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王妃是大佬》 第1章 死而复生 乙卯年三月初八。 今天是三王爷萧映寒受封卫王,回京开府的大喜日子,卫王府笙歌燕舞,一派歌舞升平、欢声笑语。 但是在距离宴席不远处的某间厢房里,隐隐传来女子的声音和男子的低喘。 不知过了多久,慕长歌才从昏迷中醒来,厢房里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看着一片狼藉的床铺,不由得肝胆俱裂,哆哆嗦嗦的拿起衣服开始往自己身上穿戴起来。 但是刚穿好亵衣亵裤,厢房的门被猛地踹开,一群人涌了进来,一道尖利的嗓音猛地叫了起来: “慕长歌,你这个不要脸的逆女,你怎么敢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居然在卫王府与人私通!” “是啊,姐姐,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你,你让我们慕家的脸面往哪里搁啊!” 慕长歌看着面前勃然大怒到面目狰狞的父亲有满脸震惊却掩饰不住快意的继母,盈盈欲泣但眼底满是幸灾乐祸的妹妹,还有一群其他高门世家的夫人小姐,她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父亲,我不是,我没有!”她哭着扑过去搂住了宁远侯慕远川的腿哀求,却被慕远川狠狠扇了一个巴掌。 “无耻的东西,还敢狡辩,你说你没有,那眼前的一切又该怎么解释?” 慕远川心中又惊又怒。 卫王萧映寒是先帝第三子,俊美无俦、惊才绝艳,曾是先帝最喜爱的皇子,因此当今圣上看他很不顺眼,据说登基之后曾经对他起过杀意,但是他却偏偏能顺利脱身去到边关,在短短三年之间就立下赫赫战功,成为大启战神。 现在他裹着满身功勋、带着三万玄甲军气势汹汹的回京,居然连皇帝都奈何他不得,只能捏着鼻子给他封王,甚至御赐府邸。 这样一个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的煞神,慕长歌这个逆女居然赶在他开府的好日子搅了整个宴会,哪里会有他的好果子吃? 慕远川越想越害怕,趁着卫王还没出现,转身就对王府的管事拱手道: “实在对不住,都是我教女不严,才做出这等有辱门风的丑事,我这就把她带回去好生教训,等改日再亲自来给卫王殿下赔罪!” 等把人带回宁远侯府,他二话不说,直接把慕长歌打了四十大板,把人打的奄奄一息,也不许大夫医治,直接命人一领草席卷了扔到乱葬岗去,然后对外宣布,大小姐突发疾病不治身亡了。 乱葬岗,两个家丁正在挖坑。 其中一个骂另外一个:“狗癞子,你愣着干啥?我告诉你,你可别想偷懒!” 另一个小声道:“赵老二,你看,这大小姐刚断气,还是热乎的呢!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平时咱们连多看几眼都是罪过,现在……咱们要不要趁机享受享受?”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猥琐的笑容,不约而同搓着手往草席走去。 但是在他们扒开草席的那一刻,却蓦地对上了一双清冷而凌厉的眸子! “啊啊啊啊啊!!!!鬼啊!” 第2章 你是我爹 “噗!” 听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儿说出这种大话,侍卫们不由得都纷纷喷笑出声。 “哼,夏虫不可语冰,像你们这种咸鱼,是不会理解我的伟大志向的!” 小娃娃被笑的不高兴了,扭着小胖身子就要下地,但是刚扭过头看清了萧映寒的脸,他的动作却不由得顿住了,刚刚松开的小胖胳膊瞬间又搂了回去,清脆的叫道: “爹!” “噗咳咳咳咳!!!!” 这下所有的侍卫都差点被呛死,纷纷咳嗽了起来。 他们听到了什么?这小娃娃居然敢叫王爷叫“爹”? 东延也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伸手想把小娃娃从主子身上抱下来,省的被主子一个发怒直接甩出去: “小娃娃,‘爹’可不能乱叫知道吗?你们家爹娘知道了一定会狠狠揍你小屁屁!” 小娃娃却扭动着身子躲开他的手,黏在萧映寒身上不肯下来,小胳膊还把他的脖子搂地更紧了几分,大声道: “你就是我爹!爹你看看,我跟你长得多像!你就是我爹啊,难道你不想认我吗?” 东延一愣,不由得停下了动作。 萧映寒皱眉,双手把小娃娃举到面前仔细打量。 东延在旁边看看大的又看看小的,不由得抓起了后脑勺:“还别说,王爷,这小家伙跟您长得真有五分相似呢,该不会是您真的在外面有了个儿子?” 萧映寒一个眼刀甩了过去:“你是我的贴身侍卫,十年来跟我几乎寸步不离,我有没有儿子你不知道吗?” 他转头又看向小娃娃:“大概他是从小没有爹,又正好看我长得跟他有几分相似,所以才乱叫的。” 东延想想也是,自家王爷那张脸虽然招蜂引蝶无数,但是却十年如一日的洁身自好,过的跟修行的和尚似的,身边几乎连个女人的影子都见不到,怎么可能会蹦出个儿子来呢? 萧映寒拎着小娃娃的领子递给东延:“去查一下是谁家丢的,赶紧送回去!” 东延刚要伸手去接,小娃娃却死命抱着萧映寒的手臂不放,小嘴一瘪,哇哇大哭起来:“呜哇哇哇哇,我爹不要我了!我跟我娘好可怜,被你始乱终弃……” 萧映寒额角猛地爆出一缕青筋,咬着牙道:“闭!嘴!什么始乱终弃,小孩子不要胡说八道!” 小娃娃抽抽搭搭道:“你就是我爹,你不要我就是始乱终弃!不信你跟我回家见我娘!” 萧映寒觉得自己的耐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验。 还是东延上前来说道:“王爷,反正今天没有大事,要不,咱们就好人做到底,去这孩子家看看?说实话,这孩子跟您长得实在是像,就算不是您儿子,说不定是什么血缘亲戚呢?” 萧映寒沉默了片刻,重新把小娃娃抱进怀里,转头上了马车:“走。” 半晌后,马车来到城西一间不起眼的小院子前。 小娃娃当先跳下来,跑到门前大声叫道:“娘亲,娘亲,我回来了!” 第3章 讨价还价 五年后。 卫王府的马车正从街上辚辚驶过,在经过一处的时候忽然慢了下来。 “东延,怎么回事?”车里响起了一道沉静低雅的男子声音。 赶车的侍卫东延回头禀报道:“王爷,前面有间铺子面前围了好多人,所以把路给堵了!” 马车的帘子被挑开了,一道高的的玄色身影躬身走了出来,俊美无俦的五官犹如女娲精神雕琢的杰作,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引得周围无意间瞥见的大姑娘小媳妇顿时脸红心跳,有心多看几眼,却被那人一身凛冽冰冷的气息吓得心惊胆战,连忙别过头去。 正是卫王萧映寒。 萧映寒站在车辕上,抬眼望人群里看去,只见是一个玉雪可爱的娃娃,不过三四岁的模样,只到大人的膝盖高,却正仰着头瞪着对面七尺多高的掌柜,正毫不怯场的跟人家理论。 东延一边看热闹一边诧异的说道:“咦,这娃娃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眼熟?是我在哪里见过吗?不对啊,这么灵秀可爱的孩子,我要是见过肯定不会忘记啊……” 萧映寒斜斜睨了他一眼,再回头看向人群中那个正板着小脸严肃说话的小豆丁,淡声开口道: “把马车往前赶一点,那孩子太小了,要是有什么不对,出手帮他一把。” 东延诧异的看向自家主子,下意识的去看天,简直怀疑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这还是自家那个性情淡漠、最厌恶麻烦的卫王爷吗? 萧映寒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威胁:“怎么?” “没,没什么,属下这就照办!”东延打了一激灵,连忙赶着马车小心往前走行去。 主子果然还是那个主子,自己犯什么傻! 马车行到近前,就听见那掌柜模样的人说道:“你这娃娃好不晓事,我这绸缎庄可是旺铺,地段上佳,格局又好,要不是我急着用钱,你捧着银子都没处找去,作价五千两银子已经很实惠了,更何况我还把这里面的布料家具一并送给你?我也没看你是个小娃娃就把你赶出去,你倒是来嫌我要价高了?唉,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还是回家吃奶去,要买铺子让你们家大人来问,他一准觉得五千两是捡了大便宜!” 那小娃娃用清脆稚嫩的童声一板一眼道: “大叔,我可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激将法对我可不管用!我在你这铺子对面的茶摊坐了三天了,每天有多少客人进出我都一清二楚,你这铺子生意惨淡的很,三天一共才做成了两单生意,还都是最便宜的粗棉布,根本不是你说的什么旺铺,这地段、这大小,同样的铺子也就一千八百两左右,你那剩下的布料也是些陈旧货色,是前年的款式,两年都卖不出去,可见当添头都嫌占地方!我出价两千两已经很公道了,你张口就要五千两,不过是看我拿出来的是一张五千两的银票,故意想坑我罢了!” 第4章 大启第一商人 小娃娃的话一出,所有围观的人不由得大哗。 外围的东延也听得直咋舌:“好机灵的小娃娃,他居然能真的能评估出这个铺子的价值,更难得的是,他居然能看出老板是在对他用激将法坑他!这小家伙看起来才四五岁?这脑子,难道成精了吗?” 萧映寒静静的看着,皱眉道:“虽然他说的没错,但还是年幼了些,不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那管事明显起了歹意,怕是要出事。” 他话音刚落,就听那掌柜恼羞成怒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娃娃,我不跟你狡辩!但是你一个小小顽童,哪里来得五千两白银的巨款?我怀疑你拿的是假银票!来人,把他抓起来,好好送官审问!” 随着他一声令下,绸缎庄里瞬间出来两个人高马大的伙计。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被这掌柜抓去,那小娃娃手里的银票就算是真的也会莫名其妙变成假的,到时候不但这么大一笔财产被人偷了去不说,甚至还会被扣上一个伪造银票的罪名,严重的话不但自己小命不保,甚至有可能株连九族! 东延叫一声:“坏了!” 想起刚才王爷吩咐的有意外就帮一把的命令,他刚想上前,却只见身边玄色一闪,一道身影比他更迅速的飞了出去。 萧映寒的足尖在车厢顶部一点,轻飘飘飞到了人群中央,一把把小娃娃抱了起来,然后两脚就把那两个伙计踹飞了出去,正正好好砸在了那掌柜身上,三个人顿时痛叫着滚作了一团。 萧映寒冷声道:“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岂容你们放肆!” 东延这时候才终于千辛万苦的从人群里挤了进来,带着其他侍卫把掌柜和小二都捆了起来。 萧映寒道:“把他们送去京畿衙门好好查问一番,看他们这熟练的架势,我怀疑他们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背后怕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周围的人不由得纷纷喝彩,还有认识他的人不由得大声叫道:“卫王,是卫王殿下,卫王殿下威武!” 只有那小娃娃搂着他的脖子嘟囔道:“其实不用你们多管闲事,我自己就能搞定,我带着武器呢!” 萧映寒挑眉,垂眸一看,只见小娃娃的手正摸着自己藕节一样的小臂,那上面绑着一副精巧玲珑的袖箭,虽然十分小巧,但是箭锋却隐隐有寒芒闪烁,一看就锋利无比,杀伤力不可小觑。 东延看他可爱,忍不住过来逗他:“嘿,你这小白眼狼,难道我们王爷救了你还救错了吗?” 小娃娃翻了个白眼,因为长得雪团一样,这个动作做起来居然也及其可爱: “我根本不需要你们出手好不好?虽然不至于说你们多管闲事,但是也别指望我厚礼重谢,最多跟你们道声辛苦,其他我不欠你们的!” 东延简直被气笑了:“哈,原来不是小白眼狼,是个小守财奴啊!娃娃,你这么财迷,你们家大人知道吗?” 小娃娃哼了一声:“这才不是财迷,这叫持家有道!我是要成为大启第一商人的人!” 第5章 对面不相识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小娃娃迅速冲了进去。 萧映寒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正屋门口,正远远看过来的女子。 一袭简单的素衣,头上没带任何钗环,只是用一根光滑古朴的褐色木簪随意的在脑后汪了一个髻,但是却丝毫遮掩不住她那倾城绝色的容貌和清冷出尘的气质。 小娃娃看到女子不由得大喜,像一枚小炮弹一样冲过去抱住了女子的大腿:“娘亲!” 慕长歌轻轻拧了拧他的小耳朵,嗔道:“慕小宸,你还真是能耐了,咱们刚来京城才几天,人生地不熟的,你就敢给我私自跑出去玩儿?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哎呀,娘亲神通广大,就算我走丢了,您也一定能把我找回来的呀!”小娃娃慕宸搂着慕长歌的腿蹭啊蹭,使出撒娇大法,“再说了,我才不是出去玩,而是出去办正事的!娘亲您不是想在京城里开一间饭庄吗?我已经给您找好铺子了,特别特别合适的铺子哦!” 萧映寒站在门外,愣愣的看着母子二人,心中升起了一股怪异的感觉。 但是还没等他细想,就被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给他们开门的娇俏婢女笑着问道:“是二位爷送我们小少爷回来的吗?真是多谢了,还快进来歇一歇!” 萧映寒和东延这才迈步进门,慕长歌也抬眼看了过来,看清萧映寒的长相,她的目光不由得微微一凝,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五年前的那个男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慕宸猛地拍拍小脑袋,懊恼道:“看我,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 他说着拖着慕长歌走到了萧映寒面前,指着他说道:“娘,我找到爹爹了!爹爹是卫王哦,可厉害了!” 慕长歌:“……” 萧映寒:“……” 好半晌,慕长歌才轻咳一声,弯腰把慕宸抱了起来,歉意道:“原来是卫王殿下大驾光临。实在抱歉,我家小孩子不懂事,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萧映寒挑了挑眉,说道:“麻烦倒是没有,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这孩子一看到我就会认定我是他爹?” 慕长歌笑道:“小孩子乱说的,还请您不要介意。” 她说着便转身抱着慕宸往厨房的方向走去,脚步略快:“已经快到晚膳时候了,要是二位不嫌弃的话,不妨留下来用顿便饭,我亲自下厨,感谢二位的热情相助。” 东延不由得撇嘴,小声嘀咕道:“切,我还以为这么个大美人,应该是个蕙质兰心的,没想到居然这么抠门。王爷您可是救了她儿子,不说送什么珍奇异宝,起码也要有个四样八样的表礼?就用一顿饭就把您打发了,这未免太失礼了!” 话还没说完,旁边给他们开门的俏婢不乐意了,双手叉腰、柳眉倒竖道: “你们懂什么?这是一顿普通的饭吗?这是我们姑娘亲自下厨做的饭!那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你知道能尝到一次有多不容易吗?还在这儿挑三拣四的!” 第6章 爱过 东延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道:“小丫头,牛皮别吹太大了,我们王爷什么好吃的没尝过?哪怕是宫里的珍馐玉筵也早就吃腻了,难道你们姑娘的手艺还能比御厨更好?” 那俏婢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也就只有这点儿见识了,姑娘的手艺给你吃,真是暴殄天物!” 说着她不再搭理东延,扬声唤道:“白臧,白臧,赶紧去山上打几只野味回来,今天姑娘亲自下厨待客!” 她一边喊着一边走了,院子里只剩下了主仆二人,东延摸着下巴:“白臧?这名字有些耳熟,在哪里听过?” 还没想出个头绪,就被自家主子不轻不重的踢了一脚。 东延回头,萧映寒冲着厨房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低声道:“去,听听他们只说什么。” 于是东延摸摸鼻子,只好认命的去听墙根了。 厨房里,慕长歌正挽起了袖子倒出一碗红枣来洗,慕宸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一双小手拖着胖嘟嘟的腮帮子,一脸不解的问道:“娘,那明明就是我爹,您为什么不认他?” 慕长歌微微一顿,接着便恢复如常,问道:“你为什么会认为他是你爹?” 慕宸说道:“因为娘的书房里有他的画像!还特意藏在密格里,除了我爹,还有哪个男人会让你这么重视?” 窗外的东延活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妈呀,难道这女人还真的跟王爷有过一段什么不成? 他连忙又把耳朵凑近了几分,只听里面慕长歌轻笑出声: “那是因为卫王美颜盛世天下闻名,当年他回京的时候娘亲跟他有过一面之缘,惊为天人,还曾经偷偷爱慕过他,所以才会画了他的画像珍藏,没想到让你这个小家伙翻出来了!” 眼看慕宸还要再问,她连忙从桌上拿起一颗红枣塞进了他的嘴里:“好了,以后记住,爹不能乱认,要是在给我乱来,小心我打你屁屁!去去去,出去,娘亲要做饭了,别在这里给我捣乱!” 慕宸被自家亲娘赶出来,回头看了看,小脸蛋上满是狡黠:“哼哼,还想蒙我,没这么容易!他就是我爹,我一定会想办法证明的!” 说完鼓着小腮帮子一边嚼着枣子一边跑走了。 东延没有听到小家伙的嘀咕,只是使劲拍了拍胸口,着实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原来是这位慕姑娘年轻的时候爱慕过王爷,还私藏了王爷的画像,这样就说得通了! 正庆幸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东延吓了一大跳,猛地蹦了起来,只见身后一个身穿黑衣,面容冷峻的年轻男人,手中拎着几只兔子和山鸡,正用一种冰一样的目光盯着他。 东延摸着后脑勺哈干笑:“呵,呵呵,我就是口渴,来找碗水喝,呵呵……” 年轻男人看了他一眼,扭头冲另一边冷声道:“清月,给客人倒茶!” 第7章 不是你爹 白臧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是同名同姓,那就是我,我就是第一杀手白臧。” “什么!”东延一个激灵险些跳起来,下意识就要挡在萧映寒身前,却因为吃的太饱差点扭到腰。 萧映寒嫌弃的把他拨开,冷声道:“要是他对我有杀意,我现在已经死了好几次了。看起来你还是训练少了,回王府之后训练量加倍!” 东延苦着脸应了。 萧映寒看了慕长歌一眼,这才看向白臧,带着探究问道:“不知道归苍楼第一杀手,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城,还隐姓埋名潜伏在普通人身边?” 白臧还没说话,慕长歌倒是开口了:“他不是隐姓埋名,而是两个月他重伤垂死被我捡到,我会些医术,就救了他一命,作为交换,他答应给我做三年护卫。” 要不是带着白臧这个大杀器,她还没这么快下定决心来京城呢, “你还会医术?这怎么可能?”东延不可思议的叫了起来。 刚收拾完桌子的清月忍不住叫道:“你这人什么意思?我们姑娘天仙一般的人物,会的东西多着呢!为什么要骗你?” “清月!”慕长歌轻轻喝了一声。 东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礼了,摸着后脑勺讷讷道:“那啥,慕姑娘,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只是做大夫的都是胡子一大把,你年纪轻轻的……” 慕长歌笑道:“我明白,这种事情多做解释也没什么意义,等回头你们自然就会相信的。” 萧映寒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告辞了。” 一直乖乖坐着的慕宸一下子坐不住了,猛地跳下凳子,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眼泪汪汪的央求道: “爹,不要走好不好?我让娘亲给你收拾一个房间,你就在我们这里住下嘛!” 萧映寒看着小团子那软萌可爱的样子,饶是多年被铁血淬炼的坚硬无比的心脏都忍不住软了一瞬。 但也仅仅只有一瞬,他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行,我明天还要早朝,不能留下。等以后有缘再见。” 说完,他便坚定的拉开了慕宸的手在他哀怨的小眼神中上了马车。 看着卫王府的马车辚辚走远,慕长歌蹲下身跟慕宸双眼平视,严肃道: “慕宸,我再跟你说一次,卫王殿下不是你爹爹,以后不能胡乱叫人了,知道吗?” 每次娘亲郑重的叫他大名,那就是没得商量了,慕宸委委屈屈道:“但是那个侍卫叔叔明明说,卫王殿下跟我长得很像!” 慕长歌笑道:“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得是,巧合而已。据说当今皇帝还跟卫王殿下也很像,这么说起来你跟陛下也有几分相似,难道你还能是皇子不成?” 慕宸被这一套逻辑缜密的说辞暂时说服了,只能垂头丧气的跟着慕长歌回房睡觉。 等爬到小床上,他忍不住问道:“娘亲,我的爹爹到底是谁啊?” 慕长歌抚摸着他头发的手不由得一顿。 第8章 偏头痛 好半晌,慕长歌才温声道:“没有爹爹不行吗?” 也许在自己报完仇之后,等慕宸成长到足够成熟的接受事实的时候,她会把真相告诉他,让他选择自己的道路,但是现在,皇帝和卫王之间剑拔弩张,她不觉得让慕宸回到卫王府是个好选择。 慕宸已经快要睡着了,抱着慕长歌的手臂下意识的蹭了蹭,迷迷糊糊的说道: “我还太小,没办法很好的保护娘亲,只有爹爹来了,才能跟我一起保护娘亲啊……” 慕长歌一愣,心中涌上一阵酸软,她没想到才四岁的慕宸心中居然装着这么不安的想法。 她忍不住把慕宸小小的身体搂进了怀里,低声说道:“没关系,娘亲很厉害,不但可以保护自己,还能保护好小宸。小宸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快快乐乐长大就好,总有一天,你会见到你爹爹的!” 萧映寒回到卫王府,然后一夜好眠,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等他早晨起来,愣愣的坐在床边好半晌,忽然猛地喝道:“来人!” 门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管家快步走了进来:“王爷,您有何吩咐?” 萧映寒沉声道:“去唤府医过来。” 老管家大惊失色:“王爷,您的头疼症又严重了吗?” 萧映寒摇摇头:“不是,正好相反,我今天早晨起来,头疼病完全没有发作!” 萧映寒在北疆战场的时候,曾经有一次追击戎族的时候误入陷阱,他带着五百亲卫被围困在冰天雪地之中足足四十多天,最后虽然凭借一股子挣命的劲儿走出冻土草原并且剿灭了戎族王庭,但是他自己也落下了一个偏头痛的毛病,发作起来简直状若疯狂。 回京之后经过有神医之称的林老太医的调理好转了不少,但是每天早晨依旧会发作片刻,时间一刻钟到半个时辰不等,只是控制在不影响神智,勉强可以接收的范围之内罢了。 林老太医说他已经尽力了,这个病根怕是一辈子去不掉了。 但是今天萧映寒说什么?他的头疼完全没有发作? 萧映寒皱着眉解释道:“我昨天在外面吃了一顿饭,今天就出现了这种情况,所以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下了药。” 老管家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一叠声的让人去找大夫。 萧映寒在身后补充道:“让东延也一起给我滚过来!” 大夫很快过来了,给萧映寒仔细把了脉之后,又惊又喜的说道:“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就是症状好转了,王爷,是林老太医新给您换了药方吗?” 萧映寒看向管家,管家摇头:“没有,还是林老太医上次开的方子。” 大夫又看向萧映寒:“那就是王爷昨日吃了什么特殊的药物?” 萧映寒摇头:“我从来不吃外面的药。要真的说特殊,昨天有人请我吃了一顿饭……” 说到这里,他的心中其实隐隐有了猜测,东延忍不住一嘴叫破:“老天,不会?那个女人难道还真的会医术不成?!” 第9章 第一杀手 刚才负气跑走的俏婢从另一个房间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两颗湿漉漉的小青菜,看到东延,又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蹬蹬跑回去又跑出来,没好气的塞给他一把茶壶:“自己倒!” “原来她叫清月,脾气真大!”东延看着手中的茶壶,摸着鼻子走了。 青年男人看他走远,拎着鸡兔进了厨房,原原本本的把一切告诉了慕长歌。 慕长歌听了没在意,反而笑了起来:“没关系,他听到了反而是好事,正好解释清楚。白臧,辛苦你了。” 那被唤为白臧的青年男子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沉默的开始给兔子剥皮放血。 慕长歌一边忙活一边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她并不是原本的慕长歌,而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一抹幽魂。 自从五年前在乱葬岗醒来,她继承了原主的身体和记忆,也知道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 她决心等有机会就替原主报仇,所以根据脑海里残存的模糊的片段画出了那个男人的画像,但是万万没想到,那源自于一场算计的荒唐会让她有了慕宸。 她休养生息五年,终于回到京城决定开展自己的复仇计划,顺便准备查一下那个男人的身份,以及他在当初那场阴谋中扮演的角色,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始查,这个男人就突兀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更没想到的是,他会是传说中那个美如谪仙却恶如修罗的卫王。 如果是卫王的话,那当初的一切可能就是个巧合,因为按照她收集的资料,卫王虽然冷血,但是却从不屑阴谋诡计,而且跟宁远侯府更是从无瓜葛,根本不会配合自己那继母和继妹玩这种肮脏的后宅手段。 这样其实很好,她要报复的人便少了一个。至于其他,还是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 另一边,东延像火烧屁股一样回到院子里,找到了正在葡萄架下乘凉的萧映寒,把自己听到的一切告诉了他。 他说的口干舌燥,猛灌一口水说道:“王爷,这恐怕就是个误会!” 萧映寒沉思不语。 误会吗?听起来这个解释相当合情合理,但是他总是觉得隐隐有哪里不对。 还有,那个孩子跟自己五分相似的相貌,真的跟自己没关系吗? 他这里想着事情,东延还在叽叽咕咕的抱怨刚才碰到的那个冷的冰块一样、一看就是高手中的高手的年轻男人。 正抱怨着,他手里的茶杯忽然“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萧映寒被打断了思路,不悦的抬头看了过来。 东延一脸震惊,结结巴巴道:“王爷,那个人,他叫白臧!那个名字,那个身手,不会是归苍楼的第一杀手?我刚才就说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不会真的是听一个人?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归苍楼第一杀手为什么会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身边?我刚才好像还看见他替那女人杀野鸡了!” 他纠结的扯着自己的头发,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不够用了。 萧映寒的眼中则闪过一抹兴味,这个女人身上的秘密,真是越来越多了,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呢! 第10章 人间至味 主仆二人原本一个沉思一个纠结,忽然一道诱人的香味传来,两个人顿时什么心思都没了,两双眼睛齐齐往厨房的方向撇去。 慕长歌从厨房出来,请萧映寒二人进了膳间,清月和白臧一人端着一个托盘跟在后面。 萧映寒让东延跟着一起坐下吃饭,东延原本还恪守主仆规矩想婉言相拒,没想到清月一边往桌子上摆盘一边口齿清晰的道: “今天的菜色是黄烧肘子、八宝葫芦鸡、油焖春笋、金钱鱼肚、火腿扒菘菜、蟹酿橙……” 随着一道道有荤有素的菜肴摆上桌,各种或浓或淡但是都同样鲜美诱人的香气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引得东延的口水都快收不住了,顿时拒绝的话统统咽了回去,一屁股就在桌子末位坐了下来。 最后白臧还从厨房里端出一个还在“咕嘟嘟”冒着泡儿的锅子来,东延猛地坐直了身体,萧映寒的眼睛也微微亮了起来,刚才闻到的香气就是这个! 慕长歌将慕宸抱到了自己旁边的位置上,然后笑着对萧映寒道:“这道鱼头汤暖锅是特意为卫王殿下准备的,殿下可要多尝尝。” 萧映寒矜持的点了点头,还算气度从容优雅,东延就直接多了,眼神一直忍不住往桌上瞄。 不是他没出息,实在是这一桌菜太香了,就像有钩子似的,勾的他五脏六腑都在叫嚣! 慕长歌看到了,忍不住抿嘴笑了笑,说道:“开动,请王爷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说着她便夹了个蟹酿橙放到了萧映寒的碗里。 萧映寒很给面子的用勺子舀了一小勺放进嘴里,顿时愣住了。 青蟹蟹肉紧实丰满、蟹黄膏腴肥嫩,烹上少许姜酒和薄盐调味,跟橙子一起蒸出来,那味道简直绝了! 他不由得闭起眼睛回味道:“这道蟹酿橙,简直堪称人间至味,我在江南号称河鲜天下第一的明月楼也吃过这道菜,但是比起慕姑娘的手艺,还是差了一大截!” 慕长歌笑道:“蟹虽鲜美,但是性寒不宜多吃,王爷不妨尝尝别的。” 萧映寒点了点头,抬眸往桌上一扫,不由得大怒:“东延你是饭桶吗?才这么片刻功夫,大半个肘子都被你吃光了!” 东延一边筷子如飞一边道:“王爷,实在不怪我,这筷子它停不下来!” 混账东西! 萧映寒一边暗暗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给自己的贴身侍卫记了一笔,一边也加紧了吃菜的速度。 然后……他就真香了。 芙蓉鸡片细嫩,火腿菘菜鲜香,黄烧肘子皮皱肉糯简直无敌美味,就像东延说的,筷子就像有它自己的想法,根本停不下来! 更不用说慕长歌特意给他炖的鱼头汤,那叫一个香浓可口,萧映寒足足连喝了三碗! 一片风卷残云过后,连肘子的最后一点儿汤汁都被东延用米饭伴着吃了,一点儿油星都没留,这才摸着肚子满足的叹了口气。 也许是吃的太饱脑子转不动了,东延的目光落在旁边同样吃了不少,但是一点儿也没显出肚子来的白臧身上,不知怎么就开口问道: “兄弟,你也叫白臧,那你知道你跟归苍楼的第一杀手同名同姓吗?” 第11章 报酬 身后传来孩童欢快的声音:“嘿嘿,娘亲啊,我就知道你是嘴硬,你明明比我更想爹爹,都扑到爹爹怀里啦!” 慕宸说完,一溜烟儿的欢快跑走了。 慕长歌:“……”这熊孩子是彻底不能要了,要不还是干脆跟卫王说明真相,打包丢到卫王府,让他接受皇权斗争的毒打! 萧映寒的眉头紧皱,抬手把慕长歌推开:“慕姑娘还请自重!” 慕长歌:“……”不愧是亲父子,气人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强! 她迅速站直了身子,理了理头发,没好气道:“卫王殿下还请放心,我对您半点兴趣都没有!倒是您,一大早的又来我家做什么?” 她特意在“又”字上加重了嗓音,暗示是萧映寒自己送上门的。 萧映寒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 求问,还没问诊就得罪了医生,请问我这病还能治吗? 沉默了半晌,还是看病的重要性占了上风,他终于开口说道:“事关重大,我可以进去说吗?” 慕长歌虽然心中有气,但是看在这人昨天救了慕宸的份上,她还是没有当着人的面把门甩上,而是瞪了他一眼,让开了门口:“进来。” 萧映寒和东延走进去,一行人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慕长歌问道:“有什么话,长话短说。” 萧映寒被噎了一下,从善如流的开门见山道:“我原本有旧疾,每天都会发作,但是今天早晨起床却没有,我想请问慕姑娘,这是否……跟你做的饭有关?” 慕长歌冷笑道:“你是说你头疼的老毛病吗?一眼就能看出来,还用得着这么遮遮掩掩的?实话告诉你,没错,就是昨天那道鱼头汤的功劳,里面放了我配置的特殊药材。所以,你想怎么样?” 东延不由得惊呼出声:“你居然不用把脉,只用望诊就能看出王爷的旧疾?慕姑娘,你这何止是会医术,简直堪称神医啊!连名满天下的林老太医都比不上你!” 慕长歌耸了耸肩:“我昨天就告诉你们了,是你们不相信罢了。” 东延连忙道:“那慕姑娘,请问你能彻底帮王爷去了这个病根吗?” 慕长歌淡声道:“我又不是真的神仙,还是要把脉才能确定。” 萧映寒看她一眼,沉默的把手伸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慕长歌仔细给他把了两个时辰的脉,然后点点头:“虽然麻烦了点儿,但可以根治。” 东延大喜:“那就请慕姑娘给王爷治病!” 慕长歌冷笑:“但是我凭什么要给他医治?就凭他让我自重吗?抱歉,男女授受不亲!” 东延:“……” 他不由得斜眼看向自家主子:主子啊主子,让你不会怜香惜玉,这下子撞到铁板了? 萧映寒挑了挑眉,从怀里掏出两张纸放到桌面上,推到了慕长歌面前。 慕长歌皱眉:“这是什么?” 萧映寒淡声道:“这是你儿子昨天替你相中的铺子,据说是最适合你开饭庄的地方,作价两千两。要是你替我医治,这铺子就当是诊金了。” 第12章 投怀送抱 大夫和老管家同时竖起了耳朵:“女人?什么女人?” 老管家甚至已经开始心潮澎湃,自家王爷孤身一人这么多年,从来没从听他嘴里提起过女人,难道这是开窍了?卫王府要迎来女主人了吗? 萧映寒道:“昨天我在街上救了一个小孩子,送他回去之后,那孩子的娘为了表示谢意,所以请我吃了一顿饭。” “原来是已经嫁人的妇人啊,连孩子都有了。”老管家忍不住失望。 东延忍不住插嘴:“她手艺可好了,宫里的御厨都比不上!” 萧映寒无语的给了他一个白眼,继续道:“那女子说自己会医术,原本我也半信半疑,现在看起来,或许真有几分本事。” 东延早已忍不住叫道:“不管是真是假,再去吃一顿确认一下不就好了?” 萧映寒冷声道:“你当本王是什么人?打秋风的混混吗?” 东延瞬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了,讷讷道:“那王爷您说该怎么办?” 萧映寒一时语塞,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丝希望,他还真不能错过! 咬牙半晌,他没好气道:“那孩子不是说她们家想要铺子开饭庄吗?你去把昨天朱雀大街他看好的那间铺子买下来,带上房契地契一起去!” 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东延立刻去办。 有卫王府出面,那铺子掌柜自然不敢再弄鬼,老老实实按照市价两千两把铺子卖给了卫王府。 萧映寒拿到房契和地契之后,立刻上车往城西青杏胡同赶去。 来到记忆中的小院门口,还没敲门,就听见了里面孩子的吵闹声: “我要去找爹爹!” 接着是慕长歌带着恼怒的声音:“慕宸,我昨晚已经跟你说过了,不许再去纠缠卫王殿下!” 慕宸道:“不,我偏要去,我想爹爹了!” 慕长歌的火气显然压值不住了:“小混蛋,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打得你屁股开花!” “哇哇,娘亲打人啦!救命!” 萧映寒举着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落在门上,还没等他纠结出个结果,小院的门一下子开了,一点小小的身影像炮弹一样冲了出来。 慕宸看到站在门口的萧映寒眼睛一亮,猛地扑了过来,嘴里哇哇大叫着:“呜呜呜,娘亲好可怕,爹爹救我啊!” 萧映寒还没来得及多想,身体便下意识的伸出手臂护住他的小身子。 慕长歌跟在慕宸身后,已经追到了近前:“慕宸你给我出来!” 她一边追一边伸手去扯慕宸,没想到慕宸仗着自己个子小,小身体一扭,格外灵巧的躲过了慕长歌的手,扭头绕到了萧映寒身后。 慕长歌收势不及,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 萧映寒眉头一皱,下意识的伸手,下一瞬,一道纤细柔软的女子身躯结结实实的撞进了他的怀里。 淡雅的馨香扑入鼻腔,让萧映寒不由得微微愣神,呼吸微蹙,连手臂都在不自觉中收紧了些。 东延的眼睛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他他他看到了什么?王爷被一个女人扑进怀里,他非但没有把人一脚踹飞,居然还抱、抱住了? 第13章 区别对待 说实话,两千两的诊金着实已经不少了,再加上他昨天只是听慕宸提了一句就放在心上,也算用了心,慕长歌便有些动摇,只是依旧有些气恼,便故意道: “这铺子是不错,但是堂堂卫王的性命,难道就只值一间铺子吗?” 萧映寒眯起眸子看她:“你还想要什么?” 慕长歌被他看得心头一跳,哼了一声道:“行了行了,别一副防贼的模样。除了这间铺子,本姑娘再要你卫王的一个承诺,当然,在你的能力之内的那种,这不算过分?” 萧映寒想了想,就算她不提这个要求,如果真的治好了自己,回头凭借这个人情求上王府,他也做不到视而不见,所以便干脆利落的同意下来:“好,我答应你。” 于是两个人击掌为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慕长歌提笔写了一副方子交给萧映寒,然后说道:“按照这方子抓药,每天服用,然后每三天一次,来我这里吃一顿药膳,记住了吗?” 萧映寒还没说话,东延已经高兴的连连点头:“记住了记住了,我一定会督促王爷过来的!” 王爷过来就会带着他,带着他就能吃到慕姑娘做的美味佳肴,天啊,这是什么美好的神仙差事! 萧映寒冷冷的瞥他,一眼就看穿了属下的小心思,心里暗暗提醒自己:回头就换个贴身侍卫,然后把这越来越不着调的混账赶去刷马桶! 今天既然来了,慕长歌就打算让萧映寒吃了药膳再走,于是起身去厨房里忙活了一阵,然后端上来整整齐齐一桌早点。 薄皮大馅的小笼包、胖嘟嘟的卧在鸡汤里的小馄饨、各种形状精美的玲珑小点心,还有扑鼻香浓的豆浆,各种各样,每一样都令人垂涎欲滴。 还有一盅天麻乳鸽粥,是萧映寒一个人的。 东延搓着手做到桌子边,迫不及待的拿起一个小笼包就塞到了嘴里,顿时叫了起来: “嘶,烫,烫!” 嘴里说着烫,却根本舍不得吐出来,硬是嚼了两下咽下去,砸砸嘴问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不如昨天晚上的饭菜好吃呢。不不不,也是好吃的,但是,就是跟昨天晚上比差了点儿意思。慕姑娘,是你今天发挥失常了吗?” 慕长歌端着一碗豆浆慢慢喝着,懒得搭理他。 清月在一旁冷笑道:“不过是个侍卫,舌头倒是刁钻,实话告诉你,除了王爷那盅乳鸽粥,剩下的早点都是我做的,怎么?嫌不好吃别吃啊!” 说着一把把他面前的小笼包端走了。 “哎哎,我没嫌弃!”东延连忙叫道,但是清月不理他,径自把小笼包放到了正在乖乖吃馄饨的小慕宸面前,慕宸咯咯笑了起来,故意夹起一个小笼包在东延的面前晃来晃去的炫耀。 东延哀怨的看向慕长歌:“慕姑娘,您怎么还区别对待啊?” 慕长歌给了他一个假笑:“那盅鸽子粥,你们王爷花了两千两,你要是也照价付钱,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第14章 故人 东延顿时禁声了。 他一个小侍卫,还要攒钱娶老婆呢,可么有他们主子那么财大气粗! 萧映寒默默的喝了一口鲜香浓厚、完全尝不出药味的粥,唇角微不可查的上扬了几许。 嗯,一早晨受的气,终于顺了。果然,幸福就是要靠对比的啊! 等吃完早膳,慕长歌决定要去看看刚到手的那间铺子,因为她还没买自己的马车,于是萧映寒就让东延赶着卫王府的马车送她去,他自己则是骑上东延的马带着其他侍卫走了。 慕宸原本也嚷嚷着要去,但是因为今天早晨的调皮捣蛋,被慕长歌罚禁闭了。 到了朱雀大街,清月扶着慕长歌从马车车厢上下来,抬头看着面前的铺子,慕长歌不由得点头,她儿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这铺子左右是珠宝阁和钱庄,对面是一间清雅书斋,整条街都是这种高档消费的铺子,却没有一个餐馆,仅有的一个能吃东西歇脚的地方还是一家茶楼。在这里开饭庄,想不火都难啊! 慕长歌不由得笑着对清风说道:“走,进去看看,尤其是后厨,以后你是掌灶大师傅,必须要你用的顺手才行。” 清月俏丽的脸上也是一片兴奋之色,连连点头。 东延在他们身后诧异的问道:“怎么,居然是清月姑娘掌厨吗?” 慕长歌笑道:“是啊,清月的手艺已经有我八九分的水准,应付这间饭庄足够了,说不定还能在这偌大的京城打出名头来呢!” 清月狠狠瞪这东延:“怎么,本姑娘掌勺,你有什么意见吗?” 东延连忙摇头,只是心中遗憾: 要是清月姑娘掌勺,京城只是会多一家红火的饭庄,但要是换成慕姑娘掌勺,怕是整个京城的人都要为她做的饭菜疯狂! 不过慕姑娘医术高明,厨艺显然就是消遣,是肯定不会专门做厨娘的。 这么一想,东延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了,别人都吃不到慕姑娘的手艺,他跟在王爷身边说不定还能时不时蹭一顿呢! 几个人正在这里说笑的时候,隔着十几丈之外的一间胭脂铺子里,出来丫鬟扶着的一位贵妇人和一位小姐。 慕雪岚原本正在撒娇让母亲带自己去朱玉阁买首饰,不经意的一抬眼,看到了铺子外面的身影,顿时猛地站住了脚步。 “岚儿,你怎么了?”慕夫人见女儿落后,诧异的回头问道。 慕雪岚颤声道:“娘,我、我好像看到慕长歌了!” “什么?别胡说!”慕夫人的脸色大变。 慕雪岚抬手指了指:“娘,你自己看,那个,是不是她?” 慕夫人半信半疑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心中也是一惊,可不就是慕长歌! 她咬着牙低声道:“这个小贱人!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又活过来了?” 慕雪岚死死盯着那个方向说道:“娘,先别管她怎么活的,你看她身后,那是不是卫王府的马车?还有跟在她身边的,那是不是卫王的贴身侍卫?” 第15章 仇人上门 慕夫人连忙细细看去,果然在那马车上看到了卫王府的标记! 她一个踉跄险些昏死过去,慕雪岚连忙扶住她:“娘,现在可不是晕倒的时候,咱们得赶紧想个办法应对才是啊!” “对,对,咱们要想办法!”慕夫人一边哆嗦着,一边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吩咐留了个家丁盯着慕长歌的动向,然后赶忙回了宁远侯府。 “侯爷,侯爷不好了!”慕夫人一进门就叫了起来。 宁远侯慕远川没好气的骂道:“本侯爷好着呢!亏你还是侯夫人,这么着急忙慌成何体统?” 慕夫人急道:“侯爷,谁还顾得上什么体统,出大事了!慕长歌,慕长歌那丫头回来了!” “什么?”慕远川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慕长歌?她、她不是死了吗?我亲自看着她咽气,然后让人扔到乱葬岗去的,你该不会是癔症了?” 慕夫人气道:“要是我癔症就好了!是岚儿亲眼跟我一起看到的!而且不知怎么,那死丫头好像还攀上了卫王府,今天正坐着卫王府的马车、由卫王的贴身侍卫陪着看铺子呢!” 慕远川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当然知道当初的事情有蹊跷,但是当时他能怎么办?慕长歌在卫王府出了那种丑事,为了避免卫王迁怒,他都得处置了慕长歌!后来雪岚跟慕长歌当初的未婚夫定了亲,他才琢磨出点味道来,但是那时候已经晚了,再加上他也着实偏疼慕雪岚,所以也就干脆装聋作哑了。 但是谁能知道,慕长歌她没死,居然还回来了呢?居然还攀上了卫王府! “侯爷,您倒是快点拿个主意啊!”慕夫人又气又急,忍不住催他。 慕远川狠狠瞪了她一眼,要是没有这个败家娘们,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事! 但情况已经这样了,他想了想,咬着牙道:“事到如今,只能把长歌接回来了。” “什么?让她回来?不行,我不同意!”慕夫人忍不住叫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动动你的脑子!她要是真的攀上了卫王,咱们宁远侯府能跟着沾光;要是她没有攀上卫王,那更好办,她人在府里,想怎么处置都行!” 宁远侯狠狠剜了妻子一眼,再一次觉得自己当初被她的美色迷惑是个错误:“总之,慕长歌非得接回来不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没有反对的权利!” 慕夫人讷讷道:“可,可那死丫头怕是恨死了咱们家,她不会答应回来的?” 宁远侯忍不住吼道:“那你就去亲自接她!带上岚儿一起!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必须把她给我带回来!” 慕夫人被宁远侯吼了一通,灰头土脸的出来,只能带着慕雪岚去找慕长歌了。 幸好她们之前有留下人盯梢,很快就知道了慕长歌的住处,顺藤摸瓜来到了青杏胡同。 慕雪岚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忍不住拿手帕捂住鼻子:“慕长歌果然是个贱胚子,居然住在这种下等人才会住的地方!” 第16章 死了这条心 话音未落,一间小院的门忽然打开,里面猛地泼出一盆脏水来,差点将母女两个浇个湿透。 慕雪岚和慕夫人惊叫一声,连忙躲避。 门里传来一道讥讽的声音:“我刚才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原来真的是宁远侯夫人和小姐大驾光临了。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种下等人住的地方没什么规矩,未免冲撞二位,还请赶紧回去的好!” “慕长歌,你是故意的!”慕雪岚看着似笑非笑的慕长歌,忍不住咬牙道。 慕长歌笑了起来:“对啊,我就是故意的,你能奈我何?” “你!”慕雪岚刚要上前,却被慕夫人拉住了。 慕夫人挤出一个笑脸,对慕长歌道:“长歌啊,当初你生着重病,不知怎么失踪了,可把我跟你父亲担心坏了,这些年,你跑到哪里去了啊,怎么也不知道给家里递个消息呢?” 慕长歌简直要被气笑了:“慕夫人,你是觉得我当年被打的奄奄一息,就真的没有神智了吗?当年可是我那好父亲亲口吩咐……” “等等,长歌!有些话不好宣扬,咱们进屋里去说好不好?”慕夫人连忙打断她。 慕长歌冷笑,毫不留情的拒绝:“抱歉,我怕你们的脚脏了我的院子!” “慕长歌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跟母亲好心好意来接你,你就是这样对嫡母说话的吗?你的教养都被狗吃了吗?”慕雪岚气坏了,忍不住怒道。 慕长歌斜睨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慕雪岚,我听说我原本的未婚夫现在跟你定亲了?抢了姐姐的未来丈夫还敢对着姐姐大呼小叫,不知道你的教养又在哪里呢?” “你!”慕雪岚简直气炸了肺,忍不住就想扬手打慕长歌耳光,却被慕夫人死死拉住。 “娘,你为什么拦着我!你看她那副嚣张的模样!” 慕夫人何尝不气,但是她听了丈夫的话,知道一定要把慕长歌带回去,只能忍着气道: “长歌,我知道你心里埋怨我们,当初的事情都是一场误会,不如你跟我们回侯府去,我们好好跟你解释,然后好好弥补你,可好?” 慕长歌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蓦地笑了起来,摇头道:“不好。慕夫人,你们那点小算盘,我一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你回去告诉我那好父亲,让他别白费心机了,我是绝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她说完这番话,转身就回头把门关上了。 隔着门板,她的声音模模糊糊传了出来:“对了,我自己受的委屈,我会自己亲手讨回来!希望你们承受的住!” 慕夫人脸色煞白摇摇欲坠,慕雪岚气的发疯却无可奈何,母女二人在门外站了半天,慕长歌也没再开门,她们只能灰溜溜上车走了。 回到宁远侯府把事情一说,宁远侯勃然大怒:“什么?这个逆女!她怎么敢这么说!” 慕夫人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人家不但敢说,我看也当真敢做!” 第17章 杏林饭庄 经过慕长歌的一番敲打,宁远侯府的人暂时偃旗息鼓了,没有再上门来找麻烦。 慕长歌也没再搭理他们,而是按部就班的准备着自己的饭庄,一个月之后,终于准备完毕。 慕长歌请了一队舞龙舞狮队,然后热热闹闹的放了鞭炮,再在道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瞩目下,拉着红绸往下一扯,露出了“杏林饭庄”四个大字。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慕长歌一没有做宣传,二没有背景人脉,根本没几个人知道今天朱雀大街新开了一家饭庄。 就算有路过的行人好奇,但是没有优惠活动,也没几个人愿意冒险尝新鲜,就算偶尔有几个不在乎钱的,看到“杏林饭庄”几个字,也不由得哈哈大笑,指着牌匾对清月他们笑: “哎,我说你们家掌柜一定是个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的大老粗?杏林是医馆别称,你家却偏偏用来给饭庄起名,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真是没格调,没格调啊!” 笑完就呼朋引伴的走了,还不忘互相告诫千万别来这家饭庄吃饭,省的被拉低了水准。 身为店小二的白臧还好,他向来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但是身为大厨的清月可气坏了,走到慕长歌面前抱怨道: “姑娘,那些人怎么能这样?他们根本不知道咱们饭庄里内有乾坤,怎么就能空口白牙说咱们的名字是大老粗呢?” 正在拨算盘的慕长歌抬起头来笑了笑,说道:“没关系,只要等有第一个客人进来就好了。” 清月急的跺脚:“但是现在大家都在门口笑,笑完就走,根本没有一个进来的呀!” 看她那又气又急的样子,慕长歌想了想说道:“那这样,你让白臧把咱们炖汤的锅搬到门口去。” 清月连连点头,等着慕长歌往下说,没想到慕长歌就低下头继续拨算盘了。 清月疑惑道:“姑娘,把锅搬出去然后呢?” 慕长歌头也没抬的笑道:“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你等着看就明白了!” 清月一头雾水,但是慕长歌的话她不敢不听,只能让白臧把汤锅搬到了门口,然后生怕汤冷了,顺便还在下面放了个小炭炉。 正在店里唉声叹气,没想到没过一会,就有一个客人在门口探头探脑:“请问,咱们这里是饭庄?吃饭的饭庄?” 清月精神大振,连忙迎上去:“是是是,不知道客官想吃点什么?” 那客人看向菜单:“来一个烩南北,一个干炸丸子,再用外面的汤给我来一碗骨汤面,随意配点浇头就好。” “好嘞,您稍等!”清月乐滋滋的就去了厨房。 没一会儿饭菜上来,那客人随意拿起筷子,只尝了一口,眼睛就瞬间睁大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冬菇这么鲜美,这笋片这么鲜香,为什么这干炸丸子居然外脆里嫩,居然还会爆汁! 尤其是这碗骨汤面,简直美味的无以言表! 太好吃啦! 客人感动的泪水都从眼角流了出来。 第18章 冷清凄惨 正当这时,又有两个客人从门口走了进来,首先看向旁边正在吃饭的客人,问道:“老哥,这里的饭菜味道怎么样?” 那客人头也不抬的比出一个大拇指,然后继续埋头苦吃。 两个客人被他这狼吞虎咽的吃相吓了一跳,心说这不会是托儿?但是看那饭菜的卖相又十分不错,于是一咬牙:“小二,点菜!” 白臧迈步走过去,沉默着递上菜单。 两个客人被吓了一跳,但是好在白臧冷归冷,那张脸还是帅的,所以客人们也没在意,两个人点了四个菜,然后,埋头苦吃的人就多了两个。 清月忍不住跑到慕长歌面前问道:“姑娘,那一锅汤怎么就把客人引进来了呢?” 慕长歌笑道:“不是有句话叫‘酒香不怕巷子深’吗?这锅汤也一样。汤的香味是能挥发最远最久的,而且最能代表一个饭庄大厨的手艺水准,只要能吊一锅好汤,那么这个饭庄一般就不会差。再说了,就冲那锅汤那么香,有几个人路过不会勾起馋虫来?就算不想在外面吃饭的也会进来啦!” 清月笑嘻嘻的拍手称好:“姑娘你真厉害!” 还想在夸几句,又来了一波客人,清月忙不跌的跑回厨房去了。 来的客人多了,就有人发现了菜单的秘密。 有客人不小心把菜单翻了一下,才发现原来这是个双层的,里面还有一套菜单,看名称都是天麻炖鱼头、胡椒猪肚鸡、凤凰投胎等等看起来就稀奇古怪的名字,再看后面的价格,不由得吓了一跳: “嗬,这一道菜比前面点一桌子菜还贵,你们这是黑店坑人吗?” 白臧木着脸,冷声道:“这都是药膳,而且是我们掌柜的亲自下厨掌勺,不但美味无比,而且对身体有各种补益作用,有的甚至药效好过看大夫,客官要尝尝吗?” 那客人连忙摇头:“不不不,还是算了,傻子才花这个冤枉钱,我好好的花钱点一桌普通席面不香吗?” 其他客人不由得一阵哄笑,都把这个药膳单子当成了笑话。 今天饭庄开业,慕长歌早就告知了萧映寒。 萧映寒身为王爷,自然不好公然去给一个饭庄站台揽客,于是今天便没有去。 但他还是吩咐东延:“你去朱雀大街看看慕长歌的饭庄生意怎么样,要是实在……太惨,你就带几个兄弟去帮她撑撑场面,酒菜钱算在我账上。对了,回来的时候给我打包几个酒菜。” 这活儿可是美差,东延乐滋滋的就带着几个兄弟去了,没想到一去就惊呆了。 整个饭庄人头攒动,连个空位都没有! 唯一的店小二白臧忙得脚下像是生了轱辘一样,连走路都用上了轻功! 其中一个兄弟对东延说道:“东哥,这就是你说的,冷清凄惨的饭庄?你对冷清凄惨是有什么误解?” 东延苦笑,一边趁着机会捉住从眼前经过的白臧:“白小哥,给我们找个位置!” 第19章 生意火爆 白臧头也没回,伸手指了一下左边的位置。 “出门左转,排队!” 东延等人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以往跟着卫王出门,店老板都会主动给他们位置安排好。 就算不跟着卫王,别人看到他的穿着,也会主动招待。哪儿会像白臧这样随意 他转头一看,这外面排队的已经挡住了隔壁店铺的大门,真要等下去,关门了都不一定能吃上一口热饭。 “白小哥,是我!昨天见过的,你……” 话还没说要,白臧放下一碟菜冷冷打断。 “要吃饭,就去排队!” 说完,还特意补充一句。 “卫王府的也一样,小姐定下的规矩,谁来都没用。” 难得白臧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显然是看在见过的面子上,解释了两句。 东延苦笑了一声,不死心的进行询问。 “就没有什么不排队的办法吗?” 他心里面也没有抱太多的希望,谁知白臧却忽然点头,眼神当中闪烁着一抹光芒。 “倒是也有不排队的好办法,只要你点隐藏菜单上面的菜,就可以成为我们这里的贵客。” 白臧一边说一边将菜单给递了过去,东延翻到后半部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后面菜单上的价格堪称天价。 “后半部分全部都是药膳,我们家掌柜的亲自掌勺。” 白臧特意的提醒了一句,东延一听不由得眼睛一亮。 “这一页,一样来一份!” 他豪气的点了一页菜,反正他们家王爷不差钱,能吃到慕小姐亲手做的饭菜,想必他家王爷也是心甘情愿,东延绝不承认是自己嘴馋了。 等到东延点完菜之后,白臧的脸色突然温和了不少,相较于之前冰冷的表情变化巨大。 “几位贵客楼上请,二楼有专门的包厢,可以为点了隐藏菜单的贵客预留一天,如果你们要是选择在这吃,我就让后厨上菜。” “我们带回去!” 他连忙开口回应,白臧快速的拿出纸笔写了几个字。 “几位贵客现在就可以回去等着,因为你点了隐藏的菜单,我们家老板送您三天,饭菜会有我们杏林饭庄的人送到王府那边。” “什么微?” 听见白臧的话,东延脸上带着迷茫的表情,慕小姐这又是想出了什么新奇的点子。 “ 就是这里贵客的意思,需要点隐藏菜单并且消费到一定的金额才有,相较于普通的客人拥有优先购买权。” 两个人的谈话,周围的人也都竖起耳朵听得清楚,白臧解释了一番,东延大概明白了,这个什么微就有一个特权,那就可以不用排队,还有人的送饭上门。 “在这三天内,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上门传话,我们饭庄的人会亲自送饭,饭后也会有人专门的去收餐具。” 东延跟在萧映寒身边这么久,京城的每一个饭庄都去过,唯独没遇到像杏林饭庄这么有意思的。 “行,那我们就回去等着!” 他带着一群人回到王府,然后马不停蹄的到萧映寒面前汇报情况。 “王爷,慕小姐还真是厉害,属下刚才去杏林饭庄,发现那边人满为患。” “所以你空着手回来了?” 萧映寒撇了他一眼,表情颇为嫌弃。 “手下早就已经将一切全部办妥,待会儿杏林饭庄的人会亲自上门送饭菜,王爷,您交待给属下的事情,属下一定尽心尽力完成,怎么可能会偷懒。” 所以看着他这么忠心的份上,待会饭菜来的时候能不能赏他一点。 东延的心思,萧映寒那边早就已经看出来了,对于这杏林饭庄送饭上门有些好奇。 “你不是说她那边客满了吗?怎么还能抽出人手送饭菜?” “因为,属下排队的时候怕饿着王爷,所以点了杏林饭庄的隐藏菜单,成为了他们的贵客。” 他立刻将刚才从白臧那边听到了解释,大概转述给了萧映寒。 萧映寒练字的手微微的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纸张上瞬间多了一个墨点,忽然忍不住轻笑一声。 “还真是,心思精巧。” “王爷,您对属下过奖了!” 东延还以为是在夸奖自己,连忙应了一声,萧映寒的脸瞬间冷了下去,颇为嫌弃的开口。 “下去!” 晌午时间一到,慕长歌带着杏林饭庄的店小二,一群人穿着杏林饭庄特质的服饰,浩浩荡荡的前往卫王府。 不少人都忍不住出来看个热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关于这杏林饭庄的名声,也算是一夕之间打出去了,名字如此特别还是独此一家。 到了卫王府之后,慕长歌特意对着身后的几人交代了几句话,接着让他们移交食盒。 “你们二人在门口等着,我一会儿就出来。” 她刚带着剩下的三人进去,就有不少府邸的奴仆,主动的过来跟剩下这二人搭讪。 白臧也被留了下来,他现在对于饭庄的运转比较熟悉,偶尔还可以补充解释,只不过被这么多人围着脸色越来越冷。 这一切,全部都在慕长歌的预料之中,只要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剩下的也都会跟风。 在京都这片地界,上位者如果做了什么事儿,下位者肯定会跟风学习,附庸风雅。 清月走了几步,转头就看到被围在奴仆中间的白臧,忍不住小声说道。 “小姐,咱们这么做真的有用吗?” “待会儿就等着瞧好了!” 她眼底里带着笑意,仿佛已经感受到了白花花的银子,不断的跑到她的口袋中。 “在这京城中,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如何能够让他们乖乖的将银子交出来,那就必须要给足他们面子,还要特立独行。” 清月似懂非懂,忍不住的四下打量,好奇这王府的一草一木。 很快,到了花厅那边,慕长歌几人将饭菜摆好,转身就准备离开。 “刘管家,饭菜已经摆好了,这些碗碟等到王爷用完餐之后,我们杏林饭庄的人会亲自来收。” “慕小姐,不等王爷出来吗?” 刘管家愣了一下,连忙开口。 “不如……” “王爷事务繁忙,我一个小小的商女就不在这里多做打扰。” 慕长歌连忙打断刘管家的话,转身就准备走,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 “这是打算过河拆桥?” 第20章 盆满钵满 慕长歌快速的给他扎了几针,就改变了他的脉相。 “王爷,可以了!” 萧映寒点头起身,出门后对着刘管家耳语了两句。 “王爷,若是没什么事,民女这就告退。” “先等着!” 他直接丢下一句话,也不管慕长歌什么反应,转身离开。 这边,曹公公等了许久,才看到萧映寒姗姗来迟,眼神微微闪烁动作却很迅速的行礼。 “给卫王殿下请安!” 萧映寒不动声色的坐下,端起茶水这才挥手让他起来。 “曹公公来,所为何事?” “卫王从边疆回来已经有些日子里,宫内的两位主子本打算召见,谁知这段时日,太后娘娘身子不利爽,所以便推迟了。” “不碍事!” 他早就已经料到了,宫内的那两个人对他早就有了防备之心,绝不会允许他轻易进宫,就算是召见也是再三检查他有没有带利器,说到惜命谁也比不过当今圣上。 “太后娘娘身子不舒服,曹公公怎么不贴身照顾着?” “娘娘担心卫王的身体,哪怕是在病中还特意嘱咐奴才送来赏赐,还让宫中的张太医前来给您把脉。” 曹公公说完之后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凌厉的视线,他身体僵硬,姜头更低垂了几分,心里思索着,若是卫王反抗,他要找什么样的借口才能全身而退。 “多谢太后娘娘关心!” 萧映寒说完之后伸出一只手,曹公公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对着一旁的张太医使眼神。 随着把脉的时间过去的越久,张太医眉头越皱越紧,似乎觉得这脉象有几分古怪。 “张太医,卫王的身体可有好转。” 曹公公有些按耐不住,在这个杀神的府邸里面多待一刻,脖子上的脑袋就危险一分。 张太医犹豫再三,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卫王的身体还需要好好调养,头痛之症一时半会儿根治不了,只能缓解。” 听了这话,曹公公知道自己今天所来的目的达到了,只要萧映寒身患头疾,太后那边就好交代。 “既然如此,那就留下两张药方为卫王调养身体,卫王从边疆回来劳苦功高,日后张太医每隔一个月就要给卫王请平安脉。” 说完他一抬头就接触到了萧映寒冷淡的目光,曹公公又连忙多说了两句。 “这是太后娘娘的恩典,也是为了王爷的身体着想。” 卫王冷着一张脸,端起茶水轻呷了一口。 “太后娘娘还有何交代?” “太后娘娘说卫王年岁也不小了,之前一直待在边疆鲜少回来,如今回到了京都,自然是要考虑终身大事,太后娘家有一侄女,正好到了婚配的年岁,娘娘说跟卫王殿下……” “碰!” 曹公公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萧映寒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了桌面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太后娘娘的好意,本王已经知晓,只是父皇在世时曾说过,本王可以娶喜欢的姑娘,无论是商女还是民户,都可!” 此话一出,曹公公脸色瞬间有些苍白,这等于是断了太后娘娘接下来的打算。 “太后娘娘也是好意,卫王若是现在没有喜欢的姑娘,不妨去见见太后的这位侄女,说不定相处些时日就喜欢了。” “不必!” 萧映寒的声音再一次冷了几分,像是含了冰渣子一样。 “但我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回去告诉太后娘娘,这事就不劳烦她操心了。” 曹公公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就在此时,他无意间瞥见,前天的屏风后面露出了粉色的衣袂,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显然是姑娘家才会穿的。 他吓得呼吸都轻了几分,太后娘娘是什么打算,他这个贴心人是最清楚不过的,表面上说是要赐婚,实际上就是想把卫王手中的兵权一点一点的掌握过来,至于子嗣这方面,太后可不打算留下隐患。 若是卫王真的有了喜欢的姑娘,再一不小心有了子嗣,对太后来说足以头疼。 萧映寒此时也已经察觉到了曹公公的目光,他坐在主位置上,恰好可以看到站在屏风后面的慕长歌。 “曹公公在看什么?” 屋子里的温度瞬间降了几分,曹公公察觉到了一丝的危险,连忙在这个时候应声回答。 “殿下所说之事,奴才已经知晓,回去之后一定会好好禀告给太后娘娘,奴才先行告退。” 曹公公行了礼之后,急匆匆的带着张太医离开,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一样。 出了府邸之后,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那屏风后面的人究竟是谁,这件事儿他必须得尽快告诉太后,免得夜长梦多。 这边,慕长歌等到曹公公走了之后,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手下的人已经将碗碟全部都收拾好了。 “王爷既然已经用好了午膳,民女这边还要回去照看生意,就先走了。” “等等!” 萧映寒再一次开口挽留,然后看向了一旁的刘管家,对方眼神当中带着一抹光亮,手捧着一个盒子上前。 “慕姑娘,这是我们家王爷特意为您准备的礼物,还希望您笑纳。” 慕长歌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只血玉发簪,雕刻着祥云的花纹,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王爷这份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所有的报酬王爷都已经付清了,我这人一向讲究两不相欠。” 她一开口就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远,她虽然喜欢钱财,但向来都是取之有道,付出了劳动才能够索取,像这种无缘无故的好处收下了只会多个人情麻烦。 一听这话,萧映寒冷哼了一声。 “慕姑娘做事还真是小心,本王送你发簪,只是希望你日后不要在外人面前散发,已经是孩子的母亲,这么做难免失了庄重。” 慕长歌心里面瞬间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果然就不应该对他抱有任何的期待,说话这么不中听,怪不得这么大年岁还没有娶妻,也不知哪家倒霉的姑娘能看上这样的人。 第21章 送上门 听见萧映寒的声音,慕长歌无奈的转身。 “王爷这说的是哪儿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萧映寒轻哼了一声,落坐在主位上,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茶水。 “借着送饭的名头,让众人光明正大的知道,这是卫王府点的饭菜,只怕今天之后,京都的达官贵人都要效仿了。” 他一眼就看出了慕长歌的目的,虽然相处的不久,也算是对她初步了解了一些,慕长歌母子二人都是喜欢敛财的性子。 “王爷果然聪明,我这点小手段在你眼中根本算不了什么。” 说完,她主动拿出了一张特制的金片。 “王爷今日帮了我的忙,就是我们杏林饭庄最重要的贵客,若是以后王爷想订-购饭菜,只管让侍卫知会一声。” 慕长歌不想跟萧映寒有过多的牵扯,想着话说完了,就准备告退。 “王爷,这饭菜还需要趁热食用,若是凉了就失去原本的滋味。” “本王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一个贵客待遇就想打发?” 他越是看到慕长歌对他避之不及的模样,心里面越觉得不太舒服,这是把他当成瘟疫对待了? “你忙到现在应该还没有用午膳,坐下来陪本王一起。” 刘管家眼睛里面闪过一抹笑意,不管慕长歌的身份是商女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能够让王爷用这种态度对待,就说明对方不简单。 他早就期待着王爷能够娶妻,然后早日生下子嗣,刘管家亲自过去加了一把椅子。 慕长歌皱着眉头,下意识的想要拒绝,萧映寒那边已经先一步的开口。 “本王还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坐在一旁,刘管家脸上带着笑意,转头就嘱咐下人出去。 唯独东延低低的咳嗽了一声,然后义正言辞开口。 “王爷,我留下来保护您的安全!” “这是王府,在这里要是还能发生危险,整个王府的侍卫都应该好好操练了,下去!” 东延听到这话,瞬间有些眼巴巴的看了萧映寒一眼,发现对方神色没有松动,心里面不由得多了几分遗憾。 刚走到门口,萧映寒清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把这几盘菜端下去,本王不爱吃!” 东延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一亮,动作迅速的将几盘菜端起。 “身为王爷的侍卫,王爷既然不喜欢吃,那就交给属下解决!” 等到东延走了之后,整个花厅彻底的陷入安静。 慕长歌先盛了一碗汤递过去。 “这碗汤里面放了有利于王爷病症的药材,尝尝看。” 乳鸽汤刚一入口,一股鲜香爽滑瞬间迸发出来,虽然萧映寒没有称赞一句,但是用饭的速度却加快了不少。 每一次尝慕长歌的手艺都能够给他更大的惊喜,饭菜的味道不仅顶尖,每道饭菜里面都放了特殊的药材,但却尝不出任何苦涩的味道。 相较于之前,他每次治疗头疾都要喝那种腥臭的药汁,慕长歌的药膳就更加让人惊喜。 “王爷特意把我留下来,是有什么事要说?” “本王知道你医术了得,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人把脉的时候看不出本王的病症已经在治愈?” 听见这话,慕长歌先是惊讶了一下,脑海当中瞬间闪过许多想法。 “改变脉案的方法我有,只不过这得另外加钱!” 看到慕长歌眼睛发亮的模样,萧映寒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个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块玉佩,色泽光润一看就价值连城,触手更带着一种温温的热度。 “这是暖玉?” 暖玉这东西虽然稀奇,但也不是那么金贵,萧映寒听到这话叹息了一口气,特意的解释。 “这不是普通的暖玉,是稀有的碧水暖玉,不仅可以冬暖夏凉,长期佩戴还可以温养人的身体,甚至可以缓解人体的病痛。” 他当初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一块,为了缓解自己的头疾日日带在身上,经过这两次观察来看,慕长歌药膳的效果更好一些,这东西对他来说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若是不想要,本王给你换成银钱。” “要!” 慕长歌一听连忙收回自己的手,这可是个好宝贝,拿了别人的好处自然也不好冷着脸。 “多谢王爷!”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刘管家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爷,宫里来了赏赐,曹公公带了太医过来,说是给王爷把脉。” 萧映寒有头疾的事情,不仅仅王府里的人知道,宫内的少数人也是了解情况的,这些年他一直镇守边疆极少回来,但是皇宫内的赏赐却一直不断,每年都会带太医亲自到边疆给他诊治。 刘管家说完之后,神色带有几分紧张。 “让曹公公在前厅喝茶,本王一会就过去。” 刘管家一走,萧映寒就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慕长歌。 “现在就动手!免得有人心里面不安稳。” 慕长歌心领神会,人人都说当朝卫王深受皇帝看重,手下兵马无数,位高权重让人羡慕。 但是慕长歌可不像普通人那么傻,自古以来,手下掌握着大量兵权的人就会受到上位者的猜忌,再加上这卫王回来这么久,宫内的人从未召见过,赏赐也是今日才送的。 由此可见,外界的传闻不可信。 “改变脉案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要承受一些痛苦。” “嗯!” 萧映寒神色冰冷微微点头,一开始跟慕长歌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几分轻松,现在只剩下冷淡的情绪。 “这点痛,本王还受得住。” 慕长歌伸手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挽起的头发快速的散落下来,把她巴掌大的脸衬托的更加小巧。 萧映寒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接着快速的转移目光,正准备告诉她,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披头散发不端庄。 下一秒钟就看到慕长歌扭动着发簪上的机关,从里面拿出了几根金针。 第22章 眼红 慕长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怒火,似笑非笑的开口说道。 “殿下的好意,民女知道了,日后一定少与您见面,免得在您面前失了庄重,至于这发簪还是不用了,民女就是个乡野村妇,行事向来不拘小节,自然也没那么多讲究。” 慕长歌说完,带着自己的下属转身就走,心里面对萧映寒万分嫌弃,堂堂卫王爷不仅龟毛管的还宽。 等到人走了之后,刘管家这才苦着一张脸,发现萧映寒脸色铁青,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劝说。 “王爷,这追求姑娘家,必须得拿出十分温和的态度才行,毕竟这女子都喜欢温文尔雅之人。” “刘管家,你是老眼昏花了吗?哪里看出来我在追求她,不过是看她医术不错,有几分可用的价值份上,这发簪既然她不要就放回去!” 萧映寒自己也说不清,为何每次见到慕长歌情绪波动都特别大,像他在战场上杀敌无数,见惯了大风大浪,可每次慕长歌几句话就能够挑起他的怒火。 想到这儿他怒气冲冲的出门,恰巧遇到了脸带笑意的东延,刚才几个侍卫凶残的瓜分了慕长歌做的那些饭菜,东延仗着自己身手好,占了不少的便宜。 他心里面真得意,并没有注意到萧映寒脸色难看。 “王爷这是要出门吗?属下还要多谢王爷的赏赐,这慕小姐的手艺果然了得,每道菜都吃得让人口齿生津。” “本王什么时候赏你了?那些饭菜钱从你的月例里面扣!” 东延目瞪口呆,听到这话之后,做出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王爷,属下每个月只有那么几两银子,还想着多攒些银两早日娶媳妇,属下……” 卖惨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萧映寒已经一个冷眼看了过去。 “自己去的,自己付钱有什么问题?” 东延苦着一张脸,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他们家王爷心情不大好,做个侍卫难,做个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出气筒的侍卫更难,他刚才就不应该凑上前。 “是,属下领命!” 萧映寒这边的火气消了几分,另一边的慕长歌出了门,白臧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辆马车,慕长歌直接坐马车回去。 白臧架着车,离开这条巷口的时候,眼神微微闪烁了几分,接着声音沉稳的开口说道。 “小姐,后面有人跟着,要不要把他们解决?” 清月一听,下意识的想要挑开车帘去看,慕长歌却是不为所动。 “别轻举妄动,看看这群人想做什么,白臧不是我说你,咱们现在可是个商人,你以前那种打打杀杀的活最好少做,我留下你是为了让你给我做三年的侍卫,整日想着打打杀杀,万一要是暴露了你以前那些仇家岂不是要找上门了?” 不管身后跟着的人是谁派来的,这些人没有恶意最好,若是有什么小伎俩她也不惧怕。 “是!” 白臧应了一声,接着架着车一路回到杏林饭庄,身后的人只是远远跟着,并没有轻举妄动,回到饭庄之后,那些跟踪的人也全部都离开回去复命。 接下来的半日工夫,食客依旧络绎不绝,只是在萧映寒之后再没有人想要试试隐藏菜单,反而是大堂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 清月忙了一天,直到所有的食材全部都用完,这才不得不提前打烊。 后面排队的那些人,排了这么久也没有吃上可口的饭菜,听说打烊了还徘徊着不肯走,慕长歌没法子,只好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个号码牌,让他们明日再过来的时候不用排队。 得到了一个很好的安抚后面的这些人,才心满意足的离开,慕长歌嘱咐手底下的这些人将杏林饭庄关门,将这些累的不轻的店小二都召集在一起。 “今日各位都辛苦了,每人多给一两银子的赏钱。” 她说完给这些人全部都结了工钱,每人还多发了一两银子作为补偿,原本累瘫了的众人此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他们原本只不过是普通的农户,能被慕长歌看中,过来做跑堂的也是机缘巧合。 这些人领了赏钱之后都各自散去,现在只剩下白臧清月二人。 “娘亲!” 慕宸这时候,兴冲冲的从后院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算盘,眼睛当中带着一丝光亮。 “娘亲,儿子刚才已经算好了账,你猜猜今日进账多少?” 看着慕宸那副财迷的模样,慕长歌伸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包。 “少在这里卖关子,赶紧说!” “娘亲,咱们今日进账三千八百两,除去卫王府所带来的进账,咱们今日也赚了一千二百两,再除去我们的成本,净利润有五百两。” 听到这话,清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慕长歌也有几分惊讶,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一两银子的购买力相当于五百块钱,这五百两就等于是二十五万。 一天二十五万的纯利润,放在哪个时代都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不过今天是开业第一天,随着时间推移,大家对饭庄的饭菜不是那么好奇之后,利润肯定会下降一些。 慕长歌从收益当中,拿出了两百两,给了清月和白臧一人一百两。 “这是你们今日的奖励。” 清月连忙想要推辞,普通的农户人家,一家四口一年的花销,不过四五十两银子,她做了这么久的丫鬟,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面额巨大的银票。 “小姐,奴婢不能要!” “给你你就拿着,早些回去休息,明日继续开张。” 白臧倒是没多说什么,直接将银票揣了起来,他虽然是个杀手,杀一个人也能够拿到不少的悬赏,但是相比较慕长歌的挣钱能力,他忽然觉得做个跑堂的也挺好。 慕长歌赚了钱心情也好了几分,果然无论是什么时候,只有握着大量的钱财才能够安心,清月在一旁却有些担忧。 “小姐,咱们要不要将隐藏菜单的价格往下降一降,或者不要给那些人预留包厢,那么久的时间,反正订隐藏菜单的客人也不多。” “这话说的太早了,你等明日再看!” 慕长歌脸上带着一抹笑容,似乎早就已经胸有成竹,她这副模样更让人觉得好奇。 第23章 内宅阴私 钱夫人听了慕长歌的话瞬间脸色大变,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震惊。 “你,你说什么?” “看来钱夫人是不知情的,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跟我过来。” 钱夫人觉得慕长歌在耍花招,可是又找不到证据,最终深深吸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两个人,到了后面的厢房,钱夫人坐下后面色不善。 “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慕长歌端起茶水,然后轻笑了一声。 “你心里面不是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否则也不会特意的跟我过来。” 看到钱夫人似乎陷入了沉思,慕长歌也不催促,等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钱夫人难道没有怀疑,为什么自己的女儿在三年前还是个美人,怎么一夕之间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说到这儿,钱夫人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想法,她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帕,阴沉着一张脸。 “你说的没错,一定是有人害我女儿。” 慕长歌笑着把自家的隐藏菜单拿出来,对着钱夫人继续说。 “钱夫人,我保证我的药膳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治疗好你女儿身体里的毒。” 钱夫人抬头,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到钱珍珠那边得到消息,急匆匆的从厢房中赶出来时,刚一下楼就看到,自己的母亲和慕长歌两个人携手从后厢房走出来,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 这种相处模式让她有些惊讶,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 “娘……” 她期期艾艾的凑过去,语气里面带着几分的小心翼翼。 “娘,你不生气?” 之前每一次被钱夫人抓到之后,对方都会大发雷霆,有好几次连酒楼都给砸了,这一次却表现的格外不同。 “娘是那么爱生气的人吗?若是你以后喜欢吃这家酒楼的饭菜,尽管带着下人过来,不必如此偷偷摸摸,免得娘找不到你会着急。” “是,娘!我保证以后再也不……”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钱珍珠突然之间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带着惊讶。 “娘亲,您刚才说什么?您真是我娘亲,我刚才不是听错了?” 看着钱珍珠这副模样,钱夫人心里面有些不是滋味,这几年为了让女儿瘦下来,她使了各种各样的手段,母女二人的情分也被伤了一些,今天要不是慕长歌提醒,恐怕她会一错再错。 慕长歌在这一旁,看出了母女二人之间的气氛,微微的叹息了一口气接着开口调和。 “夫人也是为了钱小姐好,之前还以为我的杏林饭庄是骗人的,但是我跟夫人打了个赌,只要三天就能让钱小姐瘦一点下来。” 慕长歌眼神当中带着笑意,想到刚才钱夫人,一口气付了五千两银子的定金,对于对方一开始嚣张的态度也不计较了。 她客客气气的将钱夫人母女送出门,出门时外面看好戏的人都忍不住伸头张望。 钱夫人的厉害,京都的很多人都领教过,这些人下意识的以为慕长歌也会吃瘪,谁知没多久就看到,慕长歌跟钱夫人母女有说有笑的走了出了。 这件事情让外界的人,对于这个杏林饭庄的老板越发的好奇,究竟有什么本事,不仅可以找王爷做靠山,还要把钱夫人收拾的妥妥贴贴。 慕长歌这边送走了人之后,正准备回到后厨那边,只见隔壁卖药材的店铺里面的小二,悄悄的凑了过来。 “慕老板好本事,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像我们这些小本生意的人,若是遇到这种情况,只怕要被这些当官的搅的天翻地覆了。” 店铺小二一副很害怕的模样,嘴上说着恭维的话,实际上就是变着法子打探消息。 慕长歌叹了一口气,故作为难的皱着眉头。 “只怕我这店铺要不了多久也要关门大吉了,只可惜……” 她这话说了一半,引得隔壁店小二更加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慕老板,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不妨说出来,咱们也算是做了一两天的邻居,说不定可以帮忙出出主意。” “我刚才跟钱夫人打了一个赌,三天之内必定要钱小姐明显的瘦下来。” 此话一出,店小二忍不住啧舌,在这大启女子往往都是以窈窕为美,钱夫人的女儿三年前开始发胖,在这三年里,钱夫人想过无数的法子。 先是让医馆的大夫开药,结果吃了一段时间根本没有效果,钱珍珠反而更加胖了一些,之后的钱夫人只能克扣钱珍珠的饮食,才勉强让钱珍珠保持现在的体态。 “唉!那你这一次可真是无路可走了,那位钱小姐看过那么多的大夫,无数的偏方良方都用了,结果都是毫无效果,你一个开饭庄的人,怎么可能有办法让钱小姐瘦下来。” 慕长歌神色未变,故作神秘地对着店小二说道。 “我开这个饭庄,实际上是有祖传秘方的,隐藏菜单上面的全部都是药膳,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让女子变瘦变美。” 她说完之后连忙止住了话,像是不小心透露了什么秘密一样,接下来无论店小二怎么询问她都闭口不言,对方这才心里不舍得离开。 等到人走了之后,清月连忙过去伸头张望,接着忍不住的开口说道。 “小姐,隔壁的这个小二向来是个大嘴巴,无论是店铺老板的秘密还是左邻右舍的消息,只要被他知晓的,不出半日整条街的人都会知道。” “就怕他不传消息,有人的给咱们打广告,这不是好事吗?” 广告?清月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现在明白了一个道理,听他们家小姐总是没错的。 这件事果然不出慕长歌所料,半日的功夫整条街都知道了,慕长歌跟钱夫人打赌的事情,众人都觉得慕长歌输定了。 萧映寒那边也同样得到了消息,东延说完这件事,小声的开口询问。 “王爷,这件事是否需要属下出手。” “不必,以后她的事情不用告知本王。” 第24章 瘦身餐 钱珍珠身旁的丫鬟听完这话立刻瞪大了眼睛,接着激动的开口说道。 “你少在这里欺骗我家小姐,从未听说吃饭还能让人瘦,你就是看准了我家小姐好欺负,才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家主子自然会判断,钱小姐本就是来吃饭的,就算最后没瘦也没什么损失。” 话说到这个份上,钱珍珠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她早已经被满屋子的香味勾的馋虫都起来了,在家被她阿娘管束,每日只吃那一小口饭菜,早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 “那你们赶快把饭菜端上来!你放心,只要味道好,钱方面绝对不会短了你的。” 慕长歌早就已经从白臧那边了解了情况,这钱小姐的父亲只是一个礼部侍郎,手中并未有太多的实权,一年的俸禄才能够在他这里吃上一顿饭。 按照钱小姐这大手大脚花钱的性子来说,这礼部侍郎应该是个贪官才对,可是恰恰相反,礼部侍郎不仅没有贪赃枉法法,还是一个清廉的好官。 钱小姐之所以能够花钱如流水,全靠这位侍郎大人娶了一个好妻子,这位钱侍郎娶了那云城的首富千金,当初这件事情可是让京都的人议论了好久。 在这个时代,士农工商有着明确的等级地位,在众人的眼中,这商人还不如种地的农民,所以这位侍郎娶了一个商女回来,二十年如一日的宠爱有加,更是让众人好奇不已。 慕长歌去了后厨思索了一下,很快就做了一份三鲜汤,接着又做了灯影牛肉,佛跳墙等一系列较为复杂的菜色。 店小二上菜的时候,大堂里的这些客人都忍不住猛吸几口气,恨不得追着香味跑到楼上,好在干瘪的口袋提醒了他们,让这些人按耐住了心思。 饭菜一上桌,钱珍珠再也忍不住了,瘦身什么的等她吃了这顿饭再说,一旁的丫鬟眼神微微闪烁,接着缓缓地退出了房间。 慕长歌这边,正在准备第二位隐藏客人的饭菜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喧闹的声音,清月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外面有人把咱们杏林饭庄的门给堵住了,叫嚣着让您出去赔罪!” 慕长歌听到这话,顿时将手中的菜刀狠狠的扎在了桌板上,接着转身就往外走,刚一出去就发现大堂的客人已经被吓得缩在一边,还有好几人钱都未付,直接就趁乱跑了出去。 领头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长相比较明艳,举手投足之间又带着一丝的贵气,身后跟着凶神恶煞的打手。 对方见了慕长歌过来,悄悄的抬起眼眸,语气不善的开口询问。 “你就是这杏林饭庄的老板?” “是!” 慕长歌丝毫不怯场,站在那里落落大方,倒是让对面的人高看了几分。 “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礼部侍郎的夫人,钱夫人,不知道您带着这么多人来我的饭庄,所谓何事?” 慕长歌看着这满地的狼藉,表情微微有些不悦,说话时不自觉的就带上三分怒火。 谁知这话刚说完,钱夫人似乎比慕长歌的火气更大,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身体瞬间站了起来。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谁,还敢做我女儿的生意!要在三个月之前,我就对整个京都的饭桌下了命令,谁若是敢招待我女儿吃饭,别怪我直接把你铺子给掀了!” 这个钱夫人虽然是商女出生,但是性格还是比较霸道,礼部侍郎虽然不是多大的官儿,但是接触的都是那些皇亲国戚,在皇帝的面前也有几分的颜面,看在礼部侍郎的面子上,这些商贾还真不敢得罪钱夫人。 钱夫人原以为说出这些话能够让慕长歌害怕,谁知慕长歌却冷笑了一声,镇定自若的搬过来一把椅子坐下。 “钱夫人,我们这杏林饭庄开门做生意,哪有将客人往外赶的道理,若是您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出来吃饭,就应该好好看管才是。” 她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钱夫人的脸色瞬间一阵青一阵白,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又好像心有顾忌,最终咬牙切齿的说道。 “看在你这杏林饭庄才开业的份上,不了解这其中内情也情有可原,今日之事不跟你多做计较,阿江上楼去把小姐给带下来。” 钱夫人身后的一个下人,听到这话立刻点了点头,转身正准备上楼的时候,慕长歌对着白臧使了一个眼神。 对方立刻堵在了楼梯口,接着毫不留情的一脚踹了过去,慕长歌这边看到白臧的动作,才故作为难的站起来。 “白臧,你看你有话好好说,这么急着动手做什么。” 慕长歌说完之后特意转过头对着钱夫人开口。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杏林饭庄有规定,客人不想走,其他人不能干涉。” 听见这话,钱夫人气的脸色铁青。 “从未见过做生意像你一样如此多管闲事,我是你客人的娘亲,她的事情自然应该由我做主。” 慕长歌才不管那么多,这刚开业规矩自然是要立下来的,否则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她这杏林饭庄也就没什么特别的。 “清月,去问问钱小姐,是否愿意现在离开。” 清月看了一眼钱夫人,然后微微的点头,上了二楼的包厢去询问。 钱夫人似乎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越看慕长歌越是不顺眼。 “你这老板可真是好大的威风,仗着身后有王爷撑腰,就敢如此胡作非为,自古以来,从未听说有哪个人敢教唆子女忤逆长辈的!” 说完,她似乎还没有消了自己的火气,伸手指着慕长歌的鼻尖继续说道。 “若是你再多加阻拦,别怪我拉着你去见官!” “见官?那正和我意!” 慕长歌丝毫不害怕,反而还缓缓的勾起了唇角,接着缓缓的向前走几步,靠近了钱夫人。 “为人父母,连自己的子女都护不住,女儿中了毒,还一味的让女儿损耗身体来瘦下去,这样的父母根本就不称职!” 第25章 炙手可热 白臧一开始还不明白,慕长歌为什么这么有信心,直到第二天一开门,就看到门口排着各个府邸的小厮丫鬟,一开口全部都是订-购隐藏菜单的。 看到这种情况,白臧立刻兴冲冲的去找慕长歌。 “小姐果然料事如神,外面排了好多人,都是要订-购隐藏菜单的。” 慕长歌此时正将锅里的瘦肉粥盛出,然后端上桌让慕宸吃饭。 “回去告诉外面的人,隐藏菜单一天只接待三位客人,如果想吃记得预约。” “三位?” 白臧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这是不是太少了,外面起码排了二十多人。 “没错,告诉他们要是不想排队,也可以成为我们这里的顶级,只要一次性消费五万两就行,从此以后在我们这儿吃饭不需要排队。” 听见这话,白臧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五万两银子,很多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 “去!” 慕长歌仿佛没看到他的纠结,嘱咐了两句就让他把牌子挂上。 外面排队的人,看清楚牌子上的字时瞬间哗然,这么多的银两他们这些下人可做不了主。 只剩下排在前面的三个人留了下来,坐在大堂的客人发现还真有傻子愿意吃那么贵的东西,忍不住的小声议论。 “这些达官贵人还真是阔绰,那么多的银子就为了吃一顿饭。” “可能是尝个新鲜,再过几天肯定没人上当了。” 几个人这句话刚说完,一股香味飘散出来,在场的人都控制不住猛吸了一口气。 “什么味道这么香,比我之前吃的还要香。” 之前慕长歌支锅熬汤,就有不少的喜欢口腹之欲的人,闻着香味赶过来,现在闻到了这更香得味道,在场的人都有些蠢蠢欲动。 “小二,这是什么味道?” “这是我们的隐藏菜单,老板每天只做三桌,今天的已经全部预定出去了,要是喜欢下回赶早。” 店小二这么一说,其他人都歇了心思,这隐藏菜单可不是人人吃的起,他们也只能闻着味解解馋。 就在这时众人都好奇,是谁这么大手笔定下这么一桌天价饭菜,客人这时候终于露面了。 只见一辆带有标志的马车,缓缓地停在了饭庄门口,一位娇俏的女子从马车里面走出,众人看着忍不住瞪直了眼睛。 这女子长相清婉,举手投足之间又带着几分的羸弱,就在大家以为先下马车的这位是主子时。 只见她转身撩开了车帘,接着小心翼翼的扶出一位珠圆玉润的女子,说珠圆玉润已经是小瞧了对方,侍女在她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娇小。 看到这风格迥异的主仆二人,在场不少的人,眼神当中都露出了一抹可惜的神色。 侍女走上前去将手中的银片递了过去,白臧立刻将主仆二人带上二楼,身后的那些侍卫全部都安排在了楼下。 “这位小姐你订-购的饭菜马上就有人呈上,现在我去请我家小姐过来给您把脉。” 听见这话,一旁的侍女顿时有些不满。 “你们这是故意怠慢我们家小姐吗?从未听说吃饭还需要把脉。” “这是我们杏林饭庄的规矩,因为隐藏菜单上面的全部都是药膳,专门针对每个人的病症来做饭,要是不把脉我们家小姐怎么能对症下药呢!” “可是……” 一旁的丫鬟还准备说什么,这位珠圆玉润的小姐总算是开口了,只是声音沙哑难听。 “咱们今天来就是为了饱饱的吃一顿,乘着阿娘还没回来,咱们得早点吃完早点回去。” 后厨,白臧到院子里面告诉慕长歌,第一位点隐藏菜单的客人进来了。 “小姐,这位客人有些特殊,是钱侍郎的女儿,钱珍珠。” “哦?你对这京城的势力也了解?” 慕长歌心生好奇,放下手中的药材询问。 “这钱侍郎的女儿怎么了?” “三年前,钱侍郎的女儿还是这京都的一姝,但是钱侍郎的女儿天生喜好美食,所以身体发胖被外界的人戏称钱珍猪。” 白臧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侍郎夫人为了让自己的女儿瘦下来,早就在京都各大酒楼下过命令,不允许任何一家酒楼招待她女儿。” 听到这些慕长歌总算是明白了,白臧是怕她招待了这位钱小姐,侍郎夫人会找他们饭庄的麻烦。 “不必担心,我先去看看这位侍郎千金。” 她说完带着白臧走出去,两个人上了二楼,这才见识了那位传说中的侍郎千金。 “钱小姐!” “你就是这杏林饭庄的老板?” 慕长歌微微颔首,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位钱小姐,接着眼神闪烁,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钱小姐,我需要先给你把脉,才能够为您定制膳食。” 对方听了这话也不抗拒,直接伸出自己的手,一旁的丫鬟悄悄的握紧了手指,神色稍稍显得有些紧张。 “小姐,我看着杏林饭庄,就是故意弄这些噱头来哗众取宠,从未听说来吃饭还需要把脉,你一个女子能有几分本事?” 这样丫鬟说完之后,还冷冷的哼了一声,白臧立刻皱着眉头,眼神当中闪过一抹冰冷。 他既然答应要做慕长歌的护卫,那么这三年内自然是把慕长歌当成女主子一样对待,只需要慕长歌一声令下,他会立刻了结对方的性命。 “我再有本事也比不上一个丫鬟,竟然可以越过主人来说话,你家小姐都未说什么,反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难不成是怕我医治你家小姐。” “你胡说,我家小姐只是吃的多了,所以有些胖而已,哪里有什么病症需要医治,更何况我跟我家小姐情同姐妹。” 这话从一个丫头的嘴巴里面说出来,格外的讽刺,慕长歌并没有这些反驳,而是对着钱珍珠开口。 “钱小姐,接下来我会为你打造一款专门的膳食,吃了之后不仅不会胖,反而还有助于您瘦身。” 听了这话众人都诧异的看了过来,特别是那位钱小姐。 第26章 风靡京城 东延看到萧映寒脸色不太好,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叹口气出去了,刚出门就遇见了刘管家。 “这是怎么了?” 刘管家忍不住的开口询问。 东延把刚才的事情小声一说,然后挠着脑袋询问。 “刘管家,您说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属下还是第一次见到王爷脾气这么反复无常。” 听见这话,刘管家笑而不语,看到东延这副模样,最终只是淡淡的开口。 “你还年轻,等你日后成家了自然就知晓。” 不仅是王府在关注这件事,宁远侯府的慕雪岚也得到了消息。 “这个慕长歌还真是惹事精,幸好当初没有把她接回来,否则咱们就得罪了钱夫人。” 自从知道慕长歌没死,慕雪岚就时不时派人打探慕长歌的消息。 慕夫人皱着眉头,心里面总有几分不好的预感,她这个庶女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 “就怕她真有几分本事,到时候钱夫人站在她那边。” “她一个废物,哪来的那么大本事,娘,你这是杞人忧天,她要是真有能耐,当初也不会差点被活活打死。” 听了这话,慕夫人稍稍的安心了一些,一想到慕长歌即将得罪钱侍郎的夫人,就忍不住心情愉悦。 一连三日,钱珍珠每天都带着帷帽来到慕长歌的店中,帷帽的长纱遮掩到脚踝,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人是什么情况。 钱珍珠越是这么神秘,外面的人就越是好奇,只有慕长歌和钱珍珠知道,帷帽下的人有了怎样的变化。 第四日,钱珍珠的马车再次停在了杏林饭庄的门口,众人都忍不住过来围观。 钱珍珠刚下马车就准备进入饭庄,围观的人群当中突然有人起哄。 “都说这杏林饭庄的药膳,有让人变瘦变美的能力,钱夫人前几日不是还跟这位慕老板打了赌,钱小姐不如现在就摘下帷帽,让咱们瞧瞧到底是谁赢了。” 慕长歌听到动静立刻看了过去,人群当中有个男子,正在不断的叫嚣,引的周围人也跟着起哄。 “各位不用这么着急,我们杏林饭庄出的药膳自然有效果。” 慕长歌站在门口,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丝毫不急躁。 “更何况这打赌之事是我与钱夫人的,诸位还是各自散去!” 她这样一说在场的人都觉得,恐怕是药膳根本就没有效果,所以慕长歌才不敢让钱珍珠当着众人的面摘下帷帽。 “慕老板,这虽然是你与钱夫人的打赌,但是我们也想知道你这杏林饭庄,究竟是有真本事还是徒有其表。” 男人说完之后,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继续高声来开口。 “慕老板,其实我们早就猜到,这场打赌肯定是你输,钱小姐找了那么多的良医偏方都没用,在你这吃了三天的饭菜,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效果!” 他这样一说,其他人也觉得有道理。 “这话说的真没错,这开门做生意,没有谁会自己打自己的脸,我看大家还是散了!” “怎么能散了,若是这打赌的事情慕老板输了,就说明这杏林饭庄是骗人的,应该早一点关门大吉,免得以后祸害更多的人,一桌饭菜要价那么高,简直是赚黑心钱。” 周围这些人议论纷纷,有的人觉得慕长歌终究是一个女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而有的人却想在这个时候浑水摸鱼,让杏林饭庄凄惨关门,还有一两个正在劝说钱珍珠摘下帷帽。 慕长歌冷笑了一声,心里面已经清楚这些人的目的,一开始叫嚣的男人,也在不断起哄,让慕长歌早点关门大吉。 眼看着钱珍珠就要进入杏林饭庄的大门,那个叫嚣的男人终有些忍不住了,脚步轻巧的挤出人群,接着伸出手,一把扯下了钱珍珠头上的帷帽。 此时的他,心里面还正得意着,马上钱珍珠就要成为全京城第一笑话了,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被人津津乐道。 “嘶!” 男人以为的嘲笑声并未响起,周围的人反而到吸了一口凉气。 接着人群就像是炸开锅了一样,男人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一转头看到眼前的人,瞬间愣在了原地。 这还是那个传说中蠢笨如猪的钱珍猪吗?以前的她不仅身宽体胖,脸上还满是油痘,一眼望过去凹凸不平,根本没有让人想看第二眼的欲望。 可是眼前这个钱珍珠,脸颊白净皮肤也细腻光滑,虽说身材还没有恢复到极致的窈窕,但是跟之前相比明显瘦了很多。 慕长歌冷眼看着这一切,从她出手替钱珍珠医治的时候,就知道那个幕后下毒之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背后这人如此沉不住气。 “众位也都看到了,现在还敢说我杏林饭庄是欺名盗世吗?” 此话一出,无人敢反驳,人群当中的男子都在惊叹,钱珍珠有一天竟然还能够变得如此的美貌,剩下那些女子则是眼睛放光。 哪个女子不是天生爱美,只可惜容貌是天定的,但现在慕长歌这一手本事,简直就是化腐朽为神奇,她们怎么能不能疯狂。 慕长歌并没有管外面那些议论的声音,今日之事要不了多久,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钱珍珠就是一个活招牌。 她对着旁边的白臧使了一个眼神,让他去盯着刚才起哄叫嚣的那两个人,看看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钱珍珠被慕长歌请进了饭庄,只剩下店小二在招待外面的这些客人,没一会儿,整个店铺门口围满了女子。 有钱的当场就准备排号,钱没带够的都想着,回家后如何才能够向父兄要够钱。 一时间杏林饭庄门口热闹无比,至于钱侍郎的女儿钱珍珠,三日之内变美的消息,更是传遍了京城大小巷,这件事成为了奇谈。 此时,钱珍珠根本不在意外界怎么说,她正欣喜的感谢慕长歌。 “慕小姐,这次要不是你妙手回春,我到现在也是受尽人的白眼。” 说到这事,她心里不由得戚戚然,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白臧从外面赶了回来。 第27章 一饭难求 白臧对着慕长歌耳语了几句,显然是刚才的盯梢有了结果。 慕长歌听了结果,忍不住稍稍抬眉,似乎没有想到是这种结果,这件事竟然是两拨人出手,有人故意找麻烦,有人浑水摸鱼。 “钱小姐,你可想知道是谁对你下毒的?” “自然想知道!” 钱珍珠神色激动,她被害得这么惨,当然想知道是谁在背后出手。 “对你下手的人,来自侍郎府邸。” 听见这话,钱珍珠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回过神来就开始猜测,这件事到底是谁所为。 慕长歌这边只是帮了对方一个小忙,至于这件事钱珍珠打算怎么处理,她是不会干涉的。 不过,她发现刚才的那番话,让钱珍珠身旁的丫鬟很是紧张。 “钱小姐,你身体的毒素已经消除的差不多了,只需要再等上三日就可以根除。” 钱珍珠听了这话,一把抓着慕长歌的手,她性格单纯这次得了慕长歌的帮助,自然就把慕长歌当成了可以交心的人。 “太好了,这次多谢你帮我,以后你要是有了麻烦,尽管找我!” 说完,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主动的开口说道。 “过两日,是一年一度的踏春日,每年这时候,宣威侯府都会出面举办宴会,到时候你也一起来参加,我还可以介绍我的朋友给你认识。” 慕长歌原本想拒绝,可是听见宣威侯府几个字瞬间改变了注意,原主的未婚夫就是宣威侯的底嫡长子,记忆中原主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两家关系很是要好。 原主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她占据了这具身体,自然要为原主出口气。 “我一个商女,若是进入这种场合,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不会,你现在可是我的闺中密友了,有我在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更何况,这种宴会就是为了男女结亲而准备的。” 钱珍珠对着慕长歌暗示性的眨眼,谁知话音刚落,慕宸急匆匆的从门口跑了出来。 “娘亲,你要给儿找新爹爹吗?” “这……娘亲!” 眼看着一个小孩子冲进慕长歌的怀抱,还口口声声唤着娘亲,钱珍珠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你,你现在成亲了?” “没错!” 慕长歌也没隐瞒,她有儿子这件事,本来就没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 慕宸对着钱珍珠冷哼了一声,然后又委屈巴巴的对着慕长歌开口。 “娘亲,孩儿不想要新爹爹,以前郑先生说话,娘亲这种行为是始乱终弃,孩儿跟爹爹会难过的。” 钱珍珠神色尴尬,毕竟她刚才还想着让慕长歌在宴会上找个好姻缘。 “慕小姐,你别介意,我刚才是胡说的,就是不知你相公怎么舍得让你抛头露面。” 在这个时代,贵族家的小姐在未出嫁前可以过一段快活的时光,但是大部分的女性还是被区别对待的。 比如,成了亲的女子,一般是不会开门做生意的,要么是家中相公无能,要么是立了女户的女子。 “我相公早已经去世,所以孩子就改了母姓,婆家也早就与我断绝了关系。” 慕长歌几句话将这件事给圆了回去,钱珍珠一听顿时更加同情慕长歌,觉得她太不容易了。 “慕小姐,你还年轻,日后一定还会有好姻缘。” 她已经在脑海里脑补了,慕长歌相公去世家中婆母不慈,将这对母子赶出家门的戏码,此时看着慕长歌的眼眶都微微发红。 “你叫我长歌就好。” 原主也就比钱珍珠大了三岁,两个人完全可以平辈相处。 钱珍珠没有直呼其名,而是叫了一句长歌姐姐,因为慕长歌帮了她的缘故,对慕长歌很是依赖。 慕长歌不仅给钱珍珠定制了药膳,还特意用药材制了药丸子,可以让钱珍珠的皮肤一直保持光滑。 送走了钱珍珠,慕长歌这才无奈的转身看向了慕宸。 “娘亲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爹爹已经去世了,哪儿来的抛夫弃子?” “才不是!” 慕宸鼓着脸颊,很是不认同慕长歌的话。 “隔壁的小胖和他爹爹就长得很像,别人都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胖说了只有亲生的爹爹才会长得这么像!” 说完,他还踮起脚尖凑近,似乎想让慕长歌看清楚,我跟卫王也很像,而且他那么厉害,肯定是我爹爹。 慕长歌以手遮眼,孩子大了还真不好糊弄了,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让这父子相认,先不说卫王如果知道自己突然冒出来一个儿子,会是什么反应,单是卫王之子这个名头就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可是,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你这样认了卫王做爹爹,你亲爹泉下有知一定死不瞑目。” 慕宸听了这话,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头转向一边没有再吵闹。 另一边,书房内。 “阿嚏!” 萧映寒突如其来的喷嚏,让屋内的众人都看了过来,刘管家有些担心的上前。 “王爷,这是病了?” “无事!先说正事,最近边疆可有异动?” 穿着黑色衣服的暗卫,听到这话单膝跪地。 “边疆并无异动,这是各位将军比较担心王爷一人在京都,若是上头的人冒险动手,您岂不是要孤立无援。” “嘱咐他们镇守边疆,监督的这些人就算再讨厌本王,也不敢明面上动手!” 他可是大启的战神,有他在周围的那些小国就不敢蠢蠢欲动,若是他倒下了,皇室必定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所以那些人只会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悄悄暗算他。 萧映寒的这些猜测并没有错误,此时的皇宫内,四十多岁的太后保养的还如三十多岁的夫人,曹公公跪在地上,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一的说了出来。 “这么说调查清楚了?就是一个入不了流的商女?” “回太后娘娘的话,正是如此!”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太后坐在主位之上,左手边还坐着一位娇俏的少女,听到曹公公的话,忍不住撕扯着手中的帕子。 第28章 丑事 这位娇俏的年轻少女,就是太后的亲侄女,她自小心高气傲,心里面根本就不想嫁给萧映寒,一心想的都是入宫为后。 此时听了曹公公的话,更是心中恼怒,那口气憋的胸口,眼眶都开始发红。 “姑母,侄女早就说过,卫王根本就不是什么良配,听说他从小生活在边疆,过的是茹毛饮血的生活,侄女还听说,听说他生吃活人。” 想到这儿孙灵倩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显然是从心底里面感觉到害怕极了。 “少听外面的人胡说八道,你是我们孙家的女儿,又被家里面从小娇宠着长大,你应该清楚你身上肩负的是什么责任。” 孙太后冷眼撇了过去,先是冷心冷情的敲打了一番,看到对方沉默不语,又拉着对方的手说了几句好话。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女,不足为惧,若是你日后嫁给了卫王,为他生下一儿半女,到时候你儿子就是新的卫王,手握兵权。” 姑侄二人将这一切全部都算计到了,孙灵倩听了之后也有一瞬间的心动,看姑母的意思她想要入宫为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是嫁给卫王,细细盘算一番,以后的荣华富贵也是不可限量。 想到这孙灵倩有些娇羞的低下头。 “侄女一切都听姑母的安排。”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面已经记恨了上了慕长歌。 此时的慕长歌对于这一切一无所知,她正沉迷赚钱不可自拔,自从钱珍珠摘下围帽在众人面前露了脸,众人都知道这杏林饭庄是真材实料可以让人变瘦变美的地方。 无数的商户夫人,千金小姐都花巨资来这个地方吃饭,只可惜一饭难求,那就每天还是只招待三位客人。 现在预约排队的,都已经排到两个月之后了,哪怕是这样,也有无数的人趋之若鹜,爱美本就是人的天性,这些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手中不缺金银,缺的就是变漂亮的方法。 不过迄今为止,除了萧映寒之外,还没有谁成为她这里的贵宾,京都虽然人人都有钱,但是在一家饭庄,一次性消费五万两还是太过奢靡。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体验了杏林饭庄的饭菜,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变美的地方,导致慕长歌的这个饭庄已经成为了众人茶后饭点的小谈。 慕长歌这边也是日进斗金,看着手中的银钱越来越多,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日,小二正在招待客人的时候,只见几位女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其中一位女子还跟他们家小姐有几分相似 “我听说你在杏林饭庄隐藏菜单上面的美食,可以让人变瘦变白,给我们二楼找一个包厢,隐藏菜单上面的招牌菜一样来一份。” 眼前这个颐指气使开口的女子不是别人,真是许久未见的慕雪岚,她一开口,仿佛这杏林饭庄是她开的一样。 小二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几个女子,站在最前面的这两位应该是领头的,剩下的几名女子,脸上都带着讨好的笑容。 “这位小姐真是抱歉,我们老板说了,他每天只招待三位隐藏菜单的客人,今天三位客人已经招待完了,若是想要品尝我们家的隐藏菜单,得取号排队。” 小二这话一出口,站在慕雪岚旁边的女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眼神当中带着一丝的嘲弄。 “没想到咱们宁远侯府嫡女千金的名号,也有不管用的时候,我看你是要带咱们来吃饭,也是一句空话!” 这名女子是顾尚书的孙女顾雨薇,她与慕雪岚表面上交好,心里面却觉得慕雪岚是个破落户的女儿,毕竟这宁远侯府可没有什么实权,在陛下面前根本说不上话。 但就是这样的破落户,竟然可以跟宣威侯府的世子订婚了,那可是她中意之人,结果竟然跟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在一起了。 慕长歌坐在三楼的窗边,将这一切全部都尽收眼底,对于这两个人的龌龊也是心中明了。 这栋楼当初买下的时候,一楼作为大厅,二楼是包厢,三楼则是他的私人领域,而且上楼这个房间布置的很巧妙,微微突出一截,可以让她清楚看到楼下的情况,但楼下却看不到上面的人。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顾雨薇说完之后,慕雪岚就有些气急败坏,她这只小二的鼻尖,高声的质问。 “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这位小姐,这是我们家主人定下的规矩,哪怕是王爷来了也得排队。” 慕雪岚听了这话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是微微的抬着下巴,对着一旁的小二开口说道。 “我身份可不一样,你现在最好告诉你们家主人,若是她还想要脸面,最好现在就出来见我,否则别怪我,把她以前做的那些丑事全部抖露出去。” 店小二听到这话忍不住的皱着眉头,对于慕雪岚瞬间没了什么好印象,剩下几名女子也都非常好奇,慕雪岚究竟是知道了什么事儿。 就在气氛有些僵持的时候,慕长歌扶着栏杆缓缓地从三楼走下。 “哦?我倒是想知道我做下了什么丑事,我怎么不知情?” 慕长歌今日穿了一身靛青色纱裙,头发简单的挽起,只别了一根玉簪,两只白玉的耳铛,随着她每往下走一步轻轻的摇晃着。 让人一时间分不清楚,白玉和修长的脖子哪一个更细腻,坐在大堂的客人,有的是见过慕长歌的,而有的没见过的则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这杏林饭庄的主人,竟然长得如此貌美,举手投足之间又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宁远侯府的嫡小姐,所以说你父亲是宁远侯,但是在这天子脚下,无论是谁都是要守规矩的,我杏林饭庄今日的客人已经招待满了,所以恕不远送。” 慕雪岚似乎没想到,慕长歌一下来就下逐客令,立刻有些急了。 “你,你敢!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第29章 怒斥 慕长歌听到慕雪岚所说的这些话,不仅没害怕,而笑得更加愉悦。 “我什么身份,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商女,也是这家饭庄的老板,我有什么不敢的?” 慕雪岚瞬间语塞,张嘴就想将慕长歌以前的丑事给透露出来,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慕长歌突然靠近几分。 “你不会打算告诉所有人,我就是宁远侯府的女儿!那你说宁远侯府的女儿开了一个饭庄,这件事情说出去到底是我丢脸,还是你们宁远侯府更难堪?” 慕长歌两句话,瞬间让她将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她现在可是宁远侯府的嫡女,如果一旦慕长歌冒出来,她根本没办法解释。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你也知道,你只不过是一个商女,竟然敢跟我们侯府为敌,开门做生意从未听说过,有银子不赚的道理,你是不是对京城的皇族贵族都看不惯?才故意说出这样的话不肯招待。” 这个大帽子扣下来,如果慕长歌解释的不好,就会得罪京都的所有权贵,到时候这家店自然也开不下去了。 “你错了,我对别人没意见,只对你有!” 她今日摆明了就是不想给慕雪岚任何面子,在平民的眼中对方身份贵重,但是慕长歌可没有忘记原主是怎么去世的。 她占据了这个身体,自然也要为原主讨一个公道,慕雪岚的母亲原本只是府中的一个妾,用了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才有了今天的位置。 上位之后直接把慕雪岚捧成嫡女,至于原主,爹不疼娘不在的受人糟践。 顾雨薇等人都在旁边看热闹,眼看着周围的人都耻笑起来,慕雪岚面子上更是有些过不去。 “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平民竟然敢口出狂言,藐视贵族本身就十恶不赦,来人,掌嘴!” 随着她一声令下,身后的两个侍女立刻走上前去,虎视眈眈的盯着慕长歌,眼神当中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这些侍女,手上都蓄着长长的指甲,稍稍用力就可以划破慕长歌的脸蛋,像这种不小心的事情,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自然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眼看着其中一人抬起手,正准备狠狠给慕长歌一巴掌的时候,周围有不少人都下意识的叹息一口气,可惜慕长歌的这张脸。 “啪!” 清脆的一声响加上痛呼声,所有人都转过头来,只见慕长歌抓着其中一个侍女的手臂,然后利用巧劲打在了另外一个是女的脸上。 这一幕看起来是巧合,唯独两个侍女看得很清楚,是慕长歌就操控这一切。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的人动手!” “就算你是宁远侯府的女儿,也不能随意的乱冤枉人,你什么时候看见我打人了,是他们自己手脚不稳,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眼神当中带着一丝的鄙夷,说出的话更是让人火冒三丈。 “要是你眼神不好,就赶紧找个大夫看看,免得病得时间久了,成了瞎子。” “你还敢诅咒我!” 慕雪岚早就已经被气疯了,这时候连面子也顾不上,只想给慕长歌一个狠狠的教训。 “你打了我的侍女,这件事情没完,现在就叫京都的府尹过来,看看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对谁错。” 眼看着这件事情闹哄哄的,慕雪岚的人连忙过去,将巡卫京都安全的那些人给叫了过来。 府尹听说是宁远侯府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亲自过来看看,虽然宁远侯府现在已经没了权利,只留下一个好看的空壳子,但是宁远侯府,即将要跟宣威侯府联姻。 宣威侯府可是手握重权,手里面掌握着不少的兵马,还是皇帝的心腹,这样的人他自然不好得罪,看在这一层关系上,府尹立刻带着人赶了过来。 “我听说有人在这里闹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敢这么嚣张。” 府尹一出场,周围的那些普通百姓都不敢出声,慕雪岚立刻上前去,三两句将所有的事情全部的颠倒黑白,把慕长歌说成了那种不知礼数,还口出狂言之人。 “府尹,现在我的丫鬟挨了打,这件事情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府尹犹豫了一下,想着宣威侯府的名头,立刻义正言辞的对着慕长歌开口说道。 “好你个刁民,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胆大妄为,本官命令你不仅要给慕小姐道歉,还要赔偿白银一万两。” 他明明就是处事不公,还摆出一副自己也是为了慕长歌好的模样。 “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这件事情不与你多做计较,若是再有下一次,可别想这么轻易了结。” 突然听到这话都有些同情的看向慕长歌,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不管怎么说慕长歌都只是一个普通人,现在府尹已经发话了,如果要是违背了对方的命令,只怕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府尹大人,我这饭庄这么多人,刚才所有人可都亲眼看到了,是这侍女收不住自己的力道,打在同伴的脸上,跟民女半点关系都没有。府尹大人来了之后只听一面之词,就下定结论,是不是有失偏颇。” 她站在那不卑不亢,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她都不会退缩,府尹瞬间皱着眉头,似乎没有想到慕长歌竟然在这里跟他反驳。 “你,你是什么身份?见了本官竟然不跪?” “民女犯了事,自然是要跪,可民女无罪,凭什么要跪?” 府尹眼睛里面闪过一抹阴沉,若是今日没办法整治慕长歌,日后在这些百姓当中如何立威,久居官场的他,不由分说。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藐视本官,来人,现在就把人给本官带回去。” 眼看着这些人准备动手,白臧已经走到了慕长歌的身边,随时准备将这些人一击毙命,杀人对他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道温润的声音传了过来。 “等等!” 第30章 未婚夫 众人听到声音转过头,人群当中此时也让开了一条路,一个穿着白衫的少年缓缓的走了进来。 对方第一时间将目光落在了慕长歌的身上,眼神当中带着复杂,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良久,他移开目光对着一旁的府尹开口。 “陛下爱民如子,若是知道府尹大人是如此断案,只怕御史台那边又要上奏了。” 府尹一听这话顿时冷汗直冒,他虽然是正六品的官员,但是在这京都,正六品跟九品芝麻官也差不了多少。 京都这地方,一块砖砸下来都能砸到三个三品官员,至于那些富家千金纨绔子弟,更是数不胜数,谁的背后不是势力错综复杂,有时候往往不起眼的一个人,就有可能让你阴沟里翻船。 所以在这片地界,真正有脑子的都不会太过嚣张,除非是那些实力背景比较雄厚,跟皇族沾亲带故,才有资格横着走。 “湛世子提醒的是,下官日后一定谨言慎行,不敢再犯此大错,只是这刁民实在是可恶,连湛世子的未婚妻都敢羞辱。” 慕雪岚此时也连忙凑上前,看着湛云逸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娇柔造作的捏着手中的帕子。 “阿逸,其实没关系的,就算我受点委屈也早就习惯了,怪只怪我的丫鬟不小心,竟然打在了同伴的脸上,实在是有些粗手笨脚。” 像这些高门大户培养出来的丫鬟,一个个都谨小慎微,说话做事都有一定的规矩,怎么可能会冒失的做错事情。 她这么说就是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话里话外又在阴阳怪气慕长歌,顾雨薇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对于慕雪岚这幅模样实在是有些看不惯。 所有人都被站在人群当中的白衣少年吸引了目光,对方站在那就给人一种风光寂寞的感觉,哪怕冷着一张脸,也让无数的闺阁小姐羞怯。 就在众人以为湛云逸会替自己的未婚妻做主的时候,他眼睛里面没有丝毫的感情,平平淡淡的开口说道。 “既然是你的侍女做错了事情,那就让你的侍女给这位小姐赔不是,若是侍女用的不顺手,干脆就发卖了,再到人牙子那里挑好的来。” 此话一出,慕雪岚脸色瞬间发白,闺阁小姐的贴身丫头,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一般都不会发卖,除非是出了什么丑闻,为了遮掩人的耳目。 湛云逸这么说,就等于是把她的脸面踩在了脚底下,偏偏说这话的还是她未婚夫。 “阿逸,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我这两个丫头犯了什么错,她不过是一个贱民而已,怎么配……”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湛云逸已经脸色又冰冷了几分,看着慕雪岚的眼神带着一丝的厌恶。 “她是什么身份,你我心里面都清楚,若是她不配,那你呢!” 湛云逸终究还是给慕雪岚留了几分颜面,压低了声音说完这些话,其他人只看到慕雪岚脸色发白,接着对着自己的丫头狠狠的怒目而视,狠狠的给了两人一人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还不给慕掌柜道歉!” 众人被这反转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慕雪岚面对周围那些人嘲弄的眼神,早就已经呆不下去了,眼眶发红的扭头就走。 慕长歌一直冷眼旁观的这一切,面对湛云逸这种维护的态度,也没有丝毫的心软。 顾雨薇想要借机会主动的跟湛云逸进行交谈,谁知刚向前走了两步,湛云逸就对着周围的这些人开口。 “今日之事只是误会,各位算了,慕掌柜听说你手艺极好,有些药膳还可以温养人的脾胃,家中有长辈胃口不太好,所以特意想要单独向你讨教一番。” 湛云逸这么一说,倒是也没人怀疑,顾雨薇等人虽然失望,但是也只好先离开。 面对湛云逸这种维护情况,清月倒是比较激动。 “小姐,这位湛世子莫非是对你有意,刚才竟然处处维护。” “赶紧去后厨,把昨天新学的那几道菜好好做一遍,别在这胡思乱想,湛世子可能只是一个心里有正义的人。” 慕长歌这话意味不明,清月倒是也不敢多问,吐了一下舌头,连忙地到了后厨。 慕长歌跟湛云逸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上了三楼,一路上两人一言不发,像是陌生人一样。 直到进入了房间,她缓缓的伸出手给对方倒了一杯茶,接着退到了湛云逸的面前。 “民女这里比较粗鄙,还希望世子不要嫌弃我这茶。” “呵!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的东西?” 湛云逸叹息了一口气,似乎带着几分的自我挖苦和嘲讽。 “你……你当初不是……” “我当初不是死了吗?世子是不是想问这句话?” 慕长歌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似乎是受到了原主记忆的影响,面对这个相处多年的未婚夫,从心底里面冒出了一丝的埋怨。 “我以为世子这么神通广大,早就已经调查清楚了。” 原主当初的死可谓是阴差阳错,原主母亲去世之后,就一直受到府中的欺压,那时候眼前的未婚夫就是原主的精神支柱。 可是后来,未婚夫退婚加上在王府失身,接二连三的精神打击,和身体上的那些伤,才让原主一命呜呼。 所以眼前这个人可以说得上是凶手之一,如果不是他,原主也不会去世的那么突然。 “当初退婚的事情并非我本意,伯母还在世的时候,我们两家一向交好,至于我们两个的亲事是从小就定下来的,我还记得你幼时的模样。” 湛云逸语气里面带着一丝的感慨,眼神当中带着一丝的不舍,慕长歌却冷笑了一声。 “世子爷,那都是年幼时候的事情了,我记得在我及笄那年,世子爷可是亲自上门退婚的,当着我的面亲口说,幼时的婚约不作数,从此一别两宽。” 慕长歌虽然觉得原主有些懦弱,遇到一些事情就没有生存下去的意志,但是眼前的这些人她也不会放过,总要讨一个公道。 第31章 花灯节 慕长歌忍不住的皱着眉头,现在里面开始有些不满,湛云逸这么做就在等于是给他增添烦恼。 另一边的慕宸坐在大厅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撑着下巴,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样,双腿碰不到地,只能够坐在椅子上晃荡着。 就在他第三次叹气的时候,突然看到门口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眼睛一亮兴冲冲的跳下椅子,也不管店小二的呼唤,直接向着人群当中的一双腿扑过去。 “叔叔爹爹!” 响亮的叫声,让来来往往的人都停下脚步看向这边,这奇怪的称呼,更是让萧映寒忍不住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低下头就对上了慕宸那双明亮的眼睛,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之间就软了几分,屈尊降贵地弯下腰将人抱在怀中,发现慕宸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不着痕迹的在怀中颠了一下。 “你应该多吃一点,你娘亲的一手好厨艺,难不成只想着招待客人?” “叔叔爹爹,娘亲在跟一个不认识的叔叔说话,咱们要是再不去,娘亲万一要是被骗走了怎么办?” 他小小年纪紧绷着一张脸,仿佛真的有这方面的担忧一样,东延忍不住的多看了两眼,越看越觉得,慕宸跟他们家王爷很是相似,一大一小凑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真父子。 萧映寒难得的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慕宸所说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询问。 “你为何称呼本王……称呼我叔叔爹爹?” “因为你跟我长得很像,隔壁小胖说长得像的一般都是父子,但是你听说我爹爹早就已经死了,陌生的人只能叫叔叔,可是我还是觉得你长得好看,有资格做我爹爹。” 慕宸平日里虽然表现的成熟,但是对于认爹这种事情还是比较执着的,绕了一大圈,再加上慕长歌苦口婆心的劝说,他总算不叫萧映寒爹了,却换了一种更加绕口的称呼。 按照道理来说,皇室的血脉绝对不可以混淆,哪怕只是一个干儿子都意义重大,但是萧映寒听了对方的称呼之后,却反常的没有更正。 一大一小两个人一边对话一边往里走,白臧看了一眼,发现慕宸没有任何的危险,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二楼,湛云逸说完那些话之后,也不给慕长歌回话的机会,转身就离开,似乎是害怕从慕长歌那边得到拒绝的答案。 结果刚到楼下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慕宸拉着萧映寒的手,兴冲冲的准备往楼上跑,看到湛云逸之后,立刻躲到了萧映寒的身后。 湛云逸喉咙微微的滑动了一下,看着萧映寒的眼神有些不善,接着冷冷淡淡的,走上前微微的行礼。 “参见卫王。” “不必多礼!” 两个人本来就不是一个阵营的人,湛云逸家族一向是效忠皇帝,属于保皇党一派,而萧映寒则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的皇帝才刚坐稳皇位没多久,生性比较多疑,湛云逸的家族为了避嫌,一向是对萧映寒敬而远之。 打完招呼之后,萧映寒正准备带着慕宸上楼,身后的湛云逸却突然之间开口。 “不知王爷今日来这些林饭庄,所谓何事?” 萧映寒停下脚步转过头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觉得今日的湛云逸有些反常。 “世子,对本王的行踪很关心吗?” “卫王班师回朝也有一段时间了,本世子却一直没能够拜访,今日恰巧在这里遇到了王爷,只是关心一下王爷的近况而已。” “呵!” 听到这话,萧映寒冷笑了一声,这番话从湛云逸的嘴巴里面说出来,异常的可笑,两家的关系什么时候到了可以互相关心的地步。 “不劳世子操心,世子今日之举,若是落在了有些人的眼中,只怕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萧映寒特意的提醒一句,偏偏对方听了之后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向前走了一步,语气里面带着一丝的冰冷。 “卫王今日之举,若是落在了有些人的眼中,也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王爷身份特殊,未来的妻子必定是名门闺秀,这孩子不懂事,竟然称呼您为爹爹,不如把孩子交给臣。” 他说完之后就准备伸手把慕宸给接过来,却被一旁的萧映寒给躲了过去,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 不知为何,萧映寒心里面突然多了一丝的怒火,居高临下的盯着对方。 “世子是以何身份来说教,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世子似乎早就已经有了未婚妻,怎么还对别的女子如此关心。” 湛云逸瞬间语塞,接着不管萧映寒脸色是否难看,直接开口说的。 “王爷实不相瞒,我与这杏林饭庄的老板在幼年时是有婚约的,后来因为一些误会不得不退亲,看在这幼年的情分上,我也应该关心一下故人!” “好一个故人!”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不对劲,萧映寒冷喝了一下,似乎是觉得故人二字异常刺耳。 就在这时,湛云逸忽然伸手,看样子是直接准备动手把孩子抱过来,萧映寒伸手阻拦,两个人十分有默契的交手,又同时避开了怀中的孩子。 只可惜湛云逸的功力还是不如萧映寒,跟萧映寒双掌相对立刻后退了几步,察觉到萧映寒的内力深不可测,神色也瞬间严肃了几分。 一旁的栏杆承受不住,两个人的内力激荡,瞬间断成了三节掉落在地上。 慕长歌听到动静连忙从房间走出来,一看到眼前的场景,瞬间横眉冷竖。 “湛世子,我记得刚才在楼上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我这可是小本生意,你损坏了店内的物品,可要照价赔偿。” 湛云逸张了张嘴巴,正准备想说什么慕长歌却先一步的打断,特意的提高了音量。 “湛世子,您这样的身份应该不会为了不赔偿,就拿情分来做借口,我这里实在是庙小,麻烦给三十两银子修缮。” 湛云逸接触到慕长歌的眼神,想说的话忽然说不出口。 第32章 亲近之人 最终,湛云逸解下自己的钱袋,放到了慕长歌的掌心中。 “这是赔偿,多的就当我下一次的饭钱。” 说完,他脚步有些踉跄的离开了杏林饭庄。 等到人离开了,萧映寒也没有把孩子放下来,反而抱上了二楼。 “慕小姐果然厉害,竟然可以让堂堂宣威侯府的世子对你念念不忘。” 慕长歌抬起眼眸,看了对方一眼,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 “卫王大驾光临,不知你今天来是为了何事,如果是吃饭,我立刻让小二把包厢准备好,要是闲谈那只能恕小女子没时间。” 原本以为这样说完之后,萧映寒可能甩手就走,等了几息,发现萧映寒直接进了二楼的包厢,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今日确实有事找你帮忙,不知你的药膳是否可以温养人的脾胃?” “当然!” 一听有生意可做,你主要态度瞬间好了几分。 “不知卫王打算订-购这药上给谁吃?” 她坐在了萧映寒的对面,然后不动声色的将孩子拉到自己怀中抱着,每次看到这一大一小接近的时候,她总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就怕哪天萧映寒知道了真相。 若是其他人看到慕宸,只会认为他长得有些眼熟,没人会把一个商女的儿子,跟手握重权的王爷联系在一起。 但是如果慕宸跟萧映寒站在一起,两个人的模样实在是太相似了,只怕有些人会拿这件事情做文章。 一旁的东延听了之后,脸上的表情忍不住有些惊讶,因为他是萧映寒的贴身近卫,虽然萧映寒平日里看起来严肃,对待身边的人却很是宽容。 东延在这个时候下意识的开口出声。 “慕小姐,你怎么知道,我们家王爷订-购这药膳食给别人?” “王爷的脸色看起来不像是脾胃失调的人,但是又能够劳烦王爷亲自过来打听,想来应该是您的亲近之人。” 东延越发觉得慕长歌是个聪明人,特别是此时说话的感觉跟他们家王爷很是相似。 “我们家王爷订-购这些药膳确实不是自己使用,而是给郑老夫人使用。” 说起郑老夫人,不得不提起郑国公一家,郑国公原本只是村子里的一个秀才,郑老夫人却是出自名门闺秀,可是由于家里犯了事,全家被流放到苦寒之地。 郑老夫人当时正待字闺中,当初家道中落的时候,无数的人上门求取,后来听说郑老夫人家犯了事儿,立刻躲得远远的,唯独郑国公亲自上门提亲。 大启的典籍当中明确写了,祸不及出嫁之女,所以郑老夫人嫁给了当时还是秀才的郑国公,避免了被流放之苦。 没多久,郑老夫人就给郑国公生下了一儿一差阳错之下,郑国公的女儿微服巡游的皇帝一眼相中,带回宫中成为了宠妃,原本的穷酸秀才也摇身一变,成为了现在的郑国公。 可惜,萧映寒年幼时母妃去世,郑国公得到这个消息时没多久,身体渐渐一日不如一日,最后导致虚弱致死。 这郑老妇人这些年也一直郁结于心,身体大不如从前,要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让萧映寒牵挂,想来只有这郑国公府的人了。 这些想法在慕长歌脑海当中一闪而过,很快,她扬起一抹笑容,签字拿菜单给萧映寒进行介绍。 “调养人的脾胃,有很多的药膳和菜式,加起来起码有几十种,当然了,我杏仁饭庄所使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所以……” 话还没有说完,萧映寒已经拿出了一张银票。 “这是一个月的定金,事成之后还有尾款,只是我有一个小条件,需要什么药材你可以跟我说,我会让人亲自送到郑国公府,而你只能在府邸做饭。” 看到面前这张银票,慕长歌有些财迷的拿起来,只是这样一来就等于是到大户人家做厨娘,她心里面还有几分的顾忌。 “是不是我每日做了早膳之后就可以离开?” “没错,郑国公府除了老夫人之外,剩下的人你都不需要多管,真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情,本王自然会替你撑腰。”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没有再拒绝,先别说郑国公府的那些人是否会对她出手,就算真的有人不长眼,她也不是好欺负的人。 “有王爷这句话,民女总算是放心了。” 事情办完之后,萧映寒站起来准备离开,站在一旁的慕宸,瞬间转身扑了过去,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眼巴巴的盯着萧映寒,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萧映寒不自觉的就心软了几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按在了慕宸的脑袋上,他声音轻缓的开口询问。 “今日皇城庙那边有灯会,难得有这样热闹的时候,你刚来京都倒是可以去瞧瞧。” 说完,他这才抽回自己的手离开,东延在旁边看着,出了门之后有些忍不住了。 “王爷,我看那个小公子对你很是依恋,王爷怎么不一起去凑个热闹。” “本王可不想,一直被人当成贼子一样防着。” 刚才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慕长歌可是一脸的紧张,一想到刚才的场景,心里面突然之间有些郁结。 “东延,你最近几日的话委实是有些多了,要是下次再这么聒噪,本王不介意下次出门的时候换个人陪同。” 听到这话,东延瞬间闭紧了嘴巴,常年生活在苦寒之地,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他还想借着外出的机会在京都多逛逛,不然等王爷回到边疆之后,想再看到这种热闹的场景就不容易了。 “王爷,属下日后一定谨言慎行,绝对不会给王爷惹麻烦的。” 慕长歌这边等到萧映寒走了之后,立刻眯着眼睛看向了慕宸。 “臭小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允许再黏着卫王,他那样的身份只会给咱们带来麻烦,万一被有歹心之人看到,咱们娘俩很快就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慕宸反应极快,听到这话目光灼灼的说道。 “是不是不被发现就行了?” 第33章 嫁人了 湛云逸一时间沉默起来,看着慕长歌的眼神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可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没有吐出一个字。 “不管怎么样,咱们幼时的交情还是在的。” 这话在慕长歌听来可笑至极,她不轻不重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接着缓缓的站起来。 “世子,您身份高贵,实在是不应该跟我这样的商女有什么交情,今日之事多谢你解围,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还请自便。” 她站起来就准备离开,湛云逸忽然伸手想要扯住她的手臂,慕长歌快速的向着旁边躲了一下,眼神当中带着冷淡的光芒。 “世子还想说什么?” 湛云逸感受到慕长歌的衣袖,从手心里滑过,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的抓不住一样。 “不管怎么样,若是你以后遇到为难的事情,可以来找我帮忙,之前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 “不用了!” 慕长歌再一次拒绝,两个人之间有着巨大的隔阂,慕长歌本身就不是原主,所以她没有资格代替原主说原谅,或者是恨一个人,只希望再也没有纠缠。 “过往种种,皆是云烟,既然说过一别两宽,日后也是各自欢喜。” 湛云逸急切的还想说什么,突然门口处传来了哎哟一声,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外滚了进来。 原来是慕宸趴在门缝上查看里面的情况,结果因为年纪小,身体平衡性不太好,直接将门推开摔了进来。 慕长歌看到这种情况,顿时有些无奈,顺手抚摸了一下额头,走到慕宸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跟你说过多少次,小孩子不许偷听大人讲话!” 被慕长歌发现之后,慕宸也不紧张了,乖巧的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仰着脑袋一副天真的模样。 “娘亲,孩儿不是故意的,只是现在爹爹不在,孩儿要好好看着娘亲,免得娘亲被坏叔叔骗走了。” 他虽然年纪小,但是懂得可真不少,板着一张脸,故作一副老成的模样,慕长歌顿时狠不下心肠,只好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你娘亲我可不是傻瓜,会被别人轻易骗走,我看你就是故意找借口。” 两个人的谈话被一旁的湛云逸轻视地听到,心里面不由得涌起了惊涛骇浪。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母子二人,慕宸的长相可能更像父亲一些,但是眼睛却跟慕长歌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同样的灵动。 “长歌……你嫁人了?” 湛云逸紧紧的握着拳头,脸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但是嘴角已经悄悄的绷紧。 “什么时候的事情,看着孩子的年岁似乎是在你出事的那年,所以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他毕竟能力有限,能够打探到的消息也比较少,几年前卫王突然回朝,然后在自己的府邸大摆宴席,也就是在那一次宴会上,慕长歌出了事情,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湛云逸却怎么都打探不到。 此时看着眼前的孩子,他心里面突然之间有了一些想法,特别是这孩子的面容,让他觉得异常熟悉。 慕长歌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皱着眉头,看对方的表情就察觉到湛云逸应该是猜到了什么。 她低下头抚摸了一下慕宸的脑袋,然后蹲下身体开口说道。 “先去大厅等着娘亲,这次可不许再偷听了,否则娘亲就把你的小金库全部都找出来没收。” 这话的威胁力果然有用,慕宸虽然不情愿,最终还是妥协了,临走时用那种毫无威胁力的眼神,深深的看了湛云逸一眼。 慕宸一出去,慕长歌浑身上下的气息也变得冰冷,几年前她在原主身上复活的时候,知道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一直都是比较抗拒的,毕竟在现代她没有什么血缘亲情,也一直觉得自己不需要。 可是后来鬼使神差之下,她还是留下这个孩子,中间还经历了好几次的波折,直到她拼了命,把这孩子生下来,看到这孩子的第一眼,心里面突然有了一种叫做血脉的牵绊。 所以她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到自己的儿子,无论这个人是什么身份地位。 “今日之事,我希望你永远烂在肚子里,哪怕你猜到了什么也不要说,五年前你已经害死了宁远侯府的嫡小姐,希望你现在不要再害死慕长歌。” 慕长歌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否能够保存这个秘密,必要时候不介意利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慕宸是她的底线,若是有人怀有不轨的心思,她会不择手段的让对方闭嘴。 看着慕长歌浑身狼狈的模样,湛云逸苦笑了一声,那笑容异常的酸涩,又带着几分的无奈。 “长歌,五年前我已经对不起你一次,我怎么舍得再伤你一次,这孩子是萧映寒的对不对,他跟萧映寒长得实在是太像了,长歌你不应该回到京都,在这里有太多的人想要萧映寒的命。” “我回来并不是为了萧映寒,我回来只是为了开一个饭庄,让我跟慕宸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场所,慕宸永远都只是我一个人的。” 慕长歌这么说,就等于是划分清楚了关系,她回来只是为了给原主讨一个公道,顺便再调查一件事情。 一旁的湛云逸却忍不住地皱着眉头,下意识以为是萧映寒不愿意负责任。 “你们两个连孩子都有了,他却不愿意给你一个名分,卫王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萧映寒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永远保存这个秘密。” 慕长歌知道对方误会了,连忙解释了一句,她可不希望湛云逸去替她讨什么公道,万一萧映寒知道了真相要跟她争夺孩子,那才是最麻烦棘手的事情。 “你可以走了!” 慕宸的怒火稍稍减少了一些,整个人渐渐冷静下来。 “长歌,我还会再来的,不管你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事情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我愿意继续照顾你们母子,把你的孩子视如己出。” 第34章 教训 慕长歌有些疑惑,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怎么人人避如蛇蝎的模样。 旁边有位好心的姑娘看到慕长歌还站在原地,特意的开口提醒。 “这位姑娘,你长得这么好看,还是赶紧躲躲,这人可是京都有名的浪荡公子,见到好看的姑娘必定要带回家做妾。” 听见这话,她忍不住的挑起眉头,好奇对方是什么来头,在这京都,天子的脚下也敢肆意妄为。 好在,对方来这也不是冲着她来的,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站着的慕长歌,而是走到了摊位前。 “周承坷,你可真是不识抬举,在学院里的时候,我用五十两让你替我做学问,你满口的清高,现在却跑出来摆摊,这一个灯笼能值几个钱?” 这话一说完,他身后的几个跟班立刻哈哈大笑,周承坷悄悄的握紧了一只手脸色严肃。 “朱公子,若是没什么事儿,还请你不要打扰在下做生意!” 他这样不卑不亢的态度,反而让朱旦脸色更加难看。 “谁说我没事本公子来,这就是为了找你的麻烦,在学院里的时候,本子公子就说过,既然你让本公子不开心,我就让你在京都待不下去。” 说完,他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神,这些人接触到信号之后立刻就明白了,演技拙劣的,装作不小心撞翻了摊子。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一时间没有站稳,对方一边说还一边故意踩碎了几个灯笼。” 这情形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对方就是故意的,偏偏周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招惹麻烦。 “你!” 周承坷铁青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朱公子,这几个灯笼确实值不了什么钱,但你今日的行为若是被学院的老师指导,不知朱公子是否又要挨训。” “你还敢威胁本公子!” 周承坷的话惹怒了朱旦,对方眼神当中闪过一抹凶狠。 “还愣着做什么,威胁皇亲贵族可是重罪,你们把他的双手打断,让他以后再也没有办法读书写字,用这双手来弥补你刚才的罪过。” 几个跟班犹豫了一下,朱旦立刻察觉到了几个人的恐惧,瞪圆了眼睛,脸颊上的肉也抖动了一下。 “怎么?本公子的话现在不好用了?” 几个人咬牙立刻冲上去,将周承坷按倒在地,周承坷眼神当中闪过一抹慌乱,他一个读书人,若是两只手被打断,还有什么前途可以。 “娘亲,他好可怜。” 慕宸这时候伸手拉了一下慕长歌的衣袖,毕竟还年幼没见过这种场景,心中存在的正义感让他忍不住的开口。 “娘亲,咱们能帮帮他吗?” 慕长歌沉默了一瞬间,原本并不想多管闲事,她本身也不是一个多富有感情的人,可是面对慕宸突如其来的请求,接触到自己儿子纯正的眼神,她在心里面微微叹息了一口气。 “当然可以,因为无论是什么人都不可以恃强凌弱,所以打伤他人更是犯法的。” 慕长歌可不想自己的儿子以后长成一个恶霸,教育孩子这种事情虽然是第一次,但是也只能一边摸索一边前行。 那边,周承坷被几个人死死地按在地上,洗白的长衫上面满是灰尘,刚才还风光霁月的一个人,现在已经跌落了尘埃。 朱旦冷笑着捡起了旁边的一块大石头,当着所有的面高高的举起手,眼看着就要砸下去,周围的不少人都忍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等等!”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朱旦的动作,他抬起头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谁?” 慕长歌让慕宸乖乖的在原地等着,然后缓缓的走出人群,原本还在发脾气的朱旦,看到慕长歌的这张脸,瞬间眼神当中闪烁着光芒,呆呆的看了良久。 “美……美人?”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的叹息,心里感叹慕长歌也太傻了,这时候站出去不就等于是羊送虎口,又一个好人家的姑娘要被糟蹋。 “这位公子,根据本朝律法,光天化日之下私自动用私刑,是要被打上五十大板的,无论是皇亲还是贵族,都无法避免。” 对方听到这话回过神来,上下打量了慕长歌一眼,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 “哈哈,你知道本公子是什么身份吗?竟然说这样的话,这律法写出来是给你们这些贱民遵守的,本公子的母亲可是长公主,当今圣上的姑姑。” 这下总算是弄明白对方为何有这样的底气了,先皇没有兄弟只有一个妹妹,先皇生前对于这个皇妹异常的宠爱。 先皇哪怕去世之后,曾经的公主也变成了现在的长公主,对方身上的荣宠依然不减。 长公主的驸马是曾经的探花郎,娶了公主之后,自然就没有什么前途可言。 哪怕是这样,靠着长公主的荣宠,朱旦依然是这京都有名的纨绔子弟。 慕长歌冷眼看着对方说出这些话,草包到这个程度也是让人觉得可悲。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哪怕你的母亲是长公主,今日若是你动用私刑,依然也会受到惩罚。” 对方根本就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缓缓的站起来,走到慕长歌的面前,眼神当中带着痴迷,伸手就准备触摸她的脸颊。 “状告皇亲国戚,谁有这个胆子?小美人,你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来引起本公子的注意吗?凭你的姿色若是想做本公子的妾,也不是不行,不过本公子喜欢柔顺的女人。” 慕长歌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接着又缓缓的露出了一抹笑容,眼神当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想娶我做妾?” 朱旦正得意的点头,慕长歌直接趁着这个机会抓着对方的手腕,一脚踢在了对方的膝盖上。 “噗通!”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朱旦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然后痛苦的惨叫一声。 “啊!贱人,你敢打我!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本公子的厉害,让你生不如死!” 第35章 灯会 慕长歌没想到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慕宸竟然还不死心,立刻以正言词的反驳。 “当然不行,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日积月累的接触总会让消息泄露出去。” 听到这话,慕宸有些委屈的低下头。 “娘亲,孩儿知道了,看在孩儿知错就改的份上,晚上是否能去灯会。” 她听到慕宸的这些话之后,忍不住的轻笑起来,知道这小家伙一向心里面鬼主意比较多,顺杆爬的功夫更是日益见长。 不过她并不打算,轻易的如了对方的愿,伸手就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这件事情想想就行,晚上的灯会人肯定很多,不去凑热闹也罢。” 慕宸满脸失望地跟在慕长歌的身后,像是一条小尾巴,什么都不说,只是用这种方式企图让慕长歌改变主意。 白臧等人走来,看到这种场景早就习惯了,一个下午慕长歌始终没有松口,等到傍晚客人渐渐离开的时候,慕宸坐在门槛上,双手撑着下巴,看到街道上人来人往,忍不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慕长歌从后厨出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个场景,脸上瞬间多了一抹笑容,接着走到门边装作不在意的开口说道。 “一个下午看了这么多口气,小小年纪如此忧愁?还坐在这做什么?赶紧起来!” 慕宸眼巴巴的抬起眼眸盯着慕长歌,明明跟萧映寒有着相似的脸,却能够做出截然相反的表情。 “娘亲,孩儿在忧愁感叹,刚才有很多的孩子结伴去了城隍庙,孩儿身上最有钱财,却不能够去城隍庙戏耍。” “你这样说也有道理,咱们今日赚了钱自然应该好好的去买些东西,那你还不快快起来,再不起来就真的去不了城隍庙了。” 慕宸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快速的站起来,抱着慕长歌的手臂甜甜的撒娇,仿佛刚才忧愁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最近一段时间,慕长歌赚的盆满钵满,直接大手一挥,每人又发了一些银子,今天晚上给他们放了假,让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除了白臧之外,剩下的人都忍不住的兴奋起来,慕长歌要去城隍庙,白臧作为贴身保护的人,按照道理来说应该一同前往,但是今日却主动的跟慕长歌开口说道。 “小姐属下有一些事情要去办,之前跟属下相熟的那些人,似乎来到了京都,发现了属下的痕迹。”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办你的事情好了,今天晚上不用你保护。” 白臧听了之后微微点头,接着转身离开,慕长歌也没有让清月跟着,自己将慕宸抱起来,前往城隍庙的灯会。 母子二人到了地方的时候,发现这城隍庙门前早就已经挤满了人,整条街摩肩接踵。 未婚的少女全部手执桃花,未婚的少年们则是手中提灯,在城隍庙的灯会也算是古时候另类的相亲,今日无论是大户人家还是小门小户,都会允许自己未出阁的女儿出去松快一天。 若是胆大的少女,瞧中了哪位如意郎君,可以将手中的桃花递过去,若是少年将手中的灯作为回馈,就说明对于这位少女也很是中意。 两者若是八字相合,门当户对要不了多久,这少年就可以去上你家提亲了,慕长歌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忍不住的心生感叹。 她在现代的时候整天只想着赚钱生存,从来都没有这种休闲的时光来好好体验生活。 慕宸这时候也显露了几分孩子心性,对于这城隍庙灯会上的东西非常感兴趣,母子二人从第一个摊位开始逛,遇到有意思的东西就花钱买下来。 没一会儿,两个人手上就提满了东西,而母子二人自然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孩子玉雪可爱,女子长得娇俏美丽,身边没有男人陪同,不少人都把慕长歌跟慕宸两个人当成了姐弟。 往前走了一截之后,不远处有一个摆花灯的摊子,看到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花单,甚至还有提字。 一个瘦弱的男人坐在摊位前,脸色微微苍白,时不时的还咳嗽两声,身上的长衫已经被洗得发白,但是摊位前倒是围了不少的姑娘。 只因这男人长得一副风光霁月,如果不是因为一身的穿着,别人只会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出来体验生活。 慕长歌一眼,就被男人摊位上的一只花灯给吸引了注意,别人的花单上面都画着花鸟鱼虫,可是这男人却在花灯上面,画着合家欢乐和热腾腾的饭菜。 这画画的手艺也是一绝,简单的着色,却让人能够感觉到,画中饭食的美味一样。 她瞬间脑海当中有了想法,饭庄刚刚开业,里面还有不少的东西需要慢慢添置,少了装饰品难免会觉得单调,这花灯倒是一个很好的装饰品,而且还不贵,万一要是损坏了也不心疼。 想到这儿,她带着慕宸走了过去,仔细的打量了一眼之后,接着开口说道。 “老板,这花灯怎么卖?” “十文一个。” 男人缓缓的抬起头,声音里面带着一丝的温润,微微眯起眼睛的时候,给人一种笑意的感觉。 十文钱一个,相较于其他摊位上的花灯贵了两文,但是这个价格对得上他的手艺。 “老板,我看你手艺不错,有一笔买卖要跟你做,你这画画的手艺这么好,不知是否能够做壁画?” 男人听到这话之后脸上的表情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一道突兀的声音传了过来。 “呦,我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学院里面最受老师称赞的周兄吗?今日不在学院里面做学问,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沾染了满身的铜锈味?” 此人一来,周围的那些女子快速的让开了一条路,这些女子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三三两两的扭头就走,唯恐再迟一步就会被缠住。 来人是一个有些微胖,满脸红光的少年,长相虽然算不上丑,但是那副鼻孔朝天看人的模样,让人接触了之后就心生不喜。 第36章 父子连心 听到这话慕长歌心里面忍不住感叹,难不成是因为父子连心的缘故,所以哪怕不知道慕宸是他的亲生的儿子,萧映寒也如此的关心。 不管心里面是怎么想的,表面上慕长歌对于萧映寒所说的那些话敬谢不敏。 “原来在王爷的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喜欢到处招惹别人?” 萧映寒神色瞬间冰冷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本王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在提醒慕小姐。” “我也有空来提醒我,还不如好好管教一下,同是皇亲贵族的人,有些人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作非为,不仅当街动用私刑,甚至还想强抢民女。” 两个人刚才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争斗着,现在话音一转,两个人同时将目光,转移到了一旁的朱旦身上。 慕长歌是带着看好戏的感觉,萧映寒则是一脸的嫌弃。 “无论是什么身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随着萧映寒这句话音一落,那边的朱旦再也忍不住了,腿软的跌坐在地上,挣扎着伸出手,想要拉扯萧映寒的衣袂,却在接触到萧映寒的眼神时,快速的收回手。 “表……表哥,咱们可是一家人,我母亲是长公主,也就是您的姑姑,看在长辈的面子上就饶过我这一次!” 朱旦之所以这么恐惧,是因为早就听说萧映寒铁面无私,在这京都萧映寒的凶煞之名早就已经传遍,大家一边觉得萧映寒是战神,有萧映寒在国家就能够得到安定。 另一方面又觉得萧映寒身上煞气太重,这样的人不会有什么慈善之心,将萧映寒描述的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甚至很多没见过他的人,将他的外貌描述成三头六臂的怪物。 朱旦只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面对萧映寒的时候自然是战战兢兢,企图用一丝的血脉亲情,让萧映寒能够妥协。 “长公主从小也算是父皇一手教养着长大的,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先皇和长公主年纪相差比较大,可以说先皇对待长公主像是对待妹妹,又像是对待女儿一般,长公主虽然性格骄纵,但是还有几分聪明才智,起码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可生出的儿子却跟她一点都不相似,只有骄纵毫无慧敏,萧映寒只是冷淡的盯着对方,那双眼睛无比的孤寂,仿佛连人影都倒映不进去。 东延得到萧映寒的指示令之后,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去压着朱旦。 察觉到自己难逃一劫,朱旦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愤怒,对着东延不断的叫嚣。 “你算什么东西敢拉扯我,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信不信我回去之后就让人砍了你的双手。” 不管朱旦怎么叫嚣,最终还是被东延给拉了下去,街道上面很快恢复了平静,周围有不少人看到这一幕都感觉到大快人心,同时也恐惧萧映寒的身份,异样的眼光瞬间投了过来。 这些人的眼光当中带着打量,好奇还有探究,原来传说中的战神长得这般模样,完全不像是传说中那般的茹毛饮血,可知人知面不知心。 听说这位卫王在边疆时,杀了敌人之后,就地蚕食敌人的血肉,还听说这位王爷有疯病,发病的时候见人就杀。 周围那些人的目光,还有噤若寒蝉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慕长歌微微的皱着眉头,虽然她刚才还在跟萧映寒拌嘴,对于萧映寒刚才所说的话更是气愤,但是相比较难出来说周围这些人的目光,更让她觉得不舒服。 