时准备扑过去保护盾牌的样子。 “哎呀，是立花啊，怎么样？今天的收集素材之旅还顺利吗？”停下敲击的动作，达·芬奇招呼道。 “顺利，顺利，一会应该会有工作人员把我收集的素材搬过来的……” “前辈，辛苦了。”玛修立刻帮立花搬来凳子。 “谢谢你玛修，其实还好啦，因为出力战斗的都是从者们，我只要跟着就好了。” “不好意思哦，这里没有可以招待你的东西，要不然我们出去外面的工坊再坐下来聊天怎么样？这个迦勒底尽是些不懂得欣赏生活之美的木头脑袋，这样女孩子之间的下午茶座谈会我可是期待已久了呢！”性别·男·达·芬奇高兴地说道。 藤丸立花抹了一把不存在的虚汗，制止道：“不，不用特意招待我也没关系，达·芬奇亲继续忙就好了……我这样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完全没事！立花你来得正好，我正在检查玛修的盾牌。你之前说通过盾牌架起来的临时召唤阵，会不会因为盾牌充当圣遗物的用处，召唤出来的全是圆桌骑士的问题，我已经调整好了！下次再用就会屏蔽盾牌这方面的影响，保证不会出问题的！” “是吗，那太好了。”藤丸立花闻言，松了一口气，“虽然我对圆桌骑士们没有偏见，但是……” 从现实的角度考虑，剑阶爆炸之类的偏科问题，还是不要了；从其他角度考虑，心脏爆炸之类……emmm也还是不要了。 “我懂我懂，全是金属罐头太单调了，也会想要其他的从者对吧？这么说来，立花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从者呢？” 藤丸立花闻言想了想，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说的也是，希望能召唤到吧。” 十个手指还有不一样长短的呢，她对英灵们的喜好当然也有所偏颇……只不过，在召唤到高文之后，她有点意识到了，游戏和现实的差别—— 就是！超级！不好意思的！有木有！ “嘿欸——”对于藤丸立花的回答，达·芬奇拖起长音，“立花的回答真狡猾，玛修其实很期待立花回答的是自己吧？” “期待什么的……！”对于话题突然被转向自己，棉花糖学妹立刻羞涩地红了脸，“好、好吧，是有一点点期待……” “当然了！我最喜欢玛修了！” 藤丸立花立刻笑着回答，抱住玛修蹭了蹭再放开，然后指了指达芬奇戴着的眼镜，“……话说，达芬奇亲，从者也会有近视吗？” 明知道立花是在转移注意力，但达·芬奇还是从善如流地改变了话题，“其他从者怎么样我是不知道啦……我戴着眼镜，只是因为做实验和研究的时候，这样会比较有气氛不是吗？” 就在三位“女士”在和乐融融聊天的时候，门轴转动的声音突然传来。 同样是老式的木门，不是藤丸立花进来时那面外层和工作室的木门，而是另一扇——工作室和最里层魔术工房的木门，打开了。 藤丸立花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就看到了这一天以来一直让她忐忑不安的对象，正从内间走了出来—— 穿着包裹严实、白红灰黑相间的长袍，镌刻着无数刺青的褐肤，有如绵羊毛般蓬松曳地的白色长发，那个藤丸立花怎么也不会搞错是谁的身影就那样从内间走了出来，似乎是注意到她的到来，脚步一转就笔直地穿过繁乱的工作室向她走来。 67.对方撤回了一条留言 防了个盗，24小时后撤。 “欸？” 藤丸立花愣了愣,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影从者职阶是Archer, 是抑止力的守护者……”我还知道他叫卫宫士郎昵称红A现在该叫影弓呢。 “厉害厉害，竟然真的连这些也读取得到啊。”Caster惊叹道, 显然他的询问并非出于释疑或者考验之类的目的, 纯粹只是想看藤丸立花“做不做得到”而已。 连影从者Archer也将视线从Caster身上转移到了藤丸立花身上，“……看来, 这次你倒是遇到了一个不错的御主。” “嘿嘿，那是。那么，既然大家也不是第一次战斗了，就省略无聊的寒暄直接开始正题如何——？” 举起的木杖前端骤然亮起卢恩符文，形成火光迅速向岩台上轰去, 而似乎早有准备的影从者Archer也举起手中的弓箭，射出充当箭矢的长剑。 火光与长剑在空中相撞，立刻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声和遮蔽视线的烟尘。 “趁现在——！” “什么！？”奥尔加玛丽还在状况外，就感觉到自己被玛修拦腰抱着腾空而起。 而早一步抱起藤丸立花的阿尔托莉雅，也是将她带上岩台之后放了下来。 “谢谢你，阿尔托莉雅。” 黑色骑士点了点头，岩台上的空间足以策马驰骋，所以她再次召唤了拉姆瑞上马, 黑色的长|枪对准面前另一个拿着黑色长剑的自己。 …… 另一边，Caster也从另一侧上了岩台, 现在正跟影从者Archer对战, 一个以卢恩符文强化德鲁伊木杖充作长|枪, 另一个干脆投影出干将·莫邪，持剑弓兵和近战法师战成一团。 自古弓兵不用弓，自古法师多近战……emmm没毛病，没毛病。 藤丸立花倒不担心那一边，正如Caster所说，爱尔兰光之御子库·丘林和守护者Emiya，这两位的碰撞已经多到足以称之为孽缘的程度。 虽然Caster此次没有作为Lancer职阶被召唤得到的职阶补正，但用枪的经验和记忆还存在他的脑中，至于属性不足的部分，以卢恩魔术也可以加以强化和弥补，撇除宝具之外，这两人可以说是旗鼓相当的。 然而，影从者Archer无法使用他的宝具无限剑制，Caster虽然没有了死棘之枪，却有宝具灼烧殆尽的炎笼，这无疑是足以左右胜负的关键点。 至于这边嘛…… “阿尔托莉雅，就拜托你了。” 黑色骑士沉默地点头，手持长|枪策动拉姆瑞，向着前方的Saber·Alter攻去。 黑色圣枪与黑色圣剑接连碰撞，两人本属同一人的不同侧面，非但武艺相当，互相之间也很清楚对方——或者说“另一个我”，每一击的目的和打算，出招拆招奇快无比。 见玛修和高文都只是守着她们，没有加入战局的打算，顶多是玛修举盾将因为两个阿尔托莉雅对战击碎的细小岩石和风压挡下来，奥尔加玛丽不由得愕然：“等、等一下，立花，你为什么不让玛修他们也一起上啊！？” 在她想来，现在他们人数占据优势，当然是所有人一拥而上直接搞定敌人最为稳妥啊！ 藤丸立花摇了摇头，却没有解释。 英灵毕竟是古代的英雄们，尤其对手还是同为那个清廉且高洁的骑士王的另一侧面，Alter化只是让阿尔托莉雅的手段变得冷酷无情，但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当然，如果是己方陷入劣势，她相信阿尔托莉雅也不会介意群起而攻之，不过现在的状态恰恰相反，是自己这边占据上风——这不仅仅是指她手边还有玛修和高文随时待机可以上场，甚至在两位阿尔托莉雅的正面战场上，也是持圣枪的那位占据的上风，既然如此，那不如让Lancer·Alter放手一战。 ——没错，虽然微小，但的确是黑色骑士占据了上风。 或许是肉体年龄的成长造成的基础差别，在魔力放出技能的加持下，贫弱无力的少女才拥有了能够轻松压过强壮男性的力量，可如果对手同样是“自己”，那么本身那一点微弱的力量差别就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另一方面，尽管同为Alter，但不能简单地将一方理解为另一方的拿枪/拿剑版本，因为两者Alter化的缘由都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Saber·Alter是被冬木圣杯的黑泥所污染，可以说是被动的暴走化；而Lancer·Alter则是为了避免手持圣枪造成的女神化失去人性，而主动寻求的Alter化。 两者变化的原因造成了不同的结果，Saber·Alter因为暴走无法精妙地操纵缰绳，失去了原本的高等级骑乘技能，而Lancer·Alter则始终持有着A等级的骑乘，驾驭着拉姆瑞带来的灵活性和冲击力加成，这一点也同样体现在了战局之中。 不过，藤丸立花并没有因此而放松，甚至还因为战局的进程而越发提起专注，以免错过那决定性的时机。 果然，在抓住一个机会荡开长|枪之后，Saber·Alter几个后跃彻底脱离了长|枪的攻击范围，还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同时双手握剑，摆开架势，剑锋微微下沉。 “哼，终于要来了吗？” 与之相对的，Lancer·Alter也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惊人的黑色魔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黑色圣剑和黑色圣枪上开始凝聚，几乎同时达到了顶点！ “卑王铁锤，倒转旭光——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Morgan）！” “接招吧，十三之牙！——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轰——！！！ 两道黑色的光柱在双方中间交汇，源自同源的魔力没有互相抵消，而是在互相碰撞的瞬间就轰然展开了大爆炸。 爆炸所形成的烟尘扩散，阻挡住了双方的视线，然而藤丸立花分明能够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再来一次——” 虽然两人的声音一模一样，但早有准备的藤丸立花还是分清楚了说话的是谁，举起尚余三划令咒的右手，手背上的令咒瞬间消下去两条，“——就是现在，以藤丸立花之名，玛修和高文，立刻解放宝具！”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Saber·Alter在正面战陷入劣势，但完全可以在另一方面被找补回来，那就是——从者的王牌，宝具。 持有圣杯的Saber·Alter有着近乎无限的魔力供给，可以连续放出誓约胜利之剑，然而Lancer·Alter这边虽然有着迦勒底的魔力供应，但无论填充速度还是距离都远远有所不如，放在游戏中，就是一方有着能每回合进行一次高速咏唱的速射光炮，另一方只能靠手打NP，差距不言自明。 “吞噬光芒吧，誓约——（Ex——）” “是，Master！”“明白，圣剑，拔刀——” “——胜利之剑（——calibur Morgan）！” “——宝具，展开——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玛修发出奋力的怒吼，最前方延展开的虚影城壁，在黑色的锋芒下，将所有人保护于其后。 度过了第二波黑色圣剑之威，趁着对手还没有凝聚起第三发宝具，完成了蓄力的太阳骑士打着时间差进行最后一击。 “去吧，烧尽一切不净的净化之阳炎——轮转胜利之剑（Excalibur Galatine）！” 燃烧着太阳之炎的金色奔流无可阻挡地向着黑色剑士而去。 ……赢了吗？ ——但，在最后一刻，一个浑身萦绕着黑漆漆的身影不知从哪里出现，挡在了Saber·Alter身前，正是影从者Archer。 糟糕！ 正如她想的一样，金色的阳炎将影从者Archer化作黑灰，却也因此耗尽了热度，无法损伤Saber·Alter分毫。 这个时候已经无暇顾及Caster那边的战局是怎么回事了，藤丸立花眉头一皱，就听到了阿尔托莉雅沉稳的声音：“Master！” “！明白了。”第三发令咒在手背后消失，“以藤丸立花之名，阿尔托莉雅，解放宝具吧！” “——给我带来最终的胜利，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Saber·Alter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色奔流，目光在对面的众人中一一转过：拿着圣枪的自己、藤丸立花、高文、举着加拉哈德盾牌的粉发少女……最后转向了影从者Archer消失后留下的灰烬。 ……哼，看来无论命运如何改变，只要孤身一人，我就会迎来同样的末路吗？ 再也没有第二块圆桌之盾，也没有第二个影从者Archer挡下宝具的威能，黑色的奔流这次准确地淹没了敌人。 “……呼，呼……”藤丸立花大口喘息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总算落回了喉咙里。 因为令咒化作的浓厚魔力通过平时不使用的魔力回路，而且一下子就是三发，她感觉浑身上下好像都在发烧。 大意，太大意了……原本剧情里只有Caster和玛修的情况下都能通关，身边还多了阿尔托莉雅和高文的她没理由做不到，不可否认，她心中的确抱持着这样轻忽的想法…… 68.我想要讨一顿打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应该是一个很明亮的地方。 不, 说明亮并不是很准确, 没有亮到刺目的感觉，但总而言之，与散播着血与火、阴沉的冬木市的天空截然不同, 是一个洒落着温暖阳光的地方。 “醒了吗，Master。” “……——！？？？” 藤丸立花倏而睁开双眼，双手撑地坐了起来。 面前果然不是暗红色的天空, 目之所及是一片茂密的树冠,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荫倾泻而下, 从天色看，已经过了太阳最盛的时间。 而她正躺在这片森林之中恐怕也是最粗壮的那棵巨木的树干下, 以草被为床，享受着树荫的庇护, 出声的人是—— “小太……不对, 迦尔纳？” 坐在她身边的人有着相比起其他男性从者更加淡薄纤细的颜色, 身着黑色的贴身衣装和黄金甲盔。 藤丸立花扶额, 她当然知道他是谁，可是……为什么？难道自己是睡过头还是还在梦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 如果是身边的人是玛修，这会大概已经担忧地问她哪里不舒服了, 然而迦尔纳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之后, 没有其他问候也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有如天青石原石的双瞳专注地看向她, 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大概很容易将这错认为冷漠吧。 藤丸立花当然不会有这种误会，苦思冥想却依旧是什么也想不起来的她，最终选择了开口询问。 “迦尔纳，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可能有些睡糊涂了，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Master你说今天是很特别的日子，不想留在迦勒底被人恶作剧，就带着我灵子转移到了此处，然后……”迦尔纳看了一眼她刚才躺着的草坪。 “……然后，我就一直睡过去了！？我睡了多久？” “是的。”迦尔纳看了一眼天色，大概是在估测时间，“在走廊中相遇是早上发生的事，从时间来计算，大约是6个小时。” “6个小时……”藤丸立花呻|吟了一声。 等一下！这样岂不是…… “迦尔纳……你，你该不会一直在边上看着我睡觉吧！？” 太阳神之子显然不明白橙发少女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进行灵子转移前来的从者只有我一人，请放心，在此期间我没有离开你的左右。” 藤丸立花自暴自弃地把脸埋进自己的膝盖里。特别的日子什么的，她实在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了，但总之可以确定的是，今天早晨在走廊里遇到小太阳，她就随手把人拉来当保镖，然后跑到这里呼呼大睡…… 原来我是这么没有神经的人，呜呜，好像没毛病。 “或许是我多嘴，如果Master你感到疲累的话，还是请在夜幕降临后再好好休息。”如果白天睡得太多，晚上会睡不着的。 “……对不起，是我给你添麻烦了。”藤丸立花表示深刻地忏悔。 迦尔纳摇了摇头表示没有，“Master，你睡得不太|安稳，是做了什么梦吗？” “对了，我做了个梦，梦到我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我跟玛修和所长在特异点F发生的事……” 明明对于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这里毫无印象，但这个梦的内容她倒是记得出奇清晰。 “我召唤了阿尔托莉雅，是Lancer·Alter的那位，遇上了Caster库·丘林先生，还有高文卿……我们一起去与Saber·Alter和影从者Emiya先生战斗，胜利之后，雷夫教授……呃，就是魔神柱佛劳洛斯的化身，就出现了……然后，然后我就醒了。” 仔细叙述完梦里的内容，藤丸立花吐了吐舌头。 “多亏是这样，不然我还真得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办呢，我可是消耗完了所有令咒才战胜了Saber·Alter……” 藤丸立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知道是叹息还是怅然。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迦尔纳并没有因为这仅仅是她的一个梦而轻忽，自始至终十分认真地倾听着，那平实的语气很好地抚平了藤丸立花的心绪。 “……不过说起来，我还是比较希望能继续做完这个梦，毕竟我跟所长说了，这次一定会救她来着……” 看着目光有些黯然的藤丸立花，迦尔纳出声：“Master。” “嗯？” “如果下次有这样的事……或者再做这样的梦，请你召唤我吧。仅仅是战斗的话，我还是能够派上一些用场的。” “……嗯！好的！” 重新恢复了笑容的藤丸立花高兴地应下。 “唉……” 只要听一听这沉重的叹息声，很自然就能明白这样的传闻从何而来。 “你在叹息什么？” “唉——哇呜呜呜呜哦！”哀婉的叹息骤然变成了一声提高的尖叫。 那是一个有着橙红色头发的少女，右侧的脑后用浅色发圈扎起一个辫子，穿着学校的女生制服，惊慌的面色仍旧显得非常可爱。 在见到前方的树干后，坐在树荫下一个正用吸管吸着饮料包的身影之后，突然被吓到的橙发少女拍了拍自己饱满的胸脯。 “吓、吓我一跳……你是谁？” “黑子哲也，我是你的同班同学。” “黑子……？” 明明是同班同学，藤丸立花没有丝毫印象。 也难怪，新学年换班之后她几乎没有好好用心在学校里，不过这个名字…… 似乎在脑袋里有什么碎片般的记忆闪过，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是……打篮球那个黑子，对吧？不好意思，你好，我是藤丸立花。” 黑子圆滚滚的双眼后有些没有表露出来的惊讶，他没想到藤丸立花会知道他，毕竟她平时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是的，藤丸君。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叹气吗？” 也不是出于关心同学之类的高尚理由，纯粹是因为心血来潮的好奇，在他听说校舍后女鬼叹息的传说之后，选择一探究竟……他也叫了火神，不过对方抱着柱子死都不肯来。 女鬼的真身竟然只是同班同学，如果一般人得到这个答案大概已经失望地离开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所谓的忧愁和烦恼大概无非是恋爱、恋爱或者恋爱之类，不过，黑子从藤丸立花的叹息之中，读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总之就是、烦恼啊……”再度听到这个问题，藤丸立花犹豫了一下，一边回答，一边不自觉地用脚尖在地面上画着无意义的纹路。 黑子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静静等在那里，果然，画了十几秒无意义纹路的藤丸立花，吞吞吐吐地反问道：“那个，黑子同学……就是、就是——” “——你对拯救世界这种事，是怎么想的呢？” ……欸？ 这个问题，真真正正有些出乎黑子的预料了，虽然他的脸上丝毫没有泄露出这一点。 似乎也明白自己的问题太过突兀，藤丸立花补充道：“我打个比方，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哦！假如说，你知道世界就要毁灭了，大家都会在无知无觉中死去，而你是身负拯救世界使命的唯一一人。……可是，拯救世界的过程中会遇到很多困难，会苦、会痛、会充满艰辛，身边的同伴会死去，自己说不定也会死掉——而且，就算这样都不一定能够成功救得了世界。” 在开了第一个口子之后，藤丸立花的叙述立刻流畅了起来：“到最后，就算侥幸成功了，其他人都不知道世界被拯救了的事，只以为你在说谎话，还会审查、迫害你——就算这样，也要去拯救世界吗？那不如，一开始跟大家一起没有痛苦地死去比较轻松……黑子同学，如果是你的话，会怎样想呢？” ……啊啊，拯救世界……吗？ 充满幻想风格的假设，还是上世纪已经老套到不行的那种、一个救世主拯救全世界的狗血桥段，虽然大概是与时俱进（？）吧，后半截加入了点略带黑暗现实的风格……明明是这样，然而，藤丸立花话语中的那份认真，让黑子也不自觉地认真思考起来了。 “我的话，会选择拯救世界。”黑子平实地给出自己的答案，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藤丸立花想要的答案，理由也再普通不过——尝试了才有成功的可能，不尝试只会失败而已。 所谓老套、狗血这种东西，换一个词来说也可以说是“王道”和“经典”。 正是因为有无数人乐于看到这样的发展，才会有创造者乐此不疲地选择同样的桥段。 “……是吗。” 藤丸立花不知道是了然还是失望地说出这句话，然后抬起头，从树叶之间泄漏下来的零碎阳光不期然地晃了她的眼睛，橙发少女眯起眼伸出手去遮挡直刺她眼睛的阳光，却在双眼终于能适应这种正午的阳光、看清楚天际彼方的时候，不自觉瞪大了双眼。 69.丢人现眼 防了个盗，24小时后撤。　　第19章 在见到雷夫教授的瞬间, 藤丸立花的第一反应是紧紧抓住奥尔加玛丽的手。 “立花？” 刚刚沉浸在见到对方的欣喜中的奥尔加玛丽, 因为这几乎要握痛她手的力道被扯回神，看向藤丸立花。 橙发少女的脸上是没有再加以掩饰的戒备。 雷夫·莱诺尔·佛劳洛斯。 之前没有一开始就直接让玛修和高文一起上, 有一定的原因也是为了防备对方。 这让奥尔加玛丽回想起来之前Dr.罗曼给她看过的影像。 “呀，奥尔加, 你看上去挺精神的嘛, 真是太好了。看样子这阵子你过得很辛苦啊。” 虽然心存疑虑, 但长久以来与其说是信任、不如说是根深蒂固的惯性, 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破的，听到雷夫一如往常的亲切问候, 奥尔加玛丽也习惯性地扬起笑容。 “说、说的是啊……雷夫，你也安然无恙吗？罗马尼说管制室爆炸了，说我在爆炸中心，肉体死亡了什么的……全是意料之外的事, 我脑子都要炸了……” “哦, 对了, 罗马尼也活下来了啊, 我明明叫他立刻到管制室来的，居然没有听我的指示，真是的——” “那真是对不起了——不对！”Dr.罗曼大叫，“我要是去了管制室, 肯定会被卷入爆炸死翘翘的啊！” “所以说, 你们一个个都是无组织无纪律的杂碎。奥尔加你也是, 我早就想说，作为女孩子太好强可是一点都不可爱啊，整天向我吐苦水，简直是烦的要命，人类这种存在为什么总是烦恼一些毫无意义的事呢？” 没有了顾虑，雷夫教授毫无掩饰地道出心中的恶意。“为了报答你的烦人，我还特意将炸|弹设置在你的脚下，在那个时候痛痛快快地死掉，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既不需要烦恼也不用悲伤，如何，这就是所谓的以德报怨了吧？” “雷、雷夫……”奥尔加玛丽难得露出了怯懦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曾经温柔地安慰她、辅助她在父亲死后接掌迦勒底的雷夫，她也不加保留地加以信任对方，将自己的软弱展现，她以为这是亲近的表现……原来，在对方的心中，自己只是充满不堪而已。 被当面这么说，任何人都会感觉到难过和羞惭，何况是自尊心原本就比普通人还要高的奥尔加玛丽。 心中曾经的骄傲和支柱轰然崩塌，然而这时候，她反而更加清晰地感觉到手中的传来的另一个人的体温和力道。 “别开玩笑了！” 藤丸立花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圆藏山中的大空洞。 “没有意义？人类的烦恼怎么会没有意义呢！？这与喜悦一样是人类还存活的证明！让奥尔加活下来、站在这里的，正是你所不屑的那些，烦恼、悲伤、忧愁和痛苦！——没错，哪怕肉体消亡，此刻依旧还站在这里的她，就是烦恼意义存在的最好证明……！” ……立花，立花……！ 奥尔加玛丽难以抑制盈眶的泪水，并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喜悦。 打从心底认为，能够认识某人真是太好了，第48号御主是对方真是太好了，这个时候，握住我的手的人——是藤丸立花，真是太好了。 曾经被对方拯救了一次，没有想过还能被对方拯救第二次。 “……还挺会说的嘛，第48号御主。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人类已经灭亡了。” “……雷夫教授，不，雷夫·莱诺尔，你的话是什么意思？”Dr.罗曼沉声问道。 “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其实你已经差不多发现了吧，罗马尼？无法观测到人类的未来，不是什么未来消失了，只不过观测到的不是你们想要的未来而已——没错，人类的未来在2016年被终结了。因为迦勒底亚斯的磁场特殊，迦勒底才能得以被保住，不过迦勒底外面已经跟这里的冬木市一样，变成燃尽后的炉渣了吧。” “……原来如此。之所以无法跟外部联系，不是通讯故障，而是接受通讯的对象已经不存在了啊。”Dr.罗曼的声音中透着沉重。 “没错，你很聪明呢，我真后悔没有先把你杀了。不过，反正迦勒底内的时间而言，只要一过2016年，就会从宇宙中消失，至于你们，在那之前就会先在这个崩塌的大空洞中消亡了吧。” 仿佛是印证了他的话，地面震动了起来，周围的岩壁开始碎裂。 雷夫教授看向手中的晶体，评价道：“真是的，明明手握圣杯这种王牌还会被那么简单地打倒，看来大名鼎鼎的亚瑟王也不怎么样嘛。” 虽然被称作“圣杯”，在游戏的贴图里也是黄金之杯的造型，但事实上，在魔术的概念中，“圣杯”并不仅仅被限定于此。 所谓的“圣杯”，更多的是作为一种概念的存在，是充满魔力后，甚至能够连通根源的“容器”，只是由于容器的概念，它往往也被造成那个形态而已。 外形如何不是重点，只要拥有相同的功能，都可以被称作是圣杯，远在御三家提出圣杯的概念之前，爱尔兰传说中达格达的大锅，吉尔伽美什所持有的乌鲁克大杯，就功能来说就是圣杯，而雷夫手中的那块晶体，也一样是圣杯。 “收回你的话，不敬之人……！”听到对曾经效忠的主君的侮辱，高文再也无法忍耐，向着对手挥剑。 然而雷夫却以不符合人类动作的灵活性跃起，轻易地躲过了那一剑，“被说到痛处就恼羞成怒了吗，哪怕成为了英灵也难以摆脱人类的劣根性啊……” “——那个叽叽喳喳个没完的家伙，吵死了！烧成灰烬吧，树木巨人——灼烧殆尽的炎笼（Wicker Man）！” 从岩台上破土而出的木质巨手，一把抓住了身在空中避无可避的雷夫，一把用力按进土里。 然而发动宝具的Caster表情却不怎么好看，“啧，被他逃了……不好意思啊小姑娘，之前是我的失误。……本来想做一下补救的，也失败了。” 藤丸立花一愣，明白过来Caster所指的是之前把影从者Archer放过来替Saber·Alter挡掉一击的事，以及刚才对雷夫的突袭。 “啊，没事……” “先别说这些了，这里快崩塌了……不，最关键的是连空间都开始不稳定了。从者的话倒无所谓，小姑娘你这样的血肉之躯可就麻烦咯？” 听到Caster的话，玛修立刻呼叫道：“医生，请立刻实行灵子转移！” “我明白，我已经在实行了！”事实上从刚才岩壁碎裂时就开始操作的Dr.罗曼大声回答，“不过抱歉，你们那边的崩坏可能会更快一点……！” “等一下，那奥尔加怎么办……！？” 藤丸立花的声音让玛修和Dr.罗曼一时无言，从某种意义上，迦勒底目前的状况跟成为特异点差不多，理论上来说，奥尔加玛丽能以现在这个状态在特异点F存在，也应该能在迦勒底内存在。 然而，里面有个难以回避的问题——奥尔加玛丽死去的躯体也同时存在于迦勒底，因此她回到迦勒底的话，很大可能灵魂会被吸回躯体然后死掉。 “立花……我不要紧的，你忘了吗，我现在的状态，遇到什么攻击都对我无效！”奥尔加玛丽立刻说道，然而她很清楚，无效的仅限于物理攻击，空间崩塌的话，无疑灵魂也会被撕成碎片。 虽然都是死掉，但至少不要在这个人面前…… 藤丸立花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从哪里看出了什么，用力摇了摇头。 “快点！别任性了，我以迦勒底所长的名义，命令你，第48号御主藤丸立花，立刻返回！”奥尔加玛丽试图用力甩掉藤丸立花的手，藤丸立花却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两人顿时僵持住了。 “用加拉哈德的盾牌试试吧。加拉哈德曾经用盾牌的内侧将圣杯保存带回，将她的灵魂置于此处，或许可以安然带回迦勒底。”一直没有作声的阿尔托莉雅出言建议。 “……！明白了，我试试看！” 玛修露出明朗的表情，但她也不太明白要怎么做，此刻没有时间犹豫太多，只能让奥尔加玛丽一手和她一起抓住盾牌的内壁，另一手抓住藤丸立花，三人互相抓住彼此的手。 ——下一刻，地动山摇。 由于通讯时间短暂，Dr.罗曼没来得及给她们指名具体方向就中断了，好在有玛修在，已经是亚从者的她感知个灵脉走向还是不成问题的。 “Master，前面应该就是医生说的灵脉地点了。” 这一路走来她们没有遇上其他人类，藤丸立花是早就知道这座废墟城市如今只有从者、影从者和骷髅兵在的，偶尔遇上零散的骨头架子，也由玛修上前用盾牌把它们敲碎就好。 70.美丽的标准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每一次呼吸, 她都感觉身体即将崩溃。 不是灵子化，而是真正的崩溃。 从实验室中诞生、在无菌室中成长的生命，宛如初生的婴儿——不，是连婴儿都不如的抵抗力, 阳光、空气、水……无菌室外的一切都有可能成为夺走机体生命力的诱因, 更不用说种类繁多的疾病病菌, 即使什么也不做，她也注定会在18岁之前因为细胞衰老死去。 在战斗训练中总是会被留下来补习，连翻单杠都做不到的这具身体……啊啊, 脆弱，实在太脆弱了。 ——这是连藤丸立花也没有预料到的事，毕竟在她的记忆之中，她和玛修都完成了这次没有灵子筐体保护的灵子转移，平安无事地到达了特异点F冬木。 然而藤丸立花却忽略了其中的差异，她自己是具有远超常人的灵子转移适性这点暂且不提, 玛修能承受住灵子转移的意义消失, 是因为当时她已经与加拉哈德融合成为了亚从者, 身体素质从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柔弱少女，提升到了力量体质速度都远超人类的地步。 如果进行灵子转移的不是亚从者玛修·基列莱特，而是柔弱少女玛修·基列莱特的话—— 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我, 可能不行了……对不起, 前辈。 藤丸立花是疏忽了, 但相当了解自己身体状况的玛修，是在明知道自己可能挺不过去的情况下，选择默不作声的。 在中央管制室已经被封闭，还有强敌当前的情况下，不进行灵子转移的话，即使不被雷夫教授杀死，也会窒息而亡，选择灵子转移起码还有那么一丁点逃出生天的可能性——只不过理所当然的是，她又失败了而已。 不论是亚从者的实验也好，战斗训练和翻单杠也好，想要去救所长也好，全部都失败了，到头来自己什么也做不到，甚至在面对心怀叵测的雷夫教授时，都是前辈将自己挡在身后护住。 ……最起码，在最后这个时刻，不能拖前辈的后腿。 玛修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但是啊……但是。 如果我的身体再强壮一些就好了…… 即使是以身为盾也好…… ……那样我是不是也可以，保护前辈？ 身体明明已经崩解了，但意识还留存在最后一瞬。 ——你是这么想的吗？ ——这就是你期望的吗？ 玛修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单薄但难以说是瘦弱的身影，说单薄是因为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从体格判断年纪大概只跟玛修相若而已，但如果仔细观察，不难看出他身上纤薄但熨帖的肌肉，这是一具训练有素的身躯。 他穿着一身紫色的轻甲，腰间别着一把剑，在即将失去意识的玛修身前单膝跪下。 ……你是…… ——我是加拉哈德，以身为盾，将回应你选择守护的命运。 玛修用尽全力向着那个人伸出手，尽管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手”这种存在，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回过神来的时候，伸出去的手已经抓住了什么东西。 好像是什么的手柄。 仔细看的话，那是一面一人高的……盾牌？ …… 从灵子转移中苏醒的藤丸立花依旧是被芙芙弄醒的，不过这次她可没有之前那样温柔舔脸的待遇，记仇的第四兽用蓬松的大尾巴在她的鼻翼底下扫来扫去。 “哈、哈、哈、哈啾！……是你啊，芙芙。” “芙呜——！芙！” 藤丸立花一把抓住来不及逃跑的芙芙抱在怀里，另一手扶着脑袋坐起身，没有灵子筐体的保护，她在灵子转移中还是厥过去了一会儿，时间不长，大概只有短暂的几分钟。 “前辈……不，Master，你醒了？你能没事真是太好了。” “玛修？”藤丸立花愣住了。 出现在她面前的玛修，是藤丸立花很熟悉的样子——不再是穿着迦勒底工作服、戴着眼镜的常服状态，而是一身轻甲，手上还提着一把中间圆形的巨大十字盾牌。 藤丸立花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亚从者玛修·基列莱特……可问题是，明明没有被天花板压住濒死，为什么玛修依旧成为了亚从者？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剧情惯性？ 玛修似乎误解了藤丸立花的目光，因为穿着一身过度强调曲线的轻甲还被盯着看，一抹羞涩的薄红涌上双颊，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害羞的好时机，“御主，请不要这样盯着我看，关于我的穿着这个一会儿再说……总之，我先去解决周围的敌人。” “敌人？”藤丸立花回过神，才发现两人的确陷入了包围之中，是一群骷髅兵。 藤丸立花立刻收回了多余的思绪，老实说她不觉得有什么害怕，只觉得紧张。 她很清楚这些骷髅兵的战斗力只是些杂兵而已，完全可以一刀一个，然而面前的战斗不是隔着手机屏幕用手指点点点就好了，一刀一个那是对于从者来说，何况目前她的身边只有玛修一个从者，如果骷髅兵一起从四面八方涌上，玛修手中的饭桌防御力再强也只能挡住一个方向的敌人。 ……所以，首先是，尽量减少对敌的面积，保证自己的安全，不拖玛修的后腿就好。 “Master，请下达指示。”玛修一板一眼地道。 藤丸立花向周围扫了两眼，她们现在应该已经到达了特异点F所在的2004年的冬木，经过圣杯的异变之后，这座城市完全沦为了废墟，周围四处是破碎的街道和大楼，还有些地方还在借助地脉的力量燃烧。 很快她就确定了一个位置，不远处一幢看上去只破损了一两分的建筑物，“玛修，把我带到那幢大楼里。” “！明白了。”玛修似乎也意会到了她的意思，C等级的筋力对于从者来说只是普普通通的水平，但也足以轻松地单手拦腰抱起藤丸立花，另一手拿着沉重的盾牌依旧轻松地跃过骷髅兵们的包围圈，将她和芙芙一起放下。 “玛修，这些骷髅兵就拜托你了。” 藤丸立花立刻跑进建筑物里，有了墙壁的遮挡，这样玛修只需要注意不把骷髅兵放进建筑物里就行了。 “没问题，看我的吧，Master！” 没有了后顾之忧，玛修得以轻松地与那些骷髅兵战成一团，每次挥动盾牌都能轻松击碎这些骨头架子，被击碎的骨头架子立刻化为齑粉消失。 不到两分钟，玛修就就把周围徘徊的骷髅兵解决一空。 藤丸立花也松了口气，从建筑物里出来，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虚汗，看样子能行，卡地形果然是古今中外第一实用的战术，顺便一提，第二肯定是放风筝。 “战斗结束，我们胜利了呢，Master。” “辛苦了，玛修。” 玛修向藤丸立花报以她特有的带着一分羞涩和一分兴奋的笑容，不知怎么的，藤丸立花觉得她好像每一个细胞都在倾诉“求夸奖求摸头”……于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摸上去了。 “前辈……？”玛修的脸上再次飞上薄红，但却没有躲开。 救命！玛修你为什么这么可爱！ 藤丸立花忍不住一把抱住了棉花糖学妹，都忘了怀里还有某第四兽的存在，于是芙芙就那样夹在两人的波涛汹涌之中，虽然触感很棒可是这是想闷死芙吗呜呜呜！ “芙呜……” “——嗯，咳咳！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不知何时，藤丸立花手腕上的通讯手环亮了起来，Dr.罗曼假咳的身影投射了出来，然后又突然反应过来大叫道：“——不对啦！你们两个现在没事吧！” “医生吗？没事，我们两个都很平安。”藤丸立花松开了手，回答道。 玛修收敛起一点点失落，回答道：“是，这里是玛修·基列莱特，已经成功转移至特异点F，同行者仅有前辈一位。” “芙！芙呜！”差点被闷死的芙芙大声抗议。 心情良好的玛修一笑，补充：“对了，还有芙芙。” “连芙芙也去了吗，呜哇，这可真是……”Dr.罗曼受不了地无奈道，“不过没有灵子筐体的保护，你们平安无事就好……还有，玛修，你那打扮是怎么回事！？太不知羞耻了！我可不记得曾把你教育成这样的孩子啊！？” 被Dr.罗曼吐槽了的玛修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不过她很快抑制住羞涩正经道：“说的也是，我还没跟前辈解释呢……我成为了从者。在灵子转移的过程中，有一位从者将作为英灵的能力及宝具转让给了我，然后就消失了。” 这些是藤丸立花早就知道的事，所以她丝毫不感觉惊讶，当然在另外两人眼中，那更像是状况外的一脸懵逼。 71.研究材料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立花？” 刚刚沉浸在见到对方的欣喜中的奥尔加玛丽, 因为这几乎要握痛她手的力道被扯回神，看向藤丸立花。 橙发少女的脸上是没有再加以掩饰的戒备。 雷夫·莱诺尔·佛劳洛斯。 之前没有一开始就直接让玛修和高文一起上, 有一定的原因也是为了防备对方。 这让奥尔加玛丽回想起来之前Dr.罗曼给她看过的影像。 “呀, 奥尔加，你看上去挺精神的嘛，真是太好了。看样子这阵子你过得很辛苦啊。” 虽然心存疑虑，但长久以来与其说是信任、不如说是根深蒂固的惯性, 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破的, 听到雷夫一如往常的亲切问候, 奥尔加玛丽也习惯性地扬起笑容。 “说、说的是啊……雷夫，你也安然无恙吗？罗马尼说管制室爆炸了，说我在爆炸中心, 肉体死亡了什么的……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我脑子都要炸了……” “哦, 对了, 罗马尼也活下来了啊，我明明叫他立刻到管制室来的, 居然没有听我的指示, 真是的——” “那真是对不起了——不对！”Dr.罗曼大叫，“我要是去了管制室, 肯定会被卷入爆炸死翘翘的啊！” “所以说, 你们一个个都是无组织无纪律的杂碎。奥尔加你也是, 我早就想说, 作为女孩子太好强可是一点都不可爱啊，整天向我吐苦水，简直是烦的要命，人类这种存在为什么总是烦恼一些毫无意义的事呢？” 没有了顾虑，雷夫教授毫无掩饰地道出心中的恶意。“为了报答你的烦人，我还特意将炸|弹设置在你的脚下，在那个时候痛痛快快地死掉，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既不需要烦恼也不用悲伤，如何，这就是所谓的以德报怨了吧？” “雷、雷夫……”奥尔加玛丽难得露出了怯懦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曾经温柔地安慰她、辅助她在父亲死后接掌迦勒底的雷夫，她也不加保留地加以信任对方，将自己的软弱展现，她以为这是亲近的表现……原来，在对方的心中，自己只是充满不堪而已。 被当面这么说，任何人都会感觉到难过和羞惭，何况是自尊心原本就比普通人还要高的奥尔加玛丽。 心中曾经的骄傲和支柱轰然崩塌，然而这时候，她反而更加清晰地感觉到手中的传来的另一个人的体温和力道。 “别开玩笑了！” 藤丸立花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圆藏山中的大空洞。 “没有意义？人类的烦恼怎么会没有意义呢！？这与喜悦一样是人类还存活的证明！让奥尔加活下来、站在这里的，正是你所不屑的那些，烦恼、悲伤、忧愁和痛苦！——没错，哪怕肉体消亡，此刻依旧还站在这里的她，就是烦恼意义存在的最好证明……！” ……立花，立花……！ 奥尔加玛丽难以抑制盈眶的泪水，并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喜悦。 打从心底认为，能够认识某人真是太好了，第48号御主是对方真是太好了，这个时候，握住我的手的人——是藤丸立花，真是太好了。 曾经被对方拯救了一次，没有想过还能被对方拯救第二次。 “……还挺会说的嘛，第48号御主。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人类已经灭亡了。” “……雷夫教授，不，雷夫·莱诺尔，你的话是什么意思？”Dr.罗曼沉声问道。 “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其实你已经差不多发现了吧，罗马尼？无法观测到人类的未来，不是什么未来消失了，只不过观测到的不是你们想要的未来而已——没错，人类的未来在2016年被终结了。因为迦勒底亚斯的磁场特殊，迦勒底才能得以被保住，不过迦勒底外面已经跟这里的冬木市一样，变成燃尽后的炉渣了吧。” “……原来如此。之所以无法跟外部联系，不是通讯故障，而是接受通讯的对象已经不存在了啊。”Dr.罗曼的声音中透着沉重。 “没错，你很聪明呢，我真后悔没有先把你杀了。不过，反正迦勒底内的时间而言，只要一过2016年，就会从宇宙中消失，至于你们，在那之前就会先在这个崩塌的大空洞中消亡了吧。” 仿佛是印证了他的话，地面震动了起来，周围的岩壁开始碎裂。 雷夫教授看向手中的晶体，评价道：“真是的，明明手握圣杯这种王牌还会被那么简单地打倒，看来大名鼎鼎的亚瑟王也不怎么样嘛。” 虽然被称作“圣杯”，在游戏的贴图里也是黄金之杯的造型，但事实上，在魔术的概念中，“圣杯”并不仅仅被限定于此。 所谓的“圣杯”，更多的是作为一种概念的存在，是充满魔力后，甚至能够连通根源的“容器”，只是由于容器的概念，它往往也被造成那个形态而已。 外形如何不是重点，只要拥有相同的功能，都可以被称作是圣杯，远在御三家提出圣杯的概念之前，爱尔兰传说中达格达的大锅，吉尔伽美什所持有的乌鲁克大杯，就功能来说就是圣杯，而雷夫手中的那块晶体，也一样是圣杯。 “收回你的话，不敬之人……！”听到对曾经效忠的主君的侮辱，高文再也无法忍耐，向着对手挥剑。 然而雷夫却以不符合人类动作的灵活性跃起，轻易地躲过了那一剑，“被说到痛处就恼羞成怒了吗，哪怕成为了英灵也难以摆脱人类的劣根性啊……” “——那个叽叽喳喳个没完的家伙，吵死了！烧成灰烬吧，树木巨人——灼烧殆尽的炎笼（Wicker Man）！” 从岩台上破土而出的木质巨手，一把抓住了身在空中避无可避的雷夫，一把用力按进土里。 然而发动宝具的Caster表情却不怎么好看，“啧，被他逃了……不好意思啊小姑娘，之前是我的失误。……本来想做一下补救的，也失败了。” 藤丸立花一愣，明白过来Caster所指的是之前把影从者Archer放过来替Saber·Alter挡掉一击的事，以及刚才对雷夫的突袭。 “啊，没事……” “先别说这些了，这里快崩塌了……不，最关键的是连空间都开始不稳定了。从者的话倒无所谓，小姑娘你这样的血肉之躯可就麻烦咯？” 听到Caster的话，玛修立刻呼叫道：“医生，请立刻实行灵子转移！” “我明白，我已经在实行了！”事实上从刚才岩壁碎裂时就开始操作的Dr.罗曼大声回答，“不过抱歉，你们那边的崩坏可能会更快一点……！” “等一下，那奥尔加怎么办……！？” 藤丸立花的声音让玛修和Dr.罗曼一时无言，从某种意义上，迦勒底目前的状况跟成为特异点差不多，理论上来说，奥尔加玛丽能以现在这个状态在特异点F存在，也应该能在迦勒底内存在。 然而，里面有个难以回避的问题——奥尔加玛丽死去的躯体也同时存在于迦勒底，因此她回到迦勒底的话，很大可能灵魂会被吸回躯体然后死掉。 “立花……我不要紧的，你忘了吗，我现在的状态，遇到什么攻击都对我无效！”奥尔加玛丽立刻说道，然而她很清楚，无效的仅限于物理攻击，空间崩塌的话，无疑灵魂也会被撕成碎片。 虽然都是死掉，但至少不要在这个人面前…… 藤丸立花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从哪里看出了什么，用力摇了摇头。 “快点！别任性了，我以迦勒底所长的名义，命令你，第48号御主藤丸立花，立刻返回！”奥尔加玛丽试图用力甩掉藤丸立花的手，藤丸立花却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两人顿时僵持住了。 “用加拉哈德的盾牌试试吧。加拉哈德曾经用盾牌的内侧将圣杯保存带回，将她的灵魂置于此处，或许可以安然带回迦勒底。”一直没有作声的阿尔托莉雅出言建议。 “……！明白了，我试试看！” 玛修露出明朗的表情，但她也不太明白要怎么做，此刻没有时间犹豫太多，只能让奥尔加玛丽一手和她一起抓住盾牌的内壁，另一手抓住藤丸立花，三人互相抓住彼此的手。 ——下一刻，地动山摇。 “吁————！” 金发的太阳骑士吹了个口哨，骏马疾驰的速度渐渐降了下来，一路小跑回站在金发骑士身边。 高文自然地接过藤丸立花放下的缰绳，牵着马以散步的速度向前迈步。 “如何，Master？在我有烦恼的时候，只要坐上格林嘉莱特纵马驰骋一会儿，回城的时候就会忘个精光了。” 72.初次见面？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不，说明亮并不是很准确，没有亮到刺目的感觉, 但总而言之，与散播着血与火、阴沉的冬木市的天空截然不同，是一个洒落着温暖阳光的地方。 “醒了吗, Master。” “……——！？？？” 藤丸立花倏而睁开双眼, 双手撑地坐了起来。 面前果然不是暗红色的天空, 目之所及是一片茂密的树冠,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荫倾泻而下，从天色看，已经过了太阳最盛的时间。 而她正躺在这片森林之中恐怕也是最粗壮的那棵巨木的树干下，以草被为床，享受着树荫的庇护，出声的人是—— “小太……不对，迦尔纳？” 坐在她身边的人有着相比起其他男性从者更加淡薄纤细的颜色, 身着黑色的贴身衣装和黄金甲盔。 藤丸立花扶额, 她当然知道他是谁, 可是……为什么？难道自己是睡过头还是还在梦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 如果是身边的人是玛修, 这会大概已经担忧地问她哪里不舒服了, 然而迦尔纳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之后, 没有其他问候也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有如天青石原石的双瞳专注地看向她, 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大概很容易将这错认为冷漠吧。 藤丸立花当然不会有这种误会，苦思冥想却依旧是什么也想不起来的她，最终选择了开口询问。 “迦尔纳，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可能有些睡糊涂了，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Master你说今天是很特别的日子，不想留在迦勒底被人恶作剧，就带着我灵子转移到了此处，然后……”迦尔纳看了一眼她刚才躺着的草坪。 “……然后，我就一直睡过去了！？我睡了多久？” “是的。”迦尔纳看了一眼天色，大概是在估测时间，“在走廊中相遇是早上发生的事，从时间来计算，大约是6个小时。” “6个小时……”藤丸立花呻|吟了一声。 等一下！这样岂不是…… “迦尔纳……你，你该不会一直在边上看着我睡觉吧！？” 太阳神之子显然不明白橙发少女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进行灵子转移前来的从者只有我一人，请放心，在此期间我没有离开你的左右。” 藤丸立花自暴自弃地把脸埋进自己的膝盖里。特别的日子什么的，她实在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了，但总之可以确定的是，今天早晨在走廊里遇到小太阳，她就随手把人拉来当保镖，然后跑到这里呼呼大睡…… 原来我是这么没有神经的人，呜呜，好像没毛病。 “或许是我多嘴，如果Master你感到疲累的话，还是请在夜幕降临后再好好休息。”如果白天睡得太多，晚上会睡不着的。 “……对不起，是我给你添麻烦了。”藤丸立花表示深刻地忏悔。 迦尔纳摇了摇头表示没有，“Master，你睡得不太|安稳，是做了什么梦吗？” “对了，我做了个梦，梦到我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我跟玛修和所长在特异点F发生的事……” 明明对于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这里毫无印象，但这个梦的内容她倒是记得出奇清晰。 “我召唤了阿尔托莉雅，是Lancer·Alter的那位，遇上了Caster库·丘林先生，还有高文卿……我们一起去与Saber·Alter和影从者Emiya先生战斗，胜利之后，雷夫教授……呃，就是魔神柱佛劳洛斯的化身，就出现了……然后，然后我就醒了。” 仔细叙述完梦里的内容，藤丸立花吐了吐舌头。 “多亏是这样，不然我还真得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办呢，我可是消耗完了所有令咒才战胜了Saber·Alter……” 藤丸立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知道是叹息还是怅然。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迦尔纳并没有因为这仅仅是她的一个梦而轻忽，自始至终十分认真地倾听着，那平实的语气很好地抚平了藤丸立花的心绪。 “……不过说起来，我还是比较希望能继续做完这个梦，毕竟我跟所长说了，这次一定会救她来着……” 看着目光有些黯然的藤丸立花，迦尔纳出声：“Master。” “嗯？” “如果下次有这样的事……或者再做这样的梦，请你召唤我吧。仅仅是战斗的话，我还是能够派上一些用场的。” “……嗯！好的！” 重新恢复了笑容的藤丸立花高兴地应下。 提供情报、战术和魔力是御主的职责，至于战斗具体要如何进行，她相信这些身经百战的从者们比她更有经验。 左侧的影从者Rider拥有一头看上去就十分柔顺的曳地长发，如果不是影从者黑漆漆的状态，而是真正以Rider美杜莎的姿态被召唤，紫色的长发想必会非常艳丽吧。 右侧的影从者Lancer则是一副古代的僧兵打扮，明明是Lancer，背后还带着刀、枪、剑、戟等等多种武器，手中握着长柄薙刀，气势汹汹地向Caster挥舞而去。 应该说，单纯以武艺的角度来说，影从者Lancer绝非泛泛之辈，然而蓝色的Caster同样身经百战，以灵巧到不像是个Caster的动作，轻巧地闪过对手的攻击，或者以手中的木杖充当枪杆进行格挡，同时时不时地画出卢恩文字反击。 ……看来这边是没什么问题了，藤丸立花放下一半的心，将注意力大部分分给了黑色骑士那一边。 或许是仅存的战斗直觉觉察到了黑色骑士是个强敌，影从者Rider一开始就略过了试探的步骤，直接摘下用于封印的眼罩。 “多亏现在这个状态，我的宝具无法使用，不过施加在魔眼上的封印也失效了。” 眼罩被取下出现的瞬间，一开始就收到了藤丸立花的提醒的阿尔托莉雅，立刻将视线转移到对手脖子以下的肩膀。 “小心我的石化魔眼吗？虽然是非常正确的提醒，不过很可惜，那并不是仅仅‘小心’就能避过的东西啊。” 阿尔托莉雅可以感觉到犹如实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同时被目光所及范围内的部分，好像不受自己控制般地僵硬起来。 魔眼这种东西，如果等级低的话原本必须要对视才能起效，阿尔托莉雅当然不会去看对方的双眼，然而影从者Rider所拥有的A+级别的石化魔眼，即使不对视、仅仅只是视线所落之处也会被石化。 与游戏中仅仅是被石化一回合不能动不同，如果在现实里被石化，别说一回合了，几秒钟都足够影从者Rider将化作石像的对手砸成粉碎了。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杀手锏了吧。” 黑色骑士僵硬的肩膀缓缓举起手中的长|枪，身体中的魔力涌动，之前的僵硬感觉立刻冰消雪融，与此同时，明明是黑色却给人以“闪耀”感觉的枪芒，于通体黑色的长|枪上出现了。 “——可惜，没有用！” “什么！？” 面对影从者Rider的石化魔眼，唯一可行的办法只能通过对魔力和强大的基础属性去硬抗。 即使如此，C等级以下的对魔力也会无条件被石化——幸运的是，阿尔托莉雅的对魔力是B等级，虽然也要通过豁免检定，不过耐久A+的黑色骑士十分顺利地扛过了检定。 与主人心意相通的拉姆瑞立刻奔驰起来，带着黑色骑士与她的长|枪向着敌人刺去。 “呜……！” 及时用上怪力技能的影从者Rider，以那柄连着锁链的短剑格挡住了黑色的长|枪。 …… 右侧的战场中，蓝色的Caster分神看了一下阿尔托莉雅和影从者Rider的战斗，转回来对面前的影从者Lancer说道：“看来我们这边也要快一点了……我可不想输给女人，哪怕那是亚瑟王。” “什么……？！” 没有想到对手还犹有余力的影从者Lancer被Caster催动卢恩魔术形成的火球逼退，然而这次没等他重整态势，接二连三的火球就向他袭来，不得已，影从者Lancer只好一退再退。 ……直到，陷入Caster的陷阱中。 “呜啊——！！！” 冲天而起的火柱将影从者Lancer燃尽，谁都没有注意到Caster何时在那里布置好了触发式的魔术陷阱，这强力的一击正中靶心，影从者Lancer终于化成黑灰消失。 而另一边，双方陷入了势均力敌的角力状态——不，甚至可以说是影从者Rider占据了一些上风，然而如果黑色骑士消去头部盔甲的话，就能看出与现下状态截然相反的是，影从者Rider的表情一派凝重，而她则是胜券在握的笑。 73.起源魔术刻印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第3章 “芙——！！！” “哇！” 突然被未来的救世主X骚扰的芙芙，一个大尾巴扫向藤丸立花的脸, 然后趁着橙发少女下意识松开手防御面门的空档，立刻飞速跑开了。 “你没事吧, 前辈？” “没事，我就是……想看看它的性别啦。” “噗呵呵呵……”藤丸立花的话语，让玛修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玛修, 你在这里啊。” 就在两人和乐融融地探讨芙芙性别之时, 一位穿着深绿色大衣戴着同色礼帽、留着棕红色长卷发的男性走了过来。 刚才还在跟玛修说笑着的藤丸立花随着对方一步步走进，不自觉地攥紧裙摆下端。 不知道藤丸立花内心复杂的玛修站起来与雷夫交谈了几句, 就见到橙发少女突然站了起来。 “前辈，怎么了吗？” “你是……48号御主候补, 那个被录用的普通人对吧？” 在想起藤丸立花的身份之后, 雷夫放下心来，将刚才少女的紧张看在眼里的他, 将之当作了普通人骤然来到迦勒底这种隐秘魔术机关产生的不适应。 “……哦抱歉, 我的话太欠考虑了。即使你是普通人, 也不要因此悲观，这次任务需要你们所有人一起来完成。我是雷夫·莱诺尔, 这里工作的技师之一。既然你们都在这里，正好跟玛修一起去参加所长的说明会吧，要是迟到的话, 接下去一年都会被所长盯着的。” 垂下头让刘海尽可能地掩藏自己的表情, 她不是很有信心在对方面前不露端倪, “那，我们就马上去吧。” “前辈？”玛修偏过头，有些疑惑，她本能地觉察出藤丸立花现在的态度，与刚才对自己的态度有所不同。 难道是头还在痛吗？ “没事的，玛修。”藤丸立花向她笑了笑。 的确脑袋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但与刚才坦率地向玛修说明自己的不舒服不同，她反而敛起了难受的表情——这也是她的习惯，也或许，是优点之一，在敌人面前她会不自觉地逞强。 对藤丸立花没有丝毫了解，也不觉得有了解一个用来凑数的普通人的必要，雷夫热心地将她带到已经聚集起其他47位御主候补的中央管制室。 “太——慢了——！” 现任迦勒底所长奥尔加玛丽·亚斯密雷特·阿尼姆斯菲亚双手叉腰斥道。 不过有雷夫教授和玛修帮忙说好话，藤丸立花还是顺利过关，和其他47位御主候补一起坐了下来，听奥尔加玛丽介绍自己和迦勒底，顺便科普他们此行的意义。 “……迦勒底肩负着守护人类历史存续的重任，然而示巴却监测到了异常——在2005年的日本冬木出现了此前未曾观测到的特异点，迦勒底亚斯上的人类文明之火因此泯灭，演算结果人类会在2016年灭绝，你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前往那里，务必要排查出异常，使人理恢复……” 藤丸立花对于这种“校长讲话”一向是没什么兴趣的，不过她还记得游戏里自己是因为在开会中睡觉被奥尔加玛丽赶出管制室的，勉强打起精神听了一段，然而或许是还在晕乎乎的脑袋的影响，她克制不住自己思绪地走神……好吧，听讲话真的很无聊。 她知晓剧情大致发展，很多剧情细节就记得不那么清楚了，尤其是序章即使在游戏里也是快两年前发生的事了，但起码她还记得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 藤丸立花回过头看了一眼，玛修和雷夫教授正站在那里旁听，见到她回过身，玛修还向她回了一个微笑。 还有……雷夫·莱诺尔，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之一，佛劳洛斯，也是导致迦勒底最初大爆炸的原因。 藤丸立花本来还抱着一线希望，根据某个菌类的说明，在其他世界线上并没有发生人理烧却的原因，就是因为佛劳洛斯选择为了守护‘现在’自杀了。 顺便一提，FGO世界线上他没有自杀，是因为他知晓了玛修的亚从者实验内幕，认为进行这种非人道实验的人类实在毫无希望，从而选择点燃人理烧却的第一点薪火。 尽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雷夫教授不能算完全的坏人，尽管期望某人死去以解救这个世界未免太过冷酷，但藤丸立花心中的确曾经抱有微小的侥幸心理……然而，在此时此刻的迦勒底见到对方，无疑意味着这个期望破灭。 雷夫教授没有自杀，那么人理烧却的准备已经开始运转，接下去的一切会如期发生：中央管制室的大爆炸，300余人因此遇难，其中就包括了面前正在进行演讲的所长奥尔加玛丽，47名御主被进行冷冻保存，外界进入人理烧却状态，只有迦勒底还剩下几十名工作人员。 而之前短暂的交流也让藤丸立花确认了，这个导致许多人死亡的罪魁祸首之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属于“好人”的范畴。 起码他注意到“普通人”这种说法，在迦勒底这种精英聚集的地方，所蕴含的微妙蔑视意味，并且愿意为自己的失言而感到抱歉，而不是像之前的工作人员一样，连掩饰都懒得去掩饰。 其实不用说他，还有此次人理烧却的主谋，最初的意愿也是美好的…… 最初想要帮助人类的那个家伙，却因为对人类这个群体失望而选择烧却人理……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复杂又难解的矛盾呢，妈妈？ 明明知道接下去要发生什么，藤丸立花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我该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呢？