她看着萧映寒站在原地,仿佛与周边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经也是这般,救治了无数人享受着大家的敬仰,同时也在遭受着这些人的非议。 这一刻,她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在心里面蔓延着,接着她在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进一步的做出了动作,将慕宸往萧映寒的怀里一塞,接着拉着萧映寒的手臂快速的跑起来。 感受着风快速的从脸颊滑过,还有身后紧紧跟随的人,她忽然发现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她一直都是理智的存在。 生下慕宸是她不用理智做出的决定,拉着萧映寒奔跑,是她再次肆意的行为。 等到两个人都停下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远离了皇城庙附近,两个人到了一个湖边,中间有一座桥,高高的架在湖面上。 这时候慕长歌才反应过来,猛然之间松开手,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接触,很快又再一次的分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时候,桥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卖力的吆喝着。 “情人桥,走一次只需十文钱,可以帮助各位公子小姐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姻缘。” 因为刚才事情还有些尴尬,所以慕长歌连忙转移注意力,走到桥旁边一看,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所谓的情人桥,只不过是架在湖面上,大概有五米长的一座桥,此时桥的地面上摆满了红线。 “你这所谓的情人桥,真的能助人找到有情人?” “这俗话说的好缘分天注定,这位姑娘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一试,若是有人走到桥的另一边,跟你扯中了同一根线,这也证明你们两个是有缘分之人。” 就相当于是一个大型的游戏,玩一次起码需要二十个人才够,并且还要保证两边的人,男女是一样的才行,在现在的时候,慕长歌也曾经见过很多关于这种营销的方式,没想到果然竟然意识也这么超前。 “老板,我记得这桥就是普通的桥,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情人桥?” 萧映寒在这个时候抱着孩子走了过来,问出了心底的疑惑,老板的神色瞬间尴尬了起来,要不是看萧映寒穿着贵气,早就已经发了脾气。 “这位公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第37章 香消玉殒 慕长歌听到这些威胁的话之后,不仅没害怕,反而笑眯眯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朱旦叫嚷的声音变得更大了一些,转头对着身后那些跟班开口。 “你们这些废物还乱去做什么,还不赶紧帮我把这个贱人拉开!” 那些跟班听到命令之后,连忙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正准备靠近慕长歌动手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已经被慕长歌一脚踹倒在地。 接着,慕长歌当着所有人的面干脆利落的将这些人全部撂倒,这些人不会武功,动手也没什么想法,全凭着人多势众和力气大。 等到所有人都哼哼唧唧的倒在地上时,朱旦瞬间有些傻眼了,就算再傻也猜得出来,慕长歌不好招惹。 “我告诉你,我母亲是长公主,你今天得罪了我,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她抬起脚直接踩着对方的背,眼神当中带着一丝的冰冷。 “那也要你能够回去告状才行,你打坏了这位公子的东西,就应该按照十倍价格进行赔偿。” 朱旦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是从小身娇肉贵哪受过这样的苦,自然是慕长歌说什么,他点头应什么。 连忙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钱袋子扔在地上。 “这钱都赔给你!” “赔钱应该是双手捧着钱袋,低声下气的求对方原谅,捡起来重来一次!” 慕长歌冷淡的开口,话里话外都带着一丝的命令,朱旦咬着牙,心里面已经将慕长歌给彻底恨上了。 “你……有本事你告诉我,你究竟是哪家的小娘子,事后我一定好好登门拜访!” 对方气的咬牙切齿,慕长歌轻笑了一声,就在这时,一声冷喝响了起来。 “放开我家公子!” 一个中年男人飞奔而来,利用轻功轻巧地落在了慕长歌不远处,眼神当中带着一丝的吸力紧紧的盯着她。 “好野蛮的小丫头,你可知道你踩的人是谁!” “知道,长公主的儿子!” 慕长歌回答的不慌不忙,但是这句话明显惹怒了面前的中年侍卫,对方抽出手中的长剑直接向着慕长歌攻击。 她立刻感受到了一丝的压迫感,她虽然也受过专业的训练,但是相较于这些侍卫,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她没有内力,如果光比划拳脚功夫,再来两个人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危险到来的前一秒钟,慕长歌凭借自己的本能硬生生的弯腰躲过,拿出一直藏在自己腰间的银针,快速的向着对方的手臂扎过去。 这个中年侍卫顿时闷哼了一声,手中的场景虽然没有掉落,但是拿剑的时候却在不住的颤抖着。 “娘亲好棒!” 一旁的慕宸忍不住的拍手欢呼,说完还微微抬着下巴,对着中年侍卫开口。 “以大欺小,不知羞!” 侍卫脸色朝红,从未受过如此大的羞辱,而且还是输在一个女人的手上,他立刻运用内力,快速缓解了手中的麻痹。 “刚才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你这小丫头年纪轻,手段倒是挺多的。” 对方再次攻击过来的时候,慕长歌明显感受到了一丝的压力,每一次都险险的躲过对方的手中剑。 她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欺身而上,远距离攻击便是她擅长的,毕竟她没有内力,当两个人的距离拉近时,她身体的柔软度成为了她很好的助力。 虽然没有找到破绽,对对方下手,但是这个侍卫也奈何不了她,两个人一时间僵持着,时间越久侍卫的脸色越难看,像他也算是一流高手行列里的,今天去拿一个年轻姑娘毫无办法,而且这姑娘根本没有内力。 这种羞恼让他眼神逐渐变得阴狠,接着一个转身调转手中的场景,要站在人群当中的慕宸进攻过去。 慕长歌看到这一幕,瞬间脸色大变,完全没有料到,对方竟然会这么无耻。 “宸宸!” 她下意识的惊呼,丢下手中的匕首,就向着慕宸跑过去,抱着孩子就地打了一个滚,完全没有看到身后已经危险来临。 因为不少人在这个侍卫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散开了,此时看到侍卫的剑距离慕长歌的后背,只剩下几公分。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惋惜,慕长歌即将香消玉殒,下一秒钟一道人影闪过,刚才还嚣张了侍卫已经被一掌打出去,躺在地上吐血不止。 慕长歌一转头就对上了萧映寒目光,两个人四目相对,接着两个人又同一时间的移开,似乎刚才只是一瞬间,又仿佛过去了很久。 “王爷,这个人怎么处理?” 东延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屑,一个大男人竟然还对妇孺出手,这种人是他最看不上的。 “他的这双手,本王看着极其碍眼。” 萧映寒这位话音刚落,东延立刻抓着对方的手臂,接着让人牙酸的骨头断裂声响了起来,中年侍卫哀嚎一声,两只手以及其诡异的角度扭在了身后。 慕长歌此时将慕宸抱起来进行检查,没看到任何的伤口,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娘亲,我没事!” 慕宸虽然脸色都有些被吓白了,回过神来还是第一时间安慰慕长歌,萧映寒看着这一幕,脸色越发的冷淡。 “自己的孩子都照顾不好,还想着强出头,每次出来必定会招惹麻烦,慕小姐,你这运气可真不好。” 原本感谢的话到了嘴边,慕长歌瞬间说不出口了,特别是看到这一方那副有些冷淡,嫌弃的模样。 “每次碰到各种意外,总是能够遇见王爷,想来为卫王运气也不太好。” 一句话,让萧映寒忍不住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半天才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怒火。 “牙尖嘴利!不识好歹!” “比不上王爷!” 两个人一见面又再一次争吵起来,慕宸在一旁左看右看,似乎从心底里面感觉到好奇。 “慕小姐,你的事情原本轮不到本王来管,但是今日碰见了,就不得不多说两句,你现在好歹是孩子的母亲,就应该老实本分一些,而不是到处招惹是非,给自己孩子带来危险。” 第38章 有缘人 老板心里面不高兴转身走到自己的摊位前,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才拿着一张白纸黑字的契约走过来。 “这位公子,小姐。你二位要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看看,这桥可是我花了三两银子向官府租借过来的,只有今天这一日的时间。” 慕长歌一听顿时也来了兴致,微微的侧头看,向身旁的萧映寒小声的询问。 “不是说官不与民争利吗?官府这么做,算不算是以权谋私?” “大启有律法规定,京都的每一条路,每一座桥都是属于皇家的,但是如果有人想要在这个时候进行租借,只需要花一小部分的银子,同时,不霸道行事就不算是犯法。” 萧映寒接受了半天,最后还补充了一句。 “官府就是个清水衙门,上面播发的银子不够用这种方式来补贴,不算是什么过错。” 慕长歌听了之后立刻就明白了,这就像是一种税收的方式一样,没想到这古人的智慧也如此的超前。 “老板,就算这条被你租借过来了,但他依然不算是情人桥。” “怎么不算这桥上面的红线,可是找护国寺的方丈亲自开光的,这红线自然就有了,帮忙寻找有缘人的能力,你们二位如此的俊美,要不要也试一试?”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他们两个不愿意花钱的话,就赶紧走,别在这里耽误他做生意。 听到这话,慕长歌立刻摇了摇头,一旁的萧映寒也是冷淡的将头扭向一边,两个人对于这种糊弄人的东西,完全没有任何的兴趣。 一旁的老板看到两人的反应,瞬间有些失望,毕竟这俊男美女,无论是放在哪都是极其的耀眼,如果能够让这两个人也上他的桥走一走,说不定能够吸引更多的人过来。 “两位不如试一试,看在你二人气度不凡的份上,我可以少收几文钱。” “老板,我这个人向来不信姻缘这东西。” 老板听了这话,也只好失望的叹息一口气,这花灯节上面还有其他很多有意思的东西,两个人顺着湖边慢慢的开始散步,慕宸倒是很兴奋,时不时的绕着慕长歌又走到萧映寒的身边。 不知情的人若是看到这个场景,只会认为这是幸福的一家三口,湖边的画舫上,时不时的传来迷你之音。 周围到处都是合家欢乐之景,慕长歌身处其中,看到慕宸的时候才有一丝真实的感觉,大部分的时候都像是一个冷眼的旁观者。 “王爷,今日花好月圆,如此的良辰美景,可不能辜负。” 慕长歌忽然开口,萧映寒下一次将头转过来,忍不住的心神一动,他似乎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慕小姐,虽说你已经有了孩子,但是还请自重。” 听到对方说出这种进退有度的话,慕长歌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王爷,我只是想给你把个脉查看一下你的身体,哪里就不自重了?” 一瞬间,萧映寒的脸色青了白白了红,完全打破了平日里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整个人多了几分鲜活的气息。 “慕小姐,请!” 两个人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慕长歌给对方把脉之后,对于对方的身体状况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王爷这病症是陈年旧疾,若是想要完全康复,还得费一些功夫,光凭着现在的药丸还有药膳,起码还要两年的时间才能够恢复。” 听到这话,萧映寒下意识皱着眉头,慕长歌似乎也察觉到了对方的意思,两年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她也不想在一个病人身上浪费这么久的时间。 “王爷要是愿意的话,我有一个半年之久就能够治愈的法子,除了现在的药丸和药膳,每隔十日我再为王爷施针一次,半年之后必定康复。” 慕长歌也只是把方法说出来,并不打算替对方做决定,越是这些达官贵族,越是比较爱惜自己的性命,在脑袋上扎针本就极其危险,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丢了命或者成为傻子。 “本王-信你的医术,这几日吃了你的那些药膳,头疼明显缓解了很多,以往总是夜不能寐,最近也能够入眠。” “既然如此,小女子每隔十日就要上王府那边叨扰一番。” 两个人此时坐的距离比较近,一阵风吹来,一股淡淡的幽香渐渐弥漫,是慕长歌身上特有的药香,闻到这股味道,萧映寒原本紧绷的神态都放松了许多。 “慕小姐,今日也不早了,等我送你回去,明日郑国公那边就要,麻烦你多照看。” 慕长歌点了点头,两个人起身准备回去。 东延办完事之后一直躲在远处看到萧映寒,准备动身立刻闪出来,主动的将慕宸抱在怀中,忽然想到了管家前一段时间所说的那些话,他立刻有些着急的开口说道。 “王爷,属下看慕少爷似乎还没有玩够,不如属下先行一步,带着莫少爷去旁边那条街,王爷和慕姑娘可以慢慢来不着急。” 东延说完之后快速的抱着孩子离开,根本就不给萧映寒回话的机会,眼看着人已经走远了,萧映寒也放弃把他叫回来。 “慕小姐,我这个属下在边疆驻守多年,从小没有来过京都,现则自然有些跳脱,还希望你不要介怀。” “不会,我觉得东延侍卫这性格,日后一定会招很多姑娘家喜欢。” 两个人说完之后,沿着原本的路往回走,如果那所谓的情人桥时,发现上面站着许多的男男女女,有的人心生欢喜,而有的人失魂落魄,大部分的人都扯错了绳子,能够一次就成功的人,实为极少数。 很多双方有意的男女,一次未成功都会选择再试第二次,这第二次的收费就比第一次高了许多,但是老板也会选择降低难度,将这情人桥上只留下三根绳子让双方去拉扯。 目前为止,还没有谁第一次就能够有如此缘分,扯中同一根绳子。 两个人路过摊位前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惊呼。 第39章 惊马 此时热闹的街道上,一匹马正在人群当中横冲直撞,马背上带着红宝石落樱抹额的少年不断的惊呼。 “让开!快闪开!” 少年在马背上不断的拉扯着缰绳,但是发现这匹马根本就不受控制,街上的这些人已经乱成了一团,不少人因为闪躲这匹马而受伤。 城隍庙的灯会上这么多人,一旦发生动乱很容易出现踩踏的事情,慕长歌一抬头,正好看到不远处一匹马疯狂的飞奔而来。 她快速的向着旁边侧身,心里面已经快速的计算衡量,以她的能力完全做不到正面拦截这匹马,只能够尝试着侧面踢翻。 就在她侧身的那一刻,忘记了身后还有那位扯红线的老板,对方慌乱之中直接暴露在马蹄下。 “让开,让开!” 马背上的少年大声的叫嚣着,瞪大了眼睛,脸颊扭曲紧紧的咬着牙关,眼看着马蹄高高扬起,就会像刚才那位老板踩在马蹄下,此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闪过来。 众人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对方已经高高跃起,一手死死地抓着马蹄,接着利用蛮力直接将马蹄给折断。 慕长歌也趁着这同一时间,借着旁边的石墩跳起来,一个旋身借着这个力道,将马背上的人重重地踢下来。 “啊!” 男人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捂着自己的手背半天爬不起来,慕长歌一转头就看到萧映寒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他也是费尽了全力才治住这匹疯马。 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极其的危险,一旦萧映寒坚持不住,只怕多少也会受到一点伤,就在这时萧映寒后退了一步,抓着马蹄的时候快速的往下拉扯。 马匹承受不住这力道,哀鸣了一声跪倒在地,发出最大的一声响。 一时间尘烟四起,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周围的人才渐渐的回过神来,周围有不少人还在小声的抽泣着,伴随着孩子稚嫩的哭声,原本热闹的花灯会,此时已经毁了一大半。 刚才跟慕长歌搭话,那位老板此时也已经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回不过神来,差一点老命就要交代在这了。 周围的不少百姓面对这一幕更是敢怒不敢言,毕竟当街纵马的那一位,身上穿着绫罗绸缎,头上带着红宝石的玉冠,哪怕是装饰的抹额是价值不菲。 这样的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这些普通的老百姓能够不受欺压就已经感恩戴德,又怎么敢主动给自己讨个公道。 那位老板爬起来之后,立刻对着萧映寒跟慕长歌道谢。 “多谢二位今日出手相助,要不是二位在这,只怕我这小老儿也要没命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慕长歌轻声回了一句,这时人群中传来叫人的声音,只见几个穿着侍卫服饰的人,快速的从人群当中跑了出来,接着跑到跌在一旁,爬不起来的少年身前。 “侯爷,小侯爷你没事儿, 是不是伤到哪儿了?你们几个人在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叫大夫,这件事情若是被老夫人知道了,咱们几个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侍卫来了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关心躺在地上的那个少年,没有一个人给周围这些百姓一个交代,少年此时也稍稍的缓过神来,脸色扭曲的爬起来,一只手还捂着手臂。 “都让开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要你们有什么用!” 少年长得面若玉冠,眉宇之间稍显稚嫩,身量虽然单薄,但是却比较高,一看就充满了少年气,唇瓣红艳如樱偏几分的女气。 这人长了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加上周围的侍卫,称呼他为小侯爷,慕长歌的脑海当中快速的想到对方是谁了。 天盛侯府如今当家作主的人,说起这天盛侯府原本的当家人,曾经是先皇的宠臣,而且与先皇有过命之交,两人可谓是幼年相识,从小的玩伴一起长大。 可惜,天盛侯府原本的当家人在壮年时期,为了救原本的先皇身重剧毒,最终不治而亡,当时的天盛侯才娶妻没有多久,甚至这个妻子也是当时家族当中,为他冲喜所匆忙娶进门的。 天盛侯去世之后,所有人都认为,这一脉的传承就要断了,谁知在天盛侯下葬当日,当时为冲喜而娶进门的天盛侯府夫人,竟然意外晕倒被诊出有孕。 先皇感念这个恩情,给了天盛侯府无限的恩宠,在这位小侯爷还没出生之前,先皇就曾经说过,无论是男是女皆可继承侯爵的职位。 这在以往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小侯爷生下来之后就是被娇宠着长大的,甚至先皇临终之前还曾下旨,只要天盛侯府的人不叛国谋逆,任何人不得削其爵位,不得用刑。 有先皇的这句话,天盛侯府就等于是有了免死金牌,哪怕现在天盛侯府已经不处在政治权力中心,依然没人敢得罪这位小祖宗。 对方爬起来之后,先是看了一眼周围紧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悦。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周围这些人简直吵死了,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赶紧走,若是有伤的就让他们去治伤,这些全部都挂在侯府的账上。” 侍卫听了之后连连点头,只留下一个人在这里陪同,剩下的那些人都去处理这些事。 这个小侯爷又走到了刚才受惊的那位老板面前,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雪白的荷包,因为刚才双手紧握着缰绳,手心已经被磨破了,那雪白的荷包,此时也染上了鲜血。 他仿佛根本就不在意将荷包扔到了老板的面前。 “这个算是本侯爷对你的补偿,怪只怪你这摊位摆的不是地方,挡住了本侯爷的路。” 这话说出口简直就是霸道至极,萧映寒冷着一张脸在旁边看着,心里对对方没有几分好感,萧映寒年少时就去了边疆,以往跟这位小侯爷也并未有过太多的接触,只是幼时在宴会上远远的见过几次。 那位老板看到这么多的银子,瞬间一阵欢喜,踉跄着爬起来连连道谢。 第40章 有意思 解决了老板这边的赔偿之后,这位小侯爷将目光转移到了慕长歌的身上。 “你一个女人家,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把我从马上踹下来,害得本侯爷手臂到现在都还疼得厉害。” 这话一听就是要找麻烦,慕长歌抬起眼眸,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开口说道。 “侯爷这么说,是想治我的罪?” “你难道没罪吗?你伤害的可是皇亲贵族!” 面对对方的质问,慕长歌眼神当中的光芒越发的坚定。 “侯爷,你当街纵马,导致这条街的百姓无数人受伤,若是刚才不阻止的及时,甚至还会多出一条人命,我记得皇条律例里写着,除非是有十万火急的战报,否则京都的街道禁止任何人纵马。” 她当初刚来到这个世界,对于这个世界一点都不了解,后来为了防止有人欺辱他们母子,皇条律例早就已经背得烂熟。 “天盛侯,虽然你年纪小,而且身份尊贵,但是今日之事又是传出去,只怕会激起百姓怨恨,哪怕有先皇遗旨,也只是能保住你这条命而已,但是您身边的这些侍卫和天盛侯府的其他人,可就没有那么容易逃脱罪责。” 此话一出,对方顿时脸色铁青,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虽然性格较重,但也不是完全没脑子。 “你这女人倒是很有意思,看在你也是为了本侯爷好的份上,刚才把我踹下马的事情就不与你计较,不过女子还是应该温婉柔顺一些,牙尖嘴利容易嫁不出去。” “不劳烦侯爷挂心,反正日后侯爷娶的一定是贤良淑德之女,肯定不是我这种庸俗的女人。” 段晟奕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偏偏又争辩不过对方,只能够嘟囔着好男不跟女斗。 “本侯爷不跟你计较!” 说完他又深深的看了萧映寒一眼,总觉得萧映寒这张脸有些眼熟,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接着带着侍卫离开,反正善后的事情有侯府的管家。 慕长歌盯着对方的背影,眼神幽幽闪烁,没想到这原本安宁的天盛侯府似乎也不是那么简单,刚才那件事情她心里面清楚,对方不是在纵马,而是马匹失控。 此时,段晟奕已经坐进了侍卫安排的轿子里,轿夫们抬着轿子离开,段晟奕坐在轿子当中,微微的掀开轿帘,对着身旁的侍卫嘱咐。 “今日之事,尽快查清楚是谁动了手脚,还有刚才那两个人,什么时候京都来了这样有意思的人,本侯爷竟然不知道。” 听到这话,下属连忙低下头,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的凝重。 “是属下失职,而且侯爷见谅,手下一定尽快查清楚那两个人的身份。” 慕长歌这边并不知道,有人已经开始调查她的身世背景,处理好这边的事情之后,看到侯府的管家,带着一群人来安抚这些百姓。 总算这个够侯爷还不算坏到骨子里,想来应该是从小被娇宠长大,性格比较纯善。 萧映寒正准备跟慕长歌离开,结果刚才被搭救的老板快速的跑了过来。 “两位恩人,小老儿没什么可以报答的,不如两位也上桥试试姻缘。” “不……” 慕长歌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刚才那位老板已经热情给两人手里塞了一只竹签。 “两位,这就是自家的生意,不用花钱,就算不相信命定的缘分,试试也无妨。” 对方都已经这么热情,慕长歌也不好再次拒绝,知道这个老板,应该只是想感谢他们两个人,如果拒绝了对方反而不知道怎么还人情。 “既如此,不如试试?” 萧映寒也没多说什么,刚才纷乱的街道,此时再一次热闹起来,无数的少男少女也开始相信着缘分。 最主要的就是,萧映寒跟慕长歌的加入,让更多的未婚少女和少年动了心。 慕长歌身旁的女孩子,不知道萧映寒的真实身份,只是看对方长相俊美,加上刚才当街出手制止疯马,这一幕更显得他英勇无比。 “要是能跟他扯中同一根红线就好了!” “白日做梦,这样英武的男人,一般人可配不上。” 眼看着两个女人因为萧映寒都快吵了起来,她抬起头看向了对面的萧映寒,果然蓝颜祸水。 “今天是小老儿的最后一次生意,各位可以扯红线了。” 随着老板这句话说完,在场的人连忙挤上去,每个人都抢着挑红线,轮到慕长歌的时候,她只是低头随意的看了一眼,接着挑选了一根。 选中了红线,就可以顺着红线往前走,到了桥中央自然就可以知道,有没有跟喜欢的人扯中同一根。 不少的少女都欢欢喜喜的走上前,等到了桥中央,才发现自己扯空,或者跟她扯中同一根的不是她心悦之人。 慕长歌犹豫了一下,旁边的老板已经露出期待的神色,她也只好往前走。 随着每一步走在桥上,她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快要不受控制一样。 万千人中,她下意识将目光落在萧映寒身上,仿佛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东西。 直到她站稳脚步,萧映寒的人也已经到了她的面前,两个人的红线还纠缠在一堆红线中。 此时,看不清两个人扯中的是不是同一根,她低下头转移目光。 “王爷,你相信缘分这种东西吗?” “本王不信!” 听到了这话,慕长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我也不信。” 说完之后,两个人手上同时用力,只见两个人手中的红线错在一堆乱麻当中绷直,接着一点一点的扯出来,连接在慕长歌跟萧映寒的手指上。 一瞬间,周围似乎安静了,虽然两个人都不相信缘分天定,但是看到眼前这么巧合的事情,还是觉得有点神奇。 “两位果然是有缘之人,刚才看两位郎才女貌,就觉得你们二位一定是天作之合。” 萧映寒目光幽幽的注视着慕长歌的脸,眼神中带着光亮。 第41章 没资格 等到剩下这些人放下碗筷时,还有些意犹未尽,郑柔玉也是微微闪烁,想的比他们多一些。 “祖母,我听说这杏林饭庄的老板做的饭菜,不仅可以调理人的脾胃,还可以让人变美变瘦。” 她立刻把前几日,钱珍珠的事情给说了出来,毕竟这钱珍珠可是京都有名的丑女,结果仅仅三天的时间就可以大变模样。 这钱珍珠,她之前也远远的见过一次,确实又蠢又笨,结果前两天见面的时候,她差点没认出来。 “祖母,这杏林饭庄的老板如此厉害,不如让她留在我们国公府,大姐今天要出嫁了,若是能变美几分到了夫家也受重视。” 老夫人听了这话,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笑呵呵的开口。 “这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咱们可不能强求。” 老夫人心里面跟明镜一样,对于这小女儿的心思更是猜的一清二楚。 郑柔玉揉着帕子,有些失落的坐了下来,老夫人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管家。 “这位慕姑娘现在在哪?我倒是很想见见如此心灵手巧的一个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管家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连忙退出去找慕长歌。 “慕姑娘,我们家老夫人夸赞你手艺好,想要见见你。” 听了这话慕长歌也知道,一时间不好推脱,只是她不想带着慕宸一起去,慕宸跟萧映寒长得实在是太像了,见的人多了难免不会让人起疑。 “赵管家,我这儿子生性比较顽皮,还麻烦你照顾一下。” “慕姑娘放心,这位小公子就交给我来照顾。” 慕长歌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对着慕宸嘱咐两句,然后跟着管家到了大厅,一进去所有的目光都转移到她的身上。 如果是普通的厨娘,遇到这种场景早就已经战战兢兢,慕长歌却不卑不亢,走上前对老夫人行了一个礼。 “不知,老夫人叫我来所为何事?” “慕姑娘今日能够亲自来,也算是劳苦功高,这是我特意准备的礼物,还希望你能够收下。” 丫鬟这个时候走上前来,将手中的红绸解开,直接托盘上面放着两锭银子,还有一只手镯和一只钗。 “老夫人,不必如此客气,该要的报酬,卫王天下已经提前支付过了。” “他给的是报酬,老身给的是感谢,吃了这么久的苦药汤,总算在今日不用继续吃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慕长歌也不好再拒绝,免得让别人觉得她过于清高。 郑老夫人看着慕长歌,眼神当中充满了欣赏,也听说慕长歌有一个儿子,而且丈夫早就已经去世了,说起来也算是一个命苦的人。 “待会儿让管家给你拿腰牌,日后你进入郑国公府,就不需要特意的禀告了。” 她点了点头,看到老夫人如此的和善,心里面也多了几分的亲近。 “老夫人要是不嫌弃的话,明日我带一个香包过来,看得出来,您最近几日应该是没有休息好,有了香包可以助眠。” 老夫人没想到慕长歌还有这样的本事,立刻点点头,越看慕长歌越是欢喜。 “你这姑娘倒是挺合我的眼缘,得空了就来我这边坐坐。” 又说了几句家常话,慕长歌这才离开了大厅,刚出门还没有走出院落,身后突然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一转头就看到了刚才站在老妇人身边的少女。 “你站住!” 郑柔玉追上来之后,上下打量了慕长歌一眼,接着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听说,你还可以做那种让人变瘦变美的饭菜?现在还有些时间,早膳我没吃饱,你现在去厨房给我做一份这样的早膳过来。” 慕长歌瞬间沉默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她面无表情的开口拒绝。 “郑六小姐,今日我没有带食材过来,若是您实在想吃,可以去杏林饭庄预约。” 她这么说就等于是委婉的拒绝,谁知郑柔玉不以为意,根本就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那你明日再来给我祖母饭的时候,记得多带一些食材,做的好了少不了你的赏赐。” 那副模样似乎已经把慕长歌当成了她的家仆,如果对方好言好语的说,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慕长歌还是愿意给对方做一顿饭菜。 只可惜,对方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慕长歌没有丝毫的好感。 “郑六小姐,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想再说第二遍。” 慕长歌说完之后转身就走,郑柔玉看了却不依不饶。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无视我,你不过就是一个厨娘而已,有什么可高傲的?既然是厨娘,我让你做饭有何不可?” 旁边的下人都噤若寒蝉,别看郑柔玉平日里在老夫人面前乖巧可爱,面对下人的时候也比较蛮横。 从小到大被娇宠着,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冷遇,心里面自然是有些不服气。 慕长歌转过头讽刺的笑了起来。 “第一我不是厨娘更不是你家的厨娘,第二王爷让我过来,只是给老夫人做饭,其他的人我应该可以不用理会,第三我的手艺可不是谁想尝就能尝,那点赏赐我还不放在眼中。” 郑柔玉听到这话之后,顿时脸色胀红,感觉到自己的脸面瞬间被丢尽了,她紧紧的咬着牙关,伸手指着慕长歌的鼻尖。 “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小的商女而已,竟然敢如此的顶撞我,信不信我……” 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慕长歌这边就已经不耐烦的打断。 “郑六小姐,我可是个自由身,也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商人,讲实话我也得有足够的银子才行,至于刚才的那些话,有些可是卫王亲口对我说的,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大可以跟卫王开口,让他换了我!” 慕长歌几句话就让对方哑口无言,气得浑身发抖,眼睁睁的看着慕长歌离开郑柔玉,死死的咬着牙关,从牙缝里面挤出几句话。 “今天的事情没完,咱们日后走着瞧!” 第42章 得罪不起 慕长歌领着慕宸上马车之时,萧映寒已在马车内养神。 她未多言,抱着慕宸坐在一旁,马车车轱辘滚动,便见萧映寒睁开眼,平静道:“明日有一场诗会,需要酒楼出人操办流水宴,不如你去?” “没空!”郑柔玉对她的颐指气使仍在慕长歌的脑海里回荡,说出这话,多少带着一些愤怒。 萧映寒沉默片刻,与慕长歌怀中的慕宸对视一眼,说出筹码:“五千两,聘请你做流水宴。” 五千两不是小数目,慕长歌从来不会与钱过不去,但被萧映寒重视的诗会,定是达官贵胄的场地,一个处理不好,便会万劫不复。 慕长歌直接拒绝:“卫王的好意民女心领了,只是达官贵胄的流水宴民女不敢接!” “还有你不敢的?”萧映寒眸中闪过怀疑,继而又道,“杏林饭庄如今出尽风头,定会被许多人关注,单凭你的一腔热血,早晚会陷入囫囵之地,此次诗会流水宴,也只是为了推你一把,叫他们知道你的靠山是本王,至少能让一半不法之徒心生怯意。” 说罢,未等慕长歌回复,萧映寒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若真怂,此次就由醉仙楼操办,你在旁协助便是。” “醉仙楼……”慕长歌呢喃,“听说里面的菜肴摆盘一绝,尤其是流水宴,谁能请上他们,宴会都会有种惊世骇俗的感觉,不过……请他们价格不菲。” “倒也不贵,也就一万两。” 说完,萧映寒瞄了慕长歌一眼,从袖内取出一张信封递出:“这是请帖,去不去随你。” “多谢。”慕长歌心里欢喜,学艺的事儿,她乐意得很。 翌日。 慕长歌带着清月早早去了郑国公府的偏宅,还未见到醉仙楼的厨子们,就遇见了郑柔玉。 郑柔玉自然也瞧见了慕长歌,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至慕长歌面前:“听表兄说由你来协助此次诗会的流水宴?” “是。”慕长歌微颔首,回答。 “就你这水平,还来协助流水宴?怕不是要笑掉大牙?”郑柔玉的直言不讳让清月心生不爽,但她知郑柔玉身份尊贵,不敢多言。 慕长歌轻笑:“我的水平好不好不是郑六姑娘说得算的,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要先去后厨做准备了。” “你别去后厨了,醉仙楼的人是不会让你进入了。”郑柔玉说完,见慕长歌一脸疑惑,又解释一句:“昨日你给祖母做的药膳,根本就是毒药,害得祖母腹泻一夜……” “不可能!” 慕长歌反驳。 “我的药膳确实可以滋养脾胃,而且对人体并无伤害……”,郑柔玉显然不想听慕长歌解释,摆摆手,“谁听你这些长篇大论,反正你跟我走,去祖母那领罪去。” “小姐。”清月不依,她今日是来学流水宴的,结果流水宴没学到,小姐却要被人带走了。 “没事。”慕长歌朝清月笑了笑,“处理好了我就会回来。” “那清月在这里等你。” “好。” 郑柔玉看两人依依不舍的样子,鄙夷地冷哼一声,先一步走了出去,走到诗会花园处,就有眼尖的人瞧见郑柔玉过来。 此次诗会是郑国公府举办,这些人自是要和郑柔玉打个招呼。 客套过后,便有人注意到刚才静待在一旁,现下静坐在角落的慕长歌,便问:“郑六小姐,那位是哪家的千金啊?” “不过是我郑国公府的一个厨子而已。”郑柔玉撇撇嘴,“倒是个贪财的小寡妇,怎的,甘公子看上了?” “只要贪财,就好办了。”被郑柔玉唤作甘公子的胖男人一脸坏笑,朝慕长歌走去。 慕长歌本在想昨天药膳的材料,见有人直接坐过来倒也不恼,准备让座,谁知她刚起身,手腕处就被甘公子狠狠拽了下。 她力气自是不如一个男人。 所以在一声惊呼后,慕长歌重重地摔在了甘公子的身上。 “嗷……” 甘公子叫如一头野猪。 众人的目光被慕长歌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慕长歌小脸已被急得通红,她连忙起身,心有恼怒,却又不想招惹过多是非。 “这位公子,你不该拽我的。”慕长歌好声好气说道,甘霖疼得龇牙咧嘴,也就这么一会时间,好事之人如鱼贯而入。 其中还有刚到的萧映寒,他此时的脸色怕是比那玄色的袍子还要沉。 甘霖见萧映寒都来了,也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结结巴巴开口道:“我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你,你道歉就,就行了。” “我要道什么歉?”慕长歌反问。 她本不想计较的,但不计较不代表她可以认罪。 “你,你投怀送抱,还弄疼我了,不该道歉吗?”甘霖说完这话,就听慕长歌嗤笑一声,“真是好笑,这位置明明是我先寻到的,怎么就是我投怀送抱了?难道你在那边站着,我还能飞过去抱住你不成?” 慕长歌伶牙俐齿。 萧映寒的脸色却更沉。 甘霖惧怕萧映寒,一时语塞,慕长歌又道:“就算我真的想要寻人投怀送抱,我也得寻个好看的,就你这模样……” 郑柔玉早已在偷偷观察萧映寒的脸色。 见慕长歌越说越离谱,她赶紧充当和事佬:“今天来参加诗会的可不是一般人,你确定你要得罪干净了?” 确实。 慕长歌也知若她真在这里得罪了面前这个猥琐的胖子,那保不齐会有一堆人来找她麻烦,此时,郑柔玉已倾身到她面前,压低声音道:“不如你听我的?不然这里随便一个人,都能让你的饭庄经营不下去。” 慕长歌讨厌威胁。 她甚至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萧映寒,萧映寒和郑柔玉是一伙的,定是见她医术了得,厨艺了得,羡慕嫉妒,才联合起来欺负她。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萧映寒。 瞪得萧映寒不明所以。 见慕长歌不言,郑柔玉又提议:“不如……谁都不要道歉,我瞧你虽是小小厨娘,身姿卓绝,定能歌善舞,不如,去会诗台上舞上一支,缓解不愉快如何?” 第43章 老夫人 慕长歌这时候,哪怕没有转头,也能够感受到萧映寒灼热的眼神,一旁的老板还在不断的说着好听话。 周围人神色羡慕,觉得两个人这种缘分,实在是太难得了。 慕长歌沉默着,心里却有着其他的想法,她跟萧映寒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思想都不一样,对方好歹是个王爷,日后如果娶了妻子,难免会三妻四妾。 她可接受不了跟别人共侍一夫,整天在一个宅院里勾心斗角。还有一点,萧映寒现在可以说是,新皇的眼中盯肉中刺,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身边只会有更多的麻烦。 她可没兴趣以身试险,只想好好养儿子,顺便找到那件事的秘密。 “萧公子,今日的花灯会也快要结束了,今日就此别过。” 萧映寒只是微微的点头,并没有进行阻拦,眼看着人走远了,他也准备离开,却在下桥的时候再次停住,然后拿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了老板。 “使不得,使不得!” 老板一看连忙推却。 “小老儿刚才就说了,刚才全部都是不要钱的,就当做救命之恩的报答。” “红线,买下!” 萧映寒也不知道是怎么鬼迷心窍了,但是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去了,自然也不好再收回。 老板想说不要钱,这红线送给萧映寒也没什么,谁知道他将手中的银子扔下,抓着刚才的红线就离开了。 慕长歌回去后,发现东延已经把孩子送回来了,因为在外面玩了许久,慕宸也有些撑不住精神,直接趴在床上睡着了。 她叹了口气,打了一盆热水,然后把慕宸的手脚全部擦了一遍,接着给他盖好被子。 这一夜,有人安睡,而有的人却彻夜不眠。 第二天一早,慕长歌醒来后,就准备前往郑国公府,却被慕宸给绊住了行程。 “娘亲!” 慕宸紧紧抱着慕长歌的腿,眼巴巴的看着她,表情尤为的可怜,这副模样任由谁看到了,恐怕都不忍心拒绝。 慕长歌脸上的神色却没有太多的变化,装可怜可是慕宸的老伎俩了。 “慕小宸,今天去的地方不一样,娘亲给郑国公府的老夫人做了饭菜就回来,你乖乖在家等着!” “娘亲,孩儿舍不得您……” 慕宸这边还不愿意放手,眼看着萧映寒派来的马车都已经停在了门口,再不走就要耽误时间了。 “慕小宸!你……” “他想去,就带上!” 慕长歌这边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萧映寒那边已经先一步的打断,语气平淡仿佛在说情一样。 “我看他聪明伶俐,自然也不会给你惹麻烦,今天去郑国公府,又不是去龙潭虎穴,有我在不会有什么麻烦。” 话虽如此,但是慕长歌还是有些担忧,可是耐不住慕宸痴缠,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母子二人上了马车,东延在前面护卫,一转头就看到萧映寒也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里,只有慕宸一人在兴奋不已,慕长歌发现萧映寒一直在盯着慕宸的脸,心里面莫名有些心慌,连忙转移话题。 “王爷,您不骑马?” “不方便!” 他说完,将目光转移到了慕长歌的身上,然后开口询问。 “慕宸的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他是……” 慕长歌难得的结巴住了,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好回答,毕竟孩子那个时候的父亲就在眼前。 “慕宸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除了长得俊美一些,没什么特别之处。” “那为何会早亡?” “他身体不太好,三步一喘,五步一歇,唉!” 慕长歌反应极快,连忙找好了借口,说完还深深叹息了一口气。 “可能是命运如此,怪不得旁人,夫君去世后,婆母不慈爱,宗族想要霸占夫君的产业,就允了我把孩子带走。” 萧映寒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重要的东西,过了一会儿才忽然开口。 “只要你能调理好老夫人的脾胃,本王可以替你报仇。” “咳!” 慕长歌喝水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话,忍不住一口呛住,脸上的表情极其不自然。 “不用了,我现在只要有儿子就够了,不能回去也挺好的。” “也罢,那日后本王替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眼看着话题再说下去,说不信就要露馅,慕长歌连忙打断。 “王爷,不必如此。民女以后想玩立女户,女子也不一定非要嫁人才有依靠,就像现在能有王爷做靠山也是不错的。” 谁知听了这话,萧映寒的眉头皱的更紧,态度也瞬间冷了下去。 “你只要记住本分,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本王日后必定不会亏待你。” 说完,萧映寒转身下了马车,慕长歌一脸的疑惑,显然没明白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等到她下了马车,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萧映寒可能是误会了,甚至还自恋的认为谁都会贴上去,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她抬起脚步,快速的追上去。 “王爷,您可能是误会了民女的意思,您这样的天之骄子,民女自然不会肖想,您放心民女要依托的人,无论是走卒商贩还是街边乞讨的乞丐,只要是民女真心喜欢的就行。” 言下之意,她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对萧映寒没有任何的喜欢。 说完,她牵着孩子进入了国公府,萧映寒并没有一同前往,只是让东延送他们进入。 很快,管家那边接到了消息赶了过来,看到东延立刻客气的请他进去。 “东延侍卫,不知道您今日来是为了?” “王爷听说太老夫人最近脾胃失和,特意的让我送来一位做药膳的人,不必受苦苦的药汤,还可以缓解身体不适。” 管家一听顿时眼睛一亮。 “这可真是太好了,太老夫人脾胃失和,看了很多的太医,结果开的药都太苦了,太老夫人根本吃不下去。” 东延向着旁边让了一步,正好让慕长歌露出面,管家看到她还忍不住迟疑了一下。 东延猜到对方的想法,特意的解释。 “这位是杏林饭庄的老板,想必管家最近应该也听说过。” 第44章 赞不绝口 管家一听,顿时对慕长歌更加另眼相待,最近一段时间,京都发生了很多大事,其中一件就是慕长歌的杏林饭庄。 所有人都知道,慕长歌仅仅凭借这几顿饭,就将钱家的那位千金,变瘦变美了。 “原来是杏林饭庄的老板,之前就已经有所耳闻了。” 刘管家说完之后,请慕长歌到后院去,穿过后面的小花园,接着又走过回廊,很快到了后院正房。 慕长歌牵着孩子站在走廊下,管家亲自给老夫人回禀了这件事情,老妇人听到这话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挥了挥手,让人把慕长歌带到厨房。 大厅当中坐着的人,听到这些话之后,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卫王这些年一直跟他们始终保持微妙的关系,既不亲近也不算疏远,若是有事求到他头上,卫王十有八九也不会拒绝。 坐在花厅的大夫人,用手帕掩着嘴角笑意连连地开口说道。 “卫王真是有心了,知道娘身体不好,还特意让人送来一个厨娘。” “卫王表哥,哪一年有了节日,不是送很多的好东西到祖母这,一个厨娘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第二个开口说话的是大夫人的小女儿郑柔玉,从小娇宠着长大,而且跟老夫人的关系最为亲近,说话自然也没什么顾忌。 “行了,这早安也请过了,你们要是没事儿就先回去!” 郑柔玉一听连忙站起来,走到了郑老夫人身边,语气娇憨的开口说道。 “祖母,玉儿想在这陪着您把早饭给用了,这段时间祖母一直都在喝药,胃口明显不太好,今日送来了这个会做药膳的厨娘,玉儿当然要多看着祖母食用两碗。” “就你这丫头,最会哄我开心了!” 老夫人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其他人看到这样的状况自然也没走。 而慕长歌这边到了厨房之后,因为看着萧映寒的份上,管家特意单独给她找了一个锅灶,如果需要什么的话,尽管对旁边的厨娘开口。 慕长歌手中提着篮子,早就已经把自己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身旁还有两个丫头,是管家特意留下来给她做帮手的,慕长歌也不打算留下。 “两位姑娘,我这要是一人做就行,两位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添把火。” 两个丫头一听顿时有些不乐意,他们在院子当中好歹是二等丫头,平日里很少做粗活,现在慕长歌把他们当成烧火婆子使唤。 “慕姑娘,听说你是开饭庄的,想来平日里应该没少做这些活,我们二人留在这里,也是给你添乱,就先出去了。” 这两个人只是客气的,行了一个礼接着转身就走,看到这一幕慕长歌也不生气,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她亲自去把灶台点燃,然后将篮子里的那些材料一一的取出来,做药膳对他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慕宸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一旁乖巧的等着。 “娘亲,你今日做的好香啊!” 慕长歌轻笑了一声,点了点他的鼻子,没一会儿,早上就已经做好了,因为跟萧映寒说好了,只是来调理老夫人的脾胃,慕长歌做的也不多,做了一些调理脾胃的粥,还有几道小菜。 很快一股香味从厨房当中飘散出去,不少人都被这股香味给吸引着,站在厨房门口伸头张望。 “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不愧是杏林饭庄,别说不能变瘦变美,光这味道已经让人垂涎三尺。” 管家再次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边已经围满了人,这股香味也让他忍不住的暗自啧舌,有一种口齿生津的感觉,不过好在他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立刻冷冷的咳嗽了两下。 “你们都围在这做什么?不好好做自己的事情!” 看到管家来了,这些下人们一拥而散,这时慕长歌把做好的糕点递了一块给慕宸,剩下的全部装盘,发现还多了几块。 “赵管家,这里还有多的几块糕点,要是您不介意的话,先吃点垫垫肚子。” 赵管家的馋虫早就已经被勾出来了,一听这话连忙说不介意,手快的把几个糕点,全部用手帕包起来放进怀中。 “慕小姐,你这个真是好厨艺呀!老夫人那边还在等着,慕小姐先留在这里稍作休息。” 慕长歌微微的点头,带着慕宸出了厨房的院落,坐在回廊上看着外面的风景。 另一边,管家把慕长歌做的这些饭菜,装进食盒当中,快速的端到了后院,很快摆上了老夫人的餐桌。 当然这么短的功夫,只有老夫人面前的几道菜是慕长歌做的,剩下的都是大厨做的普通菜色。 饭菜已端上桌一股香味扑面而来,饭桌上的人不约而同深深吸了一口气,饭桌上的这些人也算是世家贵女,平日里也算是见识了不少,还是第一次闻到如此香的饭菜。 “看来这杏林饭庄的老板做菜,果然有一手!” “娘,赶紧尝尝,这可算是卫王殿下的心意。” 老夫人闻到这股味道时,就已经食指大动,这段时间因为喝了太多的苦药汤,所以无论吃什么都不香,今日倒是一反常态。 老夫人端起碗喝了一口粥,接着眼睛微微一亮,不动声色的又喝了几口,饭桌上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顿时松了一口气,老夫人就等于是他们家的定海神针,这段时间老夫人身体不好,一个个小辈都急坏了。 眼看着老夫人吃了不少,剩下的这些人都眼巴巴的看着,等到老夫人准备吃第二碗粥的时候,管家连忙在一旁开口提醒。 “老夫人你身体还没有痊愈,所以说这饭时有强健脾胃的功效,但是还是不要多食比较好。” 听了这话老夫人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碗,脸上露出了这么多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这位慕姑娘好厨艺,你们也尝尝,可不是老身我说谎。” 其他小辈一听这话,一边迎合着老夫人一边手上动作加快,可惜慕长歌做的分量不多,没一会儿东西全部都见了低。 第45章 杏林饭庄的老板 “没想到郑国公府真是人才辈出,小小一个厨娘,居然能跳得比郑六小姐还好!” “是啊!而且身材比郑六小姐好太多了,当时郑六小姐跳鼓上舞时,我还真怕她踩烂了鼓点呢!”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吵闹起来。 “怕是居心叵测哦!小小一个厨娘,怎么可能会跳那么好的舞?估计是为了勾引卫王,从小训练的!”诽谤慕长歌的人说得头头是道。 慕长歌自然也听到了这些不入流的话语,但嘴长在他人身上,即便辩解,那些人也都会以为她做贼心虚。 不如不搭理。 但站在慕长歌身侧的萧映寒却不是这般想的。 “郑柔玉,你说慕长歌是你家厨子?”萧映寒声音不大,偏偏就是有这么多威慑力,吓得郑柔玉只想钻地遁走。 可此时逃跑早已来不及。 “她本来就是在郑国公府烧饭啊!”郑柔玉声音微不可闻,明显有做贼心虚的意思,但萧映寒毕竟是练武之人,耳力好,他嗤笑一声,反问:“本王亲自登门去请的杏林饭庄老板,成了你家的私厨?你说这话你爹知道么?”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原来这个舞姿曼妙的姑娘,竟是最近风头无两的,杏林饭庄的老板。 众人面面相觑! 而郑柔玉所谓的脸面早已经丢得一干二净,在心里早就将慕长歌的祖宗十八代都骂干净了。 转而,醉仙楼操办的流水宴已开席,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缓缓入席,清月望之生羡慕之心,道:“小姐,醉仙楼的流水席倒真的是仙气飘飘啊。” “确实,摆盘,装饰都是一等一的好,不过我们不能在这里耽误了,郑老夫人的药膳还未准备。”慕长歌也想品尝一下醉仙楼的菜肴,但此时撕短了的裙摆太过招摇。 不如早点归去,准备郑国公夫人的药膳。 “既然如此,我让东延送你。”萧映寒说完,朝东延看了一眼,不待他下令,东延就挺直腰杆说了一声“是。” 慕长歌的药膳准备比较繁琐,等她一切处理妥当,端上郑国公府餐桌时,郑柔玉和萧映寒都已归。 只是饭桌上的气氛,没有昨天那么好。 慕长歌敏锐察觉一切,待药膳全数上桌,慕长歌立即道:“老夫人请慢用,明日民女会为您把脉,进行药膳调理,今日时间已不早,民女先行告退了。” 此言一出,萧映寒意味深长地朝慕长歌看了一眼,瞬间收回了目光。 慕长歌还在想萧映寒那颇奇怪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就听郑老夫人说,“慕掌柜,是玉儿不懂事,让你今日为难了!” 慕长歌懂郑老夫人的意思,她赶紧摇摇头,笑道:“郑六小姐没拿我怎么样,老夫人多虑了,如若没有别的事,民女先行告退了。” “慕掌柜,玉儿被老身罚跪祠堂了,你不如坐下与我们一起吃顿家常饭,待玉儿来,好好同你致歉。”郑老夫人的话说得诚恳。 但慕长歌却不敢接。 郑国公府的歉意,哪里是她能接得起的,更何况郑柔玉的脾气,即便是今天道歉了,他日还会寻她麻烦,她才不想陪着大户人家做这种荒唐的表面功夫。 慕长歌摇摇头,“郑老夫人言重了,郑六小姐的言论和所作所为并未对民女造成不良影响。” “只要老夫人身体健康,民女就满足了,民女家中还有顽童在等待,先行告退了。” 说罢,慕长歌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祠堂内,郑柔玉跪在蒲团上哭得梨花带雨,郑母陪在一侧,心疼得很,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你祖母罚你是因为那小小的厨娘吗?” “不然呢?要不是她在表兄面前说我坏话,表兄能在饭桌上数落我?”郑柔玉打了个哭嗝,恨狠道,“都是慕长歌害的。” “是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忘记守住郑国公府的本分,你去为难一个厨娘做什么?她不过是个寡妇,一个不入流的商人,你偏生去与礼部尚书的儿子一起针对她,有脑子吗?” “再说,你找谁不好,偏偏找甘霖?甘霖那怂货,还不是三言两语就把你出卖了!”郑夫人说到气头上,又只见戳了戳郑柔玉的太阳穴,“真是傻孩子!” 这些话也不知郑柔玉听进去多少,只见她捂住太阳穴,悲戚戚地转移话题,“娘,我不想跪一夜。” 郑柔玉何尝受过这等委屈,她知道郑母有办法,娇憨的小表情加之那泪眼汪汪的眸子,让郑母心软无奈。 只得找来丫鬟,一个安排至郑老夫人的庭院望风,一个在祠堂里做了郑柔玉的替身,而她,带着郑柔玉回了闺房。 在郑夫人面前,郑柔玉一直乖巧。 待郑母离开,郑柔玉这才叫来贴身的丫鬟,咬牙切齿道:“去查一查这个叫慕长歌的寡妇,她不是开了杏林饭庄吗?我要让她这辈子都不敢再开门营业。” “是。” 杏林饭庄此时门庭若市,慕长歌因着诗会上得到了萧映寒的尊重,生意愈发好起来。 所有人都觉得杏林饭庄的靠山就是卫王殿下,清月也只要踏入厨房,就忙得脚不沾地,汗流浃背。 这日,清月正在炖汤,朝正在清点药膳的慕长歌诉苦:“小姐,我们能不能再找一个后厨,太累了!” 清月终究是女孩,气力不如男的,慕长歌朝她看了一眼:“你打算寻什么样的人做徒弟?” “我可以找徒弟?”清月的声音有些雀跃,等到慕长歌点头,清月差点跳起来,“既然要寻徒弟,那我得找最得我心意,最勤快的。” “看来已经有人选了啊!” “嗯,我觉着水满挺好的,这小子激灵,前几日还问我收不收徒弟呢!若他做了我徒弟,他的工钱就抵扣学徒费了。” 水满? 水满这孩子确实能干,也会吃苦,若他真对厨艺有兴趣,确实可以培养。 “若你真想让水满学厨,那今晚让他留下来,我问问他的想法。”学厨虽好,但这过程也累,若不是心心念念想学的人,怕是坚持不下去。 第46章 清月收徒 当夜,杏林饭庄刚打烊,清月就拽着水满走到慕长歌的面前,大咧咧道:“小姐,水满来了。” 与清月比起来,水满要营养不良许多。 “清月想收你做徒弟,是你的意思,还是清月的意思?”慕长歌生怕吓到胆小的水满,尽量将声音放得柔软。 “回掌柜,是,是我的意思。”水满支吾道。 慕长歌又问:“听清月说,你学厨子不用工钱?” 水满吞了吞口水,道,“清月姐姐跟您愿意收小的做学徒,小的只有感恩戴德,不能要工钱。” “不要工钱,你的两个妹妹怎么办?”慕长歌一针见血的问。 水满缩了缩肩膀,整个人恨不得埋到黑夜里去,但又不得不去正视慕长歌问的问题,“小的还有些积蓄,学厨期间可以照料到她们。” “行,我和清月再商量一下,明早给你答复。”慕长歌微微挑眉,挥挥手,示意水满去忙。 清月送走水满,重新回了屋,她问:“小姐是对水满不满意吗?” 慕长歌见清月热情高涨,不好意思打击她,只问:“这么想收他?” 清月点头,“嗯,他在前头啥样您也瞧见了,勤快能吃苦,主要是他家里有两个妹子要养,虽然学徒暂时没有工资,可若他能吃苦,学的快些,往后日子自是比跑堂的好过。” 慕长歌沉吟一声。 或许,只是她想多了? “那等他明天来,先试试看。” 清月欢欢喜喜的谢过了慕长歌,“多谢小姐!” 第二天,心心念念想学厨的水满却没有来。 清月望眼欲穿,连菜都没有心情烧,慕长歌调侃她,“啧,刚当上师傅,小徒弟就中途撂担子了。” “小姐……”清月嗔怪一声,“水满今日一定会来的,如果真的来不了,他也一定会给出解释的,我们再等等。” “你等,我和白臧出门买菜去。” 郑老夫人现下已是巩固期,药膳不能停,。 只是她最近风头无两,出门只能带着钱珍珠给她定制的帷帽,不然被人认出来,又会有许多人拦住她的去路,问药膳的事情。 “小姐,需要买的菜单给我,我去买鱼肉?”白臧伸手,这是他和慕长歌买菜的规矩,他买肉类,慕长歌买菜类,待买好,由白臧一块扛去郑国公府。 但慕长歌显然像没听到,一点远处,“你看,那个人是谁?” 她故意压低声音,倒是有点做贼的架势。 “水满。”白臧肯定回答。 慕长歌往前走了走,躲在墙角,探头朝水满还有另外一个人看去。 白臧看着慕长歌做贼似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亏得对面也是个没工夫的,不然就这架势,一个飞镖她小命就没了。 “鬼头鬼脑。”白臧也跟着看了两眼,总结道。 慕长歌朝他看了一眼,深表认同,虽然她现在行为不坦荡,但她觉得水满更不坦荡 他也跟人缩在一个角落里,那人递给水满一个荷包,水满还警惕地朝周围看了一眼,才将荷包塞进了自己的胸前。 随即捂着胸口,鬼鬼祟祟走了。 “白臧,你去跟着水满。” 白臧生无可恋,自从遇见这女人,他做的都是偷鸡摸狗,跟踪人、买菜的事儿,他的刀都快生锈了。 想他第一杀手要是被人知道他做的都是些没水平的事儿,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你? “那买菜?”白臧不甘心道。 “我让商家送到郑国公府就是。”慕长歌理所当然道:“这还用问?你第一杀手怎么当的。” 白臧:“???” 行!你真行! 他气到无语,转身就走,留给慕长歌一个憋气的背影。 …… 郑国公府,慕长歌刚入府,就听郑柔玉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慕老板这是见不得人了?怎还需帷帽遮脸呢?” 听到郑柔玉的话,慕长歌毫不拖泥带水地摘下帷帽,露骨的眸子在对方身上打量。 郑柔玉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了,下意识就后退一步,“你看什么?!” 慕长歌道:“郑六小姐多日不见,又胖了!” “……” “慕长歌,你不要太过分。”郑柔玉气得咬牙切齿。 “这就过分了?!”慕长歌笑意盈盈,“我还没说你皮肤状态也不好,眼角都长细纹了呢。” 啊啊啊! 郑柔玉捂住脸,先转头问身边的丫鬟,“我眼角长细纹了吗?” 丫鬟疯狂摇头,“哪有!小姐您貌若天仙!” 郑柔玉正想回头去怼慕长歌,可眼前哪里还有人家的影子。 她早跟着拿菜的小厮,朝后厨走去了。 郑柔玉气的想将慕长歌碎尸万段:“不就会做个饭吗?!一个厨子,有什么了不起!本小姐多的是叫你死的法子!” …… 郑老夫人的身体比萧映寒的要好调理许多,所以早膳用完,与郑老夫人闲聊两句,慕长歌就告退,回了杏林饭庄,与清月一同在厨房里忙碌。 白臧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端起凉水一饮而尽,才道:“水满家的两个妹子丢了。 “丢了?”慕长歌疑惑。 白臧想了想,道:“我起初也当是卖了,街角那人给水满的荷包里,装了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 他在这里跑堂,一个月也不过是五吊钱! “可他并不太在意这些银两,拿回来就丢进了鸡窝里头。”白臧道。 慕长歌微微蹙眉:“哦,所以,可能被人绑走了?” 白臧点头:“嗯,所以我另派人跟着了,看能不能找到。” “找到谁?娘亲,是找叔叔爹爹吗?”慕宸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眨巴着一双大眼看着慕长歌。 慕长歌收了话头,捏了捏他的脸,“你不是在算账嘛,找什么叔叔爹爹。” “孩儿好久没见叔叔爹爹了!”言外之意,他想跟着慕长歌去卫王府。 “不请自去不合适,会给人家添麻烦。”慕长歌直接拒绝慕宸的要求,慕宸闻言,小脸立即皱了起来,“撒谎!叔叔爹爹说我随时可以去找他的。” 慕长歌招架不了,用眼示意白臧,想让他将慕宸直接掳走,送到清月那去。 第47章 成何体统 缓解不愉快?慕长歌哭笑不得,这般他们是愉快了,好像只有她不愉快了! 慕长歌往后退两步,与郑柔玉拉开距离,直言拒绝:“跳舞并非民女擅长。” 可郑柔玉蠢笨,似是听不懂慕长歌的拒绝:“无碍,你只需踩上鼓面,随便舞动两下就好了。” 说罢,郑柔玉一指会诗台上的大鼓。 慕长歌瞬间了然,这郑国公府的六姑娘可不简单,整个京都,也就她的鼓上舞跳得惊为天人,每一个踩点,动作,组合,她都能用最美的姿势去完成。 零差错。 郑柔玉明显不是想做和事佬,而是想让她成为一个笑话,待她在那大鼓上群魔乱舞一番,她再去跳一曲标准的鼓上舞?呵,真会抛砖引玉呢。 那她慕长歌,偏不能如她意了! “郑六小姐,我跟你来这里是因为郑老夫人的病情,若是跳完舞才去看老夫人,岂不是耽误了老夫人的病情?” 慕长歌此言一出,就瞧见郑柔玉脸色突变。 “祖母不想见你。”郑柔玉这话说得很没底气。 那飘忽不定的眼神时不时往萧映寒那看两眼,而萧映寒不含温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外祖母怎么了?” 诗会是年轻人的诗会,郑老夫人自然不会在此偏宅。 现下因慕长歌的多嘴而被萧映寒问起,郑柔玉一时间不知寻什么借口搪塞过去才好。 她双手握拳,恶狠狠地瞪了慕长歌一眼,眸中的怨恨愈来愈深。 慕长歌见郑柔玉貌似窘迫,将来龙去脉挑拣着说了一遍。 听完,萧映寒不过呢喃一句:“呵,祖母腹泻一夜?” 这声音不大,却吓得郑柔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解释:“表哥,祖母确实身体不,不适……” “本王刚从外祖母那过来,祖母说甚是想念穆小姐的药膳。” 萧映寒说罢,那染上冰霜的眸子朝郑柔玉看了一眼,最终还是给了她三分薄面,“待归家再与你清算。”。 “玉儿知错。”郑柔玉认错倒是诚恳。 萧映寒本想让郑柔玉直接离去,不在此处丢人现眼,却不料慕长歌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直接反客为主:“既然知错,不如就献舞一首。” “慕长歌,你不要欺人太甚!” 听郑柔玉回绝,慕长歌双手抱胸继续说着风凉话,“民女哪里欺人太甚,郑六小姐的鼓上舞本就精彩绝伦,既是知错,请你舞一首,有何不可?莫非郑六小姐善舞是假的?” 郑柔玉终究还是嫩了一些,慕长歌激将法一出,又因着萧映寒的威压,根本无法拒绝。 只能咬牙切齿道:“好,慕长歌,你等着瞧!” 郑柔玉还真是有备而来,勾勒身材的舞蹈服,兴师动众的伴奏团队,还有红鼓周围的伴舞,简直是一场视觉盛宴。 在众人沉迷于鼓上舞时,慕长歌却默默地离开了人群。 萧映寒见状,立即颔首,用眼神示意东延在此处注意情况后,跟着慕长歌离去。 一舞终了。 参加诗会的少年们纷纷鼓掌,叫好,郑柔玉努力平复气息,傲然地扬起下巴,犹如一只骄傲的小孔雀。 “既然郑六小姐都跳了,刚才那个勾引我的厨娘,是不是也应该来跳一跳?”甘霖在人群中开口,谁都知道,甘霖想要那个厨娘难堪。 只是无人能帮一小小的厨娘说话。 “厨娘早就走了,即便她在此处,亦比不过郑六小姐卓绝的鼓上舞。” “那是,凤凰和山鸡,终究是有区别的。” 郑柔玉听得心花怒放,她可不想让慕长歌简单地逃走,便道:“大家稍安勿躁,不如我去寻一寻她,若是她愿意,我可以教她如何跳鼓上舞。” “不过是一个厨娘罢了,郑六小姐大可不必。” “终究是我有错在先,对祖母关心则乱,若她愿意,我以鼓上舞作为歉礼,也是应当。” 此时慕长歌已重新折回花园,听郑柔玉的自圆其说,哭笑不得。 “郑六小姐自圆其说的功力可真是让民女望尘莫及,不过民女对鼓上舞无甚兴趣……”慕长歌走上会诗台,站在郑柔玉的身旁,“既然郑六小姐和甘公子心心念念想让民女跳舞,那民女也只能献丑了。” 与此同时,萧映寒跟着慕长歌上了会诗台。 慕长歌礼貌道:“卫王殿下,多谢了。” 萧映寒没有多言,点头示意。 两人也不请郑柔玉下会诗台,择了略干净的地,并肩而站。 等萧映寒第一个音调吹出,慕长歌舞蹈才算正式开始。 两人合作默契,第一首曲调柔软,慕长歌的舞就如小溪流水,静默却又不拖泥带水,转换音调之时,原本柔软悠悠的节奏渐渐加快,直至轻快之调响起,慕长歌行云流水般扯下裙摆,露出白皙柔软的脚丫,脚踝上铃铛叮铃作响。 众人肉眼可见舞种和曲调的改变,却偏偏寻不到一点违和感,比之郑柔玉踏鼓舞动作的单调,慕长歌的下腰,跳跃性劈叉等优美的动作让众人惊艳,称赞。 而铃铛的律动追随了萧映寒的笛声,更生了会诗台上的灵动之气。 最后的芭蕾更是众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慕长歌犹如落入人间的精灵,每一个动作都牵绊着人心,终于,笛音收尾,慕长歌也做完了最后一个动作。 轰鸣的掌声如雷贯耳,更有甚者吹哨叫好。 慕长歌在离开会诗台之时,还不忘做了一个鞠躬的动作,而这动作一结束,一件长袍便披在了她的身上,慕长歌抬头皱眉看向为她披衣裳的人,身形一矮,本能地抗拒躲避。 “多谢卫王好意。” “撕坏衣裳,赤足而行,成何体统!” “那还不是殿下说民女自不量力,我不得做些什么吸人眼球?”慕长歌还微微有些气喘,果然许久没有练舞了,体力跟不上了。 萧映寒在见到慕长歌随便写的曲谱之后,确实觉得她自不量力,但待慕长歌舞完,他才发现谱子里的三首曲调虽区别甚大,但转折之处却融合得正好。 他懂音律,自然也瞧出了慕长歌在音律方面的天赋。 “是本王眼拙。”慕长歌已然接过清月递过来的鞋子,听萧映寒这话,一时不知道回什么,只能装聋作哑,不吭声。 第48章 疼死在家里 谁知白臧不懂她的意思,反问慕长歌:“今日我路过卫王府,发现他家戒严了,别是头疼在家死了?” 慕长歌:“……” 慕宸也一脸紧张,“娘亲,你要救救爹爹啊!他死了我就成孤儿啦!” 慕长歌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但一转念,是好几天没看见那人了。 不会真的死了?! 慕长歌看了眼白臧,“你身手了得,要不夜里去看看?” 白臧:“我看完了回来给你报丧?” 慕长歌“……” 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她被说的心里发慌,最后,什么事儿都做不了,想了想就道:“先往卫王府递个拜帖。” 白臧去了,没半个时辰就回来了,把拜帖原样奉还,“说不定真死了。” 慕长歌看着拜帖一阵噎气,好不容易主动一回,还被拒了。 她咬牙道:“夜里去。” 是夜。 三人来到卫王府附近,慕宸远远瞧见灯光,欢呼着奔了过去,慕长歌拦都拦不住。 守卫原本有些困顿,看见有个孩童走来,瞬间精神了,冷着脸道:“哪来的小孩儿?别在此处玩耍。” “侍卫大哥,我不是来玩耍的,我是……”慕宸被吓了一下,起了哭腔,到底没说出什么叔叔爹爹的话来,只道:“我、我是跟我娘亲来找东延的。” 东延?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 “嘶……这娘俩这大半夜的找来,不会咱大哥外头养的?”有个侍卫大胆说出心里的猜测,惹得蹲在树上偷听的白臧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扫了一眼下面的小团子,暗道一句,瞎了么?东延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崽? “叔,我们已经找东延找好久了,如果这次还是找不到他,我和娘亲,就要露宿街头了!”慕宸委屈的诉说适时响起,侍卫们朝远处曼妙的人影看了一眼,更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他们的大哥在外面养了妻儿,被找上门了。 “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找你……东延!”说着,守卫开门,进了府内。 卫王府大得很,府内有专门传达的人,答应慕宸的侍卫钻进来,压低声音与传达人说:“赶紧去找东延,他妻儿找上门了,怕是藏不住了!” “恁说啥?”专门负责通报的侍卫不可置信到语调都上扬了。 “赶紧去,记得不要声张,以免给咱大哥带来不好的影响。” “好,好哩。” 东延正在值夜,听说自己的妻儿找上门,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疾步往卫王府的门口走,还被所谓的弟兄们行来了不一般的注目礼。 “哥,你好本事呀。”守卫见东延出来,赶紧挪到东延身边。 东延朝守卫看了一眼,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有些气愤道,“去,无稽之谈,我哪里需要什么妻儿,被女人诓骗了还不自知的蠢家伙们。” 话音刚落,就有孩童的声音响起。 “东延,我终于找到你了。”东延一怔,这才看清慕宸正仰着小脑袋瓜子看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觉得慕宸的小模样就是他家王爷的翻版。 “怎么是你?”东延的话让后面的吃瓜侍卫更坚信,他外面有妻儿的猜测,慕宸伸手,也不知怎么的,东延就顺其自然地抱起了他。 等两人近乎平视的时候,慕宸才悄咪咪附耳说:“娘亲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她在那里,但你不可以声张,与爹爹有关的!” 慕宸手搂东延脖子的动作,更加固了他们是父子的谣言。 两人走到慕长歌的位置,白臧突然从黑暗处跳下来,吓得东延差点把慕宸扔了,好在白臧眼疾手快,护住了慕宸。 “你行不行,连个孩子都护不住?” “我这是本能反应,有刺客当然要拔刀了,更何况还是个杀手,更得防备。”东延嘟囔了一句,直接不理会白臧,看向慕长歌,“慕小姐有什么事?” “卫王殿下在我那预约的药膳还没有喝完,治疗也没有彻底结束,我来看看卫王殿下最近如何了。”慕长歌说出来意。 “王爷挺好的,慕小姐请回。”东延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白臧一把拉住东延:“你这什么态度?” 东延对慕长歌的态度一向很好,所以稍微有点冷落的意思,白臧就看不惯。 恨不得揍东延一顿。 东延心情差,被白臧这样一拽,一时间没收住火气,直接在黑夜里与白臧连过数招,守卫看他们这里的动静大,刚想来帮东延,就有一个特别有眼力见的守卫拉住了另一个人。 “唉,别去,万一是因为感情纠葛呢?咱们过去,岂不是叫人觉得以多欺少了?” 另一个了然地点了点头,成为了最合格的旁观者。 可惜,东延功夫虽然不差,却还是要比身为第一杀手的白臧逊色一些,数招下来,就被白臧成功控制。 东延欲哭无泪,卫王还受伤在书房里趴着,而他却被慕长歌和白臧给控制了。 “慕小姐,药膳随时可以吃,没必要几日不去,就上门打人?” “小姐好好和你说话,你却不好好回答她,该揍。”白臧霸气护主。 慕长歌倒不在乎什么尊重和礼貌,她只是好奇,为何东延今天那么反常。 “药膳的确随时可以吃,但是头痛症却拖不得,还请通报……”慕长歌话还没说完,就见东延表情突变,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挣脱开白臧的禁锢,问:“慕小姐,你医术了得?” “明知故问。”慕长歌还没回答呢,白臧就脱口而出,当初要不是慕长歌医术了得,救了他,他的坟头已经长草了。 东延没理会白臧的不客气,一改刚才的无理,突然变得热情:“王爷就在屋内,你们在此等候,我进屋通报。” “不要让我们等太久。”白臧警告东延。 东延看了他一眼,没搭腔,转身离开。 卫王府书房,东延推门而入,他直接说:“慕小姐在府外,说是来看看你的头疼病症。” 萧映寒抬头朝东延看了一眼:“蠢东西!” 东延偷偷瞄了萧映寒一眼,不怕死地嘟囔一句:“慕小姐他们来都来了,还带着孩子,我总不能大半夜的把人撵出去,更何况我也打不过白臧,人家非要见你我有什么办法。” 第49章 卫王受伤 萧映寒沉默一瞬,最终看向桌旁的檀香:“檀香点起来,去请慕长歌进来。” 东延得到萧映寒同意,赶紧点了檀香,准备去找慕长歌。 他刚踏出门,又听萧映寒吩咐:“让慕长歌一个人进书房。” 得到同意,东延似是松了一口气,回答“是”,转身出了书房。 他领着慕长歌等人从西门进入,这扇门虽然也有守卫,但这些守卫明显比初见的正经很多,皆腰杆笔直,目不斜视。 “慕小姐,卫王只让您一个人进去,但我会在门口守着,有问题你们吩咐就是。”东延说完,侧身推开萧映寒书房的门,慕长歌微颔首示意,走了进去。 慕宸乖巧地站在原地,等东延关好门才道:“叔叔,站着很累,你抱我?” 东延喜欢慕宸的小模样,二话不说,就抱起了他,竖耳听萧映寒书房里的动静。 “你倒是负责。”萧映寒坐在案桌前,貌似懒散的样子,慕长歌一进门就皱起了眉头,开门见山:“卫王殿下受伤了?” 闻言,萧映寒瞄了一眼檀香,以为血腥味覆盖得很好了,却不料还是被慕长歌发现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慕长歌,而是换了个话题:“慕小姐大可不必亲自登门一趟,本王待伤势痊愈,自会去慕小姐那里用膳。” 此时慕长歌已经蹲在萧映寒身侧,不作声,顺势拉过萧映寒的手腕,手指轻抚过脉搏,停顿一瞬,又嗅了嗅萧映寒肩膀处,忍不住皱起眉头:“再过几日怕是王爷没命喝药膳了。” “无碍。”萧映寒嘴硬。 “你的伤势腐肉味和血腥味极重,需要立即治疗。”慕长歌提醒。 萧映寒不动作也不回答,慕长歌失了耐心,一金针扎向萧映寒的颈脖处,萧映寒瞬间觉得一阵酥麻,身体无法自控。 “你做了什么?”萧映寒咬牙切齿。 “你看,你连本姑娘的暗算都对付不了,可见受伤有多严重,还有,本姑娘最讨厌墨迹的男人。”说完,慕长歌起身,弯腰,解开萧映寒的外套,还不忘问:“伤在哪个部位?” “慕长歌,男女……” “男女个屁,医者眼中没有男女!”慕长歌声音虽低,却充满了薄怒。 萧映寒第一次吃瘪,一时语塞。 “卫王殿下,我倒不建议扒拉开你的衣裳,给你做个全身检查。”慕长歌看着萧映寒的耳垂渐渐变红,她继续煽风点火道,“还是说您故意不告诉我伤口在哪,就是想让我看您的身体啊!” “你这女人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羞耻心我是有,但王爷你居心叵测,非得让民女盲查你的伤势,我不是得查仔细一点?” 慕长歌几句撩拨让萧映寒再也按捺不住,直接道:“解开穴道,衣裳我自己脱。” 门外,白臧突然出现在听得津津有味的东延面前,抢过东延怀里的慕宸,一本正经说:“虎狼之词,孩子听不得。” “哪里虎狼之词了,明明是为了疗伤才……”说到这里,东延也有点回味过来,舔了舔唇,憨笑一声,“好像还真有点意思!” 谁知白臧却白了东延一眼,捂住慕宸的小耳朵,站在了一边,不予理会。 屋内,萧映寒解开衣带,露出肩膀上的伤口,饶是慕长歌伤口见多了,也没见过如此狰狞的伤疤。 新伤,旧伤,满目疮痍。 “萧映寒,你的伤怎么这么……”一言难尽。 慕长歌口不择言,直呼萧映寒的名字而不自知,她看得心惊肉跳,而当事人却一挑眉,笑问:“慕长歌,你叫我什么?” “嗯?”慕长歌不解,满心满眼都是萧映寒的伤势。 她不敢盲目碰触,只能用银针一点点地挑起伤口,等查看完毕,慕长歌才倒吸一口凉气:“伤口发黑,抹上药物却有腐肉,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本王知道!” 看萧映寒对自己的伤势这么淡漠,慕长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叹息一声:“不治疗会没命的,我替你治疗。” 说完,她不由分手地趴在案桌上,提笔写了些东西,写好后怕墨水晕染,吹了吹,起身开了门。 此时三人就在门外。 “东延,这是你家王爷治疗伤口需要的材料,你速去准备,我必须清理腐肉,针灸止血才行。”慕长歌的表情尤为肃然。 可东延却站在门口不动,左右为难。 王爷受伤的事情也就只有他知道,如果他去准备东西,王爷遇险可怎么办? 慕长歌见东延迟迟不动,似乎琢磨出了他的意思,看向白臧:“若不然,我让白臧去处理?” 东延朝白臧看了一眼,一个杀手,他更不放心。 慕长歌耐心已经降到了冰点,忍不住抱怨:“怎么都那么墨迹,再墨迹下去,你家王爷快没命了!” “就让白臧去。” “爷,他是杀手!”东延反驳。 但此时慕长歌已经将要买的材料交到白臧的手上,白臧看了一眼纸上的字迹,勾唇一笑:“没人花重金买你们的命,我都懒得拔刀子。” 说完,白臧直接离开。 慕长歌看着一脸吃瘪的东延,哭笑不得,也打趣道:“傻孩子,杀手是有职业操守的,要杀你的话,刚才在外面就动手了。” “……” 被白臧放下来的慕宸朝书房里看了一眼,见萧映寒很难受的样子,风一般朝书房里跑去。 好在东延动作迅速,在慕宸快要抱到萧映寒的时候,拽住了他的衣领。 慕宸看惯了受伤的人,见萧映寒的伤势,自然知道他受伤了,顿时泪眼汪汪,哽咽道:“叔叔爹爹,你快要死了吗?” “我不要爹爹死,孩儿才找到爹爹,如果你死了,我又没有爹爹了!”慕宸哭得悲戚,口不择言地说了一大堆,萧映寒也被他动容。 他一生戎马,感受的都是人性阴冷,从来没遇见过有人为他哭,也没见过有人惦记他,而慕长歌和慕宸却做到了。 萧映寒此时是没有多少力气,但他还是举起手,抚上了慕宸的小脑袋:“我不会死的,有你娘亲在,我就死不了。” “那可不一定,毕竟你伤得挺严重的。”慕长歌双手抱胸,眼中的担忧依旧,可说出的话却很欠扁。 第50章 需要拉钩的秘密 萧映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干咳一声,不再多言。 慕宸还在哭,慕长歌也心疼,只能抱过慕宸,轻声细语道:“娘亲医术高超,不会让卫王殿下死的,但是慕小宸,今天你见到了卫王殿下,也得答应娘亲一件事。” “什么事?”慕宸吸了吸鼻子,用袖口擦掉眼泪鼻涕的混合物,洗耳恭听。 “今日所见所闻,出去不许说一个字,就算是咱们店里的工人,或者清月,也不能提及,卫王殿下没有受伤。”说完,慕长歌朝萧映寒看了一眼。 两人正好四目以对,慕长歌飞快收回目光,刮了下慕宸的鼻子:“这是你和卫王殿下的秘密,得守一辈子,知道吗?” 慕长歌倒不是担心萧映寒,只是慕宸尚小,若真因为今天的事情而卷入一场腥风血雨,那他以后可能就没有人生可言了。 “叔叔爹爹,这是我们的秘密,对吗?” “嗯。” 听萧映寒同意,慕宸立即重重点头,扭捏着从慕长歌身上下来,走到萧映寒身边,小手放到萧映寒的手旁:“我们拉钩,娘亲说拉钩是一辈子的承诺,如果做不到,会天打雷劈。” 说完,慕宸不由分说地勾起萧映寒的小指,念念叨叨地完成了拉钩仪式,这是萧映寒第一次感受到不一样的重视,他甚至不想放这对母子离开了。 这异样的感觉让萧映寒一时间适应不来,他默默地收回手,像是做贼心虚一样,朝慕长歌瞄了一眼。 慕宸重新回到东延的怀抱。 等白臧买来东西,慕宸已经睡着了,白臧只能带着他先回家,慕长歌在东延的帮助下,为萧映寒挖腐肉,解毒,折腾到凌晨。 等包扎完毕,慕长歌吐出一口浊气,在旁边的清水桶里洗了洗手,对早已经大汗淋漓,虚弱到只能躺在床上的萧映寒看了一眼。 “伤口大致处理完了,后续有什么情况,卫王可以请东延到杏林饭庄通知我。”说完,慕长歌朝四周看了一眼,“没什么事,我先告辞了。” “等等。” 萧映寒拉住慕长歌的裙摆,“东延要收拾屋内的血水和药品,你在这里保护本王!” “王爷,民女不是……”慕长歌刚想拒绝,萧映寒就咳嗽了起来,出于本能,慕长歌只能为他拍背缓解,等萧映寒咳嗽完,东延已经收拾东西,出了房间。 “你为何对本王那么好?”萧映寒问得突兀,让慕长歌的手微微一怔,答案呼之欲出:“还不是卫王殿下您人傻……” “人好,钱又多。”慕长歌说到这,怕自己矢口被萧映寒听出来,又絮絮叨叨解释:“我给别人治病,免不了有些人不给钱,我就得想方设法去要账,但卫王您不一样,您给钱爽快。” “就这?”萧映寒语气里染上怀疑。 慕长歌仔细想了想,点点头:“人好还不够吗?” “你为何觉得我人好?你紧张我的伤势?”萧映寒问得露骨,慕长歌却脑袋当机,这根本就是个送命题啊,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想抱住萧映寒这长期饭票才紧张的? 所以,慕长歌思虑再三,摸着良心,笑眯眯道:“卫王在民女心里英明神武,为国为民,是民女心里的太阳。” “不害臊!”萧映寒虽然因受伤略显疲惫,但眉眼里却藏着笑意。 慕长歌昧着良心说瞎话,自然不敢去看萧映寒的眼,所以以为萧映寒又在数落她,心里一阵牢骚,扯开萧映寒始终抓着她裙摆的手,“既然殿下觉得我不害臊,我就不碍眼了,对了,这次诊疗费五百两,但介于卫王您是我的,所以打折,只需三百两。” 萧映寒:“……” 慕长歌见萧映寒不吭声,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卫王觉得此处治疗伤势不安全,民女倒觉得杏林饭庄挺安全的,怎么说您也是那里的,谁能猜到您是去饭庄做治疗的呢?” 言尽于此,慕长歌倒也没要萧映寒回应她什么,转身走到门口,“对了,医药费记得让您的下属送到饭庄哦。” …… 慕长歌这一天都很忙,早上忙着给郑老夫人处理药膳,中午和傍晚忙着招待预约客人们的药膳,等到晚上休息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头昏脑胀。 她还未在床上躺舒畅了,就听敲门声响起,慕长歌捏了捏眉心,端坐在床上,疲惫道:“请进。” 白臧从门外进来。 未等慕长歌问,白臧就说:“小姐,寻到了。” “水满的妹妹?” 慕长歌顺势问了一句,白臧点点头,“水满与宁远侯府小姐慕雪岚有瓜葛。” 慕雪岚。 慕长歌呢喃一句。 这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我去杀了他们。”白臧提议。 闻言,慕长歌一怔,白臧这打打杀杀的性格还真是一言难尽。 但她并没有去教育白臧,而是摇摇头:“没必要,慕雪岚是宁远侯府的人,杀她不易,容易暴露你,至于水满,留他一条小命,我倒要看看这次慕雪岚玩什么花样。” “呵。”慕长歌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肃杀,但抬头重新看向白臧的时候又恢复了平静:“对了,那两个孩子呢?” “我送回水满那了。”白臧撇了撇嘴,生怕慕长歌怪怨他擅自行动,于是解释了一句,“孩子太过吵闹,头疼。” “这样啊……”慕长歌呢喃,“你确定水满与慕雪岚有瓜葛?” “是,今日跟踪水满后,我顺势跟踪了与他接头的人,这人去了宁远侯府的后山,见了慕雪岚。”白臧说完,坐下来喝了杯水,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兀自翻开:“这是我记录的水满,慕雪岚和那人的动向。” 慕长歌接过册子,翻看一眼,白臧的字居然写得如此娟秀,若不是他亲手给的,慕长歌还以为是哪个姑娘家写的日常录呢。 白臧见慕长歌看了看册子,又看了看他,心生别扭,赶紧撇过头道:“我怕小姐看不清楚,所以写得好一点。” “哦~” 第51章 密谋 白臧的行程记录水满确实与慕雪岚在密谋什么,但白臧就算武功再高,也不是千里耳,所以听得不真切。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慕雪岚用两个孩子威胁了水满。 不过水满也不是什么好人,若不是他主动要慕雪岚的钱,也不至于会被慕雪岚威胁。 “白臧,你明日一早,就将水满的两个妹妹再偷出来。” “偷人?”白臧面瘫脸出现错愕的表情,转瞬又恢复,回答了一个“是”字,坐在那等慕长歌接下来的吩咐。 慕长歌点点头,说出她的打算:“嗯,慕雪岚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水满有错,两个妹妹是无辜的,更何况关键时刻,我们还能以两个妹妹来让水满做点什么!” 慕长歌顿了顿,“最重要的是,妹妹丢了,绝对会让水满和慕雪岚的计划加快进度,她不想等,我也不愿意等!” 白臧安静地听着,心里早就泛起槽点,自从跟了慕长歌,他不仅要偷鸡摸狗,还要偷孩子,杀手的道德底线,一去不复返。 “至于孩子,你偷来就去找牙婆找个奶妈,在偏院照料她们,再寻几个打手,护住偏院,不要让慕雪岚发现。” 慕长歌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中,白臧的脸色越来越无奈,这么麻烦,真不如直接杀了。 见白臧不吭声了,慕长歌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了,你去休息。” 等白臧走到门口,慕长歌又提醒一句:“这事情不要让水满他们发现,也不要让慕宸和清月知道。” “放心。” 第二天,慕长歌刚从郑国公府回来,正好撞到黑着脸归来的白臧,她拍了一下水满的肩膀,水满像早已知道是她一样,喊了一声:“小姐。” “无人敢欺负我,事情已经办妥当。”白臧说完,转身进了杏林饭庄,撇去杀手、慕长歌护卫的身份,他还是杏林饭庄的元老级跑堂。 慕长歌被白臧弄得一头雾水,刚想进店,又看脸色苍白的水满跑过来,像是瞎了,无视她,跑进店里。 慕长歌只能跟进去。 白臧看见水满,赶紧跟着他走进了后厨,站在后厨,时不时注意着水满。 清月见一声不吭的白臧如一尊神像站在那,一时间有点不习惯:“白臧,你不是不喜欢后厨吗?来这里做什么?” “小姐说后厨太忙,让我帮忙。”白臧拿慕长歌做借口。 清月了然地点点头,“那你去帮我将那缸咸菜洗干净,今天招牌菜是酸菜鱼。” 白臧:“……” 慕长歌此时正好走进厨房,见里面气氛不对,清了清喉咙,道:“洗酸菜的事情让水满来就可以了,毕竟他是学后厨的。” “可是水满今日要跟我学做菜。”清月有点不同意,水满比白臧勤快多了,有他跟着,清月更省心省力。 “学做酸菜鱼也可以。”慕长歌回答。 两人一问一答,水满却像失了神,根本不做动作,慕长歌叫了他一声,依旧没有反应。 “水满?”慕长歌拍了下水满的肩膀,水满这才突然颤了一下,回神看向慕长歌,他脸色依旧惨白,一双眸子通红,明显就是刚哭过的样子。 慕长歌知道水满是因为两个妹妹又丢了的事在哭,但她还是明知故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这就去洗酸菜。” 说完,水满端起一缸子酸菜,就往井边而去,慕长歌也跟着走了出去,蹲在水满的身边:“你洗完这缸酸菜,先回家。” 水满迷茫地看向慕长歌,满眼委屈:“老板,我可以胜任后厨的活计。” “我是看你最近状态不太好,不如回去歇息几日,你不要担心工钱的事情,到时候工钱不会少你一分的。”慕长歌说完,似是关心地拍了拍水满。 水满原本苍白的脸色露出了恐慌,但他仍旧抿唇不言,慕长歌见他没有别的话要说,就起了身,重新进了厨房。 白臧与慕长歌对视一眼,两人无需多言,就已知道该做什么。 杏林饭庄的外,卫王府的马车正好停靠在一旁,东延顺势抬头看了一眼,见就白臧面无表情地蹲在屋顶上,犹如捕猎的野兽。 他嗤笑一声,掀开马车上的帘子,毕恭毕敬道:“爷,到了,你还撑得住吗?” “让慕长歌出来。”萧映寒言简意赅,东延看他皱眉难受的样子只能叹息一声,心里多少有点埋怨慕长歌是个庸医,为何治疗过后,王爷更难受了!? 所以他的态度也不是很好。 冲进杏林饭庄,就问小二:“你家老板呢?” 小二被东延的架势吓了一跳,半天才缓过神,颤巍巍道:“我看,看老板去后面了。” “多谢!”这个多谢,多少有点凶狠! 小二拍了拍胸脯,扯了扯同伴的袖子:“喂,他是谁啊?怎么这么凶,不会又是来闹事的?” “他不就是卫王身边的人侍卫吗?别多问,小心卫王剁了你。”说完,两人同时缩了缩脖子,又重新穿梭在人群中,热情招呼客人。 东延还没冲到后厨,白臧就从屋顶上跳下来,斜眼看了他一下,问:“做什么?” “我来找庸医。”东延直言不讳,白臧却跨前一步,他的个子比东延高一点,那气势凌人的样子似乎要将东延揍了。 但两人僵持一会,白臧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找死”,东延因这句话回过神,尴尬地轻咳一声,心里却觉得怪异。 他怎么被一个杀手给吓唬住了? “我来找慕长歌。”东延知道,他不说实话,白臧不会让他进去。 但他此时说了实话,白臧也没打算让他进去,只说了一句:“小姐很忙,没空见你,请回。” 慕长歌与白臧不同,听到外面东延的声音赶紧走了出来,问:“王爷来了?” 东延这样着急,说明萧映寒病情恶化,慕长歌想了片刻,对白臧道:“你在这里守着,等水满洗好咸菜就让他回去,我去招呼卫王殿下。” “是。” 第52章 只有她会 白臧说完慕长歌就准备跟着东延离开,结果东延的发尾被人拽住,白臧警告的声音钻入东延的耳朵:“对我家小姐客气点。” 东延撇撇嘴,没有说话,但还是对慕长歌稍微点了点头,伸手示意她先走。 慕长歌出了饭庄就钻进了马车,她还没站稳,就被一只滚烫的手禁锢住手腕,慕长歌朝手看了一眼,转瞬就感觉到手的主人一用力,将她拉进了怀里。 男人声音也不知是嘶哑还是虚弱,他说:“你感觉到我的温度了吗?” “……”慕长歌无言以对,知道萧映寒病迷糊了,索性就这个姿势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和手掌心,说:“感受到了,你的温度就和我厨房里的开水一样,怪烫的。” “那该如何是好?”萧映寒滚烫的脸贴住慕长歌的脸,“本王不舒服!” “呵,王爷现在知道不舒服了?昨天半死不活的时候也没见你说一句不舒服,我还以为殿下不是人,不怕受伤呢。” 慕长歌讽刺一堆,却没得到萧映寒的正面回答,而是又听他似是软糯低哑的声音道,“头还疼,太疼了,疼炸了!” 不得不说,这声音真的苏,酥到慕长歌骨子里去了。 “王爷……”东延在外面等了一会,以为慕长歌已经在治疗了,于是掀开帘子看了一下情况,却发现自家王爷正抱着庸医,在撒娇。 他嘟囔了一句,“王爷,您头疼和我说,也一样!” “不一样,你不会治疗,只有她会!” 慕长歌用力挣脱开萧映寒的怀抱,矮身在马车里整理好压出褶皱的衣裳,朝东延干巴巴地笑了笑,“你家王爷,发,发烧,怪会撒娇的,怕,怕是烧糊涂了?” “还不是因为你昨天治疗得不好,王爷疼了整整一夜不说,连路都走不了了。” 东延抱怨着慕长歌,慕长歌却不以为意,一边给萧映寒检查伤口,一边解释,“发烧虽然难受,但这是必然的过程,伤那么重,凉了才是真的麻烦!” 说完,慕长歌又回头看了一眼东延,意有所指道:“凉了你懂吗?就是没有温度了。” 见东延依旧臭着一张脸,慕长歌也懒得计较,直接为萧映寒重新整理好衣裳:“饭庄后院门大,马车可以直接开进去。” “好。”只要能治好王爷,东延愿意再信慕长歌一次。 东延和慕长歌合力将已经有些迷糊的萧映寒搀扶到楼上,东延见他这状态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大,但面上却一派平静。 “慕小姐,要怎么治疗?” “不用特殊治疗,我这里有退烧药丸,两个时辰服用一次,你计算好时间。”慕长歌将药瓶递给东延,东延也不耽误事,直接就倒出一颗,塞进萧映寒嘴里。 慕长歌等萧映寒喉结微动,似是吞下药丸后才准备离开,可东延见她要走,却不愿意了:“你得在这里等王爷醒来。” “卫王现在正是难受的时候,昨夜治疗伤口他也一夜未睡,你让我等他醒来,怕是我店铺都要打烊了。”慕长歌知道东延担心,又安慰他,“你放心,人在杏林饭庄,若卫王殿下真在饭庄里出了事,你觉得我的小命还能活多久?所以在殿下踏入饭庄的那一刻,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萧映寒躺在床上,虽然难受,但还是强撑着不睡,直到听慕长歌说了这么一袭话,他的困意才铺天盖地袭来,进入梦乡。 慕长歌回到后厨,水满已经走了。 洗好的咸菜安静地放在一旁,白臧将怀中的册子递给慕长歌,慕长歌瞄了一眼,里面写的都是水满每个时刻的每个动作。 直至下毒二字钻入慕长歌的视野。 她朝咸菜看了一眼,对清月道:“清月,这盆咸菜你留给我,正好今天有几个要减肥的顾客,这盆咸菜给他们食用,正适合。” 清月小脸都快皱到一块了,“那小姐,我用什么啊?水满又回去休息了!” “一会我让白臧给你重新洗一盆。”说完,慕长歌不由分说地将咸菜端到了一旁,还不忘给白臧使了个眼神,让他洗咸菜去。 夜深人静,饭庄打烊。 清月检查了每个包厢,最后看向三楼:“小姐,咱们都打烊了,三楼的客人是否需要和他们提醒一下?” “不用,三楼客人今晚宿在这里,你和慕宸先回去,辛苦了。”慕长歌说完看了一眼慕宸,“慕小宸,今天和清月睡,你给我乖一点。” 慕宸叹息一声:“娘亲这是想要夜宿在外吗?陪白臧叔叔?” 这孩子懂得有点多,还有怪! “是白臧叔叔陪娘亲,今晚客人有一场夜宵宴,娘亲必须在这里张罗着,但清月她也忙了一天了,必须得休息。” “小姐,我也忙了一天了。”白臧出言,他洗了一天的菜,洗了一天的锅,打了一天水!水满要干的活,全摊他头上了,他很不爽。 慕长歌无言,顺势白了白臧一眼。 白臧又只能不吭声,站在一旁,听慕长歌胡诌。 等送走清月和慕宸,慕长歌立即关闭店门,取出本已经被白臧藏起来的咸菜,用银针一点点试毒。 “这毒药真致命,你这样……”慕长歌朝三楼看了一眼,再示意白臧附耳来听,等白臧凑过来,她才说出计划。 “何必那么麻烦,不如杀了水满,拿他做引蛇出洞的活肉!”白臧现在对水满是百分百的嫌弃,他最讨厌偷鸡摸狗,出卖主子的人! “……能不能不要那么冲动,这计划都进行到一半了,我要真打算杀水满,还能让他活到现在?他现在用处很大,你别轻举妄动!”慕长歌也有点生气了。 白臧知道慕长歌气着了,赶紧抿了抿唇,压下心底想杀掉水满的冲动,“我听小姐的就是。” 等白臧出门后,慕长歌这才去了萧映寒休息的房间。 东延看到她,一改常态,嬉皮笑脸道,“慕小姐真厉害,王爷的烧,果然退了!” 第53章 遇袭 “发烧是会反复的,现在退烧了你说我厉害,等烧起来了,你又得说我庸医了。”慕长歌走到萧映寒的床边,蹲下身用手在他身上探了探,“还没有完全退烧,你帮忙去弄点温水,用毛巾在殿下的身上擦拭,进行降温。” 说完,慕长歌又站起来:“目前店里是安全的,我先去沐浴,待沐浴完毕,我再来替换你!” 其实慕长歌现在只想回屋睡觉,奈何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萧映寒的病和伤,她必须得治好。 “对了,他的伤应该是利器导致?”慕长歌回头看向东延,“你最好老实说,若真是利器,我可能还需要给王爷再配一副特殊药物。” “是,十日前皇上安排王爷剿匪,剿匪是顺利,可在途中我们遇见了埋伏,那些人刀刀向王爷,所以王爷一时不察,受伤了。” “既然是因公受伤,理应可以请御医,何必拖那么久?”慕长歌不敢想象萧映寒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东延却摇摇头,“王爷有王爷的顾虑,生在皇家,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哪里敢请御医?更何况……” 东延还想说,躺在床上的轻咳一声,东延立即闭嘴,蹲在萧映寒身边,问:“王爷,你醒了?” 慕长歌知道萧映寒这声咳嗽是警告,不过皇家的事情她也懒得知道,索性离开房间,去沐浴。 等沐浴完毕,慕长歌直接端来一盆温水,来替换东延。 “东延,你去洗漱,王爷我来照顾,等洗漱完毕,楼下的桌椅你随便拼凑一下,当作床睡一会。”现在对于虚弱的萧映寒来说,东延就是他所有的安全感。 “多谢慕小姐。” 东延离开,慕长歌看着床上睡着的某人,默默地帮他拉好了衣裳,顺势遮住了引人想入非非的部位。 “卫王,能起来吃药吗?”这药是当时白臧受伤后慕长歌调制的,对刀剑伤势的效果出奇地好,但后来生活平静了,就很少有用到。 也不知有没有过期。 萧映寒微睁开眼,朝慕长歌手中的药瓶看了一眼:“这是什么药?” “对你伤口有好处的药,一颗下肚,效果翻倍,只是这药略贵,一颗需要十两。”慕长歌笑盈盈地算计着钱,等萧映寒刚开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将一粒药扔进了他的嘴里。 出于本能,萧映寒吞了进去。 他刚想数落慕长歌出其不意很不礼貌的时候,就听慕长歌说:“王爷,这药虽然贵,但民女不收你的钱,但您要帮我试一试药效。” “你不是说这个药的效果很好?” “嗯,未过期的效果确实很好,这时间久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有这般好的效果了。” 萧映寒恨,恨自己居然会相信慕长歌这个见钱眼开还不知羞耻,心狠手辣的女人。 “王爷,您早点睡,我在这里守着你。”慕长歌一副她是好郎中的模样,却一不小心撞到萧映寒微微勾起的唇角,不祥的预感,陡然而生。 “慕小姐,你说医者眼里没有男女,那我现在需要降温,还请慕小姐给本王擦拭一下身体,进行人工降温?”萧映寒说着,脸色虽然苍白,但笑容更甚,“本王也不会亏待你,这次只要本王伤势能痊愈,就给你一千两。” 一千两,卫王可真是人傻钱多。 慕长歌连斟酌的时间都没给自己,就直接走到木盆旁边,重新拧了毛巾,掀开了萧映寒身上的薄被,为他一点点,细致地擦拭,包括萧映寒胸前的装饰物。 “卫王身材真好。” 萧映寒:“……” 他好像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白臧和东延一起走进来的时候正好见到慕长歌在给面红耳赤的萧映寒降温,还不忘夸了萧映寒的身材。 东延站在门口瞠目结舌。 白臧更是暴跳如雷,连连几句“荒谬”脱口而出,就仿佛老父亲养育了几十年的宝贝被猪拱了一样心痛。 他一个跨步走到萧映寒的床边,拉住慕长歌往后拽,最后躺在床上的萧映寒瞪了一眼,拉着慕长歌走到门口,转身,对东延说:“还请你管好自家的王爷,不要做出有伤风化的事情。” 东延:“……” 王爷的行为,和他有什么关系?不对啊,他家王爷受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不应该是受害者吗? 为了自家王爷的清白,东延冲出房门:“白臧,明明就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自家王爷用尽力气在床上喊:“东延,进来。” “王爷,他们……” “进来。” 东延此刻宛如被冤枉的小孩,委屈而又愤恨,等进屋后他还不忘嘟囔:“明明是慕小姐欺负你的。” “以后此事莫要再提及。”萧映寒脸上的微红还没有褪去,东延听他这般说,只觉得自家王爷可怜,受了委屈,也只能咬碎银牙,往肚子里吞。 慕长歌和白臧,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而另一边,白臧亦是满腔怒火,他第一次质问慕长歌,又怕过于严肃,于是倒了杯水,递给慕长歌。 “小姐,你也是有孩子的人,怎能做如此没脑子的事?” 慕长歌喝了一口水,问:“什么事?” “轻薄卫王……”白臧说完,脸上浮现出可疑的红晕,但这红晕没持续多久,就被慕长歌笑喷出来的水给熄灭了。 “白臧,我是在给卫王进行物理降温,人体发烧到一定程度很难受,所以需要配合退烧药丸进行物理降温。”慕长歌一边说,一边用手擦去白臧身上的水渍,“卫王都已经在我们店里治疗了,若是一不小心治死了,我估计也活不了,所以我得不遗余力地治好他。” “……” 这一夜,萧映寒宿在了杏林饭庄,没去上早朝。 “慕小姐……”这是东延第三次叩响慕长歌的房门了,慕长歌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茫然地看向周围,一拍脑门,才想起自己因为萧映寒的伤势,住在了杏林饭庄。 “有什么事吗?”慕长歌一边套衣服,一边问。 第54章 饭庄风波 东延在门外等了等,见慕长歌出来,立即说:“王爷退烧了,想要吃慕小姐做的早膳,能不能请您帮忙做一点?” 现在东延的态度与昨晚判若两人。 “客气了,来者都是客。”慕长歌说完,朝窗外看了一眼,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她也没有再睡下去的必要。 她正准备下楼的时候,东延叫住了她,道:“慕小姐,皇上只知王爷中了埋伏,不知他受伤还中毒了,所以……” 慕长歌见东延有些吞吐,回过头做了个闭嘴的手势:“我懂,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所以卫王在我这里,只是喜欢我的药膳,喜欢我的菜肴,身体很好,吃嘛嘛香!” “多谢慕小姐。” 慕长歌不习惯别人太客套,挥挥手,下了楼。 等把萧映寒的早膳做好,清月,慕宸还有水满也已经到了饭庄。 慕长歌看到水满,皱眉问:“我昨天不是给你休假了吗?” “小的知道饭庄忙,所以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水满说完,慕长歌还没说话呢,清月就搭腔,“就是,水满可比白臧好多了,他在这我能轻松不少。” 话音刚落,就有人冲进来,骂骂咧咧道:“你们这里的东西不干净。” 慕长歌朝那人看了一眼,就听清月冲在前面,嚷声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杏林饭庄的菜,都是当天新鲜的。” “昨日我家人聚会就是来你们这吃的,结果回去大家都腹泻了,这不是不新鲜,是什么?”来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清月往慕长歌身后躲了躲。 她是掌勺,若菜肴真有问题,她定躲不了干系。 “各位稍安勿躁,腹泻是肠胃不适引起的,若真因为我们饭庄的菜肴不新鲜导致大家腹泻,杏林饭庄绝对不推脱。” 此话一出,又多出几个人,也嚷嚷着要慕长歌负责,都是昨天来吃过饭的人,慕长歌朝闹事的众人看了一眼,叫水满先去在店门口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 水满点头,拎着木牌绕过人群走了出去。 “饭庄在这里,我们跑不了,不如先坐下来,由我给大家诊断一下,有腹泻的,就先治疗腹泻,如何?” 见众人都气呼呼的样子,慕长歌又说,“只要确定是昨日过来用餐的顾客,我们可以全额退款。” “但是腹泻的原因,未必是饭庄所为。”慕长歌最后的补充,似乎彻底激怒了众人,有人拍桌而起,“你这是想不认账吗?杏林饭庄要是没有我们,你根本营业不到现在。” “所有店铺都要顾客的支持,至于腹泻的原因,我定会查明,给各位一个交代,但现在当务之急,是让大家腹泻好转。”慕长歌说完,又与清月轻言两句,清月点点头,拉着还在状态之外的慕宸要去后厨。 “水满哥哥好像不见了。”临走时,慕宸发现了问题。 慕长歌早就注意了水满的动静,了然朝门口看了一眼:“水满应该是去挂牌子了,你们先去后厨准备一些茶水。” “是。” 等慕宸走后,慕长歌又解释了几句,却无法平息客人们的怒火。 直至官府的人到来。 慕长歌知道水满可能逃跑了,却没想到他逃是没逃跑,还带来了衙门的人。 水满依旧不敢看慕长歌,却还是点着杏林饭庄的内堂,说:“官老爷,就是他们下毒的,是他们下毒害死了人!” 害死人! 慕长歌微微皱眉,嗤笑一声:“水满,害死人这三个字是不是太严重了?你本是我们店里的后厨,有问题不与店里一同面对,却跑去报官?” “还有,你怎么知道是我们下的毒?莫不是,这毒是你下的?” 慕长歌一句话就怼死了水满,毕竟这大堂里虽然吵闹如斯,却没有一个真正丧命的。 衙役也不是吃素的,朝水满看了一眼:“具体是什么情况,你说!” 水满颤巍巍地看了一眼慕长歌,那眼神就如经常被慕长歌欺负,衙役看出了水满的胆怯,似要护住他,说:“莫怕,有我们在,她无法伤害你。” 慕长歌笑意更大。 她伤害水满,真是无稽之谈。 慕长歌也不说话,既然官府来了,她就顺势将事情捋清楚了,水满听官爷这样说,反而更紧张,站在原地踌躇到不行。 很快有人认出水满:“你不是杏林饭庄的跑堂?奶奶的!这饭庄果然有问题。” “闭嘴。” 官爷朝喧哗的人看了一眼,也失了耐心,一点水满,“你赶紧将来龙去脉说出来。” “是,是昨日,我正在后厨帮忙,老板和我师父说,说她是做药膳的,想在菜里下点药,让,让他们都腹泻……”水满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道清脆的女声。 “哟,这家饭庄可真是热闹,怎的,才早上呢,就有人来排队了吗?那可真是好生意呢!” 说话的人,正是慕雪岚。 慕长歌心中冷笑,该来的都来了! 京都衙役里的官爷没有慕雪岚的身份尊贵,见她过来,赶紧让出一个道,将自己来办案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慕雪岚听完,朝慕长歌看了一眼。 “既然如此,搜一搜后厨不就知道了?”慕雪岚说完,又朝官爷看了一眼,“不,不仅要搜后厨,应当是搜整个杏林饭庄,我瞧那楼上很是可疑。” 慕雪岚说完,一点三楼。 慕长歌眉心一跳,三楼正是萧映寒疗伤的地方。 断不能让慕雪岚搜了去。 “官爷,杏林饭庄本是生意之地,你们无缘无故搜查,似乎有些不合理?”慕长歌说完,又道,“来吃饭的人,也有些是达官贵人,若是扰了他们用餐的雅兴,岂不是很不好?” 衙门里的官爷听到慕长歌这么说,倒也生了怯意。 这事找几个证人,拉去衙门问一问,定个罪,应该很好处理,没必要真的搜查饭庄。 可偏偏有慕雪岚来横插一脚,衙门官爷心里也很恼火,却有苦难言。 “慕长歌,你当我们是傻子吗?大早上哪个达官贵人会来你的破店用早膳?”慕雪岚胸有成竹,该上早朝的上早朝的,没上早朝的,现下怕是还没有睡醒。 衙门的官爷听慕雪岚的话,如同醍醐灌顶。 “那就搜。” 第55章 下毒 三楼的东延见慕长歌稳不住了,急得来回踱步,忍不住埋怨慕长歌:“这慕小姐还说杏林饭庄安全的,现在就要被人发现了,这慕小姐也真是的,早不下毒,晚不下毒……” “她没必要下毒。”萧映寒比东延冷静,“我们被发现也好。” 东延被萧映寒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楼下,慕长歌朝三楼看了一眼,也只能让萧映寒自求多福了。 杏林饭庄是她经营的,她若是真的阻止人搜查三楼,那慕雪岚定会将做贼心虚的罪责放到她头上。 她不能因为子虚乌有的事被人一锅端了,更不能让慕雪岚得逞。 慕雪岚见衙门的人都已经冲出去了,也一挥手,让随从冲了进去。 衙门官爷微微蹙眉,慕雪岚却不以为意道:“我看你们人手太少了,给你们增加点人手,加快速度。” 没一会,就有人喊,“爷,搜到了。”有一个衙役从后厨跑出来,慕长歌像个旁观者,也探头前来看了看,“这药瓶,好像不是我店里的。” “你们可能搜错了。” 慕雪岚闻言,脸色变了变,“你自己下的毒,自然不会承认。” 说完,她朝水满看了一眼,颐指气使道:“你说,是不是这个药瓶。” 水满根本就没看到衙役手上的药瓶,却连连点头说:“是!” 慕雪岚勾唇一笑,“慕长歌,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有,官爷,民女怀疑这位小姐勾结我店里的工人,想要陷害民女。” 慕长歌的声音不大不小,围观人都觉得荒唐,慕雪岚根本就没必要去陷害一个小小的饭庄。 与此同时,三楼有人声音洪亮道:“参见为王爷。” 全场噤声。 官爷与自己带来的捕快们对视一眼,在众人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立即冲出去,谁知萧映寒已经负手信步下楼,他一边走,一边说:“大启律法,没有刑部的搜查令,县令无法私自搜查房屋,除非发生了命案。” 萧映寒生得是好看,但那种人畜勿近的气势却让人不敢亵渎。 官爷听到萧映寒这样说,顿时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其他人也在此时跪拜不敢起。 萧映寒垂眸看向众人,又朝慕长歌看了一眼:“不用顾忌本王,你们该办案办案,该治疗腹泻,治疗便是!” 说完,萧映寒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一出好戏。 慕长歌勾唇一笑,有萧映寒在,她想那些想要陷害饭庄的人,应该不会太过放肆。 “请官爷还民女和民女的饭庄一个清白。”慕长歌说完,拿过衙役手上的药瓶,打开盖子嗅了嗅,“这确实是毒药。” 听慕长歌自己都承认了,众人唏嘘。 “但这毒药和我没有关系,今早来闹的客人,仅仅是腹泻而已,但这瓶毒药,却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人致命。” “我还没有蠢到这个程度,下毒自砸招牌。” 慕长歌说完,没有将毒药交给官爷,而是转身,直接递给了萧映寒。 官爷见状,只能将已经抬起准备拿药瓶的手缩回来,又举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东延,去让人查一查,这药是谁的,能出现在杏林饭庄,怕是居心叵测,起了杀人之心了!” 杀人这字眼太过重了,连慕雪岚都有些腿软。 但她还是梗着脖子道:“卫王殿下,小女以为,既然毒药能出现在杏林饭庄,那就是杏林饭庄的,居心叵测之人,就是慕长歌。” 这话说得也没错,慕长歌无法反驳。 萧映寒朝慕长歌看了一眼,还未等慕长歌说话,他就问:“慕老板的动机是什么?下毒,杀人,坏了自己的招牌?” “本王倒是很好奇,这瓶药到底是从哪里寻到的?” 衙役听萧映寒这样问,赶紧回答:“是在后厨,后厨桌子上。” “慕长歌,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慕雪岚勾唇一笑,没想来萧映寒的问题,直接证实了这瓶毒药就是出自后厨。 然,慕长歌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即道:“进入后厨的人可不是只有我一个,还有水满,清月,和你带来的人,所以,如果我有嫌疑,你慕雪岚的随从也一定有嫌疑的。” “不过,仅凭一瓶毒药,就定我的罪,岂不是太荒谬了?”慕长歌话刚说完,就见清月端着凉茶走出来,慕长歌也又赶紧道:“肠胃不适,腹泻的都可以喝一碗清茶,腹泻定能立竿见影地好起来。” 这话一说完,刚开始来闹事的人第一个走上前,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紧接着又有人走过来,端过茶,喝下去,待喝下去后,慕长歌才道:“辛苦各位了。” 正在慕雪岚不明所以的时候,慕长歌端了一碗水走到水满面前,递给他:“你也辛苦了。” 水满没想到慕长歌会给他端水过来,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而慕雪岚眼中早就生出了滔天怒意,她狠狠瞪了水满一眼,心中疑虑泛起,莫非是水满那畜生出卖了她? 慕长歌手持水杯,一直等水满去接,水满刚想倒退逃跑,却被慕长歌一把抓住,她笑盈盈道:“事情能如此圆满地解决,也多亏你,这杯茶水,算是我敬你的。” 说完,她兀自将水杯放在水满手上。 慕长歌的行为更加深了慕雪岚的猜测,水满在同慕长歌里应外合! 她一阵慌乱,内心的危机感让她本能地想逃离,但又不敢走得太仓促。 “慕长歌,你这是演戏给谁看啊?中毒的人一杯茶水就解决了?”慕雪岚故意找话题。 慕长歌点点头,“适当腹泻,可以清理肠胃,减肥药膳前三天尤其重要,这位小姐,要是喜欢的话,也可以排队领牌子试试我们的减肥药膳。” “所以你们不是中毒腹泻?”慕雪岚做出如梦初醒的样子。 “我们何时说中毒了,我们说的一直都是菜品不新鲜,吃坏了肚子而已!”第一个进店闹事的男人回答了慕雪岚的问题。 闻言,慕雪岚脸色更加苍白。 第56章 怕是一场闹剧 慕长歌见状,再接再厉:“这位小姐,你好像很起劲呢,很希望我的客人们中毒?还有那位水满,怎的,是我这里的工钱不够你用吗?”此时的水满已经面红耳赤,他几次想开口,最终却咬紧牙关什么都没说。 慕雪岚见慕长歌一脸得逞的样子,气得语塞,最后狠狠瞪了一眼水满,转身离开。 慕雪岚都离开了,慕长歌自然不能让大家继续在店里待着,交代了一些减肥药膳注意事项后,就让大家各自散去了。 独留衙门里的人和萧映寒。 “卫王殿下,这怕不是一场闹剧,下官该如何?”慕长歌也知道这官爷实属运气不好,才被牵扯进来。 但终究是杏林饭庄的事情,没必要波及无辜。 所以她为水满求了情。 水满却已然没有脸面呆在饭庄,转身离开。 可他不知,在他刚离开饭庄,走进胡同,就被慕雪岚给拦住,慕雪岚二话不说,就让人上前对水满拳打脚踢,瘦弱的少年躺在地上,似是没了声息。 可慕雪岚却不想放过他,咬牙切齿道:“你个畜生,是不是不想让你两个妹妹活命了?” 听到妹妹两个字眼,已经气若游丝的少年磕磕绊绊地从地上爬起来,跪趴在地上,快速爬到慕雪岚身前,抱住慕雪岚。 慕雪岚厌恶地将他一脚踹开。 但水满却不以为意,磕头求情:“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的两个妹妹,她们实在太小了,太小了!” “你背叛我就该知道……”慕雪岚还没说完,水满就疯狂地摇头,“小的没有,小的没有背叛,这一切都是慕长歌的计谋,小的从来没有对慕长歌多言一句,我,我我不会拿两个妹妹的生命开……玩笑。” 说到最后,水满实在没有力气了。 慢慢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慕雪岚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偏院,铜铃般的声音传出来。 “哥哥醒了。” 水满听到这个声音,猛然惊醒,入眼就是一双妹妹正咧着嘴看自己,他怔神片刻,一把抱住了两个妹妹,“那个小姐终于将你们还给我了!” “什么小姐?”白臧的声音钻入水满的耳朵里,水满像见了鬼一样,将两个妹妹塞在身后,自己瘦弱的身子挡在前面。 “我家小姐说了,以后你和你的妹妹们,就住在这个偏院里,至于活计,得你自己去找了,她的杏林饭庄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说完,白臧转身就走。 水满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看两个妹妹都平安无事,更是欢喜。 也不管白臧态度怎样,直接跳下床跌跌撞撞跑到门口,大喊:“白兄,替我谢谢慕老板的收留,我已知错,若是以后慕老板有用到我的地方,水满愿意赴汤蹈火。” “切,谁在乎!”白臧头也不回地离开。 水满不笨,自然知道是慕长歌救了他,后来听了妹妹们的你一言,我一语,也明白,是慕长歌一直安排人在这里照料她们。 是他,被慕雪岚迷了眼,居然去算计那么好的老板。 …… 杏林饭庄虽然在慕长歌的请君入瓮下,避免了一场真正的中毒事件,但这事情也警醒了她,所以她索性关了店,好好在家陪慕宸,也好好治疗萧映寒。 这日,清月正好买菜回来。 见萧映寒和东延正在院子里乘凉,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故意踏进慕长歌的房间,扬声道:“小姐,你知道外面都是怎么说您的吗?” “怎么说的?” 慕长歌好奇,问了一句。 清月立即高声道:“说您这杏林饭庄的幕后老板是卫王殿下,卫王殿下那日夜宿在您那,和您关系可不一般,还说什么寡妇门前是非多,您这寡妇,能勾搭上卫王殿下,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清月正好说到兴起时,慕长歌捂住了她的嘴巴,小声道:“这些话,你听听便是了,别大声宣扬,若是被慕宸听到了,他定要问,寡妇是什么,勾搭是什么,烦不烦啊?” 她话刚结束,慕宸的声音就悠悠地传过来,真的问:“娘亲,寡妇是什么?” “寡妇是……一种瓜,吃起来很苦,不好吃。”慕长歌胡诌,朝刚进门的白臧使了个眼色,小小的慕宸直接被白臧抱走。 等两人离开,慕长歌才有些薄怒道:“不要在慕宸面前胡说八道,他还小!” “小姐,你知道他们外面还胡说些什么吗?他们说卫王不上早朝,就是因为你……”这话说出来,慕长歌真是好气又好笑,反问清月,“这些胡言乱语你都能当真?卫王在这里,确实是为了我,但他不是为我这个人,而是为了我做的吃的。” “您和我解释没用啊!您要和那些人解释,虽然他们也不会相信。”清月知道慕长歌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只能嘀嘀咕咕说给自己听,但这些话,却被萧映寒听得一干二净。 东延见萧映寒脸色阴沉,也知是清月那些话惹怒了他,赶紧道:“慕小姐都说了,外头的流言蜚语,当不得真。” “所以,你会相信本王留宿在慕长歌的院落里,只是为了吃的?”萧映寒反问。 东延闻言,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实诚地摇摇头,不怕死地道:“王爷,若不是属下亲眼所见,属下死都不会相信您留宿在慕小姐家,只是为了点吃的。” …… 此时,慕长歌从屋内走出来,直接坐在萧映寒的对面,开门见山:“卫王殿下,您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本王还想再歇歇。”萧映寒平静回答。 “那得加钱。”慕长歌直言,东延刚想说这里住一日要五百两银子已属天价,怎的还要加钱? “嗯。” “后面住一日,一千两,我会成为你专门的厨娘,专门调理脑子和身体!” 说完,慕长歌就离开了。 东延等慕长歌离开,这才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说:“王爷,慕小姐是不是觉得你脑子不太好?” “……” 呆成这样,他当时怎么选他当护卫的? “王府缺了个刷厕的,你可以去尝试试。” 第57章 以死证明 慕长歌回到屋内还是觉得气闷,她实在猜不透萧映寒的意思,明明身体已经恢复了,头痛也在康复中,为何还要留在她的院落里? 莫非是……不好的预感一闪而过。 躲追兵? 思及此,慕长歌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若真是躲避追兵,那她的小院就危险了,慕宸也会有危险。 本不想让慕宸和萧映寒有瓜葛的,到头来…… 慕长歌不敢想,她慌不择路重新冲出房间,还未去找慕宸,就听叩门声响起,东延起身,问:“慕小姐,要开门吗?” 这话一出,才将兀自陷入恐慌的慕长歌拉回来。 她点点头,任由东延去开这个门。 门一开,就见水满拉着两个孩子站在门口,见到慕长歌就似见到救命恩人,拽着孩子就往院子里走。 等三人走到慕长歌面前,水满才带着两个妹妹跪在地上,三人一起磕了三个响头,磕得慕长歌站在原地目瞪口呆,脑海里都是“双膝下跪,是上坟这句话。” “慕老板,是水满对不起你,这几日水满也想清楚了,明明是那位小姐作恶多端,最终却是让你承受了那么多苦楚,是水满不该。” 水满说着,又磕了一个响头。 这次慕长歌终于知道了他的来意,只是陷害饭庄的事情,哪里是一个道歉就能解决的? 她不认水满的道歉,扶起水满和两个孩子,对两个孩子说:“以后可以跪拜皇家,跪拜天地,但是不能随意跪拜他人。” 两个孩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而水满显然没有打算就此结束,他又抱拳行了个礼,“我能证明这药瓶是那位小姐的,那位小姐心心念念要毁掉杏林饭庄,老板您若这次放过她,保不齐她下次会找第二个我来对付你。” 水满说得倒也对。 慕长歌看了他一眼,才发现现在的水满多了点自信,起码敢与她对视了。 “你会怎么证明?”慕长歌问了一句,水满立即道,“要先借那个毒药一用,待处理完,水满定会将药物带回来,归还给你们。” 毒药!?那毒药致命,慕长歌不想给水满。 “抱歉,我这人有洁癖,不会相信背叛过我的人,你和两个孩子回去。”慕长歌说完就打算回房,却听萧映寒的声音响起,“本王倒是好奇你会怎么证明,东延,毒药给他。” “没什么好证明的,不用给!水满,你要想的不是证明毒药是谁的,而是以后该找什么生计两个妹妹。”慕长歌语气不太好,见东延已经拿出了毒药,她又催促道:“赶紧走,别在这碍眼。” “水满,毒药就在你面前。”萧映寒慵懒的声音钻进水满耳朵里。 水满看了慕长歌一眼,转身拿过东延手上的毒药,紧紧握住,像是下定了决心,又对着慕长歌等三人一行礼,决然离开,留下了两个妹妹。 “你去跟着他,必要时刻,可以推波助澜一番。”萧映寒下令,东延立即起身,领命而去,慕长歌见状,也让白臧跟着,生怕水满再生什么事端。 等人都走后。 “卫王殿下,你知道水满此去,意味着什么吗?”说完这话,慕长歌朝水满的两个妹妹们看了一眼,吩咐清月将他们带走。 “意味什么?”萧映寒断起茶杯抿了一口,问。 “民不能与官斗,如果这次他去与慕雪岚为敌,以后他和两个妹妹,就只能生活在慕雪岚给予的恐慌里。”慕长歌说得很严肃。 “是吗?我看你与慕雪岚斗得挺起劲的,莫非……慕小姐不是民?” “……” 此时萧映寒已经走到慕长歌面前,语调微微上扬地问:“慕小姐是哪个官家的小姐呢?” “民女和水满不一样,民女的靠山是王爷您,但水满他没有。” 说话间,萧映寒俯身向前,两人鼻尖都快相碰了,慕长歌才反应过来,连连倒退好几步,萧映寒玩味地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慕长歌早已面红耳赤,瞪了萧映寒一眼,咒骂一句“登徒子”,转身进了屋。 直到傍晚。 水满被白臧扛了回来。 原本骨瘦如柴的少年此时更是一点生气都没有,面如死灰,像是随时都要断气,他眯眼看见慕长歌,咧嘴露出怪异的笑:“老,老板,照顾,好好我的妹妹。” 说完,水满手中的药瓶脱落,碎在了地上,而他,也跟着没了生气。 慕长歌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在水满的鼻尖探了探。 原本针灸时从来不抖的手,一不小心碰见了水满的鼻子,她猛然一缩,整个人一个踉跄,就跌落在身后萧映寒的怀里。 白臧平静的声音适时响起:“宁远侯府的小姐目前被关押,等待进一步审讯。” “那他是怎么死的?” 慕长歌已经听出了声音里的颤抖,她故意咳嗽一声,努力挺直脊背,离萧映寒远一点。 白臧继续说:“证据不足,所以他以死证明那位小姐是穷凶极恶之徒。” “以,死,证,明。” 慕长歌一字一顿地念出来,眼泪终于再也收不住,断断续续往下落,“寻个好地,给他下葬。” “萧映寒,你满意了!?” 这是慕长歌第二次叫萧映寒的名字,他明白,眼前的女人已经气到极点。 萧映寒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推卸责任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斟酌再三,他说了一句:“事情总要解决的,慕雪岚陷害你,你必须得还回去!” “我会还回去的!!”慕长歌转身,红着眼看向萧映寒,那哭腔里满是悔恨,如果当时她让白臧将水满截回来,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萧映寒第一次见慕长歌这悲戚懊恼的模样。 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东延不明白慕长歌为什么将水满的死怪怨在萧映寒身上,不免多嘴:“慕小姐,水满不死,慕雪岚根本不会被关起来!” “所以水满就该死吗?”慕长歌一指没有生气的人,“他就算有错,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他的命?他两个妹妹怎么办?” “还有,慕雪岚对我的所作所为,我会亲自还回去的,不需要别人来替我解决她!”慕长歌说完,一抹眼泪,朝萧映寒看了一眼,“卫王殿下,你的伤势已经痊愈,请离开!” “慕长歌,你不要钻牛角尖……” “请离开。” “王爷!” “我们走。” 第58章 本王头疼 屋内正好传来慕宸与两个孩子打闹的声音,慕长歌一凛,赶紧跑到侧屋门口:“慕宸,你和两个妹妹在屋内玩,不许出来。” “娘亲,宝儿她们说屋内太热了!” “娘亲晚上给你做冰镇水果,现在不许出来,如果出来的话,娘亲就……”慕长歌抿了抿唇,压下呼之欲出的哭腔,“拜托,别出来。” 她不想让两个孩子看见自己哥哥的尸体。 说是母子连心,慕长歌的情绪波动慕宸自然知晓。 他看了眼和他差不多大的两个孩子,却做出大哥大的样子:“大宝,小宝,阿兄和清月姐姐给你们扇风好吗?” “好,谢谢阿兄。” 慕长歌闻言,才松了一口气,重新走到水满的面前,用沙哑的声音对白臧说:“花点钱请个风水师,找个风水宝地下葬。” “我去安排。” 是夜,白臧安葬好水满后回到小院,慕长歌依旧坐在院中,见白臧过来,勾唇一笑:“来,喝一杯?” 白臧瞄了一眼桌上的酒坛子,坐在了慕长歌的对面,将从水满身上搜到的信封递给慕长歌,说:“他是去赴死的。” “嗯。” 慕长歌说完,又喝了一杯果酒。 她拆开已经被拆过的信件,展开纸张,歪歪扭扭的字迹映入眼帘:老板,看见这封信的时候小的已经在走黄泉路了,小的不奢求您能善待两个妹妹,只求老板告诉她们,她们的哥哥是大英雄,已有了可跟随的大将军,要征战沙场,戎马一生。 也不知道哪个字眼戳中了慕长歌的泪点,那豆大的泪珠掉在纸张上,擦都来不及。 慕长歌用袖子擦掉眼泪,收起信件,别扭道:“这臭小子,以死换殊荣啊!” “他的两个妹妹怎么处理?”白臧问出最简单的问题,“我随便丢在农户?” “……”慕长歌瞪了白臧一眼,随便丢在农户,岂不是要两个孩子的小命,她斟酌一瞬,“还是放在偏院养,等遇见真正想收养她们的人,再做打算。” …… 卫王府。 东延将慕长歌给萧映寒准备的药膳端进来,毕恭毕敬地放在一旁,刚准备离开,就听萧映寒冰到透心凉的声音传来:“慕长歌亲自送来的?” “不是。”东延吞了吞口水,最近他要离他家王爷远一点。 自从王爷被慕长歌赶出来后,他就变成了一个杀神,练兵场的兄弟们都已经半残了,他不能再往刀口上撞。 “她怎的不来给本王针灸了?”萧映寒一抬头,那双兑了冰霜的眸子看了东延一眼,东延猛然一阵瑟缩,无辜道:“属下不知。” “你派人去和她说一声,明日来给本王针灸,本王头痛难耐。” “是!”东延准备退下。 “不要明日,就今夜,你亲自去。”萧映寒道。 “……是。”东延没再耽搁,赶紧转身离开,一出书房就深呼吸一口,犹如死里逃了生! 东延来慕长歌小院的时候院子里的人正在吃西瓜,白臧朝他看了一眼,拍了拍石凳:“要吃吗?” 东延以为白臧请他吃西瓜,刚准备不客气地去拿,就被白臧的刀鞘给打得缩了回去,“要吃自己去买,你来这里做什么?” 白臧知道,因为水满的事情,慕长歌和萧映寒之间有隔阂。 所以也不待见东延。 “王爷说慕小姐给他针灸的日子到了,想请慕小姐去一趟卫王府,做一做针灸。”说完,东延偷偷瞄了一眼慕长歌,又道,“王爷头疼得厉害,要您今晚去。” “头疼?”慕长歌放下西瓜,看向东延,不可置信道:“不至于啊,最近的药膳都是针对巩固治疗的,按道理头疼症不会犯了。” 东延一噎。 他也觉得他家王爷头疼症好了,连气色都好了许多,但王爷非说疼,作为下属,也没办法反驳。 “我也不太清楚。”东延无奈。 “我可以跟你去,但是出诊得收费,五百两起步。”慕长歌根本就是坐地起价,可东延不敢多说,只能点头,“您要多少,都可以找王爷结算。” “那你回去问问你家王爷,能否给我出诊费?”慕长歌似是和萧映寒杠上了,东延无助地朝白臧看了一眼,白臧送他一个大白眼,说,“小姐不如去看看,如果王爷不给你出诊费,我帮你绑架了东延,让他出。” “和我有什么关系?”东延脱口而出。 “你是卫王唯一的贴身护卫,关系匪浅。”白臧驳了东延,见他吃瘪的样子,虽然仍旧面瘫,却觉得心里痛快,比吃了慕长歌做的冰镇西瓜还要痛快。 夜深人静,卫王府的房间里,萧映寒躺在床上,安静地看着慕长歌为他把脉。 等慕长歌起身,第三遍说出“王爷,你的头疼症只需要药膳巩固无需针灸的时候”,萧映寒第三次道,“头还疼,炸开一样疼,本王不舒服。” “卫王殿下,您知道您头疼的状态是什么样的吗?”慕长歌叹息一声说。 “嗯?” “您头疼时候面色发白,嘴唇发颤,和现在面色红润的状态完全不同,而且你在发作之时太阳穴的青筋跳动迅速,脉搏虚浮,民女刚给您诊断过了,这些症状您都没有。” 说完,慕长歌就要走。 萧映寒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慕长歌,本王在你店里订的药膳,为何要借他人之手送过来,本王身份……”萧映寒抿了抿唇,从牙缝里挤出“尊贵”两字,又道,“若果他们在药里下毒怎么办?” “王爷多虑了,白臧不会害我,也没必要害您!”萧映寒闻言一怔,原来是白臧送过来的。 他见慕长歌面色不善,又换了个话茬:“水满的事情总是要处理的,如今本王已经将慕雪岚关押在牢里,她不会出来了。” “慕雪岚的事情,民女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伤害一条人命,不过卫王殿下生性杀伐果断,又怎会在乎一条人命呢?如果卫王殿下没有别的事,民女告退。” “本王头疼。” 慕长歌准备离开的脚步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勾唇一笑,转身的一霎那,她讥讽的笑容收敛,变作了满目担忧。 第59章 做你一天丫鬟 “殿下,民女想起来了,毫无症状的头疼的确会加重病情。”慕长歌说着,走到萧映寒面前,“要不您先躺下,民女去准备一下,给您做针灸治疗。” “嗯。” 屋内烛火摇曳,窗幔上隐现出慕长歌为萧映寒扎针的场景,似是怕萧映寒疼,每每扎一针她都会问上一句:“王爷,还疼吗?” “疼!” 真疼,萧映寒的手都快抓破床单了,他此时真觉得头痛欲裂。 “疼就对了!“慕长歌咬牙切齿,腹诽:“堂堂卫王,居然用头疼诓骗她。” 她这次针灸就是为了检测萧映寒到底还头疼否,扎的都是刺激性穴位,要是头疼还在持续性发作,针灸下去能起到舒缓的作用。 反之,就会让原本不疼的萧映寒痛不欲生。 “什么?”萧映寒没懂慕长歌的意思。 慕长歌见萧映寒问,赶紧改口,”民女是说,既然这么疼,明天我就给殿下换药。” 慕长说完,迅速抽回在萧映寒头上扎的金针,最后一根金针取走,萧映寒的头疼瞬间消失。 原本已经疼到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血色。 萧映缓了会神,坐起,看向慕长歌:“换药可以,但是明日起,药膳必须由你送到本王的府邸。” “民女没空。”慕长歌直接回绝。 “本王倒是空得很,不介意去慕小姐的饭庄和院落小坐。” “您是王爷,您想去民女自然不敢阻拦,但王爷,对症下药很重要,希望您不要再在病症上诓骗我,以免误诊,丢了您尊贵的小命!” 说完,慕长歌直接开门走出房间。 东延看见慕长歌出来,刚想问一下萧映寒的情况,结果慕长歌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骗子”,决绝离开。 东延:“……”我又做错了什么? 白臧见慕长歌出了门,赶紧为她带上帷帽,刚上马车,慕长歌就问:“白臧,卫王明明不头疼了,为何要说头疼,请我进府?” “卫王心思缜密,我们未必能猜准,但小姐还是小心为妙,毕竟您知道他需要瞒住皇上的秘密!”白臧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 慕长歌闻言,了然。 她的确与萧映寒有了秘密,这秘密还有可能会要了她的小命。 她还是谨慎点好。 一路无言,慕长歌靠在车上,突然说:“杏林饭庄也有一阵子没有营业了,明天开工?” “好。” 杏林饭庄重新营业的这天,慕长歌还专门择了良辰吉日,可刚开门,就遇见了难题,她以前常去的几家卖菜铺子,居然没人卖菜给她。 不仅如此,别的商家看到她都眼神怪异。 “阿嬷,这青菜不错,多少钱?”慕长歌蹲在一个老阿嬷的菜摊前,虽然这些菜不够店里用的,但积少成多。 谁知老阿嬷见到慕长歌像见了鬼一样,拼命挥手,说:“不卖,不卖。” 慕长歌见状倒也不恼,只是轻声询问:“为什么不卖给我?我愿意包下您的菜,这么热的天,您在外面也辛苦。” 这对于慕长歌来说,已经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 老阿嬷却像避瘟疫一样要慕长歌离开,甚至颤颤巍巍地收起青菜,准备逃跑。 慕长歌见状,只能先一步起了身,走出卖菜区域。 而且臧那边也吃了憋,双手空空和一双似要喷出怒火的眼睛让慕长歌明白了怎么回事。 “回去,让清月来买。” 杏林饭庄不营业的日子,都是清月在张罗买菜的事情,所以慕长歌天真地以为清月能买到菜。 谁知清月胸有成竹地提篮出门,结果大汗淋漓地回来,篮子里只买到一堆白萝卜,还有两条快要翻白眼的鱼。 一上午,杏林饭庄门口根本无人排队。 只有路过的人时不时地讽刺一句:“呸,还杏林饭庄呢,我看是毒药饭庄,毒死人还不承认,连他家的小二都被她毒死了!” 这句话如同一根刺扎进慕长歌的心脏。 慕长歌再也忍不住,压低声音道:“白臧,你去将那人拽进来,看看是生了张什么嘴,居然那么会胡说八道。” 不用慕长歌说,白臧也打算这么做。 于是,白臧一阵风似的出了饭庄,在那人一声“嗷”叫之后,直接将人拎了进来,“扔”在了慕长歌的面前。 慕长歌脸色阴沉。 “谁告诉你饭庄的饭菜是我下的毒?” 那人一改刚才说话时的嚣张样,连连摇头:“大家都在说,不是我一个人说的!” “说了多久?” “有,有十多天了?”那人结结巴巴说着,慕长歌沉默一瞬,白臧不想看男人怂包的样子,又将他拎出去,“扔”在了门口。 男人获得自由,顿时“啊……!”了一声,然后边跑边喊:“杏林饭庄打人了,打人了啊!” 慕长歌就坐在饭庄内,眼睛看向门外,此时已不是一锅荤汤就能解决的事儿了。 等到傍晚,都没有一个人排队,更没有人进店。 “算了,打烊回家。” 慕长歌话音刚落,就有两人走进来,来者摘掉帷帽,笑盈盈地看着慕长歌:“慕老板,招牌菜各来一样。” “珍珠。”眼前的姑娘已经与以前的珍猪判若两人了,但慕长歌还是能从眉眼里瞧出她,“你怎么来了?” “来给慕老板看看我的身材呐。”说完,钱珍珠还不忘得瑟地转了一个圈,“顺便来吃点慕老板的拿手好菜。” “拿手好菜是没有,杏林饭庄目前买不到菜。” “我也听说了,你闭店的几日,市井里满是流言,说饭庄下毒证据确凿,却让一个跑堂的以死顶去了罪责。”钱珍珠说完,一把拉住慕长歌的手,“但是慕老板,我是相信你的。” “珍珠若想吃我的招牌菜,不如去我的小院一坐,不过我有一事想求你。”慕长歌朝钱珍珠身后的丫鬟看了一眼,“可否让我做你一天的丫鬟。” “啊?” 钱珍珠不解,丫鬟更是疑惑地抬头看向慕长歌。 “如果可以,这一个月的药膳,我都给你做。”慕长歌已经拿出了诚意,钱珍珠自然不好拒绝,回头朝丫鬟翠竹看了一眼,“那你先回去,今天就由慕小姐同我一起了。” 第60章 推波助澜 “小姐,不可。”翠竹似见了鬼一样拽住钱珍珠的衣袖,“您让奴们单独回去,夫人若是寻不到你,奴婢们定会被……掌嘴的。” 翠竹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且您与慕掌柜在一起,夫人也不会同意呐。” 钱珍珠的中毒性肥胖解毒后,钱夫人对她更是呵护有加,连多走几步路都不舍得。 这次要不是钱珍珠要去寺庙烧香还愿,根本就来不了杏林饭庄。 杏林饭庄正陷风波之中,若是钱珍珠再参合进去,钱夫人怪罪的不是她,而是跟她出来的丫鬟们。 她懂翠竹的意思,但是慕长歌的请求,她无法拒绝。 在钱珍珠踌躇的时候,翠竹拉着她的手晃了晃,“小姐,您是不是忘记当初我和春晓挨板子的事儿了,为此春晓还落下了病根,小姐,挨打真的很疼!” 翠竹悲戚戚的声音终于让钱珍珠下定了决心。 她爱莫能助地看向慕长歌:“慕老板,实在不好意思,我母亲对我有种失而复得的宠爱,如果我在外面胡来,受罪的是她们。” “没事。”慕长歌的希望落空。 钱珍珠看不得慕长歌落魄的样子,只能道:“那,那我就先回去了,要是时间久了,我母亲又该找我了!” “嗯。” 送走钱珍珠,清月这才说:“小姐,为什么要做钱珍珠的丫鬟?你又不缺钱,就算没了杏林饭庄,你照旧能东山再起。” 慕长歌朝着外面看了好一会,才似呢喃:“就算要关闭杏林饭庄,也不是在风波正起的时候,若我关闭了,他们就会认为我是下毒之人,以后还怎么东山再起?如今你,我白臧已经被人认出,所以我想找钱珍珠帮忙,带我去市井逛逛,借着她的嘴,问一些琐碎事情出来。” 说完,慕长歌又朝清月看了一眼,眼神坚定道:“我不喜欢被陷害,更不喜欢坐以待毙!” 既然有人招惹她,那就别怪她抽丝剥茧,一点点还回去。 “若不喜欢坐以待毙,本王建议你学会运用人脉。”萧映寒顺势坐在大堂的客桌前,“慕小姐可以求求本王,本王倒是有办法让你与钱珍珠相处一日。” “求王爷告知法子。”慕长歌说。 此言一出,萧映寒一愣,这女人都不带拒绝的吗? “办法你无须知晓,明早本王就能让你见到钱侍郎的珍珠。” “多谢卫王。” 谢完,慕长歌又问,“条件是什么?” “还没想好。”萧映寒直言。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都可以答应王爷,民女也不喜欢欠人情。”这话说得是急于撇清关系的意思,东延一直在偷偷瞄着萧映寒的脸,脸上没有薄怒。 他家王爷甚至是尤为放松的状态。 东延有点懵,满脑子都是:“莫非王爷喜欢对他凶的?那他以后要不要凶一点?” 不行,他不敢! “嗯,明日我会让钱珍珠去你的小院与你碰面。” “多谢卫王殿下。” 两人相对无言,慕长歌受不了尴尬气氛的蔓延,拧巴了许久,终于吐出一句:“殿下,您来一趟饭庄,不会是为了听墙角来的?” “本王是来吃药膳的。”萧映寒没有否认自己听墙角,笑盈盈地看着慕长歌。 慕长歌这才想起昨夜萧映寒说的话,她瞟了男人一眼,腹诽:“这家伙可真是闲得慌!” …… 第二天一早,清月就叫醒了慕长歌,萧映寒没有食言,钱珍珠果然站在了她家门口,后面跟着的丫鬟,不是翠竹。 “钱夫人同意你出来了?”慕长歌眉眼雀跃,钱珍珠赶紧拉起慕长歌的手,朝身后的人看了一眼,“是王爷给的人,我才有机会出来的,她武功高强,比翠竹她们厉害多了,这般母亲也能放心。” “那钱夫人知道你来找我吗?” “母亲自然是知道的,王爷派人来告诉母亲,说你为我量身定做了秘密药膳,但杏林饭庄如今正处于危险当中,让我不要太过明显地与你往来,才给了母亲这个地址,转而又将这位姑娘推荐给了母亲。” 说完,钱珍珠和慕长歌同时看了武功高强的姑娘一眼。 姑娘性子冷,只是微微点头。 “对了,你为何一定要做我丫鬟?”钱珍珠此时得到独自出门的优待,性格都活泼了许多,原本不多话的她,成了小话痨。 慕长歌将两人请进屋,一边做早膳,一边解释给钱珍珠听,钱珍珠听后恍然大悟:“所以你寻我,只是想借我问出你想知道的事情?” “嗯。”慕长歌点头,“确实是,但是我必须在场,去估算他们言论里的真假。” “那你说,到底是谁散播谣言的呢?”钱珍珠问。 慕长歌不置可否,将熬好的莲子粥递给钱珍珠,“目前还不清楚,从杏林饭庄被陷害之后,事情就透露着古怪了。” 慕长歌以为是宁远侯府的人,但现在慕雪岚在牢里蹲着,难道是她那个继母在作妖? 若真是如此,那她该回一趟宁远侯府了。 慕长歌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仅是一瞬,就散了。 日头晒人,连清月都觉得热得不行,钱珍珠始终温声细语。 陪着慕长歌去菜场问完情况,又去茶馆听闲言,直至傍晚,慕长歌和钱珍珠才回了家。 回家后慕长歌就将自己关在屋内,涂涂写写。 直至萧映寒来。 “慕长歌呢?”萧映寒看了清月一眼,清月立即打起精神,道,“回殿下,小姐正在屋内忙呢,我去帮您叫她。” “不必,我在这里等她就是。”萧映寒说完,毫无架子地坐在石凳上,等到夕阳落山,都没见慕长歌出来,而清月给他倒的水,他也是一口都没喝。 萧映寒微微皱眉,起身踱步两圈,有些不耐烦:“她怎么还不出来?” 话音刚落,慕长歌的房间门开了,正好看见萧映寒,走近他,盛气凌人道:“郑国公府的郑六小姐可真是好本事,倒是挺会推波助澜的,我都没想到这次杏林饭庄的菜是被她截的,谣言也是她散播的。” 慕长歌说得清楚,萧映寒自然听得懂。 但他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慕长歌,最后“嗯”了一句,貌似波澜不惊道,“我会教训她的。” 第61章 谣言 慕长歌嗤笑一声,满脸不信。 郑柔玉和萧映寒是亲戚,怎会真的教训? 就算真教训了,那郑老夫人又该怎么做?家族里的长辈又会怎么看待萧映寒? 最重要的是…… 慕长歌虽思绪万千,但还是没回应萧映寒所说的教训,她只是抿了抿唇,道:“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卫王听说没有。” 萧映寒问:“何事?” “他们都说你最近不上早朝是被我迷惑了,说我不仅下药毒死人,还下药迷惑了大启卫王殿下。” 慕长歌说完,寻了个位置坐下,老神在在道,“卫王殿下,这流言蜚语,不会是您让放出去。” “呵,本王像那种人吗?” “像。” 慕长歌在外溜达一天,该听的流言蜚语也都听到了,茶楼里的人说她是妖精,迷惑卫王不上早朝,市井里的人说她是毒妇,杀人不眨眼。 她只要溜达一天就能知道的事,面前的萧映寒,肯定更有所耳闻。 但见对方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慕长歌又不知该怎么处理才好,只能憋着气不说话。 等了好一会,萧映寒才道:“既然钱珍珠的事本王做到了,那你该履行你的职责了。” 慕长歌继续不言。 萧映寒似是不用她回答一般,又说,“不如你做本王三天婢女。” …… 三天? 慕长歌不可置信地看着萧映寒,仿佛在说他疯了,但萧映寒不在乎她现在是何等心情,端起石桌上的果茶抿了抿:“明天到卫王府来找我,慕老板,做生意最讲究诚信,你不会出尔反尔?” “不……会!”慕长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忘提醒萧映寒,“殿下,你说会给工钱的哦?” “会。” 第二日,慕长歌刚拎着行李到卫王府门口,就见萧映寒和东延从门内疾步而来,她还没问呢,就听男人吩咐:“上马车。” 慕长歌都没坐下来喝杯水,就被赶鸭子上架进了马车,一路颠簸,来到郑国公府。 在马车上萧映寒已将郑国公府的情况告诉给了慕长歌,郑老夫人自从吃过慕长歌的药膳康复后,就日日想念。 这次老夫人眩晕地厉害,请了郎中无济于事,老夫人撒了好大一场火。 “你可以吗?”萧映寒有点担心。 慕长歌朝萧映寒看了一眼:“银两到位就可以。” 郑老夫人的院落里挤满了人,萧映寒带着慕长歌挤进去,还没走到郑老夫人的屋前,就见郑柔玉冲出来,拦在她的面前。 慕长歌微蹙眉。 萧映寒先声夺人:“让开!” 郑柔玉却铁了心站在慕长歌面前,还不忘双手张开,扬高音调:“阿兄,她是杏林饭庄的老板,毒死过人的,你把她带过来做什么?” “有证据吗?”萧映寒神情一凛,抓住郑柔玉的手就甩到了后面,郑柔玉本就不会武功,被萧映寒这么一甩,一时没站稳,摔倒在地。 “哎哟。”人群里立即有人着急起来,大夫人赶忙走到郑柔玉的面前,搀扶起已经要起哭腔的人,对着萧映寒抱怨,“你怎么可以推柔玉呢,她从小就……” “闭嘴!” 郑柔玉和大夫人同时闭嘴不出声。 萧映寒及时止住了院内的哀嚎,他朝慕长歌看了一眼,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和了一点,“跟我进来。” 慕长歌目不斜视地跟着萧映寒进了院子。 对郑柔玉和大夫人的表演,更是嗤之以鼻。 “老夫人。” 进屋后,慕长歌朝斜靠在床上的老夫人行了个礼,看了一眼地上乱七八糟的书籍,捡起脚边的书籍,放在桌上后靠近她,问,“老夫人哪里不舒服?” “头晕,只要一走动就头晕。”郑老夫人说到头晕,手自然地扶住额头,脸皱成一团。 慕长歌见她要起身,赶紧说:“您别动。” 郑老夫人闻言,真就乖乖地重新斜靠回床上了,一直照顾老夫人的姑姑见状,“哎呀”一声,笑道,“夫人还真就只听慕小姐的。” “慕长歌医术了得,药膳做得更是一流。”刚才还难受的郑老夫人夸到慕长歌的时候,脸上浮起了笑意。 可这岁月静好还没享受太久,就见郑柔玉进来,踩过地上的书籍,走到郑老夫人的床前,跪坐在地,说:“祖母,你可千万别相信慕长歌。” “不相信慕长歌,相信你们一群人给我找郎中扎针,吃苦药吗?怎么说慕长歌也是帮我调理好脾胃的人!”郑老夫人直言。 郑柔玉闻言,起先一怔,转而又轻声细语说:“祖母,我们也是为您好啊!你说慕长歌前阵子是给您调理过身子,但是她调理好了吗?您不是头晕了吗?” “杏林饭庄最近出了命案,您让慕长歌给您治病,孙女是担心您啊……”郑柔玉说到最后,一副委屈到极点的样子。 “杏林饭庄出了命案,应是与慕老板无关。” 慕长歌没想到郑老夫人会替她说话,刚想感谢,又听她说,“老身虽不出门,但大启的律法还是懂的,若是慕老板真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她今日就不会站在我面前。” 郑老夫人油盐不进,郑柔玉没办法,只能转头看向慕长歌,眼中的阴狠展露无疑。 然,慕长歌却始终像没事的人一样,眼眸含笑,看着对方。 “你先下去,我难受得紧。”说着郑老夫人似是支撑不住疲惫的身子,往下靠了靠,准备躺平。 郑柔玉还不想走,萧映寒却不是什么客气的人,直言:“郑柔玉,本王已知散播谣言和为难杏林饭庄的人是谁。” 这话一出,郑柔玉只觉得头皮发麻。 萧映寒真是被慕长歌给迷惑了? “不想太难看的话,你现在就给我出去!”萧映寒已有了威胁。 郑柔玉缓缓起身,一双眼睛早已通红,对着萧映寒悲戚道,“阿兄,我们是亲人。” “即刻!!” “……” 萧映寒还真是不近人情,不过慕长歌看见郑柔玉吃瘪的样子,心里很痛快。 可惜她不知道,这一次的吃瘪,让郑柔玉仇恨的种子越来越大。 “抱歉,柔玉这孩子,从小被宠坏了。”郑老夫人说完,起了身,伸手放在床边,慕长歌立即会意,去给她诊脉。 屋内一片寂静等待结果,屋外早就闹成一锅粥,因为郑柔玉的添油加醋,所有郑国公府的人都觉得慕长歌一定会害死郑老夫人。 慕长歌能忍,萧映寒却忍不了。 他走到门口,朝众人看了一眼:“谁在聒噪,本王割了谁了的舌头!” 一时间,鸦雀无声。 第62章 病了 “殿下,慕小姐请您进去。” 萧映寒临进门的时候又警告味十足地朝众人看了一眼,才离开。 屋内,药方已经拟好,慕长歌将药方递给萧映寒:“殿下,这是药方。” “外祖母是什么情况?”萧映寒顺势将药方塞进怀中。 慕长歌看了一眼郑老夫人,“老夫人年纪大了,忧虑过重导致睡眠不足,继而引发旧疾,不过殿下不用过于担心,民女会为老夫人配置安神,补气,养血的药方,进行治疗。” “好。” 说完,萧映寒离开。 刚走出院落,就被慕长歌叫住,她跑到跟前,说:“老夫人似有心病,药石无医,心病需要心药医,还希望殿下多关怀老夫人。” “心病?”萧映寒蹙眉。 “是,从本质症状上看,确实是心病,心病导致的各种实病,旧病复发。” 慕长歌其实很想说老夫人是抑郁症,但她明白这话说出来,萧映寒根本听不懂。 萧映寒点点头,但他看慕长歌的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好像在看一个智障。 他沉思片刻,摇摇头,转身离开。 …… 晌午,慕长歌端着药膳刚要进院落,就见东延在与一郎中模样的人在角落交谈,正好听见郎中说:“此药方性温和,虽然疗效慢,但确实适合老夫人。” 东延闻言重新将药方塞在腰间,对郎中一拱手,转身离开。 慕长歌正好听到这一句,脚步顿了顿,心中闪过失落感,进了院子,与东延背道而驰。 一进门,慕长歌就听到瓷碗砸地破碎的声音,紧接着就听郑老夫人气愤的声音传来:“我都说不想再喝苦药了,怎么换来换去,还是苦的?” “老夫人真是越活越年轻了呢。”慕长歌说完,放下药膳,迎着老夫人莫名其妙的目光走到床边,解释,“您看您怕药苦,使小性子的模样不就和孩子一样嘛。” “可不是越活越年轻了。” 话落,郑老夫人失笑,慕长歌顺水推舟,继续说道:“既然老夫人怕吃苦药,那民女到时候给老夫人做个不苦的,疗效一样的药给您尝尝?” “还有不苦的药?”郑老夫人好奇。 “嗯,只是制作繁琐,所以您还需要再喝一顿汤药,喝完正好尝一尝民女亲自晒制的果干。”说完,慕长歌从食盒里取出牛皮纸包装的果干,递给郑老夫人。 郑老夫人捏了一块放入嘴里,酸酸甜甜,添人食欲,但她正想吃第二片的时候慕长歌却收了起来,像是哄骗孩子道:“老夫人,吃完这碗汤药,一包果干都是您的。” 老夫人会意,让锦绣去端药。 锦绣刚出门,正好撞上站在侧门的萧映寒,她行礼:“殿下。” 慕长歌下意识朝门外看去,只见萧映寒负手而立,他朝慕长歌笑了笑,结果慕长歌却面无表情地扭过了头。 萧映寒:“……” 当夜,郑国公府偏院。 东延站在萧映寒的案桌前,萧映寒问:“小厨房里还在忙着?” 东延点头,“是,药方买回来后慕小姐就一直在忙,孙郎中也说了,慕小姐的药方很适合老夫人。” 说完,东延又添了一句:“王爷,我看慕小姐忙了一天了,连饭都没吃。” 萧映寒闻言抿了抿唇:“别人熬药几个时辰,她要一整天!” 东延语塞,又禀告了一些事情,退下。 清晨,萧映寒刚进郑老夫人的屋子,就听郑老夫人笑声阵阵,他挑眉走进去,就见慕长歌与郑老夫人坐在一起。 “殿下。”锦绣姑姑第一个行礼,慕长歌见状,也站起福身行礼,站在一旁。 萧映寒心里闪过怪异,总觉得慕长歌在刻意疏远他。 “外祖母在聊什么?”萧映寒笑盈盈问。 郑老夫人拿起桌上的药瓶晃了晃,“以后外祖母再也不用喝苦药了,这里面的药丸是甜的。” 萧映寒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慕长歌,对药瓶里的药丸充满好奇。 慕长歌只觉得萧映寒是不信任自己,目光平静地道:“药丸是民女熬成汤药后重新炒制浓缩的粉末,外面裹了一层由蔗糖制成的糖衣。” 说完,慕长歌将瓶中的药丸倒出来,递给萧映寒。 萧映寒没去接,只是瞄了一眼,颔首。 一连十天,慕长歌都在为郑老夫人的病情而忙碌,郑老夫人的饮食,睡眠,更是一把抓,而她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这日,萧映寒正在处理公务,就见东延匆忙赶来,说:“王爷,慕小姐晕倒了。” 萧映寒一怔,笔尖的墨水落在纸上,形成一点污渍,他不管不顾地站起来,跟着东延去了慕长歌的院子。 此时郎中正好从慕长歌的屋内出来。 撞见匆忙而来的萧映寒,礼还没有行至一半,就听萧映寒说:“免礼,她怎么了?” “慕小姐劳累过度,不过无大碍,只需休息几天就好。”郎中离开,萧映寒踏进慕长歌的屋子。 郑老夫人正坐在一旁静静地守着她,见萧映寒过来,说:“这孩子为我操心太多,我都没问她累不累。” 萧映寒眼中闪过心疼,却不知如何开口。 东延也应声:“是啊,老夫人您在慕小姐的调理下气色好多了。” “嗯,多亏慕小姐了。” 萧映寒走到慕长歌的床边,见她脸色苍白,手不自觉地举起,刚想抚摸上她的脸却又突然觉得不合时宜而缩了回来。 慕长歌的尽心尽力萧映寒都看在眼里,她甚至比府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尽责,包括他自己。 “慕……宸乖,娘亲很快就回来了。”慕长歌呢喃。 萧映寒一怔,想起慕长歌为了郑老夫人的病情,已有十多天未见到慕宸,他立即吩咐:“东延,去把慕宸接到府上。” 东延领命退下。 另一边,郑柔玉正在与母亲吐槽郑老夫人因为慕长歌而冷落她的事,就见婢女疾步而来,在她耳边轻言两句。 郑柔玉闻言一阵失笑,“她晕倒?怕不是装腔作势,做给我祖母看的,走,本小姐倒要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说完,郑柔玉与郑母告辞,朝慕长歌的院落而去。 第63章 中毒 郑柔玉刚走到慕长歌院子外,就见东延抱着一个男孩走来。 郑柔玉连思索就没有,就挡身在东延和男孩面前,跋扈道:“东延,你真当郑国公府是什么地方,怎么可以带一个孩子过来?” “回郑六小姐,他是慕小姐的孩子。”东延说完,就侧身掠过郑柔玉,走进了院子。 郑柔玉站在原地,与转身趴在东延肩膀上的慕宸对视一眼,心中闪过错愕,想了半天,却想不出这孩子到底哪里见过。 “翡翠,我们是不是见过他?”郑柔玉问。 翡翠摇摇头,这孩子好看到能够让人过目不忘,所以她能确定她没有见过孩子。 郑柔玉见翡翠也是一脸迷茫的样子,也没多想,走进院子,一心想着要揭穿慕长歌。 郑柔玉刚进屋,就听见孩子“哇哇”大哭,她撇了撇嘴,见郑老夫人正一脸心疼地看着慕宸的小背影,心中一阵不爽。 不过是一个寡妇厨子,老夫人过来也就算了,连身为王爷的萧映寒都那么关心,也不知道慕长歌下了什么迷魂药! 思及此,郑柔玉一阵风似地飘到郑老夫人的身边,陪同的丫鬟直接为她端来凳子放在郑老夫人的身边。 郑柔玉顺势坐下,阴阳怪气地叹息一声:“唉,慕小姐还真是千金的身子弱不经风,祖母身边那么多郎中服侍数年都没见到晕倒一个,怎么慕小姐服侍十多天,就晕了啊!” 慕宸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语气,顿时不乐意了,小家伙一蹦三丈高,转身叉腰大声嚷嚷:“我娘亲身子不弱,我娘亲是累坏了!” 慕宸转身的那一刻,郑柔玉和郑老夫人同时愣住了。 这个孩子为什么会这么像萧映寒? 郑老太太收住心里的震惊和困惑,笑盈盈地回答慕宸:“你娘亲不弱,老身的病就是你娘亲治疗的,她很厉害。” 听到郑老太太对慕长歌的称赞,慕宸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 “谢谢老夫人。”慕宸道谢完毕,又转身抱住慕长歌,等他的娘亲醒来。 郑柔玉见郑老夫人和慕宸说得愉快,甚至不去理会她,她又回头看向萧映寒,想问问萧映寒和慕宸的关系,刚一句“阿兄”说出口,萧映寒却转了个身,用背影面对她。 郑柔玉心里瞬间有了计较,这萧映寒吃了慕长歌的迷魂药,已经不待见她了? 心中本就有气的郑柔玉更是气极,憋着气与郑老夫人告辞后回了院落。 …… 接连数日,慕长歌一起床就看见东延提着一篮补药走进来,一把塞进她的怀里,然后特别客套道:“慕小姐王爷送给您的补药,让您好好休息,不必去伺候老夫人了。” 说完,还没等慕长歌反应过来,一溜烟就没影了。 慕长歌看着一篮子补药,一阵嘀咕:“这到底是补药还是毒药?” 东延前脚刚走,锦绣后脚就踏了进来,她看见慕长歌站在门口,就叫住了她。 “慕小姐身体好一点了吗?” 慕长歌闻言,颔首,“好多了,谢谢锦绣姑姑的关心,姑姑突然过来是老夫人有什么事要您交代吗?” 锦绣一脸担忧点点头,“是,老夫人最近没有服用慕小姐的药丸,情绪不稳定许多,她又提及头晕的症状,可王爷不许我们打扰您,可老奴实在是心疼夫人,所以冒昧来问一下,是否还能给夫人配一些药让她服用。” “当然可以,那就劳烦锦绣姑姑晚上再跑一趟来取药。” 锦绣闻言,眉眼雀跃,转身之际还不忘重新提醒慕长歌:“这是老奴善做主张,还请慕小姐不要声张。” “好。” 锦绣得到慕长歌的承诺,转身,只是刚背对慕长歌,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似是得逞的表情。 几日后,东延终于不再送补药,慕长歌如释重负,决定走出院子,散心。 她前脚刚踏出院子,就有人惊呼:“老夫人晕倒了……” 慕长歌一怔,下意识地朝老夫人的院子跑去。 刚进郑老夫人的屋子,慕长歌就见乌压压一群人挤在郑老夫人的床前,她刚想挤进去,被人一手拽住。 “啪!” 郑柔玉一巴掌甩在慕长歌的脸上,慕长歌身形不稳,摔倒在地。 萧映寒见状,朝慕长歌的方向跨前一步,但仅一步,他又握拳退了回去,低喝一声:“住手!” 郑柔玉闻言,怕萧映寒怪罪,狠狠瞪了一眼慕长歌,藏进了人群里。 萧映寒居高临下地看着慕长歌。 “慕长歌你还敢来?”萧映寒冷言。 慕长歌捂脸起身,失笑道:“殿下,定罪还要讲究证据,民女为何不敢来?” “郎中诊断,外祖母中毒。”萧映寒言简意赅。 郑柔玉闻言,立即大声嚷嚷道:“锦绣姑姑都说了,祖母最近只服用过你的制作的药丸,定是你给祖母下的毒!” 慕长歌没有理会郑柔玉,只是看了一眼萧映寒,见萧映寒面色平静,她明白,萧映寒也在怀疑她。 也是,这个卫王殿下从来没有信任过她。 “我给锦绣姑姑的药丸是老夫人最近在服用的温补用药。”说完,慕长歌朝锦绣看了一眼,谁知锦绣这么大的年纪遇事只会哭哭啼啼,倒是郑柔玉又反驳她:“谁知道是不是温补的,药丸里的药材,也就只有你能懂!”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慕长歌冷笑一声,没有多做解释,而是问萧映寒:“殿下,老夫人中毒还是以解毒为先,民女可以……” “不用你。” 慕长歌话还没说完,萧映寒就开口拒绝。 郑柔玉再次聒噪起来:“我们哪里敢用你?老夫人对你那般好,你都下毒陷害她,慕长歌你还真是如市井传言心思狠毒。” 郑柔玉话音刚落,就听有人惊呼道:“王,王爷,老夫人脉象越来越微弱了,可能等不到御医过来。” “治,给本王治!治不好,你来偿命。”萧映寒真是又急又气。 郎中闻言,噗通一声跪下来,连连磕头:“老,老夫无能,求,求王爷饶命!” 萧映寒一脚踹过去,恨不得一刀砍死面前的窝囊废。 第64章 民女能治 “民女能治。” 慕长歌的话一出口,就迎来萧映寒怒极的冷笑,他咬牙切齿:“好,你治,治不好由你偿命。” “嗯。” 慕长歌挤进人群,正好看见孙郎中跪在地上抬头看向她,她犹豫片刻,说:“郎中知道老夫人中的是什么毒吗?” 郎中摇摇头,萧映寒回答:“本王已拿了你的药瓶去找人检测。” 慕长歌闻言,斟酌片刻。 从她的斜挎包里翻找出一个药瓶,她刚取出药丸,就被萧映寒抓住了手腕:“这是什么?” 萧映寒力气大,拽得慕长歌手疼。 “解药。”慕长歌言简意赅。 “目前不知道老夫人中的是什么毒……”慕长歌话没说完,就被郑柔玉抢去了话茬,“我祖母中的是什么毒,你能不知道?” 郑柔玉的声音太刺耳,慕长歌扣了扣耳朵,又是简单两字:“不知!” 郑柔玉的责问仿佛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气得她恨不得跺了慕长歌。 但萧映寒却松开了慕长歌的手腕,默认她给郑老夫人喂药,治疗。 第六十四章 民女能治 “民女能治。” 慕长歌的话一出口,就迎来萧映寒怒极的冷笑,他咬牙切齿:“好,你治,治不好由你偿命。” “嗯。”慕长歌神情淡漠。 慕长歌挤进人群,正好看见孙郎中跪在地上抬头看向她,她犹豫片刻,说:“郎中知道老夫人中的是什么毒吗?” 郎中摇摇头,萧映寒回答:“本王已拿了你的药瓶去找人检测。” 萧映寒已经给慕长歌定了罪。 慕长歌闻言不理,从她的斜挎包里翻找出一个药瓶,她刚取出药丸,就被萧映寒抓住了手腕:“你想做什么?” 萧映寒力气大,拽得慕长歌手疼。 “解毒。”慕长歌言简意赅,“目前还不知道老夫人中的是什么毒……”慕长歌话没说完,就被郑柔玉抢去了话茬,“我祖母中的是什么毒,你能不知道?” 郑柔玉的声音太刺耳,慕长歌扣了扣耳朵,又是简单两字:“不知!” 郑柔玉的责问仿佛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气得她恨不得跺了慕长歌。 但萧映寒却松开了慕长歌的手腕,默认她给郑老夫人喂药,治疗。 治疗的过程很繁琐,针灸,喂药,药浴排毒,屋内的人也被萧映寒撤得一干二净,直到日落西山。 慕长歌终于走出房间,告知萧映寒郑老夫人的毒已经解了一大半,暂且不会伤及性命,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但郑柔玉显然不想如此简单地放过她,质疑道:“如果我祖母迟迟不醒,你当如何?” “我保证,老夫人会在明早醒来,加上民女的调理,定能恢复如从前!” 慕长歌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充满信心。 可话音刚落,东延就疾步到萧映寒身边,他说:“爷,查出来了,老夫人中的毒,确实与药丸里的毒是一样的。” …… 这话一出,如雷灌顶! 慕长歌的脸色顿变,她温补的药丸,什么时候变成毒药了? 她朝一旁的锦绣扫去一眼。 东延递给萧映寒的药瓶,正是她当时交给锦绣的那个药瓶。 还未等慕长歌反应过来,锦绣悲戚戚的声音传来:“慕小姐,老夫人待你不薄,你却生了要害老夫人的心。” “对,老夫人待我不薄,所以我又为什么要害她?”慕长歌的反问让锦绣一怔,一时语塞。 倒是聒噪的郑柔玉先反应过来:“你为何要这样做,只有你自己知道,不过我知道你不会承认,所以我已经报官了!” 报官! 慕长歌心头一颤。 她知道这次事情闹得大,却没想到还能闹到官府去,杏林饭庄的事情还没妥善处理,她不能被关进去。 “你们凭一个药瓶就给我定罪,岂不是很荒谬?”慕长歌声线里的颤抖很明显,萧映寒的话也在此时说出口,“郑柔玉,谁给你的胆子报官的!本王在这难道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了?” 郑柔玉闻言,只觉得萧映寒在帮着慕长歌。 顿时眼圈一红,梨花带雨哭诉:“阿兄,慕长歌差点害死祖母!你居然还包庇她!” “东延,将慕长歌压到后山水牢里去。” 东延一怔,郑国公府的后山水牢是先皇在世的时候建造的,关押的都是叛军!慕长歌就这么个身子板,哪里能受得了? “爷……”东延不忍。 “别废话。”萧映寒毫无怜香惜玉的意思。 “是”。 东延领命,走到慕长歌的身旁,轻声说:“还请慕小姐不要让我为难!” “请带路。” 送完慕长歌回来,东延的脸色一直很怪异,几次走到萧映寒书房,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萧映寒叫住东延:“有事赶紧说,别在这碍眼!” 他心情不太爽。 东延一听,赶紧将一肚子的想法说出来:“爷,属下觉得慕小姐是被冤枉的。” “本王安排你做的事情处理完了?”萧映寒反问。 在东延看来,萧映寒不愿意听他为慕长歌说好话,赶紧闭嘴,点头,“属下这就去安排!” “嗯。” …… 是夜,慕长歌正坐在水牢里的石墩上,东延有提醒过她,只要不碰触外面的开关,水牢的地基并不会下沉。 但为了防止外面有人触碰开关,她不得不保持清醒。 可惜郑柔玉来了。 “我就知道,东延这混蛋没有按下水牢开关!” 郑柔玉说完,一手按下水牢开关,慕长歌所处的位置立即向下沉。 郑柔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站在水牢之外,慕长歌见地基渐渐下沉,不想坐以待毙,道:“郑六小姐,我好像没有得罪过你。” “你给祖母下毒,就是得罪了整个郑国公府。”郑柔玉抓住重点。 “那毒不是我下的!”慕长歌说完,蹚水靠近牢房的木栏,抓住栏杆,问郑柔玉,“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放过你?你想什么呢……”郑柔玉话还没说完,就闻见一阵异香。 她嗅了嗅鼻子,继续说完,“只要我祖母没有恢复,你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是吗?”慕长歌突然嗤笑一声,“郑六小姐有没有觉得脸痒?” 脸痒? 慕长歌说之前郑柔玉没觉得什么,但是她一说,郑柔玉就会不自觉地去摸脸,脸上的疙瘩一个比一个大,她回头看了一眼翡翠。 翡翠的脸上早已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疙瘩,郑柔玉顿时了然,惊叫:“慕长歌,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不是说我会下毒吗?所以我刚才一不小心下了一点让你的脸腐烂的毒。” 慕长歌勾唇一笑,见郑柔玉要抓她,她赶紧往后一退。 用水牢中的木栏将她和郑柔玉隔开。 “慕长歌,我不会放过你的。”郑柔玉气急败坏,恨不得开了水牢就与慕长歌拼命,可脸已经痒到不得不用手去抓。 “我倒也没指望你放过我,只要你关闭水牢开关,我就给你解药!” “你做梦,解毒的人那么多,不缺你一个!”郑柔玉说完,直接离开了水牢,她必须去找郎中。 慕长歌也不急,只是对着牢房外面喊:“民女下的毒,可不是一般郎中能解得了的,还希望郑六小姐聪明一些,早点来找民女拿解药啊!否则一晚上脸就烂完了。” 慕长歌没得到郑柔玉的回应,水位已经到她腰部,也不知这一晚上能不能熬得过来。 第65章 水落石出 水已经到胸口了。 慕长歌绝望,地基按照这个速度下降,她肯定会被埋头,最后导致体力不支,淹死在水中。 而另一边,正在与东延商议事情的萧映寒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东延在萧映寒的示意下起身开门。 刚开门,郑柔玉顶着猪头脸闯进来。 “阿兄,快帮我找解毒的郎中!” 萧映寒不过是抬头看了一眼郑柔玉,就被她的猪头脸吓了一跳,但惊讶不过一瞬:“你是谁,滚出去!” “阿兄,我是郑柔玉啊!慕长歌那个寡妇,居然给我下毒。” 郑柔玉实在气极,口无遮拦。 萧映寒闻言顿时神色严肃,问:“你去找慕长歌了?” 还没等郑柔玉回答,萧映寒就冲了出去。 水牢里,慕长歌正浮在水面,听见的全是水流潺潺的声音,萧映寒冲到水牢外的时候,慕长歌先是一愣,转而划动身体,背对着他。 机关被萧映寒关闭,原本沉下去的地基又慢慢地升起来。 “开门。”萧映寒自己都没听出言语里的焦急,东延听命,赶紧将牢门打开,萧映寒直接走进去,按着慕长歌的肩膀转了一圈。 仿佛要看她有没有受伤。 慕长歌抗拒地推开他,问:“卫王殿下,老夫人还没有清醒,您就这么快要民女的命吗?那老夫人的命怕也活不长了。” 萧映寒闻言:“你在威胁本王?” “不是威胁,是事实,除非你们找出解药。”慕长歌说完,忍不住轻咳两声。 水牢里的水脏得要命,她在滑倒的时候被呛了好几次,现在总忍不住想要咳嗽。 “你想怎样。”萧映寒相信慕长歌的话。 “民女要的很简单,卫王殿下帮忙查出下毒凶手,凶手由民女随便处置,其次民女白白受冤枉肯定不行,如果沉冤得雪,卫王殿下不仅要受水牢之苦,还得补偿民女的精神损失费,三万两。” 三万两不是小数目。 东延倒吸一口凉气,慕长歌这女人还真能狮子大开口。 可偏偏他家傻王爷同意了。 两人达成共识后,慕长歌一夜没睡,守在郑老夫人的房间里,等天边微白,郑老夫人终于醒来,慕长歌也松了一口气,又做了一系列后续排毒的药浴,让郑老夫人体内的毒素再次由药浴逼出。 “我这是怎么了?”郑老夫人对自己中毒的事不太了解。 锦绣赶紧跪趴在郑老夫人的床边,哭得悲戚戚道:“夫人,是奴婢不好,见您前阵子头晕,去问慕小姐要了药丸,没想到慕小姐的药丸害夫人您中毒了!” “差点就害了您的命。”听到这句话,郑老夫人心中咯噔了一下。 慕长歌一言不发地收拾药浴,等她收拾完,郑老夫人已经一碗清粥下肚,精神状态也恢复了不少。 但锦绣仍旧哭哭啼啼的。 慕长歌默默地为郑老夫人把脉,等脉搏慢慢恢复正常,她才松了一口气,提醒郑老夫人:“毒素已经排得差不多了,老夫人只需要泡一周的药浴就能彻底恢复。” “锦绣姑姑,一会我将药浴的药包交给你,你每日傍晚,照顾老夫人泡下就可以。” 末了,慕长歌又提醒一句:“药浴里千万不能放别的药材,否则药物相冲,钻到老夫人的身体里,会有致命危险。” “好,老奴不会怠慢夫人的。”锦绣说完,又重新去照料郑老夫人,慕长歌没有多言,出了门。 等到傍晚,锦绣刚给郑老夫人调好药浴,萧映寒就敲门而入,锦绣露出一时的错愕,但转而她又满面笑容道:“王爷来得可不是时候啊,夫人一会要沐浴入药了。” “李御医,辛苦。”萧映寒话音落下,锦绣才发现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白净的少年,他放下背在身上的药箱,让身边的书童帮忙盛起一点药浴。 在桌面上捣鼓很久,才站起来禀告:“回殿下,药浴里放的毒药与药丸里的毒药同属。” 锦绣是郑老夫人身边的老人,经历过大风浪,遇见萧映寒这样的突然袭击丝毫不慌张,立即道:“这个药浴药包是慕小姐给我的。” “还有吗?” “老奴已经按照慕小姐的吩咐,全数熬成药浴了。”锦绣回答。 “那搜身。”萧映寒挥挥手,一群婢女鱼贯而入。 跟在其中的还有慕长歌。 慕长歌冷眼旁观,见几个婢女将锦绣围起来,锦绣当然不愿意,冷着声音问:“卫王殿下,不知老奴犯了什么罪。” “毒害郑国公府老夫人。” 萧映寒已是定罪,锦绣想挣脱婢女们的魔爪,却怎么也做不到,她只能被人按在地上,搜出与药浴里的毒一致的药粉。 她百口莫辩。 锦绣一脸绝望地看向郑老夫人的内卧,求萧映寒让她去与郑老夫人告别,萧映寒自然同意。 郑老夫人得知锦绣的事情,一脸痛心,散去了萧映寒等人,与似老姐妹的老奴在屋内聊了半个时辰,直到郑老夫人一声悲戚“锦绣”,将众人叫入了卧室。 锦绣死了。 服毒自尽。 慕长歌却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简单,太过诡谲。 锦绣是郑老夫人身边的老人,聪慧不在话下,怎么可能会范让人当场抓获的错误? 郑老夫人看着倒在床前的人,朝慕长歌扫了一眼,又朝萧映寒看了一眼,道:“她还有个嗜赌如命的儿子,你去安排。” 郑老夫人说完见萧映寒脸色实在不善,又道:“给他还债,让他好好生活。” “这老奴不配。”萧映寒嫉恶如仇。 “终究是我多年的老姐妹了,她既然以死谢罪,她的孩子我就得照料着,外祖母年纪大了,也就你能帮忙顾着点了。” 说完,郑老夫人虚弱地咳嗽一声,让大家都退下。 下毒的事情算是处理好了,慕长歌也不愿意在郑国公府逗留,本想直接告辞,谁知中途去郑柔玉院子里看病的李御医气喘吁吁地跑来,作揖道:“慕小姐请留步。” 慕长歌转头看向李御医,正好与对方对视,对方赶紧躲过目光,毕恭毕敬道:“听郑小姐说她的脸是您下的毒,还请慕小姐赐解药。” “郑小姐的话李御医还是不要信得好,上次她冤枉我在郑老夫人的药丸里下毒,这次又冤枉我给她下毒,可能下次,她就得说我给卫王殿下下毒了!” 说完,慕长歌意有所指地看了萧映寒一眼。 第66章 鸟不生蛋的地方 “你开个条件,怎样才能为她解毒。”萧映寒低头看向慕长歌。 “没有条件。”言外之意,就是不治,慕长歌刚走出两步,又像是改变了主意,她说:“除非郑柔玉亲自来求我。” 说完,慕长歌直接离开,她在郑国公府受尽委屈,虽然结局是好的,但她一刻都不想多呆,这些委屈,她总得一桩桩还回来。 回到杏林饭庄,这里早已门可罗雀,清月见慕长歌回来,立即迎上去:“小姐,这店再不营业,就要废了,我也好久没有掌厨了,手痒痒。” “放心,不出七日,又会宾客满座。”慕长歌少了点血色的脸上充满自信,白臧见状,问:“小姐不舒服?” “嗯,你去帮我抓点药。”说完,慕长歌将药方递给了白臧。 …… 第二日,慕长歌就坐在大门口。 路过的人见状,时不时有人指指点点:“杏林饭庄的老板傻了,生意一落千丈不说,还闹了人命。”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值得同情!” 慕长歌闭上眼睛靠着椅子,只当听不见,直到郑柔玉带着帷帽站在她面前,这才睁开眼,浅笑看着她,“来了?”。 明知故问。 郑柔玉想撕了慕长歌的心都有,转瞬想起祖母交代给她的话,压下跋扈:“求你给我解药。” “你求我?”慕长歌反问。 “是。”郑柔玉咬牙切齿,要不是想要解药,她恨不得直接找人弄死慕长歌。 “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我也不用郑六小姐给我磕头,但我希望郑六小姐为自己负责,想当初你是怎么诽谤我杏林饭庄下毒杀人的,现在就怎么给我做澄清。” “好,我答应你。”郑柔玉深吸一口气才道。 慕长歌这才从腰间取出药瓶递给她。 “这是解药,吞下数十个数,我保证郑六小姐脸上的难受全部褪去。”慕长歌说完,就听郑柔玉质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都中毒了,还有不相信我的勇气?”慕长歌说完嗤笑一声,“你不想要,就还给我啊!” 说着,她伸手就要把郑柔玉手里的药瓶收回去,郑柔玉忙不迭往后躲,生怕慕长歌来抢似的,磕了几粒药丸出来,仰头吞了下去。 药丸下肚,正如慕长歌所说,那种痛痒难耐的感觉瞬间消失,郑柔玉转身就要走,根本不理澄清的事情。 慕长歌老神在在道:“解药三天一次,连续十次才能消失,我奉劝郑六小姐不要拿自己的脸蛋开玩笑!” 这话一出,郑柔玉就停下了脚步。 “你要我怎么做?”郑柔玉怒意生生,却无处发泄。 “至于怎么做,就看郑六小姐的安排了,我只要在六天内看到结果就好,否则郑六小姐的脸,也别想好好恢复了。”慕长歌威胁的意思特别重。 她这人没什么优点,就喜欢睚眦必报。 郑柔玉的脸被埋在帷帽里,拳头死死的攥着,“好!你且等着!” “静候佳音。”慕长歌起身,悠悠然把凳子提进门,头都没回一下,好似郑柔玉就是个不识好歹的垃圾。 郑柔玉盯着大堂看,碰巧看见慕宸抱着账本从楼上下来,嘴角忽地勾起一抹笑容。 不出三日,流言四起,众人都知道慕雪岚绑架了水满的小妹,威胁水满陷害杏林饭庄的事儿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女人! 原本以为能安然出狱的慕雪岚,又被关进去等着再次审理。 杏林饭庄欢欢喜喜重新开业, 继母在衙门吃了瘪,一回自己的院子,挥手砸烂了梳妆台上的铜镜,面目狰狞:“慕长歌,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 萧映寒喝了第一口菌菇汤,瞬间就皱起了眉头,看向不知何故鼻青脸肿的东延:“东延,你去将慕长歌找过来。” 东延不解地朝菌菇汤看了一眼,吞了吞口水,压下他的垂涎三尺,出了雅间,找了半天,找来了满头大汗的清月。 萧映寒见到清月的第一句话:“这菌菇汤,是你做的?” 清月被萧映寒嫌弃的目光吓了一跳,赶紧点头说:“是,小姐带着白臧游山玩水去了,最近不出药膳……” 她还有心思游山玩水呢?还带着白臧? “那郑柔玉的解毒药?”萧映寒莫名有些酸溜溜的,没话找话。 清月闻言,赶紧从袖口取出药瓶放在桌上:“这里面还有三粒巩固药丸,小姐交代过,还是请郑小姐三日一食用。” 说完,清月退下,刚关上雅间门,就听里头传来萧映寒的声音:“你喝,太腻了。” 清月心里莫名的就有些酸,呢喃:“我手艺有这么差吗?” 还是,慕长歌藏私了,很多东西都没有教她? 慕长歌此时在……的村长家里悠闲坐着,面前放着一打银票。 村长却连连皱眉摇头:“做生意,不行,不行的。” “叔,你们还没开始行动呢,就说不行?”慕长歌好言相劝,她扫视了住宅一眼,“改善环境的好事就在眼前,还请村长三思。” “女娃,倒也不是我这老头不想赚你这钱,只是实在没有能力赚啊!你也看到了,这里路难走,离城里又远,我们根本出不去!” “种点吃的,完全为了温饱,哪里够你买啊!这票子在我这也没用啊。”听村长这样一说,慕长歌就知道。 “那我们可以创造价值,我还能为贵村修路。”修路这个字眼很有分量,让村长眼前一亮,转而村长眼中又闪过顾虑,“修路需要官府同意的……” “叔,这个我可以去试试。” 村长夫人闻言,顿时眉开眼笑,“这感情好,要是能修路,咱们的牛车就能进城,您要多少,我给您送多少。” “嗯,但是你们需要和我签下契约,如果我能为你们修路,村子里能出售的农作物,野味,家禽,都由杏林饭庄收购,不能二出,也不能倒卖,您看行吗?”慕长歌提出要求。 村长不敢轻易同意,毕竟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慕长歌给的条件太诱人,他怕有诈。 慕长歌也不强人所难,掏出一锭银子,“这是定金。” 看见真的银子,村长夫人立即伸手-抢了过去,用牙齿咬了咬,满脸雀跃:“行行行!签就签!” 村长想反悔,被夫人一把推到一边,“姑娘远道而来,不如留宿一宿。” 慕长歌看着她贪婪的眉眼,笑的不动声色,只道:“既然你们答应了,我就回去跟官府那边打个申请。往后合作很多,再见不迟。” 事情尘埃落定。她带着白臧往回走,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找到村长家。 这天实在是热,慕宸再乖,也得闹情绪,出了村慕长歌就找了家酒楼,定了房,准备在这里休息一晚再离开。 白臧也算累了几天,看慕长歌终于清闲,忍不住问:“小姐,那么多村庄,怎么偏偏就找这鸟不生蛋的地方?” 慕长歌嗤笑一声:“这里足够偏僻,别人找不过来,而萧映寒‘送’给我的金银,够让这个村庄崛起了,比起那些不太需要帮助的村庄,那个村的人,可能更渴望一根绳拉他们出深渊。” “就像我在你受伤的时候救了你,你即便再不情愿,也会为我考虑!” 白臧点头。 确实,他对慕长歌很不服气,但救命之恩,得报。 简单收拾后,慕长歌陪着慕宸在小街道里逛了一大圈,回家的时候两人早已困得睁不开眼,倒床就睡。 半夜,慕长歌下意识伸手去给慕宸盖被子,可伸手一摸,身边空空如也。 她猛然睁开眼,就见黑暗里有人飞窗而出,她顾不上其他,惊呼一声:“慕宸。” 黑衣人脚步顿了一下,飞身下去。 慕长歌赤脚下地,直接往床边飞扑过去,一边喊,“白臧!救慕宸!” 话音未落,白臧已然从隔壁翻窗出去,侧头交代了一句,“在这等我。” 说完,几个起落就飞远了。 第67章 白臧离去 慕长歌心里稍稍安定了些,知道自己追上去也是添乱,静静在酒楼等着。 天大亮了,白臧才回来,可是,只有他一个人。 慕长歌冲上去,焦急道:“慕宸,慕宸找到了吗?” 白臧眼神一暗,“找到了,我与他打斗的时候发现了颈脖处的纹身。慕宸他应该是被掳去了归苍楼。” 归苍楼,正是白臧所在的杀手组织。 “归苍楼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会杀孩童。所以,慕宸现在是安全的。”白臧道,“他们接了任务,会将孩童卖去偏远的地方,或者送进丛林,看孩子的造化。” 慕长歌松一口气,想到慕宸会被拐卖,甚至可能被打残去乞讨,心口一阵闷痛。 白臧道:“我去救慕宸,就当还你的救命之恩,救完,我们互不相欠。” 慕长歌猛然抬眼看着他,“你要怎么救?” 归苍楼接了单子,是不可撤销的,除非一方死了。 “我现在就回归苍楼,如果运气好,能跟上慕宸的发卖马车。” 慕长歌目光如炬,“带上我。” “慕长歌。”白臧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你应该知道,你去了只是我的累赘。我保证会把慕宸带到你跟前。” “你回京都。”白臧说完,突然勾唇一笑,“拟好你从前说的解约合同,白纸黑字,我要拿着走的。” 慕长歌很少见白臧笑,一怔,回以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白臧,假如……” “没有假如。”白臧道:“我也是归苍楼的人,我接了的单子,也不可撤销。” 话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慕长歌看着白臧的背影,整个人僵住了。 她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抓住什么,可眨眼间,那人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那空荡荡的街道,慕长歌表情逐渐沉了下来,眼中的恨意翻江倒海般涌现。 无论这次幕后主使的人是谁,她必定都会让他们付出千百倍的代价,来偿还她身边之人的痛苦! 甚至不惜一切手段! 那身飘逸若仙的长裙被她攥的皱皱巴巴,半晌过后,她身上那迫人的气势稍有收敛。 而迟迟未归的清月这时从外面赶了回来,她手里攥着慕宸早上带着的围兜,人已经哭得眼眶通红了。 她瞧着坐在门口石阶上的慕长歌,猛地扑了过去。 “小姐!小姐,都是奴婢无能,没能找到小少爷,还请小姐责罚!” 清月的声音嘶哑,她整个人宛若无骨般跪在了地上,那张脸上满是无助。 慕长歌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尽可能的克制着心中的情绪。 她猛吸了一口气,低声问道:“找到什么了?” “奴婢只是在城西找到了小少爷的围兜,其余的什么都没瞧见,店里的伙计已经快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了,依旧不见人,不过奴婢已经让人去卫王府上送信了,想来……想来……” “想来我们也耽搁不起时辰了,现在,马上动身去卫王府!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杏林饭庄照常营业,要是有那个不开眼的赶过来找你的麻烦,拎着菜刀给我砍回去,出了人命,你家小姐我兜着!” 慕长歌现在算是发现了。 在这京城的地界上,向来都是胜者为王,不是你卑躬屈膝的装好人,就能某得一份生路的! 而往往你这好人装的也是彻底,那些人就只会越发的瞧不起你! 就这样,慕长歌一大早便敲响了卫王府的大门。 东廷更是早早的就候在了门口。 “慕姑娘,你可算来了,方才我家王爷已经把府里的下人都派出去找人了,还让人备了画像,慕宸小少爷定会无奈的!” 面对这样的安慰,慕长歌只能报以苦笑。 “你家王爷呢?” “王爷一早就知道姑娘回来,特地在前厅候着呢,慕姑娘你且放宽心,这城门才刚打开没多久,昨日小少爷失踪的时候,这城门都已经落了锁了,我们定能把人追回来的!” 东廷还在一旁聒噪着,慕长歌却不厌其烦的皱起了眉头。 她强压下不耐烦,道了声谢。 “这一夜,也是辛苦你们了。” 慕长歌不得不道谢,毕竟她与这些人无亲无故,他们能如此相助,她感激涕零。 来到前厅,慕长歌就瞧见了正在写着什么的萧映寒。 她欠了欠身子,行了一礼。 “王爷,民女有一事相求。” “你儿子的事情,我已经差人去办了。” 萧映寒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专心致志的提笔写字。 慕长歌咬了咬牙,垂眸道:“不单单为了宸儿,也为了白臧。” 萧映寒提笔的动作一动,眉眼微沉。 他勾着嘴角,不屑一笑。 白臧,不过就是个下人。 看着这位王爷脸上的表情,慕长歌瞳孔一缩。 这人的心思已经被她摸透了。 “王爷,若是有朝一日东廷深陷险境,难道王爷会因为他只是个下人,就对他的生死视若无睹吗?” 慕长歌最瞧不起的,就是是生命如草芥般的人。 这种人,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社会上的蛀虫! 可她这话刚说完,萧映寒那只修长的手指骤然一顿。 这一幕,刚好被慕长歌看在了眼里! “王爷,民女认为,这天下人生来平等,都是从自家母亲的肚子里爬出来的,不能因为出身的高低,就将他们划分成三六九等。今日我来,也只是相求王爷施以援手,看在……你们相识一场的份上。” 说完这番话,慕长歌都觉得自己的论调有些强人所难了。 这典型就是道德绑架,可除了现在这个法子,她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来说动眼前的人。 镇边将军萧映寒,除了大启战神这个名头以外,还有个更响亮了称号——冷面罗刹! 死在这人手里的亡魂,排起来足可以绕大启几个来回。 让这样的人去帮一个不相干的人,若是不付出一点代价,是断然不行的。 可就在慕长歌在心里算计萧映寒的时候,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将写好的东西卷成小卷,召了东廷进来。 “尽快将这东西送出去,越快越好。” 东廷不敢怠慢,拿着密函便走了。 慕长歌瞧了眼他的背影,视线再次落在了萧映寒的身上。 她需要萧映寒的一个答复,哪怕,这希望渺茫! 而萧映寒也终于开口了,他一改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目光沉沉的看向了慕长歌。 “你可知,归苍楼是个什么地方?” “天下第一大杀手组织,专管暗杀,行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活。” 慕长歌镇定如初,她只是看着萧映寒,脑子里却不断的回忆起与白臧初见时的场景,还有他平日里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要不是当初她把从山崖下摔下来的白臧捡回去,接好了他的骨头,现在这人早已经活不成了。 这人既然是她救回来的,那这条命就是她说了算! 才不是什么狗屁归苍楼可以擅自定夺的! 打定了这个主意,慕长歌眼睛一横。 “王爷,这些年边陲之地争端不断,其中一大部分原因无外乎是边疆贸易不得稳定,百姓日子过得艰辛,所以才难得长治久安,据我所知,北疆之地有一处归苍楼的暗穴,只要王爷肯帮我救回白臧,我必将奉上北疆地图,以示诚意。” 慕长歌非常清楚,当你想要达成某种目的之前,最好先给对方一个无法拒绝,极具诱惑的好处。 这样,生意才能谈的下去! 果不其然,萧映寒在听了这话之后神色猛的一变。 他微微朝前倾了倾身子,原本淡漠的双眸瞬间如火般炙热。 他问道:“慕长歌,你此番进京,到底是为了什么?” “民女之前已经说过了,这京城的达官显贵多如牛毛,我不过就是一届商女,自然是想多赚点银子了。” 慕长歌不卑不亢。 她迎上萧映寒的视线,突然苦笑了一声。 “只是没想到这银子没赚够,儿子搭进去了。” 第68章 黑店 慕长歌脸上的这份苦笑是萧映寒之前从未见过的。 这些日子以来,萧映寒一直都以为慕长歌是个骄傲如谪仙般的人物。 她的喜怒哀乐都很好的隐藏在了这张绝美的面皮之下,仿佛就算是天塌了,她都不会惊讶半分。 可饶是这样的人,也有无可奈何的一天。 不知道为什么,瞧着这样的慕长歌,萧映寒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他也只能咬牙低笑了两声。 “你倒是给了本王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啊,慕长歌,看在你为本王治病的份上,本王可以帮你找到白臧的下落,但是救人,就算了,归苍楼高手无数,一旦招惹,必然麻烦缠身,本王……” “王爷帮我找到他们的下落便可,剩下的事情,不劳王爷费心。” 慕长歌径直打断了萧映寒的话。 能得到这样的一个答复,已经是在慕长歌的意料之外了。 她在来之前甚至做好了要以身相许的准备! 要不是刚才脑袋转得快,没准这话就顺嘴说出去了…… 心中窃喜之余,慕长歌走上前,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一个字。 “宜?”萧映寒蹙起眉头,打量着慕长歌。“此字何解?” “这是我答应要给王爷的那份地图的定金,只要我们三人能平安回来,地图我自然会原样奉上。当然了,若是小女子我不幸丧命,王爷凭着这个字,找上个十年八年的,没准也能瞎猫碰上死耗子。” 慕长歌盈盈一笑,嘴边的小虎牙抵在红唇上,说不出的可爱。 而萧映寒眼瞧着自己被摆了一道,倒也不恼,只是低头闷笑了两声。 “宁远侯府丢了你这样的女儿,这位慕远川慕侯爷,还真是损失惨重啊!” 如此一想,萧映寒这心里也平衡了不少。 他一甩衣袖,站直起身,因为坐的时间太久,这一身骨头都在咔咔作响。 听着这个动静,慕长歌暗自皱眉。 北疆之地常年苦寒,常伴风沙,虽是极北之地,却阴沉潮湿的厉害,这位卫王殿下这么多年还没骨质疏松,得上个什么腰间盘突出,坐骨神经痛什么的,倒也是稀奇。 想到这里,慕长歌下意识的摸向那枚挂在自己胸口的玉佩,神色微变。 这暖玉温和,冬日里更是温暖如炭,虽说勉强可以压制偏头痛的毛病,但聊胜于无。 这倒也算得上是个宝贝。 这卫王,当初怎么这般轻易的就给了自己? 容不得慕长歌多想,萧映寒已经一连串的吩咐了下去。 “去准备五匹快马,备上干粮,半个时辰后,动身出发!” 说着,他转头看着慕长歌,像是想起了什么。 “你不用回去准备一下吗?我们这一走,起码也要日的路程。” 慕长歌摇了摇头,“不用,我们即刻出发。” 就这样,两人带着已经送信回来的东廷,一路飞驰着,从南城门疾驰而出,很快就连城门的影子都瞧不见了。 这一赶路,就是一天一夜。 三个人,五匹马轮换着骑,好容易到了一处驿站,人和马都已经累得不像个样子了。 慕长歌坐在一处长凳上,给驿站的小二扔了几两银子。 “给这几匹马喂上好的草料,再准备些吃食。” 出门在外,慕长歌也懒得挑三捡四的。 但让她最意外的,就是这位卫王爷,他不但没有了之前在京城的架子,甚至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发生了变化。 他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哪怕只是坐在那都让人移不开视线,身上那种长年高居于上位者的姿态让人下意识的就想卑躬屈膝。 可现在坐在这驿馆当中,他踏着腰,弓着背,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栽在了桌子上,没有半点王爷的样子。 倒是东廷还是之前那副德行。 “你说咱们都赶了这么远的路了,怎么说也得吃点好的?小二!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都给端上来,我家主子付的起钱!” 那小二听着这句话,早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得嘞,客官你就瞧好!我们这家驿站呀,是这十里八村当中味道最好的了,保管你吃了这回想下回!” 没过片刻,一大盆水煮羊肉好几样小菜就被端了上来。 花生米,煮毛豆,再配上点野山葱,这伙食倒也不算太差。 可和慕长歌的手艺比起来,那真真是差远了。 早已经被慕长歌喂刁了的嘴吃起这些东西来,那简直就是味同嚼蜡。 萧映寒只是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东廷倒是荤素不忌,只管填饱自己的肚子,狼吞虎咽的吃着,没过一会儿,这桌子上的东西就被他一扫而空了。 好在慕长歌眼疾手快的给自己抓了个窝窝头,不然估计今晚都得饿肚子! 她看着这对主仆,先是叹了口气,随即转头望了眼窗外,估算着时辰。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 “我们不是已经到了吗?” 萧映寒一只手撑着下巴,歪歪斜斜的靠在桌子上。 他似笑非笑的瞧着这间驿馆里头的人,修长的手指在木头桌子的边缘不断的摸索着。 慕长歌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些桌子的边边角角都有一些磕碰的痕迹,有些地方还可以见到一寸多深的刀砍痕迹。 要知道,这里的驿馆是距离京城最近的。 保守估计,也有将近百里地。 在这样的地方能发生这么大的打砸事件,显然不太可能。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这家驿馆,是个黑店! 在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慕长歌就闻到了一股味道。 她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偷偷摸摸的从腰间抽下了一枚银针,扎在了自己腿上的穴位上。 这一切做得悄无声息。 而随着东廷仰面倒地,萧映寒也趴在了桌子上。 慕长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倒在这长椅上。 “额滴个亲娘嘞!瞧瞧,这都是嘛!这一看就是经常有钱人家的孩子?看看这衣裳,看看这面料!咱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你可快少说几句,上面是怎么吩咐你的?还不快点把这群人收拾起来,要是那件事情出了岔子,咱们两个脑袋都得搬家!” 第69章 悬崖山洞 慕长歌看着面前这条狭窄的小路,又低头瞧了瞧那两个躺在地上的尸体,面容沉静的可怕。 萧映寒这个时候已经探路回来了。 他看着慕长歌这副一脸淡定的样子,整个人都呆住了。 当初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吓的几天几夜都睡不好觉,连口饭都吃不下去。 可面前这个女人,把银针扎到别人脖子里的时候,连眼神都没变过。 慕长歌再一次激起了萧映寒的好奇心。 可她懒得在这种情况下跟这个男人多说一句话。 她面无表情的将银针重新插回了自己一间特制的扣子上,率先抬脚走向了那条狭长的小道。 这条路很窄,即使是她,都得侧着身子才能通过去。 而就在走这条路的过程中,她不断地打量着周围石壁的情况,终于在其中一块石碑上发现了一个新的记号。 那是一个几乎要写分家了的s字样! 在整个大启,只有她和慕宸两个人知道! 在看到这个字样之后,慕长歌加快了自己的脚步,直接把身后的两个大男人甩出去了八十丈远。 可当她顺着这条狭窄的墙壁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条路通往的居然是一出悬崖。 悬崖边上生长着各式各样的植物,有些地方因为人的长时间踩踏,已经被踩秃了。 很快,萧映寒跟跟上来。 而东廷刚从那道狭窄的缝隙当中钻出来,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 “我滴个亲娘,这鬼地方怎么这么高?” 他挪了下腰上的刀,转身寻么着想要找些东西下到崖底。 萧映寒看了东廷一眼,心情有些复杂。 自打发生了那件事,但凡神情紧张的时候,东廷这张嘴片刻都停不下来。 越是紧张,就越是嘴碎,这毛病,算是改不掉了。 萧映寒在心里叹了口气,后背和腿上传来的刺痛,让他一时间不能集中精力。 慕长歌斜了东廷一眼,懒得和这两个没生过孩子大男人一般见识。 一刻也等不及,转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顺手拔下了他腰间挂着的那把长刀。 东廷被吓了一跳,咋咋呼呼的开口道:“慕长柜,你这是干啥?” 慕长歌白了他一眼,手脚利索的砍断了悬崖边上挂着的几条藤蔓,没一会儿就将这些藤蔓缠在了一起。 她用力的扯了扯,确定了一下最终的受力程度,满意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而自始至终,慕长歌都一言不发。 萧映寒在一旁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神情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但慕长歌也懒得观察这个男人,她只是看了萧映寒一眼,就把藤蔓缠在了腰间。 “我先下去,你们两个在上面等我。” 此话一出,两个大男人的脸上挂不住了。 东廷更是直接开口道:“慕掌柜,这种事我来!” 说着,东廷就要把藤蔓抢过去。 “你们太沉了,这藤蔓禁不住。” 慕长歌说这话的时候眼皮都没抬。 她将藤蔓的一边固定在了悬崖边上的一棵大树上。 这大树上有一些麻绳摩擦过留下的痕迹,看上去也是个老员工了。 “你们两个留在这,别给我添乱。” 话说完,慕长歌甚至都没再给这两个人反应的时间,就已经两只脚蹬在了悬崖的边缘上,一步步的往下挪了下去。 等东廷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慕长歌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他看了看自家主子,看了看慕长歌消失的地方,又转头看了看自家主子。 “王爷,咱不下去救人吗?就这两根木条,这万一把不掌柜的摔出个好歹来,那以后可就没有人给你治病了,到时候你这偏头疼要是……” 萧映寒的耐性宣布耗尽,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腿上有些液体往下淌着,黑色的裤子都已经和皮肉粘在了一起。 他咬着牙,说出了一句话。 “你要是再不把嘴闭上,我就把你踢下去!” 东廷瞬间闭嘴。 萧映寒看着这人下去,估算的大致的距离,有样学样的切掉了藤蔓也准备跟着下去。 可就在这时,三人刚刚过来的缝隙处,传来了一些动静…… 此时,慕长歌已经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悬崖边的一棵老树上。 这棵树足足有五六岁孩子腰一般粗细,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 而就在这棵大树的背后,是个山洞。 山洞被周围的杂草和树冠遮挡着,不仔细辨认,还真是看不出来。 慕长歌屏气凝神,仔细的听了一下这山洞里头传出来的动静,抽出了一把之前藏在靴子中的匕首叼在了嘴上。 她暂时没有办法断定这山洞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但是这藤蔓的长度有限,再往下,恐怕就没什么用了。 慕长歌解开了藤蔓顺着老树的树干,一路小心地挪到了山洞边上再拨开藤蔓之后,就瞧见了山洞墙壁上挂着的一盏油灯。 这油灯用的棉芯已经快要烧没了,只有那么一丁点的火苗摇曳着,照亮了一块巴掌大的地方。 慕长歌弓着身子往里走了没多远,就发现这山洞里头暗藏玄机。 她越是往里走么挺的就越直,很快,她的头顶距离山洞的顶部就有一小段距离了。 而这时,外面的那盏油灯的火苗在摇曳了两下之后,噗的一下灭了。 整个山洞瞬间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慕长歌舌尖在嘴角上顶了一下,有些不耐烦。 她摸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初一出了零星的火苗,算是照亮了眼前的路。 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慕长歌突然听见了一阵说话声。 “你们别担心。我阿娘一定会来救我的!到时候就让我阿娘把你们一起带出去!” 说话的孩子声音脆生生的,乍一听还有点奶声奶气。 而这孩子的话很快就迎来了其他孩子的反驳。 “呜呜呜,你就会骗人,我们都已经被带到这种地方来了,没人会来救我们的!” 其他孩子也在附和。 “就是!你娘又不是天上的神仙!” 奶奶声奶气的孩子听了这话之后,顿时不乐意了。 “你们不信也便罢了,我娘亲可比天上的神仙厉害多了!反正我娘是一定会来救我的!她答应过我的!等到时候你们就等着被打脸!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除了哭,就是吃,活该你们被抓进来!” 慕宸这时显然已经有点气急败坏了。 他自打被关进来,周围的这些小孩子就哭个不停,有的更是被吓尿了裤子,弄得整个山洞里臭气熏天。 而他们这番话显然引起了旁边桌子上坐着的那个大汉的注意。 他扬声一笑,讽刺道:“你们这些小东西,一个都别想跑!每个两千两黄金,到时候都能卖上个好价钱!等从这鬼地方出去,老子定要留下几个女娃娃玩玩!” 第70章 不止一人 可这个大汉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的身后,慕长歌手中的那把短刀,已经散发出了森森的寒光。 她凝着双眸,眼神冰冷异常。 她甚至都没有多看这个大汉一眼,短刀就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瞬间,刀身没入三尺,这大汉还是甚至都来不及多说一句话,就没了声息。 慕长歌拽起他的衣裳,勒在脖子上的伤口处,顺走腰间的钥匙,打开了这山洞当中,那扇木质的栅栏门。 慕宸第一时间就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小朋友,毫不犹豫的扑进了慕长歌的怀里。 “娘亲!你真的来救我了!” “娘亲不是答应过你吗?如果你遇到了危险,娘亲一定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要是迟了一些,就定是路上耽搁了。” 慕长歌抱着怀里的孩子,用力的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慕长歌越发的确定一点。 为了自己的孩子,她能做出任何事来! 但是很显然,这并不是一个能够久留的地方。 慕长歌斜了一眼那局横在地上的尸体,微微蹙起了眉头,把怀里抱着的小家伙放了下去。 “慕宸,你在这里把里面的小伙伴都带出来,数清楚人数之后在这里乖乖等我,娘亲马上就回来。” 慕宸点了点头,但是抓着慕长歌衣袖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 他显然是被吓坏了。 慕长歌用力的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揉了两下。 虽然心有不忍,但思虑再三,慕长歌还是觉得不能让这些孩子在这么小的年纪就见到这种血腥的场面。 她微微蹲下身,郑重其事的开口道:“娘亲还有些事情要做,不能带着你和这些小朋友,不然这些小朋友们会被吓坏的。你在这里乖乖等着娘亲,娘亲跟你保证,很快就回来。” 面对慕长歌的这个态度,慕宸还是撇着小嘴,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 “那…那娘亲要快些…” 之前还像个小大人一般的慕宸这个时候声音都已经哽咽了。 他倔强的垮着一张小脸,目送着慕长歌转身离开,强忍着没有哭出声。 而他身后的那些小朋友这个时候各个抹着眼泪,张着大嘴嚎哭着。 “呜哇哇,你娘不要你了!你刚才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这一声喊出来,不少的孩子跟着他一起起哄。 慕宸被气坏了。 他紧咬着牙关,两只小手紧握成拳。 “那个快把嘴闭上!你娘才不要你了呢,你都在这被关了三天了,你娘都没过来把你救回去!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我娘的坏话!你这种人怎么这么讨厌啊?!” 眼看着这番话不起什么作用,慕宸猛地在最前面哭的正酣的小公子身上推了一下。 “你们一会谁要是再哭,就留在这里!我可不愿意让我娘带着你们这些拖油瓶一起逃出去!” 这几句话一出口,哭声顿时止住了。 瞧着这些,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家伙,慕宸恨得牙痒痒。 而这时,慕长歌也已经把那具尸体藏在了桌子底下。 她甚至还吹灭了蜡烛,让这山洞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为了这些幼小花朵的心灵着想,她能做的已经都做了,至于后面的事情,就各安天命! 慕长歌很快原路返回,把慕宸背在了身上,长出了一口气。 她就这么拖家带口的,领着这七八个小家伙来到了山洞洞口。 为了不让这些孩子一不小心失足,从洞口滑下去,她再三叮嘱,还扯开裙摆,把这些孩子的手腕拴在了一起,以防万一。 而就在这时,她背上的慕宸说话了。 “娘亲,让这些小朋友先上去。” 慕长歌一愣,“为何?” “娘亲都已经来救慕宸了,慕宸就已经不怕了,可他们的娘亲都没来,要是一直呆在这洞里,怕是会被吓坏了。娘亲先把这些人送上去,慕宸可以再等等。” 慕小宸再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从慕长歌的后背上爬了下来。 他就这么顶着一张脏兮兮的小脸看着慕长歌,笑弯了眉眼。 在这一刻,慕长歌的心情是无比复杂的。 来的路上,她一直以为这些人只是带走了她自己的孩子,却没成想这山洞里关了足足有七八个。 而且听刚才那个被杀的混蛋的意思,他们显然是准备把这些孩子卖到其他地方去。 知道如此,慕长歌就断不会把这些孩子继续留在这个地方。 而且像是这一种山洞,多留一时都会多一份风险,危险并不只是来源于这个地方,更有可能的来源会是那家黑店里的其他人! 慕长歌心下一横,抬手在自己儿子的脑袋上拍了两下。 “慕宸,娘亲知道你是好意,但是卫……叔叔在上头,你得上去给娘亲带句话。” 慕宸似懂非懂。 他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慕长歌,直到他被藤条捆着,强行送上悬崖顶端,他才缓过神来。 慕宸一看到萧映寒,顿时挣扎了起来。 “爹爹叔叔!娘亲在下面!还有很多小伙伴都在下面!爹爹叔叔救命!” 可随着这句话一出口,慕宸瞬间伸手遮住了自己的小嘴。 就在这个不过几丈宽的悬崖边上,赫然躺着几具尸体! 萧映寒在看到慕宸被送上来的那一刻,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揪成了一团。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人拦在了怀里,不断的打量着他。 “你怎么样?你没有受伤?你娘呢?” “宸儿没事,但是有好多小孩子都被关在下面,娘亲把我送上来了,让我给你带句话!” 慕宸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慕长歌让带的话,究竟是什么。 他只能攥紧了萧映寒胸前的衣裳,重复着刚才的话。 “爹爹叔叔,快救救我娘亲!” 此时,原路折返回去的东廷已经从他们车上将一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麻绳拿了回来。 他这一边刚把绳子挂上去,原本勉强缠在树上的藤条就又动了,另一个女娃娃就被慕长歌送了上来。 东廷不好耽搁,可这话唠的毛病一直就没改掉。 “别急哈,别急,绳子马上就放下去了!掌柜的,你再等等!” 随着绳子被放了下去,又一个孩子被拽了上来。 紧跟着第三个,第四个…… 直到第八个孩子也上来了,也依旧没有看慕长歌的身影。 第71章 再探驿馆 慕长歌迟迟没有出现,让在场所有人的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萧映寒更是不安的在悬崖边来回走。 他一边走一边开口问道:“慕宸,你确定这悬崖底下没有其他人了?你刚才们被关在山洞里头,山洞里头没有人吗?” 慕宸站在悬崖边的安全地带,死死地皱着眉头。 那副担忧的神情和萧映寒的如出一辙。 但是在眼下这样的情况下,谁也没有注意到这点。 “我们被关着的那个山洞里,只有一个死酒鬼,那人现在已经被我娘亲杀了。” 慕宸沉着一张小脸,说出了刚才山洞里发生的事情。 而萧映寒在听了这番话之后,脸色更难看了。 他看着刚才被拽上来的那节藤蔓,眼神凝重。 这些藤蔓足足有十几丈长,从慕长歌刚才下去的位置推算,那个山洞距离这个悬崖边上足足有十几丈远。 慕长歌要是想上来的话,只有通过绳子这一条路。 他暗自咋舌,心中一直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而东廷观察着自家王爷的脸色,扯着脖子吼了一嗓子。 “慕掌柜!你要是能听见我的话的话,就把这绳子系在你的腰上,我们把你拉上来,你也省些力气!” 这话喊出口,没得到一点回应。 又过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上面的人终于忍不住了。 萧映寒低声说道:“把绳子拉上来!” 东廷有些为难。 “万一慕掌柜的没在上面咋办?” 慕宸这时已经沉不住气了,在旁边大喝了一声。 “让你拉上来就拉上来,万一我娘亲力气耗尽了怎么办?” 东廷瞧着慕宸和自家主子这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发飙方式,整个人都尬住了。 可现场的局面容不得他多想,慕宸已经拽着绳子准备自己动手了。 就这样,这条垂在悬崖边上的绳子,轻而易举的就被拉了上来。 那绳子上的断裂处在此时显得格外刺眼。 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就连刚才哭的直打嗝的一个小胖子都闭上了嘴。 就在萧映寒准备脱下披风,跳下去救人的时候。 一双手抓住了悬崖边的一丛杂草,紧跟着一把短刀扎在了石缝当中。 没到片刻,慕长歌就顶着一张神情铁青的脸,从悬崖下爬了上来。 她看向东廷,欲言又止。 萧映寒则是在这事伸出了自己的手。 此时的慕长歌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她就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大汗淋漓,只喘粗气。 慕长歌再咽了一口唾沫后,费力的抬起手攥住了萧映寒的手掌,一个挺身,从悬崖边上爬了上来。 她斜了一眼扔在悬崖边上的那半截绳子,最终还是没忍住,瞧着东廷,吐槽了一句。 “还好是我在上头的时候,绳子断了。” 东廷百口莫辩。 “这绳子不是我拿的呀,这是我从他们车上拿下来的,真的不能怪我呀。” 东廷拼命的解释着,可萧映寒脸色确更加不好看了。 “回去之后,自己去领三十军棍!” 眼看着东廷还要辩驳,萧映寒低吼了一声。“若是再敢多说一句话,就滚回北疆去。” 慕长歌并未多说,但是此刻她身上的伤痕和那双血迹斑斑的手已经昭示了刚才的情况有多惨烈。 三人没有在这久留,慕长歌很快就爬起了,带着慕宸往外走。 后面的孩子跟了一溜,萧映寒走在中间,东廷留下来断后。 好在外面放着箱子的这辆马车还勉强能用。 再把那些破箱子搬下来之后,一众孩子坐上去,也宽敞了不少。 就这样,一行人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之前那些黑店所在的位置赶了过去。 当他们赶到之前那家驿馆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头顶上的夜空挂着一轮下玄月,倒也散发出了一些淡淡的月光。 驿馆外面,他们当初留在这里,让这些人照看马屁还留在马厩里。 甚至还新添了一些草料。 慕长歌伸手在马槽子里翻了两下,竟然在里面翻出了一些新鲜的黄豆和鸡蛋。 她轻哼了一声,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 “我原本还不知道到哪去找你们呢,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慕长歌说着,转头将视线落在了马车上的那些孩子身上。 她把萧映寒的披风盖在了这些孩子身上,仔细的掖好。 随即说道:“东廷,你带着这些孩子先回去,你且记着,要是这些孩子平安回到京城,你下个月的饭钱,我包了。” 东廷先是一愣。 他下意识的看向萧映寒,却发现自家主子已经把扔在马车后面的那把长剑拿了过来。 “就按慕掌柜说的做,白给的饭,哪有拒绝的道理?” “可,这……主子,我得留下来保护你们啊!” 东廷还是有些不放心。 可慕长歌和萧映寒先后白了他一眼,异口同声的说了句。 “谁用你保护?” “谁用你保护?” 东廷尴尬一笑,他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又看了看身后的这些孩子。 “那……那我就先把这些孩子送回去,然后我再回来支援!” 慕长歌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了他一眼。 最后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你把这些孩子送回去之后,就不用再来了,去调查清楚这些孩子的来历,最短的时间内把他们送到他们的父母身边。” 萧映寒在一旁抱着肩膀,赞同的点着头。 “都按照慕掌柜说的做,要是我回去之后还发现有孩子留在府里,你就打包行李滚蛋。” 就这样,东慕长歌和萧映寒的注视下,驾着这辆马车,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而慕长歌这时再一次抽出了短刀,在自己的臂弯处擦拭了两下。 “王爷,你这都在哪召回来的下属?别是大街上随便捡的!” 萧映寒仰头一笑,“这你就说对了,还真是大街上捡的!” 慕长歌瞪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跟他多说一句话,径直转身踏进了驿馆的大门。 萧映寒紧随其后。 随着两个人进门,一阵风从外面吹了进来,哐当的一声,将这扇双开的木头大门给关上了 而和上次那位年轻小二不同,这次朝两人迎过来的是一个风姿卓越的漂亮姑娘。 第72章 找麻烦 那漂亮姑娘一瞧见慕长歌和萧映寒,整个人先是一愣。 紧跟着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这一幕还是被慕长歌看了个正着。 但她没有声张,只是盯着这个扭着水蛇腰搔首弄姿的漂亮姑娘,眼神冷漠,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之下。 而萧映寒则是斜了她一眼,戏谑一笑。 还没等当人说话,那姑娘已经来到了萧映寒身边,作势就要攀上他的肩膀。 “呦,这么晚了还有客官来做客啊?两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萧映寒不着痕迹的往前迈了一步,径直躲过了这位姑娘的手,甚至都没多看瞧她一眼,三两步走到桌子旁,就这么坐了下去。 慕长歌看着他这个反应,眉毛微扬,淡淡开口道:“我们住店,两间上房。” 这漂亮姑娘满脸尴尬的僵在了原地,但很快人就收回了自己的手,巧言笑兮的瞧着两人。 “二位客官,这可就真的不巧了,我们这今天满客了,就只剩下了一间房呀,二位左右也是一起来的,若是不介意……” “介意!” 慕长歌异常干脆的打断了这个漂亮姑娘的话。 她仔细地观察着这个姑娘的一举一动,心中隐隐升起了一种怪异感。 从刚才进门开始,这个漂亮姑娘走起路来就是步履轻盈,身子左右摇摆之间透着一种别样的韵律。 但在她刚开始认识白臧的时候,就听他提起过归苍楼当中的一位杀手。 十九娘! 十九娘风姿卓越,样貌出众,因自幼学习西域秘术,与寻常女子不同,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魅惑之感,定力不足的男子见了,必会心驰神往。 而且这位十九娘一把双刀用的极其出众! 慕长歌可以确定,面前的这个女子绝对是有些功夫底子的,至于是不是那位十九娘,还有待观察。 她低着头,将手里的短刀放在了桌子上,那张美得动人心魄的脸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 这漂亮姑娘瞧着慕长歌,突然身子一软,坐在了她身旁,勾着手指头就要摸上慕长歌的手。 “这位姑娘,瞧着你们这一路上过来,风尘仆仆的,不知二位是从哪来呀?我们这上房虽然只剩一间,但是通铺还是有位置的,二位不如考虑一下?” 女人在说这话的时候夹着嗓子,那声音听起来让慕长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真的从来都没被一个姑娘家勾引过! 这是走了哪门子老黄历? 容不得慕长歌多想。 她突然从这个女人身上闻到了一种味道,心神有那么一刹那恍惚。 慕长歌察觉不对,顿时屏住呼吸,遮住口鼻,打了个喷嚏。 她甚至还不忘了在桌子底下踢萧映寒一脚,以示提醒。 萧映寒受伤的腿挨了一下,那痛感顺着伤口,直冲天灵盖。 他紧紧咬着牙关,嗤笑出声。 “我们看起来,像是睡通铺的?” 话音未落,他就摸出了自己腰间的钱袋,当的一声丢在了桌上。 “钱,管够!” 瞧着萧映寒这一副刻意做出来的纨绔子弟模样,慕长歌抿了抿嘴角,附和了一声。 “两间上房。” 那女子有些为难,但看在钱的份上,还是爽快答应了。 “那两位可得等等,得容奴家上去通传一声不是?” 两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而这个女人则是拍了两下手,招呼着店里的伙计。 “给这二位客官上最好的酒菜!这两位可是贵客花了大银子的,都给我好好接待!” 此话一出口,两个伙计打扮的人就从后院钻了进来。 他们手里捧着各种菜肴,摆在了桌子上。 “二位客官慢用!” 在这漆黑的夜里,这映着烛光的驿馆当中,饭菜香弥漫而出。 慕长歌和萧映寒对视了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异样。 从他们进店开始,这家驿馆当中的人,就像是根本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一样,照常接客。 而且现在时间已经接近子时,像是这种建在几条官道必经之路上的驿馆,是断然不可能还会端出这么丰盛的菜肴的。 慕长歌更是十分确定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位漂亮姑娘。 她认人的本事一流,但凡是见上一面,就会一直记着。 而且从他们之前来到这家驿馆,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八个时辰。 就算之前那批人见到他们,并且留下了画像,也不见得会传递的那么快。 这种打家劫舍坑蒙拐骗的黑店,居然还有人轮番值守? 还真是有意思了! 慕长歌冷冷的一笑,抬手拿起筷子,就要动手吃菜。 那样子像是饿了很久,风卷残云般。 而她手腕上戴着的那两只金累丝的手镯,随着这个动作,叮当作响,一些近乎透明的无色粉末就这么洋洋洒洒的落在了这些盘子里。 萧映寒看着这一幕,额头跳了跳。 这人闹得又是哪出? 慕长歌连吃了几口菜,突然猛的扭头偏向一边。 呸的一声将吃进嘴里的东西全吐了。 下一秒,她一把抓住自己这边的桌沿,抬手就要掀。 可她之前扒着悬崖,辛辛苦苦的爬上来,现在的这双手根本使不上力气。 好在萧映寒很快就领悟了他的意思,前后相差不到一个呼吸,一把先飞了桌子。 “这都是什么破烂玩意儿?也敢端出来糊弄我们!掌柜的呢?把你们掌柜的给我叫出来!” 萧映寒借着这个由头,一股脑的把大厅里摆放着的瓶瓶罐罐砸了个利索。 “我家娘子吃了你们这的东西,都吐了!你们这就是一家黑店!” 萧映寒那一身玄色衣衫在驿馆的大堂内不断变换位置。 刚跑进来的小二和那位漂亮姑娘都还没反应过来,这大堂就被砸完了。 有谁见过堂堂的大启战神,如此这般撒泼的? 慕长歌觉得自己算是开了眼界了。 只不过这娘子二字,听着倒是以格外的刺耳! 其中一个小二惊呼了一声。“二位客官,这是怎么了?” 而那个刚才还笑脸迎人的漂亮姑娘,此时却沉下了一张脸。 第73章 十九娘 “两位,这些东西可都是精挑细选的,比起京城的杏林饭庄都丝毫不逊,我瞧着二位不是来吃饭的,倒像是过来闹事的!” 慕长歌讽刺一笑,身形猛地一动,就在现场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她已经蹿到了楼梯口。 手里的那把弯短刀距离这个漂亮姑娘的喉咙不足一寸! 现在,只要慕长歌手上的力道再深一分就可以轻易的割开这位漂亮姑娘的喉咙,把她送上西天。 “如此深夜还能开门做生意,姑娘也是很辛苦?” 慕长歌低声说着,这话中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而另一边,萧映寒已经和那两个伙计对上了,只不过那两个人加在一起,都不是萧映寒的对手,甚至承受不了一击之力。 他轻而易举的就抹了这两个伙计的脖子,自己则是一脸嫌弃的甩掉了剑刃上沾染着的血迹。 他低咒了一声。 “晦气!” 他堂堂一个镇北大将军,居然要拔剑来杀这些小喽罗,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此时,慕长歌已经见这位漂亮姑娘逼到了墙角,她闻着鼻息间的味道,眼中的寒光更盛。 “姑娘,我不过是想问你几句话,你若是再不把你身上的东西收起来,我敢保证你的下场,会比地上那两个更惨。” 那漂亮姑娘的瞳孔瞬间紧缩,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不可能!这东西怎么会对你没用?!” 慕长歌讽刺一笑,言语间轻蔑尽显。 “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也拿出来丢人现眼,十九娘,你是真觉得靠这些玩意儿可以保住自己的命吗?!” 再说这番话时,慕长歌手里的刀已经彻彻底底的压在了十九娘的喉咙上,她脖子上已经多了一条血痕。 她不敢置信地挣扎着。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玩意是我精心研制出来的!就连神医圣手杜若幸都觉察不出来!怎么可能对你们没用?!” 眼看着这个女人变相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慕长歌磨了磨牙。 她没这个耐心跟这个女人在这里兜圈子! “我今日过来,只是想问你一件事,是谁,花钱雇佣你们,要买走我儿子的命?” 十九娘闻言,猖狂的一笑。 “哈哈哈!你儿子的命?!你儿子的命值几个钱呀?!再说了,谁知道你儿子是谁?光凭着这点仨瓜俩枣的,就想雇佣我?”她满眼自傲的扬起了下巴,言语当中尽是嘲讽。 “客官,你知道我的名字,就应该知晓我的身份,你觉着,我会去动手杀你儿子?!可快别说笑了,我十九娘行走江湖,只杀那些负心汉!何时对女人和孩子动过手?!” 慕长歌怔住。 她对归苍楼的了解不多。 也不知道这里面都有些什么人,除了第一杀手白臧以外,她没跟归苍楼的其他人接触过。 但是能登上归苍楼杀手榜的人,无一不是有自己的行事规矩。 而且言即出,行必践,个个都是骄傲之人。 这十九娘尤其是。 犯不着因为这点小事就砸了自己的招牌。 毕竟在这些人的眼里,人命如草荠…… 慕长歌想着,再一次问道:“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那可就多了去了!客官,我们这是杀手榜上百十来号人呢,除了那么几个不入流的废物,可没谁会做小孩生意。” 十九娘粲然一笑,媚眼如丝。 她我以为抬手,拢了拢耳边的发丝,下一秒,袖口中寒光迸射而出。 “小心!” 萧映寒大声提醒,身形猛地一动。 而与此同时,慕长歌已经调转到刀身,刀柄一下顶在了十九娘的下颚处。 她在电光火石间,身形一转,几缕发丝迎风撒落。 那两把散发着寒芒的袖箭直愣愣的盯在了她身后的柱子上。 隐约间还能瞧见一丝绿色的液体,从袖箭上滑落下来。 “咳咳咳!客官……咳咳!当真好身手!” 慕长歌那张小脸上已经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她皱了皱眉,抬抬手端住十九娘的胳膊,用力的往上一抬,指定咔嘣一声,她的胳膊就像没骨头一般垂落了下来,摇摇晃晃,依然已经脱臼。 “啊!” 十九娘凄厉的喊叫声传遍了整个驿馆,而慕长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这是在找死。” 她随手将人丢在地上,居高临下的审视着。 “十九娘,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说你不知是什么人带走了我儿子,我姑且信你,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家驿馆当中?” 此时的十九娘已经疼得整个人魂飞天外了。 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从慕长歌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 她满头大汗的蜷缩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胳膊,大口的喘着气。 “我们归苍楼有一个规矩……” “什么规矩?” 萧映寒问着,这个时候人也已经走上前。 就站在距离慕长歌只有半臂远的位置。 可进可退,可攻可守。 “我们每隔两个月,都会更换一次暂住点,我这次过来只是因为这次的转移点定在了这家驿站!我们很少会跟其他的杀手有联系,所以在我们来的时候人去楼空也是常识!我真的不知道这家驿馆之前发生了什么!” 十九娘拼尽全力的解释着。 “但凡是组织登记在册的,只能在一个地点呆两个月,除去特殊的情况,不得暴露自己的一切行踪。二位客官,我是真的不知情呀!”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慕长歌眉头微蹙,思量着这番话的真假。 可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都要亮了,她突然眼神一变。 弯腰低身,一掌劈在了十九娘的后脑勺,随后拿出银针,顺着她身上的几处穴位扎了上去。 “他们来时的马车还在,把人抬上去,我们回京。” 萧映寒也清楚继续留在这保不准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发生,为了不横生枝节,他难得做了一次苦劳力。 将这位十九娘扛上了马车。 二人动身启程回京,一路上倒是太平。 一天一夜的时间,转眼便过,两人在路上,没有任何耽搁,一路疾驰,回到了京城。 可就在要到达城门口的时候,发生了一场闹剧。 第74章 城门闹剧 偌大的城门前,一辆拉着轿辇的马车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那匹枣红色的大马拴着拉车的缰绳,行七八侧的躺在进城入口的正中间。 任凭这车夫怎么抽打, 都不肯起身。 所有一早入城的人,通通被堵在了这门口,闹闹哄哄的吵成了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啊?快把这把车挪开呀,我们还赶着进城治病呢!” “就是啊,就是啊!我这赶了几天的路,来这京城里头,只为吃上一口的杏林饭庄的伙食,这可倒好,连着城门都不让进了!” 随着这些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周围环境越发的嘈杂。 慕长歌撂开马车的门帘,看了一眼正在理头闭目养神的萧映寒。 “咱们可要换条路?” 可萧映寒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则是阴阳怪气的开了口。 “你这杏林饭庄的美名,如今倒是在京城里头传开了这十里八村的都想过来尝尝你做的东西。慕掌柜,这可真是叫人好生羡慕啊!” 不知为何,慕长歌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莫名的情绪。 她一把甩下马车的门帘,准备调转车头,从东边的城门进程。 可还没等她转过车身,就听见了一阵骂声。 “什么东西也敢拦本少爷的路?!你们几个还愣在这干嘛?还不快把这批该死的马给本少爷砍死!把尸首拖到一边去喂狗!” 骂人的声音极尽嚣张,慕长歌下意识的朝那边看了一眼,却没成,想遇到了熟人。 这人不是甘霖又是谁?! 甘霖正骑在一个高头大马上,要从城门往外走,倒在地上的马匹和车辆正好挡住了他的路。 他扬起马鞭,发了狠似的,在那匹马身上连抽了好几下。 可那匹马只是在地上挣扎着,迟迟没能起身。 甘霖不甘心,最后干脆一马鞭,抽在了那赶车人的身上。 “你个没用的东西!居然敢挡本少爷的路!还不快把你这匹该死的马给我拖走!” 霎那间,血花四溅。 那赶车人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 “公子饶命啊,公子!这马不知是怎么了,都是老小儿的不对……” 瞧着这一幕,慕长歌脸色沉了下来。 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可看着甘霖这副抖威风的样子,她就想起了前些日子自己的经历。 在这一板砖能拍死十几个大臣的京城,这甘霖仗着家世好,为所欲为,欺男霸女。 长着一张让人倒胃口的脸,却偏偏沉迷美色! 也不知是不是慕长歌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她这边正想着,甘霖的视线就和她对上了。 她原本就没怎么吃东西,胃里瞬间涌上了一股酸意,险些让她吐出来。 可甘霖此时却是格外激动,他又在那赶车的人身上,连抽了几下。 甚至还抻着脖子,和慕长歌打了声招呼。 “美人,你可等着本少爷呀!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你怎么能不在饭庄里呢?可真是让本少爷好找!” 有那么一类人,记吃不记打,这位甘霖甘大少爷就是最好的例子! 慕长歌讽刺一笑,眼中的冷意更甚。 而坐在马车里的人,也睁开了眸子。 萧映寒抬手扶住窗帘,看着窗外的闹剧,眉头一皱。 他随手摸出一个塞在腰间的令牌,那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顺着门帘伸了出去。 “拿着我的腰牌,让这些门口的侍卫尽快把这马挪走!真是晦气。” 慕长歌拿过腰牌,看着上面的“寒”字,嘴角一撇。 这寒字写的铁画银钩,刚劲有力,倒也合了这位的脾气秉性。 慕长歌很快跳下马车,捏着一排顺着人群往里挤。 她现在算是终于体会到了白臧在时的好处。 可就在这时,一只咸猪手从她背后伸来,眼看着就要挽住了她的纤腰。 “美人,别急着走啊,你这生命如此美貌,赶车岂不是可惜?不跟我,以后什么苦活累活都不用自己干!” 慕长歌听着真让人犯恶心的语气,想也没想到抓住这只手就朝身前轮了过去。 下一秒,甘霖被硬生生的砸在了地上,不住的哀嚎着。 “哎呦!我的腰啊!你居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呀?” 慕长歌嫌弃似的,擦了擦刚才碰过这人的手。 冷哼了一声,“你是个什么畜牲大家心里有数,不用说的人尽皆知。” 甘霖听着这话,瞬间变了脸。 他像是一只被打断了腰的老狗一般,吭哧吭哧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慕长歌!本公子看上你是给你的福气,你别以为卫王给你撑腰你就了不起了?!卫王是什么人?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就凭你这么一个商女,也妄想入王爷的眼?!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甘霖顶着那张满是痘坑的脸继续讽刺。 “本公子告诉你!从今往后你就别想在京城里头混了,就你开的那个什么破饭庄,迟早倒闭!” 慕长歌自认为自己脾气极好。 可一看到甘霖这副嘴脸,她就想大嘴巴抽他! “满嘴污言秽语,仗势欺人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诅咒我杏林饭庄?!甘少爷,今早出门的时候,你脑袋被驴踢了?” 慕长歌反唇相讥,暂时忍住了动手的欲望。 毕竟这打了狗,没准还得惹上一身骚,犯不上。 可甘霖也不知是不是真傻了,听着这话,不怒反笑。 “慕长歌!你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 这人狞笑着,招呼着手底下的随从就要动手打人。 “你们几个愣着干啥?还不给我上!把这小娘皮抓回去,少爷我重重有赏!” 甘霖转过身,一声令下,可他后面那几个随从硬是没一个敢动手的。 他们直勾勾的望着慕长歌身后,稀里哗啦的跪了一地。 “王……王爷!我家少爷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有意冲撞您的!他一大早上喝醉了酒,还请王爷高抬贵手!” 甘霖的贴身随从再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了拽一把自家少爷的衣裳下摆,示意他跪下认错。 “少爷,快别说了!” 甘霖这才意识到局面有些不太妙。 他浑身僵硬的转过头,差点把自己的脖子拧掉。 可下一秒,他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第75章 伤人害己 “甘少爷还真是好威风啊!” 萧映寒不知在何时出现在了慕长歌的身后,他那高大的身形把人牢牢的护在了身前。 此时的他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甘霖,眉眼间透出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本王倒是不知,慕掌柜在甘少爷的心中如此不堪啊!” 慕长歌现在正在给他治病。 出于私心,在这半年的时间内,慕长歌绝对不能有事。 就算是拼上他自己的这条命,也得保护这位见钱眼开的慕掌柜性命万全。 这一点,是他和慕长歌所达成的默契。 慕长歌回首瞧了一眼身后的人,果断将手里的腰牌塞回了萧映寒的手里。 “王爷,你这有手有脚的,既然下了马车,就自己去前头找侍卫!” 她不伺候了! 前前后后算起来,她和这位甘大少爷也只有两面之缘。 可每次见到这人,他都能突破自己的下限。 简直瞪鼻子上脸。 要是不给他点教训,还真的以为她这孤儿寡母的好欺负! 慕长歌一步上前,左手放在身侧,攥着衣袖,绕着这位甘大少爷转了一圈。 而随着她的动作,头上戴着的那只发簪上挂着的吊坠一摇一晃,灵动极了。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那发簪不知怎的,竟然掉在了地上! 慕长歌看了眼地上的簪子,又瞧了眼甘霖,薄唇轻启。 “甘少爷,不知可否帮我捡起来?” 甘霖都被萧映寒那迫人的气场给吓傻了,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听见?”萧映寒低声问着甘霖,终于哆哆嗦嗦的把那个簪子从地上捡了起来,双手递给了慕长歌。 慕长歌倒是没有介意,拿着那只簪子调转了个方向,插回了头上。 而这时,那被倒在地上,重达千斤的枣红色大马,也终于被门口的侍卫给拉了起来。 城门口恢复通畅,看热闹的人也都逐渐散去了。 只有甘霖一行人,个个低着头,缩着脑袋,跪在地上,那模样狼狈极了。 慕长歌居高临下的瞧着他,眼底多了几分,莫名的笑意。 她还有正经事要办,只求这位甘大少爷的身子骨能撑得住,能够多熬些时辰。 “王爷,这人也散了,咱们也回,想必清月已经做好了早饭了。” 慕长歌就这么甩手走了,倒是让萧映寒有些意外。 他一时间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又怕打扰了她的计划,只得转头跟上。 就这样,两人坐着马车回到了京城。 而当日下午,杏林饭庄就早早的闭店了。 挂上门板,慕长歌抱着慕宸,看着被五花大绑固定在椅子上的十九娘,视线发冷。 “十九娘,左右你现在也已经落在我们手上了,该说不该说的也已经透露的差不多了,何必还遮遮掩掩的?” 十九娘梗着脖子,面色阴沉。 “计不如人,我认了!只是我可不知,这杏林饭庄的掌柜居然还是个身手了得的美人!慕长歌,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做个商女?” 慕长歌听着这话,只想发笑。 “做个商女怎么了?我赚的每一分钱都堂堂正正,来路清白,不用担心午夜梦回的时候被仇家抹了脖子。十九娘,同样身为女子,我这钱来的干干净净,总比杀人越货强?” 根据慕长歌之前的了解,归苍楼的杀手排行榜中,女子甚少。 能够有名有姓,在这条路上叫得出名头的更是没有几个。 一个姑娘家做这行,倒是实属不易了。 她看着面前的人,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瞳孔猛地一缩。 “十九娘,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自从你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每当月事来临前,你都会心脏绞痛,四肢无力,头脑发慌?至于脾气暴躁,暂且不提。而且有时还会出现手抖现象,我说的对吗?” 十九娘目光有些警惕。 她下意识的朝后躲闪了一下,避开了慕长歌的视线。 “你怎么知道?” “我自然是有我的办法,不过从你的面相上倒也看的出来,之前你从袖口-射出的那两只袖箭,应该是淬了毒的,而且你身上这股若有若无的味道,应该也是你杀人的利器之一?” 慕长歌在十九娘的面前踱着步子,眉眼弯弯的瞧着她。 “你终日和这些毒物呆在一起,应该也明白,毒这种东西不但可以伤人,也可以害己。要是我预料的不错,你离下次毒发,应该不过十天了。” 十九娘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露馅的。 她紧皱着眉头,瞪圆了眼睛,看向慕长歌,依旧梗着脖子对自己中毒的事情失口否认。 “慕掌柜,这是在说什么呢?我可听不懂你的话。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把我从驿馆头绑出来,不会只是为了问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慕宸这时已经从慕长歌的身上爬了下来。 他手里抱着一个竹子编织而成的蹴鞠,歪着自己的小脑袋瓜,看着十九娘。 “这位漂亮姐姐,我刚才已经和我娘亲说了,当时把我搂走的人并不是你,而且我也自始至终没见过你,我娘亲知道此事与你无关。她只是想问你另一件事,而且我娘亲的医术了得,他说你有病,你就必然是有病。否认是没什么用的。” 慕宸这副小大人的模样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欢喜。 慕长歌将手按在他的头顶上,用力的揉搓了两下。 “慕小宸,你去找清月去后院玩,娘亲和这位姐姐有些话要说。” 慕宸听着这话,瞬间撅起了自己的小嘴,满脸委屈。 “娘亲,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慕长歌哭笑不得,看着这个不到自己大腿的小家伙,无奈的一笑。 “娘亲知道咱们小宸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可是娘亲要和这位姐姐说一些私密的话,男孩子可是听不得的哟,我们小宸是个男子汉,该懂得如何尊重姑娘家不是?” 清月这时也开了口,“小少爷,咱们去后院玩?” 听着这番话的慕宸煞有其事的点了两下头,抱着蹴鞠,摇头晃脑的走了。 而留下来的慕长歌这是拖了个椅子,坐在了十九娘的对面。 第76章 再添一人 “十九娘,生而为人,糟蹋自己的乐趣,在哪呢?” 慕长歌只说了这一句话。 可这一句话就像是一把尖刀一样,插进了十九娘的心里,看着面前这个脸色大变的姑娘,慕长歌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微微垂下头,那头披散着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从肩膀上滑落,模样美极了。 而十九娘这时则是苦笑了一声。 “慕掌柜,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在这跟我绕圈子。” 这话一说完,十九娘又变成了之前那副悄然笑悉风情万种的模样。 她微微歪着头,眉眼当中涌出来的春意让慕长歌皱起了眉。 在这一路上,十九娘都因为被她封住了穴位而昏睡着。 她被突然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完全没有那种紧张感不说,甚至还挺怡然自得的。 可她非常清楚的知道,面前的这位十九娘,所中之毒已经侵入心脉,一旦毒素全面爆发,她可能连今年都活不过! 这姑娘看上去和自己年纪相仿,可能还要年轻几岁。 这如花般正好的年纪,怎么会变成这样? 慕长歌迟疑了片刻,脑海当中闪过了万千念头。 最终还是化成了一句话。 “十九娘,人拼尽全力的活着,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我原本是想让你帮我去找一个人,但是目前看来,一个将死之人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慕长歌不用把脉,十九娘脸上的痕迹已经昭示了她现在的身体情况。 人的这张脸,无时无刻不在呈现着你五脏六腑的状态。 有时有人说你印堂发黑,可能要倒大霉,也不全是无稽之谈。 她撑着膝盖,站起身,径直解开了十九娘的绳子。 “你可以在楼下的通铺上睡上一晚,什么时候想走了,便走。” 十九娘不敢置信的看着慕长歌,有点不太明白。 这闹的又是哪出? “慕掌柜,你就不怕我真的跑了?” 慕长歌轻笑出声。 “你跑不跑?对我来说有什么关系吗?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对用毒这么了解,医毒不分家,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我就算是托你帮忙办事,你也不一定能活到那个时候不是?” 这番话多少有几分轻蔑的味道,被十九娘逮了个正着。 她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正要动手伤人,却两眼一黑,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看着她痛哭万分的挣扎着,慕长歌站在原地,叹了口气。 “唉,你这人怎么就不听劝呢?你之前被我封住了周身血脉,眼下这才刚刚通畅,你这强行运气,不高血压才怪呢!”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慕长歌到底,不会让人真的死在自己的店里。 她拔出银针,在一旁的烛火上炙烤了两下,手指闪电般接连扎出几针,随后招呼着伙计,把人送上了二楼,还顺便写出了一个方子,让店里的小二出去抓药。 在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时,慕长歌眉眼未抬,再度开口。 “十九娘,我这个人办事有个规矩,如果你想让我救人,那你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付钱,一个是付命,你有半柱香的考虑时间,若是半柱香后没个结果,我就会让人把你送出去。” 十九娘此时气血倒灌,颅腔内血压升高,一张脸憋得青紫。 慕长歌再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拿出了手术刀,火烤消毒之后,割开了十九娘的手指尖进行放血。 随着那放在床边的帕子被鲜血浸染,十九娘的脸色已经有所好转了。 她死死的盯着慕长歌,妄图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别的什么东西来。 可自始至终,慕长歌脸上那副淡漠的表情都没有丝毫改变。 半柱香的时间眨眼就过,慕长歌拿出一早就剪好的纱布,缠住了她的手指,浅浅一笑。 “十九娘,考虑的如何了?” “这人要是能活着,谁还想死?” 她再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嘶哑,更像是下了一种极大的决心一般。 “慕掌柜,你当真能救我?” “三年内,保得住命。” 慕长歌如实作答。 她只是个会看病,能救人的医生,又不是大罗神仙。 目前能够遏制住眼前这个女人的病情发展,已经是烧高香了。 这还得配上一些特制的药膳调理,若不然光是解毒,就得熬掉她大半条命。 “三年的时间……够了……咳咳咳!” 十九娘咳嗽了两声,撑着胳膊,想从床上坐起来,却又被幕长歌按了回去。 “你现在的身子不宜挪动,我们还是先谈好价钱,二选一,你稳赚不赔。” 慕长歌摆出了一副生意人独有的市侩嘴脸。 而听了这番话的十九娘则是捂着自己的嘴角 银铃般笑了。 “慕掌柜能把自己的生意做的这么大,看来也不是仰仗着谁呀。” 慕长歌满脸黑线。 什么叫仰仗着谁? 她从这家店开业至今,一直都是凭自己的本事吃饭,虽然之前利用了某位王爷,但那也只是权宜之计。 毕竟的广告,岂有不用之理?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给钱还是留命?” “要钱是没有的,我之前知道自己活不久了,转的那些银子早已经散干净了,若是掌柜的不嫌弃,我倒是可以在你这饭庄里弹弹琴,唱唱曲,至于这时限,慕掌柜的,你定。” 十九娘目光灼灼的看着慕长歌,决定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而慕长歌倒是没料到十九娘这前后的转变会这么快,她愣了愣神,但很快就笑出了声。 她摊开自己的手掌,正面向上对着十九娘。 “既然姑娘都已经如此说了,那咱们击掌为誓。” 啪! 两个人的手掌拍在了一起,十九娘当即就笑了。 她笑得整个人不能自已,就像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高兴事。 这笑声把慕长歌弄得心里头直发毛。 眼看着这人要笑得背过气去,慕长歌终于忍不住出言阻止道:“你现在的身子骨,不能大悲大喜。” “我只是觉得高兴啊,我终于明白白臧那家伙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留在你身边了,慕掌柜,你当真是个奇女子,和这天底下的所有女子都不同!” 第77章 夜探候府 这番话一说完,十九娘顿时收起了情绪,变得一本正经。 “我知道掌柜的,你这次特意把我带到京城来的目的,白臧如今下落不明,按照我们这行的规矩,在目标人物没有死亡之前,是绝对不会停手的,只有两个办法可以解决眼下的这个局面。” 慕长歌神情一震,问道:“什么办法?” “要么杀了雇主,取消这次任务,要么杀了被雇佣的,让这桩任务成为一个悬案。只要被雇佣的杀手一直没有交付任务,那其他的杀手就不能在这期间接受这项任务。这任务就变成了一个悬而未决的玩意儿,我想白臧此番离开,应该也是这个目的。” 十九娘看向慕长歌,不自觉的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她在说完这番话之后,自己都愣住了。 依照她之前的那种生长环境,能在短时间内对一个人建立信心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她和慕长歌呆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都没超过二十四个时辰,竟然就这么不自觉的信任她。 十九娘越来越好奇,慕长歌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 慕长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她伸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抬眼看向窗外,神情有些晦暗不明。 在起初,她一直以为是有人想单纯的拿慕宸来威胁她,所以不计手段的把人救了回来,但是她没想到那个山洞里,居然会关着那么多孩子! 这个案子显然不单单只是她一家的事情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已有成算。 “这件事情改日再说!现在你既然已经跟我击了掌,那以后就是我的人了,生死成败皆由我说了算,今天这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歇着。” 慕长歌没有再给十九娘说话的机会,吹灭了蜡烛,快步离开了这间雅间。 她要去验证一件事! 趁着夜色正浓,慕长歌已经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在临街的房顶上一路疾驰。 没过一会儿就绕道了宁远候府的后门。 这后门只是平日里用来采买走车的,有些时候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慕长歌在转角处观察了一会,确定没人后,翻墙而入。 凭着之前模糊的记忆,慕长歌大致判断了一下主屋的位置,本想绕路去书房,却没想想再走到假山后面的时候,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声。 “那孩子被救回来了?!她运气竟然这么好?!” “谁说不是呢?一个贱人生的孩子,竟然也能有这么好的命!我之前可听人说了,这丢孩子的事情其实一早就有,只不过被人按下来了,听说丢的那些还都是达官贵人家的,想来,把这些孩子偷走的人应该是为了要些赎金。” “算了,这种事情又关咱们什么事,反正就是一个不知名的野种,谁知道是哪来的?!夫人可是都已经下令了,以后不允许在家里议论那位的事情,你怕是好长时间都没挨过打了?” “你就知道取笑我……” 随着两个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说话声越来越小,慕长歌也就听不清了。 她躲在假山后面,朝着书房所在的位置摸了过去。 一路上,慕长歌眉头越皱越紧。 这事儿不是宁愿侯府干的? 她陷入了纠结,越琢磨越觉得不太对劲,而宁远侯府的书房也近在眼前。 可正是因为走神,脚底下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发出来一阵响动。 这阵响动正好惊到了一个人。 “谁?是谁在哪?”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又有几分熟悉。 慕长歌身形敏捷的朝后退去,很快躲在了一棵古树的背后。 这个位置绝妙,能看到这条路上发生的一切。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身材矮小的妇人从远处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她手里拎着什么东西,嘴里也不停的念叨着。 “夫人啊,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咱家的小姐还活着!不论干啥,只要是活着,就总比死了强!夫人你要是泉下有知,可一定得保佑咱家小姐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咳咳咳!” 这妇人的话还没说完,捂着胸口剧烈的咳了起来。 那动静听起来就像是要把肺子咳出来一般,听着让慕长歌十分揪心。 这宁远侯府已故的夫人,只有她娘一个。 而这个妇人看起来像是认识原主的娘亲。 可她在进京之前多番找人打探过,想要寻找一些和当年事情有关的人,但是查无所获。 这妇人又怎么会知道关于她娘的事情? 慕长歌没有冒冒失失的上前问话,在看着这个妇人消失在院墙的拐角处之后,慕长歌借着面前的树杈,轻而易举的爬上了房顶。 青砖红瓦,无比气派。 这宁远侯府虽然已经没什么能堪当大用的人了,但是这祖辈的荫葑还是让人望尘莫及的。 她小心翼翼的掀开了房顶上的瓦片,朝里面打量着。 这个时辰,慕远川还没有歇息。 他正坐在桌案前,埋头写着些什么。 可就在慕长歌拿出蒙汗药准备对这个老东西下手的时候,远处,宁远侯府的侍卫和家丁突然举着火把从四面八方朝着书房的位置涌了过来。 “抓刺客呀,有刺客!” “来人呀,保护侯爷安危!” 慕长歌人傻了。 她捏着装着蒙汗药的竹管,在书房的房顶上迎风凌乱。 眼看着一道黑影在侯府里头起起落落,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慕长歌意识到,夜探侯府的并不只有她一个。 眼下,这候府的家丁聚集的越来越多,她不敢有片刻耽搁,选好了一个方向,就沿着房顶朝那边蹿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落在了一个院子里。 而这院子的陈设和布局看上去还有点熟悉。 她这边脚下刚站稳,一把长刀就架在了她的肩膀上。 “什么人?!” 慕长歌猛吸了一口气,舌尖在腮帮子上顶了一下。 “东廷,你们卫王府这待客之道,还真是别具一格呀。” 一听到这个声音,脖子上的那把长刀迅速被挪了下去。 “慕掌柜?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啊?!而且……你怎么是这身打扮?” 第78章 候府上门 慕长歌绷着一张脸,眉眼微抬,薄唇轻启。 “不能来?” 东廷赶忙摇头。 “那怎么会呢?你来了我们为王府町人夹道欢迎啊!哪有这不能来的说法?” 慕长歌狡黠一笑,将已经扯下来的黑色面巾塞在了腰间。 “那还不进去通报?难不成,我扰了你们家王爷的好事?” 慕长歌这番话多了几分调侃的味道,而东廷此时面露尴尬。 他身上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嘿嘿,慕掌柜,我家王爷素来不近女色,这王府这么多年,连个女主人都没有,哪谈得上有什么好事?”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很快就来到了书房。 现在的时辰已近亥时,这萧映寒居然还为安寝? 慕长歌心中泛着嘀咕,东廷却已经敲响了书房的门。 书房内,萧映寒清冷的声线传出。 “何事?” “王爷,慕掌柜到了。” 东廷话音一落,房间里就传出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 慕长歌正低头琢磨着要用什么理由把今天这件事情搪塞过去,书房的门便开了。 慕长歌一抬眼,就被眼前萧映寒的模样惊到了。 此时的萧映寒,长发披散,面色苍白,即使隔着一丈远,慕长歌还是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她眉头紧蹙,瞧着面前的人,脸色极其难看。 “卫王还真是会给人惊喜啊,这才一日不见,就这么急着把自己送去阎王殿?” 慕长歌有一个怪癖,凡是在她手底下看诊的,一旦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她就恨不得把人塞回去回炉重造。 她行医这么多年,没一个敢犯了她的忌讳,偏偏这位卫王殿下! 萧映寒听着这番话,顶着一张苍白的脸,苦笑了一声。 “慕掌柜此言差矣,这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焉知不是本……我对慕掌柜过分思念呢?” 慕长歌闻言冷笑,“王爷,让客人站在院子里说话,就是王府的待客之道吗?” 话音都还没落,慕长歌已经一步上前,捏住了萧映寒的脉腕。 “慕……” “闭嘴!” 萧映寒刚要张嘴,慕长歌就是一声断喝。 她紧皱着眉头,脸色越发凝重。 按理说,萧映寒吃了她的药膳,再加上施针辅助,脉象绝不至于这般惨绝人寰才对! 这那还像是个正常人,活像个不久将离开人世的病秧子! 萧映寒叹了口气,抬眼看向东廷。 “东廷,去给慕掌柜备茶。” 东廷领命,转身便走。 而东廷走后,慕长歌缓缓抬起头,眼中寒光迫人。 “王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慕掌柜,这种事,只有卫王妃才能打探的。” 萧映寒斜眼笑着,调侃的语气让人气结。 慕长歌冷着一张小脸,上前一步。 “王爷,对看诊大夫,应当知无不言,毫不隐瞒,这种事情,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讳疾忌医,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慕长歌目光深邃,而萧映寒则是迅速低头转身,把人让进了书房里。 “慕掌柜,进来一叙。” 和上次慕长歌强行撕衣裳不同,萧映寒脱下肩上的披风,解开里衣,露出了那伤痕累累的上半身。 除去上次的伤和那些陈年旧疤,一道箭伤赫人出现在左后肩上,伤口周围发黑,已经有了化脓的迹象。 而且因为这个新伤,之前的旧伤口也有被牵连的迹象。 伤口崩裂不说,甚至在敷了药之后,都没有愈合的迹象。 慕长歌深吸了一口气。 “谁伤的你?” “谁知道呢?”萧映寒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他拢了拢衣裳,和一个女主如此这般坦诚相待,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这京城想要了我这条命的,不大有人在吗?” 慕长歌抽出头上的发簪,将银针倒了出来,炙烤消毒之后,扎在了伤口周围的几处穴位上。 随后拆下脖子上的吊坠,从里面倒出了一粒药丸。 “吃了。” 萧映寒没有犹豫,爽快的接过药丸吞了下去。 瞧着这人一反常态的样子,慕长歌挑眉。 “就不怕我也是来杀你的?” 萧映寒垂眸一笑,低声道:“慕掌柜杀人,不屑用这种手段的。” “那倒也是,伤你的箭在哪?我得带回去查查……” “王爷!不好了!隔壁宁远侯府的侯爷慕远川来了!还带了不少人……额,我什么都没看见!” 慕长歌话都还没说完,东廷就冒冒失失的从外头冲了进来。 可他脚下都还没站稳,就瞧见自家王爷正赤着上身,和慕掌柜有说有笑,那模样……他从未见过! “属下这就去把他们打发了!绝不会让那些人坏了王爷的好事!” 话刚说完,东廷转身便要跑。 慕长歌脸一黑。 着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萧映寒目光也是一沉,低喝了一声。 “慢着!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话说清楚,宁远侯,来做什么?” “就,就……” 东廷结结巴巴,欲言又止。 “说话!”萧映寒耐心有限。 一瞧萧映寒变了脸,东廷连忙开口道:“就说咱们卫王府窝藏逃犯,要进府搜人!” “笑话!” 萧映寒嗤笑了一声,反手将身上的银针拔了下来。 “本王就算不受待见,也轮不到一个区区宁远侯来本王头上撒野!吩咐下去,所有府兵加强戒备,若是有人强行入府,杀,无赦!” 此番话出口,萧映寒也穿好了衣裳。 直到他瞧见东廷抬手指了指慕长歌,他穿衣服的动作一僵。 而他转头间,瞧见了慕长歌一身夜行衣的打扮,那玲珑的身形被勾勒的淋漓尽致。 刚才,怎么就没注意到? 感受到两人的视线,慕长歌摊了摊手,淡然开口。 “深夜入府,为保王爷的清白,也只能如此了。王爷不会介意?” 萧映寒被怼了个哑口无言,只得让东廷先把人带下去。 而此时,卫王府的门口,已经站满了人。 “我们拿了贼人就走!王爷为我大启鞠躬尽瘁,尽心竭力,若是让贼人混入王府伤了他,本侯,无颜面对先帝和陛下啊!” “侯爷,方才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王府戒备森严,断然不会有贼人混进来,就不用你操心了!” 老管家的话音未落,王府的门,就打开了 第79章 有意见 萧映寒照就是一身黑衣,顶着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从门里走出去。 “慕侯爷真是好威风啊!不知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我这卫王府,所谓何事?” 慕远川对付一个管家倒是绰绰有余,可一见到萧映寒,就麻爪了。 他本能的朝后退了一步,扯着嘴角尴尬的笑着。 “王爷,本侯只是……” 萧映寒慵懒的抬了下眼皮,眉宇间多了几分讥讽。 “慕侯爷,你可知在我大启,以下犯上,以公谋私,是何等罪名?” 慕远川早已经慌了神。 他很早就听说过萧映寒的赫赫凶名。 如今一见,他后背上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王爷,我只是……” 就在门口,两人针锋相对的时候,后院的慕长歌已经换上了萧映寒早年的衣裳。 她甩着宽大的衣袖,看着镜中的自己,很是满意的扬了一下下巴。 随即转头说道:“东廷,谢谢你们家王爷的一身衣裳,那箭尖我就先带走了,你们家王爷的伤可耽搁不起。” 东廷站在屋门外,结结巴巴憋出一句话来。 “慕掌柜,府里的医官已经来给王爷瞧过了,说是并不大碍,我们才没去叨扰您的。” 这话听起来像是解释,可慕长歌却是面色一沉,自嘲一笑。 “既然如此,那的确是没什么叨扰我的必要。今日是我唐突了,先走一步。” 扔下这番话的慕长歌抬脚便走,没一会儿就来到了正门前。 此时的正门大开,隔着很远幕长歌就瞧见了慕远川那张憋的青紫的老脸。 她厌恶的转过头,快步来到萧映寒的身侧,打了声招呼。 “王爷,您这还有正事要忙,民女就先走了。” 萧映寒先是一愣。 可还没等他开口,慕远川就咄咄逼人的张了嘴。 “慕长歌!你怎么在这?你这么晚了,在这干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你穿的这身衣裳是谁的?!这成何体统?!” 慕长歌居高临下的斜了一眼这位宁远侯,眼里的讽刺,宛若实质。 “侯爷,与其在这里讨论一个与你不相干的人,不如现在回复瞧瞧,看看你那位宝贝女儿,是不是真的待嫁闺中。” 慕长歌原本并不想搭理这个老东西,可偏偏总有人这么不开眼,把自己送上门来。 她那淡漠的眼神,仿佛在说,面前的这个人,跟自己,毫无关系。 当年,这些人一手促成原主的死。 没有一个人思考过被灌了迷-药,送上床榻的人,心中会是怎样的崩溃。 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在匆忙地掩盖着一个事实。 而这事实的背后,隐藏的是另一个更加让人作呕更加心惊胆战的冤案! 慕长歌原本只是想赚点小钱,糊口度日,还没醒,这么早就喝宁远侯府的人对上,可偏偏这一个两个的就是这么不长眼睛! 她伸手拽了一下自己衣袖上的褶皱,讥笑着迎上了宁远侯慕远川的视线。 而这位宁远侯正气的的面皮子直发抖。 他颤颤巍巍的伸着手指,直指幕长歌。 “慕长歌!你这话居然也说的出来?!岚儿她待你不薄啊!你如此辱没她的清誉,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慕远川一句话骂的咬牙切齿。 可慕长歌也只是自嘲一笑,她微微朝前走了一步,将萧映寒当做了自己的身后,也挡住了这位王爷想为辩白的举动。 她可不想欠这么一个麻烦精太多的人情。 她眉眼微抬,冷笑连连。 “侯爷,您这大张旗鼓的闹了一宿,扰的左邻右舍都不得安宁,可真是给宁远侯府脸上贴金呢!而且你那位宝贝女儿什么时候带我不薄了?我这杏林饭庄开业没多久,你的宝贝女儿可就带人去大闹了一场,若是这也算得上是待我不薄的话,那我是不是得给你的宝贝女儿请个神主牌位,日日供奉啊?” 慕长歌压下心头的火气,目光再次平淡如水。 她和宁远侯府,可还有笔账要算呢! 只不过眼下,时机还未到。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笑出口。 “呵,侯爷,若是没有什么旁的要紧事儿,民女就先行告退了。” 慕远川一声断喝。 “你敢!来人,把慕长歌给本候拿下!” 眼看着他身后那群乌合之众,一拥而上,慕长歌神情微敛,目露凶光。 正要动手时,却被萧映寒攥住了手腕。 隔着两层衣料,慕长歌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位王爷指尖透进来的冷意。 “侯爷,你是当真没把本王放在眼里呀。” 萧映寒上前一步,将慕长歌挡在了身后。 “慕掌柜乃是我府上重要的客人,今儿要是真让侯爷你给带走了,那我卫王府的面子,往哪搁呀?” 萧映寒再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一种淡淡的笑意。 可正是因为这种笑意,让周围的温度平白降了些许,整个卫王府门口,平白冒出了一阵雾气。 时至盛夏,夜里的温度不低。 但在场的这些人均是打了个寒颤。 原本正跃跃欲试,想要冲上来的家丁更是原地顿住了步子,有些没站稳,摔了个狗吃屎。 慕远川瞧着这一幕,那张老脸上有些挂不住。 “卫王,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还请王爷不要插手!” “家务事?”萧映寒眼尾上扬,不屑一笑。 “本王可不知,慕掌柜和你们宁远侯府有所瓜葛?莫不是因为你们都姓慕?” 萧映寒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 可慕远川还是不甘心。 此时的他早已惊恐万状,早年间撞破的那一幕,更是出现在了脑海当中。 他恶狠狠的看向慕长歌,凶相毕露。 “慕长歌!你可真是不知廉耻!事到如今,还想把卫王殿下拉下水吗?我给你两天时间,你和你带来的那个野种滚出京城,若不然……” “若不然,又能如何?” 慕长歌开口了,言语中的冷意不逊色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她心情好的话,可以任由这些人挤兑,左右说了两句,也掉不了一块肉。 可若是牵扯到她儿子,别说是宁远侯府,就算是皇族,是天子,也休想全身而退! “慕远川,慕侯爷,我若不走,你又能如何?!” 第80章 要饭的堵门 这句话一出口,慕远川的那张脸瞬间拉的老长。 他大喝了一声,道:“慕长歌!你这是什么态度?!” 慕长歌轻笑出声,“侯爷,你想我是什么态度?我又不是承恩卖笑的,又不是你给我几两银子,我就能笑脸迎人,再说了,你也没给钱呀。” 她伸手推开萧映寒,脸上的寒意不加遮掩。 “侯爷,更深露重,当心体虚呀。” 慕长歌这番话说的,丝毫不留情面。 慕远川那张老脸都气得变了型,却依旧拿慕长歌没有半点办法。 他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开口道:“慕长歌,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油盐不进!我说的话,可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好赖不知呢?” 慕长歌垂眸一笑,眼中冷意翻涌。 “慕侯爷,你是不是弄错一件事?我和你之间并没什么关系,你要是只凭着咱们两个都姓慕,就想跟我套近乎,那真是大可不必。我之前不是跟令爱说过了吗?只要你办了本店的,本店随时恭候宁远候府的订餐,您不用屈尊降贵的才是刻意讨好我,实在是没什么必要。” 话说到这,慕长歌转头瞥向身侧的萧映寒,对着他拱了拱手。 “王爷,如今这已经到了宵禁得时间,还得劳烦着王府的侍卫把我送回去,不然若是被有心人撞着,再给我抓到大牢里去,那我可真是冤枉。” “那自然乐意至极。”萧映寒含首一笑,“东廷,送慕掌柜回去,若是有人问起,只管报上本王的名号。” 随后,慕长歌就这么在慕远川那进乎可以杀人的视线当中扬长而去。 第二日一早,杏林饭庄照常开门。 可这门刚一打开,门口居然聚满了要饭的乞丐! 这些人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味足,可以传遍整条街。 那些原本一大早在杏林饭庄门口排队的人,瞧见这一幕,各个闻风丧胆似的跑出去了八十丈远,生怕沾染上这身恶臭味。 清月站在门口,眉头都要拧成了一个十字结。 她转身瞧着满脸镇定的慕长歌,没忍住的开口道:“小姐!你瞧瞧这些人啊!这一大早的挡在门口,还怎么让人开门做生意?!” 慕长歌瞧着这一幕,那张小脸上的笑容淡定如初。 只见她开口道:“清月,这来者是客,稍安勿躁。一会儿你去后厨煮一大锅清粥来,放些败火的莲子,再熬一锅绿豆汤,这大日头底下,为了赚点散碎银子,这些乞丐也是不容易。” 慕长歌再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了门口,那些为作者的乞丐耳中。 其中有几个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和旁边的几人交换了眼神。 其中一个乞丐看着这一些人的样子,难免心里头发虚。 一时没忍住,扯着脖子吼了一嗓子。 “别听他在这瞎扯了,这杏林饭庄是个啥地方?大伙心里没数吗?这一顿饭可就五万多两银子!够咱们活几辈子的了,上面的人可发话了!今儿个只要不让人进了这杏林饭庄的门,咱们一人啊,就能得十两银子!” 慕长歌闻言,嗤笑了一声,也没再搭理这些乞丐,转身就忙活了起来。 “总有些人见不得你好,按照我说的去做,前几日送来的订单现在排到哪了?” 清月依照规矩,把之前定了隐藏菜单的人一一抄录了下来。 慕长歌则是接过了围裙,钻进了厨房。 杏林饭庄里面,早就忙得如火如荼。 可这外面的大街上,确实咒骂声不断。 “这些臭气熏天的玩意儿,怎么在这啊?这可真晦气!这好不容易今儿起了个大早,想进来尝尝鲜,这可倒好!真让人倒胃口!” “谁说不是啊?这杏林饭庄的掌柜到现在都不见个人影,我听人说前几日啊,她儿子让人偷走了。没准就是有人想趁着这个节骨眼,把这杏林饭庄从京城里赶出去呢!” 慕宸拎着自己的机巧玩具,蹲在柜台的前头,把这些人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朵里。 他顶着一张很是不愤的小脸白了一眼堵在门口的乞丐,嘟囔了一句。 “若是白臧叔叔回来,定要你们好看!” “小家伙儿,你白叔叔不在,你可以找你十九姨娘啊,就这些人,杀了一个,我都嫌脏了手!” 杏林饭庄的楼梯口,十九娘穿着一身大红色的丝绸披风,半边肩膀露在外头,那双笔直的长腿露出了半边,裙摆随风而动。 那模样,格外的可人。 将隐藏菜单的饭做好之后,慕长歌扯掉围裙,从后厨走了出来。 她抬眼看着十九娘,实在是佩服这个女人,能把这么一身正经的衣裳穿的满身风尘味,也是实属不易了。 她上前捏住了十九娘的手腕,低声开口道:“不过是些乞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何必伤了无辜?” 十九娘不以为意,她挑起慕长歌耳边的碎发放在鼻尖底下,轻嗅着。 “慕掌柜,这人都已经欺负到眼皮底下了,你居然还能这么沉得住气,不愧是我看上的。不过你收留我,应该不是为了帮你算账?” 十九娘呵气如兰,媚眼如丝。 慕长歌抬了下眼皮,压根不为所动。 “等你身子养好了,自然有用得着你的地方。这些天若是没什么特殊情况,你不要轻易露面,以免被人察觉。” 慕长歌对十九娘另有他用。 只不过眼瞎,还轮不到她出场。 就在她给十九娘诊脉的时候,杏林饭庄的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该死的要饭花子滚一边去,别挡着小爷的路!” 坐在最中间的几个要饭花子硬生生的挨了好几脚,被踢了个鼻青脸肿。 而门口那个穿着一身橘黄色长衫,恨不得在腰上挂满了玉佩香囊的阔少爷,正一脸嫌弃的出现在了门口。 “谁是慕长歌呀?给小爷我滚出来!” 店小二瞧见这一幕,连忙迎了上去。 “这位客官,今日小店客满了,您若是想订席面,可以明早再来。” 这阔少爷听着这话冷笑了两声。 “客满了,你骗鬼呢,你们这屋子里连鬼影都没有!还客满了?!” 第81章 授人以渔 “真当小爷我好欺负是?!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小爷我倒是想看看谁这么不知死活!” 这少爷嘴上不干不净的叫唤着,抬脚就照着小二的膝盖处踹了一下。 这一下没踹着,这位阔少爷倒是自己踉跄了一下。 慕长歌此时已经将店小二拉到了自己身后。 “去忙你的,这我来处理。” “你来处理?你谁呀?我告诉你!这么个烂货影响了小爷我吃饭的性质,今儿要是没个说法,小爷我就砸了这杏林饭庄!” 这位阔少爷一嗓子吼完,那双眼睛就色咪咪的盯上了慕长歌,还在清月和十九娘的脸上来移动。 “这杏林饭庄掌柜的倒是好艳福啊!这么多漂亮姑娘作陪,你说长成你们这个模样,干点什么不好?怎么还在这饭庄里头端茶倒水呢?多掉价啊,不如就跟了小爷我,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小爷我也享享齐人之福啊啊啊!” 这阔少爷的话都还没说完,抬手捏下幕长歌下巴的手就被她狠狠地攥住了。 慕长歌就顶着一张云淡风轻的小脸,用力的把这位阔少爷的手掌往返方向一掰。 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声,这位阔少爷的手掌瞬间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慕长歌冷笑着甩开了他的手,嫌弃的擦了擦自己的掌心,眼眸中寒芒闪动。 “这位公子,年纪轻轻的,火力不要太旺。” “你你你…居然敢伤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小爷我要让人拆了你们的店!你们都还愣着干嘛呢?动手啊!” 这小少爷歇斯底里的叫唤着,那动静简直就像是被捅了一刀还没死透老母猪。 慕长歌微微蹙起了眉眼,冷漠的视线在她身后,一众侍卫的身上一已扫过。 “你们来的可真是太不巧了,我今儿心情真的不太好。” 慕长歌将抹布在自己的手上缠了两圈,随即攥紧,随后手上就这么一轮,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侍卫瞬间被打得鼻孔窜血。 他那张四四方方的国字脸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青紫色的血印。 慕长歌动手向来不留余地,每一下都奔着最终的目的。 只是这么一下,慕长歌就威吓着了在场的众人。 剩下的那些臭鱼烂虾没一个再敢往前走一步的,她直接拎起了那个已经被吓破了胆的阔少爷,丢在了门口的拴马桩旁。 “把这扫兴的玩意儿,给我捆好了,这大热的天,也给大伙找个乐子。” 店里的伙计就这么拖着这一位阔少爷,把人五花大绑的捆在了门口的拴马桩子上。 一时间,门口围了不少人。 那些原本躲在门口不肯散去的乞丐此时也三三两两的挪到了远处,只有那么几个,还坐在门口不肯走。 “慕掌柜的还真是好功夫啊!我家女儿要是有你这两下子,我还何愁她在夫家受欺负?” “就是!慕掌柜这身手真是利索,不知你还收徒不?你要是收啊,我定然要把我家那小丫头片送来,别让他好好学学本事!” 在周围这些议论的话语中,这两句听着格外顺耳。 而慕长歌则是淡然一笑。 “小女子也是逼不得已,让诸位见笑了,今儿的菜肴已经准备完毕,诸位领了号码的,可以来用餐了。” 有了刚才的那出闹剧,这些原本站在门口踌躇不前的客人一个个也都壮起了胆子三三两两的进了饭庄。 没过半个时辰,饭庄里头,人满为患了。 清月带着店里的伙计,捧着大瓷碗,一个个的给外头排队的人送上了一碗煮的刚好的绿豆汤,而之前堵在门口的那些乞丐,更是一人得了一碗清粥。 那奶白色的清粥当中,点缀着颗颗莲子,最顶上还放了一枚精心剪裁而成的薄荷叶。 光是闻了,就让人觉得心情豁然开朗。 最开始等在门口的几个乞丐捧着手里的这碗清粥,欲言又止。 “我们没钱……” “这是我们掌柜的送的,几位若是以后也没个正经营生,但凡是饿了,都可以来这讨碗清粥喝,不过这碗粥,只在晌午之前供应,周围要是还想来,下回可得请早了。” 清月说着,已经将这些煮好的清粥都发了下去。 “我家掌柜的说了,这清粥每人一碗,吃完了就把这碗放在门口的木桶里,若是谁偷拿多占了,下次来可就没有这种好事了。” 慕长歌坐在二楼,顺着窗子往下望着,街上的一幕幕全都映入了眼底。 慕宸坐在她的身边,苦哈哈的剥着莲子。 “娘亲,这些人今天都是过来找麻烦的,咱们何必还要把着白粥送给他们?” “慕宸,娘亲,今天这么做是要告诉你个道理。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是授人与鱼与授人以渔的区别,可以最快的让你辨别有哪些人可以为我们所用,你把这些莲子剥好,娘亲带你去卫王府一趟。” 慕长歌抬手在自家儿子脑门上轻点了一下。 瞧着慕小宸瞬间放光的眼睛,慕长歌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也许这就是父子的血脉之情? 每次提到萧映寒,慕宸都是打心底里高兴的。 大约半柱香后,慕长歌提着食盒,带着慕宸,在卫王府门前下了马车。 慕宸眼尖,一下就瞧见了东廷,他吭哧吭哧的顺着东廷的大腿爬到了肩头,难得的流露出了几分小孩子的情态。 东廷侧了侧身,稳稳当当的抱住了慕宸,对着慕长歌行了一礼。 “慕掌柜,我家王爷恭候多时了。” 慕长歌将食盒交到他的手里,笑道:“这些是你家王爷今日的药膳,我也准备了些你爱吃的,别让你家王爷瞧见了。” 东廷顿时乐开了花,连忙谢恩道:“属下就知道慕掌柜是惦记属下的!嘿嘿嘿……我家王爷就在东边的荷花池等着掌柜的您呢,我先带小少爷去旁边玩去!” 眼瞧着东廷带着慕宸乐癫癫的走了,慕长歌的越深越发深邃。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东廷,也算是对慕宸有恩了。” 慕长歌嘟哝着,转身朝着莲花池从那边走了过去。 隔着很远,慕长歌就听见了一阵悠长的萧声。 第82章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慕长歌顺着箫声的来源处望去,一眼便瞧见了坐在凉亭底下的萧映寒。 他照旧是一袭黑衣,难得的没有束发。 一阵微风拂过,吹动了满池的荷花,也掀起了萧映寒的发丝。 那画面倒也算得上是有些许唯美。 不过慕长歌很快就收回了心神。 她今天过来,还真是有正事要办。 随着慕长歌的脚步越走越近,萧映寒显然已经注意到了她。 “慕掌柜今日比往日来得迟些。” 慕长歌垂下眼帘,轻松一笑,“这不是怕来的早了,影响了王爷的闲情雅致吗?” “慕掌柜说笑了,昨夜之事,宁远侯慕远川已经上报了陛下,这些日子,那些人可能不太-安稳,慕掌柜还是得注意一下。” 萧映寒勾着嘴角,眼尾有些上扬,嘴上虽然说着关心的话,但他显然是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慕长歌闻言,笑容更深了。 她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瓷瓶,放在了石桌上。 “想要了我的命的人,又何止一两个?我若是一个两个的,都把他们放在心上,那岂不是太把他们当回事了?更何况,死人,向来是不会多话的。” 慕长歌说这话时,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 那样子就像她不是在讨论别人的生死,而是在讨论今天晚上吃什么。 萧映寒瞧这如此这般的慕长歌,脸上的神情微变。 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他看向桌上的瓷瓶,眉眼微抬,问道:“这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慕长歌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解药。” 萧映寒有些诧异,“慕掌柜倒是不负所托,这才一夜的功夫,就把解药做出来了?” 要知道那个箭尖上所携带的毒素,就连之前一直跟他随军的军医都没有研究出来,可面前的这个女人,却只花了一夜的功夫,就给捣鼓出来了! 这样的人,的确是个人才! 要是能让这人…… “王爷,这虽然是解药,但我并不能确定他到底能不能解了那个毒,这只不过是我之前研制出的一种万用解药,寻常毒素,服用之后三天见效。至于你所中的箭伤,也只能先看疗效。” 慕长歌再说这话的同时又从怀里摸出了一张早已经写好的药方。 “眼下最要紧的,是保住你的命。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议,一会儿你让人按照这个方子抓药,上面有些药材价值不菲,不过我想以王爷你的身价,把这些东西弄到手,应该都是小事一桩。” 萧映寒闻言,哑然失笑。 “慕掌柜……” “王爷。”慕长歌直接打断了萧映寒的话,“今日我来,还有一事相求。我听说过些日子就是经常当中所有青楼花魁竞选,我希望王爷能帮我弄到一个名额。” 话音一落,她直接把一早就答应好的北疆地图,拿了出来。 “这是我之前答应你的归苍楼的地图,至于这些人现在是不是还在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萧映寒看了看这桌子上堆着的一堆东西,又抬头打量了慕长歌一眼。 “慕掌柜还真是公私分明啊,只是我答应了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慕长歌笑弯了眉眼,她弯着嘴角,盈盈笑道:“我给你解毒,保你的命,就是最大的好处了。当然了,王爷如果愿意另外支付这笔解毒的费用,我也是乐意至极的。” 萧映寒挑了挑眉。 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这女人给算计了? “王爷,你放心,民女做生意向来都是童叟无欺的。你要是觉得不放心,那我们也可以立个字据,但是当然了,这笔要的钱就得另付了。” 慕长歌三两句话直接就断了萧映寒的后路。 她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比谁都清楚,那样的毒素长时间留在体内,会给他的身体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更别说萧映寒是一个时时刻刻都准备提刀上马征战沙场将军了! 身上的血肉不凝,只会越拖越严重,最后气血两亏,不治而亡。 没有哪个骑在马背上打天下的人,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冒险! 萧映寒就算再怎么铁骨铮铮,也得在乎自己的这条小命! 很快,慕长歌就得到了最终答案。 只见萧映寒抓起了瓷瓶,从当中倒出了一枚枣红色的药丸,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把这药丸扔进了嘴里。 “慕掌柜,希望一切都会如你所说。至于青楼花魁海选的名帖,最迟明日下午就会送到你的府上。” 听着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慕长歌脸上没有半分喜色,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她看见了正在不远处玩闹的东廷和慕宸。 萧映寒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脸色也是一变。 “慕长歌,东廷,有何不妥吗?” “王爷,你这府上的人,还是趁早处理!东廷身子骨刚硬,现在看起来倒还没什么,但是长此以往,慢慢会损伤根本,就得不偿失了。” 慕长歌已经把话说得尽可能的委婉了。 她一步上前,拽起萧映寒的胳膊,例行诊脉。 “这脉象还是反复无常,看来给你下毒的人还真是下了血本了。王爷,您可得时时刻刻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了,人心,可是最不值得试探的玩意儿。” 慕长歌含糊其辞的说完了这番话,径直伸了个懒腰。 “今儿个天儿好,就不施针了,王爷若是觉得在这府里待着无聊,不如到城中走走。” 萧映寒是何等聪明之人? 有些话没必要说的那么清楚。 “还真是多亏了慕掌柜提醒了,今日之事,算本王欠一个人情。” “王爷的人情,这可是天上掉馅饼,不过今日你就可以还了我的人情,慕宸整天在饭庄里,他也坐不住,王爷若是准备去这大街上压马路,就带着这小家伙一起。” 慕长歌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有了之前的经历,她不太放心把慕宸留在杏林饭庄里。 萧映寒这个名字虽然树大招风,但也格外好用,那些背后的黑手一时半会儿也不敢伸到他这边去。 慕宸跟着他,慕长歌很放心。 慕长歌没给萧映寒拒绝的机会,她很快就走出了凉亭,在慕宸耳边嘱咐了一番之后,径直离开了王府。 第83章 送人头 慕长歌这边前脚刚走,后脚萧映寒就让人跟得上去。 她还没走出去多远就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而且跟着她的人绝对不止一家! 她在心中冷笑了几声,不紧不慢的在长街上闲逛了起来。 时而拿起一匹布仔细打量,时而买些散碎的小玩意儿在手里头拎着。 就这么在长街上兜兜转转,没过半柱香的时间,就这么在那些跟踪着她的人的眼前凭空消失了。 她坐在一个茶楼的二楼,脸上带着精心雕刻的面具,抿着茶水,莹然一笑。 “这茶味道卓尔不群,不落俗套,味道更是沁人心脾,当真是好茶呀!” 慕长歌这边称赞的话,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唏嘘声。 “不过就是一些雨后的毛尖而已,又不是什么新鲜玩意!还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此时的慕长歌已经换上了一身利索的男装打扮。 她长发束在脑后,只插了一枚银簪,就这么大刀阔斧的往着四方桌前一坐,一时间还真让人分辨不出来是男是女。 可也正因为这个打扮,也给她引来了不小的麻烦。 抽烟挤兑她的,慕长歌之前见过。 正是之前跟在暮雪岚身后,摇尾乞怜的一只舔狗! 至于这名字叫啥,慕长歌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 不过能让一群舔狗趋之若鹜的,除了一坨米田共以外,应该也没什么好玩意儿了。 她放下茶杯,顺着窗户往外看着。 这个茶楼位于杏林饭庄的西北角。 所在的位置不算偏僻,但是顺着这个位置往外望去,可以观察到一整条街上的景象。 那个之前被她拴在拴马桩上的阔少爷,这个时候整死起白咧的咒骂着。 “你们都给本少爷等着!你们知不知道本少爷是谁?!麻溜给本少爷解开!” 阔少爷在片刻不停的咒骂着,周围的围观百姓也在津津乐道。 可这一切都不是慕长歌关注的重点。 早在这个阔少爷上门找麻烦的时候,慕长歌就注意到了他的手。 身为一个锦衣玉食的大少爷,怎么可能会有一双满是老茧的手? 这摆明了是一个被推出来顶缸的可怜虫! 但是这可怜虫被拴在这已经足足两个时辰了,背后的人竟然还没出来,把人带走。 要么这可怜虫成为了一枚弃子,要么这背后之人在等待着什么。 到了如今这个时候,杏林饭庄的客人依旧络绎不绝,可是早晨准备好的东西,这个时候已经都卖的差不多了,随着最后几桌客人被送出来。 清月已经在门口挂上了打烊的牌子。 而就在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长街的另一边走了进来。 他先是四处张望着,随后,对着街外的人招了招手。 没过一会,一行七八个壮汉停在了杏林饭庄的门口。 “你们家掌柜的呢?居然敢把我家少爷捆在这拴马的木桩上!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清月瞧着这几个人,面露不悦。 “你家少爷做了什么事情,他自己心里清楚,你们要是不服气,但可以去到官府告我们!别在这吆三喝四的,丢人现眼!” 杏林饭庄的门口,这些大汉七手八脚的,把那位阔少爷从拴马桩上拽了下来。 而在这茶楼里,刚才出口调侃慕长歌的人更是顶着那副公鸭嗓子笑了两声。 “嘎嘎嘎!杏林饭庄这回可要倒大霉了哟!让那不开眼的小贱人惹了我的宝贝儿!我倒是想看看这回谁能出来给你撑腰!” 这人这番话一说完,慕长歌就别有深意的转头,看了他一眼。 “你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这人大声吼着,就像是个没开化完成的史前人猿,伸手捋了一把下巴上胡茬,笑得极其猥琐。 慕长歌瞧着他,突然低声笑道:“阁下和着拴在马桩上的人认识?” “认不认识关你什么事?!我告诉你!别在这多管闲事!你要是也像那小贱人一样,那么不开眼,爷爷就算是让人把你打死了,你都没地方说理去!” 这满脸络腮胡子的人叫嚣着,那副讨人厌的嘴脸和慕雪岚如出一辙。 眼看着他拍手叫好,慕长歌端起深情的茶壶,一步步来到他身边,兜头就将这一壶滚茶浇在了他的脸上。 “阁下这话说的倒是有趣了,天底下想弄死我的人多了去了,您可得慢慢排队呀!” 慕长歌一把摔碎手里的茶壶,捏着已经炸裂的瓷片,抵在了这男人的脖颈上。 “说!是谁派你来骚扰杏林饭庄的!” 这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看着有几分骨气,可被慕长歌这一个动作直接给吓得尿了裤子。 瞬间整个二楼都弥漫着一股骚臭味。 “不关我的事呀,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好汉饶命啊!” 那男人不断的求饶着,两条腿也开始打颤。 慕长歌嫌弃的一脚将人蹬出去老远。 “刚才不是还说要叫人弄死我吗?怎么自己反倒先尿了?快说!是谁让你找杏林饭庄麻烦的!” 她现在真的无比想念白臧,之前这人在身边的时候,这样的活哪能轮到她身上? 想着,慕长歌又在心里叹了口气,怨气更重了。 她抓起一条长凳,直接扣在了这络腮胡子的肩膀上,固定好了之后,她一脚踩了上去。 “你刚才不是还说,这是你一手策划好的吗?难不成你只是单纯的看杏林饭庄不顺眼,所以才想找他麻烦?” 那满是络腮胡子的男人挣扎着,嘴里口齿不清的喊道:“不关我的事啊,都是宁远侯府的大小姐说的!他之前跟我们吃饭的时候说了,只要谁能找杏林饭庄的麻烦,她就会送一条手帕!岚儿她……她……” 慕长歌闻言,狞笑不止。 “她还真的是给你们一份好大的礼呀,遮天底下的漂亮姑娘有的是,可是为了一条手帕就给人卖命的蠢货,还真是不太多见。你一会儿滚回去告诉慕雪岚,就说我跟她还有一笔帐,得慢慢算,你让她把脖子洗干净了,好好等着!” 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她不想过早的对宁远侯府动手,但显然也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 竟然上赶着来送人头! 第84章 饭庄爆炸 慕长歌目光破人的看着这位尽职尽责的舔狗,眼中尽是冷意。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这点小伎俩我还不放在眼里,不过我今儿个心情不太好,除了这个,你还得多给你家主子带回点东西去。” 说完这番话,慕长歌踩着他胸膛的脚,微微用力。 听着他疼得哭爹喊娘的叫喊声,她抬起这人的一只胳膊,前后用力一耸。 “啊——!” 茶楼里,惨叫声回荡着。 慕长歌抬起脚,镇定自若的走向了一旁,拎着茶壶,给自己灌了半口。 而就在这时,这二楼的楼梯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我当这是谁呢!这隔着半条街都听到了动静,慕掌柜,你这架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呢!又在这耍什么威风?” 郑柔玉说着这番话,摇曳生姿地从楼下走了上来,而她的身后赫然跟着几个丫鬟仆从。 “你把我祖母治坏了的这笔帐还没算呢,居然在这里狐假虎威?谁给你的胆子?!” 郑柔玉又是一声断喝,慕长歌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她凉凉的瞥了眼窗外,瞧着那个被人脱出茶馆的一号舔狗,眉宇间满是不屑。 被无视了的郑柔玉看着她这一副模样,顿时怒气冲天。 “慕长歌!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呀?!你耳朵聋了不成!” “这位小姐,有什么事的话,凭事实说话,别像一只疯狗一样,在这里乱吠。” 因为上次的事情,她已经有段日子没去郑国公府了。 更别提治坏了郑老夫人。 就算是想把她脑袋瓜子扣脏水,也得盘算好了再说! 慕长歌抬了抬眼,将手里拎着的茶壶放在了桌上。 “扫兴的来了,民女就不多坐了,老板结账!” 但这一句话说完,还没等起身,郑柔玉身旁的丫鬟猛地上前一步,直接一脚落在了慕长歌脚尖的正前方。 可慕长歌并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给吓到,她身型都没晃动一下,稳稳当当的站在了原地。 “别离我太近,你身上的味道熏到我了。” 慕长歌伸手遮住鼻子,厌恶的皱起了眉头。 早在上次前往郑国公府的时候,她就发现郑柔玉所用的熏香有一股独有的味道。 这味道乍一闻还算说的过去,可时间越久味道越是刺鼻。 那种感觉就像是穿了几年的裹脚布,被扔在酸菜缸里,又捞出来再和上一些花草香。 这味道简直让人难以接受! 而郑柔玉在听了这话之后,顿时变了脸。 “慕长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嫌弃我用的香料不好是?你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德行,还敢在这里嫌弃我用的香薰料不好,我告诉你,我用的东西都是宫里头流出来的,你几辈子都见不着!不过就是个不入流的商女,清高个什么劲儿啊?” 慕长歌直言道:“商女,既然郑小姐这么瞧不起商女,又何必带着这么多人在这拦着我呢?自己去给老夫人治病不就完了?” 慕长歌轻笑着,直接越过拦在自己身前的丫鬟,抬脚就要往外走。 可这人还都没到楼梯口,就再一次被人拽住了胳膊。 “慕长歌!我告诉你,我祖母的病,你要是治不好,咱们就衙门口见!如今我祖母吃了你做的东西,上吐下泻,肝火上行,夜不能寐,人都已经瘦了一大圈了!你就是个江湖骗子!” 郑柔玉不依不饶的说着,那架势像极了一直准备随时掐架的野猫。 眼看着这位郑大小姐就要原地跳脚,慕长歌眉头一扬。 “郑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儿?你们郑国公府的生意,我早就已经不做了,至于这段时间你祖母是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不得而知,你要是想把这盆脏水都扣在我头上,那怕是不能够。” 慕长歌声音干脆利落,围坐在茶馆里的看客这时也好奇地朝这边张望着。 显然一个个都是看热闹的心态。 郑柔玉被堵了个哑口无言,她皱着眉头,咬牙切齿的想辩解着什么,却突然听见着窗外发出了一声巨响。 “轰!” 那声音就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一般。 慕长歌本能的按着自己的耳朵,听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脸色骤变。 她利索的甩开了抓着她的丫鬟,一脚将人踹到墙角,紧跟着从二楼窗户翻墙而出。 此时,杏林饭庄的后院已经冒出了火光。 好在这并不是饭时,饭庄里头的客人三三两两,并不算多,这个时候也差不多都跑出来了。 这些人各个面容惨淡,灰头土脸,就像是被炮崩了一样。 当慕长歌赶到杏林饭庄门口时,清月正拎着一口还在冒烟的锅,从门里踉跄着走了出来。 一瞧见慕长歌,她委屈的当即红了眼眶。 “小姐,我真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慕长歌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她凑近了,观察着这口锅,神情逐渐变得凝重。 “除了家里的,还有什么人进过厨房?” 清月仔细回想了一下,说起了下午时的一桩怪事。 “今天下午小姐走的时候有一个客人过去点单,当时店里的人比较多,不知道怎么的,他就自己跑到厨房来了,点了好几桌菜。可是我们把东西做好之后,这人却不见了。我让店小二出去找,可连个鬼影都没瞧见,就连拴在门口的扫把星都没看见那人出来。” 那点餐的人,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慕长歌看着这口大铁锅底下的裂痕,眼神逐渐发冷。 可周围那些被爆炸声吓出来的百姓,却是怨声载道。 “什么情况啊,这个饭都吃不消停!?退钱退钱!” “我花钱过来吃灰了吗?!麻利儿退钱!” “这鬼地方还真是不吉利!这都什么事呀?!赔钱!” 周围的叫喊声不断,慕长歌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她先是走进铺子里,把每桌点的餐食一一记下,紧跟着拿着算盘和一盘碎银子,就这么坐在了门口的石墩子上。 “诸位别着急呀,自己吃了什么菜,记着,过来报菜名,我双倍赔付!” 第85章 开堂看诊 此话一出,在场的这些百姓喜笑颜开,有几个更是乐的眼睛都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双倍赔偿!还有这好事?慕掌柜,你不会是忽悠人?” “这得赔多少银子呀?慕掌柜,您可别赔本赚吆喝,这要是你的杏林饭庄倒闭了,可跟俺们没关系啊!” 随着几个围观群众的开口,慕长歌将手里的算盘用力的在大腿上磕了一下下。 “诸位,不用为我担心,我这是开饭馆的,只要作为愿意来捧场,什么都成,更何况今儿本就是我这杏林饭庄的意外,你们把自己吃的菜名报上来,到我们家小二子来领钱!回去也找个郎中,好好瞧上一瞧,岂不美哉?” 慕长歌一番常态的说出这样一番话,就这么坐在店门口的石墩上,噼里啪啦打起了算盘。 没过一会儿,搬出来的那盘子碎银子就被发了个精光,她更是直接让清月拿着银票去换了些回来。 可是对着杏林饭庄单子上记录的菜式来看,其中有不少人谎报菜肴,桌子上的菜压根就没有他们报的那些。 就在店小二火急火燎的准备把这件事情告诉慕长歌的时候,她抬头对着门口看热闹的人沉声一笑。 “既然诸位现在银子也拿了,钱也就到手了,今儿我开堂坐诊,诸位,如果有什么疑难杂症,皆可以上前来,只不过这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日落之前,看诊的人自行考虑!” 此话一出,原本热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大家彼此交换着眼神,搞不清楚慕长歌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一个开饭馆的,现在也敢支持招牌,给人看病了?我看你改行杀猪还差不多!” “谁说不是嘞?这药膳原本就传的神乎其神,我吃了这么久也没发现这身子有什么好转?八成就是骗人的,还卖的死贵!” 人群当中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没一会儿这群乌泱泱堵在店门口的人就彼此推搡着,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来。 可慕长歌将手里的算盘交在了清月的手中,只是笑而不语。 很快,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周围这些人硬是没一个跟上前的,就在人群踌躇着,想要散去的时候。 一辆马车飞驰而至。 “让开!通通让开!不知死活的东西!耽误了我家少爷瞧病,通通把你们脑袋砍下来!” 随着这暴跳如雷的声音,一辆马车堪堪停在了杏林饭庄的门前。 马车上下来一个大汗淋漓的中年男子。 “听说你这可以瞧病?” 慕长歌看了一眼马车前头挂着的木牌,脸上的笑容越发古怪。 “瞧,但是不包治。看诊是看诊的价钱,治病的价钱,另算。” “你!”那中年男子顿时咬牙。 慕长歌眼皮都没抬,便开口道:“若是不看,就把路让开,别耽误我这开门做生意。” “我说大哥,你不会真的要让他瞧病?这小丫头片子,看上去年纪也不大,可别被她骗了!” “就是啊,听说前些日子郑老夫人都被她看坏了!那老太婆病了这么多年,突然就好了,结果现在一病不起,别说吃饭了,连地都下不来了!” 交头接耳的声音窸窸窣窣,清月更是在一旁气不打一出来。 可慕长歌一把挡在她的身前,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而人群中,又一个声音响起。 “这不是甘府的马车吗?我听说前段时间那甘霖病了,听说浑身上下都起了红疹子,不会是染了什么脏病?这有钱人家的富少爷呀,啧啧啧!” “这马车里是甘霖?!快走快走,可别给咱过了病气!” 围着的人群一拥而散,不约而同的朝后退了三步远。 可就在这时,那中年大汉咬着牙,像是下了什么决定。 “也成!只要你能把我家少爷治好,多少钱都成!” 慕长歌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将诊脉用的小枕头扔在了桌子上,眉眼弯弯的笑道:“诊金,五十两!” “抢钱呢?这还什么都没干呢,就要人家五十两!” “可少说两句,别说是五十两,就算是五百两,这人都得掏!甘家那个废物少爷可是个独苗,那老爷子一把岁数了,女人不少,就是一个不下蛋。像是宝贝一样宠着那个废物少爷,咱就瞧热闹得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而那位中年汉子也是咬了咬牙,直接掏出了一张银票拍在了桌子上。 “这是一百两,若是瞧不出个所以然,当心我一把火,烧了你这破店!” 慕长歌不屑一笑。 “只怕你没这个本事。把你家的废物少爷抬下来。” 慕长歌眼帘低垂,摸出了帕子,戴在了自己脸上。 恰巧这时清风拂过,吹乱了她的发丝,这一人一桌,立在这街边,如画一般。 如果没有满身红斑的甘大少爷,这画面必然是心旷神怡的。 眼看着甘大少爷被两个家丁搀扶着,哆哆嗦嗦的从马车上爬了下来。 他一看到慕长歌,那张原本就满是红斑的脸,更红了。 只见这人哆哆嗦嗦的伸着手指,指向慕长歌,张着嘴巴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 而慕长歌薄唇轻启,丝毫不给面子,开口道:“几日不见,甘大少爷风采依然啊。” 那中年汉子不招痕迹的皱了下眉,催促道:“少废话,抓紧时间看病!” 慕长歌横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 “这看病讲究望闻问切,扶着你家少爷在这边上站好了。” 甘霖已经病了有几日了。 在府里头都起不来床,大小便都得让人伺候,这个时候怎么站得住? 可慕长歌发话了,这些家丁也不敢不从,只得像是架着一只活猪一样,把这位甘大少爷架在了肩膀上。 “这病何时起的?” 慕长歌明知故问。 “就在三天前,夜里突然就这样了。” 那中年汉子铁青着一张脸,像是提到了什么晦气事。 慕长歌则是深吸了一口气,淡然开口道:“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那天夜里这位甘大少爷,应该睡在女人的肚皮上?那姑娘是不是被吓了个半死?还活着吗?” 第86章 不是花柳病 此言一出,那中年大汉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眼看着它两只拳头在身侧紧紧的握着,慕长歌就直接轻笑了一声。 “这毛病跟那女孩没关系,你们还是把人放了,多给你们家少爷积点德,没准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不会找上他。” 那大汉一脸气恼,愤愤不平的开口道:“你说不是就不是?我家少爷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而慕长歌则是一脸讽刺的反问了一句。 “你们竟然觉得和那女孩有关系,请了这么多大夫过去治,这毛病见好了吗?还是说你们觉着你家少爷得了花柳病,是个挺光宗耀祖的事?” “这不是花柳病?”那大汉一愣。 甘霖的反应更是剧烈,他身子抽动着,险些跪在地上,而他身旁的那几个家丁显然松了口气,扶着他的手都稳当了些。 慕长歌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如果这是花柳病,为何那姑娘被你们关了这么久,还没事?你家少爷这毛病所以说跟人家姑娘无关,但却是他自己的问题。这日后,做什么事都得思量着些,切记不能急躁。若我记得没错,你家少爷还没成亲?” 问着这话,慕长歌抬了抬眼,意味深长的补了一句。 “你们甘家的香火,要是在这就断了,对得起祖宗吗?” 三言两语间,慕长歌直接把事情直指下三路。 这段时间,她托人打听了一下这位甘大少爷。 几乎所有人都统一了口径,说他是一个只知道寻花论柳的斯文败类。 可是若是这败类,连着最后一点爱好都被剥夺了,那不是比什么惩罚都来的更加狠绝吗? 大庭广众之下,慕长歌在这里言之凿凿。 她之前做出来的种种事情都表明,她对寻医问诊这件事,有自己的独特手段。 不然徐姑娘又怎么能瘦下来? 卫王有为何和她缠杂不清? 周围人的表情神色各异,但是他们不约而同都选择相信了慕长歌这一番顺嘴胡诌的话。 慕长歌提起笔,只在那张宣纸上写下了一个字。 色! “色字当头,一把刀啊!身子被掏空了,是怎么补,都补不回来的。” 那中年大汉自然直的自家少爷是个什么德行,看着宣纸上那铁画银钩般的色字,他咬了咬牙。 “那还有法子治吗?” “你家少爷虽然病起于色,但归根结底也是他身子骨自己发展到这个地不得怨不得旁人,甘大少爷声色犬马全城皆知,这身子骨外强中干,自然是免不了的。” 慕长歌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似笑非笑地陈述着甘霖目前的病情。 她之前洒在他身上的东西,只能将他体内潜在的隐患加速促成,这一身红斑的症状也类似于红斑狼疮。 虽说病症没有红斑狼疮那么严重,但拖的时间越久,对他的身体所造成的影响就越大。 这些日子到京城来了之后,走访了各家医馆,对着京城当中大夫的水平,也稍做了一番了解。 怎么说呢,也不过是中规中矩而已。 想治这位甘大少爷的病,难于登天。 慕长歌转头瞟了一眼已逐渐沉下去的日头,突然摇头叹了口气。 “唉,这时间过得就是如此快呀,白驹过隙一般。这太阳眼看就要落山了,各位没看病的就得等下一次我开堂坐诊了,当然了,如果只是寻常的小灾小痛,大家可以左转,我也不做抢人生意那种缺德事儿。” 说着这番话,慕长歌缓缓起身,将刚才写了字的那张宣纸捏在了手里。 “别人治不好的疑难杂症,随时可以过来找我,不过我只在每月初七开堂坐诊,各位今儿就散了。” 这话一出口,原本还准备留下来继续看热闹的一众人,瞬间不乐意了。 “怎么着?你是不是治不好病?就想把我们这些人打发走啊?!” “你是挂羊头卖狗肉,别是怕治不好病,下不来台!” 一时间唏嘘声响成一片。 清月终于是忍不住了。 她顿时开口反驳道:“我家小姐艺术精湛,别说是这么一个甘霖,只要你留着口气,还没死,我家小姐都能给你治回来!再说了,她凭什么给你们这群人展露医术啊!” 慕长歌瞧了清月一眼,“不与傻瓜论短长,这话,我不是教过你吗?” 就在慕长歌招呼着饭庄的伙计,把门口这些东西搬进去的时候,那个中年大汉终于坐不住了。 “我的诊费都已经给了!你倒是说我家少爷到底是什么病啊?!就憋着话不说,你是想急死人不成?” 慕长歌顿时作哭笑不得状。 “我说这位,我是个很注重病人隐私的人,你难道想让我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就把你家少爷是如何病的?又得了什么病,给说出来吗?你还想不想让你家少爷娶媳妇啦?!” 慕长歌一张小脸上满是错愕,她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个中年大汉好几眼。 “阁下,你不是来瞧病的,你是带你家少爷来转圈丢人的?” 此言一出,那中年大汉顿时臊了个大红脸。 而慕长歌则是连连摇头叹气。 “今儿个诊费,就只能换来这么一个字,你若是还想让我给你家少爷看病,备好银子,拿着你家老爷的名贴,准备一辆双驾马车,我自会在此恭候。” 说着,慕长歌将那张已经被叠好了的字,拍在了这位大汉的胸膛上。 只不过慕长歌一触即离,直接转身走进了杏林饭庄的大门。 随着大门缓缓关上,慕长歌看着桌子上那些没吃完的餐食,沉着一张脸,眼神逐渐发冷。 清月更是跟在她身后,不解气的骂了句。 “一群浪费粮食的混蛋!小姐,你为什么还要赔他们银子呀?你看看剩下的这些东西!” 慕长歌则是按着自己的眉心,长叹了一声。 “唉,那点银子,算不得什么,外面那群要饭的不是还没走吗?让伙计把这些东西收拾收拾,给他们端出去!” 清月瞬间瞪大了眼睛。 “小姐,那些人刚才可是来找麻烦的!咱们为什么还要给他们东西吃啊?” “你个小丫头可真是笨蛋,你家小姐是在收拢人心!” 第87章 找上门的麻烦 十九娘的声音从楼梯转角处传了出来。 清月没好气的敲了她一眼,依旧怨气冲天。 “要知道在这京城里头,不光光得收拢那些达官贵人,这些平头老百姓也尤为重要,尤其是这些你瞧不上眼的乞丐,说不准哪天啊,他们就能背后捅你一刀。” 十九娘不紧不慢的说着,人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亏的我之前还以为自己落在你的手里,是因为你一时侥幸,可现在看来,慕掌柜的手段真的是不逊色于那些男子呢。” 慕长歌纹丝未动,那张小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她问道:“你今天觉得好些了?我给你端上去的东西,都吃了吗?” 十九娘撇着嘴角,媚眼如丝的笑了。 “这酒足饭饱乐逍遥乃是人的毕生追求,我一个阶下囚,又何必跟一顿饭计较?你若是真想杀了我,那天夜里不就动手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可话说到这,十九娘的话锋突然一转。 “那个甘霖,应该和你有仇?他那满身红斑,不像是得了什么病,倒像是中毒了,慕掌柜,你这开饭庄的背后里还有这些手段,真让人刮目相看。” 慕长歌这样会听不出她这话里讥讽的味道? 她也懒得计较,径直避开了这个话题,说道:“那位大少爷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一时半会还死不了。除了他以外,咱们还有个麻烦没解决呢。” 甘霖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体内的免疫系统早已经走火入魔,对他的身体乱打一通,无论好的坏的,都捞不着什么好下场。 简单的来说,免疫系统失调。 当然了,那点粉末也算得上是居功甚伟。 慕长歌看了眼那口被拎回来的破锅,眼神危险的一眯,急步上前顺着锅沿儿,仔细的摸索了一番。 若是她看的不错,这锅应该是被某种利器,一下击穿了锅底。 再加上油和火的炙烤,受不住内外压力,这才炸了的。 在这京城里头,藏龙卧虎,还真是无论是谁都不能小觑呀! 就在慕长歌琢磨着这来店里只为了把锅打漏的人是谁的时候,杏林饭庄的门外发出了一阵哐哐哐的敲门声。 “哐哐哐!” 随着慕长歌等人没有动作,这敲门的声音也变成了砸门,那力道之大,恨不得直接一脚就将这门踹开。 但这扇大门是慕长歌亲自参与设计改装过的,除非这些人能把攻城用的家伙事拿出来,否则只要不从里面打开,就没有任何人能打破这扇门! 屋子里的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他们同时看向了慕长歌,而十九娘更是听见动静,瞬间飞身上了二楼。 这会儿已经连人影都瞧不见了。 “里头没人吗?!开门开门!” “他娘的!这杏林饭庄怎么开门做生意的?!马上把门给老子打开!” 慕长歌皱着眉头,给清月使了个眼神。 清月顿时会意,扬声道:“实在是抱歉呀,我们打烊了!” 谁料门外的人在听见这个声音之后,非但没有收手,反而叫唤的更欢了。 “这里头不是有人吗?!老子叫了这么半天,你都不吭声是?兄弟几个给老子把门撞开!” 一番折腾下来,那大门稳死未动。 慕长歌则是顺手拿起了一些坚果,不紧不慢地往嘴里送着。 “看见那扇大门没有?一会儿你们去门边守着,我说开门,你们就把门上的东西给我撤下来,动作要快。” 店里的几个伙计纷纷点头,不一会儿就站在了门口,手也放在了门边的机关上。 “开门!” 慕长歌一声令下,几个伙计手上动作不慢,几乎是在门外,那些人再次撞门的一瞬间,杏林饭庄的门就打开了。 这些在外面锲而不舍的撞了半柱香的人,一头栽了进来。 各个摔得惨不忍睹,跑在最前头的被后面一挤,门牙都给摔掉了,喷了一地板的血。 慕长歌有些嫌弃。 “诸位,我这杏林饭庄啊,打烊了。各位要是想吃饭呢,明日请早,再不然,就去别家坐坐。” 那个摔丢了一颗门牙的大汉闻声从地上窜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慕长歌,拎起板凳就要打人。 “好啊!你个小娘们儿竟然敢暗害老子!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可这人还没到跟前,慕长歌就已经一脚飞出,足尖直接踢在了他虎口的一处穴位上。 只是这一下,他就松了力道。 那梨花雕木的板凳应声落了下来。 慕长歌长臂一声,那纤纤玉指稳稳当当的将这足有五斤沉的板凳接在了手里。 “阁下,我这店里的板凳是给人坐着吃饭的,拿着这玩意打人,可不划算。” 她目光深沉如水。 面对这几个急赤白脸的草莽汉子,没有任何惧意。 为首的汉子也算有点眼力见,一下就瞧出慕长歌功夫了得。 他顶着牛鼻子,冷哼了一声。 “哼!老子不跟你这个小娘们一般见识!老子是来替侯爷传话的,今儿晚上,你这个小娘们得到宁远侯府走一趟!” “我若是不呢?” 慕长歌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低眉顺眼的擦着手里的板凳,把上面的浮灰,擦了个干净。 可那汉子瞧着她这副样子,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事。 “你若是不?!慕掌柜,今儿可是宁远侯爷亲自发话,你不过就是个伺候人的,还敢违命?!这天底下难道还有平头百姓和侯爷顶着来的道理?!反了天了不成?!” 慕长歌低头浅笑,讽刺道:“这人啊,若是心甘情愿的趴在地上,那和畜牲也没什么分别了。阁下若是愿意当狗,我自然不会拦着。” 这一番话一出,这满嘴血沫的大汉,顿时翻了脸。 他正要动手就瞧见门外飞来了一把长剑,直愣愣的插在了地板上。 “这位壮士,和一个女人动手,可真光彩呀!” 慕长歌顺着声音望去,东廷捏着剑鞘,笑的阴森森。 而他的身后,萧映寒正牵着慕宸的手,不紧不慢的往里走。 “慕宸说要找娘亲,不愿意留在我府上。慕掌柜,此事可不能算我毁约。” 看着这站在一起的一大一小,瞧着他们极其相似的眉眼,慕长歌一时间有些恍神。 第88章 拒绝 而刚才还一脸凶神恶煞的大汉一瞧见萧映寒,当即腿肚子转筋,险些直接跪在地上。 “王……王爷怎么来了?” 谁知萧映寒进门之后看都没看他一眼,拉着身边的小慕宸直接站在了慕长歌的身侧。 而东廷则是一脚蹬在了这大汉的后腰上,呲着牙,目露凶光。 “我家王爷去哪,还要特意通知一下宁远侯吗?”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刚才还无比嚣张的几个大汉,顿时跪了一地。 为首的那个更是连忙开口道:“卫王殿下,这不是说笑了,小的们今天只是来替侯爷传话的并没什么旁的意思。” 萧映寒根本就懒得搭理这几个臭鱼烂虾,而慕宸这个时候更是松开了抓着他的手,一下扑到了慕长歌的大腿上,将人抱了个满怀。 “娘亲!你说话不算话,你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扔在王府里头?” 慕长歌笑而不语,最后只得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小宸乖,这饭馆里头啊油烟味重,你一个小孩子在这里多有不便,这些日子你白臧叔叔不在,你留在这里不安全,知道吗?” 说出这番话,慕长歌抬手在慕宸的小鼻子上捏了两下。 看着一脸落寞的慕宸,她无奈一笑。 “你平日里不是很喜欢卫王殿下吗?你让他教你骑马射箭,不必困在这,反正里头让为娘教你读诗书开心些?” 慕宸在听到这番话之后,那双大眼睛顿时就亮了。 他满怀希冀的转头看了一眼萧映寒,天真烂漫的问道:“爹爹叔叔真的可以教我骑马射箭吗?!” 慕长歌原本只是想让这个小崽子乖乖呆在魏王府,有那么多人的保护,他也不至于在于危险。 可是这称呼一出,慕长歌顿时觉得把这小崽子留在卫王身边是个错误! 她忙着接坡下驴,准备把这孩子留在饭庄里。“小宸,既然回来了,就……” 但是这话都还没说完,就被萧映寒打断了。 “你还太小,若是想骑,也只能骑小马。” 这向来是一副死人脸的卫王殿下瞧着慕宸,比对待其他孩子难得的多了几分耐心。 东廷看着这一幕,在心里头老泪纵横。 之前他家王爷看见和慕宸一般大的小孩子都恨不得直接两脚踢出去三丈远,每每见了都皱着眉,就连宫里头那些嫔妃生出来的孩子,他见了也是个个心烦。 他都以为她家王爷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有孩子了! 没成想,居然在慕宸这里转了性! 他忙在一旁说道:“前些日子北疆那边有人送来了几匹小马驹,都在马场喂着呢,小少爷若是想骑,属下这就能送他去。” 东廷此时打定了主意,绝不能让慕小宸就这么走了。 这可是他家王爷和孩子亲近的最好时机! 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他乐呵呵的凑上前,一把将孩子抱在了自己怀里。 萧映寒也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并未责怪。 只是开口说道:“马场不安全,让人把那几个小马驹送到府上来。” 而此时的慕长歌眼瞧着自己的儿子就这么被这两个大男人下了定论,心里头有些不服气,却也不好发作。 毕竟现在的杏林饭庄,守卫松散,有不少人都心怀鬼胎的在这门口徘徊,保不准哪天会生出来什么事。 之前有白臧在,她倒是也能放心让慕宸留在这。 但现如今,就算是加上十九娘,这饭庄里头的这些人,也不见得能是别人的一合之力,不得不先利用一下萧映寒了。 她眉头紧锁着,冰冷的视线直接落在了这几个跪在地上的汉子身上。 “你们几个也不用在这跪着了,回去告诉你们的侯爷,我对去宁远侯府做客,没有任何兴趣。如果他想让我上门看病,也只能等下月初七了。” 话音一落,慕长歌厉声说道:“清月,关门送客!” 清月沉着一张小脸,走上前,冷笑一声。 “几位,请。” 那几个大汉眼见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就这么打空了,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开口道:“慕掌柜,我家侯爷真的是有要事相商,他知道掌柜了你的规矩,特意让我们带了五万两银票,想订一桌的宴席!” 五万两一桌的宴席,除去萧映寒和那位徐姑娘是雷打不动的,剩下的那桌,已经有些日子没人定过了。 清月犹豫了一下,转头瞧了慕长歌一眼。 而慕长歌听着有人要定这个演习,眼皮都没动一下。 “不好意思,今日本店已经打烊了,不动火,不做菜,告诉你们家侯爷,若是想吃,明日赶早。送客!” 慕长歌一声令下,清月带着几个伙计,二话不说的就把这些跪在地上的大汉给赶了出去。 而这时,挂在栓马桩上的那位阔少爷也终于忍不住了。 “慕掌柜,之前是我错了,给口水喝!” 清月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我说这位少爷,跟你一起来的家丁少说也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这钱怎么现在还没送到啊?你家主事的看样子也没把你当回事儿啊!” 那阔少爷低着头,很快就把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闹事,还有那些人的计划都全盘托出了。 “……慕掌柜,我也是拿钱办事的,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这回,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来你这闹事了!” 慕长歌微微抬了抬眼,坐在门口的一张桌子上,朝外望去。 她淡淡的开口,问道:“除了你上门砸场子,还有你们弄的那些乞丐堵门,还做了什么?” 内阔少爷,此时脑袋瓜子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 “没了!真没了!做我们这行的,都是打一枪,换个地方,但凡是这京城里头新开业的,我们都去闹一闹,也能赚了不少银子!我们这事虽然办的不地道,但也不会伤人害命的。” 慕长歌仔细瞧着他的反应,观察着他面上的表情动作,最终闭上了眼睛。 不是他。 那个把饭庄的锅打漏的人,并不是他们一伙的。 这个答案让慕长歌心情有些不悦。 她只是看了一眼这位阔少爷,挥挥手就让清月把绳子解开了。 第89章 醉仙阁 “把人放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清月更是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喉咙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她还是不情不愿的把人给放了。 慕长歌看着这人离开的方向,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告示递给了清月。 “去把这个东西贴在京城各大公式板上,就说咱们这杏林饭庄圆满开张一个月,明日全场半价,菜单推出新系列菜系,希望各位客官早做准备。” 话音一顿,慕长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笑非笑的朝着门外望了一眼。 “听闻前些日子宁远侯府大肆采购药材,去摸清楚他们的动向,联系一下供货商。” 清月在一旁点着头,将这一件件事,记在了心里。 而此时,慕长歌将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看热闹的萧映寒身上,眉眼含笑。 她徐徐说道:“今儿时辰也不早了,民女还得多谢王爷出手相助,不如我就请王爷出去喝一杯?您意下如何?” 萧映寒闻言一愣。 “不是在这吃?” 慕长歌淡定挑眉,随口道:“王爷说笑了,我这店里什么菜式都有,唯独,就是不卖酒。” 东廷这时也在一旁接话,道:“我就说这饭庄里头少了些什么,感情是真的没有酒!王爷,这我可是赌赢了!你可不能耍赖哟!” 慕长歌微微挑眉,问道:“你们拿我做赌?” 东廷连忙解释:“慕掌柜,你别介意哈,你这不是也给我们王府送饭,送了有段日子,也经常带一些可口的点心茶饮之类的,就是唯独没瞧见酒,我就和王爷打了个赌,说你们这不卖酒。王爷不信,这才趁着把小少爷送过来的工夫一起过来瞧瞧的。” 萧映寒此时沉着一张脸,皱着眉头呵斥道:“就你话多!” 东廷挠头一笑,率先扶着慕宸朝后躲了一下,像是生怕吓着孩子。 而慕宸这个时候则是骑在东廷的肩头,拍手笑着:“爹爹叔叔,我娘亲之前可是说了,这酒乃穿肠毒药,尝试不得!今儿我娘亲竟然愿意请你喝酒,爹爹叔叔撞大运喽!” 慕长歌瞪了慕宸一眼,对着东廷催促道:“你还不快把这小崽子带回去?整天就你话多!” 一大一小委屈巴巴的凑在一起,东廷看向萧映寒,眼中还有些担忧。 可萧映寒只是对他摆了一下手。 “你且先回去,不用跟着我,这京城里,能真要了我的命的人还没出生呢!” 一句话出口,杏林饭庄当中,杀机颖然。 慕长歌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萧映寒,眉眼之间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采。 她进京之前,就听说过这位卫王殿下。 也大致清楚他的一贯形式作风,可如今,这人站在自己面前,从头到脚没一个地方能和传言里的那个人重合到一起去的。 如若不是原主当初的记忆仍留存在脑海中,慕长歌甚至不愿意相信这两个是同一个人。 自从那日醉酒被人陷害之后,慕长歌对酒这种东西就没什么好感。 直到这么多年之后,她这观念都没有半点改变。 如此想着,慕长歌长出了一口气,开口道:“终归是为了保护王爷安全,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就这样,在关门落锁后,慕长歌带着一大家子人兴师动众的出了杏林饭庄。 慕长歌在前面引路,清月和十九娘紧随其后。 萧映寒在她左侧,身后跟着的东廷抱着慕宸,瞧着倒也算是热闹。 一行人三个三辆马车,趁着月色绕过了一条小路,谁都没有发现,就在这马车转过身后,一个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走了不到半柱香,这马车就停在了这京城最大的青楼门前。 慕长歌率先下车,闻着这青楼里头飘出来的酒香味和胭脂水粉的味道,她伸手搓了下鼻子。 “王爷,这醉仙阁可是京城最有名的酒馆,今儿咱就在这儿小酌片刻。” 她的身后,几人不约而同的黑了脸。 十九娘更是一脸玩味的打量着她,调侃道:“慕长歌真是总能让人眼前一亮啊!奴家今儿是开了眼界了。” 清月更是在后头拽着她的袖子。 “小姐!这里可是青楼!谁家正经女子会来这地方喝酒啊?再说了,小少爷还跟着呢!” 萧映寒更是一脸沉默,东廷倒是下意识的就不捂上来慕宸的眼睛,生怕他在小小年纪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景象。 相比之下,慕长歌倒是一脸淡定。 “怕什么?今儿醉仙阁,我们包场。” 慕长歌大大方方的提着裙摆跨上台阶,这醉仙阁的老鸨,浓妆艳抹的站在门口,一瞧见慕长歌,咧着嘴角笑的一朵花一般。 “这不是慕掌柜吗?可把您给盼来了,我今儿按照您的吩咐,把这醉仙阁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今儿也是一个客人都没请进来,这上好的雅间啊,都给您备下了,您快里头请!” 慕长歌随手摸出一张银票,放在了这老鸨的手里。 “妈妈客气了,这些银子你拿着花,今儿我们几个也算是叨扰,还有小孩子在场,也让诸位姑娘都歇歇。” 看着手里的银票,醉仙阁的老板笑得合不拢嘴。 可就在她转头准备招呼着其他几人的时候,那张脸色瞬间惨白。 慕长歌的身后,卫王殿下的一张脸显得尤为突兀。 要知道,自打这位殿下,回到京城之后,那些上门送拜帖,准备把自家女儿嫁到王府里头的都快把王府的门槛踏破了。 可这位王爷一概置之不理,不但如此,就连府里伺候的都没年轻的丫鬟,更别说过来逛青楼了。 此时的萧映寒脸色不是很好,他打量着这粉雕玉砌的醉仙阁,遮着口鼻,面色不悦。 他拧着眉,问了句。 “一定要约在这种地方?” 慕长歌笑的一脸灿然。 “王爷,这常言道,暖饱思。若是一个人,只知道暖饱,不知情欲,就会被视为怪胎,而怪胎,是世俗所不容之人。你身边一个漂亮姑娘都没有,有些人可是会坐不住的。你这后背,莫不是不疼了?” 慕长歌这一番话说的意味深长,而萧映寒的脸色,却更沉了。 第90章 逛青楼 “慕掌柜,带着孩子逛青楼,有些不太妥当。” 东廷忍不住开了口,看着那不及大腿高的慕宸,一脸为难。 这醉仙阁在京城里头,好歹也算得上是几年老店了,平日里来的也都是些男客人。 这今儿来了几个女客不说,这为首的竟然还带着孩子?! 这传出去会被人戳着脊梁骨的! 就在东廷一连欲言又止的想要凑近在和慕长歌仔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萧映寒那满是冷意的眼神,硬是让她止住了步子。 而慕长歌这时则是大大方方的开口道:“想玩什么就玩什么,王爷,这醉仙阁的闰月酒可是京城独一份儿的,你可得好好尝尝。” 这一番话一出口,清月只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东廷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他跟了自家王爷二十余载,胆小就是一起长大的,他家王爷活了这二十几年,第一次踏进这青楼的大门,这简直就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啊! 可现在,他看了看自己怀里抱着的慕宸,又看了看那些搔首弄姿的莺莺燕燕,真想转身就跑。 慕长歌把这些人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她拉过十九娘,开口嘱咐道:“再过半个月,就是这京城花魁大选了,这半个月你就住在这醉仙阁,切记不可伤人性命,等你痊愈之后,具体的事情我会再行安排。” 十九娘满口答应,也不客气地拎起酒壶就往嘴里灌。 “慕掌柜心中既然已有打算,那奴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此时的十九娘身影摇曳,目光流转,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中都带着万种风情,像是自幼就在这秦楼楚馆的销金窟里长大的一般。 慕长歌想着两人之前的谈话,微微垂下了眼帘。 她转头看向老鸨,眼神淡漠如常。 “妈妈,这位妹妹,我就交给你了。” 那老鸨连连点头。 “慕掌柜,你就放心!这么漂亮的丫头啊,在我这绝对能够大放异彩的!不过这价钱……” “我不卖人。”慕长歌面无表情的打断了老鸨的话。“她不过是在你这醉仙阁里借住一段时间,一不陪酒,二不接客,平日里倒是可以让她弹弹琴,唱唱曲,而且只要出来见客,就必须得带着面纱,至于旁的,就按照你这的规矩来。” 十九娘留在醉仙阁,另有大用。 她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得讨回点什么不是? 那老鸨先是有些为难,可随后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就爽快的答应了。 “既然慕掌柜都已经如此说了,那老身自然没别的说的,我跟您保证,这位姑娘在我们这啊,必然得在那些客栈里过的舒服!” 老鸨拍着胸脯保证着,随后就带着一行人上了二楼,最中间的一个雅间里。 和寻常的青楼不同,这青楼正中间的雅间里,只有一个挂满了帷缦的软榻,软榻中间放着一个八仙桌,上头摆满了各色吃食。 而在这些东西一臂远的地方,摆满了酒壶,各式各样。 而且踏进这间雅间之后,外面那些刺鼻的熏香味顿时消散,整个屋子里都透着一种沁人心脾的淡然花香。 “慕掌柜先在这歇息着,老身去去就回。” 老鸨走了,雅间里也安静了下来。 慕长歌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落座。 “王爷,别客气。” 萧映寒看着那软榻,眉头再次皱起。 自打进了这醉仙阁,萧映寒这眉头就没放下来过。 可毕竟是慕长歌做东,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王爷不必如此拘礼,这个雅间除了我以外,是不接待任何散客的,王爷大可以放心落座,不必担心那些有的没的。” 萧映寒心中有些疑问。 “早就听闻着醉仙阁一号雅间常年锁着,概不待客,就算是皇亲国戚来了,都见不着的雅间的真容,没成想倒是为了一个女子留着。慕掌柜,你还真是让本王受益匪浅呀。” 慕长歌选了一个酒壶,示意清月斟酒。 慕宸却在一旁恍然大悟般开了口。 “娘亲!我记得这个婆婆!这个婆婆是不是你之前救的那个婆婆呀?!那个婆婆还说等我来了京城就带我喝青梅酒呢!” 慕宸这话刚说出口,就被慕长歌破人的视线给堵上了小嘴。 他伸手捂着自己的嘴,一脸委屈。 最后干脆蹭到了萧映寒身侧,小声的嘟囔着什么。 萧映寒抬手在慕宸的后脑勺上揉了两下,抬眼看向慕长歌。 “本王倒是看不出来,慕掌柜还有顺手救人的本事。” 听着这人阴阳怪气的话,慕长歌一脸淡定。 “王爷真是说笑了,这自古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治病救人本就是我份内的事。” 慕长歌说的是真心话,也不是真心话。 说到底,还是得看这人值不值得! 再加上一旁东廷紧抿着嘴唇,忍俊不禁,萧映寒就越发觉得自己被眼前的人摆了一道。 总有一种自己好像上了贼船的错觉。 可慕长歌压根就没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她将那碗淡粉色的酒水递到了萧映寒的面前。 “王爷,这是醉仙阁的桃花酿,尝尝看。” 萧映寒端着酒杯,看着碗里这粉不拉几的液体,心中有些怀疑。 倒是一旁是东廷口水已经流了一地。 他闻着这满屋子的酒香,馋虫早就被勾起来了! “清月,快给我也倒一杯!” 清月嫌弃的瞧了他一眼,直接将手里拎着的那个白玉酒壶,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没长手是怎么着?自己倒!” 东廷毫不见外,直接给自己倒了一大碗。 在看着自家王爷轻抿了一口之后,吨吨吨的将这碗酒干了下去。 刹那间,身心舒畅,总有一股诱人的桃子香,从嘴里反出来,而片刻后,又有股微微的苦涩味。 “这酒……” 慕长歌这时端着酒杯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这酒虽然模样清秀可人,但却是个清肠通便的好帮手,小酌即可,不易多饮。” 清肠……通便?! 只是这四个字,东廷就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不舒坦,紧跟着,抬脚就冲出了雅间。 而清月则是带着慕宸,对着慕长歌行了一礼。 第91章 谈条件 “小姐,奴婢先带小少爷下去了。” 慕长歌点了点头,看着清月带走慕宸的身影,不自觉的勾着嘴角一笑。 而这一幕,恰好被萧映寒看了个正着。 萧映寒下意识的避开了两个人眼神的对视,低声说了句:“你这丫鬟倒是有意思。” “清月不是我的丫鬟,她只是为了报恩,留在这照顾我的。” 慕长歌轻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随机她抬手将萧映寒手里端着的酒杯抢了下来,眉眼带笑。 “王爷,身子尚未痊愈,少喝些酒。” 萧映寒低声笑了。 “不是慕掌柜说要请我喝酒的吗?” “这酒不是已经喝了吗?” 慕长歌回答的理直气壮,她掰过萧映寒的手,探身你捏住了他的脉腕。 沉吟了半晌后,她挑眉,松了口气。 “王爷,你这身子日渐好了,想必不日大婚的时候,定能让孙姑娘满意呀。” 一提到这件事,萧映寒的脸顿时比之前沉了几分。 “那只是太后下旨赐婚,与我无关。” 慕长歌顿时满脸戏谑道:“可是太后亲自给王爷指婚,怎能说与王爷无关呢?这美女佳人的,莫不是王爷不喜欢?” 萧映寒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突然挑着眉毛,坏笑道:“慕掌柜,我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爷何必如此客气,但说无妨。” 慕长歌随手拿了个点心,放在嘴里,心思却越发的活络了起来。 就在前几天,宫里头传出了一些动向,说是太后要给这位王爷下旨赐婚。 还说什么年纪大了,想享受一下儿孙之福,这皇室子嗣向来凋零,让这位卫王殿下早做打算。 这指婚的对象,就是靖国公府的嫡女,也就是太后的亲侄女——孙灵倩! 她当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足足笑了有半柱香的时间。 毕竟这样一来,她和这位魏王殿下的交集也就止步于此了,至于慕宸那个小崽子必然也会对这人断了念想。 这一来二去的,总归对她没什么坏处。 毕竟她此番进京,原本并不打算和这位卫王殿下有太多交集的。 可说到底,人算不如天算…… “咱们两个也算是相识一场,慕掌柜对,我也算是有恩,你不如送佛送到西,和我成个亲。” 萧映寒神彩如旧,那张丰神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王爷说什么?” 慕长歌觉得自己听错了。 这一下,萧映寒神情倒是比刚才淡定了许多。 “我说不如咱们两个成个亲,毕竟你一个女子带着孩子,孤儿寡母的独自在这京城生活也多有不便。而我也不想取那个孙灵倩,咱们两个成亲之后,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我也可以对你的事业多有助益,慕掌柜不妨考虑一下。” 慕长歌在听了这句话之后,放进嘴里的点心,直接噎住了。 她大声的咳嗽着:“咳咳咳!” 抓起旁边的酒壶猛灌了一口,这才没当场背过气去。 她拿起帕子擦拭着嘴角,一脸尴尬的问道:“王爷……不会再说笑?这些年我们孤儿寡母的也都过来了,倒也不必需要个碍手碍脚的人在身旁,王爷……咱们两个性格不合,目的不同,而且认识的时间尚短,应该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萧映寒是个极聪明的人,一点就透。 自然听出了她的拒绝之意,可萧映寒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淡淡说道:“慕掌柜,据我所知,你进京城的目的应该不只是开个饭庄这么简单,宁远侯府所虽说已经不受圣眷,但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慕掌柜也不见得能从他们身上讨到什么好处,你说呢?” 慕长歌眉眼微挑,很快就抓到了他话中的纰漏,故意忽略重点,随口应付道:“我喜欢做菜,因为热爱,所以执着,王爷,你带着一众将士戍守边关,难道是因为不得已吗?” 可这正经的样子,持续没多久,她就拍出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样。 “更何况,做饭馆赚的多呀,天底下谁会跟银子过不去?王爷,青楼花魁一事,对我格外重要,还请王爷务必要放在心上。” 萧映寒这边正要开口,这雅间的外面就突然传来了一阵骚乱声。 “凭什么不让老子进去啊?老子有的是钱!其实就是过来玩的,你凭什么拦着我不让进?!” “这位客官,我们这儿今有贵客包场了,所有姑娘都是他一个人的,真没别的姑娘伺候客官了。您不如改日再来?” 慕长歌起身推开窗子,正好瞧见老鸨在下面陪着一张笑脸,其他几个龟公更是拦着人,被人拳打脚踢的好一顿招呼。 慕长歌微微皱起了眉头,看着下面的这出闹剧。 