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只有不要怂就是干了吧。 “——喂！你这家伙！” “在！？？？” 见藤丸立花被当场抓包，已经对走神的前辈示意半天的玛修，不由得捂住脸。 突如其来近在身边的声音让藤丸立花瞬间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她这才发现奥尔加玛丽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自己身前，气势汹汹地瞪着自己。 不过，正好她也有话要对奥尔加玛丽说。 藤丸立花是坐在最后一排，其他御主候补没有发现她转头的动作，然而她的小动作，就站在最前方面对着他们的奥尔加玛丽看得一清二楚。 奥尔加玛丽没有想到的是，开小差被抓了个正着的藤丸立花不但没有任何悔过之意，还突然口出狂言：“所长，我觉得迦勒底亚斯的文明之火泯灭说不定是其他关系，比如它本身或者周边装置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我们先排查一下……” 即使可能引起后续麻烦，藤丸立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他们检查一下，说不定很容易就能发现雷夫教授装在中央管制室的炸|药呢？ 只是扭头跟玛修和雷夫打招呼也就算了，问题是橙发少女转过去就不打算转回来了的样子，还有之前最后一个到，加上此时的胡言乱语，奥尔加玛丽压根没有听她说完的打算，怒气冲冲地指着一边的自动门。 “——你给我滚出去！” 几秒钟之后，被奥尔加玛丽用不知名魔术封闭挣扎，丢出管制室大门的藤丸立花，一脸懵逼地看着面前的自动门合上，然后才反应过来，拍打面前的金属门。 “……等一下，我还有话没说完，所长，奥尔加玛丽，喂——！” 当然，这一切都是徒劳。 “前辈……”跟着藤丸立花一起出来的玛修很清楚奥尔加玛丽的性格，劝说道：“前辈你在这里喊，所长也听不到的，看样子前辈你已经被剔出首次任务了，我还是先带你去房间休息吧。” “……好吧，让你担心了，玛修。” 藤丸立花再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觉得自从觉醒记忆以来这半个月，她叹过的气比之前十多年的人生中加起来还要多了。 有句话说叹一口气就会老一年，再这样叹下去，不用等人理烧却，很快她就要先老死了吧。 跟着玛修穿过迦勒底的生活区，一路上玛修还好心地为她介绍各种设施，直到最后在一个房间前站定。 “这里就是前辈的房间了。” “多谢你带路，玛修。” “没事，我还要去参加这次任务，前辈，我先告辞了。” 跟玛修告别，藤丸立花按照她所说的，扫了自己的工作证，面前的金属门应声打开——然而，她没想到的是，房间里已经有人在了。 正拿着一盘草莓蛋糕坐在床上，往嘴里塞蛋糕的橘粉色头发男人，显然对突然有人进来很吃惊，一时之间愣住了，而同样的，藤丸立花也愣住了。 啊啊，对了—— 她想起来了。 就是在这里啊。 就是在这里。这里，就是他们的初遇。 罗马尼·阿基曼愣了几秒钟，正要打招呼：“你……” 谁知，仅仅是出口了一个音节，就仿佛是打破了某种藩篱，眼泪从少女金色的双瞳中毫无征兆地积蓄起来，又毫无征兆地落下，然后她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膝盖，把头整个蒙了起来。 74.你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哦，不好意思，看见熟人所以有点兴奋起来了。”Caster毫无诚意的道歉，木杖的杖头指向黑色剑士身边的影从者，“小姑娘, 你能看出那个对手的身份吗？” “欸？” 藤丸立花愣了愣,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影从者职阶是Archer，是抑止力的守护者……”我还知道他叫卫宫士郎昵称红A现在该叫影弓呢。 “厉害厉害，竟然真的连这些也读取得到啊。”Caster惊叹道, 显然他的询问并非出于释疑或者考验之类的目的, 纯粹只是想看藤丸立花“做不做得到”而已。 连影从者Archer也将视线从Caster身上转移到了藤丸立花身上，“……看来, 这次你倒是遇到了一个不错的御主。” “嘿嘿, 那是。那么，既然大家也不是第一次战斗了，就省略无聊的寒暄直接开始正题如何——？” 举起的木杖前端骤然亮起卢恩符文，形成火光迅速向岩台上轰去, 而似乎早有准备的影从者Archer也举起手中的弓箭, 射出充当箭矢的长剑。 火光与长剑在空中相撞，立刻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声和遮蔽视线的烟尘。 “趁现在——！” “什么！？”奥尔加玛丽还在状况外, 就感觉到自己被玛修拦腰抱着腾空而起。 而早一步抱起藤丸立花的阿尔托莉雅, 也是将她带上岩台之后放了下来。 “谢谢你, 阿尔托莉雅。” 黑色骑士点了点头, 岩台上的空间足以策马驰骋, 所以她再次召唤了拉姆瑞上马，黑色的长|枪对准面前另一个拿着黑色长剑的自己。 …… 另一边，Caster也从另一侧上了岩台，现在正跟影从者Archer对战，一个以卢恩符文强化德鲁伊木杖充作长|枪，另一个干脆投影出干将·莫邪，持剑弓兵和近战法师战成一团。 自古弓兵不用弓，自古法师多近战……emmm没毛病，没毛病。 藤丸立花倒不担心那一边，正如Caster所说，爱尔兰光之御子库·丘林和守护者Emiya，这两位的碰撞已经多到足以称之为孽缘的程度。 虽然Caster此次没有作为Lancer职阶被召唤得到的职阶补正，但用枪的经验和记忆还存在他的脑中，至于属性不足的部分，以卢恩魔术也可以加以强化和弥补，撇除宝具之外，这两人可以说是旗鼓相当的。 然而，影从者Archer无法使用他的宝具无限剑制，Caster虽然没有了死棘之枪，却有宝具灼烧殆尽的炎笼，这无疑是足以左右胜负的关键点。 至于这边嘛…… “阿尔托莉雅，就拜托你了。” 黑色骑士沉默地点头，手持长|枪策动拉姆瑞，向着前方的Saber·Alter攻去。 黑色圣枪与黑色圣剑接连碰撞，两人本属同一人的不同侧面，非但武艺相当，互相之间也很清楚对方——或者说“另一个我”，每一击的目的和打算，出招拆招奇快无比。 见玛修和高文都只是守着她们，没有加入战局的打算，顶多是玛修举盾将因为两个阿尔托莉雅对战击碎的细小岩石和风压挡下来，奥尔加玛丽不由得愕然：“等、等一下，立花，你为什么不让玛修他们也一起上啊！？” 在她想来，现在他们人数占据优势，当然是所有人一拥而上直接搞定敌人最为稳妥啊！ 藤丸立花摇了摇头，却没有解释。 英灵毕竟是古代的英雄们，尤其对手还是同为那个清廉且高洁的骑士王的另一侧面，Alter化只是让阿尔托莉雅的手段变得冷酷无情，但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当然，如果是己方陷入劣势，她相信阿尔托莉雅也不会介意群起而攻之，不过现在的状态恰恰相反，是自己这边占据上风——这不仅仅是指她手边还有玛修和高文随时待机可以上场，甚至在两位阿尔托莉雅的正面战场上，也是持圣枪的那位占据的上风，既然如此，那不如让Lancer·Alter放手一战。 ——没错，虽然微小，但的确是黑色骑士占据了上风。 或许是肉体年龄的成长造成的基础差别，在魔力放出技能的加持下，贫弱无力的少女才拥有了能够轻松压过强壮男性的力量，可如果对手同样是“自己”，那么本身那一点微弱的力量差别就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另一方面，尽管同为Alter，但不能简单地将一方理解为另一方的拿枪/拿剑版本，因为两者Alter化的缘由都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Saber·Alter是被冬木圣杯的黑泥所污染，可以说是被动的暴走化；而Lancer·Alter则是为了避免手持圣枪造成的女神化失去人性，而主动寻求的Alter化。 两者变化的原因造成了不同的结果，Saber·Alter因为暴走无法精妙地操纵缰绳，失去了原本的高等级骑乘技能，而Lancer·Alter则始终持有着A等级的骑乘，驾驭着拉姆瑞带来的灵活性和冲击力加成，这一点也同样体现在了战局之中。 不过，藤丸立花并没有因此而放松，甚至还因为战局的进程而越发提起专注，以免错过那决定性的时机。 果然，在抓住一个机会荡开长|枪之后，Saber·Alter几个后跃彻底脱离了长|枪的攻击范围，还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同时双手握剑，摆开架势，剑锋微微下沉。 “哼，终于要来了吗？” 与之相对的，Lancer·Alter也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惊人的黑色魔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黑色圣剑和黑色圣枪上开始凝聚，几乎同时达到了顶点！ “卑王铁锤，倒转旭光——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Morgan）！” “接招吧，十三之牙！——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轰——！！！ 两道黑色的光柱在双方中间交汇，源自同源的魔力没有互相抵消，而是在互相碰撞的瞬间就轰然展开了大爆炸。 爆炸所形成的烟尘扩散，阻挡住了双方的视线，然而藤丸立花分明能够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再来一次——” 虽然两人的声音一模一样，但早有准备的藤丸立花还是分清楚了说话的是谁，举起尚余三划令咒的右手，手背上的令咒瞬间消下去两条，“——就是现在，以藤丸立花之名，玛修和高文，立刻解放宝具！”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Saber·Alter在正面战陷入劣势，但完全可以在另一方面被找补回来，那就是——从者的王牌，宝具。 持有圣杯的Saber·Alter有着近乎无限的魔力供给，可以连续放出誓约胜利之剑，然而Lancer·Alter这边虽然有着迦勒底的魔力供应，但无论填充速度还是距离都远远有所不如，放在游戏中，就是一方有着能每回合进行一次高速咏唱的速射光炮，另一方只能靠手打NP，差距不言自明。 “吞噬光芒吧，誓约——（Ex——）” “是，Master！”“明白，圣剑，拔刀——” “——胜利之剑（——calibur Morgan）！” “——宝具，展开——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玛修发出奋力的怒吼，最前方延展开的虚影城壁，在黑色的锋芒下，将所有人保护于其后。 度过了第二波黑色圣剑之威，趁着对手还没有凝聚起第三发宝具，完成了蓄力的太阳骑士打着时间差进行最后一击。 “去吧，烧尽一切不净的净化之阳炎——轮转胜利之剑（Excalibur Galatine）！” 燃烧着太阳之炎的金色奔流无可阻挡地向着黑色剑士而去。 ……赢了吗？ ——但，在最后一刻，一个浑身萦绕着黑漆漆的身影不知从哪里出现，挡在了Saber·Alter身前，正是影从者Archer。 糟糕！ 正如她想的一样，金色的阳炎将影从者Archer化作黑灰，却也因此耗尽了热度，无法损伤Saber·Alter分毫。 这个时候已经无暇顾及Caster那边的战局是怎么回事了，藤丸立花眉头一皱，就听到了阿尔托莉雅沉稳的声音：“Master！” “！明白了。”第三发令咒在手背后消失，“以藤丸立花之名，阿尔托莉雅，解放宝具吧！” “——给我带来最终的胜利，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Saber·Alter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色奔流，目光在对面的众人中一一转过：拿着圣枪的自己、藤丸立花、高文、举着加拉哈德盾牌的粉发少女……最后转向了影从者Archer消失后留下的灰烬。 75.温室中的花朵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藤丸立花醒过来的时候, 就看到了玛修关切的表情, 还是戴着眼镜、穿着迦勒底工作服的样子。 不过…… 咦？这个角度……？为什么自己是从下往上看的呢？ “……我刚才怎么了吗？”藤丸立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所长说，前辈你可能是不适应一下子与多名从者缔结契约的关系。虽然魔力供给由迦勒底那边负责, 但还是要流经前辈的魔术回路的，所以前辈才会在魔力冲击之下晕过去。” “是这样吗……” ……嘛, 虽然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不过不管怎么说，总比因为被从者行吻手礼太赤鸡而晕过去强。 放下心来, 藤丸立花眨了眨眼，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正枕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准确的说，她正枕在玛修的大腿上。 ……玛、玛修的大腿上！？ 藤丸立花手忙脚乱地挣扎起来。 坐直身体，她才发现这里是另一间已经废弃的大楼房间，玻璃窗碎得破破烂烂, 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多少其他垃圾。不过这里也没有家具什么的，整个看起来就是硬邦邦的空房间, 除了她和玛修两个人，其他人都不在, 哦，对了，还有个正盘着尾巴在玛修另一边睡觉的芙芙。 似乎是想到藤丸立花会问什么，玛修红着脸解释道：“所长他们在隔壁商讨作战计划, 我想说让前辈你睡一会也好, 就把前辈转移到这个房间来暂时休息了, 不过，这里没有能够替代床铺的东西，所以我就……” 少女羞涩地看了一眼自家前辈刚刚躺着的地方——她的大腿，没有说出她还因为轻甲太硬邦邦的缘故，特意转回了平时打扮的事实。 “是这样啊……多谢你了，玛修。” “没什么。”玛修摇了摇头，低落道：“我才要对前辈你说抱歉，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我轻易被调走的话……” 藤丸立花知道她说的是影从者Assassin偷袭时候的事，她站到玛修身前，抓住玛修的双手，打断她的话，“没有那回事！这个玛修你不是已经道歉过了吗？你也是为了救所长啊，如果玛修没有挡开那四把飞刀，那么遭受生命危机的就是所长了。” 话虽如此，粉发少女仍旧一副无法释怀的样子，“如果，我能再强一点就好了，没有做到双方兼顾，这是我的不成熟……” 呜呜……陷入烦恼的少女，真是惹人怜爱。 怀着满心的柔软，藤丸立花抱住了玛修，“玛修就是玛修，保持这样并努力就好了，而且，不一定非得是玛修保护我啊，我也想保护玛修呢……” “前辈……”玛修回抱住藤丸立花，人体的温度是如此令人安心。 哎呀，少女互相依偎的身影真美好啊，远在迦勒底的某医生怀着老父亲般的心态，感动地抹了一把泪，他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不解风情地打断。 良久，两人终于分开。藤丸立花有点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对了，我记得我召唤出了高文卿……” 玛修似乎想到了什么，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前辈你找高文卿的话，他大概还在隔壁反省。” “反省？” 玛修笑着点了点头，回想起之前，高文还没有从与王再会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就被他的王训斥了之后，那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藤丸立花听完有点担心和愧疚，“那我去看看情况吧……” 跟玛修暂时道别，藤丸立花一拐进隔壁的房间，就看到了有着耀眼金发的青年，此刻正耷拉着脑袋跪坐在墙角，一副反省中的样子。 “Master。” 阿尔托莉雅大马金刀地坐在房间正中，盯着反省中的高文，一旁是叠到小半人高的空便当盒，藤丸立花向她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猜想亚瑟王的胃可能是通向异次元的吧……她开始担忧迦勒底的食物储备了。 虽然之前玛修说奥尔加玛丽在商量作战计划，不过藤丸立花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所长，Caster倒是趴在窗台前，一副眺望风景的样子，听到阿尔托莉雅的声音，转过身打招呼道：“唷，小姑娘，你醒了啊？”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我都听说了，你一个人要当四个从者的御主，这可不是容易的事啊！说起来小姑娘你晕过去是我们的责任才对……” Caster摆了摆手，沉吟了一下说道：“对了，我是不是也应该叫你‘Master’之类的比较好？” “Caster先生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叫就行了，我觉得称呼这种东西，只要知道是在叫自己就可以了。” “哦哦，我也是这么想，看来我们很合得来呢。”Caster笑了起来，“说起来，小姑娘你连敌方从者的资料都能读取到对吧，这只是我的猜测……莫非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藤丸立花迟疑了一下，在Caster鼓励的目光下点点头，“……是的，Caster库·丘林先生。” “啊啊，果然是这样吗……” 森之贤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头，他明白藤丸立花应该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他又是戴兜帽又是特意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因此她体贴地没有点破而已。 “虽然我并没有特意隐瞒身份的意思，只是这个样子……用老师教我的卢恩魔术装作自己是个德鲁伊什么的，老实说，被认识的人看到我会觉得有点丢脸……” 藤丸立花了然地点点头，认识的人……指的应该就是Archer吧！ 跟Caster聊了几句，藤丸立花转向跪坐在墙角边的高文和以严厉目光盯着他的阿尔托莉雅。 其实在她刚才跟Caster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抬起头来，一副眼巴巴看着她的样子，看起来莫名有点像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大型犬。 藤丸立花见状失笑道：“阿尔托莉雅，还是让高文卿起来吧？” 黑色骑士的表情十分严肃：“他犯了一个错误。” 藤丸立花顿时苦恼起来，其实她完全能理解，对女士行吻手礼对英国绅士来说大概是很正常的事吧，毕竟是传说中白马王子的原型、那个圆桌骑士高文啊！ 虽然，站在一位连恋爱经历都没有的现代少女立场上看，这种礼节还是太具有冲击感了一些…… “阿尔托莉雅，我会晕过去，只是因为不适应同时有多个从者而已，那不是高文卿的错。” “不是这个问题，Master，而是他对女士的态度太过轻率了。”阿尔托莉雅一点也没有动摇的样子。 而高文也低声道：“Master，这次是我的行为有失妥当，在此向您献上真诚的歉意。”他以右手握拳敲了敲自己的胸口，低下头致歉。 藤丸立花摇了摇头，“不不不，是我反应太大了。” “不论初衷如何，如果我的行为让您感到不适，那就不是合适的礼仪而是无礼的行为。王的训|诫是正确的，如果我不思反省，也会使圆桌蒙羞。” 高文抬起头，以太阳般温暖的目光注视着藤丸立花，湛蓝的双眼眯起一个愉快的弧度，“——不过，我依然对您为我说话的心意，而感到欣喜与感激。” ……呜，你们圆桌就是以撩人为己任的吗！？ 藤丸立花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心情，不敢再待下去，甚至来不及递给高文一个抱歉的眼神就败退。 跪坐在原地的高文则开始怀疑人生：他刚才又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御主一言不发地走了？难道御主已经开始讨厌他了！？ 而退出去的藤丸立花也在思考，是不是用玛修的盾牌——圆桌骑士的圆桌作为召唤阵炉心，所以才产生了圣遗物般的效果，要是再来一个圆桌骑士，她的心脏就要受不了了！ 看来，下次有机会的话，还是在迦勒底的召唤实验场里召唤吧…… 回到走廊，藤丸立花也不想再回去打扰玛修，想起来还没见到所长，干脆满大楼找起奥尔加玛丽来。 所幸这幢大楼里的骷髅兵已经被清扫一空，至于影从者，没有Assassin职阶那种拥有气息遮断技能的存在，想要靠近不被发现是很困难的。 她也没找多久，就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看到了奥尔加玛丽。 只不过—— 在见到房间里的景象的时候，藤丸立花脑袋一空，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所所所所长！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76.在人生的战场上 防了个盗，24小时后撤。　　第13章 揭开加热过后的锡纸外壳, 藤丸立花深深吸了一口气, 感觉炸猪排饭的香味扑面而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她基本上也习惯了特异点魔力浓厚的大气, 不再像最开始那样，大口呼气就会喘不过气来。 “抱歉，虽然厨房那边没受到多少破坏，但现在没有做饭的人，只能给你们吃速食便当了。” Dr.罗曼的声音通过通讯手环传来。 “没关系，我的舌头也没有多高级, 这样就足够了——对了，所长, Caster先生，你们不吃吗？”藤丸立花掰开便当里附赠的筷子，询问。 刚才的战斗结束之后，Caster提议他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很快, 他们找到一幢建立在灵脉上的建筑, 清理掉骷髅兵作为暂时的据点。 藤丸立花松了一口气，虽然体力没问题，但经历了初到迦勒底的混乱，进入特异点的搜查、战斗, 早就超过吃午饭的时间了, 她的肚子快饿扁了。 都说饥饿感才是最上等的美食佐料, 这话果然不假，如果是平时，她肯定要担心吃这么大一块炸猪排会增加多少热量和脂肪的问题，现在藤丸立花只觉得自己吃下两块都没问题。 “不用了，我不饿。”奥尔加玛丽干脆地拒绝了藤丸立花的邀请，她是真的不饿。 至于Caster则是回答道：“我也不用了，虽然从者可以通过进食补充魔力，不过托小姑娘你的福，在订立契约之后，现在我的魔力供给很充足，就不需要进食了。” “是这样吗？”玛修摸了摸自己的平坦的小腹，“其实我也没有饥饿感，不过……我认为一日三餐按时吃饭是很重要的，芙芙也这么想吧？” “芙呜！” 交谈之间，众人听到了“咔呲咔呲”的脆响，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阿尔托莉雅已经正襟危坐地开始大嚼炸猪排了，而且周围放着一二三四五……份热好的便当。 藤丸立花哑然失笑，看着阿尔托莉雅的样子，好像便当也变得更美味了呢。 “那么，我开动啦——” “我也开动了。”玛修笑着一起道。 …… 看了一眼那边吃得正欢的三人组，不打算吃饭的奥尔加玛丽、Caster和远在迦勒底的Dr.罗曼则开始交换情报。 “……以上就是我们迦勒底的现状，现状立花正作为一名御主进行实地调查，我想向你确认一下现在这个特异点……冬木市的情况。” “特异点吗……” Caster挠了挠头，开始讲述：“事情的具体经过我也不清楚，总之，这座城市一夜之间被大火吞噬，人类包括我们之前的御主也全部消失了，结果这里只剩下从者，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骷髅兵。” “Saber率先重新挑起了圣杯战争，并且到处引战，她一个人就解决了除了我以外的五名从者，被她击败后的从者就像你们刚才看到的那样，变成了影从者。他们正在指挥那些骨头架子找我，因为只要我还活着，这场圣杯战争就无法结束。” “……原来如此，七名从者争夺圣杯的战争吗？剩下的从者只有你和Saber了，从这个角度来看，只要能打倒Saber，圣杯战争就能够结束，说不定这里就能恢复原状……”Dr.罗曼说道。 “当然，我也能够获得胜利！”Caster毫无芥蒂地笑了起来，如此坦白自己的打算反而让人无可指摘，“在这一点上，我们的利害关系是一致的。” 奥尔加玛丽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明白了，那么你对Saber知道多少？她的真名是什么？” “真名……这个嘛，她也算是你们的熟人了。”Caster的目光转向正在解决第三份炸猪排的阿尔托莉雅，“——亚瑟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随着他的话语，奥尔加玛丽将目光同样投射过去，被打扰了进食的黑色骑士正皱着眉表达不满：“有什么事吗，Caster？” “嘛……这么说你们还不明白吗？Saber就是亚瑟王，当然，是拿着圣剑——誓约胜利之剑的那个亚瑟王。” “什么……！？等等，这么说来，的确有这种可能，顶级英灵有同时作为不同职阶被召唤的适性，亚瑟王的话，当然适合多种职阶。不过，拿着圣剑的亚瑟王，和持着圣枪的亚瑟王……英灵的不同侧面被同时召唤出来，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Dr.罗曼惊叹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就是这样。”Caster耸了耸肩说道。 奥尔加玛丽又下意识焦躁地啃起了拇指，“拿圣剑的亚瑟王吗……那肯定是个强敌。” 如果说之前他们或许还会对这种知名度极高的顶级从者到底强到什么程度有疑问，那么现在，他们身边就有一个再恰当不过的类比素材存在—— 亚瑟王到底有多强？只要看黑色骑士就知道了，堪称顶级的基础属性，简单粗暴但绝对实用的技能，强力的宝具。 ……嗯，饭量毫无疑问也是最强的，看来她很满意炸猪排这种充满了热量的油炸食品。 “那又如何，我会以这闪耀于终焉的诅咒之枪，歼灭所有敌人，哪怕那是另一个‘我’。”阿尔托莉雅一边拆开新的一盒炸猪排饭，一边说道。 “哈哈，这么说也没错啦，小妹妹的盾牌负责防御，圣枪的亚瑟王负责攻击，当然我也不是吃素的，我们三个联手，如果还赢不了，那可真是该回英灵座好好反省了。”Caster笑道。 玛修不自信地道：“承蒙夸奖，但我真的能胜任吗……那可是名震四海亚瑟王的圣剑啊。” “那就只能用毅力去克服了，不过在我看来，肯定没问题的啦。” “不必妄自菲薄。”连正在吃饭的黑色骑士也难得分神说了一句。 “阿尔托莉雅小姐……”玛修有些感动。 吃饱喝足的藤丸立花放下空便当盒，又开始心痒痒：“——既然如此，那再召唤一个从者如何？” “再召唤？笨蛋，你可别太得意忘形了，不要认为侥幸成功召唤了一次就可以永远成功下去。”奥尔加玛丽叉腰教训道，“再说了，用来制作路标的材料没那么好找，之前你使用的那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不是还有圣晶……不是，我是说那个……拟似灵子结晶吗？”藤丸立花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叫的吧。 不但是影从者Assassin，之前他们打倒的三名影从者，都各自掉落了一个圣……拟似灵子结晶，加起来正好是三个。 据奥尔加玛丽的说法，那是用以确定无数未来的概念被结晶化后的存在，而英灵这种存在本来就是一种概念，被从脱离时间的英灵座上加以职阶和灵基束缚后召唤的灵子体——那就是从者了，从者被击倒后回归英灵座剩下的残渣，会形成拟似灵子结晶也就不奇怪了。 如果不是现实不像游戏那样能无限刷free本里的影从者，藤丸立花绝对会沉迷刷本无心拯救人理…… 听到藤丸立花的提醒，奥尔加玛丽思考了一会：“用那个……？的确可以代替路标，一个可能不够，起码要把三个都用上，但是……” “那不就行了！赶快召唤吧！”藤丸立花立刻充满了活力。 “喂！我还没答应……算了。” 奥尔加玛丽看向已经完全听不进话的藤丸立花，叹了一口气，虽然拟似灵子结晶还有别的作用，但那前提也是得要有“以后”才行，如果能成功增加战力，或许这样也不错。 既然决定了，玛修重新用盾架起召唤阵。 这次，藤丸立花驾轻就熟地拿起从奥尔加玛丽那里拿回来的三个拟似灵子结晶，放到召唤阵正中央。 闭上双眼……这次，召唤谁呢？ 难得有召唤的机会，当然首先希望是个能跟咖喱棒匹敌的强大从者，其次……对了，这次要男从者，而且还要是帅哥！藤丸立花可还没忘记上次下定的决心。 重新睁开眼，就看到与上次召唤类似的是，召唤阵中央的拟似灵子结晶化为金色的光点。 ……又，又是金圈？不会吧，难道我有不知道的亲戚是欧洲人吗！？ 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藤丸立花这次没有被金光闪到，眯着眼睛看清楚了出现在召唤阵中的从者—— 有着金发蓝眼，面容有如童话中白马王子一般英俊的骑士在光芒中降临，在看清藤丸立花的时候带上了温煦的笑容，以高洁的姿态单膝跪下，轻吻了还沉浸在召唤出货喜悦中的橙发少女指尖。 77.还有这种操作？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金发的太阳骑士吹了个口哨, 骏马疾驰的速度渐渐降了下来，一路小跑回站在金发骑士身边。 高文自然地接过藤丸立花放下的缰绳，牵着马以散步的速度向前迈步。 “如何，Master？在我有烦恼的时候, 只要坐上格林嘉莱特纵马驰骋一会儿，回城的时候就会忘个精光了。” 坐在马背上的藤丸立花拍了拍胸口，差点跳出嗓子眼的心脏渐渐平复了下来。 “……呼。谢谢你，高文卿。