可这成绩来闹事的人,也不知道是真喝多了还是装的,带着几个男人对着醉仙阁里的人各种推搡,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 “装什么装啊,不都是一些伺候人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诉你爷爷今儿个醒来,是爷今天给你面子!你今儿要是不把爷伺候好了,爷砸了你这破店!” 为首的男人说完这话,一巴掌扇在了老鸨的头上。 紧跟着他就把主意打到了正在楼下带孩子的清月身上。 这个人色咪咪的打量着清月,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 “哎呦喂,这还有个带孩子的小娘们?瞧瞧这脸蛋!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了?老东西,这是你们这醉仙阁新来的姑娘?怎么不给爷介绍介绍啊?” 清月护着慕宸,脸色一沉,顿时骂出了声:“放屁!哪儿来的登徒子?滚出去!” 那男人被骂了,反倒不气,直接朝着清月扑了过去。 二楼雅间里,慕长歌的眼中瞬间迸发出了一阵冷意。 “王爷,这在京城里头,最不缺的就是乐子,这酒喝多了,伤身体,不如民女带你去找乐子?!” 随着这一句话出口,慕长歌翻窗而出,身子一个起落,定定的站在了清月的身前。 “不碍事?他碰着你了吗?” “什么东西?!”那男的被吓了一跳,正要动手的时候,却被慕长歌一脚蹬了出去。 他连着撞翻了几张桌子,像是一只四脚朝天的王八一样,瘫在了地上。 慕长歌扶着清月的肩膀,眼中有些担忧。 “这事怪我,你先带着这小崽子去二楼。” 清月一张脸惨白着,嘴唇都在发抖。 她抱着慕宸,头也不回的上了二楼,正好和走下楼的萧映寒擦肩而过。 第92章 击掌为盟 此时,萧映寒的双眸中带着刺骨的寒意,他看着那个被慕长歌一脚踹在地上的男人,视线中怒火翻涌。 而慕长歌并没有注意到这人从楼上下来了,她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那个摊在一堆破木头当中的男人,撇着头,查看了一下老鸨的伤势。 “你们去煮两个鸡蛋,找个凉帕子用来敷脸,应该很快就会消肿。” 那老鸨看着慕长歌,脸上有些愧疚。 “打扰掌柜的了,都是我没用。” 慕长歌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安微着开口道:“找上门的麻烦,永远都让人措不及防,这种事情怎么能怪你呢?你先下去做个冰敷,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 再说这番话时,慕长歌的声音到最后听不出任何一点人情味来。 熟悉她的人应该都知道,慕长歌有一个逆鳞。 但凡是在有人伤了在她保护范围内的人,她都会以百倍之力予以还击,这五年来,从没有过例外。 慕长歌顶着一双泛着冷意的眸子,一步步朝那个瘫在地上爬不起来的男人走了过去。 “这醉仙阁的掌柜的,不是说了今天有人包场吗?这京城里头秦楼楚馆多的是,阁下找到你心仪的姑娘了吗?” 我的人你也敢动,简直找死! 一句话出口,带着森然的寒意。 那男人吓得心跳漏了一拍,也顾不上自己被摔得浑身疼,连滚带爬的,想从地上爬起来。 可却被慕长歌一脚踩在了脚踝上。 慕长歌一点点加大了力道,脑海中禁不住回想起自己和清月初遇时的那副场景。 那是个大雨天…… “啊!” 被慕长歌踩住脚踝的男人嘶吼着,尝试着伸手抓住慕长歌的腿。 可追大哥瞧着面相就体虚,坐位体前屈根本达不到合格的标准,怎么可能碰得着慕长歌? 他拼了命的挣扎着,忍不住开口大喊。 “你们都还愣着干嘛呢?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拉开呀!快点把这疯子给我拉开!” 男人叫嚣着,跟他一起混进来的狐朋狗友却没一个敢上前的。 在慕长歌的身后,萧映寒负手而立。 他死死的盯着躺在地上的人,脸上的笑容残忍,且冷酷。 “刘兄,咱们又见面了。” 萧映寒薄唇轻启。 “当初让您挑个方向,随便跑,您怎么跑京城来了?就没想过本王会回来吗?” 那男人都快被吓尿了。 他盯着面前的两个人,身子拼了命的朝后缩着,而慕长歌则是若有所思的转头,看了眼萧映寒。 “王爷认识他?” 萧映寒没有开口,倒是从茅房出来的东廷咧着嘴讽刺一笑。 “认识谈不上,他不过是敌国的一个探子,被我抓住之后,跪地求饶,说什么家有岁老母,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我这不一时心软,就把人给放了嘛。原本我们也派人跟着他,可这家伙滑不留手,被底下的人给跟丢了。没成想,竟然跑这来了!” 东廷说着,抬脚在这位仁兄的肩膀上踢了两下。 “刘兄,你当初从我们王爷这弄出来的情报,送出去了吗?” 这男人是压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出来找乐子,居然踢到了一块铁板上,更没想到居然会遇到以前的老对头。 “我那也都是不得已呀!我都是被迫的呀,我老婆孩子在他们手上,我是实在没办法才做了这一行啊!王爷!你就饶了我!” 萧映寒沉着一张脸,听着他的叫唤,声面露不悦。 他微微摆了摆手,东廷会意,弯腰拎起这个大汉,就像是拎鸡崽子一般,把人拎出了醉仙阁的大门。 而那些跟着他一起过来的人,也没能跑了。 慕长歌看着重新回归安静的醉仙阁,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萧映寒。 “这种骗人的鬼话,你也信?” 萧映寒苦笑了一声。 “本是想着放长线钓大鱼,却没成,想被一个小喽啰,反正那件事情也已经了结了,至于这个人,就得麻烦慕掌柜割爱了。” 慕长歌是真没想到这位卫王殿下居然会这么大的方法的开口要人。 她原本也没打算留着这个祸害。 “王爷说的这是哪里话?评咱们两个的交情,哪用得着这么算呀我们之前的合作即可成交,若是有机会的话,我还得请王爷,你带我进宫一趟。” 慕长歌原本并没有打算提这件事。 但是这送上门的枕头,岂有不睡之理? 萧映寒这实则是眉头一挑,反问道:“你要进宫?” “我答应了别人一件事要,替她进宫去找个人。王爷,只要您答应,下个月的套餐钱,我给您八折!不亏啦!” 慕长歌循循善诱。 脸上那张笑颜如花的模样,比平时看起来都要灿烂许多。 她伸出了自己白皙的手掌,试探性的看向萧映寒。 而萧映寒也在打量着慕长歌。 不得不说,他真的对这位掌柜越来越好奇了。 “啪!” 萧映寒伸出手,慕长歌痛快的往前凑了一步。 “那击掌为誓,耍无赖的人,可是要倒大霉的哟。王爷,咱这好歹也是来逛个青楼,也别扫了兴,我一会儿呢,把这的姑娘叫出来,你也都认识一下,省的您整天自己一个人呆在屋里头,再把这身子骨给憋坏了。” 慕长歌嘟囔着,拍着巴掌召唤着醉仙阁里的姑娘。 而十九娘这个时候则是换了一身更加露骨的衣裳,靠在了栏杆上,手里捏着一个烟袋杆,笑得媚眼如丝。 “慕掌柜,你可真是终于想起奴家来了。” 十九娘披散着头发,齐耳的公主切勾勒出了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的绝美线条,那香肩半露的模样更是让人把持不住。 慕长歌抬手揉了下鼻子,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 “从明天起,把你这张脸遮一遮,每天弹个琴,唱个曲,就回屋歇着。身子还没养好呢,别再给累坏了。” 十九娘有些不情愿,她盯着一副勾搭人的眼神瞧向了萧映寒,可瞧着这位王爷,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嘴角禁不住撇了一下,满是嫌弃。 “你们两个呀,还真是绝配!都是榆木疙瘩!” 慕长歌倍这话说的一头雾水,正要问些什么的时候,一众姑娘从楼梯上涌了下去。 第93章 人至贱则无敌 “阿嚏!” 慕长歌直接被这从自己身旁擦过的胭脂水粉味熏的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就连十九娘靠在栏杆上都禁不住捂住了鼻子。 眼看着这群莺莺燕燕从楼上跑了下来,瞬间就把卫王殿下围在了正中间。 “我当时是谁呢?居然真的是卫王殿下,见着活的了!我不是在做梦?” “奴家早就听说卫王殿下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今儿一瞧果然是个人中龙凤!” 这赞美的话眼看着就要把萧映寒给淹没了。 而被一众美女环绕的卫王殿下脸色却越来越沉,难看到了极点。 这些赞美的马屁,显然拍到了这位卫王殿下的马蹄子上。 可瞧着瞧着,慕长歌突然发现萧映寒的脸色有些不对,瞳孔不咋聚焦,意识显然已经模糊。 意识到不妙的幕长歌捏着裙子,步履匆匆的走二楼跑了下来。 她眉头紧皱着,拨开这群宛如开了屏的孔雀一样的女人,硬生生的挤到了萧映寒的身侧。 此时的萧映寒,身体僵直,还能像桩子一样站着,全屏身体的本能,人早就没了意识。 “通通都让开!” 慕长歌一声爆喝,那些原本还打算对萧映寒上下其手的青楼姑娘,瞬间止住了动作,一个个乖乖的站在了一旁。 慕长歌表情凝重,闷闷不乐。 其中一个姑娘看了,禁不住升起了调-教的心思,开口道:“慕掌柜既然舍不得,又何必带着王爷来到我们这地方呢?看来这京城的传言也不都是假的呀,莫不是慕掌柜终于对王爷芳心暗许了?” 慕长歌没理会这姑娘的调侃,抬手环住了萧映寒的一伸手在他身侧的几个穴位上用力一按,同时低声说道:“萧映寒,是我!” 也不知这位卫王殿下是不是真的听到了这句话,那绷直的身子的确有松动的迹象。 而东廷这个时候也察觉不对,三两步窜过来,却正好撞在了这群漂亮姑娘面前。 这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这群莺莺燕燕给扑了个正着,说话声瞬间就被淹没了。 东廷急得在原地直吼:“让开!都给我让开!” 他是有着一身好功夫,他也不能真的动手打这群女人? 就在东廷被这群活色生香的女人纠缠这时,慕长歌已经带着萧映寒火速离开了这个包围圈。 慕长歌根本就听不清他说什么,只得小心翼翼的扶着身侧的人往楼上走。 而一直倚靠在转角的十九娘这时也察觉了不对,连忙上前帮忙。 可萧映寒人虽然没了意识,但身体还是有本能的反应,在十九娘的手触碰到他的一瞬,他险些把人家从楼上推下去! 慕长歌脸上难得闪过了一丝慌乱。可她根本腾不出手来照顾十九娘,只得嘱咐道:“放着我来,你却让人打洗热水过来。” 短短的两层楼梯,两人硬是走了半个世纪。 慕长歌用手掐住了萧映寒的脉腕,诡异的是从脉象上来看,这人一切正常,根本就不像是个有病的样子! 可实际上,萧映寒冷汗直冒,眼神只能直勾勾的盯着正前方。 慕长歌伸手在他眼睛晃了一下,翻看着他的眼皮,这人没有任何常规反应! 也顾不得还没把人挪到雅间,慕长歌取出发簪当中最长的一根银针,一把扯开萧映寒胸前的衣襟,仔细地辨认了一下穴位,顺着心脏的位置,银针猛的刺了下去。 而这个刚才还没有自主意识的萧映寒猛的深吸了一口气,对灰暗的瞳孔也终于再一次有了焦距。 慕长歌跪坐在一旁,拆开这人的发冠,都还没等萧映寒有所反应,几根银针直刺而下。 萧映寒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在眼前的景象重新恢复正常后,他就瞧见了慕长歌眉头紧锁地盯着自己的模样。 “慕掌柜,男女可授受不亲啊。” 像是刚才这样的状态,萧映寒早就已经习惯了。 征战沙场这么多年,难免会落下各种各样的伤病,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睛就时不时的出点问题。 有时会突然间失明,不过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多久,最长的时间也不过半柱香。 而在回京之后,短暂失明的状态就一直没有出现过,萧映寒都快忘了这种感觉了。 他盯着慕长歌,瞧着她因为抽出发簪而披散下来的一头长发,呼吸跟着顿了一下。 慕长歌身上并没有那些青楼女子惯用的胭脂水粉味,相反的,她深深自始至终都是一股清清淡淡的味道。 有时一阵风吹过,这种平淡如菊的味道却很是让人着迷。 此时的慕长歌并没有注意到萧映寒看着自己的眼神,她中指食指并拢,搭在了萧映寒的脖颈上,确定了心脏供血情况。 随后,她直接握住了男人的手掌,伸直他的手指,用自己的拇指不断的刮蹭这萧映寒的食指指尖。 看着其它手指的反应,慕长歌眼神微敛。 尤其是这男人那冰凉的手掌,更是让慕长歌心情复杂。 那冰凉的触感就像是在这大三伏天里抱着一个冰块一般。 慕长歌皱着眉,脸色微沉。 “王爷,你的脑袋在最近两年之内,可曾受过伤?” “行军打仗,受伤都是家常便饭,谁会注意我伤到了哪?” 说着话,萧映寒抽回了自己的手,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慕掌柜,就算是医者父母心,你也得……” “我们之前的治疗方法不对。” 慕长歌直接打断了萧映寒的话,她抽不出萧映寒头顶上的几根银针,脸上有些凝重。 “一会儿回去之后,我给你重新做个会诊。你尽可能的把你这些年受了什么伤,去过什么样的地方,都接触过什么样的人,仔细回忆一下。王爷,这回你是真的活不长了。” 就在刚才的检查中,慕长歌发现萧映寒的身体表征不一,表面上看起来强健有力,但实际上,早已经从根子就开始腐坏了。 而这些症状很可能根本就不是近期才有的。 慕长歌没了在醉仙阁继续逗留的心思,招呼着众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杏林饭庄。 第94章 活色生香 回到杏林饭庄后,慕长歌随手把萧映寒塞进一间雅间,托着清月就钻进了后院。 清月看着自家小姐,一脸的欲言又止。 慕长歌斜了一眼,道:“想说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小姐,咱之前虽然答应了那位要把卫王带到醉仙阁,可那位……” 提起这个人,慕长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她冷着一张小脸,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清月,他只是求我帮忙,人,我已经带过去了,至于其他的,与我们无关。” 慕长歌抬起眼眸,将选好的药材扔进了那口大锅当中,转身瞧着清月苍白的一张小脸,她戏谑道:“再说了,两万两银子,还想让我卖身给他不成?” 醉仙阁的老鸨是她早年间安插进去的。 甚至可以说,醉仙阁当初是她一手建立的。 可后来出来那档子事,她只能从中抽身,眼下这大启朝堂,可不是什么安稳的地方! 慕长歌心中冷笑着,抬眼望向清月。 “此事不提也罢,你且先把这水煮沸些,回头安排卫王进来泡个药浴,忙完这些你就早点歇着,时辰也不早了。” 清月点着头,专心烧起了柴。 而慕长歌则是在一旁的药材当中挑挑拣拣,一张小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 慕长歌原本并没有预料到萧映寒的身体状况会急转直下。 从刚才号脉的情况来看,这位王爷殿下很有可能自幼便中毒了, 说的更久远一点,萧映寒身体变成这样,很有可能会牵扯出一些皇家秘辛,不过这种事情,就与她无关了。 半个时辰之后,萧映寒坐在浴桶当中,闻着这桶里头艾草味道,只觉得自己是一个即将被剥了皮的粽子。 他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系着的丝线,禁不住皱起了眉。 “慕掌柜,一定要如此吗?” “既然王爷说了,男女有别,那您泡着药浴的时候,我这个身份进去多有不便。” 慕长歌在屏风后头说着,手指已经搭在了丝线之上。 只听她徐徐开口:“我已经吩咐了东廷,每隔半柱香的时间往里头加一盆热水,断然不会失了温度。以后每隔七天,王爷都得泡一次药浴,回头我让人写个方子,送到府上去。” 屏风后,慕宸坐在一个小马扎上,靠在了慕长歌的身旁。 他一只手攥着慕长歌的衣服袖子,那双大眼睛当中满是希冀。 “娘亲,爹爹叔叔在里面洗澡呢!” 慕长歌黑着一张脸,抬手在他的额头上用力的点了一下。 “那是泡药浴,可不是洗澡,慕宸,一会儿的时候,你把这些东西撒到王爷的浴桶里好不好?” 慕宸打小就跟在她身边,早就学会了分辨药材的本事。 虽说他如今不过五岁,但这鉴别药材的本事已经和那些衣馆铺子里的小学徒不相上下了,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摆弄着托盘里的药材,抓起里面的东西,放在鼻子下头嗅闻着。 随即仰头问道:“娘亲,爹爹叔叔是不是燥热体虚呀?怎么这么多大补……唔唔唔!” 慕宸话都还没说完,就被慕长歌一把捂上了嘴。 “乱说什么呢?!我当初是怎么教你的?这药理怎么还能一知半解呢?” 慕长歌嘴上说着,神情当中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慕宸是个何等聪明的孩子? 自然瞧出了慕长歌的窘迫,他攥紧了手里的草叶子,说什么都不肯把这东西放回托盘里。 母子二人就这么嬉闹着,萧映寒在屏风后头隐约间可以瞧见两人的身影。 只觉得这场面有些滑稽有趣。 也不知过了多久,泡在浴桶里的萧映寒有些昏昏欲睡,那些水蒸气蒸的他面颊红润,就连发丝都染上了一丝水意。 而就在这时,东廷再一次端着一盆热水,从屋外走了进来。 也不知道是沾了水,脚底下滑还是怎么着,他端着那盆水,直接在门口上演了一段魔鬼的步伐。 他前后左右的不断晃荡,拼命的想稳住自己的身形,可越是这样,越适得其反。 再加上慕宸从旁边跑了过去,他的重心彻底乱了。 当场表演了个下叉一字马,手里端着的盆瞬间甩出。 “不——要——啊!” 东廷瞬间慌了神,这喊话声音都还没落,就瞧见慕长歌足尖轻点,一把将那个满地乱窜的小崽子抱在了怀里。 好巧不巧的,东廷这个时候一脚撞在了那扇屏风上,原本立的稳稳当当的屏风应声而倒。 哐当!一声巨响,原本昏昏欲睡的萧映寒瞬间瞪大了眼睛。 而慕长歌则是被着无比香艳的一幕,正面暴击了。 此时的萧映寒浑身上下不着寸缕,躺在慕长歌特地亲手动手打造的浴缸当中,一只手撑着脑袋,发丝从耳边垂落。 沾了水的发丝有些凌乱,却又透出了别样的美感。 这要怎是一个活色生香四个字能概括的了的? 慕长歌瞬间倒吸了一口气,想也没想到转过了身,抱着慕宸快步走出了房间。 而萧映寒依靠在浴缸中,面容阴沉,泛着冷意的眼神直逼自家的亲侍卫。 “东廷!” 东廷捂着自己的大腿根,脸上的表情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梗咽着开口道:“王爷,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听着这番话,萧映寒伸手扶额,烦闷的捏着自己的太阳穴。 而此时,慕长歌则是带慕宸一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面上带着一层薄薄的红晕。 她刚才真的尴尬的快要用脚趾头抠出三室一厅了! 果然屏风什么的并不靠谱! 翌日清晨,慕长歌早早的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准备活动一下筋骨。 下楼的时候就瞧见了饭庄正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张书信。 上面的字体刚劲有力,铁画银钩,一看就知道是谁的笔迹。 “边疆急事,先走一步,望珍重。” 慕长歌看着这上面短捷有力的几个字,默默的将信纸折好,揣进了怀里。 “就算觉得尴尬,也不至于拿这种事情做借口?” 她呢喃着,将昨天伙计带回来的新锅重新换到了灶台上。 但就在这时,敲门声再次传来。 第95章 请柬 叩叩叩! 清月打开门,迎面就瞧见了慕雪岚的贴身丫鬟。 那丫鬟先是站在门口往里张望了一眼,随后昂着脖子,趾高气扬的问了句。 “杏林饭庄是?你们家掌柜的呢?” 清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一脸的不屑。 “我们这还没开门呢,找我们掌柜的?有什么事啊?” 那丫鬟瞧着清月这个做派,顿时就觉得她是个好欺负的,直接开口讥讽道:“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连点规矩都不懂!” 清月冷哼了一声。 “你们家小姐懂,你们家小姐既然这么懂规矩,应该也明白吃饭要排队的道理?今儿排队的票,昨晚上就给出去了,你要是想吃饭啊,就乖乖排队,再敲门,我就让人把你打了,赶出去!” 话音一落,清月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而门外的丫鬟的叫喊声再次传来。 “我是替我们家夫人过来送请柬的!我告诉你!过几日可是我们宁远侯府的大好日子!你们别不知抬举!” 慕长歌将门口的动静都看在了眼里,可她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打从她接手这具身体起,宁远侯府这四个大字就没给她留下过半点好印象。 虽说有那么点儿血缘关系,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可门外的人依旧不依不饶,对着那扇门连踢带打,吵的左右两边的街坊邻居不堪其扰,破口大骂。 “大清早的,在这干什么呀?有没有点公德心呀?!” “一大早的吵什么吵?!急着去奔丧啊!” 那原本嚣张跋扈的丫鬟听着周围的这些谩骂声,最后还是忍不住了。 “我家小姐后日成亲!我是特地过来送请柬的,偏偏这杏林饭庄的掌柜不识抬举!连门都不肯给我开!” 慕长歌一听到这句话,顿时来了兴致。 她轻轻扬了下下巴,看向清月。 清月顶着一张气鼓鼓的小脸,极不情愿的打开了门。 而这刚才还叫嚣着的丫鬟,一瞧敲门开了,生怕别人冲出来揍她,三两步就窜了进来。 “现在知道开门啦,刚才干什么去啦?!不过就是个开饭馆的,真当自己攀上高枝成了皇亲国戚啦!慕掌柜,我家夫人可是说了,邀请你来承办这次婚宴,这里头的一应花销都由我们候府负责。” 丫鬟的话说到这,瞧着慕长歌只是笑而不语,禁不住开口讥讽道:“这可是一笔送上门的大买卖,你不会不敢接?” 清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顿时嗤笑出声。 “真是笑话!不过就是一场婚宴而已,就想请我家小姐过去?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我还真是头一回见着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呢!能吃得起我家小姐的手艺的,总共也没几个人,别说到时候你们付不起银子,想要赖账?” 那丫头被挤兑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而慕长歌这是伸着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 “请柬放下,人,可以走了。” 那丫鬟愣了愣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啊?” “真是蠢奴才随主子。”清月一把上前抢过了,她手里的请柬,嫌弃道:“我家小姐说了,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回去告诉你们家主事的,多准备点银子,别到时候费用结清的时候拿不出来钱,那可就是光屁股跳舞——转圈丢人了!” 那丫鬟都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请到了杏林饭庄的外面。 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她总觉得有哪不对,却又想不起来…… 屋子里,慕长歌看着勤俭当中夹杂着的雇佣契约,一个计划逐渐在心里生成了。 “清月,你去办件事……” 第三日的清晨,天刚蒙蒙亮,挂着杏林饭庄的马车就出现在了长街上。 慕长歌坐在马车里,身旁放着个樟木箱子。 她抬手撩起马车的窗帘,顺着窗外望去,隔着老远就瞧见了宁远侯府的匾额上挂着的大红绸,还有那两个贴着喜字的大红灯笼。 这条路和她记忆当中的相差无几,只是两旁的柏树比之前高了不少,也粗壮了一些。 没过多久,马车就停在了宁远侯府的侧门门口。 上一次,她从这个侧门离开的时候,是被人裹着草席子,塞进马车的。 谁能想到,如今的她还能这么正大光明的踏进宁远侯府的大门? 宁远侯府的小厮一瞧见慕长歌,就连忙快步的迎了过来。 “慕掌柜还真来了,这请您过府做饭,还真是不容易呀,怕是这全京城的名门贵胄都眼巴巴的等着呢。要不说您生意好呢?” 这小厮马屁拍的极响,可慕长歌也只是撇了他一眼。 “前面带路,别耽搁时辰。” “是是是,这还有许多东西要准备呢,定然不会耽搁了时辰,这箱子看着怪沉的,我帮姑娘拿!” 那小厮连忙点头哈腰,伸手就要抢慕长歌手里的箱子却被她轻易的躲了过去。 她薄唇轻启,说道:“不用。” 那小厮的手直接僵在了半空中,最后只能尴尬的收了回去。 而旁边路过的两个丫鬟,瞧着这一幕,顿时张眉努眼的挤兑道:“不过就是个来做饭的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呀?一个厨娘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 此时的慕长歌正在回忆着当初这座府邸里的下人,她沿路走过去,却没见着一个眼熟的面孔。 就连那天夜里撞见的老嬷嬷都没有遇到。 她一路被人带到厨房,看着那些正在嬉笑打闹的厨子帮工,丝毫不觉得有任何意外。 她转头看向那个领路的小厮,将自己之前拉好的单子递到了他手里。 “你们家主子呢?先结钱,后做饭,我这里只接收银票,还得请你们这边主事的给句痛快话。” 那小厮拿着手里的东西,对着光看了片刻,面色骤变。 “这都写的是啥?我也不识字,这样,慕掌柜,你在这先准备着,我去去就来。” 慕长歌也不急于一时,干脆坐在了自己带着的樟木箱子上。 而此时,宁远侯府的主屋中,慕夫人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噗!十万两?!她怎么不去抢?!” 第96章 变相讹诈 一旁的慕远川那张老脸也是出奇的难看,他皱着眉,表情恶狠狠的。 “她开口要十万两?” “慕长歌说了,她亲自动手,平时单做一桌菜都要五万两,要是做着成婚宴席,价格自然要高些,而且看在大家都是老相识的份上,她是打过折的。” 那小厮低头说着,脸上也满是愤然。 “侯爷,这钱……” 慕夫人当即打断了小厮的话,说起话来咬牙切齿。 “不给!遭瘟的小贱人,咱们凭什么要给她钱呀?有本事让她自己过来要!该死的当年就不该那么轻易放过她!” 而此时,慕长歌正大摇大摆的坐在厨房,看着这宁远侯府的下人在忙活。 杀鸡宰鱼的好不热闹。 可她眉眼微敛,低头打了个哈欠。 有了之前的那番折腾,这些官宦人家都已大爷能请到自己掌勺为容。 宁远侯府自然也在其中。 只不过,这代价他们可不一定付得起! “这就是杏林饭庄的厨娘啊!长的可真年轻!” “你可少说两句!我觉得这姑娘来头不小,你可别给轻易得罪了!” 听着这些厨房下人们的窃窃私语,慕长歌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当年她出事之后,除去府里的主要人员,这整个宁远侯府里的下人都被换了一茬,知道当年那件事的人少之又少。 这慕远川做起事情来,可真够绝的。 慕长歌这边正想着,刚才带他进来的小厮屁颠颠的从厨房外头跑了进来。 他手里捏了薄薄的两张银票,开口道:“慕掌柜,是这样的,我家侯爷说了,这钱是不能一次付清的,这五十两是定金,还得请掌柜的你起锅动菜,等着大宴结束之后,再给您结清。您看?” 慕长歌一早就猜到慕远川那个铁公鸡绝对不会轻易付钱,她敛眉轻笑,缓缓开口,“你们家侯爷打发要饭的也不止这个价?这时辰也不早了,你回去告诉慕远川,看不见钱,我是绝不会起锅的,当然了,他可以继续打着我的名头招摇撞骗,这份我就不做了,但是来者是客,你可得给我挑个好位置。” 说话间,慕长歌拿出了之前慕雪岚特地让人送给自己的请柬,在这小厮眼前一晃,眼中戏谑满溢。 那小厮顿时傻了眼,慕长歌则是提着自己的樟木箱子,转身就离开了厨房。 可她前脚还没出院子,慕夫人就是气势汹汹的出现在了门口。 而她身边那个丫鬟顿时火了,怒骂道:“怎么还不做饭?五十两还嫌少啊?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慕长歌,你还真有胆进这个远门啊!” 慕长歌抬眼浅笑,心中却已泛起了阵阵冷意。 “这是哪里的话?今日可是慕小姐特地请我来做客的,哪有客人收主人钱的道理?” 慕夫人闻言,给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丫鬟也是狗腿,顿时声色俱厉的开口道:“慕长歌!你别不知好歹!请你过来筹备这场大宴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也不想想你当初做了什么事!如今能让你进门,你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你别太猖狂!” 慕长歌不露声色,反唇相讥。 “猖狂?有哪个比抢了自己亲姐姐的未婚夫,还敲锣打鼓的要把自己嫁给他的人更猖狂啊!慕夫人,你要是不肯付钱,让我做饭,那就直说对?我知道宁远侯府最近经济紧张,你打个欠条,我也勉强能够接受。” 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慕长歌眉心处传来阵阵疼痛。 自从她接管这具身体以来,每次遇到和宁远侯府有关的事情,身体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反应。 而这次的疼痛,尤为强烈。 她禁不住皱起了眉,一张小脸沉了下来,连个表情都欠奉了。 而慕夫人瞧着她,突然一改刚才那副趾高气扬的态度,连走几步朝她迎了过来。 “长歌,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也知道你独自一个人带着孩子辛苦,可有些事情,当初也是情不得已呀!你要是实在觉得心里委屈,你打我骂我,我都认了,可你母亲当年临走的时候,特地嘱托让我好生照顾你,可……唉!” 慕夫人说着,竟然禁不住红了眼眶,捂着嘴偏过头,啜泣了起来。 如果不知道这个女人平时耍的都是些什么把戏,没准还真被她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给骗了。 慕长歌冷哼了一声,可没空看她在这里表演。 “慕夫人,你这眼泪疙瘩可金贵,可别在我跟前掉下来,你要是真哭了,没准这十万两白银,就得翻一番了。你们宁远侯府要是给不起这个价,大可以直说,没必要来这套。另外。” 慕长歌一脸正气凛然。 “我和你不熟,长歌这二字,也不是你能叫的。” 慕夫人这原本扭捏作态,装腔作势的架势戛然而止。 她看向慕长歌,眼中闪过了一丝狠辣。 转瞬间,却又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语气开口道:“慕掌柜,我知道你有怨气,可今儿个是你妹妹大喜的日子,你能别闹吗?” 慕长歌转头抬眼,甚至都懒得再看这女人一眼,抬脚便走出了厨的院子。 而迎面,她就瞧见了,正在逛园子的钱珍珠。 钱珍珠一瞧见慕长歌,一路疾走,连忙迎了上来。 “慕掌柜,真是好久不见!” “有些日子不见,钱小姐真是越发漂亮了。” 慕长歌一改刚才的表情,关切地打量着钱珍珠的变化,心中甚是满意。 此时的钱珍珠已经比之前少了整整两大圈,身体凹凸有致,就连那张小脸也越发的立体了。 钱珍珠羞红了一张小脸,转念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多亏了慕掌柜,不过,你怎么来这宁远侯府了?他们没为难你?” 瞧着钱珍珠这关心的语气,慕长歌摇了两下头。 “候府请我过来筹备大宴,可是付不起钱,我也清闲了,就出来逛逛。” 这京城里发生点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很快传遍大街小巷。 慕长歌这声音不大不小,周围路过的人都能听见。 而厨房的门里,慕夫人却变了一张脸。 第97章 小姐有请 只见这个女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笑脸迎人的看向周围的众人。 “慕掌柜,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们不过是想先付定金罢了,都是下人传话的时候没说明白,让你见笑了。” 敲瞧着慕夫人这副酸文假醋的德行,慕长歌眼眸一转。 “慕夫人,那五十两就算了,这京城茶楼里的烧火师傅都不止这个价钱了,你们宁远侯府的生意,我慕长歌可做不起,您另请高明!” 慕长歌才懒得应付这个女人假惺惺的样子,更懒得和这种人在这里虚以为蛇。 她拉着钱珍珠的手,指尖有意无意的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可慕夫人不依不饶,几步走上前,直接倒打一耙,将一个委曲求全的侯府夫人演绎的淋漓尽致。 “慕掌柜,这……这之前都是说好了的,你现在出尔反尔,不是让我们侯府下不来台吗?” 说这话,这女人还不忘了挤出几滴眼泪。 慕长歌瞧着她这副样子,直接引发了生理性排斥,心口隐隐作痛。 她抬头看向这位慕夫人,按住了掌心的一处穴位,淡定开口。 “慕夫人,听闻您之前是在南城的戏曲班子出身的,没想到今日一见,您真是果然不同凡响啊!这么多年,这身手艺都还没扔呐?” 慕长歌这一句话出口,慕夫人当即变了脸,而周围的窃窃私语声也响成了一片。 “还真是麻雀飞上枝头变了凤凰啊!偏偏苦了先头的那位啊,也是可怜!” “谁说不是?当初要不是她勾引宁远侯,先前的那位夫人又怎么会难产暴毙?只留下了那么一个女儿,最好还下落不明了!” 听着这些唏嘘声,慕夫人那张老脸都可以阴沉的滴出水来了。 可转眼间她又换上了那副谄词令色的德行,连忙上前讨好慕长歌。 “慕掌柜,这话是从何说起呀?这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动锅……” 慕长歌当即打断了她的话。 “慕夫人,我是商人,不是庙里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您要是不给钱,我可就到前头宴席上去坐着了,更何况这请柬可是令爱亲自送给我的,我岂能辜负了她的一番美意啊?” 说着话,慕长歌带着钱珍珠就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可身后的议论声,还是不绝于耳。 “慕夫人,这位可是杏林饭庄的掌柜,能吃上一顿她亲手做的饭都能吹上半个月,家家户户都盼着她能进府做饭呢,你们家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可别拱手让人啊!” 旁边的人也在附和,典型看热闹不嫌事大。 而此时,慕长歌迎面就撞上了之前给她送请柬的那个丫鬟,那丫鬟腰间系着一根红绳,描眉画凤,朱唇点红,一派喜气洋洋。 她就这么拦在慕长歌前头,扬着下巴,趾高气扬的开口道:“慕掌柜,我家小姐有请!” 慕长歌瞧都没再瞧她一眼,正在和钱珍珠交代着后续的注意事项。 而她身旁,钱珍珠正一脸担心。 慕长歌眼神示意她放宽心,“你先去逛园子,事情稍后再说。” 为了不把钱珍珠这个活招牌牵扯进来,慕长歌先把人给打发走了。 可是这一幕瞧在这丫鬟眼里,就是慕长歌把攥在手里的保命菩萨给送了出去。 她狞笑了一声,“慕长歌!你没听见我说话呢吗!” 这话一出,这丫鬟就一副斗鸡的模样,就差当场炸毛了。 慕长歌抬手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那清脆的巴掌声,让人心情愉悦。 “宁远侯府的下人都是这个德行?你可真给你们家侯爷长脸。” 慕长歌轻声说着,笑容越发的讽刺。 眼中泛起了一丝杀机,低声道:“一条狗,也在我面前狂吠,你家小姐说了这么不干不净的话,我都照打不误,别说是你了!” 眼看着这丫鬟要发火,慕长歌眉眼微抬。 “你家小姐不是要见我?还不带路?这要是耽搁了你家小姐出嫁的好时辰,你也觉得咱们两个,谁先倒霉呀?” 慕长歌说这番话时,眉眼带笑,可是言语当中的冷意,却让那个丫鬟没来由的一抖。 那丫鬟只能揣着满腔的怨恨,带着慕长歌进了内院。 看着这和原身记忆逐渐重合的宁远侯府,慕长歌心跳的越来越快。 就像是这具身体本能的排斥着这个府里的一切一般。 绕过长长的甬道,慕长歌停在了挂着大红灯笼的内院门口。 那丫鬟直接把慕长歌带进了门,养生吆喝道:“大小姐!奴婢把那贱人带来了!” 听着这讽刺的字眼,慕长歌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枚石子,不偏不倚的打到了这丫鬟在膝弯处。 “啊呀!” 这丫鬟大喊了一声,当场摔了个狗吃屎。 而慕长歌则是目不斜视,直接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屋子里,慕雪岚穿着一身霞帔,正端坐在铜镜前,满面春风,暗自得意。 一瞧见慕长歌,她笑逐颜开,满眼蔑视。 “我的好姐姐,今儿可是我的大好日子,你怎么还垮着一张脸呢?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帮你照顾照顾旭哥哥的,当初要是没有你帮忙,我如今又怎么能穿上这身衣服,嫁给他呢?” 慕长歌眉眼轻抬,戏谑道:“野鸡穿上凤凰皮,也只是野鸡。慕小姐,你这声好姐姐,我可担不起。更何况你们金童玉女,一对璧人,我自然得祝你们喜结连理,早生贵子,争取三年抱俩了。” 慕雪岚特地把慕长歌叫过来,唯一目的就是侮辱她。 可慕长歌现在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显然是她意料之外的。 “慕长歌!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别是把脑袋气傻了?” 慕长歌将自己拎着的樟木盒子,放在了桌子上,玉葱白般的手指在盒子边缘摸索着,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慕小姐,放心,就算是我有一天真傻了,也一定比你脑子好使。更何况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呢,等到宴席开始,我定然会让人亲自送上。” 慕雪岚心中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可还没等她再开口,一个丫鬟就火急火燎的从外头跑了进来。 慕长歌背对着她,这丫鬟一开始也没瞧见是谁,当即开口道。 “大小姐,不好了!” 第98章 自讨苦吃 慕长歌听着门外的吵闹声,经不住蹙起了眉,眼底也闪过了一丝不耐烦。 眼看着慕雪岚带着宁远侯府的一众下人从门外闯了进来,慕长歌和萧映寒两个人皆是眉眼一抬。 而清月这时已经拦在了慕雪岚身前。 “慕姑娘,我们杏林饭庄已经打烊了,你要吃饭的话,明日请早。” “你给我让开!”慕雪岚身边的丫鬟恶狗一般三两步窜到了前头,直接推开了清月,手里拎着一节棍子,直指慕长歌。 “慕长歌!我家小姐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羞辱她!宁远侯府和宣威侯府早在上一代就定有婚约!你如此这般不知廉耻的横加阻拦,该当何罪?!” 这丫鬟歇斯底里的喊着,手里的棍子舞的虎虎生风,可她刚把清月推到一旁,就和萧映寒来了个四目相对。 慕雪岚带来的这批人瞬间石化,一个个僵在了原地。 而萧映寒则是不露声色,似笑非笑的盯着这位宁远侯府的大小姐。 慕长歌就坐在萧映寒的对面,那张美艳动人的小脸上就像是写上了不耐烦这三个大字,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又让人心里头发虚。 慕雪岚更是一脸的尴尬。 “卫王殿下,您怎么在这?” “本王在哪,与慕小姐有关?”萧映寒架势十足,他眼神撇向东廷,再次开口。 “东廷,把慕掌柜的东西看紧些,可别丢了东西。” “属下遵命!”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东廷顿时握紧了腰间的长剑。 他一步踏出,站在这群家丁前头,硬是站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慕雪岚的那张脸现在算是彻底挂不住了,她咬着牙,那张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还是咬牙切齿的开了口。 “王爷,这是我和这个女人的个人恩怨,王爷一定要护着这么个寡妇吗?” 慕长歌则是扬起了嘴角,眼底一抹厉色闪过。 “慕小姐如今尚未出阁,言词如此卑劣,还带着宁远侯府的人打上门来,就不怕落得个凶悍的名声,这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吗?” 慕雪岚一张小脸都要气得变了型的,身旁的那个丫鬟更是不服气,开口便骂道;“慕长歌!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啊!” 可是这话都还没说完,清月就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那清脆的巴掌声让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变了脸。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如此这般同家小姐讲话?再敢出言不逊,信不信我撕烂了你的嘴?” 清月的厉声呵斥让那丫鬟一脸菜色,嘴角渗血,显然用足了全力。 而慕长歌这时则是缓缓起身,盯着不知所措的慕雪岚,嘲笑道:“慕小姐,莫不是那雪莲王八汤不合你的胃口?你如此这般兴师动众的,可真是把民女吓坏了。” 慕长歌原本并没想这么快就和宁远侯府对上。 她此番进京,一是受人所托,二是要调查她师傅失踪的事情。 她本想着借此机会赚点散碎银子度日,却没成想,偏偏总有些这么不长眼睛的东西隔三差五的就来搅局! 而就在这时,慕宸突然噔噔噔的从楼上跑了下来。 一觉睡醒了他在楼上就瞧见了萧映寒,开心极了,但很快他就发现那个坏女人又在欺负他的娘亲,顿时变了主意。 “娘亲!孩儿怕!” 慕宸嘴上叫嚷着,径直扑进了萧映寒的怀里,甚至还手脚并用的爬上了他的大腿,死死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慕长歌被自家儿子的这番操作给震惊到了。 这小子嘴上叫着自己,转头却扑进了萧映寒的怀里! 这唱的又是哪出啊? 只见慕宸搂着萧映寒的脖颈,垮着一张小脸,硬生生的挤出了两个眼泪珠子。 他抬手指向慕雪岚,哽咽着出声。 “那个大婶看着好吓人!孩儿害怕!” 这一声大婶,让慕长歌顿时咬紧牙关,眼底却渗出了一丝笑意。 瞧着慕雪岚那副宛若吃了死苍蝇一样的表情,她只觉得一阵解气。 而萧映寒则是护着慕宸的小屁股,生怕这小家伙从自己身上摔下去。 “慕宸乖,等你阿娘办完了事,带你去吃糖糕好不好?” 萧映寒不太会哄孩子,唯独对慕宸有着比对寻常人多得多的耐性。 可慕宸接下来的话,让在场的人脸色骤变。 他伸着自己的小手指向了人群当中的一个人。 “当初就是这个坏人,把孩儿抢走的!他还把孩儿送到了那辆马车上!娘亲,孩儿害怕!” 一句话出口,杏林饭庄的气氛瞬间变了。 而慕长歌目光直指混在人群中的男人,面色冷若寒冰。 “慕雪岚,你对此,有什么解释吗?” 慕雪岚顿时慌了,连忙开口辩解。 “什么坏人?光瓶真不知道哪来的野种……”啊!” 慕长歌两巴掌甩出,慕雪岚这张精心打扮过的小脸上顿时浮现现在两个巴掌印。 “慕小姐这张嘴若是不会说话,我倒是不介意替侯爷好好教教你!清月!” 慕长歌一声轻喝,清月直接从人群中将那个家丁拽出来。 “把人带一下去,好好伺候,今日这件事若是问不出个结果,恐怕就得请侯爷亲自过来带你们回去了,慕雪岚,宁远侯府连个五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可真是好手段啊!” 这些日子,慕长歌一直在私下调查慕宸被掳走时所发生的事情。 可是查来查去,线索也只有那些,就像是被什么人可以隐藏了一般,而那些被他带回来的孩子家长,一个个也都忌讳莫深,没一个愿意到京兆衙门出面作证的! 慕长歌那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这背后必然有大人物从中勾连,现在看来,她还真的是有点太过心慈手软了! 她看了眼东廷,转头对着萧映寒低声说道:“我这店里人手不足,还得劳烦王爷借两个人过来帮个小忙。” 萧映寒颔首浅笑,“慕掌柜开口,自然一切好说,东廷,看好了这些人,去把京兆府尹给我提来。幼童走失的案子拖了半月有余,本王也想知道这案情的进展如何了。” 半柱香后,清月擦拭着手上的血迹,从后院走了出来。 第99章 京兆府尹 她现在无比想念白臧,这人若是在哪还能轮到她干这种脏死了的活? 清月来到慕长歌身边,汇报了一下审问结果。 “小姐,我这两句话都还没问完,那人已经昏过去了,真是什么样的废物都有,那废物一口咬定拐卖孩子的事情是他一人所为和侯府没有关系。他还说自己是这些日子才到候府任职的,之前只是个闲散人户,整天游手好闲,不干什么正经事。” 此时的慕雪岚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一个凳子上,嘴里也塞了布团。 刚才慕长歌开口的时候,这位大小姐转身就要跑,直接被东廷给抓了回来,连带着宁远侯府的这些下人,直径一道捆了,捆的那叫一个结实。 “慕大小姐,您也就委屈委屈,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得踏出杏林饭庄一步!你也就别挣扎了,省省力气。” 东廷说完这番话,直接转身站在了萧映寒的身后,而就在一旁,京兆府尹正规规矩矩的坐着,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萧映寒先是看了眼慕长歌,最后轻轻抬了抬眼。 “府尹大人,本王记得幼童失踪案应该早在十天以前就已经报了上去,不知道此案有何进展?” 这位府尹大人在听着这一番话之后,硬着头皮开口道:“王爷,这个案子我们真的是尽力了,在你们班那些孩子送到府衙的时候,我还特地让他们的父母留下了一些档案已供查看,可是查来查去,一点线索都没有,再加上这些父母,后来拒不配合,我们也就……也就没再继续追查下去……” 慕长歌在一旁听着这番话,整个人都要气笑了。 她眉眼一抬,冷笑不断。 “府尹大人,你好歹也是京城的父母官,那么多孩子被人掳走,你不追查那些把人带走的强盗,却追查这些受害人的父母,莫不是你觉得这些做爹娘的愿意把自己的孩子拱手让人不成?” 京兆府尹听着这话,一脸尴尬,本想着辩解,可是碍于萧映寒这么一尊大佛坐在这里,只能强颜欢笑,谨言慎行。 而紧接着发生的事,更像是在这位府尹大人的脸上扇了一个响亮的嘴巴。 清月直接把刚才昏倒的涉案人员从后院拎了过来,扔在了这位府尹大人的脚边上。 慕长歌淡然开口。 “看来大人下属的办事能力还比不上我们这杏林饭庄呢,宁远侯府涉嫌包庇案犯,有隐瞒不报之嫌,府尹大人,身为着京城的父母官,你怎么还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一个公道?” 这府尹大人连忙点头称是。 “那是自然的,我们定然会给诸位一个交代,只不过这办案嘛,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慕掌柜,您这在京城初来乍到的,就创出了这么大的名气,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绝对不会让您受了委屈。” 这话一出,慕长歌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了。 这京兆府尹摆明了是在嘲讽她背靠大树好乘凉! 她嘴角扬起,脸上浮现了一抹冷笑。 “府尹大人,若是我猜的没错,这些日子你应该睡的不是很安稳?平时觉得四肢乏力,浑身酸痛,到了夜里更是头痛难耐,有时还会伴有耳鸣和头晕的现象,你应该是看了不少的郎中,却都没什么大用?” 京兆府尹听着这话,原本松垮的身子,瞬间绷直了。 他看向慕长歌,连连开口。 “慕掌柜如此慧眼,早就听闻您医术了得,不知我这病……” “大人,这治病救人乃是医者的天职,只不过今日民女忧思如焚,思虑不佳,等到大人什么时候把幼童失踪案破了,什么时候再来这杏林饭庄找我。” 慕长歌看着府尹大人瞬间瞠目结舌的样子,在心中冷哼了一声,再度开口。 “顺便再提醒一句,别人的案子也许真的不要紧,但是命才是自己,府尹大人这毛病应该有个三,五年了,久治不愈,内里亏空,徒增消耗,可是容易命不久矣的。您好自为之!” 慕长歌沉着脸,手一挥,干脆下了逐客令。 “清月,送客!” 府尹大人显然不愿意就这么走了,他连嚷了几声。 “慕掌柜!您就说话不能说一半啊,我这到底是什么毛病?只要你能把我这老毛病给治好,我自然……” 清月听着他的话,直接在他面前挥了两下手,把这话给打断了。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府尹大人,求人办事,就得拿出点诚意来。懂吗?您还是回去研究研究怎么破案?快别在这耽搁时间了!” 京兆府尹就这么被扫地出门了,连带着那个已经昏过去的嫌疑人也一道被扔了出去。 他虽然只是一个级别不高的京官,但是放眼整个京城也不见得有几个人敢这么驳了他的脸面把人赶出大门的。 可慕长歌偏偏就这么做了。 旁边那个被捆的像是粽子一样的慕雪岚这个时候整个人瞪大了眼睛,满是不敢置信。 在她的印象中,慕长歌就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平日里只知道埋头做女红,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别人说话的声音稍大一点,她都能被吓得当场哭出来。 可现如今,这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想到这点的慕雪岚同时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妙,她挣扎的动作更大了。 而慕长歌则是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一脚踩在了她那身红色的嫁衣的裙摆上。 她在慕雪岚面前缓缓蹲下身,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眼中尽是冷意。 “慕姑娘,你这大婚的日子,不在家喝雪莲王八汤,偏偏跑到我这来找晦气,你出府前家里都没人拦着你吗?” 慕长歌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极轻,可是话中的杀意丝毫不减。 而就在这时,杏林饭庄的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吁!” 随着一声长喝,马车停了下来,那马车上面的一角上赫然挂着宁远侯府的牌子。 慕长歌甩开慕雪岚的脸,转头就迎上了慕夫人。 此时的慕夫人,满脸紧张,眦目欲裂! 第100章 反咬一口 这位宁远侯府的夫人,一进来不由分说的直接冲到了自家女儿面前,跟着开始了自己夸张到极致的演技。 “岚儿,你有没有受什么委屈呀?他们又没有动手打你啊,娘亲在家里都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非要跑到这种地方来跟他们这种不入流的人置气啊?世子不过是酒喝的多了些,这才误了时辰,这也说明他高兴啊!等到他日酒醒了,娘亲再给你们定个好日子,你何苦来这受人侮辱呢?” 慕夫人几句话,朝讽了慕长歌,牵连了宣威候府,又把这责任推到了女儿不懂事上,里外里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给剥了个干净。 慕长歌蹙着眉头,面露冷笑。 “慕夫人大驾光临,我等还真是有失远迎呢。只是恐怕今日的事情,夫人你做不了这个主了。” 慕夫人顿时红着眼眶,抬起头,怒不可遏地盯着慕长歌。 “慕长歌,我们宁愿候府到底有哪对不起你?你要这么苦苦相逼?岚儿她年纪这么小,还只是个孩子呀,你把她和这些人捆在这,日后传出去闲言碎语来,你让她怎么做人?马上把这绳子给我解开!” 瞧着这女人满脸委屈的样子,慕长歌嗤笑出声。 “慕夫人,你的宝贝女儿带着一大堆家丁下人打上门来,难不成还不许我还手了?没不是这天底下的道理都让你们宁远侯府占了,难道想让我在被人欺负的时候举手投降,任人宰割?” 慕长歌反问着,人也重新坐在了萧映寒对面的椅子上。 她面容带笑,讥讽道:“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我向来不是这种人!” 慕夫人脸色一沉,咬牙切齿的吼了起来。 “慕长歌!你不要在这里含血喷人!我自己的女儿什么样我再清楚不过!她平日里大声说话都不敢,怎么可能会带人来砸了你这破店?你马上把这绳子给我解开!不然就休要怪我不念情义了!” “我和你们宁远侯府,有何情义可言?” 慕长歌眼神发冷,那张小脸宛若寒冰。 在她刚刚接管这具身体时,经常梦魇,夜不能寐,有时白天都会无故发抖。 到了晚上,每每闭上眼睛,耳边都会传来一些不堪入耳的谩骂声。 她夜半惊醒,发现自己哭湿了枕头,这曾经不止一次的发生过。 后来随着她接手的日子越来越长,连带着孩子的月份越来越大,这症状才稍有缓和。 这女人现在居然跟她讲情分? 她进京以来,没有直接一把火烧了宁远侯府,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她漫不经心地抬眼看向哭的梨花带雨的慕雪岚,凝笑着说道:“慕夫人,你们当初做下的种种,我们按下暂且不提。只说今日,你的宝贝女儿带着这么多人强闯进入这大门,耽误了我做生意,这笔损失,该怎么算?” 慕夫人撑目结舌,而慕长歌却自始至终镇定如初。 她淡淡开口,“慕夫人,你也看到了,我是个开店做生意的,这一家老小都靠着我的店铺养活呢,一天不开门营业,我就会损失惨重。只要您把这笔钱赔了,我必然会放你们母女离开,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倒是不介意跟你们从长计议。” 听了这番话的慕夫人眼睛一转,当即反咬一口。 “慕长歌,你为何如此苦苦相逼呢?就你这铺子,一天能挣几两银子?难不成你以为我们宁远侯府的人都是傻子?你讹诈不成,就绑了我的女儿,在这撒气?你到底是何居心?!” 而在一旁,萧映寒都有些忍俊不禁。 不过这到底是别人的家务事,他倒也不方便开口。 只见这位慕夫人一把将慕雪岚嘴里塞着的东西给拽了出来,母女两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慕雪岚更是添油加醋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娘亲!女儿这下活不成了,这脸都丢尽了,你就让我死!旭哥在这大婚的日子,弃我于不顾,跑到这里来和这个女人私会,我横竖是没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了!呜呜……” 这位侯府千金哭的那叫一个真情实感,涕泪横流。 慕长歌都有些佩服这母女两个演戏的本事了。 但她可没有耐心等,这对母女在这里唱双簧。 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慕姑娘,若是想死,麻烦也得先从我的店里出去,也得记得死远些,可别脏了我的地界。至于慕夫人,您身上带着的银钞票子,数目可够啊?” 此时的慕长歌,言语之间像极了一个只爱钱的贪婪之徒。 但在她脑袋转过来的一瞬间,眼中一抹杀机瞬间闪现。 这一幕,被萧映寒看了个正着。 萧映寒记住她的话茬,淡定开口。 “慕夫人,今日杏林饭庄发生的一切本王都看在眼里,你如此这般顾左右而言其他,莫不是没把本王放在眼里?” 慕夫人盯盯的看着萧映寒,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一股不安的情绪在整个杏林饭庄当中蔓延。 而就在这时,一道闪电,从门口划过,紧跟着一声惊雷炸响。 轰隆隆! 刹那间,大雨瓢泼,迎风而至。 外面的拉车的马匹受了惊吓,疯了一般挣开了,拴着自己的马鞍,一路绝尘而去。 而看着杏林饭庄当中,慕长歌一脸的古井无波。 “慕夫人,你看不上我可以,但是你总不能对卫王殿下心存不满?” “你休要胡说!我娘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罢了!慕长歌,你觉得你如此这般就能抢了我的未婚夫吗?我告诉你!旭哥是绝对瞧不上你的!不过就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妇罢了!” 慕雪岚歇斯底里,不依不饶的哭喊着。 而这一幕看在慕长歌的眼中,格外的讽刺。 她唇角上扬,眼中尽是轻蔑。 “慕姑娘,你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寡妇的阶下囚,若是你娘亲拿不出来银子,那你们母女二人都会被我扭送到官府去,等到了那时,局面估计就会让慕姑娘你称心如意了。” 慕长歌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而宁远侯府,果然也都是些一丘之貉! 她看着杏林饭庄外头的狂风骤雨,转头对慕夫人笑道:“这鬼天气,还得劳烦慕夫人亲自回去一趟了!” 第101章 候府悔婚 慕雪岚当场翻脸,训斥道:“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一惊一乍的?” 那丫鬟被吓了一跳,说话都跟着结巴了。 “小姐!宣威侯府的管家刚才过来传信,说是他家世子……他家世子……” 慕雪岚瞧着这丫环结结巴巴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几步上前,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同时,她怒斥道:“旭到底怎么了?说话呀,你是想急死我不成?!” 那丫鬟捂着脸,顿时哭出了声。 “宣威侯府管家说,他家世子失踪了!今日早起的时候还在,可现下却找不到人了!大小姐,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慕长歌听着这番话,一时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她缓缓打开自己拎着的那个樟木盒子,里面赫然放着一个白瓷罐子,那瓦罐上面扣着盖子,盖子用泥土封着,拿出来的时候还带着一股温热的余温。 “看来我这东西今日是派不上用场,左右也已经带了,慕小姐若是不嫌弃这新婚贺礼,我就先放在这了,等你们下次办喜事的时候,我一准会到场。” 慕长歌扔一下这番话,似笑非笑的看着慕雪岚,从头上取下一枚簪子,撬开了那白瓷罐子。 一瞬间,整个房间里香飘四溢。 一屋子的人都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慕雪岚也没逃得过这种真香现场,喉咙明显吞咽了一下。 虽然她依旧还在死鸭子——嘴硬。 “马上带着你的破烂东西给我滚出去!” 慕长歌不怒反笑,她将披散下来的长发重新扎到了脑后,浅笑道:“慕大小姐,这雪莲甲鱼汤可是上佳补品,你可千万别浪费了好东西。” 说完这番话的慕长歌不再逗留,快速抽身离开。 当慕雪岚意识到自己被人骂了之后,慕长歌已经离开了宁远侯府。 再回到杏林饭庄的路上,慕长歌还饶有兴致的给慕小宸买了个糖葫芦。 但她刚一进门,手里穿着糖葫芦的竹签应声而断。 她看着大堂里坐着的人,面色阴沉。 “你怎么在这?” “长歌……” “世子,我和你之间已经毫无瓜葛了。” 慕长歌当场打断了李旭的话,看着他那张醉醺醺的脸,心里禁不住泛起了恶心。 如果当初不是宣威侯府一心退婚,原本的幕长歌又何至于落得一个身死乱葬岗的下场? 对于这一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抛弃未婚妻的渣男,慕长歌秉承着自己良好的涵养,才没大嘴巴扇上去。 “清月!我之前不是说过,杏林饭庄内禁止饮酒,还不送客!” 清月连忙上前,挡在了两人之间。 “世子,您慢走。” 李旭不依不饶,醉醺醺的辩解了起来。 “长歌,当年我是真心对你的!可出了那样的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呀,当年的事情的确是我对不起你,可……可只要你和孩子能好,什么委屈我都认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拒我与千里之外?” 可李旭这边话音刚落,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进来。 “大喜的日子,世子跑到这饭庄里头躲清闲,莫不是跟宣威侯商量好了,要把这酒席定在这杏林饭庄里头?” 慕长歌听见这个声音,本能的回头。 赫然是那天晚上留书一封,逃跑遁走的卫王殿下。 他依旧是一身黑衣,剑眉星目,红唇齿白,和面前这个醉鬼世子截然不同。 萧映寒抬脚进屋,不疾不徐的踱步到了慕长歌身前,将那根签子断了一节糖葫芦,拿在了手中,旁若无人地咬了一口。 “这东西甜腻的很。” 慕长歌顿时无语了。 “这是买给慕宸的!” 萧映寒眨了下眼睛,似笑非笑。 “那小子牙都还没长齐,少吃些这玩意。” 慕长歌当即翻了个白眼。 可还没等她开口,李旭就在一旁冷嘲热讽。 “王爷,你何苦和一个孩子抢吃的?人家这孤儿寡母的日子就算再难过,也用不着你雪中送炭?莫不是王爷没听过那句话?寡妇门前……是非多。” 萧映寒眼神一冷,凛若冰霜。 他薄唇轻启,“世子,慎言啊。” “哈哈哈!”听着这话的李旭笑了,那笑声多了几分猖狂的味道。 “王爷!如今这经常的传言,你莫不是没听到?堂堂王爷却爱上了一个商女,南曲戏班都不敢这么写!你几次三番的出现在这,除了想污人……” “都愣着干嘛?还不把他给我丢出去!” 慕长歌听不下去了,她断喝了一声,直接让店里的小二动手抓人。 这种倒霉鬼再在这店里折腾下去,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 招进店里的这批伙计都是有些傍身的本事的,擒拿格斗不在话下。 抓一个喝的烂醉如泥的酒鬼,自然也没什么难度。 伙计们很快就把这位宣威侯府的世子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按慕长歌的吩咐,直接把人扔在了宣威侯府的大门口。 而这位侯府世子的后背上,赫然贴着一张欠条。 “欠杏林饭庄饭钱折银三千六百四十七两!世子莫不是吃醉了酒把人家的店砸了?!” “杏林饭庄你没听过?快把人抬进去!” 躲在暗处的伙计回来之后就把这一幕告给了慕长歌。 慕长歌面无表情,神态自若。 她看着萧映寒,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些观之不透。 “王爷,来此何事?” 萧映寒不摆出了一副慵懒的姿态,斜靠在椅子上,伸手撑着下巴,淡然开口。 “自然是吃饭。慕掌柜就这么把人送走了,不怕他赖账吗?” 慕长歌笑而不语。 萧映寒则是再次开口,“本王的提议,你考虑的如何了?” 慕长歌一把抢过他手里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塞在了听见动静凑下楼的慕宸手里。 “吃饭的话,今儿我的预订排满了,王爷若是不嫌弃,可以吃清月做的,至于您的提议,可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不如……” 慕长歌这边话都还没说完,就瞧见一身大红嫁衣的慕雪岚从门外冲了进来。 “慕长歌!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这辈子遇见你!你个未婚生子的贱人!居然敢在我大喜日子勾引我的未婚夫!你看我不活撕了你!给我砸!” 第102章 小孩子不懂事 慕长歌绝口不提自己刚才查出来的事,其实是因为心中都有顾虑。 如果一切真的按照刚才那个下人所说,那就不足以证明这件事情真的跟宁远侯府有所关系。 也就更没有办法让这家人伤筋动骨,想想那些萦绕在自己心头多年的梦魇,慕长歌深吸了一口气。 君子报仇尚且十年不晚,她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慕长歌目光淡淡的看向面前这对母女,招呼着清月准备笔墨。 “清月,准备笔墨,再将这三日内的账单拿过来给慕夫人瞧一瞧,咱们就取一个平均值,也好,让咱们慕夫人回府取钱不是?” 清月点头领命,很快就拿来了笔墨纸砚。 上好的徽墨在砚台上研磨出汁,散发出了一阵淡淡的墨香,上好的紫貂皮毛制成的狼毫笔散着微光,被慕长歌捏在了手里。 随着算盘珠子的响动,杏林饭庄里的局势变得越发微妙了。 萧映寒看着面前的人,一时间有些观之不透。 就在刚才,他还以为慕长歌会乘胜追击,对宁远侯府的这对母女轮番羞辱,以出这口恶气。 甚至都快做好了,因这件事情被拖下水的准备。 可这事儿,居然直接变了个局面?! 他看着宣纸上那游云惊龙般的笔迹,心中更是惊讶不已。 这字和人,看上去都是不同情长啊! 慕雪岚这个时候更是悲愤交加,整个人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她不断的挣扎,大吼着。 “慕长歌!你以为光凭着你一张嘴,别人就会相信你说的鬼话吗?今日全京城的人都瞧见旭哥从你这馆子里都出去了!你一个寡妇,和别人的相公不清不楚,你就应该被拖出去侵猪笼!” “慕姑娘,看在我今日心情不错的份上,劝你谨言慎行。” 慕长歌斜了眼慕雪岚,随即继续说道:“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开口闭口把这些污糟事情挂在嘴边,莫不是宁远侯府的家教就是如此?你内心污秽也便罢了,这天底下的人又不是皆如你一般!” 一语说罢,她还不忘抬眼看向这位慕夫人。 “慕夫人,您这宁远侯府的家风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说话间,慕长歌已经算好了今日的收入。 她看了一眼最终的结果,施施然的挑眉开口道:“看在慕夫人亲自跑这一趟的份上,这零头就抹了,折银三万四千两,慕夫人,您是一次性付清,还是分期付款?” 慕夫人听了这话,脸色骤变。 “慕长歌!你抢钱不成?你这饭难道是金子做的?” 清月在一旁听着这番话,白眼都已经要翻到天上去了,她直接将账本拍在了桌子上,开口说道:“我知道夫人不信,只不过这些日子以来,我这幸运饭装的每笔收入都是记录在册的,连每桌客人吃了什么用过什么一笔一笔记得都很清楚,你随便拉来一个都可以为此作证。” 而萧映寒这个时候也适时开口。 “慕夫人既然纵着你家闺女无法无天,肆意妄为,那就别怪别人替你教育一番了。三万四千两买个教训,不贵的。” 话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慕夫人也算是骑虎难下的,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也没有办法扭头就走。 毕竟被困在这里的人是她视若珍宝的亲生女儿! 慕雪岚在一旁哭的浑身颤抖,脸色惨白,脸上的妆更是一早就哭花了,那样子狼狈不堪。 仿佛若是再多哭一会儿,整个人就会背过气去。 万般无奈之下,慕夫人只好让下人冒着大雨回去取钱。 没过多久,银票就被送到了。 看着那几张银票,慕长歌眉欢眼笑,如沐春风,一改之前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不愧是宁远侯府,的确是财大气粗,慕夫人若是早把这些银票拿出来,又何至于闹到现在这个局面呢?” 慕长歌给清月使了个眼神,清月快步上前一把将的银票抢到了手里,紧接着,对着光一张一张查验,对付谨慎小心的样子,就像是生怕这里头掺了一张弄虚作假的。 而慕夫人这时则是怒目切齿,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生吞活剥了。 她咬着牙开口道:“现在可以放人了?” 慕长歌笑容可掬,神采奕奕,连忙开口道:“都愣着干嘛呢?快把慕大小姐放开呀!你们几个手脚都轻快点,可千万别把人伤着了。” 眼看着店里的伙计上前放了侯府的一干人等,慕长歌摆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今日这件事情的确是我这小店招待不周了,若是下次宁远侯府的人要来做客,可一定得选个好日子,尤其是慕小姐,可得仔细着自己的身子,这都还没嫁人呢,就这般心浮气躁,怕是日后会多有不易呀。” “慕长歌!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以为有王爷在这给你撑腰,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是不是?我迟早撕烂了你的嘴!” 慕雪岚骂完这番话,满脸幽怨的看向了萧映寒。 “真不知我们宁远侯府到底是哪得罪王爷了,宁愿帮一个身份不明来历不明的寡妇,都不愿意帮我们宁远侯府说一句话!你好歹也跟我父亲同朝为官,怎能如此冷漠?”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口黑锅,萧映寒冷冷的抬了下眼皮。 “慕姑娘,本王今日来此,只是为了吃顿饭,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来此一闹,已经扫了本王吃饭的兴致,难不成你还想让本王给你拍手叫好不成?” 萧映寒面色阴沉,满眼不说。 东廷更是连走了几步,开口的道:“慕夫人和小姐今日应该也累了,不如早些回府休息!这雨越下越大,夜路,可不好走啊!” 萧映寒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他看向慕雪岚,那双泛着冷意的眸子让慕雪岚瞬间一抖。 慕夫人更是心中生寒,连忙开口打起了圆场。 “王爷,我家岚儿年纪小,不懂事,童言无忌的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莫要同小孩子一般计较。” 清月一时没忍住,当即开口,讽刺道:“都要嫁人了,还小孩子呢,我是没见过哪家小孩子这般仗势欺人的!” 第103章 甘府上门 清月此言一出,慕雪岚身边的丫鬟顿时疯了,一般朝她冲都过来。 那架势,赫然是过来拼命的! 清月不闪不避,脸上甚至都没有半点紧张的情绪。 她非常笃定,只要这个丫鬟碰自己一下,今天宁远侯府的人就休想在踏出杏林饭庄的大门了! 她更不愿意看着慕长歌受委屈! 就在那丫鬟要冲过来的一瞬间,慕夫人突然把人叫住了。 “你是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回来!” 慕夫人一声轻喝,那丫鬟瞬间停下了脚步,恶狠狠的瞪着清月。 她那肿起来的那半张脸,显得整个人格外滑稽。 而慕长歌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慕夫人,慢走,不送。” 外头大雨瓢泼,人出去必然就会被淋成落汤鸡。 可宁远侯府的人实在是拉不下脸,继续留在这了,只得硬着头皮走进了大雨中。 看着孤零零的停在大雨当中的马车,慕夫人脸上闪过一抹恨意。 “今日之事,我记下了!慕掌柜,这可是京城,来之不易,你可得在这长长久久的呆下去!” 面对这毫无用处的言语威胁,慕长歌报以微笑。 她眼波流转,淡然开口:“京城好山好水好风光,我自然是舍不得走的。只是这风大雨大,慕夫人可千万仔细着。” 一番言语中,针尖对麦芒,火-药味飞扬。 宁远侯府的人就这么满怀恨意地走了。 翌日清晨,宁远侯府的人在杏林饭庄吃了瘪的事情,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了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慕长歌这不为强权的名声又给她迎来了一不少生意,赚的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可总有些人不愿意跟她扯上关系,也传出了不少闲言碎语。 这天下午,甘府的人最终还是没能耐得住性子,将拜帖送到了杏林饭庄。 好巧不巧的,萧映寒此时也在二楼雅间。 自从出了宁远侯府的那档子事,萧映寒就像是长在了杏林饭庄,隔三差五就要过来坐坐,有的时候一呆就是一整天。 后来更是干脆点上一壶茶,开始办公了,就差把家里的书房挪到了杏林饭庄的雅间当中了! 更让慕长歌不理解的是,这位王爷在议论朝中大事的时候,丝毫不知道背着人,有的时候甚至还在询问她的意见。 直接把她当成了师爷使唤! “我要是慕掌柜,是绝对不会给这种登徒子治病的,更何况就算是治了病,甘府也不见得能卖你个好不是?” 慕长歌捏着手中的拜帖,真想把这东西甩在他的脸上。 可看在那每日近万两银子入账的份上,她还是咬牙忍住了。 “那王爷有何高见?” 萧映寒放下手里的册子,剑眉微扬。 “慕掌柜,甘霖是甘府独子,若是你成功把人治好了,那自然没得说,可若是你把人治坏了,这罪名不就扣到你头上了?再加上你这瞧病,要价颇高,免不了要落人口实,你就不怕有人一气之下,把你告到官府去?” 慕长歌蹙起了眉头,总觉得这个王爷没憋什么好屁。 果不其然,萧映寒再次提出了之前的建议。 “如果慕掌柜答应我的提议,这些事情便可以由我过去周璇,慕掌柜不就可以无事一身轻了?” 慕长歌讽刺一笑,“王爷,为何非要是我呢?这京城里名门闺秀,数不胜数,你又何必跟我一个寡妇过不去?更何况我一直心系慕宸他爹,真没心思跟别人举案齐眉,您就行行好,换个人折腾。” 这些日子,萧映寒即将要和孙大小姐订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上门去探望的都已经快要把这王府的大门给踏破了。 慕长歌何尝不知这位卫王殿下是为了躲清净,才跑到这来的? “慕掌柜别急着拒绝,我前些日子得知了一个消息,和你的亲生母亲有关,如果掌柜的想知道,不妨先跟我相处试试。” 萧映寒是真心惜才。 光凭这几天的接触,慕长歌表现出来的勇气和魄力,以及那常人无法比拟的思维方式,让萧映寒大为震撼。 如果这样一个人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相当于白白流失了一个人才! 更何况,慕长歌没有那么多世俗欲望,她也只是爱钱。 他别的不多,银子,有的是! 而此时慕长歌整个人都已经无语了。 早知道她还没死之前,亲娘就已经化为了一捧黄土,就算是有点血缘关系,也没什么亲情可言。 说的更直白一点,她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娘亲没什么感情。 “王爷,您提的这个条件实在是没什么诱惑力,我现在要去给甘大少爷看病了,您要是愿意在这呆着呢,那您就请便。只不过想要娶我为妻的念头,劝您还是趁早打消,这寡妇门前是非多,可别污了你的清白。” 慕长歌满脸自嘲的说完这番话,直接把萧映寒扔在了雅间,转身下楼,提着药箱就上了甘府过来接人的马车。 而那马车上,赫然坐着一个中年妇人 这女子眼眶深陷,神采颓靡,嘴唇也是干裂的,整个人病病殃殃。 慕长歌只是瞧了她一眼,就将她这毛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而这中年妇人看着慕长歌,眼中有些惊讶。 “早就听闻慕掌柜风姿卓越,医术非凡,可今日一见,还真是让我有些惊讶呀,没想到慕掌柜竟然如此年轻。” 慕长歌含首一笑,“夫人过誉了,外界传言多有夸大其词,我哪担得上这样的夸奖?” 甘夫人看向慕长歌,那张满是疲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犬子之前对慕掌柜多有冲撞,今日我带他给你赔个不是了,我这身子病着,常年不见好,对他也是缺乏管束,还望姑娘莫要挂怀。” 慕长歌是怎么都没想到,甘霖的娘亲居然是这么个通情达理的人。 她低头浅笑,神色内敛。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自然没放在心上,我会好好治疗贵公子的,夫人不比这般紧张。而且您这思虑不停,身子又怎么会见好呢?” 慕长歌甚至都不用诊脉,就知道面前这个妇人,已经时日无多了…… 两人一路闲聊着,很快到了甘府。 第104章 甘府内鬼 可慕长歌刚刚下马车,就被甘府的阵仗给震惊到了。 西侧的角门开着,门口占了不少莺莺燕燕,各色美女,那架势比七醉仙阁,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美艳的姑娘各个盯着慕长歌,翘首以盼。 甘夫人站在一旁,先是叹了口气,随即说道:“这些都是我家那不争气的屋里的通房,这些日子他病着,这些也都急坏了。慕掌柜见笑了。” 慕长歌瞧着面前这些个姑娘,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很快,她就面容平静的跟在甘夫人的身后,到了甘霖的院子。 隔着那扇门,慕长歌都能闻见这屋子里头传出来的汤药味儿,她遮着口鼻,有些嫌弃。 刚才站在门口的两个为首的女子几乎同时往前走了一步。 其中一个先一步开口道:“你就是那个慕掌柜?瞧这年纪轻轻的,憋是来骗人的?” 另一个有些责怪的看了她一眼,对着慕长歌行了个礼。 “早就听闻慕掌柜手段了得,若是能治好我家公子,条件任你提。” 慕长歌眉头一扬,下意识的转身看了一眼那位甘夫人。 从刚才进入这个院子开始,这位甘夫人就不再言语了,脸上的神情也多了几分冷漠,桥镇有些生人勿近。 而那些原本堵在门口的女子这个时候都不约而同的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一个个脸上的表情也有几分怪异。 这甘夫人在这府中好歹也算得上是当家主母,可是这些甘霖的妾室通房,竟然一个个都没把她放在眼里? 这倒是有趣了。 在甘夫人的带领下,慕长歌很快就来到了甘霖的床榻边上。 短短两日的功夫,甘霖颜控已经比之前更加凹陷了,甚至那张脸都有点瘦的脱相。 原本这位甘霖甘公子怎么着也能算得上是一个纨绔子弟,模样还能看得过去,可现如今,活脱脱的一个病痨鬼! 慕长歌嘴角下沉,强忍笑意,随后按部就班的诊脉施针,一套治病救人的流程耍完之后,她擦了擦额角的细汗,转头开口。 “贵公子,这身子骨实在是有些羸弱,府里这么多妾室通房,终归是有所不妥,这唯有修身养性,日后的身子骨才能强健些……” 慕长歌这边话音都还没落,刚才那群女子当众为首的一个就站了出来。 “这可真是笑话!那若是依幕掌柜所言,我们这些人还都得被赶出家门不成?我自幼就跟了公子了,这一晃也十几年。自问伺候公子的时候,尽心竭力,从不敢有半点差池。慕姑娘,别是你自己日子过的不舒坦,就瞧不得别人过好日子?” 此言一出,周围的一众女眷也都跟着附和。 慕长歌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视线径直越过这些女人,对甘夫人说道。 “按我的规矩,明日起,贵府就可以到杏林饭庄来取令公子的一日三餐了。” 眼见着幕长歌没有搭理自己,刚才开口的女人不依不饶。 “慕掌柜!你别是把我们都当傻子,还一日三餐?吃饭若是都能治病的话,谁还喝那苦哈哈的汤药呀?” 慕长歌根本就没有瞧她一眼,直接从自己怀中摸出了一个特制的卡片,上面赫然刻着一个罗马字符五。 紧跟着,她对着甘夫人开口道:“夫人,明日一早,差人拿着这个卡片到杏林饭庄便可,令公子如今身体抱恙,久卧病榻,身边的人各怀心思,还是得找个信得过的人去取这些东西为妙。” 甘夫人看着手中的木制卡片,又看了看慕长歌,一时间哽住了。 她捏着卡片的手,有些哆嗦。 “慕掌柜,我家这个孽障的病,真的能治好吗?” 慕长歌垂眸浅笑,说出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 “甘夫人若是一心向善,老天爷必然不会亏待了你的。” 她不准备在甘府久留,对于这些官宦世家的人,她都不怎么愿意接触。 再跟甘夫人嘱托了两句话之后,慕长歌拎着自己的药箱走出了甘霖的院子可是还没出府门,就被最开始开口的那位女子拦住了去路。 这穿这一身杏仁色长衫,扭着水蛇腰,抹耳抚鬓拦的在路中间的女子一出现,慕长歌眼神就是一变。 她本不想接外生枝。 可有些人偏偏不会如了她的意! 只是说好心当成驴肝肺,大体也就这样了? “慕掌柜,刚才不是还伶牙俐齿的吗?怎么现如今不说话了?你暗示老夫人把我们几个赶出家门,难不成你以为甘府会迎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有哪个正儿八经的豪门世家会娶你进门呀?” 这女人嘴不饶人的讥讽着,脸上也尽是一副很辣的味道。 只见她冲着自己的身后一招手,甘府的一种家丁瞬间堵住了整个甬道。 瞧着自己前后左右都被围堵,慕长歌放下了。手里拎着的樟木箱子,施施然的笑开了。 “贵府的待客之道,还真是让人意外呀。” 那女子叉着腰,冷哼了一声。 “意外?!今儿要是能站着走出这个大门,从此我名字就倒着写!给我打撕烂了她这张嘴!” 甘府的家丁在听了这话之后,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就朝着慕长歌的身上招呼着。 慕长歌咬着牙,身子猛地向后撤了一步,紧跟着一脚蹬在墙边,借力鞭腿,只是一下就把冲在最前面那个家丁给撂倒在了地上。 这家定的哀嚎声都还没来得及传出去,慕长歌的腿就已经抡在了第二个家丁的脸上。 短短几个呼吸,慕长歌就已经来到了这位甘府女眷的面前。 她似笑非笑的盯着眼前的人,突然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熏香味。 要是她记得没错的话,上次慕雪岚兴师动众过来找麻烦的时候,身上也是这种味道。 京城的豪门世家,薰衣之物介是独门秘法,这一个小妾能和慕雪岚的关系好到什么地步,居然让那么小心眼的人把这薰衣之物,分享出来? 慕长歌眼神一转,心里头已经有了答案。 “找我麻烦之前,最好先去问问你的主子,看看他能不能给你一些比较合适的建议,就这么过来送人头,太蠢了点。” 第105章 寻衅滋事 慕长歌再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就在她拎着自己的樟木箱子跟这位女眷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手中赫然多了一枚银针,就在她准备下手的时候,甘夫人从那边快步走了出来。 “哎呦,我的天呀,这是怎么了?慕掌柜,你没事?!这这这,你可有受伤?要不找个郎中过来瞧瞧,我这可真是作孽呀!” 甘夫人急得直拍大腿,胸膛也剧烈的上下起伏着,那张原本面如菜色的面旁硬是被急出了一抹红晕。 慕长歌见状觉得有些不妙,连忙开口。 “不碍事,令公子的通房,不过是想和我多说几句罢了。” 现场都已经摆在这了,刚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局面,但凡是长点脑子的人绝对都能猜的出来。 可是不管怎么说,慕长歌还是觉得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面话给捅开了。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得先保住这位甘大少爷的命。 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身为慕雪岚的一条走狗,这位甘大少爷以后要是反咬其主,那场面,光是想想都觉得精彩。 经历了这一遭事,慕长歌很快就从甘府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足足收了一万多两银票! 就在她回到杏林饭庄的第二天,甘府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昨日和她动手的那些家丁都已经被甘府连夜处置了,赶走的赶走,打死的打死,其中几个最不开眼的女眷,甚至已经被卖到了窑子里。 听到这个消息的慕长歌觉得有些唏嘘,但这归根结底还是别人的家事,跟她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此时的慕长歌看着桌上的来信,正愁眉不展,就听见楼下传来了一阵骚乱。 “什么怎么回事?你们这破店吃死人了,你知不知道?昨天我家老爷在你们这点了一顿席面,吃了之后回到家没多久就昏死了,过去到现在人都还没醒!你们要不现在给个解释,要不就随我去见官!” 清月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当场开口反击。 “我们杏林饭庄的饭菜向来都是保质保量的,经得起任何查验,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谁知道你家老爷子回去之后,到底是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慕长歌听着这个动静,收好书信,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刚走到楼梯的转角,就瞧见清月正被几个人围困在店内的墙角,旁边的伙计也都受了伤,倒在一旁,生死不知。 至于店里的客人,更是早就被吓跑了,没结的银子也就彻底打了水漂。 看着桌子上那些分毫没动的饭菜,慕长歌瞳孔骤然紧缩。 “几位客官既然不是来吃饭的,那就趁早回去,这大热天的,没必要给彼此找不痛快。你们说呢?” 慕长歌话音未落,围堵着清月的那几个男人齐一刷刷的转过头盯着她。 其中一个更是露出了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他舔着嘴唇,露出了那满嘴黄牙,淫笑了一声,开口道:“长的这么好看的小娘们,居然是个寡妇?可真是暴殄天物啊!” 慕长歌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笑,舌尖在后槽牙上舔了一下。 “几位,今日是诚心过来找麻烦的?” 那大汉听着这话,嗤声笑了。 最后他昂着脖子,讥讽道:“就找你的麻烦,怎么了?!来之前有没有打听过这到底是谁的地界啊?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个女人隔了,哥几个就会对你心慈手软,老规矩,乖乖交钱保平安!” 慕长歌眉头一挑,满脸淡然的开口道:“这花钱买平安,自然是应该的。只是我等初来乍到,还不懂几位的规矩,不是几位大哥先说来听听,看看我得给你们多少银子呀?” 为首的男人眼神一眯,一脸促狭的笑了笑。 “我们要你这店里收入的五成!五成不过分?” 慕长歌若有所思。 “五成收入啊!那可真是太多了,我这店就是个小本生意,这收入若是给了你,我这店里的伙计,怕是就得喝西北风了。” 在说这话的时候,慕长歌踱着步子,一步一步朝着几个男人走了过去。 刚巧走到离他们最近的板凳旁,慕长歌满眼无辜的坐在了板凳上。 “不如我跟诸位,打个商量,这银子我就不要了,几位现在离开,我就权当此事没发生过。几位意向如何?” 这番话一出,这几个大男人顿时笑成了一片。 其中有几个笑的前仰后合,满嘴的恶臭味飘散在了空气中,让人忍不住心里作呕。 而为首的那个男人笑得最是猖狂。 “哈哈哈!哥儿几个听没听见?这小娘们说什么?不给钱,还想让咱们走?可真是笑死老子了!” 等笑够了,这男人一步上前,抬手拢住了慕长歌的发丝,放在鼻子底下,用力的嗅了一下。 “好香啊!看在掌柜的你如此貌美的份上,这钱不给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陪哥几个快活快活,这钱,好商量的。” 清月这时在一旁拼命的挣扎。 “小姐,你不要管我呀,小姐,你快走!你们几个腌臜泼才!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休要动我家小姐!有本事冲我来!” 慕长歌巧了清月一眼,抬手附上了这男人的小臂。 那副浅然笑兮的模样没有半分危险。 “几位大哥既然都开口了,我自然是无有不依的,只不过,今天怕是不能让几位大哥称心如意了。” 话音一落,慕长歌没有片刻犹豫,猛的起身,抡起一旁的板凳,就砸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脑袋上。 凳子的碎裂声和男人的嘶吼声传遍了整个大堂,慕长歌脸色未变。 她一肘撞在了这男人的胸前,反掌上顶,一下,磕在了他的下巴上。 刹那间,至于男人血流的满嘴都是他抱着自己的脸,连退后了好几步,口齿不清的跟身后的人吼道:“丧啊丧啊,都愣着干什么?!” 可跟他一起过来收保护费的几个男人都被她这满头满脸的血,吓得愣在了原地,哪还敢动弹? 眼看着这些人转身要跑,慕长歌脚下轻点,飞身上前,手里剩下的那半截板凳果断扔出,直接砸在了其中一人的后脑勺上。 第106章 毫不留情 跑在最前头的那个惨叫了一声应声倒地,而慕长歌一掌拍在了门边的机关上,原本大开着的店门轰然关闭,有一个一本心思要逃跑的,一时间没躲开,一头撞了上去,瞬间鼻孔窜血,狼狈不堪。 清月和店里醒过来的几个伙计,趁此机会疯狂补刀,没过一会儿,就把这几个男人给控制住了。 慕长歌整理了一下有些发皱的衣裳,好整以暇的顿下了步子。 “不知我的手艺,诸位,可还满意?” 这番话一出口,原本嚣张跋扈的几人顿时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个个跪地求饶。 “慕掌柜!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都是我们的错,请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 其中有一个更是直接开口道:“慕掌柜,我们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呀!都是那个人说你这赚的银子比较多,让我们过来管你要钱的!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是受人蒙骗!” 慕长歌闻言,当场笑出了声。 “受人蒙骗?你们在这不劳而获,强取豪夺,哪谈得上被人蒙骗这四个字?”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这几个人,眼神越发的冰冷,那张小脸上更是渗出了刺骨的寒意。 “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如实说了,我还能把你们全须全尾的送到大牢里去,如若不然,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你们就得自行掂量了。” 慕长歌再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平缓,甚至都没什么情绪的起伏波动,可是这番话在这些男人听来简直就是最后的丧钟。 其中有一个心理素质不过关的干脆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清月上前踢了他一脚,见这人毫无动静,将手指搭在了他的颈脉上。 “应该是被吓昏了,人还没死,小姐,和他们这种人废什么话呀?直接卸了胳膊腿扔出去喂狗算了!本以为在这京城就可安居乐业,可谁想到在这儿还有上门收租子的!还真是开了眼界了!” 话说到此处,清月不解气的又在那人身上补了一脚。 那双大眼睛当中满满的怒意。 她扭头看向慕长歌,显然是在等她最后的决定。 慕长歌心思内敛,嘴角带笑,可能不达眼中的笑意总让人觉得后背生寒。 为首的男人这个时候已经受不住了,嘴里传来的钝痛感,让他心如刀割。 “慕掌柜!今天这件事情我们认栽,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只是我这些兄弟跟了我这么多年,他们不该受此侮辱!如果掌柜的,你愿意放我兄弟一码,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慕长歌听着这话,抬手遮着嘴角,笑出了声。 她薄唇轻启,说出来的话却依旧透着股冷意。 “你觉得你有什么谈条件的余地吗?” 那为首的男人有些慌了神,却还是有点不甘心就这么任人宰割,连忙开口继续解释。 “慕掌柜!你这杏林饭庄的位置,选择了这条街上最好的地方,无数人对这眼红不止,短短的这些天已经有不少人找到我,想让我给你找些麻烦了,只要你同意放人,我……” “不放。” 慕长歌平心气定,淡然开口。 “清月,给这几位大哥收拾收拾,直接扭送到官府去!尽量别给官府的人添乱,胳膊腿的,该卸就卸了。” 慕长歌用最人畜无害的表情说出了一句最让人心惊胆战的话。 其中有几个当场吓掉了裤子。 而清月这时则是满脸狞笑的应了一声。 “得嘞,小姐您就瞧好!我这手艺可是和小白学过的!准能成!” 清月一句话说出,离她最近的那个就被攥住了手腕,用力的朝后一背,随着咔一声响,这人的胳膊已然脱臼。 他那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回荡在整个大堂里。 一时间,刺耳的谩骂声不绝于耳。 慕长歌皱了下眉。 “清月,我只是随口说说,吓唬吓唬他们而已,你怎么还真动手了?” 清月端着另一个人的胳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整个人僵在了原地,那张小脸上很是尴尬。 “小姐……” 慕长歌大手一挥。 “卸就卸了,反正也是这些人罪有应得。” 她一步步走到了为首这个男人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这位大哥,我敬你是条汉子,一会到你的时候,你可得一定忍住了。这要是叫出了声,多在兄弟面前丢脸啊!” 这大汉被两个伙计按在地上,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旁边。 他拼了命的挣扎着,可身上传来的钝痛感,让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慕长歌眉眼弯弯的勾起了唇角,心情愉悦的转过了身。 “把这些碍眼的玩意儿收拾出去之后,把这屋里好好的收拾一下,可千万别惊扰了下午客人的兴致。” 清月那边还在左掰右扭的折磨另一个人,那惨叫声简直荡气回肠。 眼看着慕长歌要走,这为首的男人顿时慌了神。 “慕掌柜!掌柜,你饶了我!我说!我什么都说!”那男人浑身哆嗦着开口吼了一嗓子。 “昨日有一个带着帷帽的妇人过来找我,还给了我百两银子,让我过来找你们都不痛快!说只要闹到你们关门歇业,她就还会给我们补上一千两!慕掌柜!我们也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呀!” 听着这意料之中的话,慕长歌脸上没有半点意外的表情。 她脚下的步子甚至都没停,就这么施施然的上了二楼。 可刚走到转角,她就发现带着大宝和小宝缩在角落看热闹的慕小宸。 瞧着这三个小娃娃排排坐的样子,慕长歌眨巴着眼睛,急忙几步走上前,把三人从地上薅了起来。 “这个时候你们不是应该在书塾念书吗?怎么跑回来了?” 慕小宸被慕长歌揪着耳朵,掂着脚尖,抱住了自家娘亲的大腿。 “娘亲,你错怪孩儿了!早上娘亲出门的时候爹爹叔叔府上的管家过来说原本请的教书先生病了,让我们今日老老实实的在这呆着,不要四处乱跑!明明是娘亲……” 慕小宸向来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难得抓到了自家娘亲的错处,自然是得把握住机会了。 但是他这话都还没说完,就被雅间里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你娘亲怎么了?” 第107章 在世活佛 这声音一出,慕长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她看着从雅间里推门而出的男人,闪脸上的不知所措,一闪而过。 “王爷真是好雅兴啊!要不要我命人在这雅间里摆上张软榻,您在这休息的时候也能松泛些。” 慕长歌话语中摆明了多了几分挤兑的意味。 可是萧映寒就像是没听见一样,云淡风轻地瞧着眼前的一切,紧跟着目光落在了慕长歌带血的指背上。 他眼神一冷,“谁伤了你?” 慕长歌顺着他的视线朝自己手上望了一眼,瞧着那道正在冒血的口子,很是无所谓的甩了甩手。 “许是刚才抡板凳的时候,刮伤了?不碍事,都是小伤。” 慕长歌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很是一副没所谓的样子,萧映寒的脸色禁不住沉了。 他顺着楼梯口往下张望着,看着那一片狼藉的大堂,面色不悦。 “慕掌柜这凡事不劳人帮忙的性子还真是始终如一呀。” 慕长歌眨巴着大眼睛,故作无辜。 “莫不是这楼底下的动静扰了王爷你的清净?要不然的话,您就还是回府去歇着,到时候美人在怀,春宵一刻的,哪儿还有这种糟心事?” 慕长歌发誓,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绝对是诚心实意的,没有办法要调侃这人的打算。 但是很显然,萧映寒那张脸比刚才又黑了几分。 “慕掌柜,难不成做我卫王府的王妃,就这么委屈你?” 慕长歌笑颜如花般开口道:“委不委屈不知道,主要是不想做。王爷,你要是实在觉得想找个人来充场面,这张王李赵家的姑娘随便选,何必跟我一个寡妇过不去呢?” 慕长歌说的是真心话。 打从之前开始调查这位王爷,她就非常清楚,这人绝对是个麻烦缠身的主,接近他的人,稍有不慎就会惹火烧身。 慕长歌实在是不怎么想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她径直越过这个男人,伸手将缩在他身后的慕小宸抱了起来。 “慕小宸,娘亲之前是怎么教你的?这样的热闹,以后不许再看!这几天学的书都背熟了,没有?” 慕宸夸着一张小脸,求救似的看向了萧映寒。 可就在楼上的气氛一片祥和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 楼上的人顺着声音朝楼下望了过去。 正准备把这几个破鱼烂虾收拾收拾扔出去的清月听见这个动静,不耐烦的皱起了眉。 “不好意思哈,我们今打烊了!” 门外的人听着这个动静显然心存不满,忍不住大吼出声。 “这才什么时辰呀?怎么就打烊了?我们这都排了一个多时辰的队了,还没进去呢,你这个时候关门算怎么回事啊?” 慕长歌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正欲开口,就瞧见萧映寒这个时候施施然的下了楼,他直接来到门口,按下了开关。 原本紧闭着的大门徐徐打开,屋子里的这副景象赫然呈现在了外头这些人的眼中。 站在最前方的两个人翘着屋子里的这一幕,顿时吓得腿软,险些当场跪在地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王……王,王爷怎么在这?这这可跟我们无关哈,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 有几个胆子小的,听着这个声音,朝屋子里头张望了起来。 一间的屋子里,这副血腥的场面,当场呕吐了起来。 “呕!真没想到是杏林饭庄,居然还是间黑店!呕!” 慕长歌看着眼前这一幕,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既然你们几位翘不了这般血腥的场面那就早些回去,我家掌柜的已经说了,今儿一直到晚上就不开门了,毕竟除了这样的意外,还得麻烦在场的诸位多多体谅,再说了,谁也不想总被这些不开眼的找麻烦不是?” 清月的这番话脱口而出,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门口翘着的那些人,听了她的话之后,个个出言反驳,甚至有几个脸红脖子粗的,从后面冲了上来。 “你们怎么能动手打人呢?还把人打成这样,这可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这万一出个好歹的,你们这可就是摊上了人命官司!” “就是呀,俺们在这吃饭图的是一个热热闹闹,喜喜庆庆,可你们瞧瞧啊!谁知道你们店里什么时候是不是死了个人啊?这可真是晦气!” 随着这些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周围的围观群众越聚越多,甚至有几个胆子大的,这个时候已经蹭到了跟前,准备检查一下,看看那几个人是不是还真的活着? 萧映寒站在大堂里,回头瞥了慕长歌一眼,随后嗤笑出声。 “本王还真不知道,这经常里头居然有这么多在世活佛。既然诸位这么心疼这几个上门找麻烦,那这医药费就你们掏。东廷,把这些人给本王记下来,有一个算一个,让他们把医药费均摊,但凡是不出钱的,直接把腿打折扔到乱葬岗去。” 萧映寒在这京城里头的名声向来不怎么样?说是恶名昭着也不足为奇。 他这一番话一出口,原本还准备凑热闹的众人顿时都变了一副脸色。 那几个凑的最近的更是连滚带爬的就朝后面躲了过去。 “怎么?诸位,刚才不是还觉得慕掌柜不近人情吗?既然诸位这么乐善好施,那必然得先做个好人啊!东廷,动手!” 萧映寒一声令下,东廷就像是猛虎入狼群一般,直接逮住了刚才那几个嘴上最不不饶人的主。 而第二天,杏林饭庄门口发生的这一幕,很快就在京城里头传开了,一些饭庄的老板早就没法忍受慕长歌的恶意抬价,更是眼红她这药膳的生意,竟然直接闹到了京兆衙门,甚至还拿着大字报提出了抗议。 当慕长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京兆府衙的师爷特地跑过来通传的。 “慕掌柜,我们家大人真的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只是这京城当中的诸位老板实在是得罪不起,要不,您就跟我们走一遭?” 慕长歌没有表情的坐在台后头,头不抬眼不睁的扒拉着手里的算盘珠子。 “慕掌柜,我们也就是听人差遣的,你也不能为难我们不是?” 第108章 京兆衙门 慕长歌眉眼一抬,浅笑出声。 “师爷,这话说的可真是有趣。你们过来给我传话,让我去京兆衙门给那些京城的饭庄老板一个交代,不知我做错了什么事,触犯了哪条法律?我是哄抬物价了,还是恶意竞争了?你们总不能因为我生意好,就看我不顺眼?” 慕长歌笑得人畜无害,只不过那一双透着冷意的眼神总让人觉得后背发毛。 这师爷更是老早的就听说了这位掌柜的大名了,来的时候自家大人更是三令五申,一再嘱咐千万不能把这位主子给得罪了。 可现如今,这人竟然一点点想要去京兆府衙听训话的意思都没有! 师爷脸上的笑容都已经僵住了。 他搓着两只手,不安的看向慕长歌。 “慕掌柜,其实是这样的,按照我朝律法,如果有人击鼓鸣冤,涉事的另一方就必须要到京兆府衙去听训话,其实也没什么旁的事,掌柜的要是觉得不方便的话,派个下人,去应付场面也是可以的。” 这师爷只能退而求其次。 可慕长歌只是淡淡的扔给了他两个字。 “没空。” 随后她将算盘放在了一旁,伸了个懒腰,浅笑了一声,开口道:“师爷,我这店里的声音你也看到了,平时这候除外,也就只有一个人忙活,店里跑堂的伙计忙的脚都不沾地儿,我这手里头还有单子,马上就要去给王爷送饭了,我总不能因为这些饭庄老板对我心生不满,就置自己的顾客于不顾?这可不是做生意的人的道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这师爷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次算是白跑一趟了。 慕长歌甚至连送客的人都没招呼,直接转头钻进了厨房。 此时清月正在切菜,她一刀剁在了案板上,发出了一阵闷响。 “这些人真是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都得闹到天上去,他们不就是见不得人好吗?小姐,照我说你这次就应该过去好好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慕长歌看着面前这个已然炸毛的人,面露苦笑。 “清月,这世间的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今日我若是去了,明日去不去?这些人只会觉得弱者自然有道理,给点颜色就会开染房的,我们不搭理他,过些日子也就消停了,若是真的去了,后面的麻烦且等着呢。” 慕长歌这边话音刚落,就瞧见一个伙计,慌慌张张的从外头跑了进来。 “掌柜的,郑国公府的人过来了,说要请您过去!” 慕长歌皱起了眉头。 要是她记得没错的话,上次的事情她已经跟郑国功夫闹翻了,他们怎么可能还会请自己过去? “谁来请的?”慕长歌问着,刚刚拿起来的围裙放在了一旁。 “是郑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听她的意思好像是说她们家的老太太像是不成了,已经有几日水米没大牙了,掌柜的,要不要小的现在去回了她?” 慕长歌摇了摇头。 寻思着这件事情到底也是萧映寒惹来的差事,要是这位郑国公府的老夫人真的有个好歹,估计又是一桩麻烦事。 “今日你们都辛苦些,我去去就回,顺便让人看好了那小崽子,别让他四处乱跑。” “您放心,我们定会照顾好小少爷的。” 清月和伙计连连点头,目送慕长歌离开了厨房。 慕长歌拎着自己的樟木箱子来到大堂,就正好看见郑国公府的夫人正面色尴尬的坐在其中的一个位置上。 这人一瞧见慕长歌出来,连忙起身,快步走了过来。 “慕掌柜,实在是抱歉呀,前些日子都是家中小女不懂事,给你添了那么大的麻烦。我家老太太还得靠您撑着,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她这次!” 听着郑夫人的话,慕长歌眼帘低垂,面容平淡。 “郑夫人,我这个人向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之前的话虽然说的严厉了些,但归根结底我也不能真看着老夫人除了什么意外,我们即刻动身。” 郑夫人闻言,顿时喜上眉梢,那嘴都笑得快要咧到耳根子上。 她连道了几声好。 “好好好,走走走,快别愣着了!快给慕掌柜的带路。” 就这样,慕长歌再次来到了郑国功夫,而这次让她有些意外的是,那个讨人厌的郑家大小姐,并没有出现。 郑夫人也看出了幕长歌这四处打量的眼神,连忙开口解释。 “我知道慕掌柜的不喜欢我家那个小孽障,这会子呀,正罚她在屋里头自省呢,掌柜的,以后过来的时候啊,一概可以从正门进,我特地命人给掌柜的,你打了块牌子,有了这个牌子,您就可以自由出入郑国公府了,什么时候想来都成。” 说着话,郑夫人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木制牌子。 那牌子上刻着一层独特的纹路,背后印着郑字,而正面则是刻了一个慕字。 慕长歌把玩着手里的这个牌子,只是笑了笑。 这位郑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已经年过半百,但是依旧风韵犹存,待人接物也都透着一种京城世家名媛独有的从容优雅。 而且根据外界传言,这位主母出了名的孝心志成,只要郑国公府的老夫人说要天上的星星,她都会一眼不眨的,就让人搬个梯子,爬到太阳上去。 可越是这样,慕长歌就越觉得这背后另有隐情。 她将牌子收好,开口问道:“有劳夫人了。老夫人最近的情况如何?可有郎中过来看过?” 郑夫人摇了两下头,脸色有些不好。 “这京城的郎中都来瞧扁了,太医也来了不少,只是我婆母这身子骨一直就不见好,前些日子还能下床走动,可现如今只能病卧在床了。我这心呀,一直揪着,本以为慕掌柜今日会薄了我的面子,却没想您竟然随我来了,当真是个大好人。” 慕长歌仔细的观察着这位公府夫人的一举一动,连她的一颦一笑都记在了心上。 虽然她现在愁容满面,忧思溢满了双眼,就连那攥着帕子的手都抖了抖,但慕长歌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随着这位郑夫人一路来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还未进门,就闻到这屋子里的熏香换了味道。 第109章 中毒 慕长歌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眼神骤然一变。 “这国公府用的熏香,果然别具一格,不知是哪家香料铺子的?我回头也让人买些,放在店中。” 郑夫人一听到慕长歌提起了熏香,眼神隐隐发生了些变化,但很快她就故作轻松的笑了,将话题遮掩了过去。 “不过就是些府上剩下来的老香料,哪谈得上什么别具一格呀?也是让慕掌柜见笑了,我婆母年纪大了,偏爱些素雅的味道,这款香是她最喜爱的,我这不是想着闻些喜欢的味道,她老人家这胃口没准能好些嘛。” 瞧着这位郑夫人顾左右而言其他的说话方式慕长歌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结。 照旧瞧病诊脉,可是她这手刚搭到郑老夫人的脉腕上,心下就是一惊。 如果说之前郑老夫人的脉相是后续乏力,心血不足之症,那现在这简直就是后继无力,心脉衰败之相! 如今,距离她上次过来不过半月有余,这老夫人的身子骨竟然被这些人糟蹋成了这般模样! 慕长歌端详着郑老夫人的脸,看着那上头斑驳的皱纹和那满头白发,突然有点替这老人家不值。 这把年纪居然还要担心自己的性命被人惦记上,想必她也是抱憾终生? 慕长歌抬起了右手,将指尖在冷水中浸泡了一番,随后换了一只手,再一次手指搭了上去。 慕长歌的这一番操作让在场的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尤其是老夫人的贴身侍女,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慕掌柜……” 可是那贴身侍女刚一开口,就被郑夫人一声喝止了。 “嬷嬷慎言!” 郑夫人明显比刚才紧张,声音都有点发抖。 而她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慕长歌心中泛起了一阵冷意。 “嬷嬷,慕掌柜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对婆母有好处的,如若不然的话,卫王又怎么会把她特意介绍过来?我们上次已经驳了王爷的脸面,这次可万不能再出差错了。” 这人刚才还在自己面前装出一副孝心至纯的样子,可现如今就变了一副面孔? 这看病诊脉,每家有每家的习惯,慕长歌这次之所以在诊脉前用冰水净手,纯粹就是为了试探这位国公夫人。 现在看来,这国公府里心怀鬼胎的可不止一个呀。 她屏着呼吸,面上的神情淡淡的,再收拾好诊脉用的东西之后,拿出了针包,也没等这位国公夫人开口直接扯开了老夫人的衣裳,在心脉上连下了几针。 同时,在老夫人耳后摸索了一番,随后用银针深深的刺了下去。 没过一会儿,一丝黑血顺着银针,一点点滴落在了慕长歌一早就垫好的帕子上。 看着那洁白的帕子一点点被黑色的血液浸透,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倒抽了一股冷气。 几人相继开口。 “这……这血怎么是黑的?” “难不成老夫人是中毒?” 而慕长歌则是和他们正相反,她面容带笑,神态轻松。 “老夫老当益壮,虽然这些年身子骨大不如前,但是好歹底子还算不错。郑夫人,我这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慕长歌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有一个念头渐渐升起。 而这位国公府的夫人盯着帕子上的血迹,明显有些慌了神,一时间竟然没听见慕长歌的话。 “郑夫人?” 慕长歌又开口叫了她一声。 而郑夫人听着这个动静,猛地吓了一个激灵,连忙转头看着慕长歌。 “慕长歌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只要能治好我婆母我家用什么药都舍得。” 慕长歌闻声一笑,果断开口。 “这不是用什么药的问题,虽然我刚才说了老夫人这一次可能会转危为安,但是难保会有下次,不知国公府平时用来采买的虾仁和奴婢,都是知根知底的吗?老夫人这些日子水米未进,喝的汤药又是从何而来?可找太医院的太医来验过?” 老夫人的贴身侍女在听了这番话之后,终于是忍不住了,直接拦住了慕长歌的话头。 “我家老夫人三不五时的缠绵病榻,怎么可能次次都会劳烦公里的才艺出来看诊?这些日子喝的汤药都是从这京康医馆买来的,平日里吃什么喝什么,也都是经过了奴婢的手,绝没什么差错。” 慕长歌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在场的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背后的深意? 更何况那黑色的血就在那摆着呢,如果不是中途,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血液颜色? 这番话一出,现场的几个人明显变了眼神。 郑夫人这个时候就像是一个没头的苍蝇一样,一把上前抓住了慕长歌的手臂,那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要钱的往下掉着。 “慕掌柜!我们都知道你精通医术也都明白你一心向善,菩萨心肠,我婆母如今这个样子,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只要掌柜的你能给出一个准话,就算是豁出我这条命去,我也乐意去做的。” 慕长歌伸手扶了一下随时都可能倒在地上的公府夫人,脸上那讽刺的笑容一闪而过。 现在这个节骨眼了,这人居然还想把脏水泼到她身上? 当她是个傻子不成? 就在这时,郑国公从外头走了进来。 他身上还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朝服,慕长歌托着郑夫人的胳膊,压根就没有行礼的打算。 而郑国公则是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开口道:“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呀,慕掌柜竟然当真如此年轻,难怪王爷会对你赞赏有加。” 慕长歌灿然浅笑,还回了句礼。 “国公爷客气了,不过都是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手艺,哪儿当得起王爷和国公爷的夸奖?” 上次国公府的闹剧,她可以说算得上是功不可没了。 这位国公爷瞧不上自己,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不过今日这个场景,有些于理不合! 慕长歌收回视线,沉下眼帘,扶着郑夫人的手微微用力,身形一正,直接将人给松开了。 “国公爷,国公夫人,老夫人的病情暂且稳住了,只是在未来三天内,每隔七个时辰就要施一次针。” 第110章 留宿公府 “恐怕这些日子就要劳烦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经常到我这店里跑一趟了。” 话音一落,慕长歌眼神未变,静静的等着这两位给一个答复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这位国公爷好像知道点什么。 也许这只是她自己的直觉! 慕长歌转头看了一眼正在病榻上缠绵的郑老夫人,算了算时辰,再次开口。 “能麻烦国公爷出去一下吗?我这即将要给老夫人取针,国公爷在场,恐怕会有所不便。” 郑国公自打进门之后那张呵呵笑着的老脸上,就时不时的冒出点别样的情绪来。 这一切都被慕长歌看在了眼里。 她向来对京城里头这些达官贵人家的私密事情没什么兴趣,就算是有所关心,也不过都是看在银子的份上。 眼瞧着这位国公爷不愿意走,她转头看向国公夫人。 郑夫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哽咽着上前,挡在了国公爷前头。 “老爷,咱们先出去等着,慕掌柜是王爷送来的人,自然是没错的。王爷总不会……” “你休要在我面前提他!” 一提到萧映寒,这位国公爷顿时就火了。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当初他母妃病逝,他宁可留在北疆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都不愿意回来看上一眼!你以为他想凭着现在过来卖好,给母亲看病,就想让你我感恩戴德?做梦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慕长歌是怎么都没有料到,自己今天来了一趟郑国公府,居然还能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萧映寒连自己母妃病逝都没有回京?! 这人……未免有些太薄情寡义了? 郑夫人一听这话,连忙推搡着国公爷走出了这间屋子。 而老夫人的侍女这个时候则是抹起了眼泪,哽咽着开口。 “慕掌柜,这些家务事让你见笑了,还得请您给我家老夫人拔针。” 慕长歌并不想在这件事情当中牵扯过多,她以最快的速度取下的银针装在樟木箱子里,就准备借机开溜。 可是这人都还没出门,迎面就撞见了郑夫人。 “慕掌柜,今日真是麻烦你了。”郑夫人颔首低眉,满脸感谢。 而慕长歌脸上的笑容略带敷衍。 “国公夫人客气了,都是我该做的。今日这时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回了。” 一听到慕长歌要走,这位国公夫人哪肯放人,他一把拉住了慕长歌的胳膊,亲昵的说道:“哪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呀?掌柜的方才不是说每隔七个时辰就要施一次针吗?这几日啊,你就住在我这府上,也省的你来回奔波。以免我们这些人手脚笨拙,再做坏了什么事情。” 这位国公夫人的话说到这儿,她甚至都没有给慕长歌拒绝的机会,直接就让府里的下人去准备厢房了。 这屋子更是干脆就选在了郑老夫人的院子里。 慕长歌咬着牙,总觉得这一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坐在厢房中,眉头紧紧的皱着。 而这位郑夫人像是生怕她跑了,寸步不离的守着。 她一瞧见慕长歌皱起了眉,顿时不安的问道:“慕掌柜为何愁容满面呀?莫不是我家婆母的情况不好?若是掌柜的有什么为难的事情的话,您尽管给我开口,千万别跟我客气。” 慕长歌哑然失笑。 她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开口让人放她走? “倒不是如此,只是我上次来时,给老夫人定下了一些菜单,我想着在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这国公府里的下人,应该也在做着那上头的东西,只是那些东西现在吃已经不合时宜了,我这只是正在愁做什么餐食。” 郑夫人听着这番话,明显松了一口气。 “唉,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就因为这个呀?我昨日定下去找掌柜的你,今儿早早的就让府里的人出去采买了,买回来的都是新鲜的时令菜,如今都在厨房放着呢,掌柜的,想做什么尽管做就是了!用不着客气。” 慕长歌顺势借坡下驴,附和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夫人你还真是有心了,您待老夫人如此好,这京城上下谁人不知?这些日子你也累坏了,我也正好给大家都做一席出来,也吃口热乎的。” 就这样,慕长歌在郑夫人的带领下,一路来到了厨房。 看着那案板上摆着的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蔬菜肉食,心中越发的感慨。 与此同时,萧映寒这边也已经得到了幕长歌被扣在郑国公府的消息了。 “王爷,国公爷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喜欢您,他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若是因为这一件事情牵连了慕掌柜,那该如何是好啊?” 萧映寒坐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茶杯,面容平静如常。 “国公爷虽然瞧不上我,但他也不至于让自己的亲娘至于险地,更何况当年的事情本就是我的错……” 萧映寒的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而他手中的那个茶杯在这时发出了一声吱嘎的声响,等他再松开手时,掌心的茶杯已然碎成了几瓣。 几滴血顺着他的掌心,低落在了茶杯上。 东廷看着这一幕,表情凝重。 “王爷,当初明明是娘娘来信,说您若是回去了就断了母子情分,上天入地不复相见,那封信现在都还……再说了,宁那时候身受重伤,能活下来都……” “说够了吗?”萧映寒微微抬眼,眼中早已是冰寒一片,身上的杀意汹涌而出,却又迅速收敛。 东廷闭上了嘴,脸上那叫一个不服气。 萧映寒瞧了他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说够了的话,就去给咱们慕掌柜买个一模一样的杯子回来。” 萧映寒这边的话音刚落下,雅间的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东廷打开门,慕宸的小脑袋瓜从门口探了出来。 他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上明显挂着泪,小嘴也撇着,说话还透着一股没睡醒的味道。 “爹爹叔叔,我娘亲还没回来吗?” 萧映寒直接将帕子扔在了那带血的茶盏上,霍然起身,迈着长腿,就将这个小豆丁抱在了怀里。 “我带你去找你娘亲,好不好啊?” 第111章 得寸进尺 此时的郑国公府里,香飘四溢,慕长歌正在厨房将最后一种汤煲的食材放入锅中。 厨房外头,郑国公府的下人整整齐齐的站在一起,各个耸着肩膀,吸着鼻子,口水流了三尺长。 慕长歌盖好汤煲,洗手转身,径直迎上了这位国公夫人探究的目光。 “慕掌柜,这些东西瞧这些都是寻常食材,可是你做出来这味道,怎么就和我家里这厨娘的味道不同呢?光是闻着就让人觉得好吃。” 国公夫人说着,时不时的就往灶台上看上那么几眼。 慕长歌这样她这个样子全都看在了眼里,只是低头笑道:“不过都是些寻常手段,这东西下锅的时候不同,味道和效果自然也不一样。今日也是凑巧,贵府这食材准备的齐全。” 慕长歌这边话音刚落,隔着老远就听见了国公府下人的喊声。 “夫人!老太太醒了!老太太醒了!” 平日里,在郑老夫人屋里伺候的女使婆子素日里装的温文尔雅,从不会如此大声说话。 可现如今却也扯着脖子叫喊着,可见郑老夫人这身子骨这几日是真的没见好。 慕长歌低垂着眼帘,心里都盘算着,并不打算从厨房离开。 “老夫人如今醒了,自然是会觉得饿的,我现在这守着,夫人自便。” 慕长歌这番话出口之后,这位国公夫人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但还是附和了一声。 “慕掌柜向来思虑周全,今日我婆母能醒全靠慕掌柜的高超医术,我郑国公府,必有重谢。” 眼看着这位国公夫人带着下人从厨房走出去。 慕长歌垂下眼帘,遮住了心底的想法。 可就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声音再度响起。 “什么呀?莫不是还怕咱们偷吃不成?不就是一些破烂菜叶子嘛,有什么值得金贵的?” “谁说不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这年头啊!寡妇媳妇都能穿门走户了。” 议论的声音一字不落的落到了慕长歌的耳朵里。 她抬眼朝着门口看去,那两个长舌妇聊的正酣。 摆明了一个个都没有把慕长歌放在眼里,她瞧着眼前的这一部,也不觉得恼。 毕竟无论在哪个年代,只有那些一事无成的人,才自己觉得这世界委屈了她。 她实在是懒得跟这种人过的争辩了,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了一阵骚乱,随后慕长歌就瞧见慕小宸正在从人群中钻出来。 他那幼小的身子左突右拧,好容易杀出了一条血路。就这么站在门口和在屋里的慕长歌遥遥相望。 人群中那道修长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分明。 而在这人的身后,郑国公府的家丁面色却是一个比一个难看。 慕长歌微微怔了一下,很快便回过了神。 “娘亲!娘亲,你怎么还不回去呀?孩儿好想你呢!” 慕小宸抱着慕长歌的大腿,小脸紧紧地贴在她的怀里。 “你们怎么来了?” “萧叔叔带我过来的!娘亲,这国公府还真是气派呢!” 慕宸脆生生地答着,只不过那滴流乱转的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显然是在琢磨什么坏主意。 慕长歌深深地看了自家孩子一眼,就迎上了周围探究的目光。 “有劳王爷将这孩子送来了。” “举手之劳。”萧映寒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目光淡淡的看向了眼前的人。 “慕掌柜,如今这个时辰还不回去,莫不是想让本王饿肚子?” 慕长歌瞬间哑然,一时间还没有缓过神来。 可她这边都没想好怎么应付,郑国公怒不可遏的声音就从一旁传了过来。 “谁让你来我家的?马上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萧映寒和慕长歌听着这个声音,齐刷刷的转过了头。 此时,郑国公一张老脸拉的老长,瞧着那架势,就像是随时要命人把萧映寒从府中打出去一般。 慕长歌实在是有些想不通,上次郑国公府家宴的时候,气氛也没有剑拔弩张到如此地步,这怎么再次相见变成了这般模样? 她这边正想着站在身旁的人就轻声笑了。 “舅父的火气还是这么大,这英姿还真是不减当年啊!” 萧映寒薄唇轻启,舅父这两个字直接慕长歌惊的张大了嘴巴。 她进京之前,特地托人打听过这位卫王殿下。 他少年时期丧母,自幼被皇帝派往边疆,可以说是从小到大都在军营里头摸爬滚打,不知道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才有了如今这份尊荣。 而郑国公府这些年在朝廷上也是受尽拥戴,郑国公更是朝中从一品大员,这人居然是萧映寒的舅舅?! “卫王爷,这两个字,老夫可担不起,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你今日尽快从这离去,老夫就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然的话就休怪老夫无情!” 看着郑国公这副眦目欲裂的样子,慕长歌禁不住暗自咋舌。 这哪里是舅舅和外甥,说是仇人,见面也不为过呀。 可萧映寒脸上的表情都没变。 “舅父说的是一时气话,本王又怎会当真呢?我回京数日,也未曾登门给老夫人请安,终归是与礼数不合,左右今日闲来无事,这才特地登门探望。舅父……” “卫王爷!”郑国公直接开口打断了萧映寒的话。 他怒目圆瞪,心里头火气冲天。 “今日有外人在场,老夫不愿与你撕破脸皮,可你若是还这般得寸进尺,肆意妄为,就休怪老夫不念情面!当初如若不是因为你,你母妃何止于此死不瞑目?!卫王爷,我看你是王爷坐久了,半点恩情都不念了?今日又何必上门来自讨没趣!” “今日哪有什么外人?舅父还有所不知?本王对慕掌柜一见倾心,正一门心思求娶之,改日我们二人婚宴,还得劳烦舅父亲自到场才是。” 扔一下这番话的某位王爷,脸不红,心不跳。 而慕长歌却是一口气没上来,险些直接憋过去。 这人难道就不懂得什么叫做得寸进尺吗?! “王爷说笑了,我不过就是一介商女,哪能够得上王妃?这玩笑可真是万万开不得的,王爷名声要紧……” 第112章 非你不娶 “你要娶一个商女?!卫王爷,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呀!” 慕长歌话都还没说完,郑国公一脚跺在了地上,火气比刚才还大。 紧跟着,这人转身拂袖离去。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慕长歌和笑而不语的某王爷。 慕长歌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 “王爷,好算计。” “掌柜的承让了。” 萧映寒就这么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也不等慕长歌再开口,直接将话给堵了回去。 “慕掌柜,今日之事,实数是万不得已,若是旁人问起,掌柜的只管说,我非你不娶。” 听着这番话,慕长歌整个人啥了,而她怀里的慕宸这时候直接笑的漏出了后槽牙,就差当场拍手叫好了。 慕长歌面色阴沉,脸色出奇的难看。 她盯着萧映寒,不太明白这人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如果说之前两个人悄悄的达成协议那倒也是无妨的,可现在这人居然当着郑国公的面儿说了,到底是为了什么? 慕长歌现在并不想牵扯到这些皇家是非斗争当中去,她还有更要紧的事儿做! 这萧映寒,怎么像是吃定了她? 慕长歌心中正想着,灶上的烫煲上就传来了一阵尖锐的蒸汽声。 嗞—— 这声音刺耳,却也让慕长歌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了下来。 瞧着面前这个正在等着自己给答复的人,她扬着嘴角,低声笑开了。 “要是我这样的人,也能让王爷青眼有加,真是得了王爷的抬爱了,只不过今日这事儿,要是传出了国公府的大门,王爷的名声怕是就保不住了。” 慕长歌非常清楚,今天这件事情是绝对没有办法善了的,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报应来的如此之快。 因为郑老夫人提前醒来,慕长歌再次施针,看诊确定无碍之后,准备带着自家儿子打道回府。 可是这郑家的马车行驶在长街上,却直接被再下来。 为首的人穿着一身烟蓝色领长袍,脸上笑吟吟的,手里拿着的那把折扇上还镶着花儿。 “早就听闻慕掌柜做的一手好汤水,今儿我家老爷高兴,特地来请慕掌柜的过去露个手艺,还请掌柜的赏脸。” 慕长歌一手撩着马车的门帘,另一只手护着身后的慕宸,面色微沉。 “不知你家老爷姓甚名谁?” 这男子听着这番话,冷笑了一声,高昂着脖子,趾高气扬地开口道:“我家老爷姓孙,乃是当朝内阁一品大学士孙昌海孙大人,慕掌柜初来乍到,若是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掌柜的,移驾。” 麻烦找上门了。 慕长歌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架势。 “那可真是不巧了,我这杏林饭庄有个规矩,每天只做三席,今儿预约都已经排满了,孙大人若是有兴趣想尝一尝小店的菜,还得明日赶早。” 管你什么一品大学士,二品大学士? 还真能当街把她掳走不成?! 吃准了这一点,慕长歌一般放在马车的门帘端端正正的坐回了位置上。 “师傅,动身!” 那马车的车夫刚回起鞭子,一把钢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男子手中的折扇一合,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不想死的话,尽管往前走。慕掌柜,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带走!” 眼看着马车就要被孙府的人牵走,慕长歌一脚踢开马车的门帘,怀里抱着慕宸飞身而出,足尖就这么在马头上轻轻一点,人已经落在了几丈开外。 “孙甫这待人接物的本事,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呀!” 慕长歌反唇相讥。 左右在那个该死的卫王殿下的一手促成下,两人已经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就算想挣开,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慕掌柜,在下劝您一句,在这京城里头行事,得有分寸些!你要是不想让你怀里的这个孩子有事,最好乖乖的跟我们回去!” 此言一出,慕长歌敏锐的察觉到周围的环境有些不对。 她这也是才发现,这一整条长街上除了自己的这辆马车,多余的一个外人都没有! 很显然,这条路已经被封上了。 她嗤笑出声,想着刚才在郑国公府时皇帝派人下的那道旨意,眼神越发的冰冷。 怪不得皇帝要把萧映寒叫进宫,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慕长歌没有过多犹豫,莺声笑道:“既然孙府如此这般盛情难却,我自当是要给孙大人这个面子了。只不过,得先让我把孩子送回家去。您说呢?” 慕长歌在说这话的时候,手腕轻轻转动。 她非常确定,如果面前这个男人敢说一个不字,她绝对会当场要了他的狗命! 并且毫不手软! 谁料这男子在听了这话后豁然一笑。 “父母总是惦记着孩子,慕掌柜担心自是有必要的,您有半柱香的时间,我们就在这等着了。” 远远的,房顶上那几个黑衣人手中的箭头正泛着寒光。 慕长歌不敢大意,以最快的速度把慕宸送了回去。 同时,让清月亲去卫王府,以备不时之需。 半柱香后,慕长歌做了万全的安排,上了孙府的马车。 马车上,慕长歌和那男子相对而坐,面容慵懒,怡然自得。 那男子开口问道:“慕掌柜,听闻你和宁远侯府有些瓜葛?” “阁下有事,不妨直说。”慕长歌挑眉抬眼,神情自若。 那男子摇着折扇,笑意盈盈。 “这些日子,陛下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正在彻查这些皇亲国戚世袭爵位的财产账目,据我所知,宁远侯府这些年挥霍无度,亏空更不在小数目,若是宁远侯爷想凭着姑娘你就榜上卫王这棵大树,估计是打错了算盘。” 慕长歌神情微敛。 “宁远侯府的事情与我有何干?孙公子怕不是找错人了?” 那男人微怔,不信似的问道:“你认识我?” “当朝内阁大学士嫡长子,孙成安,弱冠之龄科举榜眼,这天下怕是没谁不知道。” 慕长歌此番进京,乃是受人所托。 来之前,她特地对京城的局面做了一份了解。 而这位孙公子,是她顶顶感兴趣的人。 第113章 威胁 孙成安听着慕长歌的评价整个人明显怔了一下。 他再次抬眼看向这个坐在自己身侧的人,眼中多了几分促狭之意。 “慕掌柜,这个节骨眼上还能有你这份镇定的,当真不是一般人。本公子倒也不怕告诉你,你挡了我们孙家的路,而挡路的人也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生,要么死。” 面对孙成安的这份坦然,慕长歌欣然接受。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将垂下来的发丝重新弄到了耳后。 随即淡然开口:“孙公子也是个爽快之人,只不过我这个人素来随性惯了,别人给的路,我是向来都不会走的。” 话音刚落,慕长歌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根银针。 她甚至都还没到孙成安作出反应,银针就已经抵在了他的下颚骨上。 在针尖向上次进去的那一刻,一滴血顺着银针滑落了下来。 “孙公子,我这个商女平时最恨被人威胁,你们孙家和皇室的纠葛本就与我无关,我对做王妃也没什么兴趣去,可你们这几次三番的威逼,倒真是让我改变了想法。” 孙成安低头看着慕长歌宛若凝脂般的手掌,脸上浮现了一丝冷笑,可下一秒,慕长歌一掌劈在他的颈侧。 眼看着这人昏死了过去,慕长歌找准机会,果断跳下了马车。 再返回杏林饭庄的路上,慕长歌心情越发的沉重。 本事钓鱼之人,却没成想,竟被鱼鹰伤了手艺。 转眼间几天的时间过去了,慕长歌预料之中的报复并未发生。 这天一大早,她这杏林饭庄刚一开门,就瞧见了一位不速之客。 “慕掌柜开门的时间还真是准时啊!” 慕长歌抬起眼帘,讽刺一笑。 “这种事情哪能比得上你们宁远侯府啊?这大清早的就在这排队,莫不是就急着这一口?” 对于这家人,慕长歌真是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懒得奉上。 她凉凉的表情透着股嫌弃劲儿,身后的清月更是就差把抹布丢在宁远侯府这位大管家的脸上了。 可出奇的是,这位侯府的大管家这次竟然腆着一张脸乐呵呵的陪着笑。 “哈哈哈,要不怎么说慕掌柜您这做生意的手段高明呢?今儿咱家侯爷说了,不管慕掌柜今儿有多忙都得一定要到府里一叙,最好,把小少爷也带上。” 慕长歌眼皮都没抬一下,这就反唇相讥。 “贵府的生意,我们杏林饭庄可不敢做。劳烦你家侯爷去另请高明!” 那管家听了这番话之后呵呵一笑,那一脸的褶子都笑了出来。 “慕掌柜,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是家中大小姐肆意妄为,侯爷今日命我来是特地要跟你赔礼道歉的,更何况如今通京城都知道你是慕家的女儿了,今儿侯爷过寿,您若是还不回去,怕是不合适?” 慕长歌顿时又冷笑了一声。 “宁远侯爷过寿,跟我有何关系?回来就告诉你们家侯爷,早在五年前,他亲手把我裹着草席,扔进乱葬岗的时候,我们这父女的情分就算彻底断了,你也用不着跟我套近乎,顺便说一句。我和你们宁远侯府,没有任何关系。”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这管家却依旧不为所动。 依旧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拦在了这门口,硬是不让这后面来的客人进屋吃饭。 为了逼迫慕长歌就范,他还特地吆喝起来了。 “诸位街坊邻居老少爷们,今儿的杏林饭庄啊,就不营业了,慕掌柜的要回去给自己的亲父亲祝寿!还请诸位海涵!改日周围要登门的话,定然会有好酒好菜伺候着!各位,改日!” 说着这番话,这位管家还不忘对着身后的人拱拱手,那架势可谓是摆的十足。 京城里的这些人大多也都在忌惮着宁远侯府的名声。 再加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没谁愿意在这个时候找一个侯府的不痛快。 没过一会儿,门口围着的一群人,竟然真的走了! 眼看着那大排长龙的队伍应声散去,慕长歌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而紧接着,这位管家又开口道:“慕掌柜,平日里这个时候,小公子应该是在书塾?这京城里头人多,眼杂,掌柜的还是得派人去打听一下,小公子可得还在为好啊!” 慕长歌面色铁青。 “你威胁我?” 她对着清月使了个眼色,可再回头时,平时一直跟在慕宸身后的那个小厮就带着大宝,小宝回到了店里。 他直接跪在了慕长歌面前。 “掌柜的,都是小人没用!没有看住小少爷!书塾那边都已经找遍了,却连个人影都没看见。掌柜的,你罚我!” 慕长歌抬眼看着面前这个笑脸盈盈的掌柜,单手成掌,一下,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儿子在哪?!” 那管家的脸瞬间憋得青紫,他清楚的从慕长歌脸上看到了刺骨的杀意,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用力的掐着慕长歌的胳膊,妄图让她松些力道。 可是他这八尺高的汉子,在力气上硬是比不过一个瞧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他恨啊! 可是恨也没什么用,只得张着嘴巴拼命的挣扎着,喉咙里更是发出了一阵咔咔声。 “咔咔……慕……掌柜!” 慕长歌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了下来。 光看着这个管家之前说的话,就知道慕宸八成是被他们带走了。 她克制着心中的杀意,松开了掐着管家脖子的手,冷冷的说道:“我儿子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丝,我会让你们宁远侯府,血溅三尺,鸡犬不留!” 就这样,慕长歌孑然一身的跟着这个管家,再一次来到了宁远侯府。 和上次来时那热热闹闹的景象不同,现在的宁远侯府里,乱成了一团。 大多数地方看上去已经有些时日没有修剪过了,府里的下人也比之前少了一大半,除去上次见过的几张面孔,这府里就像是没有其他人。 短短半个月,这候府发生了什么? 慕长歌正想着,管家已经把她引到了前厅。 前厅为首的太师椅上,赫然坐着慕远川那个老王八蛋,而慕宸赫然坐在他的身边! 第114章 认祖归宗 “娘亲!” 慕宸一看到慕长歌,噌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可是这身形都还没站稳,小小的身体就被慕远川一把按回来凳子上。 “外祖父不是告诉过你吗?你娘马上就来了,你说你还哭了场,鼻子都回自己家来了,哪还能委屈到你呢?” 慕远川说着这番话,抬头看向慕长歌,故作轻松的一笑。 “你这孩子也是,进京这么久了,也不说带孩子过来看看,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啊!唱歌这么多年来,你在外面应该受了不少委屈。不过你放心,如今,你回家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为父帮你做主!” 瞧着这个老东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德行。 慕长歌觉得自己的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她沉着一张脸,皮笑肉不笑的勾了下嘴角。 “侯爷何出此言?我们母子二人哪能高攀得上你们宁远侯府?侯爷若是喜欢孩子,大可以多找几房妾室,再生就是了。何必拽着别人的儿子不撒手呢?” 慕长歌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显然是已经准备和宁远侯府撕破脸了,可是这位宁远侯爷在听了这话之后,不怒反笑。 “你这孩子,几年不见,模样倒是没什么变化,这脾气倒是比之前大了不少。想来这些年,你在外头过的也是不如意,若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连说话都夹枪带棒的。你且坐下,咱们父女也是时候该好好聊聊了。” 慕长歌依旧站在门口,没有半点想要走进这厅里的打算。 她对着慕宸招了招手。 “到娘这来。” 慕宸尝试着起身,却很快就被宁远侯攥住了手腕。 他还特地拿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淘弄来的机巧玩具,塞在了慕宸的手里。 “我的乖外孙,外祖父和你娘有些话要说,你就乖乖坐在这里,可千万不要乱跑啊!” 慕远川嘴上说着这番话,抓着慕宸的手动作却是越来越用力,眼看着慕宸因为疼痛皱起了眉。 慕长歌耐心彻底耗尽。 “侯爷,我方才已经说了,我们母子二人和你们宁远侯府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要是一直这么抓着我儿子的手不放,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了。” 说着,慕长歌放在身后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因为通体乌黑的药丸赫然出现在了掌心之中。 慕远川闻言长叹了一口气,摇着头,满脸惋惜。 “长歌,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对为父一直心怀怨气,可是当年的事情毕竟是你有错在先的,更何况我们当时请了不少郎中过来给你诊病宫里的太医请了一批又一批,都说你死了。我们这才不得已把你扔到了乱葬岗的。你未出阁,又是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埋到祖地嘛?” 慕远川再说这话的时候,眉头紧皱着,面上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可是那双眼睛当中却没有半点歉疚之意。 “你说现在你们母子二人好不容易来了京城,我这个做父亲的没帮上忙也就算了,之前还出了那么多乌龙事,这样,我让你妹妹给你道个歉!这几日我就让人准备重开祠堂,把你写进宗谱,你看如何?” 慕长歌这一刻时候还不太明白,这个老东西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可是在那一瞬间,她想起了之前孙成安说与自己听的话。 这些日子,这些常年受封的侯爵家眷有不少已已经被现在的皇帝给盯上了。 查账对库,但凡是欠了国库银子的,轻则抄家,重则削爵流放。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慕远川想要面对的。 如此看来,这位口口声声不得已的人,恐怕也只是惦记着她怀里的银子? 相通了这一点,慕长歌反倒是镇定了。 她抬脚迈入前厅,看着地上的红砖,展颜轻笑。 “把我的名字写进宗谱?侯爷,你可真是太抬举我了。您这侯府嫡女不一直都是慕雪岚慕姑娘吗?我一介商女,哪能轮得着做你这候府嫡女的位置啊?” 一直坐在一旁未曾开口的慕夫人,在听了这番话之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硬了。 她咬着牙,低声说道:“慕长歌,我和你父亲知道这些年你在外头吃了不少苦,想必你也听到了这些日子京城的传言,我们也不怕你笑话。当年你的母亲可是为了这侯府死的,那时候你才刚出生,如今你都有这么大了,还这么有本事,帮帮侯府,又能如何?” 慕长歌直接被这个女人不要脸皮的话给气笑了。 她闷声笑了好久。 人也来到了慕宸身前。 对于那个和她素未谋面的亲生母亲,慕长歌没有半点印象,甚至就连之前遗传的原主记忆当中,都对那个女人的音容笑貌知之甚少。 虽然了解的不多,但慕长歌终究也是占了人家女儿的身子。 这个人情,总是得还的。 慕长歌视线一沉,冷声反问。 “夫人这话可真有意思,我怎么记得当初我母亲病逝,是因为我父亲不顾众人阻拦,坚持那身为歌姬的你进门,从此一病不起,不久就离开人世的呢?这整个侯府上下,好像除了你,谁都有资格提我的母亲?” 慕夫人被这话堵了个哑口无言。 而慕远川在这个时候适时开口。 只不过这说出来的话,让人啼笑皆非。 “长歌,你母亲的话,没别的意思,你也不用这么咄咄逼人,当初你母亲的死,怪不了任何人。你难道要因为这件事情怨恨你的父亲吗?” 慕长歌看着面前的这对夫妻,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那碗雪莲王八汤送错了人。 面前这两位,才真是王八看绿豆,个顶个的绝配! 她弯腰把慕宸抱在了怀里,那冰寒刺骨的视线硬是让慕远川没敢再伸手。 她就要那个机巧玩具从慕宸的手里拿了出来,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扔在了地上,随即一脚踏了上去。 随着木头被踩裂的声音传来,宁远侯府的前厅上气氛凝重的都快滴出水来了。 “侯爷,你想让我认祖归宗,倒也不是不可以。我只有一个条件,休了你如今只为妻子,将她们母女二人从宗祠上除名,并且在我母亲灵前过跪足七日,以示哀思。” 第115章 吃里扒外 “我的这个要求,不过分?” 慕长歌微微扬了扬下巴,伸手整理了一下慕宸的衣裳,当她摸到他后背上的水渍时,心里已经判了宁远侯府死刑。 她摸索着慕宸的后脑勺,脸上的笑容淡淡的。 可是听了她这番话的两个人却是面色大变,慕夫人更是抓起一旁的茶盏子就砸在了地上,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 慕远川则是看不下去了,他巴掌用力的拍在了桌子上,那张老脸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了。 “你这是什么话?这么多年来,你都未曾在你父亲身边尽孝,更别提回来见你母亲一面了,如今你翅膀硬了,自己在外头挣着钱了,现在就想要回来教训父母不成?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你的嫡母!给我跪下道歉!” 慕长歌闻言嗤笑出声,直接开口讽刺道:“侯爷,这就是你们宁远侯府求人办事的态度?今儿还真是让人开了眼界了。” 慕长歌眉眼低垂,神情内敛,下坠的嘴角将讽刺二字凸显的淋漓尽致。 可这一幕被宁远侯府的夫妇二人瞧在眼里后,那是气的一个黑胡子瞪眼。 慕远川当即开口。 “当初如果不是你现在的这个嫡母拦着,你觉得你还有命活到现在吗?你娘还活着的时候,你也不是这个样子呀,你瞧瞧你现在这样子,整个儿一市井百姓,泼皮无赖呀?慕长歌,爹娘生你一场,可不是让你过来耍大小姐脾气的!” 瞧着面前这个刚才还付慈眉善目,子孝孙贤的宁远侯爷,慕长歌心中的讽刺更甚了。 “侯爷既然这么瞧不上我,何必要这样的手段逼我就范呢?” 她要放下怀里的孩子,脸上的表情越发的让人琢磨不透了。 而慕夫人个时候已经整个人哭开了,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抱怨着自己这些年受到的委屈,恨不能直接把自己给哭抽过去。 慕远川那她这个样子,心里头自然是心疼的不行,带着看一下慕长歌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恨意。 “慕长歌,现如今家里头出了大事,你身为这侯府的女儿,难道就准备干看着?!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看着你嫡母哭成这般模样,能如此狠心?!” 慕夫人在听了这话之后,在旁边哽咽着,却还是伸手拦着慕远川,摆出了一副慈母的姿态。 “长歌,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瞧不上我。可是现如今家里头的日子真的不好过,你若是非得惦记着你的那个小家,也无可厚非。但是当初你母亲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又怎会不知道?你难道想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宁远侯府倒台吗?” 这夫妻两个一唱一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高帽子不要钱的一样,往慕长歌的头顶上扣着。 她凉凉的看了一下这对夫妻,禁不住冷笑,开口道:“二位要是如此说,那我们可就得仔细白扯白扯了。要是我记得没错,当初我娘嫁进这个福利的时候,十里红妆,嫁妆堆山马海的,足足装满了一个院子。可现如今,这些东西都哪去了?可是给我花了半分?” 慕长歌话音一顿,目光森然的转头看向了慕远川。 “当初你们不顾我的死活,如今却想让我帮你们度过危机,你们当我是什么?天上的菩萨?” “你这孩子怎么不知好歹呀?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攀了王府的高枝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慕远川当场翻了脸。 他狞笑着开口,“我告诉你,这自古儿女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若是不同意,谁都别想娶走你!慕长歌,能不能帮,给句痛快话!” 慕长歌深吸了一口气,冷哼出声。 “帮,怎么能不帮呢?等到什么时候宁远侯府门口挂着的这块匾被人摘摘下去,我定然会拎着一把斧头,让人劈了烧火的。” 慕长歌说这话的同时,已经伸手拉住了慕宸的小手。 同时,善意的提醒道:“侯爷,如果我是你,就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我提的条件,左右你们也找得到我,等侯爷和夫人想清楚了,再来找我也不迟。” 她低头瞧了眼慕宸,温柔的说道:“慕宸,你且记着,以后除了娘以外,若是再有人想带你走,就直接把人宰了,出了事,娘给你扛着。” 慕宸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自然是听娘亲的!只不过今日闯进来的那些人打了先生,把先生打得满脸是血,孩儿觉得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想牵连无辜,这才跟他们走的。” 慕宸说着这番话,那张透着点婴儿肥的小脸上闪过一抹狠辣。 看着自家儿子,慕长歌抬手在他的小脑袋顶上揉了揉。 可就在两人闲聊着,准备踏出前厅的门时,这宁远侯府的府兵突然从外面一股脑的冲了进来。 “慕掌柜,今天只怕你是走不成了!” “就凭你们?”慕长歌瞳孔一缩,手中一直攥着的黑色丸子再一次出现。 “慕掌柜,我们府里的人知道你的身手好,可是你的身手再好也双拳难敌四手,今儿小少爷也在,我劝你一句,做事前,给自己留条路!” 那个管家背着手,另一只手往前一挥,他身后的那些府兵一拥拥而上。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冲在最前头的府兵要碰到慕长歌的一瞬间,一枝长箭隔空袭来,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了冲在最前头的那个府兵的脚尖前面。 他哪怕再往前多走半寸,这脚掌都得被射穿了。 慕长歌顺着这支箭射来的方向看去,赫然迎上了萧映寒的眼眸。 此时,这男人的眼眸冰凉刺骨,深若寒潭。 “侯爷,不知本王的王妃是在哪得罪你了?这一大家子人欺负着孤儿寡母的,您觉得合适吗?” 萧映寒说着,已经将手里的长弓扔在了东廷的怀里,就这么不紧不慢的朝着这前厅走了进来。 他明明只有带了东廷这么一个侍卫,那副从容淡定的架势,就好像他的身后有百万雄狮。 原本围堵慕长歌和慕宸的一众府兵瞧着这个架势,硬是往后退了几步,给让出了一条路。 第116章 你可开心 慕远川是真的没料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居然能杀出萧映寒这么一个不速之客。 他那张老脸抽搐了几下,硬着头皮,腆着脸,笑着迎了上来。 “这不是卫王殿下吗?还真是有失远迎啊,今儿来的时候怎么也不说打声招呼?我这家里乱糟糟的事,扰了您的兴致,您可别见怪呀。” “见怪不怪了。”萧映寒应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始终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越过众人,直接坐上了主位。 “只不过侯爷说家是自己的家务事,看来,是本王来的不是时候啊?” 他眉眼轻抬,眼里透着股不屑的笑意。 原本还坐在一旁抹眼泪的慕夫人,这个时候忙不迭地起了身,超后退了两步。 “王爷大驾光临,我们都有失远迎的,哪谈得上什么不是时候啊!你们几个也别在那愣着了,快给王爷看茶!” 这厅上,刚才还是一副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的气氛。 可这萧映寒一出现,局面就发生了惊天的逆转。 慕长歌将那个已经捏裂了的药丸,重新收回了袖子里,拉着慕宸,不紧不慢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这下,有好戏看了。 她拢了一下耳畔的发丝,抬眼看向萧映寒,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点什么,可慕远川那张有些气急败坏的老脸让她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结。 只听慕远川开口辩解。 “卫王爷,这件事是我们的家务事,本不想惊动外人,都是我家这女儿不懂事,这才惹出来的麻烦,您就高抬贵手,别同她一般计较了。” 慕长歌直接被这倒打一耙的话给气乐了,只不过打从一开始,她也没准备给宁远侯府的人几分好脸色,听了这话之后,她更是当即冷笑出声。 “这好事坏事,全凭个人一张嘴,侯爷,你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错倒是全成了我的了,要不是当初把我卷了个草席,扔进乱葬岗,都没能解了你的心头之恨吗?” 慕长歌毫不犹豫的揭开了两人之间的旧伤疤。 想着当初午夜梦回时,那种抓心挠肝,痛之心扉的感觉,慕长歌脸上的表情又冷了几分。 “今日我没能顺了侯爷的意,你不惜派遣府兵围住我们孤儿寡母,都不想放我们离开,难不成,这就是为父者的嘴脸?” 慕长歌的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既然如此的话,宁远侯府这样的亲戚,我不要也罢!” 萧映寒听着这番话,在一旁沉着脸,打量着慕远川。 要是他记得不错的话,当初慕长歌突然暴毙宁远侯府草草的就把这件事情给遮掩了过去,甚至还特定勒令福利的下人,不允许提及此事。 可是在这京城当中,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都会引人猜忌,更别提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没了。 他很快收回视线,偏过头和慕长歌对视了一眼。 而慕长歌眼里的那抹玩味之意让他有些诧异。 就在他要开口时,慕长歌那张面若寒冰的小脸上闪过了一抹笑意。 “侯爷,你们府上要是真缺钱,大可以跟我直说,我这些年流落在外,也的确赚了不少散碎银子,你也可以给我打个欠条,本金还不起时,每个月还点利息,我也接受的了。” 慕长歌微微抬眼,瞧着面前这个恨不得直接找个地方钻进去的慕远川,声音中不带有一丝情感。 “毕竟当初,你也没直接杀了我不是?” 此话一出,慕远川的那张老脸上直接挂不住了。 他一巴掌用力的拍在了太师椅的扶手上。 “慕长歌!你当初做下那种见不得人的事,连带着家中姐妹都跟着你一起丢了脸,我若是不将你关起来,你难道想让你妹妹同你一起死不成?是你自己整日不吃不喝,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怎么如今反倒怪起我这个父亲来了?” 慕长歌一脸淡定的看着歇斯底里的慕远川,伸手在慕宸的头顶上摸索了两下,随后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道:“你也知道自己是一个父亲自己女儿受了奇耻大辱,你非但没有把罪魁祸首找出来,为自己女儿讨个公道,反而将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到了你的女儿身上,活生生的把她逼死了。慕侯爷,若是这天底下的父亲皆如你这般,那这天下得什么样啊?” 慕长歌说这番话时,眼中的讽刺宛若食指,就像一个个打耳光,噼里啪啦扇在了慕远川的老脸上。 她闷笑了两声,豁然吐出一口长气。 “慕侯爷,我还是之前那句话,我和你们宁远侯府,毫无瓜葛。你要是再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慕远川这时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他那阴冷至极的目光看向慕长歌。 “慕长歌,说到底,你也是我的女儿!今天你若是敢踏出这个大门一步,明天我就要把你告上公堂!连带着你母亲娘家都要受你牵连,你可以想明白了!” 当着萧映寒的面,慕远川这番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 可在他说完的一瞬间,也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改口。 “王爷,这……让您见笑了。” “见不见笑我倒是不知道,只不过侯爷若是在朝堂上也有现在的这般气魄,恐怕这宁远侯府早就已经如日中天了。” 萧映寒就这么不咸不淡的开了口,还不忘嘲讽一声。 “慕侯爷,你可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呀!” 听着这番话,慕远川那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支支吾吾的想要开口解释,却被萧映寒抬手制止了。 “侯爷也不必如此紧张,如若长歌真是你的女儿,那本王自是不会多说什么,只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长歌就是你的孩子呢?无凭无据,你总不能在大街上随便拉个有钱人,就认闰女?” 萧映寒说话间直接改了口,就连慕掌柜也不叫了。 他微微侧了下头,瞧向慕长歌。 “长歌,我这么急着过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陛下已经下旨赐婚了,醒来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的迎你入府了,你觉得如何?” 第117章 陈年旧事 慕长歌听着这番话,整个人都给噎住了。 这人先斩后奏的本事还真是独树一帜啊! 慕长歌在心里头咬牙切齿,面上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 她虽然四平八稳的坐在那,但是有些人却忍不住了。 慕夫人尴尬的满脸堆笑。 “王爷说笑了,她这样拖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的女人,哪能高攀的起王爷你呢?前些日子呀,我们给她选了个老家的孩子,他年轻,家里也有几亩薄田,祖上是做生意的,也不嫌弃她这未婚生子,这礼金我们都收下了。王爷若是想迎娶,怕是来晚了一步啊!” 慕长歌抬眼看向她,脸色愠怒,当即开口道:“你们千方百计的把我骗到这府头来,原来是给我找了个好郎君啊!侯夫人还真是为我着想,生怕我这孤儿寡母在这京城里头活不下去呀。” 慕长歌阴阳怪气,面若寒冰,可慕夫人就像是毫无察觉一样,自顾自的笑着。 而一旁的慕远川这个时候也舔着一张老脸,笑着附和。 “长歌,你母亲也是为了你好,你是一个人带孩子多少辛苦些,等你走了之后,你这京城的铺子为父给你照看着,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你也可以来看看。你在外头流浪了这么多年……” “我今日算是见着了。你们候府这些人不要脸,树不要皮的本事,恐怕在这京城当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慕长歌轻声笑了,笑容极尽讽刺。 “侯爷,我顺便再提醒你一句,我母亲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你身旁坐着的这个东西,可跟我没有半点情分,你,和你们宁远侯府,还是不要再继续挑战我的底线了。” 她实在是不准备继续跟着两个老东西在这浪费时间,他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萧映寒,扬起了眉毛。 “王爷,这时辰也不早了,想来你之前订的酒席,应该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不如先行一步?” 慕长歌并不想让这个男人在自己的事情当中牵扯过多,但是很显然,萧映寒可没有就此离开的打算。 他对着站在慕长歌身材的慕宸招了招手。 “慕小宸,来我这里坐坐,我之前给你请的先生可还觉得习惯?” 慕宸低着自己的小脑袋瓜,一脸乖顺的来到了萧映寒的身侧,甚至堂而皇之的爬上了他的大腿,坐在了怀里。 瞧着这一幕的慕长歌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直跳。 她怎么觉得自家儿子要被拐跑了? 而这时,慕宸却开口了那脆生生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前厅。 “教书先生是极好的,只不过他今日平白被人打了一顿,王爷还是得给他讨个公道才行,他本就是一介文弱书生,之前就被人欺负,如今投到王爷门下,竟还被人欺负!这伤筋动骨的,怕是有段日子都不能教书了。” 给慕宸和大宝二宝上课的,正是之前被慕长歌救下来的那个穷酸书生——周承坷。 这些日子以来,周承坷和萧映寒探讨文学,研究诗词,一来二去的,两人也算得上是惺惺相惜。 再加上萧映寒始终觉得,周承坷这么一个男子,一直住在杏林饭庄里头多有不便,就给找了个院子先行安置了。 权当一个门客供养着。 顺带也就成了几个孩子的教书先生。 加上几个孩子来去都有侍卫和小厮护送,慕长歌也是很放心的。 却没成想,竟被宁远侯府的人给断了后路。 萧映寒脸上挂着浅笑,眼中却已经冷若寒冰。 “这么说,宁远侯爷,是打了本王的门客了?” 慕远川当即变了脸。 “哪儿能呢?王爷怕不是说笑了?他不过就是个穷酸书生,连件好衣裳都穿不起,哪能担得起是王爷您的门客呢?这里头怕是有误会,再说了,这小孩子的话,哪能相信呀!” 说话间,慕远川警告地看向了慕宸。 “小宸啊,外祖父只是想接你回家,可并不是想伤害你。” 慕宸干脆的扭过了头,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没有外祖父!我是被他们强抢过来的!我娘亲说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谁知道我不跟他们过来?他们会不会连我一起打?王爷,我娘亲之前还说要让我认你当干爹呢!你可得给孩儿做主呀!” 三两句话,慕宸直接把自己和卫王府这棵大树牢牢的捆在了一起。 这形式作风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个五岁的孩子。 慕长歌在一旁紧咬着牙关,脖子上的青筋绷现。 她严重怀疑这小崽子今天就是故意的! 什么认干爹?! 这都哪跟哪? “你这孩子……” 慕长歌这边正要开口,就直接被萧映寒拦住了话头。 “既然这样的话,那为父必然得给宸儿讨这个公道了。” 萧映寒沉下了一张脸,眼中的杀机毫不掩饰。 他眸子一横,低沉出声。 “慕远川,你准备怎么给本王一个交代?” 慕远川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算计了一辈子,居然栽在了一个小孩子的手上。 慌乱中,他辩解道:“王爷,一个小孩子的话,哪能……” “慕侯爷,我这人耐心有限,您既然不知道怎么办?那我就亲自动手了。” 萧映寒抬眼,“东廷,去把今日动手的那几个都拎出来,各自八十军棍,有交代不清楚的,杖杀,若是宁远侯府中有人横加阻拦,一律同罪处理。”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东廷领命,大踏步的出了前厅,手里的宽刀,泛着阵阵寒意。 慕夫人更是吓的当场就哭了出来,她攥着慕远川的袖子,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而这位宁远侯爷更是吓得倒抽了一口气。 却还是不愿意就此低头。 “王爷,这好歹也是我自家府邸,门口还挂着先皇亲赐的匾额,你这……” “怎么?侯爷有意见?” 萧映寒低眉冷笑,身上忽然迸发出的杀意让这屋子里凭空降了几度。 慕长歌坐在一旁,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觉得这人也没有之前那么不顺眼了。 可一想到这人之前摆了自己一道,她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 而就在这时,前厅的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118章 算计 这人还没进来,说话声就从外面传进来了。 “爹爹!你为什么要把那个贱人接到家里来?你难道还嫌女儿之前丢的脸丢的不够多吗?!这全京城的人都在笑话……” 慕雪岚急匆匆的跨进了前厅,可刚一进门,这说话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她看着坐在前厅的萧映寒,瞳孔骤然一缩。 好在她很快恢复了镇定,行礼道:“岚儿见过王爷。” 慕长歌挑眉瞧了她一眼,眼中尽是不屑。 更是讥讽道:“之前听侯爷说,您已经把自家女儿禁足了,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嘛。” 此话一出,宁远侯府的众人都是变了个脸色。 慕夫人更是一把上前,就将慕雪岚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像是生怕慕长歌动手打人一般。 “慕掌柜怕不是误会了?我虽然是被禁了足,但也只是出不了家门,在自己家里头还是可以自由活动的,难不成要我像你一样?” 慕雪岚这副嚣张跋扈的架势,看在慕长歌的眼里,就像是一个炸了毛的孔雀躲在一只老母鸡后头求庇护。 她实在是有些想不通,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呢? “既然如此的话,侯爷还是先把家务事处理好了,至于你方才所说的事情,只要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我自然会如了你的意的。如若不然的话,侯爷就别怪我心狠了。” 慕长歌这番话意有所指,可她刚准备起身,慕雪岚就行不合时宜的再一次开口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呀?你觉得自己现在能赚点银子,翅膀硬了是?慕长歌,当初你做了那么丢人的事,怎么还有脸活着呢?!我要是你呀,早都已经抹脖子上吊了!还舔着个脸,把这么个野种带进家门?怎么?你还想让我爹爹认他不成?” 慕长歌闻言,目光阴沉的看着她,随后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向了慕雪岚。 慕夫人看着她这副不怒自威的表情,跟着慌了神。 “长歌,岚儿还小,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哈。她这口无遮拦的,我回头就教训她!” 慕长歌没有搭理面前这个女人,目光直接越过她,落在了慕雪岚的身上。 就在她梗着脖子和慕长歌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慕长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巴掌抡在了她的脸上,但这都还不算完,她手臂一伸,直接把慕雪岚从慕夫人的身后抢了出来。 眼看着这位大小姐梨花带雨都捂着自己的脸,慕长歌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了在场每个人的耳边。 “慕小姐,你若是再敢说我儿子是野种,我就会让你也尝尝变成一个野种是什么滋味!” 慕宸是慕长歌的底线,一个决不能触碰的底线! 慕雪岚一而再再而三第挑衅,无非是想让慕长歌动怒丢脸,最好再借此机会彻底和宁远侯府决裂才好。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继续高枕无忧的坐稳候府嫡女的位置,将来婚姻嫁娶,处处高人一等! 可慕长歌看穿了她的心思,低头浅笑,目光迫人。 随即转头开口,“侯爷之前不是说若是我回府,就开祠堂,遍请宗族耆老来给我做个见证吗?” 此话一下出,慕远川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 “是,自然是会如此的。” “那既然如此,不知你会如何处置这个鸠占鹊巢的人呢?” 慕雪岚听着这话,眼中闪过了一丝危机感。 她当即开口,怒斥道:“慕长歌!你不过就是一个死了亲娘的废物!你凭什么回来?你克死了自己的亲娘不说,如今好像回来搅风搅雨?你当我们一家人是死的不成?!” 慕长歌根本就没有搭理她,直接再一次开口。 “等什么时候侯爷处置了这些登不上台面的东西,再来跟我商议什么时候迎我入府。今日我也是有些累了,也不打扰侯爷休息,先走一步。” 有了这样一番话,慕远川喜上眉梢,当即露出了笑意。 再加上有萧映寒在这镇场面,他们也不好再次以武力把人控制在这儿,只得笑脸相送。 可还没出大门,慕雪岚就再一次冲了出来。 “慕长歌!我告诉你,你拖着那么个野种,旭哥哥绝对不会再娶你的!你以为你坏了我的姻缘就会得好报吗?你这辈子必然孤独终老!不得好死!” 慕长歌脚下的步子一顿,低笑了两声。 “慕小姐,你还是看顾好你自己!宣威侯府宁可悔婚都不愿意娶你,你这名声在这京城里又能好到哪去?你与其这么关心我,倒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别到时候真的嫁不出去,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 扔下这番话,慕长歌径直出了宁远侯府的大门。 她拉着慕宸的小手,对着萧映寒行了一礼。 “今日之事,多谢王爷出手相助。只不过我担不起王爷的厚爱,您之前说的那番话,就此作废。” 萧映寒微微扬了下头,豁然一笑。 “我向来言出必行。长歌,不管你是否愿意相信,我都向你保证,绝不负你。” 慕长歌急了,“王爷,你又何苦跟我过不去呢?” 萧映寒面色入常,淡然开口。 “这自古常言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如今我这身子都还未痊愈,慕掌柜何必如此这般疾言令色呢?” 他深知这件事情继续讨论下去,绝对会以两人不欢而散而告终。 慕长歌还有大用,绝不能给得罪狠了。 慕长歌瞧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直接叹了口气,拉着慕宸的小手,就转头朝着杏林饭庄走了过去。 而在她的身后,萧映寒不紧不慢的跟着。 很快,东廷抹掉手上的血迹,也跟着上来。 “王爷,那些人都处理完了。你当真答应了陛下的条件?” 萧映寒斜了他一眼。 “为什么不答应?十个孙家大小姐都比不上一个慕长歌,东廷,如果她真的能为我们所用,那那个一直隐藏在她身后的人,一定会露出马脚来。” 东廷有些不大情愿。 “可慕掌柜是无辜的呀,她虽然和那些人有过接触,但总不至于……” “何时轮到你教本王做事了?” 第119章 杀手来袭 走在前头的慕长歌步履急促,就像是身后有鬼撵着一般,走的飞快。 身旁的慕宸买着两条小短腿,紧着倒腾,才堪堪跟上自家娘亲的步子。 转过一个街角,萧映寒和东廷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慕宸也是终于没忍住,开了腔。 “娘亲,嫁给爹爹叔叔不好吗?这样娘亲以后就不用什么事情都靠自己撑着了呀。爹爹叔叔虽说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是是个实打实的大好人,他连孩儿都不嫌弃……” “你若是觉得他这般好,回头就搬到他府上去住呗。”慕长歌脚下一顿,转头盯着慕宸,面露不悦。 “看来你是把我当初教你的都给忘了,慕小宸,你要是在这么随便给自己找爹,我就要动家法了!” 慕宸听着这话,当即垮下了一张小脸,攥着自家娘亲的袖子,委屈巴巴的将自己的头埋在了她的怀里。 “娘亲说的孩儿知道了!孩儿绝对不会随便给自己找爹!孩儿知错了!” 慕长歌非常清楚自己儿子的德性。 他哭的越是可怜,就越是不知错。 嘴上答应的再好,回头就会把这事忘了。 这副扮委屈装可怜的样子,每每提的动家法就会表现出来! 真不知是跟谁学的! “慕宸,你……” 慕长歌这边正要开口,突然,一阵破空声传来,紧跟着身后传来了一个声响。 慕长歌都来不及转头,一柄长剑迎面袭来。 她拎起慕宸的后脖颈,脚下轻点,连连朝后退了几步,可肩膀还是硬生生的挨了一剑! 瞧着那被血瞬间染红的衣裳,慕长歌杀机颖然,她脱下外袍,兜头照在了慕宸的脑袋瓜子上。 “躲好!不许摘下来。” 随着一声轻叱,她一把抽出藏在腿上的匕首,刚才收起来的那个黑色药丸脱手而出,直接朝着这个黑衣杀手扔了过去。 那药丸再脱手之后,砰的一声化成了一阵红雾,那黑衣人躲闪不及,迎面撞了上去。 “嘶——啊!” 那黑衣人惨叫了一声,捂着自己的眼睛,原地量跄了几步。 慕长歌趁机身子猛地超前窜了出去,手中反握着的匕首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插进来这人的肩胛骨上,随后果断抽刀,根本就没有再给这人翻看的机会,五寸长的匕首整个插进了他的下颚骨中。 当萧映寒和东廷察觉动静不对,赶过来时,慕长歌那满身杀气已经尽数收敛。 她擦拭着手中的匕首,脚下的那具尸体,血流了一地,染红的街道。 而慕宸抱着自家娘亲的衣服,面对眼前的这具尸体,那张小脸上出奇的平静。 “怎么样?你受伤了?” 萧映寒快步迎了上去,一眼就瞧见了慕长歌带血的肩膀。 慕长歌没有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 “哼,还真是托了王爷你的鸿福啊!这当街被人刺杀的滋味,我可是已经有些年头没有感受到了!” 听着慕长歌的冷嘲热讽,萧映寒瞬间沉下的面孔。 “是我的错,我们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算了,王爷,你的卫王府,和我的杏林饭庄可不顺路!” 慕长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拉着慕宸,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东廷看着地上那人已经被扯下来的面罩,眉头直接皱成了一个死结。 “王爷,这人……慕掌柜的认识?” 萧映寒脸色铁青,已然明白动手的是何人了。 “一个能把归苍楼第一杀手收入旗下的人,会连刺杀自己的人都不认识吗?这人手里拎着半月弯刀,脸上纹着刺青,是个人都能分辨的出来?” 他长出了一口气,朝着西北方看了一眼。 “到底是本王连累了她!” 东廷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王爷!你何出此言呐?慕长歌虽然才智过人,但身世成谜,这五年来,她的下落没人可知。保不齐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 “她既然敢来京城,就知道那些仇家不会在这对自己动手,她何等聪明?东廷,把这尸体处理了,作的干净些,别让人发现了。” 萧映寒收回视线,转头便走了,那方向和慕长歌的背道而驰。 而这边,慕长歌已经带着慕宸回到了杏林饭庄。 此时的天色已经大暗,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慕长歌越发庆幸那杀手挑了个好时辰,倒也不至于吓到街上的这些人。 她刚一进门,清月正在收拾桌子。 瞧着她满身是血,手里的盆碗当即摔了一地。 “小姐!你怎么伤成这样?!” “娘亲被人当街刺杀了。清月姐姐,你快给我娘亲看看!” 强装了一路镇定的慕宸,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了,憋着自己的小嘴,就哽咽着出了声。 慕长歌瞧着他这副样子,心有不忍,可还没等开口,慕宸哇的一声就哭了。 哭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慕长歌实在是忍不住了,抬脚就在他的小屁股上踢了一下。 “你娘我还没死呢,嚎什么丧?!” 慕宸抽了两下鼻子,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 “娘亲你疼不疼?孩子要是能快快长大就好了,这样就不会有人欺负娘亲了。” 慕宸坐在一旁抹着眼泪,小脸上满是倔强。 而慕长歌则是身上按着眉心,让伙计把这位小祖宗给带了下去。 清月这时也解开了她的上衣,看着肩膀上的伤口,她那满脸的担忧松懈了不少。 “还好伤的不深,小姐,那位之前不是答应过你,绝不会让你在京城受伤的,这才来多久啊?哪些不长眼的东西怎么就敢对你动手了?” 慕长歌没有接话,她只是低着头,目光淡淡的看向前方。 “清月,距离约定的日子,还剩多少?” “不到一年了。”清月应了一声,将慕长歌之前特意研制的金疮药撒在了伤口上。 那金疮药消炎镇痛,但刚放上去,煞人的疼,可慕长歌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清月不忍心瞧着她这般模样,随即开口。 “小姐,你和那位的赌约马上就要结束了,这一年之后,他若是还不肯给您答复。奴婢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让他好过的!” 第120章 花魁大选 “你呀,跟了我这么多年,这脾气怎么还没改改?愿赌服输,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还差这一年吗?清月,以后关于那个人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父兄的事情,我已经在谋划了,想来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再见面。” 慕长歌转移了话题。 显然不想让清月提起当初的事。 当初她就救下清月的时候,她瘦骨嶙峋,瞧上去文文弱弱的,这脾气却是大的可以,这么多年,她都没什么变化。 而清月在听了这话之后,手上缠着纱布的动作一顿。 “我知道小姐进京,是有要紧事情做。我父兄的事情,不急的。” 慕长歌缓缓的叹了口气,没有再开口。 转眼几天的时间过去了。 而这京城的花魁大选,也终于被提上了日程。 这日天刚蒙蒙亮,枫林台上就已经座无虚席,京城的百姓挤破了头皮,都想目睹一下这些京城名媛的风采。 “十九娘!十九娘!” “醉仙阁!醉仙阁!” 周围的呼喊声响成一片,议论声更是不绝于耳。 “今年这花魁大选,这醉仙阁恐怕是当仁不让了?这么一个绝色,每人都能被这老东西藏到现在才拿出手,可真是沉得住气呀!” “谁说不是?这原本啊,还能称得上是几家打擂台,如今就光是醉仙阁一枝独秀了。不过这十九娘美成这样,要是能一亲芳泽,死在她身上都行啊!” 听着周围人这些不堪入耳的话,慕长歌垂下了的眼帘。 她一席水色长衣,坐在高台之上,目光淡淡的注视着台下的十九娘。 十九娘正坐在醉仙阁的位置上,周围婢女环绕,那老鸨恨不得跪在地上伺候。 清月立在一旁,瞧着这一幕,啧啧称奇。 “啧啧,小姐,这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身衣服穿在这位的身上,倒真是显得金贵呢。小姐,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慕长歌一眼就看穿了清月的想法,哑然失笑。 “十九娘媚骨天成,风姿绝色,天生下来就是吃这碗饭的,你跟了我这么久,何必吃她的醋?” 清月别扭的撇过头。 “谁吃她的醋了?可她到底也是归苍楼的人,这身份和来历还是不得不防。小姐,如今白臧那家伙音讯全无,这种人留在身边,难保祸患,奴婢只是担心罢了。” 慕长歌笑而不语,也不愿意再戳穿她,视线却再一次落在了台子上。 此时,台子上正站着一个妙龄少女,一袭薄衫根本遮掩不住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 她翩然起舞,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原因,脚下竟然踩了一个空,一头摔在了台子上。 眼看着她的脚踝扭曲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周围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这少女凄惨的痛哭声回荡在整个枫林台上,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好在这个少女所属的青楼很快就把人从台子上抬了下来,来到了一个偏僻之地。 而高台上的慕长歌看着这一幕。 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很快冲下高台,手中银针闪现,几针封住了少女脚踝上的穴位,同时将清月带来的木板缠在了她的脚踝上加以固定。 慕长歌很快发现,在她的右腿脚踝处有一块极其明显的青紫痕迹,这痕迹像是新的,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打到所致。 慕长歌并未声张,只是开口嘱咐了几句。 “好在没伤到骨头,这些日子不要走动,安心静养,回头找个郎中开些药,养些日子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慕长歌说着,将银针取出,递给了清月。 这家青楼的老鸨这时更是连连感谢。 “多谢多谢!姑娘可真是个大好人!只是如此一来,这花魁大选怕是与我们家无缘了。” “大选每年都有,不必急于一时。” 在她折身回到现场时,一道声音在耳畔响起。 “慕掌柜向来都这么多管闲事吗?” 她循声望去,正好瞧见了孙成安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我做什么事情,与孙公子无关?” 孙成安一脸讥讽,“与我有没有关,慕掌柜难道不知情吗?那日你把我打昏在马车的这笔账咱们可是到现在都还没算呢!” 慕长歌一脸无辜,拒不承认。 “孙公子一表人才,怎么可能跟我一个寡妇共处一个马车?这事传出去,怕是会对孙公子你的名声有所影响啊,更何况,这子虚乌有的事情,谁会承认呢?” 孙成安闻言,脸色一僵,正要发作,就瞧见萧映寒出现在了对面的高台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之意,身子猛地前倾,将慕长歌整个人罩在了其中。 那姿势格外的暧昧。 由着一个陌生人靠近,向来不是慕长歌第性子,她手臂朝前一横,面色微沉。 “孙公子,还请自重。”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蹦出一股火-药味儿的时候,台子下头鼓点越来越密集。 随着这一下下的锣鼓声,一曲琵琶音,传入了众人的耳朵。 十九娘抱着凤颈琵琶,摇曳生姿的上了台。 她脸上那层薄纱被风掀起,露出了绝美的侧颜。 那一袭淡粉色的长裙随着她的动作在风中翩然起舞,整个台子美得宛若在画中一般。 孙成安目光灼灼的盯着下面,可慕长歌一颗心却提了起来。 就在这时,她清楚的瞧见的台子,周围的人群当中,一个人右手中捏着一个石子,直勾勾的朝着十九娘的脚踝射了出去。 光是那石子的力道,瞧着就有几份骇人。 看着他这副手段,慕长歌猛然想起了在饭庄后院扔着的那口被打穿了的大锅。 “小姐!” 清月这时也察觉了不对,她急喝了一声。 “就是那个人!那天闯入后厨的就是他!” 慕长歌眼中冷意迸射,一把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孙成安,就要去把那人带回来兴师问罪。 可这孙成安也不知道是抽的那股邪风,直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硬生生的将人扯了个踉跄。 “慕掌柜怎么这么急着走啊?咱们两个可是有许多话没说呢,你要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辜负了我这一腔爱慕之意?” 慕长歌抬眼看着他,咬牙问出了一句话。 第121章 剑拔弩张 “你脑子有病?” 这话一出,孙成安挂着一脸痞笑,僵在了原地,眼底更是泛起了凶光。 “慕掌柜,劝你不要不识抬举。你今日若是再坏了本公子的好事,就别怪我一把火烧了你的杏林饭庄!” 慕长歌素来不怕别人挑衅,她扬起眉毛,对这人的两句话嗤之以鼻。 “孙公子,这天可还没黑呢,就开始白日做梦了?” 说话间,慕长歌眼角的余光发现刚才还站在对面高台上的某人这时已经不见了。 而台下,十九娘正在翩然起舞,那一曲凤求凰引得满座高朋无不喝彩,有些情绪激动的叫嚣着,让她摘掉脸上的面纱。 可十九娘只是媚眼如丝的朝那边送去一个眼神,面上的轻纱被风掀起一角,透着嫩粉色的下颚线和那白皙皙的脖颈间形成了一个诱人的角度。 引得下面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公子铜钱票子,珍玩首饰,不要钱一般往台上扔着,有些地方甚至堆起了小山。 瞧着台下的这个状态,慕长歌之前一直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她收回视线,目光淡漠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孙公子,这次古常言道,好狗不挡路,莫不是令尊没教过你?” 孙成安的眼皮抽了抽,脸上的笑容越发猖狂。 而他身后的小厮这也是忙的上前走了一步,没好气的喝斥出声。 “慕长歌!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嘴巴放干净点!” 慕长歌眼皮都没抬一下,双手拢着衣襟,嘴角扬起了一个冷漠的角度。 “我和你家主人说话,做狗的怎么还能开口呢?你们孙府的家教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呀。孙公子,你与其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不如好好管管自己手底下的这些东西,就这么带出来,脸都不够丢的?” 她盯着孙成安看着的那张气的瞬间涨红了的脸,极其敷衍的笑了笑。 “孙公子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小女子就要先行一步了,告辞!” 话出口,慕长歌带着清月就要走。 就在这时,孙府的家丁突然围了上来。 周围不少看热闹的人也发现了他们这里的情况,各个伸着脖子不停张望。 “呀,这不是孙家大少爷吗?这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他呀?这不自讨苦吃嘛。” “你不知道,那位可是京城里,如今赫赫有名的人物!杏林饭庄可听说过?那位可就是那杏林饭庄的掌柜的!” “一个寡妇,整日和男人混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一时间,周围各种各样的声音都传到了慕长歌的耳朵里。 她面色如常,情绪上没有任何变化。 可恰巧在这时,一道声音从这些嘈杂的说话声中脱颖而出。 “你们这些只会背后嚼人舌根的怂货,若是在这边口无遮拦,本世子就把你们舌头都给你们割下来!我倒是看看这二两肉够不够下酒的?!” 随着这一声轻喝,段晟奕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而和他并肩而立的,正是萧映寒。 和段晟奕相比,萧映寒的脸色可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可是这位孙大少爷就像是没看见一般,然后有兴致的跟二人打了声招呼。 “没想到世子和王爷也对这花魁大选也是兴致盈然,不知二位是瞧上下面哪个漂亮姑娘了,可需要在下帮忙引荐?” 他这番话一出口,段晟奕当即一脸嫌弃,径直讽刺出声。 “孙公子的眼光,我等可不敢苟同。本世子今日不过是想来凑个热闹,却没想到,在这瞧瞧了孙公子你仗势欺人。这慕掌柜一介女流,不知是哪儿得罪你们孙府了?” 慕长歌瞧着眼前这副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她下意识的看向萧映寒,却发现这人摆明了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而这边的孙成安满脸戏谑的看着段晟奕,眉眼中尽是轻佻。 “世子这番话可真是见外了,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像慕掌柜这种清雅脱俗的,如高岭之花的美人,在下怎能错过呢?” 慕长歌闻言,瞳孔骤然一缩。 她现在觉得上次那一掌,劈的可着实有点轻了。 她就应该直接把这人送上西天! 活了两辈子,头一次让人这么调侃! 可慕长歌这边都还没来得及发作,段晟奕那边就开口了。 “孙公子,我劝你还是谨言慎行,这大庭广众的,你不要脸,人家姑娘还要脸呢!你可别以为这天底下的人都跟你是一样的脾气秉性!” 眼看着这两人像是斗红了眼的公鸡一样针锋相对的,慕长歌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萧映寒趁机走到她的身侧,将人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护在了一个还算安全的地带。 “别担心,这两人只要见了面,必然得有这么一遭,且有的吵呢。” “这两家……是有旧怨?” 慕长歌难得升起了八卦的心思,看着这唇枪舌战的两人,禁不住暗自咋舌。 庄子上的泼妇骂街,大体也就这个样子了。 “何止是旧怨?”萧映寒轻笑着,低头看着眼前人,“本王答应你的事情,如今已经办到了,之前的提议,你考虑的如何了?” “什么提议?” 慕长歌梗着脖子,开始装疯卖傻。 这几天,有人四处散播自己的谣言,说她靠美色,勾引的当朝王爷乐不思蜀。 虽说她葡萄在意这些闲言碎语,但是听多了,心里头终归还是堵得慌。 “王爷,这天底下的女子多的是,我瞧着孙府的大小姐就很是不错,你何必死抓着我不放?” 慕长歌如今越发觉得,自己当初招惹这人就是个错误。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还有点狗皮膏药的性质? “孙家?也配和我结亲?”萧映寒不屑置辩,挡住身后挤过来的人潮,将慕长歌整个拢在了自己身前。 而清月早不知道被挤哪去了。 “慕掌柜,我有的是耐心,可以慢慢跟你耗。我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筹备筹备聘礼。” 就在两人之前的气氛越发暧昧的时候,下面台子上的鼓点骤然停歇,呼山倒海的喝彩声想做一团。 “如此天仙般的美人,我出十万两!” 第122章 美人天价 这一个声音一出,现场骤然安静了下来。 而台子上已经取下面纱的十九娘则是朝着这声音的来源处,不紧不慢的行了一礼。 “奴家谢过这位老爷了,今日谢过各位老爷公子捧场了。” 随着这句话出口,她手中一直拿着的那个粉色帕子随风飘起,一阵风吹过,这帕子直接落在了其中一个男人的脸上。 那人都没反应过来,十几双手就朝他脸上抓了过去,引得一阵鬼哭狼嚎。 瞧着这副场面,慕长歌嘴角禁不住抽了抽。 好在很快就有人上来组织秩序,把这混乱的场景压了下去。 可是高台上,那些一掷千金的土财主们早已经备好了厚厚的银票,就准备买个漂亮姑娘回去做点缀了。 各路花魁争气斗艳,这花魁选拔大赛进行的如火如荼。 转眼间,日上中天。 慕长歌早摆脱了跟着自己不放的那几个烦人精,混进了醉仙阁的队伍当中。 十九娘坐在屏风后头,正在给脸上的妆容做最后的调整。 “慕掌柜,这花魁大赛,我也参加了,赚回来的这些银子也能堆成小山了,只是不知你特地把我塞到这儿来,到底所为何事?” 慕长歌撩起那堆打赏当中的钗环首饰,仔细的瞧着,一张小脸上似笑非笑。 “你在醉仙阁这些日子,应该也听说了关于我的事,我马上就要重回祖谱了,这回去,不得给我那老父亲送上一份大礼吗?” “你要给你爹买个小妾?!慕掌柜,你让我当选花魁,莫不是就为了这事?!” 十九娘震惊了。 她只觉得面前这一个是个奇女子。 好像没什么出格的事,是她干不出来的。 带着儿子逛青楼,给自己亲爹买小妾,这以后还能干出什么来? 十九娘正想着,脸上那副错愕的表情,把她心里想的东西全都表现了出来。 而慕长歌则是朝前走了一步,将那些收拾扔破烂一般重新扔回了那堆东西里,转头就挑起了十九娘的下巴。 “其实我这次回京,倒也不是为了这件事,你只管跟我一起进府,至于慕远川那老东西,是绝对没机会碰你一根手指头的。十九娘,除此之外,你还得帮我办件事……” 说话间,慕长歌的嘴角已经贴在了十九娘的耳畔。 看着面前这人不敢置信的眸子,慕长歌满意的笑了。 “事成之后,你修炼媚术所带来的副作用,必然会减小到最低。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倒是大可不必继续贪恋那一晌之欢了。” 慕长歌意味深长的说着,视线却已经落在了那老鸨身上,眼中一抹恨意划过。 当初如果不是那人,她也不至于这么久才重新回京! “慕掌柜,奴家竟然依了你,那以后奴家可就是你的人了,那个老侯爷一把年纪了,再迎我进门,那慕夫人不得气个好歹的?我可是听人说了,那位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十九娘努着小嘴,身子软绵绵的,靠在了慕长歌的身上。 这副媚骨天成的样子让人免不了心生怜爱。 慕长歌用指尖勾勒着她面部的轮廓,淡然开口。 “有我在,你怕什么?” 听着这话的十九娘闷声笑了,那双透着精光的桃花眼灼灼的看向了慕长歌。 “慕掌柜,你不愧是老一看上的人,如此这般的心计城府,奴家甘拜下风。” 慕长歌拿起桌上的螺子黛,小心仔细的给十九娘化了媒,又抿了下胭脂,又在那额间加上了一抹红。 “你快要上台了,好生歇着。” 慕长歌从醉仙阁所在的地方出来时,清月已经守在了门口。 她一瞧见自家小姐出来,连忙上前开口道:“小姐,都查清楚了,钱家小姐所中之毒的来源已经查清了,方才店里的小厮过来传话,说钱夫人正在雅间里头等着呢。” 慕长歌眼前一亮,当即开口。 “钱夫人乃名门之女,咱们怎么能让人家干等着?即可回去。” 清月急了,“那只花魁大选……” “花魁大选结局已定,不用操心了。”慕长歌直接打断了清月的话,还不忘开口数落几句。 “清月,你得时刻记着,再泼天大的事,都没人命来的重要。钱小姐如今身形瘦下来不假,可是体内的毒素一日不除,就始终是个隐患,咱们得帮人帮到底。” “小姐说的是。”清月应了一声,快步跟上了慕长歌,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两人谁都没有看到,就在这枫林台的一角,一个一身黑衣的人正负手而立。 “公子,就这么让她折腾吗?要知道,她可是三星之命啊,若真落到了别人手里,怕是这天,就要变了。” “慕长歌向来不是池中之物,她能有胆子来这京城,自是有一定底牌的,你们且记着,就算是有朝一日,她离我而去,你们也不可与之为敌。” 那黑衣人说着,突然从嘴里吐出了一口浊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一般。 “将看着她的人都撤回来!我倒是想看看,京城的这一摊子浑水到底能养出什么样的怪物来!” 两人说着,人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而这边已经走到马车边上的慕长歌本能的察觉有些不对。 她下意识的回头,朝着这两个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暗自皱紧了眉头。 “小姐?”清月还有些不明所以。 慕长歌收回视线,“没什么,先回去。” 半柱香后,杏林饭庄里。 慕长歌风尘仆仆的从外头赶了进来,而钱夫人一瞧见慕长歌,顿时一脸歉意的起了身。 “真实我不会选日子,本想着有了结果,过来告知姑娘你一声,却不想扰了姑娘的兴致,实在是罪过!” 慕长歌连忙上前,对着钱夫人行了一礼,宽慰道:“夫人,你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一个穷乡僻壤的,没见过这么热闹的景象,自然想过去瞧个热闹。可这热闹归热闹,哪儿能比得上您的正经事?” 两人落座,慕长歌率先开口,直奔主题。 “我与夫人说的那件事儿,可是有眉目了?” 第123章 钱府闹剧 “唉……” 钱夫人先是叹了口气,随后恶狠狠的咬着牙,看上去着实是被气坏了。 “慕掌柜有所不知,我家那几个叔叔妯娌,实在是不成样子,你也知道我自打生了这个女儿后,这身子就不如当年了。我和孩子他爸本想招个赘婿,也好让我家那丫头终身有靠。可她终归是个女子,比不得男人。一来一往的,家里头难免生出些流言蜚语来。” “钱姑娘的确是受委屈了。” 慕长歌跟着附和着,面上的表情更是多了几分同情。 对于京城这些生长在深闺内院当中的大家小姐,从小日子就过的各个不同,一旦出了点什么意外,难免会惹来这样那样的非议。 一旦有什么事情行差踏错,那可能就会彻底坠入深渊。 在这方面,她简直就是遍京城里最当之无愧的前车之鉴。 “其实我也不求别的,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只想让她平平安安的,慕掌柜,我这闺女身上的毛病,真的有希望能痊愈吗?” 身为人母,钱夫人根本就不顾自己的声誉,只为了护钱珍珠一世平安。 能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绝无仅有了。 慕长歌在心里头佩服着面前这个女人,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一本正经的回答道:“自然是能够痊愈的,钱姑娘芳龄正盛,虽说这些年吃了些苦头,但是只要调理得当,必定会恢复如初的。只不过,我瞧着这些日子钱姑娘未曾出门,可是生了什么变故?” 一提到这件事,钱夫人当即变了脸。 “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此事。我那个婆母不知道从哪听到的消息,说是你的杏林饭庄惹了大麻烦,还闹出了人命,直接就把珍珠给禁了足,这些日子,她整日里长吁短叹的,我这个做母亲的心里也不好受。” 钱夫人的话说着说着,人就跟着红了眼眶。 她微微低着头,抬眼看向慕长歌,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开了口。 “所以我今日登门,是想问问慕掌柜,你可愿住到我府上去?我让人给你收拾了院子,你姐在那住着,每天只要给我家珍珠做些药膳,其余的时间,你在我这府上也来去自由。不知,慕掌柜意下如何呀?” 像是生怕慕长歌拒绝,这钱夫人的话,说到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句。 “当然,价钱都好商量,若是掌柜的同意,这价钱可以比之前翻上一番!就请掌柜的权当发发善心,帮了我这一把。” 话说到这个地步,慕长歌自然是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了。 她低眉浅笑,赫然开口。 “钱夫人何必如此客气?这治病救人,自然是得药到病除了,我们这些做郎中的才能抽身而退不是?” 一听此话,钱夫人顿时豁然开朗,喜不自胜,就连眉梢都染上了几分笑意。 而慕长歌则是又开口了。 “只不过我和贵府还得有言在先,我进府,只是为了照顾钱姑娘,贵府的事情与我无关。而且这做饭的食材,必须要经我们杏林饭庄自行提供,以免中途出了岔子。夫人意下如何?” 当初,她之所以选择帮这钱珍珠,也不过是想利用她给自己的杏林饭庄打出些名气而罢了。 可是在这一来一往之间,慕长歌对钱家的这对母女越发的钦佩,也就不再有欺瞒和利用。 她抬眼看向雅间的侧窗,那窗户外面,阳光明媚,风景正好。 钱夫人顺着慕长歌的视线朝着窗外撇了一眼,突然爽朗一笑。 “我知道掌柜的在担心什么,慕掌柜的且放心,只要你能治好我的女儿,从今以后,我们全家任凭驱使,但凡是掌柜的需要,您尽管开口。” 慕长歌倒是没有料到钱夫人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她的本意并非如此,不过有了这样的承诺,倒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当天下午,慕长歌拎着自己的樟木箱子,上了前往钱府的马车。 一路上,钱夫人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马车到了礼部尚书府,人都还没下马车,就听见着门口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我们是来上门提亲的,怎么就不能进去了?!” “这位公子,如今我家老爷和夫人都不在府中,你提的是哪门子亲?更何况我家小姐自幼便有婚约在身,就算是提亲,你这无媒无聘,还妄想攀高踩低不成?” 两方人这时吵得不可开交,其中那个过来提亲的男子怒吼的声音恨不得传遍整条大街。 “什么叫攀高踩低?!我今日过来,可是奉了你们家老夫人之命!你们若是还在此处横加阻拦,可别怪你们家老夫人怪罪下来!更何况,这通京城谁不知道你家小姐是个什么样的德行,有人过来提亲,你们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慕长歌听不下去了,她撩开马车的车窗,径直开口。 “感恩戴德?那还不如直接让着尚书府给你打块板,把你摆在上头,日日烧香上供,岂不是更能如了你的心意?” 话说了一半,慕长歌人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临落脚,她还特地对车夫说了句。 “带着你家夫人从后门进去,别声张,别引人注意。” 那车夫点着头,驾着马车就走了。 独留下慕长歌拎着一个樟木箱子,站在这尚书府的大门口。 那过来提亲的汉子一瞧见慕长歌孤身一人,当即换了一副面孔。 “你算是个哪儿来的东西?也敢在这里置喙本大爷的事情?皮痒了是?!” “我是哪来的不要紧,可是在场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东西,我可真是头一回见。” 慕长歌一步步走到了尚书口门口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男子,满眼的讽刺。 “这天底下就连要饭的上门提亲都知道,请个媒婆带一些聘礼,你在这信口开河,扫了尚书府的颜面,还妄图血口翻张就是侮辱人家姑娘清誉?就不怕这老天爷降下个雷来,直接送你归西?” 那男子当即火了,“你个小娘皮!再敢多管闲事,就别怪老子的拳头不认人!” 慕长歌伸手扶了一下鬓边的碎发,冷笑道:“满口污言秽语,可真是有辱斯文,你莫不是没被人打过?” 第124章 福盛永康 慕长歌素来珍惜自己的羽毛,也很难把自己那种所剩无多的感情再分割出去。 可钱珍珠的事情,她无法坐视不理。 光是这位钱小姐之前在宁远侯府护着自己,她就没法眼睁睁的看着这人,继续在这里礼部尚书府的门前叫嚣。 话语一出,慕长歌那泛着冷意的事情直接落在了这男子的身上。 这人看上去年纪不大,弱冠之龄,长的倒是膀大腰圆的,看上去像是个庄稼汉。 可是这嚣张跋扈的劲儿,显然跟他这身穿着打扮不太相符。 尤其是在他听了慕长歌的话之后,那付凶相毕露,怒不可遏的德行,瞧上去就像是一只只会张牙舞爪的丧家之犬。 “好啊!这尚书府还有你这等货色呢?!老子今儿不跟你一般见识,今儿可是我过来提亲的大好日子,你要是识相的话,就快一些滚开!” “我若是不呢?” 慕长歌面色不变,只是将手里拎着的那个樟木箱子放在了地上。 “礼部尚书,文官清流,尽心尽职会朝廷奋斗几十载,你仗着人家里人不在,就在这蛮横霸道,扰人清静。我看你不像是来提亲的,你是来找麻烦的?” 这男子被堵了个哑口无言,他脸红脖子粗的瞪着慕长歌,最终还是忍无可忍的选择了动手。 眼看着他那双粗壮有力的胳膊抡圆了朝慕长歌砸了过来。 周围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姑娘,小心!” “要了亲命嘞,姑娘,你可快躲躲!” 可这些惊呼声在片刻之后就戛然而止。 慕长歌那盈盈玉手稳稳当当的接住了这男人,沙包一般大的拳头。 泛着粉色的指尖就这么看似轻飘飘的捏在了这人的虎口上。 她就这么站在原地,脚都没有往后挪动半寸。 慕长歌薄唇轻启,笑的一脸轻蔑。 “就这点本事?没吃饭吗?” “啊!拿命来!” 那男人臊的满脸通红,大吼了一声,就准备再次动手。 可慕长歌哪儿会给他机会? 她捏着他虎口的手指微微用力,紧跟着连续三掌击在了他的腋下。 随着最后一拳收手,慕长歌也松开了捏着这人手腕的手。 而紧接着,这人的手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就像是只有皮肉连着,骨头断了一般。 刹那间,这男人痛苦的嘶吼声响彻了整条街。 慕长歌略有嫌弃的蹙起了眉,掏出帕子,擦了擦手。 “也就只有些和女子动手的本事了,就像你这样的货色,别说上门提亲了,勾栏瓦舍的女子就瞧不上你这样的。” 此时,这男人捂着自己的手腕,跪在地上,整个人弓着身子,活像一只要被烤熟了的大虾米。 刚才那副嚣张劲早已经混合着的到大的眼泪珠子落在了地上。 慕长歌拍了拍手上的灰,将帕子塞在腰间,转头瞧了眼早已经吓傻了的家丁。 “劳烦通传一声,杏林饭庄掌柜的,来给钱姑娘送饭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嗡嗡嗡的传了起来。 “这就是那杏林饭庄的掌柜呀?那个寡妇?瞧着也不像啊!” “一口一个寡妇,有没有人情味儿啊?我要是有人家这胆色,就算是做了寡妇,我都乐意!” “传闻,这饭庄一席就要五千两!贵的更是价值万两,这女子如此年轻,就有这般家业,可真是让人自愧不如啊!” 对于这些议论声,慕长歌置若罔闻。 跟着家丁就进了尚书府。 临近关门前,她还特地嘱咐了一声。 “把外头那个好好安顿着,可千万别让人死了。你家大人如今在朝中如履薄冰,这人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岔子,怕又是你家大人的一向罪过。” 那家丁听着先是一愣,可想着自己进去通传时,自家夫人说的话,忙应了几声,就带着人去料理后头的事儿了。 而慕长歌在钱夫人贴身侍女的带领下,一路进了内院,瞧着这一步一景的尚书府,慕长歌是实打实的羡慕了。 她暗自下定决心,等此间事了,定然要在这京城也置办一处院子,到时候种上些竹林花草,也算是附庸风雅了。 她这边心里头正想着,人已经被引到了正厅。 钱夫人坐在侧边的位子上,主位上赫然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 慕长歌对着她行了一礼。 “小女子见过老夫人,钱夫人。” 那老妇人放下手里的茶盏,略有不悦的看了眼慕长歌。 “你就是那位风头正盛的掌柜?” “小女子不过是有些手艺勉强糊口,哪儿谈得上什么风头正盛?不过是大家伙抬举罢了。” 慕长歌面带浅笑,对答如流。 索性也不在拘礼,直接站直了身子。 可这一幕,恰好被钱老夫人瞧见了。 她沉着脸,讥讽道:“掌柜的到底是市井儿女,也没什么规矩,我们这尚书府可比不得外头天高海阔。” 下马威! 慕长歌心中想着,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 “天高海阔,自在心间,老夫人福寿永康,懂得的道理自然会比晚辈多一些,晚辈又怎敢在老夫人跟前卖弄?” 此话一出,钱老夫人的那张老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慕长歌自降身份,明面上是在说她身体强健,可暗地里却在讽刺她仗着一把年纪,欺负一个小辈!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不过既然我这媳妇说你的手段了得,那老身也就不掺和你们这些事儿了,只不过慕掌柜的还得记得一件事,这女子啊,最重要的是守得住!” 听着这钱老夫人指桑骂槐的话,慕长歌笑脸盈盈。 “那就恭送老夫人了,这些日子天干物燥,老夫人的饮食还是得清淡些,粗茶淡饭虽然过于潦草,可润肠养肺,这顶好的东西吃多了,也不见得多有裨益。” 钱老夫人就这么沉着,一张脸走了。 她手里头的那把龙头拐杖被敲得叮当响。 而且打从一开始就没开口的钱夫人在一旁看的瞠目结舌。 她性格虽然火辣,但到底家教森严。 对婆母只有恭敬的份,就算心中再怎么有怨气,也是不敢表现出来的。 她原本都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可慕长歌这三言两语就把这最难哄的祖宗给送走了! 第125章 各自谋算 眼瞧着这人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钱夫人越发觉得自己亲自前去将人请过来,使她做的极正确的一件事。 她看向慕长歌,看越就是这人满意。 “慕掌柜,今日之事,真是让你见笑了,不过也多亏了掌柜的,若不是你仗义援手,没准这麻烦呀,得越闹越大。” 慕长歌低声笑了笑,本想着跟着附和两声,可心里却多出了些疑问。 按理说,礼部尚书乃朝廷正三品大员,按理说,没有哪个百姓会疯了一般,找这些尚书府的晦气。 今日为何会闹出这样这样一桩事来? 钱夫人像是看出了慕长歌心中的想法,无奈的摇头叹气。 “唉,说起来这些事情也是怪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我家珍珠这些年也是相看了不少亲事,可是你也知道,她管不住自己的嘴,身体又不好。这些事就相继黄了。我和她父亲本想着招贤招赘,这不就有了这些狗屁倒灶的东西上门提亲嘛。” 说着话,钱夫人连连叹气,一脸懊悔。 “我们夫妇两个本想着她这辈子都不会好了,谁能想到掌柜的你妙手回春,硬是给治好了!如此一来,我们必然不能让自己女儿受了委屈。只是劳烦掌柜的你多多用心些。价钱什么的,自是好商量!” 慕长歌听着这话,面带笑意的看着钱夫人,淡然的开口回了句。 “夫人此话严重了,我听闻钱夫人本家乃是云城首富,若是夫人不介意的话,等此间事了,小女子倒是有件事情要和夫人商议。” 慕长歌的话浅尝辄止,点到即停,钱夫人虽然有些好奇,但是并没有顺着她的话题继续打探,而是起身将她带到了早已布置好的院子当中。 院子的周围晾晒着不少新鲜的山货,余黄蘑,榛蘑,在阳光的照耀下反着光,一旁的簸箕当中,还放着一些干果。 如今这个时节,这些东西都是极难得的。 “这些呀,都是我父亲听闻珍珠的情况,打发人送来的,我想着掌柜的你没准能用得上,就让人备着了,你在我府上的一应花销,都有我们家来承担,别说什么海味山珍,只要能治好我家珍珠的病,一切都好说。” 慕长歌闻言,也郑重其事的下了个保证。 可紧接着,她话锋一转。 “夫人,令爱的病还是得在源头根治最为要紧,如若不然,就是治标不治本,徒增钱小姐的身体内耗,与己不利呀。” 钱夫人连连点头。 “掌柜的,放心,此事我和她父亲心中自有计较,如今那孩子被禁足在府,这一来一回就多麻烦掌柜的了。” 钱夫人的态度恳切,救女之心更是迫切。 慕长歌没体会过什么母慈子孝,不过想着慕宸,倒是也能换位思考。 她没有片刻耽搁,直接就钻进了新建好的厨房中,叮叮当当的忙活了起来。 而钱夫人更是支开了旁人,亲自给慕长歌打下手,就连自己的贴身侍女都不可到近前来。 慕长歌拿起一些已经处理好的食材,一边给这位钱夫人讲解着这些东西的功效,一边教受着在做这些东西时的注意事项。 两人一静一动,做起事情来倒是也顺手。 半晌过后,饭香味飘满了整个院子。 门口守着的侍女和丫鬟,不断的咽着口水,各个盯着那扇大门,垂涎欲滴。 而钱夫人再拎着一个用棉布包的严严实实的食盒从门中走出来时,慕长歌也提着自己的樟木箱子紧随其后。 “那今日之事,就劳烦钱夫人,明日气我会在每日饭时过来给令爱下厨做饭,到时免不了要耽误钱夫人一些功夫,还望见谅。” “掌柜的说的这是哪里话?是我谢谢你才是!有你在呀,我心里的这块大石头也就落下来了。答应你的事情,你尽管放心,我定会照办。” 钱夫人说出这番话,直接招呼着自己的贴身侍女,吩咐:“你别愣着,快让人准备劲马软箱,把慕掌柜送回去!” 钱夫人吩咐着,整个人笑得合不拢嘴,那看向慕长歌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赞赏之意。 慕长歌走后,另一个侍女不解的问道。 “夫人,这慕掌柜跟你说了什么?莫不是咱家小姐……” 钱夫人两眼一横,声色顿厉。 “什么你都想打听!你马上吩咐下去,以后府里的人见了杏林饭庄的人,都给我放尊重些,就是让我知道你们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她,我就直接把你们的身契卖到窑子里去!” 看着慕长歌渐行渐远的身影,钱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 “此女日后,不可限量!若是能得此人助力,我们钱府,便有望更进一步!” 已经走远了的慕长歌,可并不知道这位前夫人已经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可是一想到刚才在厨房里和钱夫人谈妥的事情,她的心情着实的不错。 本想着回去之后可以做顿好饭犒劳犒劳自己,可是有些不长眼睛的东西就是这么会挑时间,赶着过来给她添堵。 钱府的马车刚一停下,慕长歌就听见这杏林饭庄里头传来了一阵吵嚷的声音。 “我就要吃你们家掌柜的做的饭!我可是在你们这开了的,想什么时候过来吃就什么时候过来吃!你少拿这些东西来糊弄我!” 这听上去一把年纪的老男人吼完,清月的声音随即传来。 “这位客官,我们掌柜的如今不在,您若是非急着这么一口,我就给您动锅起菜,可你也知道,这菜单上的东西,一项都是要提前预订的。今日的三桌都已经订出去了。” 杏林饭庄的门外,这个时候已经围了不少瞧热闹的看客。 钱府的丫鬟察觉不对,忙关切地开口道。 “慕掌柜,若是有什么难处,您尽管开口。我家夫人之前特地嘱咐过,若是您在这京城里头遇到了麻烦,我们府上能帮得上的地方,绝无二话。” 慕长歌勾唇浅笑,“小女子自是谢过你家夫人的美意了,不过这等小事儿,我都能自行解决,就不给夫人添麻烦了,这时辰不早了,你们也快些回!” 那丫鬟也没继续追着问,目光虽然有些担忧,但还是走了。 而在钱府的一行人走后,慕长歌的脸当即沉了几分。 第126章 她面无表情地踏进了杏林饭庄的大门,手里的樟木箱子直接放在了离门口最近的一张桌子上。 “不知是什么事惹了阁下的不痛快?” 慕长歌声音清冷,话语间更是没有半分询问之意。 那原本火冒三丈的老大爷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手里头拄着的那一把镀金拐杖哐啷一声,砸在了桌子上。 那副怒气冲天的样子像是恨不得当场撒个泼给大伙看看。 “你还敢问什么事惹得我不痛快?!你们这是饭庄?是不是得做饭?!我都在这坐了大半日了,不见得你们人下来伺候也就算了,连口茶水都不见得上!怎么着?你们这金贵啊?!” 清月这个时候也瞧见了慕长歌,她黑着一张脸,一路小跑的来到了她身侧,绘声绘色的讲述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小姐,这人就是来找麻烦的,刚才伙计去给他点菜,他说他自己订了的菜吃,手里还不知道拿着哪来的牌子,我们请他去雅间,他偏不去,就要在这坐着,我们上了一壶碧螺春,他当场就给到了,还泼了我们伙计一脸!肉皮子都给烫红了!” 一提起这件事情来,清月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狠狠地剜了一眼眼前的这位老者。 而那个老者听着这番话,脸上的表情极近轻蔑。 “不过就是个下人罢了,我就算是要了他的命,你们又能奈我何?!不过是个小小掌柜,还能翻天了不成?!” 那老者满眼嫌弃的打量着慕长歌,手里的那根拐杖抡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我告诉你,这铺子原本的掌柜欠了我两万两银子,原本说是拿着铺子抵债,却没成想,他转头给卖了!” 这老者说着,一步步朝着慕长歌走了过来。 “我今儿个来,只不过是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不入流的货色也敢来劫我的东西!” 话说到这个份上,那老者捞过一个板凳,一屁股坐了上去。 那副滚刀肉的架势算是摆了个十足。 慕长歌看向他,面上照旧是一副云淡风轻。 “老人家,这话,何意?” 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慕长歌还不想太早翻脸,可是某些人显然不太知道好歹。 “什么意思?!你这女娃娃盘店的时候都不打听清楚这铺子来路吗?” 那老者对慕长歌的问话嗤之以鼻,甚至还挤眉弄眼的盯着她,那样子十足是一个作威作福的地头蛇。 早在慕长歌盘下这个铺子的时候,就已经找人打探过周围这些人的路数了。 毕竟这京城里头鱼龙混杂,保不齐就会有什么不开眼的东西撞上门来。 她千防万防,没成想,还有人撞了上来。 更没想到,居然有人上了一把年纪,还这般为老不尊。 而慕长歌这边还没开口,清月就气冲冲的吼了一嗓子。 “我家掌柜和前任店主签了契约,钱货两清,冤有头,债有主,老人家若是觉得心里都不痛快,大可以去报官,若是无理取闹,扰人清静,可就不是这般年纪的人该做的事了。” 眼瞧着这老者脸上的表情一变,慕长歌将清月拉到了自己身后。 攥着她手腕的手,略微用力,示意她稍安勿躁。 “老人家若是想吃饭,我们倒是也可以做一席出来,只不过这账,怕是算不到我们头上!” 那老者闻言,手里的拐杖用力的在地上跺了三下。 紧跟着,杏林饭中的门口就乌央央的涌进了一大群人。 这些人手里的各个拿着刀枪棍棒,凶神恶煞的,一瞧就知道不是好相与的。 “大家伙倒是开门做生意,这原本的灯架欠了我的钱,跑路了,债,就得你们还,如若不然的话,你们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怕是就有苦头吃了!” 慕长歌嗤笑出声,笑容粲然。 “老人家不会是觉得,姑娘家,好欺负?” 一句话出口,杏林饭庄的氛围瞬间肃杀了起来,大堂里充斥着剑拔弩张的火-药味儿,而慕长歌脸上此时挂着的浅笑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我们杏林饭庄开门迎客,客人来了自然欢迎,至于找麻烦的,踏进店门,死活不论。老人家,我年纪小些,不懂着京城的规矩,若是下手重了,你可得海涵呢!” 随着这最后一个字落地,慕长歌手中已然多了一把匕首。 她脚下的步伐玄妙,整个人宛若游龙般从原地窜了出去。 有句老话说的好。 擒贼先擒王! 等在场的人再做出反应时,她手中那把散着寒光的匕首,已经抵在了这老头子的下巴上。 眼看着一丝殷红的血液顺着刀尖滑落了下来,门口的人顿时急了。 “七爷!” “小娘皮快快放手,若是伤了我们七爷!老子一把火烧了你的店!” 慕长歌面色淡然,眸子阴沉如水,整个人宛如一柄利剑,站在原地,杀机肆意,剜的人脸上生疼。 “老人家,不知高龄几何呀?” 那个刚才还嚣张的不可一世的老者垂着眼帘,死死的盯着自己脖子上夹着的那把匕首,身子早已僵硬。 “活了一把年纪,因为两万两银子送了命,可还值当?” 慕长歌不紧不慢的说着,手中的匕首越发用力。 “你敢!你可知七爷是何人?!慕长歌!我劝你别不知死活!” 为首的那个年轻人急得满头大汗,手里攥着的那把钢刀更是微微颤抖。 “瞧着你应该是这老人家的知心人了,不如你跪下求求我,没准我能饶他一条命?” 慕长歌轻声细语,全然不像是一个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的模样。 她这些日子心里头憋了一口怨气,正愁没地方发泄。 想想家里头能要见底的米缸,她眼波流转,心生一计。 也不知是不是她身上的杀意太过骇人,那老者强装镇定的开口了。 “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慕掌柜,咱们有事好商量!” “我和七爷无怨无仇,有事,自然好商量。” 慕长歌声音若有若无,那葱白般的手指握着的匕首,却没有片刻离开这人的脖颈。 她低眉浅笑,耳畔的发丝轻轻垂落。 “两万两,买七爷这条命,可还够?” 第127章 杀鸡儆猴 在场的人听闻这话,无一不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唯独清月拿起了一旁的扫把,一脸嫌弃的朝着外头抡了过去。 “真是晦气,什么脏东西都能来凑热闹!还不抓紧滚出去?!”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凶神恶煞的汉子们各个面面相觑。 为首的那个更是臊红了脸。 “你们欠债不还,居然还想反咬一口讹我们钱?!你……” ''“一个人头,五十两。” 慕长歌薄唇轻启,匕首直接划开了那老者的衣裳。 刹那间,血光崩现。 她面带微笑,眉眼如画。 “再多说一个字,命,就不用带回去了。” 被威胁的老者咽了口唾沫,胸膛上刺痛让他额头青筋暴露。 慕长歌这一刀直接插在了他左肩上的一处穴位中。 人体穴位共有七百二十处,常规医用四百零九处,有些学位虽然救不了命,可是挨上一下,足以让人疼入骨髓。 慕长歌用着老者的衣服领子抹掉了匕首上挂着的血珠儿,笑脸盈盈。 “七爷,这点血虽然要不了命,可这血流多了,人,还是会死的。” 慕长歌另一只手捏着银针,抵在了这位七爷的脑干上。 随后问道:“我久闻京城七爷盛名,自是知道你家缠万贯,不知这两万两,何时能凑齐?” 七爷听着这话,仰天笑了几声,言语中尽是恨意。 “我终日打鹰,却没成想有一日竟被鹰啄了眼睛!是老夫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认栽!王武!去取银钱来!” “别耍花招,我只收银票,若是不知好歹,城西口的棺材铺,今天就要多一桩生意了!” 夏日的春光正好,到了如今这个时辰,暑热已除,凉风习习。 说不出的舒爽。 慕长歌坐在长凳上,品着凉茶,哼着小曲,好不自在。 而杏林饭庄大堂的另一头,京城最有名的地皮无赖——七爷,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捆成了一个粽子。 跟他一起过来的那些泼皮无赖齐刷刷的跪在门口的街上,没一个敢多吭一声的。 此时的七爷已经比刚才多了几道口子。 慕长歌发话了,只要这些人敢再多说一个字,他们这位主子的身上就会多一道伤疤。 若是这些人想看一下凌迟现场,慕长歌倒是不介意亲自动手。 清月拎着一把菜刀,站在七爷的身后,一张小脸凶神恶煞。 街面上,更是安静的出奇。 可是总有些人按耐不住好奇心。 “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七爷手底下的地方打手吗?怎么都跪在这了?” “想不到?这一些人呐,得罪了里头那位掌柜的!正跪着领罚呢!” 打听的人显然不信。 “掌柜的?那小寡妇有这么大的能耐?!” 说话的人满身不屑。 “您瞧着!一会儿去七爷从里头出来,你可得躲远点,别溅了一身血!” 随着这交谈的声音渐行渐远。 慕长歌已经放下了手里的那套白玉茶盏。 她等的就是这一天。 从这杏林饭庄开门的那天起,她就知道,早晚会有那些不安生的人过来找麻烦。 只不过那些人,登不上什么台面。 不过都是些小喽啰,就算是实打实的挨了揍,也不会有什么教训。 所以她也就纵着那些人,全是为了等一条大鱼上钩。 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这么沉不住气。 “这京城里头三教九流,七爷的生意,应当也算的上是台面了,这两万多两银子,就当是我买七爷一个面子,回头,您可得多多美言几句。” “慕掌柜,自古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如此这般倒行逆施,就不怕遭报应?!” 七爷终究是忍不住了。 这些年,他也算是纵横京城,上面通着关系,没几个人敢得罪。 谁能想到?竟然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遭不遭报应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七爷费心。” 慕长歌缓缓起身,瞧着那个从外头跑进来的王武,她冁然一笑。 “不过别怪小女子没提醒你,有了今儿这一茬,您在我店里的怕是就此了断了。日后若是想吃饭,还是排队才行。” 王武一听这话,当即顿在了原地。 “慕长歌!你别不识好歹!” “嘶——!” 王武此话一出,七爷的胳膊上顿时多了道血痕,疼得他道抽了一口气。 慕长歌痛心疾首。 她接过王武递过来的钱,一脸惋惜。 “这是何必呢?我可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王公子,快一些把你义父带回去!这一把年纪了,还是得在家里头修养生息才是正经事,你说这何苦来哉?” 王武嘴角抽搐着,脚下一个趔趄。 正儿八经做生意的?! 谁家正儿八经做生意的动辄将刀横在别人脖子上?! 哪一家正儿八经做生意的人,能让找上门的地皮无赖倒搭钱的?! 眼看着王武背着七爷离开了杏林饭庄。 慕长歌站在门口对着两人摆了摆手。 “欢迎下次再来!” 王武听着这句欢迎,当场崴了脚,直接摔了个狗吃屎,挨了七八刀的七爷险些被摔飞出去。 慕长歌看着这一幕,面色如常,毫无波动。 倒是清月笑的合不拢嘴。 可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慕长歌斜了她一眼,低声开口。 “你可知错?” 清月想都没想的,就当即回了句,“小姐,奴婢知错了!” 慕长歌来了兴致。 “那你说说,你错在哪了?” “我不应该把什么人都放进来!也不应该把这件事情推到小姐头上,我……” 清月的声音越来越低,那张小脸都皱成了苦瓜模样。 “小姐,明明就是这些人上门找麻烦的,怎么反倒成了我的错?” 她满脸不服,扬声辩解。 慕长歌看着她,心中多少有些失望。 “你明知这些人是上门找麻烦的,还不对下头的小厮多加提醒,之前的那条人命,你难不成是忘了?” 清月当即低下了头。 当初水满的事情一直让她记忆犹新。 甚至有时午夜梦回,都会惊醒。 可今天这件事,清月还是有些不服。 慕长歌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叹了口气。 “你若是不服,就等想明白了再来回我,下去!” 第128章 以身相许 清月这边正要开口,东廷的身影就从门外一个闪身冲了进来。 只不过这次,他裹挟着一身的血腥味。 慕长歌当即起身,“怎么弄成这样?” “王爷去西郊大营例行巡视,回来的时候受了埋伏……” 慕长歌脸色顿时一沉,也顾不上教训清月,抬脚便要走。 却被东廷一把拦住了。 “慕掌柜!我家王爷不在府上!” 东廷急匆匆的说着,眼神却已经飘向后头的马车。 萧映寒身为朝中将领,在巡视大营时遇刺,这就不是一件小事! 想必,这京城中的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 慕长歌皱眉思忖片刻,径直开口:“从后门进!” 有了之前的那出闹剧,杏林饭庄的门前已经围了不少人。 一旦这人受伤的消息走漏,怕是会引起诸多麻烦。 慕长歌不敢有片刻耽搁,在东廷走后,快步来到了后院。 当她看着某人被人从马车上抬下来的时候,神情越发的凝重。 萧映寒照旧是一袭黑衣,上面绣着暗纹的丝线已经被血给浸透了,泛着隐隐的红色,一道细长的伤口顺着胳膊一路向下延伸。 如果再偏一点,可能这胳膊,就会被齐齐的砍下来! “怎么伤成这样?”慕长歌问着,几道银针接连出手,封住了心口的穴位,同时将手探向了萧映寒的脖颈。 颈动脉的反应已经十分微弱了…… 她掰开萧映寒的嘴,几粒药丸倒了进去,这人惨白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 这些日子虽然有食补的方子调理,当这人这么多年带兵打仗,积劳成疾,许多毛病都不见得能完全治愈。 现在倒好,病还没治好呢,命都要搭进去了! 她总不能真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没了爹! “准备热水,纱布,凝血粉,效用不够的话去周围的药材铺子,把三七,白芨,仙鹤草,白茅根都给我买回来!” 清月应声而出,东廷也不敢有片刻耽搁。 杏林饭庄的后院中,血腥味冲天,打着鼻子。 慕长歌仔细的缝合着手臂上的伤口,将最后一根线打成了结。 她拧着眉毛,看向在一旁忙的脚不沾地的东廷。 “找到是谁动的手了?” 东廷咬着牙,满脸懊悔的低声道:“派来的杀手被一击毙命,不过光从身手来看,不像寻常刺客。” 慕长歌面色不变,她将自己那被血染红了的手浸在了冰水当中。 淡然问道:“尸体呢?” “已经交给仵作查验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得出结论,慕掌柜,我家王爷……” 东廷话说了一半,就垂下了头,两手紧握成拳,身子也在战栗着。 瞧着他这副样子,慕长歌擦干手上的水,一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安慰道:“祸害遗千年,萧映寒不会有事的。” 萧映寒一直昏睡到了第三天上午。 这三天,慕长歌一直没有合眼。 她手里拎着一个帕子,靠坐在床边,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 当萧映寒睁开眼眸时,看着周遭的环境,先是有些错愕,随即视线就落在了慕长歌这满是疲态的小脸上。 他正要抬手将挡在慕长歌脸上的碎发撩起来时,就猛地察觉被子里的情形好像不太妙。 他衣服呢?! 而这时慕长歌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吵了起来。 她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还真挺过来了,你倒是命大!” 萧映寒满头黑线,“我的衣服……” “衣服让我脱了,全是血,留着干嘛?怀旧吗?” 慕长歌挑眉。 好歹也是个王爷,这也太小气了?! 萧映寒无奈了。 他攥紧了被子,活像一个被凌-辱了的大姑娘。 “慕掌柜,你难道不知道男女……” “男女授受不亲是?”慕长歌面无表情的扯过这人的手,再次搭在了脉腕上。 良久后,她那紧皱着的眉头终于松泛了些。 “王爷,这医者父母心,你若是觉得占了我便宜,给点银子就成。要是你觉得实在过意不去,我也不介意多个干儿子。” 慕长歌这一句话让萧映寒无语凝噎。 他只能干咳了几声,来缓解尴尬。 可转念一想,萧映寒心神一动。 “慕掌柜,如今我这都已经被你看光了,你是不准备负责任了吗?” 慕长歌一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反问道:“你还想让我负责任?这三天你高热不退,要不是把你衣服脱光了抹了药水,你现在都已经在阎王殿里头了,你这醒来之后连句谢谢也没有,竟想着占便宜?” 慕长歌要被气笑了。 她严重怀疑,自己这几天没日没夜的照顾都是肉包子打到狗身上了。 可是面前的人垂下眼帘,微微撑起身子,那头黑发顺着肩膀披散开来,妖冶的瞳孔泛着精光。 “既然慕长歌如此不甘,那本王就以身相许好了。” 闻言,慕长歌竖起了手里的银针,毫不留手的,一针扎在了他的肩膀上。 瞧着这人吃痛的皱起了眉,慕长歌笑脸盈盈地反问了一句。 “王爷,还做梦呢?” 萧映寒此时倒抽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息,满脸堆笑的看向慕长歌。 面对这人的这张脸,慕长歌早已经免疫了。 她手起针落,接连几下,稳准狠地扎进了穴位当中。 萧映寒这时也终于吐出了一口浊气,紧跟着一口瘀血喷出。 那团黑紫色的瘀血落在地上,溅脏了慕长歌的衣裙。 她眼波流转,盯着那团血,心中的大石头也终于是落了地。 “这料子是左家裁缝铺的,倒是不便宜,王爷可得照价赔偿。” 萧映寒闷笑了两声,勾起来嘴角,随即一把将人扯到了怀里,都还没等慕长歌有所反应,那染血的唇就已经贴在了她的耳边。 “长歌,在下谢过了。” 那灼热的呼吸配上这人低哑的嗓音,惹得慕长歌心头一颤。 好在,她那张小脸上不露声色,手指则是按在了这人的伤口上。 “王爷,耍流氓也得分地方,我这杏林饭庄,可不招待登徒浪子!” 慕长歌这边话音刚落,这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端着水盆的清月看着闪电般离开的两人,满头雾水。 第129章 祸从口出 看着自家小姐一脸晦气的样子,和某个王爷那副显然偷腥得逞的嘴脸,清月嘴角抽了抽。 “让他家的侍卫滚过来伺候,抓紧时间从我这里搬出去,有家不回,真当我这是客栈呀!” 慕长歌难得有些手足无措。 两辈子加在一起,她和一个男人亲密的最近距离也没超过一米。 这混蛋王爷倒是好样的,隔三差五的找机会占便宜。 若是再有下次,她绝对当场打断他的腿! 慕长歌这边刚换好一身衣裳,气鼓鼓的从二楼下来,就瞧见门口站了个张头鼠目的人。 她定睛一看,不是甘大少爷又是何人? 自从那日施针,再加上喝了十天半个月的苦汤药,甘霖终于能下地走路了。 他当即就乐坏了,可想着家中长辈的告诫。 也只能硬着头皮,提着礼物,过来道谢。 “慕掌柜,近些日子可还好?” “有劳甘大公子关心,小女子好得很。” 慕长歌瞧着他身后小厮手里大包小裹的东西,一眼就明白了这人的来意。 “瞧着甘大公子的脸色略有好转,想来这些日子过的也比之前轻松了些?只不过这药啊,还是得按时吃,不能因为稍有起色就停药了,甘家一脉单传,公子可得给甘家做出些贡献才是啊。” 听着一个女子跟自己说这些话,甘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直接找个地方钻进去。 尤其是现在这个时辰,杏林饭庄里的客人三三两两,不少人都听到了,个个一脸好奇的朝这边张望着。 慕长歌倒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她认认真真,尽职尽责的说着医嘱。 “你现在还年轻,要是那方面真的落下了毛病,可就难办了。你就按我给你的方子吃药,过个三年五载的,这毛病应该就差不多了。” 慕长歌这话说的看似隐晦,但实际上,每一个字都戳在了这位甘大少爷的心窝上。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位甘大少爷风流成性,不过甘府人丁希薄,这些人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现如今,甘霖这某方面不行的事情,怕是就要坐实了。 甘霖臊得满脸通红,却也得硬着头皮道谢。 “多谢慕掌柜提点,在线还有一些要紧事去办,这些东西不成敬意,还望掌柜的不嫌弃。” 瞧着扔下这番话后落荒而逃的甘霖,慕长歌也算是解了心头气。 有些时候,让一个人活着,往往比让他死了更痛苦! 慕长歌翻看了一下送来的东西,无非都是一些女子用过的钗环首饰,银器摆件之类。 当着在场这些客人的面,她发的发,赏的赏,没一会儿就散了个精光。 最后竟是没一个留在自己手里的。 就在整个杏林饭庄都其乐融融的时候,宁远侯府的人,来了。 而在这人的身后,赫然是一个三架马车,银鞍金漆,朱环碧绕,上头挂着的牌子被风吹得叮当作响。 宁远侯府四个大字赫然在其上。 瞧着这个阵仗,慕长歌眉眼带笑,满脸讽刺。 “阁下来此做客,我这小店怕是招待不周啊,今日,客满了。” 逐客令。 慕长歌根本就不打算让这人进门。 宁远侯府的老管家咬着牙,对着身后招了下手。 “孙嬷嬷!还不快来见过大小姐?” 随着他的话,一个满头白发,瘦骨嶙峋的妇人从马车的另一边走了过来。 她一瘸一拐,左腿明显有些拖沓。 她先是盯着慕长歌瞧了半刻,随后满眼含泪,跪倒在了地上。 “老奴,见过小主人!” 眼瞧着这人一头磕在了地上。 慕长歌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 这人,是她的乳母,也是她娘亲带入宁远侯府的陪嫁丫鬟。 如今,应当也不过五十岁才是。 可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那张脸和慕长歌记忆当中的那个人略微重合,原身尘封的记忆逐渐被打开。 慕长歌脑袋里突然阵痛不止,她咬着牙关挺直了身板,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眼看着原身之前经历过的种种,一幕幕从她脑海中划过,慕长歌心中恨意翻腾。 她急步走上前,将这位孙嬷嬷从地上扶了起来。 “嬷嬷,多年不见,是我来迟了。” 慕长歌薄唇轻启,声音也是淡淡的。 可就在这位孙嬷嬷要开口时,那管家非常不适时宜的插了一句。 “大小姐,如今,这要紧的人,你也见了,老爷和夫人,现在还在福利等着呢,家中也准备了宴席,若是耽搁了时辰就不好了,咱们还是快些启程!” 慕长歌站直身子,斜了他一眼。 “我在同乳母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插嘴?!” 短短的几个字,慕长歌身上的杀意凝成了实质,一股脑的朝着这位管家砸了过去。 眼看着这个管家两腿打颤,慕长歌狞笑着,转头走向他。 “我要回府,得是你们家慕侯爷亲自来迎,派一个奴才过来请我?宁愿侯府的人是死了不成?” 面对气势逼人的慕长歌,那管家连着往后退了几步,腿肚子直接撞在了拴马桩上,整个人一个踉跄,当即四脚朝天的跌坐在了地上。 “滚回去告诉慕远川,今天的排场,我不满意。等她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过来,若是在这般敷衍我,我也不介意在灶坑里多加一把柴火!滚!” 慕长歌一声断喝,那管家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片刻不敢停留,一溜烟的冲到了街上。 而那位孙嬷嬷看着慕长歌,视线描绘着和曾经那人相似的眉眼。 她早已经哭红了双眼。 “得知小姐还活着,老奴真的是打心眼里高兴,要是夫人还在,何至于让小姐你受这般侮辱?” 慕长歌转过身,将孙嬷嬷眼角的泪抹了下去。 自打她重生也来,就经常梦魇,即使是生了慕宸,症状也没有任何缓解。 她想尽了办法,最终还是确定那梦魇的源头,还是和宁远侯府有关! 即使慕远川不自降身价,上门求和。 她也势必会回去的。 只不过,眼下有人送上门来打脸,她若是不接着,岂不是显得不知好歹? 她上前握住了孙嬷嬷的手,问出了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 第130章 旧事 “嬷嬷,这些年……过的可好?” 在问题即将出口的那一刻,慕长歌转移了话题,再次将那个问题埋了下去。 面前的人,未必可信! 慕长歌心下一顿,拉着孙嬷嬷的手将人带进了饭庄里。 而孙嬷嬷这个时候早已经哭的整个人不能自已,踉跄的挪着不利索的腿脚,跟在慕长歌的身后,一路上了二楼。 “小姐,老奴如今能再见你一面,已是心愿已了,纵使生死,也无憾了。” 她哽咽的说着,眼中渐渐浮现出一层恨意。 “可你母亲当年喊冤而亡,死不瞑目,我时至今日未能给她报仇,终是觉得对不住她啊。” 孙嬷嬷长叹了一声,扶着慕长歌的手就这么跪了下去。 “小姐!请小姐为夫人做主!让那贱人付出代价!” 慕长歌攥着孙嬷嬷的手一顿,思虑间,面色一变。 “我记得当时,宫里的郎中说,我娘是因为子大难产离世,一尸两命?” 孙嬷嬷嗤笑,“什么子大难产?若不是那个贱人重装了夫人,夫人怎么可能早产?”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那贱人买通了稳婆,在夫人生产之际使了些手段,夫人这才没熬下来!等那男婴落地,夫人也跟着气绝了!那可是一个已经成了型的男胎呀!只要这孩子平稳落地,宁远侯府何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孙嬷嬷越说越是气分,那张脸上满是恨意,可就在她要继续开口的时候,嘴角突然浮现了一个血丝。 旋即,她又将这口涌上来的血咽了下去。 瞧着孙嬷嬷的面相,慕长歌的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她,已是强弩之末,时日无多。 如今,之所以能够强撑着,应该也只是心里的恨意在作祟。 一旦这口气出了,这人,怕是也活不成了! 慕长歌整个人战栗着,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无法自控。 她不断地在脑海中重复着生死有命,已成定局,可这具身体,却不听使唤了。 此时的慕长歌,就像是灵魂游离在身体之外。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扑在了孙嬷嬷的怀里,眼泪噼里啪啦的掉着,身体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得在心中低吼了一声。 “我一定会保住她的命!我发誓!” 也不知是不是这誓言起了作用,慕长歌渐渐掌握了这具身体的主动权。 她动了下手指,长出了一口气。 “孙嬷嬷,我母亲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我记得当年她出事之后,府里的丫鬟侍女走的走,死的死,这么多年,你是怎么撑下来的?” 这一番话刚一问出口,孙嬷嬷身上就爆发出了一种滔天的恨意。 她攥着慕长歌的衣裳,手指尖都在跟着发抖。 “当初小姐你被扔到乱葬岗,老奴本来也寻思着就赔进这条命,跟着小姐你一起走算了。可是那个贱人不许我死!她用夫人的长生牌位威胁,说若是我死了,就让慕远川那个王八蛋把夫人从族谱当中抹下去,让她从此以后,无人祭典!” 孙嬷嬷哭的声嘶力竭,几乎整个人软倒在了地上。 “小姐,老奴和夫人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她对老奴的恩情,老奴无以为报!我只能苟延残喘至今,老奴只是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再见小主人一面!老天爷还是眷顾着我的!” 随着这番话,孙嬷嬷将自己这些年所受到的苦楚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慕长歌安顿好了她,给她施针止疼,又喂了些汤水,人也终于睡过去了。 当慕长歌推门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瞧见清月哭丧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小姐,里面这人是谁呀?怎么还让你亲自照顾?” “是我的乳母。”慕长歌淡然开口,随即抬手捏住了清月的小脸。 “清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犯不着吃醋。” 清月梗着脖子,撇着嘴角。 “谁说我吃醋?我只是担心这种来路不明的人伤了小姐你罢了。” 慕长歌哑然失笑。 开口调侃,“你这醋坛子都打翻一地了,还说没吃醋?” 说着,慕长歌神色微敛,下意识的撇了眼外面。 “你放心,在那件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宁远侯府的人我是不会全然相信的。” 听着这番话,清月倒是松了一口气。 可紧接着,她从袖子里头摸出了一沓银票,塞在了慕长歌的手里。 慕长歌眉头微蹙,有些疑惑不解。 “这是什么?” “这可是那位王爷嘱咐我特地要给你带来的,他说,这些日子你照顾他,实在是辛苦,这些赢钱就算是这些日子给你的补偿,多余的那些,就当他住在咱们店里的盘缠。” 清月撅着嘴,皱着鼻子,一脸的无奈。 “小姐,你说卫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呀?他不会真的想要娶你?”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他想娶,我还不想嫁呢!” 慕长歌从来都没有觉得这银票这么烫手。 看着手里的厚厚一沓银票,慕长歌后槽牙磨的咯吱作响。 她冷哼了一声,一路快步来到厨房。 看着灶上炖着的东西,她将之前剥好的一盆黄莲子一股脑的倒了进去。 “这些东西再煮半个时辰,就给上头那王爷端过去,顺便告诉他,我这是饭庄,不是客栈,让他麻溜点,收拾东西滚蛋!” 清月从来没见到自家小姐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平日里,她向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雷打不动的样子。 那种气定神闲的架势,就仿佛着天塌了都不值得皱皱眉头一般。 可现如今,一遇到那位王爷,她家小姐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清月只觉着有趣,小声附和着。 “是是是,奴婢定然让他们尽早收拾东西滚蛋!” 慕长歌用力的做了一次深呼吸,平复着躁动的情绪,正准备去研究一下新菜谱,就听见外头传来了一阵响动。 她抬脚出门,正好瞧见了那辆宁远侯府的马车。 那马车上缓缓走下来一个人。 慕远川! 此时,这位慕侯爷的一张老脸阴沉的如同锅底一般,走起路来也是临风扫地的,显然心里都是憋了一口气。 第131章 入府 “慕长歌!你还真是好大的谱啊!” 慕远川的声音传入杏林饭庄,怒气莹然。 慕长歌抬起了眉梢,脸色不变,言语中却是一副戏谑之意。 “慕侯爷此言何意?今日之事,不是侯爷你一早就答应好的吗?现在莫不是想反悔?” 慕长歌的这番话轻飘飘的,惹得周围的人哄笑了起来。 “慕掌柜这话可真是有趣。侯爷可是朝廷要员,怎么可能会出尔反尔呢?” “就是,这宁远侯府在京城当中可是威名赫赫,不知道侯爷出必行?” 随着周围这些调侃的声音逐渐传开,慕远川张老脸比刚才又黑了几分,眼瞅着就要黑的发紫了。 他一步步的走到了慕长歌身边。 像是生怕别人发现一般,鬼鬼祟祟的低了声音,开口道 :“慕长歌,如今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办了,侯府的宗族耆老如今也都等在家里,你如此这般耽搁下去,是想让众人看笑话吗?” 慕长歌不闪不避的迎上了这个老东西的目光,眼神中的讽刺,丝毫不加掩饰。 “慕侯爷,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不然反客为主,闹出笑话的,可就不一定是谁了。” 慕长歌十分笃定,慕远川绝对不管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跟自己翻脸。 这些京城当中的世家大族,迂腐惯了。 最看中的就是这层颜面。 一但丢了脸,那身上这侯爵之位旁落之日也就近在眼前了。 她视线冰冷的看着面前的人,嘴角轻轻的扬起,漫不经心。 慕远川这是只能拉下自己的老脸,扯着嘴角,一脸僵硬的笑着。 “长歌,之前的事情的确是为父考虑不周,如今那些亲戚都还在家里等着呢,你的手艺向来最好,就同为父回去,全当给为父一个面子!” 听着这话里头咬牙切齿的味儿,慕长歌微微扬起了下巴。 轻蔑的看向面前的人,再度开口道:“回去自然也是可以,我要约法三章,若是侯爷觉得没问题,我即刻上马。” “别说是约法三章了,现如今你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就算是十个要求,为父我也是同意的!” 慕远川满口答应,刻意抬高音量,让周围的人都能听清楚。 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百姓,这个时候各个面面相觑,不一会儿议论声就传开了。 “这慕掌柜竟然真的是宁远侯府的人?!” “我一早就猜到了,这天底下姓慕的就那么几个,哪儿有那么凑巧的事儿?之前那位慕大小姐,不是还来这闹过一场吗?” 一时间,议论声四散开来。 慕长歌是宁远侯府失踪的那位大小姐的消息,眨眼间就传遍了京城。 而此时的慕长歌,已经身在宁远侯府的祠堂当中了。 瞧着坐在主位上的慕夫人,慕长歌眼神一凌。 她薄唇轻启,声若寒潭。 “谁允许你坐在这儿了?” 慕夫人被问了个大红脸,整个人都局促了起来。 好在旁边的一个中年妇人适时开口。 “长歌,这是你父亲的续弦,自然是有资格坐在这儿的!” 慕长歌缓缓抬眼,看向了这个妇人。 “今天是我重新入族谱的日子,主位上放着的,也只能是我母亲的牌位,一个区区妾室上位的续弦,有什么资格说我参拜?” 那中年妇人听着这番话,当场翻了脸。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怎么这些年越发的没有规矩了?!嫂嫂如今是这府里头的当家主母!你这是什么态度?!不恭不敬,目无长辈,不懂尊卑,慕长歌,真能耐呀!” 慕长歌毫不退让,反唇相讥。 “我宁远侯府的家事,什么时候也轮到嫁出去的人来做主了?姑母,当初如果不是我娘接济,只怕是你如今都还在吃糠咽菜?” 她一步步走到了这个女人面前,平静的眸子没有半分波澜。 “当初受了我母亲恩惠的人,反倒在这里向着一个外人呢?若是她泉下有知,知道这天底下的都是些忘恩负义之人,不知该作何感想啊?” 慕长歌早在踏进这个府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立威的打算。 本是想拿这个慕夫人杀鸡敬猴,却没成想,偏偏有些不长眼的,硬着头皮往上凑!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就这么盯着面前的人,平白的让人生出了满心的寒意。 那妇人紧张的吞了口唾沫,喉咙滚动着,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而慕夫人这是则是红着眼眶,开了口。 “姐姐,算了,如今这孩子已经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她既然想给姐姐叩头请安,也是一片孝心,我把这位置让出来就是了。” 慕夫人娇滴滴,怯生生,这样子就像是一个即将要被人剥了皮的小羔羊一般。 慕长歌冷笑着,压根儿就不搭理她这出戏,直接走上前,将上头的一个牌位拿了下来。 今日过来的其他人看着这一幕,那是一阵长吁短叹。 “我说弟妹呀,你这脾气也太好了些,你好歹也照顾他这么多年了,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在这样的场合下,居然让你下不来台!我女儿这样,我活该把她打死!” 慕长歌这个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紫红色外套的中年女子正摇着扇子,一脸的愤愤不平。 许是慕长歌泛着杀意的眼神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用扇子挡住的脸和一旁的人小声的嘀咕着。 而自始至终,坐在主位上的慕远川都没说过一句话。 想着之前在马车上慕长歌所说的那一席话,慕远川就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之前的决定了。 可现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算是再怎么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 慕长歌是已经点燃了手里的香烛,郑重其事的对着那个牌位弯下了腰。 心中默念道:“伯母,虽说咱们母女缘分尚浅,但是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女儿的这具身体的,等到事了,我也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随即,她跪在蒲团上,神色庄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她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这磕头,理所应当! 可这三个头磕完之后,慕长歌直接就起了身,看都没看慕远川一眼。 第132章 闹剧 慕长歌的这个举动,当即就引来了一些人的不满。 其中几个年纪稍长一些的,恨不能把白眼翻到天上去,神情更是阴森可怖。 “可真是没规矩!” “慕兄,我记得这长歌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做起事情来也是规规矩矩的,这怎么几年不见?变得如此猖狂?你怕不是认错了人?” 两个年纪大些的率先开口,脸上的嫌弃之色显而易见。 而慕长歌只是一脸不屑的斜了眼这些人,第低头冷笑。 “诸位若是觉得我身份存疑,那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正好还有些事情没办完,也没空陪你们在这唱大戏。” 说罢,她抬脚便要走,却被慕远川拦了下来。 “长歌,你的这些诸位叔伯都是因为担心你,这才多嘴了几句,今儿是你重新认祖归宗的大日子,万不可因为这些小事影响了祖宗圣听。” 祠堂当中,随着慕远川的这句话,整个氛围变得略显诡异。 要知道,这位宁远侯爷在整个京城都是个说一不二的主,脾气更是古怪,除了好色这一项,旁的都是个实打实的侯爷脾气。 若是有人敢开口驳了他,必然会引发一阵血雨腥风。 可偏偏,他今日对慕长歌言听计从。 这个举动让在场的人疑惑不解。 最先开口的那个中年妇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拂袖起身,低声上前咒骂了一句。 “你这是为何呀?如今叫一个姑娘家骑到你脖梗子上拉屎是?弟弟,你可是堂堂宁远侯!她背后再怎么有人撑腰,也还是你的女儿,你还想让她翻了天不成?” 这中年妇人对着慕长歌指指点点。 “你瞧瞧,这好好的一个孩子,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目无尊长,不懂礼数,说出去我都觉得臊的慌!” 眼瞧着这人咧着一张嘴,准备再次开口,慕长歌透着冷意的眼神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姑母,据我所知,你这些年在婆家的日子不好过?自己家里的那摊子破烂事都还没摆弄明白呢,却想着要到别人家里头称王称霸了?” 那中年妇人脸色登时一白,面若死灰,恨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她拍着桌子叫嚣了起来。 “慕长歌!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你到底懂不懂规矩?!” “以身作则的,叫长辈,仗着自己年龄大,以弱凌强的,那叫为老不尊。” 慕长歌踱着步子,走到了她的身前。 “姑母,如今你这也是一把年纪了,平日里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家!何必在这找着不痛快呢?” 对于面前的这个中年妇人,慕长歌说起话来不留半点情面。 就连旁边的人都看不下去眼了,忍不住横插了一杠子。 “算了算了,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长歌这些年在外头也吃了不少苦,脾气难免会变得古怪些。姐姐,你又何必和小辈儿置气呢?” 可是众人都没想到,在这翻话出口之后,这位中年妇人倒是第一个撂下了面皮子。 “我教育这个不知好歹的小畜生,关你什么事啊?!如果不是看在她这些年流落在外的份上,我早都大嘴巴扇她了,哪还轮得着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在这看笑话!” 瞧着她这副宛若疯狗一般,逮谁咬谁的架势,慕长歌垂下眼帘,讽刺一笑。 “姑母肝火燥胜,心浮气躁,和该是肾水不通,血脉瘀结之象,你要是一直如此,恐怕这日子也能一眼看到头了。” “你个小畜生,居然咒我早死!” 那中年妇人当即大骂出口。 紧跟着她调转矛头,对着这位宁远侯怒目而视。 “慕远川!你到底管不管这个小畜生?你要是不管的话,我就动手了!这列族列宗可都看着呢!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废物,也想爬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 而慕长歌一脸戏谑的瞧着这出闹剧,眼里的嘲讽之意不加掩饰。 她端起一旁放在桌子上的茶杯,手腕一翻,那杯中的茶水倾泻而出,清澄的茶水瞬间洒落一地。 “我以茶代酒,敬我阿娘,至于这认祖归宗的事,我看咱们就改日再议!侯爷,您意下如何?” 慕长歌这表面上是询问的语气,可这番话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而慕远川此时,满嘴的钢牙咬的咯吱作响,那双拳头更是紧紧的攥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腾腾的怒气。 他怎会不知慕长歌这话中的含义? 眼看着离查账的日子不过几天,如果在朝廷的人进府之前,这笔欠款还没到账,那这整个宁远侯府都会沦为一个笑柄! 他纵使再怎么厌恶慕长歌,也只得先行忍一下这口气。 “长姐!此番叫你前来,只是为了做个见证,长歌这些年吃苦受累,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想再把她逼走不成?!这种事儿当年你已经做下一回了,难道还要当着我的面再做第二回?!” 慕侯爷此话一出,祠堂当即安静了下来。 而慕长歌则是瞳孔一缩。 关于原身曾经经历过的事,她知之甚少。 梦魇之时虽说会回想起一些来,但也只有个模糊的大概。 对于面前这个中年妇人,慕长歌本事没什么敌意的。 可如今看来,她刚才的手段,还真是太柔和了呀! 她甩手将茶盏砸在了地面上。 瓷片的碎裂声响彻整个祠堂,而那四分五裂的茶盏溅落了一地,崩得到处都是。 “侯爷这话说的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如今我也要诚心认祖归宗,姑母当初做下的孽,也得有个了结了,要不你先认个错?” 慕长歌挑背抬眼,杀机颖然。 她勾着嘴角,淡淡一笑。 “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那中年妇人怎能就此作罢? 她指着慕长歌的鼻子就再度开口。 “你个小畜生也敢……” “这可是宁远侯府的家族宗祠,姑母你身为侯府长辈,当着诸位祖宗和宗族耆老的面,一口一个小畜牲,你把慕侯爷置于何地?就不怕祖宗听了蒙羞吗?!” 这妇人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慕长歌扬声制止了。 她的眼神从在场这些人的身上一一划过,那视线淡漠至极。 第133章 要账 慕长歌很清楚,在场的这些无一不是想在今天过来看自己笑话的。 而慕远川之所以这么大张旗鼓的重新让自己认祖归宗,无非也是想通过外界舆论给自己买一份心安罢了。 慕长歌收回视线,整理了一下衣裳,随即看向了慕远川身后的牌位架子。 宁远侯府的祠堂,修建的极为气派。 雕梁画栋,匾额高悬,正中央更是放着一个盒子,里头摆着的,就是宁远侯府这么多年以来引以为傲的丹书铁券。 这一切看在慕长歌的眼里,都不过是一场笑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瞧着那个被堵的哑口无言的妇人,再度开口。 “不过姑母您是长辈,说话做事自是有一定道理的,慕侯爷今天请您过来做这个见证,想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您如此这般不情愿,何必委曲求全呢?” 慕长歌的这波反讽让这个中年妇人脸上彻底挂不住了。 她颤抖着身子朝后踉跄了两步,哆哆嗦嗦的伸手指着慕长歌。 “你含血喷人!” 旁边的那个紫衣妇人这个时候也瞧不下去眼。 连忙起身将慕长歌的这个便宜姑母揽在了怀中。 “慕长歌!你眼里哪还有我们这些长辈呀?你身为侯门嫡女,未婚先孕,有辱门楣,如今竟然还舔着一张脸,想要认祖归宗!痴人说梦!” 她这番话出口之后,旁边的几个中年男子应声附和。 “就是!如今让你进府,已经是你父亲仁慈了,你可倒好,仗势抖落起来了,这成何体统?!” “你母亲在九泉之下,要是知道你如此这般模样,棺材板都得气得盖不住了,你可快安生些!真是作孽呀!” 一时间,慕长歌在这些人的嘴里成了一个顽劣不堪,未婚先孕,不守妇德的丧门星。 那些不堪入耳的污秽话语,竟是从这些嫡亲的人嘴中说出来的。 她目光闪动,神情自然,镇定如初。 “那依照各位叔伯婶婶所说,我还得对慕侯爷感恩戴德了?” “怎么着?让你感恩戴德,还委屈你了呀?!” 那紫衣妇人当即变了脸,凶神恶煞的模样,犹如一个母夜叉。 自始至终都未曾开口的慕夫人,这个时候也瞧不下去了。 她维持着自己平日谁那副贤良温德的样子,泪眼婆娑的,维护着慕长歌。 “各位,都少说两句,长歌她也只是个孩子,这些年,她在外头吃了不少苦,这都是我们候府欠她的,我和他父亲找了她这么多年,这人音讯全无,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各位就都少说两句。” 慕长歌抬眼望向她,目光所及,尽是冷意。 瞧瞧她这副委屈的样子。 谁又能把她和一个杀人的刽子手联系到一起呢? 眼看着祠堂里的这些人,彼此勾结着唱出的这场大戏,慕长歌所剩无几的耐心已经彻底耗尽。 看着桌案上即将燃尽的香烛,她低声开口。 “你们是不是忘了?是你们家这位宁远侯,求着我回来的。什么时候一个求人的人,也能摆足了架子,吆三喝四了?!” 一声出口,这些议论声起戛然而止。 其中有几个人不解的看向慕远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不见了慕长歌接下来的话。 “这些年,你们靠着宁远侯府,应该也搜刮了不少银钱,田地铺子,走商买卖,也应该赚的盆满钵满了。” 慕长歌讥讽的话,还在继续。 “如今,家族落了难,诸位叔伯不想着齐心合力共渡难关,反而在这里威胁我一个弱女子?天底下的男子若是都同你们一般忘恩负义,怕是大业难成啊!” 她这一句句话就如同刀刃一般,直扎在这些人的心里。 可这都还不算完。 她从怀里摸出了一张泛黄的纸。 慕长歌抖了两下,将纸张展开。 “我手里的这份,是当初诸位叔伯在分家之时所拥有的各项财产,和我母亲当年嫁入宁远侯府的嫁妆详单,我母亲过世的这些年,她的嫁妆田铺应该也被你们瓜分了,你们摊了多少?拿了多少?” 那紫衣妇人瞬间变了脸,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其他的人表情也没好到哪去,个个都像是被人抓住小辫子一样,局促急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咱们可都是一家人!” 慕长歌闻言,嗤笑出声。 “现在婶婶说跟我是一家人了?刚才指着鼻子骂我小畜生的时候,声音可是尤其的大呀!我给你们半个时辰,把吞进去的东西都给我吐出来,如若不然的话,咱们就官府见!” 一声落地,慕长歌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旋即旁若无人的转身坐在了主位上,瞌上了眼帘。 在场的这些人各个左右为难,你推我搡的想弄出一个出头鸟,来给慕长歌撒气。 “都怪你!平日里在家说两句也就算了,今儿这么大的事还跟着掺和!我告诉你,那些田地铺子可都抵押出去了,若是出了问题,咱们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怎么知道这小畜生还有这一出?!这摆明了就是这小畜生算计咱们的!” 这些叽里咕噜的议论声一字不落的传到了慕长歌的耳朵里。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有点同情这位慕侯爷。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宁远侯府的这些亲戚,那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平时咬在宁远侯府的脖子上喝血,如今到了了,还妄图把人弄死,分割最后一块肥肉。 人性啊! 慕长歌心里正想着,耳畔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长歌,你的这些叔伯这些年过的也都不易,家里都有一家老小要养,这事儿要不就算了?你说你又不缺钱,你何必……” 慕长歌霍然睁眼,这声音也跟着一顿。 她抬眼看着在这装好人的慕夫人,脸上的笑容淡淡的。 “慕夫人,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当年你进府的时候身无长物,如今春风得意,穿红点翠的,我娘的嫁妆,你用了多少呀?” 听着这话,这位慕夫人的表情就像是吞了一个死苍蝇一般,极其难看。 “别以为火还没有烧到你身上,就可以在这唱大戏了,我若是你,就会乖乖闭上嘴,缄口不言!” 第134章 提亲上门 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慕侯爷就已经算是骑虎难下了。 瞧着宁远侯府这些人狗咬狗一嘴毛的场景,慕长歌只觉得好笑。 如此这般情况下,宁远侯府这些人丑恶的嘴脸已经毫不遮掩。 那服恨不得扑到对方身上吸血的蚂蟥状态更是展露无遗。 慕长歌冷笑着,脸上的讽刺之意越发明显。 而慕远川也终于是看不过眼了。 他质问道:“看着一家人闹成这样,你就称心如意了吗?” 慕长歌当即反问了一句。 “慕侯爷,你是不是没弄明白是非曲直啊?我不过是要回了我应得的,顺便帮你堵上欠款的窟窿罢了,你若是觉得我这种做法伤了您那岌岌可危的颜面,我们也可以就此作罢,不过当这丹书铁券被收走的时候,你别哭就成!” 慕长歌非常清楚,自己现在的做法会进一步激化宁远侯府这些虚伪之人的潜在矛盾。 可若不如此,这池子水,又怎么能浑浊起来呢? 眼看着面前这些人吵得脸红脖子粗,就差当场翻脸动手了,她抖了一下自己的裙摆,笑的璀璨如花,那双杏眸更是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诸位,这里可是候府宗祠,你们要是想动手,记得换个地界,别脏了着地板,你们还有不到半个时辰,想在这里挣个你死我活的话,大可以继续折腾。我,只认钱!” 慕长歌收回视线,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转头看向了慕夫人。 “慕夫人,若是我记得不错,你如今住着的院子,是我娘生前住着的地方?” 慕夫人面色一僵,“那是主屋,自然是我和你父亲住着的。我已经让人给你收拾出了一间院子,你若是觉得不满意,我就让人再收拾!” 慕夫人一脸的情真意切,那样子像是要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慕长歌瞧上一番。 可慕长歌扬起嘴角,顺势说道:“既然如此,就别麻烦了,你把我娘的院子空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自己打理,你到底不是中开大门,八抬大轿抬进来的,继续鸠占鹊巢,不和礼数。” 此言一出,慕夫人整个人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颓废了下去。 她求救似的看向慕远川,可这位慕侯爷已经自顾不暇了,那还有时间管她的闲事儿? 慕夫人不依不饶,不甘心被慕长歌就这么压了一头,咬紧了牙关,低声开了口。 “侯爷,你说句话啊……” 谁曾想听着这番话的慕远川当即翻了脸,那叫一个不耐烦。 “后院的事情你们自己拿主意!这等小事,还用过来问我?!” 慕夫人被噎了一下,眼眶登时红了。 慕长歌则是在这时又补上了一刀。 “如今,我也算是已经认祖归宗了,慕雪岚继续站着嫡出大小姐的名分也不合适,慕姨娘,她的名字,可是没有记在我母亲名下。她现如今住的那个院子,也是不合规矩的。你们母女二人收拾收拾,就搬去……你给我收拾的那个院子去住!” 三言两语间,慕长歌直接将这一段已经鸠占鹊巢多年的母女打发了出去。 而那些人的争论还没有停,之前被气的只剩半口气的中年妇人这个时候更是脸红脖子粗,指着其中一个人的鼻子大骂不停。 “当初如果不是我找人帮忙,你家儿子现如今和大脑里头蹲着呢,你如今反倒反咬起我来了!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和那小贱人是串通好了?” 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话,就这么在祠堂当中环绕着。 慕长歌挖了挖耳朵,面无表情的坐在主位上,一张小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让人捉摸不透。 慕远川瞧着这出闹剧,算是彻底坐不住了。 他起身砸烂了一旁桌子上放着的花瓶,一张老脸上凶神恶煞,整个人歇斯底里的。 “都闹够了没有?!是还嫌不够丢人吗?!” 跟着,他转头看向了慕长歌,一字一顿的问着:“你到底有什么打算?看着一家人因为几两碎银子反目成仇?!你是不是心太狠了?” “侯爷,我不过是在用你们当初对我的方式对待你,你们怎么就忍受不了了呢?当初,你和慕姨娘把我关在柴房里,搜刮了我娘所有彩礼的时候,可没见你皱一下眉头!” 慕长歌寸步不让,非要让这些人拿出当初吞进嘴里的东西来。 和宁远侯府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同,宁远候府的这扇大门外面,却已经敲锣打鼓,欢喜异常。 宣威侯府的马车走在前头,后面的家天下人带着盖着红布的聘礼箱子,跟在后头走着。 那带着聘礼的队伍一眼看不到头。 宁远侯府的门被敲响了。 很快就有小厮跑过来跟慕远川汇报情况。 慕长歌一眼便发觉这个宁远侯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打对劲,她目光一转,便要寻个机会离开。 可是都还没来得及出祠堂的门,慕远川就把她叫住了。 说出来的话,让人啼笑皆非。 “长歌,宣威候府上门提亲了,当初你和李旭的婚事,得再度提升日程。” 此言一出,慕夫人瞪圆了那双眼睛。 “侯爷!如果让宣威侯府的世子娶了长歌,那咱们的女儿怎么办呀?如今,遍京城都知道,候府的世子悔了婚,要是改娶长歌,咱们的女儿就只能出家当姑子去了,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作贱吗?!” 面对自己的女儿受辱,慕夫人终究是忍不住了。 她霍然起身,眼眸当中,带着滔天的恨意。 “慕长歌!你想拿回你母亲的东西是?我都给你通通给你!但是你能不能别和你妹妹抢男人?!她到底是你妹妹呀!” 慕夫人哭了,眼泪噼里啪啦的掉着,那样子,尤为可怜。 慕长歌只觉得讽刺。 可是现如今,慕长歌已经不想和宣委候府有任何瓜葛,纵使这样会让慕雪岚母女如意,她也不会委屈了自己。 “宣威侯府来提亲,关我何事?” 她看向那个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小厮,淡定开口。 “出去告诉宣威侯府的人,打哪来的就回哪去,别在找我,晦气!” 第135章 不识好歹 慕长歌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一不是一副奚落的表情。 “慕长歌!你能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吗?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在这里非议宣威侯府?!” “当初如果不是你做出了那种有辱家门的龌龊事儿,没准咱们两家早都已经联姻了!你反倒在这里倒打一耙,可真是翅膀硬了呀!” 刚才还锋芒毕露的众人,这个时候再一次齐齐地把矛头指向了慕长歌。 而宣威候府的人此时已经到了厅上。 一众人不得不从祠堂赶往前厅。 都还没进门,慕长歌就瞧见了坐在客位上的中年妇人。 和慕夫人这副娇柔造作的小女人形态不同,那妇人指高气扬,气度非凡。 头顶上带着的珠簪一瞧就是宫里头的物件,她一身百蝶穿花的土黄色外袍,手里捏着苏州来的绣帕,架势端的十足。 一看就是个不好相处的主。 慕长歌这边正打量着她,这妇人竟然也转过了头,两人四目相对,刹那间,火花四溅。 慕长歌面色如常,脸上照旧挂着浅淡的笑,她凝着眸子,跟在慕侯爷的身后,踏进了前厅。 她记得这个女人,宣威侯府的正经夫人,李旭的亲娘。 当初,窜动李旭当众悔婚,陷害原身的就有她一个。 这种人,居然也配堂而皇之的在这里坐着? 压下心中泛起了冷意,慕长歌坐在了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上。 随着慕远川落座,宁远侯府的一众亲戚,也一一走了进来。 慕夫人更是当仁不让的坐在了当家主母的位置上。 故作姿态的开了口,“亲家,这兴师动众的来此一遭,不知所谓何事?” “妹妹瞧不出来吗?我是来提亲的呀!”李姜氏翻着眉眼,语气里头多了几分不情愿。 “还不是我家里的那个混账羔子惹出来的麻烦事,放着好好的侯门嫡女不娶,惹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破烂货,在家里头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我和他爹就这么一个儿子,总不能真的瞧着他出事?” 李姜氏这指桑骂槐的手段,可比某些人高多了。 慕长歌轻蔑一笑,手指尖拂过座椅扶手,神情内敛,镇定自若,权当自己听不懂李姜氏的话。 而那李姜氏打量着慕长歌,满眼讥讽。 “不过现在好了,这糟心的东西再怎么着也在你们着宁远侯府的族谱上挂了名了,也省的麻烦了。” 话说至此处,她瞧向慕长歌的眼神也越发的肆无忌惮。 “我一早就听说了这慕掌柜神医圣手,治好了这京城当中不少人的顽疾,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李姜氏话锋一转,“不过你未婚生子,有辱门楣,我那儿子就算再怎么喜欢你,也断然不会让你入门做正妻的,把你那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野种处理了,进宣威侯府,做个贵妾!” 慕长歌当即就笑了。 她扯着嘴角,笑的那叫一个如沐春风。 “你笑什么?!”李姜氏心有不悦。 “我只是在笑,你们宣威侯府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初的婚约你们说毁就毁,如今想解了你家儿子的心愿,便又来提亲,总不能这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你们占了?” 慕长歌笑声未落,一番话徐徐出口。 “想迎我入门,还是做妾?凭你们宣威侯府,也配?!你们家的那位世子科考多年都未曾中榜,靠着家族荫葑苟延残喘至今,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也配跟我相提并论?!” 慕长歌的这番话啪啪打脸。 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像是一巴掌一样扇在了这位李姜氏的脸上。 方才在祠堂中,宁远侯府的人是见识过慕长歌的嚣张的。 他们本以为慕长歌是仗着慕远川有事相求,才如此这般得寸进尺的。 却没想到,这人连宣威侯府的面子都不给! 宣威侯府是什么地方? 那是如今正得圣宠的! 宣威候位同朝中正一品大员,这李姜氏的母族更是豪门显贵,乃是先帝亲封的县主,自幼在宫中长大。 这一样的显赫出身,慕长歌一个寡妇居然都瞧不上。 非但瞧不上,还当着李姜氏的面出言讥讽。 这人是疯了不成?! 此时,宁远侯府的众人早已经心思各异,各怀鬼胎。 慕长歌一眼看去,就知道这些人又准备看热闹了。 瞧着李姜氏那张气的猪肝色的脸,她笑容灿灿。 威胁的话脱口而出。 “李夫人,别看不好自己的儿子,就把这错怪到别人头上来。我和你家世子缘分已尽,他想娶什么人,爱娶什么人,都与我无关。若是还如此这般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不顾念情分了。” 听了这番话的李姜氏眦目欲裂,面若寒霜。 “慕长歌!你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慕长歌寸步不让,迎上这位李夫人的目光,淡然开口,“李夫人没听过那句话吗?好话,不说二遍!” 李姜氏怒火中烧,一掌掀翻了桌子上的茶杯,眼中火光冲天。 “慕远川!这就是你的好女儿!如此这般家教,真是令人作呕!” “诶,李夫人,此事就是你错怪慕侯爷了。”慕长歌打断了李夫人的话,悻悻然的开口道:“自打我娘去世之后,他就从未有一日管过我,家教是个什么玩意?慕雪岚的家教好,知书达理。可你的宝贝儿子,不还是毁了这桩婚事吗?” 李旭在自己大喜的日子,喝的酩酊大醉,被杏林饭庄扔到宣威侯府门口的事情全城皆知。 至今都仍然还有人在议论。 这李姜氏之所以赶在今日上门,无非是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给他宣威侯府把这杆子事给抹平了。 可慕长歌偏不让她如意! “想必这些日子令郎过的也不如意?我听人说贵府有一给王大人家的三小姐下聘,这东西都制备齐全了,怎不见三小姐上门呢?” 贵族世家最在乎颜面。 宣威侯府所做之事相当于背信弃义,将两家人都置于尴尬之地。 就算这侯府的位置再怎么显赫,恐怕这些豪门权贵也不敢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 “慕长歌!你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第136章 算计 李姜氏一声断喝,霍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真以为自己这副牙尖嘴利的德行我便怕了你不成?我告诉你,进不进我宣威侯府的门,可以由不得你!” 说着,李姜氏眼神一转,灼灼的目光盯向了慕远川。 “慕侯爷,你是一家之主,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给句痛快话。如今,恐怕除了我宣威侯府,估计没人愿意迎一个寡妇进门!” 李姜氏这话音未落,门口就传来了一道清朗的说话声。 “李夫人,此言差矣,本王已经和陛下请命,有意三媒六聘,十里红妆的迎娶长歌入府,如今只等长歌点头了,你怎么能说,她是没人要呢?” 萧映寒这声音舒阔,脊背也是挺得直直的,除了面色苍白些,没有半分受伤之人的体态。 可慕长歌十分清楚,萧映寒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整个人就是个铁皮葫芦——外强中干! 就他那身伤,如今能平稳下地,简直就是活见鬼了! 慕长歌压下心中的震惊,尽可能平静的看向门口的人。 而这屋子里的其他人在瞧见了这个啥星之后纷纷起身,满脸堆笑的恭维行礼,态度那叫一个虔诚。 “王爷到此,我等还真是有失远迎啊!快请上座!” “王爷如此英姿,我家这个不孝女可实在是配不上你,您怕不是说笑了?” 而那紫衣妇人问完了这句话,特地用手肘撞了撞自家男人。 一时间,这满屋子的人一个个都动起了心思。 慕长歌坐在前头,都能听见他们这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直响。 但眼下,她可没有继续敷衍这人的心情! 她还有要紧事没办呢! “王爷说笑了,我不过就是一介寡妇,哪儿担得起王爷高看?这……” 她转过眉眼,话都还没等说完,就听见了李姜氏嘲讽的言语。 “王爷不过是随口说笑,某些登不上台面的东西,还真的信以为真了,慕掌柜,今日我和你父亲在家中议事,你一个晚辈走到厅前来,怕是不成体统?还不快些下去!” 慕长歌垂下眼帘,似笑非笑的瞥了眼李姜氏。 “李夫人好歹也是名门闺秀,贵族出身,你如此这般不顾身份的,跑到别人家里么三喝四,就不怕丢了宣威侯府的脸吗?况且,你以什么身份来教我?” 李姜氏被堵的哑口无言,脸色骤变! “我自然是……” “李夫人,我劝你有些话还是掂量掂量再说,若是有朝一日,我坐上了王妃之位,你见到我,可是要行礼的。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毛病,就是吃不得亏。” 慕长歌款款起身,头上的珠簪叮铃作响,那姣好的面容惹人视线,整个人落落大方。 她就这么不急不徐的走到了萧映寒的身侧,垂眸浅笑道:“王爷要娶我?” 萧映寒颔首低眉,点头称是。 “那是自然,若是长歌愿意嫁我,在下荣幸之至。” 萧映寒眼中闪着光亮,那如刀削斧刻般的面颊上诚意满满,正气凛然,瞧着丝毫不相作假。 “既然如此,那就下聘。”慕长歌冁然一笑,“省着有些人觉得迎我入门做妾,都是抬举我了。” 就在刚才,慕长歌想到了报复这些人的绝佳点子。 宁远侯府也好,宣威侯府也罢,不过也都是一些候门世家。 这些人如今争着抢着想把自己弄到手里,无非也只是为了保存家族颜面。 可她偏偏不想让这些人如意。 她本不愿与这些人争一时之快,可有些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登鼻子上脸。 既然如此,她何不利用一下这位上赶着送上门的卫王爷? 慕长歌此言一出,厅上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慕夫人和李姜氏的脸色尤为难看。 刚才还还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争得头破血流的众人,这个时候也都变了脸色,其中几个交换了一下眼神,各自找借口先一步离开了。 转眼间,厅上就只剩下慕长歌,萧映寒,慕远川夫妇和李姜氏。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而那对于满了一整个院子的聘礼,在这一刻,显得尤为讽刺。 慕长歌坐在萧映寒的身侧,慵懒的抬了下眼皮,低声开口。 “想来夫人的这些礼物应该也不是一日之功,我们这宁远侯府冷门多年,担不起夫人如此大礼,您今儿个怎么带来的就怎么带回去。” 李姜氏气不过,正要开口反驳,就发现慕夫人给她使了个眼色。 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而如今的这个局势急转直下,慕长歌靠上了萧映寒这棵大树,他们再想动她,就得掂量掂量了! 眼瞧着这位李夫人吃瘪,慕长歌笑容莞尔。 “接下来的就是我们宁远侯府的家务事了,虽说咱们两家旧时有婚约在,可李夫人是不是也太不见外了?” 逐客令。 慕长歌这番话丝毫不顾及李姜氏的面子,简直就是在把宣威侯府这四个大字按在地上摩擦。 慕远川在一旁皱着眉,屏气凝神,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慕夫人想着之前的威胁,更是只能闭口不言。 李姜氏看着这两人没了指望,气的咬碎了银牙。 “今日之事,我宣威侯府记下了!只不过这风水流轮转,就算是草鸡变成了凤凰,也不见得能在那梧桐树上多呆几日!” 李姜氏就这么气哼哼的走了,撂下来的狠话,别有深意。 慕长歌不以为然,她看向慕远川。 “慕侯爷,想来过不了今晚,你那些好兄弟夺走的财产就能给你送回来了,我们之前有言在先,这笔钱款入账,你宁远侯府就算是欠了我的人情,从今往后,这府里的大事小情都由我一人说了算,你可认?” 慕远川苦着一张脸,就差把眉心拧成个麻花结了。 “认!” “侯爷!你当真答应了此事?!” 慕夫人带着满脸的不敢置信,质问着慕远川,当即就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开了。 “慕长歌是你的女儿!岚儿就不是了吗?明明知道她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居然还能答应这么过分的要求!你想害死我们母女不成?” 第137章 送礼 慕夫人这个时候是真的急了! 早在之前的时候,她就和慕远川串通好了,不论用什么样的方法,先把人骗回府里再说。 就算慕长歌再怎么精明,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女人,这对付女人的法子有的是。 大不了就捆起来打上一顿,或者找个男人来羞辱一番,等到事情一了,难道她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吗? 这一切原本都是打算好了的,可慕远川居然在这个时候临阵倒戈了! 这让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她浑身颤抖的站立着,看向慕远川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仇家。 慕远川这个时候也已经压不住心里的火气了。 “你说够了没有?在这个家里,我到底还是一家之主,我做什么决定,什么时候轮得着你来干涉了?” 此话一出,慕夫人顿时哭红眼,紧跟着遮着口鼻,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前厅。 瞧着她的背影,慕长歌面无表情。 她这副淡漠的样子瞧在别人的眼中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可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当年,如若不是这个慕夫人旁敲侧击的吹着枕边风,她可能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 现在,这一切都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怎的就忍受不了了呢? 她抬眼看向慕远川,“慕侯爷,可有异议?” 慕远川这个时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开了口。 “孩子大了!翅膀硬了!可是慕长歌,你别忘了,你到底也是我宁远侯府的女儿!若是有朝一日候府出事,你觉得自己能逃脱得了干系吗?你如此费尽心机,打我的脸面,不就是想给你娘出口气吗?现在这口气出了,你还想如何?” 面对这一连串的质问,慕长歌脸上的浅淡的笑容自始至终,毫无变化。 她淡淡开口,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慕侯爷,如今不过是因果轮回,你若是觉得这苦受不住了,不如就吃斋念佛,讨个内心安宁好了。” 扔下这番话的慕长歌头也不回的走了。 对于这个宁远侯府,她没什么感情,甚至厌恶之极。 之所以如此这般大费周章,也全然是为了出口恶气罢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角的余光瞥向了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萧映寒。 “王爷,今日之事是我唐突了,说出来的话,也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萧映寒笑而不语,显然是没有半分反悔之意,可他人还没走两步,脸上就是一白。 他身后的东廷连忙将人扶住了。 慕长歌脚下一顿,正要转身,就瞧见慕雪岚怒气冲冲地从一个院子里头冲了出来。 “慕长歌!你不得好死!你对我娘做了什么?!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要不是我娘收留你你骨头渣子都已经烂成灰了!如今以为自己找了个靠山,就跑到这府里头吆三喝四的!看我今日不杀了你!” 慕雪岚嘴上吼着,手里头赫然出现了一把剪刀。 慕长歌瞳孔一缩,反手擒住慕雪岚的手腕! 一招四两拨千斤卸去了她手上的力道,紧跟着绕着她的胳膊将人整个转了一圈,抬脚蹬在了她的后腰上。 “丢人现眼的东西!” 慕长歌轻斥了一声,看着后面赶来的两个丫鬟,视线一愣。 都还没等慕长歌开口,一直扶着萧映寒的东廷就出了声。 “都愣着干嘛呢?还不快把你家这个废物小姐带下去!实在不行的话,找根链子把人栓上,若是冲撞的人,只怕你们宁远侯府连银子都赔不起?!” 东廷身高近九尺,光是一个人独自站在那,都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架势,寻常人看着心里头都跟着打怵。 更别说在这宁远侯府里养着的丫鬟了。 其中一个胆子小的当场就被吓哭了,另一个紧赶慢赶把慕雪岚从地上扶了起来,整个人也吓的直哆嗦。 慕长歌回头瞥了眼这对主仆,决定回头请个画匠,定要把东廷这样子画下来,贴在门上,也震震这些小鬼! 三人回到杏林饭庄,都还没进门,慕长歌就闻到了某王爷身上传来的血腥味。 不出她所料,这人身上的伤口又崩开了。 她轻车熟路的拿刀子划开了衣裳,将那染了血的丢在地上,缝合敷药,裹上绷带,动作那叫一个驾轻就熟。 萧映寒垂眸看着慕长歌,眼神逐渐发生了变化。 他对着门口的东廷使了个眼色,东廷瞬间心领神会,捡起地上的脏衣裳,转身就出了房门。 随着关门的声音传到慕长歌的耳朵里,她就觉得自己腰间多了一双大手。 她眼神一冷,瞬间抽身,下意识的伸手朝着腰间按了下去,却发现自己一直藏在一众的软剑已经被人抽了出去。 萧映寒拎着那把软剑,看着剑柄处的刻字,瞳孔骤然一缩。 “灵犀剑?!你是宿青山的人?” “王爷说笑了,小女子不过是个开饭馆的!” 慕长歌一脸淡然,她不闪不避地迎上了这人的目光,抬手就将那把剑夺了回去。 萧映寒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 “我之前听说宿青山深处有一处神医谷,谷主宿清河,早年间收下一个义女,这人治病手法出神入化,仅仅半年时间就出了师,但性格又出奇的古怪,后来,宿老谷主出了事,这位义女也就不知所踪了。” 他缓缓抬眼,想着这段时间的经历,脸色多了几分复杂。 “长歌,你到底是何人?” “王爷不是瞧见了吗?我不过就是个开饭馆的!这治病救人的手段也只是闲来无事,瞎琢磨出来的。” 慕长歌别过头,倒也不再避讳,直接把那把剑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她上前将最后一处绷带系好,又转头从柜子里摸出了一个白玉罐子,隔着那罐子都能闻见里头透出来的清香味。 “我这个人呢,心地善良,王爷几次出手相帮,小女子我也无以为报,这是玉凝膏,伤口痊愈之后敷在其上,祛疤痕有奇效。王爷,你这一身的伤若是下周日后的王妃,可就不好了。” 萧映寒伸手接过那三寸见方的白玉小罐,修长的手指在上头摸索着,越发确认心中的想法。 “这玉凝膏我倒是有一副,没成想,竟然是出自长歌之手?” 第138章 神医谷惨案 “倒是让本王开了眼界了!” 慕长歌听着这番话,那张小脸上面若寒冰。 她一早就已经猜到了,这个混账王爷绝对会被派人调查自己。 只不过,她没想到这人会查到神医谷的头上。 看着面前这人越发嚣张的嘴脸,慕长歌面色一沉,一不上钱就要把那白玉小罐夺回来。 “若是不要,就还来!” “这等宝物若是不要,岂不是个傻子?” 可萧映寒顺势把手往回一抽,慕长歌一个重心不稳,直接跌进了这人的怀里。 萧映寒本就半坐在床上,又被人一不小心压到了身上的伤口,整个人就朝后一倒。 两人就这么双双躺在了床上。 慕长歌几乎是骑在了萧映寒的身上! 她一只手抵在这人结实的胸肌上,感受着掌心传来的触感。 闻着鼻息间的沉水香味道,慕长歌一张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她拧着眉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床上爬了下去。 “王爷!还请自重!” 眼瞧着慕长歌翻了脸,萧映寒顾不得胳膊上的伤,连忙起身,攥住了他的手腕。 “我有你师傅的下落!” 慕长歌要离开的身形顿时一僵,身上笼罩了一层寒意。 她骤然转身,目光凌厉的看向床边的人。 “你什么意思?” 萧映寒不再有所隐瞒。 “去年冬天,我在北疆见过你师父,那瓶玉凝膏,就是你师父给我的!” 慕长歌不信。 北僵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常年雨雪风沙,凶险异常。 一年当中,大半年都下着大雪,被冻死的人,年年有。 她师父那个老滑头最是惜命,怎么可能会跑到那种地方去?! 而且这玉凝膏虽然名贵,但是并非不可得。 当初她为了赚金子,把这东西卖出了天价。 不少受了伤的漂亮姑娘倾家荡产也把这东西买回去,有些也要买回去讨好小老婆。 总之,光是那一个月,她就卖出了十余件! 这萧映寒再怎么说也是个王爷,想把这些东西弄到手,有什么难度? 只不过她给她师父的那个,与别的有些不同罢了。 萧映寒自然是瞧出了慕长歌心中的想法。 即使这小丫头现如今不露声色,可是个人都知道她此刻定然满怀戒备。 萧映寒先是叹了口气,随后缓缓开口。 “你师父的是个翠玉葫芦,拇指大小,那盖子里头刻着一个长字,盒子的内壁上也刻着一行小字,我说的,可对?” 慕长歌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 直到萧映寒让东廷把这东西从王府里头拿了出来,摸着入手冰凉的触感,看着里头若隐若现的那行小字,慕长歌最终还是信了。 她看向萧映寒。 此时,这人已经穿上了衣裳,不得不说,黑色还是极其称他。 尤其是那头长发披散开来,这么一个骁勇善战,威明赫赫的大将军,竟然生出了几分祸国殃民的味道。 慕长歌收回心思,低声问道。 “这翠玉葫芦当年是我亲手雕刻而成的,里头一半装着玉凝膏,另一半装了一粒药丸,那药丸何在?” 萧映寒摊了一下手。 “你师父把这东西给我的时候,里头就只剩玉凝膏了,当初东廷伤了脸,我就是用这东西治好的。” 瞧着这个王爷这副吊儿郎当的院子,慕长歌就生出了想要一掌劈死他的冲动。 她强压下心中的火气,扯了扯嘴角。 “你是怎么遇到我师父的?” 宿清河,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 也就是那神医谷的谷主,平日里,仗着自己精准的易容术祸害了不少小姑娘,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老渣男。 当日,若不是这老头子死缠烂打,慕长歌才不会把这东西给他。 可也就是那次之后,两人在也没有见过面。 萧映寒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心里头堵得慌。 想着当年神医谷的惨案,他凝声开口。 “那都是两年前了,你师傅应该是进山找什么东西掉在了一个雪窝子当中,我带兵巡山,恰好路过,把人救了上来,长歌,你若真是神医谷后人,为何要来这京城呢?” 慕长歌慢慢的瞌上了眼帘,呼吸中都透着一股寒气。 整个人也陷入了回忆当中。 同年下旬,有人接到密令,入谷寻人。 那些人没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将神医谷满门上下百余人屠戮殆尽! 神医谷百年家业被这些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大火烧了一个多月,宿青山上,上万生灵,死于非命。 可最后,官府竟然只是说雷击大火,火势难以控制,绵延之山下,牵连了不知多少百姓。 而慕长歌身受重伤,带着小慕宸跳下山崖,侥幸捡了条命,被那人给救了下来。 神医谷的这笔血账,必然得用血来偿! 慕长歌再度睁开双眼,眼中的杀意翻腾不已,久久未息。 “此事,与王爷无关,出了这个房门,若我从第三个人嘴里听到与此事有关的言语,王爷的这一条命,可就留不住了。” 慕长歌肃然起身,再也没有看那人一眼。 她快步走出屋子,再关上门的一刹那,只是觉得嘴里涌上了一股腥甜。 打那之后的三年时间里,慕长歌寻遍大启,终是找到了一丝线索。 可是到了京城,这线索就断了。 万般无奈之下,她才选择在这个狗屁倒灶的地方扎根落脚。 这么多年,她苦苦追查的一切,竟然从萧映寒的嘴里听来了。 还真是可笑! 她抹掉了嘴角的血,面上已经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而慕长歌走后,东廷推门而入,看着床上正在闭目养神的自家王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 “唉,王爷,你为何要同慕掌柜说这些?你之前不是还把想把人家娶进家门嘛,万一人家怀疑你是幕后黑手,你这到手的王妃不就又泡汤了吗?” 萧映寒闻言,不紧不慢的抬了下眼皮。 “前些日子,北疆来信,说是情形焦灼,粮草不足,兵部已经下了折子让人运送军粮回北疆,还缺个领路的。你向来熟悉北疆地形……” 东廷听着这话,当即转了口风。 “王爷,这楼下的锅汤还给您炖着汤呢,属下这就去看看,先行告退了!” 第139章 给脸不要 翌日清晨,慕长歌梳洗停当。 把还在赖床的慕宸拎起来练了晨功,就打发人把他送到了书堂。 慕宸前脚刚走,后脚萧映寒就从楼上下来了。 “那小家伙如今不过五岁,寻常人家的孩子连字都认不全呢,他不但精通四书五经,琴棋书画也是寻常人比不上的。你这大清早的把人叫起来练功,可是好狠的心。” 慕长歌斜了眼这人,嘲讽道:“我自己的儿子,我想怎么教育就怎么教育!王爷你连爹都没当过,反而在这里教我怎么做人家娘亲了?” 清月瞧着这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架势,再想想今天自家小姐在厨房里的那股狠劲。 忍不住开口说了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而东廷这也是也在一旁喃喃的说道:“我家王爷不喜欢吃猪肉……” 此话一出,清月当即笑出了声,慕长歌也有些忍俊不禁。 萧映寒这是沉着一张脸,低喝道:“就你话多!” 东廷被骂的一头雾水,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赶出去套车了。 留下来的萧映寒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放在了柜台上。 “朝中有事,我要离京几日,如若遇到危险,拿着这块玉佩去王府,王府上下,必当竭力听从。” “这么贵重的东西,王爷还是自行收好。” 慕长歌眼皮都没抬一下,将手里的抹布丢在一旁,抓过算盘噼噼里啪啦的打了一通。 “这些日子,王爷在我这的吃穿住行折合成银两,共七百四十六两,看着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抹个零头。” 慕长歌对着这人摊开了手掌。 那粉雕玉琢的手掌心上,竟有一道一指多长的伤疤。 “就七百四十两好了,您是给银票,还是给银子呢?” 萧映寒看着那道疤痕,眼神一变。 但很快,他勾唇一笑,直接将那块玉佩放在了慕长歌的掌心上。 “慕掌柜素来大方,记账上!” 话音都还没落,这人就已经抽身走了。 那头高竖起来的发丝随风扬起,几丝光亮打在这人的身上,一时间竟叫人恍了神。 “小姐,这王爷又不是铁打的,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呢,怎么又出去了呀?这命还要不要了?而且他遇刺这么大的事,怎么这京城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清月嘟囔着,瞧着那块玉佩,暗自咋舌。 “啧啧啧,这可是上好的和田古玉,遍京城恐怕都找不出第二块了,姑娘,这王爷出手还真是大方!” 慕长歌攥着这块玉佩,想着之前从这人那里坑来的另一块,下意识摸了摸胸口。 她很快回神,拎着算盘,轻轻地敲在了清月的脑门上,面露责怪。 “想什么呢?这马上就要开门做生意了,还在这杵着?等着我亲手做饭呀?” 清月做了个鬼脸,连跑带颠的冲进了厨房。 杏林饭庄的门外,排着的长队一如往常。 送走了郑国公府的饭菜,慕长歌便来到了礼仪部尚书府。 门口的家丁一瞧见慕长歌,当即笑开了。 “掌柜的今儿来的可真早,这以后我们是不是得叫您慕大小姐了?” 听着这个调侃声,慕长歌目光一沉,笑容依旧。 “不过都是些假把式,叫什么都成。” 她敷衍着进了府门,迎面就看见钱夫人的贴身侍女。 这侍女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看到慕长歌之后更是直接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带到了一旁的小路。 “慕掌柜,这边请!” “嬷嬷,这是为何?” 慕长歌问着,瞬间想起刚才自己在门口瞧见了一辆马车。 那马车看着有些眼熟,只不过一时间想不起是谁家的了。 “慕掌柜,今日你只管做饭,做完了老奴就让人送您出去,今儿家里来了客人,只怕冲撞了掌柜的,夫人……” “我还当是谁呢?竟让嬷嬷你这么兴师动众的从屋子里头跑出来。” 这嬷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从拐角处出来的一个丫鬟给打断了。 这丫鬟穿着一身苏绣锦缎,头上戴着簪花。 若不是脚上的那双鞋漏了马脚,这定睛一看,怕是都会让人以为是别家的小姐呢! 慕长歌上下打量了她两眼。 这也丫鬟则是扬着脖子趾高气扬的开口了。 “我家姑娘说了,既然慕掌柜的来了,就一起到厅上坐坐!左右以后,大家也得一个锅里头搅马勺,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不必太过生分。” 那嬷嬷此时,在一旁皱着眉,低声提醒道:“这是孙大小姐的贴身侍女,慕掌柜,你若是不想见她,我这就让人把她打发了。” 孙家大小姐。 孙成安的宝贝妹妹。 如今太后的亲侄女。 也是那位卫王爷未来的王妃——孙灵倩! 慕长歌刚来京城的那时候就听见过这位孙大小姐的名头。 身为内阁大学士的嫡亲女儿,这位孙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更是出口成章,伶俐清秀。 传言,是这京城第一才女。 “既然是孙姑娘邀请,那小女子定然是不能辜负了你家小姐的美意了。” 慕长歌敲着那个丫鬟,淡然一笑,跟着就转了话锋。 “不过,这事情有轻重缓急,你家姑娘若是不急着一杯茶,就让她等上一等。” 只是一句话,这位孙大小姐的面子就掉在了地上。 慕长歌转头看了眼钱夫人的贴身侍女,浅笑道:“嬷嬷先行带路!” 那丫鬟当即火了,大吼了一声。 “慕长歌!我叫小姐请你,你竟然敢不去?!” “我不是说了,会去吗?” 慕长歌面色不变,声音却比刚才冷了几分。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里是礼部尚书府,来做客,还是得识趣些。” 她身旁的嬷嬷在听了这话之后也是沉下了一张脸。 “颖儿姑娘,慕掌柜是我尚书府的贵客,容不得外人欺负,你要是还如此这般不识好歹,我怕是就得替你家小姐,管教管教你了。” 也不知这丫鬟是被谁惯的毛病,在听了这番话之后,非但没有任何收敛,反而怒气冲冲的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不过就是个下人!凭你也配管教我?!” 眼看着这叫颖儿的丫鬟要动手,慕长歌挡着了嬷嬷身前,攥住了她抬起来的巴掌。 “你们孙家的,都是这么给脸不要吗?” 第140章 孙灵倩 现在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钱夫人的贴身丫鬟这个时候的脸色尤其难看。 慕长歌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甩开了那个丫鬟的手,用帕子轻轻的擦拭着刚才这丫鬟碰触过的地方。 许是这边闹得动静过大,慕长歌这边帕子都还没收起来,屋子里的人就听见了动静。 钱夫人带着孙灵倩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这位孙大小姐脸上闪过了一丝愠怒。 “放肆,没规矩的东西,还不快给慕掌柜道歉?” 此话一出,周围的众人脸上的神色各异,而慕长歌倒是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这叫颖儿的丫鬟垮着一张脸,眉头紧皱着,脸上很是嫌弃,言语中也多了几分不服气。 “姑娘!她是不给您颜面,奴婢才想要动手教训她的!奴婢……” “道歉!” 孙灵倩低喝了一声,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上冷若寒冰。 颖儿见自家小姐发怒了,当即低下了头。 “方才是颖儿唐突了,还望慕掌柜见谅。” 慕长歌瞧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模样,面上的神情微动,抬眼浅笑了一声。 “颖儿姑娘倒是不必如此客气,你和嬷嬷拜把子都是伺候人的,在旁人家里吆五喝六的,终归是有失你们孙家的脸面。” 嘴上说着,慕长歌言语中却是没有半点要原谅这人的意思。 孙灵倩此时也是朝前走了两步,将颖儿挡在了自己身后。 “久闻慕掌柜大名,这京城上下的人可是对你赞誉有加啊,今日我也是借了珍珠妹妹的光,不知我可否能有幸尝尝慕掌柜你的手艺呢?” 恭维的话脱口而出,面上也不见半分嚣张跋扈的做派。 和孙成安比起来,这位孙大小姐显然是个城府极深的主了。 慕长歌思索着,心中也有了乘算。 她眉毛一扬,面容带笑。 “即是孙小姐开口,那自然是满足的,只是得劳烦孙小姐等上一等。” 两人你来我往,说出来的话亦是平平常常,可听在钱夫人的耳朵里,却是寒芒刺骨,只觉得一阵剑影刀光呼啸而过。 她尴尬的打着圆场。 “既然如此,孙姑娘就先去厅上等着,这外头太阳刺眼,若是染了暑热就不好了。”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显然钱夫人是不想让两个人继续纠缠下去了。 可是有些人偏偏就不会让人如意。 只见这位孙大小姐粲然一笑,开口道:“我向来佩服那些手艺高超的人,恰巧今日慕掌柜也在,就让我开开眼。” 此话一出,孙灵倩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形象越发突出。 相比之下,慕长歌倒是逊色了几分。 一旁的颖儿听着自家小姐姐拐弯抹角骂人的方式,更是西不吱声,早把自己刚才那副点头哈腰的样子抛出脑后了。 慕长歌面上没有露出任何马脚来,只是给了钱夫人一个放宽心的眼神,就带着来到了小厨房。 她一丝不苟的给这位大小姐介绍着厨房里种种器具的用途,那样子尽职尽责。 慕长歌手起刀落,那萝卜被切的细如发丝,放入蒸锅,切好的豆腐丝浸在水中,晶莹剔透。 可是说着说着,慕长歌就听见这位孙大小姐冷笑了一声。 她微微抬眼,“姑娘笑什么?” “你这做饭的手艺也不过如此嘛,我瞧过家里那些厨房的老妈子,做起活来虽然没有慕掌柜的利索,但到底手艺上也是好的,我倒是瞧不出慕掌柜的手艺高明在什么地方,光喝这一碗汤,就能让人瘦下去?慕长歌,你应该知道本朝太宗有令,严谨巫蛊之术?” 说着这番话的孙灵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脸色冰冷,目光阴狠,瞧着慕长歌就像是在看一个杀父仇人一般。 慕长歌扯着嘴角,一刀剁进案板当中。 “孙姑娘饱读诗书,莫不是没听过药食同源这几个字?” “什么药食同源呀?我看你就是仗着别人不知道,在这汤里头放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慕长歌话音刚落,一直站在孙灵倩身后的颖儿就就开口了。 她摇头晃脑,满嘴讽刺。 “这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这钱珍珠胖的宛如一头真猪,如今虽是瘦下来了,却整天躲在府里头不肯见人,谁知道是不是你做的这东西害了人家病了?!郑国公府的老夫人不就是个例子?” 说着这番话,这颖儿突然朝前走了两步,紧跟着一巴掌打翻了放在桌案上的汤碗。 里面放好的配菜撒落了一地。 “慕长歌,我家小姐可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呀?” 慕长歌笑脸盈盈地勾着嘴角。 下一秒,她单手成爪直接扣在了这颖儿的脖子上,猛地用力一掼。 随着砰的一声,她直接将人扣在了案板上。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就连孙灵倩嘴里的叫声声都被憋在了喉咙里。 她瞪着双眼,满眼惊骇。 而那泛着寒意的菜刀,就立在她的贴身丫鬟的耳旁。 慕长歌手指就那么轻轻一掰,这颖儿耳畔的发丝应声而断。 “看不惯我,可以。浪费粮食,是何用意?” 慕长歌缓缓收紧手掌,看着这个丫鬟大气喘不上来一口的模样。她的视线缓缓落在了孙灵倩的身上。 “孙大小姐,今儿你加这个丫鬟要是不把地上的这些东西吃干净了,恐怕没法子走出这个大门了。” 慕长歌面无表情,身上杀机肆意。 那丫鬟被吓得整个人抖若筛糠,在慕长歌的手松开的一瞬间,整个人趴跪在了地上,哭的不成样子。 慕长歌也没再看她一眼,从她的身上跨过,在一旁的灶膛里,又加了一把柴火。 火光映红了她半张脸,看到孙灵倩出了神。 半晌过后,那丫鬟抹着鼻涕眼泪从厨房里冲着出去,扶着墙一阵干呕,一边吐嘴里一边骂着。 “慕长歌!你就是个疯子!你不得好死!” 这咒骂声传遍了整个礼部尚书府,可慕长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看着已经冒出蒸汽的锅盖,她一把掀开,里头几个月牙般晶莹剔透的蒸饺并行排列。 散发出的香气让人口舌生津。 第141章 担忧 慕长歌盛了一个出来放在盘中,浇上刚才熬好的汤汁,就这么推到了孙灵倩的面前。 “孙小姐,请!这是莲蓉虾仁水晶饺,清热去火,平心降燥。” 这话一出,孙灵倩那张刚才还镇定自若的脸顿时沉了下去。 她死死的盯着慕长歌,良久之后,问出了一句话。 “慕长歌,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慕长歌很是不屑地挑了挑眉,将一双筷子搭在了碗边上。 “想杀我的人,不止你一个,能杀了我的人,也绝不会是你。孙小姐,这饺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慕长歌在说完这番话之后,端着做好的东西从厨房里头走了出来,一早就等在院子里的嬷嬷接了过去,快步离开了。 而钱夫人则是皱着眉,摇着头叹了口气。 “唉,今日都怪我,若是早些去知会你一声,就不会生出这档子事儿了。长歌,这孙小姐不是个好相处的,她没难为你?” 慕长歌轻摇着头,淡然笑道:“都是些小孩子家争风吃醋的事,哪谈得上什么难为不难为?钱夫人,过些日子另爱的身体应该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届时还得麻烦夫人将人带到我哪走一趟。” 慕长歌的这番话丝毫没有避讳,被厨房里的人听了个正着。 孙灵倩捏着手里的筷子,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脸上的神情尽显不悦。 论家世,论容貌,她哪里比不上这么一个寡妇了?! 萧映寒那个混账东西竟然宁愿要个寡妇,也不想娶她! 这叫孙灵倩心中如何不恨? 她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想想那日在大殿上所发生的事情,孙灵倩恨不得把慕长歌剥皮抽骨,食其肉,饮其血! 她死死的盯着慕长歌的背影,眼中恨意翻腾。 慕长歌也非常清楚地察觉到了自己身后的这道目光。 她旁若无人的上前挽住的钱夫人的胳膊,拉着她,亲昵的朝前走着。 “夫人,孙家如今势头正盛,钱府不易与之为敌,只怕今天事情过后,她会连带着你们礼部尚书府爷跟着记恨,钱大人可能会受我牵连,在朝中恐怕会举步维艰。” 话说了一半,慕长歌眼神朝着身后瞟了一下,又说了句。 “你且让他放宽心,朝堂之事,素来讲究制衡之术。这朝堂,到底是萧家的朝堂。” 钱夫人到底是这京城摸爬滚打多年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慕长歌话中的意思? 她脸上的笑容比刚才松泛了许多。 钱夫人轻轻的拍着慕长歌的手背,缓缓开口。 “慕掌柜,我们家虽然顶着个礼部尚书的名头,可是这些年冷门多年,我家那口子不是个虚以委蛇的,在朝堂上本就不得宠,他是个只知道办事,你大可放心。” 钱夫人的话说到这里,按着慕长歌的手多了几分力道。 她意味深长的又补了一句。 “至于旁的,我们家也不想掺和,若是那位内阁大人真的因为此事给我家那口子穿小鞋,我们纵然辞了官,这满门上下也不会受半点委屈的!” 江南商行,财源广进,何惧这种事? 慕长歌想着,也觉得自己多虑了,只得苦笑了一声。 可她正要寻个由头离开,钱夫人的另一个侍女突然抱着一个锦盒从屋子里头赶了出来。 那锦盒四四方方,一尺半长宽,上头系着红布,瞧着就价值连城。 “夫人,您之前让人备下的东西今日已经送到了。” 钱夫人瞧着那盒子,看上去甚是满意。 她转头又拉住了慕长歌的手。 “慕掌柜,这是您之前让我给您准备的东西,我可是请了上好的金匠,保准这是京城里头独一份的,就算是放眼整个大启,也很难寻出第二件来!” 慕长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我还以为要多几日,没想到竟然这么快,我向来不浸淫此道,倒是让钱夫人见笑了。” 慕长歌接过锦盒掂量这里头东西的重量,心中跟着一颤。 “这东西若是寻常人呢?自然是要慢些的,我找了十几个工匠,日夜赶工,总不会耽搁了姑娘你的大事儿。”钱夫人信心满满。 而这时,孙灵倩也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 “等我料理了家里的客人,改日必然登门赔罪。” 钱夫人小声的说着,随后就让人把慕长歌送出了府门。 孙灵倩也恢复了平时的仪态,她让颖儿端着那碗莲蓉虾仁水晶饺,丢给了路边的野狗。 “这些东西,我们府上也是常吃的,钱夫人为母心切,难免关心则乱,可是这做事啊,还是得掂量着些,别让人糊弄了一场,反倒帮人数钱呢。” 孙灵倩今天是扎扎实实的丢了脸。 她对慕长歌的恨意也是平添了几分。 她本意是想用自己的雍容华贵来衬托慕长歌这个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寡妇。 可是没成想,这寡妇自始至终镇定自若,没露出半点马脚来,甚至还反咬了一口! 落了孙家好大的脸面! 孙灵倩自小金尊玉贵的长大,从不曾受过委屈。 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钱夫人心思活络,一眼就看出了这位孙大小姐心中所想。 她含首一笑,“孙姑娘素来聪慧,我这人,上了年纪,也懒得多想,今日这身子也乏了,姑娘不如就同我家珍珠多坐坐,你们姐妹也闲聊两句。” 扔下孙灵倩,钱夫人转身便走了。 只留下在原地恨的攥着手帕,指尖发抖的孙大小姐。 颖儿这时站在她的身后,一张小脸愤愤不平。 “小姐!那慕长歌就是个妖精!卫王若是真娶她,不娶你,那从此以后咱们在京城怎么抬得起头来呀?!她……” “啪!” 颖儿的话都还没说完,孙灵倩便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那清脆的巴掌声在这空荡荡的府里,显得尤为突兀。 “闭上你的乌鸦嘴,若是再敢多说一个字,从今以后你就不用跟在我身边伺候了!” 孙灵倩收回了自己的手,低声追问了一句。 “我之前让你去找的人准备的如何了?” 颖儿面露不甘,将一切的罪责都推卸到了慕长歌的身上。 “都已经准备好了,姑娘就放心,定然能让那妖精露出马脚来!” 而与此同时,坐在马车里的慕长歌仰头打了个喷嚏。 第142章 出嫁 慕长歌下一个伸手搓了搓鼻子,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转头瞥了一眼一旁放着的锦盒,直接掉头,前往醉仙阁。 这箱子里头放着的是她之前特地让人给十九娘打造的一个头面! 本想着这套东西做出来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却没成想这十天都还未到。 果然是江南首富千金的手笔! 杏林饭庄的马车在醉仙阁的门口停了下来,慕长歌人刚从马车上下来,身后就呜呜泱泱的跑过来一群人。 这些人拥挤着,吵嚷着,一窝蜂的朝着醉仙阁冲了过去。 慕长歌一时不查,手中的锦盒险些落在地上。 她抱稳了盒子,定睛一看。 正好瞧见一个粉红色的帕子从醉仙阁二楼的窗户里扔了出来。 “我的我的,这是我的,都给我让开!” “老子是凭本事捡东西!再抢就扒了你的皮!” 嘶吼声四散而来,几个男人因为争抢一个帕子竟然当街打了起来! 那招式可谓是毫不留情,招招狠辣。慕长歌瞧着这一幕,神情有些错愕。 这些天她因为有事要忙,倒是把十九娘的事情给忘了。 却没想到,十九娘如今在这醉仙阁里的名声这么大。 眼下天色微暗,日头都还没有彻底落山,竟然就能惹来这么多人为她争风吃醋。 由此可见,这媚术恐怖如斯! 慕长歌从拥挤的人潮中挤了进去,好容易在醉仙阁的门口站稳了脚跟,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急什么急呀?!看见大家伙在排队呀!滚到后头去!” 此时的慕长歌为了不引人注意,早已经换上了一身男装,一身甘瘦,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 而骂他的人吼了这一嗓子,还不觉得解气,抬手就要打人。 慕长歌眼下一沉,反掌之间,一枚银针赫然出现。 她将这东西藏在手指中间,在这男人的巴掌轮过来之前,一针扎在了他的腋窝下的一处穴位上。 这人当场痛得满地打滚,叫声更是歇斯底里,如同公鸭一般。 “你这小子使阴招!该死的混账东西!都愣着干嘛呢?给我打呀!” 慕长歌透着冷意的视线,钉在了这个男人小厮的脸上。 刚才还跃跃欲试的小厮,顿时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硬生生的往后退了几步。 那男子气不过,大声的威胁着。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对我动手,我告诉你,今日我要是出了事,定然会有人要你好看!哎呦喂,可疼死我了呀!” 面对这份威胁,慕长歌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她直接抬脚跨进了醉仙阁的门,瞧着里头正在看热闹的老鸨,对着她莞尔一笑。 “嬷嬷,有些日子不见,身子可还好?” 那老鸨瞧着慕长歌先是一愣,随后猛吸了一口气。 “哎呦喂,我的活祖宗,我可算是等着你了!那十九娘这些日子一直住在这醉仙阁里头,我这大门都会让人给踏破了。外头这些闹事的三天两头的跑来折腾,我这生意可没法做了呀!” “有了十九娘这么一个活招牌,只怕你高兴都还来不及?” 慕长歌对这个老鸨的品行向来是烂熟于心的。 十九娘如今名声大噪,放眼整个京城,有哪个花魁能比得上的? 醉仙阁有这样的镇阁之宝,只怕这生意比平时好的几倍不止。 哪谈得上生意没法做了? 而这老鸨在说了这番话之后,脸上的神情略显尴尬。 她瞧了慕长歌一眼,很快就将人带到了楼上。 “慕姑……公子,这十九娘虽然是个摇钱树,但是我一直谨遵您的指示,平日里也只是让他唱唱歌,跳跳舞,连陪酒都不曾有过,从未接客,这日子一天两天还长,若是时间长了,难免会惹人闲话……” 慕长歌摸出钱袋,将里面的碎银子一股脑地扔在了这老鸨的手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之前让你准备的嫁衣,准备的如何了?” “自然是早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按照您的吩咐,绣了最好的南珠,料子也是用的苏州的锦缎,配上金丝刺绣,看上去可气派了呢!” “后天是个好日子,我会给十九娘娘多多备上一些嫁妆,等到了那时,妈妈你可得舍得放人啊!” 慕长歌说完,人已经到了十九娘的门前,她听着里头传来的琵琶声,推开了房门。 正无聊的拨弄着琵琶的十九娘缓缓抬头,那一头青丝垂落在肩膀之上,姣好的面容魅惑如斯。 她一瞧见慕长歌,顿时做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 “奴家还以为慕掌柜把奴家忘了呢,这一走这么多日都不见人,可把奴家想坏了。” 说着,十九娘摇着自己的柳蛇腰,一步步的来到了慕长歌身边,半依半靠的依偎在了她的肩膀上。 “慕掌柜,如今奴家这些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带奴家离开这个鬼地方啊?” 慕长歌伸手挑起十九娘的下巴,凉凉一笑。 “后天就是你风光大嫁的日子,十九娘,进了宁远侯府的门,往后的日子,可就得靠你了。” 转眼间,好日子来临。 醉仙歌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绸,一个八人台的大红叫撵就这么落在了醉仙阁的正门口。 门口围着的人各个满眼唏嘘。 “这是谁家啊?娶一个勾栏瓦舍的人回去,竟然还摆这么大的排场?!疯魔了不成?” “人家这十九娘可是京城最有名花魁,虽说是这秦楼楚馆出来的,但到底比那些寻常女子有韵味些!” 随着这些人的议论,十九娘头顶上蒙着一块大红布,就这么婀娜多姿的从醉仙阁走了出来,在她坐上轿撵的那一刻,吹吹打打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街道。 而与此同时,宁远侯府中门大开,门口贴了两个诺大的喜字,头顶的匾额上也蒙上了一层红布,院子里处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慕夫人沉着一张脸,站在慕长歌的身侧,牙根子都要咬碎了。 “长歌,你这到底是在折腾些什么?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把家里折腾成这样,这不是徒增消耗吗?你父亲速来勤勉,若是让他知道了,怕是得斥责你呀。” 慕长歌目不斜视,看着下人把最后一个大红灯笼挂在了廊下,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第143章 入门 “姨娘,什么时候我做事,还轮到你来插嘴了?你管好自己的女儿就可以了,我的事儿,你还没资格议论!” 慕长歌薄唇轻启,脸上的笑容依旧,可是光是看着她,就让人心中平白地升起了一阵寒意。 慕夫人想着那日慕长歌走后慕远川所说的话,只能咬牙先忍下这口气,站在一旁赔笑道。 “瞧你这孩子说的,多见外呀。咱们好歹也是一家人,你这么折腾,身心俱疲的,应该早些跟我说,我也好让人早做准备不是?” 慕长歌斜了她一眼,目光淡漠。 她甚至都不愿意和这个女人再多说一句话,只是沉着一张脸,走到了大门前。 自从那日从醉仙阁回来之后,慕长歌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 而这位慕夫人确实,在府中大肆宴请和自己的闺中姐妹,聊的不亦乐乎,还将好不容易收上来的帐回手就给人送了回去。 说什么小孩子不懂事,惹得家中不睦。 这种得了便宜,还想装好人的,慕长歌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随着外头敲敲打打的声音越发临近,慕长歌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慕夫人这个时候也终于察觉了不对,她几步窜了出来,挡在了门前,很用力的攥住了慕长歌的手。 “长歌!你到底要做什么?”慕夫人咬牙切齿的质问着。 慕长歌则是灿然一笑。 “姨娘,难道你还不知道吗?那是花魁大选,我这位侯爷父亲一掷千金,定下了这位在京城当中炙手可热的花魁。慕侯爷没同你讲吗?” 慕长歌说的云淡风轻,可是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刀一样扎在了慕夫人的心里。 她两只手紧紧的攥着,看着飘红挂绿的院子,她只觉得无比讽刺。 而慕长歌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锣鼓声,一张小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从今往后,姨娘在这院子里也有人陪伴了,日子应当不至于过的太过无聊,只不过,我父亲这个人素来喜新厌旧,希望姨娘好自为之了。” 早在那次花魁大选结束之前,慕长歌就已经买通了宁远侯府的下人,将十九娘的画像摆在了这位慕侯爷的案头上。 慕远川这个人,胸无大志,蝇营狗苟,锱铢必较,最是好色。 宁远侯府如今虽然大不如前,欠了皇家一屁股债。 但是豪掷千金的买下一个青楼花魁,银子却是出得起的。 也正因为如此,当这位侯爷以家里没钱,找上门来想要让慕长歌出手相助的时候,慕长歌险些笑出声来。 对于这样的人来说,烂泥扶不上墙这几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更别说,慕长歌一直从旁推波助澜了。 眼看着那个大红花轿停在了宁远侯府的大门口,后头起哄的人声响成了一片。 “侯爷真是好福气呀,得了这么个漂亮的姨娘!” “谁说不是呢?这慕夫人呀,还真是大度,收了那么一个品行,不堪的女儿回家还不算,竟然还找了个青楼娼女给自己做姐妹!若是我家娘子也如此这般,只怕我做梦都会笑醒啊!” 这些人的一字一句,就像是针一样,扎在了这位慕夫人的心上。 身为这京城当中的官宦人家,侯爵之位,家里的妾室通房向来都是有名有姓,总有些过人之处的。 可是这些人当中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断不可和青楼楚馆的人互为姐妹。 当然了,那些养在外头的可以浑然不给,但是抬到家里来就是给了个正当名分,是万万不可的。 “姑娘,到了,下轿!” 眼看着那个大红花轿的门帘被人撩开,一只纤纤如玉的手指搭在了老鸨的胳膊上。 光看着那只手,就知道她的主人必然是个实打实的美人。 慕夫人只觉得一阵热血上头,胸闷气短。 慕长歌的这个手段,简直就是当着全京城人的面狠狠的甩了宁远侯府一个大嘴巴。 从今往后,只怕宁远侯府在这诺大的京城里,都抬不起头来了。 这老鸨带着十九娘就往大门口走,那旁若无人的架势就像是从此以后,十九娘都要在这府里头当家做主了一般。 慕长歌站在一旁,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压根就没有半点要出演阻拦的迹象。 而就在这时,穆夫人的那个狗腿丫鬟算是彻底坐不住了。 她手里拎着一个扫把,直接就对着穿红点翠的十九娘抡了过去,舞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进我候府的门,你们都在这愣着干嘛呢?还不把这个贱人给我打出去!” 一旁一直隐忍不发的一种家丁,听着这句话,纷纷出手。 可这都还没等脚跨过大门,慕长歌就冷喝了一声。 “我看谁敢!今日可是侯爷大喜的日子,要是哪个不开眼的,把这位姑娘给伤了,仔细你们头上的脑袋!” 慕夫人养的最好的那条狗,这个时候忍不住狂吠着。 “慕长歌!我家夫人到底哪点对不住你了,你竟然要如此羞辱他,不过就是一个秦楼楚馆出来的小妾,你居然中门大开,要把她迎进府里来?!你如此这般不分尊卑,是想叫整个京城都跟着看笑话吗?!” 慕长歌寸步不让,她迎赢上了这个嬷嬷的目光,反唇相讥。 “姨娘一个妾室都可以在这宁远侯府里摆出一个主人的派头,我这个正室嫡出的大小姐反倒被一个下人指着鼻子骂。在这宁远侯府里头,有谁是分得清嫡庶尊卑的吗?” 事情现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十九娘进府,就差临门一脚了。 想想那些日日困扰着自己的梦魇,慕长歌怎么可能会就此罢手? 她给门外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滴滴答答的吹打声,平白的升了一个调门,整个街道上都热闹非凡。 杏林饭庄的一种伙计,这个时候也从口袋里掏出了散碎的银钱和喜糖,抡圆了胳膊,朝天上扔了过去。 “恭喜我父亲迎此美娇娘!慕夫人,这自古妻为夫纲,我父亲不过是想给你添个姐妹罢了,你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慕长歌果断反咬一口,她挺直的身子就这么站在门口,言语中尽是讥讽。 第144章 候府内乱 她如今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当年这位慕姨娘所做的事情罢了。 当初,慕夫人仗着自己的肚子大了,在侯府门前闹了一出大戏。 她娘思量着她肚子里好歹也是一条人命,总不好真的让侯府的血脉流落在外,这才一时心软,把人接到了府里来。 可正是因为这一时心软,最后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 慕长歌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这种事情落在她慕姨娘的身上,怎么反倒就委屈了呢?! “慕姨娘,这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你手底下的人要是还这么不知分寸,在这里拦着,日后若是生出什么乱子来,只怕你担待不起。” 慕长歌说着,人已经朝前跨了一步,而十九娘也顺势从大门跨了进来。 自古只有正妻入门,会开中门,摆香案。 可现如今,十九娘这么一个妾室入府,都能受到这等待遇。 慕夫人一时忍不下心中的火气,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气得昏死了过去。 瞧着倒地不起的人,慕长歌面上没有半分变化。 这些天来,那位孙嬷嬷把当年她母亲受过的所有苦难都一五一十地描述了出来。 而每每午夜梦回之时,慕长歌都觉得自己的心脏钝痛,脑袋里就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咬一般。 她如今占了人家的身子,若是不帮人家把报仇还愿,只怕这种折磨会跟着她一辈子! 纵使她不想让这些俗事烦心,眼下却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十九娘就这么在外头,这些人的起哄声中被送进了宁远侯府。 而慕远川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铁青着一张脸,从朝堂上回了家。 气儿都还没喘匀,就冲进了主院。 “慕长歌,你到底怎么做才肯罢手?!你居然把一个承恩卖笑的接到这府里来,还大开中门迎接,你,尼是想让这整个京城的人都笑话我吗?!” “侯爷,这话说的可就严重了,我可是顾念着咱们的父女情分,特地将人家请到府里来的。” 慕长歌此时正在擦拭着候府那些亲戚送还回来的嫁妆。 她放下手中的玉如意,目光平淡的看向了这位慕侯爷。 “当初的慕姨娘,不也是这么入府的吗?那时候我娘都还病着,怎么不见你这么歇斯底里?” 那时的慕长歌年纪尚浅,对这些事情还没什么概念。 她只知道,从那以后,她的亲生母亲就三不五时的缠绵病榻,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后来的一年冬天,就那么病死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她的身子都凉透了。 而面前的这位慕侯爷,却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只让人买了口棺椁,就草草的下葬了! 慕长歌缓缓起身,拿起一旁早就备好的红绸子,搭载了这位宁远侯的肩膀上。 “侯爷,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慕远川在听了这番话之后,一把抓下来,脖子上挂着的红绸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慕长歌!你好歹也是个女儿家,怎么出口竟是这些污秽不看的东西,我告诉你,你怎么把那个女人带进来的?就怎么把她给我弄出去!我这张老脸都要叫你丢尽了!” 慕长歌嗤笑了两声。 “侯爷,当初你一掷千金买下这位美娇娘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脸红呢?如今我可是贴心的帮你把人接到府里来了,日后你可以日日看着,怎的就生气了呢?” 就在父女二人的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慕雪岚身旁的贴身侍女跌跌撞撞的从外头冲了进来。 她哭的满脸泪痕,大声的吼道。 “侯爷,不好了,大小姐上吊了!您快去看看!” 慕远川一听这话,也不准备再和慕长歌继续计较了,转头便冲出了院子,那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只是让人觉得越发讽刺。 慕长歌低头看着地上的红绸子,抬着脚尖,不紧不慢地踩了上去。 等她听着声音来到慕雪岚如今住着的院子时,慕雪岚已经被人救了下来。 她那张小脸惨白着,脖颈上赫然是一道深紫色的勒痕。 “爹爹,我实在是没脸活着了,现在咱们全家上下竟然被那么一个小贱人给欺负着!我娘亲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了脸面,这让女儿以后还如何自处啊?爹爹,那小贱人就是个魔星,女儿实在是没有颜面活着了!” 慕长歌站在人群的背后,听着她这歇斯底里的哭声,脸上的表情如旧,没有半分变化。 而随慕雪岚的话,慕夫人也是哭开了。 母女二人抱成了一团,哭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女儿啊,都是娘亲没用!管不好这个家了!就认为娘同你一道死了!咱们母女二人在黄泉路上也能相伴!呜呜……” 哭声传遍了整个宁远侯府,慕侯爷更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转头就把怒气发泄在了慕长歌的身上。 “慕长歌!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做什么事情,我不由着你了?你非要把这个家里搅的地覆天翻,你才满意是?!你竟然这么见不得我好,你何必还回来呢?” 慕长歌双手搭在胸前,讽刺的反问了一句。 “不是你求着我回来的吗?慕侯爷,你当初威逼利诱,想要骗我入府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副嘴脸呢。” 慕长歌笑脸盈盈地说着。 “更何况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家里头这些不懂事的东西,这般狼哭鬼嚎的扰人清静,我看倒是应该拖出去打死,一了百了!” 这最后一句话语气阴冷的让人打了个寒战。 离她最近的两个人硬是朝后退了几步,让出了一条路。 慕雪岚听着这番话,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句。 “慕长歌!我要到官府那去告你!” “要去告官?那可太好了!” 慕长歌闻言,喜笑颜开。 “顺便也把你家里头这些不着四六的亲戚一起告上去,这样一来,也省了我的麻烦。” 此话一出,慕雪岚的哭声更大了,那动静就像是死了亲娘一般。 慕长歌不耐烦的挖了挖耳朵,嫌弃的咋舌道。 “哭够了吗?” 第145章 常嬷嬷 慕雪岚宛若没有听到慕长歌的话,自顾自嗷嚎大哭,原本俏丽的脸颊此时一把鼻涕一把泪。 慕长歌睨着眼直视着面前的泪人,颇为感慨地啧了啧嘴:“你有这哭的功夫,还不如去关心你娘,她才是最想上吊的那一个。 ” 慕夫人向来好面子。 这些年在府邸混的风生水起,受人尊敬,如今颜面扫地,这会怕是恨她恨的紧。 “ 慕长歌!” 慕雪岚一声尖叫,动了动唇瓣,抹着泪水,没等她开口,慕长歌自顾自转身离去。 热闹已过,慕长歌可不愿在此处多待,尤其是慕雪岚这一副哭丧脸,扯着嗓子鬼嚎叫。 离开慕府,清月的眉眼弯成了一对银月,忍不住咯咯一笑:“姑娘,今日算是出了口恶气,尤其是那位慕夫人,脸就差没贴地了。 ” 对此,慕长歌不以为然笑起,秀丽的眉眼间毫无笑意可言,泛着阵寒意:“这才刚开始,慕家所欠的,我定会替母亲加倍讨回!” 提及母亲,她决定前去祭拜一番。 “姑娘,夫人的牌位前有人在祭拜。”眼尖的清月一眼便瞧见有人在牌位前跪拜。 这也是慕长歌头一次瞧见有人前来祭拜。 她不由挑眉,将视线转至那道身影上,前行的步伐明显快了几分:“去瞧瞧情况。” 还未等她们靠近,那人察觉到有人靠近,猛地起身,撒腿就跑,口中还在呢喃自语。 清明看傻了眼:“ 姑娘,我们又不会吞人,她跑什么?” 一股异样感随之萦绕心头,慕长歌不再犹豫,迅速追了上来。 清明紧随其后,一并追上。 老妇年迈,自然比不上慕长歌,很快就被追上。 “你为何见到我们就跑? ”清明直将心中的困惑道出,细细端详着老妇人。 老妇人发鬓白了大边,颚骨很高,面色黯淡,一身麻布。 她赶忙垂着头,有意用手遮挡脸颊:“ 你们看错了,找错人了,我就是路过,马上就走。” 老妇人有些疯癫,时而摇晃着脑袋,说些旁人听不懂的言语。 清明挑起了眉头:“姑娘,看样子是个疯子,也怪不得看到我们就跑。 ” 看着这张皱纹纵横的脸,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涌至慕长歌心头。 慕长歌的眼皮狠狠跳动着,脑海中被尘封的记忆就此被掀开,几个字眼清晰有力地从她口中吐出:“你是常嬷嬷? ” 常嬷嬷是母亲的贴身丫鬟,对母亲忠心耿耿。 上次见面,慕长歌还是孩童,没想再次相见,常嬷嬷两鬓斑白。 常嬷嬷的身体顿时一哆,整个人蜷在了一起,疯狂摇着头否认。 “ 常嬷嬷是谁?我不认识。” 她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就想跑。 慕长歌健步挡在她身前,将去路堵住:“常嬷嬷,是我啊,我是长歌,您不认得我了吗? ” 常嬷嬷备受母亲信赖,当年母亲出事后,常嬷嬷后脚就失踪了,莫不是恰巧撞见了常嬷嬷,她都忘了有这一号人物。 “长歌? ” 常嬷嬷步伐一顿,颇为诧异地仰头看向了慕长歌:“你都长这么大了,长得和你娘可正像啊…… ” 她又陷入神神叨叨中,时而摇头,时而看向慕长歌,眼眶红了大半。 清明耐不住困惑:“姑娘,你认得她? ” 慕长歌轻轻点头,应下了:“ 她是我娘的贴身丫鬟,不想这些年竟落魄成这样,我们将她带回去,虽然她疯癫了,没准还能知道我娘的一些事。” 幼时,常嬷嬷将她当成亲生女儿来养,极为疼她,如今她照顾一下常嬷嬷也算报答了。 慕府。 此时的慕府人心惶惶,丫鬟们时而凑在一块低声窃语。 慕夫人一肚子恼怒地待在屋中。 “ 夫人,消消气。” 丫鬟端来茶水递了过来,小心翼翼抬眸瞥了眼盛怒中的慕夫人:“ 十九娘一早就跪在院中,说是请夫人让老爷去她院子。” 彭! 慕夫人猛地一起身,刚接过的茶水猛地砸向了地面。 白瓷盏碎了一地。 慕夫人横眉冷竖:“这个贱蹄子竟还有脸面说这种话?一个妾室还敢让我同意让老爷去她院子? ” 丫鬟赶忙将地上的碎瓷片拾起,迅速安抚着:“ 夫人别气,身体要紧,为那贱蹄子生气不值当。” 慕夫人一声闷哼:“让这贱蹄子有多远滚多远,哪怕她跪到天荒地老,我也不会见她的。” 得了吩咐,丫鬟迅速转述。 十九娘无动于衷地跪在地上,娇柔的脸颊干净白皙,额前蒙了层虚汗:“ 劳烦告诉夫人,我只想在慕府有一处立身之地,请夫人允了我的心愿。” 丫鬟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满脸不屑:“区区妾室,竟敢让夫人同意老爷去找你,这不是明摆着将人往你那推?夫人可不糊涂,你爱跪不跪,懒得搭理你!” 丫鬟转身离去之际,十九娘的红唇微微一扬,几丝算计随之跃至双眸。 她自然清楚慕夫人不可能同意这种荒唐的请求。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的目的也不在此。 十九娘这一跪便是小半日。 就连慕夫人也忍不住感慨:“这贱蹄子可真能跪,为达成目的,坚持成这样。 ” 丫鬟随之附和,哼哼唧唧着:“风尘女子果然不懂礼数,竟知道胡闹,夫人放心,奴婢已打点好,整个府邸都不会有人给她好脸色。 ” 慕夫人的面色这才有所缓和。 贱蹄子不知天高地厚,跪在院中吃些苦头也好。 慕老爷一踏入慕府,就有丫鬟掩面而泣紧随其后:“ 老爷,您快去瞧瞧十九娘。” 丫鬟是十九娘带来的,名小月。 慕老爷瞥了眼小月:“ 十九娘怎么了?” 小月赶忙出声:“ 十九娘跪在夫人院中已有整日,滴水未进,我家主子身体弱,哪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再这样下去怕是……” 小月并未将话说完,想表达的意思已明了。 想起十九娘那张国色天香的脸蛋,还有花费的银两,慕老爷顿时心疼得很,他迅速抬步,朝着慕夫人的院子赶去。 第146章 禁足 天色渐暗,十九娘仍旧跪在院中。 听到身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她转了转眼珠子,身体一软,直挺挺倒下。 慕老爷健步冲来,手疾眼快地搀扶着十九娘,看着面前的人儿一脸柔弱,惨白毫无血色的唇瓣,惹得他一阵心疼。 慕老爷掩不住话中的担忧:“十九娘,你这又是何苦? ” 十九娘倚在慕老爷的怀中,柔弱地伸手轻轻拽了拽慕老爷的衣袖:“ 家乡有风俗,新婚不能空房,否则对男人折煞,我不愿老爷受到丁点不是,便跪在院中希望夫人能够同意让老爷来我院子。” 女声轻柔,入耳舒适,再加上这一张绝艳楚楚可怜的脸让人起了怜心。 慕老爷顿时一拧眉头,轻轻扶着她起身:“我去你院子便是,你又何苦一直跪在这?日后有事,直接命人告知我即可。 ” 十九娘摇了摇头,低声叹气:“我明白夫人对我有成见,我选择跪在院中也是想求得夫人原谅,来日方长,我们在同一屋檐下自然得和睦相处,而且我也是诚心为了老爷你好。” 小月摸了摸眼角的泪水,抽抽搭搭着:“老爷,十九娘的身体本就弱,今日跪了一日,明日又要如何向夫人请安,若是不去请安,恐怕夫人又要发难了。 ” 十九娘赶忙出声:“ 小月,闭嘴。” 小月委屈巴巴的闭上了嘴,不再多说。 慕老爷当即做了一个决定:“即日起你不必向夫人请安,你的身体弱,就应多加修养。 ” 同时,慕老爷忍不住在心中痛骂幕夫人善妒。 此时的他,早已将丢人现眼的事抛之脑后,满眼只有这幅楚楚可怜的十九娘。 十九娘面露喜色,赶忙道谢:“多谢老爷厚爱,能嫁给你,是我此生最为荣幸之事,十九娘定会好好服侍老爷,绝不辜负老爷厚爱!” “ 什……什么?” 慕夫人用过膳,想出院走走,谁成想这才刚出门,就撞见这等事,她的面色立即有了转变。 就连丫鬟也忍不住低声痛骂:“可真是个狐媚子,这么快就勾搭上了。 ” 慕夫人做梦也没想到,推开屋门就瞧见老爷让十九娘免行礼一事。 “老爷,夫人来了。 ”注意到慕夫人出现,十九娘弱弱地拽了拽慕老爷的衣袖。 慕老爷大大方方牵住了她的手,带着她朝前而去:“既然夫人来了,正好将免请安一事告诉她。” 十九娘露出怯怯的神色,紧紧跟着慕老爷。 “ 夫人你来的正好,十九娘身体弱,往后就不必向你请安,她没有什么恶意,只想和你好生相处。”慕老爷开口了。 这一幕气的慕夫人一口恶气堵在胸腔,整张脸在瞬间涨红。 过了半响,她硬是道不出一个字,最后翻了个眼白直挺挺地往地上倒。 慕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十九娘这一跪,竟还占了个这么大的便宜。 慕长歌将整个慕府搞得乌烟瘴气,她也颜面扫地,如今老爷免了十九娘请安,她这个正宫夫人竟得跟一个妾室平起平坐。 “ 夫人!” “娘! ” 两道声音分别从丫鬟和慕雪岚口中吐出。 慕雪岚想来看看母亲,这才刚刚踏进院子就看到慕夫人被气倒的画面。 丫鬟赶忙搀扶起慕夫人,十九娘也连忙前行几步查看情况,她咬着唇满脸自责:“ 都怪我,这才惹得夫人昏倒。” “ 不怪你,你什么都没做,怎么能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慕老爷直径出声。 慕雪岚气得够呛,恶狠狠的瞪向了十九娘,觉得晦气又将她往一旁狠狠推去,骂骂咧咧着:“你也知道都是你的错,那还不麻利点滚出慕府! ” 这一推,十九娘猝不及防,整个人柔柔弱弱的倒在了地上。 “ 没事?” 慕老爷哪看得了美人摔倒,赶忙将她搀扶起。 十九娘轻轻一摇头,起身看向了慕夫人:“慕夫人没事才是最要紧的,请个郎中看看。 ” 慕雪岚抹着泪水,看着昏迷的慕夫人:“娘,是女儿不好,没能保护好你,这才让外人有机可趁,将您气昏。 ” 慕夫人察觉到了什么,迷迷糊糊睁开眼。 “夫人,您醒了! ” 十九娘第一时间凑上来,满脸动容,双手合十低声祈祷着:“老天爷保佑,好在夫人平安无事,否则我这辈子都将心怀愧疚。 ” 慕夫人一睁眼就看到了十九娘,胸中的那口恶气燃得更旺了,猛地一起身朝着十九娘的脸颊狠狠抓去:“狐媚子,我倒想知道,若你没了这张脸,又要如何勾引人! ” 十九娘早有防备,迅速躲了过去。 慕雪岚看不得外人欺负自家人,二话不说伸手朝着十九娘追去。 两人来势汹汹,并未注意到慕老爷早已沉下脸,周身散发着寒意。 十九娘有意往慕老爷身后躲,慕雪岚本来想掌嘴,巴掌才刚伸出,她的手腕就被钳住了。 慕老爷幽深的眼瞳散着丝丝凉意,锐利的眸子锁向了慕雪岚:“孽女!还嫌家里不够闹腾,非得闹得鸡飞狗跳吗? ” 这声训斥,让慕雪岚的眼眶瞬间转红。 她委屈至极地撅着唇,同时还不忘瞪向躲在后头的十娘娘:“爹,让这个家不安宁的并不是我,是她! ” “够了!” 慕老爷怒了,面色微愠,反手一个巴掌甩向了慕雪岚。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遍院子。 慕雪岚愣了愣,惊诧地伸手抚向了红肿的脸颊:“爹……” 她没想过,爹爹竟会为了一个外人朝她动手。 慕夫人心疼的拉住了慕雪岚:“老爷,你这是在做什么!这可是我们的女儿!” 慕老爷怒气不减,伸手指了指面前的这对母女:“若不是你平日如此骄横,将慕雪岚惯成这样,她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无法无天,不将我这个爹放在眼中!即日起你们二人关两月禁闭,不得踏出院子一步,扣月钱三月!” “老爷!” 慕夫人急了,她噙着唇想要辩护,可慕老爷并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转身就走。 第147章 内忧外患 离开院子,十九娘轻声安抚着慕老爷。 随后她一垂眸,珉着唇,满眼感激地看向了慕老爷:“多谢老爷替我伸张,若不是老爷,恐怕我今日命都得丢了半条。” 看着美人娇滴滴的模样,慕老爷胸腔的怒意早就烟消云散,他一声轻哼:“十九娘,你既跟了我,我又怎会让你吃苦,往后尽管安心的居住在此,若有问题,尽管派人找我,只有我在,就无人敢欺负到你头上。” 屋中,慕雪岚和慕夫人怒的不可开交。 慕雪岚从小娇生惯养从未吃过苦头,更别说是被老爷掌嘴。 她愤愤不平地跺着脚:“娘,贱蹄子才刚来,就把慕府闹得乌烟瘴气,更别说是往后。” 这点慕夫人心知肚明。 可现在她们刚受罚,必须安分些,若被外人逮着把柄,她们有的是苦头吃。 慕夫人只得轻声叮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对我们并没有好处,来日方长,我们都在同一屋檐下生活,有的是机会对付十九娘。” 这也是为今之计。 翌日,慕长歌收到了十九娘的请帖。 十九娘请她回家吃饭。 看到请帖,她立即吩咐清月准备马车。 她相信十九娘不仅是请她回家吃饭这么简单。 慕长歌和十九娘的事早在慕府中传的沸沸扬扬,下人瞧见慕长歌别提有多客气,纷纷行礼。 “姑娘,十九娘身体有些不适,恐怕无法从床榻上起身,还忘姑娘见谅。” 见到慕长歌,小月稍作提醒。 慕长歌不以为然道:“无妨。” 很快,她便看到了十九娘。 十九娘躺在床榻上动弹不得,见到慕长歌前来,挣扎了半天也没能够坐起,最终还是被慕长歌搀扶起。 她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别看慕老爷上了年纪,却还是生龙活虎。 瞧十九娘这样,就知晓昨夜折腾的够呛。 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慕老爷斥巨资在十九娘身上,早就馋上了,又怎会轻易放过。 当即,她麻利地掏出一小瓶药剂:“这是我亲手熬制的药剂,会让你的身体恢复的快些。” 十九娘二话不说,仰头将药剂尽数吞下。 这一幕让慕长歌暗挑秀眉,低声一笑:“没想你竟如此豪爽地喝下,你就不怕这里面是毒药吗?” 面对询问,十九娘嫣然一笑,笑容如沐春风,媚中带着清秀:“你还需要我,哪舍得我死。” 十九娘想到什么般,迅速伸手从枕下掏出一个木盒:“我今日叫你来,是为了给你这个木盒,昨夜老爷一时兴起赏赐给我,据说还是你母亲生前之物,兴许你用的倒。” 木盒是用上好的檀香木制作而成,凑近一闻,还可嗅到淡雅的木香。 看到木盒的那刻,无数记忆在此刻涌上慕长歌的脑海中。 她从原主的记忆里捕捉到了这个木盒,木盒是她母亲喜爱之物,如今兜兜转转也算是物归原主。 慕长歌不再拒绝,收下了木盒,转眸看向了十九娘:“你想要什么?” 依照十九娘的能力,就算不委身于慕老爷,也能受宠。 她相信十九娘定有自己想做之事。 “一个孩子。” 四个字眼清晰无比地从十九娘口中吐出,媚眼如丝夹着毅色。 来前慕长歌准备了不少,倒是帮得上忙。 她从兜中掏出了一瓶药一个香膏以及特质的枝条,朝着十九娘递去:“枝条可测试是否怀有身孕,这个药是调养身体,有助你要孩子,香膏可要慎用,用一点就会让男人癫狂。” 慕长歌面色不改,倒是十九娘,脸颊微红,略为羞涩。 见她这幅模样,慕长歌大大方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月后我会前来探望,给你把脉看看情况。” 慕夫人虽被禁足,耳目却灵通的很,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慕长歌前来府邸的消息。 慕夫人赶忙让下人将慕长歌请来。 慕长歌将府邸闹得沸沸腾腾,还塞了个祸水到慕府,她可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说。 慕长歌并未在慕府久留,与十九娘道别后,便离开了。 “小姐,夫人有请。 ” 慕夫人的贴身丫鬟迅速赶来,冲着她规规矩矩行礼。 平日可不见得这丫鬟如此客气。 正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她可不认为慕夫人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 慕长歌懒懒抬眸,瞥向了丫鬟:“ 告诉夫人,让她安心养病,免得跟我娘一样,早早去了。” 丫鬟的面色立即有了转变,慕夫人的身份就摆在台面上,慕长歌竟连丁点颜面都不给,毫不留情地的回绝了。 看着慕长歌大摇大摆离去,丫鬟只得灰溜溜离开,一字不差地将她的原话转告慕夫人。 得知慕长歌所说的话,慕夫人怒不可竭,狠狠地抓起茶杯往地上砸,她又觉得不过瘾将花瓶等名贵物品统统砸了个稀巴烂。 “ 夫人,别砸了,若是老爷得到了风声,又该说您闲不住净折腾!” 面对丫鬟的劝阻,慕夫人方才停下动作,怒意横生:“慕长歌能活到至今真是命大,她如此的嚣张跋扈,是个祸害,必须斩草除根,除去她。” 这一刻,慕夫人起了杀心。 自从慕长歌还活着,她就没有一日好日子过。 她算是内忧外患,不将慕长歌除去,这女人能塞一个十九娘,就能塞第二个。 丫鬟能明白慕夫人心中所想,迅速出声:“ 若有用得上奴婢的地方,请夫人尽管吩咐奴婢,一定在所不辞。” 慕夫人并未急着出声,她坐了下来,修长的指尖轻轻叩击着桌头,眸子泛起了寒意,一缕思索萦绕在脸庞上。 “夫人! ” 另一名丫鬟行色匆匆地闯入了屋子,上气不接下气:“ 老爷前脚刚回府,就去了十九娘的院子!” 慕夫人只觉得头疼无比,忍不住伸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她倒是想出手对付慕长歌。 可如今,她自顾不暇,有心无力。 相比慕长歌,对付十九娘更为要紧,否则她这个正宫的位置恐怕也保不住了。 第148章 要紧事 自打十九娘进入慕府,慕老爷三天两头往她的院子里钻。 这让慕夫人坐立不安,按捺不住急躁的心。 丫鬟瞧得出十九娘为何急躁,她赶忙出声安慰:“夫人,十九娘不过暂时春风得意,您才是夫人,无人能比。 ” 慕夫人并未将丫鬟的马屁放在心上,她正着急地盯着窗口望,锐眼就差没将窗户看穿。 良久,她方才出声:“赶紧命厨房准备鸡汤,备好后,将老爷请来。 ” 慕夫人被关禁闭,外加这段时间慕老爷从未主动前来探望。 她若是再不出主意,见见慕老爷,恐怕慕老爷都要将她遗忘了。 另一处院中。 十九娘正在伺候慕老爷吃饭,整个人软软的倚靠在慕老爷身上,随手将一颗剥好皮的葡萄递至慕老爷唇边。 “ 老爷,尝尝这颗葡萄甜不甜。” 柔软的女声夹着媚意。 女人身上独有的幽香正不停撩拨着慕老爷的心。 他一把将十九娘搂在怀中,眼神控制不住地往十九娘身上转:“再甜也不及你诱人。” 慕老爷的另一只手,不安分的在十九娘身上转悠着,他修长的手挑起了女人的下巴,还未吻上,屋外就传来了丫鬟的声音。 “老爷,夫人炖了补身体的老母鸡汤,鸡肉鲜美,夫人请您过去品尝。” 丫鬟毕恭毕敬的言语,却让慕老爷的眉头蹙在了一起,几丝戾气从眼瞳跃出。 他正打算和美人欢快一堂,竟有不懂事的丫鬟赶来打搅。 慕老爷隐忍着怒意,闷气一哼:“告诉夫人,鸡汤她就留着自己享用,我在十九娘这已经用过晚饭。 ” 丫鬟不敢打搅,迅速退下,将慕老爷的话一字不差转述慕夫人。 慕夫人的脸当场转黑,她咬紧牙关,怒意腾升:“十九娘可真是好手段,将老爷迷得团团转,今日无法将老爷请来,我不信明日、后日也无法请来! ” 为了将慕老爷请来,慕夫人算是手段层出,甚至特地命人订做衣裳给慕老爷。 月夜风高,月光静静笼罩着慕府。 十九娘屋中,她穿了舞裙,似只蝴蝶,在屋中翩翩起舞。 烛光将她的肌肤照得雪白,曼妙的身姿令慕老爷心中一阵燥热。 慕老爷那还忍得住,一把抱住了十九娘,将她抱在了床榻上。 “老爷,这舞还没跳完呢,怎如此心急?” 十九娘巧笑倩兮,柔软白皙的手拦住了慕老爷的脖颈,青丝肆意垂落,此时的她千娇百态。 慕老爷三两下将衣裳脱去,迅速扑了上,男声略微急躁,喘着粗气,就在他旖旎之际,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丫鬟轻轻叩击着房门,禀报着:“老爷,夫人有要事请您过去。” 这段时间,慕夫人三番两次前来请慕老爷,每每都赶在他欢愉之际。 怀里的美人如蜜回味无穷,再想想慕夫人一张善妒的苦脸,慕老爷顿时一阵窝火。 他眯了眯锐眸,压制住怒火,在十九娘的唇上狠狠榨取一翻后,恋恋不舍起身:“我去瞧瞧那女人到底想做什么,总是破坏我的好事。” 见慕老爷面色微愠,眸底深处燃着火苗,十九娘掩下幸灾乐祸,故作善解人意提醒着:“老爷,夫人一定是有要紧事想要见你,快去瞧瞧,待老爷回来,十九娘再将剩下的舞跳给您看。” 看到美人如此懂事,慕老爷只觉得欣慰。 离开房间,慕老爷瞬间沉着面色,酝酿了多日的阴霾一触即发。 丫鬟急匆匆将慕老爷前来的消息道出。 慕夫人猛地一起身,赶忙让丫鬟为她梳妆:“快,看看我佩戴哪根簪子比较合适。” 慕老爷好不容易同意前来,她必须把握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还没等她戴上发簪,慕老爷裹着怒意风风火火而来,怒目圆睁锁向了慕夫人:“听说有要紧事,不知何事让你如此急切,特地深夜派人前来。” 慕老爷俨然将心中的恼怒表达出。 慕夫人心中一阵窝火,却也只得若无其事笑着:“我特地命人订做了两件新衣裳,老爷试试衣服如何,料子都是从西域购买的。” 丫鬟迅速将两件衣裳呈上。 慕老爷瞥了眼衣裳,眯着眸,怒意从眼缝折射到慕夫人身上:“这两件衣裳便是你所谓的要紧事?” 慕夫人瞬间明白,慕老爷正在气头上。 此时的局势对她不利。 她暗暗咬着唇,轻声道:“这两件衣裳是其次,自然还有别的要紧事告诉老爷。” 慕老爷的面色方才有所缓和,端起丫鬟倒的茶水喝起,瞥了眼慕夫人让她继续说。 慕夫人的眼皮微微跳动着,她故作常态,和颜悦色一展笑容:“前两日忠勇候夫人上门,给长歌说了个婆家,是镇江王爷。” “镇江王爷? ” 慕老爷放下茶杯,眸中多了抹思索一个,显然有些好事:“这位王爷可是皇上的面前红人,若婚姻能成自然最好不过,可萧映寒那恐怕不好交代?而且那镇江王爷刚死了夫人,守丧少说也得一年,这时候急冲冲把慕长歌嫁过去,不合适?” 萧映寒的性子出了名的阴晴不定,慕老爷不得不顾及此人。 若将慕长歌许配给镇江王爷,萧映寒责怪下来,可不是慕老爷担得起的。 对此,慕夫人早有准备,大大方方一笑:“不是娶继室,慕长歌还带着一个拖油瓶,想要嫁给王爷远远不够格,若能嫁给镇江王爷,她赚大了,这对我们慕府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 慕老爷并未急着出声,他抬眸看了眼慕夫人,陷入了思索。 能和镇江王爷联姻,就能壮大慕家。 慕长歌带着拖油瓶,没资格嫁给王爷,可她本事不小,再加上慕府出身,好好说说媒,这桩婚事也是能成的。 见慕老爷一声不吭,慕夫人继续道:“镇江王爷在皇上面前可是红人,这点是萧映寒远远比不上的,萧映寒和皇上不过面上和谐,谁知道往后又会如何,依我之见,将慕长歌许配给镇江王爷最合适不过。” 第149章 熊孩子 这一刻,慕老爷心动了,开始在心中权衡利弊。 见慕老爷面色有所动容,慕夫人将此事揽下:“若是老爷同意,便将此事交给我,明日我亲自跑趟,让忠勇候夫人说媒。” 她如今还在禁闭,慕老爷若应下了,她自然而然随之解了禁闭。 慕老爷点过了头:“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由你处置,我相信你定能处理妥当。” 两人的交谈并未持续多久,慕夫人有心留慕老爷过夜,可后者被搅得心烦意乱,只想尽快回到房间歇息。 慕夫人只能目送老爷离开,她还不忘派丫鬟悄然跟在其后,盯着老爷。 很快,丫鬟便回至慕夫人面前,一五一十禀报:“回禀夫人,老爷并未去十九娘那,直接回院了。” 简单的话语,却让慕夫人放宽了心。 堵在胸腔里的那口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她盈盈一笑:“今夜总算能睡个好觉,明日我可还得好好安排慕长歌的婚事。” 提及慕长歌,她的眸色忽而多了抹狠辣之色。 让慕长歌嫁给镇江王爷不过是她的一步棋子,来日方长,她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杏林饭庄。 慕长歌正在厨房内研究一款新菜,油炸的香酥鸡裹着特质酱料,使得厨房香飘四溢。 “姑娘!饭庄来了个难缠的小家伙!” 清月行色匆匆,迅速赶来,话未说完,她的视线硬是被香酥鸡所吸引。 见清月目不转睛地盯着香酥鸡,慕长歌不由一笑:“你方才说饭庄来了个难缠的家伙,说说怎么回事。” 清月这才收回目光,忙将所见的道出:“有个小孩冲进饭庄后,张口闭口不准你当她娘,还非要让我们叫你出来,说是有话必须当面跟你说。” “哦?” 这一番话,成功吸引了慕长歌的注意力。 她一拧秀眉,将香酥鸡放好后,迅速迈出厨房:“我到要看看是谁这么嚣张。” 在清月的带领下,她看到了一个孩童正龇牙咧嘴地坐在椅子上,双收肆意环在胸前,不断打量着四周。 “你找我?” 慕长歌站在孩童面前,不动声色端详着孩童。 孩童年纪尚幼,却一副小大人模样,一身绸缎与腰间所佩戴的玉珏,已然暴露了他的身份,非富即贵。 孩童吊儿郎当睨着眼瞅着慕长歌:“你就是慕长歌?” 孩童露出这幅模样,属实有几分欠揍。 慕长歌点过了头:“不错,听说有事找我?” 孩童立马从椅子上蹦了下来,狐假虎威地吓唬着:“除了我生母,谁都没资格当我娘,你若执迷不悟,我定会给你颜色瞧瞧!” 一席话听的慕长歌一头雾水。 她微蹙秀眉:“你是谁家的小孩?我有儿子了,谁要当你娘?可别在这胡言乱语。” “记住小爷我的名字,我叫萧忆熙!” 萧忆熙伸手拍了拍胸膛,继续强调刚才的话:“我爹是镇江王爷,可不是随便来个阿猫阿狗都能当我娘!” 慕长歌索性坐在了萧忆熙面前,她挑了挑眼,并不将这孩童放在眼中:“你爹是镇江王爷又如何,你这副模样我还以为你是倭寇劫匪之子,哪有半点镇江王爷的威风?” “胡说八道!” 萧忆熙当场急红了眼,忙着辩解:“我爹爹可威风了,我也会和爹爹一样威风凛凛,我才不是倭寇劫匪之子!” 慕长歌无所畏惧地耸了耸肩膀:“你是与不是与我何干,这是我的饭庄,你胡搅蛮缠闯进来,小心我报官,让官府把你抓紧牢房里。” 她这一吓唬,萧忆熙崩不住了,小嘴一撅,泪水顺着眼角哗啦下落,口中还在咕咕嚷嚷着:“我才不要你当我后娘!” 慕长歌转眸看向了身后的清月,冲她使了个眼色:“把方才我刚做好的香酥鸡拿过来。” 香酥鸡色香味俱全,被端上的那一刻,一股独有的香味瞬间弥漫开。 原本还在哭泣的萧忆熙顿时止住了哭声,低声抽泣着:“我才不要吃你这坏女人的东西!” 慕长歌随手夹起了块香酥鸡吃起,余角打在了萧忆熙身上:“你面前的香酥鸡可是我亲手做的,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至于饭钱,我自会找你爹爹要。” “哼!我自然不会白吃你的东西!” 萧忆熙撅起了唇,迅速伸手夹起了块香酥鸡吃起,轻声嚷嚷着:“待我爹爹来,就把银两给你,你可别指望做点吃的就能收买我,让我同意你当我后娘,门都没有!” 这一幕就差没馋哭清月,她直勾勾的盯着这一盘香酥鸡。 本以为孩童胃口不大,吃不了多少,没想到,萧忆熙竟将一整盘香酥鸡尽情数吃光,最后还不忘将盘子甜的干干净净。 慕长歌故作常态,随口一问:“味道如何?” 萧忆熙哼哼唧唧着,眼角还挂着泪花:“就算你会做好吃的,我也不同意你当我后娘,不过你若是空了,我许你时常来府邸给我做好吃。” “萧忆熙。” 一道雄浑的男声蓦地从外头传来。 人未到,声音先进了饭庄。 很快,一道颀长的身影迈入了杏林饭庄,男人一袭墨色长袍,棱角有致的脸庞带着分稳重。 看到此人,萧忆熙立即展露笑容,撒丫子往男人所在之处冲入,奶声奶气的叫唤着:“爹爹!” 就在慕长歌打量男人之时,此人同样在打量她。 四目相对之际,镇江王爷不动声色敛眸,拧眉看向了萧忆熙:“你竟甩开了下人,只身一人冲往此处,越大越不听话了。” 平静的男声看似责怪,无形中带着分浓郁的溺宠。 萧忆熙将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小小的脸颊神色肃然,水灵的眸中带着坚毅:“我是来告诉这个坏女人,别想当我后妈!” 慕长歌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位镇江王爷。 偌大的池城,并非密不透风,有关镇江王爷的事,她也略知一二。 萧镇江以名作为封号,此人成熟稳重,备受皇上信赖,模样也有几分俊俏。 “够了!” 萧镇江低声呵斥,萧忆熙只得委屈巴巴地闭上了嘴。 第150章 慕夫人作妖 “忆熙年幼,不懂事,还忘姑娘别介意,其实我到了有一会了,没想到你竟会吓唬孩童。” 萧镇江将视线转向慕长歌身上,深邃的眸中意味深长,令人无法揣测。 慕长歌并不将萧镇江的话放在心上,她大大方方邀请面前之人入座:“既然来了,那就请镇江王爷喝口热茶。” 萧镇江的后一句,险些慕长歌口中的茶水喷出:“日后对待孩子应当实事求是,而不是随意恐吓。” 她觉得这话听得让人摸不得头脑。 面前这男人的话明显含有深意,似乎她还真成了萧忆熙的后娘。 “镇江王爷,你儿给我造成了不少影响,方才他嚷嚷着进入饭庄,口中胡言乱语,至于我的教育方式,镇江王爷恐怕也只能同意了,若不同意,今天这孩子怕是无法怕出杏林饭庄一步。” 一字一句,清晰地从慕长歌口中吐出。 她的神色怡然自若,似在述说一件不管己事。 萧镇江的面色瞬间,连带着眸色也有所转变,望向慕长歌的目光锐利了几分。 面前之人,却像个没事人无动于衷,时而端着茶水喝起,等待着答复。 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 萧镇江攥了攥拳,选择了退让:“姑娘的话并无道理,每个人的行为处事都不同,育儿也是如此,兴许在育儿上没有是非。” 慕长歌方才展露笑容,给了个台阶:“既然镇江王爷如此开口,您的面子我自然得给,你想什么带萧忆熙走,就什么时候带。” 语落,她方才想到什么,眼珠子在四周转悠了大圈,这才瞧见二楼楼梯口萧忆熙。 不知他口中塞着什么,两个腮帮子都鼓鼓的,还时而咀嚼着。 这幅口是心非的模样,瞧着和萧镇江有几分相似。 “萧忆熙,我们走了,该回府了。”萧镇江放下了手中的茶水开口了。 萧忆熙赶忙将口中的食物噎下,兴高采烈地重重点下了头:“好!” 他一蹦一跳地从楼梯上跳下。 蓦地,脚一扭,整个人毫无预兆地朝着地上扑。 “小心!” 慕长歌也是个当妈的人,手疾眼快地将萧忆熙揽入怀中。 哪知,这一搂虽然护住了萧忆熙,他却崩溃的嗷嚎大哭:“我不要后妈,不管再好我都不要,没人有资格当我的后妈!” 慕长歌嫌聒噪,火速拉远和萧忆熙之间的距离,一声轻哼,眉眼中流传着丝不屑:“谁想当你后妈?我自己有儿子。” 萧镇江只觉得好笑,面上不动声色带着萧忆熙离开。 他只以为萧映寒欲拒还迎,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这种女人,他见多了。 这一刻,他只觉得杏林饭庄的掌柜也不过如此,和外头庸俗的女人并无二致。 萧镇江带着萧忆熙迅速离开。 回府后,没多久,丫鬟便匆匆来报:“王爷,公子怎么也不肯吃饭,光坐在那盯着食物发呆。” 这让萧镇江直蹙剑眉,眸色流转着抹深思:“查查怎么回事。” 往日,萧忆熙就算再淘气都不会舍得虐待自己的肚子,今个还是头一次不吃饭。 调查很快就有了结果。 萧镇江这才明白,萧忆熙在杏林饭庄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美食,这孩子的就变最嘴挑,看不上寻常食物。 萧镇江特地跑到萧忆熙面前,一窥究竟。 面对一桌的美味佳肴,萧忆熙直摇头:“这些食物的味道都不对,明明都是吃的,怎么那个坏女人做的这么好吃?” “萧忆熙,赶紧吃饭。” 萧镇江一声呵斥,面色严谨,带着分警告之色。 萧忆熙苦着张脸,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委屈,他撅着唇,干巴巴地瞅着一桌的美食,硬是吃不下一口饭菜。 哪怕萧镇江威逼利诱,萧忆熙都是这幅模样。 无奈,萧镇江只得亲自跑趟杏林饭庄,将慕长歌请入府邸为萧忆熙做饭。 得知镇江王爷再次前来,慕长歌秀丽的黛眉如结绳,紧紧地拧在一起:“他又来?” 清月转了转眼珠子,显然是在思索:“镇江王爷似乎想请您去趟府邸。” 这一刻,慕长歌觉得镇江将军奇怪的很。 她并不想和此人有任何干系。 寻思过后,她还是来到了萧镇江面前。 “什么?你想请我去趟府邸,给你儿子做饭?” 慕长歌不敢相信地发出质疑,她将双手环至胸前一声轻笑:“你儿子不吃饭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儿子,爱吃不吃。” 想到萧忆熙那张臭脸,她的心情立即有了变卦。 人小脾气大,出言不逊没点礼貌,她才懒得搭理。 一瞬间,萧镇江的面色如戏子,转变精彩。 他放不下脸面,好声好气地请慕长歌。 萧忆熙不肯吃饭,他又无法轻易离开,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待在此处。 “萧忆熙成为你儿子是迟早的事,慕姑娘也用不着如此心急,到时你还不是得为他做饭?照顾他!”萧镇江闷声一哼。 慕长歌听得一愣一愣。 她觉得莫名其妙:“王爷说的又是什么胡话,他怎么就要成为我儿子了?我和他非亲非故,又为何照顾他?” 慕长歌的困惑并不像是装的。 “你难道不知,慕家已将你许配给我?”萧镇江一声反问。 慕长歌坐不住了,猛地起身,秀丽的脸庞上泛着丝丝严寒:“慕家人可真会折腾,是谁应了这桩婚事?” 她这才明白,为何萧忆熙会无故上门折腾。 这一切都是慕家在暗中捣鬼。 “自然是你娘慕夫人。”萧镇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慕长歌的神态转变。 慕长歌忍不住在心中痛骂。 这慕夫人一刻钟都闲不住,净知道添堵给她找麻烦。 当即,她一挥手下了逐客令,懒得搭理萧镇江。 “王爷轻便,这桩婚事是谁许下的你就去娶谁,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慕夫人可不是我娘,我生母在地底下,你要有本事就让我生母同意,那个慕夫人算得了什么东西,也敢配当我娘? ” 她并不给慕夫人丁点颜面。 这女人在暗中给她使绊子,她没动粗已算客气。 第151章 我们有孩子了 一番话,成功地让萧镇江面色转黑。 见面前之人一声不吭,慕长歌扭头就走。 她这才刚迈出步伐,萧镇江蓦地一转脚步,拦在了她身前:“慕姑娘,今日恐怕由不得你了。” 薄凉的语气,带着分难以言喻的深意。 慕长歌的心底不自觉多了分警惕之色,她微眯眸子,不动声色往后退第几步。 没等她出声,萧镇江猛地前行了几步,一把将她扛起,二话不说往饭庄大门走。 这一幕惊呆了慕长歌,她慌张得挣扎着:“镇江王爷,您这又是在做什么?” 萧镇江一声闷哼,低哑的男声,带着不容抗拒的坚毅:“慕姑娘得罪了,待你将饭菜准备完毕,我必亲手将你送回杏林饭庄。” 慕长歌想要挣扎,可不论她如何挣扎,萧镇江都纹丝不动。 “萧镇江,你这是在做什么?” 忽而,前方掠起了道狂风。 风止之时,一道健硕的身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瞧见萧映寒的那刻,慕长歌的双目蓦地亮起,眼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激动:“萧映寒!” 她看向萧映寒的神色,就像看待救星。 萧映寒紧蹙剑眉,眼中尽是不悦,一声呵斥:“把人放下。” 他和萧镇江速来不对付。 听到这句话,萧镇江一声嗤笑,毫不退让,睨着眼瞥向萧映寒:“萧映寒,你好大的威风,这人岂是你说放就放的?” 萧映寒面色阴沉,眸子深处燃着寂静的火焰。 他蓦地前行一步,猛地抓住了慕长歌的胳膊,用力一拽,直将人拽了下来,最后有意无意的挡在慕长歌身前。 “萧映寒,你这性子不论放到哪都一样,我将自个未婚妻带回府邸,与你何干?”萧镇江冷声一笑,明显不会善罢甘休。 “胡说!” 慕长歌在萧映寒身后探出了个脑袋,力声反驳:“鬼才是你未婚妻,我还是那句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能让我地底下的生母同意,我自然没意见。” 活人又怎么见得到地底下的死人? 也注定萧镇江无法见到慕长歌的生母。 萧映寒的心底不是滋味。 他微眯双眸,眸色深不可测,四目直视着萧镇江:“萧镇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的人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未婚妻?” “你的人?” 萧镇江像听到好笑的事,眉眼间清晰染了层笑意,可面上却又泛着寒意:“我怎么不知杏林饭庄的掌柜几时成为了你的未婚妻?” 萧镇江并非没听过外头盛传的流言蜚语。 萧映寒和慕长歌的关系的确密切了些。 可男未婚女未嫁,慕家又将慕长歌许配给了他,如今,他更有资格带走慕长歌。 短短瞬间,无数思路跃至慕长歌的大脑。 她清楚,想要摆脱萧镇江的纠缠不简单。 当即,她暗咬唇瓣,做了个决定:“我和萧映寒已有孩子,虽未成亲,可孩子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唯有如此,才能够摆脱萧镇江。 一番话,让萧镇江的眼皮狠狠跳动着,他看向了萧映寒。 两人四目相对,双方眼中皆带着不可言喻的情绪。 几人伫在原地,一言不发,四周的气氛格外尴尬。 这时,萧映寒蓦地伸手,一把牵住了慕长歌,带着她迅速离开。 气氛微妙至极,慕长歌早想逃离,便任由着萧映寒牵着她离去。 直至走远,萧映寒这才出声:“今日我帮了你,你打算如何还我这个人情?” 慕长歌的嘴角忍不住一抽,她暗暗咬着唇,低声骂萧映寒不安好心。 这男人前脚才刚帮了个小忙,后脚就迫不及待想要讨好处。 她索性看向萧映寒,让他主动说出想要的:“你似乎早有准备,不妨说说,你想要什么。” 萧映寒一展笑容,薄凉的俊容因这笑少了凉意:“我想带慕宸出去玩一圈,回来后吃上你做的饭。” 慕长歌并未急着出声,她微仰头,静静凝视着面前之人。 这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要紧事,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她总觉得慕宸不该和萧映寒有过多的接触。 见她一言不发,萧映寒轻挑剑眉:“慕掌柜,你若是不同意那便换一个,只是我可不敢保证换的会是简单的。” 慕长歌暗咬唇瓣,只得硬着头皮同意了:“行,待哪日我们抽了空,定然不会少你这一顿。” 萧映寒方才颔首,低沉的男声多了分思虑:“既是如此,掌柜可别让我久等。” 男人并未在此处多待,掷下话语,便自顾自从容离去。 看着男人离去的身影,慕长歌颇为头疼地伸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同时,她也在心中暗庆,这也算是摆脱了萧镇江。 至于慕家这群吃饱了撑着,净知道没事找事的玩意,她迟早会找机会慢慢算账。 “砰砰!” 翌日,一大早院门就被人敲起。 正在睡梦中的慕长歌艰难地睁开睡眼惺忪的眼。 就连慕宸也被吵醒,他揉了揉还未睡醒的双目,轻声嚷了嚷:“娘,一大早是谁在敲门,简直是在扰民。” 慕长歌笑了笑,轻轻揉了揉慕宸的小脑袋瓜:“娘去看看怎么回事。” 她迅速套上外衣,稍作收拾后,迅速离开屋中,打开了院门。 “慕掌柜!” 她这才刚打开门,就瞧见一道小小的身影冲着她兴高采烈的挥舞着四肢。 萧忆熙这一趟所谓浩浩荡荡,他身后跟了一大排家仆,将院门堵的严严实实。 慕长歌下意识挑眉,垂眸看着眼前的这道小身板:“是你?” 萧忆熙伸出了小胳膊,麻利地掏出了一小袋荷包,朝着慕长歌所在的方向递了过来:“今日我可是带了银两,我要买你做的食物。” 看到面前的孩童,她便想到了萧镇江。 她巴不得和萧镇江之间的关系拉的远远的,小的在这,没准要不了多久大的也就过来了。 当即,她一挥手,下了逐客令:“你若真想吃东西,带着银两,去杏林饭庄即可,哪里的的掌厨手艺差不了哪去,我还没睡够,可要继续睡了。” 第152章 麻烦精 萧忆熙的双目瞪得圆溜溜的,他一个劲地摇晃着脑袋,否决了慕长歌所说的:“不行!我就要吃你做的!” 慕长歌轻挑黛眉,并不愿过多搭理。 她好不容易这才摆脱萧镇江的纠缠,可不想再度惹上麻烦。 萧忆熙将双手环在胸前,随意蹲了下来,一副蛮横无理的姿态:“你若不给我做吃的,我就不走了!” 经过上次一事,他清楚蛮横无用。 倒不如直接堵在门口不走。 这让慕长歌倍感头疼,没想到这个小娃娃竟缠上她了。 “娘。” 就在慕长歌头疼之际,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慕宸已然穿戴整齐地出现在了慕长歌面前,他迈着一双小腿,迅速赶来:“娘亲,怎么回事?” 慕长歌一把牵住了他的小手,神情里不自主多了抹溺宠:“没什么事,你怎么醒那么早,要不要吃点什么?” 慕宸转动了下眼珠子,陷入了思索,很快便做了个决定:“我想吃娘亲做的小笼包!” 她毫不犹豫点过了头,迅速应下。 两人的互动,尽数落入萧忆熙眼中,他的眼眶一阵湿润,心中带着无尽的委屈。 他想要吃的,慕长歌想也不想,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别人想要吃的,慕长歌直接点头,还主动出声询问。 萧忆熙越想越委屈,当场扯着嗓子嗷嚎大哭,小小的脸颊泪流满面,像似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这一幕,惊到了慕宸。 他轻轻拽了拽慕长歌的衣袖,有意降低声音:“娘亲……他哭什么?” 对此,慕长歌摇过了头,同样表示不理解。 萧忆熙身后的下人们慌了神,赶忙出声安抚。 谁成想,安抚并无起到作用,反而让慕宸哭得更狠了。 “这孩子……” 慕长歌觉得头疼的很,她一声轻叹,脑瓜子极速转动着,寻找着解决对策。 “萧忆熙。” 这时,一道男声从不远处传来。 听到声音的那刻,萧忆熙迅速转眸,朝着萧镇江扑了过去,哭意不减。 萧镇江带着萧忆熙前行了几步,他的面色微冷,正直视着慕长歌:“慕长歌,依你的气量,不至于和一介孩童起争执?” 他认定慕长歌欺负萧忆熙,否则,后者又怎会满脸委屈的嗷嚎大哭? 这让慕长歌蹙紧黛眉,眸色泛冷,低声轻笑,眉眼间带着不屑:“镇江王爷既认定我气量小,和一介孩童斤斤计较,你就赶紧将你儿带走,好好说说,让他别在我面前出现,瞎折腾。” 萧镇江也想让他别闹腾,可萧忆熙在府中没少折腾,一直馋这一口。 他只得继续嘲讽:“你就不能做点吃的给他?你也用不着跟一个孩童计较。” 慕长歌笑了,看似在笑,眉眼间却毫无消息可言,女声明显冰冷了几分:“非亲非故,不过萍水相逢,我又为何要做吃的?你们爱去哪吃就去哪吃,别堵在我家门口。” “他已经一整日没吃东西了,若今日再不吃,又是一日。” 萧镇江有意降低声线,妄图慕长歌看在萧忆熙是个孩子的份上,能够给点颜面,亲自下厨。 慕长歌瞥了眼面前的一大一小,径声驳回:“吃与不吃与我何干,他是你儿,要管教也该是你管教。” 她的冷言冷语让萧镇江无计可施,索性带着萧忆熙离去。 离开之时,萧忆熙仍旧在路上,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抹了抹面上的泪水。 可惜了,这孩子不讨喜,外加是萧镇江之子,若换成身份,她定会心生怜悯,当场下厨给他做吃的。 好不容易将人送走,慕长歌带着萧宸回屋:“娘亲给你做吃的,你管自己玩一会。” 萧宸乖巧地点着头,水灵的眸中换成了星星眼,满脸崇拜地看着慕长歌:“娘亲,你的厨艺可是越来越好了,别家的小孩慕名而来,吃不着更是嗷嚎大哭。” 慕长歌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膀:“方才的那两人可是个麻烦精,日后你若在路上瞧见,可要离得远远的,我们惹不起总该躲得起。” 萧府。 回到府邸的萧忆熙良久这才停止了哭泣。 萧镇江命人准备了不少美食,一一摆在萧忆熙面前。 面对美食,萧忆熙无动于衷,一言不发地闷哼着。 “我已经请了城内最有名的厨子,特地前来给你做了一桌美食,你尝尝味道如何?”萧镇江开口了。 哪知萧忆熙连正眼都不看这些食物,一口否决:“胡说,香味闻起来就有差距,更别说是味道了,你请的可不是城内最有名的厨子。” 看着面前这小娃娃一脸倔强样,萧镇江无计可施。 他随手拿起了筷子,尝了口鱼肉。 鱼肉鲜美丝滑,口味独特,是道美食,却被萧忆熙满脸嫌弃,形容的百般不堪。 他转眸看向了萧忆熙:“你再不吃饭恐怕就要英年早逝了当真不吃饭?” 看着桌上的这些食物,萧忆熙毫无食欲,哼哼唧唧着:“我不吃我不吃!我就要吃慕掌柜做的食物!” 萧忆熙哼唧着离去,萧镇江就差没撬开他的嘴,直接喂饭。 慕长歌没想到的是,翌日一早,又有人前来敲门。 她心底泛起了阵纳闷,略微不安地转眸看向院门所在的方向。 筹措片刻,她还是起过了身:“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敲门,总不可能还是萧忆熙这小娃娃搁那敲门。” 当即,她迅速下床朝着院门走去,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打开院门的那刻,她立即石化在原地,嘴角不由自主地狠狠抽动。 萧忆熙和昨日一样,带了人马浩浩荡荡而来。 “你还来做什么?” 慕长歌拧着秀眉,满脸无奈。 她没想到,这个小娃娃很是执着。 面前的萧忆熙,面色抵不过前两日,胜在双目如炬,还算有神。 萧忆熙一脸坚持,保持立场:“我今日带了珠宝,你瞧瞧可有喜欢的,只要你愿意给我做饭,这些都是你的!” 语落,他麻利地掏出了一个小木盒,朝着慕长歌递来。 第153章 奇女子 “你这是在做什么?” 慕长歌往后退了步,并未打算接过木盒。 萧忆熙迅速打开木盒,在阳光的照耀下,木盒内的珠宝光彩夺目,险些没照瞎慕长歌的眼。 珠宝琳琅满目,价格不菲。 可她对珠宝没有半点兴致,她现在最不缺的便是珠宝。 萧忆熙小小的脸颊写满正经,颇为严肃道:“你若不喜欢我便把我心爱的玩具给你,或者我带你去我家挑选珠宝,喜欢哪个你就带哪个走。” 小娃娃大方归大方,慕长歌仍旧头疼的很。 哪怕她去杏林饭庄,萧忆熙都紧随其后,为了吃的,一路念叨不停。 无奈,慕长歌只得派人将萧镇江请来。 能治萧忆熙的,恐怕也只有萧镇江。 得知萧忆熙跑到慕长歌那,萧镇江坐不住了,风风火火赶来。 杏林饭庄。 慕长歌特地安排了厢房。 再怎么说,镇江王爷的身份摆在台面上,她就算招惹不得,该准备的少不得。 “萧忆熙!” 厢房猛地被人推开,一道雄浑的男声传了过来。 萧镇江拧紧剑眉,俊容蒙了层寒霜,连带着语气也冷了几分:“府中请了多少厨子你都爱搭不理,偏要过来。” “镇江王爷,您总算来了。” 慕长歌迅速起身,指了指气鼓鼓着张脸的萧忆熙:“赶紧将他带走,这位小爷我们杏林饭庄招惹不起,我做的不过是小本买卖,劳烦你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儿子,别再来给我惹麻烦了。” 萧镇江眸色微凝,直视着慕长歌:“你们杏林饭庄开门做生意的,就是这么逐客的?” 慕长歌幽声长叹,故作惆怅,看似寻常的言语中皆是嘲讽:“镇江王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做生意归做生意,可萧忆熙天未亮就在我家门口等待,更是敲门扰民,如此下去,是个人都受不了,王爷还是好好教教儿子。” 她的用意已然摆在台面上,萧镇江一清二楚。 当即,他拉着萧忆熙就走:“即日起,你不得离府一步,这么多厨子你都不满意,你若真被饿死也怪不得外人。” “爹!我不走!” 萧忆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死死地抱着桌角,不肯撒手:“我就不走,我就要吃!” 刹那间,他小嘴一张,嗷嚎大哭。 这回头疼的不仅是萧镇江,还有慕长歌。 她还是头回看到如此坚持不懈的孩童,为了吃的,竟比大人还要执着。 看着又哭又闹的萧忆熙,她于心不忍,一声轻叹,亲自跑了趟厨房,端了盘糕点放置桌头:“这糕点可是我亲手做的,你若不吃,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原本还在哭泣的萧忆熙,立即止住了哭声。 他伸出了小手抹了抹泪水,迅速朝着糕点冲去。 糕点散发着淡雅的清香,每个糕点中都有朵妖娆的红色玫瑰。 萧忆熙的双目顿时亮起,迅速捻起了块糕点吃起。 酥软的糕点入口,口腔皆是浓郁的玫瑰花香,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他三两下就将一整盘糕点吃完了。 糕点份量不少,吃完糕点,他心满意足地喝了口茶水,满心欢喜的坐在了椅子上:“好吃好吃!慕掌柜可还能再给些糕点?我想带回去饿了吃!” 慕长歌也不差这点糕点,便命下人打包了一盒给萧忆熙。 萧忆熙兴奋地原地蹦起,紧紧地抱着这盒糕点。 这一幕映入萧镇江眼中,他的眼眶瞬间一润,望向慕长歌的目光复杂至极。 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萧忆熙我行我素,不听从管教。 慕长歌的一盒糕点,竟能让这孩子兴奋成这样。 这也是萧忆熙多日以来第一次吃东西,这一刻,他起了将慕长歌娶回家的心思。 他和萧映寒向来不对付,若能通过慕长歌让萧映寒吃瘪,何乐而不为? 慕长歌还有一手精湛的厨艺,想要管教照顾萧忆熙并不是难事。 一时之间,他的思绪四起,暗暗在心中下定决心。 就算这女人有了萧映寒的孩子也无妨,将她娶回去,他不亏。 不远处,慕长歌的身体不自觉披了层鸡皮疙瘩。 瞧着陷入思索的萧镇江,她总有种说不上的怪异感,只得主动出声:“镇江王爷,你儿子已经吃饱喝足,这几日怕是没睡什么好觉,他的眼皮子可要合上了。” 萧镇江方才敛起眸光,看向萧忆熙。 吃饱喝足的小娃娃,此时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他迅速起身一把将孩子搂入怀中,静静凝视着慕长歌:“慕姑娘,今日只是多谢。” “你若真感谢我,就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儿子,别让他一大早就去我家敲门。” 慕长歌没好气的挥着手。 若是再这样下去,她怕是得考虑一下搬家。 萧镇江顺着她的话继续出声:“慕姑娘言之有理,今日之事多谢,等下回抽了空,我定亲自登门拜访。” “登门拜访?” 这四个字眼,成功吸引了慕长歌的注意力。 她赶忙出声:“若镇江王爷真想道谢,带着你的孩子安安分分在府中,千万别上门找我,对我而言便是最大的道谢。” 然而,萧镇江早已夺门而出,不知是否能听到她的话,男人连步子都不带停顿,迅速离去。 镇江王府。 萧忆熙已睡下。 萧镇江满脸思虑地坐在凉亭中,心不在焉地在池中洒下鱼饵。 “镇江兄,你今日特地找我来,可有要事?” 一道身影大摇大摆从远方而来。 男人一身青衫,清秀的脸颊带着不属于这抹气质的吊儿郎当。 他迅速来到萧镇江身旁,大大咧咧坐在了石凳上,脸庞俨然多了分感慨之色:“你儿的事闹得可不小,没想到,这小子竟如此贫嘴,为了吃的,连续去堵门。” 对此,萧镇江头疼的很:“李衡,我今日让你来,就是为了讨论此事,你觉得慕长歌此人如何?” 慕长歌是位奇女子,在城中也算位大人物。 李衡的神色立即有了转变,略为严谨道:“一介女流之辈能将杏林饭庄发展至此,有点本事。” 第154章 得不偿失 “她亲口承认孩子是萧映寒的。”萧镇江轻声道。 李衡直拧眉,几丝思虑随之涌至双目:“萧映寒竟舍得孩子流落在外?这么多年都不肯接回府邸,可我听说,他和慕长歌关系匪浅,兴许这其中又有什么表姑。” 萧镇江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叩击在桌头,良久,方才出声:“我若想娶慕长歌,你觉得要怎么做,才能促成这段姻缘?” 慕家在暗地里背着慕长歌做的事早已不是秘密。 慕家有意促成这段婚姻。 李衡也得到了些许风声,当即,他狡黠一笑:“不如直接找皇帝赐婚。” 萧镇江和皇上关系交好,外加慕长歌的身份较为特殊。 他若肯定皇上赐婚,皇上定然不会拒绝。 可他想要的可不是强扭的瓜。 萧镇江一笑而过,并不将这句话放在心上:“依照慕长歌的性子,强扭的瓜不仅不甜,可能还有害。更重要的是,我要的是她心甘情愿。” 他可是高高在上的镇江王爷。 只要他想,就没有得不到的女人,又何必强求。 李衡随意端起茶水喝起,耸了耸肩膀:“既然如此那我只能祝王爷您马到功成,依你的身份地位要一个慕长歌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萧镇江陷入了缄默。 无数思绪,在此刻不断涌动双眸。 他的脑海里不自主酝酿起了一个计划。 砰砰── 院门被人敲起。 慕长歌的身体不自觉泛起了阵激灵,她想起了萧忆熙。 “娘亲,怎么又有人一大早敲门?” 慕宸被吵醒了,他忍不住嘀嘀咕咕着:“该不会又是那个爱哭鬼?” 听到慕宸的形容,慕长歌也是哭笑不得。 这形容倒是体贴。 只见慕宸麻利地从床上走下,穿戴整齐后,大摇大摆的推门:“娘亲你就再歇会,让我去一窥究竟,看看是谁一大早跑来敲门!” 看着慕宸大摇大摆离去,慕长歌无奈一笑。 她也稍作收拾,迅速跟了上去。 还没抵达院门口,大老远的,她就瞧见慕宸手舞足蹈,不知因何事在兴奋。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一把抱起了慕宸。 一道熟悉的身影随之映入双目。 萧映寒剑眉星目,眉似卧蚕,修长高大的身躯挂着一个小娃娃,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慕长歌算是明白了,为何慕宸会兴致勃勃成这样。 原来是萧映寒来了。 “卫王今日怎么有兴致来我这?”慕长歌主动出声打了声招呼。 萧映寒方才将目光转向慕长歌,低哑的男声富有磁性,也在暗暗提醒着慕长歌:“慕掌柜莫不是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不知为何,简单的一句话却给人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慕长歌思索了好一会,略为试探道:“卫王莫不是想说带慕宸出去玩一天,我在家做饭等你们?” “做饭?” 一听这话,东延的双目蓦地亮起,他赶忙插了一嘴:“慕掌柜可有需要帮忙之处尽管开口,我可以给你打下手。” 慕长歌看了眼东延,又看向了萧映寒:“你忽然到来我并没有准备什么食材。” 萧映寒随意垂眸看向了东延。 东延立即明白自家主子有何用意,他迫不及待道:“慕掌柜需要什么食材,但说无妨,我定会第一时间准备齐全。” 萧映寒嘴角微扬,凝视着面前的慕长歌:“慕掌柜可有异议?” 慕长歌一绽笑容,只得应下:“还有人给我打下手方便的很,自然无异议。” 临走前,慕宸兴高采烈地冲着她挥手:“娘亲,我和叔叔爹爹去街上逛一逛,很快就回来了,待回来后,我们一起吃饭!” 看着兴奋离去的两人,慕长歌无奈了。 东延显得格外热情,什么都赶着帮忙,就连菜肴刚出炉,他都以尝尝味道如何,先尝一些。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慕家门前。 浓郁的菜肴香,让马车内的萧忆熙迫不及待跳下马车,他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已然写满期待。 “爹,我们在门口就能闻到菜的香味,想必慕掌柜定然做了一桌子的美味菜肴!” 萧忆熙雀跃欲试地踏出步伐。 他这才刚走一步,就有双大手从后方一把拉住了他的衣领。 萧镇江垂眸,直视着面前满心欢愉的萧忆熙,低声警告:“别忘了出府前我同你说的话。” 萧忆熙瞬间敛起笑容,故作正经,颇为严肃地点头,小小的手拍打着胸脯:“爹爹放心,为了吃的,我定会好好表现。” 厨房内,充斥着菜肴的香味。 养着这一桌的美味佳肴,东延满眼悲痛地吞咽着口水,竭力克制想将桌上卷席而空的念想。 隐约间,他听到了两道脚步声,扭头一望,东延的面色立即有了转变。 “镇江王爷?” 他掩不住面上的惊诧,声音里带着分迟疑。 慕长歌手上摆盘的动作顿时一僵,她微抬头,看向了面前的两位不速之客。 察觉女人惊诧的目光,萧镇江不紧不慢一笑,大大方方出声解释:“我今日来,是想道谢的。” 他冲着萧忆熙使了个眼色后,后者赶忙迈着小碎步,冲到了慕长歌面前,小小的脸颊上难得严肃:“慕掌柜,前两日是我太鲁莽冲撞了你,今日我特地前来道歉。” 看着面前的小娃娃满脸诚恳,慕长歌愣了半响,也道不出一句话。 前些天,萧忆熙又哭又闹,撒泼态十足,这才短短两天不见,竟如此乖巧懂事。 他麻利地掏出一个绣功精湛的荷包,朝着慕长歌递来:“慕掌柜,这是我的一番心意,还望你收下。” 慕长歌随意打开荷包,当她看到躺在荷包内的那颗圆润的紫明珠后,双目暗暗一亮。 瞧得出来,这颗紫明珠是个好东西。 只是,她并不认为萧忆熙会如此懂事,没准这是萧镇江的意思。 她略为惋惜地看了眼紫明珠,用力摇过了头:“既然你有心道歉,你的好意我收下了,只是这颗紫明珠我收不得,你还是拿回去。” 若是因为一颗紫明珠,从此被萧镇江缠上,得不偿失。 第155章 一定有差距 萧忆熙不肯了。 他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送出去的礼物可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慕掌柜要是不要,就丢了。” 看着手里的紫明珠,慕长歌忽而觉得格外的烫手,这颗紫明珠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见她陷入了为难,萧镇江出声了:“慕掌柜,我们今日前来不仅是为了道歉,也是为了道谢,听闻杏林饭庄掌柜厨艺了得,不如就当这紫明珠是今日的饭钱如何?” “你的意思是,今日要在我这吃饭?”慕长歌立即明白了他话中之意,出声询问。 “慕掌柜不方便吗?”萧镇江特地将视线转向四周,似在打量着什么。 看到东延的那刻,他就知道萧映寒定然来过,兴许人就在不远处。 慕长歌点过了头:“今日我这已有客人,若是镇江王爷真想吃的话,不如明日去杏林饭庄,我自会好好招待。” “如果慕掌柜口中的客人是萧映寒,那我觉得倒是可以一同吃饭,我恰好有话要告诉他。” 萧镇江的话,让慕长歌的面色立即有了转变。 她可不认为这两人聚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发生。 就算是吃饭,只要这两人同时碰面,那画面一定精彩的很。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慕长歌清楚,不论自己说什么,萧镇江也一定会有新的言辞。 街道上,萧映寒正带着慕宸随意闲逛。 不过片刻功夫,慕宸手上已堆满了小玩具和小糖人。 “叔叔爹爹何时才能带我骑马?” 说这话时,慕宸一仰头,看向了身旁的萧映寒。 面对询问,萧映寒微微一笑,大手揉了揉慕宸的小脑袋瓜:“待你再年长些就能学骑马,若你真想骑马,也不是不可以。” 慕宸的双目散发着亮光,他正准备说点什么时,面前蓦地刮起了道狂风。 他下意识眯上了眼,再度睁开双目之时,东延神色慌乱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不好了!坏事的人来了!” 看到东延一副慌乱的模样,萧映寒蹙紧剑眉,脸庞不自觉笼罩了层寒意:“怎么回事。” 能让东延如此慌乱地出现在此,定然发生了不好之事。 东延赶忙回应着:“镇江王来了,非得留在慕掌柜那吃饭,看样子今夜的晚餐多了外人。” “萧镇江?” 提及萧镇江,萧映寒的面色蓦地有了转变,眸子深处烁着深意。 他以为经历的上次的事情后,萧镇江有所收敛,没想这男人竟死心不改。 莫非,萧镇江还想将慕长歌娶回家? 想到这,几团怒火暗暗在他心底燃烧。 “叔叔爹爹,我看好你,除了你,我不要别人和娘亲在一起!” 慕宸毫不犹豫迅速选择了站边。 看到小家伙这般支持,萧映寒倍感欣慰:“放心,我若不同意,没人有机会占你娘的便宜。” 在慕长歌忙碌的准备下,一桌琳琅满目的菜肴准备就绪。 萧忆熙笔直地站在原地,一个劲地吞咽着口水,眼神无法从桌上转移分毫。 “娘亲!我们回来了!” 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过来。 慕宸迈着小腿,一路狂跑,朝着慕长歌所在的方向奔来。 “玩的如何?” 瞧见慕宸小脸堆满了笑容,慕长歌的心情随之好转,她俯身稍稍理了理慕宸的衣裳。 慕宸双目散发着精光,忙不迭地点头:“好玩归好玩,可我还是没骑马,下次一定要去骑马。” 与此同时,萧映寒迈着黄金比例的腿,不紧不慢地来到萧镇江身旁。 他轻动唇瓣,从口中吐出几个薄凉到字眼:“好巧,没想到镇江王爷也在这。” 萧镇江微微一笑,眸子明显冷了几分:“我和慕掌柜相聊甚欢,决定在这吃过午饭再回去,不知卫王有什么打算?” 萧映寒将视线从他身上挪走,脸庞泛着阵寒意:“这顿饭是慕掌柜亲自为我准备,我自然是要吃完。” 他有意强调这顿饭,是慕长歌为他特地准备。 萧镇江宛若没听到那般,像个无事人伫立在原地。 四周的气氛,在隐约间有了转变。 尴尬的氛围,让慕长歌浑身不适,她赶忙照顾着众人坐下,试图缓解气氛。 一听有的吃,东延乐呵乐呵的端来碗筷,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家都别客气了,赶紧吃!” 慕宸早就垂涎三尺,哪还耐得住性子,夹起筷子,囫囵吞枣般三两下就将食物吃下。 “这一桌菜肴都是你辛苦准备,可要多吃些。” 语落,萧映寒夹块肉,放到慕长歌的碗上。 她只好一笑,表达感谢。 谁知萧镇江不甘示弱,夹起了青菜放在她的碗中,同时,还不忘友善提醒:“荤素搭配对身体更好。” 这样的举动,让萧映寒的面色立即有了转变,森森寒意布满周身。 他清楚,萧镇江是在示威,变着法子的告诉他,不会轻易言弃。 哪怕他和慕长歌为了避免麻烦,承认有孩子,萧镇江竟也不介意。 萧映寒暗挑剑眉,继续夹肉给慕长歌:“我记得你最爱吃鸡腿,这个鸡腿非你莫属。” “慕掌柜,这个秋葵很是不错,你也来一个。”萧镇江紧接着将秋葵夹给了慕长歌。 两人这一来,片刻功夫慕长歌的碗便叠起了小山。 她的唇瓣狠狠地抽了下,赶忙捧起了碗拒绝被夹菜:“行了,我难得下厨,你们少说多吃。” 两人这才停止了夹菜行为。 “慕掌柜,我下次还能来你这吃饭吗?” 萧忆熙为了吃的,态度大转,变得格外乖巧:“我家还有很多珠宝,只要你喜欢,我把它们统统搬来!” 慕宸打了个哈欠,转眸看了眼萧忆熙:“娘亲可不缺珠宝,你们若真想吃去杏林饭庄也是一样的,虽然不是娘亲自掌厨,但味道也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奶声奶气的话语,让萧映寒颇为满意地挑唇浅笑。 平日没白疼这小家伙,关键时刻还能发挥点作用。 萧忆熙小脸上的五官顿时皱在了一起:“只要不是同一个人煮的,一定就有差距。” 第156章 掐断想法 慕宸嘿嘿一笑:“那当然,娘亲忙得很,哪有那闲工夫煮这么多菜,要不是今天例外,我也吃不到这么丰盛的菜肴,以后你们只能去杏林饭庄了。” 一顿饭吃的慕长歌坐立难安。 几人明面上和和气气,私下却在相互嘲讽。 她忍不住在心中后悔,就不该让这两人聚在一块。 看着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她主动出声:“天色不早了,既然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都早点回去。” 萧镇江仰头,看了眼外头的晴空照日,配合的点头:“天色的确不早,不过距离天黑还有不少时间。” “镇江王爷可是个大忙人,想必还有很多要事要处理。” 萧映寒开口了,不温不火的男声暗暗下了逐客令。 萧镇江笑了:“我哪有卫王忙,今日恰好无事。” 看着面前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慕长歌便觉得头疼。 她转了转眼珠子,一把将视线转向慕宸身上:“慕宸有睡午觉的习惯,时候差不多了,他也该去睡了。” 言下之意,她是在提醒面前的两人都该回去了。 “叔叔爹爹!” 慕宸迅速从椅子上蹦了下来,小手拽了拽他的衣裳:“你陪我睡午觉,等我睡着了你在走。” 简单的话语,却给了萧映寒一个留下的台阶。 他立即应下了,一把抱起了慕宸,转眸看向了萧镇江,眼中多了无奈:“镇江王爷,我还有事一时半会走不得,无法与您同行了。” 他的语气看似惋惜,俊容隐隐带着得意。 萧镇江微眯双目,一言不发。 对慕长歌而言,不管送谁走都是走,她的耳根子也能清静些,按捺着急切的心,故作从容送萧镇江离去。 “慕掌柜,朝夕相处后才能知道一个人具体怎么样,不能仅看表面。” 萧镇江忽而从口中冒出了这样的话语。 一时之间,慕长歌并未反应而来,理解这番话的用意,但她还是出声配合:“镇江王爷说得不错。” 萧镇江的眸色忽转深邃:“所以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机会,慢慢相处。” “噗!” 慕长歌险些没跳起来反驳,她面上的笑容略为强牵:“镇江王爷,说的这是什么话。” 她可不想和萧镇江慢慢相处。 她恨不得离面前之人远远的,省得没事惹祸上身。 萧镇江眉眼一弯,浅浅一笑,脸庞忽转生动:“慕姑娘,你和其他女人不同,你带着孩子,反倒比其他人更会照顾孩童,我儿正需要人照顾。” 慕长歌急了。 照顾一个慕宸已经够让人头疼,要是再多一个还得了? 而且,她并不想和萧镇江有任何多余的关系。 没等她出声回应,萧镇江便转身离去,留下满腹言语的慕长歌。 她没想过,萧镇江竟改变了想法,不介意她和萧映寒有个孩子。 寻思至此,她略微头疼的关上院门,转身回屋。 砰砰! 她这才刚走了几步,院门被人敲起。 随之传来了道女声:“慕小姐,慕夫人派奴婢前来与您交谈。” 慕夫人? 提及慕夫人,慕长歌瞬间想起了麻烦的源头。 要不是这女人自作主张,妄图将她许配给萧镇江,她又哪会招惹这么多麻烦。 她迅速打开了院门。 院外正站着名丫鬟,她一眼就认出这丫鬟是慕夫人的眼前红人。 当即,她睨着眼,打量着面前的丫鬟:“有事?” 丫鬟客客气气道:“夫人想请您回府一叙。” 她和慕夫人可没什么能够叙旧之处。 当即,她出声否决了:“就算慕夫人亲自前来,也未必能将我请回府邸,更别说是丫鬟。” 她不留情面并非秘密。 丫鬟的面色瞬僵,却不敢得罪慕长歌以免坏事,只得客客气气道:“慕夫人有要事要与您商议,事关您下半辈子的幸福,还是请您回去一趟,对您没坏处。” “滚,有多远滚多远,真想请我,让她自己来!” 慕长歌正憋着一肚子愠怒,猛地甩门,将丫鬟挡在了门外。 和丫鬟多说无益。 换成慕夫人,她还能多说点。 回到屋子,慕宸在萧映寒的照顾下已然睡着。 东延正勤快地洗碗,见着了慕长歌,殷勤的问号:“慕掌柜,日后若你有想吃的,尽管吩咐我买菜即可。” 萧映寒将房门关上,让慕宸安心睡下后,看向了慕长歌:“萧镇江是个棘手的人物,没那么好对付,看样子他已经盯上你了,往后你可要谨慎些。” 她清楚,面前男人话中之意。 她也想和萧镇江拉远距离,可这也只是她单方面所想。 萧映寒继续出声:“今日慕宸嚷了一整日,说是要骑马,我的骑术尚且精湛,不如下回抽了空带他骑马。” 慕长歌随意挥了挥手:“待日后抽了空再说。” 慕府。 丫鬟将在慕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道出。 得知慕长歌毫不客气将丫鬟赶出时,慕夫人的面色瞬沉,紧紧地攥着茶杯:“慕长歌目中无人,这么好的一桩婚事放在她面前,胆敢无事,赶紧备马车,即刻出发!” 慕家的马车抵达时,慕宸正在院中玩耍。 院门直接被人推开。 慕夫人傲慢地仰头看向四周,当她看到慕宸之时,眸色忽转凌厉:“慕宸,想不想去外公家玩?” 慕宸麻利地起身,冲进了院子,出来的是慕长歌。 看到慕夫人出现,她一展恭维的笑容:“夫人怎来我这寒舍,我这小地盘怎能让您屈尊,我们出去说。” 她二话不说拉着慕夫人出了院子,站在街道上。 好在,她的院子并非集市最热闹处,四周并无旁人。 短短片刻,慕夫人的面色转变尤为精彩。 目的未达成,慕夫人无法翻脸,只得按捺着性子,热脸贴冷屁股:“长歌,老爷在家中设了家宴,特地让我来请您回去一家子聚一聚,这次忠勇候夫人也在。” 慕长歌忽而想起了十九娘。 想想也有段时间没见到十九娘,顺带跑趟慕府,掐断这群人想将她嫁出的想法。 第157章 打着灯笼都难找 “姑娘。” 清月恰好走来,见着了这一幕,略为警惕地拧眉,她轻轻拽了拽慕长歌的衣袖。 慕长歌明白,清月是在提醒她。 面对提醒,她不紧不慢一笑,纤细的手轻轻拍了拍清月的手背,表示无碍后,方才出声:“既然如此,夫人稍等片刻,我稍作准备便来。” 慕长歌简单回应后,迅速转身回了趟屋子。 她对慕宸一番叮嘱,这才跟随慕夫人离去。 她们并没有坐在同一辆马车。 慕夫人轻挑眉头,眉眼间带着不屑:“慕长歌好大的架子,还得我亲自出面请她。” 丫鬟春秋顺着慕夫人的意思,在一旁拍着马屁:“夫人说的是,如今她心比天高,有眼无珠,迟早得吃亏。” 慕夫人微眯双眸,几丝深意在双目中跳跃着:“不论她是否同意,这桩婚事都由不得她做主。” 城中平静了许久,也该起风浪了。 丫鬟有些困惑的看向了慕夫人:“夫人,若她当真不同意呢?” 对此,慕夫人盈盈一笑,脸庞笼罩了层深意:“不同意那就是不孝,我倒要看看这名声她还要不要。” 另一辆马车上。 清月眸色微凌,略为忧心地看向了慕长歌:“正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她们定然藏着坏心思。” 慕长歌纤细的手掀起了车帘,视线不紧不慢地落向繁华的街道,轻缓的女声冷静从容:“她们无非是来说媒,想我同意嫁给镇江王爷。” 清月忍不住骂骂咧咧:“慕家人净知道打坏主意,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面对询问,慕长歌眸色略沉,她给出的答复很简单:“见招拆招。” 她要慕家彻底打消想法,也要告诉慕家人,没人能为她做主。 厅堂中。 慕老爷正与忠勇候夫人有说有笑,气氛和睦。 瞧见慕长歌,慕老爷赶忙起身:“长歌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忠勇候夫人。” 忠勇候夫人一袭锦衣绸缎,发鬓上衩了琳琅满目的簪子,虽上了年纪,保养得极好,犹韵丰存。 此时,忠勇候夫人毫不忌讳的打量着面前的慕长歌。 “早就听说过慕姑娘,今日总算是见到了。” 忠勇候夫人主动出声打了声招呼,她的目光在慕长歌的脸颊上停顿良久,方才收回视线。 慕长歌并未多说,明面和和气气的招呼着。 慕夫人赶忙让众人坐下:“菜肴已准备好,大家快尝尝味道如何。” 望着这一桌家宴,慕长歌清楚慕夫人费了不少心思。 可惜了,这群人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 几人迅速尝起了菜肴,没多久,忠勇候夫人切入了正题:“慕姑娘,你是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而且你现在还带着个孩子,想要嫁一户好人家不容易。” “哦?” 慕长歌不紧不慢一笑而过:“忠勇候夫人是想说,镇江王爷就不错是。” 慕老爷忍不住插了一嘴:“如今的镇江王府正缺一个女主人,我们也试探过镇江王爷的口风,他没什么问题,依你的条件,能嫁给他做夫人已经不错了。” 在这个时代,女子未婚有孩,不贞洁,若有了孩子还能嫁给王爷的确不容易。 可惜,慕长歌并没有任何想法。 当即,她笑着看向了慕老爷:“老爷,既然我的条件配不上镇江王爷,这桩婚事就作罢。” 她的医膳早已名扬在外。 就算带着个孩子,也未必配不上镇江王爷。 此话一出,慕老爷的面色立即有了转变。 有外人在场,他发作不得,只得按捺着性子:“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女子终究是要嫁人,像镇江王爷这样条件的人,打着灯笼都难找,机会就摆在你面前,可别错过了。” 慕长歌不温不火一笑,女声薄凉,不带丝毫情绪:“既然打着灯笼都难找,慕雪岚的婚事未定,不如就让她嫁。” “胡说!” 慕夫人横眉冷竖,怒意油然而生:“镇江王爷有个儿子,雪岚怎么能过去给人当继母?你还带着个拖油瓶,能嫁给镇江王爷是你的荣幸!” 慕长歌一声嗤笑。 说白了,慕夫人不想让自己的亲生女儿给人当继母,替外人养儿子。 镇江王爷的条件的确很好,她可不认为这女人会好心给她这一桩姻缘。 没准藏着别的坏心思。 她睨着眼看向了慕夫人,纤细的手正端着杯茶水:“慕夫人,既然你觉得这是荣幸,你怎么不自己嫁给镇江王爷?” “你!” 慕夫人被气的当场拍桌起身,面色涨红:“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好心给你介绍好姻缘,你却这般出言不逊!” 忠勇候夫人面色略沉,冷着面直视着慕长歌。 慕长歌并未急着出声。 她随意珉了口茶水,直将心中所想道出:“今日我就将话摆在台面上,我的婚事除了我以外无人能作主,也别指望着我通过我为慕家带来利益,你们若强行,别怪我翻脸,我的手段你们也该见识过了,就不用我多说了。” 慕老爷面上绷不住了,他沉声一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给你安排婚事也是为你好,这桩婚事就这样定下了。” “既然你们都已经决定好了,能做主,你们就自己嫁给镇江王爷,哪还有我什么事?” 语落,慕长歌慵懒地打了声哈欠,她随意瞥了眼慕老爷,起身就想走。 “慕姑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忠勇候夫人一把拦住了她的去路:“好说好歹你爹将你拉扯到大不容易,你就算不嫁,也用不着这般恶言相向。” 慕长歌笑了,秀丽的脸庞带着丝凉意:“平日不见得对我多好,谈及婚事倒是积极,总之,我嫁与不嫁无人能做主,除非你们能让我地底下的母亲同意,否则别怪我翻脸,若我跑到镇江王爷那闹腾,丢的可是慕家的脸。” 一番话,让慕老爷的面色转变极为复杂。 他清楚,依照慕长歌的性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若闹得镇江王府鸡飞狗跳,慕府失了颜面,也不好看。 第158章 病入膏肓 慕夫人咬紧唇瓣,目光直直转向慕长歌。 这女人的态度固然强硬,过了今日,也会落下不孝的名声。 到时,她的名声将会一地狼藉。 气氛忽转尴尬,众人保持缄默,面面相觑。 慕长歌主动出声,打破了这份尴尬:“既然大家毫无异议,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当即,她自顾自转身离去。 清月赶忙跟上,双目中尽是崇拜之色。 稍稍走远后,清月有意压低声线:“姑娘,慕家的这群人简直是跳梁小丑,自掘坟墓。” 对此,慕长歌不以为然:“慕老爷素来好面子,接下来他不会再提此事,慕老爷会怕我将慕家的颜面闹完。” 清月眉眼一弯,笑意嫣然:“还是姑娘厉害,将慕老爷抓的死死的。” “慕姑娘,请留步。” 这时,十九娘的贴身丫鬟小月匆匆而行,迅速来到慕长歌身旁,客客气气道。 慕长歌步伐一顿,俨然明白了小月所打算的是什么。 她主动出声:“十九娘想见我,那就带路。” 小月盈盈一笑:“不愧是慕姑娘,我还没说什么,你就已经揣测到我的心思了。” 一处精美的院中花团锦簇。 十九娘正在院中灌溉花儿,微风肆意地拂乱她的发丝,曼妙的身姿尽显。 哪怕一个背影,也足够令人浮想联翩。 也怪不得慕老爷明显消瘦了一大圈。 “长歌,你来了。” 听到动静,十九娘转眸一笑,媚眼微扬,日光将她秀丽的脸庞照亮,媚而不妖便是如此。 慕长歌迅速抬步,来到她身旁:“近日过的如何?” 十九娘白皙无暇的肌肤透着红润,顾盼流离间的媚态勾人心魂。 瞧得出,她过的很是不错。 十九娘不紧不慢道:“依照我的手段,我在这慕府只会蒸蒸日上。” 十九娘出自归苍楼,自有一定的手腕,见惯了大风大浪,慕夫人的这点手段,她还不放在心上。 见状,慕长歌会心一笑,垂眸看向了慕夫人的手腕:“我替你把脉。” 十九娘迅速伸出了手。 慕长歌将手搭在了十九娘的手腕上,红唇不自主轻扬:“恭喜了。” 三个字眼,已将所有意思尽数表达。 十九娘的双目蓦地亮起,语气微微一颤:“我……我当真有了?” 慕长歌笑着一点头:“不错,我今日前来特地带了几瓶,早晚各一粒,有助于你安胎。” 十九娘并未拒绝,迅速接过了药。 “三个月内注意安胎,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一切。我就不叮嘱你留心了。”慕长歌看向了十九娘。 凭借十九娘的身手,真要动起手来,别说一个慕夫人,就算是十个,也不在话下。 “慕夫人想将你许配给镇江王爷没那么简单。” 十九娘想到什么般,特地提了一嘴:“我无意间听到了些许,具体没有听清,但她恐怕还有别的计划。” 对此,慕长歌不以为然。 她随意折了一片绿叶,在手中玩弄着,女声很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不动那才叫可怕。” 只要慕夫人有所行动,她自然有机会动手。 慕夫人若无动于衷,她反而还得寻找突破口,更为麻烦。 “既然如此,那我可是很期待接下来的戏剧。”十九娘并不担心慕长歌会出什么事。 就算是担心,她也是担心慕夫人。 厅堂之中,慕夫人正忙着煽风点火。 “慕长歌越来越把自己当回事了,这次可是忠勇侯夫人亲自上门说媒。” 说话时,慕夫人特地看向了慕老爷。 只见慕老爷横眉冷竖,眸子中带着阵阵不悦。 想起慕长歌的话,他又真怕这女人会做出点什么。 慕老爷只好一声叹息:“这桩婚事能成最好不过,可若不成,我们也奈何不得,今日辛苦忠勇侯夫人跑一趟了。” “忠勇侯夫人,大事不好了!” 这时,一名丫鬟行色匆匆,额前布满了大串汗珠:“公子又犯病了!” 忠勇侯夫人坐不住了,猛的一起身:“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怎么又无故犯病!” 忠勇侯夫妇老来得子,儿子却体弱多病,她们对这个儿子疼的紧。 一听公子犯病,忠勇侯夫人连招呼都没打,步伐匆匆,迅速离去,口中还不断叨念着:“分明都好了大半年,怎现在又病了?” 丫鬟连连摇头,擦拭着额前的汗水:“不知怎么,公子忽而一口鲜血吐出,宫中的御医说,公子怕是……难撑了。” “什么!” 忠勇候夫人两眼一翻,直径陷入了昏迷。 十九娘正送慕长歌离开,两人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怎么回事?”慕长歌眉头紧蹙,迅速朝着忠勇候夫人走去。 丫鬟急红了眼,疯狂地伸手摇晃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忠勇候夫人:“夫人您快醒醒,少爷那已经出事了,您若再出事,老爷可怎么办?” “我来看看。” 慕长歌并不给丫鬟拒绝的机会,她伸手替忠勇候夫人把脉后,在忠勇候夫人的脑袋上按了几下。 原本昏迷不醒的忠勇候夫人立即醒了过来,她缓了好一会,方才恍过神来明白发生了什么。 丫鬟在一旁哭哭啼啼:“还好夫人无事,否则这可如何是好?” 忠勇候夫人赶忙起身,深深看了眼慕长歌,来不及多说抬步就走:“御医说了什么?” 丫鬟便将所知道的尽数道出:“御医说公子病忽而严重,病入膏肓,脉象微弱,恐怕时日不多了。” “孝儿不能出事!赶紧回去看看!”忠勇候夫人马不停蹄前进,唯恐迟了一步什么都晚了。 看着这伙人急匆匆而去,清月啧了啧嘴:“听闻忠勇候公子孙孝从小体弱多病,前些年受了风寒便得了场大病,前一阵好不容易治好,没想,那么快就出事了,若这位公子没了,忠勇候夫妇也差不多没了。” 慕长歌凝视着忠勇候夫人离去的身影,良久,方才出声:“跟上去看看情况,没准有我能帮上忙。” 她对这位忠勇候夫人有些印象。 第159章 竭力而为 早些年,忠勇候叱咤战场,手上沾染了太多鲜血。 他认为是上天责罚,遭了报应,儿子才会体弱多病。 这对夫妻便常年做善事,好评无数。 若慕长歌能帮上什么忙最好不过,若帮不了,那便是天命。 很快,一行人便抵达了忠勇候府,忠勇候夫人没功夫搭理慕长歌,任由着她跟着。 一间屋中。 御医满脸惋惜地站在一旁,时而叹息着。 忠勇候面色阴沉,目光直直地落在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孙孝。 忠勇候夫人健步冲向床榻,紧紧地牵住孙孝的手,赶忙询问御医:“御医,我儿这是怎么了,为何昏迷不醒?他的病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又复发了?” 御医同样困顿,摇过了头:“令公子的病实在是奇怪,前阵子明明好了,现在不仅复发,病情甚至还加重了。” “不可能,御医你再看看!” 忠勇候夫人不敢相信这样的结局,她忙道:“大夫你再来把脉试试,没准我儿现在的情况已经好转,能医治了呢?” 御医并未多说,自顾自叹息着。 “夫人,让我试试。” 一直沉默不语的慕长歌开口了。 慕长歌在城中的医术众人也有所耳闻。 如今,忠勇候夫人也顾不得太多,宛若抓住救命稻草,紧紧地抓住慕长歌的衣袖:“我儿就交给你了!” 慕长歌转眸看了眼忠勇候,迅速收回目光,伸手位孙孝把脉。 孙孝约莫十五岁,此时面色惨白,奄奄一息,干裂的白唇,显透着病态。 “如何?” 忠勇候凑了上来,按捺不住性子,迅速出声。 慕长歌方才收回手,看向了面前的两位夫妇:“令公子病的很严重,身体严重内耗,想要调养不是一两能够做到的。” 忠勇候夫人化作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慕姑娘,依你之见可有的治疗?” 慕长歌颔首,给了一个清楚的答复:“自然有的治,孙孝的病少见,但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他看似体热实则体虚,早些年喝的药过多,前阵子又喝了不少,药性相克,致的体虚,先调和药性,还怕治不了吗?” 此时,一屋子的人皆将目光落向慕长歌。 御医惊了良久,迟迟未能够反应而来:“我就说,为何这病奇异的很,查不出病因,原来如此。” “你的意思是能医治?” 忠勇候激动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慕长歌,眸子深处带着浓烈的期盼。 忠勇候夫人也是如此,俨然将慕长歌当成了救命稻草,死死地抓住她的胳膊。 看到两人如此激动,慕长歌笑了笑:“死不了,不过治疗需要些时日,我也需要很多药材。” 忠勇候夫人面色严肃,一本正紧道:“只要能治疗,不论你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我立马让下人第一时间准备。” 慕长歌点过了头,她取下了发簪,将藏在发簪里头的银针取出,开始为孙孝治疗。 银针薄如翼,在她手中宛若飞蝶,不过片刻,银针便满在了孙孝的头部。 昏迷不醒的孙孝蹙着眉,他的眼皮狠狠颤抖着,缓缓睁眼看着面前的一切:“爹、娘。” “孝儿!” 忠勇候夫人一激动,耐不住性子就想将他抱住,却被慕长歌拦住了:“夫人别急,他现在的状态经不起折腾,再者银针未取。” 随后,她麻利的将银针尽数取下。 忠勇候夫人方才明白自己失态了,她看向慕长歌的神色里尤为复杂:“慕姑娘,今日多谢,日后我儿怕是还要继续麻烦你了,你救了我儿,便是我们忠勇候府的恩人,你若有需求尽管开口,我们定会报答你!” 收下忠勇候府的恩情,没准日后还有用武之地。 慕长歌不紧不慢一笑:“夫人言重了。” 她简单叮嘱了一翻后,亲自去厨房做碗药膳为孙孝调养身体。 她这才刚起身,就瞧见了悄然站在身后的镇江王爷。 “镇江王爷?” 慕长歌惊了,险些一趔趄摔倒,好在她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柱子:“没想到,镇江王爷也在这。” 萧镇江面上的笑容极浅,这抹笑如沐春风:“听闻孙公子出事,我便前来,没想到慕姑娘的医术竟如此精湛。” 御医束手无策,宣布孙孝时日不多。 慕长歌几针下去,孙孝就醒了,她竟还有把握治疗。 前些年,孙孝病的莫名其妙,无数名医纷纷表示治不了,后来,又莫名其妙好了,没想这病复发了。 面对夸奖,慕长歌不以为然挥了挥手:“我这可不算医术精湛,否则几针下去早就病除了,我还得给他做药膳调养身体,少说得连吃一个月。” “能治就行了,慕姑娘,我儿就交给你了。”忠勇候夫人眼含热泪,面上的情绪尤为复杂。 只要孙孝能活,不管耗时多久,她就乐意。 慕长歌和萧镇江简单打过招呼后,便迅速离去。 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萧镇江饶有兴趣地挑唇,眸中跃动着波光,神色沉了几分。 他忽而觉得慕长歌越来越有趣了。 有此医术,也难怪杏林饭庄能发展至此。 药膳很快便准备好了。 慕长歌将一碗金丝南瓜粥熬完后,一整间屋子都弥漫着浓郁的南瓜香,闻不到丝毫药味。 在下人的伺候下,孙孝将药膳喝下,随后便睡下了。 众人离开后,慕长歌主动出声:“即日起我们派人每日前来送药膳,只要孙公子按时吃,身体很快就能痊愈。” 忠勇候满脸严肃地看向了慕长歌:“慕姑娘,辛苦了,日后你若有需要我们帮助之处尽管开口,我们定当竭力而为。” “忠勇候不如就等令公子痊愈后,再说这话。”慕长歌微微一笑。 忠勇候看向慕长歌的神色隐隐有了转变,他虽未多说,面上的感激之色没有丝毫转变。 见忠勇候送行,萧镇江主动出声:“忠勇候留步,去看看孙孝,我与慕姑娘自便即可。” 说的好听是自便,实则他想与慕长歌独处。 第160章 遭人诟病 恰好忠勇候也有意让他们独处,索性顺了萧镇江的意。 看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身影,忠勇候方才出声:“这位慕姑娘不简单,此女绝非池中之物。” 忠勇侯夫人的面色多了思索之色,女声略沉:“早就听闻她有着一身过人的医术,百闻不如一见,若她能和镇江王爷结清亲,倒也是段佳话。” 起初,听慕夫人的描述,她对慕长歌怀有偏见。 没想到,一介女子竟有这等能耐,医术如此了得。 可惜,慕长歌的性子太烈,此事能否成还是后话。 忠勇候府。 萧镇江正与慕长歌一并前行。 “慕姑娘。” 萧镇江转眸看向了身旁的女人:“你有此医术,为何要拘束在一个杏林饭庄?” 慕长歌的名声在城中逐渐大起,她凭借着这身医术,能做的事可多了。 对此,慕长歌不紧不慢一笑:“我志不在此,一间杏林饭庄对我来说就够了。” 她要的是复仇。 而不是名利。 重生一世,她的思想境界与以往截然不同。 及时行乐,更为可贵。 萧镇江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欣赏之色,这女人能保持初心,面对名利不为所动,若想要将她娶回,得费不少脑筋。 “慕姑娘,过两日便是观音生辰,不如我们一起去普陀寺庙,求个平安符如何?” 听到这番话时,慕长歌下意识挑眉,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几日杏林饭庄忙碌的很,一时半会走不开,看样子我无法和镇江王爷一同前去了。” 她恨不得远离萧镇江,又哪会乐意和他一起去寺庙。 被拒绝,萧镇江并不恼怒,他微微一笑,随意转了个话题。 “慕姑娘,不如我们打个赌。” 一句话,成功吸引了慕长歌的注意力,她转眸看向了身旁的男人:“不知镇江王爷想打什么赌。” 萧镇江随手一指距离忠勇候府邸不远处的菜农:“我赌待会这菜农会拦着你买菜。” “这菜农没拦别人,自然也不会拦我。”慕长歌一笑而过,并不将萧镇江的这番话放在心上。 萧镇江随意看向了她:“慕姑娘,既然你不信那我们打个赌,既是赌注那就随便赌点彩头。” “若我赢了,日后你我各走各的路,就算路上相见,也权当不认识。”慕长歌试探性一问。 若赌注能赢,与她而言倒也不错。 哪知,萧镇江爽快一笑,双目带着分清晰的笑意:“没问题。” 他的爽快,让慕长歌浑身不适,忍不住在心中犯嘀咕。 莫非这其中有乍? “姑娘,买点菜,都是自家栽种的菜,新鲜的很。” 菜农拿着个大白菜挥了挥,一把拦住了慕长歌:“姑娘,就买一点,我上有老下有小,就指望着这大白菜养家糊口。” 这一幕让慕长歌愣了半响,直将目光转向身旁的男人。 面对注视,萧镇江不紧不慢笑起,随 手掏出了碎银两递给了菜农:“给,这一篮我都要了,送去镇江王府。” 瞧见有人包了菜,菜农满心欢喜,迅速带着银两离去。 慕长歌总算是明白心中的异样感从何而来。 萧镇江应的爽快,显然事情在他的掌控中,若其中毫无问题,才见怪。 “镇江王爷想赌什么彩头?” 她看向了身旁的男人,轻声询问。 萧镇江迅速将心中所想道出:“过两日去普陀寺庙祈福。” 慕长歌的唇瓣忍不住狠狠抽动着。 她觉得自己中计了。 萧镇江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前去祈福。 见她一声不吭,男人轻挑剑眉,随意将目光转至她身上:“慕姑娘,愿赌服输,我相信这种事难不倒你,你不会拒绝的。” 她倒是想拒绝,可她没有拒绝的机会。 无奈,她只好硬着头皮应下了:“镇江王爷放心,恰好我也想去求个护身符,那便一并前行。” 慕府。 慕长歌医治忠勇候之子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开了。 得知此事,慕夫人气的面色涨红,她紧紧攥着拳头,眸子流露着分恨意:“没想慕长歌竟有这本事,还能医治孙孝那个病秧子,既然她这么爱多管闲事,就给她添把火。” “夫人莫不是想到了什么好计策?” 春秋双目一亮,迅速凑到慕夫人身旁。 只见慕夫人唇瓣轻扬,在春秋的耳畔迅速吩咐了几句。 她前脚这才刚吩咐完,后脚慕雪岚便闯了进来,口中还在咕咕嚷嚷着:“没想到慕长歌误打误撞还救了孙孝,这回好了,原本会帮我们的忠勇候夫人,这回直接倒戈去帮助慕长歌了。” 看到慕雪岚一副急切样,慕夫人显得分外从容,她轻轻叩击着桌头,眸色冗长:“雪岚,这对我们而言未必不是件好事。” “怎么就会是好事?” 慕雪岚忿忿不平道:“孙孝可是出了名的药罐子,若慕长歌真有本事将他医治,不仅忠勇候府欠她一个人情,她的名气也会因此高涨。” 此次孙孝忽而发病,御医都无能为力。 她却有能力治好,说明慕长歌比宫里的御医还有能耐。 “若孙孝病重,又或是一命呜呼了呢?” 慕夫人开口了,悠然的女声带着分轻快,像是笃定了此事。 简单的话语,让慕雪岚的双目成功亮起,她的唇蓦地上扬:“那她会被忠勇候一家子记恨,她的医术也会遭人诟病!” “娘亲!” 慕长歌正前行着,不远处忽而传来了道熟悉的声音。 她赶忙转眸看向四周。 慕宸冲着她奔来,萧映寒正紧随慕宸身后。 慕长歌一把揽住了慕宸,转眸看向了萧映寒:“你跑到我家去找慕宸了?” 萧映寒摇了摇头,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朝着慕宸身上一指:“是他跑到我府中,点名要见我。” 慕宸赶忙解释着:“我一人在家中实在是无趣,便去找叔叔爹爹,我们忽而提及娘亲,我就告诉叔叔爹爹你的下落,我们这才会出现在此。” 有些时候,慕宸跟着萧映寒,慕长歌反而安心。 萧映寒身手了得,身边更有一堆侍卫,谁受伤都轮不到慕宸受伤。 第161章 要她偿命 萧映寒一眼便注意到了面前的萧镇江,主动出声打了招呼:“镇江王爷,没想到,你也在这。” 萧镇江同样注视着面前的萧映寒,他露出笑容,眉眼带着少许清晰的得意之色:“你没想到的事可多着了,过两日我与慕姑娘相约普陀寺。” “相约?” 就连慕宸也注意到了这两个字,满眼诧异的转眸看向萧映寒,眸子明显带着询问之色。 萧映寒眸色瞬沉,几丝冷意笼罩着脸庞。 慕长歌没想到,这男人那么快就将此事说出,她略为无奈道:“不错,我们决定去普陀寺祈福。” “我也去。” 萧映寒不假思索道,双目如炬,正注视着萧镇江。 慕宸趁机补充着:“我也要去,我还要去买很多好吃的!” 这一幕,似乎早在萧镇江的意料中,他不紧不慢一笑:“人多热闹,既然大家都想去,那不妨一并前行,慕姑娘了别忘了,你是最早与我相约的。” 简单的话语,却能让人冒火。 此时,萧映寒正直视着萧镇江。 四周的氛围也在此刻变得尴尬。 “慕宸,娘带你回去。” 慕长歌牵起了慕宸的手,一转话锋,打破了这份尴尬。 她没想到的是,两日后,两辆马车停在了她屋前。 看着两辆马车,慕长歌的额前俨然挂满了黑线:“这是在做什么。” 萧映寒和萧镇江同时从马车上走下,冲着她热切的打着招呼。 “慕姑娘,坐我的马车,我特地铺了软垫,坐着不累。”萧镇江先一步出声。 萧映寒略微不屑地瞥了眼他,眸色微冷:“我特地在马车上备了茶水和糕点,若是渴了饿了,随时可以吃。” “娘亲,我们去坐叔叔爹爹的车,饿了还有吃的!” 慕宸不由分说地牵起了慕长歌的手,朝着马车走去。 奶声奶气的话语,让萧映寒一展笑容,他不紧不慢看了眼萧镇江,眼中的情绪异常清晰。 普陀寺下停了不少马车,远远望去上香祭拜的人络绎不绝。 慕宸迫不及待地跑在最前方,不忘招呼着众人尽快跟上。 慕长歌求得祈福锦囊后,特地绑在了慕宸的腰上。 “慕姑娘,我没什么愿望,这个锦囊给你。”语落,萧镇江将自己的锦囊递了上来。 一时之间,她竟觉得不起眼的小锦囊竟变得如此烫手。 萧映寒手疾眼快直接拿过了锦囊,随手往兜里一揣:“我缺。” 两男人之间的互动,让慕长歌无语至极,她暗暗在心中下定决心,届时定要找个机会和萧镇江好好聊聊。 “慕姑娘,大事不好了!” 这时,一名丫鬟匆匆而行,面色慌张:“孙公子出事了。” 慕长歌一眼便认出这是忠勇候夫人的贴身丫鬟。 她迅速前行了步,来到丫鬟面前:“出什么事了。” 丫鬟赶忙出声:“孙公子吃了您送来的药膳后,病得更加严重,如今更是吐血了。” “什么!” 慕长歌的面色也在此刻有了转变,她直拧秀眉:“走,赶紧去看看怎么回事。” 临走前,她特地跟几人打了个招呼。 “走,我们也去看看情况。”萧映寒一把抱起慕宸紧随其后。 萧镇江也不甘示弱,迅速跟上。 忠勇候府,气氛凝固。 忠勇侯夫妇正围在床前,孙孝唇瓣发紫,面色惨白,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御医正在替他把脉。 没等御医出声,忠勇候夫人先一步出声:“御医,我儿究竟怎么回事?” “孙公子这是中毒了。” 御医脸上的五官紧皱一起,声音略沉:“毒性很烈,一时无法断言究竟中了何毒,可若是不尽快医治,恐怕……” 忠勇候夫人急红了眼:“御医,劳烦您救救我儿!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绝不能出事。” 随后,她想到什么般,眸色逐渐发狠:“是慕长歌下的毒!原以为她医术高超能够救我儿,没想到她的心思竟如此歹毒,若我儿有个好歹,我定要她偿命!” 御医把脉良久,终是一声叹息,略为无奈道:“我先来一副压制毒素的药,这也只是暂时并非长久之计,只能先救一命,待日后再商议。” “让我试试!” 刚抵达屋门的慕长歌,来不及多想,健步迈入屋中。 “慕长歌!” 她的出现,让忠勇候夫人眼眶发红几丝恨意随之萦绕在双目中:“都是你干的好事,害我儿中毒至此,若我儿有个好歹,你们一整个慕府都别想好过。” 忠勇侯夫人爱子心切,一时之间气急败坏,更别说是思索事情的来龙去脉。 相比之下,忠勇候较为冷静,他紧蹙剑眉注视着慕长歌:“慕姑娘,你试试,虽说毒是从你派人送来的药膳里发现的,但此事还未深查,还不能妄言。” 慕长歌不再犹豫,迅速朝着床所在的方向走去,开始为孙孝把脉。 她拿出银针,在孙孝的穴道上轻轻戳入。 银针迅速转黑。 孙孝的身体本就不好,如今这一中毒,身体哪经得起折腾。 “这种毒是边域奇毒,我师傅曾描述过,毒一旦进去身体,便会以最快的速度侵入五脏六腑。” 慕长歌迅速出声:“我先封住毒素,再想办法排毒,可毒实在太烈,孙公子怕是要吃不少苦头。” 她赶忙让下人脱去孙孝的上衣,在他身上的各处穴道内戳入银针。 慕长歌转眸看向了不远处的萧映寒:“麻烦卫王用内力封住这几处穴道,我的银针暂且只能封住一部分,远远不够。” 萧映寒二话不说按照她所指的穴道封住。 不远处,萧镇江正静静看着这一幕,他转眸轻声对着侍卫吩咐:“好好调查此事,我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几针银针下去,孙孝的唇色不再发紫,面色仍旧惨白。 在忠勇候夫人的暗示下,御医特地为孙孝把脉。 而后,他面色凝重地点过了头:“孙公子体内的毒素暂时被克制住了,若想要解毒,恐怕不简单。” “除非制毒人亲自拿出解药,否则解毒极其麻烦,少说得三个月才能调养好身体。”慕长歌开口了。 第162章 以死谢罪 “慕姑娘,你愿意为我儿治疗,老夫万分感谢,老夫相信你不会对我儿下此毒手。” 忠勇候直视着面前的慕长歌,给足了信任。 慕长歌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出手医治孙孝,忠勇候已经欠了她人情,她没必要多生事端。 “多谢忠勇候信任,东西既是我这送出的,我定会调查清楚,给忠勇候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慕长歌清楚,有人想在暗中算计她。 若孙孝死去,她可就有大麻烦了。 当即,她特地出声叮嘱:“往后我会亲自给孙公子送药膳并治疗,你们给他吃的每一样东西都要细细查验,确认无毒后才能给他吃。” 见孙孝脱离危险,忠勇候夫人逐渐冷静下,此时正陷入思索。 慕长歌和忠勇侯无冤无仇,甚至还是忠勇侯的恩人。 她没必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暗中动手之人要么想要对付慕长歌,要么和忠勇候有仇。 慕府。 忠勇候府内的一举一动尽数传入慕夫人耳中。 她满眼惊诧地看向春秋:“这可是我费了不少手段,这才得到的毒药,竟真的被解了?” 春秋赶忙一摇头:“具体的奴婢也不知,奴婢只知道毒已得到了控制,孙孝的命是保住了。” 此话一出,慕雪岚忍不住一声痛骂:“慕长歌的医术当真这么高超,就连边域奇毒都能解?她该不会故意这么说,实际上没有丁点本事。” 慕夫人面色阴沉,无数思虑在脑海跃动着:“春秋,继续盯着此事,我要在第一时间知道,忠勇侯府里的风吹草动。” 春秋应下后,赶忙退下。 慕雪岚有些耐不住性子,暗咬唇瓣,在原地徘徊:“如今的慕长歌和忠勇侯攀上关系,往后想要对付她只会变得更加麻烦。” 对此,慕夫人也无能为力,只能轻声道:“暂且静观其变,谁知道往后又会发生什么,没准慕长歌作茧自缚就栽跟头了。” 为孙孝稍做治疗后,慕长歌便离开忠勇侯府。 清月忍不住嘀嘀咕咕:“没想杏林饭庄竟会摊上这等事,若是不好好处理,外人还不知道会怎么看待我们,近来外头还有些流言蜚语,说姑娘您不孝,慕家为您寻了段好姻缘,可您却不忠不孝,恶言相向。” 慕长歌并不在意这些名声。 慕家人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抢不到她丁点皮毛。 再加上孙孝的事迫在眉睫,她也没有别的心思处理此事。 她直将心中所想道出:“别管慕家那边的是,这事指定就是慕家人在外头传流言蜚语,我要亲自调查孙孝的事,把负责送药膳的伙计叫来,我要亲自询问。” 药膳是她亲自准备的,伙计只需将药膳重新加热。 这其中最有可能出差池的便是送药膳环节。 很快,清月便将负责送药膳的伙计带到慕长歌面前。 面对询问,伙计一五一十作答。 他话中毫无挑剔之处。 慕长歌并未发现异样,只得让伙计退下。 清月像只无头苍蝇,在原地徘徊转悠:“一点奇怪之处都没,这该从何入手?” 慕长歌的眼皮微微跳动着,她端起热乎的茶水喝了起来,良久,方才出声:“我有备用方案可用,不妨一试。” 一听有法子,清月的双目顿时一亮,赶忙凑前:“不知姑娘想到了什么?” 慕长歌在清月耳中小声嘀咕了几句后,后者露出了一副雀跃的模样:“姑娘放心,这种小事就交友我来处置,我定会处理妥当!” 翌日,清月随着慕长歌一并前往忠勇候府送药膳。 慕长歌为孙孝施针排毒时,清月则在府中瞎逛,她的嘴却没闲过。 “清月,你说慕姑娘已经知晓在暗中动手之人,这人是谁?” 好事的丫鬟伸长脖颈,一副雀跃的姿态。 清明特地打亮了圈四周,这才凑到丫鬟耳畔,仅用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开口:“我将此事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告诉旁人。” 丫鬟赶忙点头,一面催促着:“你放心,不该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清明这才继续出声:“慕姑娘在忠勇候的书房放了一副画像,这幅画便是下毒之人的画像,只不过忠勇侯并不在,得等他回来揭露真相。” 说罢,清月还不忘叮嘱丫鬟守口如瓶。 然而,没多久,这件事闹得整个忠勇侯府沸沸扬扬。 屋中。 孙孝刚睡下,忠勇侯夫人便将目光转向慕长歌:“长歌,你确定这个计策能奏效?” 慕长歌轻声一笑:“能不能奏效试试就知道。” 夜深人静,银月静静笼罩着忠勇候府。 一道身影鬼鬼祟祟踏入了书房。 此人拿着火折子四处寻找。 “看样子下毒之人来了。” 暗处忽而传来了道女声。 女声响起的那刻,屋中的那道身影猛地颤抖着身体,一个趔趄,整个人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原本漆黑的屋子也在此刻变得灯火通明。 忠勇侯夫人与慕长歌,带着众多下人们出现了。 摔在地上的女人一见事态不妙,撒腿就跑。 可四周早就设下了埋伏,她前脚刚抬腿,后脚就被丫鬟们按住了。 当忠勇侯夫人瞧清女人的脸庞时,她的面色立即有了转变:“张嬷嬷,竟然是你!” 张嬷嬷常年在忠勇侯夫人身边伺候,对待孙忠如对待亲生儿子那般。 忠勇侯夫人怎么也没想到,在暗中下手之人会是张嬷嬷。 被捉住张嬷嬷不再辩解,猛地跪在地上:“小的对不起夫人,可小的也是情非得已。” “你为何要这么做!” 忠勇侯夫人动怒了,面色涨红,难以置信地看着张嬷嬷。 短短片刻,张嬷嬷泪流满面,她狠狠地将脑袋磕在地上,祈求原谅:“夫人实在对不住,你们待我如此之好,我却做出这种狼心狗肺之事,我今日便以死谢罪!” 张嬷嬷猛地起身,朝着柱子狠狠撞去。 还没等她撞到柱子,一颗黄豆不知从何处弹出,一把弹在了张嬷嬷的膝盖上,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第163章 关押 张嬷嬷这一摔,丫鬟们蜂拥而至,将她死死地按住,不给她丝毫挣脱的机会。 萧映寒不紧不慢从暗中走出,他手中正掐着一小粒黄豆。 男人的出现,让慕长歌微微一愣。 不过片刻,她便将困顿揣回腹中。 忠勇侯夫人三两步冲向张嬷嬷,眸色微凌,出声质问:“我们忠勇侯府待你不薄,你的月钱都比别人多,可你却做出这种背主之事,害我儿险些丧命,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 忠勇侯夫人当场就命丫鬟们将张嬷嬷带下,直接浸猪笼。 “等等。” 慕长歌出声制止了,她凝视着张嬷嬷良久,都未收回目光:“她方才说是被迫无奈,她若是真有害人之心也不会现在才动手,兴许她不是幕后主使。” 张嬷嬷眼中的神色顿时闪烁了下,有些心虚地吞咽了口水,证实了慕长歌的顾虑。 张嬷嬷在忠勇侯府生活多年,若想动手,又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 一句话点醒了忠勇侯夫人,她后知后觉,迅速出声:“张嬷嬷,你若有苦衷但说无妨。” 张嬷嬷一个劲摇晃着脑袋,自顾自呢喃着:“夫人别逼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见嬷嬷一声不吭,慕长歌再生一计:“忠勇侯夫人,我这有个不错的主意,不如试试。” 忠勇侯夫人毫不犹豫道:“慕姑娘尽管说,横竖我们套不出话,不论什么方法,只要能知道暗中动手之人,那便试试。” 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孙孝。 一日不抓住幕后之人,她一日难安心,谁又能确保,幕后之人不会再次动手。 丫鬟们将张嬷嬷带下后,偌大的屋中只剩下她们几人。 “把张嬷嬷单独关押,派人把守,时日一长,幕后之人定然会慌,一旦露出马脚,我们就能够抓住此人。”慕长歌开口了。 幕后之人害怕张嬷嬷招供,定然会想办法接近张嬷嬷。 “不错,这是个好主意。” 在一旁保持缄默的萧映寒点头附和:“她们定然会想让张嬷嬷永远闭嘴,只要张嬷嬷在我们手上,就不怕幕后之人不出现。” 忠勇侯夫人便决定按照慕长歌所说的去做。 张嬷嬷被关押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遍整个忠勇侯府,也传入了慕府。 “他们将张嬷嬷关押了?” 慕夫人一扬眉头,几丝思虑随之在眼中跃动着:“春秋,你先去打探消息我要你亲眼目睹张嬷嬷被关押。” 得到吩咐,春秋不敢怠慢,迅速退下。 慕雪岚暗暗咬唇,面上带着分不甘:“娘,慕长歌可真狡猾,就这样被她躲过一劫,如今我们还得担心张嬷嬷将我们供出。” 慕夫人微眯双眸,神色坚毅果敢:“她是不会有机会供出我们的,因为在那之前,我就会要了她的命!” 慕长歌离开忠勇侯府时,夜正深。 她略为困顿的看向了萧映寒:“卫王怎会深夜出现在忠勇侯府?” “半夜睡不着,出来随意走走。” 男人给出的答复十分简单。 慕长歌轻挑秀眉,并不多说。 她可不认为萧映寒会如此之巧正好路过。 不论如何,萧映寒救下了张嬷嬷,出现的刚好。 “卫王,时候不早了,我稍走几步就到家了。”慕长歌看着萧映寒轻声道。 萧映寒静静凝视着她,薄唇轻动:“待过段时日等你忙完了,我带慕宸去骑马,今日好说好歹我也算帮了你忙,稍微报答我一下不过分。” 此话一出,慕长歌的嘴角狠狠一抽。 她就知道,萧映寒没安好心。 她只好硬着头皮出声:“那我还真得好好谢谢卫王出手相助,只不过近日我异常忙碌,实在抽不开身。” 萧映寒不紧不慢一笑,眉眼如山,眸色略沉:“等你忙完再去也不迟。” 慕长歌抵达家时,屋中的烛光正亮着。 “慕宸莫不是还没睡?” 萧映寒同样瞧见了,他主动前行,推门而入。 屋中,慕宸正四叉八仰地躺在床榻上,被子尽数滚落在地。 萧映寒健步前行,迅速拿起被子盖在了慕宸身上。 他这才刚将被子盖在慕宸身上,后者睁着睡眼朦胧的起神。 慕宸的小手揉了揉双眼,当他看清萧映寒时,眼中顿时一亮,迅速起身,朝着萧映寒扑来:“叔叔爹爹!” “你怎么睡觉也不灭烛火?”萧映寒搂过了慕宸,男声不自觉轻柔了几分。 慕宸看向了慕长歌,巴掌大的小脸上带着分正经:“我想等娘亲回来一起睡,但我实在是太困了,就睡着了。” 看着面前小小的人儿,一本正经的模样,慕长歌的心不自觉一软,她略为溺宠一笑:“不是让你先睡了吗?怎么还等我。” 慕宸的眼珠子在眼眶转悠了圈后,最后落在了萧映寒身上:“娘亲,我一个人睡觉不踏实,能让叔叔爹爹跟我一起睡吗?” 没等慕长歌出声,萧映寒爽快应下了,麻溜地坐上了床榻:“当然没问题,夜已深,赶路多有不便,天亮再走也无妨。” 慕宸煞有介事地点着头:“叔叔爹爹说的是,夜路危险,还是待天亮再走。” 两人一唱一和,让慕长歌满腹无语。 她的额前俨然挂满黑线。 都说女大不中留,她反而觉得儿大不中留。 “娘亲,就一晚上,下不为例!” 说这话时,慕宸肉乎乎的小手正抱着萧映寒,眨巴着水灵的双目,眼中带着恳请。 萧映寒一声不吭躺了下去,将慕宸搂在怀中。 说实话,慕长歌并不想让这两人有过多的接触,可面前这场景,显然没有她开口的机会。 无奈,她只好同意了。 慕长歌离开房间后,回到了另一间屋子。 她稍作收拾后,便躺下。 忠勇侯府一事,明显是冲她而来,有人要对她下手。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将主意打到她身上。 翌日。 一早慕长歌便起身准备早点,她安排了人盯紧忠勇侯府,倒也用不着她时刻费心。 慕府。 春秋打探完消息后,在第一时间禀报给慕夫人。 第164章 走水了 慕夫人正捧着热乎的茶水,这样的消息她并不意外。 春秋小心翼翼的端详着慕夫人的面色,轻声作文着:“夫人,接下来要如何行事。” 慕夫人放下茶杯,伸手往脖子上轻轻一划,眸色泛冷:“手脚干净点,现在风头紧,绝不能让人瞧出端倪。” 她必须尽快解决张嬷嬷,时日一长,谁知道此人是否能守口如瓶。 忠勇侯府。 清明同慕长歌一并前来送南瓜药粥。 忽而一道身影匆匆而行,猛地撞向了清月,她手上的南瓜药粥险些摔在地上。 “什么人啊!没眼睛看路吗!” 清月赶忙捧紧南瓜粥,忍不住埋怨着:“竟然也没道歉就跑了。” 慕长歌看了眼那道跑远了身影后,转眸之际,地上的一块玉佩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迅速拿起了玉佩,放在手中摩挲着。 玉的材质算不上太好,入手温润。 她的眉头不自觉拧起,无数思虑在眼中跃动着:“这玉是不是有些眼熟?” 清月凝视着玉良久,没有丝毫头绪,她摇晃着脑袋:“我并无印象,我应该没见过。” “这好像是慕夫人的贴身丫鬟身上所佩戴的玉。” 当这句话从她口中吐出时,她的瞳孔狠狠地缩动着,宛若一道雷,劈在她身上,慕长歌撒腿就跑。 清月手中端着南瓜粥,跑的不快,勉勉强强跟上。 一处柴房,原本该站在门口把守的侍卫,已然陷入了昏迷。 “不好!” 慕长歌咬唇低声一叫,猛地踏步冲进柴房。 张嬷嬷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地躺在了地上,她两眼一翻,状况凄惨。 清月看到这一幕,手上的南瓜粥险些掉落外地,一声尖叫:“啊!出人命了!快来人啊!” 慕长歌迅速搀扶起张嬷嬷,为她把脉。 张嬷嬷服用的是砒霜,量大,毒素早已侵入了五脏六腑。 慕长歌的眼皮狠狠跳动着,紧咬唇瓣:“张嬷嬷,你可有什么遗言。” 张嬷嬷紧紧抓着她的手,双目如炬,瞪着她:“我……我儿被慕……” 然而,她话说了一半就没气息了。 清月的尖叫声唤来了不少下人,最后,忠勇侯夫人也来了。 负责看守柴房的侍卫被叫醒,两人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出。 有丫鬟自称送饭,他们两人见脸眼生不肯放行,谁知,这小丫头直接将他们迷晕了。 “这下死无对证,张嬷嬷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被奸人所害!” 忠勇侯夫人满眼惊诧,有些料想不到张嬷嬷会被害死。 慕长歌的手中正紧紧捏着玉佩,她暗咬唇瓣,一声不吭。 忠勇侯夫人是个重情之人。 就算像嬷嬷做出这种事,人说到底还是死了,没必要和死人计较太多,忠勇侯夫人特地命人厚葬了张嬷嬷。 张嬷嬷这一死,也便死无对证,所有的证据都断在手中。 慕长歌只好带着清月离开,先去给孙孝送南瓜粥。 送完南瓜粥,离开忠勇侯府后,清月耐不住心中的急切,出声询问:“姑娘,您不是捡到了一块玉佩吗,没准我们能够用这块玉佩,将幕后之前逮住。” 对此,慕长歌一声苦笑,面色略惆:“若是张嬷嬷未死,还能够深入调查,可如今就算我手中有这块玉配,也没办法将幕后之人揪出,一块玉佩又能代表什么。” 清月是个聪明人,立即明白慕长歌话中之意,她有些不甘:“姑娘,我们被暗算了一道,此事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当然不可能就此作罢,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慕长歌开口了,眸色瞬沉,无数思虑跃动在眼中:“一个丫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出手做这些,看样子这件事是慕夫人一手策划,清月,想不想看场热闹?” 一听有热闹可看,清月连连点头:“当然想。” 慕长歌唇瓣轻扬,几丝趣意随之萦绕脸庞:“你帮我分别送两封信给李旭和慕雪岚……” 慕府。 慕雪岚百般无聊地在院中修剪花枝,神色傲慢的看向四周。 丫鬟揣着封信匆匆而至:“姑娘,是李公子送来的信。” 一句话瞬间吸引了慕雪岚的注意力,她赶忙伸手接过信。 看到信中内容的那刻,她的面色立即有了转变:“李公子约我明日在普陀寺相见,赶紧去问问定制的衣裳做好了没!” 宣威候府。 李旭手提毛笔,正在书房内练字。 下人迅速来到他面前:“公子,有人送来了一封信。” “信?” 李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接过了信,他随手打开信,眸色忽而一亮:“提早准备好马车,明日一早去普陀寺。” 普陀寺。 慕长歌和清月早早在寺庙候着。 她们俯身在一处屋檐上,目光正直直地盯着一处厢房。 清月等了许久,都未瞧见有人前来,忍不住嘀咕着:“姑娘,时辰都要过了,人还没到,该不会不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这人不就来了?”慕长歌随意伸手指了指不远处。 李旭迅速进入厢房,没多久,慕雪岚夜出现了。 慕雪岚特地在四周打量了翻,确认周围无人后,这才踏进厢房。 然而,她一进入厢房,就有人从后方将她死死地抱住。 “李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慕雪岚惊了,失声一叫。 李旭神色迷离,一把将慕雪岚扛到了床上,低哑的男声带着分癫狂:“我会娶你的,过了今日,我一定想办法娶你回府!” 这句话是慕雪岚梦寐以求的,她娇俏着脸,像朵娇艳欲滴的花儿:“李公子,这话可是你说的,那我就等你娶我。” 屋顶上。 慕长歌的目光正直直地盯着厢房。 她微挑红唇,在心中默默数数,好一会,这才出声:“清月,时候差不多了,该行动了。” 清月露出一副雀跃的模样,就等着大展身手:“姑娘,我已经准备好了。” 她们事先在厢房附近放了堆柴火,慕长歌点燃柴火后,清月赶忙跑到外头大喊:“走水了!快来人啊!” 第165章 终生不娶 寺庙中有不少人前来上香。 她们这一喊,立马来了群救火的人。 “夫人,寺庙走水了。” 春秋听到外头的动静后,迅速赶到慕夫人身旁道:“我们平时也没少前来上香,还是头一回见到寺庙走水。” 慕夫人手中正拿着一个平安符,她转眸看了眼外头:“我们也去看看情况。” 火苗很快就灭了。 围观群众们这也才松了口气。 躲在人群中的慕长歌,一扯嗓子:“厢房里好像有人,不知是否安恙,我们进去看看。” 有好事者前行了几步,一把推开了厢房的门。 厢房内,一对男女衣裳不整地在床榻上,做着一言难尽的事。 厢房大门蓦地被人撞开。 房间内的慕雪岚顿时清醒了,看着门口这一排浩浩荡荡的人,她一声尖叫,赶忙抓起衣裳和被褥,将脑袋蒙住。 至于李旭,还未清醒,一把搂着慕雪岚。 看到这一幕,清月不自觉啧了啧嘴,秀丽的脸庞上带着难以置信:“姑娘,没想到这香如此管用,门都推开了,李旭竟还没清醒。” 对此,慕长歌并不意外:“这迷香是我一手调制的,药效自然不差,如今这一闹,慕家总算是热闹有好戏看了。” “床上的两人似乎很眼熟。” “那男的好像是李旭。” 四周围聚的群众们窃窃私语。 慕长歌红唇轻扬,美目绽放着精光,压低声线:“女的似乎是慕家嫡女,慕雪岚。” “什么!” 她的一句话引起了轰动。 一时之间,众人七嘴八舌。 慕夫人与春秋远远的站在外头。 听到有人提及慕雪岚,慕夫人脸上的五官顿时皱在了一起:“春秋,你去打听打听,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有人提到岚儿。” 慕长歌和清月隐匿在人群中,她们再度回到了屋檐上。 “姑娘,慕夫人也来了!” 清月激动的伸手指了指慕夫人所在的方向。 慕长歌脸上的笑容浓郁了几分,她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待慕夫人知道,自家女儿不成器,做了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她的面色一定很精彩。” 好一会,李旭这才清醒。 看到身旁躺着的是慕雪岚,他惊的一口气堵在胸腔,上不去下不来。 “怎么会是你?” 李旭气急败坏,又不敢贸然离去,只得藏匿在被褥中。 若现在,他敢离开,那便坐实了身份。 慕雪岚欲哭无泪,娇俏的脸颊上尽是委屈:“李公子,今日一事你我名声尽毁,你可要对我负责。” 李旭哪有闲工夫想其他的,满脑子都在思考要如何脱身。 “什么!” 一听厢房内的是慕雪岚,慕夫人看傻了眼,刹那间,面色转青。 春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团团转:“据说有人瞧见厢房里边的人是小姐和李旭,现在她们进退维谷,我们该如何是好?” 慕夫人气得险些昏倒,她赶忙将手搭在丫鬟身上,冲着春秋吩咐:“速将住持请来,让他将四周的人驱散。” 周围的人不走,慕雪岚就走不得。 她若是敢冒头,就坐实了她的身份,届时外头的流言蜚语更加猖獗。 虽说有人瞧见是慕雪岚,但总比坐实身份强。 很快,春秋就将住持请来了。 住持迅速将四周的群众散退。 “两位施主,外头已无外人你们可以出来了。” 将群众驱散后,住持方才进入厢房,静静站在床榻前,无奈的叹息着。 慕雪岚这才小心翼翼的掀起被子一角,确定围观的好事者都散退后,她这才从被子里爬出。 李旭慌乱地整理衣裳。 “慕雪岚,瞧瞧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这时,一道女裹着怒意传了滚来。 女声响起的那一刻,慕雪岚的身体猛地一哆嗦,宛若见到了鬼,面色煞白。 慕夫人横眉冷竖,怒不可竭:“我们慕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慕雪岚吓得半响也道不出一句流利的话。 此时的李旭一个头两个大。 他很清楚自己摊上事了,懊恼至极:“慕姑娘,今日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我还未反应而来,日后再议。” 语落,他转身就走。 慕夫人的眉头挑的更高了:“慕雪岚,人都跑了,你看看你成何体统!” 慕雪岚有些不甘的盯着李旭离去的方向:“宣威侯府就在那,跑不掉的,就算李公子今日不给个说法,迟早都得给!” 事情闹成这样,李旭不得不娶慕雪岚。 可他又不愿娶慕雪岚,热闹这才刚开始。 慕长歌带着清明回到杏林饭庄。 清月忍不住捧腹大笑:“姑娘,没想到您运筹帷幄,将一切都算准了。” 短短片刻,慕雪岚和李旭的事传的沸沸扬扬。 在慕长歌的推波助澜下,所有人都认定厢房内的是慕雪岚和李旭。 慕家。 慕雪岚正跪在宗祠内。 慕老爷紧绷着张脸,面色阴沉:“慕雪岚,你将我们慕家脸面败得干干净净!” 慕夫人在后方着急地徘徊着,她百般思索后,被迫做了个决定:“看样子只能跑趟宣威侯府,人家不上门,我们主动去,这桩婚事早该定下,如今事情闹成这个样,我倒要看看这个宣威侯府要怎么解决!” 当即,慕夫人拉起慕雪岚,要带着她前往宣威侯府商议。 宣威侯府。 李旭头疼的很,伸手狠狠揉着脑袋。 李姜氏正瞪着他:“你百般闹腾不想娶慕家嫡女,如今将此事闹得如此之大,你想怎么收场?” 为今之计,也就是两家联姻。 否则外人不仅会议论慕家,也会议论他们。 虽说李旭是男子,不愁娶不到姑娘,可此事一闹,外人只会认定李旭是个花花肠子,哪还有好人家,愿意将自家女儿许配给他。 “娘,我死也不娶慕雪岚。” 李旭冷着面下定决心:“我李旭就算终身不娶,也绝不会娶她这种女人!” 李姜氏气得当场昏倒。 李父急得赶忙请御医。 好在,李姜氏并无大碍,喝些降火的药好好调养身体即可。 第166章 一起走吧 “混账东西!” 李父一声呵斥,怒目圆睁的看着李旭:“既然你不想娶慕家嫡女,那你又为何要做出这种事?” 李旭闷声一哼,双目中流露着少许不甘:“慕雪岚给我设圈套,以慕长歌的名义将我约出,我以为找我的是慕长歌,谁知道竟是她。” 李姜氏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丫鬟赶忙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夫人别生气,身体要紧。” 李姜氏盯着李旭良久,半响也道不出一句流利的话。 这时,小厮步伐匆匆,迅速赶来:“老爷夫人,慕家来人了。” 李父剑眉紧蹙,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慕家是来讨说法的,请她们进来,我们马上就来。” 得到吩咐,小厮迅速退下。 李旭坚定信念,闷声一哼:“我是绝不会娶慕雪岚这个心机女,若不是她一手策划,将我骗到普陀寺,事态又怎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够了!” 李父勃然大怒,眼里闪烁着无法熄灭的怒火:“你做出这种事还想逃避责任?此事已不是你能够掌控的,就算你不愿也必须娶慕雪岚!否则我就将你逐出家门!” 李父撂下了狠话。 李旭心有不甘,却也只得咬紧唇瓣一声不吭。 若他被逐出家门,如今所享的荣华富贵,通通与他无缘。 厅堂中。 慕家人冷着面,慕雪岚缩在最后方,面色憔悴,一看便知这两日未曾睡过好觉。 “慕老爷,慕夫人,我知道你们今日前来的目的,先喝口热乎的茶水,有话好好说。” 李父赔笑着:“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宣威侯府绝不会逃避。” 慕夫人的面色这才有了缓和,直视着李父:“既然如此,你们宣威侯府是不是该给我女儿一个交代?” 好说好歹,两家都是候府,本来就有联姻的倾向。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若是再不联姻,两家的脸面都该扫地了。 李姜氏毫不犹豫做了个抉择:“挑个良辰吉日联姻。” 慕雪岚的眸色微微一亮。 先前李旭一哭二闹三上吊,躲过了这桩婚事。 这下出了这档事,婚事不得不提上日程,这回,就算李旭不同意也身不由己。 慕家人得到了良好的回复,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翌日,宣威侯府三媒六聘上门提亲,拉了一车的彩礼。 两家人匆匆联姻,也坐实了普陀寺上所发生的一切。 杏林饭庄。 慕长歌神色怡然地嗑着瓜子。 清月的眉稍带着笑意:“姑娘,李家和慕家即将连亲,日子都定好了,听说李旭成天在家闹腾,不愿娶慕雪岚。” “日子定在什么时候?”慕长歌随口一问。 清月迅速出声:“半个月后。” 半个月说长不长,足够两家准备的了。 慕长歌神色不改,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现在慕家和李家只盼着尽快完婚,堵住悠悠众口,唯有这样,才能保住两家颜面。 既然成亲之日在即,她不妨给这两家准备些新婚礼。 “慕掌柜,饭庄外有一个自称宣威侯府公子的男人要见你。” 小厮匆匆而至,赶到慕长歌面前禀报着。 慕长歌轻挑秀眉,女声从容:“他还说了什么?” 小厮迅速将所听到的尽数道出:“他说不论如何都要见姑娘一面,有些话他必须当面跟你说。” 她不屑一哼:“让他滚,我不想听他说任何一个字。” 小厮迅速离去后,清月有些困顿道:“姑娘,虽说慕雪岚名声尽毁,可她终究是和宣威侯之子成亲,这可是桩好婚约。” 面对询问,慕长歌眉眼一弯,女声如银铃清脆:“李旭的性子固执,他本就不想娶慕雪岚,此事一闹,认定是慕雪岚在暗中捣鬼,这桩婚事未必是良缘。” 明面上这的确是桩好姻缘,可事实未必如此。 就算慕雪岚嫁给了李旭,婚后没准还得独守空房。 她若是再动点手脚,宣威侯府将会鸡飞狗跳,好戏这才刚开始。 接下来的时日里,慕家和李家忙着筹备婚事。 慕长歌每日准备药膳,亲自送往忠勇侯府。 小半月的调养使得孙孝的气色有了好转,体内的余毒虽未清除,却已能下床四处走动。 “慕姐姐,为何你准备的药膳尝不出一点药味?” 孙孝骨节分明的手正抓着根汤勺,轻轻勺了几下鸡汤。 慕长歌不急不慢笑道:“若非如此,我开的杏林饭庄恐怕早就倒闭了。” “孙公子的气色不错,看样子身体痊愈指日可待。” 这时,一道熟悉的男声从院外传来。 萧镇江身着墨袍,古铜色的肌肤在日光的洗涤下,整张脸都变得灿烂。 他抬步朝着二人不紧不慢前来。 瞧见萧镇江,孙孝一展笑容,赶忙起身:“镇江王爷,我现在已经能跑能跳了,不久便能痊愈,届时你可得带我学武。” 萧镇江爽朗应下,旋即将目光落到了慕长歌身上:“慕家喜事将近,你那位妹妹都要嫁人了,你这个姐姐怎么没点动静。” 慕长歌前来为孙孝治疗时,时长撞见萧镇江。 她可不认为这是巧合。 好在这男人也懂分寸,两人也就聊聊家常。 她清楚这番话有何用意,随意转移了话题:“我娘就生了我一个,我可没有妹妹。” 她和慕家关系不合并非秘密,无需掩盖。 这样干脆利落的话,让萧镇江轻挑眉头。 慕长歌是在变相的躲过了他的询问。 “慕姑娘。” 萧镇江主动出声:“你每日前来送膳食,却未见你留在此处吃饭,不如今日就留下吃饭。” 慕长歌轻晃脑袋:“慕雪岚要成亲,好说好歹我和她都在同一族谱上,我怎么都得给她准备贺礼。” 若是没有萧镇江,她还能考虑一下留下吃饭。 她可不想和萧镇江有过多的接触,两人就像现在这样即可。 “镇江王爷,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你们聊。” 语落,她主动起身。 哪知萧镇江同样起身,视线不紧不慢地落在她身上:“我也有事需要处理,那就和慕姑娘一起走。” 第167章 别眨眼错过了 慕长歌的眼皮不自觉狠狠跳动着。 她只好保持缄默,迅速踏步前行。 不论她以什么样的步伐前进,萧镇江都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慕姑娘,下个月便是我儿生辰,我决定在家中设家宴,若是能请慕姑娘做点好菜那最好不过了。” 萧镇江面带微笑,他随手掏出一个精美的锦盒:“你若应下这个便作为报酬相赠。” 慕长歌下意识想要拒绝。 可当她瞧见锦盒里的一珠草药时,眸色蓦地有了转变。 她迅速伸手接过草药,细细端详着。 “这珠草药是我无意中获得,我留着并无用处,不知慕姑娘是否用得上。” 低哑的男声带着分询问之意,萧镇江静静凝视着慕长歌。 瞧见面前的人儿,面色隐隐有所转变,他的唇肆意扬起。 慕长歌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这珠龙延香可是个好东西。 熬药服下,孙孝都能立马骑马射箭了,不过这种东西太过珍贵,适合用在刀刃上。 犹豫片刻,她收下了锦盒,信誓旦旦道:“镇江王爷放心,萧忆熙生辰当天我定会准备好一桌好菜,保证给你们一个惊喜。” 龙延香千金难得,用一珠龙延香换一桌菜肴,只赚不愧。 这样的答复,让萧镇江略为满意地点下了头:“即是如此,那就交给慕姑娘了。” 他也算是摸清了慕长歌的喜好。 珠宝未必能让她心动,珍贵的草药就不一样了。 两人分道扬镳后,萧镇江特地对着随从吩咐:“赶紧再去寻些珍贵的草药,越珍贵越好。” 慕家和李家的婚事在即。 慕府。 慕雪岚兴致勃勃地挑选着首饰:“明日便是我的大婚之日,就用这套首饰,我要风风光光出嫁,让城中所有人都看的真切。” 她的名声虽然受损,好在即将成婚,和宣威侯府联姻对她有益无害。 丫鬟掩嘴一笑:“奴婢就先祝姑娘早生贵子,为宣威侯府开枝散叶。” 慕雪岚想到什么般,特地提了一嘴:“慕长歌的那份请帖可送出了?再怎么说我要嫁给李旭了,自然要让她瞧瞧。” 她本就想嫁给李旭,如今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再看看慕长歌,一介寡妇,还带着个拖油瓶。 “姑娘放心,请帖该送的都送出去了。”丫鬟一声低笑。 宣威侯府的气氛明显比不上慕府。 李旭面色阴沉,厉声拒绝:“娘,我是绝不会娶慕雪岚这个恶毒的女人!” 他本想逃婚,可李姜氏派了人无时不刻盯着他,他的自由也被限制在了院中。 看到李旭这幅模样,李姜氏气的面色涨红:“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明日便是你大喜的日子,这种要紧时刻你怎能说这些!” 李旭扭过了头,不与李姜氏对视,他眼中燃着熊熊烈火与不甘。 一想到自己遭慕雪岚算计,不得已娶她,李旭就恨不得冲到慕府去。 “不论如何你必须娶慕雪岚,否则我们李家的颜面也将被你败光。” 李姜氏语气强硬,随后一声叹息:“此事唯有娶她才能解决,你若无意于她,日后还能纳妾,你若不娶皇上施压下来,我们宣威侯府怕是要迎来灭顶之灾。” 李旭的瞳孔微微缩动着。 他暗咬唇瓣,眼中带着分不甘,却也只得暂做妥协。 翌日。 两家人皆起了个大早,同样早起的还有慕长歌。 清月一早便准备好了马车,在门口等候。 收拾妥当后,慕长歌迅速坐上马车,她随手掀起车帘一角,目视前方,美目在此刻深沉了几分:“时候差不多了,先去接贺礼,然后再去趟慕府,” 慕府,忠勇候夫人正坐在马车内,她抬眸直视着府邸的门匾。 按理说,宾客应去宣威候府,在慕长歌的交代下,忠勇侯夫人来到了慕府。 “慕夫人。” 恰好慕长歌的马车正好抵达,她迅速从马车上走下,大大方方问好:“正巧我们都到了,接下来可有好戏看了,忠勇侯夫人可别眨眼错过了。” 略微俏皮的话,让忠勇侯夫人倍感兴致:“那我可得好好期待。” 忠勇侯夫人清楚,慕长歌要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大做文章。 只不过她还不清楚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慕夫人恋恋不舍地搀着慕雪岚,朝着府邸大门而去,她千叮咛万嘱咐:“宣威候府不比我们家逊色,往后你可得收收性子,感情是需要培养的,你务必要牢牢地抓住李旭的心。” 面对叮嘱,慕雪岚盈盈一笑,妆容精致的脸庞面若粉瓣,一袭红妆将她的身姿衬得曼妙有致,满头的首饰显得她富贵美艳。 她轻轻拍了拍慕夫人的手背,让她放宽心:“娘,我清楚要怎么做,你放心,就算到了宣威候府,我照样风生水起。” “老爷夫人!” 春秋面色略沉,她一路小跑,匆忙来到众人面前:“慕长歌来了,说是备了贺礼,特地送上。” 慕老爷一挑剑眉,掩不住眸中的厉色:“她不去宣威候府,来这送什么贺礼?” 不知为何,提及慕长歌,慕夫人便觉得头疼,总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 这段期间,她忙着处理慕雪岚的婚事,无心管理慕长歌那的事。 慕雪岚心情愉悦,并未多想:“既然是来送贺礼,我们不妨看看送的是什么,好说好歹大家都在同一族谱上,她总不可能净送拿不出手的东西。” 慕夫人方才点头,顺着她的话出声:“走。” 宣威候府迎亲的马车浩浩荡荡而来,李旭人未到,慕长歌大老远便瞧见了这位新郎官。 李旭一身红火的新郎服,黑发一丝不苟的束起,双目略显憔悴,这身装束下显得相貌堂堂。 此时的他同样瞧见了慕长歌。 李旭的瞳仁蓦地一缩,像似失了魂,直勾勾地盯着慕长歌。 “公子,看路。” 留意到李旭走神,李姜氏的贴身丫鬟裘姨低声提醒。 李姜氏怕李旭出岔子,特地派了裘姨一路盯着。 李旭方才收回目光,余角却时不时转向慕长歌。 第168章 胳膊肘往外拐 “迎亲的队伍来了!” 慕雪岚身旁的贴身丫鬟小雪,一眼便看到即将抵达慕府的迎亲队伍。 慕雪岚的心蓦地一激动,双目直直地盯着最前方的李旭。 “慕长歌,听说你准备了贺礼?”慕夫人的神色略为傲慢,似在思索慕长歌会准备什么样的贺礼。 此时,李旭已抵达府邸门口,纵身离开马背。 只见慕长歌的红唇轻扬,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众人:“不错,这份贺礼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贺礼呢?” 慕老爷的眼珠子在四周溜达了圈,都未瞧见所谓的贺礼,不由出声。 慕长歌笑了笑:“老爷倒是心急,既然你们都好奇贺礼,清月,把贺礼带过来。” 清月同样一笑,她迅速朝着马车走去,一把掀开马车帘子:“张嬷嬷,请。” 张嬷嬷? 熟悉的字眼,让忠勇侯夫人的肌肤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觉得耳熟,死死地盯着车帘望。 忠勇侯夫人一眯双眸,有所顿悟的看向了慕长歌。 当张嬷嬷从马车上走下的那刻,慕夫人的面色蓦地化青。 她赶忙看向身旁的春秋,眸底带着浓烈的询问之色,仅用二人能够听到的音量出声询问:“不是说已经死了吗?” 春秋吓得满脸惨白,她轻轻摇晃着脑袋,表示并不知情。 慕老爷一头雾水,瞅了两眼张嬷嬷后,冷着面看向慕长歌:“慕长歌,你这又是何意?” 慕长歌不紧不慢地踏步来到张嬷嬷身旁,为她的身份简单做了个介绍:“前些日子忠勇侯的公子中毒险些命亡,我身边的这位张嬷嬷便是下毒之人,世人皆以为张嬷嬷已死,实不尽然。” 孙孝的事闹的沸沸扬扬。 慕老爷方才恍然大悟,他拧着剑眉:“大喜的日子你将她带来做什么?” 莫不是碍于忠勇侯夫人在场,慕老爷早就将慕长歌逐走,省得站在这碍眼。 “有人拿张嬷嬷的家人威胁她对孙孝下毒,就在忠勇侯夫人将张嬷嬷关押的次日,就有人迫不及待上门毒害张嬷嬷。” 语落,慕长歌不紧不慢地掏出一个玉佩:“那日我正好在忠勇侯府,下毒之人与我撞上,意外掉落这块玉,这玉似乎是慕府的。” 她转眸,漫不经心地看向了春秋。 春秋顿时一哆嗦,虚心地朝着后方挪了挪。 “胡说什么?” 慕夫人横眉冷竖,面色严谨,厉声呵斥:“随随便便拿来一块玉,便宣称是我们慕府的东西,你莫不是存心要在这大喜的日子先查?今日是岚儿的成亲之日,你休要胡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慕夫人面上从容,心中俨然慌乱如麻。 她并不打算给慕长歌开口的机会,冷眼一剜小厮们,就想将慕长歌逐走。 小厮蜂拥而至,拦在了慕长歌身前。 忠勇侯夫人不悦了:“慕夫人,我儿险些丧命,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定药好好调查!” 忠勇侯夫人清楚慕长歌制造张嬷嬷假死现象,救出张嬷嬷的家人,以此为条件让张嬷嬷出面作证。 她信任慕长歌,便全权交由慕长歌处理,并不知真相如何。 如今真相即将大白,她又怎甘心慕夫人将慕长歌赶走。 慕夫人赔笑着,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忠勇侯夫人,今日是岚儿出嫁的日子,宣威候府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我可不想良好时辰被耽误,至于这件事,待孩子们成亲后再议也不迟。” 慕老爷冷着面,朝着慕长歌训斥:“好歹你也年长雪岚,怎如此不懂事,专挑这种时候坏事?这就是你准备的贺礼?我看你是存心搞破坏,见不得人好。” “成亲重要,人命难道就不重要了?”忠勇侯夫人不悦了。 忠勇侯夫人清楚,慕长歌特地挑在今日处理此事。 对慕长歌而言,人越多越热闹。 慕夫人敢算计她,她自然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慕家人颜面扫地。 慕夫人赶忙拉着忠勇侯夫人到一旁:“不如就先让这两孩子成亲,成亲结束再议论此事也不迟,我们慕府定然会将此事调查清楚。” 忠勇侯夫人陷入了沉默。 慕府不及从前,逐渐没落,好说好歹也是个侯府,得罪不得。 可另一边又是孙孝…… 见忠勇侯夫人一声不吭,慕夫人赶忙唤来小厮将慕长歌赶走,让位给慕雪岚成亲。 张嬷嬷见事不妙,赶忙伸手指了指春秋:“我中毒假死之日见过……” 话未说完,慕夫人一把堵住了张嬷嬷的嘴:“赶紧将人带进慕府,待岚儿成亲后再算。” “好家伙,这就想将人带走?” 慕长歌秀眉一拧,周身散发着寒意,她猛地拽住慕夫人的胳膊,用力一甩,慕夫人一个趔趄险些站不稳摔倒。 她迅速将张嬷嬷护在身后,不让人靠近。 她好不容易保下张嬷嬷的命,就等着今日送上一份“贺礼”,哪肯让张嬷嬷就此被逮。 场面一度混乱。 慕老爷怒不可竭,认定慕长歌存心找事:“慕长歌,好歹我是你爹,管教你理所当然,来人把这个孽女压下去。” 李旭急了:“且慢!今个是大喜的日子,闹大破坏气氛,何况慕姑娘也不是存心。” 这回,慕雪岚怒了。 她即将成亲,夫君竟胳膊肘往外拐,关键时刻跑来帮助慕长歌。 慕雪岚踏步来到李旭身旁,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夫君,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我就别参与太多,可别误了良辰吉日。” 裘姨生怕出岔子,赶忙出声:“慕姑娘说的是,公子我们走,老爷夫人还在等呢。” 李旭并未搭理裘姨,反将目光转向慕长歌:“慕姑娘,你若真想调查此事,待我成亲后,陪你彻查。” 一句话,让慕雪岚险些昏了眼,她的脸面险些挂不住耷拉下来,暗暗捏紧秀拳发狠地盯着慕长歌,将怨言统统堆在慕长歌身上。 “没想今日的慕府如此热闹,人都聚齐了。” 这时,一道悠然轻快的男声从后方传来。 第169章 应得的 萧映寒面色微冷,剑眉之下,双目深邃,令人难以揣测,他的身躯挺拔,周身寒意四射。 他踏步而来,大大方方站在慕长歌身旁,漫不经心的男声令人不寒而栗:“恰好路过此地,没想到竟这般热闹,慕夫人唱的又是哪出戏?” 面红耳赤的慕夫人,被这样的目光扫到,胸腔的愠怒硬是散了几分。 慕老爷的嘴角忍不住一抽,在心中痛骂这座瘟神的到来,明面上又不敢露出端倪,只得笑道:“卫王,不过是些拎不上台面的家事,不碍事。” 言下之意,他是在提醒萧映寒这些都是家事,慕家能够处理。 萧映寒熟视无睹,转眸瞥了眼张嬷嬷:“方才听你说,你在下毒之日见过慕夫人的贴身丫鬟,你再说说发生了何事。” 慕长歌暗暗挑眉,不动声色打量着萧映寒。 好家伙,敢情他早早就在暗中看着,听得可不少。 张嬷嬷伸手指向春秋:“我是吃了她送来的饭菜中毒,我记得很清楚,那块玉佩曾佩戴在她身上,若不是慕姑娘早有准备,此时我早就变成一具尸体,哪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 “胡说!” 春秋厉声反驳:“没准是你们偷了我的玉佩,想要污蔑我,我未曾踏入忠勇侯府一步,与你素未谋面,又怎会给你下毒?” 慕长歌转身从马车内带下了名丫鬟。 丫鬟主动出声:“我是忠勇侯府的丫鬟,负责给张嬷嬷送饭,那日忽而肚子疼,只好委托人帮忙送饭,当时是她主动帮我送饭,情急之下,我也知道同意了。” 丫鬟还不忘指了指春秋。 桩桩证据都指向春秋。 慕夫人一声冷哼,驳回了这些罪证:“谁知这些事是真假,三言两语就想乱扣罪名,未免也太过强牵了。” “慕夫人不认也没关系,那日我给了张嬷嬷一包特质粉末,只要不小心沾上粉末,没有解药的情况下,这种粉末至少会粘在皮肤三个足月。” 慕长歌迅速掏出了包粉末:“只要洒下这包粉末,沾了毒粉的地方就会转红。” 她随手将粉末往自己的手臂上洒:“没沾染毒粉则不会有任何变化,张嬷嬷,不如就由你亲手洒粉末。” 张嬷嬷接过粉末,朝着春秋所在之处迅速迈去,口中还不忘提醒着:“那日我抓了她的左手,就洒左手。” 春秋吓得面色惨白,猛地后退,摇头否认:“谁知道这粉末有没有毒,别碰我!” 慕夫人故作聪明,侧身撞翻了张嬷嬷手中的粉末。 粉末顿时洒了一地。 慕长歌变戏法似的掏出了另一包粉末,女声很轻却又运筹帷幄:“粉末我这多的是,多洒几包都不要紧。” 这回,她亲自朝着春秋走去。 慕夫人气的双目喷射着火焰,似要将慕长歌吞噬。 她算是明白了,慕长歌有备而来,特地挑选今日闹事。 见慕长歌靠近,春秋撒腿就跑。 随着这一跑,事实的真相已不言而喻。 “慕夫人,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忠勇侯夫人面色阴沉,眼中噙着阴翳。 慕老爷看的一愣一愣,好一会这才反应而来:“忠勇侯夫人,此事一定有误会,待我将丫鬟逮住,严加拷打,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现在就能严加拷打。” 东延猛地从暗中窜出,他手中正拎着满脸惶恐的春秋。 春秋抖如筛糠,额前挂满了大串汗珠,紧垂着脑袋,不敢多言。 慕夫人赶忙冲到春秋面前,苛责着:“春秋,此事究竟怎么回事?我平日待你不薄,你娘生病时还给了你一大笔银两,可你竟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春秋想起什么般,仰头看向了慕夫人,脸庞俨然挂满泪珠:“夫人,奴婢和慕姑娘向来不合,这才一时昏了头,做出这种伤尽天良之事!请夫人责罚!” 慕夫人唯恐滋生事端,赶忙让人将春秋拖下乱棍打死。 “今日是慕雪岚的大婚之日,闹出人命不好?”慕长歌轻轻挑了挑眉,低声询问。 女声响起的那刻,慕夫人头疼欲裂,恨不得将这女人的嘴堵上。 她只得按耐住心中的烦躁,沉声道:“杖打免不了,今日自然不会闹出人命,忠勇侯夫人,实在对不住,是我没能够好好管教丫鬟这才出了这挡事,我们慕家定然会赔礼给您一个交代。” 春秋迅速被拖下去,这丫鬟倒也安分,并未反抗。 “慕夫人,不如将人交给忠勇侯夫人处置。”慕长歌主动提议。 人在慕夫人手中,此事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慕夫人深知利弊,哪肯交人,面色严谨,一本正经的回复着:“此人乃是慕府的下人,必须以儆效尤,忠勇侯夫人常年吃斋念佛,就别脏了手。” 见事差不多结束了,裘姨急忙拉着慕雪岚:“时辰不得再耽误了,公子赶紧将少奶奶带回府邸成亲!” 慕雪岚生怕来之不易的婚事被毁,抬步就走。 李旭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慕长歌,方才离去。 “慕姑娘,今日辛苦了。” 忠勇侯夫人低声轻叹:“好在我儿无恙,否则我定将那贱人千刀万剐。” 慕长歌微微一笑,眉眼笑意随和:“一大早就将夫人叫到此处,夫人怕是都没好好歇息,赶紧回马车坐坐歇会。” 忠勇侯夫人的确有些疲倦,便不再多说,简单打了声招呼后方才离去。 “慕长歌,今日我算是大开眼界了。” 慕夫人直视着她,女声带着道不出的怪异:“没想到岚儿大喜的日子里竟会出这档事,险些误了成亲的好时辰。” 慕夫人怎么都没想到,慕长歌会憋此大招,特地在今天这种日子出现,她险些就要栽在慕长歌手中。 慕长歌一展笑容,神态无辜,像未听懂那般:“夫人,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我就不多叨扰了。” 她并未久留,简单道别后,便离开了此处。 “张嬷嬷,你的家人正在城门口等你。” 语落,慕长歌迅速掏出一袋荷包递上:“这是你应得的。” 第170章 择日不如撞日 张嬷嬷的眉眼瞬间舒展开,笑脸盈盈的接过了荷包:“多谢慕姑娘,若不是你,我现在恐怕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面对道谢,慕长歌轻晃脑袋,否决了:“各取所需罢了,我也需要你揭露真相。” 张嬷嬷的家人被绑,对方以此为要挟,张嬷嬷不得不毒害孙孝。 她清楚若将张嬷嬷关押,幕后之人绝对耐不住性子,会趁机出手。 她便在暗中设计,保护张嬷嬷,让所有人都以为张嬷嬷已死,救下张嬷嬷的家人后,再等待时机,揭露此事。 张嬷嬷眼中的谢意未曾减退,她的面色严谨,再度道谢:“姑娘谦虚了,只可惜往后没什么能够见面的机会,我也无法报答姑娘。” “真相被揭露,对我而言便是最大的报答。” 语落,她安排清月亲自送张嬷嬷离去。 萧映寒站在她身旁一直未走。 他正凝视着面前的女人,眸色带着少许欣赏:“今日我也同样大开眼界。” 他总觉得慕长歌能给人道不出的惊喜,每次相见,他对慕长歌都有了新的看法。 慕长歌转眸,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四目相对,她看不清男人眸底深处的用意,一如萧映寒同样摸不透她。 慕长歌从容不迫地收回目光,眸色微凉:“这才刚开始,算不了什么。” 她想要对付的是慕夫人,区区丫鬟不可能对孙孝下毒,下毒之人只是慕夫人。 谁成想,那丫鬟毫不犹豫揽下此事。 当然,她也没指望通过此事除去慕夫人。 凉风习习,将她的发丝佛乱,她眼中的坚毅却浓稠了几分。 萧映寒一笑而过,转了话锋:“既然你将忙碌的都忙完了,应了我的事该实现了。” “事?” 慕长歌愣了愣。 短短片刻,她在脑海思索了千万遍,却也没能想到她答应了什么。 见她一言不发,明显陷入思索,萧映寒方才出声:“带慕宸去骑马。” 简单的字眼也让慕长歌回想起,她略微头疼地伸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你要什么时候带他去骑马?”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低沉的男声带着分不容抗拒。 “什么?” 慕长歌不得不惊。 还未待她反应而来,萧映寒变戏法似的,不知从何处牵出了匹马儿,他一把揽过慕长歌的腰,纵身一跃,带着她轻松坐在了马背上。 直至马儿走起,迅速在城中奔驰,她方才回过神,接受自己坐在马背上的事实。 “现在就走会不会太仓促了,慕宸毫无准备。” 萧映寒的一句话,瞬间驳回了她的顾虑:“这会东延应该见到了慕宸,现在就等我们到了。” 慕长歌算是明白了,萧映寒出现在这绝非巧合。 他这是有备而来。 回到家时,慕宸和东延正骑在马上。 “娘亲!” 此时的慕宸满脸笑容,满眼激动地冲着萧映寒挥手:“我们快去骑马!” 见慕宸笑脸相迎,她的心情随之愉悦起,随手出声:“我们去哪骑马?” 萧映寒迅速出声:“去郊外骑马,那儿宽敞,遍地是草,就算摔跤也不疼。” 慕府,气氛沉闷。 慕老爷面色阴沉,冷冷剜向慕夫人:“这就是你调教出的丫鬟?” 院中,春秋正受杖打,几杖下去,她就丢了半条命。 慕夫人赔笑着,心中正暗暗痛骂着:“老爷,我也没想到这丫鬟竟会做出这种事。” 慕老爷闷声一哼,恨不得春秋立即死:“若不是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我定要这贱婢偿命!我们慕家的名声都要被丢光了!” 此事一闹,他们和忠勇侯的关系也有了转变,最多也只能维持明面上的和谐。 慕夫人赶忙道:“快来人给老爷炖碗补汤,身体要紧,老爷可别气坏身体了。” 慕老爷气得佛袖,扭头就走。 直至慕老爷的背影彻底消失后,慕夫人这才让下人停手。 此时的春秋满脸惨白,额前挂满了细密的汗珠。 她艰难地动弹着眼皮,几板下来,她的命已经丢了大半条。 慕夫人留了个贴身丫鬟,将春秋搀扶至屋中上药。 “今日辛苦了,你放心,我立马给你备一辆马车,再给你笔银两,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你想去哪就去哪,总之再也别来这。” 慕夫人开口了,她麻利地掏出一个荷包递了上来:“只是你身上的伤怕是要养上一阵了。” 在事情被揭露时,慕夫人特地提及春秋的家人,暗暗提醒她揽下此事。 春秋怕不揽下会危及家人,只得应下。 如今,她也算得到了应得的,眼泪刷的掉落下,掩面而泣:“多谢夫人垂怜,奴婢累点也是应当的。” 这时,一名丫鬟迅速进入屋中:“夫人,老爷去了十九娘那,听说老爷在那有说有笑的。” 提及十九娘,慕夫人的面色蓦地沉下,阴阳怪调道:“十九娘可真是个狐媚子,今日除了这种事,老爷竟也有闲工夫去他那,这以后除了对付慕长歌,还得想办法除去十九娘。” 郊外,慕宸和东延正愉悦地骑马。 萧映寒在小溪里逮了不少鱼,慕长歌负责烤鱼。 “娘亲!” 慕宸闻到了烤鱼的香味,他迫不及待让东延将他抱下马背。 见慕宸双目如炬,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中的烤鱼望,慕长歌随手挥了挥一只刚烤好的烤鱼:“正好这条鱼烤完了,尝尝味道如何。” 一旁的东延,吞咽了下口水:“不过是寻常的烤鱼,竟能制作的如此美味。” 慕宸囫囵吞枣地咬下一大块鱼肉,小小的脸颊上尽是满意。 “这条鱼也好了。” 慕长歌这才刚出声,东延便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烤鱼。 东延张开大嘴正想咬下一口,一道幽锐的目光正直直的盯着他,他不寒而栗。 萧映寒正睨着眼扫向东延,冷眸寒光四射。 这一记寒眼吓得东延一哆嗦,手中的鱼险些掉在地上,他赶忙将鱼往前一递:“属下特地查验过了,这条鱼已经熟了,卫王可以吃了。” 第171章 处处有耳目 萧映寒方才收起眸光,随手接过了烤鱼。 鱼烤得恰到好处,入嘴香酥,浓烈的香味溢满口腔。 好在,其他鱼也都陆陆续续烤完,东延并未久等,赶忙抓起其他烤好的鱼吃起。 忠勇侯府热闹非凡。 虽然慕家出了些差池,并不影响成亲。 慕雪岚正满心欢喜地坐在屋中等候。 丫鬟小雪拿来糕点:“少夫人,您今日吃的少,赶紧吃些垫垫肚子,少爷这会还在敬酒,没那么快回来。” 慕雪岚方才伸手掀起头盖,纤细的手随意粘起块糕点吃起,转眸看向了天色已晚的夜空,不由拧眉:“天色已暗,这会少爷还在喝酒?” 小雪凝视着屋门,略为困惑道:“许是少爷贪杯,多饮了两杯。” 慕雪岚不再多说,将脑海中的顾虑抛之脑后。 正如小雪所言,大喜的日子贪杯也是常态。 吱嘎── 屋门忽而传出动响。 吓得慕雪岚囫囵吞枣咬下未吃完的糕点,赶忙放下头盖。 小雪则将糕点放好。 李旭面色微醺,摇晃着步伐晃晃悠悠踏入新房,小雪识趣地退下,还不忘关上房门。 “慕雪岚。” 李旭扬眉看向了一袭红衣坐在床榻上的慕雪岚,他脸上写满道不出的厌恶:“若不是娘和爹看着,我怕是一步也不会踏进这间屋子。” 他说得也是事实。 好歹是新婚之夜,他必须来一趟新房。 原本满心欢喜的慕雪岚,在听到这一句话时,面色蓦地有了转变。 她猛地掀开头帘,又怕闹僵,不得不以笑回应:“夫君在说什么?” 李旭喝的不少,意识却是清醒的,他冷声一哼,掰着手指开始算旧账:“是你派人约我普陀寺相见,逼得我不得不娶你,你长得人模人样,手段却如此狠毒。” 普陀寺一事闹开后,他们这还是头一次见面,宣威候府一直在向李旭施压,这让他更加厌恶慕雪岚了。 这番话听的慕雪岚愣了半响,好一会这才回过神来:“夫君,难道不是你约我在普陀寺相见吗?” “这间屋子里只有你和我,没必要装蒜!” 李旭的面色因愠怒,添了两分红晕,他怒气冲冲地看着慕雪岚:“慕雪岚,那日我一踏入厢房就闻到了股异香,意识变得恍惚,这才一时冲动做了傻事,如今你得偿所愿嫁给了我开心?” 他将压在心中半月已久的怒意爆发。 想到自己遭人算计,不得不娶慕雪岚,他就气得恨不得冲上去掐死慕雪岚。 可他掐不得,只得幽怨地瞪着面前这个恶毒的女人。 慕雪岚总算明白了李旭的意思。 那是踏入厢房她同样闻到了一股异香,身体有了不同寻常的反应,再加上约她相见的正式她想嫁之人,慕雪岚并未反抗。 李旭这一开口,她这才察觉异样之处。 先是厢房里有异香,后是着火引来了上香的百姓们,然后她们被外人发现,这才闹得沸沸扬扬,李旭不得不娶慕雪岚。 先前她一直沉浸在喜悦中,并未深想,如今这一思考,她不得不多疑,难道是有人暗中算计她? 寻思至此,她猛地起身一口否决:“这件事不是我做的,定是有人在暗中算计了我。” 李旭不屑一顾:“除了你,还会有谁在暗中做这种事?” 慕雪岚不甘心,正打算继续解释时,李旭一挥手制止了她的话:“今日你就好好在这睡,我可要走了。” “走?你要去哪?” 慕雪岚没想到,新婚之夜,自己的夫君扭头就要走。 李旭哼了哼,并未多言,一把推开窗,纵身一跃轻轻松松从窗户跃下。 他对慕雪岚只有满腹怨言,并不想和这女人多待,更别说是洞房。 看着李旭离去的身影,慕雪岚紧攥双拳恨意油然而生。 她猛地推开房门,看着门外不远处的小雪,低声吩咐:“赶紧进来。” 慕雪岚忽如起来的推门,让小雪愣住了,反应过来后迅速进入屋中。 此时的屋中只剩慕雪岚,她沉着张脸,心情已然写在了脸上。 “少奶奶,少爷……去哪了?” 小雪端详着她的面色,小心翼翼道。 慕雪岚并未回应,秀眉一挑,怒意横生:“好好查查那日我去普陀寺相见的纸条,纸条不是李旭派人送来的,我被人算计了。” “什么!不是少爷送的!” 小雪惊得双目瞪圆,她是个聪明人立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赶忙行礼:“奴婢这就去调查!” 李旭绕着小路回到了书房,这一幕并未多少人瞧见,消息却还是传入了宣威候耳中。 “混账东西!” 宣威候气地狠狠拍桌,茶杯内的茶水四处飞溅。 宣威候夫人赶忙出声:“老爷,让这孩子娶慕雪岚已经不容易了,我们逼太紧反而会适得其反,这才刚开始他们感情不深,来日方长,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们慢慢培养感情就行了。” 宣威候胸腔内的怒火方才有了减退,他一声怒哼:“话是这么说,明日你好好管教一下这个逆子,可别让他再做出糊涂事!” 翌日。 一大早,十九娘来到了杏林饭庄。 瞧见十九娘,慕长歌热情招待,拉着她来到了厢房。 十九娘怪有身孕,算算时间也该为她把脉了。 慕长歌将手搭在十九娘的手腕上,好一会,方才收回手,她一展笑容,语气轻快:“胎儿脉象平稳,是个大胖小子,你继续吃安胎药。” 她随手将前些日子制作的药递来。 十九娘迅速将药收下,眸色在隐约间渐转浓稠:“这些日子慕夫人在暗中蠢蠢欲动,若不是为了照顾好胎儿,我早就对她出手了,是时候公布喜讯。” 慕长歌垂眸看了眼十九娘平坦的腹部:“你若公布有喜,慕夫人怕是要变本加厉的对付你,这肚子还未隆起,还能藏一段时间。” 十九娘却摇过了头:“别看慕老爷一大把年纪,折腾人倒有一手,我如今有喜还是尽快告知他为好,慕府处处有耳,慕老爷知道后,慕夫人迟早也会知道。” 第172章 独一无二 十九娘显然已有对策。 慕长歌不再劝阻,轻声叮嘱:“既然如此你多防备些,吃穿用度皆要查验过在用,每隔一月我都会想办法去慕府为你把脉。” 十九娘嫣然一笑,随手捧起茶水喝起:“长歌,我打探到了些有用的消息,你一定会感兴趣。” 慕长歌清楚,依照十九娘的性子,不会说废话。 她面色微微动容,多了分兴致:“什么消息?” “当年为你生母接生的稳婆,叫吴明媚,出自吴家村。” 简单的话语,从十九娘口中吐出的那刻,慕长歌坐不住了。 她猛地起身,神色激动,音量不自觉提高了几分:“当真?” 线索虽少,但总归有了调查的入口。 见她模样激动,十九娘巧笑倩兮,轻声安抚:“消息是我亲耳听到,不会有假,倒是你别那么快激动,别怪我泼冷水,吴家村哪哪都有,重名之人也多得不可计数,想找到不容易。” 对此,慕长歌并不在意,情绪逐渐平静下:“十九娘,安排你进入慕府是个好决策。” 她费了不少时期,也没能调查出有用的具体线索。 十九娘这才刚入慕府没多久,就打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对此,十九娘并不在意,她一笑而过:“我能帮的兴许也就到这了,接下来你还得靠自己。” 两人的对话并未持续多久。 很快,十九娘便起身离去,慕长歌迅速派人调查吴明媚。 当慕老爷得知十九娘有喜的那刻,笑的合不拢嘴。 他赶忙抱起了十九娘,声音响亮,带着抹不去的喜意:“没想,我这年纪竟还能老来得子!” 十九娘娇笑着:“老爷,快放下我,可别把我们的儿子转晕了。” 慕老爷方才小心翼翼地放下十九娘,旋即又响起什么般,赶忙询问:“儿子?” 十九娘笑着点过了头:“我花重金请大夫瞧过,是个大胖小子,若不是怕胎儿不稳,一月前我就已经告诉老爷这个好消息。” 一听是个大胖小子,慕老爷的嘴险些咧到天上:“大胖小子好啊,日后能继承慕府,我也算后继有望了!” “老爷,慕长歌医术高超,就连宣威候之子都能医治,若她偶尔能入府为我调养身体,这孩子定能安然无恙平安落地!”十九娘趁慕老爷提了一嘴。 慕长歌在慕雪岚成亲之日闹了一场,慕府对她恨的紧。 十九娘也只敢趁着慕老爷开心时提议。 慕老爷笑容不改,不假思索地同意了:“自然没问题,慕长歌虽然蛮横无理,医术就连皇上都有所耳闻,这点倒是信得过。” 十九娘怀子一事,在短短片刻传遍一整个慕府。 哐当! 当慕夫人得知此事,手中的茶杯蓦地滑落,狠狠砸在地面。 她哆嗦着唇,满脸震撼:“我送去的锦囊十九娘不是一直挂在床头吗?这贱蹄子怎还会怀上?” 丫鬟夏冬颤了下身体,小心翼翼道:“这的确令人费解,老爷还赏了十九娘御赐之物明玉簪,十九娘的月钱甚至还翻了三倍。” “我要了很久都没要到的明玉簪,竟然就这样给她了!” 慕夫人的面色瞬间转青,她一拳狠狠砸在桌头:“若如传闻说的那样,贱蹄子肚子里的是儿子,这慕府将会彻底没有我的位置,我的岚儿再无娘家可靠!” 一刹那,慕夫人就将利弊分析的一清二楚。 慕老爷老早就盼着能抱个大胖小子,继承幕府。 如今十九娘腹中的孩子,俨然承载着慕老爷的所有期盼,慕老爷对十九娘的疼爱只多不少,这样下去,迟早会取代慕夫人的地位。 慕夫人紧蹙秀眉,暗咬唇瓣,双目泛着丝恨意:“这孩子必须除,想办法在她的吃食里放药,此药无色无味,不会被察觉,就算小产也不会让人生疑查出什么。” 她顺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小包药剂。 夏冬的手微微一颤,她惊心胆颤的抬眸瞥了眼慕夫人,语气明显带着胆怯:“慕夫人,十九娘将厨子里负责给她做饭的人,都换成了自己人,我们想要动手不简单。” 十九娘在公布喜讯前早早做好准备,慕夫人想要动手没那么简单。 “废物!” 见夏冬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慕夫人气的够呛,收起药粉:“像十九娘这种精明之人,想从她的衣食下手不容易,天气转冷,屋中该早些添炭火,让库房给十九娘多送些炭火。” 慕夫人想到什么般,眸子微亮,冲着夏冬轻轻一挥手。 她在夏冬耳畔小声叮嘱后,夏冬的双目蓦地亮起,赶忙回应:“奴婢马上就去做。” 转眼就到了萧忆熙生辰。 一大早,慕长歌就让人送了桌菜肴到镇江王府。 她则亲自下厨做了个蛋糕包好。 慕宸直勾勾地盯着蛋糕,哈喇子险些顺着嘴角留下:“娘亲,这蛋糕看起来很是美味,你是要送人吗?” “镇江王爷之子今日生辰,我收了他们的东西,作为回报,便做一个蛋糕送去。” 慕长歌大大方方道,她随手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小蛋糕递了过来:“这是给你的,你在家乖乖待着,娘亲很快就回来。” 瞧见小蛋糕的那刻,慕宸的双目蓦地亮起,赶忙伸手接过蛋糕吃起:“娘亲,这蛋糕可真好吃,若是放在杏林饭庄,一定格外抢手。” 对此,慕长歌无奈一笑:“制作蛋糕太琐碎,拿出来卖我每天做得累死,那我去去就回。” 很快,她便离开此处,前往镇江王府。 萧忆熙兴致勃勃地盯着面前的一大桌菜肴,巴掌大的脸颊写满激动,水晶般明亮的双眼直直地盯着菜肴:“爹爹,光是菜肴就如此丰盛,不知慕掌柜给我备了什么生辰礼。” “我给你备的生辰礼,乃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蛋糕。” 一道轻快低缓的女声随之传了过来。 女声响起的那一刻,萧忆熙赶忙从椅子上蹦下,挥着双手,兴致勃勃地朝着慕长歌所在之处奔来:“蛋糕是什么?” 第173章 无人能做主 萧忆熙难得一副乖巧的模样。 他生的精致,和萧镇江一个模子刻出,圆滚的脸颊上所带的稚嫩倒也讨喜。 慕长歌将手上所拎的蛋糕打开,一个精美的卡通蛋糕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浓烈的奶油香,惹得萧忆熙险些耐不住性子吃起。 他睁着葡萄般明亮的双眼迫不及待道:“蛋糕要怎么吃?” “点个蜡烛,闭上眼睛许愿,再吹蜡烛,就能吃了。” 语落,慕长歌麻利地掏出早早备好的蜡烛和火折子。 她将蜡烛插在蛋糕上后,迅速点了起来。 萧忆熙乖巧地闭上双眼,冲着蛋糕咕咕嚷嚷着:“希望以后每次过生日,慕掌柜都给我做蛋糕!” 慕长歌笑而不语。 她可没那个闲工夫做蛋糕,这次还是看在萧镇江寻了名贵草药的份上,方才送来蛋糕。 “尝尝味道如何。” 她迅速切了块蛋糕给萧忆熙,又切了块给萧镇江。 浓烈的奶香味瞬间溢满口中,香嫩酥软的蛋糕入嘴丝滑。 萧忆熙赞不绝口地夸奖着,就连萧镇江的眸色也有了转变。 他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挖了块蛋糕吃起,每吃一口,他心中的震撼便多了一分。 最终,他忍不住仰头看向了慕长歌:“这是你亲自做的?” 他早就知道慕长歌才华横溢,上能当大夫,下能入厨房。 每与这女人进一步接触,他心中的震撼便多了一分。 “不错。” 慕长歌大大方方点过了头:“耗了我不少时间,莫不是你赠的那一珠草药,我也不会亲自做这个。” 萧忆熙从小娇生惯养,见过不少名贵物品。 若是赠送金银珠宝,他未必肯动心,这小孩既然贫嘴好吃,做一个蛋糕送去最合适不过了。 萧镇江不动声色颔首,男声略沉:“日后若有你照顾忆熙,我也能够放心。” 此话看似在呢喃,实则是在暗示慕长歌。 慕长歌险些闪了舌头咬到自己,她的嘴角暗暗一抽,故作镇定道:“镇江王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带着慕宸自由惯了,此生我也只会和他一起安然度过。” 言下之意,她是在拒绝萧镇江。 慕长歌并不想有人打破她现有的生活,她还有很多事没做。 带一个慕宸已经不容易,她可不想再养一个。 萧镇江不以为然:“女子终究是要出嫁的,你一人太过劳累,何不找个依靠,这对慕宸也是件好事。” 对此,慕长歌轻轻摇晃着脑袋,否决了:“我一人无拘无束逍遥快活,何必给自己找事,我不知慕府那边和您说了什么,总之我的事无人能替我做主。” “慕姑娘,我不急。” 萧镇江微微一笑,俨然一副越挫越勇的姿态:“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机会相处,你若不乐意也无妨,偶尔来我府邸走动也好。” 他并为逼迫慕长歌,这也让慕长歌的心底多了分舒坦。 “王爷,卫王求见,说是祝福镇江王爷生辰。” 这时,丫鬟匆匆而至,前来禀报。 在听到这句话时,慕长歌微微一愣:“镇江王爷,今日不是你儿生辰吗?” 萧镇江对着丫鬟轻轻一挥手,让丫鬟将萧映寒带来。 随后,他不紧不慢作答:“我与忆熙同一天生辰,生辰过不过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只要忆熙开心就行了,往年生辰不见得卫王前来,他这还是头回来。” 萧镇江望向慕长歌的眸色多了分深意,显然话有所指。 再这样的目光注视下,慕长歌莫名心虚,随意转移话题:“许是卫王心血来潮,便前来祝福。” 萧镇江笑而不语。 他清楚,萧映寒会出现在此,是因为慕长歌在这。 否则就以他们二人的关系,萧映寒没毒害他已经是客气的了。 很快,萧映寒便出现了,与他前来的还有慕宸。 “娘亲!我和叔叔爹爹一起来找你了。” 慕宸奶声奶气地跟在萧映寒身后,见到慕长歌后,主动挥了挥肉乎乎的小手。 慕长歌暗挑眉头,神色间多了分了然。 她就说,萧映寒怎么会知道她在这,原来是慕宸透露的。 “镇江王爷,礼轻情意重,我也没什么能送你的,我带了一只老虎金链给忆熙,他应该会喜欢。” 语落,萧映寒掏出了顺手在店铺所购的金链。 金链算不上太贵重,胜在雕刻的老虎精致栩栩如生。 萧忆熙并未伸手接过,他转眸看向了萧镇江,明显是在暗示。 得到允许后,萧忆熙这才接过老虎金链:“多谢卫王。” 萧镇江抬眸,冗长的眸子瞬间锁住了萧映寒,看似轻快的语气带着浓烈的询问之意:“卫王今日好兴致,往日可不见你跑我这。” 萧映寒像个没事人,不紧不慢一笑:“镇江王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往日我太过忙碌,否则定然时常抽空前来探望,今日我正好抽空,有恰逢你生辰,怎么都该前来探望。” 他清楚萧镇江对慕长歌的心思。 往日他们二人本就不对付,他可不想看到萧镇江和慕长歌有什么关系。 想到慕长歌在萧镇江这,他就按耐不住性子,索性带着慕宸一同前来。 “既然来了,那便坐下吃点,这一桌子的菜肴都是慕姑娘亲手准备的。”萧镇江有意提及这一桌菜肴都是慕长歌准备的。 萧映寒大大方方坐下,并未拘束,迅速吃起。 好在,气氛也算融洽,这顿饭吃得还算愉悦。 临走前,萧忆熙可怜兮兮地伸手轻轻拉了拉慕长歌的衣袖:“慕掌柜,你可要常来我家,你这一手厨艺若不多下厨可就浪费了。” 说白了,萧忆熙就是想吃她做的食物。 慕长歌敷衍一笑:“若我抽空定然常来,可惜我事太多,还有一整个杏林饭庄需要经营,你若想尝饭菜,派人去杏林饭庄定一桌菜也不错。” 她并不介意镇江王爷花些银两。 萧忆熙小小的脸颊顿时拧在了一起:“你没空来,那我就常去杏林饭庄。” 慕长歌赶忙拒绝:“我时常在外头采购食材,在杏林饭庄的时常也不多,来找我没准也白跑。” 第174章 不放过一个 慕长歌可不想多接触萧忆熙。 一个萧忆熙算不上什么,可他身后还有一个萧镇江。 她忙着摆脱还来不及,哪会想着主动摊上。 糊弄孩童她还是在行的,短短片刻,萧忆熙就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见状,慕宸一把拉起了慕长歌的手,奶声奶气道:“娘亲,慕宸困了,我们快回家睡觉。” 慕宸倒也聪明,一句话轻松为慕长歌解围。 简单道别后,她带着慕宸迅速离去,萧映寒则紧随其后。 看着几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萧忆熙满脸严谨地看着萧镇江:“爹,卫王可真碍事,你定要抓住时机,别让卫王占了先机,否则我怕是更难吃到慕掌柜准备的食物。” 萧忆熙年纪虽小,懂得却不少。 见状,萧镇江不以为然一笑:“倘若轻易得到,反而索然无味,现在这样正好。” 他并不会强人所难,但会尽力而为。 除非等到慕长歌嫁人的那一日,否则他绝不言弃。 “萧镇江没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萧映寒开口了,轻声提醒着。 能在权谋中获胜,就已经足够说明萧镇江不简单。 慕长歌从容点头应下:“你说的不错,他的确不简单,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跟我并不相干,我也不想知道。” 现在的她,只想远离萧镇江。 这样的答复,让萧映寒异常满意,他的嘴角不自主轻扬。 慕府。 十九娘正在院中赏花。 自从她有喜一事传开后,慕老爷送了不少花花草草放在她院中。 “十九娘,这是慕夫人派人送来的炭,慕夫人说您有喜得注意保暖,特地命库房多准备了炭。” 小月迅速带人杠了炭火放了下来:“慕夫人倒是周到,天这才刚刚转冷,炭火就送了过来。” 将四周的下人们都遣退后,十九娘垂眸看了眼面前的炭火:“可检查过了?” 小月点过了头:“检查过了,炭火没什么没问题,可炭的粉末比往常的炭似乎多了一些。” “哦?” 十九娘见过了大风大浪,凡事更为小心沉稳。 听到这样的话,她迅速朝着炭走去,细细的检查着。 她特地拿起炭,放在鼻下嗅了嗅:“其他东西都换好了?” 小月赶忙作答:“穿食用度都备好了,除了这炭是慕夫人派人送来的,请来的大夫也在府院中住下了,随时可传唤。” 十九娘盯着炭良久,眉头紧蹙,而后她迅速起身:“把慕夫人送来的炭都收好,用我们自己准备的。” 小月愣了愣,略为感慨地看向了面前的炭:“这炭可不少,若是这样丢了未免太可惜了。” “慕夫人送来的我可不敢用,你若敢拿去用便是。”十九娘随意出声。 她一直秉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的念头。 再者,她也不缺这些炭。 小月不再犹豫,迅速将炭都收好。 忠勇侯府。 慕雪岚满脸愠怒地待在屋中,狠狠折下了一支枝叶。 小雪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看着慕雪岚。 “我好歹出自候府,乃慕家嫡女,李旭将我娶进门后,竟留恋万花丛中,跑到那种烟花柳巷!” 慕雪岚气的面色涨红,将花儿紧紧捏在手心中。 自从她出嫁后,李旭一日都未在她屋中待过,就算宣威候与其夫人施压,李旭都我行我素,如今甚至跑到烟花柳巷寻欢作乐。 小雪只好赶忙出声安慰:“少夫人,少爷对您有所误会,那张纸条至今查不出是谁捣鬼,字迹的确不是少爷的。” “明日回趟慕府,找娘出谋划策。”无奈之下,慕雪岚只好将希望放在母亲身上。 她没少和李旭沟通,可后者见到她扭头就走,并不给她丝毫解释的机会。 如今,她也是强弩之末,无计可施。 提及慕夫人,小雪忍不住叹息着:“十九娘有喜后,老爷对她疼爱有加,夫人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一切还得都怪慕长歌,否则哪有这么多烦心事。” 想到慕长歌,慕雪岚的眸色多了思索之色。 她伸手轻轻叩击着桌头,清脆的敲击声入耳令人多思。 “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是慕长歌做的?” 慕雪岚不由提了一嘴:“她最见不得人好,能给自己亲爹塞小妾,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的?” 对此,小雪并不知情,老老实实摇过了头:“奴婢不知,我们并无证据,但慕长歌烦得很,的确惹人嫌,若非她,少夫人您也不会受如此多的苦。” 慕雪岚微眯双眸,轻声吩咐着:“派人查查她近日都在做什么,我再想想法子要如何对付她,我的日子不如意,她也别想好过!” 卫王府。 屋中,萧映寒手捧书籍,时而喝着茶水。 东延迅速来到他身旁,禀报着:“卫王,近日镇江王爷那的动静可不小,听闻他四处收集名贵草药,今日一早更是将草药包好,也不知要做什么。” 自从萧镇江有意接触慕长歌后,萧映寒便派人暗中盯着他。 萧映寒轻挑剑眉,并未多想,他从容不迫起身:“前些日子慕宸的木偶人落在我这忘带走了,我们跑趟给他送去。” 东延忍不住嘿嘿一笑:“卫王,您是想见慕姑娘,慕宸的木偶人似乎是你特地藏起来了。” 萧映寒一记冷眼扫了过去,眸色沉了两分。 原本还在嬉皮笑脸的东延,瞬间敛起了笑容,面色严谨,紧随萧映寒身后。 喧闹的街道上,忽而有群扛着聘礼的侍卫走过。 东延盯着眼前的侍卫,一声嘀咕:“他们身上的装束有些像镇江王府的,这么多聘礼,这是要送哪?” 萧映寒眯着锐眼,视线在这群侍卫身上来回扫荡。 他想到什么般,几个字眼从牙缝凉飕飕钻出:“这个方向,莫不是去慕长歌那?” 他并未听闻萧镇江和哪家女子走得近,除了慕长歌。 难道,萧镇江派人前去提亲。 “卫王,属下去问问。” 东延立即明白萧映寒的心思,他麻溜地朝着队伍最前方的媒婆走去。 第175章 召见入宫 “这是哪家公子下的聘礼,这么大阵仗。”东延掏出一串碎银递了上去。 媒婆笑嘻嘻地收下银两,语气热情:“是镇江王爷,要向杏林饭庄的慕掌柜提亲。” 萧映寒就在不远处,两人的对话,清晰无比的传入他耳中,他的面色蓦地一沉。 “这批聘礼含有名贵药材,本王府邸刚丢了名贵药材,需要彻查聘礼。” 萧映寒出现了,他冷眼一剜媒婆以及送彩礼的小厮们。 媒婆愣了愣,在瞧见萧映寒的令牌时,她的身体止不住一哆,赔笑着:“原来是卫王。” 卫王的名号,响彻城中。 无人敢招惹这尊瘟神。 萧映寒冲着东延使了个眼色,东延立即带人将聘礼抬走。 媒婆急了:“卫王,这些都是镇江王爷准备的聘礼,一定没问题,若坏了镇江王爷的事,我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本王府中丢了要送给太后的药材,就算是镇江王爷的东西也得查,这些本王扣下了,待查清必将尽数归还。” 萧映寒并不打算和媒婆废话,他扭头就走。 聘礼被劫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入了镇江王爷的耳中。 萧镇江剑眉紧蹙,面色铁青,周身随之散发着阵严寒。 准备聘礼时,他想过慕长歌会编造各种由头退回聘礼,唯独没料到半路杀出了个萧映寒,将聘礼拦住。 侍卫见萧镇江的面色有了转变,态度更为谦卑:“王爷,卫王非说府中丢了名贵药材,扣下聘礼。” 一股火焰蓦地从心头涌上,萧镇江的黑瞳微微缩动,他抬了抬步伐,朝着院外迅速走去:“去趟卫王府。” 他与萧映寒本就不对付,如今被人骑到脑袋上,这口气他咽不下。 片刻功夫,聘礼尽数躺在卫王府。 盯着面前的聘礼,怒意便从心底溢上萧映寒的脑袋。 东延愁得不像话:“卫王,我们将聘礼劫走,镇江王爷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萧镇江费尽心思弄来名贵药材,更是作为聘礼向慕长歌提亲。 