的确是把烦恼忘个精光了……就是太刺激了一点。” 不过她倒是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飙车什么的了。 那极致的速度下，肾上腺素狂飙, 周围的一切都在往后倒退，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抛下的感觉—— 听她的尖叫声就明白。 一开始是一成兴奋夹杂着九成恐惧, 等习惯了这样的速度，也明白格林嘉莱特不会将她甩下之后，最后是九成兴奋夹杂着一成恐惧。 所以她嘴上说着“太刺激了一点”, 却还带着满面笑容。 高文不以为忤地一笑。 “格林嘉莱特是妖精马, 比普通的马更加通人性，虽然Master您是初学者，它也不会将您颠下马背的。” 藤丸立花若有所思地应是：“唔……确实是这样，跟拉姆瑞乘坐起来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呢。” 的确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乘坐拉姆瑞的时候，哪怕是跟阿尔托莉雅共乘, 只是在主人的缰绳控制下走得慢了一点, 拉姆瑞就一副很烦躁的样子, 绝对是暴脾气。 而格林嘉莱特就自始至终很温驯，哪怕是跑起来的时候，律动的速率也特别统一。 像高文这样，仅仅是用口哨就能让格林嘉莱特隔空听令，唔，至少藤丸立花觉得拉姆瑞绝对是做不到的，不是马术或者服从度的问题，而是两匹马的性格不同。 不过其实藤丸立花在想的是另一件事。 跟阿尔托莉雅被召唤时就自带着黑马拉姆瑞不同，如果没记错的话，妖精马格林嘉莱特在游戏里是高文的十绊满羁绊纪念礼装，还在礼装里大大吐槽了一番肌肉密度远超常人也重得要命的高文卿，导致太阳骑士三红大猩猩的形象深入人心来着…… 至于为什么她记得那么清楚？当然是因为她在游戏里跟高文满绊了啊！ 当然，游戏和现实不同。阿尔托莉雅也可以在不需要的时候把拉姆瑞收起来，这么说起来，高文能召唤出格林嘉莱特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大概吧。 “希律律律律律——” 刚在心里夸完格林嘉莱特的温驯，棕色的骏马就张大牙口打了个响鼻，不知道为什么，藤丸立花从那声音中感受到了不满。 “格林嘉莱特是在吃醋哦。” “吃醋？” “对啊，您明明骑在它身上还提起拉姆瑞，就是这样的不满了。”牵着缰绳的太阳骑士一边走一边说道。 听完高文的解释，藤丸立花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倒不是怀疑他的说法，毕竟格林嘉莱特在主人说完后还表示赞同般地哼了一声，通人性的妖精马会有这样的思考也不奇怪，她只是单纯为马都会吃醋而感到有趣而已。 “呵呵，抱歉了。” 藤丸立花在马背上俯下|身抱住马脖子——反正有高文看着，她也不用担心翻下来——对妖精马说道：“格林嘉莱特，我现在只想着你哦！” “希律律律律律——！”棕色骏马高高地昂起马头，嘶鸣了一声。 “……现在是我有点嫉妒它了。”金发骑士咕哝道。 他大致也发现了，为了想跟御主打好关系，太阳骑士难得的细心仿佛都花在这里了，在明白太靠近会起反效果之后，他自发自觉地调整了接近线。 但是！为什么马就可以啊！？ “什么？”有格林嘉莱特的声音干扰，藤丸立花压根什么都没听清。 “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想说，Master，您终于笑了。” 藤丸立花坐直身体，双手捂脸，“抱歉，我的态度很明显吗？让你们担心了。” “是昨天召唤的那个从者有什么问题吗？” 看来果然表现得很明显啊，连高文都猜到了——藤丸立花明白了从者的煞费苦心。 从昨天召唤那个从者之后，她就变得心思沉重起来，这完全不是藤丸立花的风格，恐怕迦勒底的其他人也觉察到了吧。 今天在根据达·芬奇亲的请求，完成了战斗扫除获取材料——一堆骷髅兵的骨头之后，高文再度邀请她一起骑马。 不好意思再拒绝第二次，藤丸立花答应了太阳骑士的邀请。 不过没想到，高文的邀请不是共乘，而是这样——她坐在马背上，缰绳完全交给马下的金发骑士牵着走而已。 ——唔，说起来，高文卿本来就没有说是共乘嘛！只是她反应过度了而已，藤丸立花因为误会而有些心存愧疚。 愧疚归愧疚，她还是摇了摇头，在心里为自己的欺骗默默忏悔了一秒，藤丸立花向忠心的骑士否认了这件事，“不是——他没有问题，我只是在想另外的事。” “原来是这样，是不能告诉我的事吗？” “也不是啦……我只是……对了，刚下定决心夸下海口，转头就发现自己夸口的前提条件就是错的而已。” 如此模糊的描述果然让人一头雾水，不过高文还是默默地将这些话记在了心里。 “好了，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跟大家会和了吧，如果在这里呆得太久，他们会担心的。” 太阳骑士微笑着点了点头，应是：“明白了，我们回去吧，Master。” …… 结束了第一天的收集材料之旅，藤丸立花睁开眼睛，面前一亮——灵子筐体的胶囊玻璃门打开了。 走出位于中央管制室中心的灵子筐体，其他人就迎了上来。 “怎么样，立花？第一次正式通过灵子筐体进行灵子转移感觉如何？有晕眩或者其他的不适感吗？”Dr.罗曼举起一块记录板问道。 “没有，完全没问题。” 藤丸立花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回答。其实头晕还是有一点的，但有了灵子筐体的保护，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晕过去了。 只不过，如果她这么说了，医生肯定要耗费时间对灵子筐体进行微调吧。 仅仅是过了大半天，她就感受到了成为救世主是什么感觉。 如今这个迦勒底的一切都是围绕着“藤丸立花”在运转的，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所有人的神经——如此夸张的说法一点也不为过。 比如说最初来到迦勒底时、带她进行灵子潜入的那位态度冷漠的工作人员，他也侥幸平安无事，然而再见到的时候，态度就变成了比其他人还要厉害三分的诚惶诚恐。 藤丸立花当然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态度，她也没有无聊到想去找他麻烦，于是选择了冷处理，无视了他战战兢兢的态度，仿佛没有认出来一般与其他工作人员一视同仁以待。 久而久之，明白自己不会被找茬的工作人员终于心怀感激地平复了心情，以更大的热情投入于工作之中。 至于之后对方还在工作人员中组织了立花后援会什么的……那就是现在的藤丸立花所不知道的后话了。 总而言之，如果时间再久一点，大概无论是她还是其他工作人员都能逐渐适应这种状况，也不至于这么紧张，不过，至少现在还不行。 连总是给人轻松感的Dr.罗曼也尚且绷着神经，奥尔加玛丽暂时无法苏醒，作为剩余职员中目前职位最高的一个，他只得担负起了代理所长的职务。 藤丸立花不希望再给其他人添更多麻烦了。 只是一点点头晕而已，反正只要再多试几次，她应该很快就能完全适应过来的。 “那就好，今天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立花。” 藤丸立花点了点头，“对了，玛修那边怎么样了？她还在达·芬奇亲的工作室吗？” 由于奥尔加玛丽的灵魂保存在盾体内侧，不知道玛修再用那把盾去敲人会有什么影响，因此今天的收集材料之旅，藤丸立花并没有让玛修同行，而是让她留在迦勒底，与……某人和达·芬奇试着解决奥尔加玛丽的问题，反正现在能够战斗的从者还有三位，倒是暂时不必担心战斗力的缺失。 说到这个话题，Dr.罗曼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了牙酸的表情，“……是的，她还在那边。” “那我就去看看她吧。” 78.中意从者的人选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藤丸立花愣了愣,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影从者职阶是Archer, 是抑止力的守护者……”我还知道他叫卫宫士郎昵称红A现在该叫影弓呢。 “厉害厉害, 竟然真的连这些也读取得到啊。”Caster惊叹道, 显然他的询问并非出于释疑或者考验之类的目的，纯粹只是想看藤丸立花“做不做得到”而已。 连影从者Archer也将视线从Caster身上转移到了藤丸立花身上, “……看来, 这次你倒是遇到了一个不错的御主。” “嘿嘿, 那是。那么，既然大家也不是第一次战斗了，就省略无聊的寒暄直接开始正题如何——？” 举起的木杖前端骤然亮起卢恩符文, 形成火光迅速向岩台上轰去, 而似乎早有准备的影从者Archer也举起手中的弓箭, 射出充当箭矢的长剑。 火光与长剑在空中相撞, 立刻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声和遮蔽视线的烟尘。 “趁现在——！” “什么！？”奥尔加玛丽还在状况外, 就感觉到自己被玛修拦腰抱着腾空而起。 而早一步抱起藤丸立花的阿尔托莉雅，也是将她带上岩台之后放了下来。 “谢谢你，阿尔托莉雅。” 黑色骑士点了点头, 岩台上的空间足以策马驰骋，所以她再次召唤了拉姆瑞上马, 黑色的长|枪对准面前另一个拿着黑色长剑的自己。 …… 另一边，Caster也从另一侧上了岩台, 现在正跟影从者Archer对战, 一个以卢恩符文强化德鲁伊木杖充作长|枪, 另一个干脆投影出干将·莫邪，持剑弓兵和近战法师战成一团。 自古弓兵不用弓，自古法师多近战……emmm没毛病，没毛病。 藤丸立花倒不担心那一边，正如Caster所说，爱尔兰光之御子库·丘林和守护者Emiya，这两位的碰撞已经多到足以称之为孽缘的程度。 虽然Caster此次没有作为Lancer职阶被召唤得到的职阶补正，但用枪的经验和记忆还存在他的脑中，至于属性不足的部分，以卢恩魔术也可以加以强化和弥补，撇除宝具之外，这两人可以说是旗鼓相当的。 然而，影从者Archer无法使用他的宝具无限剑制，Caster虽然没有了死棘之枪，却有宝具灼烧殆尽的炎笼，这无疑是足以左右胜负的关键点。 至于这边嘛…… “阿尔托莉雅，就拜托你了。” 黑色骑士沉默地点头，手持长|枪策动拉姆瑞，向着前方的Saber·Alter攻去。 黑色圣枪与黑色圣剑接连碰撞，两人本属同一人的不同侧面，非但武艺相当，互相之间也很清楚对方——或者说“另一个我”，每一击的目的和打算，出招拆招奇快无比。 见玛修和高文都只是守着她们，没有加入战局的打算，顶多是玛修举盾将因为两个阿尔托莉雅对战击碎的细小岩石和风压挡下来，奥尔加玛丽不由得愕然：“等、等一下，立花，你为什么不让玛修他们也一起上啊！？” 在她想来，现在他们人数占据优势，当然是所有人一拥而上直接搞定敌人最为稳妥啊！ 藤丸立花摇了摇头，却没有解释。 英灵毕竟是古代的英雄们，尤其对手还是同为那个清廉且高洁的骑士王的另一侧面，Alter化只是让阿尔托莉雅的手段变得冷酷无情，但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当然，如果是己方陷入劣势，她相信阿尔托莉雅也不会介意群起而攻之，不过现在的状态恰恰相反，是自己这边占据上风——这不仅仅是指她手边还有玛修和高文随时待机可以上场，甚至在两位阿尔托莉雅的正面战场上，也是持圣枪的那位占据的上风，既然如此，那不如让Lancer·Alter放手一战。 ——没错，虽然微小，但的确是黑色骑士占据了上风。 或许是肉体年龄的成长造成的基础差别，在魔力放出技能的加持下，贫弱无力的少女才拥有了能够轻松压过强壮男性的力量，可如果对手同样是“自己”，那么本身那一点微弱的力量差别就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另一方面，尽管同为Alter，但不能简单地将一方理解为另一方的拿枪/拿剑版本，因为两者Alter化的缘由都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Saber·Alter是被冬木圣杯的黑泥所污染，可以说是被动的暴走化；而Lancer·Alter则是为了避免手持圣枪造成的女神化失去人性，而主动寻求的Alter化。 两者变化的原因造成了不同的结果，Saber·Alter因为暴走无法精妙地操纵缰绳，失去了原本的高等级骑乘技能，而Lancer·Alter则始终持有着A等级的骑乘，驾驭着拉姆瑞带来的灵活性和冲击力加成，这一点也同样体现在了战局之中。 不过，藤丸立花并没有因此而放松，甚至还因为战局的进程而越发提起专注，以免错过那决定性的时机。 果然，在抓住一个机会荡开长|枪之后，Saber·Alter几个后跃彻底脱离了长|枪的攻击范围，还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同时双手握剑，摆开架势，剑锋微微下沉。 “哼，终于要来了吗？” 与之相对的，Lancer·Alter也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惊人的黑色魔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黑色圣剑和黑色圣枪上开始凝聚，几乎同时达到了顶点！ “卑王铁锤，倒转旭光——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Morgan）！” “接招吧，十三之牙！——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轰——！！！ 两道黑色的光柱在双方中间交汇，源自同源的魔力没有互相抵消，而是在互相碰撞的瞬间就轰然展开了大爆炸。 爆炸所形成的烟尘扩散，阻挡住了双方的视线，然而藤丸立花分明能够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再来一次——” 虽然两人的声音一模一样，但早有准备的藤丸立花还是分清楚了说话的是谁，举起尚余三划令咒的右手，手背上的令咒瞬间消下去两条，“——就是现在，以藤丸立花之名，玛修和高文，立刻解放宝具！”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Saber·Alter在正面战陷入劣势，但完全可以在另一方面被找补回来，那就是——从者的王牌，宝具。 持有圣杯的Saber·Alter有着近乎无限的魔力供给，可以连续放出誓约胜利之剑，然而Lancer·Alter这边虽然有着迦勒底的魔力供应，但无论填充速度还是距离都远远有所不如，放在游戏中，就是一方有着能每回合进行一次高速咏唱的速射光炮，另一方只能靠手打NP，差距不言自明。 “吞噬光芒吧，誓约——（Ex——）” “是，Master！”“明白，圣剑，拔刀——” “——胜利之剑（——calibur Morgan）！” “——宝具，展开——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玛修发出奋力的怒吼，最前方延展开的虚影城壁，在黑色的锋芒下，将所有人保护于其后。 度过了第二波黑色圣剑之威，趁着对手还没有凝聚起第三发宝具，完成了蓄力的太阳骑士打着时间差进行最后一击。 “去吧，烧尽一切不净的净化之阳炎——轮转胜利之剑（Excalibur Galatine）！” 燃烧着太阳之炎的金色奔流无可阻挡地向着黑色剑士而去。 ……赢了吗？ ——但，在最后一刻，一个浑身萦绕着黑漆漆的身影不知从哪里出现，挡在了Saber·Alter身前，正是影从者Archer。 糟糕！ 正如她想的一样，金色的阳炎将影从者Archer化作黑灰，却也因此耗尽了热度，无法损伤Saber·Alter分毫。 这个时候已经无暇顾及Caster那边的战局是怎么回事了，藤丸立花眉头一皱，就听到了阿尔托莉雅沉稳的声音：“Master！” “！明白了。”第三发令咒在手背后消失，“以藤丸立花之名，阿尔托莉雅，解放宝具吧！” “——给我带来最终的胜利，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Saber·Alter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色奔流，目光在对面的众人中一一转过：拿着圣枪的自己、藤丸立花、高文、举着加拉哈德盾牌的粉发少女……最后转向了影从者Archer消失后留下的灰烬。 ……哼，看来无论命运如何改变，只要孤身一人，我就会迎来同样的末路吗？ 再也没有第二块圆桌之盾，也没有第二个影从者Archer挡下宝具的威能，黑色的奔流这次准确地淹没了敌人。 “……呼，呼……”藤丸立花大口喘息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总算落回了喉咙里。 因为令咒化作的浓厚魔力通过平时不使用的魔力回路，而且一下子就是三发，她感觉浑身上下好像都在发烧。 大意，太大意了……原本剧情里只有Caster和玛修的情况下都能通关，身边还多了阿尔托莉雅和高文的她没理由做不到，不可否认，她心中的确抱持着这样轻忽的想法…… 在准备多时的杀手锏被影从者Archer挡下的那一刻，藤丸立花才感受到了失败和死亡的逼近。 跟游戏里失败顶多重来或者投石问路不同，现在失败可就是真的全完了。 最后的胜利来的多么侥幸，她十分清楚，Saber·Alter明明有机会发出第三发誓约胜利之剑来挡下阿尔托莉雅的闪耀于终焉之枪，然而对方最后却放弃了那么做。 “没事吧，立花？”Dr.罗曼的声音传来，奥尔加玛丽也上前扶住了她。 “我没事……”藤丸立花站直身体，“玛修，先去回收圣……” 因为御主的异状，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到了她身上，藤丸立花刚想指挥玛修去回收圣杯，就看到在刚才Saber·Alter消失的地方，有一只手捡起了什么。 “——哎呀，真是没用啊。” 顺着对方的手和动作，因为高烧而有些迟钝的藤丸立花，终于看清了这么做的是穿着深绿色正装和礼帽的魔术师。 “雷夫……！” “哇！” 突然被未来的救世主X骚扰的芙芙，一个大尾巴扫向藤丸立花的脸，然后趁着橙发少女下意识松开手防御面门的空档，立刻飞速跑开了。 “你没事吧，前辈？” “没事，我就是……想看看它的性别啦。” “噗呵呵呵……”藤丸立花的话语，让玛修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玛修，你在这里啊。” 就在两人和乐融融地探讨芙芙性别之时，一位穿着深绿色大衣戴着同色礼帽、留着棕红色长卷发的男性走了过来。 刚才还在跟玛修说笑着的藤丸立花随着对方一步步走进，不自觉地攥紧裙摆下端。 不知道藤丸立花内心复杂的玛修站起来与雷夫交谈了几句，就见到橙发少女突然站了起来。 “前辈，怎么了吗？” “你是……48号御主候补，那个被录用的普通人对吧？” 在想起藤丸立花的身份之后，雷夫放下心来，将刚才少女的紧张看在眼里的他，将之当作了普通人骤然来到迦勒底这种隐秘魔术机关产生的不适应。 “……哦抱歉，我的话太欠考虑了。即使你是普通人，也不要因此悲观，这次任务需要你们所有人一起来完成。我是雷夫·莱诺尔，这里工作的技师之一。既然你们都在这里，正好跟玛修一起去参加所长的说明会吧，要是迟到的话，接下去一年都会被所长盯着的。” 79.童谣的童谣之森1-1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不得不说, 作为同一人不同侧面的两个阿尔托莉雅·Alter，声音听起来几乎一模一样，以至于藤丸立花愣了一下, 才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站在岩台上方的Saber·Alter。 “哦，不好意思，看见熟人所以有点兴奋起来了。”Caster毫无诚意的道歉, 木杖的杖头指向黑色剑士身边的影从者，“小姑娘，你能看出那个对手的身份吗？” “欸？” 藤丸立花愣了愣,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影从者职阶是Archer，是抑止力的守护者……”我还知道他叫卫宫士郎昵称红A现在该叫影弓呢。 “厉害厉害, 竟然真的连这些也读取得到啊。”Caster惊叹道，显然他的询问并非出于释疑或者考验之类的目的, 纯粹只是想看藤丸立花“做不做得到”而已。 连影从者Archer也将视线从Caster身上转移到了藤丸立花身上，“……看来, 这次你倒是遇到了一个不错的御主。” “嘿嘿, 那是。那么，既然大家也不是第一次战斗了，就省略无聊的寒暄直接开始正题如何——？” 举起的木杖前端骤然亮起卢恩符文，形成火光迅速向岩台上轰去，而似乎早有准备的影从者Archer也举起手中的弓箭, 射出充当箭矢的长剑。 火光与长剑在空中相撞, 立刻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声和遮蔽视线的烟尘。 “趁现在——！” “什么！？”奥尔加玛丽还在状况外, 就感觉到自己被玛修拦腰抱着腾空而起。 而早一步抱起藤丸立花的阿尔托莉雅，也是将她带上岩台之后放了下来。 “谢谢你，阿尔托莉雅。” 黑色骑士点了点头，岩台上的空间足以策马驰骋，所以她再次召唤了拉姆瑞上马，黑色的长|枪对准面前另一个拿着黑色长剑的自己。 …… 另一边，Caster也从另一侧上了岩台，现在正跟影从者Archer对战，一个以卢恩符文强化德鲁伊木杖充作长|枪，另一个干脆投影出干将·莫邪，持剑弓兵和近战法师战成一团。 自古弓兵不用弓，自古法师多近战……emmm没毛病，没毛病。 藤丸立花倒不担心那一边，正如Caster所说，爱尔兰光之御子库·丘林和守护者Emiya，这两位的碰撞已经多到足以称之为孽缘的程度。 虽然Caster此次没有作为Lancer职阶被召唤得到的职阶补正，但用枪的经验和记忆还存在他的脑中，至于属性不足的部分，以卢恩魔术也可以加以强化和弥补，撇除宝具之外，这两人可以说是旗鼓相当的。 然而，影从者Archer无法使用他的宝具无限剑制，Caster虽然没有了死棘之枪，却有宝具灼烧殆尽的炎笼，这无疑是足以左右胜负的关键点。 至于这边嘛…… “阿尔托莉雅，就拜托你了。” 黑色骑士沉默地点头，手持长|枪策动拉姆瑞，向着前方的Saber·Alter攻去。 黑色圣枪与黑色圣剑接连碰撞，两人本属同一人的不同侧面，非但武艺相当，互相之间也很清楚对方——或者说“另一个我”，每一击的目的和打算，出招拆招奇快无比。 见玛修和高文都只是守着她们，没有加入战局的打算，顶多是玛修举盾将因为两个阿尔托莉雅对战击碎的细小岩石和风压挡下来，奥尔加玛丽不由得愕然：“等、等一下，立花，你为什么不让玛修他们也一起上啊！？” 在她想来，现在他们人数占据优势，当然是所有人一拥而上直接搞定敌人最为稳妥啊！ 藤丸立花摇了摇头，却没有解释。 英灵毕竟是古代的英雄们，尤其对手还是同为那个清廉且高洁的骑士王的另一侧面，Alter化只是让阿尔托莉雅的手段变得冷酷无情，但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当然，如果是己方陷入劣势，她相信阿尔托莉雅也不会介意群起而攻之，不过现在的状态恰恰相反，是自己这边占据上风——这不仅仅是指她手边还有玛修和高文随时待机可以上场，甚至在两位阿尔托莉雅的正面战场上，也是持圣枪的那位占据的上风，既然如此，那不如让Lancer·Alter放手一战。 ——没错，虽然微小，但的确是黑色骑士占据了上风。 或许是肉体年龄的成长造成的基础差别，在魔力放出技能的加持下，贫弱无力的少女才拥有了能够轻松压过强壮男性的力量，可如果对手同样是“自己”，那么本身那一点微弱的力量差别就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另一方面，尽管同为Alter，但不能简单地将一方理解为另一方的拿枪/拿剑版本，因为两者Alter化的缘由都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Saber·Alter是被冬木圣杯的黑泥所污染，可以说是被动的暴走化；而Lancer·Alter则是为了避免手持圣枪造成的女神化失去人性，而主动寻求的Alter化。 两者变化的原因造成了不同的结果，Saber·Alter因为暴走无法精妙地操纵缰绳，失去了原本的高等级骑乘技能，而Lancer·Alter则始终持有着A等级的骑乘，驾驭着拉姆瑞带来的灵活性和冲击力加成，这一点也同样体现在了战局之中。 不过，藤丸立花并没有因此而放松，甚至还因为战局的进程而越发提起专注，以免错过那决定性的时机。 果然，在抓住一个机会荡开长|枪之后，Saber·Alter几个后跃彻底脱离了长|枪的攻击范围，还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同时双手握剑，摆开架势，剑锋微微下沉。 “哼，终于要来了吗？” 与之相对的，Lancer·Alter也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惊人的黑色魔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黑色圣剑和黑色圣枪上开始凝聚，几乎同时达到了顶点！ “卑王铁锤，倒转旭光——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Morgan）！” “接招吧，十三之牙！——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轰——！！！ 两道黑色的光柱在双方中间交汇，源自同源的魔力没有互相抵消，而是在互相碰撞的瞬间就轰然展开了大爆炸。 爆炸所形成的烟尘扩散，阻挡住了双方的视线，然而藤丸立花分明能够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再来一次——” 虽然两人的声音一模一样，但早有准备的藤丸立花还是分清楚了说话的是谁，举起尚余三划令咒的右手，手背上的令咒瞬间消下去两条，“——就是现在，以藤丸立花之名，玛修和高文，立刻解放宝具！”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Saber·Alter在正面战陷入劣势，但完全可以在另一方面被找补回来，那就是——从者的王牌，宝具。 持有圣杯的Saber·Alter有着近乎无限的魔力供给，可以连续放出誓约胜利之剑，然而Lancer·Alter这边虽然有着迦勒底的魔力供应，但无论填充速度还是距离都远远有所不如，放在游戏中，就是一方有着能每回合进行一次高速咏唱的速射光炮，另一方只能靠手打NP，差距不言自明。 “吞噬光芒吧，誓约——（Ex——）” “是，Master！”“明白，圣剑，拔刀——” “——胜利之剑（——calibur Morgan）！” “——宝具，展开——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玛修发出奋力的怒吼，最前方延展开的虚影城壁，在黑色的锋芒下，将所有人保护于其后。 度过了第二波黑色圣剑之威，趁着对手还没有凝聚起第三发宝具，完成了蓄力的太阳骑士打着时间差进行最后一击。 “去吧，烧尽一切不净的净化之阳炎——轮转胜利之剑（Excalibur Galatine）！” 燃烧着太阳之炎的金色奔流无可阻挡地向着黑色剑士而去。 ……赢了吗？ ——但，在最后一刻，一个浑身萦绕着黑漆漆的身影不知从哪里出现，挡在了Saber·Alter身前，正是影从者Archer。 糟糕！ 正如她想的一样，金色的阳炎将影从者Archer化作黑灰，却也因此耗尽了热度，无法损伤Saber·Alter分毫。 这个时候已经无暇顾及Caster那边的战局是怎么回事了，藤丸立花眉头一皱，就听到了阿尔托莉雅沉稳的声音：“Master！” “！明白了。”第三发令咒在手背后消失，“以藤丸立花之名，阿尔托莉雅，解放宝具吧！” “——给我带来最终的胜利，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Saber·Alter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色奔流，目光在对面的众人中一一转过：拿着圣枪的自己、藤丸立花、高文、举着加拉哈德盾牌的粉发少女……最后转向了影从者Archer消失后留下的灰烬。 ……哼，看来无论命运如何改变，只要孤身一人，我就会迎来同样的末路吗？ 再也没有第二块圆桌之盾，也没有第二个影从者Archer挡下宝具的威能，黑色的奔流这次准确地淹没了敌人。 “……呼，呼……”藤丸立花大口喘息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总算落回了喉咙里。 因为令咒化作的浓厚魔力通过平时不使用的魔力回路，而且一下子就是三发，她感觉浑身上下好像都在发烧。 大意，太大意了……原本剧情里只有Caster和玛修的情况下都能通关，身边还多了阿尔托莉雅和高文的她没理由做不到，不可否认，她心中的确抱持着这样轻忽的想法…… 80.童谣的童谣之森1-2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金发的太阳骑士吹了个口哨, 骏马疾驰的速度渐渐降了下来，一路小跑回站在金发骑士身边。 高文自然地接过藤丸立花放下的缰绳, 牵着马以散步的速度向前迈步。 “如何，Master？在我有烦恼的时候, 只要坐上格林嘉莱特纵马驰骋一会儿，回城的时候就会忘个精光了。” 坐在马背上的藤丸立花拍了拍胸口，差点跳出嗓子眼的心脏渐渐平复了下来。 “……呼。谢谢你，高文卿。的确是把烦恼忘个精光了……就是太刺激了一点。” 不过她倒是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飙车什么的了。 那极致的速度下，肾上腺素狂飙，周围的一切都在往后倒退, 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抛下的感觉—— 听她的尖叫声就明白。 一开始是一成兴奋夹杂着九成恐惧, 等习惯了这样的速度，也明白格林嘉莱特不会将她甩下之后, 最后是九成兴奋夹杂着一成恐惧。 所以她嘴上说着“太刺激了一点”，却还带着满面笑容。 高文不以为忤地一笑。 “格林嘉莱特是妖精马，比普通的马更加通人性, 虽然Master您是初学者，它也不会将您颠下马背的。” 藤丸立花若有所思地应是：“唔……确实是这样, 跟拉姆瑞乘坐起来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呢。” 的确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 乘坐拉姆瑞的时候, 哪怕是跟阿尔托莉雅共乘, 只是在主人的缰绳控制下走得慢了一点, 拉姆瑞就一副很烦躁的样子, 绝对是暴脾气。 而格林嘉莱特就自始至终很温驯，哪怕是跑起来的时候，律动的速率也特别统一。 像高文这样，仅仅是用口哨就能让格林嘉莱特隔空听令，唔，至少藤丸立花觉得拉姆瑞绝对是做不到的，不是马术或者服从度的问题，而是两匹马的性格不同。 不过其实藤丸立花在想的是另一件事。 跟阿尔托莉雅被召唤时就自带着黑马拉姆瑞不同，如果没记错的话，妖精马格林嘉莱特在游戏里是高文的十绊满羁绊纪念礼装，还在礼装里大大吐槽了一番肌肉密度远超常人也重得要命的高文卿，导致太阳骑士三红大猩猩的形象深入人心来着…… 至于为什么她记得那么清楚？当然是因为她在游戏里跟高文满绊了啊！ 当然，游戏和现实不同。阿尔托莉雅也可以在不需要的时候把拉姆瑞收起来，这么说起来，高文能召唤出格林嘉莱特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大概吧。 “希律律律律律——” 刚在心里夸完格林嘉莱特的温驯，棕色的骏马就张大牙口打了个响鼻，不知道为什么，藤丸立花从那声音中感受到了不满。 “格林嘉莱特是在吃醋哦。” “吃醋？” “对啊，您明明骑在它身上还提起拉姆瑞，就是这样的不满了。”牵着缰绳的太阳骑士一边走一边说道。 听完高文的解释，藤丸立花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倒不是怀疑他的说法，毕竟格林嘉莱特在主人说完后还表示赞同般地哼了一声，通人性的妖精马会有这样的思考也不奇怪，她只是单纯为马都会吃醋而感到有趣而已。 “呵呵，抱歉了。” 藤丸立花在马背上俯下|身抱住马脖子——反正有高文看着，她也不用担心翻下来——对妖精马说道：“格林嘉莱特，我现在只想着你哦！” “希律律律律律——！”棕色骏马高高地昂起马头，嘶鸣了一声。 “……现在是我有点嫉妒它了。”金发骑士咕哝道。 他大致也发现了，为了想跟御主打好关系，太阳骑士难得的细心仿佛都花在这里了，在明白太靠近会起反效果之后，他自发自觉地调整了接近线。 但是！为什么马就可以啊！？ “什么？”有格林嘉莱特的声音干扰，藤丸立花压根什么都没听清。 “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想说，Master，您终于笑了。” 藤丸立花坐直身体，双手捂脸，“抱歉，我的态度很明显吗？让你们担心了。” “是昨天召唤的那个从者有什么问题吗？” 看来果然表现得很明显啊，连高文都猜到了——藤丸立花明白了从者的煞费苦心。 从昨天召唤那个从者之后，她就变得心思沉重起来，这完全不是藤丸立花的风格，恐怕迦勒底的其他人也觉察到了吧。 今天在根据达·芬奇亲的请求，完成了战斗扫除获取材料——一堆骷髅兵的骨头之后，高文再度邀请她一起骑马。 不好意思再拒绝第二次，藤丸立花答应了太阳骑士的邀请。 不过没想到，高文的邀请不是共乘，而是这样——她坐在马背上，缰绳完全交给马下的金发骑士牵着走而已。 ——唔，说起来，高文卿本来就没有说是共乘嘛！只是她反应过度了而已，藤丸立花因为误会而有些心存愧疚。 愧疚归愧疚，她还是摇了摇头，在心里为自己的欺骗默默忏悔了一秒，藤丸立花向忠心的骑士否认了这件事，“不是——他没有问题，我只是在想另外的事。” “原来是这样，是不能告诉我的事吗？” “也不是啦……我只是……对了，刚下定决心夸下海口，转头就发现自己夸口的前提条件就是错的而已。” 如此模糊的描述果然让人一头雾水，不过高文还是默默地将这些话记在了心里。 “好了，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跟大家会和了吧，如果在这里呆得太久，他们会担心的。” 太阳骑士微笑着点了点头，应是：“明白了，我们回去吧，Master。” …… 结束了第一天的收集材料之旅，藤丸立花睁开眼睛，面前一亮——灵子筐体的胶囊玻璃门打开了。 走出位于中央管制室中心的灵子筐体，其他人就迎了上来。 “怎么样，立花？第一次正式通过灵子筐体进行灵子转移感觉如何？有晕眩或者其他的不适感吗？”Dr.罗曼举起一块记录板问道。 “没有，完全没问题。” 藤丸立花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回答。其实头晕还是有一点的，但有了灵子筐体的保护，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晕过去了。 只不过，如果她这么说了，医生肯定要耗费时间对灵子筐体进行微调吧。 仅仅是过了大半天，她就感受到了成为救世主是什么感觉。 如今这个迦勒底的一切都是围绕着“藤丸立花”在运转的，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所有人的神经——如此夸张的说法一点也不为过。 比如说最初来到迦勒底时、带她进行灵子潜入的那位态度冷漠的工作人员，他也侥幸平安无事，然而再见到的时候，态度就变成了比其他人还要厉害三分的诚惶诚恐。 藤丸立花当然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态度，她也没有无聊到想去找他麻烦，于是选择了冷处理，无视了他战战兢兢的态度，仿佛没有认出来一般与其他工作人员一视同仁以待。 久而久之，明白自己不会被找茬的工作人员终于心怀感激地平复了心情，以更大的热情投入于工作之中。 至于之后对方还在工作人员中组织了立花后援会什么的……那就是现在的藤丸立花所不知道的后话了。 总而言之，如果时间再久一点，大概无论是她还是其他工作人员都能逐渐适应这种状况，也不至于这么紧张，不过，至少现在还不行。 连总是给人轻松感的Dr.罗曼也尚且绷着神经，奥尔加玛丽暂时无法苏醒，作为剩余职员中目前职位最高的一个，他只得担负起了代理所长的职务。 藤丸立花不希望再给其他人添更多麻烦了。 只是一点点头晕而已，反正只要再多试几次，她应该很快就能完全适应过来的。 “那就好，今天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立花。” 藤丸立花点了点头，“对了，玛修那边怎么样了？她还在达·芬奇亲的工作室吗？” 由于奥尔加玛丽的灵魂保存在盾体内侧，不知道玛修再用那把盾去敲人会有什么影响，因此今天的收集材料之旅，藤丸立花并没有让玛修同行，而是让她留在迦勒底，与……某人和达·芬奇试着解决奥尔加玛丽的问题，反正现在能够战斗的从者还有三位，倒是暂时不必担心战斗力的缺失。 81.童谣的童谣之森1-3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第11章 “影从者吗？立花, 所长, 玛修, 你们可一定要小心, 这些对手跟那些骷髅兵可不一样！” 通讯手环中立刻传来了Dr.罗曼的提醒。 “混蛋，罗马尼你这提醒也来的太迟了吧！？”奥尔加玛丽生气道, “示巴的示警呢！？” “哇——抱歉，但是因为爆炸造成的破坏还在修理中，加上人手不足, 迦勒底的机能有八成还在瘫痪状态, 没法给你们提前提醒。” 蓝色身影挠了挠头。 “哎……真麻烦。看吧，我就说，你这样肆无忌惮地释放气势, 迟早会引来这些家伙的。” “是吗？那不是正好可以一网打尽？” 黑色骑士的回应十分强硬。 隐藏在兜帽下的面容牵起嘴角, “说的也是——那边的小姑娘，你是御主吧？” “……？是的。” “既然在这里遇上了，那你就负责指挥吧, 我是一名无主的从者，职阶是Caster。目前因为某些原因正在跟这些黑漆漆的家伙敌对，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信任我的话……” 蓝色身影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藤丸立花打断了, “明白了！玛修, 请你负责守护我和所长, 防备有其他骷髅兵或者影从者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过来。” “是，Master。”玛修立刻握紧盾牌，站到藤丸立花和奥尔加玛丽中间。 同时，藤丸立花的目光正在那两名分别从两边包夹过来的影从者身上逡巡，他们此刻所在的这个位置，正好是冬木市一处两条道路交叉的四岔路口。 所谓影从者，官方解释就是失去了御主的从者，由于处于特异点这种充满魔力的特殊环境之中，他们得以不依赖御主供魔存在。 不过老实说，藤丸立花哪怕通关了游戏也没搞清楚，影从者和那些剧情中遇到的、同样没有御主的第三方中立从者有啥不同，一个更黑漆漆一点吗？ 哦，对了，一定要说的话—— “敌方从者两名，一名是Rider职阶的影从者，疑似是美杜莎，她就交给你了，阿尔托莉雅，小心她的石化魔眼——” “我会将她击溃——拉姆瑞！”黑色骑士一声令下，黑色的全身铠立刻重新在她身上出现，拉姆瑞会意地带着骑士奔赴左侧道路，拦在Rider影从者之前。 “另一名是Lancer职阶的影从者，应该是武藏坊弁庆，擅长的是接近战，Caster，请你活用魔术从远处击倒他。影从者不能释放宝具，所以只要小心他们的技能就行了。”影从者不能使用宝具，这可是一个很大的削弱，也是影从者的共有弱点。 “了——解——虽然可以的话我也想试试接近战。不过……难道说，小姑娘你其实是个超厉害级别的Master吗？” “诶？”藤丸立花一愣。 通讯手环中传来了Dr.罗曼的声音：“我、我刚才也想这么说！立花你连敌方从者的信息都能读取得到吗？这就是报告中写的最顶级Master资质的表现吗？” 啊……糟糕。 自己做得太过头了。 藤丸立花立刻醒悟了过来。 最顶级的Master资质到底是怎么样的，藤丸立花不清楚，她也没有对象可以进行参考比较，能一眼看出影从者的信息当然不是依靠什么Master资质，而是得益于前世记忆的馈赠。 哪怕影从者不但浑身黑漆漆，身上还萦绕着黑雾，只要看到对方的身形建模就能判断出那个影从者是谁——相信不少资深玩家都能做到这一点，当然前提是对方是曾经出现过的从者，不论是游戏、动画、漫画还是小说，哪怕是某位菌类突然甩出一张设定放卫星也行。 从现实意义的角度来看，FGO的主角也的确是FATE系列有史以来身负最顶级Master资质的人，毕竟圣杯战争和从者也不是随处可见的大白菜，除了FGO之外，FATE系列所发生过最大规模的圣杯战争，也不过就仅止于十多骑从者的程度，而FGO的出场从者已经超过了200骑。 因此单纯从“对从者的知识和见识”的角度来说，FGO的主角是最强的这点没毛病。 话既然已经说出口，藤丸立花总不能再反口说自己是瞎猜的。“……啊？是吗？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幸运的是，Dr.罗曼、奥尔加玛丽以及其他迦勒底的工作人员，同样缺乏对象进行参考比较，轻轻松松就放过了她。 “笨蛋，我才不是说这个，不过算啦……” 蓝色的Caster咕哝了一句。 这些人根本没意识到吗？ 固然能读取敌方从者的信息、料敌机先也是一种优秀的能力，不过，这种等级的情报获取，也不过是少一些试探的步骤而已。 ——更出彩的，还是那能够根据这些情报信息，瞬间制定并分配作战计划的能力吧？ Lancer的影从者长于近战，或者说没了宝具之后的他，只能使用近战手段，所以让职阶是Caster、理应擅长魔术远距离攻击的他来应对；Rider的影从者石化魔眼比较麻烦，于是选择具有高等级对魔力的黑色骑士作为其敌手；当然在这危机四伏的冬木市还要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突袭，因此留下那个使盾的小姑娘保护己身。 合理运用手中的牌，几乎是各方面都完美地照顾到了——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嘛，不过也无所谓，有一个可靠的Master就是这种感觉吗？ ——好像，还挺不错的？ 蓝色的Caster第一次摘下自己的兜帽，露出蓝色的长发，赤红的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敌人，背对着小姑娘们、男子气概十足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完全不符合Caster职阶的好战嗜血的张狂笑容。 他是“库兰的猛犬”库丘·林，如果说Lancer职阶的他表现出的是斗犬的一面，Caster职阶的他就是给自己戴上项圈的一面，这并不意味着他的脾气就不存在了，只是现在的他更懂得何时收敛、何时释放这股暴烈。 面对Saber·Alter对这个城市的侵蚀，这段时间他憋屈得可不止一点，刚才在黑色骑士面前短暂的交锋和退让，更是让那一点郁闷酝酿成了沸腾的斗血！ “唷，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我们就好好打一场吧！” 没有等影从者Lancer回答，蓝色的Caster一挥手中的德鲁伊木杖，面前顿时浮现出一排卢恩文字，炽烈的火光从文字中激射而出—— 左侧的影从者Rider拥有一头看上去就十分柔顺的曳地长发，如果不是影从者黑漆漆的状态，而是真正以Rider美杜莎的姿态被召唤，紫色的长发想必会非常艳丽吧。 右侧的影从者Lancer则是一副古代的僧兵打扮，明明是Lancer，背后还带着刀、枪、剑、戟等等多种武器，手中握着长柄薙刀，气势汹汹地向Caster挥舞而去。 应该说，单纯以武艺的角度来说，影从者Lancer绝非泛泛之辈，然而蓝色的Caster同样身经百战，以灵巧到不像是个Caster的动作，轻巧地闪过对手的攻击，或者以手中的木杖充当枪杆进行格挡，同时时不时地画出卢恩文字反击。 ……看来这边是没什么问题了，藤丸立花放下一半的心，将注意力大部分分给了黑色骑士那一边。 或许是仅存的战斗直觉觉察到了黑色骑士是个强敌，影从者Rider一开始就略过了试探的步骤，直接摘下用于封印的眼罩。 “多亏现在这个状态，我的宝具无法使用，不过施加在魔眼上的封印也失效了。” 眼罩被取下出现的瞬间，一开始就收到了藤丸立花的提醒的阿尔托莉雅，立刻将视线转移到对手脖子以下的肩膀。 “小心我的石化魔眼吗？虽然是非常正确的提醒，不过很可惜，那并不是仅仅‘小心’就能避过的东西啊。” 阿尔托莉雅可以感觉到犹如实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同时被目光所及范围内的部分，好像不受自己控制般地僵硬起来。 魔眼这种东西，如果等级低的话原本必须要对视才能起效，阿尔托莉雅当然不会去看对方的双眼，然而影从者Rider所拥有的A+级别的石化魔眼，即使不对视、仅仅只是视线所落之处也会被石化。 与游戏中仅仅是被石化一回合不能动不同，如果在现实里被石化，别说一回合了，几秒钟都足够影从者Rider将化作石像的对手砸成粉碎了。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杀手锏了吧。” 黑色骑士僵硬的肩膀缓缓举起手中的长|枪，身体中的魔力涌动，之前的僵硬感觉立刻冰消雪融，与此同时，明明是黑色却给人以“闪耀”感觉的枪芒，于通体黑色的长|枪上出现了。 “——可惜，没有用！” “什么！？” 面对影从者Rider的石化魔眼，唯一可行的办法只能通过对魔力和强大的基础属性去硬抗。 即使如此，C等级以下的对魔力也会无条件被石化——幸运的是，阿尔托莉雅的对魔力是B等级，虽然也要通过豁免检定，不过耐久A+的黑色骑士十分顺利地扛过了检定。 与主人心意相通的拉姆瑞立刻奔驰起来，带着黑色骑士与她的长|枪向着敌人刺去。 “呜……！” 及时用上怪力技能的影从者Rider，以那柄连着锁链的短剑格挡住了黑色的长|枪。 …… 右侧的战场中，蓝色的Caster分神看了一下阿尔托莉雅和影从者Rider的战斗，转回来对面前的影从者Lancer说道：“看来我们这边也要快一点了……我可不想输给女人，哪怕那是亚瑟王。” “什么……？！” 82.童谣的童谣之森1-4【完】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第17章 “到了，就在前面。” 穿过冬木市的大半区域，Caster带着众人来到了一座位于郊区的矮山之后。 “这上面本来是本地有名的寺庙所在的灵山，山下的这个大空洞中就藏着大圣杯。” 指着面前山体下的洞穴, Caster说道。 到了这里也不必他再继续带路了，无论是其他从者还是奥尔加玛丽, 都能清晰地觉察到从洞穴内传来的庞大魔力, 就连对魔术还一窍不通的藤丸立花都能感觉到，洞穴里“有着什么东西”。 “嘿……？你对这里很熟悉呢, 看来也不仅仅是作为这一次被召唤出来的Caster这么简单啊。”奥尔加玛丽敏锐地道。 “哈哈哈哈，所以说了是孽缘嘛。走吧, 前面的路比较复杂，大家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Caster说着，就要率先踏入洞穴中, 高文却上前一步，说道：“开路的工作就交给我吧，Caster。怎么说也没有让魔术师给骑士打头阵的道理啊。” 说完, 太阳骑士立刻看向藤丸立花。 经过一路上的思考，高文终于得出了结论, 御主没有接受他的邀请，一定是因为他才刚刚被召唤出来, 没有表现出足够的能力的缘故！ 虽然高文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但御主身边也有着先一步被召唤出来的持枪的王在, 在这种情况下, 御主会更信任王也是十分正常的事。 所以接下去他要做的，就是好好表现自己的能力，培养御主的信任感，下次的邀请一定会成功的！ 藤丸立花则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高文这么看着她是什么意思，“……呃，那就拜托你了，高文卿。” 得到御主的指令，高文回以一个灿烂的微笑，面色转为严肃，拔出自己的佩剑，率先走在最前方。 “那我们也进去吧。”奥尔加玛丽说道。 “是。”玛修拿着盾点点头，也转向脚边的芙芙：“芙君你也要小心，别在里面乱跑，小心迷路。” “芙！”芙芙不满意地叫到，好像在说我才不会呢。 洞穴内的地形复杂，阿尔托莉雅也收起了拉姆瑞，和玛修一左一右地护卫着藤丸立花，芙芙跟在她的脚边，奥尔加玛丽和Caster断后。 “哎呀，站在后方感觉真是不习惯啊……我总是忘记自己这次是作为Caster现界的事……呐，小姑娘，以后如果有机会召唤我的话，你可一定要以Lancer职阶召唤我啊。” Caster闲聊的口气恰到好处地缓解了大战之前、走在阴暗洞穴中的紧张气氛，藤丸立花一笑，说道：“这我可没法保证啊，Caster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很想邀请你跟我们一起回迦勒底，订立正式的契约。” “一起去你们说的那个天文台吗？总觉得会很麻烦啊……哈哈，不过正好，我不讨厌麻烦这种东西。”Caster大笑起来。 一边跟Caster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一边在洞穴之中行进，很快众人就来到了山体内部的一处较大的石室中。 “就要到大圣杯的所在地了，需要再休息一次吗？” “在这里！？”奥尔加玛丽显然有些异议，这里已经相当于敌人眼皮子底下了。 “如果你是担心被发现的话，那是没有必要的。”阿尔托莉雅用冷淡的声音说道。 “……因为敌人早就已经发现我们了？”藤丸立花若有所思道。 “聪明。”Caster夸赞道，“一直到这里都没有遇到Archer那个家伙的阻拦，这只能说明敌人已经发现我们了，并且选择集中兵力在最后决一死战。” 藤丸立花点了点头。 她记得似乎在原本的剧情中，他们是会先遇到Archer，战斗之后再跟Saber·Alter进行最终决战，然而那是她身边只有玛修和Caster的情况下。 现在她身边多了阿尔托莉雅和高文两个战力，如果对方再选择分而袭击，那几乎是等于送人头，就连之前的那三个影从者，可都知道要集合在一起再攻击他们呢。 “——既然已经了解了当前的情况，让主人等太久可不是做客之道啊。”一个陌生的男声，从石室前方的洞穴尽头传来。 “我可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客人。”Caster回敬道。 ……是Archer吗？藤丸立花神色一动，就要向前走去。 然而前方洞穴通道之中，却有一点寒星划破黑暗向着她激射而来。 “——不是客人？那就是敌人了。” “Master，小心！”玛修举盾挡在了她面前。 被作为箭矢射来的，是一柄长剑，不过在剑尖接近玛修的盾牌之前，负责前锋的高文已经挥剑想要磕飞长剑。 然而，飞来的长剑，却在跟他手中与Excalibur互为姐妹剑的太阳圣剑相撞之时，突然炸开。 虽然投影长剑的炸裂完全不足以伤害到A+级别的圣剑，但这一击无疑弄得太阳骑士有些灰头土脸。 “会爆炸的箭矢……果然是Archer吗？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高文举剑严阵以待。 “抱歉，虽然你这么问，但我只是个无名之辈而已。”Archer回答，同时并没有从通道中出来的打算。 藤丸立花凝视了一会儿黑暗的通道，轻呼出一口气，“——走吧，既然都有人来迎接了，我们往前。” “可是，Master……”玛修为难地看向面前的通道。 Archer的行动，相当于把他们架在了石室中，如果想要继续往前，就要通过面前的这条通道，面对Archer可能射过来的箭——或者，剑。 “没关系的，玛修，反正总是要向前走的。” 藤丸立花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里的空间虽然不能说小，但也没大到哪里去，实在不适合充当战场，你们要是在这种地方打起来，搞不好能把山都打塌。” 看了一眼面前黑洞洞的通道，藤丸立花继续道：“不过，这种不便对于Archer来说也是一样的，毕竟他也没法让箭矢出通道再拐弯攻击，等在这里，只是让我们双方无限消耗时间而已。” “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们吗？玛修、阿尔托莉雅、Caster先生、高文……还有奥尔加和芙芙，你们会保护我的，对吧？”橙发少女粲然一笑。 玛修也不禁微笑起来，“是的，Master！” 没想到自己也会被点到奥尔加玛丽一愣，然后骄傲地道：“那当然，如果你在这里出了什么问题，那可是迦勒底的大失败，我这个所长决不允许那样的事发生。” 一行人重新结成队伍前行，或许是听进了藤丸立花的话，这次他们果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走出最后一段通道，面前明显明亮了许多。 “哇——这个地方！——真令人难以想象，在这座山中会有如此大的中空宽广空间，简直就像是掏空了整个山体——不，经过扫描发现这里的内部空间与实际不符，似乎是用魔术拓展了里面的空间，同时向普通人掩盖了这里的存在。” Dr.罗曼的惊叹声从通讯手环中传来。 “你们一定要小心，根据资料，那里是由名为爱因兹贝伦的一族制造而成的，超高级的魔术炉心。” 藤丸立花抬起头，上面甚至还能看到连通着天空，有一根黑色的楔贯通天地，冬木市天空中不散的血与火——其源头就在这里。 正中的岩石高台之上，一个穿着黑色裙甲，手中拄着黑色长剑的娇小身影就站在那里，俯视着他们，而另一个浑身黑漆漆萦绕着黑雾的影从者，应该就是刚才袭击他们的Archer。 “那就是……Saber的阿尔托莉雅小姐……” 玛修下意识地将视线在那个娇小身影和藤丸立花身边拿着长|枪的黑色骑士之间来回，不难发觉，手持长剑的那一位看起来年纪似乎更年轻一些……呃，还有发育也…… “……我还以为会是那个拿着圣剑的骑士王，原来在这里的跟我一样，也是Alter化的存在吗。”黑色骑士的嘴角拉开一丝似嘲讽似冷笑的弧度。 “Alter？”奥尔加玛丽一愣。 “哎呀，亏你们还是专门召唤从者来解决麻烦的机构，原来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吗？” Caster解释道：“就是那个啦，魔术师发明出来，用作实现自己欲|望的圣杯战争，然而为了一己私欲而追求圣杯的魔术师多不胜数，导致圣杯也被欲|望所污染。” “能成为英灵的，本身就是死掉了还有想不通事情的家伙们嘛，也会有阴暗化的情绪，虽说我们好歹原本是英雄，大多会把这些情绪收敛起来。而倒霉在那种圣杯战争中被召唤出来的从者，被污染的圣杯影响，思想产生反转、情绪被引导出原本潜藏的另一面，最后搞不好就会变成那个样子了——” 他用手中的德鲁伊木杖指了指岩台上的Saber·Alter，又指了指藤丸立花身边的Lancer·Alter，“——就是那样，那被圣杯的诅咒侵蚀的模样。” 在苏醒的前夕，藤丸立花朦胧中可以觉察到周围的环境。 咦……？ 应该是一个很明亮的地方。 不，说明亮并不是很准确，没有亮到刺目的感觉，但总而言之，与散播着血与火、阴沉的冬木市的天空截然不同，是一个洒落着温暖阳光的地方。 “醒了吗，Master。” “……——！？？？” 藤丸立花倏而睁开双眼，双手撑地坐了起来。 面前果然不是暗红色的天空，目之所及是一片茂密的树冠，午后的阳光透过树荫倾泻而下，从天色看，已经过了太阳最盛的时间。 而她正躺在这片森林之中恐怕也是最粗壮的那棵巨木的树干下，以草被为床，享受着树荫的庇护，出声的人是—— “小太……不对，迦尔纳？” 坐在她身边的人有着相比起其他男性从者更加淡薄纤细的颜色，身着黑色的贴身衣装和黄金甲盔。 83.回归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哇啊啊啊啊————！哇呼————！！！” 血与火的天空之下，某处城郊森林边的空地上，一匹棕色的骏马正在疾驰着。 藤丸立花大呼小叫地伏在马背上，留下兴奋和恐惧掺杂的声音, 好在她牢记着骏马主人的叮嘱，紧紧抓着缰绳。 “吁————！” 金发的太阳骑士吹了个口哨, 骏马疾驰的速度渐渐降了下来, 一路小跑回站在金发骑士身边。 高文自然地接过藤丸立花放下的缰绳，牵着马以散步的速度向前迈步。 “如何, Master？在我有烦恼的时候，只要坐上格林嘉莱特纵马驰骋一会儿, 回城的时候就会忘个精光了。” 坐在马背上的藤丸立花拍了拍胸口，差点跳出嗓子眼的心脏渐渐平复了下来。 “……呼。谢谢你，高文卿。的确是把烦恼忘个精光了……就是太刺激了一点。” 不过她倒是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飙车什么的了。 那极致的速度下, 肾上腺素狂飙，周围的一切都在往后倒退，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抛下的感觉—— 听她的尖叫声就明白。 一开始是一成兴奋夹杂着九成恐惧, 等习惯了这样的速度，也明白格林嘉莱特不会将她甩下之后, 最后是九成兴奋夹杂着一成恐惧。 所以她嘴上说着“太刺激了一点”，却还带着满面笑容。 高文不以为忤地一笑。 “格林嘉莱特是妖精马, 比普通的马更加通人性, 虽然Master您是初学者, 它也不会将您颠下马背的。” 藤丸立花若有所思地应是：“唔……确实是这样, 跟拉姆瑞乘坐起来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呢。” 的确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乘坐拉姆瑞的时候，哪怕是跟阿尔托莉雅共乘，只是在主人的缰绳控制下走得慢了一点，拉姆瑞就一副很烦躁的样子，绝对是暴脾气。 而格林嘉莱特就自始至终很温驯，哪怕是跑起来的时候，律动的速率也特别统一。 像高文这样，仅仅是用口哨就能让格林嘉莱特隔空听令，唔，至少藤丸立花觉得拉姆瑞绝对是做不到的，不是马术或者服从度的问题，而是两匹马的性格不同。 不过其实藤丸立花在想的是另一件事。 跟阿尔托莉雅被召唤时就自带着黑马拉姆瑞不同，如果没记错的话，妖精马格林嘉莱特在游戏里是高文的十绊满羁绊纪念礼装，还在礼装里大大吐槽了一番肌肉密度远超常人也重得要命的高文卿，导致太阳骑士三红大猩猩的形象深入人心来着…… 至于为什么她记得那么清楚？当然是因为她在游戏里跟高文满绊了啊！ 当然，游戏和现实不同。阿尔托莉雅也可以在不需要的时候把拉姆瑞收起来，这么说起来，高文能召唤出格林嘉莱特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大概吧。 “希律律律律律——” 刚在心里夸完格林嘉莱特的温驯，棕色的骏马就张大牙口打了个响鼻，不知道为什么，藤丸立花从那声音中感受到了不满。 “格林嘉莱特是在吃醋哦。” “吃醋？” “对啊，您明明骑在它身上还提起拉姆瑞，就是这样的不满了。”牵着缰绳的太阳骑士一边走一边说道。 听完高文的解释，藤丸立花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倒不是怀疑他的说法，毕竟格林嘉莱特在主人说完后还表示赞同般地哼了一声，通人性的妖精马会有这样的思考也不奇怪，她只是单纯为马都会吃醋而感到有趣而已。 “呵呵，抱歉了。” 藤丸立花在马背上俯下|身抱住马脖子——反正有高文看着，她也不用担心翻下来——对妖精马说道：“格林嘉莱特，我现在只想着你哦！” “希律律律律律——！”棕色骏马高高地昂起马头，嘶鸣了一声。 “……现在是我有点嫉妒它了。”金发骑士咕哝道。 他大致也发现了，为了想跟御主打好关系，太阳骑士难得的细心仿佛都花在这里了，在明白太靠近会起反效果之后，他自发自觉地调整了接近线。 但是！为什么马就可以啊！？ “什么？”有格林嘉莱特的声音干扰，藤丸立花压根什么都没听清。 “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想说，Master，您终于笑了。” 藤丸立花坐直身体，双手捂脸，“抱歉，我的态度很明显吗？让你们担心了。” “是昨天召唤的那个从者有什么问题吗？” 看来果然表现得很明显啊，连高文都猜到了——藤丸立花明白了从者的煞费苦心。 从昨天召唤那个从者之后，她就变得心思沉重起来，这完全不是藤丸立花的风格，恐怕迦勒底的其他人也觉察到了吧。 今天在根据达·芬奇亲的请求，完成了战斗扫除获取材料——一堆骷髅兵的骨头之后，高文再度邀请她一起骑马。 不好意思再拒绝第二次，藤丸立花答应了太阳骑士的邀请。 不过没想到，高文的邀请不是共乘，而是这样——她坐在马背上，缰绳完全交给马下的金发骑士牵着走而已。 ——唔，说起来，高文卿本来就没有说是共乘嘛！只是她反应过度了而已，藤丸立花因为误会而有些心存愧疚。 