如今聘礼被扣,提亲不成,再加上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恶劣,镇江王爷绝不会吃哑巴亏,没准还会趁机发作。 对此,萧映寒不以为然,剑眉之下,邃眼裹着肃杀之气,他不屑一顾:“萧镇江能奈我何?” “卫王!” 这时,一名小厮匆匆而至,面色慌乱:“镇江王爷不顾侍卫阻拦闯入府邸,人马上就到了。” 萧映寒并不意外,轻挑眉头,男声很轻:“速度可真快。” 语落,一道急切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 萧镇江一袭墨色绸衣,黑发高束,身形挺拔,与往常并无多少变化,面色明显青了不少。 萧映寒随手一挥,小厮解脱似的逃离,两个王爷对持可不得了。 “卫王,听闻你府中丢了名贵药材,敢问丢的是什么药材?”萧镇江开口了,男声里尽是质疑。 萧映寒并未急着出声,他故作惆怅叹息着,抬眸看向了面前的男人:“一株血龙蝎,此物可遇不可求,听闻镇江王爷四处寻宝,有人亲眼所见血龙蝎出没镇江王府。” “卫王可在我的物品里搜到了血龙蝎?”萧镇江暗暗捏紧拳头,他明知萧映寒刻意而为之,也只能见招拆招。 萧映寒眸色略沉,一本正经地回应着:“镇江王爷的物品有不少名贵药材,得请名医好好验验,若是不小心磕碰到,我可担不起罪责。” “名医呢?” 三个字眼几乎从萧镇江的牙缝挤出,怒火中烧,险些冲刷了他的理智。 只见萧映寒骨节分明的手轻轻一点,数着时日,算了好一会,他方才出声:“我的人才刚出发,估摸着需大半个月才能到长白山,将名医请来最快半个来月,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验完。” 届时,黄花菜都凉了,更别说是提亲。 这些名贵药材萧镇江可费了不少功夫准备,如今聘礼被扣,他胸腔堵了团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压制着怒火,沉声道:“宫中御医见多识广,我现在就命人去请,咱们当场清点药材,我这有清单,药材以及来历都对的上,就算暗中有小人捣毁我也不怕,就怕小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萧映寒被比喻成小人,他并不恼怒,面上反倒多了层饥笑:“御医可比不上长白山的那位,再者我的血龙蝎就是从他手里讨的,除了那位,其余人我都不认。” 显而易见的是,萧映寒敢扣聘礼自是做好十足的准备。 “萧映寒。”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从萧镇江口中吐出,他直视着萧映寒。 四目相对,双方眼中皆掠过火光。 萧映寒宛若个没事人,笑脸相迎:“不知镇江王爷有何吩咐?” 一名小厮从外头迅速赶来,打破了僵硬的局面:“卫王,外头有个小娃娃说他娘亲被召入皇宫,他说娘亲是慕长歌。” “什么?” 一番话立即吸引了萧映寒的注意力,他猛地抬步朝着府邸门口踏去。 见他二话不说抬步就走,萧镇江一蹙剑眉,迅速跟上。 厅堂中,一道小小的身影坐立不安地晃动着小脚。 听到脚步声,慕宸迅速从椅子上蹦下,撒腿朝着萧映寒跑来,比巴掌还小的脸蛋布满急切:“叔叔爹爹,皇上派了公公将娘亲带走了,清月跟娘亲一块入宫,我放心不下便跑来告诉你。” 慕长歌和宫里的人素来没有接触,这次忽而被皇上宣见,慕宸掩不住心中的焦虑,便跑了这一趟。 “你还知道什么?”萧映寒握住了慕宸的手,聊表安慰,眸色瞬沉。 慕宸的顾虑,也同样是他的顾虑。 慕宸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溜达了圈,思索过后,忙道:“那位公公说宫里什么妃生辰,请娘亲入宫把脉为妃子调养身体。” 宫中不缺御医,皇上心思难测,若真请她为妃子把脉倒还好,可若非如此…… 萧映寒忙将目光转向东延:“照顾好慕宸,我入宫查看情况,既是嫔妃生辰我身为卫王,送个礼也不为过。” 第176章 见招拆招 萧映寒前脚刚坐上马车,后一刻,一道身影从他面前一掠,萧镇江一并坐在了马车上。 察觉他的面色有所转变,萧镇江主动出声:“淑妃生辰,我要入宫祝贺,既是同路,不如我们一并走。” 萧映寒的视线紧锁着萧映寒,瞳仁微微缩动着,不过片刻便收回了视线。 情况紧要,他连费口舌的闲工夫都没。 虽说他不喜萧镇江,此人身上也有可取之处,至少不会加害慕长歌,没准关键时刻还能派上用场。 宫门外,一辆马车缓缓停下。 慕长歌掀起车帘,注视着面前的金顶红门的宫墙。 “姑娘,我总觉得有诈,不如找个由头回避?”清月的脸上带着忐忑,不安的看着她。 慕长歌一笑而过,秀丽的脸庞一如既往的镇定,她迅速马车上跃下:“躲解决不了问题,况且想见我的这一位是皇上,躲不掉。” 清月并未放下忧愁,整张脸更是拧在了一起,噘着嘴咕嚷着:“正是这位是皇上才要谨小慎微,万一触了霉头……” 她并没有将话说完,话中之意却十分清晰。 慕长歌笑容不改,仰头目视前方,她像个事不关己的无事人从容不迫,女声极轻:“众目睽睽之下,皇上总不能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见招拆招。” 一早宫里便来了公公请慕长歌入宫。 说的好听是淑妃生辰,顺带请她给淑妃把脉调养身体。 皇上放着宫里这么多御医不用,请她入宫,她不信皇上目的纯良。 寝殿中,太监正在为皇上梳理头发。 “陛下。” 这时,一位公公从外头走来,迅速来到了皇上面前:“慕长歌已入席。” 皇上闷声一哼表示明白,男声带着分阴翳:“人到了那就走。” 随着皇上抬步,公公紧随其后,小心翼翼道:“听闻镇江王爷给慕长歌下的聘礼,被卫王以府中丢了药材为原由拦住了,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皇上瞬蹙剑眉,那对鹰眼折射着不悦:“镇江王爷怎么也掺和进来?” 公公摇了摇头:“奴才不知,不过听说镇江王爷没少往杏林饭庄跑。” 皇上暗暗捏紧了拳,鹰眼微眯,眼中的神色诡谲多变,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从他口中吐出:“听闻慕长歌是个才女,堪比医仙,这种女人若让萧映寒得到,只会给他添翼,朕倒要看看这女人有什么本事能让两个王爷如此上心!” 萧映寒和慕长歌的事并非秘密,皇上怕这两人搅和在一起对自己不利,便趁着淑妃生辰大办宴席,请慕长歌入宫。 对皇上而言,像这种有能之人,要么为己所用,要么毁灭。 宴席上。 慕长歌已入座,她正静静环视周围。 淑妃在宫中的地位仅次于皇后,格外受宠,皇上更是为她大摆宴席,请了不少贵女。 她这才刚入座,便察觉有道目光正直直地盯着她。 “慕长歌怎么也在这?” 慕雪岚双目跃上了惊诧,坐在她身旁的慕夫人同样拧着眉:“瞧她似乎只身前来。” “娘,我去会会她。” 语落,慕雪岚便要起身,一旁的慕夫人迅速拉住了她:“且慢,有人过去了,我们静观其变。” 慕雪岚转眸一望,只见孙灵倩扭着曼妙的身姿,朝慕长歌而去。 瞧见孙灵倩那刻,慕雪岚的眉眼一弯,笑意从眸中溢出:“恶人自有天收拾,慕长歌这个狐狸精将李旭迷的团团转,我到要看看她会怎么倒霉。” 孙灵倩可不是好惹的主,况且她身后还有孙太后撑腰。 慕长歌不仅注意到了慕雪岚,也同样注意到了孙灵倩。 这场生辰宴可真是仇家欢聚一堂,今日怕是片刻也不得安宁。 没等她多想,孙灵倩已然来到了她面前:“慕姑娘,我们也有短时日未见,我正好带了壶好酒,不如对饮一杯?”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们之间的关系,可不是能心平气和的相处。 慕长歌面不改色,平静如水的眸子似不藏丝毫心思,她点过了头:“既是好酒,可不能浪费了。” 孙灵倩掩过眸中烁过的狠意,笑意嫣然地端起酒壶:“我亲自给你倒酒,这酒不一般,倒酒也有讲究。” “哦?” 慕长歌故作好奇,配合的端起空的酒杯:“不知这倒酒有何讲究?” 孙灵倩微敛眸色,眸底深处藏着狂热,就在她倒酒之际,手忽而一抖,酒壶硬是朝着慕长歌身上砸。 “小心!” 慕长歌一声惊呼,手疾眼快的往壶上一拍,酒壶硬是改变了轨迹,朝着孙灵倩撞去,酒水飞溅了她一身。 宫女赶忙掏出手帕擦拭着浸了酒的衣裳。 孙灵倩气得险些跳脚,妆容精致的脸庞硬是转为扭曲,字眼凉飕飕地从她牙缝里蹦出:“慕长歌,你在做什么?” 她看的真真切切,关键时刻,慕长歌伸手拍了酒壶。 慕长歌故作惊诧,秀丽的脸庞带着自责,一面又将责任通通推到了孙灵倩身上:“孙姑娘的手怎如此抖,连酒壶都拿不稳,莫不是气血不足,该补补了?” 孙灵倩透着毒辣的眼,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咬牙切齿的隐忍着:“慕长歌,你个恶毒的女人,害我平白损失了件绸衣,你可知这是进贡的绸缎?” “孙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不是你自己手抖没拿稳,这才使得酒毁了衣裳?”慕长歌还不忘往嘴里塞了颗提子,悠然的神色像极了看戏。 “姑娘!” 丫鬟见孙灵倩暴跳如雷,赶忙安抚:“衣裳湿了,快下去换件衣裳,待会皇上就来了。” 孙灵倩不得已先去换衣裳,临走前恶狠狠的瞪了眼慕长歌,那眼神充满着警告。 慕长歌不以为然,自顾自吃起果子。 “皇上到!” 太监拖拉着独有的尾音,宣布皇上的到来。 孙灵倩前脚刚走,皇上后脚就到了。 一听皇上前来,众人赶忙行礼,慕长歌同样欠身行礼,余角正暗暗打量着皇上。 第177章 若朕不介意 皇上在众星戴月中而来,明黄的袍子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龙腾图,棱角有致的脸庞上,剑眉飞扬,双目蕴着精锐。 慕长歌的眼皮不自觉跳动着,微敛眸光。 直觉正在告诉她,她并不想与此人接触,皇上是个危险的人物,没准会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今日乃淑妃生辰,诸位无需客气,起身。”皇上开口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威严。 宴席再度恢复了热闹,众人有说有笑,淑妃巧笑倩兮端着酒杯对皇上敬酒:“多谢陛下厚爱,臣妾敬您一杯。” 宴席邀的基本上是女眷,有眼力见的大臣们为了巴结皇上和淑妃,特地前来祝贺。 见淑妃举杯敬酒,一名大臣爽朗一笑:“今日是个好日子,众人齐聚此处也算难得,微臣提议我们大伙共同举杯,敬皇上一杯。” 其余人见状纷纷效仿。 这一幕使得慕长歌低声冷笑,不屑一顾,这群净知道巴结的群臣们可真无趣,但为了不引人注意,她还是随着众人端起酒杯敬酒。 皇上爽朗笑起,将酒杯内的酒一饮而尽。 他的眸子正漫不经心地扫向四周,在视线落到慕长歌身上时,眸色微微一顿。 恰好慕长歌也在观察皇上,皇上看似不经意的视线,却令人不寒而栗。 慕长歌不动声色收回目光,自顾自喝着茶水。 “全公公,那一位是?”皇上将视线抛向了身旁的全公公。 全公公赶忙俯身凑至皇上面前,态度谦卑:“回禀陛下,这位便是慕长歌。” “慕长歌?” 皇上直挑剑眉,刹那间,他的眼中掠过了无数情绪:“这女人竟生的如此美艳?” 慕长歌就这样静静一坐,清扬婉兮,冷清中所带的从容格外扎眼,哪怕宴席中有不少美貌如花的女子,她却能让人一眼留意到。 “听闻杏林饭庄的慕掌柜有着一身精湛的医术,近日淑妃总睡不好,不知慕掌柜可否帮忙为淑妃把脉?”皇上清了清嗓子,眼中的神色神幻莫测。 慕长歌清楚,皇上迟早会找上来,她也早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微微一笑,从容起身:“皇上过誉了,民女也只会些皮毛,民女这就为淑妃瞧瞧。” 淑妃早就知晓皇上设宴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冲着慕长歌,她十分配合地轻揉着太阳穴:“近日我的确睡不安稳,就劳烦慕掌柜了。” 慕长歌开始为淑妃把脉,很快,她收回手,客客气气道:“淑妃的身体并无大碍,我开些药方,每日服下滋养气血即可。” 她可不想和宫中扯上关系,外加淑妃的身体好得很,丢个药方就够了。 皇上饶有兴趣的端起酒杯,他漫不经心道:“不如慕掌柜再为朕把脉,看看朕的身体如何了。” 慕长歌也只得硬着头皮朝着皇上走去。 还未走到皇上跟前,她便能感受到无形的危压朝她袭来。 慕长歌也只能迎难而上。 皇上随意将衣袖卷上,露出手腕,锐眼看似不经意扫向慕长歌,实则别有用心。 不论是皇上,还是淑妃,两人的脉相都十分平稳,并无异样,他们的身体比任何人都要健康。 皇上却屡屡让她把脉,只能说,皇上醉翁之意不在酒。 慕长歌将所有心思尽数藏在心底,客客气气道:“皇上龙体安康,不知皇上平日可有感到不适之处?” 皇上并未急着出声,他的视线正一寸又一寸地扫向慕长歌,骨节分明的手蓦地伸出,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语气略带审问:“听说那两位王爷与你的关系十分密切。” 一句话,让慕长歌的心掀起了惊涛骇浪,明面上不动声色一笑而过:“皇上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与两位王爷不过点头之交。” 萧映寒和皇上的关系如何,就摆在台面上,莫非因为她和两位王爷有点交情,就惹得皇上猜忌? 她抬了抬头,自然的将下巴从皇上的手中挪开。 皇上直视着她,像是在恩赏般睨着眼:“慕长歌,朕的后宫从未有妃子拥有医术,即日起你便入宫,朕愿以你的名字封一座宫殿,赏你荣华富贵。” 皇上觉得这是在施舍,对慕长歌而言,这样的恩赐绝非人人都能够拥有的。 因此,他在说这句话时,特地调高了音量。 当周围的人听到皇上的话时,明显一惊,原本喧闹的宴席上硬是静了不少。 慕雪岚看的目瞪口呆,哆嗦着唇良久,也道不出一句流利的话。 慕夫人相对之下明显震惊不少,充斥着狠辣的眸子暮气沉沉:“慕长歌可真是个狐狸精,就连皇上也想纳她,不过这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 “娘,此话怎讲?”慕雪岚方才回过神,赶忙看向了慕夫人。 只见慕夫人红唇轻扬,整张脸变得神幻莫测:“卫王和皇上天生不对付,皇上耳目众多,自然清楚卫王和慕长歌关系密切,皇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开口,你说这是何意?” 点拨的话语,让慕雪岚的双目瞬间亮起,就算慕长歌成为嫔妃,在这深不见底的深宫中绝对讨不到好。 此时的慕长歌进退维谷,若敢拒绝,便得罪了皇上。 慕雪岚冷声一笑,暗暗期待着:“若她拒绝,立即让爹爹将她的名字从族谱移除,省得到头来牵连慕家!” “这可是天大的荣幸,天底下无数女子想入宫当妃子,如今这个机会就摆在面前,慕掌柜还犹豫什么?”全公公见慕长歌一声不吭,出声提醒。 慕长歌故作惆怅,幽声一叹:“皇上贵为九五至尊,能够赏脸自然是我的荣幸,可我带着孩子,已是不洁之身,配不上皇上,我儿的父亲身在何处也不知。” 她相信,依照皇上的性子听到这样的话后,就算不愿也不会再勉强。 若她带着慕宸入宫,备受非议的反而会是皇上,依照皇上的才智,自然会想到这一层。 皇上的面色瞬沉,鹰眼紧锁着慕长歌:“慕长歌,若朕不介意呢?” 第178章 宴后一叙 皇上的目光格外犀利,似能穿透人心。 慕长歌一展笑容,无辜的脸庞上带着抹狡黠:“若皇上不介意,那便是民女的荣幸,只是若有一天我儿的生父出现,朝中大臣会如何看待,民间百姓们又会如何议论?” 身为帝王,自然在乎名节。 从古自今,也从未有帝王娶有孩子的女人。 一番话,让皇上眸色敛了敛,锐利的鹰眼正紧锁着面前的慕长歌。 在这道精锐的目光下,慕长歌并不退缩,她迎上了皇上的目光,略带散漫的神色从容至极。 皇上的音量不高,听到的人仍旧不少。 恰好丫鬟端来果酒,全公公趁机出声打破了这抹尴尬:“皇上,这是刚酿的果酒,味道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皇上方才收回目光,接过了果酒喝起,他一转话锋,风轻云淡的模样似什么都未发生:“慕姑娘也尝尝。” 慕长歌随之一笑:“多谢陛下。” 果酒甘甜,甜中带着淡淡的酒精味。 不得不承认,皇上倒是会享受,这等果酒除了宫中恐怕也没第二个地方有。 “慕姑娘,听闻你医术精湛,在民间简直是浪费人才,不知你可有意成为太医院的一份子?你若愿意,朕将一整个太医院交给你打理。” 皇上的语气很轻,慕长歌很清楚皇上绝非说笑。 她不愿入宫成为妃子,皇上便让她入宫成为太医院的一份子,皇上甚至抛出一整个太医院当做诱饵,说白了是变着法子要她入宫。 若她同意,不论做什么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届时多有不便。 “民女多谢皇上。” 慕长歌思索过后,规规矩矩道:“可民女担不起重任,论资历论本事,民女哪比的上太医们,再者我这医术还需多加学习,怕是无心管辖太医院。” 她的话,让皇上面色铁青,充满阴翳的双目底下俨然酝酿着暴风雨。 皇上一眯眼眸,警告之意十足:“慕长歌,朕给你时间好好考虑,这等殊荣可不是人人都能够拥有的,待你考虑清楚。再给朕答复。” 慕长歌明白,今日已经将皇上得罪死了,可她不得不这么做。 她不再拒绝,低声应允:“多谢陛下体谅,民女回去后一定谨慎斟酌。” 不远处,慕雪岚忍不住幸灾乐祸,满脸笑意,她有意压低声线:“娘,慕长歌可真是给脸不要脸,这回将皇上得罪死,竟还拒绝了管辖太医院,她的脑袋肯定被驴踢了。” 换成别人,进入太医院已是不易,更别说有机会统领一整个太医院,对慕雪岚而言,只有蠢货才会拒绝这种条件。 慕夫人的双目微微一亮,快速分析起利弊:“皇上并不会轻易罢休,我们不妨静观其变,看看慕长歌要如何自掘坟墓。” 慕雪岚笑着附和,眸底深处藏匿着妒意:“娘说的是,慕长歌迟早会完,只是我怎么也没想透,这样一个毒妇凭什么能受如此多人的注重……” 察觉慕雪岚的情绪转变,慕夫人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岚儿,她也只有那张嘴能够妖言惑众,论才能与相貌,你皆在她之上,她得罪了皇上,不过将死之人。” 慕长歌回到位置后,清月掩不住双目中的焦虑,赶忙出声:“姑娘,这简直是鸿门宴,皇上屡屡刁难,不如我们寻个由头离开。” 这也正是慕长歌心中所想。 少做少错,再加上此处的氛围并非她喜欢的,趁早离开没有错。 想法刚从脑海中冒出,一个宫女便朝她而来。 “慕姑娘,皇上派我来服侍你,若有需求尽管提。”宫女规规矩矩道。 简单的话,让慕长歌直蹙眉头,她凝视着宫女,轻动唇瓣:“皇上还说什么了?” 她可不相信皇上无缘无故会如此好心,特地派来宫女伺候她。 宫女继续出声:“皇上还说,待宴会结束后,请您一叙。” “一叙?” 慕长歌的眼皮不自觉跳动着,直将心中所想道出:“劳烦你告诉皇上,有什么话旦说无妨,我怎能耽误陛下的休息时间。” 一想到和皇上单独相处,她就觉得头疼,谁知皇上会施什么压。 宫女明显有备而来,面对回绝,她对答如流:“皇上说了,有些话他亲自跟你说,宴席上人多眼杂多有不便。” 慕长歌不再多说,宫女也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说的好听,是派人伺候,实际皇上是想通过宫女看管住她,省得她悄悄离开。 “姑娘。” 这时,清月看到了什么,轻轻拉了拉慕长歌的衣袖,暗示她看向前方。 孙灵倩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坐在太后身旁,她面色微冷,愤愤地仰头盯着慕长歌。 慕长歌宛若个没事人,笑脸相迎。 这样的笑映在孙灵倩眼中嘲讽之意格外浓郁,她捏紧了拳,咬着牙关在太后耳畔不知说了什么,太后身边的一个宫女迅速来到慕长歌面前:“慕姑娘,太后有请。” 慕长歌不由伸手轻轻揉着太阳穴,愁意越发浓郁。 她只想安安静静坐着,外人不让,她只得想法子脱身,否则麻烦事只会无穷无尽地跌重而至。 纵使她心中有怨言,也不敢怠慢,起身朝着太后而去。 “参见太后。” 慕长歌规规矩矩行礼。 太后熟视无睹,与孙灵倩有说有笑。 孙灵倩颇为得意地瞄了眼慕长歌,挑衅从眸底溢出。 慕长歌安安分分保持行礼的姿势,她清楚太后的刁难持续不了多久,此处参宴的人不少,人多眼杂,对太后也没好处。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没多久太后故作顿悟的模样,让她起身:“原来慕掌柜已经到了,本宫最近头疼的很,一时疏忽了。” 慕长歌不动声色一笑:“头疼那便吃药,太医院里那么多太医,难道还治不好太后的病?” 太后略为不悦地拧起眉头,她总觉得慕长歌是在变相的骂她有病。 “太后,听闻慕掌柜博学多识,不如让她趁兴表演一翻?”孙灵倩趁机出声。 第179章 先干为敬 太后略为欣赏地看向了孙灵倩,微微一点头:“世人对慕姑娘百般夸奖,不知本宫有没这个机会看慕姑娘大放光彩。” 太后散漫的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精锐的目光令人不适。 慕长歌的眼瞳微微缩动着,她笑了笑:“我不过寻常女子,也就医术高超了些,不如让我来表演一下医术?” “这怎么表演?” 孙灵倩毫不掩饰话中的不悦,慕长歌最擅长的便是医术,若让她表演医术,岂不是没办法让她出丑? 慕长歌盈盈一笑,干净白皙的脸庞带着抹无辜态:“孙姑娘可愿意服用砒霜,若我将服下砒霜的孙姑娘救下,也算是大放光彩了。” 孙灵倩气地整张脸转为扭曲,妆容较好的脸庞上失去了美感,俨然化身一介毒妇:“慕长歌!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就连太后的面色同样阴沉,暮霭沉沉的眸子紧锁着慕长歌:“慕姑娘不懂规矩,秋莲掌嘴。” 得到吩咐,宫女秋莲前行了几步,她刚扬手,就被慕长歌一把钳住了胳膊。 慕长歌面色不改,眸子深处泛着寒意,冷清的女声刚强有力:“太后,何为不懂规矩?我的医术如何百姓们有目共睹,我敢这么开口自然不怕,没想到有人却怕了。” 孙灵倩拍桌起身,怒目圆睁得瞪着慕长歌:“人命岂敢儿戏!” 慕长歌态度坚毅,并不松嘴:“自然不能儿戏,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太后眯了眯眼,一声嗤笑:“慕家养了个好女儿,如此没教养本宫长见识了,看样子得请个嬷嬷教你礼仪,不然只会丢了慕家的颜面。” 慕长歌不温不火一笑:“多谢太后夸奖,就不劳太后费心了。” 太后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气无力。 纵使太后心有不爽,也不好多说。 孙灵倩气不过,她恶狠狠地瞪了眼慕长歌:“慕长歌,你敢不敢和我比琴棋书画?” 孙灵倩从小学习琴棋书画,在城中算是数一数二的才女,傻子想不开才会和她比。 慕长歌不假思索地回绝了:“我自然不敢。” 她的直白令孙灵倩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憋着圆滚的腮帮子硬是道不出一句话。 “不知你们在讨论什么,瞧上去很是热闹。”皇上走了过来,他的目光随意打在了慕长歌身上。 看似不经意的目光,却令人莫名心慌。 慕长歌恨不得迅速离去,她找了个借口出声:“皇上和太后聊,没什么事我就先退下不叨扰了。” “等等。” 皇上开口,制止了她想要离去的行为:“慕掌柜年轻有为,名声大噪,朕敬你一杯。” 需落,皇上随手将一杯酒倒入喉中。 慕长歌也只好端起太监早已准备好的酒杯,同样将酒倒入口中。 这酒不同果酒,烈得很,呛得她险些咳了出来,又不得不强忍着端倪。 皇上睨着眼轻描淡写地瞥了眼她,端起酒壶继续倒着茶水:“慕掌柜好酒量,今日能与你结识朕很高兴,有空慕掌柜可要常来宫里,朕再敬你一杯。” “这杯本王替他喝了。” 这时,一道低哑熟悉的男声传了过来。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后方伸来,一把握住了酒杯。 慕长歌下意识回头望去,萧映寒俨然站在她身旁。 男人身形挺拔,薄梁的眸子镀了层金灿的日光,他往这随意一站,无形的危压从他身上散发。 他的出现,让皇上轻挑眼帘,充满危险的双目瞬间锁住了萧映寒。 四周的气氛也在此刻转为凝固。 孙灵倩的娇颜上一扫恼怒,巧笑倩兮:“卫王,没想到你也来了。” 看到这女人的变脸速度如此之快,慕长歌不由暗暗努了努嘴。 萧映寒的眸子从孙灵倩身上一掠而过,他颔首简单打了个招呼,臭脸的模样像极了别人欠他百万银两。 孙灵倩早就习以为常萧映寒的态度,她仍旧双目冒星,视线不肯从男人身上转移分毫。 “皇上,本王先干为敬。”语落,萧映寒将酒杯内的酒一饮而尽。 皇上眼中泛着寒意,他微挑眼帘,危险之意从瞳中散出:“卫王好酒量,这是西域进贡的烈酒,不知卫王能喝多少?” 皇上同样将酒杯内的酒饮尽。 萧映寒一声轻笑,姿态散漫:“皇上能喝多少我就能喝多少,总不能扫了皇上的兴?” 两人已在暗中交锋。 皇上清楚,萧映寒是在为慕长歌出头。 他还未出手,萧映寒就急着跳出,看样子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匪浅,他绝不能让这两人联手。 “卫王,你若想喝改日再喝也不迟,朕与慕掌柜交谈正欢,能遇到这等人才也不容易。”皇上再度举起了酒杯,轻轻一晃,暗示要与慕长歌敬酒。 萧映寒大大方方端起了盛满酒的白瓷杯,伸手碰了碰皇上手中的酒杯:“西域的酒烈,慕姑娘是女子,就由我代她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尴尬。 孙灵倩忍不住瞪了眼慕长歌,明显在责怪她将局面搅和乱。 慕长歌并不搭理孙灵倩,她盈盈一笑,白皙的脸庞因这抹笑添得几分明媚:“小女子不胜酒力,世人都说皇上是明君不会强人所难,今日可是淑妃生辰,卫王又何必在这逞能。” 她特地看了眼萧映寒,眸色冗长,明显藏有深意。 萧映寒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薄唇轻扬,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今日的主角是淑妃,我们该去敬淑妃一杯。” 两人像极了在唱双簧,皇上紧绷着张脸,一声冷哼,佛袖就走。 全公公赶忙跟上。 见皇上离去,萧映寒转眸看向了慕长歌,眸底少了凉意,男声低沉:“走。” 慕长歌早就想离开了,她正要离去,想到什么般顿了顿步伐:“淑妃呢?” 对此,萧映寒不屑一顾:“不是人人都能受得起我的酒。” 若非慕长歌,他根本不会踏入此处一步,更别说给淑妃敬酒,他连皇上都不放在心上,一介宠妃又算的了什么。 两人的对话,让孙灵倩急了。 第180章 驱寒 孙灵倩在这站了好一会,却无法插一句话。 见两人一对一答就要离去,她健步冲到了萧映寒面前:“卫王才刚来怎就要走了,不如再坐会。” “不必了。” 萧映寒语气冷淡,从容作答:“本王小酌两杯头感到头晕,困得很,该回去睡觉了。” 萧映寒面色红润,看上去精神十足,哪有晕的迹象。 孙灵倩心知肚明,萧映寒不愿在此处多待,只得作罢:“即是如此,卫王慢走,原本还想和卫王叙叙旧,看样子只能下次了。” 萧映寒轻轻点过了头,眸子微敛,转身离去。 皇上携着怒火,回到了寝宫。 全公公赶忙安抚着:“皇上龙体要紧,来日方长,卫王未必还能像现在这般潇洒。” 皇上闷声一哼,坐在了龙椅上,修长的手正攥紧青瓷茶杯,手背上青筋凸起,宣告着他的愤怒:“得想办法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一个萧映寒就已经够头疼的,如今再多一个慕长歌。” 全公公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溜达了圈,沉吟了会,方才出声:“卫王至今未娶妻,想让他娶夫人不容易,但塞几个小妾过去还不是问题。” 皇上方才将目光落到全公公身上,他点头应允了:“此事就交由你来处理。” 皇上清楚,几个小妾还无法让慕长歌和萧映寒之间的关系破裂,但这只是他的第一步计划。 宴席上,回到位置上后,孙灵倩陷入了魂不守舍的状态,她无精打采的喝着茶水,眼神飘忽不定。 “你若喜欢,本宫让陛下赐婚。”太后眉头一拧,女声略为不满。 孙灵倩幽叹着,眉眼间的无奈正逐渐放大:“城内想嫁给卫王的人不可计数,可他一直未娶王妃,再加上他我行我素的性子,就算皇上赐婚,也没用。” 萧映寒和皇上向来不和,就算再多一条抗婚的罪证,他也不会在意,皇上忌惮他的兵权,奈何不了他。 太后陷入了沉默,眸色略沉,她注视着孙灵倩良久,方才出声:“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本宫见慕长歌和卫王的关系好得很。” 言下之意,太后是在提醒孙灵倩加快速度,原本这两人的关系就好,若让慕长歌捷足先登,旁人只有干看着的份。 孙灵倩并未多说,她暗暗捏着秀拳,无数思虑在眼中跃动。 宫中,一处厢房内。 萧镇江面色阴沉,换上了件干净的衣裳,侍卫正在为他抱不平:“王爷,没想到卫王竟如此卑鄙,设计让你掉入池塘内。” 起初,萧镇江与萧映寒一同入宫,想着帮衬着慕长歌,以免皇上刁难。 谁成想,走着好好的萧镇江却遭人算计掉入池塘内,他浑身湿漉不得不换衣裳。 萧映寒临走前还特地叮嘱萧镇江好好换衣裳,至于慕长歌,他一人就能护住。 “走。” 萧镇江冷声一哼,夺门而出:“现在过去他们应该还在宴席上。” 他们还未走远,眼尖的侍卫瞅见了不远处的两道身影,赶忙伸手指去:“王爷您瞧,那人像是卫王。” 萧镇江凝神望去,在看清萧映寒的脸时,凉意油然而生,他健步朝着前方而去。 萧映寒转眸看了眼慕长歌,有意压低声线:“你不该入宫。” 简单的字眼,惹得慕长歌一声轻笑,干净白皙的脸颊上多了分询问:“卫王,皇上派来的马车就在我家门口等着,你说这一趟我能不来?再者,我也很好奇皇上目的何在,我不能永远处于被动的状态。” 她和皇上并未有过任何接触,皇上却屡屡针对她。 她蹙紧秀美,陷入沉思中:“说来也怪,皇上怎会无故针对我?” “皇上针对的自然不仅是你,还有我。”萧映寒开口了。 一句话瞬间解除了慕长歌的困顿。 萧映寒和皇上不和人尽皆知,这段时间她和萧映寒又走得近,皇上自然而然就将目光转向她。 慕长歌下意识往一旁挪了两步,不动声色拉远和萧映寒之间的距离。 她的小动作映入萧映寒眼中,惹得男人无奈摇过了头:“皇上生性多疑,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你今日让他脸面难堪,足够让他惦记上你,往后的日子恐怕要热闹了。” “卫王,没想在这小路也能见到你。” 这时,一道凉飕飕的男声从侧方袭来。 萧镇江从拐角处走来,一袭墨色的绸衣也不及他阴沉的脸,他正死死地盯着萧映寒,像在看待仇敌。 这种神情让慕长歌微微一愣。 她清楚面前两人可不是能够和平相处的关系,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见面就险些闹腾起。 莫非,这两人间发生了点什么? 反观萧映寒怡然自得,他从容不迫地迎上了镇江王爷充满怒意的眸子:“听闻镇江王爷落水,看样子已经换好了衣裳,天冷,你还是尽快回府喝碗热气腾腾的姜茶驱驱寒。” 萧镇江并未多说,盯着他看了良久,方才收回目光,在看向慕长歌时,语气都变得柔和了:“慕掌柜,皇上没为难你?” 慕长歌忽而明白镇江王爷为何会出现在宫中,不得不承认,此人性子还不错,可惜她并不打算让任何人破坏自己现有的日子。 当即,她轻轻摇过了头:“无事,不过皇上往后会不会为难我就不得而知。” 萧映寒想到什么般,语气调侃: “镇江王爷,你与皇上素来交好,不如由你去和皇上说说让他以后别来招惹长歌。” 萧镇江拧眉瞄了眼萧映寒,略为不爽的轻哼:“慕掌柜,日后若有需要相助之处尽管提,我虽无法在皇上面前直言,帮衬一二还是可以的。” “那我就心领了,但还是希望这一天不会到来。”慕长歌微微一笑,俨然开始在心中盘算着往后的日子要如何度过。 几人很快便走出了皇宫。 萧镇江想要相送慕长歌,却被萧映寒回绝了:“镇江王爷方才落水,还是速速回府喝些驱寒的,就算是习武之人也百密无一疏。” 第181章 饭庄出事 萧镇江有心相助,慕长歌只想依靠自己,不想欠下人情。 若非紧要关头,她绝不会朝外开口相助,也不愿和萧镇江有过多的往来。 当即,她附和着萧映寒的话轻声道:“卫王言之有理,万事应以身体为重。” 她的话,让萧映寒的唇瓣不自觉轻扬,冷峻的脸庞有了丝温意:“镇江王爷,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一步。” 萧镇江前往皇宫的目的便是慕长歌,如今话都还没说上两句,哪肯轻易离去。 他迅速抬步,跟了上来:“恰好我也要出宫,一起走。” 萧映寒略为不满的瞥了眼萧镇江,深深注视了眼他后,方才收回目光。 “慕掌柜,此行可算顺利?”萧镇江出声询问。 宴席上人多眼杂,皇上断然不会太过为难,但这并不代表慕长歌就会一路顺风。 面对询问,慕长歌一笑而过:“若是不顺利,我又怎会安然无恙的站在你们面前?” 萧镇江方才将心稳稳地揣回胸腔内。 很快,几人便来到了宫门口。 “我的马车就停在那,就先行一步不奉陪了。”慕长歌随手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冲着两人道别。 萧镇江为慕长歌入宫,话还没讲上几句,哪舍得人就这样走了。 还没等他抬步,一道身影从健步挡在了他面前。 萧映寒睨着眼瞥向了他,神色薄凉:“镇江王爷,您还是尽快回去喝些暖身体的补汤驱寒。” 萧镇江略为不奈地拧起眉头,几丝凉意萦绕眉头,他大大方方迎上了萧映寒的视线,语气充满警告:“卫王,聘礼扣得了一时扣不了一世。” 面对警告,萧映寒的薄唇轻扬,反倒露出笑意,他从容回眸:“这就不劳镇江王爷费心了,调查完毕,我自然会将聘礼如数归还。” 另一处,慕长歌所在的马车已扬长而去。 清月放下车帘,眨了眨灵动的大眼:“姑娘,不知道卫王和镇江王在说什么,他们的面色精彩的很。” 这两人向来不对付,有矛盾也正常。 慕长歌不以为然,她俨然将所有心思都投向今日所发生的事中。 她相信,依照皇上的性子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得做足准备…… 马车很快便抵达家门口。 慕长歌刚从马车上跃下,便听到一阵欢笑从院中传来,她赶忙望去,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和慕宸在院中玩耍。 她不自觉拧眉,健步朝着院子走去。 “叔叔爹爹,下次什么时候带我骑马?”慕宸一手晃着未啃完的冰糖葫芦,一手拽了拽萧映寒的衣袖,时而眨动着灵动的大眼。 萧映寒幽幽叹息,露出爱莫能助的模样:“不是我不愿意带你骑马,此事还需你娘点头,若她同意,一切都好说。” 见到萧映寒在院中,慕长歌的眸子里多了惊诧:“方才你和镇江王爷还在交谈,怎片刻功夫就到这了?” 对此,萧映寒不以为然,他随口一答:“慕宸还在家中候着,自然得快些回来告诉他,让他安心。” 不远处,东延压低声线嘀咕了两句:“卫王一路使用轻功飞屋走檐,速度自然快。” 他的音量不高,却还是清晰的传入慕长歌耳中。 “娘亲!” 慕宸赶忙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扑来,稚嫩的脸颊上灵动的眸子布满忧虑:“皇上可有为难你?” 瞧着面前这张巴掌大的脸庞,慕长歌心中的烦躁瞬间散退干净,她一展笑容:“无碍,纵使是皇上,也休想从我手中讨得丁点便宜。” 说这话时,她的神色多了毅然。 “往后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我都有共同的敌人。” 萧映寒开口了,男声很轻,低哑而又富有磁性。 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情。 那一位可是皇上,不是说对付就能对付的,有盟友能够并肩作战最好不过。 慕长歌明白萧映寒的用意,颔首表示同意:“往后卫王若有需要之处尽管提,同样,若我需要帮助还望卫王能够搭把手。” 说句实在话,她并不想和萧映寒有过多的接触,也不想此人和慕宸有关联。 今昔非比,若皇上发难,恐怕她少不了上门找萧映寒相助。 男人大大方方一点头,男声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那是自然。” 对他而言这反而是好事,横竖他和皇上迟早会兵戎相见,多一个慕长歌相助,他的胜率也将多一分。 “慕掌柜!大事不好了!” 这时,一道急促的声音迅速从外头传来。 杏林饭庄的一位小厮匆匆而至。 瞧见小厮面色慌乱,几欲抓狂的模样,清月好奇的看向他:“发生了什么,莫不是天塌了?” 小厮上气不接下气,深呼吸喘了口气后,方才出声:“有位客人吃了我们的饭菜后上吐下泻,其他客人肚子疼,屡屡上厕所,若只有一两人吃了闹肚子还没什么,可这接二连三一口气竟出现五六人……” “不可能!” 清月不假思索出声反驳:“杏林饭庄的食材每日都更换,怎可能出现吃坏肚子的情况?” 慕长歌一眯双眸,无数思虑在瞳中飞速转动,排除食材原因,只剩下另一种可能,有人在暗中破坏。 当即,她冲着萧映寒告别:“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卫王请自便。” 她迅速随着小厮前行。 慕宸啃着糖葫芦,圆滚滚的腮帮子不停咀嚼着:“叔叔爹爹,我随娘亲看看情况,下次再找你玩!” 萧映寒正待前行,步伐刚迈出,就被东延拉住了。 “卫王,王府出了些情况。”东延附在他耳后轻声咕咕了两句。 萧映寒的面色瞬沉,一声闷哼:“走,回府。” 杏林饭庄门口,围聚了不少凑热闹的百姓。 饭庄里头,地上躺着五人正捧腹打滚,哀嚎着,大夫正在为他们看病。 “情况如何?” 慕长歌健步迈入饭庄,来到大夫身旁,她随手抓起一人的手腕开始把脉。 脉相混乱,的确是腹泻的脉相。 大夫麻利的掏出写好的药方:“抓药服下就没事了。” 第182章 爱莫能助 慕长歌瞥了眼药方后,随手递给了小厮。 “他们吃的饭菜剩下的在哪?” 她扫了眼四周空荡的饭庄,此时的饭庄内并无人坐着吃饭,放眼望去四周都是剩饭菜。 瞧得出来,众人都被这几人吓住了,不敢继续吃。 店小二迅速将剩饭菜拿了过来:“慕掌柜,都在这了。” 慕长歌垂眸端起剩饭菜细细查验着,饭菜和茶水都没有任何问题。 清月迫不及待凑了上来:“姑娘,如何?” 她轻轻摇过了头,在清月耳畔叮嘱了两句后,后者的双目蓦地亮起,赶忙起身离去。 没多久,药便熬好了。 腹痛不止的几人并未急着接过药,他们相互对视着,略为警惕地盯着药。 慕长歌明白他们的用意,拿出了根银针在药中一试:“没下毒,你们若信不过,让大夫验验。” 几人这才接过药喝起。 “娘亲,他们印堂发黑,看起来不仅仅是吃坏肚子那么简单。” 这时,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从慕宸口中吐出。 他坐在椅子上,晃动着双腿,眨巴着灵动的双目,一副天真无害的姿态。 慕长歌拧着秀眉,配合着慕宸的话:“我给他们把脉时发现了怪异之处,他们体内的气息萦乱,的确不像吃坏那么简单,像中毒,但又说不上具体怎么回事。” “胡说!我们分明是吃了你的东西才会肚子疼,你们这么大一个饭庄竟拿坏的食物糊弄人!”捧腹痛叫的大汉一转话锋,恶狠狠的瞪着她。 其余人赶忙附和:“不错,我们都是在杏林饭庄吃过后才疼痛难忍,上吐下泻,更是不断跑茅厕,若今日你不能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就去报官!” 慕长歌故作严谨,面色严肃看向众人:“诸位放心,今日之事我定会好好调查给你们一个交代,若真是食材坏了,我定会负责到底,就怕你们不仅是吃坏了而是别的原因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汉勃然大怒,面色通红,情绪激动的一声吼叫:“莫不是想推脱责任?” 其余人却在此刻接二连三的抓痒痒,他们忍不住嘀咕着:“身上怎么会这么痒,像有虫子在我身上爬行,啃食着我。” 大汉翻了个白眼,正待出声,忽而察觉不对之处,同样伸手抓痒痒,不断挠着身体:“我也觉得很痒,大夫,你快帮我看看怎么回事,一定是饭菜不新鲜,导致我浑身发痒!” 大夫纵然奇怪众人的反应,却还是一一给他们把脉。 到最后,大汉痒的受不得,索性将背贴在柱子上,不断扭动着身躯妄图止痒,同时还不忘催促着:“大夫,怎么会这样?” 这回就连大夫也惊住了,他迟疑地看了眼慕长歌:“慕掌柜,他们的状况瞧上去不仅仅是吃坏肚子,实在怪异,脉相越来越乱了。” 慕宸忽而从椅子上蹦了下来,轻轻拉了拉慕长歌的衣袖:“听说西域有一种奇毒,就是这样的现象,身体瘙痒不止,患者不断的挠,不论吃什么药都无效,最后浑身溃烂而止。” “胡说!我怎么可能中毒了,我分明是吃坏肚子,你们杏林饭庄休想将责任推托到毒身上!”大汉厉声呵斥,短短片刻,却挠得更起劲了。 慕长歌并未搭理大汉,从容看向了一旁的围观众人:“从未听说过吃坏肚子身体会如此的痒,西域奇毒反倒会有这种现象,至于上吐下泻拉肚子,也是奇毒的症状。” 一时之间,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她再度看向了大汉等人:“你们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能用内力暂缓毒素,否则三日后必将浑身溃烂而亡。” “彪哥,我们快用内力暂缓毒素!先缓下来再说!”其中一人赶忙运功调整气息。 被称为彪哥的大汉面色瞬间惨白,咬着牙忍着疼痛:“什么习武之人,我们不过是菜农,常年种菜,机缘巧合下学了点功夫。” 彪哥话是这么说,运功的速度并不逊色其余人。 “可惜了运功也只能多活两天,到最后还是会因为痒浑身溃烂而亡,今日算你们运气好,我正好知道怎么解毒。”慕长歌开口了,悠扬女声透着分散慢。 “当真?” 一名大汉迫不及待凑了上来:“若慕掌柜知道怎么解,赶紧救救我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慕长歌眉眼一弯,面上的笑容极浅,泛着丝寒意:“你们不是说是因为吃坏东西才会这样的吗?我就算帮忙也只能开止泻的药。” 彪哥满心不甘,却也只得低头:“慕掌柜,我们的状况显然不是吃坏导致的,看样子我们是中毒了,请你出手救救我们兄弟几个。” “想让我救你们很简单,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污蔑杏林饭庄的食物有问题?” 慕长歌的语气凌厉了几分,凤眸微挑,脸庞冰冷。 几名大汉像被戳中了窝心子,一时语塞,面面相觑。 彪哥迅速反应而来,摇头否认:“没人派我们来污蔑杏林饭庄,我们并非吃坏而是中毒,谈何污蔑?” “这块令牌又是怎么回事?”慕长歌蓦地伸手,夺走了藏在彪哥胸襟处的令牌。 方才彪哥忙着抓痒痒,露出了令牌一角,被她察觉,便找机会夺走。 彪哥惊诧地瞪圆双目,未曾想过令牌会被发现,他想要夺回令牌,却因为浑身瘙痒不止,不得不抓痒痒。 “菜农怎么会有宫里的令牌?” 慕长歌饶有兴趣地晃动着手中的令牌:“只是不知这是哪位贵人的令牌?” 令牌做工精致,制作令牌的木头凑近一闻,还可嗅到股淡香,这种木头只有宫里才有。 彪哥身后的大汉露出为难的神色:“这怎么会是宫里的令牌,我们只是寻常菜农,哪接触得了宫里的人。” 慕长歌笑眯眯地将令牌收好,轻柔的女声尽是警告:“不将幕后之人说出来的话,几位请便,你们身上的毒我爱莫能助。” 第183章 卫王府的规矩 “你!” 彪哥气急败坏,扭曲着张脸,又不得不按捺心弦瞪向慕长歌: “我也不知道是谁,那人蒙着面给了我一大笔银两,让我们假装吃坏肚子。” 得到想要的答案,慕长歌转身看向了围在四周的群众:“你们可听见了?” 众人忍不住唾骂,恨不得将口水吐到大汉身上。 清月秀丽的脸庞被怒火填充,愤怒至极:“我们杏林饭庄的食材每日更换,绝无可能有问题,果然,有问题的是你们!” 彪哥咬着唇,额前虚汗淋漓:“慕掌柜,你已得到想要的答案,可以为我们解毒了?” 面对询问,慕长歌面色泛冷,讥笑着:“你们并未中毒,不过寻常的痒痒粉,时辰到了自会恢复正常。” “什么?你竟敢戏耍我们!”彪哥身形一闪,冲至慕长歌面前想将令牌夺回,却因为浑身瘙痒,不得不停下抓痒痒。 见状,慕长歌顺势让小厮将彪哥等人拿下。 这几人都是习武之人,可不是吃素的,见势不妙,顾不得其他,火速溜走。 “可恶!竟被逃走了!”清月愤愤地跺着脚。 围聚在杏林饭庄门口的群众一哄而散。 慕长歌握紧了令牌,眸色冗长,红唇轻轻动弹着:“我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他们只是奉命行事,知道的不会太多,也套不出有用的话。” 清月一听此话,迅速凑了上来:“姑娘,是谁丧尽天良干这种缺德事?” 慕宸双臂环在了胸口处,稚嫩的圆脸带着深沉:“娘亲前脚刚从宫里出来,后脚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说是谁干的?” “莫非是……” 清月并未将想说的话说完,她的瞳仁猛烈地缩动着,显然已经有所揣测。 慕长歌晃了晃令牌:“现在只知道令牌出自皇宫,至于令牌的主人是谁还需深查。” 慕宸眉眼一弯,灵动的双目炯炯有神:“娘亲,我只有一人兴许知道令牌的主人是谁,我们去找他!” “是谁?”清月凑了上来,略微好奇的看向慕宸。 虽说慕宸只是个孩童,众人都未将他当孩童看待,他所知道已远远超过孩童的范围。 慕宸笑而不语,拉着慕长歌的手往前走:“等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一道健硕的身影随之浮现在慕长歌的脑海中,还未到,她就已经知道慕宸想找的人是谁…… 卫王府。 府邸门口,一位公公正领着几位娇滴滴的美人站在门口等候。 美人们妆容精致,一袭绸缎锦服将她们曼妙的身姿尽显,萧映寒却蹙紧剑眉,满脸不耐地朝着公公而去。 “卫王!” 瞧见萧映寒,公公赶忙行礼:“卫王您总算回来了。” 萧映寒锐利的眸子扫了眼站在公公身后的美人们,剑眉轻挑,低哑的男声带着烦躁:“公公这又是在唱什么戏?” 公公忙笑着,招呼身后的美人向萧映寒行礼:“你们几个还不快行礼。” 美人异口同声行礼着。 萧映寒的视线从她们身上一掠而过,鹰锐的眸子如利刃剜向了公公。 公公明白萧映寒的用意,赔笑着:“卫王,皇上体恤您,说您至今未娶妻,给你安排了些妙龄女子,让她们服侍你,那一位还是李员外的女儿。” 萧映寒熟视无睹:“既是皇上送来的人本王也不好拒绝,若是她们待不住跑了,那可就不是本王的责任了。” “能进卫王府是她们的福气,她们又怎么会跑呢?”说这话时,公公立即转身看了眼身后的姑娘们。 其中一姑娘赶忙出声附和:“我一定会好好服侍卫王的!” 萧映寒冲着东延使了个眼色后,抬步迈入府邸。 东延来到了姑娘们身前,客客气气道:“跟我来。” 不远处,几道双眼正直勾勾的盯着这一幕。 慕宸的小手揉了揉双目,唯恐自己看错了,他的唇硬是哆嗦了两下:“没想到叔叔爹爹的府中竟塞了那么多美人。” 慕长歌见怪不怪,并不将这些放在心上:“卫王的身份就摆在台面上,身边的女人多些也正常,不过这都是他的事,与我们无关。” 慕宸巴掌大的小脸顿时一拧,撅着红润的唇咕咕嚷嚷着:“娘亲,叔叔爹爹可是块香饽饽,肥水不流外人田。” 慕长歌只想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并不想和任何人牵扯上不该有的关系,包括萧映寒。 这男人和别的女人往来,与她而言反倒是好事。 至少她的耳根子能够清静安闲,也能少见到萧映寒,何乐而不为呢。 她无奈的摇晃着脑袋,大踏步前行:“别忘了此行的目的,你娘亲我不也同样是块香饽饽。” 卫王府,一处书房内。 萧映寒骨节分明的手正端着杯茶水,整间屋子都弥漫着淡雅的茶香。 东延步伐匆匆,迅速来到他面前:“卫王,慕掌柜带着慕宸来了,她们只说有事找你,并未说清具体所为何事。” “哦?” 萧映寒饶有兴趣地轻挑唇瓣:“杏林饭庄刚出事,慕长歌就来了,看样子是为了这件事而来,让她快过来。” 东延一转话锋:“皇上派来的那些女人,要怎么处置?” 提及此事,萧映寒的眸色瞬沉,俊容泛着严寒,他微抬视线蕴在眼底的寒意乍现:“按规矩行事,我要她们在最短的时间内主动离府。” 凉飕飕的男声令人不寒而栗。 东延止不住哆嗦了下身体,拍打着胸脯:“卫王放心,这点事我定会处理好。” “卫王,有位自称是李员外之女,求教您。”东延前脚刚走,就有侍卫赶来。 萧映寒轻动薄唇,冷厉的男声带着警告:“卫王府的规矩忘了不成?这些女人的死活与本王无关,这种小事还需亲自通报本王?” 侍卫赶忙行礼:“属下愚钝,这就将李员外之女赶走!” 院外,李员外之女李天娇正在等候着。 侍卫冲着她摇过了头:“卫王忙碌分不开身,李姑娘请便。” 李天娇有些不甘心地将手中的燕窝汤递上:“可否劳烦你将这燕窝汤递给卫王?” 第184章 一言九鼎 侍卫摇了摇头,规规矩矩做答:“姑娘,您还是学学规矩,卫王从不食外人所递的食物。” 李天娇盯着羹汤良久,终是遗憾的收回视线。 她正待转身离去,便见一名小厮带着位女子前来。 “叔叔爹爹!” 慕宸刚抵达院外,就扯着嗓子,迫不及待朝着院内赶去。 他身后正跟着慕长歌。 “慕姑娘,这边请。”小厮毕恭毕敬的在前方带路。 看着慕长歌进入院子,李天娇愣了愣,转眸看向侍卫:“那女人是谁,为何能自由进入院子?” 她是李员外之女,在城中也是号有头有脸的人物。 若不是为了接近萧映寒,她又怎会甘心当名侍女。 如今,她想见萧映寒一面比登天还难,这女人却轻轻松松见到了她梦寐以求想要接触的男人。 侍卫啧了啧嘴,面色略为感慨:“她可是位了不起的人物,你可知杏林饭庄?她便是杏林饭庄的掌柜,慕长歌。” 哪怕是深闺中的大家闺秀,也知晓城内有位医术了得的姑娘,做得一手药膳,开了家杏林饭庄,生意更是有声有色。 “慕长歌?” 李天娇盯着院子良久,几丝不屑在瞳中跃动:“再怎么厉害还不是带着个拖油瓶?卫王这等人物,又怎会替外人养孩子?” 屋中,萧映寒正在喝茶。 慕宸人未到,声音先传入了屋中,他迈着小腿兴致勃勃地朝着萧映寒走来:“叔叔爹爹,你府邸可真大。” 他转了转眼珠子,几缕思绪悄然腾升。 看样子他得在暗中多帮衬点,若娘亲跟了叔叔爹爹,不仅能住气派的府邸,他还能继承叔叔爹爹的家当…… “你若喜欢常来走动,把这当自己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萧映寒大大方方道,骨节分明的手一伸,递了盘糕点来。 慕宸毫不犹豫地捻起块糕点,腮帮子随着咀嚼的动作动弹着,葡萄般明亮的眸子显然在思考着什么:“叔叔爹爹,这话可是你说的,我要是这辈子都赖在你这,你也不能赶我。” 萧映寒素来冰冷的俊容难得带笑,柔意从眼底溢出:“一言九鼎,自然不会骗你,只不过就算我同意了恐怕也没用。” 两人的对话,清晰无比地传入慕长歌耳中,她的面色多了抹无奈。 都说女大不中留,她反倒觉得慕宸的胳膊肘往外拐。 “孩童的话岂能当真。”慕长歌开口了,她的视线落到了慕宸身上。 慕宸正忙着吃糕点,灵动的眸子扑朔着光彩,他迅速起身:“娘亲,我去院外溜达。” 这孩子倒是聪明,知道慕长歌有事和萧映寒商议。 “没想到你这卫王府倒是热闹,方才门口年轻美貌的姑娘可不少。” 慕长歌并未将目的急着道出,而是随意找了个由头出声。 萧映寒抬眸,深不可测的双目瞬间锁住了她:“这些人都是皇上派来的。” 简单的字眼,让慕长歌明白了男人话中的意思。 皇上这是在变相的将自己人塞给萧映寒,府中多了几双眼睛,他或多或少都得顾及一些。 萧映寒明知道这些人都是皇上派来的,并未将她们拒之门外,也就说明了他有法子应付。 “皇上可不仅对你下手,也对我动手了。”慕长歌迅速将杏林饭庄所发生的事道出。 萧映寒静静凝视着面前的女人,薄唇微微一扬:“所以你今日来,是来和我联手的?” 他和皇上水火不容,迟早会兵戎相见,若能多一个帮手,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慕长歌可不是吃素的。 慕长歌不假思索地轻轻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横竖皇上已经盯上了我,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我想给他送份礼。” 提及送礼,萧映寒的双眸不自觉亮起,饶有兴趣道:“你想送份什么样的礼?” 慕长歌眯了眯眸,几个字眼从口中缓缓吐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听说守城将军刚正不阿,嘴快心直,皇上对他颇有微词,却因此人能力出众,手中兵都十分听他的,不得不忍耐。” 她并未将心中所想道出,萧映寒却已经明白,她想做的是什么。 男人一挑薄唇,似笑非笑:“就算我有办法让他和皇上不和,可此人刚正不阿,也未必会成为我们的人。” 守城将军也因忠心,才会得到皇上的器重。 就算此人不效忠皇上,也未必会效忠他人。 对此,慕长歌不紧不慢一笑,干净澄澈的眸似不藏丝毫心思,却又令人不敢轻视:“我既是来和卫王联盟的,自然会拿出我的诚意,剩下的交给我便是。” 见面前之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萧映寒也便放下心弦,他的神色却又凝重了几分:“这仅仅是开始,他坐稳皇位多年,如今想要撼动他的地位,我们需要做的事有很多。” 萧映寒和皇上斗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谁倒台,这两人都不简单。 慕长歌并不在意这些,将心中所想道出:“兔子急了尚且还会咬人,我也是逼不得已,若是什么都不做,恐怕连小命都守不住。” 慕长歌并未在此处多待,很快便带着慕宸离去。 看着慕长歌离去的身影,萧映寒微眯双眸,面色略沉:“东延。” 被唤到名字,东延麻溜地来到萧映寒面前:“卫王,有何吩咐?” 萧映寒毫不犹豫道:“派几个身手矫健的暗卫在暗中保护慕长歌,别被人发现了。” 东延嘿嘿一笑,几丝趣意随之萦绕在双目中:“卫王这是担心皇上对慕姑娘动手。” 没等萧映寒一记白眼甩去,东延化作道风迅速离去,声音却远远地飘荡而来:“卫王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保证安排妥当!” 卫王府。 慕宸将双手负在身后,一副小大人的姿态,他环视了圈四周,啧了啧嘴:“娘亲,瞧瞧这气派的府邸,你当真不考虑叔叔爹爹吗?” 奶声奶气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让人没半点脾气,就像一记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第185章 救人要紧 慕长歌略为无奈地摇过了头,她轻动唇瓣,话还未从口中吐出,一道身影蓦地从她身旁闯过。 她的胳膊被撞的一阵生疼。 “抱歉了,我光顾着看路撞到了慕姑娘,想必慕姑娘大人有大量,也不会计较这些?” 李天娇赶忙出声,秀丽的脸庞毫无歉意,眸子深处夹杂着抹傲慢。 慕长歌的眼皮莫名一跳,她总觉得这女人看自己的目光怪异的很。 她不动声色摇过了头,转身就走。 然而,李天娇脚一横,径直拦住了她的去路:“你就是杏林饭庄的掌柜?百闻不如一见,没想到正如传闻中的那样,未嫁人就有了孩子。” 慕长歌算是明白了,这女人故意滋事。 她微挑眼帘,直视着李天娇:“姑娘,该如何称呼你?” 李天娇瞥了眼慕长歌,女声带着道不出的嘲讽:“我乃李员外之女李天娇,慕姑娘你连孩子都有了,还是少往卫王府跑,别霍霍卫王的名声。” 慕长歌笑了,平静如水的双眸如剑锐利至极,她不紧不慢道:“卫王都没说什么,李姑娘急什么?莫非你成了卫王府的女主人?” 一句话,呛得李天娇不轻,刹那间,她的面色因愠怒涨红。 见状,慕长歌再度一笑:“李姑娘,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句话?倒是你,可别乱出头霍霍了卫王的名声。” 李天娇忍无可忍一声怒斥:“像你这种伤风败俗的女人哪有资格相伴卫王左右?城中谁不知你是个狐狸精,将卫王迷的团团转?” 慕宸好看的小脸皱在了一块,似被打扰到,他伸出小手掏了掏耳朵:“娘亲,哪来的苍蝇竟如此聒噪,我们快走,我耳朵都受不住了。” 李天娇眉眼一扬,脸庞变得面目狰狞:“你这小孩竟如此无礼,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 “李姑娘。” 东延走了过来,他故作头疼地将眉头拧在一起。 萧映寒下令,要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些女人都赶走,他正愁着无从入手,现在机会送上门,他可不能错过。 原本还怒目圆睁的李天娇瞬间一展笑容,姿态优雅,女声婉转:“东侍卫。” 东延是萧映寒的眼前红人,她可不敢招惹。 慕长歌不由啧了啧嘴,满脸唏嘘,就连慕宸也忍不住出声:“娘亲,这位李员外的女儿变脸的速度如此之快,怎不去唱戏?” 李天娇的脸青了几分,长袖下的指尖狠狠掐至手心中,要不是有旁人在发作不得,她定要让这小孩好看! 东延嘴角不由抽搐着,险些笑出声,他竭力地克制着,一本正经道:“李姑娘,你是皇上派来伺候卫王的,却这般不懂规矩,恕我们卫王府不能留你,李姑娘自便。” 李天娇看傻了眼,面色一僵,整个身体硬在原地。 直至东延的身影从面前彻底消失,李天娇方才反应而来,赶忙追上:“东侍卫,此事并非你看到的那样,这件事另有隐情!” 慕宸冲着李天娇离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语气多了丝怜悯:“皇上竟送了这么蠢的女人到卫王府,叔叔爹爹想要逐人轻而易举,就算是皇上也说不得其他。” 就连慕宸也将这件事看透了。 若没萧映寒的指示,东延又怎会如此干净利落地将人赶走? 三日后,御书房。 “守城将军竟敢当众驳了朕的颜面!” 皇上怒气冲冲的将桌上的奏折甩至地面,龙颜乌云密布,怒声呵斥:“辛济当真以为朕不敢摘了他的乌纱帽吗?传令让辛济待家革职!” 公公不敢怠慢,得了吩咐扭头就走。 “皇上,这辛济就是口直心快,一介武夫哪懂得朝廷上纷争,皇上可千万别为了这种人气坏身体。”全公公端了碗滋补身体的汤走了过来。 皇上一声闷哼,转了话题:“卫王那如何了?” 全公公明白皇上的意思,赶忙出声:“奴才正巧要说这件事,您塞给卫王的那些姑娘们要么待不住自己走了,要么被卫王以各种各样的由头撵走。” 这样的结局,皇上并不意外,他微敛眸光,眸色诡谲多变:“卫王那毫无进展,慕长歌那同样如此,简直是一群饭桶,这点小事也办不好!” 全公公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溜达了圈后,他迅速凑了上来:“皇上,奴才有个主意,倒是可以一试。” 杏林饭庄。 “姑娘,卫王派人回话了。” 清月步伐匆匆,迅速赶至慕长歌身旁:“卫王说事已办妥,守城将军已被革职,接下来就看您的了。” 慕长歌红唇微扬,迅速起身:“走。” 城中,一处庭院内。 一名妇人拎着菜篮推门而出,她还未走上几步,眼前忽而一黑,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姑娘!快看!” 在前方带路的清月蓦地停下步伐,她的面色僵了僵:“前方有人倒下了!” 慕长歌下意识蹙紧秀眉,一路小跑赶到了妇人身旁,开始为妇人把脉。 清月细细端详着面前的这张脸庞,越瞅越眼熟。 她忽而想到什么,赶忙掏出一副画像冲着妇人对比着,比较过后,她激动的声音颤了几分:“姑娘,这位便是我们要找的人!” 慕长歌的双眸瞬间亮起,她收回了手,迅速搀起妇人:“先将人搀进屋,救人要紧。” 清月麻利地将画像收好,还没来得及搀扶人,面前忽而卷起道狂风,一道黑压压的身影已然立身在她跟前。 男人年纪不大,身影挺拔,浓眉如山,容貌算得上清秀,此时他的脸庞布满灼色,一把搀住了妇人:“娘!你怎么了!” “公子,你娘旧疾发作导致昏迷,疾病有些严重,我是大夫,你若信得过,先将人搀进屋,我给她做碗药汤,很快就能清醒。”慕长歌开口了。 事态紧急,男人并未深想,迅速点头馋着妇人回屋:“姑娘有劳了。” 厨房堆了不少药材,正好有慕长歌用的上的。 辛济像只无头苍蝇,在屋中一遍又一遍地徘徊着。 第186章 挖墙脚 慕宸坐在椅子上,晃动着脚丫子,稚嫩圆润的脸庞平静如水,奶声奶气的声音波澜不惊:“娘亲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事,你就把心揣回去。” 辛济并未将慕宸的话放在心上,他满眼焦灼地盯着床榻的妇人。 “药来了。”慕长歌端着碗药汤走了过来。 辛济耐不住性子,猛地起身接过汤药,喂妇人。 慕长歌取下发鬓上所佩戴簪子,轻轻一扭,拿出了几枚银针:“用银针疏通筋脉,能够更好的治疗,你娘身上的病都是旧疾,想要痊愈不太可能,不过治疗个七七八八并不是问题。” “当真?” 辛济的面色立即有了转变,双目绽着精光,语调明显上涨。 他寻遍城中大夫,众人对他母亲的病无能无力,如今,总算有人能够医治,他险些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 慕长歌煞有介事地点过了头:“不错,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辛济面色严谨,冲着她拱了拱手:“若你真能治疗我母亲,在下辛济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姑娘!” 对此,慕长歌大大方方摇过了头:“做牛做马就不必了,不过有件事辛公子的确能帮上忙。” 辛济不假思索道:“姑娘但说无妨。” 慕长歌微微一笑,并未急着出声,而是用银针轻轻戳入妇人身上的穴道内。 她的速度很快,薄如蝉翼的银针不过片刻便尽数插入了穴道内。 原本昏迷不醒的妇人蹙紧眉头,费力地睁开双眼,用力咳了几声。 辛济克制不住激动,赶忙凑近:“娘,您感觉如何?身体好些了没?” 妇人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地依靠在一旁,她伸手晃了晃表示无碍:“我这条命硬的很,老天爷带不走。” 慕长歌笑了笑:“您只需好好调养身体,再活个二十载还不是问题,今日你就好好歇着,即日起我每日派人送两次药膳,隔三日我会亲自上门给您把脉。” 妇人像听到了匪夷所思之事,双目放大,张着唇半响也道不出一句流利的话。 慕长歌想到什么般,特地出声:“放心,不收诊金,只收药钱。” 她早在背后将这位守城将军调查个清楚。 身为守城将军,每月的俸禄足够一家的开销,奈何家中有位常年卧病的母亲,耗费了不少音量。 辛济掩住激动的心,一把掏出了把碎银:“姑娘收好,也不知道这些够不够。” 慕长歌并未客气,接过了银两:“我先收下了,至少这段时间的药是够的,辛公子是习武之人?” 辛济微微一愣,顺着慕长歌的视线望去,方才记起摆在家中的长剑,不由一笑:“不错,这把剑是我爹生前留下的,他希望我斩奸除恶。” “我的饭庄正缺一个习武之人帮忙,不知辛公子可愿意前来?你娘的诊金就从月钱里扣,多的再给你,包吃包住。”慕长歌索性将心中所想的道出。 没等辛济出声,妇人反倒先开口:“辛济,你去倒也无妨,这姑娘心善,定然不会亏待你,横竖你的官职都被革,先找个去处安置倒也无妨。” 辛济随之点过了头,面色严谨,男声略沉:“我娘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乐意,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等会竭尽所能,对了,姑娘你的饭庄在哪?” 面对询问,慕长歌毫不犹豫作答:“杏林饭庄,我叫慕长歌,你去的时候报上我的名字即可。” “慕掌柜?” 辛济的瞳仁微微缩动着,眼中多了分思索之色,他忍不住唏嘘着:“传闻杏林饭庄的掌柜医术高明,没想我还有机会见到,久仰大名。” 宫中,御书房。 皇上沉着面,直蹙剑眉,他攥紧拳头一声轻哼:“走了一个辛济,换一个人不就成了?这些士兵竟敢不从?” 全公公微微颤抖了下身体,不敢惹怒皇上,小心翼翼道:“辛济为人耿直,深受士兵们的爱戴,况且这些士兵有不少是随辛济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他们认人不认兵符,换新的将军难免需要磨合。” 皇上眯了眯眸子,锐色从瞳中迸射而出,沉吟许久,他方才出声:“辛济品信不差,就是这张嘴太尖钻,你找个由头派人让他继续担任守城将军一职。” 全公公不敢怠慢,赶忙退下。 然而,没多久全公公再度出现在皇上面前。 全公公颤抖了下身体,时而打量着皇上:“皇上,辛济拒绝担任守城将军一职。” “什么?” 皇上像听见有趣的事那般,一挑剑眉,眸色锐利,幽光凛凛,他讥讽一笑:“朕特地命人请他复职,齐济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拒绝?” 一开始,皇上是想利用革职示威,齐济过于耿直,若能趁机磨练一下此人的性子最好不过,谁成想,这一革职,齐济索性走了。 全公公焦头烂额地附和着:“奴才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田地,奴才特地去打听过了,齐济跑到了杏林饭庄帮忙,闲着没事就打打下手,若有人前来捣乱,他就负责逐人。” 几个字眼,成功吸引了皇上的注意力,他轻挑眼帘,睨着眼扫向了全公公:“杏林饭庄?他前脚刚被革职,后脚就跑到慕长歌那去?” 全公公也是满脸不解:“也不知齐济到底在想什么,放着将军不当,非得去饭打下手。” 皇上一声闷哼,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桌上:“就怕有心人在暗中挖墙脚,都跑到朕这挖人了!简直无法无天!” 全公公瞬间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皇上素来不信巧合,前脚他刚革了齐济的职,后脚这人就跑到了杏林饭庄。 他就知道,慕长歌绝非省油的灯,竟还把齐济都挖走了。 齐济是猛将,这一挖,皇上失了城中的兵权,那些兵只认人,若真有一天出事,齐济出现将兵都带走,恐怕也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皇上息怒!” 简单分析完利弊后,全公公赶忙出声:“没想到慕长歌的胆子如此之大,连皇上的人都敢挖。” 第187章 绝不轻饶 皇上微眯双眸,勉强压制着怒火,凉意由身而散:“兴许慕长歌没那么大的胆子。” 全公公瞬间明白了皇上的用意,赶忙讯问:“皇上,您的意思是这件事另有主谋?” 皇上并未急着出声,骨节分明的手相互交织着,他暗咬唇瓣:“朕不信这事卫王没有参与,既然这两人已在暗中勾结,朕绝不能轻饶!” 继而,皇上轻挑眼帘,眸色冗长,他直视着全公公:“去把那女人给朕活绑。” 若慕长歌愿意投诚,他倒是可以给个机会,毕竟这女人的确有能力,关键时刻没准还能给萧映寒致命的一击。 得了吩咐,全公公不敢怠慢,赶忙离去。 杏林饭庄。 齐济正在帮忙端菜,他实在闲不住,主动帮忙。 “这几日感觉如何?” 慕长歌从外头走来,看向了齐济。 齐济放下手中的动作,笑了笑:“挺好的,就是太闲了,我得多干点活,慕姑娘为我娘医治,我怎么都得好好表现。” 他清楚,请个大夫治疗怎么都得掏空积蓄。 慕长歌只收药钱,已经卖了人情,他能做的有限,只能力所能及。 慕长歌明白他的用意,大大方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你坐镇杏林饭庄,我也安心了,我现在去给你娘把脉,你娘的情况明显好转,你可以放心。” 辛济重重一点头,面色凝重,冲着慕长歌拱了拱手:“慕掌柜,有劳了。” 慕长歌并未多待,很快便离去。 马车已备好,正静静停在饭庄门口。 清月掀起车帘,馋着慕长歌坐上马车后,有意的压低声线:“姑娘,齐济是什么来头?上回有两个不长眼的找事,直接被他丢了出去。” “他啊……” 慕长歌有意拖长尾音,红唇轻扬:“他可不简单,只是我将他带回杏林饭庄,就怕有心人盯上我。” 她相信,要不了多久皇上就会知道这件事。 她公然挖人定会惹得皇上暴怒,皇上可不是安分的主,还不知会折腾什么事端来。 清月下意识凑近,双目带着明显的询问之意:“姑娘,有心之人是谁?” 慕长歌轻动唇瓣,正待出声,马车忽而一颠,硬是将她想说的话生生堵住了。 “几位爷,我们不过混口饭吃,还劳烦您高抬贵手。”车夫颤抖着声线,抖如筛糠。 “怎么回事?” 慕长歌一蹙黛眉,蓦地伸手,一把掀起帘子,锐眼扫向了四周。 几名莽夫手持利刃,架在了车夫的脖颈上,车夫的额前挂满了汗水,不敢动弹分毫。 慕长歌悄然将手往后揣,暗暗掏出早已准备好药粉,关键时刻,药粉还能为她争取时间。 清月吞咽了下口水,喉咙动弹了两下,白皙的脸庞因恐惧化为惨白,面色凝固:“姑娘,莫不是有心人盯上了你?” 一名莽夫瞥了眼马车,摊开幅画端详过后,伸手指向慕长歌:“就是她,活绑了。” 慕长歌的眸子微敛,蕴藏在眸底深处的凉意乍现,她捏紧秀拳,等待时机。 莽夫挥起了长刀,忽而一块石子从暗处飞出,将莽夫手中的长刀击落。 “不好,有埋伏!” 莽夫赶忙抓起长刀,警惕地盯着四周。 唰唰…… 暗中倏忽窜出了十余道黑色身影,朝着莽夫而去。 “趁现在快走。”慕长歌当机立断,迅速出声。 车夫这才拾起被吓坏的魂魄,攥紧了马鞭,驾驶着马儿离去。 慕长歌伸出纤细的手掀起车帘,往后头望去。 黑衣人与莽夫纠缠在一块打斗,若非黑衣人出现的及时,头疼的该是慕长歌了。 “姑娘,莫不是这群莽夫的仇家找上门?”清月暗暗庆幸着,面色放松,有种劫后逃生之感。 慕长歌可不认为是莽夫的仇家找上门,她的视线随之落到了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腰牌上。 腰牌精致小巧,隔得远她看不清。 可她总觉得腰牌似乎在哪见过…… 卫王府。 萧映寒的面前正摆放着张城形图,他的双手肆意环至胸前,如鹰一般犀利的双目正紧锁着地图。 “卫王。” 东延从外头匆匆而至:“慕掌柜遇刺了,好在被我们的人救了,安然无恙离去。” 萧映寒方才转眸,将视线转向东延:“皇上派来的人?” 东延用力点过了头:“对方并没有交代,但根据种种线索,的确是皇上派来的人。” 萧映寒思索片刻,方才出声:“刺杀失败,皇上不会再贸然出手,以防万一,还是需要加派人手保护她。” 宫中,刺杀失败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入皇上耳中。 皇上剑眉一扬,锐眼看向了侍卫:“这点事也处理不好?” 侍卫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个劲磕头:“皇上息怒!活绑有些难度,何况那群人出现的太及时,我们的人措手不及。” “够了!” 皇上一声怒吼,锐眼一把扫向侍卫:“自己去领罚,赶紧给朕滚!” 侍卫急急起身:“多些皇上恩赐!” 看着侍卫离去,皇上气的抓起一盏琉璃杯,直往地上摔。 全公公的身体不由一哆,轻声劝阻着:“皇上息怒,龙体要紧,前些日子您说晋州是块硬骨头,谁能将晋州啃下就将晋州赏赐给谁,卫王收复晋州有段时间,最近催得紧,若是再不将晋州赏赐给他……” 皇上捏紧了拳头,眼中迸射着幽光:“晋州可是个宝地,萧映寒能不能将它握紧还是未知,赏赐给他又有何惧?” 皇上迅速提笔,在圣旨上洋洋洒洒写下一段话,盖上玉玺后,这才将圣旨递给全公公:“给萧映寒。” 全公公迅速接过圣旨,正准备离开时,却被皇上唤住了:“等等。” 全公公一转步伐,三两下冲到皇上面前:“陛下有何吩咐?” 皇上睨着眼,直视着面前的圣旨,沉闷的声音里满是算计:“去找归苍楼,这一次好好安排,可不许失败了。” 他不信慕长歌次次那么好运,就算这女人身边有人保护,归苍楼可不是吃素的。 第188章 速速带路 慕府。 慕老爷面色阴沉,他沉着面坐在书房内。 “老爷,慕长歌在宴席上惹了一片人,皇上对她极其不悦,她这种冥顽不灵的性子,迟早会祸害慕家!” 慕夫人正在一旁磨墨,看似不经意的话,却句句令人心生忌惮。 门口,十九娘恰好端了碗补汤来,两人的对话硬是让她停下步伐。 慕老爷一声闷哼,眼中满是不悦:“慕长歌净知道惹祸,这回把皇上都惹到了,若要怪罪,我们慕家也逃不了干系!” 慕夫人忙道:“我倒是有个办法,真到那一步,就将她从族谱上除名,届时就算有所牵连,我们慕家也能安然无恙。” 慕老爷颇为赞许地看了眼慕夫人,轻轻点过了头:“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让人准备准备,我要亲自跑一趟杏林饭庄,敲打敲打这不听话的孽女!” 见慕老爷正在气头上,慕夫人趁机出声:“十六娘可是慕长歌塞进慕府的,没准这俩人一个鼻孔里出气,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行了!” 慕老爷脸上的五官瞬间拧在了一起,烦躁至极:“十九娘和慕长歌不一样,她肚子里还是个男孩,若生下我们慕府也就后继有望了。” 无奈,慕夫人只得将不悦统统揣至腹中。 十九娘正得宠,仗着肚子里有个孩子,在府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慕夫人甚至说不得她的半点不是,这些日子,慕夫人没少下手,却从未得手过,无奈,她只得想法子从慕长歌身上入手。 十九娘一声不吭,悄然走远后,这才让身边的丫鬟准备马车:“弄辆马车来,去趟杏林饭庄,从后门走。” 正好,她也有要事找慕长歌。 杏林饭庄。 清月扭头就将慕长歌遇刺的事道出。 白臧面色泛冷,眸色凝重:“慕掌柜,即日起由我贴身保护您。” 若出手的是皇上,此事绝不会轻易结束。 齐济也在一旁附和:“还有我。” 对此,慕长歌一笑而过:“杏林饭庄需要人来坐镇,齐济你就留在这,你还有母亲,在这比较安全,就别做冒险的事,白臧可以跟着我。” 一番话,彻底堵住了齐济的嘴。 他家中还有病重的母亲,可不能让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娘亲!” 慕宸手中拿着跟糖葫芦,葡萄般灵动的双目扑朔着亮光:“你看看谁来了。” 慕长歌方才将视线落到不远处的慕宸身上,他身后正跟着十九娘。 这段时间,慕长歌忙着治疗齐济的母亲,倒是忘了给十九娘把脉。 她迅速前行了几步:“你来的正好,我这正好弄了些安胎药,忙忘了就没给你了,我们去厢房说话,我顺带给你把脉。” 十九娘并未多说,跟着慕长歌前去厢房。 很快,两人便抵达厢房。 这才刚关门,十九娘便迫不及待将自己在慕府所听到的道出:“慕老爷和慕妇人马上就要来了,她们兴师动众,是来找茬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慕长歌从未将慕家的这群跳梁小丑放在心上,她无所谓地摇过了头:“她们能不能安然无恙地待在杏林饭庄还是后话,更别说能不能见到我了。” 随后,她开始把脉,拿出不少瓶瓶罐罐开始叮嘱着。 这些都是安胎药,就算到时候真出了什么纰漏,只要不要太严重,慕长歌都能尽力保下孩子。 一旦孩子生下,慕夫人手中的实权严重减少,兴许十九娘能够取而代之,掌握一整个慕府。 “孩子很健康,是个大胖小子,只怕这时候慕夫人该坐不稳了。”慕长歌轻声提醒着。 十九娘笑了,白皙的脸庞上毫无笑意可言:“自从我进入慕府后,她就没安分过,不过也无妨,她奈何不了我,倒是你,关于你娘的事查的如何了?” 慕长歌明白十九娘话中之意,她略为惆怅地摇过了头,思绪暗自在眸中跃动着:“我已派人去吴家村寻人,听闻那位稳婆隔几年便会回来祭拜家人,我派了人盯着,只要她一回来,应该就有线索。” “我这有样好东西给你,权当报答你给我这么多药。” 就在慕长歌好奇之际,十九娘麻利地掏出了幅画递上来。 慕长歌打开画像,只见画中画着一妇人,相貌平平,并无奇特之处。 她盯着画像良久,眸色沉了沉:“莫非……这就是当年负责接生的那位稳婆,吴明媚?” 十九娘颇为赞许地看着她:“不错,我费了不少工夫才弄来的,你帮了我不少,还帮我在慕家站稳脚跟,我也得拿出诚意报答你,只不过时隔多年,人难免会有变化,她嘴下有颗大痣很显眼。” 慕长歌大大方方接受了十九娘的好意:“多谢了,就算我的人在吴家村等着,也等于大海捞针,现在有画像,定然如虎添翼。”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停在了杏林饭庄门口。 丫鬟掀起车帘,搀扶着慕夫人下马车。 看着面前的门匾,慕老爷不由啧了啧嘴:“谁能想到,慕长歌有这等本事,建立杏林饭庄,敛财无数。” “就是!” 慕夫人的双目掠过了贪婪,轻柔的女声带着刻薄:“我们慕家将她拉扯长大,她也不知报恩。” 慕老爷并未多说,深深注视着杏林饭庄后,台步进入。 “客官可有预约,还是寻常吃食?”店小二热情凑上。 丫鬟翻了个白眼:“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两位可是慕老爷和慕妇人,今日是来找慕掌柜的,还不速速带路?” 店小二愣了愣,迅速反应过来:“我这就去通报。” 丫鬟赶忙找了处干净的位置,安排慕老爷与慕夫人坐下。 店小二在路过慕宸身旁时,被慕宸拦住了:“你去忙,这件事就让我去告诉娘亲。” 慕老爷和慕夫人气势汹汹而来,想让人不关注都难。 慕宸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两人,他对慕家人向来没好感,若是能稍微作弄一翻,出口恶气倒也不错。 “娘亲!” 慕宸还未进入厢房,他那雀跃欲试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第189章 招待的方式 慕长歌下意识看了眼门所在的方向,不由轻笑:“能让慕宸如此激动,看样子慕家人来了。” 她甚至能明白,慕宸为何如此激动,八成是要使坏。 吱嘎—— 厢房门被推开,慕宸兴致勃勃赶来:“娘亲,慕老爷与慕夫人都在楼下坐着,说是要见你,娘亲您这么忙,哪有闲工夫见她们?就让我来招待!” 慕宸伸出肉乎乎的小手,用力拍打着胸口,葡萄般明亮的双眸时而略过狡黠,一副信誓旦旦的姿态。 这一幕惹得十九娘兴致满满,她饶有兴趣地看向慕宸:“你想如何招待他们?” 慕宸并未急着出声,白净柔嫩的脸颊上笑意嫣然:“很快你们就能知道了。” 慕长歌懒得和慕家人打交道,索性就交给慕宸处理。 慕宸携着笑,兴致勃勃离去。 十九娘微垂眸,看向了腹部,妆容精致的脸庞上多了抹笑颜:“若我能生一个向慕宸这样机敏的,也该无憾了。” 慕宸年纪虽小,心智不逊色年长他的人,许多事能自己做主。 慕长歌随之一笑:“你的能力就摆在台面上,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绝不差。” 杏林饭庄,慕夫人略为不耐地打量着四周,咕咕嚷嚷着:“这都过了一炷香时间,怎么还见到慕长歌?莫非她故意给我们难堪?” 慕老爷同样坐不住了,他朝着丫鬟挥了挥手:“赶紧去问问,慕长歌究竟在干什么,让我们在此等了有一炷香时间了!” 丫鬟这才刚走上两步,慕宸便走了过来,白皙稚嫩的脸颊上笑容清澈,灵动的眸子如一弯清泉:“娘亲已在厢房等你们,请随我来。” “磨唧唧的,慕长歌到底在干什么?莫不是故意想让我们久等?”慕夫人看到慕宸,心中不自觉多了无名火。 尤其是这双和慕长歌酷似的眼,看似无害,眸底深处却时而掠过机敏。 慕宸一顿步伐,转眸看向了慕夫人,红嫩的小嘴动弹了两下:“夫人到底想不想见我娘亲,你若不想见直接走便是,在这废话这么多又有何用?” 慕老爷还没见到慕长歌,哪舍得现在离去,他忙笑着:“快带路,我还有要紧事与你娘亲商议。” 慕宸方才台步继续朝前走,慕夫人只得暂时压制着满肚子恼怒。 走着走着,慕夫人发现了什么般,眉头一皱:“地上怎么还有根绳子?碍事的东西。” 慕宸回过了头,当他瞧见慕夫人正在踢绳子时,赶忙出声制止:“别踢!踢了可就倒大霉了!” 他越是这样说,慕夫人越是来劲,并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彭! 天上忽而腾空倒了盆水,直挺挺地倒下了慕夫人的脑袋上。 冰凉的水,瞬间将她浸透。 慕夫人看傻了眼,愣在原地半响都未反应而来,丫鬟率先反应过来,赶忙拿出手帕擦拭着慕夫人的脸庞:“夫人,您没事?” 慕宸故作懊恼的姿态,轻咬着唇瓣,话语中却又将责任尽数推至慕夫人身上:“都说绳子踢不得,夫人不听,这下好了,水直接倒下来了。” 这回就连慕老爷也不满了,双目带着愠怒,低声呵斥:“好端端的弄水干什么?就说她不踢,也一定有人会踢,你莫不是存心的?” 慕宸瞬间憋着张小脸,委屈巴巴地看着慕老爷,他的嘴角却隐隐上扬:“这本是教训闯入饭庄之人,我再三叮嘱,夫人却不听,要怪也只能怪夫人不听劝。” 慕夫人气的面色涨红,她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被孩童这般折辱。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我就说慕长歌能生出什么好东西,说白了你就是一个没有爹的野种!” 慕夫人顾不得其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慕宸。” 这时,一道女声从后方响起。 慕长歌微蹙秀眉,从一旁走了过来。 慕宸赶忙撒腿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跑去:“娘亲!” 慕长歌不紧不慢抬眸,注视着面前的慕夫人,女声薄凉:“时常有不长眼的跑到饭庄捣乱,我们杏林饭庄可不是吃素的,有所准备也是正常的。” 这话听的慕夫人浑身不自在,尖锐的女声显得刻薄:“慕长歌,没想到你就是这么招待我们的,再怎么说我们慕府待你不薄,将你拉扯大,到头来你竟泼冷水。” 慕长歌想到什么般,掏出手帕掩住了口鼻,秀眉紧拧:“这水怎有一股馊味?” 慕宸瞬间明白了慕长歌的用意,像被点醒,略为懊恼地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这水是……洗脚水……” “什么?” 慕夫人坐不住了,一声尖叫,满脸恼怒,气势汹汹地瞪着慕宸:“你竟敢将洗脚水往我身上倒。” 短短片刻,有不少看戏的百姓围距在一起。 慕长歌并未搭理慕夫人,眸子一扫四周,故作犹豫态:“我这也没慕夫人您能穿的衣服,您被洗脚水泼到可别着凉了,不如我吩咐厨房给您做一碗姜汤驱驱寒?” “洗脚水?” “慕夫人竟被洗脚水泼到了?” 一时之间,百姓们忍不住七嘴八舌议论着。 慕夫人面色瞬沉,几丝凉意随之萦绕眉心,她清楚,再待下去对自己有害无利,百姓们只会越传越离谱。 慕夫人只得愤愤跺脚,咬着牙看向慕长歌:“慕长歌,你好自为之,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指使慕宸干的,你最好别让我抓住把柄!” 慕长歌不以为然,抬眸对上慕夫人愠怒的视线,从容不迫的神色,惹的人更怒了:“慕夫人稍安勿躁,您被洗脚水泼了也怪不得我,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够了!” 慕夫人越听越恼怒,她狠狠瞪了眼慕长歌,压低声线,仅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出声:“慕长歌,你的好日子不长了。” 慕长歌却像个没事人,笑容不改:“这就不劳您关心了。” 慕老爷铁青着张脸,半响也道不出一句流利的话,他盯着慕长歌良久,一声闷哼:“没想到你就是这么招待我们的。” 第190章 曹操到 没等慕长歌出声,慕老爷又将目光转向慕夫人,话中的责备分外浓郁:“赶紧走,这人多眼杂,别损了家名声。” 说白了慕老爷是嫌慕夫人丢人。 慕夫人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将所有不悦揣至心里,她暗咬着唇,赶忙冲着丫鬟使了眼色:“快走!” 丫鬟识趣地挡在慕夫人面前,而且尽量的将她的脸给遮挡住。 看着两人渐渐走远的身影,慕宸按捺不住胸腔内的激动,目光烁着亮光,小小的脸庞上布满雀跃:“娘亲,我表现得如何。” 慕长歌明白慕宸这是来讨赏,她略为满意地点头:“不错,既然你表现的如此之好,那我便亲自下厨给你加个鸡腿。” 慕宸赶忙凑了上来,肉乎乎的小手轻轻一拽她的衣袖:“那我要吃香酥鸡!” 没多久,十九娘走了过来,她早在暗中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统统敛至双目中。 她掩不住面上的笑意,娇艳的脸庞因这抹笑,生动的脸颊因这抹笑明媚了几分:“今日我也算看了出好转,没想到慕夫人还有这一天,实在是大快人心。” 十九娘更没想到,慕宸虽是个孩童,却有这等能力,能让慕夫人丢人现眼。 离开杏林饭庄,慕夫人怒不可言,她捏紧了手帕,就差没将手帕撕烂。 慕老爷嫌弃慕夫人身上的洗脚水,找了个由头自顾自离去。 丫鬟在一旁出声安抚:“夫人,像慕长歌这种人,迟早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不了多久,定会受到教训。” 慕夫人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府中有十九娘,府外还有一个慕长歌,这两个不论哪个都是不是省油的灯。” 想到府里的十九娘,慕夫人更怒了。 她想尽法子对付十九娘,这女人纹丝不动,肚子里的孩子至今安然无恙。 这让慕夫人越发焦灼:“眼看着十九娘的肚子日渐大起,若再不做准备,她都该生了。” 丫鬟露出了困顿的神色:“没想到十九娘能耐不小,屡屡躲过一劫,我们在她吃穿用度中没少掺东西,莫非都被发现了?” 慕夫人紧咬唇瓣,良久方才出声:“接下来不要有任何行动,实在不行,那就等她生产那天再动手。” 她倒是想立马除去后患,却没有机会对付十九娘,她也只能静等机会。 送别十九娘后,慕长歌正待转身回厢房,一道低哑熟悉的男声从后方传了过来。 “看样子我来的正是时候,若再晚点怕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慕长歌扭头望去,只见萧映寒一身墨袍,身影挺拔,正静静立在原地。 日光肆意地打在萧映寒身上,男人的眸明亮间却又深不可测。 方才她忙着和慕家人打招呼,并未注意到萧映寒的到来。 她大大方方打了声招呼:“卫王来的是很巧,就是不知道这场戏卫王可否满意?” 萧映寒静静凝视着面前的女人,薄唇有意无意上扬:“精彩绝伦,这个时候镇江王爷差不多也该到了。” “镇江王爷?” 慕长歌微微一愣,面上带着诧色:“他来做什么?” 显而易见的是,慕长歌并不欢迎镇江王爷的到来。 萧映寒像个没事人,从容不迫地解释着:“前段时间本王扣了他一批药材,如今药材检查完毕归还给他,估计他迫不及待而来想要分享药材。” 萧镇江闹得紧,再加上聘礼扣下的时间有些许久,他便将聘礼归还。 他相信重新拿回聘礼后,萧镇江定会迫不及待跑到慕长歌这献殷勤,他索性先一步前来。 慕长歌略为头疼地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未等她出声,一道熟悉的身影迈入了杏林饭庄。 她暗暗拧眉,轻声道:“说曹操曹操到。” 瞧见慕长歌,萧镇江的俊容上不自觉多了抹笑意。 当目光转向萧映寒身上时候,他的眸色明显冷了几分,语气薄凉:“没想到卫王也在这。” 萧映寒大大方方迎上他的视线,不温不火道:“我来吃食,不知镇江王爷前来所为何事?” 瞧着面前的这张脸,萧镇江莫名感到心烦,却也只得将所有情绪按捺至心底:“慕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说话?” 萧映寒轻挑剑眉,饶有兴趣道:“镇江王爷莫不是想说我的坏话,否则怎么不能当着我面说?” 萧映寒的眸色瞬沉,冷着面轻声一哼:“没想到卫王如此好事,什么事都想知道。” 他算是明白了,萧映寒就是来找事的。 好不容易将无故被扣的聘礼要回,萧镇江兴致勃勃前来杏林饭庄,谁成想,竟然在这撞见了萧映寒。 慕长歌的额前蒙了层黑线,她随意找了个由头便想开溜:“我去后厨帮忙。” “我也去。”萧镇江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这回,就连慕长歌的面色隐隐也有所转变。 她可不认为镇江王爷,能帮上什么有用的忙。 萧映寒身影一闪,健步拦住了萧镇江的去路,平静的脸庞上,双眸暗藏波光:“镇江王爷,我们似乎很久没切磋棋艺了,不如趁着今日切磋一下?” 慕长歌趁着两人开口的空档迅速离去,她并没有回后厨,索性带着慕宸从后门离去。 她清楚,只要待在饭庄就免不了会碰上萧镇江和萧映寒,为了避免麻烦,干脆直接走。 厢房内。 萧映寒和萧镇江面对面相坐,桌上正放着一盘棋。 “卫王今日来此,恐怕不是为了吃食?”萧镇江直将心中所想道出,鹰锐的视线似要将他看穿。 萧映寒面色不改,他微抬眸,对上了萧镇江的视线。 四目相对,双方眼中皆带着难以揣测的深意。 萧映寒微扬薄唇,俊容冷厉,男声低沉:“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着想,虽说你送的都是珍贵药材,可你认为慕长歌是那种会被药材蒙蔽双目之人?” “你既然都清楚,那为何千方百计想拦我?” 萧镇江一声冷笑:“莫不是怕慕长歌会收下聘礼?” 第191章 再次遇刺 萧映寒笑了,俊容上面色微冷,他睨着眼看着面前的萧镇江:“纯粹不爽。” 简单的字眼,硬是让四周的空气转为凝固。 萧镇江的面色一僵,他暗暗捏紧了拳…… 马车上,慕宸眨巴着水灵的大眼,歪着头看着慕长歌,奶声奶气的声音里满是困顿:“娘亲,你觉得卫王和镇江王爷哪一个更好?” 这样的询问,成功地让慕长歌挑起眉头,她下意识看向了慕宸。 面前的慕宸掩不住满心好奇,直勾勾的盯着她望。 她伸手轻轻弹了弹慕宸的脑门,语气在无奈间又多了溺宠:“这两个没一个是好惹的,想安稳的过日子,就得独善其身。” 然而,她又无比清楚,自己早已卷入了无止尽的麻烦中。 唰唰! 忽而有长箭从暗中窜出,直挺挺地朝着马车所在的方向射来。 “慕掌柜,小心有刺客!” 正在驾驭马车的白臧眉头一拧,猛地抽出腰间上所佩戴的长剑,将飞来的长箭砍断。 慕长歌这才刚遭遇刺杀不久,没想到,这么快又有刺客前来刺杀。 慕宸稚嫩的脸颊上五官尽数拧在一起,他撅着红嫩的唇,满脸不悦:“娘亲,何人如此惦记你的小命,接二连三派人来刺杀。” 慕长歌略为头疼地伸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她摇过了头:“我也想知道。” 她的仇敌不少,真要论是谁派刺客前来,都说不准。 “白臧?” 刺客们将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其中一人认出了白臧的身份。 白臧手持长剑,坐在马背上,睨着眼看向了面前的刺客,冷峻的脸庞上半无波澜:“我说是谁胆大包天,对慕姑娘行刺,原来是归苍楼的人。” 与此同时,慕长歌伸手掀起马车帘子一角,将目光转向四周。 刺客们蒙着面,统一身着黑衣,胸口处绣着独特的花纹,一看便知是归苍楼的人。 其中一人来到了白臧面前,话中带着警告:“白臧,马车里的女人是我们的目标,你最好不要插手。” 白臧在归苍楼颇有名望,他的能力如何有目共睹,因此刺客们并不想和他起不必要的冲突。 白臧面色不改,将剑抱在怀中,低沉的男声缓缓掷下:“今日这事我管定了。” 刺客像听到了匪夷所思之事,语气上涨:“白臧,你可知这么做便是与一整个归苍楼为敌?这对你可没好处。” 白臧不以为然,他纵身一跃,轻松跃下马背,冷眼观之:“少废话,动手。” 刺客不再犹豫,大手一挥,他身后的无数刺客们蜂拥而至。 刹那间,有几道身影从暗处窜出,和刺客们打在了一起。 马车内,慕长歌的眉头不自觉一拧,她的视线正紧紧落在这几道身影上。 她一眼就认出这伙人,正是上次出手救了她的人。 “娘亲,有人来救我们了!” 慕宸的双目亮了几分,情绪激动地拽了拽慕长歌的衣袖:“就是不知道,何人在暗中相助!” 白臧清扫了条路线后,迅速驾驭着马儿离去:“慕掌柜,我们先走,若非暗中有人相助,恐怕我们也无法如此轻松离去。” 慕长歌微眯双眸,几缕思索之色在瞳中跃动着:“我不信有人会如此好心,在暗中默默相助,别无所求,幕后之人迟早会出现的。” 虽说她并不想欠下人情,又不得不承认暗中之人帮了她。 慕长歌想到什么般,抬眸看向了骑着马儿的白臧:“你和归苍楼决裂,往后就怕归苍楼会找你麻烦。” 白臧笑了,清瘦的脸庞上踱了层金光,他不假思索地回应着:“我现在极少参与归苍楼的事,我们会决裂是迟早的,就算他们找我麻烦,也未必奈何得了我。” 白臧的实力有目共睹,就算归苍楼派人击杀,也未必能够得逞。 但如此下去,麻烦少不了。 慕长歌下意识凝视着他的背影:“就算如此,归苍楼总归是个麻烦,为了我得罪一整个归苍楼,值吗?” 白臧微微侧过了头,语气坚毅毫无转变:“若非慕掌柜,我哪还能活到现在,我这条命值钱的很,如今也算是报答了。” 慕长歌不再多说,她面上也在隐约间多了分柔意。 无意插柳柳成荫,她救下白臧存属偶然,从未想过白臧会报答至此。 然而,马车还未前行几步便停了下来。 “慕掌柜,前面那人似乎出了什么事,那人倒在地上,情况似乎不太妙。”白臧紧锁剑眉,盯着不远处望。 慕宸不由眨巴了下双目,同样看向了前方:“莫不是病倒了?娘亲,我们去看看情况。” 慕长歌迅速离开马车。 四周围聚了不少凑热闹的群众们,人群中央,一妇人口吐白沫,翻着白眼,四肢一个劲抽搐着。 “我看看怎么回事。” 语落,慕长歌健步朝着妇人而去,她迅速将手搭在了妇人的手腕上把脉,随后又在妇人身上的几处穴道按了按。 白臧手持长剑,守在慕长歌身旁,四周的百姓们见这阵仗,不敢随意前行。 慕宸站在慕长歌身旁,肉乎乎的小手正轻轻摩挲着下巴:“娘亲,他像生病了,这莫不是传说中的羊癫疯?” 慕长歌抬眸望了眼慕宸,轻轻点过了头:“猜对了一半,症状和羊癫疯如出一辙,但她这是中风,她的身体有旧疾,本就体弱,这才如此严重,若不及时医治,也无力乏天,她嗓子有血块,导致呼吸困难。” 她不再多说,一把搀起妇人,从背后用力环住妇人,试图将妇人嗓子内的血块逼出。 “你这是在做什么!” 忽而,一道训斥声从人群中传来。 一名上了约莫五六十的老者赶忙走来,他面上的五官紧紧皱在一起:“此人明显发病,你竟这般对她,莫不是想让她窒息而亡?” 没等老者前行两步,一道身影结结实实地挡在他跟前。 白臧眸子微垂,平静如水的双眸中危机四伏,他一声不吭,拦住老者去路的长剑已将用意禀明。 第192章 等不起 “简直是胡闹!” 老者的面色因怒火涨红,他愤愤跺着脚,想要绕过白臧:“我乃宫中的林太医,行医数十载,我可以拿出宫中的令牌为我的身份作证,你若再继续下去,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慕长歌抬眸瞥了眼老者,她手中的速度并未减慢。 四周的群众们因林太医这一席话议论纷纷,对着慕长歌指指点点。 白臧索性抽出长剑,锐利的剑锋在阳光的照射下锐利逼人,他动弹着唇,从口中吐出了句冰冷的话:“你若再敢前进一步,休怪刀下无情。” 无奈,林太医不得不停步在原地,他的嘴却没停下,滔滔不绝道:“你这姑娘年纪轻轻心肠却如此歹毒,真不晓得你从何学来的医术,在这乱医治,简直是庸医。” 这回,就连白臧也听不下去了,他剑眉一蹙,睨着眼看向林太医,从口中吐出的话布满着威胁:“你最好注意口德,慕掌柜可不是你能随意辱骂的。” 林太医不屑一顾,并不将这样的警告放在心上,他闷声一哼:“莫不知老夫的话戳到了你的心窝子?恼羞成怒了?” “那姑娘好像是杏林饭庄的慕掌柜。” “传闻慕掌柜医术了得,可今日一瞧似乎也不过如此……” 围观的百姓们有人认出慕长歌的身份,四周的议论声在片刻间越发的高涨。 慕长歌不为所动,仍旧保持着原有的动作,从后方紧紧环抱着妇人,使出浑身解数按压着妇人的胸口。 “噗!” 这时,一口暗红的血痰从妇人口中吐出,妇人用力喘息着,面色稍稍有了缓和。 林太医愣了半响有余,方才缓过神:“你方才的举止是为了让她将血痰吐出?” 慕长歌冲着白臧使了个眼色后,白臧侧过身,林太医赶忙前行了几步来到慕长歌身旁。 慕长歌素手一伸,指了指妇人:“她嗓子卡着血痰,才会喘息急促,想要医治她必须让她吐出血痰。” 林太医用意颇深地看了眼她,又迅速收回目光,俯身为妇人把脉。 慕长歌静静站在一旁,凝视着林太医的举止。 妇人已将血痰吐出,生命在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至于中风和旧疾,绝非一时半会能够医治的。 就在这时,妇人的四肢再度抽搐,白沫从她嘴角流出,面目狰狞地翻着白眼。 “不好!” 饶是林太医的面色也止不住一变:“她的并忽而加重,需尽快医治,前方便是医馆,我们将她搀至医馆再去抓药让她服下,先将她的症状压制住,再进行医治。” 慕长歌摇过了头,清脆的女声沉闷了些许:“来不及了,熬药煎药太琐碎,她等不起。” 没等林太医反应而来,慕长歌迅速取下发簪,她在发簪的开关上轻轻扭了几下,便将放置在发簪内的银针取下,迅速将银针戳入妇人脖颈处的几道穴道。 林太医甚至还未看清慕长歌的动作,银针在片刻间尽数戳入妇人体内的不同穴道。 慕长歌麻利地掏出了一小颗药丸,塞入妇人口中。 没多久,妇人停止了抽搐,有气无力地依靠在慕长歌的怀中,她费力地动弹着眼皮,女声虚弱的只有凑近才能听到:“我已经死了吗……” 慕长歌笑了。 日光肆意洒在她白皙的脸庞上,女声缓缓掷下:“你还活着,方才你发病了,我帮你稍微治疗了下,你现在虚脱需要好好休息,我派人将你送回家,我再给你开个药方,好好修养药到病除是迟早的事。” 林太医看傻了眼,迅速抬步,来到妇人身旁为她把脉。 妇人的脉象显得虚弱,却格外平静。 “这……” 林太医下意识看向了慕长歌,瞳仁明显放大:“她命在一悬,你几针下去竟将人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前一刻,林太医还在质疑慕长歌的医术,后一刻,这女人竟将妇人救了。 见林太医一副惊诧的模样,白臧略微感慨的啧了啧嘴:“没想到宫中的太医也不过如此,今日你所见的不过冰山一角,前不久还有人说慕掌柜是庸医呢。” 林太医面色严谨,规规矩矩地冲着慕长歌拱了拱手:“是老夫有眼无珠,误以为姑娘是庸医,没想到姑娘是神医。” 慕长歌不以为然道:“无妨,神医也好庸医也罢,都是身外之物。” 林太医不由出声:“姑娘,方才你从后背按压她的胸脯,让她将血痰吐出,这样的做派实在是稀奇,可你又如何得知她嗓中有血痰。” 慕长歌随意解释着:“她面色涨红,能呼吸却呼吸困难,再加上我摸她嗓子时,她的状态不同寻常,我这才判断她嗓子里有东西。” 简单的字眼,让林太医看她的神色明显有了转变。 他行医数十载,在太医院中颇有名望,就连他都未瞧出妇人嗓中卡有血痰,慕长歌年纪轻轻,医术却如此了的,几针下去,将人从鬼门关内拉回。 “看到了没,这就是杏林饭庄的掌柜,医术了得,更是做的一手药食。” “这姑娘年纪轻轻,相貌出众,能力超群,真不知哪家公子有福气将她娶回家。” 四周围观的群众们一转话锋,掩不住话中的钦佩之意。 林太医求贤若渴,对着慕长歌一阵询问,俨然化身好奇宝宝,恨不得将她的医术统统学过去。 见时候差不多了,慕长歌随意找了个由头打发林太医:“林太医快回宫,再有一会天色便暗了,我还有事,便不多留,先行一步。” 林太医赶忙掏出御医院的令牌,直往她手中塞:“姑娘,日后你若有空便来太医院走走,你对医术独有见解,老夫不得不佩服,你若愿意进入太医院行医,老夫随时欢迎。” 慕长歌掂了掂令牌,摇头拒绝了:“林太医,我生来便向往自由,不喜欢被拘束的感觉,对皇宫并无好感,你想找我便来杏林饭庄,我就不入宫了。” 她恨不得远离皇宫这个鬼地方,又怎会想踏入皇宫。 第193章 有备无患 没等慕长歌将令牌还回,林太医赶忙后退了几步,迅速拉远了两人的距离:“姑娘,你先收好令牌,没准以后还能派上用场。” 语落,林太医抬步就走。 慕长歌凝视着令牌许久,最终还是将令牌收好。 杏林饭庄。 萧映寒将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上,冷眸一抬注视着萧镇江:“你输了。” 一盘棋从白日下到黑夜,总算是结束了。 萧镇江不以为然地迎上了萧映寒的视线,棱角分明的脸庞带着分寒意:“输的不过是一盘棋,没什么输不起的,其他的可就未必了。” 他的话中之意异常明显。 萧映寒一笑而过:“那本王可就拭目以待了,时候不早了,棋盘已结束,本王就先走了。” 萧映寒前脚刚离开厢房,东延便赶忙凑了上来:“爷,今日慕姑娘又遇刺了。” “又是皇上派人刺杀的?”萧映寒下意识挑眉。 东延用力一点头:“不错,这次皇上请了归苍楼的人刺杀慕姑娘,现在慕姑娘已平安抵达家中,我们的人仍在暗中保护她,要不要加派人手保护慕姑娘?” 萧映寒轻轻一晃手,否决了:“不必了,皇上短期内不会再派人刺杀了,他是聪明人,既已打草惊蛇自然不会做徒劳之事。” 东延方才露出了然的神色,随之道出心中的疑虑:“依照皇上的性子,就算不再派人刺杀,也定会在暗中筹划其他事,我马上命手下的人都提高警惕。” 萧映寒点过了头,眸色从容,眸底深处却掠过阵阵波光:“去。” 慕府。 漆黑的夜笼罩着一整个慕府。 十九娘疼痛难忍地在床上翻滚着,秀额蒙了层细密的汗珠,她紧咬着唇:“有喜后我的肚子从未如此疼过,让我们的人赶紧将长歌请来。” 小月见状赶忙点头:“奴婢马上就去,老爷已在来的路上,很快就到了,有老爷在,外人也不敢随意动手脚。” 十九娘颤抖着手,指了指梳妆台内的抽屉:“把长歌给我的安胎药拿来,她说过,关键时刻服下对我有利。” 小月不敢怠慢,迅速拿出放在抽屉内的一个小瓷瓶,将药丸倒出,放在十九娘口中:“你有喜才七个月,按理说距离诞子还有段时日,肚子怎会如此疼,看上去像是要生了。” 十九娘忍着疼痛摇过了头。 她并不知腹部为何会如此疼,现在她相信的人也以后慕长歌。 小月刚离开,慕老爷便火急火燎前来。 看到躺在床榻上疼痛难忍的十九娘,慕老爷脸上的五官紧紧拧在一起。 他紧紧牵着十九娘的手,掩不住眼中的心疼:“十九娘,大夫马上就来,再忍忍,我们的儿子一定会平安无事!” 十九娘精致的脸庞毫无血色,她暗咬唇瓣,女声虚弱至极:“老爷,我想让长歌来,我清楚她和你们闹得不愉快,可她的医术有目共睹,再者没有她引荐我也无法遇上老爷,现在除了她,我也不敢相信别人。” 十九娘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惹得慕老爷一阵心疼。 慕老爷不再犹豫,他毫不犹豫应下了:“你想怎么做都依你,你若能将我儿平安诞下,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同在慕府的另一处,慕夫人正怡然自得地喝着羹汤。 她面前正站着名丫鬟。 丫鬟将十九娘院中的事尽数道出:“夫人放心,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排下去。” 慕夫人放下了羹汤,眉眼一弯,妆容姣好的脸庞上泛着寒意:“十九娘早产,我身为慕夫人自然是要多多关照,去看看情况。” 丫鬟满眼笑容,轻声祝贺:“奴婢先恭贺夫人将心头大患除去,过了今日,十九娘不再是威胁。” 慕夫人并未多说,脸上的神色明显愉悦了几分。 很快,小月就回到了十九娘面前:“十九娘,我们的人已经去请慕姑娘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到。” 十九娘方才稍稍松气,她刚放松的神经却因门外的一句话立马紧绷起。 “十九娘,听闻你身体抱恙,我便前来看看情况。” 慕夫人带着丫鬟们浩浩荡荡前来,她露出关心的模样,赶忙来到十九娘面前。 随后,慕夫人一拧眉头,惊呼着:“老爷,十九娘这是要生了,没想到要早产了。” 慕老爷急了:“就算是早产,这孩子也绝不能出事,我还指望着孩子长大出人头地,能够继承慕府!” 慕夫人的眼瞳不动声色敛起,她赶忙让贴身丫鬟去请稳婆:“十九娘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出事,赶紧将城中最好的稳婆和大夫请来!” 十九娘从一开始就戒备着慕夫人,自然不肯用她请的人。 小月明白十九娘的用意,趁机出声:“慕夫人,十九娘已派人去请慕长歌,她的医术在城中赫赫有名,有她在定能让十九娘及腹中的孩儿平安。” 慕长歌的医术名震一时,所做的药膳就连宫中的妃子们都在抢定。 就算慕家里对慕长歌颇为微词,也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有那么些本事。 慕夫人方才点头:“情况特殊,这种时候让她来也好,但这孩子耽误不起,也不能出事,最好先将大夫和稳婆请来,至少有备无患。” 十九娘仰头对上了慕夫人的目光,慕夫人的面色虽然带着担忧,可她眼底的神色冷漠至极。 这样的眼神,让十九娘的心蓦地一颤,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十九娘也在此刻想起,慕长歌娘亲离世的缘故。 慕夫人莫不是想故技重施,用同样的法子解决她和腹中的孩子? 十九娘抓着慕老爷的手多了分劲,她赶忙摇头:“老爷,除了长歌,我不想让任何人替我接生。” 没等慕老爷出声,慕夫人先一步抢答:“十九娘你平日瞧着很是聪明,今日怎这般糊涂?慕长歌能来最好不过,可她这人素来不靠谱,若耽误了时辰可不行,请个稳婆和大夫也是下策。” 这回,就连慕老爷也出声附和:“夫人此言有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第194章 都带下去 十九娘不再多说,她的心却沉了几分,下意识冲着小月使了个眼色。 屋中人多眼杂,小月悄然离去并无人察觉。 是夜,慕长歌已睡下。 门估计传来清脆的敲门声:“慕姑娘可在?” 慕长歌只好起身,套上外衣,迅速来到门口。 她起来时清月已打开了屋门,正在和门外的车夫交谈。 “十九娘身体抱恙,像是早产,慕姑娘可以屋中?快去趟慕府!”车夫赶忙出声,他时不时将头往院内转。 清月一惊:“十九娘有喜这才七个月,怎这么快就要生了?” 这时,慕长歌走了过来,看向了车夫:“到底怎么回事?” 前两日她才见过十九娘。 十九娘脉象平稳,腹中的胎儿健康成长,并未有早产的状况,再加上十九娘定时服用她制作的安胎药,于情于理都不会出现早产。 莫非,出了什么事? 慕长歌不再犹豫:“我先去拿药箱,然后我们边走边说。” 她转身就回屋拿药箱,直至坐上马车后,她这才出声询问:“车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车夫方才继续出声:“不知怎的,十九娘腹部疼痛难忍,一个劲唤疼,好在十九娘早早安排了我,若是有状况,第一时间将你接至慕府。” 慕长歌了然的点过了头。 十九娘心思缜密,依照她的性子自然会多加准备。 清月满脸困顿:“十九娘是忽而感到腹部疼痛吗?” 车夫点过了头:“不错,在这之前十九娘并无任何不对之处,还时常在院里散步。” 慕长歌静静倚靠在马车内,随意伸手掀起车帘,瞳仁却在此刻敛了敛。 十九娘情况危急,车夫竟绕了条远路。 车夫明面上看上去着急,动作却慢条斯理,似乎有意拖延时间。 慕长歌暗暗提高警惕,悄然打量着马车,最终将视线落到了马车内悬挂的香囊上。 她下意识伸手取下香囊放至鼻中闻,一股幽烈的浓香猛地袭上大脑,她赶忙将香囊丢出马车。 清月惊了,正准备张嘴时,却被慕长歌堵住了嘴。 慕长歌警惕地看着四周,压低声线,仅用两人能够听到的音量提醒着:“车夫有问题,找机会离开。” 随后,她迅速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药粉递给清月。 “车夫,今日辛苦你了。” 慕长歌掀起车帘,探出了头:“这袋碎银你先收下,这是你应得的。” 一听还有银两,车夫放慢了速度,两眼直冒亮光,麻利地将银两收好:“慕姑娘客气了,十九娘吩咐我办事,自然得办妥当。” 清月在此刻从一旁窜出,她火速将一包粉末往车夫脸上甩。 车夫想要躲,却已避之不及,整个人软绵绵地朝着地面倒。 慕长歌纵身一跃,飞速骑在了马背上,转眸对着清月叮嘱:“护住药箱,坐好了。” 清月二话不说抱紧药箱,紧挨着马车坐好,下一刻,她只觉得狂风直从马车外袭来,快到她看不清马车外的街道…… 慕府,十九娘屋中气氛沉闷。 稳婆和大夫在一旁随时待命。 慕老爷略微不爽地看了眼房门口:“都过了这么久了,慕长歌怎么还没来?” 慕夫人瞥了眼在床榻上痛苦挣扎的十九娘,冷声一哼:“慕长歌莫不是不来了?这女人的性子奇怪得很,谁知道是否可靠。” 见十九娘大汗淋漓,衣襟已被汗水湿透,慕老爷坐不住了:“不等了,直接让稳婆接生!” 慕夫人神色一喜,赶忙扭头,招呼着稳婆上前。 十九娘紧紧拉着慕老爷的手,用力摇头:“老爷,再等等,我还能忍。” 慕夫人啧了啧嘴,看向十九娘的目光布满深意:“你等得起,肚子里的孩子未必等得起,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坚持什么?” 就连慕老爷,也在一旁劝说:“时候差不多了,就让稳婆接生。” 十九娘咬紧牙关,不肯松嘴:“老爷,慕姑娘的医术有目共睹,我腹中的胎儿是早产儿,风险大,能等就再等等,这也是为了孩子好。” 无奈,慕老爷也只好由着她的性子:“那就再等会儿,若慕长歌还没来,就让稳婆接生!” 慕长歌正驾驭着马车在街道上飞驰着。 车内的清月紧紧抓着坐垫不肯松手,唯恐松手后就会被甩出马车。 “爷,您快瞧,那马车骑得这么快。” 一处屋檐上,东延兴致勃勃地伸手指向了一辆疾驰的马车,他怀里揣着人头大小的金元宝:“这黑心员外可真富,四处敛财,明日我就购粮食和布送给无法饱腹的流民。” 萧映寒随意转了转视线,当他的视线落在骑马人身上时,目光明显一顿。 后一刻,萧映寒猛地起身,紧随着马车前行的方向跟去。 东延惊了半晌,赶忙跟上,口中还不忘嚷嚷:“爷,您怎么跑得这么快?” 萧映寒这才出声:“骑马的是慕长歌。” 一句话,瞬间堵上了东延的嘴。 “老爷,时辰差不多了。” 慕夫人瞧了眼天色,低声提醒着:“十九娘不能再等了,她腹中的胎儿本就是早产儿,趁早接生才是。” 十九娘清楚,慕夫人不安好心,又怎会放心让慕夫人安排? 她用力摇头,再度否决了:“老爷,我还能等。” 慕老爷不肯了:“都这时候了,还在等慕长歌,这女人本就不靠谱,不能等了!” 慕夫人大喜,眉稍上扬,掩不住眼中的笑:“早就该这么做了,老爷,您先回避一下,产房对男人不吉,等生完了您在进来也不迟。” 临走前,慕老爷特地叮嘱了几句。 十九娘忍着疼痛将脑袋摇成拨浪鼓,想要挽留老爷。 可慕老爷心意已决,并不给她多说的机会。 稳婆来到了十九娘面前,规规矩矩行礼:“十九娘,我负责接生十余载,什么情况都见过,定会让你们母子平安。” 慕夫人显得格外热情,招呼着下人将一切都准备好。 “慕夫人,请您将这些人都带下去。” 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从门外响起。 第195章 实现赌注 慕长歌踏步进入了屋子。 她的出现,让十九娘彻底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在瞬间放下,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床榻上。 瞧见慕长歌,慕夫人的瞳仁止不住一缩,她捏紧拳头,目光死死地盯着慕长歌。 慕长歌的视线从她身上一掠而过,健步朝着床榻走去:“除了清月,所有人都退下。” 她的声音冷清又带着分不容抗拒。 稳婆和大夫愣了愣,皆将目光转向慕夫人,显然是在等待指令。 慕夫人为了今夜筹备诸多,哪肯就此放弃。 一旦孩子呱呱坠地,想要对付十九娘难上加难。 慕夫人前行了步,站在慕长歌身后:“慕长歌,纵使你腹中有点墨水,绝对比不上负责数十年接生的稳婆,若十九娘有个好歹,你要如何负责?” 慕长歌轻挑秀眉,大大方方迎上了慕夫人的双目。 慕夫人的眸色难以揣测,眼中时而掠过阴桀之色。 慕长歌精致的脸庞骤然冷下,眸底的锋芒锐利逼人:“慕夫人直说,想我如何负责?” “从此不再行医,游街承认自己是庸医,并将杏林饭庄转我名下,由慕家经营,而你彻底滚出城中,此生不再踏入一步!”慕夫人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慕长歌应下了:“好,若我能保下十九娘母子平安,慕夫人把手中的十间铺子拱手相让即可。” 这些年慕夫人没少敛财。 别说是十间铺子,就算是三十间她也拿得出手。 慕夫人并不认为慕长歌能够顺利保下十九娘,迫不及待命人提笔让慕长歌画押。 慕长歌随意将按上手印的纸揣在怀中,伸手摆了一个请的手势:“慕夫人请。” 慕夫人深深凝视了眼她,抬步就走。 屋中瞬间变得空荡,十九娘的贴身丫鬟小月也被留下帮忙。 慕长歌不敢怠慢,赶忙检查十九娘的状态。 她的面色随之化沉,她来不及多说,从药箱里掏出各种各样的药瓶,挨个递给小月:“每种都让十九娘都下一颗,别弄乱了。” “长歌,就交给你了。”十九娘咬着唇,从口中吐出了一句流畅的话。 下一刻,疼痛布满十九娘的四肢,她疼得仰头痛叫。 屋外,慕老爷坐立不安,时不时仰头盯着屋门。 慕夫人不屑一顾。 丫鬟凑到慕夫人身旁,有意压低声线:“夫人,没想到慕长歌还能来,我们也拖了这么长时间,药效也该发挥到极致,她未必能够保十九娘母子平安。” 慕夫人并未多说,她耐着性子在一旁等候。 屋檐上,两双眼睛正静静看着这一切。 萧映寒看了眼东延,凑在他耳后低声嘱咐了几句后,东延露出了然的神色,转身就走。 屋中气氛沉闷,十九娘撕心裂肺地痛叫欲要划破天际。 慕长歌从药箱中拿出把薄如蝉翼的薄刀,命清月将屋中所有蜡烛都点上后,看向了十九娘:“孩子才七个月,我检查过了,是有人在暗中动手脚,这才导致早产,现在我需要剖腹取子。” “什么!” 小月瞪大双目,眼珠子险些从眼眶中掉落:“孩子从肚子里取出来?” 慕长歌煞有介事地点头:“孩子虽然健康,但没足月,为今之计也只有剖腹取子,否则只能保一个。” 十九娘毫不犹豫地拉住了慕长歌的手,黑发被汗水浸湿,尽数黏在脸上,她的眸色却布满毅色:“长歌,尽管放手去做,我要让有心之人睁大眼睛瞧瞧,我是如何母子平安的!” 小月急红了眼,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眼眶中滑落:“一定会很疼?” 这里比不上新世纪,自然没办法做到无痛。 慕长歌从药箱里掏出一小粒药丸,小心翼翼塞到十九娘口中:“这是我空闲时调制的药丸,能帮你缓解部分疼痛,接下来你多忍点。” 屋内毫无声响,慕老爷就差没直接冲进屋子里:“屋内怎没有动静了?” 慕夫人瞥了眼慕老爷,语气从容:“世人都说慕长歌医术高超,她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何况她和我有赌约,若无法保十九娘母子平安她休想好过!” 下一刻,屋中再度传来了十九娘的叫喊声,她的痛叫声一声盖过一声。 就连四周的丫鬟忍不住窃窃私语:“十九娘怎叫成这样?不愧是早产,看样子这孩子将十九娘折腾得够呛。” 十九娘从黑夜叫到了黎明。 天际一抹亮光划破云晓,光透过层层暗云,像是破茧而出。 慕夫人困得睁不开眼,裹上了被子,闭着眼小憩。 没多久,慕夫人便睁开了双眼,困顿的看向了房门:“十九娘怎不叫了?” 丫鬟摇过了头:“都过了这么久了,不如奴婢派人去瞧瞧?” 慕夫人同意了:“去瞧瞧也好,看看慕长歌究竟有没有本事接生。” 得到允许,丫鬟迅速朝着房间所在的方向赶去。 丫鬟正准备伸手打开房门,屋门从里头被人打开了。 慕长歌的衣裳上沾了不少鲜血,面上带着分疲倦,她的身形却分外挺拔,薄凉的视线扫了圈四周。 她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慕老爷赶忙凑到她跟前:“我儿如何了?” 慕长歌并未急着回答,她凝视着慕夫人,说出来的话低沉而又冷彻:“恭喜慕老爷,喜得一子。” 慕老爷瞬间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向着天祈祷:“感谢观音娘娘保佑。” 清月笑脸盈盈地捧着个正在哭啼的小娃娃走来:“男孩很健康。” 慕老爷如视珍宝,爱不释手地接过小娃娃。 慕夫人捏紧了拳,指尖深深地掐进了手心肉,她也不觉得疼,哪怕心里恨得紧,明面上也不敢有所表露:“十九娘呢?” “十九娘啊。” 慕长歌有意停顿了下,随后一笑:“母子平安,恭喜了,就算是早产儿,这孩子也很健康,慕夫人是不是该实现你的赌注了?” 提及此事,慕夫人恨不得将慕长歌大卸八块,她不得不按捺心中的烦躁,一转话锋:“既然母子平安,快去看看十九娘。” 第196章 线索 慕夫人这才刚抬脚,就有道身影挡在她跟前。 慕长歌直视着慕夫人,锐利的视线欲要将她看穿:“慕夫人,你在众目睽睽之下立下赌注,莫不是要反悔了?我们可是签字画押的。” 慕夫人咬牙切齿地直视着慕长歌,她气得浑身都抖了抖。 慕长歌特地看向了喜出望外,笑得合不拢嘴的慕老爷:“老爷,今日我也算立下大功,方才我和夫人立下赌注,若能让十九娘和腹中的孩儿母子平安,夫人便给我些奖励,堂堂慕府,不至于出尔反尔?” 慕老爷正沉浸喜悦中,大手一挥:“夫人,既是赌注愿赌服输,我先去看十九娘,这件事你们自己决策。” 慕老爷并不想管此事,丢下话后,自顾自离去。 慕夫人指望不上慕老爷,只得愤愤不平地瞪着慕长歌:“慕长歌,你最好见好就收。” 慕长歌并不将警告放在心上,她朝着慕夫人摊开手心:“慕夫人该兑现赌注了,若是传出去外面的人还以为慕家输不起。” 慕老爷最在意的无非是慕家的名声。 十九娘生了个男孩,慕老爷正在兴头上,这个节骨眼上,慕夫人若出点什么事,简直是在将慕府的管事权交给十九娘。 一个男孩足够让十九娘在慕府站稳脚跟。 思虑过后,慕夫人妥协了,她冲着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把城西的那十间铺子的房契都拿来。” 丫鬟行礼过后,迅速退下。 慕长歌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等候,好在,没让她久等,丫鬟很快便拿着房契出现了。 慕长歌麻利地伸手夺过了房契,她特地清点一翻,确定无误后,这才将房契收好:“不愧是慕夫人,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 这样的话语入耳,惹得慕夫人一阵不悦,她瞪向了慕长歌:“铺子就算给你,你也未必能够握住。” 慕长歌一笑而过,大大方方耸了耸肩膀,并不将这样的话放在心上:“就不劳烦慕夫人担心,十九娘已无碍,我也该回去了。” 看着慕长歌扬长而去,慕夫人气得面目狰狞,绷不住面色:“好好安排一下,现在铺子既已给了慕长歌,就算出事,也是她负责。” 丫鬟瞬间明白了慕夫人的用意,赶忙出声:“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处理!” 屋檐上,一道身影可以此刻闪了闪。 离开慕府,慕长歌这才将紧绷的神经松下,她随意伸手摸了摸额前的汗水:“十九娘算是渡过难关了,先回去好好休息,等睡醒了我亲自做膳食,再派人送去。” 一夜的折腾,她的精力已被耗尽,面色明显褪去了红润。 清月紧紧馋着她,任由她倚靠自己身上:“姑娘,你坐马车内歇会,我请个车夫将你送回去。”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两人面前。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掀起了车帘,车内的男人露出了俊容,薄凉的视线瞬间锁住了慕长歌:“上来,我送你。” 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慕长歌微微一愣,她没想到萧映寒会出现在这。 清月识趣地朝着后方退了步:“姑娘,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没等慕长歌出声,清月的身影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从眼前消失。 无奈,慕长歌只好坐上了萧映寒的马车。 “我这恰好有南瓜粥,尝尝?” 萧映寒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小粥罐:“路过街头有卖,便买了点。” 慕长歌的肚子识趣地叫起,她不再拒绝,大大方方接过南瓜粥:“既是卫王的一番心意,自然不能辜负。” 忙了一宿,她正需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南瓜粥入嘴丝滑,味道香甜。 慕长歌的眸子不自觉亮起,许是饿了的缘故,南瓜粥显得格外可口。 没一会,一整碗南瓜粥迅速进入了慕长歌肚中。 “味道如何?” 直至她将一整碗南瓜粥都喝下,萧映寒方才出声,低沉的男声里少了惯有的凛冽。 慕长歌看向了萧映寒,点过了头:“味道不错。” 面前的男人俊美无俦的五官挑剔不出丝毫瑕疵,一袭玄色长袍将他的身形衬得挺拔魁梧,简直就是放大版的慕宸。 她甚至都能想象到,长大后的慕宸会是什么模样。 “去趟冀城。”几个字眼冷不丁地从萧映寒口中吐出。 慕长歌愣了愣,略为诧异道:“去翼城?” 萧映寒转眸对上了她布满惊诧的双目:“翼城离这不远,两三天的路程就能到,最近那来了不少难民,我需要跑一趟处理,正巧我打听到翼城有你需要的东西,便顺带问你是否要去。” 慕长歌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有什么东西是我需要的?” 萧映寒薄唇轻佻,从容不迫道:“吴明媚。” “她在翼城?” 慕长歌坐不住了,若是能找到吴明媚,她就能知晓当年娘亲死亡的真相。 这段时日,她的人一直在暗中查找吴明媚,甚至还拿着十九娘给的画像找人,却毫无线索。 如今,萧映寒将她寻找已久的线索放在眼前,她哪还能按捺住心。 萧映寒不紧不慢解释着:“这个名字有在翼城出现过,年纪也与当年给你娘接生的稳婆对的上,是不是她还得跑趟翼城才能解决。” 慕长歌不再犹豫,迅速应下:“给我两日时间,待我将城中的事处理完毕,随时能够启程。” 萧映寒神色不改,姿态怡然地倚靠在马车内:“两日后我会派马车去接你,多准备些随身物品,这趟去没那么快回来。” 一番话也提点了慕长歌,她暗暗挑眉:“你让我跟你一起去翼城,还透露消息给我,是有事想让我帮忙?” 萧映寒会出现在慕府附近,看样子是精心安排的。 她调查吴明媚如此之久,却毫无线索,萧映寒轻轻松松将这样的线索放在她面前,让她跑一趟翼城,看来也有需要到她的地方。 萧映寒看向慕长歌的目光里多了份欣赏,他并未否认:“我什么都没说,你却料到了。” 第197章 打探消息 慕长歌耸了耸肩膀,迎上了萧映寒的视线:“你想让我做什么?” 萧映寒不再隐瞒,直将目的道出:“流入翼城的难民得了种怪病,无数大夫束手无策,兴许你可以试试。” 翼城有慕长歌想要的,再加上面前这男人给了她想要的线索,她帮个忙未尝不可。 她大大方方点过了头:“好,两日后你派人来找我。” 很快,她便到家了。 看着慕长歌离去的身影,负责驾驭马车的东延,不由啧了啧嘴:“爷,南瓜粥分明是您特地命我去准备的,怎到你口中就成了顺带在街道买的?” 马车内的萧映寒并未出声,他收回目光,半阖着眼小憩。 慕长歌一夜未合眼,他在屋檐上守了一宿,纵使身强体壮,也难免感到疲倦。 此时的慕府热闹非凡。 慕老爷老年得子,喜出望外,赏了十几娘不少金银珠宝,更是派了几个得力的丫鬟照顾她。 慕夫人的嘴都气歪了,面目狰狞:“千算万算,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十九娘还是将这孩子生下了!” 慕雪岚得知十九娘诞下一子,顾不得太多,第一时间赶回来。 她可不想看到慕家会落到十九娘手中。 只要母亲坐镇慕府,就算她已出嫁,慕府的一切终将落在她手中。 见慕夫人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慕雪岚赶忙出声安抚:“娘亲,再怎么说慕府还是您当家,就算十九娘诞下一子,来日方长,谁又能说得准这孩子能活多久。” 话说如此,慕夫人心中的顾虑并未打消。 十九娘入府至今独得宠爱,慕夫人没少在暗中准备。 好不容易让十九娘早产,可不论她花了多少心思阻拦慕长歌前来,慕长歌还是来了,甚至将命在一悬的十九娘及腹中的孩子救回。 慕夫人紧咬牙关,难以掩盖心中的恼怒:“如今折了夫人,又赔兵,慕长歌从我这顺了十间铺子,就算这十间铺子是生意最差的十间,我已让人撤走,如今也是空铺子了,可一想到慕长歌平白无故落了个好,我心中就难以平衡。” 慕雪岚的眼珠子在眼眶转动了圈后,她不由扬唇一笑:“娘亲,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这十间铺子自然不能让她轻易得到,您就好好休息,往后需要操劳的事只多不少。” 慕夫人被折腾的够呛,索性将这些琐碎的事交给慕雪岚:“岚儿,既然如此,那就由你处理。” 回到家的慕长歌倒头就睡,翌日方才醒来。 她迅速将行李收拾过后,跑了趟杏林饭庄。 林太医三天两头往杏林饭庄跑,就盼着能够见到慕长歌,从她身上学点医术。 此时,林太医随手拿着一味草药递给了慕宸:“这味草药罕见,你总该不知道了?” 慕宸灵动的眼珠子瞥了眼草药,一笑而过:“这不是龙须藤吗?” 林太医愣了愣,双目明显放大,将慕宸上下打量了遍,难掩眼中的惊诧:“你不过远远瞧上一眼,竟连龙须藤都知道?” 龙须藤这味草药的生存环境极为苛刻,整个城中也找不到几株。 林太医有意考验慕宸,没想到这小娃娃竟对答如流,不论他问什么都能够顺利答上。 慕宸将双手环在胸口,坐在椅子上,晃悠着脚丫子,稚嫩的脸庞布满天真,奶声奶气的声音随意掷下:“那当然,我虽比不上娘亲,但最基本的药性还是清楚的。” 林太医正准备出声时,一道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赶忙前行了几步,来到慕长歌面前:“慕掌柜,总算是看到你了。” 这几日,林太医一直在等慕长歌出现,没等到慕长歌只好和慕宸打发时间, “林太医。”慕长歌客客气气打了声招呼。 林太医略为震惊地指向慕宸:“这孩子年纪虽小,懂得却不少,是一个学医的好苗子。” 慕长歌眉眼微弯,轻声一笑:“是不是学医的好苗子我不知道,折腾人倒是有一套。” 就算是慕夫人,面对慕宸也束手无策。 慕宸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头,肉乎乎的小手一摊:“谁让总有不长眼的想惹我。” 林太医换了个话题:“慕掌柜,上次你医治那妇人,还有许多地方我不明白,可否指点一二?” “抱歉了,林太医,我马上就要离开去躺翼城,听闻翼城的难民得了怪病,我今日前来是为了嘱咐安排好饭庄的事。”慕长歌简单作答。 林太医微拧眉头,眸底深处暗暗跳动着波光,继而迅速做了个决定:“不如我随你一同去翼城,就算治不了难民,搭把手还不是问题。” 这样的话让慕长歌微微一愣。 林太医主管太医院,从来只有别人给他搭把手。 见慕长歌一言不发,林太医眉眼一弯,抢先一步道:“既然慕掌柜没意见,那就这么决定了,我自备马车,绝不会给掌柜添堵。” 慕长歌不再拒绝,点头应下了。 此人好歹是太医院主管,肚子里也是有墨水的。 林太医知晓慕长歌还有要事需忙碌,简单告别后,便识趣地离去。 “娘亲!” 慕宸葡萄般明亮的双眸扑朔着星星点点亮光,肉乎乎的小手满怀期待地拉着慕长歌的衣袖:“我也要去翼城!” 换成从前,她未必会带上慕宸,但现在城内有太多双眼睛盯着她,将慕宸带在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举动。 慕长歌伸手,轻轻揉了揉慕宸的脑袋:“明日一早卫王会来接我们,回去后你将你的东西好好收拾。” 得知她要去翼城,白臧和清月自告奋勇。 慕长歌的眸色却在此刻敛起,妆容精致的脸庞上添了几分寒意:“吴明媚在翼城出现过,我们这趟的目的寻人为主。” 熟悉的名字,让白臧的剑眉轻轻一挑:“我马上去安排,派我们的人先去翼城打探消息。” 慕府。 两日的休息,十九娘已经能下床了,她不是闺中娇滴滴的女子,体能比寻常女子强。 “十九娘,这是慕姑娘写的信。” 小月将一封信递给了十九娘。 第198章 前往翼城 十九娘放下手中的补汤,随手拿起了信。 她的视线迅速将信上的内容扫荡了圈:“长歌要去趟翼城,一时半会回不来,让我照顾好自己。” 小月拿出了一个小药箱:“这是慕姑娘准备的药,慕姑娘有心了,临走前还不忘我们,特地派人送了药。” 提及慕长歌,十九娘眉眼一弯,不由露出了轻笑:“是啊,若非她,我也不可能母贫子贵,既然她要去翼城,城中有什么事,就帮她多照看些。” 小月迅速将药箱收好,眼珠子在眼眶转悠了圈,眉眼多了抹思索之色:“这两日慕夫人那倒是没什么动静,但依照慕夫人的性子,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十九娘轻挑秀眉,精致的脸庞萦绕着薄凉之色,她微抬头,从口中吐出的字眼分外冰冷:“我无缘无故早产,慕夫人没少在暗中动手脚,实在是难为她了,先让她安闲一阵,等我的身体康复再对付她也不迟。” 她清楚,早产那日慕夫人在暗中做足了功夫。 但凡慕长歌迟一步抵达,她怕是已经没命了。 她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慕夫人已将手伸向她,若她无动于衷,实在说不过去。 慕长歌将城中的一切都打点完毕,方才回家。 翌日,一大早她就被慕宸叫醒了。 慕宸眨巴着明亮的双眸,兴致勃勃地在她床前来回晃悠:“娘亲,时辰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慕长歌睁开了睡眼惺忪的双目,看向了微亮的窗。 时辰还早,慕宸竟如此急切。 “罢了,那便出发。” 语落,慕长歌掀起被子,起过了身。 她没想到的是,当她来到家门口时,几辆马车齐齐地停在门口。 林太医一早就在门口等候,见慕长歌走来,他迫不及待从马车上跳下,热切地打了声招呼:“慕掌柜,看样子我来的正是时候,我才刚到,你就出来了。” 慕长歌略为好奇地伸手指向了其中一辆马车,女声带着浓烈的困惑:“这辆马车是?” 她认得出萧映寒的马车,却认不出这辆马车。 这时,两辆马车的车帘同时掀起。 萧映寒和萧镇江分别从两辆马车上走下。 “镇江王爷。” 慕长歌主动出声打了声招呼,她没想到,萧镇江会出现在此。 多余的话,她并未多说,萧镇江已然明白她想说的,便出声解释着:“慕姑娘,我身为镇江王爷,就有责任与义务保护百姓们的安危。” 这样的解释,成功地让萧映寒轻挑剑眉,男人的俊容带着不屑之色,却又一言不发。 慕长歌挑剔不出毛病,便点了点头:“镇江王爷说的是,翼城现在正需人手,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 萧镇江面带微笑,客客气气道:“慕姑娘,我特地将马车坐垫铺软,就算坐一天也不会累,我还备了诸多食物,总会有你满意的。” 东延识趣地来到慕长歌面前,笑脸相迎:“慕姑娘,还是坐卫王的马车的,关于翼城的诸多事项,卫王在路上慢慢跟您细说,另外我们也备了不少食物。” 萧镇江不自觉紧拧眉头,几丝凉意随之跃至双眸:“我在私下没少打探翼城那的消息,知道的也有个七七八八,慕姑娘坐我的马车的,我为你细细讲解。” “七七八八和全知道还是有差距的。” 这时,萧映寒开口了,低哑的男声冷清而又清脆。 他随意仰头对上萧镇江的视线。 两人四目相对,就连空中都逐渐凝固。 慕长歌的视线,却被东延腰际所挂的腰牌吸引。 如若她的记忆没错,这个腰牌和前阵子保护她的身黑衣人们上的腰牌一致。 难道说,在暗中秘密保护她的是萧映寒的人? 就在她失神之际,慕宸主动牵起了萧映寒的手,他稚嫩的脸庞布满期待,奶声奶气的声音不夹多余的情绪:“叔叔爹爹,快带我去你的马车,让我瞧瞧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慕宸的神助攻让萧映寒微微一笑,薄唇肆意上扬,瞥向萧镇江的目光里带着得意。 不过片刻,他便收回目光,带着慕宸前行:“我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慕长歌方才回过神来,略为抱歉的看向萧镇江:“慕宸贪嘴,我得去管管他。” 萧镇江不好多说,也只能说些敞亮的场面话。 慕长歌并非没准备马车,她原本是打算和清月、白臧同坐一辆马车。 事态发展至此,她也只好坐上萧映寒的马车。 马车内,慕宸欢天喜地的吃着糕点,随手捻起块糕点塞入慕长歌口中:“娘亲,糕点的味道很是不错,多吃点。” 萧映寒静静凝视着面前这对吃糕点的母子,不紧不慢道:“镇江王爷固然烦人,但也是个明事理的,兴许还能帮上忙。” 慕长歌并未多说。 于她而言,只要不是来叨扰她的,和她自然也没有多大关系。 一大早,就有丫鬟匆匆来到慕雪岚面前。 这段时日,慕雪岚和李旭的关系不温不火,李旭也只有酒醉后,才会来她屋中。 “少夫人。” 丫鬟小雪来到慕雪岚身旁小声禀报:“听闻慕长歌随卫王去了趟翼城。” 此话一出,慕雪岚坐不住了,她猛地一起身,双目带着分悦色:“慕长歌去翼城了?” 她正琢磨着要去个对付慕长歌,如今这女人前往翼城,心思被分散,自然无瑕顾及城中的一切。 寻思至此,慕雪岚的眉梢止不住上扬,她冲着小雪勾了勾手指:“有件事你去安排一下。” 小雪见状迅速凑了上来。 听完吩咐,小雪赶忙一笑:“还是少夫人机智,奴婢马上就去处理。” 马车一路晃悠前行。 说来也怪,慕长歌并未感到颠簸,反而觉得格外平稳。 她们距离翼城有两日的距离,并没有那么快抵达,入夜便寻客栈歇息。 “砰砰……” 屋门发出清脆的声响,正准备躺下歇息的慕长歌迅速起身,一把打开房门。 只见萧镇江身形孑然,静静站在门口。 第199章 着火 “镇江王爷。” 慕长歌客客气气打了声招呼。 萧镇江变戏法似得端出了一碗补汤:“这是我特地让厨房熬制的,食材都是自带的,一路颠簸身体难免会疲倦,你将补汤喝下,会好受些。” 慕长歌垂眸看了眼补汤,还没等她出声道谢,一只健硕有力的手猛地端起补汤。 她赶忙顺着手的方向望去,萧映寒一口将补汤饮尽,随后还不忘将碗放回萧镇江手中:“镇江王爷倒是体贴,一路颠簸我早就累坏了,你这补汤准备的恰到好处。” 这一翻举止,惹得萧镇江的嘴角止不住地狠狠抽搐着,千言万语跃上心头,最终被他压在心中。 萧镇江强忍着不悦,镇定从容地看向慕长歌:“慕掌柜,你若想喝我便命人再去准备一碗,补汤滋补身体,喝了暖胃暖身,更好睡。” “我就先谢过镇江王爷的好意了。” 慕长歌看向面前的两人,态度不改:“时候不早了,我也不好耽误镇江王爷的时间,大家都赶紧回去歇息,明日一早还要出发。” 话都说到这份上,萧镇江也不好再多打搅。 他点了点头:“慕掌柜好生歇息,我就不打搅了。” 房门关上的那刻,萧映寒略为调侃地看向了萧镇江:“本王这嘴有些干巴,镇江王爷若不介意,可以命人给我准备一碗,本王不困,等得起。” 话语入耳,萧镇江满心烦厌,只觉得格外聒噪,他按捺着烦躁瞥了眼萧映寒:“补汤喝太多反而会适得其反,明日还需赶路,我就不打搅卫王歇息了。” 他并不给萧映寒多说的机会,抬步就走。 萧映寒微敛眸光,俊容上多了抹讪笑,他倒要看看萧镇江要如何献殷勤。 宫中。 皇上正在用膳。 全公公在一旁伺候:“皇上,卫王等人还有小半日就能抵达翼城,我们的人要安排什么时候动手?” 皇上并未急着出声,他搅动着羹汤,缓缓喝了口后,方才出声:“不急,等他们将翼城的事处理完毕再说。” 全公公想到什么般,眼前蓦地一亮,冲着皇上恭维着:“不愧是皇上,思虑周全,虽说翼城在卫王的管辖内,但毕竟您是皇上,让卫王将棘手的事都处理妥当后,他也就没价值了。” 皇上放下了羹汤,随手捻起块糕点,精锐的视线扫向糕点,似要将糕点看穿,阴桀的眸色越发深沉。 良久,皇上方才出声:“好好准备,这一次朕要他们有去无回。” 慕长歌和卫王一同出行,也方便他对两人下手。 全公公的面色却有些迟疑:“这次镇江王爷也跟去了。” 对此,皇上不以为然,不紧不慢的将目光转向全公公:“找个机会把镇江王爷支走不就行了?” 见皇上面色有些不悦,全公公不敢多说,赶忙俯身行礼:“皇上说的是,奴才这就去安排,定将一切都打点妥当。” 一行人接连赶路,总算在天黑前抵达翼城。 偌大的翼城显得格外沉闷,就连街道也极少看到行人。 来时,萧映寒特地介绍过翼城,慕长歌也知道,百姓们生怕自己染上病,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就算是走动也只是邻门间稍作走动。 难民在另一处分开管辖。 “叔叔爹爹,翼城看上去无趣的很。”慕宸稚嫩的脸颊上五官尽数拧在一起,似在堪忧往后没有好玩的。 萧映寒一笑,素来冰冷的脸庞有了丝暖意:“翼城的难民病了,需要医治,等病医治好了,翼城也便恢复热闹,慕宸可愿帮帮翼城?” 慕宸早就已经知晓此行的目的,他不假思索点过了头:“叔叔爹爹放心,慕宸定会竭力相助翼城。” 县令得知他们抵达的消息,早早前来迎接,将他们接往驿站。 一路颠簸赶路至此,正需歇息。 “慕掌柜。” 慕长歌刚坐下歇息,茶水还未来得及喝,白臧从屋外走来,迅速来到她跟前:“我们的人调查到了吴明媚的消息,翼城的确有这号人出现,年纪等各方面都符合,至于真假还得我们亲自去看。” 慕长歌坐不住了,猛地一起身,直直地盯着白臧望:“可知她的落脚处?” 白臧不假思索点过了头:“知道,此人在城中居住了也有两三个月,姑娘若是得空随时可去。” 她千方百计打探的消息就摆在眼前,她哪还能坐的住。 当下,她毫不犹豫起身:“现在就去。” 她并未惊动其他人,与白臧迅速前行。 白臧安插的人在一处幽巷中等候,瞧见他们到来,那人主动带路,来到一间屋前特地顿了顿步伐:“就是这了。” 慕长歌抬眸暗暗打量着面前的房屋。 屋子平淡无奇,简单朴素。 “啊!救命啊!” 这时,屋中传来一声惊呼。 慕长歌的心蓦地一急,她顾不得太多猛地推开屋门闯入屋子。 里屋不知何时燃起了烈火,眨眼的功夫,火势迅速将一间屋子都燃烧起。 “怎么回事?” 慕长歌秀眉一拧,心不自觉沉了几分。 没等她前进,白臧一把拦住了她的去路:“慕掌柜,火势不可挡,我先去看看情况。” 语落,白臧扭头就让自己人救火。 白臧检查了一圈方才来到慕长歌身旁,他略为失望地摇过了头:“火势太浓,进不去,先灭火再检查看看为何会起火。” 慕长歌暗咬唇瓣,几丝波光在瞳中跃动,面色多了抹不甘:“确定吴明媚就在里面?” 白臧明白她的用意,一声轻叹:“屋里面的人是不是吴明媚还不知,但她就住在这,只是没想到,我们来的这么不巧,竟着火了,不过片刻功夫,火势竟如此旺盛。” 火成功吸引了四周百姓的注意,众人赶忙前来救火。 慕长歌盯着烈火良久都道不出一句话,她咬着牙,提起水桶便去接水灭火。 火势大到官府都被吸引了。 县令在院外骂骂咧咧:“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总之别将事闹大叨扰到贵人。” 县令一脚踏进院子,瞧见慕长歌的那刻,他的面色僵了僵。 第200章 确认身份 慕长歌与萧映寒一同前来,县令虽不清楚面前女子的身份,却也明白这女子非富即贵。 至少慕长歌还能和萧映寒说上话。 “姑娘,没想到你在这。” 县令不动声色地敛了敛面色,客客气气道:“驿站可住的习惯?卫王可还有其余的吩咐?” 慕长歌随意出声:“一切安好,县令大人快派人灭火,里面还有人。” 县令不敢耽搁,赶忙招呼着手下的人前来灭火。 很快,火灭了。 县令让士兵进屋搜罗,士兵拧着眉头捂着口鼻,指了指屋内一具烧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县令大人,这里有具女尸,已经烧的不成样,若不是她身上的衣物,恐怕也辨不出是女人。” 白臧下意识看向了慕长歌,语气略带迟疑:“方才我们入屋时,听到有女人的惊呼声,恐怕那人就是吴明媚了。” 慕长歌暗暗咬紧唇,不肯罢休:“县令大人,麻烦调查一下女人的身份。” 县令不敢怠慢,赶忙出声应下。 慕长歌主动进入被烧得不成样的屋子,她的视线迅速在四周转动了圈。 哪怕大火已内,浓烟仍旧呛得人止不住咳嗽,屋中的物品都已烧成了灰烬,在这种大火下,想要活命绝无可能。 士兵们将女人盖上白布,扛出了屋。 “怎么会这么巧。”慕长歌不由出声质问。 她前脚刚到,还没来得及见上吴明媚一面,这女人竟被大火活活烧死。 白臧是聪明人,立即明白她话中的用意。 慕长歌收回了视线,掏出放置衣兜里的画像,她随意逮了个议论正欢的妇人询问:“我想问一下,住在这的人是不是长这样。” 妇人不过一眼便认出了画像的脸庞,连连点头:“不错,就是她,可惜了,这人被活活烧死了。” 吴明媚的身份被证实,慕长歌的瞳仁不自觉一缩,一把将目光落到白臧身上:“查清楚死的人到底是不是吴明媚,没有人见过她被困火场,连我们也只听到了呼救声。” 白臧不假思索地点过头,身形一闪,化作风从她面前消失。 毫无所获后,慕长歌只好回到驿站暂做休息。 没多久,白臧便出现在她面前,将所调查出的道出:“慕掌柜,大火之后吴明媚就消失了,尸体被烧得看不清脸,无法辨别身份。” 慕长歌秀眉一拧,素手轻轻叩击着桌头,眸色在隐约间多了抹思虑。 她心底总觉得不安,此事绝不简单。 若是有人暗中插手,难道是慕夫人? 除了慕夫人,恐怕也没第二个人想要吴明媚的命。 沉吟许久,她这才从口中吐出一句话:“在确定烧死的人是吴明媚前,继续调查,多查查那间屋子,看看是否留有线索。” 为了找到吴明媚,她费了不少劲,怎会甘心线索就此中断。 清月端来一碗安神的羹汤:“姑娘,喝完赶紧歇息,一路奔波至此本就劳累,明日还得去难民那查看病情。” 慕长歌并未拒绝补汤,随手端起羹汤喝起:“慕宸在哪,怎都没看到他?” 清月下意识看向了房门所在的方向,唇瓣一弯,浅笑着:“慕宸去找卫王了,累了会自己回去睡觉的。” 慕长歌便将思绪敛起,将羹汤喝完后,这才睡下。 翌日。 天际泛起了鱼肚白,众人陆续苏醒。 慕长歌醒来时,清月已准备好热腾腾的食物:“姑娘,我怕你吃不惯驿站的食物,特地下厨准备了些。” 慕宸坐在凳子上,晃悠着小腿,将南瓜粥塞入口中,还不忘对着清月竖了个大拇指:“清月姐姐做的食物越来越好吃了,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 面对夸奖,清月掩嘴一笑:“好吃你就多吃些,我做了不少。” 慕长歌洗漱过后,坐在慕宸身旁一块喝起南瓜粥。 南瓜粥入嘴丝滑香甜,厨艺虽比不过她,但也正如慕宸所言,此时的清月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就算想要开饭店也不来话下。 简单吃过后,众人便准备出发。 林太医背好药箱,准备齐全,一副雀跃欲试的姿态,特地冲着慕长歌拱了拱手:“慕掌柜,医学上还望你多多指点。” 他与慕长歌接触的并不多,却早被慕长歌折服了。 这女人年纪轻轻却医术高明,就连慕宸也识得千种药材,非常人能比。 慕长歌不假思索的点过了头:“林太医说的是哪里话,我们这算是切磋医术,论资历我是小辈,懂得也就一些拼搏。” 她的自谦,让林太医看向她的神色里多了份钦佩。 慕长歌并未因会医术而沾沾自喜,反而格外稳重,谦卑有度。 难民扎根一处破落的村落,环境恶劣了些,好在四周的屋子遮风挡雨还不成问题。 远远的,慕长歌就看到村民在咳嗽,负责施粥的官兵们面覆白布,将口鼻挡住。 下了马车,慕长歌看了眼清月:“把我事先准备好的药让大家服下,知道翼城难民生病,我特地熬制了药丸,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护大家,不会染上病,但药效只有两日,还没摸清难民的病,我暂时只能熬制这样的药。” 萧映寒不假思索地接过药,仰头服下。 林太医捏着小小的一枚药,双目绽放着精光,饶有兴趣地盯着药丸:“慕掌柜,这药丸的材料的什么?我竟闻不出来。” 慕长歌不紧不慢解释着:“我用了蓝根和金草,这两味药材混在一起能让药丸无味,入嘴不苦。” 林太医双目内所绽的精光越发的浓烈,一口将药丸放置口中:“没想到蓝根和金草竟还能这样用。” 萧镇江静静凝视着慕长歌,眸底深处蕴藏着微光。 随着相处的深入,他越发觉得慕长歌不同寻常,也怪不得民间的百姓唤她神医。 萧镇江的目光惹得萧映寒心中莫名不悦,他健步前行着,一把来到慕长歌身旁,有意无意挡住萧镇江的视线:“我建了个小医馆,里面有不少药材,有不少难民都在医馆内躺着,我们去看看。” 第201章 自刎 慕长歌并未察觉萧映寒的用意,随着他一并前往医馆。 萧镇江的步伐微顿,眸色敛了敛,脸庞上的线条瞬间紧绷,敏锐的视线捕向萧映寒,他暗暗捏着拳,一言不发,紧紧跟了上去。 村落里所建的医馆并不大,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大夫忙得不可开交,身形在医馆内迅速窜动着,时而为难民把脉,时而开药方。 “卫王。” 瞧见萧映寒,大夫赶忙放下手中的动作,规规矩矩行礼:“医馆实在太忙,我都不知道您来了,我这没什么好茶,卫王若是不嫌弃,我就先去泡茶。” 四周的难民们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时不时咳嗽着,所食的都是萧映寒命人准备的粗粮白粥等,这种时候,他可没心思喝茶。 萧映寒摇过了头:“不必准备,你的职责便是照顾好难民,我今日前来有两个人想向你介绍,他们懂医术,希望能帮忙缓解难民的病情。” 随后,萧映寒简单地为慕长歌和林太医的身份做了个解释。 慕长歌的目光正凝视着大夫,她暗暗将大夫打量过后,女声略沉:“李大夫,你的面色不对,身体可有不适。” 李大夫不以为然地摇过了头,语气多了丝无奈:“近来病得的难民越来越多,人命关天,我身为大夫不敢松懈,想必是因为劳累这才气色不佳。” 这样的解释倒也合理,慕长歌也不好多说。 蓦地,李大夫的身体一趔,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地上摔。 慕长歌赶忙蹲下,为李大夫把脉,秀丽的眉头越蹙越紧。 林太医见状,也抓紧为李大夫把脉,随后他将心中所想道出:“体热理应发热,却没有发热,热在身体里,像被什么东西压制住,李大夫的病有些奇怪。” “李大夫这是染上了疫病了。” 慕长歌开口了,冷清的女声显得从容冷静,她迅速将李大夫搀扶至无人的床榻上:“李大夫病得不算严重,之所以没有发热,是因为平时接触的草药多,压制住了疫病。” 她的解释,让林太医连连点头,话语带着分赞同:“慕掌柜说的对,的确是这样,我知道一个方子能压制住疫病,至少不会让疫病严重,能够缓解发热。” 慕长歌随意仰头看了眼林太医:“那就有劳了,李大夫病得不重,我用针灸为他逼出内热,再配上你的方子,应该能让他的症状好转,李大夫比我们都了解疫病,这里需要他。” 她迅速从药箱里拿出银针,脱去李大夫的上衣,顷刻间,李大夫身上已布满密密麻麻的银针。 林太医抓完药,命人去熬后,赶忙凑到慕长歌身旁看她施针。 她用火折子轻轻烤烫其余银针后,又往李大夫的手臂上几处穴道戳入。 萧镇江微微一愣,他并不懂医术,却也能明白慕长歌此番举止的用意,一时之间,越发的钦佩慕长歌。 他就知道,能让他看中的女人绝不寻常。 时辰差不多后,慕长歌便将银针收回,没多久,李大夫幽幽地睁开双目,眼底的红血丝已将他的疲倦表达出。 李大夫起身坐在床上,满眼迷惘地看向四周:“好端端的我怎么睡着了?” 看到床前围着慕长歌等人,他眸底的困惑更加浓郁了。 慕长歌轻动唇瓣,清冽的女声令人不自觉信赖:“你染上了疫病,好在不严重,我已经把你体内的热气排出,你先喝药。” 林太医赶忙将熬制好的药递上:“这个药方是我在古书上看到的,先试试效果如何。” 李大夫毫不犹豫接过药汁,仰头一口喝完,随后他就想起身:“难民如此之多,我歇不得,得抓紧时间弄出医治疫病的解药。” “李大夫,你自己都染上了疫病,自然是先医治自己,你若倒下,又要如何医治其他人?”这回,就连萧映寒都开口劝说。 李大夫的面色多了抹懊恼,他幽幽叹息着。 林太医熬制了不少药,让难民们挨个派对喝下。 “卫王。” 东延从一旁走来,不动声色来到萧映寒身旁。 萧映寒看了眼正忙着为难民医治的慕长歌后,迅速收回目光,跟着东延走远。 两人走到了无人的地方后,东延有意的压低声线:“我们这一路都有人在暗中跟踪,我们的人已经守在翼山秘密挖矿,现在翼城难民多,分散了大多的注意力,目前没人会注意到我们。” 萧映寒轻声一哼,也算是简单回应了东延。 慕长歌正在为难民把脉。 她的针灸能有效缓解难民的病情,可效率太低,最好的法子便是制作药,她也只为病情严重的难民施针。 “县令大人。” 这时,耳畔传来了百姓们的声音。 县令为了在卫王和镇江王爷面前好好表现,特地命人送来被褥等物品。 县令恭恭敬敬朝着萧镇江行礼:“镇江王爷,也不知这些被褥够不够,疫病来的突如其来,县令府早就被掏空,这些都是用俸禄所购的。” 前来送被褥的士兵以及县令都做足了准备,将面纱往脸上盖的严严实实。 萧镇江颔首,轻声道:“有劳县令大人多多费心,难民着实可怜,你有这份心意,不容易。” 县令赶忙挥手,否认了功劳:“镇江王爷说的这是什么话,这都是属下应当的。” 县令的视线在四周转悠了圈后,最后锁了慕长歌,他迅速抬步走来:“姑娘,被大火烧死身亡的妇人身份已经确认了。” 简单的字眼,让慕长歌停下来手中的动作。 她一仰头看向了县令,从容白皙的脸庞上隐隐流露着灼色。 县令自顾自继续出声:“住在那户人家的叫吴明媚,想来死的就是她,这女人的性格奇怪的很,极少和街坊四邻走动。” 慕长歌眸色微敛,无数波光在眼中跃动着:“可还调查出其他事物?” 县令的眼珠子在眼眶溜达了圈,陷入了思索:“火来的突如其来,屋外有燃油洒落,更像是自刎。” 第两百零三章 救命之恩 有燃油相助,也就能理解火势为何会在片刻间如此猛烈。 慕长歌并不相信吴明媚会自刎。 她费尽心思这才得到吴明媚的下落,说明这些年来,吴明媚一直在躲藏,这女人若是有自刎的心,也不会躲藏这么久。 见慕长歌沉默不语,县令再度出声:“姑娘,我已经命人将死者下葬了,如今难民染上疫病,死了不少人,生死各有命,姑娘也不必介怀。” 慕长歌总觉得疑点重重,她必须找了机会再去一趟吴明媚生前的住所,进一步调查。 她不动声色将情绪敛起后,掏出一小瓶药递给县令:“这是我特制的药,我不敢保证服下后绝对不会感染疫病,但我能保证此药能起到不少防护作用,服下后两日内有效,你拿去分给进来的士兵。” 一听还有这种药,县令迫不及待服下了一颗,乐呵乐呵一笑:“有这药在,别人也不怕被感染了,若是有大量药,翼城的疫病也能得到控制。” 慕长歌摇过了头,一笑而过:“药效只有两日,不停的炼制也不够,只能让进入村落的人服下。” 两人简单交谈过后,县令迅速将药分下,还不忘给自己留了几粒。 县令特地派了干练的士兵在村落口把手,让士兵们搭把手帮忙,有药丸在,这些士兵们明显松了气。 萧镇江也没闲着,派人在村落修缮食堂以及书堂等。 闲暇时,慕长歌便炼制药丸,李大夫和林太医忙着议论草药。 李大夫待在村落有不少时日,已经试过各种各样的药方,却毫无效果。 慕宸坐在椅子上,晃荡着脚丫子目光时而在李大夫的林太医身上转悠。 “叔叔爹爹!” 慕宸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双目绽放着精光,稚嫩的脸颊上布满期待,他迅速从椅子上跃下,来到萧映寒面前。 萧映寒俯身轻轻一晃手中的糖葫芦,素来冰冷的脸庞难得浮现丝暖意:“方才我去了趟街道,虽然冷清,但也看到了好吃的,这个给你。” 慕宸欣喜若狂,赶忙咬下冰糖葫芦,对着萧映寒好一顿夸。 夸奖声清晰无比地传入不远处慕长歌的耳中,她一挑秀眉,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了两句。 一根糖葫芦轻而易举收买了慕宸,要是再抛点诱惑,这小崽子岂不是屁颠屁颠跟着跑了? 萧映寒朝着慕长歌走来,男人并不拘谨,大大方方坐在了慕长歌身旁的凳子上,低沉的男声随意掷下:“听说吴明媚死了。” 萧映寒的消息素来灵通,慕长歌并不惊奇他知晓这样的消息。 她大大方方点过了头:“被大火烧得辨不清身份,她以前住在这,大火后便没了踪迹,目前来看是这样。” 语落,慕长歌想到什么般,略为困惑地看向了萧映寒:“卫王可不是八卦的人,怎么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感兴趣了?” 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慕家的事,按理说萧映寒不会有任何兴致,可她瞧着面前这男人兴致勃勃,似乎很感兴趣。 萧映寒收回目光,一笑而过:“这可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正所谓有来有往,互帮互助。” 他并未细讲,却已将话中之意清晰表达出。 他今日出手相助,来日若有求于慕长歌也好开口。 这样的解释于情于理,慕长歌也便将踊跃而上的思绪尽数揣回。 “慕掌柜。” 这时白臧从外头匆匆而至,他附在慕长歌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句,后者的面色立即走了转变。 慕长歌看向了白臧:“现在就去看看情况。” 她看了眼还在熬制的草药,赶忙让林太医帮忙照料。 然而,她每走一步,就有道身影紧随着。 慕长歌不自主蹙紧秀眉,毫不掩饰双目中的不悦:“卫王这是在做什么?” 从前她还没发现萧映寒竟如此清闲,她走哪竟跟哪。 萧映寒跟在她后头,大大方方解释着:“能让你急成这样,看样子是吴明媚的事有新线索,我随你去瞧瞧,没准还能帮上忙。” 慕宸本想跟上,见慕长歌和萧映寒一同前行,他硬是停住了步伐,小手轻轻摩挲着下巴,稚嫩的脸颊浮现出格格不入的深沉:“就让娘亲和叔叔爹爹多多相处。” 萧映寒过于烦人,他的能力却有目共睹,兴许还真能帮上忙。 慕长歌不再拒绝,她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腰牌。 她没想过,这男人会派人在暗中保护她,承了这份恩情,她迟早都会回报,可一想到往后的日子里,少不了和萧映寒接触,她心底便不是滋味。 一开始,她便有意远离萧映寒,没想现在还欠下了人情。 很快,她就将脑海里的想法尽数甩飞,现在要紧的并非这些,而是调查吴明媚。 慕府。 十九娘正抱着襁褓里的儿子,她脸上溢出幸福的笑容。 “十九娘。” 小月迅速来到十九娘身旁,轻声禀报:“慕姑娘从慕夫人手里得来的店铺出事了。” 十九娘并不意外这样的话,她将襁褓里的儿子抱入摇篮内,轻轻摇晃着。 见十九娘未出声,小月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慕姑娘手底下的十间店铺都出事了,据说有小厮偷偷将店铺抵押给赌坊,可问题是就算赌了店铺,还欠下不少,现在小厮跑了,赌坊天天跑到店铺和杏林饭庄闹事。” “看样子慕夫人动手了。” 十九娘不假思索地从口中吐出一句话:“把小厮找到,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抓住,顺带写封信给慕姑娘,告诉她我一切安好,城中的事我都会打点妥当,让她安心待在翼城。” 这段时日,慕长歌没少相助,更是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十九娘自会竭尽全力相助。 翼城,慕长歌等人来到了被大火烧成灰烬的屋子。 “慕掌柜,就是这。” 白臧在前方带路,他停下步伐,指了指一块破烂的木板,他迅速将木板掀起,一处不见底的通道出现在面前。 第两百零四章 别有洞天 通道的出现,让慕长歌的面色立即有了转变。 她微眯双眸,视线紧紧地落在面前的通道上:“这么说吴明媚极有可能通过此处离开?可那具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萧映寒睨着眼瞥向了通道,低哑的男声缓缓掷下:“翼城最不缺的就是因病而逝的难民,尸体被烧得难以辨认身份,到底是谁被烧死还是未知。” 男人话中之意十分明显。 吴明媚极有可能制造身亡的现象,实则从通道离开,随意丢一具尸体,大火将尸体烧得不成样,谁又知道死的会是谁? 慕长歌细细深想后,在第一时间否决了慕夫人动手的概率。 吴明媚藏的深,就连她都费尽心思这才得到消息,更别说是慕夫人。 当即,她毫不犹豫顺着梯子往通道爬去:“走。” 通道不宽不宰,挖得坑坑洼洼,脚下放着早已准备好的火把。 白臧麻利地将火把点燃,走在最前方带路。 不知走了多久,通道终于走到了尽头。 慕长歌从通道爬出,打量了眼四周。 此处是一座无人的荒庙,距离吴明媚的屋子不算远。 “这女人倒是机智,可惜千算万算也算不出我们发现了这里。” 萧映寒开口了,薄凉的男声充斥着寒意:“看样子她知道你们在找她,特地准备这些,制造身亡的现象,挖这么长的通道倒是费心了。” 慕长歌暗暗咬下唇,将心中所想道出:“看样子人没死,白臧,继续查,定要将她找到!” 她没想到,吴明媚竟有这等本事,险些将她骗了过去。 “你放心,她不管怎么逃,都无法离开翼城。”萧映寒不紧不慢地看向了慕长歌。 翼城的难民患有疫病,整座城池只进不出,就算疫病好了,只要让把守城门的士兵盯紧,吴明媚也算是插翅难逃了。 慕长歌是聪明人,在瞬间明白了萧映寒的用意,她并未客气,迎上了男人的目光:“既然如此,接下来就有劳卫王了。” 萧映寒不假思索点过了头,狭长的眸子烁着分深意:“慕姑娘前来翼城就是帮了我的忙,这点事还不算劳烦。” 翼城是萧映寒的管辖地,疫病的事也便落在了他头上。 若他无法将翼城的事处理妥当,有心人定会趁机作乱。 很快,他们便坐上马车。 白臧挥着马鞭,驾驭着马儿前行。 慕长歌半阖着眼稍作休息,她的脑海里一阵混沌,莫名感到烦躁。 她必须抓住吴明媚,揭露当年母亲身亡的事,她有无数个法子能够对付慕夫人,但她要的是光明正大的揭露慕夫人,所做的肮脏事。 萧映寒不动声色看了眼慕长歌。 瞧见身边的女人蹙着秀眉,白皙精致的脸庞带着少许烦厌,他掀起了车帘,朝着白臧报了个位置。 慕长歌也在此刻睁开了双目,眸子带着清晰的询问之意,想要知道萧映寒要去哪。 天色渐暗,按理说该回驿站,可现在他们前行的方向明显不是驿站。 萧映寒从容的倚靠在马车内,低哑的男声带着独有的磁性:“带你看看翼城。” 难民使得原本繁华的翼城变得空荡,百姓们唯恐染上疫病,哪敢出门。 她略为好奇的看了眼萧映寒:“你是要带我去看看空荡的街道?还是冷清的翼城?” 对此,男人一挑唇瓣,邪魅一笑,俊容却又平静的不像话:“到了你就知道了。” 慕长歌不再多说,将所有心思都藏在心底,继续自顾自闭着眼歇息。 彭! 马车忽而一颠,动静不大,却还是将睡梦中的慕长歌拽回现实。 她赶忙睁眼,下一刻,她的瞳仁狠狠地缩动着。 抬头之际,她清晰无比的看到一张俊脸在眼前放大。 她竟靠在了萧映寒的肩膀! 一阵无形的傲慢紧紧萦绕在慕长歌心中,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睡在这男人的肩膀上。 好在,萧映寒闭目沉思,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着了。 慕长歌赶忙坐好,故作常态,眸底深处藏着抹不安,她并未察觉到身旁的萧映寒轻动眼皮。 “卫王,到了。” 白臧停止驾驭马车,特地提高了音量。 萧映寒方才睁开双目,波澜不惊的脸庞似什么都未发生:“下马车。” 见萧映寒麻利地从马车上跃下,慕长歌也迅速下了马车。 面前是处幽暗的巷子,随着深入,巷子转为宽敞的街道,街道灯火通明,小摊小贩正哟呵着,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这一幕与一开始慕长歌所见到的截然不同。 她愣了半响有余,方才反应而来:“这里……” 萧映寒大大方方走在前方,缓缓解释着:“翼城像这样的巷子多不可计数,只有翼城的百姓们知晓真正的路,难民们并不知,终归是城池,若不运转百姓们又要如何换置衣食?” 慕长歌不由多看了眼身旁的男人。 灯光洒在萧映寒的脸庞上,男人精致的五官被照亮,此时的他眼底噙着抹揉意。 不得不承认,萧映寒这张脸如上帝最为杰出的作品,俊朗的无可挑剔。 萧映寒走进了一间客栈。 东延早早在客栈中候着,他赶忙在前方带路:“卫王,饭菜早已在厢房备好。” 提及饭菜,慕长歌的肚子不争气的发出了叫唤,忙碌至此,她都忘了还未食饭。 东延带着众人来到一处厢房内,白臧正想进入厢房,却被东延一把拉住了。 东延还不忘将厢房大门关上,给慕长歌和萧映寒单独相处。 “你这是在做什么?”白臧略为不耐地挑眉,杀气腾腾的盯着东延。 东延指了指对面的厢房:“我们当属下的就别打扰主子了,我们就在这吃,你放心,好酒好菜早就备好了。” 说罢,东延自顾自进入厢房。 筹措片刻,白臧还是跟了上来。 望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慕长歌没客气,拿起筷子迅速品尝起。 萧映寒随之拿起筷子,不紧不慢将块肉放至口中细细咀嚼着:“这些都是翼城的特色菜,平日你若觉得乏味,可以来这里散心。” 第两百零五章 不冷不热 慕长歌和林太医对疫病毫无头绪,这注定是场持久战。 闲暇时,来这逛逛倒是不错。 没等她出声,萧映寒先一步开口:“此处还有表演杂技,下次可以带慕宸过来转转。” 慕长歌应下了:“没想到卫王能将翼城治理的这么好,有空我定会带慕宸前来转转。” 难民和普通百姓分开管辖,百姓们因胆怯白日不敢随意走动,到了夜里便在此处活动,倒也不错,也不怕难民会发现这。 萧映寒的性子虽惹人嫌,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一顿饭很快便吃完了,萧映寒带着慕长歌在街道逛了圈。 街道应有尽有,不仅有表演杂技,还有说书的。 圆月高高的悬挂在夜空中,银月的笼罩下,四周无比和谐。 “让一让!” 这时,一个大汉行色匆匆,不受控制的朝着前方冲,他脚下似乎安了几个轮子。 慕长歌下意识朝着一旁侧了侧,腾出足够的空间让大汉通过。 大汉竟直挺挺地朝着慕长歌所在的方向冲来,就在她后退时,大汉又伸出了手朝着她身后的柱子抓去。 白臧迅速反应而来,赶忙抓住大汉,导致大汉摔到慕长歌身上。 慕长歌好巧不巧被撞了下,身体失重,无可抑制地朝着递上倒去。 这时,一双刚强有力的手拦住了她的腰。 下一刻,她落入了道温暖的怀抱中。 在瞧见搀住自己的人是萧映寒时,她的面色蓦地有了转变,整张脸都青了不少。 慕长歌站稳后,萧映寒迅速松开了手,主动出声:“想感谢我就抓紧将治疗疫病的药做出,头疼的事少一桩,对我来说就是好事。” 这样的话,也在无形中解决了尴尬。 慕长歌不再多想,毫不犹豫应下了:“你放心,我定会尽快找出治疗疫病的药。” 险些摔到,慕长歌无心继续逛,随意找了个由头提早离去。 回到驿站,她倒头就睡。 翌日,天色微亮,慕长歌便起了个大早去村落。 难民们正排队领粥,林太医忙着熬药。 “呕!” 距离慕长歌最近的孩童两眼一翻,一口献血吐在了地上。 四周的难民们见怪不怪,并未有过多的反应。 慕长歌赶忙前进了步,一把将吐血的孩童搀至一旁,开始把脉。 孩童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目光呆滞地看向慕长歌。 她迅速掏出银针,一把抓起孩童的手腕,不过片刻,银针尽数戳入孩童手臂上的穴道。 她施针的速度成功吸引了四周难民的注意,刹那间,四周围聚了不少人。 “你感染风寒了,导致疫病发作,这几针下去能帮你压制疫病,再喝点药,不会有事的。”慕长歌简单出声解释着。 孩童虚弱地倚靠在一旁,如蚊子飞动的声音进行道谢。 “姑娘,快救救我的丈夫!” 这时,一名妇人满脸泪痕,冲到了慕长歌面前:“他们都说你医术高明,我丈夫被房梁压住胸口,现在没气了。” 慕长歌眉头一拧,不敢怠慢,赶忙随着妇人起身。 林太医抱着参观学习的心态,放下手中的医书一并跟了上去。 一处屋中,一名男子面色发青躺在床上。 慕长歌健步冲向男子面前,先为男子把脉,后又翻起了男人的眼皮查看瞳仁。 妇人急得在原地团团转:“姑娘,我丈夫如何,可还有的救?” 慕长歌瞥了眼妇人:“准备些温水。” 妇人不再多问,扭头就走。 林大夫有些惆怅地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声音里布满感慨:“人没气了,准备温水莫不是为了擦拭身体,好送他一程?” 慕长歌并未回应,她将双手交叉上下叠,用力的按在了男子的胸口处。 “这是在做什么?” “人没了难道这按几下就能将人救回?” 屋门口所围聚的难民们议论纷纷。 妇人准备完温水端了上来,眼泪不断地下落,双手攥紧衣角,欲将衣襟抓破。 慕长歌使出浑身解数按压男子的胸口,秀额蒙了层细密的汗珠。 “咳咳!” 这时,男人忽而有了动静,神色痛苦的用力咳嗽着,狠狠地喘了几口起。 妇人喜出望外,直往男人身上扑:“家里只剩下你我相依为命,若是连你都走了,我也不活了!” 男人稍稍缓和过来后,轻轻拍打着妇人的后背:“我命硬,阎王不收我。” 屋外的难民们议论地更起劲了。 就连林太医也掩不住心中的困惑,凑了过来:“慕姑娘,他明明已经断气了,为何还能救回来,你就按了几下,怎么就能救回来?” 慕长歌倒了两碗温水,将其中一碗递给男人,剩下的一碗则自己喝下。 她伸手擦了擦额前的汗水,解释着:“他是被外物压到窒息,时间不长,虽然已经断气但还有一线生机,我这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毕竟已经断气了,我也没把握。” 话说如此,门外聚集的难民们却不这么认为。 “没想到这位姑娘年纪轻轻,医术却如此高超。” “方才我特地试过了,那人的确没气了,那姑娘按几下竟然就将人生生救回!” 面对议论,慕长歌将方才的动作演示了一遍:“刚刚我用的按压法只适合刚刚没气或者奄奄一息的人,大家都可以学着点,以防万一。” 她的现场教学,让难民们越聚越多,纷纷前来学习。 不远处,萧镇江正静静看着这一幕,男人的唇不自觉上扬,眸底带着分柔意。 “王爷,卫王对慕姑娘似乎有不一样的情感。”侍卫瞧出萧镇江情绪不对,主动出声。 一句话,让萧镇江的面色立即有了转变,他直扬眉,眸色冰冷,男声裹着刀刃掷下:“慕长歌一日未嫁,我便不会放弃,她是世间多可不得的奇女子,若让卫王娶了她,还不知这天地间能闹出什么风雨。” 他观察过慕长歌,这女人不管对他还是对萧映寒,都不冷不热。 这也让萧镇江暗暗松了口气,至少他还有机会。 第两百零六章 小巫见大巫 林太医看着慕长歌,越发的钦佩,这慕长歌虽然年纪轻轻,但已经三番五次的让他惊艳,如此小的年纪就已经有这般成就,未来更是指日可待。 林太乙也更加下定了决心,以后要好好的追随慕姑娘,他这一把老骨头了,自负见过的病人不少,遇见慕姑娘,才知道什么叫做小巫见大巫。 萧镇江看着自己都不怎么用得动的林太医一脸仰慕的看着慕长歌,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势在必得的笑。 他看上的人果真不俗,一旁的小厮见到萧镇江如此神色,暗自捏了一把汗。 不远处,慕长歌不愿意在此处长待,此时疫情爆发,药材也显得弥足珍贵,她连药方都未曾研究出来,人员聚集此处,空气不利于流通。 久而久之怕是会加重此处疫情扩散。 慕长歌看了一眼萧映寒 ,萧映寒立马心领神会,想要带着白臧等人散开。 刚刚救活过来的男人此时身体好转了不少,哪怕腿上还流着汩汩的鲜血,还是坚持地跪下来,一个劲儿的给慕长歌磕头。 “感谢慕神医救了我这条命呀。”男人一把弟弟一把泪的哭着,这会儿还一个劲儿的心惊胆颤和后怕,刚刚他若是断了气儿,这一家老小怕是都得喝西北风。 慕长歌能感受到男人的感谢都是打心眼里散发出来的 ,连忙过去搀扶住的男人。 “你身上还有伤,尽快养伤,以后照顾好一家老小,住个安全点的房子。”慕长歌客气的劝着。 男人的身形瘦小,许是长久干活的缘故,身上的肌肉还不少,身旁的女人早就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劲儿的跟着男人一起磕头。 二人倒也很是识趣,不再给慕长歌添麻烦,安心的被人照料着,拉到了别处。 慕长歌看着四周荒凉的景象,已经想象不出来翼城往日的繁华。 她低着头叹息了一声,此次因为疫情,整个翼城的秩序都崩塌了,长此以往下去格外不利于这座城的发展,慕长歌也担心大疫之后,经济萧条造成的饿殍满地。 萧映寒站在一旁看着慕长歌为了这些百姓们担心的样子,莫名的觉得有些钦佩慕长歌。 她虽是一介女流,但心怀大志,如此情怀和本事是多少的男人都不曾做到的,更何况是区区一介弱女子,于乱世之中保全自己,还能帮助别人。 如此深明大义,着实不能错。 白臧看着萧映寒的目光一直盯着慕长歌,他倒是很识趣的把目光转向了一旁,打探着周围的人。 刚刚的事情一过,百姓们自发的到了慕长歌跟前儿一个劲儿的跪拜,翼城不少的人都曾受过慕长歌的恩惠,如今也算是郑重的感谢。 慕长歌看到那么多人跪在自己的面前,心理上多少还是有些震撼和激动。 连忙过去把他们搀扶起来。 她搀扶的速度倒是没有,那些人跪下去的快,没两分钟就已经跪了一大片,慕长歌扶到也觉得腰疼,连忙喊着大家。 “我只是做了我分内身为医者,应该做的事情大家不必如此。” 话是这么客气的说,但那些病人和百姓们不那么想。 慕长歌能够来到翼城救他们于水火,拯救了这座城市,那就是他们的恩人。 “ 神医慕姑娘啊。” “咱们若是没有慕姑娘,整座城的人怕是都没了。” “慕姑娘,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翼城的恩人。” “……” “各位乡亲可不要这么说、我受之有愧。”慕长歌客气又礼貌的开口。 她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可这些难民就如此的感恩戴德,如今看来,这些善良又淳朴的人应该得到救治。 一人一句此起彼伏,身边响起来的声音越发震撼,连情感都是那么的真挚。 慕长歌有些感动了,看着这些百姓们流离失所,因为疫情而不得不困于此处的样子,越发坚定了要治好他们的决心。 慕长歌知道自己只要待在这里,那些难民们就会一个劲的感谢,她心跳加快了一会儿,连忙后退着,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她都已经退出了包围圈,看萧映寒和白臧还在那老老实实的站着,慕长歌咬着牙说道。 “别在外面晃着了,走了赶紧回去,我要研究药方。” 萧映寒和白臧不紧不慢的跟在慕长歌的身后走着,脚步虽然是很淡定,但走的速度并不慢。 好不容易才甩脱了那圈儿的难民,慕长歌走了几步,这才松了一口气,“让他们非必要不聚集,否则的话这大疫,怕是过不去。” 萧映寒看慕长歌如此的担心这次的翼城事件,他也有些感动。 “慕姑娘放心,有什么事情尽管交代,我会让他们安排的。” 慕长歌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昂首挺胸的朝前走着,然而在走到一处街口的时候,莫名发现了墙上有一道熟悉的痕迹。 她心跳漏了一拍,连忙凑了过去。 墙角处有一个不起眼的痕迹,上面简单的写着一个无字。 此处虽然人来人往,但谁也不会朝着街角的一块土块上看去,自己也是那么的不清晰,偏偏位置又那么的独特,难以让人发现。 无通吴。 慕长歌隐约的觉得这件事情不是巧合,或许这个标识和吴明媚有关。 萧映寒起初压根没有发现这个字,看慕长歌驻足在这里观看,他负手而立,站在了慕长歌的身后。 “你们在看什么呢?”白臧奇奇怪怪的看着两个人,对着一块土有什么可看的? 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那小土堆上究竟有什么。 慕长歌回头打量了一下萧映寒,萧映寒很默契的心领神会,“我会派人去查的。” “好。” 她去研究药方,萧映寒带头去寻找吴明媚,分工明确。 没多久,几人就回到了住处,慕长歌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过一会儿又喊白臧送过来几个情况比较严重的病人。 她怀疑这次的疫情虽有上天的因素,但人为的因素也不少,需要更多的病人进一步验证。 第两百零七章 线索 萧映寒和白臧看着慕长歌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研究药物。 