愧疚归愧疚，她还是摇了摇头，在心里为自己的欺骗默默忏悔了一秒，藤丸立花向忠心的骑士否认了这件事，“不是——他没有问题，我只是在想另外的事。” “原来是这样，是不能告诉我的事吗？” “也不是啦……我只是……对了，刚下定决心夸下海口，转头就发现自己夸口的前提条件就是错的而已。” 如此模糊的描述果然让人一头雾水，不过高文还是默默地将这些话记在了心里。 “好了，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跟大家会和了吧，如果在这里呆得太久，他们会担心的。” 太阳骑士微笑着点了点头，应是：“明白了，我们回去吧，Master。” …… 结束了第一天的收集材料之旅，藤丸立花睁开眼睛，面前一亮——灵子筐体的胶囊玻璃门打开了。 走出位于中央管制室中心的灵子筐体，其他人就迎了上来。 “怎么样，立花？第一次正式通过灵子筐体进行灵子转移感觉如何？有晕眩或者其他的不适感吗？”Dr.罗曼举起一块记录板问道。 “没有，完全没问题。” 藤丸立花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回答。其实头晕还是有一点的，但有了灵子筐体的保护，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晕过去了。 只不过，如果她这么说了，医生肯定要耗费时间对灵子筐体进行微调吧。 仅仅是过了大半天，她就感受到了成为救世主是什么感觉。 如今这个迦勒底的一切都是围绕着“藤丸立花”在运转的，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所有人的神经——如此夸张的说法一点也不为过。 比如说最初来到迦勒底时、带她进行灵子潜入的那位态度冷漠的工作人员，他也侥幸平安无事，然而再见到的时候，态度就变成了比其他人还要厉害三分的诚惶诚恐。 藤丸立花当然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态度，她也没有无聊到想去找他麻烦，于是选择了冷处理，无视了他战战兢兢的态度，仿佛没有认出来一般与其他工作人员一视同仁以待。 久而久之，明白自己不会被找茬的工作人员终于心怀感激地平复了心情，以更大的热情投入于工作之中。 至于之后对方还在工作人员中组织了立花后援会什么的……那就是现在的藤丸立花所不知道的后话了。 总而言之，如果时间再久一点，大概无论是她还是其他工作人员都能逐渐适应这种状况，也不至于这么紧张，不过，至少现在还不行。 连总是给人轻松感的Dr.罗曼也尚且绷着神经，奥尔加玛丽暂时无法苏醒，作为剩余职员中目前职位最高的一个，他只得担负起了代理所长的职务。 藤丸立花不希望再给其他人添更多麻烦了。 只是一点点头晕而已，反正只要再多试几次，她应该很快就能完全适应过来的。 “那就好，今天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立花。” 藤丸立花点了点头，“对了，玛修那边怎么样了？她还在达·芬奇亲的工作室吗？” 由于奥尔加玛丽的灵魂保存在盾体内侧，不知道玛修再用那把盾去敲人会有什么影响，因此今天的收集材料之旅，藤丸立花并没有让玛修同行，而是让她留在迦勒底，与……某人和达·芬奇试着解决奥尔加玛丽的问题，反正现在能够战斗的从者还有三位，倒是暂时不必担心战斗力的缺失。 84.欲言又止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你啊, 该不会是随口说的吧？”奥尔加玛丽双手叉腰质问道。 Dr.罗曼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监控屏上显示的数字，出乎预料的是，那代表着奥尔加玛丽的存在确率值的数值并没有丝毫要下降的意味, 显得十分平稳。 尽管奥尔加玛丽的精神有着近似普通人的一面，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也是出自名门家系，接受正统魔术师教育长大的魔术师。 而对于普通人来说, 魔术师就意味着外道, 不择手段达到想要的目标, 那不过是基本中的基本，一旦冷静下来，连自己已经肉体死亡的事也可以接受。 ……不, 与其说是冷静下来了，不如说，是因为她获得了新的精神支柱。 “当然不是啦！” 藤丸立花言不由衷地拍了拍脑袋, 不过急切之下, 还真被她想到不少办法。 “有了！奥尔加你现在的灵魂还活着，这么说来, 只要能准备另一个肉体作为新的躯壳就可以了！” 藤丸立花的话让奥尔加玛丽陷入思考，“的确……我听父亲说过, 协会里有一位解除了封印指定的冠位人偶师, 可以制造出与自己完全相同的人偶, 如果活着的自己死亡, 就会被转入预备的人偶躯体中苏醒，借此达到了近似不死不灭的领域……如果是那一位，或许的确能够制造出与我原本身体相同的人偶……” 藤丸立花暗自摇了摇头，奥尔加玛丽他们恐怕还不知道，迦勒底以外的人类已经因为人理烧却而全灭了，也就是说，最少在她拯救完人理之前，迦勒底以外的协力是不用指望的。 不过，她也有其他替代方案。 奥尔加玛丽的问题放在现代的魔术和科学界或许不好解决，但对于那些古代的英雄们来说就未必了。 玛修、阿尔托莉雅、Caster和高文在这方面帮不上忙，但藤丸立花可以召唤其他从者啊！尤其是术阶的那些挂比。 比如热爱制作换装人偶的美狄亚，神代魔女在这方面的造诣绝不在那位专精此道的冠位人偶师之下，幕间物语中，她甚至制作了一整个众多人物组成的模拟箱庭。 如果有幸能召唤出某个金闪闪的话，不论是弓阶、术阶还是正太的那个，他的宝库里或许有能解决问题的办法，虽然他可能不太乐意配合就是了…… 还有艾蕾，作为冥界女主人，虽然这里不是她管辖的地界，不过说不定会有办法呢？ 以及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功入手的活动从者爱丽斯菲尔，她本来就是小圣杯，还与第三法灵魂的物质化有渊源…… 就算这些藤丸立花都召唤不到，以后剧情注定会遇到的从者也远水解不了近渴，迦勒底内还有现成的人选——有着“万能的天才”之称的达·芬奇亲。 于解剖、绘画、雕塑等等领域均有涉猎的她（或者他？），制造出一具能够容纳奥尔加玛丽灵魂的躯体，也并非不可能。 唔……搞不好比奥尔加玛丽原本的身体还要“完美”一些。 当然，这些话现在不能说，藤丸立花打了个岔，笑道：“再说了，Caster先生不是说这个冬木市还有圣杯存在的吗，我用那个圣杯许愿给奥尔加你制造一副身体就好啦。” 与Fate/Zero和Fate/stay night世界线的冬木圣杯不同，FGO世界线中的冬木圣杯，是没有被污染的圣杯，用来许愿不成问题，某医生已经用他的亲身经历证实了这一点。 “笨蛋，拿圣杯那么珍贵的东西来做这种事，实在太浪费了！而且我们去影响特异点的走向，那调查不就本末倒置了吗！？”奥尔加玛丽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说道，只不过那已经红通通的耳朵，昭示了她真实的心情。 …… 既然已经解决了问题隐患，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众人再度聚集在一起，走出大楼准备出发。 “——那么，准备出发吧，目标是大圣杯，如果这个地方有所谓特异点的玩意儿，估计只会在那里了吧。敌方是Saber职阶的亚瑟王，还有Archer那个家伙。”Caster指着远处某个方向的天空说道。 特异点冬木的天空是昏暗的血色。 不是黄昏的金橙色，而是血与火焰交织的颜色。 “……听你的口气，难道是认识的人吗？”奥尔加玛丽怀疑道。 “嘛，算是孽缘吧。”Caster耸了耸肩道。 “不是还有一个Berserker吗？” “Berserker可以不必理会，他虽然是个连Saber都难以招架的怪物，但只要离他远一些，他就不会主动攻击我们，所以选择无视他也是一种办法。比起这些——” Caster将视线对准了刚被召唤出来的高文，“拿枪的亚瑟王我倒是完全不担心，不过这位呢？对方也是你的王吧。” “呼……的确，是这样。对王挥剑意味着不敬，我也不是莫德雷德那个反叛者，但如果就这样放弃战斗，想必王才会真的举起王剑予以我制裁吧。能够与王并肩作战，对手还是另一位王，这种体验可是少有。” 黑色骑士一脸不为所动，习以为常地召唤坐骑，骑上黑马拉姆瑞待命。 “而且，我也是认同了迦勒底的使命，回应Master的召唤而来的，这点觉悟我还是持有的。” 高文回应完了Caster的质疑，转向藤丸立花，“Master，请向我下令出击吧。虽然此地没有太阳存在，我也并非失去阳光加护就一无是处的骑士，只要您愿意相信我的剑，我就会将胜利带到您的面前。” “那就拜托你了，高文卿。”藤丸立花郑重道。 高文微笑地点头应是：“Yes，My Lady。……对了，这里距离敌阵应该还有一段距离吧？既然正好有这个机会——” 他吹了个口哨，一匹棕色的骏马从虚空中凭空出现，伸出手邀请橙发少女。 高文此刻的样子很符合他太阳骑士的称号，微笑令人感到就像沐浴着阳光，眯起的双眼有如海水般澄澈，金发熠熠生辉：“——我是否能有这个荣幸，能请您共乘格林嘉莱特呢？” 藤丸立花：……！？？？ 你们圆桌骑士泡妞的套路都是一样一样的吗！？ 除了不明真相的高文以外，众人的目光齐齐汇聚向骑在拉姆瑞上的黑色骑士，以至于让一向面无表情的阿尔托莉雅眼角都抽搐了一瞬。 其实他们倒是冤枉高文了，作为女扮男装的亚瑟王，为了避免穿帮，就算是在魔术师梅林的掩护下，阿尔托莉雅生前也很少与女性接近，哪有什么机会实践如何与女孩子相处，不如说，之前阿尔托莉雅的举动，是她向其他圆桌骑士学来的才对…… 藤丸立花目光复杂地在等待她回应的高文，和阿尔托莉雅之前转了转……最后还是说道：“呃……谢谢你，高文卿，不过我还是跟阿尔托莉雅一骑好了。” 黑色骑士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驱动拉姆瑞走进，然后将藤丸立花带上马。 “带路吧，魔术师。” 冷淡无感情的声音传来，Caster拉了拉自己的兜帽，忍不住为刚才看到黑色骑士一闪而逝的嘴角上扬而暗自发笑。 “……这边走这边走。” 众人也连忙跟上，只留着邀请失败的某太阳骑士还站在原地。 打算和御主搞好关系的作战计划大失败……为什么会这样？ 这招从来无往而不利的高文沮丧不已。 【欢迎来到讲述人类未来的资料馆。这里是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迦勒底。】 【指纹认证、声带认证、遗传因子认证……已完成。检测魔术回路……已完成。】 【与注册名一致。确认为灵长类生物。】 【初次见面。您是今日最后一位来馆者。祝您度过一段愉快的时间。……】 广播中的电子音在耳边回响，藤丸立花穿着按照她身材制作的迦勒底制服，侧头看了一眼宽阔的落地窗，窗外是一片雪白的冰天雪地，直到此时，她才有了一份实感。 这里是人类版图的最南端，南极大陆，海拔6000米以上的冰川之上。 终年飘雪，极少放晴时看到的美景，足以让人终生难忘。 对了，还时不时有海豹上岸晒太阳（滑稽）。 不过那是在海岸线上，迦勒底所在的南极内陆是看不到海豹的。 ——藤丸立花是在大约半个月前，想起那些所谓“前世”的记忆的。 契机是她在地铁站看到了迦勒底御主招募海报——没错，这个高大上的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菲尼斯迦勒底，竟然是通过这种手段去招募御主的，到现在她都没想通那些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总而言之，她想了起来。 不过跟亚历山大，也就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少年形态所说的，对于成年后自己的记忆感想类似的是，藤丸立花虽然也想起了那些记忆，但那些对她来说有些“缺乏现实感”，例如前世的名字、家庭状况之类的具体事情，她有很多想不起来，精神和思想也仍旧维持在未成年少女的状态。 85.社会性死亡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立花……你那么信心满满地说绝对会救我，那你要打算怎么救啊？” “这个嘛……”藤丸立花支支吾吾。 “你啊, 该不会是随口说的吧？”奥尔加玛丽双手叉腰质问道。 Dr.罗曼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监控屏上显示的数字，出乎预料的是, 那代表着奥尔加玛丽的存在确率值的数值并没有丝毫要下降的意味, 显得十分平稳。 尽管奥尔加玛丽的精神有着近似普通人的一面,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也是出自名门家系, 接受正统魔术师教育长大的魔术师。 而对于普通人来说，魔术师就意味着外道, 不择手段达到想要的目标，那不过是基本中的基本, 一旦冷静下来，连自己已经肉体死亡的事也可以接受。 ……不, 与其说是冷静下来了, 不如说，是因为她获得了新的精神支柱。 “当然不是啦！” 藤丸立花言不由衷地拍了拍脑袋，不过急切之下, 还真被她想到不少办法。 “有了！奥尔加你现在的灵魂还活着，这么说来, 只要能准备另一个肉体作为新的躯壳就可以了！” 藤丸立花的话让奥尔加玛丽陷入思考，“的确……我听父亲说过, 协会里有一位解除了封印指定的冠位人偶师, 可以制造出与自己完全相同的人偶, 如果活着的自己死亡，就会被转入预备的人偶躯体中苏醒，借此达到了近似不死不灭的领域……如果是那一位，或许的确能够制造出与我原本身体相同的人偶……” 藤丸立花暗自摇了摇头，奥尔加玛丽他们恐怕还不知道，迦勒底以外的人类已经因为人理烧却而全灭了，也就是说，最少在她拯救完人理之前，迦勒底以外的协力是不用指望的。 不过，她也有其他替代方案。 奥尔加玛丽的问题放在现代的魔术和科学界或许不好解决，但对于那些古代的英雄们来说就未必了。 玛修、阿尔托莉雅、Caster和高文在这方面帮不上忙，但藤丸立花可以召唤其他从者啊！尤其是术阶的那些挂比。 比如热爱制作换装人偶的美狄亚，神代魔女在这方面的造诣绝不在那位专精此道的冠位人偶师之下，幕间物语中，她甚至制作了一整个众多人物组成的模拟箱庭。 如果有幸能召唤出某个金闪闪的话，不论是弓阶、术阶还是正太的那个，他的宝库里或许有能解决问题的办法，虽然他可能不太乐意配合就是了…… 还有艾蕾，作为冥界女主人，虽然这里不是她管辖的地界，不过说不定会有办法呢？ 以及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功入手的活动从者爱丽斯菲尔，她本来就是小圣杯，还与第三法灵魂的物质化有渊源…… 就算这些藤丸立花都召唤不到，以后剧情注定会遇到的从者也远水解不了近渴，迦勒底内还有现成的人选——有着“万能的天才”之称的达·芬奇亲。 于解剖、绘画、雕塑等等领域均有涉猎的她（或者他？），制造出一具能够容纳奥尔加玛丽灵魂的躯体，也并非不可能。 唔……搞不好比奥尔加玛丽原本的身体还要“完美”一些。 当然，这些话现在不能说，藤丸立花打了个岔，笑道：“再说了，Caster先生不是说这个冬木市还有圣杯存在的吗，我用那个圣杯许愿给奥尔加你制造一副身体就好啦。” 与Fate/Zero和Fate/stay night世界线的冬木圣杯不同，FGO世界线中的冬木圣杯，是没有被污染的圣杯，用来许愿不成问题，某医生已经用他的亲身经历证实了这一点。 “笨蛋，拿圣杯那么珍贵的东西来做这种事，实在太浪费了！而且我们去影响特异点的走向，那调查不就本末倒置了吗！？”奥尔加玛丽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说道，只不过那已经红通通的耳朵，昭示了她真实的心情。 …… 既然已经解决了问题隐患，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众人再度聚集在一起，走出大楼准备出发。 “——那么，准备出发吧，目标是大圣杯，如果这个地方有所谓特异点的玩意儿，估计只会在那里了吧。敌方是Saber职阶的亚瑟王，还有Archer那个家伙。”Caster指着远处某个方向的天空说道。 特异点冬木的天空是昏暗的血色。 不是黄昏的金橙色，而是血与火焰交织的颜色。 “……听你的口气，难道是认识的人吗？”奥尔加玛丽怀疑道。 “嘛，算是孽缘吧。”Caster耸了耸肩道。 “不是还有一个Berserker吗？” “Berserker可以不必理会，他虽然是个连Saber都难以招架的怪物，但只要离他远一些，他就不会主动攻击我们，所以选择无视他也是一种办法。比起这些——” Caster将视线对准了刚被召唤出来的高文，“拿枪的亚瑟王我倒是完全不担心，不过这位呢？对方也是你的王吧。” “呼……的确，是这样。对王挥剑意味着不敬，我也不是莫德雷德那个反叛者，但如果就这样放弃战斗，想必王才会真的举起王剑予以我制裁吧。能够与王并肩作战，对手还是另一位王，这种体验可是少有。” 黑色骑士一脸不为所动，习以为常地召唤坐骑，骑上黑马拉姆瑞待命。 “而且，我也是认同了迦勒底的使命，回应Master的召唤而来的，这点觉悟我还是持有的。” 高文回应完了Caster的质疑，转向藤丸立花，“Master，请向我下令出击吧。虽然此地没有太阳存在，我也并非失去阳光加护就一无是处的骑士，只要您愿意相信我的剑，我就会将胜利带到您的面前。” “那就拜托你了，高文卿。”藤丸立花郑重道。 高文微笑地点头应是：“Yes，My Lady。……对了，这里距离敌阵应该还有一段距离吧？既然正好有这个机会——” 他吹了个口哨，一匹棕色的骏马从虚空中凭空出现，伸出手邀请橙发少女。 高文此刻的样子很符合他太阳骑士的称号，微笑令人感到就像沐浴着阳光，眯起的双眼有如海水般澄澈，金发熠熠生辉：“——我是否能有这个荣幸，能请您共乘格林嘉莱特呢？” 藤丸立花：……！？？？ 你们圆桌骑士泡妞的套路都是一样一样的吗！？ 除了不明真相的高文以外，众人的目光齐齐汇聚向骑在拉姆瑞上的黑色骑士，以至于让一向面无表情的阿尔托莉雅眼角都抽搐了一瞬。 其实他们倒是冤枉高文了，作为女扮男装的亚瑟王，为了避免穿帮，就算是在魔术师梅林的掩护下，阿尔托莉雅生前也很少与女性接近，哪有什么机会实践如何与女孩子相处，不如说，之前阿尔托莉雅的举动，是她向其他圆桌骑士学来的才对…… 藤丸立花目光复杂地在等待她回应的高文，和阿尔托莉雅之前转了转……最后还是说道：“呃……谢谢你，高文卿，不过我还是跟阿尔托莉雅一骑好了。” 黑色骑士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驱动拉姆瑞走进，然后将藤丸立花带上马。 “带路吧，魔术师。” 冷淡无感情的声音传来，Caster拉了拉自己的兜帽，忍不住为刚才看到黑色骑士一闪而逝的嘴角上扬而暗自发笑。 “……这边走这边走。” 众人也连忙跟上，只留着邀请失败的某太阳骑士还站在原地。 打算和御主搞好关系的作战计划大失败……为什么会这样？ 这招从来无往而不利的高文沮丧不已。 一个清新美丽的少女正在自己的怀中，饱满的身体贴着自己，这大概是每一个性向正常男性的终极梦想，可肩膀上洇湿的感觉让大龄宅男罗马尼·阿基曼不知所措，根本没有心思去感受那些旖旎，想要收回手臂但不知道往哪边放，由于与正抱着他脖子的少女两人的身高差，他也无法站直身体。 尽量以不惊动还在哭泣的藤丸立花的状态缓缓转动脖子，Dr.罗曼对边上的玛修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玛修也回给了他一个杀气腾腾的笑容：——你到底对前辈做了什么？ ——我要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好了……这话说出来，如果他不是当事者本人，看到这幅景象大概连自己都不信：什么都没做会让一个女孩子这样抱着人大哭吗？ 玛修明显也不信。 不过就在这时候，她手腕上以魔术驱动的通讯手环响了起来，传来奥尔加玛丽加快语速的声音：“玛修，你还在哪里！？灵子转移马上要开始了！” 86.我才不要！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有什么问题吗, Master？”玛修注意到藤丸立花的异状，停下脚步疑惑道。 “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藤丸立花再度深呼吸了一下，但感觉没有变好, 反而胸口更闷了。 这种感觉很像是前世她坐公共交通的时候, 一堆人挤在一个封闭的车厢里, 人挨人、人挤人，一个人呼出来的废气立刻被另一个人吸进去, 也有点像夏天暴雨之前的感觉，总之就是喘不过气来。 刚才一路走路还不觉得, 此时话一出口，藤丸立花也觉得有点不对。 Dr.罗曼给出的距离很精准, 玛修所说的灵脉跟她们刚才所在的地方大约是两公里的路程，大部分普通人能够在25分钟之内走完, 而这冬木市由于道路地面经常断裂、周围建筑物的水泥块掉下还有燃烧的地脉遮挡道路，或者零散骷髅兵的关系，玛修照顾藤丸立花的脚步, 一路走过来也超过半个小时了。 然而仅仅是半个小时的步行, 就让她气喘吁吁？要知道, 藤丸立花可是从房间狂奔五分钟到中央管制室都面不改色的人。 “芙？”芙芙也担忧地抬头看着她。 玛修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严肃地说道：“Master, 请你不要这样大口深呼吸, 改用小口吸气的方式来呼吸。这个地方大气中的魔力浓度十分异常, 简直就像古代的地球，如果不适应这种充满魔力的大气，你会感觉到很难受的。” 玛修一说，藤丸立花就有些明白了，她不是真正对神秘侧毫无了解的普通人，根据FATE世界的设定，这个世界的魔力有大源（Mana）和小源（Od）之分，大源就是自然界中的魔力，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天地之力、灵气之类，小源则是每个魔术师自己身体中的魔力或者说生命力。 魔术师依靠魔力来使用魔术，大部分都是用小源、也就是自身的魔力来进行，也有魔术师能借助大源的魔力来释放魔术，不过那要困难的多，因此能用大源魔术的魔术师也比较稀少，可以说是精英级别的了。 在神代终结之后，这个世界的大源魔力渐渐枯竭，魔术的日渐式微与大源枯竭不乏关系。 此时的冬木市因为圣杯的影响，空气中的大源魔力浓度增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种状况对于已经是亚从者的玛修来说，是十分舒适的，她可以从大气中直接获取一定量的魔力，纵使比不上御主直接供魔，也比没有强；特异点F中，那些无主的从者、影从者能继续存在，还有骷髅兵的肆虐，也得益于这种环境。 然而藤丸立花在这个世界生活的十几年，都处于大源魔力近乎枯竭的现代，呼吸的也是大源魔力近乎枯竭的空气，周围环境中的大源魔力骤然增强，她当然会感觉到不舒服。 好在也仅只不舒服而已，在她听从玛修的建议，换成小口呼吸了一会儿之后，症状就缓解多了，要是游戏里第六、第七特异点那种魔力浓度，会需要达·芬奇亲的特制呼吸过滤器也就不奇怪了。 “呼……谢谢你，我好多了，玛修。”喘过一口气，藤丸立花道谢道。 “ 不用谢，只是小……”“呀————————！！！” 一声女性的尖叫打断了玛修的话，两人立刻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这个声音……玛修，你立刻过去救人吧，这里没有骷髅兵在，很安全，万一有突发状况，我会用令咒把你召回来的。”藤丸立花当机立断，举起手向玛修亮了亮手背上的三划令咒。 她手背上的令咒应该是进入特异点F之后出现的，反正当藤丸立花注意到的时候，它已经存在了，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像游戏里那样每天回复一划，不过起码令咒的功能也不像游戏里那样，只能回复血量NP或者灵基复原三条指令那么死板。 “！好的，Master！”玛修笑着点点头，立刻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没有藤丸立花拖后腿，亚从者矫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边。 藤丸立花收回目光，看了看还在自己怀中的芙芙，“好了，那我们也往那边走吧。” …… 不知道是不是玛修赶过去的时候还顺路把骷髅兵都清理了，反正藤丸立花一路上没遇到过什么碎裂地面、水泥块和火焰以外的障碍。 等她和芙芙赶到玛修身边的时候，玛修也正好挥舞着盾牌，把因为灵脉聚集而来的骨头架子们拆成碎末。 而因为被骷髅兵袭击而跪倒在地上的，就像藤丸立花所预想的那样，正是迦勒底所长奥尔加玛丽无疑。 “Master，你来了啊。”虽然仅仅分开几分钟而已，见到藤丸立花平安无事，玛修还是松了一口气。 “……Master？这是怎么回事！？”听到玛修的称呼，奥尔加玛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所长？……啊啊，你是说我吗？其实——” “成为亚从者了吧，一眼就看出来了！我想问的是，那个在我的演讲中迟到还走神的普通人！——为什么你成为了御主！？” 奥尔加玛丽转向藤丸立花，气势汹汹地用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然而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差点被一群骷髅兵搞定的后怕，还是因为这样跪坐太久了，双腿一阵麻木，刚起来一点又腿一软坐了回去。 “那个……你不要紧吧？”藤丸立花放下芙芙，连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谢谢……”奥尔加玛丽下意识地道完谢，才发觉扶她的人是谁，立刻又涨红了脸，挣开藤丸立花的手，“——放开我！” “等……！你这样会……！”“糟糕……” “哇——”“前辈！？你们没事吧！？” “……呜……玛修，好疼啊。”仰面朝天躺倒在地面上的藤丸立花，摸着后脑勺在路面上磕出来的大包，因为疼痛溢出生理盐水的眼角泪汪汪的看向玛修。 刚才奥尔加玛丽挣开手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双腿又站不住，直接向后方倒去，还是藤丸立花反应过来拉了她一把，不过，这只是让奥尔加玛丽从往外倒、变成往她身上倒了而已，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被奥尔加玛丽扑倒的藤丸立花，当了一回人肉垫子。 而趴在藤丸立花身上的奥尔加玛丽慢了半拍才发现自己丝毫无损，连忙挣扎着要爬起来，无奈麻住的双腿一点也不争气，看起来就像一只被人捏住盖子只能挥舞着钳子威吓的螃蟹。 有些好笑的玛修连忙把两个人都拉起来。 有了这个小插曲，奥尔加玛丽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质问藤丸立花了，但还是双手抱臂，以审视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才说道：“你，就是你，那个普通人，过来。” 不过说完她又有点后悔，毕竟刚才藤丸立花还帮了她，摆出严厉的态度只是她的习惯而已。 “欸？好吧……”藤丸立花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她很清楚所长是怎么样的人。 作为一位还很难说能独当一面的魔术师，就仅仅因为父亲的关系立刻空降成为迦勒底所长，这无论是世俗世界还是神秘侧的世界里，都很难服众，因此奥尔加玛丽只能对所有人摆出强硬严厉的姿态，久而久之，面具成了习惯，成了这个奥尔加玛丽自己都不怎么喜欢的样子。 “坐下。” 藤丸立花听话地坐下，奥尔加玛丽绕了一圈绕到她身后，拨开她的头发。 “咝……”藤丸立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疼吧？现在知道疼了？真是个笨蛋，如果你不去拉我，我现在就不用耗费魔力给你治疗了！”奥尔加玛丽一遍说着，一边却是凝聚起治愈魔术在藤丸立花后脑勺的包上。 老实说，她对藤丸立花有些心情复杂。 特别是自己没有御主资质，藤丸立花这个普通人的御主资质却是最高的这一点，经过许多失败的亚从者实验也在这个时候完成了，契约对象还就是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 藤丸立花吐了吐舌头：“那样所长你不就摔倒了吗？” “你在开玩笑吗？”奥尔加玛丽傲气十足地表示，自己怎么可能因为腿麻而摔倒呢！？“——好了，下次别干这种蠢事了。” 藤丸立花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果然已经完全没有了痛感，不禁感叹道：“魔术还真是神奇啊……” “那是当然。”奥尔加玛丽自傲地道，然后转向一边的玛修，“对了，玛修，迦勒底现在怎么样了？” “这点我也不是很清楚，所长，是医生让我们来这里的灵脉设置据点的。”玛修如实汇报道。 “罗马尼？哈啊！？现在迦勒底的负责人是罗马尼吗？雷夫呢？为什么不是雷夫？”奥尔加玛丽忍不住质疑，“……算了，你赶快设置吧，到时候我自己问他！” 藤丸立花和玛修对视了一眼，也是……奥尔加玛丽还不知道雷夫教授的事吧，不过这会儿两人有志一同地暂时闭口不言，玛修以盾牌为触媒，开始设置召唤阵和据点。 “吁————！” 金发的太阳骑士吹了个口哨，骏马疾驰的速度渐渐降了下来，一路小跑回站在金发骑士身边。 高文自然地接过藤丸立花放下的缰绳，牵着马以散步的速度向前迈步。 “如何，Master？在我有烦恼的时候，只要坐上格林嘉莱特纵马驰骋一会儿，回城的时候就会忘个精光了。” 坐在马背上的藤丸立花拍了拍胸口，差点跳出嗓子眼的心脏渐渐平复了下来。 “……呼。谢谢你，高文卿。的确是把烦恼忘个精光了……就是太刺激了一点。” 不过她倒是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飙车什么的了。 87.都是医生的错 第57章 不得不说，尽管作为迦勒底所长还有诸多的不成熟, 但奥尔加玛丽那股雷厉风行、强势果断的作风, 正是迦勒底此时至关重要的一环。 见到她醒来，哪怕还什么都没做, 也让人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嗯哼, 大概的情况我了解了。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第一特异点已经攻略完毕了吗……” “对, 而且有立花提供的拟似灵子结晶的帮助，第二特异点的坐标解析也进行得很顺利，距离成功定位应该花不了几天时间。”达·芬奇尽责地报告特异点定位的进程。 “所长，既然你已经醒来了，那么我这个临时指挥官也可以卸任了吧？”Dr.罗曼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说道。 奥尔加玛丽沉吟了一下说道, “……不，叫我的名字就行了。今后一直到人理奠基复原为止, 还是由你作为迦勒底行动的指挥官吧。” “咦！可是奥尔加玛丽你明明已经醒过来了……” “笨蛋！罗马尼, 你现在还不明白我们的状况吗！？” 奥尔加玛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叉腰训斥道：“我们现在面临的——是战争！是夺回人类未来之战！临阵换帅可是战争大忌！既然你已经成功指挥进行完了特异点F和第一特异点的攻略，上手了作为指挥官的工作，与其在意权位这种无聊的事，将指挥权交给还不熟悉的我, 不如由你继续做下去。” 奥尔加玛丽的震声响彻达·芬奇工房的空间之中。 “而且, 这样对于立花来说, 也是最好的, 我无法保证临时交接不会出什么差错, 而对于立花来说，任何一点差错都可能威胁到她的安危。——听好了，罗马尼·阿基曼，我现在以迦勒底所长的名义，任命你为人理修复计划的总指挥官，所有责任我来负，在计划进行时，你拥有迦勒底的最高指挥权，包括指挥我在内！” “……明白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见她已经说到这份上了，Dr.罗曼也面色严肃地应下。 “当然，我也会帮忙的，如果有需要的话，就将我当做普通的迦勒底职员好好支使就行了。”奥尔加玛丽见状，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向那位褐肤白发、据说是所罗门的从者。 “所罗门”是在她沉睡之后才被召唤出来的，听说她现在使用的躯体也是多仰赖他的帮忙才得以重构……加上作为魔术师，面对可以说是魔术之祖的所罗门王，她当然保持着必要的尊敬。 向“所罗门”点头致意表示感谢，随后奥尔加玛丽指向Dr.罗曼。 “……至于立花身上的魔术刻印，我得说是罗马尼你的考虑太欠妥当了！” 纳尼！？明明闯祸的人是他！为什么又是我的错！？ Dr.罗曼哭丧着脸，看着奥尔加玛丽对那个“所罗门”和自己差别对待的态度，郁闷无比。 “你对魔术协会的了解太少了，想的也太天真了！让立花减少与神秘和魔术的接触，以便于回到普通人之中去，这条路从一开始就走不通！”奥尔加玛丽斩钉截铁地说道。 听到奥尔加玛丽这么说，Dr.罗曼和达·芬奇都是精神一振。 “为什么啊？”Dr.罗曼忍不住道，“如果人理成功复原，立花立下那么大的功绩，并不需要给她多么大奖励，只是让她回到原来普通的生活而已啊！？我觉得协会那些人应该巴不得这样吧，他们才不会想要救世主加入协会，分薄他们的权威！” 奥尔加玛丽摇了摇头，“后半的判断是正确的，可是前半你的想法太一厢情愿，估测得太乐观了。他们有更一劳永逸的方式——” 她并没有说下去这个方式是什么，然而其他人都能猜得出她话中未竟的语义。 奥尔加玛丽垂下头，看向橙发少女，而藤丸立花也正抬起头看着她，“问题就出在，如果人理成功复原，立花的功绩就太大了这一点上——” 所谓术业有专攻，如果说到别的话题，如今从者连番降临的迦勒底可以说是强者遍地，但是说到对于魔术协会以及那群协会魔术师的了解，绝对不会有人比前天体科君主之女，从小接受贵族主义派传统魔术师教育长大的奥尔加玛丽更具有发言权。 “功绩太大？” “对，如果人理复原，立花相当于救了全世界的人一条命，当然也包括魔术协会的那群魔术师在内，被一个普通人救了命，他们要如何回报？” “可是我也没指望他们回报啊……”藤丸立花弱弱道。 奥尔加玛丽点了点头，“我明白，可是对于那些活得太久，心理阴暗的老家伙来说，他们是不吝以最险恶的恶意去猜测其他人的想法的。人情债最难还，即使对于离经叛道的魔术师来说，等价交换也是很重要的一环。比起苦恼要如何偿还这份欠债，不如让欠债本身不存在——比如说，打压迦勒底，否认你拯救人理的功绩。” 其他人还不觉得怎么样，而听完这番话，藤丸立花却觉得仿佛如同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因为对于迦勒底以外的人来说，人理被复原后，曾经的伤害也全部被复原了，就像那些损害原本就不存在，没有人记得人理被烧毁过，在迦勒底之外也不存在任何记录，所以协会来人怀疑人理烧却事件是否真的发生过，还是只不过是迦勒底伪造出来的臆想…… 她原本以为这就是全部的理由，但现在回想起来，协会的态度始终很矛盾，在人理最初复原的时候，还曾经被授予开位的藤丸立花，在扫尾经历完四个亚种特异点之后，迎来的却是魔术协会的审查……敢情你们凑表脸的，只选择性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事实吗。 听完奥尔加玛丽的分析，藤丸立花终于明白了，不是不相信，而是打压迦勒底、否认救世主的功绩，对于协会来说更为有利。 难还的人情债不用还，把柄也不存在了——既然拯救人理的功绩是假的，那么欠债当然也是镜中花水中月。 “也就是说，不论怎么样他们都不会放过迦勒底和立花？”达·芬奇皱眉道。 Dr.罗曼一脸义愤填膺，又带着一丝忧愁，“那要怎么办？” 藤丸立花倒是不太在意，游戏剧情里迦勒底毫无反抗之力，是因为从者救完人理之后，全都返回英灵座了，否则的话，从者的战斗力在这个大源魔力早已枯竭、神秘消退大半的公元两千年之后，绝对是压倒性的。 事关自己的安危……嗯咳咳，还有未来的幸福！藤丸立花可不会那么死板，她深明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圣杯许愿受肉什么的啊，该用就用呗！ 即使降临的绝大部分从者完成任务后，被抑止力强制不得不返回，但起码……有一个人肯定不归抑止力和英灵座管辖。 藤丸立花抬起头，就对上了还站在她身边的盖提亚的视线，不得不说，在作为同伴的时候，怜悯之兽还是挺让人有安全感的。 在心里默默向两个抑止力大大祈祷，看在她拯救人理的份上，高抬贵手一下下，她也是为了自保，不会做什么危害地球或者人类的事啦，希望到时候别派什么守护者来找他们麻烦，要是遇上熟人，那多尴尬啊…… 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收回视线，藤丸立花笑着说道：“达·芬奇亲，医生，你们不用那么担心啦，这一切的前提是人理奠基完成以后了，说不定我中途就……” “一定能完成的！”奥尔加玛丽打断她的话，“不过立花说得对，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用来做后手，我们不必太过担心。立花也是，既然有了魔术刻印，就好好利用吧，从明天开始我来教导你进行魔术的修业！” “真的吗，太好了！” 藤丸立花双眼一亮，她正苦于不知道怎么用这新多出来的“256色蜡笔”呢。说真的，撇除魔术师的习性，她对魔术和魔术界其实是非常感兴趣的。 普通人对于超能力之类的，总是会有那么一些好奇嘛，哪怕是叶公好龙式的兴趣，但兴趣就是兴趣啊。 这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再说就算大部分魔术师都是邪魔外道，但说白了也就是三观异于普通人而已……emmm，反正从者之中这种类型的也不少，也不是有那么几个相对比较正常的常识人嘛。 不得不说，藤丸立花的想法总是很乐观。 “既然这个问题解决了，立花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免得一会儿又因为劳累而晕倒。”达·芬奇关心道。 “欸——”藤丸立花拉长的长音表现了她的不乐意，谁会想在睡了两天之后还继续睡觉的？目光扫过奥尔加玛丽，她突然有了计划，“这样吧，奥尔加你刚刚醒来，有很多从者都没见过面，我带你去介绍认识一下！” “嗯哼，掌握从者的情况，也是我这个迦勒底所长应尽的责任！”奥尔加玛丽立刻绽放出笑容，却又很快收敛，然后一副纡尊降贵的样子，答应下来。 达·芬奇也没有反驳藤丸立花的小计策，微笑着看两个女孩子相携离开，至于“所罗门”，当然是一步步紧紧地跟上。 目光在最后一位的盖提亚离开后收回，Dr.罗曼又叹了一口气，然后转回问道，“莱昂纳多，刚才是怎么回事？你跟立花聊了些什么？” 他可没忘记，立花的存在确率值跌到近乎零点的警报声。 88.多管闲事 防了个盗，24小时后撤。 每一次呼吸, 她都感觉身体即将崩溃。 不是灵子化, 而是真正的崩溃。 从实验室中诞生、在无菌室中成长的生命，宛如初生的婴儿——不, 是连婴儿都不如的抵抗力, 阳光、空气、水……无菌室外的一切都有可能成为夺走机体生命力的诱因，更不用说种类繁多的疾病病菌, 即使什么也不做，她也注定会在18岁之前因为细胞衰老死去。 在战斗训练中总是会被留下来补习，连翻单杠都做不到的这具身体……啊啊，脆弱，实在太脆弱了。 ——这是连藤丸立花也没有预料到的事, 毕竟在她的记忆之中，她和玛修都完成了这次没有灵子筐体保护的灵子转移, 平安无事地到达了特异点F冬木。 然而藤丸立花却忽略了其中的差异, 她自己是具有远超常人的灵子转移适性这点暂且不提, 玛修能承受住灵子转移的意义消失，是因为当时她已经与加拉哈德融合成为了亚从者，身体素质从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柔弱少女，提升到了力量体质速度都远超人类的地步。 如果进行灵子转移的不是亚从者玛修·基列莱特, 而是柔弱少女玛修·基列莱特的话—— 好痛苦, 真的好痛苦…… 我, 可能不行了……对不起, 前辈。 藤丸立花是疏忽了, 但相当了解自己身体状况的玛修，是在明知道自己可能挺不过去的情况下，选择默不作声的。 在中央管制室已经被封闭，还有强敌当前的情况下，不进行灵子转移的话，即使不被雷夫教授杀死，也会窒息而亡，选择灵子转移起码还有那么一丁点逃出生天的可能性——只不过理所当然的是，她又失败了而已。 不论是亚从者的实验也好，战斗训练和翻单杠也好，想要去救所长也好，全部都失败了，到头来自己什么也做不到，甚至在面对心怀叵测的雷夫教授时，都是前辈将自己挡在身后护住。 ……最起码，在最后这个时刻，不能拖前辈的后腿。 玛修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但是啊……但是。 如果我的身体再强壮一些就好了…… 即使是以身为盾也好…… ……那样我是不是也可以，保护前辈？ 身体明明已经崩解了，但意识还留存在最后一瞬。 ——你是这么想的吗？ ——这就是你期望的吗？ 玛修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单薄但难以说是瘦弱的身影，说单薄是因为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从体格判断年纪大概只跟玛修相若而已，但如果仔细观察，不难看出他身上纤薄但熨帖的肌肉，这是一具训练有素的身躯。 他穿着一身紫色的轻甲，腰间别着一把剑，在即将失去意识的玛修身前单膝跪下。 ……你是…… ——我是加拉哈德，以身为盾，将回应你选择守护的命运。 玛修用尽全力向着那个人伸出手，尽管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手”这种存在，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回过神来的时候，伸出去的手已经抓住了什么东西。 好像是什么的手柄。 仔细看的话，那是一面一人高的……盾牌？ …… 从灵子转移中苏醒的藤丸立花依旧是被芙芙弄醒的，不过这次她可没有之前那样温柔舔脸的待遇，记仇的第四兽用蓬松的大尾巴在她的鼻翼底下扫来扫去。 “哈、哈、哈、哈啾！……是你啊，芙芙。” “芙呜——！芙！” 藤丸立花一把抓住来不及逃跑的芙芙抱在怀里，另一手扶着脑袋坐起身，没有灵子筐体的保护，她在灵子转移中还是厥过去了一会儿，时间不长，大概只有短暂的几分钟。 “前辈……不，Master，你醒了？你能没事真是太好了。” “玛修？”藤丸立花愣住了。 出现在她面前的玛修，是藤丸立花很熟悉的样子——不再是穿着迦勒底工作服、戴着眼镜的常服状态，而是一身轻甲，手上还提着一把中间圆形的巨大十字盾牌。 藤丸立花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亚从者玛修·基列莱特……可问题是，明明没有被天花板压住濒死，为什么玛修依旧成为了亚从者？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剧情惯性？ 玛修似乎误解了藤丸立花的目光，因为穿着一身过度强调曲线的轻甲还被盯着看，一抹羞涩的薄红涌上双颊，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害羞的好时机，“御主，请不要这样盯着我看，关于我的穿着这个一会儿再说……总之，我先去解决周围的敌人。” “敌人？”藤丸立花回过神，才发现两人的确陷入了包围之中，是一群骷髅兵。 藤丸立花立刻收回了多余的思绪，老实说她不觉得有什么害怕，只觉得紧张。 她很清楚这些骷髅兵的战斗力只是些杂兵而已，完全可以一刀一个，然而面前的战斗不是隔着手机屏幕用手指点点点就好了，一刀一个那是对于从者来说，何况目前她的身边只有玛修一个从者，如果骷髅兵一起从四面八方涌上，玛修手中的饭桌防御力再强也只能挡住一个方向的敌人。 ……所以，首先是，尽量减少对敌的面积，保证自己的安全，不拖玛修的后腿就好。 “Master，请下达指示。”玛修一板一眼地道。 藤丸立花向周围扫了两眼，她们现在应该已经到达了特异点F所在的2004年的冬木，经过圣杯的异变之后，这座城市完全沦为了废墟，周围四处是破碎的街道和大楼，还有些地方还在借助地脉的力量燃烧。 很快她就确定了一个位置，不远处一幢看上去只破损了一两分的建筑物，“玛修，把我带到那幢大楼里。” “！明白了。”玛修似乎也意会到了她的意思，C等级的筋力对于从者来说只是普普通通的水平，但也足以轻松地单手拦腰抱起藤丸立花，另一手拿着沉重的盾牌依旧轻松地跃过骷髅兵们的包围圈，将她和芙芙一起放下。 “玛修，这些骷髅兵就拜托你了。” 藤丸立花立刻跑进建筑物里，有了墙壁的遮挡，这样玛修只需要注意不把骷髅兵放进建筑物里就行了。 “没问题，看我的吧，Master！” 没有了后顾之忧，玛修得以轻松地与那些骷髅兵战成一团，每次挥动盾牌都能轻松击碎这些骨头架子，被击碎的骨头架子立刻化为齑粉消失。 不到两分钟，玛修就就把周围徘徊的骷髅兵解决一空。 藤丸立花也松了口气，从建筑物里出来，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虚汗，看样子能行，卡地形果然是古今中外第一实用的战术，顺便一提，第二肯定是放风筝。 “战斗结束，我们胜利了呢，Master。” “辛苦了，玛修。” 玛修向藤丸立花报以她特有的带着一分羞涩和一分兴奋的笑容，不知怎么的，藤丸立花觉得她好像每一个细胞都在倾诉“求夸奖求摸头”……于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摸上去了。 “前辈……？”玛修的脸上再次飞上薄红，但却没有躲开。 救命！玛修你为什么这么可爱！ 藤丸立花忍不住一把抱住了棉花糖学妹，都忘了怀里还有某第四兽的存在，于是芙芙就那样夹在两人的波涛汹涌之中，虽然触感很棒可是这是想闷死芙吗呜呜呜！ “芙呜……” “——嗯，咳咳！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不知何时，藤丸立花手腕上的通讯手环亮了起来，Dr.罗曼假咳的身影投射了出来，然后又突然反应过来大叫道：“——不对啦！你们两个现在没事吧！” “医生吗？没事，我们两个都很平安。”藤丸立花松开了手，回答道。 玛修收敛起一点点失落，回答道：“是，这里是玛修·基列莱特，已经成功转移至特异点F，同行者仅有前辈一位。” “芙！芙呜！”差点被闷死的芙芙大声抗议。 心情良好的玛修一笑，补充：“对了，还有芙芙。” “连芙芙也去了吗，呜哇，这可真是……”Dr.罗曼受不了地无奈道，“不过没有灵子筐体的保护，你们平安无事就好……还有，玛修，你那打扮是怎么回事！？太不知羞耻了！我可不记得曾把你教育成这样的孩子啊！？” 被Dr.罗曼吐槽了的玛修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不过她很快抑制住羞涩正经道：“说的也是，我还没跟前辈解释呢……我成为了从者。在灵子转移的过程中，有一位从者将作为英灵的能力及宝具转让给了我，然后就消失了。” 这些是藤丸立花早就知道的事，所以她丝毫不感觉惊讶，当然在另外两人眼中，那更像是状况外的一脸懵逼。 Dr.罗曼叹了口气：“亚从者吗……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成功了。对了，玛修，你还记得那位从者的名字吗？” 玛修点了点头：“记得——加拉哈德，他是这么说的。” 89.完美的英雄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虽然阿尔托莉雅说拉姆瑞跑起来的时候可能会颠簸, 不过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策马驰骋。 不知道是顾虑不习惯骑马的藤丸立花，或者别的什么原因，阿尔托莉雅自始至终一手拿着长|枪，轻松写意地将胆敢靠近的骷髅兵击成粉碎, 一手紧紧持着缰绳，保持着平缓的速率安稳前行, 以至于无法放开蹄子撒欢的拉姆瑞都有些不开心了。 不过也托这样的福, 玛修、芙芙和奥尔加玛丽还能跟上前面的两人一骑, 顺便解决少数从后方跟上来的骷髅兵, 毕竟她们可没有马匹代步。 藤丸立花一开始还很不好意思，甚至特意挺直脊背向前靠想要减少身体接触。不过马背上就那么大，阿尔托莉雅在发现她的动作之后, 索性持着缰绳的手一圈, 彻底将她圈在了怀中。那东方女性特有的娇小, 让藤丸立花得以完全靠上身后的柔软, 不留一丝缝隙。 “Master，你这样骑马很快会累的，请放松一些。” “是……” 于是, 藤丸立花的很不好意思, 变成了非常不好意思。 ……何止是不好意思，简直是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好吗！？藤丸立花靠在阿尔托莉雅身上, 忍不住捂住有些发烫的脸。 呜呜呜, 她沉寂了十多年的少女心啊……为什么会跳动个不停呢？……不行！再这样下去要完了, 下次绝对要召唤男从者！而且要帅哥！ 而跟在后面的奥尔加玛丽则柳眉倒竖，周围明明还四处有火焰燃烧的废墟和徘徊的骨头架子，可是前面那一对主仆，为什么硬生生把这些变成了策马郊游谈情说爱二人世界的气氛！？ ……呸！不对，她也混乱了，什么谈情说爱，这可是严肃正经的探索任务！ “——停！给我等一下！” 阿尔托莉雅丝毫没有停下脚步，虽然藤丸立花说过奥尔加玛丽是同伴，但她可不会听从御主以外的人的命令，直到藤丸立花碰了碰她的手臂，黑色骑士才一拉缰绳，拉姆瑞听话地停下。 藤丸立花被阿尔托莉雅放下马，在离开了对方的怀抱之后，doki-doki的心脏终于平复下来，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队伍重新前行，不过这次阿尔托莉雅自发做起了前锋的工作，如果说刚才她是等骷髅兵接近再击碎那些骨头架子的话，现在就是在主动出击，清除前方路上的所有障碍。 藤丸立花则跟奥尔加玛丽她们走到了一起，“怎么了，所长？” “之前我的演讲你没听到多少吧？现在只有你一个外行人在，也没办法了……作为迦勒底的所长，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我有义务告诉你这次行动的意义。”奥尔加玛丽一副准备长篇大论的样子，这不仅仅是她的义务，也是她的骄傲。 “啊？不用了吧……我都记得啊。” 藤丸立花讨饶，虽然所长也算是救她于水火之中，可她对校长讲话什么的真的没兴趣啊…… “记得？你在我的讲话途中走神还中途被排除出任务，你能记得多少？” “这个嘛……首先迦勒底的全称是【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菲尼斯·迦勒底】，目的是为了使人类历史能够悠久而又强韧地延续下去，为了防止人类灭绝，不分魔术和科学，聚集了各领域研究者，各国共同建立的特务机构。”藤丸立花开始扳起手指。 “迦勒底平时的工作，是通过近未来观测透镜·示巴，来观测拟似地球环境模型·迦勒底亚斯上，人类文明之火存在的情况，观测点一般被设置在100年后。这次任务的缘由，就在于从大约半年前开始，迦勒底亚斯上的文明之火渐渐变得无法观测，或者说就是100年后人类文明变成不存在了。” “迦勒底排查了2000年内的历史和100年内的未来，发现人类将在2016年全部灭绝，原因可能是突然出现了过去的某个时间点发生异常。毕竟，‘历史’、‘过去’这种东西对于‘现在’来说就像是地基，如果地基不稳固，上面的建筑迟早会倒塌——而这个产生异常的时间点，也就是特异点F，我们现在所在的2004年的冬木。” “当务之急是调查特异点F产生异常的原因，并且尽可能修正这种异常。迦勒底在通报合作伙伴之后，通过各方渠道，从世界各地集结了48名御主参加这次任务，其中大部分是有着灵子转移适性的魔术师精英，不过也有少数是凑数的，比如第48号御主我。” “结果因为中央管制室和供电所发生大爆炸的缘故，其他47位被封在灵子筐体内的御主，受了重伤，并且因为电力不足没有被灵子转移，目前已经进入冷冻保存阶段，现在唯一到达了特异点F的只有我一个御主了。——嗯，基本上就是这样了，还有什么要补充吗？” 扳完了五根手指的藤丸立花抬起头，问道。 “没有了，Master，你了解得很全面了。”玛修摇了摇头笑着回答。 “对呀，我觉得立花你讲得比所长还要简单易懂。”Dr.罗曼称赞道。 “……罗马尼，你的话是多余的。”奥尔加玛丽咬牙切齿道，同时将之前一闪而过的念头“我有在她离开管制室之前说那么多吗”抛到了脑后。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 哎呀，真是不知该说是太过放松好呢，还是缺乏紧张感好呢……远处一个戴着蓝色兜帽、手中拿着一根木杖的身影，拉了拉自己的袍角，在一处残垣断壁的墙角边浮现。 冬木市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黑色骑士那如此肆无忌惮在空气和地脉中扩张的魔力和气势，显现着自己的存在感，在接近一定距离之后想要发现并不困难，就是这感觉怎么好像有点熟悉…… “亚瑟王对亚瑟王吗，还是Alter对Alter，这下可有趣啰……不过话说回来，把剑换成枪连身体发育的效果都有吗？真是……啧啧啧，那个引导亚瑟王拿剑的家伙简直是暴殄天物，是人类的罪人啊！” 蓝色的身影轻声念叨着，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两下，发出咂舌的声音，浑然不知世界尽头之塔中，有个半梦魔因此打了个喷嚏。 他在这个变得奇怪的冬木市已经被困了一段时间，既不想妥协也不想失败的蓝色身影，只能一个人苦苦支撑。 虽说结交个盟友或许是不错的办法，但他可不是饥不择食什么盟友都不挑剔的……反正照这种情况来看，很快“那些家伙”会找上这群小姑娘吧，就让他看看这群小姑娘能做到什么地步好了。 蓝色身影正想灵子化消去身形离开，却感觉到脖子上突然一凉。 “窥视者，希望你有足够的理由解释你的行为。” 有着红色刺枝的黑枪不知何时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蓝色身影一惊，随后放弃似的举起双手投降。 “哎呀呀呀……竟然被发现了吗？亏我还特意用卢恩魔术隐藏了气息呢。” 骑在黑马上的骑士第一次有了面无表情之外的表情，那是一个冷笑，但在那清丽的容颜上并不会显得阴沉，而是让人觉得连这个表情都很适合她。 “在我放出的气势之中，有一片地方是完全的空白，你以为我会粗心大意地忽略吗！” “原来如此，是我大意了……城市果然不是我的领域啊。” 蓝色的身影叹了口气恍然，原来放出那么强大的气势还有这个用处吗？本来以为骗过没有气息感知技能的Lancer不成问题呢……如果是在森林之中，他应该可以借助森林的气息隐藏得更好吧。 “阿尔托莉雅……！” 在他刚才感知到的方向，很快传来了藤丸立花的声音。 黑色骑士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刚才的冷笑，她此时的脸庞看起来才更柔和一些。 “我在这里，Master。” 趁着对方稍微转移注意力的刹那，蓝色身影高举过头的手手指在空中画出一个奇妙的文字。 阿尔托莉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被画出的文字瞬间大放光芒，近距离完全是白茫茫一片无法视物，她本能地向刚才蓝色身影所在的位置一刺，然而枪尖丝毫没有刺中的感觉传来。 “嘿咻——” 蓝色身影一个后跃，跳到了数米远处，而这个时候，藤丸立花、玛修和奥尔加玛丽也从黑色骑士背后的街道拐角跑了过来。 “阿尔托莉雅？” 藤丸立花看了一眼那个蓝色身影……那不是Caster吗？ 她询问性地喊了自家从者的名字，刚才阿尔托莉雅突然说有人在窥视她们，就一闪身往边上跑去，难道她说的窥视她们的人就是Caster？ “请小心，Master。” 黑色骑士则凝重着脸，驾驭着拉姆瑞移动了几步，将自己挡在藤丸立花和那个不明立场的蓝色身影中间。 90.迦勒底秘辛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影从者吗？立花, 所长, 玛修，你们可一定要小心, 这些对手跟那些骷髅兵可不一样！” 通讯手环中立刻传来了Dr.罗曼的提醒。 “混蛋, 罗马尼你这提醒也来的太迟了吧！？”奥尔加玛丽生气道，“示巴的示警呢！？” “哇——抱歉，但是因为爆炸造成的破坏还在修理中, 加上人手不足，迦勒底的机能有八成还在瘫痪状态, 没法给你们提前提醒。” 蓝色身影挠了挠头。 “哎……真麻烦。看吧，我就说, 你这样肆无忌惮地释放气势, 迟早会引来这些家伙的。” “是吗？那不是正好可以一网打尽？” 黑色骑士的回应十分强硬。 隐藏在兜帽下的面容牵起嘴角，“说的也是——那边的小姑娘，你是御主吧？” “……？是的。” “既然在这里遇上了, 那你就负责指挥吧, 我是一名无主的从者, 职阶是Caster。目前因为某些原因正在跟这些黑漆漆的家伙敌对, 当然, 如果你不愿意信任我的话……” 蓝色身影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藤丸立花打断了, “明白了！玛修, 请你负责守护我和所长, 防备有其他骷髅兵或者影从者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过来。” “是，Master。”玛修立刻握紧盾牌，站到藤丸立花和奥尔加玛丽中间。 同时，藤丸立花的目光正在那两名分别从两边包夹过来的影从者身上逡巡，他们此刻所在的这个位置，正好是冬木市一处两条道路交叉的四岔路口。 所谓影从者，官方解释就是失去了御主的从者，由于处于特异点这种充满魔力的特殊环境之中，他们得以不依赖御主供魔存在。 不过老实说，藤丸立花哪怕通关了游戏也没搞清楚，影从者和那些剧情中遇到的、同样没有御主的第三方中立从者有啥不同，一个更黑漆漆一点吗？ 哦，对了，一定要说的话—— “敌方从者两名，一名是Rider职阶的影从者，疑似是美杜莎，她就交给你了，阿尔托莉雅，小心她的石化魔眼——” “我会将她击溃——拉姆瑞！”黑色骑士一声令下，黑色的全身铠立刻重新在她身上出现，拉姆瑞会意地带着骑士奔赴左侧道路，拦在Rider影从者之前。 “另一名是Lancer职阶的影从者，应该是武藏坊弁庆，擅长的是接近战，Caster，请你活用魔术从远处击倒他。影从者不能释放宝具，所以只要小心他们的技能就行了。”影从者不能使用宝具，这可是一个很大的削弱，也是影从者的共有弱点。 “了——解——虽然可以的话我也想试试接近战。不过……难道说，小姑娘你其实是个超厉害级别的Master吗？” “诶？”藤丸立花一愣。 通讯手环中传来了Dr.罗曼的声音：“我、我刚才也想这么说！立花你连敌方从者的信息都能读取得到吗？这就是报告中写的最顶级Master资质的表现吗？” 啊……糟糕。 自己做得太过头了。 藤丸立花立刻醒悟了过来。 最顶级的Master资质到底是怎么样的，藤丸立花不清楚，她也没有对象可以进行参考比较，能一眼看出影从者的信息当然不是依靠什么Master资质，而是得益于前世记忆的馈赠。 哪怕影从者不但浑身黑漆漆，身上还萦绕着黑雾，只要看到对方的身形建模就能判断出那个影从者是谁——相信不少资深玩家都能做到这一点，当然前提是对方是曾经出现过的从者，不论是游戏、动画、漫画还是小说，哪怕是某位菌类突然甩出一张设定放卫星也行。 从现实意义的角度来看，FGO的主角也的确是FATE系列有史以来身负最顶级Master资质的人，毕竟圣杯战争和从者也不是随处可见的大白菜，除了FGO之外，FATE系列所发生过最大规模的圣杯战争，也不过就仅止于十多骑从者的程度，而FGO的出场从者已经超过了200骑。 因此单纯从“对从者的知识和见识”的角度来说，FGO的主角是最强的这点没毛病。 话既然已经说出口，藤丸立花总不能再反口说自己是瞎猜的。“……啊？是吗？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幸运的是，Dr.罗曼、奥尔加玛丽以及其他迦勒底的工作人员，同样缺乏对象进行参考比较，轻轻松松就放过了她。 “笨蛋，我才不是说这个，不过算啦……” 蓝色的Caster咕哝了一句。 这些人根本没意识到吗？ 固然能读取敌方从者的信息、料敌机先也是一种优秀的能力，不过，这种等级的情报获取，也不过是少一些试探的步骤而已。 ——更出彩的，还是那能够根据这些情报信息，瞬间制定并分配作战计划的能力吧？ Lancer的影从者长于近战，或者说没了宝具之后的他，只能使用近战手段，所以让职阶是Caster、理应擅长魔术远距离攻击的他来应对；Rider的影从者石化魔眼比较麻烦，于是选择具有高等级对魔力的黑色骑士作为其敌手；当然在这危机四伏的冬木市还要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突袭，因此留下那个使盾的小姑娘保护己身。 合理运用手中的牌，几乎是各方面都完美地照顾到了——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嘛，不过也无所谓，有一个可靠的Master就是这种感觉吗？ ——好像，还挺不错的？ 蓝色的Caster第一次摘下自己的兜帽，露出蓝色的长发，赤红的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敌人，背对着小姑娘们、男子气概十足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完全不符合Caster职阶的好战嗜血的张狂笑容。 他是“库兰的猛犬”库丘·林，如果说Lancer职阶的他表现出的是斗犬的一面，Caster职阶的他就是给自己戴上项圈的一面，这并不意味着他的脾气就不存在了，只是现在的他更懂得何时收敛、何时释放这股暴烈。 面对Saber·Alter对这个城市的侵蚀，这段时间他憋屈得可不止一点，刚才在黑色骑士面前短暂的交锋和退让，更是让那一点郁闷酝酿成了沸腾的斗血！ “唷，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我们就好好打一场吧！” 没有等影从者Lancer回答，蓝色的Caster一挥手中的德鲁伊木杖，面前顿时浮现出一排卢恩文字，炽烈的火光从文字中激射而出—— “有什么问题吗，Master？”玛修注意到藤丸立花的异状，停下脚步疑惑道。 “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藤丸立花再度深呼吸了一下，但感觉没有变好，反而胸口更闷了。 这种感觉很像是前世她坐公共交通的时候，一堆人挤在一个封闭的车厢里，人挨人、人挤人，一个人呼出来的废气立刻被另一个人吸进去，也有点像夏天暴雨之前的感觉，总之就是喘不过气来。 刚才一路走路还不觉得，此时话一出口，藤丸立花也觉得有点不对。 Dr.罗曼给出的距离很精准，玛修所说的灵脉跟她们刚才所在的地方大约是两公里的路程，大部分普通人能够在25分钟之内走完，而这冬木市由于道路地面经常断裂、周围建筑物的水泥块掉下还有燃烧的地脉遮挡道路，或者零散骷髅兵的关系，玛修照顾藤丸立花的脚步，一路走过来也超过半个小时了。 然而仅仅是半个小时的步行，就让她气喘吁吁？要知道，藤丸立花可是从房间狂奔五分钟到中央管制室都面不改色的人。 “芙？”芙芙也担忧地抬头看着她。 玛修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严肃地说道：“Master，请你不要这样大口深呼吸，改用小口吸气的方式来呼吸。这个地方大气中的魔力浓度十分异常，简直就像古代的地球，如果不适应这种充满魔力的大气，你会感觉到很难受的。” 玛修一说，藤丸立花就有些明白了，她不是真正对神秘侧毫无了解的普通人，根据FATE世界的设定，这个世界的魔力有大源（Mana）和小源（Od）之分，大源就是自然界中的魔力，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天地之力、灵气之类，小源则是每个魔术师自己身体中的魔力或者说生命力。 魔术师依靠魔力来使用魔术，大部分都是用小源、也就是自身的魔力来进行，也有魔术师能借助大源的魔力来释放魔术，不过那要困难的多，因此能用大源魔术的魔术师也比较稀少，可以说是精英级别的了。 在神代终结之后，这个世界的大源魔力渐渐枯竭，魔术的日渐式微与大源枯竭不乏关系。 此时的冬木市因为圣杯的影响，空气中的大源魔力浓度增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种状况对于已经是亚从者的玛修来说，是十分舒适的，她可以从大气中直接获取一定量的魔力，纵使比不上御主直接供魔，也比没有强；特异点F中，那些无主的从者、影从者能继续存在，还有骷髅兵的肆虐，也得益于这种环境。 然而藤丸立花在这个世界生活的十几年，都处于大源魔力近乎枯竭的现代，呼吸的也是大源魔力近乎枯竭的空气，周围环境中的大源魔力骤然增强，她当然会感觉到不舒服。 91.岂不是美滋滋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没事，我就是……想看看它的性别啦。” “噗呵呵呵……”藤丸立花的话语, 让玛修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玛修，你在这里啊。” 就在两人和乐融融地探讨芙芙性别之时，一位穿着深绿色大衣戴着同色礼帽、留着棕红色长卷发的男性走了过来。 刚才还在跟玛修说笑着的藤丸立花随着对方一步步走进, 不自觉地攥紧裙摆下端。 不知道藤丸立花内心复杂的玛修站起来与雷夫交谈了几句, 就见到橙发少女突然站了起来。 “前辈，怎么了吗？” “你是……48号御主候补，那个被录用的普通人对吧？” 在想起藤丸立花的身份之后, 雷夫放下心来, 将刚才少女的紧张看在眼里的他，将之当作了普通人骤然来到迦勒底这种隐秘魔术机关产生的不适应。 “……哦抱歉, 我的话太欠考虑了。即使你是普通人, 也不要因此悲观, 这次任务需要你们所有人一起来完成。我是雷夫·莱诺尔, 这里工作的技师之一。既然你们都在这里, 正好跟玛修一起去参加所长的说明会吧，要是迟到的话, 接下去一年都会被所长盯着的。” 垂下头让刘海尽可能地掩藏自己的表情, 她不是很有信心在对方面前不露端倪, “那, 我们就马上去吧。” “前辈？”玛修偏过头, 有些疑惑, 她本能地觉察出藤丸立花现在的态度, 与刚才对自己的态度有所不同。 难道是头还在痛吗？ “没事的，玛修。”藤丸立花向她笑了笑。 的确脑袋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但与刚才坦率地向玛修说明自己的不舒服不同，她反而敛起了难受的表情——这也是她的习惯，也或许，是优点之一，在敌人面前她会不自觉地逞强。 对藤丸立花没有丝毫了解，也不觉得有了解一个用来凑数的普通人的必要，雷夫热心地将她带到已经聚集起其他47位御主候补的中央管制室。 “太——慢了——！” 现任迦勒底所长奥尔加玛丽·亚斯密雷特·阿尼姆斯菲亚双手叉腰斥道。 不过有雷夫教授和玛修帮忙说好话，藤丸立花还是顺利过关，和其他47位御主候补一起坐了下来，听奥尔加玛丽介绍自己和迦勒底，顺便科普他们此行的意义。 “……迦勒底肩负着守护人类历史存续的重任，然而示巴却监测到了异常——在2005年的日本冬木出现了此前未曾观测到的特异点，迦勒底亚斯上的人类文明之火因此泯灭，演算结果人类会在2016年灭绝，你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前往那里，务必要排查出异常，使人理恢复……” 藤丸立花对于这种“校长讲话”一向是没什么兴趣的，不过她还记得游戏里自己是因为在开会中睡觉被奥尔加玛丽赶出管制室的，勉强打起精神听了一段，然而或许是还在晕乎乎的脑袋的影响，她克制不住自己思绪地走神……好吧，听讲话真的很无聊。 她知晓剧情大致发展，很多剧情细节就记得不那么清楚了，尤其是序章即使在游戏里也是快两年前发生的事了，但起码她还记得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 藤丸立花回过头看了一眼，玛修和雷夫教授正站在那里旁听，见到她回过身，玛修还向她回了一个微笑。 还有……雷夫·莱诺尔，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之一，佛劳洛斯，也是导致迦勒底最初大爆炸的原因。 藤丸立花本来还抱着一线希望，根据某个菌类的说明，在其他世界线上并没有发生人理烧却的原因，就是因为佛劳洛斯选择为了守护‘现在’自杀了。 顺便一提，FGO世界线上他没有自杀，是因为他知晓了玛修的亚从者实验内幕，认为进行这种非人道实验的人类实在毫无希望，从而选择点燃人理烧却的第一点薪火。 尽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雷夫教授不能算完全的坏人，尽管期望某人死去以解救这个世界未免太过冷酷，但藤丸立花心中的确曾经抱有微小的侥幸心理……然而，在此时此刻的迦勒底见到对方，无疑意味着这个期望破灭。 雷夫教授没有自杀，那么人理烧却的准备已经开始运转，接下去的一切会如期发生：中央管制室的大爆炸，300余人因此遇难，其中就包括了面前正在进行演讲的所长奥尔加玛丽，47名御主被进行冷冻保存，外界进入人理烧却状态，只有迦勒底还剩下几十名工作人员。 而之前短暂的交流也让藤丸立花确认了，这个导致许多人死亡的罪魁祸首之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属于“好人”的范畴。 起码他注意到“普通人”这种说法，在迦勒底这种精英聚集的地方，所蕴含的微妙蔑视意味，并且愿意为自己的失言而感到抱歉，而不是像之前的工作人员一样，连掩饰都懒得去掩饰。 其实不用说他，还有此次人理烧却的主谋，最初的意愿也是美好的…… 最初想要帮助人类的那个家伙，却因为对人类这个群体失望而选择烧却人理……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复杂又难解的矛盾呢，妈妈？ 明明知道接下去要发生什么，藤丸立花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我该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呢？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只有不要怂就是干了吧。 “——喂！你这家伙！” “在！？？？” 见藤丸立花被当场抓包，已经对走神的前辈示意半天的玛修，不由得捂住脸。 突如其来近在身边的声音让藤丸立花瞬间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她这才发现奥尔加玛丽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自己身前，气势汹汹地瞪着自己。 不过，正好她也有话要对奥尔加玛丽说。 藤丸立花是坐在最后一排，其他御主候补没有发现她转头的动作，然而她的小动作，就站在最前方面对着他们的奥尔加玛丽看得一清二楚。 奥尔加玛丽没有想到的是，开小差被抓了个正着的藤丸立花不但没有任何悔过之意，还突然口出狂言：“所长，我觉得迦勒底亚斯的文明之火泯灭说不定是其他关系，比如它本身或者周边装置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我们先排查一下……” 即使可能引起后续麻烦，藤丸立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他们检查一下，说不定很容易就能发现雷夫教授装在中央管制室的炸|药呢？ 只是扭头跟玛修和雷夫打招呼也就算了，问题是橙发少女转过去就不打算转回来了的样子，还有之前最后一个到，加上此时的胡言乱语，奥尔加玛丽压根没有听她说完的打算，怒气冲冲地指着一边的自动门。 “——你给我滚出去！” 几秒钟之后，被奥尔加玛丽用不知名魔术封闭挣扎，丢出管制室大门的藤丸立花，一脸懵逼地看着面前的自动门合上，然后才反应过来，拍打面前的金属门。 “……等一下，我还有话没说完，所长，奥尔加玛丽，喂——！” 当然，这一切都是徒劳。 “前辈……”跟着藤丸立花一起出来的玛修很清楚奥尔加玛丽的性格，劝说道：“前辈你在这里喊，所长也听不到的，看样子前辈你已经被剔出首次任务了，我还是先带你去房间休息吧。” “……好吧，让你担心了，玛修。” 藤丸立花再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觉得自从觉醒记忆以来这半个月，她叹过的气比之前十多年的人生中加起来还要多了。 有句话说叹一口气就会老一年，再这样叹下去，不用等人理烧却，很快她就要先老死了吧。 跟着玛修穿过迦勒底的生活区，一路上玛修还好心地为她介绍各种设施，直到最后在一个房间前站定。 “这里就是前辈的房间了。” “多谢你带路，玛修。” “没事，我还要去参加这次任务，前辈，我先告辞了。” 跟玛修告别，藤丸立花按照她所说的，扫了自己的工作证，面前的金属门应声打开——然而，她没想到的是，房间里已经有人在了。 正拿着一盘草莓蛋糕坐在床上，往嘴里塞蛋糕的橘粉色头发男人，显然对突然有人进来很吃惊，一时之间愣住了，而同样的，藤丸立花也愣住了。 啊啊，对了—— 她想起来了。 就是在这里啊。 就是在这里。这里，就是他们的初遇。 罗马尼·阿基曼愣了几秒钟，正要打招呼：“你……” 谁知，仅仅是出口了一个音节，就仿佛是打破了某种藩篱，眼泪从少女金色的双瞳中毫无征兆地积蓄起来，又毫无征兆地落下，然后她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膝盖，把头整个蒙了起来。 然而从她一颤一颤的肩膀，仍旧能辨认出，她正在哭泣，而且是无声又崩溃式的哭泣。 某迦勒底医疗部门负责人立刻慌了神，连忙把蛋糕放下上前蹲下。 “你……诶，那个……” 他伸出手想安慰一下对方，然而又有些不敢碰触这个莫名哭得很伤心的少女。 她哭泣的姿势，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拒之于外……于是他的手就只能僵在空中。 “前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本来已经离开的玛修还没走远，就听到了背后的动静，转过头却发现了正蹲在房间门口走廊上的少女，连忙返身赶回。 Dr.罗曼立刻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玛修，然而粉发少女回给他的却是少有严厉的视线，“医生——？”很显然，她将少女哭泣的理由归于了在场的另一个人身上。 92.轰雷一闪 防了个盗，24小时后撤。 …… ……已经是第三次了吧, 被某只异兽从昏睡中唤醒。 “——好重啊芙芙你该减肥了！” “芙呜！” 第一次是舔脸, 第二次是用尾巴毛扫鼻子，这次干脆跳到了她肚子上, 明明在剧情里相处的好好的，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好了好了, 不就是看了一眼你的蛋蛋嘛, 作为第四兽竟然这么记仇！ 藤丸立花一把抓住来不及跑掉的芙芙, 翻了个身把它压在身下，然后不禁束手无策起来, 如果是人类她肯定可以好好施以挠痒痒之刑, 不过对这个奇妙生物她该怎么办？挠痒痒管用吗？ 似乎是明了她的为难之处, 边上传来了一声轻笑。 藤丸立花这才注意到她此刻正在床上, 应该就是分配给她的那个房间, 周围还有其他人在—— “哎呀, 看来你精神很好嘛。不错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穿着以胭脂红为主色调，缀以华丽的宝蓝色复古裙装的美丽女性笑着说道。 藤丸立花则是完全僵住了, 这么说来，刚才她跟一只松鼠傻乎乎较劲的样子完全被看到了吗……呜呜，她温柔贤淑的美少女形象…… “唔……愣住了吗？怎么了？醒来就见到了绝世美女，吓了一跳吗？我懂我懂, 不过你还是早点习惯吧。你可以叫我达·芬奇亲, 是迦勒底的协助者, 或者说……召唤英灵第三号，这么说你应该了解了吧？”以丝毫不逊色藤丸立花的厚脸皮，或者说是自信说出这番话，达·芬奇自我介绍道。 “达·芬奇亲……”藤丸立花渐渐想起了之前的事，放开芙芙从床上跳了起来，“对了，所长呢？奥尔加没事吧？还有其他人，玛修他们都还好吗？” “这个嘛……玛修以及其他从者都平安无事地回来了，至于奥尔加玛丽，要说她没事也不是完全没事，不过现在是平安了。” “什么意思！？” “用语言很难讲清楚，既然你已经醒来了，不如自己去看看如何？玛修和罗马尼应该都在管制室等你。” 藤丸立花点点头，立刻从床上起身，催促道：“达·芬奇亲，那我们快走吧！” “呵呵，还真是有点急性子呢。” 房间的自动门打开，正要往管制室赶去的藤丸立花就感到面前一堵肉墙，尽管脑子已经反应过来了，然而刚经历完灵子转移的身体似乎还有些迟钝，依旧撞了上去。 虽然一点都不疼，但撞击的反冲力还是让藤丸立花向后倒去，不过在倒地之前，她就被揽住了腰。 “呼——失礼了，Master。” 太阳骑士在她站稳之后，就松开了手，保持礼貌的距离，经过几次失败的经历，他已经能够还算恰当地掌握好御主的防线距离。 “哎呀，你走得太急了，我来不及说，你的从者因为担心你而守在门口呢。”准确的说，是达·芬奇以不打扰藤丸立花休息为由，把人挡在房门外。 刚想尖叫就发现对方已经主动后退的藤丸立花回过神，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是我走得太急没有看前方的错。” 仔细一看，不仅仅是高文，阿尔托莉雅也在，看上去完好无损。“高文卿，阿尔托莉雅，你们都在啊……对了，Caster先生呢？” “你不用担心，现在迦勒底的房间有多的是，罗马尼给每一个从者都安排了房间，他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过，我也已经通知过他去管制室了。”达·芬奇解释道。 藤丸立花谅解地点点头，“明白了，那我们一起去管制室吧。” …… 重走一遍这段走廊，没有刺耳的警报声和红色警戒灯闪烁，迦勒底立刻变回了最初印象中极具科幻感的金属要塞。 “我们进来了——！” 中央管制室的大门在面前打开，藤丸立花发现里面的狼藉已经被整理过了，掉下来的天花板已经被清除了，碎裂的地板修复完好，火焰当然也全部熄灭了。 唯一不变的，是中央依旧看上去是燃烧中的通红的迦勒底亚斯。 “早上好，前辈，你能没事真是太好了。” 玛修和Dr.罗曼都在，还有几个其他的工作人员在控制台忙碌，只不过比起奥尔加玛丽在这里开会时，忙碌的几十个工作人员，现在的人数少了九成以上。 “玛修，你也没事啊。”藤丸立花微笑。 见到他们进来，Dr.罗曼放下手里的文件，走了过来，“咳，重逢的喜悦我能了解，不过你们能先看过来一下吗？” 他转向藤丸立花，“首先恭喜你生还，立花，然后，辛苦你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完成了任务，我对你表示由衷的尊敬和感谢，多亏了你，所长、玛修当然还有我们才能得救。” 听到Dr.罗曼的话，藤丸立花连忙问道：“对了，奥尔加玛丽呢？她在哪里？” “在这里——”玛修举了举手中的盾牌，藤丸立花这才发现，她没有回到平时的常服打扮，而是依旧维持着从者化。 “所长的灵魂现在保存在盾牌的内侧，不过她现在没有办法对外界予以反应。” “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立花，接下去我们面临的形势依旧很严峻，我试着联络外界、派出工作人员，当然全部失败了……恐怕，就像雷夫说的那样，外面的人类已经灭亡了，我们现在没有办法联络那位冠位人偶师，当然也没有其他助力。” 藤丸立花没什么惊讶的表示，这种情况她早就知道了。 Dr.罗曼继续说了下去：“如你所见，在特异点F被修复之后，迦勒底亚斯上未来的状态依旧是这样，所以我们假设还有其他原因——最后观察到的就是这些，七个特异点。” 随着他的讲述，迦勒底亚斯终于被从红通通的“未来”切换到了蔚蓝的“过去”状态，上面还存在着七个光点。 “一般来说，历史有着其修复力，一两个人的死亡是不会改变历史结局的，不过作为人类史的转折点的这些特异点不同，它们产生混乱会造成人类史的崩溃，所以结论是——” “要小姑娘作为御主，带我们去修复这些特异点对吧？”不知何时出现的Caster开口。 接受其他人瞩目的目光，戴着兜帽的森之贤者耸了耸肩，“这没什么难猜的，我把这个天文台逛了一遍，很显然你们已经没有其他多余的选择了。” Dr.罗曼苦笑：“没错，就是这样……所以，第48号藤丸立花，我必须问你这个问题——你是否愿意肩负起人类的未来，战斗到底？你有这样的觉悟吗？” ——觉悟？ 藤丸立花笑了。 或许这么说很傲慢吧，但大概没有一个人比她更明白，未来面对的是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是一种勇气，但明知要面对怎样的艰难，依旧选择了这个未来，也同样是她的勇气。 ——不，她不是选择了面对这个未来，而是选择了改变这个未来。 或许一开始她还不明白自己能做什么，只是凭借本能去做而已，现在她却有更多的想法了。 改变奥尔加玛丽的命运只是第一步，还有……她看着面前的人，默默许下愿望。 所谓觉悟，在她决意面对自己的“命运”之时，就已经有了。 “立花？”Dr.罗曼不明白面前的少女为什么而笑，却能感受到这个笑容中蕴含的——力量。 没错，就是力量。 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自信心之类，这个笑容，的确蕴含着一种力量。 藤丸立花重重地点头，“——当然，我早就做好了觉悟。”比所有人想的还要早。 “那么，我该做些什么？” “接下去让我来说吧，”达·芬奇主动接过了话茬，“罗马尼这边，要确定特异点的位置和时间带还需要一些时间，在这期间希望立花你能帮我一些忙。” “什么忙？”藤丸立花好奇道。 “因为没有办法跟外界联络，也失去了补给渠道，现在迦勒底是坐吃山空的状态，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前往特异点获取资源，经过之前的崩塌，特异点F的空间已经稳定下来了，我们也重新为你专门准备了新的灵子筐体，你随时可以转移过去。” “唔，也就是食物之类的？”藤丸立花皱眉，冬木市那样环境里，哪里还会有食物存在？ “那当然也是其中一环，不过因为人员的减少，短期内迦勒底的食物库存还算充足，真正麻烦的是各种材料，尤其是魔术素材，比如说这个——”达芬奇拿出了一张藤丸立花十分眼熟的卡片。 “……呼、呼符！？”藤丸立花脱口而出。 “呼符吗？的确是很恰当的名字，如你所见，之前奥尔加玛丽手里的那一张……呼符，也是我制作的。这种用来召唤从者的灵子路标，需要用特别的素材和过程才能完成，以前所长会通过她的关系帮我订购素材，现在可没办法了。我手上的这是用完前一次的材料之后做出来的最后一张，如果你想召唤新从者的话，没有这个不行吧？” 藤丸立花点点头，“明白了，我去特异点负责收集素材，达·芬奇亲负责制作。” “没错，就是这样。”达·芬奇打了个响指，“真不愧是立花，理解力就是强。不过先说好，制作呼符的过程很麻烦，虽然我是万能的天才，做一张起码也得要进行六天以上的魔术仪式。” ……六天一张，那不就是一个月五张？ 似曾相识的感觉让藤丸立花黑线，原本召唤出来的阿尔托莉雅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实力最强的状态，她还以为不用像游戏里那样，收集种火、材料和QP进行灵基再临和升级技能了呢……没想到还是没脱出这个坑。 93.白鹭之城 防了个盗, 24小时后撤。 除了一开始的对手分配和提醒之外, 她并没有对阿尔托莉雅和Caster的战斗进行多余的指挥。 提供情报、战术和魔力是御主的职责，至于战斗具体要如何进行，她相信这些身经百战的从者们比她更有经验。 左侧的影从者Rider拥有一头看上去就十分柔顺的曳地长发，如果不是影从者黑漆漆的状态, 而是真正以Rider美杜莎的姿态被召唤，紫色的长发想必会非常艳丽吧。 右侧的影从者Lancer则是一副古代的僧兵打扮, 明明是Lancer，背后还带着刀、枪、剑、戟等等多种武器, 手中握着长柄薙刀，气势汹汹地向Caster挥舞而去。 应该说，单纯以武艺的角度来说，影从者Lancer绝非泛泛之辈, 然而蓝色的Caster同样身经百战，以灵巧到不像是个Caster的动作, 轻巧地闪过对手的攻击，或者以手中的木杖充当枪杆进行格挡，同时时不时地画出卢恩文字反击。 ……看来这边是没什么问题了，藤丸立花放下一半的心, 将注意力大部分分给了黑色骑士那一边。 或许是仅存的战斗直觉觉察到了黑色骑士是个强敌, 影从者Rider一开始就略过了试探的步骤，直接摘下用于封印的眼罩。 “多亏现在这个状态, 我的宝具无法使用, 不过施加在魔眼上的封印也失效了。” 眼罩被取下出现的瞬间, 一开始就收到了藤丸立花的提醒的阿尔托莉雅，立刻将视线转移到对手脖子以下的肩膀。 “小心我的石化魔眼吗？虽然是非常正确的提醒，不过很可惜，那并不是仅仅‘小心’就能避过的东西啊。” 阿尔托莉雅可以感觉到犹如实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同时被目光所及范围内的部分，好像不受自己控制般地僵硬起来。 魔眼这种东西，如果等级低的话原本必须要对视才能起效，阿尔托莉雅当然不会去看对方的双眼，然而影从者Rider所拥有的A+级别的石化魔眼，即使不对视、仅仅只是视线所落之处也会被石化。 与游戏中仅仅是被石化一回合不能动不同，如果在现实里被石化，别说一回合了，几秒钟都足够影从者Rider将化作石像的对手砸成粉碎了。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杀手锏了吧。” 黑色骑士僵硬的肩膀缓缓举起手中的长|枪，身体中的魔力涌动，之前的僵硬感觉立刻冰消雪融，与此同时，明明是黑色却给人以“闪耀”感觉的枪芒，于通体黑色的长|枪上出现了。 “——可惜，没有用！” “什么！？” 面对影从者Rider的石化魔眼，唯一可行的办法只能通过对魔力和强大的基础属性去硬抗。 即使如此，C等级以下的对魔力也会无条件被石化——幸运的是，阿尔托莉雅的对魔力是B等级，虽然也要通过豁免检定，不过耐久A+的黑色骑士十分顺利地扛过了检定。 与主人心意相通的拉姆瑞立刻奔驰起来，带着黑色骑士与她的长|枪向着敌人刺去。 “呜……！” 及时用上怪力技能的影从者Rider，以那柄连着锁链的短剑格挡住了黑色的长|枪。 …… 右侧的战场中，蓝色的Caster分神看了一下阿尔托莉雅和影从者Rider的战斗，转回来对面前的影从者Lancer说道：“看来我们这边也要快一点了……我可不想输给女人，哪怕那是亚瑟王。” “什么……？！” 没有想到对手还犹有余力的影从者Lancer被Caster催动卢恩魔术形成的火球逼退，然而这次没等他重整态势，接二连三的火球就向他袭来，不得已，影从者Lancer只好一退再退。 ……直到，陷入Caster的陷阱中。 “呜啊——！！！” 冲天而起的火柱将影从者Lancer燃尽，谁都没有注意到Caster何时在那里布置好了触发式的魔术陷阱，这强力的一击正中靶心，影从者Lancer终于化成黑灰消失。 而另一边，双方陷入了势均力敌的角力状态——不，甚至可以说是影从者Rider占据了一些上风，然而如果黑色骑士消去头部盔甲的话，就能看出与现下状态截然相反的是，影从者Rider的表情一派凝重，而她则是胜券在握的笑。 的确，即使豁免了石化魔眼的石化效果，阿尔托莉雅的全能力也被影响全部下降了一个等级，原本筋力A的她，因此在单纯的力量比较上，甚至被加持了怪力、原本筋力B的影从者Rider压制住了。 然而，黑色骑士依旧有着A+级别的耐久，而影从者Rider这一项的数值则是D级别。 这决定性的性能差距决定了这场角力与战斗的结局——果然，在怪力的效果渐渐退去之后，被压制的黑色长|枪一点点地将对手压了回去。 “看来你已经到极限了呢……” 阿尔托莉雅甚至还有余裕开口，再次施加力量将力竭的短剑弹开，黑色长|枪精准地刺穿了影从者Rider的灵核。 “粉碎吧！下一次别忘了选一个好的主人！” 明明灵核被贯穿了，影从者Rider不知为何有些想笑，竟然对对手炫耀御主，还真是…… ……啊啊，不过说的也是呢。 见到两边的战斗都平安结束，众人不禁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就在这时候—— “小心！” 第三个缠绕着黑雾的影从者凭空出现……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之前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接近。 那是浑身裹着黑色斗篷、戴着一副邪恶面具的影从者，在看到对方的瞬间，藤丸立花就明白了为什么会没有人注意到——咒腕哈桑，职阶为Assassin，精通气息遮断的暗杀者。 此时他也活用了职阶赋予的特性，依靠气息遮断穿过两边的战场，接近了藤丸立花等人，甫一出现就向着自己目标的咽喉发射出了四把飞刀，尽管那两人站得很近，在场的英灵不难判断出那四把飞刀的目标不是藤丸立花而是奥尔加玛丽。 玛修的疑惑一闪而过，然而现状不容许她想太多，她立刻举起盾牌挡在奥尔加玛丽身前。 “叮叮叮叮。”四把飞刀撞击在盾牌上，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后消散。 在死亡的危机过后，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反而是奥尔加玛丽，在看到那些飞刀射到玛修的盾牌上之时，好像是福至心灵般地，她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打算，几乎是下意识地一个侧步，反而脱离了玛修盾牌的保护范围之外。 “所长！？” 但是果然，下一刻，臂长远超人类的奇形手臂从影从者Assassin的斗篷下探出，向着藤丸立花的心脏探去——就算没有办法使用宝具“妄想心音（Zabaniya）”，这与恶魔契约过的右手也同样是杀人利器。 刚刚结束战斗的阿尔托莉雅和Caster鞭长莫及，更不用说远在迦勒底的Dr.罗曼，玛修则刚刚被那四把飞刀调离她的身前，纵使只差着一米、平时瞬息可至的距离，此时也是咫尺天涯。 藤丸立花一瞬间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代表死亡的奇形手臂接近—— 是太大意了，还是太得意忘形了呢？ ……难道，就要在这里结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出怒吼阻止这一切的人，是在最后关头一步挡在了藤丸立花身前的奥尔加玛丽，因为些许身高差的缘故，影从者Assassin的右臂万幸只是埋进了她的左侧肋骨下的腹部。 明明受了重伤，危机时刻爆发出全部力气的奥尔加玛丽，却一把抓住了那只正埋在她肚子里的手，甚至笑了出来。 “哈啊——抓到你了！” 下一刻，裹挟着怒气的黑色奔流吞噬了影从者Assassin。 “刺击，接招吧！十三之牙！——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虽然是盛怒中出手，这一击也十分精准地只命中了目标，没有将边上的其他人卷入，黑色奔流消失之后，影从者Assassin化作黑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