他有些担心,派专人在门口等着,慕长歌若有什么要求,无条件的满足。 交代完这一切,萧映寒又返回刚才的地点去寻找线索,萧映寒知道慕长歌迫切的想要抓住吴明媚。 如今线索都已经断了,哪怕知道吴明媚在城内跑不了,他也希望尽快抓到吴明媚。 然而人家刚刚返回的时候还是碰到了萧镇江,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打招呼,萧映寒只是用着一种警告的目光看着萧镇江,隐隐的似乎在说什么。 萧镇江也不甘示弱,抬头挑衅的看着萧映寒,颇有一种势在必得的野心。 两队人马在狭窄的拥道里面不甘示弱,谁都不愿意让谁,萧映寒负手而立,站在马车前,目光寡淡的看着萧镇江。 萧镇江微微的抬起来了下巴,看着萧映寒总是围着慕长歌转,早就不爽了起来,反正他也没什么事儿,在这也耗得起。 看萧映寒压根没有一点点要退的意思,萧镇江直接坐在了马车边上,一条腿耷拉着另一只胳膊搭在腿上,格外的云淡风轻。 二人就这样僵持了一刻钟,白臧在一旁隐隐的有些等不及了,萧映寒也不着急,打了个手势让白臧先走。 “要是急的话,你就先给我让路。”萧镇江调侃的看着萧映寒,会有一种就算熬一天也不在乎的架势。 萧映寒笑了,朝前走了两步,“熬的滋补汤挺不错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喝到府上的汤?” 萧镇江的脸一瞬间阴沉了下来,看着萧映寒,也多了几丝寒意,周围的人都在指指点点,毕竟这里是翼城,认识萧映寒的居多。 周围的百姓们看着他们的王爷被萧镇江堵着 ,全都对着萧镇江指指点点。 萧镇江的脸此时更不好看了,朝着白臧刚刚离去的方向看了看,“既然聘礼已经还回来了,那接下来一步我就要去提亲了,我想卫王应该不会为难我?” “那当然,反正你提亲人家也不要你。”萧映寒说的如此的淡定。 他能扣下来聘礼一次便能扣下来第二次,左右不过是寻个机会,慕长歌也绝对不愿嫁给萧镇江。 萧镇江气的咬牙切齿,自知说不过萧映寒,烦躁的皱起来了眉头,咬了咬牙,甩了一下衣袖,吩咐着自家小厮朝后退了一步。 他还格外傲娇的认为自己不想跟萧映寒一般见识。 “多谢。”萧映寒得了便宜还卖乖,上了马车还客气的道了一声谢,这声音里多少带着一点炫耀的成分。 另一边,白臧带了一队人马好好的围住了那个地方,起先这里停留的难民还不少,可白日里这些人也不敢出动。 他们无非是抓到了几个胆子较大的乞丐。 这些乞丐们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白天也想上街凑凑,看看碰碰运气,能不能找点儿吃的。 萧映寒在不远处的一家干净的茶馆里面淡定的坐着,喝着茶等着白臧来汇报。 白臧抓了很多的人,经过一番盘问,他还是一头雾水。 他不明白,一个土块儿上弯弯绕绕的一个字儿罢了,王爷为何这般兴师动众。 萧映寒赶到的时候周围已经抓到了很多小乞丐,这些乞丐有一些身上都有了霉斑,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酸臭的味道。 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不满的神色,白臧倒是很识趣的吩咐着那些人给小乞丐们分发着新衣服。 小乞丐们看,今天被盘问一下,还有新衣服可以穿,兴高采烈的分享最近发生的事情。 白臧听着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听的头都快要炸了,听了好长时间,这才有了一些头绪,暂时摸清楚了来龙去脉。 萧映寒就在不远处喝着茶,一些病得较轻的难民拖着一家老小在街道上走着心中格外不是滋味。 国难当头,所有的百姓都不能独善其身。 “王爷。”白臧自认为已经调查清楚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笑开来。 此时能帮助慕小姐,他自然是格外的开心。 “查到了,那小土块上的字是一个小乞丐写的,他说他是逃荒到了这里,压根不知道那是个字,在这要饭的时候随意写的。” 萧映寒看着白臧那一脸单纯的样子,突然轻笑了一声,白臧一介武夫不会这样单纯 可和这些乞丐们才相处了没多久,竟然相信了他乞丐的话。 “呵,一个要饭的写的字都能那么遒劲,国家兴亡还真靠他们了。” “这……”白臧有些无言以对。 他当时看的那小乞丐浑身脏兮兮的,眼光也格外的真挚,压根没多想什么。 无这字儿看起来那么简单,若是说真有人百无聊赖的在地上写字,写出来这样的字倒也无可厚非。 “怎么就那么巧,一块石块上只有这个无字?”白臧揉着脑袋也想不明白。 吴明媚到底是什么来头,身后的背景竟然那么的雄厚,卫王把整个萧城翻过来一个遍儿,不仅没有找到吴明媚的踪迹,还浪费了这么多的人力。 “不着急,反正现在城封了,吴明媚早晚也要出来,况且这大疫迟迟过不去,城中百姓家中囤积的粮食也是有限的。”萧映寒又品了一口茶,知道今天盘问不出来什么了,便指了一下刚刚的乞丐。 立马有人走过去,把刚刚的那位乞丐押解走,其他的小乞丐们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王爷竟然给了他们衣服,他们自然不会为了一个乞丐出头。 白臧突然拍了一下额头,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就算是再傻,也听出来了王爷的暗示。 “马上他们就要没粮食了,咱们可以开设粥棚或者让他们登记取粮食!我就不信吴明媚还能一直在家里面憋着不成?”白臧笑得开怀,还在为自己终于能帮到慕姑娘而开心。 萧映寒看着白臧那单纯的模样,想知道他以前是如何在归苍楼混的风生水起的。 白臧兴高采烈地压着乞丐要回府上,萧映寒还有别的事情,二人就此告别。 第两百零八章 拿林太医试手 一连三日,慕长歌都把自己关在屋内,慕宸已经在屋外走了一圈又一圈,这几日看着娘亲在屋内关得严严实实的,他又吃不到娘亲做的大鸡腿儿,只好在屋外一个劲儿的叹气。 慕长歌不允许别人来说话,期间林太医前来拜访慕长歌,也被丢出去了,他这人向来求贤若渴,想要学慕长歌那浑身的本事,奈何慕长歌太忙了,压根轮不上自己。 没得办法,林太医发现了慕宸也精通药理药性,厚着脸皮天天来找这个小朋友。 一个身子都埋进半截土里的老爷子天天和一个几岁的小朋友谈医论道的,在外人眼里看来就像是在开玩笑。 可萧映寒知道,慕宸这孩子对于医学领域的学识和见解,一点都不低于林太医。 甚至隐隐的还高于林太医。 他偶尔会陪着慕宸一起和林太医切磋,看慕宸对于药理药性也有自己的独特的见解,越发奇怪慕长歌究竟是怎么把这孩子养大的? 慕宸一边啃着萧映寒请来的厨子做的大鸡腿,一边还在吐槽着,“叔叔爹爹做的鸡腿没有娘亲做的好吃。” 萧映寒看着这孩子说的那么实诚的话,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的反驳。 “你娘亲的本事我们都学不来。”萧映寒只好如实的回答着,看着慕宸嘴上虽然是在嫌弃,但却大口大口的吞咽着。 一大盘的鸡腿转眼间就只剩下了两三个,萧映寒默默的让人把鸡腿全都给端走了。 “你干什么呀?让我再吃两口!”慕宸吃的满手都是油也不嫌脏,拿着手背就在嘴上蹭了蹭,还顺势想要抢夺回来盘子。 萧映寒冷着脸挡在了慕宸的面前。 慕宸向来是知道叔叔爹地有洁癖,压根不敢把自己的脏手蹭在萧映寒的衣服上,老老实实的拿着干净的布擦了擦嘴。 哎,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萧映寒早晚会遭报应的! 慕宸乖乖的洗了手 ,给林太医讲解了几个医学上的难题,比如心脏病,羊癫疯,还有阑尾炎之类的,说了一大堆的专有名词,让林太医听得一阵冷一阵愣的。 尤其是什么氧气二氧化碳之类的专有名词,林太医更是一头雾水,看慕宸一本正经的说着那么多,林太医也在不断的不耻下问。 慕宸还觉得这么简单的理论知识,林太医行医多年会有自己的见解,看林太医都是一副怕被他说,你是不是有点傻,问的都不敢问了的样子,慕宸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看来有一些医学上的东西,还需要再好好的普及一下。 慕宸说的口干舌燥,林太医就像是个小学生一样乖乖的奉上了茶。 这些词儿都是从哪儿来的?林太医不敢再问了。 慕宸放下了那本书像是大爷一样的看了一眼林太医,“这回应该明白了?” 林太医还在一知半解,可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说,“改日再请教。” 慕宸挥了挥手便打发林太医走了,这老头本事不怎么强,但是求学的心还真让人敬佩,他咳嗽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萧映寒还在门口等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站在那儿,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合拍。 慕宸吃完了鸡腿,心满意足的坐在藤椅上。 看着萧映寒从始至终都在负手而立,慕宸也在感慨着这些为了维持人设的王爷,似乎并没有那么好当。 慕宸抬着头用的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神盯着萧映寒,都怪叔叔爹地是叔叔爹爹,让娘亲赶紧研制出来解药的,所以娘亲还连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娘亲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呀?”慕宸走过去不知死活的晃了晃的萧映寒衣摆。 萧映寒冷着脸朝着自己的衣服处看了过去,慕宸刚才手压根都没有洗干净,这孩子竟然还敢摸他的衣服。 他默默的朝后退了一步,又朝着下人使了个眼神。 下人心领神会,赶紧去拿了一套新的袍子递给萧映寒。 等换好衣服之后,萧映寒也只能期盼的看着门口处的方向等待着慕长歌能早日研究出来解决方案。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终于打开,慕长歌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和憔悴,连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日。 三日未见阳光也未曾出来走动半步就这样高肚子消耗着自己的精气神,慕长歌连饭都吃的少的可怜。 她手上攥着一个药方,但是却迟迟都不怨愿递给萧映寒。 “去查一查最近萧城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慕长歌抬着头看着萧映寒,她在来萧城的路上,有那么多的死侍要对他们下手。 其中不乏一些名门贵族养的死士,还有江湖流派里面那些伸手佼佼的当家人。 慕长歌还真是好奇,自己得罪了哪路神仙才会惹得人神公愤那么多人想杀她。 “你怀疑是有人下毒?”萧映寒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慕长歌的话,萧城的情况也不是一日两日,据太医们说,很早之前就一些病例。 但是却突然性的大面积的爆发,导致整个城都被封了,他身为王爷,势必要与城共进。 慕长歌点了点头,“或许为了达到某些不为人知的目的,毁了一座城,他们也觉得值得。” “你是说……”萧映寒的眼睛眯了起来,看着慕长歌那胸有成竹的样子,顿时想起来了什么。 慕长歌嗯,了一声,拿着自己这三天以来研究的方案先给了慕宸,“找林太医试试手,如果不行的话再调整药方。” 或许那位林太医做这些也心满意足了。 “好勒。”慕宸可算是见到娘亲了,兴高采烈的抱住了娘亲的大腿,一个劲儿的在她的腿上蹭着。 慕长歌看着自己那一身浅粉色的衣服,被这孩子蹭的已经见油了,脸黑了下来推开了慕宸。 “你快去给我洗洗澡,不洗澡的话不要再来蹭我了。” 慕宸露出来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朝外面跑着,“我先去拿林太医试试手。” 此时此刻可怜的林太医正在仔细研究刚刚做的笔记,还不知道被瞄上了。 第两百零九章 斯文是扫地 是夜,林太医本着对慕长歌的信任,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喝下了慕长歌送来的药方。 慕长歌黑屋慕宸都等着看药效,在林太医喝过药之后就在门口等着。 而林太医喝完药之后,像是一个小动物一样的被坐在那儿围观,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他伸出右手不断的抚摸着自己下巴处的胡须。 直到胡子都被薅下来了一大把 ,见慕长歌和萧映寒全都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自己,林太医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平日里也没觉得时间过得这般缓,可现如今,林太医被他们围观着,顿时想起来了,前几日慕宸教给自己的那个词儿。 好像是什么大动物园里看大熊猫? 反正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林太医是有些怕萧映寒的,哆哆嗦嗦的站起来,客气的询问者,“王爷不如您和慕姑娘,先回去休息,等我的药效发挥了再如实记录禀告您二位?” “不急。”萧映寒在一旁站着,压根不想让慕长歌一个人在这等消息。 慕长歌又太执拗,在林太医喝过药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手在这里生怕发生任何的意外。 仅仅过了两日,萧城外面就已经饿殍满地,萧映寒派人开设了粥棚,现如今整个渭城的粮食都已经炒到了天价。 整个城内的食物加一起也顶多只能再维系一周罢了,周围的城镇又不愿意向卫城运输粮食和药材。 而卫城药材更是少的可怜,萧映寒这几日也是为了城中的百姓操碎了心。 他压根没有把希望寄托给朝廷,朝廷那边,巴不得他现在管控不住卫城,以死谢罪呢! 想到这,萧映寒冷笑了一声,势必想要熬过这个难关,让朝廷看看他的决心。 慕长歌熬了好几日,看着林太医喝了药之后压根一点反应都没有,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看着月光,慕长歌大概算着时辰,又打了个哈欠。 再这么熬下去,身体早晚会虚空的。 慕宸很是懂事儿的给娘亲端来了一杯热茶,娘亲救死扶伤真是太辛苦了,等到城里面的这些百姓都好了之后,一定要让叔叔爹爹好好的奖励奖励娘亲。 就颁发个年轻总爱说的什么见义勇为奖或者是雷锋奖。 慕长歌看着自家儿子这么孝顺,有一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自家儿子这么好,以后娶了谁人家姑娘都会很幸福的。 “不若你先去休息一阵,等林太医有了反应,我再派人去通知你。”萧映寒有些心疼的看着慕长歌,在一旁劝着。 连林太医都有些愧疚了,他不仅没帮上一点忙,现在还添乱。 慕姑娘的药方压根不会有问题,喝了药,他怎么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没事,我只是看看这药效带来的变化。”慕长歌坐在椅子上慢慢悠悠的喝着茶,目光也在打量着林太医。 许是林太医被看得有些发毛了,额头上不知何时后,竟然浸出来了不少的汗水。 他不断的擦拭着汗水,还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萧映寒,对卫王也颇为忌惮。 慕宸学着娘亲的样子,晃荡着小腿儿。 不知道是从哪个小厨房里面扒出来了鸡腿,还很有兴致的啃着,直到最后啃的满手都是油。 慕长歌斜了一眼慕宸,看着这个鸡腿好像有点瘦小,估计这鸡还没成年的? 她又瞄了两眼,“你这吃的好像不是鸡腿?” “白臧说家里面没有余粮了,所以给我打了个乳鸽。”慕宸一边吃的满嘴是油,一边乐呵呵的,说话之间油还从嘴角给流到了下巴处。 慕长歌看着那叫一个嫌弃,直接别过脸去,懒得再看,这臭小子一本正经的盯着林太医。 林泰一直觉得浑身越来越热了,到最后胃里面也有点儿反胃,当着王爷还有慕姑娘的面儿,他不忍失态,只能一个劲儿的强忍着。 萧映寒听到了慕长歌的话,也奇怪的看了一眼慕宸。 白臧此时双手抱胸,右手拿着剑站在几人的身后,看慕宸这个贪吃鬼连一个烤乳鸽都吃得这么开心,伸脚踢了踢一旁刚刚杀鸽子的时候掉的那些毛。 哦吼,刚才还没注意到。 白臧又踢了踢,看着这乳鸽好像有点眼熟,他莫名的心虚的看了一眼萧映寒,反应很机智,又很迅速的向后退了一步。 “这乳鸽的脚上还捆着一个信呢。” 萧映寒原本也不以为意,可是在看到那鸽子毛处有一撮毛很熟悉,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快步冲了过去,“信鸽你们两个也敢吃?” “实在是地主家没有余粮了,都快把孩子给饿死了。”慕宸终于啃完了最后一口。 把骨头往那儿一扔,小小的人晃着腿,看萧映寒都已经发火了,立马开始认错,可怜兮兮的一个劲儿的开始抹眼泪。 萧映寒看到慕宸这副模样倒也不忍心再苛责什么了,咬了咬牙,瞪了一眼白臧,白臧才赶紧把刚刚信鸽上绑着的那封信捡起来,特意擦干净又递给了萧映寒。 萧映寒所以有些嫌弃这鸽子血,可在看到这封信的字迹之后,眉头一皱,整个人瞬间就不淡定了起来。 慕长歌瞄了一眼萧映寒,淡定的开口问着,“是那边有什么异动吗?” 萧映寒还没有将信件的内容展示给慕长歌看,看慕长歌果然都已经猜的七七八八,越发佩服这个女人的脑子。 “差不多。”萧映寒中肯的回答,现如今他也没有太多的准备去迎接这件事情。 林太医此时终于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就要去茅厕,走到路边的时候就开始吐了起来,顿时觉得真是失态的不得了。 慕长歌笑了,好心的让下人替林太医烧了热水。 “今天真是辛苦林太医了,收拾一下好好休息。”见药效不错,慕长歌开心的嘱咐着林太医。 林太医看慕长歌竟然这么开心,也来不及说什么,赶紧去了茅厕。 折腾了这一整天,真是斯文扫地了。 几十年积累的清誉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第两百一十章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看药效都已经差不多了了,慕长歌又瞄了一眼刚刚林太医呕吐的东西,别看着林太医岁数大了,吃的东西倒还挺符合年轻人的喜好的。 趁着林太医都已经去了茅房,慕长歌还在外面吼着,“林太医以后千万要记得吃点清淡的东西,切不可这么油腻。” 而林太医在茅房憋的辛苦,又不好意思发出来任何的声音,只能一个劲儿的咬着袖口。 袖口处沾满了刚刚从额头上擦下来的那些汗,多少有些酸臭味,林太医这会儿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越发觉得尴尬和难受了。 萧映寒在一旁憋着笑,看慕长歌竟然毫不避讳,莫名的还觉得有些喜庆,同时也有些吃醋。 这个女人当然是不符合他们所要求的为女子的三从四德,还有以夫为纲的伦理道德常识。 但他莫名的就是很喜欢。 慕宸瞅了一眼林太医刚刚吐的东西,顿时气的攥着拳头,“我就说我今天的乳鸽为什么只有一条腿,那条腿肯定被林太医给吃了!” 慕长歌和萧映寒压根没有自虐的想法,笑着离开了,商量着要用城中现有的药剂救治那些流离失所的居民。 萧映寒吩咐着人,让太医院的人加班加点的把药都抓好,然而就算是如此药材还是差了几味。 慕长歌盯着所差的那些药的数量,深深的皱起来了眉头,有这些药的时候,药效才能发挥到极致,可现如今少了这么多株药材。 药熬好了分发下去也难免药效减半。 “从别的城不能调过来吗?”慕长歌也急得焦头烂额,城中的这些病人有一些情况已经不稳了,药才再不发下去,就算是治好了也会留下诸多后遗症,影响这些难民们今后的生活。 城中的尸体聚集了那么多,也没有官兵和百姓敢把他们拉到一起火化或埋葬。 萧映寒也正在和下属的那些官员尽可能的沟通着相关事宜,整个卫城突然紧锣密鼓的开始忙碌了起来。 萧映寒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看了一眼,以城中现在百姓的数量所缺的药材还挺多的。 他深深的皱起来了眉头。 “看那边的意思八成还会问罪,更别说会给我们分配什么药材了。”萧映寒看了一眼东方的方向,嘴角露出来了一丝嘲讽。 身为这个王爷,日日殚精竭虑,还要考虑那所谓的皇帝会不会忌惮他,这样搞下去,这王爷当的可真憋屈。 慕长歌也知道萧映寒的不易,更是见过皇上那老谋深算的样子,想起来那油腻的样子都觉得恶心,翻了个白眼。 “某些人真是心眼儿小,压根不给人家活了。”慕长歌说着挽起来了袖子。 老东西就算是想让他们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她也绝对会靠着自己的实力救下来这座城的人。 “先统计一下难民的数量,还有已经不幸遇难的人的数量,找一些身体强壮健康的,让他们先服下药,把这些尸体全都拉走,统一掩埋,工钱双倍。”慕长歌对萧映寒交代着。 不早点处理这些尸体的话,一旦天气慢慢的升温,放的时间久了,只怕会引来更难以解决的病情。 萧映寒早就想好了这些,哪怕是那老东西不愿意给他药材,他也压根不在乎。 周围的几座城里面,但凡有关能够治疗瘟疫的药,全都被一些不知名的买走了。 不用动脑子想萧映寒也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他冷哼了一声。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药材的事情他也已经派人去想办法解决了。 慕长歌让他一院的人把现有的。那些药材全都熬好,发放给年轻力壮的青年们,整个渭城的上下都弥漫着一种药材的味道,经久不散。 几人走在街道上,看着街道都明显的萧条了不少,街边的那些商贩们生意自然是做不成了,店里面也有几具尸体。 怕传染,这些人都没敢去碰。 慕长歌皱起来了眉头,在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也看到了人性的险恶。 路上很多人都在捂着肚子,看样子是被饿的急了。 眼见这里时间快要到了,中午路上的人也变得匆匆了起来,纷纷排着队要去。 慕长歌看着远处的一个施粥棚,大概隔百米就有一波人在发放着饭,还有专门负责维持秩序,让那些年老体弱的老人先领取。 那些年轻力壮的的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搭个棚子或者收拾一下街道。 整个卫城,从起初的惶恐不安之中,现如今也慢慢的趋于稳定了起来。 慕长歌知道现有的一切稳定,都离不开萧映寒 的功劳,想必她在屋内闭关三日研究药物的时候,萧映寒在外面也一点都没闲着。 发放药剂的地方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慕长歌站在远处看着有一些学徒在发放着药,而排队的此时却恰恰全都是那些看起来身体还算是不错的。 她深深的皱起来了眉头,赶紧走过去制止了他们的行为,冷着脸说道,“你们的情况不严重,让那些情况严重的先治疗。” 那些人压根连头都没有回,不搭理慕长歌,这种疫情当前谁都会惜命,他们怎么可能会把谋生的东西拱手让给别人。 萧映寒也微微的有些怒了,对着白臧使了一个眼神,白臧觉得奇奇怪怪的他原本只是被慕长歌救了。 约定好了,守护她三年的平安罢了,可现如今不仅成为跑腿的,马上都快要成为萧映寒的下属了。 白臧有点不服,手中拿着剑傲娇的扬起来了下巴,就是不去看萧映寒的表情。 萧映寒知道自己也使唤不动白臧,便让自己的人把这些药品全都围了起来。 胃肠内的这些病人,患者们全都着急了起来,他们求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可现在连药都不给他们发了,凭什么呀?? 他们也听说了,现在的药品不够,所以说谁能抢上谁就能活下去! 没有人会觉得自己的命不重要! 没多久现场就燃起来了一片骚乱,萧映寒主动的拉着慕长歌站在了一旁。? 第两百一十一章 萧镇江不配 白臧看着刚刚还维持着秩序的药棚,如今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秩序混乱,而那些小药童们也被村民们抓着。 他们手无缚鸡之力,压根打不过这些城内身强力壮的壮丁们。 眼见着就要引起下一轮的风波,白臧看不下去了,一个飞步插在他们中间,直接亮起来了自己的那把剑。 哪怕是刚刚还在为了命不断的为难药房的那些人的城中百姓,此时看到白臧拿着剑他们也吓了一跳。 纷纷的松了手,向后退了好几步。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害怕白臧。 白臧看着那几位身强力壮的还在那儿为难,药房的伙计竟然还想提前拿到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你们这种身强力壮的,不想着帮城中的百姓干点活,反倒一个个贪生怕死,犹如鼠辈一般,救了你们又有什么用呢?” 白臧冷冷的呵斥了几句,而被呵斥的那些人们低下了头。 站在中间的几个反倒壮大了胆子,“我们这也是为了活命呀,有什么可指责我们的?” “对呀,谁不知道这次的疫情会死人的。” “……” 白臧懒得听那些人七嘴八舌的嘟嘟囔囔,看着刚刚的药房的几位伙计暂时还好,再一次亮了一把剑。 他的那把剑在阳光下还闪烁着冷光,直接把那些村民百姓们给吓退了。 刚刚还在嘟嘟囔囔的人看到白臧冷峻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们,这会儿也全都像是蔫儿了一样,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白臧也怕伤到这些百姓,引起不必要的争执和矛盾,默默的收回了那把剑。 “想要命就听安排,不想活命现在就可以不用浪费城内资源。” 那些人在看到白臧好像是认真的也全都蔫儿了下去不敢再说话了。 “你们这几个一看情况就不是很严重的,从今天开始 ,负责搬运货物,先维持城内的正常运转,识字儿的先报名,能统计东西的就统计东西,实在不行的,总会有活给你们安排,不会让你们乱起来的!”白臧一个劲儿的无语。 这么大的一个城,这些管事的人难道一个个都贪生怕死吗? 还得由他这个杀手来负责维护城中的秩序,以前是杀人头点地,压根不用去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白臧万万没想到,杀手也有沦为伸张正义的英雄的那一天。 他安排完这些事情之后,大家也在紧锣密鼓的开始分配的工作。 白臧顿时有一种骄傲感,油然而生,微微扬起来了下巴,原来救死扶伤的时候竟然是如此的酣畅淋漓。 他站在台上看着刚刚还混乱成一摊的人此时已经开始默默的学会帮助他人。 白臧突然淡笑了一声。 慕长歌看白臧以前冷冰冰的不爱说话,跟在他身旁这么久,人也变得幽默风趣,明事理了。 和当初的那位杀手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慕长歌斜靠在一个柱子上,揶揄的开口,“白臧这一身势头,出去好像还挺帅的。” 萧映寒笑了。 看慕长歌站每个站相的还是一把薅住了慕长歌,好歹也是卫城出了名的名医,在外这么不顾形象,可有点不太好。 “好歹也是归苍楼头号杀手,这威慑力肯定不一般。”萧映寒顺着慕长歌的话说着。 慕长歌笑了,莫名的也觉得有些骄傲。 萧映寒看慕长歌低着头笑却沉默不语的样子,再一次碰了碰她的肩头,“头号杀手都能给你当保镖了,不知道能否给你安排个王爷当夫君?” 慕长歌再一次斜了一眼萧映寒,萧映寒怎么还能不死心呢? 她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要找吴明媚,知道当年原主母亲死亡的真相,其他的感情的事情实在是太麻烦了。 你见几个现代人穿越了之后,要赶潮流先谈恋爱的? 她要先发家致富,成为一代名医,这才是最最宏大的志向,别的嘛,都靠边站。 慕长歌懒得理会萧映寒,看这里的秩序也没有刚才那般混乱了,笑了笑,转身就要走,“萧映寒你怎么连个正形都没有?” “总不能让你便宜萧镇江那乌龟王八蛋!”萧映寒在一旁狠狠地啐了一口。 萧镇江的那些聘礼他能扣下了一次,还能找个借口说是萧城的贵重物品丢了,可下一次要找什么样的借口,既不引起萧镇江的反抗又能不引起皇帝那边的注意? 萧映寒觉得自己这个卫王当的属实憋屈。 慕长歌看萧映寒都已经痛骂乌龟王八蛋了,莫名的觉得很好笑。 走到一半突然停顿了下来,抬着头认真的打量着萧镇江,“何时卫王说话也是如此的不加遮拦,丝毫没有皇家走出来的人,该有的风范和礼节呢?” “只可惜,萧镇江实在是配不上鄙人给他什么礼节。”萧映寒意识到自己刚刚过于激动,说出来的话有些不妥,可能是如此,也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 慕长歌哈哈的笑了起来,“这话说的倒是很有意思,直接说萧镇江不配就是了。” 也是,萧镇江长相虽然也还可以,但是和萧映寒一比,真是差得远了,无论是人品名气亦或是其他。 萧镇江压根排不上号,慕长歌没有考虑自己终身大事的事,看萧映寒难得的如此认真 ,她反倒退缩了。 “萧镇江的确不配,不知慕姑娘,看在下可否配?”萧映寒笑着拱手作揖,再一次试探着慕长歌。 慕长歌不想考虑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虽然她对萧映寒的确是有那么一点意思。 她清理一下嗓子,莫名的觉得有些脸红和燥热,赶紧转过头,率步朝前走着,“此事从长计议,以后再说。” 萧映寒看着慕长歌的背影,也多了几分势在必得的自信。 “这丫头,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观念,压根不想成亲嫁人呢?”萧映寒再一次摇了摇头,抬腿跟上了慕长歌。 她不愿意嫁,他慢慢等便是了,慕长歌早晚会寻给人家,左右除了他也不可能会是别人了。 慕长歌走在前头并不知道萧映寒已经打定了主意。 第两百一十二章 萧镇江府上有人感染 而此时,萧镇江正在家中看着歌姬跳舞,而一旁的乐队也在兢兢业业的演奏。 身旁的宫女更是认真仔细地剥着葡萄去籽儿,生怕萧镇江有半分半点的不满意,给他们惹来杀身之祸。 桌子上布满了当下难得的水果,还有很多普通百姓都未曾见过的美食。 谁知,萧镇江冷不丁的突然咳嗽了一声,让一旁剥葡萄的宫女儿吓得不轻,生怕是自己哪个籽儿没去掉,惹得这位王爷发火。 宫女连忙跪趴在了地上,压根不敢看萧镇江。 完了,今天一定死定了。 萧镇江也不知出了神在想着什么,打了个喷嚏之后,又接连打了好几个。 他擦了一把鼻子,还以为是这葡萄吃的多了身体的反应,嫌弃的把刚刚的那堆葡萄全都推了下去,“收拾收拾,滚。” 今天肯定有人在骂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萧映寒! 萧镇江没了听曲儿的想法,站起身来想要离开。 然而刚刚正在剥葡萄的那位宫女儿,仅仅是听到了这声滚,脑子竟然一热,萧镇江还没有发更大的火呢,她脑袋一懵,直接晕了过去。 萧镇江挑了挑眉头,看着这位弱不禁风的宫女儿,难道是他长得太凶还是平时脾气不太好,还没来得及斥责呢?怎么这就晕了呢? 刚刚还在跳舞的那群女人看着萧镇江脸上露出来了不渝的神色,全都停了下来,老老实实的缩在了一团,都跟个鹌鹑似的。 萧镇江白了一眼,众人继续踢了踢刚才晕倒的那位姑娘。 “本王又没罚你,你有什么可吓晕的?” 萧镇江也奇怪了,他平时对下人也算得上是友善,怎么这些人胆子那么小? 一个个的见到他就跟见到了阎王爷一样。 谁知晕倒的公主哪怕被踢了几下之后,还是没有半点反应,一旁的总管和二等嬷嬷生怕王爷发更大的火,连忙上去帮这位宫女磕头赎罪。 “这种小浪蹄子压根儿没服侍过您这类的人物,真是没见过世面,眼皮子浅,我们这就把她抬下去了。”嬷嬷主动的帮忙陪着罪。 心中也越发好奇,这妮子刚才剥葡萄的时候也没见任何异样,怎么这会儿突然晕了呢? 萧镇江心情越发的烦躁,甩了甩手正准备离去,然而在看到刚刚晕倒的那位宫女白皙的脖子上有几颗红色的斑点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隐约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快步走到了这位宫女儿的面前,抬手就扯下了他脖子旁边的衣料,一旁的嬷嬷连呼不妥。 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这位宫女被王爷这么一扯,以后还怎么许人家? 还没等嬷嬷说,王爷这番举措不符合礼数,萧镇江。就已经收回了手,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 “快给本王准备热水本王要洗澡, 快。”萧镇江连忙拿着帕子擦拭着手,这会儿扶着柱子想要呕吐,把刚刚经由这个宫女剥的那些葡萄全都给吐出去,可为时已经晚了。 站在一旁干呕了很长时间,压根一点都没呕出去。 嬷嬷看着王爷有这么大的反应,瞬间就反应过来,这宫女应该是中了招,此次的晕倒也是因为并了并不是吓的。 原本想要把这位宫女给抬出去的几个人也全都吓了一跳,没人敢去碰她了。 刚刚的下人总管也吓得不轻,手背在身后偷偷地抹了几把,手上出的虚汗。 萧镇江心情本就不佳,一想到自己近距离的接触了,可能患病的人,越发的烦躁了,“把这些人给本王扔出去!府上的其他人检查,如有发现感染疫情的,一律给本王丢出去!” 他快步跑了出去,屋内有下人准备好了热水,萧镇江迫不及待的丢掉了刚才的衣服,让下人把刚刚穿过的衣服全都焚烧掉。 而他自己泡在热水里,仔细的反复的揉搓着,生怕会沾上什么脏东西。 而那位可怜的宫女自从被抬了出去,从府上扔到了外面就无人救治。 整个府上上上下下开始变得人心惶惶,生怕这一次的疫情会牵连到他们自身。 下人们开始焚烧着艾草,试图用此来驱散着病毒,也有了听说了萧映寒那边已经研究出来了解药,派人前去购买。 萧镇江府上囤积了不少的药材,就算是府上的人感染了,也好歹有救治的方法。 这边萧镇江洗着澡立马就有府上专门的中医前来诊脉。 萧镇江来不及更换衣服,只穿着贴身的衣服,就迫不及待的让中医给自己号脉。 老太医把了一会儿发现萧镇江身强体壮,压根一点症状都没有,庆幸劫后余生的站起来长期短叹一声。 “王爷您吉人自有天相,没有事儿的。” 萧镇江也松了一口气儿,那些刁民们染的病情,他可千万不要沾染上。 “那你下去。”萧镇江烦躁的驱赶着老太医。 太医行了个礼,拎着自己的药箱缓缓的走了出去。 萧镇江喝了一杯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狠狠的把茶杯摔到了地上。 “该死的,要是不来,这就没那么多事儿了!都怪萧映寒!”萧镇江狠狠的咒骂了一声,穿戴好了所有的衣物准备去找萧映寒。 慕长歌医术不错 ,一定有防治的办法,现如今跟着谁都不安全,只有跟着慕长歌才能够保命。 而此时,慕长歌在萧城转了几圈,大约估算了一下,这一次难民的数量,死亡人数可能超过了城中的十分之一。 在大规模爆发之前,城中的人已经跑出去了不少,而现如今距离第1次病例爆发也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一个月之内不知道又传染了多少,皇帝此次下令让城中封城。 慕长歌担心,现如今萧城的情况已经是最坏的打算,若是周围的几个城镇也面临这样的困境,或许在大范围扩散之后连解救的药都不够。 “派人打探一下周围的城有没有出现此类情况,若是有的话,把药方给他们。”慕长歌叮嘱着萧映寒。 萧映寒看着慕长歌率先想到的是所有的百姓,莫名的敬佩慕长歌的气节。? 第两百一十三章 其心可诛 身为一个女子,有如此的格局,率先想到的不是自身,反而是整个城的安危,各种滋味也只有萧映寒能够感受得到。 他这些年以来,在外征伐四方,当然能够看得到百姓的流离失所,也能看得到这些驻守边关的将士们生活的多么艰辛。 城内有这样一位高风亮节的大夫愿意为了救治这些芸芸众生如此大气,萧映寒着实佩服。 他不得不再次刷新对慕长歌的认知,看着慕长歌那一脸坦荡的模样,萧映寒拱手作揖。 “旁人都会仗着自己能够研制出来瘟疫的药方,大肆收费或者发国难财,你这倒是大方,竟然不带任何附加条件的,就愿意把药方给了。” 连后来跑过来的林太医看着慕长歌能够说出来这样有格局的话,都不由得赞赏有加。 慕姑娘不仅医术高超,人品也贵重,着实是难得的好人。 慕长歌看萧映寒一脸羡慕又敬佩的看着自己,这样近距离的被观察着,她莫名的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她就红了脸,默默的把脸别到了一旁,不再去看萧映寒,解释着,“我可没有那么狭隘,也不至于眼皮子浅到发国难财,一张药方而已,就算不是这张药方,我赚的钱也够我和我儿子花了。” “慕姑娘果然大气。”林太医在一旁嚷嚷叫。 再一次拱手作辑,像是要认定了慕长歌这个师傅一样,原先还嫌弃慕长歌年龄小,林太医放不下架子去寻医问药,看着慕长歌不吝赐教。 一见女子而已,偏偏又比男人的心胸更宽广,林太医觉得拜了这个师,倒也不觉得丢人,也不亏。 人生能得一良师,着实难得。 “不用在这硬夸我,有夸我的时间还不如去熬点药,或者想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弄药,药方我研究出来了,但是药材的事情你们自己去想办法。” 慕长歌看林太医也已经不再上吐下泻了,面色似乎要比喝过药之前要强得多,知道自己的药方有效。 用周星驰的话怎么说,孺慕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慕长歌自己都打了一个寒颤。 说完之后慕长歌自己都觉得现在凑齐这些药材有些不切实际。 这些药材有一部分的价格格外的高昂,甚至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是他们这辈子都看不起的病。 衣服要熬下去,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这些普通的百姓五口之家,一个月的口粮。 如此算下去,这场瘟疫给这座城带来的不仅仅是人员上的伤亡,还有金钱上的损失,继续救治下去,恐怕要掏空了国库。 慕长歌想到了这个病情的危害之后,狠狠的眯起来了,眉头如此大型的瘟疫,竟然是人为的这样恶毒心思的人,真是其心可诛。 慕长歌能想到的,萧映寒自然也能想得到,刚刚嘱咐人去配药的时候,药房的伙计都已经说了里面的一些药材着实珍贵。 价格又是那么的高昂,他倒并不在乎这些金钱方面的东西,这一次就算是倾尽卫城之力,也绝对要让百姓们全都恢复。 “药材的事儿,林太医,有没有什么主意?”慕长歌看说完刚才的话之后两位都不再说话,奇奇怪怪的看着轮胎。 林太医发现自己也想不出来任何的办法,只好把求救的目光又投到了萧映寒的身上。 萧映寒没说话,目光却眺望着远方。 所谓一国之君就这样冷眼的看待自己的臣民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 那他辛苦打拼下来的江山,拼死想要稳固住的疆土,又算得了什么呢? 萧映寒第一次有点怀疑自己的人生信念。 他拼死的在外征战就是为了保证国家的人民安居乐业的活着,可现在连皇帝的心胸都这样的狭隘,百姓在他的管辖之下又怎能过得上好日子,如今的这些人命并不是因为征战而死,而是为了所谓的争斗。 萧映寒冷笑了一声,决定不再退了。 他是王爷,是臣,皇帝始终是皇帝。 臣可以避开皇帝的锋芒,韬光养晦,但也不代表着要看着百姓们流离失所。 慕长歌莫名的感觉到身旁的男人气场好像有些不一样,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问道,“看来你这一小会儿观念上有了很大的转变呀。” 萧映寒默默的盯着大方又爽朗的慕长歌,发现她的很多观念都格外的超前。 “把这些百姓的病看好,其余的以后再说。”萧映寒并不打算多耽搁下去。 等这些人的病看好了,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慕长歌看萧映寒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也不打算再管下去。 她负手而立,打算在城中继续转一圈,大致看一下病人的规模,以改善一下药方。 等走了两步之后,这才不忘回头叮嘱着林太医,“熬过药的这些药渣,可以丰富病情比较重的那些人泡澡,也挺有用的。” 林太医连连称是,默默的去药店里面帮忙,不再当什么慕宸所说的电灯泡。 萧映寒和慕长歌两人并肩的走在荒凉的街道上,看着路边有不少的要饭的乞丐捂着肚子在路边打滚,有的还能铺上一席草席,而有的衣不蔽体,萧映寒暗自发誓,一定要让这些百姓们好好的安置,让乞丐都有一个家。 慕长歌看出来了萧映寒目光在这些乞丐身上驻留了很多,她并没有流露出来更多的感情。 “来人。”萧映寒喊着下属,让他们先给这些流离失所的乞丐们寻求一个安置的地方。 然而这些乞丐们浑身脏兮兮的,任由那些士兵们拉扯着,连动作都是懒洋洋的。 除却一些生病的,那些健康的很多也是胳膊腿都健全的。 慕长歌看到这一幕冷笑了一声,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对着萧映寒说道,“这世界上只有一种病,没有办法治。” “你不是医术很高超吗?怎么还有你治不了的病?”萧映寒奇奇怪怪的问着,看慕长歌平时在做手术的时候都那样的果敢,又怎么会有治不好的病呢? “穷病。”慕长歌淡淡的吐出来了两个字。 第两百一十四章 主子的事儿少管 这句话说的着实是深刻,萧映寒愣在原地回味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她的意思是说,这些乞丐们并不是不该救治和帮助,而是他们不愿意自食其力,先用自己的力量养活自己,而是总想着不劳而获。 萧映寒听到这所谓的穷病二字的时候,更是觉得亲。 经历过怎样颠沛流离的一生才会对生命有着这么深刻的理解? 萧映寒原本还想划拨一些资金,让这些乞丐们居有定所,可他反应过来慕长歌所说的话的时候,这才改变了主意。 “先给他们登记造册,问清楚来源再给他们安排工作,不愿意工作干活的,就把他们赶出去,我的城里不允许有这种好吃懒做的人存在。”萧映寒刻意大声的说着,似乎就是为了想让这些乞丐们听见。 刚刚还以为卫王会照料他们一生的乞丐们,瞬间就有一部分开始不乐意了,还以为王爷会给他们钱以后安顿他们吃喝呢,怎么还要干活呢? 有一些开始不情不愿的被这些士兵们给拉扯着。 士兵们早就看这些乞丐们不爽了,有手有脚的干嘛非要要饭。 现如今整个城市里的人都人心惶惶的,这些乞丐们好胳膊好腿的不想着为百姓们做点事情,偏偏这个时候还伸出手来索取。 太丢人了。 原本还安静的街道,因为这点事情突然变得吵吵闹闹了,慕长歌不愿意再久待下去。 这些乞丐们聚集的地方味道将来不怎么好闻,他们所聚集的门口也都是曾经繁华的商铺门前。 看着所有的生意都已经萧条成了这幅景象,慕长歌也格外痛心。 慕长歌看着她一点萧映寒就通,微微勾起了唇,淡笑了一声,走在前面继续视察着城中的情况。 然而还没走几步,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小厮跑了过来,似乎由于太过着急,连礼数都忘了,焦急的看着慕长歌。 小厮甚至也忘了不能和女子离的那么近的规矩,站在慕长歌的面前,就差跪下来说话了。 “慕小姐,我们府上突然出现了个下人感染了,偏偏还刚刚服侍过王爷,现在王爷身体有恙,特意请您前去看看。” “你们王爷?”慕长歌一愣,第一反应没反应过来。 在卫城,能称得上是王爷的。也仅仅只有萧映寒和萧镇江罢了。 萧映寒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干嘛还要去府上看? “萧镇江!”萧映寒还以为萧镇江是这个节骨眼儿上刻意借着自己有病情了想忽悠慕长歌过去,瞬间就不满意了。 萧镇江心眼子多,也总喜欢搞这些乱七八糟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他是不爽萧镇江做这些小人行径的事情。 小厮不敢直呼王爷的大名,在萧映寒开了口之后一个劲儿的点头。 慕长歌反应过来,也有一些疑惑,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儿突然就要她去? 她着实懒得跑,向后退了一步,和这位小厮保持了该有的距离,冷淡的说道,“你们府城应该有太医呀,压根不用我去看,按照现在要求的好好的在家里面呆着,还是这样就好了。” “王爷实在是体虚,现在整个府上坠坠不安的,还请慕小姐看在我家王爷的面子上前去看看我们王爷。”小厮紧张的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恳求慕长歌。 “这……”慕长歌到底还是有些心软了。 她身为一个现代人,不太能接受这边的人跪来跪去的,下意识的想要搀扶起来这个小厮。 萧映寒已经率先一步阻拦了她的动作,不想她和任何的异性有肢体接触。 对方是个小厮,变更不可能的。 “你们的府上我们还是不去了,慕姑娘贵人事忙,城中有那么多的百姓需要看望,相信贵府王爷有那么多的太医照料者压根儿也不需要慕姑娘特意前去,浪费慕姑娘的时间。”萧映寒拉着慕长歌后撤了一步也早已经习惯了,有人对他们跪跪拜拜的。 慕长歌看萧映寒这明显的就是公报私仇的样子,莫名的觉得有些有趣。 她也不相信一向防患于未然,而且安保措施向来都要比城中更为严格的萧镇江会感染上瘟疫。 这场所谓的瘟疫,大半都是人为的选择,幕后的人不管怎么样也绝对不会伤害到萧镇江的。 萧镇江哪怕病得再重,也会有人费尽功夫想要救的,慕长歌此时此刻冷静下来之后,压根一点都不担心。 “可是……”小厮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传闻中卫王还挺好说话的,怎么今天说话的时候口气咄咄逼人,看起来格外不爽呢? 他们自家王爷若是不行了,整个府都要陪着王爷殉葬。 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下人罢了,惜命的很。 “球球您了,慕姑娘,刚刚那位宫女儿就眼睁睁的晕倒在我们王爷面前,她还给我们王爷剥了葡萄,两人在一块待了好几个时辰,我们王爷的生命着实是垂危,还请慕姑娘前往府上看望一下我们王爷,也算是全了,我们王爷对于慕姑娘的孺慕之情。”小厮着急忙慌的解释着。 不说所谓的孺慕之情还好,一说这事儿,萧映寒脸直接就黑了下来,这个下人怎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刚刚办完事的白臧一回来听见这句话也是分外可怜的看了一眼,刚刚的小厮。 哎,这就展现出来了不会说话的魅力。 本来还能去给你们王爷看看病,你说了这话,以萧映寒这种爱吃醋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会让慕长歌去萧镇江府上? 开玩笑。 白臧在一旁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的看热闹,压根没有去体谅这位小厮。 主子的事儿还是少管。 慕长歌清了一下嗓子大概也看出来了萧映寒吃醋了。 她咳咳两声,倒是揶揄的调侃小厮,“你们家王爷自己非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又何必叭叭的跑过来为你们王爷求情?放心,萧镇江命大的很,绝对不会轻易的没的。” 慕长歌是知道萧镇江的身体情况的,这男人抵抗力还可以,亲密接触一会儿应该也不会感染。 第两百一十五章 染病的宫女 小厮见状,直接就着急了,想拽住慕长歌,可看着萧映寒那要杀人的目光,到底还是害怕了。 他奉命而来,哭丧着一张脸,不断的哀求着慕长歌,“慕姑娘,求求你先救一下我们王爷,若是我们王爷没了,我们整个王府都要跟着殉葬。” 慕长歌看了看小厮,又看了看萧城的万家灯。 有那么多的百姓现在都在流离失所,萧镇江早不得病,晚不感染的,在疫情爆发之初也没有为这个城市做出来半点贡献,现如今还要抽出她的时间去看? 简直是笑话。 慕长歌冷冷的向后撤了一步,不愿意再看见小厮那张苦苦哀求的脸。 都是底层的人,没有必要互相为难,但是她也绝对不是那么好心的,谁都愿意救治。 萧映寒笑了笑,手背在后面,“我可以把你的话理解为你现在就在诅咒你们王爷去死吗?” “慕姑娘,卫王,这我是万万不敢的。”小厮瞬间就紧张起来了,也意识到刚刚说错了话。 萧映寒板起来了,那张脸看着萧镇江府上的小厮越看越不满意, 果然讨厌一个人的时候看到他的家眷都是如此厌烦的。 自己没长眼色,还贪图享乐,能怪得了别人吗?? “所以你就敢在我的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 “卫王……”小厮直接跪下来,不断的磕着头。今日如果不能把慕姑娘带回去,那他也不用回去了。 又不能得罪卫王,果然身为府上最小的小厮,生活就是如此的艰难。 萧映寒没说话,慕长歌却有些同情了,在古代的制度分明的情况下,没完成任务,这些家人们回去免不了一顿刁难和责罚。 看着小司跪在地上,满脸都是泪水,“这样,我随你去看看。” 慕长歌到底还是心软了。 “谢谢慕姑娘。”小厮再一次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随即在前面引路。 萧映寒虽有些不满,但也知道慕长歌心地善良,不忍心再苛责什么,不情不愿,又磨磨唧唧的跟在后面。 不过就是跟一个患了病的人亲密接触了罢了,至于这么惜命吗? 临走了好几步,小厮还在不断的回头张望着,像是生怕慕姑娘会后悔一样。 慕长歌笑了,既然应允了,并没有必要去为难一个小厮。 走了几步,马上就要到萧镇江门口的时候,萧映寒淡淡的开口说道,“他是不会让萧镇江死的。” 因此,今天压根没有必要去跑这一趟。。 他们不来救人,远在天边的那一位,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他们可是穿一条裤子的人,关系铁的要死。 呵。 “最起码咱们面子上过得去,也算是全了相识之情,身份摆在那不去也不合适。”慕长歌看萧映寒不知是在吃醋还是在生气,到底还是回过头解释了一番。 反正现在药方都已经研究出来了,去看一趟也无妨。 “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能挡得住。”萧映寒底气十足的开口。 以前可以为了大局一再的退让,但是他的退让并没有唤起皇帝的半分体谅,反而皇帝是越发的忌惮他,排斥他。 萧映寒并不是居功自傲,反倒觉得自己在外沙场奋斗这么多年,理应获得这些荣誉。 “后面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呢,又何必消耗他的耐心,给他抓住把柄?”慕长歌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拍了拍萧映寒。 远在朝廷的那位绝对不是什么善茬,慕长歌也压根没想过和皇帝能够和睦相处。 吴明媚背后的事情一定另有隐情,区区的一个官家太太能翻出来什么,浪花背后的那人,或许还和皇帝有关。 慕长歌呵呵,冷笑了两声,在小厮的带领之下,从进门进入萧镇江的府上。 萧映寒看慕长歌果真是那个具有大局观的女人,越发的钦佩起来。 府上似乎所有人都跟着紧张了起来,四处都在熏着艾草,就连下属走路的时候都是。低着头静悄悄的生怕和人对视,也都保持着该有的距离。 慕长歌看着这府上的人还都挺有意思的,莫名的笑了笑。 “慕姑娘,现在就带您去王爷的房间。”小厮。急急忙忙的想要带着慕长歌找萧镇江。 找到王爷,他就不用再紧张兮兮的,生怕慕长歌跑了。 慕长歌站在长亭处四处张望,整个院子里浓重的艾草味道,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萧镇江这人还挺怕死的,风声鹤唳到这种程度也是没谁了。 “不着急,首先犯病的那个宫女呢?带我去见这个宫女就好了。”慕长歌负手而立,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面翻出来了两个自制口罩。 一个带上,另一个给了萧映寒。 萧映寒看着慕长歌那奇奇怪怪的用法也学着她的姿势戴上。 小厮看得莫名其妙,但也羡慕着犹豫再三,还是不敢去找慕长歌要。 慕长歌这种名医所用的东西一定很有用。 听到慕长歌想要去看那个小宫女,小厮瞬间就紧张起来了,在那位小姑娘晕倒的时候,萧镇江就已经下令把那位小宫女给丢出去。 他眼珠子一转,生怕慕长歌一气之下离开,只好婉转的问,“可是……” 慕长歌呵呵,冷笑了两声,“总要找到第一个犯病的人才好对症下药,不然我怎么知道第一个小宫女儿,病情有多严重?也不知道你们王爷被感染的几率有多大。” “这……我还需要去请示一下。”小厮压根不敢拿定这个主意,现在也没有人敢去碰那位小姑娘。 都怪那位小姑娘染了病就传染给他们,死在外面得了。 “不着急。”慕长歌长腿一迈直接带着萧映寒到了大厅等候着。 她压根懒得去看萧镇江,以萧镇江的性格,在知道那位小宫女病了的时候,绝对不会给那位小宫女半点活路。 她想救的人也只有那位小姑娘罢了。 “今天见不到那位小宫女儿,就不用去看你们王爷了。”慕长歌直接撂下了这句话之后,坐在大厅里面等候着。 第两百一十六章 针锋相对 管家刚一来就听到了这句话,跟着紧张起来。朝着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着令他们赶紧去找人。 现在重要的不是王爷的命,而是那位小宫女的命。 看慕长歌这架势,找不到那位小宫女的话,绝对不会给他们王爷看病的。 管家走进来开始拖延着时间,刚刚的那位小厮也已经退了下去。 管家脸上笑眯眯的看着慕长歌,赶紧奉上了府上最好的茶,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慕姑娘,惹得他们王爷在不快。 萧镇江知心路人皆知。 “慕姑娘,您先喝口茶。” 萧映寒在一旁挑了挑眉头,他这个向来威震四方的王爷,如今身份摆在这都已经不管用了吗? 管家还算是个懂事儿的看着萧映寒已经在生气的边缘了,也立马敬上了一杯茶,连忙说着歉意。 “老奴着实是年纪大了,脑子有些不好使,刚刚关心着我们王爷的病情,只想着招待慕姑娘了,卫王可千万不要动怒,老奴错了。” 这番话把萧映寒说的不上不下的想要发作,都不忍心发作了。 萧映寒和萧镇江向来都不怎么对头,连府上的人都知道,见风使舵,看着萧映寒就跟如临大敌一样。 慕长歌轻笑了一声,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已经是王爷了,还这么小心眼嘛? 萧映寒到底不忍心再说什么冷哼了一声没摘下口罩,默默的拿着茶杯在手中转悠着,压根没打算喝的意思。 他府上的茶还真是不敢动。 管家也不再劝,默默的看着慕长歌。 慕长歌笑了,重重的把茶杯放下,脸上却是深不达眼底的笑意,“我不着急,等你们什么时候把我要的人带过来了再说。” “这……”管家紧张了。 那位宫女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或许醒来之后自己去了哪里也未可知。 现在要在偌大的萧城找人,谈何容易? 是个人都有求生的心思,那位宫女儿现在一定也在外面排着队或者想办法谋生? 管家回头张望了一眼,看着府上的人都已经派出去了,大半连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未免跟着紧张。 “有什么可是的吗?该不会是你们府上那么狠心把患了病的人直接丢出去?萧镇江在外经营的形象不是一直都是一个闲散王爷,又格外亲民吗?该不会这些形象都是假的,实则就是一个冷冰冰的人?”慕长歌看出来了管家的紧张,默默的笑了一声询问。 这话说的就有一些难听了,分明就是在说萧镇江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管家哪里敢接这样的话,看着慕长歌。那咄咄逼人的样子,瞬间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天哪,谁也不曾告诉过他,慕姑娘竟然有这般难缠。 “早就听闻慕姑娘爱说笑如今一见,果不其然。”管家也只好开玩笑,不知道接什么话的时候,使劲的夸人就对了。 他能做到管家这个位置,自然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慕长歌知道对付这种糊涂的人压根不能太过好脸色,直接白下来的脸冷冷的说道。 “管家不用给我打这种马虎眼,如果半刻之内见不到人的话,我就直接走了,至于你们王爷的病情,那就想办法看着办。” 管家一听瞬间就紧张起来了。 半个时辰怎么能找不到人呢?! 慕长歌这人也真是死心眼儿,一个王爷和一个宫女儿相比之下,孰轻孰重自己都掂量不清楚,何必为了一个小小的姑娘得罪他们王爷? 管家饶是心中很不满,但也不想惹得慕长歌不快,只能连忙称是。 又过了片刻,萧镇江突然赶了过来,看着客厅里面的三人微微的皱起来了眉头。 慕长歌一个人来不就得了,萧映寒这个碍眼的人还总是来凑热闹! 说没眼色还真是太没眼色! 看慕长歌见到自己的时候都是那种目无表情的样子,萧镇江捂着心脏的地方,格外痛心的开口。 “我的长歌,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看见我生病了都能如此无动于衷?” “这不是好好的出现了吗?也不用让我特意去你的病房里看望你了。”慕长歌看萧镇江的精神状态,压根不像是得了病的呵呵了两声。 这不还好好的吗?至于紧张兮兮的还让小厮前去找她? 真是怕死。 “难道你都不心疼我吗?我可是跟一个已经得了病的人接触了一下午。”萧镇江一脸痛心的开口问着。 “有什么可心疼你的?你天天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这种风流韵事,我哪里敢打扰你?”慕长歌笑了。 萧镇江也不嫌害臊,分明是跟一些公女儿还有一些歌姬相处了一下午,这一下午不知道有多欢乐,现在开始可怜了。 这种人压根不值得可怜。 “正常的让下人帮我剥个葡萄而已,我可以把你刚才说的那些理解为吃醋吗?”萧镇江厚着脸皮开口。 “萧镇江要是觉得命很长的话,我不介意再给你们府上送过来几个得了瘟疫比较重的。”萧映寒冷下来了脸威胁着萧镇江。 当着他的面还敢和慕长歌说那些东西简直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萧镇江压根是不怕萧映寒,坐在他对面开起了玩笑说道,“卫王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火气这么大,该不会是得了病?” “你放心,你病死了我都不会病死。”萧映寒呵呵冷笑,默默的把脸别了过去。 他嫌弃萧镇江,万一染了病还没发作,再传染给他就亏了。 “那倒不一定呢,说不定我没染上病,你看这好端端的,下一秒还可能无疾而终呢。”萧镇江继续贫着嘴。 慕长歌坐在中间听着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接听着,整个人头都大了。 都是王爷的人了,一点都不稳重! “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能不能不要开这种玩笑了?你这说话气如虹中的我,看了一眼也没什么病,等真的染上病了再来找我。” 萧映寒看着慕长歌已经生气了,很识趣的闭嘴。? 第两百一十七章 丢出城池 而萧镇江继续卖着惨,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开口,“长歌啊,你真忍心看上我染病吗?” 一旁的管家很识趣的退了下去,他们何曾见过王爷这副模样?传出去还真丢人。 简直了! “染了病赶紧死了,刚刚好也省得给我添麻烦。”慕长歌烦躁的把手中的茶杯往前面一推也懒得搭理萧镇江。 来这里一趟就是浪费时间,看这样子这小宫女大概是找不着了。 慕长歌不由得再次唏嘘了一声,这也是好端端的一条人命呀,身为上位者,压根不把这些百姓的命当命,一味的作践他们,古代的这种政策真应该改了。 同一个社会大家原本都是一个阶级的人,非要把人分的三六九等,难道有些人的出生就注定了高贵吗? 慕长歌看着萧镇江压根跟个没事人一样,也不关心那位小姑娘的事情。 她呵呵,冷笑了两声,看着萧镇江,阴阳怪气的开口,“就算是养了一条狗,好歹有点感情对待服侍了你的小宫女,都这么的冷漠,王爷还是大家传闻中那种爱民如子的王爷吗?” 萧镇江看慕长歌因为一个小宫女生气也觉得摸不着头脑。 莫非那位小宫女儿和慕长歌有什么关系或者交集? 身在这个位置的人是绝对不会理解。有人会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而动怒的原因的。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我头上,可实在是担当不起啊。”萧镇江倒是很识趣的先认错,不管怎么样先哄着慕长歌再说。 萧映寒看萧镇江原本一个脾气那么暴躁的人,现如今都已经开始,没有底线的要哄着慕长歌了,站在一旁看他们两个互动莫名的开始有些不爽了。 有些人就不应该在萧城呆着,赶紧滚回自己的封地去。 慕长歌压根没有因为萧镇江短暂的示好,而觉得解气,相反正是因为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个社会的制度,才越发觉得无语。 “难道不是吗?” 萧镇江看慕长歌果不其然已经开始动怒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 深知自己哄不了慕长歌,他也只好厉声斥责着一旁的管家。 “是谁下令把人给扔出去了,我这前脚刚去换洗一身衣服,后脚你们就把染病的人给我丢出去了,谁教你们这么做事的?” 瞧瞧这一副真心诚意的模样,倒像是一个爱民如此格外体恤下属的王爷。 只可惜,装都装的不怎么像。 “倒也不至于如此装腔作势。”慕长歌站起身来抖了抖衣服,作势准备离开。 留在这里阿谀奉承,倒也没什么用,和萧镇江这种人多说那么多废话,他也绝对不会理解的。 萧镇江哎呦两声,捂着肚子开始装模作样的装病。 “其实你都来了,不如先替我把一下脉,我万一被这个宫女给传染了,留在卫王这里,怕是影响也不太好?” 慕长歌冷冷的斜了一眼萧镇江,压根没在打算再多说什么。 萧映寒在一旁呵呵冷笑,看着萧镇江那装模作样的样子,越发觉得讨厌。 染病了才好,染病了直接丢出去,一劳永逸,一了百了。 “没什么影响不好的,觉得自己快病死了,我可以把你丢出城外,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 话音一落,慕长歌和萧映寒就打算离开。 萧镇江在一旁追了几步,“别走啊,我错了还不行吗?” 慕长歌目光狠狠的瞪了一眼萧镇江,“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萧镇江吓得也不好吭声了,只能把怒气全都撒在了管家的身上。 “是谁让你们把人给我丢出去了,现在找也找不回来了,惹怒了慕姑娘,现在可如何是好!”他气得狠狠的踹了一脚管家,而无辜的管家叫苦不跌,也只好默默承受了这一切。 而走到拐角处,慕长歌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粉红衣服的小宫女躺在地上,周围围了不少的乞丐。 那些乞丐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也乱糟糟的,不少的头上还扎着稻草。 他们围在小宫女儿的身边,有些大着胆子的已经开始上手去摸了。 慕长歌冷着脸看着那群人 ,默默的走了过去。 萧镇江府上的人假惺惺的说要出来寻找小宫女,原来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他们压根没打算来找人! 而那群小乞丐们似乎也在忐忑,看着这个女人晕倒在这,尤其是现在城中疫情慌慌,这些小乞丐们没染上病的也惜命。 染上病的也只能在那等死了。 乞丐们深知自己身份低微,一旦染上病,很有可能就是要死了。 刚刚上手的男人大着胆子说着,“兄弟们,这女人染了病了。” “反正咱们这些人说不定也活不到明天,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小姑娘还挺漂亮的,看起来应该也是大户人家丢出来的。” “这可是那位王爷的府上,说不定还是他府上伺候的人呢。” “咱们哥们几个,要是能搞上这样一个人 ,倒也不错 ,死了也觉得值了。” “谁先上。” 眼见着大着胆子的乞丐,都已经开始脱衣服了,慕长歌怒吼了一声冲过去,“大胆!” 就算这个小宫女儿是不怎么受待见生命贱如蝼蚁,但也轮不到这些人前来作贱。 小乞丐们原本心中中的以为碰到了的事儿,没想到还有人来管闲事儿。 那几人不约而同也没回头的开口,“怎么还有人多管闲事儿呢?” 萧映寒眼底闪过了一丝狠厉,刚刚的那群小乞丐原本以为发生的人是路过的多管闲事的。 然而再一回头看到萧映寒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得腿都软了。 “卫……卫王。” “你们这些人一天到晚的不想着,如何靠自己的双手挣钱,还想欺负更弱小的人?萧城容不下你们这种心思不正的人,从今往后,离开萧城。” “卫王,不是我们的错,我们刚刚也不过是想看看她病情有多严重罢了。”小乞丐们连忙磕着头道歉。 生怕卫王一怒之下真的把他们丢出这座城。 第两百一十八章 风声鹤唳 萧映寒冷笑了两声,这些人连说谎都不会说,道貌岸然的模样越发的显得可耻。 身后的那些人早已经把这些乞丐们全都抓了起来,但是没有人敢去碰那个地上的小宫女。 小姑娘明明都已经发烧,整个人看着都是红肿的,偏偏在此时,所有人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哪里会有人关心一个莫名其妙的路人呢? 萧映寒看着这人情冷漠的样子,越发觉得寒心。 生而为人不应该有最起码的良知和善良吗? 遇到危机的时候应该选择互相帮助。 而不是像像有人这样趁着别人为难的时候再占点便宜。 “从今日起,城中不允许任何乞丐的存在,所有乞丐登记造册,问明缘由,身体健硕,偏偏还想不劳而获的,五十大板,再赶出城去,身体有异的,按照等级划分,安排工作,不满意的也同样赶出城去。 ” 刚刚那些被抓的小乞丐们赶紧跪地求饶,听说要被赶出这座城市,全都吓了一跳。 “王爷,我们错了,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 萧映寒既然已经铁了心要整治城中的一些不正之风,会再去理会这些人们的哀求。 白臧在一旁看了看周围的那些士兵们,还是没有敢去碰那位小宫女 ,默默叹息了一声之后,自己扛起来了那位小宫女。 “走,回去医治这人,我看着快不行了,再不医治更完蛋了。”白臧说完这句话之后,马不停蹄的往回赶着,小姑娘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 还好,刚才那群乌龟王八蛋没对这丫头做什么事情。 慕长歌从始至终都默默的站在一旁,蹲在地上检查了一番小宫女的病情。 这位小宫女的病情似乎要比城中的其他百姓更为严重,又好像和他们所得的传统意义上的瘟疫不太一样。 慕长歌看着也觉得奇怪,不由得皱起来了眉头。 承重的这些百姓或许生病的原因有一部分天灾的因素,但更多的是人为,可这位小姑娘分明是萧镇江府上的人又为什么会有如此重的病情呢? 慕长歌看也没看出来什么东西,索性放弃了。 毕竟小姑女儿的身体都已经这样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她起身,看那群刚刚还在叽叽喳喳哭着喊着求王爷的人,全都被收拾的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不敢造次。 她大大方方的把手搭在了的肩膀上,夸赞着。 萧映寒斜了一眼慕长歌,大庭广众之下做这样的动作,未免有些不体面,可莫名的让他觉得很开心是怎么回事?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正义感的。”慕长歌夸着。 “既然身为王爷,那便应该对他们的安全负责,不然如何做这一城之主?”萧映寒清了一下嗓子,默默的开口。 被自己喜欢的女人这样的夸赞和崇拜是一件很骄傲的事情。 慕长歌知道他们不宜在这些乞丐的面前做一些不合时宜不合理数的事情,默默的收回了手,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古代的什么都挺好的,就是这些所谓的宗教礼仪之类的太繁琐了。 不就是勾肩搭背了吗?至于那么小心眼儿? 慕长歌率先朝着前面走着,看萧映寒在后面一直冷着那张脸,随意的聊着天说道,“皇帝那么小心眼儿,王爷又这么明事理,有格局,果然不一般呀。” 萧映寒听我这句话之后差点没吓得个半死城中处处都是皇上的眼线,若是皇上的人听到这句话,足以可以判定他想要谋反。 萧映寒倒也不在乎这一星半点,毕竟皇帝已经忌惮了他这么多年,也防备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想要找借口污蔑他谋反了。 他只是一直懒得接手这偌大的朝廷,不想管那么多琐碎的事情罢了。 看慕长歌大言不惭的说了这句话之后,甚至还在洋洋得意,萧映寒也大概猜出来了慕长歌似乎有别的打算。 “你倒也不必这样虚伪的夸赞我,有什么事直说。” 慕长歌就喜欢和聪明人聊天说话,这样才是最省时间和精力的。 她站在城墙处默默的开口说道。 “我想出城。” 萧映寒突然皱起来了眉头,在城内,他的人还能保护得了慕长歌,若是出了城的话,皇帝不知道有多少的人在外面埋伏。 慕长歌现如今也是皇帝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这个时候城中的病情还没有控制住,出城……”萧映寒犹豫不决的开口,始终不愿意轻易的答应。 慕长歌突然笑了一声,如果不能出去的话,这位小宫女的病情就没有办法解决了,也抓不到皇上的把柄。 她对着萧映寒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不过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儿,快点儿。” “……”萧映寒一下子被堵的没话说了,尤其是这丫头那古灵精怪的模样,着实让人无法拒绝。 是啊,出城也不过是将领的一句话而已,但他是因为这座城中的王爷,必须坐镇在城中。 王爷如果离开了这个城的话,城中的百姓只会越发的惶恐不安。 “如果出去的话也可以,白臧必须片刻不离身,并且日落西山之前必须回来。”萧映寒最终还是在她依依不饶的目光中妥协了。 真是拿她没办法。 慕长歌突然皎洁的笑了,“你放心,我不过是出去打探一点情报罢了,保护好我儿子的安危。” 还没能为母亲报仇,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萧映寒也深知慕长歌有分寸,便点了点头,一行人先回了医馆。 医馆内,白臧已经扛着那位小宫女先回来了,林太医在一旁拿着艾叶给白臧浑身上下全都熏了一回。 慕宸这小子也生怕白臧会传染给自己一样,躲得远远的,甚至已经拿出来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把你刚刚穿的衣服全都扔了烧了,再去洗个热水澡,再换上衣服。”慕宸隔得远远的对着白臧喊着。 白臧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解药不是都已经研究出来了吗?怎么风声鹤唳的? 躲着他就像是躲个贼一样。 “知道了。”白臧不情不愿的开口。 第两百一十九章 异常高壮的女子 白臧老老实实躲开了医馆内的所有人,安心的去洗澡换衣服。 慕长歌戴着自己的医用口罩,围着那位小姑娘绕了半天。 小姑娘已经昏迷了好几个时辰,如今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林太医在一旁学着慕长歌的模样,开始对这位小宫女望闻问切。 慕长歌看林太医看着自己的医用口罩的时候,那一脸羡慕的样子,无可奈何之下从包里翻出来了一个递给他。 “小心点儿,使用这玩意儿制作过程不易。” 看起来还是一个薄薄的小布片,但其中的步骤格外的繁琐。 慕长歌照其这些材料提取的步骤都很麻烦。 林太医现在是唯命是从,慕长歌。说什么就是什么,压根不敢有半点反驳的意思。 “好勒,慕姑娘,还有什么别的我能够效劳的吗?”林太医在一旁嘿嘿的笑着,想偷师的想法格外的明显。 慕长歌这样的医学天才,简直千年难得一遇,虽然是个小丫头,但这医学的造诣让林太医敬佩不已。 “好好的在一旁站着,不要过捣乱就够了,其他的没什么。” 慕长歌看了看这位小姑娘之后,烦躁的对着林太医挥了挥手,现如今这丫头的病情还没能确认,但和这些人得的瘟疫好像都不太一样。 林太医看着慕长歌那一脸紧张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在一旁弓着腰不断的注视着。 萧映寒原本还以为这位小姑娘也不过是得了普通的病情罢了,可看着慕长歌的模样,似乎察觉到了不一般的地方。 慕长歌取出来的银针又拿着医用酒精消毒,在女子的头上刺了几个较为刺激的穴位,然而就算是针都已经快要没过了头顶。 小姑娘压根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迹象,慕长歌也不由得开始着急。 这丫头的情况好像很严重呀。 萧映寒在一旁耐心的看着,知道情况可能有些棘手,特意让其他人都先退了下去。 慕宸很有兴致的在一旁啃着鸡腿,默默的看着娘亲给人扎针,但也不着急。 反正娘亲医术高超,哪怕是阎王爷想收走的人,只要娘亲愿意,也一定能够抢过来。 慕长歌又过了很长时间,看着那位小姑娘压根儿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免的有些着急。 完了。 这丫头好像不像是得了瘟疫,倒像是别的病情。 她仔细的观察着这位小公女儿的手,分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罢了,可是虎口之后却有着厚厚的茧子。 平常的小姑娘在府里面做事的大多数都是食指都是粗糙的,经年累月的干活,手上一定有着不少的皴。 可这个小姑娘手指细长,压根不像是做过什么重活的样子。 或许能够陪萧镇江身边的小姑娘都是娇生惯养的宫女儿,也没有什么事情,带着虎口处的…… “萧镇江还挺聪明的。”慕长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呵呵笑了一声。 说是冷血无情也好,说是聪明,机智也好,但总归用着这一招,把皇帝安排在身边的人给排除掉了。 一劳永逸。 就算是说出去,也可以说是因为这位小宫女得了瘟疫,怕传染给宫里的其他的人,所以不得已丢出去的。 皇帝拿萧镇江也没办法。 慕长歌想到这一点之后冷笑了一声 ,皇家的人所有的都是面和心不和,这皇帝混到了如此的地步,也真是差强人意。 “这丫头是皇帝派过去的杀手?” “是不是杀手不知道,但总归是练过,要是想要杀萧镇江,应该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迟了这么久没动手,皇帝也可能只是想要看着他罢了。”慕长歌默默抽出来了银针。 既然这丫头不是中了瘟疫,那到底还救不救呢? 林太医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 刚刚慕姑娘不是还在担心这位小宫女的病情吗?怎么转眼间慕姑娘就变得有点淡定了呢? 到底还看不看呢? 林太医一步一步的凑过去,伸手掀了肩的小姑娘的眼皮儿,只见眼皮底下也都是泛着白的,连瞳孔都已经快要涣散了。 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慕姑娘 ,这小姑娘是快要没救了吗?按照你说的瞳孔散了之后人都要没了。” “她的眼睛比较特殊罢了,至于昏倒的事情,或许过两个时辰就会醒过来,你放心,也不是瘟疫,让医馆里的人都小心一点。”慕长歌走到一旁用热水洗了洗手。 这个小宫女身上的毒还真是有意思,她现如今也不想花费时间去钻研去解毒,等人醒了盘问一番再看。 李太医原本就有一些反应,慢多年以来他一直苦心钻研于医术,对于人情世故这些的压根一点都不通。 看慕长歌那一脸淡定的模样,林太医着急万分,慕姑娘到底是怎么着才觉得这位小姑娘过一两个时辰就会醒过来的呢? 慕宸吃完了鸡腿之后擦了擦手,看着这位都已经睡着了的小姑娘的手都搭了下来,走到一旁不敢碰,但是却好奇的把自己的小手伸过去对比了一下。 “娘亲 ,这个姐姐的手好大呀,像是一个男人一样。” 慕长歌刚刚就注意到了,这个姑娘的手要比平常人的大了许多 ,她没放在心上。 毕竟,人的基因是不同的,手的大小也不一定,眼前的这个姑娘,原本就比平常的姑娘要更为高壮一些,手就算是大一些也很正常。 看着慕宸那一脸好奇的模样,慕长歌不知为何开始想要捉弄儿子,“是啊,你以后要好好的吃饭,不要吃那么多垃圾食品,他们说小时候不爱吃饭导致个子矮,长大了爱吃饭,导致又胖又矮!” “娘亲我没有不吃饭呀!”慕宸嘟着嘴还甚至举起来的手晃了晃,证明着刚刚还吃了鸡腿。 慕长歌嫌弃地拿着不给儿子擦了擦手, “你要是小小年纪就吃成了一个小胖子以后岂不是又不长了,太影响发育了!” 萧映寒听到发育这个词儿的时候,脸色有点不太好,他们都谈论的什么跟什么呀? 第两百二十章 圣旨到 慕宸很是痛苦的瘪了瘪嘴,随即放声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娘亲,娘亲,我以后再也不吃那么多了,我千万不能成为小胖子呀。”慕宸。一想到自己以后会胖会丑会没人要,自己想象那个画面都觉得异常的嫌弃。 天啊,他以后要成为气宇轩昂的那一个,可千万不能人见人烦,变成小胖子。 慕长歌作势蹲下来,星期一又仔仔细细的给慕宸擦手,“以后该吃饭的时候就吃饭,不该吃饭的时候不要吃这些垃圾食品,鸡腿千万一定要少吃,不然以后胖成小猪的话,娘亲也没办法。” 擦完之后,慕宸也很是认真的点头允诺着,跟着娘亲又不能吃那么多好吃的,这种生活简直是太折磨人了。 慕长歌捏着慕宸的鼻子晃了晃,明显的觉得心情不错。 萧映寒在一旁看着这女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坑,瞬间也觉得自己平时采过的那些坑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最可怜的不应该是慕宸嘛? “娘亲,你家和叔叔爹爹商量事情,我去洗个澡。”慕宸也想起来了,今日吃的有些颇多,还和那些病人有过亲密的接触,压根不想再继续留在医馆里呆下去了。 他虽然小,但也是一个有洁癖的人。 慕长歌挥了挥手,让儿子赶紧离开。 他再继续留在这里,恐怕一会儿出城还要带着这个小不点,着实是太麻烦了。 慕长歌心满意足的看着慕宸离开,回过头来站起身,“现在就让我出去。” “天色都已经黑了,不如等到明天再出去?”萧映寒主要是有些不放心慕长歌的安危。 萧城外面全都是一望无际的树林,实属是一个易攻难守的地方,四处都可以埋伏人。 于情于理这个时候都是城内才是最安全的。 “这个时候出去时机刚刚好,明天早上那些东西就不在了。”慕长歌看了一下天色渐深,可语气依旧是如此的坚定。 萧映寒不知道还要搞什么,但咬了咬牙还是点头了。 然而人还没走几步,一旁的小厮突然跑过来一脸着着急忙慌 。 那人也深知现如今城中危机四伏,确定现在并没有什么眼线跟着,赶紧开口,“宫里那边派人来了,王爷现在是否要接待?” “宫里来人?可真是稀奇。”萧映寒一听说宫里面派人来了,越发笑的放肆了 ,只不过这种笑意全身不达眼底。 前脚萧镇江的府上多了一位病人后,角宫里面就派来的人 。 这是皇帝在炫耀,哪怕在千里之外,所有的事情依旧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还只是单纯的只是个巧合呢? 萧映寒冷冷的笑,小厮并不能看出来萧映寒的情绪,正打算继续说着什么,没想到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 慕长歌倒是没听见萧映寒和那小厮在谈论着什么,在看到刚刚一直下令要紧关着的门从外面被人推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那一身脏灰色的袍子。 公公? 有意思。 小厮原本也只是让宫里来的太监先在外面等候着,没想到前来通报的时候,这位公公就毫不避讳,又没礼貌的直接冲了过来。 慕长歌大概也看清楚了局势,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解开了自己腰上围着的一个袋子。 某些人刻意向老子寻思路,那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解决。 “卫王,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呀。”公公阴阳怪气儿的开着口,多多少少还带着一张别样的深意。 萧映寒眯着眼睛使劲的打量了一下对方 皇帝这次还真是下了血本,竟然把身旁的贴身的公公派了过来。 是说明这位太监是心腹呢?还是想要见他的时候杀个人呢? “卫公公,别来无恙。”萧映寒也近乎咬牙切齿的开口,皇帝给他封号为王,长期的驻扎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韬光养晦,尽可能的避开皇帝的锋芒,让皇帝满足自己的骄傲。 可饶是如此,皇帝竟然还不满足,身旁的大太监总管竟然叫卫公公。 那不是公然的在嘲讽和轻视他? 萧映寒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的握紧, 倒是并不介意这点小小的羞辱。 如此小心眼的皇帝,注定走不长久。 卫公公也深知自己的存在,对于萧映寒来说就是一种讽刺 ,可偏偏仗着皇帝的宠爱开始猥琐,以为刚刚的寒暄过后立马摇起来了下巴。 他现如今已经是皇帝旁边的一把手,就连那些官员们对他都客气几分,生怕他在皇帝面前说坏话。 你这个区区的不被皇上重视的王爷,哪怕有再大的火气也得受着。 太监也只是咳嗽了一声,立马从袖子里面掏出来了圣旨,他装模作样的拿着绳子折腾了好一阵儿,就等着眼前的王爷等众人跪拜。 谁知, 萧映寒带着自己的人反倒开始装傻,在他面前站了许久,压根没有打算行跪拜大礼的打算。 卫公公未免有些生气,板起来了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圣旨到,卫王,慕姑娘,还不接圣旨?” “你念。”萧映寒也同样用这一点冷冰冰的语气开口。 他向来是不喜欢有人在他的面前蹬鼻子上脸的,可这位公公到底还是越剧了。 往大了说也不过只是一个太监,一个下人罢了,就算是再受宠,皇帝也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下人和他起争执。 某些人就是过来送人头的,偏偏又不自知。 那位太监原以为会看到萧映寒对自己跪拜,压根没想到萧映寒竟然态度这么强硬,当着自己的那些小徒弟的面,还这么不给面子。 他再一次虚晃一声,清了一下嗓子,恶狠狠的对着萧映寒开口,“放肆,哪有人接圣旨不是跪下来接的?” 萧映寒更是觉得这位公公有意思了,能混到这个地位,自然不是傻子,怎会不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 可偏偏这位小太监还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唯一的理由就是,真的没脑子? 慕长歌默默地打量着这位公公,总觉得很眼熟。 第两百二十一章 跪下来接旨 慕长歌跟在萧映寒的身边,虽然也一直不习惯古代的这种接到圣旨必须要下跪的习惯,到底还是第一次看到公公前来送圣旨,莫名的觉得有些新奇。 她默不作声的陪在萧映寒的身边,总觉得这个公公好像不太好了。 尤其是这苍白的脸色,不像是正常人的白。 多日奔波累的了? 萧映寒看着这位太监如此的不识好歹,突然冷笑了,咬牙切齿的叮嘱着,“皇上不是没在这。” “放肆,就算皇上没在这,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卫王承蒙皇上厚爱,接圣旨的时候也得遵循礼仪,切不可占山为王之后把老祖宗的那些规矩都给忘了!”卫公公直接扣起来了一个高帽子,这话听起来都不像那么好听了。 慕长歌冷笑。 这是在阴阳怪气的骂人是猴子吗?什么叫做战山为王,这块封地也是先皇赏下来的,跟现在的皇帝有什么关系? 同样都是先皇的孩子,现如今的皇帝也不过是有了点手段。 当上皇帝之后,就要把其他的那些皇子全都戕害? 所谓的手足之情,在这些皇家的面前真是显得如此的薄弱,真搞笑, “多年前先皇曾经许过我,可以不用跪接圣旨的特赦,难道,公公您忘了?”萧映寒向前走进了一步,持续的逼近着卫公公,居高临下的审视者太监。 偏偏这位太监的名字,就足以被萧映寒杀掉了,哪里还会允许他在这里作威作福? 太监似乎想到了这一层,也知道萧映寒不是一个能够任人拿捏的主。 他眼角的余光看向了旁边,看到慕长歌的时候,脸色再一次的冷落下来,不管不顾的开口说道,“卫王得先皇上厚爱,当然不一样,可慕小姐……” 慕长歌也是压根不想惯着这位太监的这些毛病。 这种作威作福的习惯,早晚得有人给他们改过来。 “听说回皇宫的路上会经过一片竹林,那一片的治安好像不是很好,经常有一些商贩呀,或者官员在那遇难,不知道公公您这会不会比较幸运一点?” 公公吓的缩了一下脖子,明知道对方是在威胁自己,也不敢再继续为难慕长歌。 他越发的觉得这萧城都是格外的邪门,来了之后没有一件事顺心的现如今被网友威胁完了之后还要被一个小小的女人威胁。 他只能清了一下嗓子开口,“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 慕长歌听了一些文绉绉的话,都觉得有些脑壳疼,她烦躁的在一旁掏了掏耳朵,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皇帝下个令的人为什么说话还偏要这么的文绉绉,给皇帝旁边写东西的人,怕是脑壳都要疼了。 萧映寒听完之后整个人的脸色更加不好了,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着,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慕长歌随意的扯过来了一个板凳,看着太阳都已经念完了,这些话还不走,似乎是等着他们接旨呢。 萧映寒站在原地压根没打算接这样的圣旨。 废话连篇,还打算拿捏他?简直是在开玩笑。 慕长歌碰了碰萧映寒,“说这么多,说了什么呀?” 萧映寒压根也没把这位太监当外人当着太监的面就开始吐槽着,“说我管理不当,所以导致了现在整个萧城人心惶惶,人口损失惨重,让我回京述职,赔罪。” “这场瘟疫还没治理好这么着急忙慌地让人去认罪?岂不是开玩笑?”慕长歌笑了,刚才虽然也听出来了七七八八,但这么一转述,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真是讽刺呀,有功之臣还在不断的韬光养晦,而那些奸佞小人,一个个作威作福。 萧映寒稍稍做一点事情就要被皇帝给盯着,不断的防备着。 “慕姑娘,虽然您是皇帝眼前的红人,但是说话也得注意着点儿,不能这么的放肆。”太监在一旁开始不愿意了。 他人还没走呢,慕长歌都已经这么大的胆子了,在这吐槽皇帝了,人若是走了,慕长歌。说的话还指不定有多难听呢。 “说都说了,难道你会到皇帝面前告状吗?”慕长歌压根儿不在意自己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皇帝要是觉得不行,那就诛九族呗。 反正她爹那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让他们品尝一下什么叫人间的苦。 太监听完这句话之后脸色更黑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若说不会去告状,今天来到这里的一举一动,皇帝都会事故,继续的了解清楚,若直接当着慕长歌。当面说会去告状,多少显得自己太过小人了。 “慕姑娘真是说笑了。”太监也只好笑着呵呵的看着慕长歌,被这个女人气的没办法,偏偏又不好发作。 慕长歌对着太监翻了个白眼,看着白臧都已经洗过澡,换了一身衣服回来了,莫名的觉得保镖在底气十足。 归苍楼第一杀手都在身旁保护着她,还有什么可怕这些狗东西的? “你的名字是皇帝给你取的还是自己取的?”慕长歌假装聊着天,装模作样的问着。 “皇恩浩荡,当然是皇上赐的名字。”太监说起来自己的名字的时候,都觉得格外的骄傲。 卫公公,和卫王是同一个字,足以显示皇上对他的重视,能够和一个王爷用同一个字,这是多值得骄傲的事情啊。 慕长歌一听这话瞬间就板起来了,脸直冲冲的,对着外面喊着,“真是太放肆了,大胆!来人,先给我打他20大板。” “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竟然敢打我?”太监压根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惊天巨变在一旁愣了几秒钟。 他可是皇帝派过来的人,这个不起眼的女人竟然说打就敢打的。 白臧才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就算是皇帝本人进来了照样也敢打。 慕长歌既然都已经下令了,他便越发的肆无忌惮,抓住了这位卫公公,二话不说的摁在了椅子上,拿着一个重达百斤的粮食袋子,直接压住了他的腿。 老太监天天动都不能动,只能任由他们欺辱。 第两百二十二章 阳奉阴违 白臧看着这老太监扭动的时候,膈应人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儿。 果然太监就是太监,趴在这儿的时候也娘们儿唧唧的,不会像一个男人一样的求饶。 该不会打下去两大板子,直接就哇哇哭了起来? 白臧对宫里的这些所谓的太监们更是没有半点好感了。 什么垃圾玩意儿也敢踏入他们医馆,简直就是丢咱们医馆的人!脏了他们地盘! 公公看着慕长歌果然像是动真格的,瞬间就慌张了起来。 若是平日里在宫里普通的人被打个五大板,也要卧床好几日现如今在萧映寒的地盘上,如果被打二十大板。 执法的人竟然还是白臧,他这二十大板若是扛下来,怕是整个人连命都没了! 可这位傻公公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不知道要要向萧映寒求饶 ,反倒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还对着萧映寒不断的大放厥词。 “卫王,我可是过来传旨意的,你们竟然敢如此的折煞我,是不把皇恩放在眼里吗?” 萧映寒像是没听见一样仰望着天空。 林太医没想到自己出门了,这一小会儿功夫,院子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 看着慕长歌坐在一旁执意要打这位太监 ,而白臧这傻孩子竟然动了真格,直接把这位太监给压着了。 林太医默默的感慨了一句,这位不太得势的小太监,命运可真是惨。 下一秒 ,听到这位太监口口声声说的那些口无遮拦的话之后,皱起来了眉头。 在萧映寒的府上都敢如此大放厥词,不知道以前在宫里是怎么背着他们欺负萧映寒的。 他们王爷真是受苦了! 趴在板子上的太监眼见着对萧映寒和萧映寒威逼利诱也没用苦苦哀求,求饶也没用。 板子还没能落在身上,都已经吓得眼泪流出来了 !“回去我要告状!我就要说卫王仗势欺人,压根不把皇恩浩荡当放在眼里!” 萧映寒冷意十足的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位太监。 某些人不想要活命的时候,送人头的样子还真是让人觉得可笑呀。 林太医告诉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千万要冷静克制,赶紧寻了一味药材装模作样的走到萧映寒的身边。 “卫王,您看是否可以组织一些人上山采集药材,这个药在山里面也方便寻找 。 卫王看着林太医这短短的两三天,已经学得挺上道的,莫名的竖起来了大拇指。 别看老太医岁数这么大了,还挺聪明的。 “是应该组织人手采药了,毕竟现在非常时期也用非常之手段。”萧映寒说着朝后退了两步,趴在桌子前。 拿起来了,笔墨纸砚开始写着自己的想法,下令让人上山去采这些草药。 昂贵的药材买不到总可以用一些,药效没那么好的先替代着。 白臧也不想再耽误时间,听着这太监叫的时候也娘们唧唧的,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个可能是熬药的时候用来垫手的抹布,二话不说的直接塞到了老太监的嘴里。 老太监刚刚叫出声,没想到一个带着腥味和苦涩的让人作呕的布就塞到了嘴里,直接气的一瞬间没呼吸上来。 该死,他可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这群不要脸的畜生竟然敢这么对待他。 哎呦,打这一下可真疼呀。 匆匆的二十大板打过,白臧稍稍用了一些内力打的时候,表皮上看不出来打雷有多严重,但只有被打的人自己心里清楚,杠杠的力道多重。 太监几乎都已经被打的断了气儿,躺在板子上不断的哎呦着。 这二十大板打下来真是做作,要了半条命呀,偏偏上半身还被压在一袋子不知道什么的东西。 老太监更是觉得叫苦不迭了,怪不得出城门的时候,皇帝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切记心平气和的和萧映寒说话。 千万不要在别人的地盘上惹怒了这位王爷,可老太监压根就没当回事,自认为拿着圣旨而来,其他人对他也要为毕恭毕敬。 现在,他突然开始后悔了。 早知道说什么也绝对不能领了这个差事。 慕长歌看着二十大板都已经打完了,走到了老太太剪的面前,微微的弯下了身子。 卫公公看着慕长歌那张还带着笑容的脸,越发觉得可恨,这个该死的女人,等到他有权力了,一定要把慕长歌弄死。 就算是不抽她的筋,剥她的皮,也要把那个女人卖到窑子里去! 看看慕长歌那引以为傲的傲气,还能值多少钱?! 慕长歌看这老太监事到如今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还敢有勇气和她对视,突然轻笑了一声。 果然有一些人,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有人能污蔑皇上,又折损卫王的气节,难道不该当打吗?”慕长歌可以扬起来了声音,就是为了让院子外面的那些人听到。 如今,萧映寒被分配到这个地方管辖这辖区内的居民们,可皇帝过于忌惮萧映寒的实力。 想要收兵权好多次未果,还被分配干这种苦力活。 着实是对的萧映寒的侮辱。 慕长歌有些看不下去了,所以大佬无心的开口质问着。 “皇上爱您如子,更是对咱们萧映寒王爷疼爱有加,这可是至亲手足,又怎么可能会任由你一个阉人取名卫公公,进而羞辱卫王?” 慕长歌还特意的把手搭在了刚刚老太监被打的屁股上。 感受到了老太监的屁股,都已经被打得开了花,估计以后想要站起来走路也不会那么顺畅了。 哎,早知今日又何必,当时非要争一时的口舌之快呢? 老太监压根都不知道慕长歌在说什么。 什么?跟什么啊? 慕长歌突然发火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他还没搞明白呢! 就在老太监还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慕长歌拿起来了板子,再一次朝着老太监的屁股上狠狠的捶了一拳。 该死,就这样德性的人还敢叫卫公公? 用这个字都是在侮辱萧映寒。 老太监想要晕过去,似梦似醒之间,似乎感觉到了慕长歌在嘲笑他。 第两百二十三章 苦差事 慕长歌继续逼问着,“快说是你自己阳奉阴违故意取了这个名字,还是皇帝对咱们卫王不满,刻意用你一个阉人来羞辱王爷?若是这样的话,不如我们进京向皇上讨个公道!” 话说的虽然是毕恭毕敬,但在旁人听来多多少少都带着讽刺。 萧映寒看慕长歌为了自己出头的样子,莫名的觉得心中有些感动,这丫头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做一些让人感动的事情。 旁人谁都能看得出来,皇帝特意给一个公共取这样的名字就是为了羞辱他,但没有一个人为他出头。 现如今,慕长歌不爽这个称呼,宁愿得罪皇上,也要好好的羞辱老太监。 萧映寒既然已经写好了特赦令,让城中那些丁壮们先去采药,听到慕长歌打一个公公为了自己当然不会置身事外。 刚刚被打的老太监压根没把萧映寒放在心上。 还以为自己叫了这个名字是无上的恩宠,自然也知道是为了羞辱萧映寒,所以他才叫卫公公。 如今想来,萧映寒只是懒得计较罢了。 而他平时都在皇帝的面前,萧映。大多都会在皇帝面前表现出来一副兄友弟恭,对皇上客客气气又崇拜的样子。 卫公公如今落了单,当然是任由他们欺负了。 他暗自后悔,叫苦不迭,怎么就寻了这么一个苦差事? 慕长歌看这个公共久久的不愿意说话,也知道打了二十大板没能晕过去就已经算是这位公公病大了。 她稍稍斜了一眼,在一旁站着的白臧。 白臧也分外的可怜 ,刚刚打的时候都已经用了那么大力气了,谁知道这位老太监皮糙肉厚,怎么打都打不动! 没打死他都已经算不错的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萧映寒的确是想要反了! 不,不行要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皇上。 老太监忘了自己现在身处哪里,挣扎着还想要站起来找皇帝告状! 挣扎了两番之后,意识到现在皇帝娶她以千里之外,而他正处在敌人的中心。 稍有不慎,连命都会没有。 慕长歌看着这老太监事到如今了还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呵呵,冷笑了两声,“不说就代表着你承认了,改日我一定会亲自上的金銮殿,询问皇上是否有意羞辱我们的人民英雄!还是说我们的人民英雄也能够任由你们这些阉人随便的欺辱!” 这话说的更是冠冕堂皇,让人都不敢随意的接话了。 老太监在晕厥的最后一个终于意识到了,慕长歌好像是在玩,真的。 萧映寒这个扮猪吃老虎的王爷压根也没听他说半句话,像是已经默许了这个女人的行动。 该死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个女人是皇帝看上的。 萧映寒竟然敢跟皇上抢东西,简直不要命了。 萧映寒没发话,慕长歌反倒大手一挥,喊着门外的那些侍卫。 “来人,把这阉人给我丢出去,有这样的人的存在,纯粹是为了挑拨皇上和卫王的关系,我相信皇上对咱们卫王也是好的,没话说当然不会做这种小人行径的事儿。” 这话一出,周围都安静了不少。 老太监带过来的那几个人在一旁听的那叫一个心惊胆颤,压根不敢多说什么话。 今日官职最大的这位公公都已经被打的这么重了,他们谁还敢肆意的欺辱萧映寒? 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老太监被两个人扛着给丢出了医馆,罪名都已经被扔在了地上,可又觉得在他们医馆门口都嫌脏。 抬人的两个人又抬起来了,老太监朝着更远的小土堆方向丢了过去。 老太监原本身子就不爽,被打了几下之后,整个人的身子骨就像是被散架了一样。 被丢出去的第一下,屁股都已经疼得生疼,险些让人晕过去,又扔到第二下,还在地上刻意摩擦了一番。 这酸爽别提有多难以形容了。 那几人却不管这老太监究竟有多么的痛苦,拍了拍手转身就离开了。 对他们王爷不敬,那就在外面这自生自灭。 而院子里面从皇宫里面来的另外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主动说话。 萧映寒倒也不着急,坐在长椅上慢慢的品着茶。林太医还特意搬过来了几本医书,装模作样的和慕长歌探讨了好一阵儿。 而刚刚的那群跟班的也在后面站了很久,不敢出声提醒也不敢说他们要走。 慕长歌默默的熬着药,看着那几人的反应,也大概知道了这敲山震虎的作用。 看来有些人就是不能惯着,惯来惯去,都惯出毛病来了。 医馆里面四处都散发着药物的苦香味,那几个人的心更苦,早都已经站得双腿发麻了,偏偏不敢说话。 萧映寒压根儿就不想和几位小人物立规矩,说那么多,看慕长歌玩的尽兴道也听之任之。 慕长歌爷已经准备好了,上山要携带的东西全都放到了小背筐里。 城中的药物实在是少的可怜,如果能上山找到一些平价的替代物,又能够看好城中的人都病情,哪怕是几分几分,也值得! 萧映寒看慕长歌打定了主意要离开,看了一眼不曾起眼的一个角落。 只见那角落的人似乎有了回应一样,点了点头,萧映寒满足的收回了目光,越发的烦躁,还不忘叮嘱着,“天黑之前务必要回来。” “放心,以我的本领肯定会回来的 ,再说了就算是上山,不是还有那么多你安排的人手 ,”慕长歌也顺着他刚刚的方向眨了眨眼睛,大概猜测到了萧映寒是要安排保护好他的安危,特意嘱咐着那些暗卫。 暗卫吓了一跳,完了。 身为暗卫,第一件事就是不能被别人察觉,王爷知道他们的存在就算了,慕姑娘也知道。 看来他们今天晚上回去一定会被王爷罚。 果不其然,萧映寒似乎有些不满的朝着暗被刚才带的地方撇了一下,只见树梢处有几片叶子稍稍抖动了一番,紧接着又陷入了一如既往的平静之中。 慕长歌笑了,在一次允诺,“真的别紧张。” 第两百二十四章 担心 萧映寒又怎会不紧张?城外就是皇帝的地盘,皇帝在外面不知道安查了多少的人手。 萧映寒也毫不意外的怀疑城中的瘟疫,就是皇上搞起来的意图在灭掉这个城池再好向他发难。 如今一看果然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慕长歌潇洒的背着小药筐准备离开,只见刚刚看过去的那个树尖上好像又是一阵儿被风刮过的声音,下一秒再一次回归了平静。 萧映寒看着慕长歌。就这样大步流星的走开了,连一句多余的叮嘱的话都没有深深的叹息的一声。 人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 他的小姑娘只不过出一个城而已,他现在怎么那么担心了? 看慕长歌压根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萧映寒也只能说是他太过于防患于未然了。 慕长歌走了,慕宸独自一个人留在医馆里面,越发觉得孤独了。 带过来的书,在这半月的时间也看得差不多了,在城里简直快要被憋死了。 慕宸稍稍想了想,决定一会儿跟着娘亲一起出城。 而此时刚刚被打晕的太监也堪堪的醒了,过来看着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少,甚至就只剩下了萧映寒,突然从额头开始散发着冷汗。 “卫王,老奴有眼不识泰山,从今日回去,老奴决定改名字,从今往后再也不叫卫公公了。” “既然这名字都叫了那么久了,恐怕也习惯了。” “是啊……不是不是,皇恩浩荡,我一个太监而已,又怎么敢轻易的自己改名字?王爷请您查清楚当年事情的缘由,可千万不要给我戴这么高的帽子。” 卫公公此时此刻已经是叫苦不迭,后悔地卷入了皇帝和王爷的这场漩涡之中,再给他8条命,也不敢卷入这件事情之中啊。 谁都可以是皇上,爷谁都可以是王爷,但是他自己的这条小命绝对只有一条,不管怎么样都要惜命。 萧映寒看着这短短的一小会儿,这位太监就已经转变了心思,突然呵呵的冷笑了一声。 如此没有底气的人能在皇帝身边待那么久,看来皇帝的脑子也不怎么好使。 宁愿相信一些奸佞小人,也不愿意相信真正的书香门第熏陶出来的善良的人。 萧映寒。不打算再理会这位公公招了招手,让下人们先把他给抬走。 卫公公来的时候究竟有多么风光走的时候就有多么的狼狈。 站在身后的那几个人丝毫不敢在医馆里面继续呆下去,各自都寻了一个理由,赶紧仓促的离开了。 萧映寒一看就知道刚才的那些事情全都是皇帝一手策划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羞辱。 他呵呵,冷笑了两声,压根不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和皇上生气压根不值得。 萧映寒俯首而立走到了外面,而林太医看到了这位太监那可怜兮兮的表情的时候,格外惋惜的摇了摇头。 “这么好的王爷,你们都忍心欺负,良心萧映寒,真的是被狗吃了!” 宫女慢慢的醒了过来看着自己的浑身上下都缠满了纱布,可肚子。饿得咕咕叫,也没有一个人来看她。 肚子疼的要死,偏偏也没有人来喂东西吃。 宫颈瞬间就有点烦躁了,想要伸手捂着肚子起床找点吃的,可莫名的发现手脚竟然都被绑着。 该死的,萧镇江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趁着她生病把她丢出去就算了,现在如今竟然还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也不知道是被谁捡走了,一会会不会放了她。 小宫女烦躁的只能假装还在睡着,躺在床上继续装睡。 而外面的人早就把这个小宫女的所作所为全都一一记录了下来,丝毫不差。 萧映寒走到了书房,书房的窗口恰好站着一只鸽子,他利索地从鸽子腿上解下来了一封信,看到那信封上寥寥无几的几个字的时候,大概心中有数。 皇帝现如今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按耐不住了。 所谓关心则乱,那接下来皇帝的那些步骤,便也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静。”萧映寒斟酌了半晌,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了这样的一个字,再一次卷成了团塞到了那只小鸽子的腿上,把小鸽子给放飞了。 萧映寒原本还想说什么,似乎想到了点东西,赶紧匆匆的跑了出来。 “给我看好慕宸这小家伙千万不要让他把我的鸽子给我烤了!”萧映寒出门就赶紧对着守卫员说着。 守卫员听完赶紧去找慕宸少爷,这位小祖宗就算是真的把通信用的鸽子给烤了吃了,怕是王爷也会拍手叫好说。 最终苦的还是他们这些当下人的,然而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慕宸少爷的身影。 守卫员也跟着慌张了起来,连忙把这件事情汇报给了萧映寒。 而此时此刻正躲在一个筐子里面的慕宸。 还在等待着时机,想趁着这个时间一股脑的冲进去。 看着守卫员都已经走了,立马跳了出来,简单的乔装了一番,准备从狗洞钻出去。 他都已经考察过了,后院厨房那边有一个小狗洞,洞口还挺大的,很方便逃出去,出去之后顺着小路一直就能逃到城外。 找到娘亲就自由了。 萧映寒听到守卫员来汇报之后,几乎就想到了慕宸会去什么地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朝着柴房后边的那个狗洞走了过去。 他过去的时候,慕宸正准备钻,可是背上背了很多的东西,背包直接卡在了洞口,不上不下的。 萧映寒一伸手直接滴溜起来了,小朋友的腿。 慕宸整个人倒挂着反着来看萧映寒,在看到爹地叔叔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 天哪,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这么快就被爹地给追上了呢? 萧映寒看慕宸浑身上下弄得脏兮兮的,甚至额头上都插上了紧跟外面狗洞的那些稻草,越发的开始嫌弃慕宸了。 慕长歌做人做事光明磊落的,说一不二,怎么生出来的儿子就这么懒懒散散? 该不会真的是因为家庭环境的熏陶?? 萧映寒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手握成全放在嘴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第两百二十五章 大义凛然 萧映寒虽然很喜欢小朋友的古灵精怪,但也不能接受小朋友这么调皮捣蛋,尤其是城外现在局势不明。 慕宸跑出去绝对是给他们添乱! 偏偏倒挂着的小朋友还一脸自认为很聪明的笑,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太过于古灵精怪,压根不敢去看萧映寒。 天啊,爹地叔叔好凶啊,他不过就是想出去玩一玩而已,爹爹叔叔要把他封在这个院子的方寸之地。 从小到大看到现在都已经烦了! 慕宸也莫名的觉得心情不爽了,偏偏搞出来什么瘟疫,让娘亲和他骨肉分离。 萧映寒看着孩子明明都已经被倒掉这一两分钟了,还是不愿意认输,认错,突然淡淡的笑了一声。 小朋友总是以为自己一个人隐瞒着就足够天衣无缝能够瞒得过这些大人,可是殊不知他们这种自作聪明的样子打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萧映寒板着脸继续开始教训着小包子,再看到小包子,直接用着冷冰冰的话语开口。 “你娘亲什么时候教会你钻狗洞了!大丈夫要站有站相坐有坐一下,而不应该做这些苟且的事情。 ” “娘亲说了,大丈夫也要能屈能伸,刚才我都没杀你放飞出去的鸽子,你就把我放出去,让我去找娘亲!”慕宸扯着萧映寒的腿,那大方的语气还真像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萧映寒听着听着突然气笑了。 这孩子讲歪理的本事真是和慕长歌如出一辙。 分明是对别人的鸽子馋,嘴馋的不得了,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想去找娘亲,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还年轻,出去时有事情要办,你出去捣什么乱?”萧映寒本来就不想让慕长歌独自一个人出去,现如今慕宸竟然也想偷跑。 顿时就让他不爽了。 慕宸还自作聪明的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了不少的药,平日里这些药都是用来防身的。 他就算出去遇到坏人了,也绝对能够抵挡住这些坏人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虽然还小,但是就算娘亲遇到什么危险,我绝对会帮忙的,我手上可是有不少的毒呢。” 慕宸故作卖弄的炫耀。 萧映寒看着小朋友都已经倒掉了这么久,还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随即一个翻身直接把他扔在了地上。 慕宸疼的哇哇叫了,顿时就不满了。 叔叔爹爹平时在娘亲面前总是表现的一副很喜欢他的样子,怎么现在娘亲走了,叔叔爹地就露出来真面目了呢? 呜呜呜 ,太凶巴巴了,他不要只想要一个温柔的爹爹! 萧映寒板起来脸再一次认真的训斥着,“小小的年纪还是应该先学习好,以后钻狗洞这种事情千万不要再做了,从今天开始狗洞都会被封掉,等你长大之后你会后悔曾经钻狗洞这样丢人的事情的。” 慕宸向来是不喜欢听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的,尤其是这些大道理听得让人头疼。 还是娘亲好,娘亲不那么的啰嗦。 “你呀,就是太在乎形象了,小时候谁没调皮过,钻个狗洞怎么了?长大之后我是绝对不会后悔的!”慕宸挺起来了腰板,现在也没觉得钻狗洞有什么丢人的。 谁年纪轻轻的时候没办过点糊涂事儿啊,小时候钻狗洞不是很正常吗? 萧映寒看着慕宸分明是做错了事情还要顶嘴,顿时就气的不打一处来。 他直接把慕宸身上所有的毒药,还有防身的工具全都收了起来,一股脑的全都丢到了桌子上。 慕宸有些不明,所以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叔叔爹地好像有些生气了呢,他要不要赶紧认错呢? 不,他才没有错呢,他不过就是在医馆里面憋的久了,想出去找娘亲,有什么错呢?? “来人,找一找府上有没有画师,一会儿把小少爷钻狗洞的画面全都画下来,给城中的百姓一人画一幅。”萧映寒冷着脸对着下属吩咐。 下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两位又在闹什么矛盾呢,但又不敢不动,只能应了声,赶紧跑了不下去。 慕宸没想到爹地竟然要把他钻狗洞的事情广而告之,顿时就紧张起来了。 “叔叔爹地,你这样做就有些过分了,我刚才不过是开玩笑,但也没有必要闹得人尽皆知呀!” 不怕丢人,但也不至于要搞的人尽皆知! 按照娘亲的话,他以后还要结婚娶媳妇呢,可要注重这些外在形象。 男子汉大丈夫,年纪轻轻的钻狗洞还被抓的了,这多丢人。 “是你自己说不觉得丢人的,现如今还没有开始传播,你就已经觉得无脸见人了,真正做的时候以后那些百姓们又如何看得起一个钻过狗洞的公子哥呢?”萧映寒再一次蹲下来了身子和慕宸面对面的交谈着。 慕宸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迷迷瞪瞪的点了点头,叔叔爹地好像遇到正经事的时候还挺凶的。 像是似懂非懂的看着萧映寒,但此时也不再执着于想要出去找娘亲。 哎,天都要黑了,找到娘亲的时候都快回来了。 他也出去玩不了多久。 “算了算了我不去找娘亲了,你就这样把我放下来,我也保证不再钻狗洞,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了!”慕宸烦躁的挥了挥手,再一次一股脑的把萧映寒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又原封不动的装了回去。 还是身上有件防身的东西比较有安全感。 刚刚的小鸽子看起来应该很好吃的样子,像这种长途跋涉的鸽子身上肌肉应该发达,肯定要比小野鸡之类的好吃多了。 慕宸默默的擦拭了一下刚刚流下来的口水,抬头看了看天空。 萧映寒一看就知道这孩子脑海里面在想什么,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既然不能让这小屁孩儿出城门外溜达,那就杀几只鸽子,让他尽尽兴。 慕宸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那么有口福,吃到了传信的鸽子,还乐此不疲的想让白臧叔叔帮他多烤几只。 养鸽子的那人看着慕宸左手抓两三只,右手也同样还要继续抓的时候,整个人都跟着肉疼了起来。 第两百二十六章 荒郊野岭 也就只有这位公子哥能够让他们王爷这么破费这么奢侈。 他依稀还记得某一次行军打仗的时候,一个最差的士兵抓了一只鸽子。 没想到那个鸽子是军队里用来传信的那个士兵被打了二十大板。 堪堪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下床。 养鸽子的人默默的感慨了一声,可还是老老实实的抓鸽子。 慕宸选了几只又肥又壮的,留下来了口水。 呲溜,要是娘亲能给他烤鸽子肉吃就好了。 此时夜色已深。 慕长歌和白臧二人稍稍乔装打扮了一番之后走出了城。 此时的萧城外面看起来无比的萧条和荒凉,以往或许还有一些商贩之类的,聚集在城周围。 或是有一些家族会带着子女们前来踏青,也算是给生活增加一些情趣。 可现如今整个城外面黑黢黢的没有一处灯火,看起来更加的荒凉,让人害怕。 白臧早已经习惯了这种黑夜之中的生活,抿着薄唇,用着清冷的目光打量着四周,但凡听到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都会侧目过去。 慕长歌伸手拍了拍白臧,“不用那么紧张,现在还在萧城的旁边,就算有一些不安全,他们也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 慕长歌也是算准了皇帝绝对不会在萧城的旁边动手, 皇帝还是爱护自己的羽毛的。 白臧跟在身后,看着慕长歌左顾右看似乎是在测量着方位,有些不明白慕长歌究竟是出来干什么? 姑娘不是告诉王艳说要来采集草药吗?又为何…… 白臧似乎想明白了点什么,清了一下嗓子,疑惑的开口,“姑娘为何坚持深夜前来?” “还不是因为皇帝那老东西白天在城内看得紧,想找个线索都找不到。”慕长歌既然出来了,当然说话都变得口无遮拦了起来。 她虽然不怕皇帝老儿,但也不想在外人面前说皇帝什么,省得被有心之人利用,再搞个文字狱。 慕长歌按着自己手绘的地图在黑夜中探索着,好在今晚的月光足够亮,慕长歌几乎是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主路上。 “吴明媚当初匆匆忙忙的逃来了这里,一路上一定留下来了很多蛛丝马迹,也一定把随身携带的东西藏在了某处。” 白臧看慕长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了地图,越发的钦佩了。 就知道姑娘绝对不会做没准备的事情。 “可这萧城这般大,姑娘如果大海捞针,一般的去找寻东西,该如何去找?” “吴明媚这人就算是落魄了,也绝对不会将就的,来萧城最近的这条主路上有几处休息的地方,吴明媚着急忙慌的求生路上一定舍弃了不少的东西,虽然最重要的东西还在身上,但今天也一定能够找到点什么。”慕长歌认真的分析着。 白臧看慕长歌做事总是这般胸有成竹,在一旁默默的竖起来的手指。 慕长歌如果会功夫,一定是所向披靡,这样聪明又会功夫的女人,整个江湖都没有对手。 慕长歌分析的头头是道,白臧也觉得钦佩 ,每次跟着小姐都能刷新认知。 他们二人轻装上阵走了十几分钟便看到了,路边上有一个凉亭。 凉亭后面还有几个小房子,但是这几所房子里面都没有传来半点烛火,大约是没有人住。 白臧总觉得周围的环境都阴森森的,看着慕长歌胆子这么大,不仅深夜来探访深林深处的几处人家,还跟走进自己家一样的四处翻看着。 慕长歌左右翻看了些许,看着这几处人家大约是半个月前就没有人居住的痕迹了。 她默默的戴上了口罩,看着这几处人家里面屋内萧条的景象大致也猜测到了这连简单的客栈都不如。 古代也没有监控这种东西,压根不可能知道吴明媚之前是走的哪条路进入萧城的。 慕长歌翻了一阵之后,发现这几个人的家里都没有半点可疑的地方,索性选择了放弃。 她走到一旁的水缸面前,摇起来了一盆水,简单的擦拭了一下手,“走,去下一个站点。” 白臧压根没看明白到底在找什么东西?怎么早着早着就放弃了呢? 他跟在身后一头雾水,“慕姑娘,你确定还能跑吗?身体还可以吗?” “不要小瞧我一个新世纪来的人,论体力或许我没多长,但是跟你论武功,我肯定是不行的。”慕长歌嘿嘿的笑着,看白臧那关心自己的小眼神儿,突然觉得这伙计还算不错。 因为救命之恩才到她的身旁,而如今期限也快要过了,白臧还能这么任劳任怨,真诚的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确难得。 白臧也不是第一次听见姑娘的口中说什么新世纪之类的词了,压根儿也没放在心上总之姑娘和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又将近走了一刻钟之后才到达了第二处地方,慕长歌隐约的觉得这个地方能够存放东西的概率会更大一些。 临近萧城的地方,吴明媚一定是格外的慌不择路,面对无数的追兵,她压根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 这个院落要比第一次去的院落要稍稍大上些许,慕长歌同样的还是先到了一处茶楼。 说是茶楼,不过只是有一个遮风避雨能够供路人歇脚的小凉亭罢了,有烧水的壶,还有几个桌子板凳之类的。 如此简易的设备也称得上是古代的阿胶店和客栈了。 她向后张望着。 此时此刻,乌云突然遮住了月光。 白臧敏锐地听到了树林的深处,传来了一截断木的声音。 他闭上了眼睛不动,默默的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动静。 看来离城远了,那些人也开始按耐不住了。 白臧从一开始出来就知道有人在跟踪着他们,他没出声提醒姑娘是想让姑娘能够安心的找寻想要的东西。 现在,这群人竟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他也绝对不会在置之不理。 “你去解决,我去后面找东西?”慕长歌也早就发现了,有人在跟踪着他们。 在这荒郊野岭的有人跟踪,不被发现才怪呢。 第两百二十七章 不是他能干的 萧映寒派来的那个安危刚刚已经解决了一波人。 如今围攻的人越来越多,暗卫又不能暴露身份,默默的解决了一些之后看着白臧已经发现了这些人的存在,暗卫也悄悄的退了下去。 他的任务只是为了保护慕长歌一个人罢了至于白臧,可有可无的存在而已。 归苍楼第一杀手,如果连这些简单的游兵散将都解决不了,还真是愧对这个名声。 白臧也能够感觉到了,一直保护着他们的那个人撤了下去,啧啧了两声。 萧映寒手下的人好像个个都身手不凡,刚刚的那个暗卫身世就不错,要是什么时候能解锁一下就好了。 白臧此时此刻都已经打上了刚刚那个安慰的算盘了,笑盈盈的向后撤退了一几步,准备抓住跟踪他们的人。 慕长歌压根也没在意,寻着最角落的那个房间找了过去,看着房间里面的摆设也是如此的简简单单。 屋内似乎有一种腐朽的味道,看起来应该是就没人住过。 但偏偏就是这种腐朽的味道,让慕长歌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距离萧城不远不近的距离里的这个客栈里,生意竟然如此的萧条,着实是有些不太对劲。 而旁边的那些房间都干干净净的,唯独这个房间里面的灰尘很厚。 白臧一出手没过几分钟就解决了外面的那些人,看到外面横着的几具尸体,白臧想了想还是没把他们埋起来。 埋人这种活可真不是杀手能干的。 他。对着树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吹了一个口哨,像是暗示着什么,紧接着就去了房间保护慕长歌的安全。 躲在树上的那个人脸色直接黑了下来。 白臧这是直接把他当家人使唤吗?还口口声声说着要回屋保护慕长歌的安全? 他也看了,现在孤男寡女在外面哪有什么最不安全的人,不安全的人正在身边呀。 白臧哪里长得像个杀手的样子,白白净净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谁家矜贵的公子哥一样,不配做杀手! 树上的人虽然吐槽了几句,可还是默默的拿起来的东西,在白臧去慕长歌所在的房间之后,默不作声的打扫着刚才外面的战场。 慕长歌在屋内找寻了一圈,只可惜屋内的灯光太暗了,她没有看到任何不太对劲的地方。 在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的时候,慕长歌直接回头伸过的手。 “火。” 白臧也默契的点燃了手中的火,顿时之间,整个房子就开始变得灯火通明了起来。 慕长歌就着这烛光打量着整个房间。 屋内一床一桌一凳。 如此简单的摆设,却偏偏透露出来一种非比寻常的味道。 她想了想,伸手指着这张厚重的床。 慕长歌走过去用脚踢了踢,听着回声也似乎不太对 ,大概也看出来了,为什么进入这间房间的时候有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 哪有人会把桌子放在离门口最远的地方,而把床放在了距离门口较近的地方,这分明透露出来诡异。 “这床不对劲,挪开。”慕长歌伸手指着。 “这床破破烂烂的底下应该不会藏什么东西?”白臧简单的扫了一眼这张床。 床上似乎被腐蚀的太多了,整个床的味道都是让人觉得很不喜欢的。 真不知道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住。 白臧都已经忘了自己当。杀手的时候别说这样的房间了,甚至每每都是露宿街头,甚至在盯着猎物的时候。 就像刚才的暗卫一样,躲在树上不眠不休的跟个猫头鹰一样。 慕长歌斜了一眼白臧,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臧已经把手中向来不离身的剑放到了桌子上,默默的干下了体力活。 床板挪开之后,床下竟然放着一个厚重的铁箱子。 慕长歌挑眉,这铁箱子或许也在这里放了很久了,看起来积累的灰尘也有好几年。 白臧看了一眼,觉得这箱子估计放的比他的时间都要长,他咳嗽了一声,拿着刀别开了这个箱子。 然而箱子里面都是灰尘,把白臧枪的几乎快说不出来话了,一个劲儿的把手放在鼻子旁边煽动着。 慕长歌看白臧这傻乎乎的模样,竟然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看着白臧刚刚分明已经解决了,外面的那些人刀尖上竟然连一滴血都没有流,越发觉得厉害了! 果然是第一杀手,连刀都是这么的不同。 如果这把刀能够在饭店里面砍肉,感觉似乎也不错。 白臧压根不会知道自己盈利为傲的刀在慕长歌的眼中就是一个砍肉刀。 慕长歌走到一旁,踢了一下另外一个箱子。“箱子里面是不会有东西的。” 外面的那个暗卫有些等不及了,王爷分明告诉他保护慕长歌采药,可慕姑娘,这压根就不是要采药的姿态呀。 白臧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脸上落满了灰尘,看慕长歌竟然还在这哈哈大笑,瞬间就火大了。 “那你干嘛还要让我把床给挪开啊,分明这个床板就是在这两个箱子上面放着的。” “箱子里面没有东西,但不代表着箱子下面没有东西。”慕长歌笑了。 她看着这箱子下面似乎有被挪动的痕迹,连灰尘的时间都不太一样,让白臧搬开了箱子之后,箱子下面赫然就出现了一个甬道。 白臧在看到。这条漆黑的甬道的时候,深深的皱起来了眉头,这些位置的东西都代表着危险,他并不是害怕冒险,而是担心慕长歌一个人留在上面不安全,刚刚解决了的只不过是第一波人。 那暗卫如果真有实力的话,早就把跟过来的人解决了,压根不会触动他们。 他不是很相信萧映寒的暗卫的实力。 “这底下挺脏的,不如咱们……” 她话虽然没说完,但是看了一眼白臧,白臧瞬间就心领神会了。 “姑娘真是太善良了。”白臧拱手,越发觉得慕长歌聪明了。 “反正有的劳动力了,既然萧映寒愿意帮咱们这个忙,咱们总不能连他的人都不用,这样多对不起王爷的一番心思。”慕长歌笑着开口。 第两百二十八章 暗藏玄机 慕长歌想了半晌,对着外面吹了一个口哨,走到外面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外面有任何的人影。 只是空气中似乎隐隐的飘散着一种血腥味,让人难以忽略。 而她身为大夫,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血腥味儿,她也只是微微的皱起来了眉头,随即又释然了。 在这样兵荒马乱的年代里,能够保全自身,已经是难得的万幸了。 站了许久,萧映寒的暗卫也不明白慕姑娘要做什么,只能躲在隐蔽的地方一直盯着。 慕长歌还想着这个安慰会主动的送上门来询问有什么需求或者需要帮助的吗?看来这傻孩子压根就是没眼色。 她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下来,帮帮忙。” 白臧跟在慕长歌的身后,隐隐的觉得有些想笑,同时还有些同情萧映寒的人。 看来跟对人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选择要大于努力,他跟着慕长歌,慕长歌对他也颇为照顾呀。 白臧在一旁隐隐的憋着,笑想着,一会儿下来的暗卫,看到屋内的场景的时候,绝对会大失所望。 哎,人丑还是要多读书,像这种暗卫就应该多锻炼一下。 长点眼色比什么都要强。 暗卫看着慕长歌,尤其是眼角的余光在看到白臧脸上还憋着笑的时候,越发觉得莫名其妙了。 有什么好笑的? 暗卫毕竟还是训练有素的,看着慕长歌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连他都闻到了空气中传来的丝丝的血腥味,他有些后悔刚才动手的时候距离这个地方太近了。 应该把他们引走,然后再集中解决的。 现如今让姑娘闻着这样的味道,实属有些不妥。 “来帮个忙?”慕长歌脸上笑嘻嘻的问着,多少有一点算计。 暗卫跟着慕长歌但身边也有了些日子,大概也能猜测到姑娘呼会算计人,他向来是听令行事,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姑娘有什么吩咐?”暗卫拱手,颇为尊敬的开口。 慕长歌道也不好直接说让人家去钻洞的事情,反倒是俯首而立,装模作样的又回到了刚才的屋子里。 白臧刚刚出门的时候,已经在屋内点燃了一盏灯,屋内看起来要比刚才亮了一些。 暗卫在看到床板被移开,而床下面竟然有一个洞的时候,也有些震惊。 一个看似如此简约的茶馆里面里面竟然暗藏玄机! 看样子也有很多年了! 这个茶馆还在萧城的附近,他身为暗卫,竟然连城周围的这些东西都没有打探清楚,实属是不应该。 “这个洞,需要有一个人下去帮我看一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慕长歌指着这个洞说道。 她刚刚看了一下,隐约的觉得洞里面应该有挺多东西的。 “这不是人来了,你,快下去。”白臧兴奋地指挥着这位暗卫。 暗卫奇奇怪怪的看着白臧,更是不明白暗卫到底要搞什么。 暗卫第一反应就是要听从命令,既然慕长歌都已经说了,捋起来袖子就打算去干,然而人都走到洞口了,看着白臧那一脸淡定的模样,他稍稍迟疑了一下。 等等,这人的套路有点深呀? “你怎么不去干?”暗卫难得的机智了一次,磨磨蹭蹭的在洞口边不愿意下去。 “我可是归苍楼第一杀手,怎么能干这种偷鸡摸狗钻洞的事情呢?”白臧还格外高傲的双手盘胸,直高气昂的看着暗卫,大哥不屑于做这种事情。 暗卫看白臧那骄傲的样子,也瞬间就跟着火大了。 凭什么,归苍楼第一杀手难道就了不起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我也是卫王身边的第一暗卫,更不会干这种事情。”暗卫也学着他的模样,傲娇的转过身去。 事情似乎好像就在这僵持下去了,慕长歌在一旁左顾右盼也不太好意思再次命令这个暗卫了。 毕竟人家也是萧映寒。派过来保护他安危的人,这么让人家去钻洞,似乎也有点不太好。 白臧也知道自家姑娘肯定是向着他的,在一旁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他凑到了这个洞口,又使劲的比划了一下,“那就从体积上来看,这个洞口有点小,我的肩膀太宽了,肯定钻不进去。” 暗卫琢磨了一下,白臧人高马大的,的确钻这个洞不太容易钻的进去! 他当初被选作成为王爷的暗卫,也是因为身材娇小,便于隐藏。 暗卫默默的看了一眼慕长歌,像是知道慕长歌会说什么一样。 果不其然,慕长歌深沉的叹息了一声,“难道你家王爷把你派过来这种脏活,这会儿还要本姑娘自己去干呢?” “行。”暗卫咬了咬牙,只好妥协了。 看来今天是有些出师不利,遇到这两个人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暗卫咬了咬牙,利索的钻了进去。 这个洞看起来挺漆黑的,但实际进去,面积并没有这么大,暗卫掏出来了随身携带的烛火,打着了之后,仔细的看着这洞内的东西。 洞里面竟然还别有洞天,面积似乎要比洞上面的面积还要大上些许,真不知道在这个洞里面生活的人是怎么样不被憋死的。 但是洞里面潮湿的像是不太能住人的样子,角落里放着的那张床看起来也发霉发斑了,像是放了许久都没有人用过。 床上安置着几床破被子,老鼠都已经在上面,不知道打了多少的洞。 他深深的皱起来了眉头,在屋内寻找了好久,饶是如此,也没有看到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 他只好慢慢的寻找着,姑娘既然让他下来了,这洞里面绝对有什么东西。 “里面有没有什么呀?”慕长歌在洞口张望着格外的好奇里面有什么东西,小说里面都说像,这种洞里边都会暗藏玄机,说不定还有这个客栈里面的老板存在什么钱呢。 又或许,吴明媚当初停留在这里的时候,会放一些重要的东西。 “暂时还没有。”暗卫老老实实的回答,也有些嫌弃这个阴暗潮湿的屋内,太过难受了。 他待在这里实在是觉得不舒服。 慕长歌啧啧两声,大概也猜到了可能不会有什么了。? 第两百二十九章 这什么态度 能在这种地方生存下去的人肯定能吃苦。 她一个贪图享乐的人还是挺佩服这样的人的意志的。 安慰走在这个屋子的地上,都觉得地上潮湿的有些粘脚,身上都是蹭的脏兮兮的,满是黄泥。 他有点恶心,顺手用剑挑起来了,床上的破布垫在了脚下。 然而,就在找寻的觉得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挑下来褥子之后,床板上竟然放着一个包裹,看样子包裹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生怕伸手会摸到一些恶心的东西,可还是强忍着恶心,解开了那个包裹。 包裹里面和包裹外面像是两个世界一样,包裹外面看着脏不拉叽的,让人连碰都没有碰的欲望,可是包裹里面却是一件看起来就造价不菲的衣服。 他在屋内看着太暗了,压根看不清这些东西,想了想,包裹再一次装好,伸手递了出去。 “接着。”暗卫在里面喊着。 白臧接过来东西,有些嫌弃的一把扔在了桌子上,看样子底下应该挺脏的。 刚刚在挪开箱子的时候,都已经闻到了地下室里面散发的那种酸臭有腐朽的味道。 这位暗卫今天真是下了血本了。 既然东西都已经递了出来,暗卫起身一跃,直接跳了出来。 在屋内看到自己身上被蹭的满是黄泥的时候,暗卫觉得前所未有的恶心。 他随即脱下来了袍子,也不想再继续穿着这一身邋里邋遢的衣服了。 慕长歌看着这安慰似乎还很讲究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不是都说暗卫平时都趴在。房顶有时候还会趴在草丛里面,为了躲藏。 工作都已经这么辛苦了,还有洁癖? 白臧解开了包裹,仔细的看着这身衣服,他看不出来什么蛛丝马迹,只好又把灯光凑近了一些。 让慕长歌看了看。 慕长歌这些年为了寻找娘亲当年去世的真相,也查阅了很多典籍,当然,游历四方的时候也知道了这个时代的一些属性。 这个包裹明显的就是吴明媚留下来的,眼前的这件女士衣服,看起来有些许的年头,一针一线似乎都透露着当时穿着这个衣服的人身份不凡。 她小心的翻看了一下袖口和衣领的地方,看样子这个衣服也被人穿过几次,领口的汗渍很明显,像是洗都洗不掉了。 而在这件衣服的下方有一块黄色的布。 白臧在看到这块黄布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这些年来行走江湖,当然也为了追寻自己,去皇宫里面走过几次。 皇宫里面金銮殿殿里的皇帝小儿不就是经常穿着这样的衣服? “只留下来了一块黄布,但是这东西看起来应该是从宫里面出来的 ,像是从皇上身上扯下来的。” 白臧拿起来仔细的看了一阵,路上一下还有一个龙爪。 虽然说这爪子放了很多年,布的颜色也已经褪色了,但还是依稀能够看得出来,这样的绣工也就只有皇宫里面才有。 慕长歌刚才看了半晌还没看明白,“宫里边出来的?” 宫里的衣服为什么会和一个女人的衣服放在一起? 她不傻,看着白臧脸色瞬间就白了,大概也猜测到了这件衣服应该和皇帝脱不了什么关系。 “去调查一下吴明媚和宫里边的谁关系最为紧密。”慕长歌冷着脸把这件女士的衣服和那块黄布塞到了随身携带的包里。 她率先走了出去,而白臧也吹灭了屋内的灯,暗卫从屋内走到外面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透心的凉意。 天冷了。 慕长歌走在前面随手捡了几个草药,看着这漫山坡里面珍贵的草药都已经被采摘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都是一些对于这次的疫情没有半点作用的。 她冷笑了两声,“这次皇帝还真是下了血本啊,难道是打算用一个城的人换取一个王爷?” 白臧没说话,江湖人士向来是不想沾染上朝廷上的事情的,但他自然既然已经跟着姑娘姑娘,姑娘做什么,他便会做什么。 哪怕是和朝廷为敌,他也在所不惜。 毕竟,现在这个皇帝好像也不怎么滴。 暗卫自然也是听到了慕长歌。说的这些话,在一旁默默的感慨是啊,他们王爷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在皇帝面前也没有做过过分的事情,偏偏皇帝还对王爷那么忌惮。 皇帝自己小心眼,还偏偏觉得是王爷的错。 呸,这样的皇帝要他这有什么用? “回去。”慕长歌率先走在前面,脑海中似乎还在想着什么。 她现在思绪很乱,不知道城中那些人该如何的安置。 更不知道要怎么样救治他们,看着城中的百姓一天比一天身体状况差,她也不想让百姓们承受这样的苦。 没有药材带来的致死率,才是最可悲的。 “慕姑娘,卫王有您,真是三生有幸。”暗卫看着慕长歌不是在担心这些,城中的百姓就是在担心萧映寒的安慰,莫名的觉得很感动。 萧映寒遇见慕长歌,真是值得。 “这是我们姑娘,跟你们王爷有什么关系?”白臧在一旁斜了一眼,这个暗卫,总觉得这个暗卫像是在给他们王爷脸上贴金。 呸,他们姑娘才是天上地下,唯此一个。 王爷不要朝着他们姑娘身上凑。 暗卫也瞪了一眼白臧,不知道他和姑娘说话,白臧总爱插什么嘴? 白臧瞬间就火大了,“我以前没见过你,你快报上名来。” “没什么需要报名字的,我们跟在卫王身边,我只是一个暗卫而已,你也只需要知道,我是第一暗卫。”暗卫话说的是低调,但是说话的语气倒是一点都不低调。 “哦。”白臧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着,不想搭理这个人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呀?”暗卫还以为白臧会多说几句,没想到这人压根儿不说话了。 “哪有什么态度啊,你不就是第一暗卫,我哦一声,代表我知道了呀,咱们俩也算是认识了。”白臧格外认真的开口。 “?”暗卫在一旁也觉得这样的语气,有些莫名其妙。 第两百三十章 爹爹不要告状 果然跟着慕小姐身边的人都是神人,脾气秉性之类的也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好像……有一种怪怪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从今天开始咱们两个就是兄弟了,有什么事儿可以分享分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平常还可以稍稍的切磋一下。”白臧还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使劲拍了拍暗卫的肩膀。 暗卫看着白臧那自来熟的样子觉得莫名其妙。 他们两个今天充其量只不过是第一次共事,白臧一点都配不上第一杀手的称号,简直就是第一话唠。 “我看你不是想和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分明是有什么脏活累活,想让我干。”暗卫呵呵冷笑了两声,对白臧可小心思看得格外的明显。 他算是整明白了,今天这种脏活累活才想到他的。 平常干活干了这么久也没见白臧跟他说什么。 “你这还真是挺人间清醒的。”白臧还难得又很大方的又夸了夸这暗卫。 不是都说安慰不说话,脑子也反应比较慢,只知道干脏活累活保护人吗? 看来,萧映寒身边的暗卫智商还是相对可以的。 “什么情景?”暗卫有一瞬间没反应明白,换句话说可以说是没听清。 “没有,这是我们姑娘说的话,我不过就是用一用罢了,像你这样的智商不用听不明白。”白臧笑了笑,摆摆手,心情格外好的朝前面走着。 他还要忙着跟这姑娘好好保护姑娘的安危呢,不能跟一个小暗卫说那么久的话。 “哦。”暗卫冷着一张脸朝着前面走去,然而走了两步却突然反应过来了白臧说那话的意思不就是在说。 他智商低压根听不懂,听不明白吗? 暗卫默默的记下来了这个仇,继续隐藏了起来。 慕长歌在前面完完整整的听他们讲话,默默的笑了一声。 萧映寒身边的人都有一种天然呆的即视感,换句话来说就是憨厚老实。 一行人利利索索的回了城,暗卫在回城的途中自然也感受到了另一队人马在监视着他们。 看慕长歌大步流星地朝着前面走,像是一点都不在乎那些人,暗卫也大概猜测到了姑娘像是故意想把自己的行踪给透露出去,默默的跟在身后。 一直到进了城,刚刚那一队人似乎有一点局促和不安,全都再一次隐匿了下去。 白臧也感受到了那一波人似乎离开了,呵呵冷笑了两声。 “派出来的人还都那么胆小怕死,关键这人好奇心还那么重,图什么呢?”白臧在一旁烦躁的吐槽着。 这些人要是想跟着,还不如明目张胆的出现的这么偷偷摸摸的跟着他们,还得让他防备着。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样的感觉让人格外的不爽。 “眼线总还是要有的,不然怎么能显得自己运筹帷幄之中呢?”慕长歌既然都已经走进了城内,便是大大方方的展示在众人的面前。 即便都已经下了封城的决定,城中的百姓知道他们出城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异议的。 这样紧要关头所有人都只想着保命,谁会纠结的一些细枝末节。 白臧看慕长歌一针见血的指出来,颇为钦佩的开口夸赞,“姑娘倒是有独特的见解。” “那是,没吃过猪肉,总也见过猪跑,对于这种事情,本姑娘还是颇有经验的。” 毕竟那些网文之类的看了那么多小说也看过那么多电视剧上也天天演皇帝,不都是那样吗? 不管哪朝哪代,大概都是那个德行。 暗卫在一旁听了他们两个的对话,也觉得佩服慕长歌的心态。 其他人若是知道皇帝派人来跟踪,怕是小心翼翼,生怕行差就错。 可慕姑娘不管人前人后都这样,身正不怕影子斜,怕就是说的如此。 两人大大方方的回了医馆,而医馆里,萧映寒看着慕宸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吃了四五只烤鸽子,萧映寒在一旁皱起来了眉头。 这孩子能吃这么多又不胖,该不会是有什么疾病? 直到慕宸又准备吃下一个的时候,萧映寒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使唤着旁边的人,把那些鸽子全都藏起来。 在一旁亲眼目睹杀鸽子的全部过程的其他鸽子原本还在瑟瑟发抖,终于保住了小命,全都松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活到明天了! 萧映寒走到慕宸的身边,吩咐人取了一盆清水,又拿着毛巾仔细的给慕宸擦拭。 慕宸打了一个饱嗝,依旧觉得意犹未尽。 娘亲做饭那么好吃,为什么不能在萧城也开一个饭馆了,从今以后不管是走到哪个城市都能吃到娘亲所做的口味的饭。 真是一个惠及万家的好东西。 “晚上不要吃这么多油腻的东西。”萧映寒看慕宸这孩子还在嘴馋的看着那些鸽子,尤其是吃的地上的油都一大片了,嫌弃的给他擦了擦嘴。 “是你刚才让我敞开了吃的呀,小孩子不就是要多吃一点才会长个子吗?”慕宸装模作样的看着萧映寒,有些不太能理解。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小气呀?看来以后要找爹地的时候就要找一个大方的。 不能他吃几个鸽子就小气成这样子了。 “但是也要营养均衡!等你娘亲回来了,你娘亲会数落你的。”萧映寒笑了,看着慕宸那一脸嫌他小气的样子,越发觉得儿子还挺可爱的。 果然孩子才会把喜怒哀乐全都表现在脸上。 慕宸看了看萧映寒,又很是认真的想了想,不到几秒钟就想到了一个非常完美的解决办法。 他非常机智的拿起来了小铁锹随机挖了一个洞,把刚刚的那些残渣之类的全都埋到了洞里。 “只要叔叔爹爹不告状,娘亲回来是看不到的,叔叔爹爹对我关系好点,我可以告诉你,我娘亲的一个秘密哦。” 慕宸刻意的卖着关子。 萧映寒对于这样的秘密向来是很好奇的,毕竟追妻之路漫漫,还是需要有神助攻,才能事半功倍。 “我才不好奇你娘亲有什么秘密呢?向来君子坦荡荡,不屑于做小人行径的事情。”萧映寒装模作样的开口。 第两百三十一章 皇帝的东西 慕宸认认真真的看着萧映寒,潜台词似乎就是在问,难道你真的不动心吗?? 萧映寒毕竟还是有些心动的,看着刚刚归置好鸽子的那人,还有厨房的人都在盯着他,他倒是格外大方。 “从今天开始,小少爷想吃什么汇报一声可以做。” 慕宸笑了,看来叔叔爹地还是相对可以的! 没有那么小气! 萧映寒原本高高在上的站着,看慕宸一直仰着头在看他,这样好像有些不太方便偷偷的讲话。 没得办法他坐在椅子上,调节了一个适宜慕宸来说悄悄话的姿态。 “其实我娘亲是女的。”慕宸眼珠子一转,在萧映寒的耳边说道。 “……”萧映寒默默的握紧了拳头,这小屁孩儿,这么大点就会骗人了? 还有没有王法? 慕宸说完之后知道自己可能会挨骂,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跑回了房间。 反正今天是吃饱喝足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明天娘亲就要回来了,娘亲总不能饿着自家的亲儿子! “慕宸,你等着,从明天开始不要再想着吃肉了!”萧映寒咬牙切齿的威胁着。 “我娘亲说了,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你不能这样对我的。” 慕宸分明都已经跑到房间门口了,还回过头来和萧映寒反驳了几句,怪不得叔叔爹地这么多年还是光棍一个,原来都是因为太小气了,对孩子都这么小气,看来对媳妇儿也不怎么地。 算了,不行的话就删除爹地的备选名单。 他时间还充足,还可以慢慢的找。 而萧映寒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坐着,坐的久了,但是觉得没什么意思,拿出来了长笛,在院中吹了一曲小曲儿。 正打算吹第二遍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些声音。 在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唇角微微勾起来的时候。 只见刚刚半掩着的房门,突然在外面被人推开。 慕长歌大步流星的带着白臧走了进来,萧映寒也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暗卫也归到了原处。 一如既往的像是刚刚没有出去一样。 萧映寒打了个响指,一旁的佣人立马就知道了王爷的意图,赶紧把火炉上热着的糕点,还有饭菜,全都一股脑的摆到了桌子上。 白臧看着萧映寒这般有心的样子,微微皱起来了眉头。 这男人该不会成了亲之后就变。 萧映寒现在对于慕姑娘那么好,若是把姑娘的心骗到了手,又变成了坏人,白臧绝对不会饶了他的。 “饿坏了,先回来吃点东西?”萧映寒满脸都是温柔的笑意,浅笑吟吟的看着慕长歌,心情看起来也是颇为不错。 “没事,反正也不是很累。”慕长歌并不觉得饿,这几日忙来忙去的,压根都忘了吃饭这种事情了。 她现在急于想要求证一些东西,压根没有时间去理会这所谓的饭菜。 吴明媚在城中已经消失了将近一周,一周的时间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包括…… 她微微的皱起来了眉头,甚至隐隐的有些担心吴明媚会和当初给萧城城中所有的井下要的人是合伙的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防不胜防了,一个恶毒的女人再加上一个恶毒的团队。 作恶多端也未可知。 白臧和慕长歌搭配的格外默契,早早的把包裹递了过去,伸开放在了桌子上。 此时屋内的烛火并不是很亮,白臧还特意端过来了两个烛台,想让他们两个看得更清楚。 慕长歌这一次展开了从外面搜到的那些女士的衣服。 一整套的衣服看起来很是厚重,虽然有了些许的年头,衣服也散发着霉味。 但这么一展开才能真正的看到这件衣服的华丽。 那是现在普普通通的服装店里面所不能及的。 慕长歌隐隐的觉得这丝线都是特制的,似乎事情都更加透露了一点不正常。 装装渐渐都在彰显这个衣服当初主人的实力非凡,地位不同,尤其是当所有的志向都显得莫名其妙和扑朔迷离的时候,再一次牵扯出来的墙壁便让整件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认识这件衣服吗?”慕长歌拿着衣服转了一圈。 这件浅粉色的长裙大约是上衣在十五六岁的时候才会穿的,距今看来放了十几年,获取这件衣服的原主人现如今也该约莫四十。 萧映寒看了几圈也没有看出来这件衣服的特殊之处,然而他看到桌子上的那块黄布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衣服不认得,但是这个黄布倒是很熟悉。” “是你皇兄的?”慕长歌没了办法,只好放下了衣服,奇奇怪怪的盯着萧映寒。 萧映寒和皇帝相处了这么多年,对于皇上或许能更了解。 “皇兄的寝衣也众多,或许不小心丢了几件也很正常。”萧映寒并不敢往皇帝的身上想。 慕家这样的官职,这样的级别,压根就够不到皇上。 皇上也没有必要为了这样一个小家族的家族后院之分而插手。 毕竟,插手这样的事情过于掉价的还不是? 慕长歌今日出城也是得到了一些特殊的消息,所以才选定了那个位置。 她这几日在城中也隐隐的摸到了吴明媚大致的方位,或许不用一周的时间就能把这个女人抓回来。 “这个衣服一看就知道你皇兄很喜欢穿,面料都已经有些硬了,肯定有别的用处,不然,吴明媚没必要把东西放得那么严。” 慕长歌隐隐的猜测这件事情和皇帝脱不了什么关系? 可是,她的母亲,吴明媚,还有皇帝,这三人之间又能有什么样的交集呢? “城中已经开设粥棚几日,依旧没有吴明媚的身影。”萧映寒有些沮丧。 他彻查了几日,吴明媚不知道是钻在地底下了,还是什么地方在城中隐藏的那么深。 “慢慢等着,等到饿了自己就会出来的,既然他能留有皇帝的东西,或许有皇帝老二在背后默默的帮她 ,也未可知啊。”慕长歌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今日,也不是全无收获,知道他们的打算之后,才能更好的筹谋。 第两百三十二章 嚣张到几时 萧映寒看着慕长歌现在心事重重的模样,也想探究一下皇帝究竟在当年的实践中起了什么样的作用,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查找一个普通的官员的后宅知识着实并非皇帝所能干出来的事儿。 他呷了一口茶,在一旁默默的看了一眼慕长歌。 慕长歌此时眼中的坚毅是前所未有的,能够看得出来他为了母亲报仇的决心。 萧映寒也默默的握紧了拳头,发誓一定要帮助他查询当年事情的真相。 “早点休息,什么事情明天再商议,明天还要继续重新统计一下药物的数量,还有城中的百姓。”慕长歌起身。 她大致估算了一下城中的百姓的数量,如今药品只能救治百人。 但城中的百姓少说,也有五六千人,这样庞大的数字,对他们来说的确是有些困难。 山附近的药又被人挖掘,整个城都被封着,看来皇帝是想要除掉他们以绝后患呀。 “这件事情交给我,你不用担心了。”萧映寒也跟着起身应允着。 慕长歌看了一眼萧映寒,并不是不相信他的实力,只是有些担心如今的状况不太好。 皇帝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萧映寒,萧映寒但凡有一丁点多的不好的,在皇帝的眼中就被无限的放大。 慕长歌走到了门口,说道,“或许三日之后就可以派那些已经服过药的人,全面的排查一下城中的人登记造册。” “我会着手让户部的人去安排这件事情的。”萧映寒看着慕长歌。操劳了一天,还在胃肠中的事情担心也觉得有些心疼,这丫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三日三夜不眠不休的研究解药,现如今还要让他为了没有药材的事情发愁,实属不对。 “王爷有劳了。”慕长歌拱手道谢,紧接着转身回了房间。 萧映寒莫名的听着,这语气之中有一点点的疏离,他没来得及说什么,慕长歌已经转身回了房间。 看着那间紧闭的房门,萧映寒深深的皱起来了,眉头明显的不悦。 如果皇上真的和当初慕长歌母亲去世的原因有关的话,那么他也绝对不会放过皇兄的。 一日清晨二人还没起身的时候,医馆外面的大门就被人使劲的拍着,明显的能够感觉到在外面拍叫的人很急。 慕长歌深深的皱起来了眉头,难道门房没人去管这件事情吗? 还让不让人好好的睡个觉了。 门窗也被吓了一跳,这大清早的还没能休息好呢,怎么就这么早的拍门?? “懂不懂什么规矩啊,叫门的时候跟叫丧似的!”门房穿起来了衣服不情不愿的吼了两声,可还是叭叭的走过去开了门。 再看到门口的人又穿着太监里的衣服,门房也跟着皱起来了,眉头怎么前脚刚打了一个太监,后脚又有一个太监送上门了? “大胆本公公是来传达圣旨的,您竟然敢说本公公不吉利!”公公一看也跟着生气了,果然这王爷就是不服从他们皇上命令。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看着门房的态度,也大概能够猜测得出来王爷的态度。 门房也大概看出来了,这位公公又是那种趋炎附势一看就是来找麻烦的,大清早的谁也不想见到这样的晦气。 他烦躁的冷哼了一声,向后退了一步,到底还是让人去通传了。 “既然如此,那您就在门口等着,会有人通传的。”门房默默的靠在一旁,也知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事情。 他向后退了一步,明知道和这位公公赔礼道歉再讨好,也不会讨得这个公公的喜欢。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白费功夫了。 公公一看这样子更加生气了,他可是宫里来的人,这么大的院子里,没有一个懂事儿的人,不知道勘察倒水也不知道赶紧把他们恭迎进去吗? 公公身后的人也有些吃醋,昨日来通传的都被打了,二十大板关押起来了,现如今这位若是…… 他们回去也不好交差呀。 公公也知道昨天发生的那件事情,便不好发作什么,老老实实的在门下等着。 门房派过去的人慢慢悠悠的通传,而门房自己则是,倒了一杯茶,淡定的在一旁等着他们进去。 “想来公共也是喝不惯我们这些下人喝的茶的,那您就先等着王爷接待您的时候再给您倒茶。”门房笑呵呵的开口说了两声,便坐在那儿自己喝茶。 而公公风尘仆仆的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这会儿正是有些口渴呢。 看着门房当着他的面大大方方的喝水,而他却只能渴着,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心塞。 狗仗人势的东西,等到这位王爷人头落地的时候。 这院子里面的人一个都别想着跑,全都要跟着陪葬。 “王爷,宫里那边又派人来了。”有侍卫在门口对着萧映寒说道。 萧映寒在屋内也大概听出来了,如今敢这样大胆的人,无非是宫里来的人。 从他们早上进城的时候,萧映寒就已经得出了他们的行踪。 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反倒淡定的应了一声。 “让他们在外面等着。”萧映寒在屋内慢慢悠悠的开始穿着衣服,从头到尾都显得格外的淡定。 若是他人知道有圣旨即将要通传的话,早就已经毕恭毕敬,生怕行差就错,也害怕,迟了一两秒,会惹得公公不满。 公公在门口站了堪堪一个小时,萧映寒。这边才慢悠悠的派人过来,通传,说王爷已经收拾完毕,让他们到客厅去等待。 公公看着前来通报的人不过是一个最下等的下人罢了,更是觉得气不打了,一出来他是一个来传圣旨的人,怎么这些人能这么不把他放到眼里呢? 他冷哼了一声,到底还是带着自己的人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了,等着,王爷早晚就要倒霉的。 看这位破落的王爷,还能嚣张到几时! 早晚有这位王爷痛哭流涕,在他面前跪地求饶的那一日。 门房看到这位公公的傲气的样子,摇了摇头。 第两百三十三章 莫非王土 萧映寒和慕长歌两人都坐在大厅里面,一左一右的坐着,淡定的喝茶。 慕长歌还在吩咐着家里的小厨房做点东西吃。 她来到这里之后,天天都是清汤寡水的,一点滋味都没有,再这样下去,人没得病也要被营养不良给耗死。 “你说这皇帝大清早的就过来找人,会一起图什么呢?非得让别人不爽,他才会觉得爽呢?”慕长歌在一旁喝了杯茶之后,默默的吐槽着连早饭还没来得及吃呢。 又要着急忙慌的应付这些所谓的太监公公之类的。 真让人头大。 “或许过一段时间他就不会再这样折腾了,如今是天下太平,他也闲来无事,总会想找点麻烦的。”萧映寒在一旁冷笑了两声,也看出来了现如今是国泰民安,皇帝在婚姻里面做的久了,总想找点麻烦。 慕长歌嗯,了一声没有回答。 有这么小心眼的一个皇帝,百姓们能过好日子才怪呢。 “既然国泰民安,那就得好好的想一想怎么样带领百姓的致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日日猜忌臣子,不思进取。”慕长歌呵呵,冷笑了一声,重重的放下了茶杯。 近日似乎因为心情不佳,联合着这评论来速来,觉得跑喝的茶水都觉得如此的苦涩。 萧映寒吩咐着他人换了一杯奶乳给慕长歌端了过来。 “你最近消瘦了不少,还是要多吃点营养的东西好好补一补,等回到了京城,本王会找人给你送点补品的。”萧映寒亲自把那杯奶乳端到了她的面前。 仔细观察了一番才发现慕长歌。脸色有些苍白,眼里也有些乌青。 明显的是昨晚没有睡好的样子,看来昨天调查出来那件黄圣的起义,也让她左思右想了一个晚上。 萧映寒默默的觉得有些心疼。 皇兄真是什么好事都不干,总会想着给他们找麻烦。 慕长歌看着萧映寒那关心的样子,也压根没觉得王爷给她端个东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都已经使唤的习惯了。 慕长歌难得的心情不错,还有心情调侃了两句,“你那儿的补品肯定没有我的多,还不如好好的去我的杏林饭庄。”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慕长歌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套路了一样,莫名其妙的就丢了一个饭局? 萧映寒得吃了他多少钱呀? 不行不行,真是有点亏。 人还没有说完话,公公就已经带着那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萧映寒看到那随行的十几个人的时候,冷笑了两声暗里说除了前来传旨的公公以外,其他的太监是不允许进入大厅的。 可这专治的公公不知道是胆大包天,还是故意想要羞辱萧映寒,带着所有人都进入了大厅。 他自然也是听说昨日的公公因为跪拜的事情险些被打的事情,如今的他势单力薄,多少有些心有余悸。 他咳嗽了两声,压根也不敢说什么跪拜的事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卫王体恤百姓,但朕心中坠坠不安,特请卫王回宫述职,以表圣恩。” 萧映寒听到这简单的话之后,皱起来了眉头。 慕长歌在一旁都跟着感慨的啧啧了两声,这是典型的话少事儿多呀。 一般发布新闻的时候话比较少,都是事情比较严重,不方便讲解那么多。 萧映寒并没有打算接圣旨的习惯,反倒是做了下来,再一次默默的品着茶。 慕长歌斜了一眼萧映寒,大清早的喝这么多茶,可是有点不太好,这孩子是心事重重的,再这么喝茶喝下去,怕是今天一天都精神,晚上都睡不着了。 公公念完了圣旨,原以为萧镇江会立马跪下来谢主隆恩之类的,可压根没想到这位王爷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再一次清了一下嗓子,往前走了一步,客客气气的看着卫王。 “皇上请您回宫述职,好好的讲一讲这一次城中的瘟疫究竟是何原因。” 慕长歌不想让萧映寒和这位公公起什么正面冲突,也只是冷笑了一声,厉声质问着。 “身为一个公公,你和王爷说话就是这样的态度?” 公公斜了一眼慕长歌,默默的记下来了,这个女子。 萧映寒压根不打算让慕长歌掺合这件事情。 他向后退了一步,提醒着说道,“瘟疫还没有解决,这个时候,本王绝对不能离开。” 这话也表明了态度,倒也让旁人知道他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皇上这个时候让她回去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就接二连三地派人来通传。 看来宫内似乎有什么变故。 “难道王爷是打算抗旨不成?”公公也瞬间怒了,他不过是个传圣旨的罢了,怎么王爷竟然这么大胆子抗旨,可是要杀头的。 “这么大的帽子看起来王爷可不敢当,王爷只是爱民如此,不希望看到城中的百姓如今水深火热!相信皇上也一定能够体恤王爷的心情,荣王爷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之后再回京另做打算。”慕长歌也不想看着萧映寒自降身份和一个公公在这儿掰扯那么多。 身为一个高贵的王爷,不应该理会这种肮脏又龌龊的小事。 “可圣旨都已经下了,王爷真打算抗旨不遵?”公公也有些棘手。 又不敢使劲的得罪死了这位王爷,可偏偏又不敢不把人给带回去,他两面都很为难呀。 萧映寒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猛的一下捶了一下桌子。 看着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萧映寒对着门口喊道,“呵,这位究竟是谁?没有大内总管的印,竟然敢假冒皇帝身边的公公,假传圣旨可是要株连九族的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仔细的盘问一下本王怀疑这人是邻国派来的奸细。” “王爷,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皇帝身边的人,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公公也瞬间就慌张了起来了,怎么自己反倒是那个假冒的人。 怎么变成他是那个假传圣旨的了? “容不得这人在这放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敢冒充皇帝,身边的人就要承受该有的代价!”慕长歌也跟这帮呛。 第两百三十四章 一唱一和 两个人一唱一和,倒是已经坐实了这位公公的罪名。 然而公公也是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人? 他……貌似好像真的就是太监呀。 在他们的嘴里怎么就是假冒的太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扮皇上身边的人,那不找死呢吗?! “大胆慕长歌!竟敢诬陷本公公,本公公就是皇帝身边的大内总管,怎会有人假冒?” 太监鼓足了勇气,怒声呵斥了一声,从身上翻过去,就想要翻出来了一个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可奈何发现过于自信,出宫的时候,双手空空只拿着圣旨就跑出来了。 坏了。 能证明自己身份的金印不在了。 慕长歌也大致打量了一圈,看着这个太监还有周围的人身上,似乎都没有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唯独腰间挂着的那个吊牌能够证明,但这东西若说是假的,也能造出来几个。 慕长歌看萧映寒的态度,大概也明白了王爷要做什么,便鼓足了勇气。 “就说你是总管你就是,随便冒出来了一个阿猫阿狗还总是说自己是皇帝呢,难道我们都要三叩九拜的尊称皇上万岁?” 她嘲讽的冷笑了两声,刻意搬出来了更大的头衔来威胁这位公公。 公公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可这会儿吓了一跳。 拿他和皇上比,这不就是找死! 他还年轻还没活够,不想这么轻易的人就没了。 “慕长歌,你不要混淆视线!”公公咬牙切齿的看着慕长歌。 早就知道穆姑娘伶牙俐齿,如今一见果然不一般,他惜命,不想背负家猫公公的罪名,但是也不想被慕长歌耳提面命。 简直丢死人了。 慕长歌拍了一下醒目,学着以前看过的那些古装剧,里面支线太府之类的官职,在拍惊堂木的时候的样子。 别说,这样子学的是惟妙惟肖,比真正的知府还要像上三分。 萧映寒在一旁看的格外有趣,便也任由着丫头胡作非为了。 “分明是你胆大包天,还说我混淆视线,我分明是为皇上除暴安良,皇帝应该奖我一个黄马褂。”慕长歌越说越离谱,开始自夸了起来。 若是皇帝真的知道他们把皇上亲自派来的太监污蔑成为假太监,怕是连杀他们的心都有了,别说奖励什么黄马褂了。 直接拉到菜市场口53个,站立绝了。 林太医在一旁越听越觉得离谱,看着萧映寒和慕长歌是铁了心的想要造反了。 他在一旁默默的捏了一把冷汗,如今年皇帝身边的人来了,他们都能够假装不认识。 就算是皇帝亲临,林太医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萧映寒想杀了皇上取而代之也是一如反掌,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一想到要跟着王爷做谋逆的事情,腿肚子都忍不住的打颤,在一旁默默的擦了一把冷汗,又朝后退了两步。 并不是因为觉得谋权篡位的事情过于斐然,仅仅只是因为想到杀人夺位,就有点害怕罢了。 慕长歌也知道了萧映寒的打算,两个人相处了这么久,早就已经形成了该有的默契。 萧映寒身为王爷,自然不会那么多话。 他负手而立,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位公公殊死挣扎,可眼底只有冷笑。 皇帝都已经是非不分到这种程度,身旁依旧有奸佞之臣,为了自己的前途,从来不想着进谏。 偏偏顺着皇上胡作非为,有这样的奸佞小人在皇帝的身边再配上皇帝这小心眼的性子,朝堂之上能有真话传出来才怪! “假的就是假的,你就承认了呗,反正调查出来的情况就让你们住九族调查查不出来情况,你们几个先去下边儿见见阎王爷也挺好的。” 慕长歌故意的吓唬着这些公公,倒是要想摆出来姿态,皇帝要是想威胁他们几个,没门! 这一次城中的瘟疫不解决的话,她和萧映寒,绝对不会离开这座城。 昨天打了一个太监,今天这个太监在被他们黑的说成白的真的说成假的皇帝也会大改明白他们的心思,不敢再继续胡作非为。 萧映寒这么多年,若说功高震主,那是皇帝自己的事儿。 “有本事难道还要怕别人人去小心眼儿多想嘛,分明是自己太菜了,还要嫉妒别人强大,皇帝就是这样的心胸不想着,如何开疆阔土只想着防备着身边的人,我看这样的皇上,不做也罢。”慕长歌在对着萧映寒吐槽着。 自从昨晚知道自己母亲去世的消息和皇帝有着莫大的牵连之后,慕长歌对皇上最后的那点恭敬态度,早就已经消失殆尽。 这样的皇上根本不配为皇上。 “皇上每次出行的时候总是身边围着那么多的人,我说本王不认识你,本王就算是认识也绝对不会认识你这种假冒之辈。”萧映寒看慕长歌都已经说这么久了,也忍不住的在一旁开口说了一句。 话音一落,其他的人不知道这位太太你的真实身份。 而身旁的侍卫也明白,他们若是出手把这位公公给压下去的话,事情就闹大了。 白臧左看右看,大概知道这样的重任又落到了自己的头上,默默的点了点头,很是心累。 好,这样的脏活累活就交到他头上。 反正他本来也是江湖上的杀手,朝廷拿他没办法,大不了就躲一辈子。 果不其然,白臧在一旁准备就位之后,萧映寒能连开口吩咐,“来人给我把他带下去好好的盘查一番。” 白臧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把这几位公公给打晕了,顺手拿下来了桌子上放的那些抹布,一个一个把他们的嘴全都堵上。 “拉到后院里还是怎么滴?”白臧奇奇怪怪的问道。 一管就这么大的位置在安置下去,怕是真的没地方住人了。 这几位公公住的地方实在是太占地,最离谱的就是还要管饭。 萧城城中现在的粮食委实不多。 慕长歌看着这几个已经晕过去的太监,在他们的身上踢了踢。 皇帝搞过来这么多人,还真是难以安排。 第两百三十五章 追妻路漫漫 “慕姑娘,这样对待他们是不是有些不妥呀?”林太医看着眼前的这几位公公都已经被打晕了,默默的松了一口气之后,还是觉得有些紧张。 这才短短的不到一周的时间,王爷和皇帝的气氛怎么就微妙到这种程度了呢? 身为一个太医向来不过问朝廷的事情,但太医院里面的人都会为自己的前程而谋划,不过问是不过问。 但也是掂量着自己的身家,看有没有能得罪得起的人。 “林太医你说什么呢?我们对待假冒公公的人就应该态度坚决,免得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人冒充公公的身份,生分了咱们王爷和皇上的情分。”慕长歌和林太医说话的时候也是一本正经的,让人拿捏不出来,一丁点儿都不对。 他们就是认为这几位公公是特意假冒皇帝的话,假传圣旨的。 以后若是真的起了什么矛盾倒也好,让他们回禀皇上说是认错了。 罪不至死。 林太医不知道慕长歌说话的时候为何突然拔高了声音,但是白臧早就注意到了,门口有人在偷听着他们的讲话。 怕是今天的事情会一字不落的传到皇帝的耳旁里。 白臧倒也不在乎,反正他是一介杀手,风里来雨里去的,去哪都一样。 皇帝就算是追杀他,他躲到深山老林里去,皇帝又能拿他怎么办呢? 就算刚刚把那几个太监给打晕了之后,这群太监之后也不敢来寻仇。 萧映寒可身为王爷封地在这里,这辈子都会老老实实待在这儿。 官大一级压死人,萧映寒再怎么尊贵都是王爷而已。 “审问一番先吓唬吓唬看看,他们的体力还挺行的,让他们去干点重活,最近熬药切药的活,还有烧柴的活,可千万别忘了他们。”慕长歌笑嘻嘻的开口。 白臧越听越觉得自家姑娘太损了。 城中缺少劳动力,可这几个太监怎么回事儿? 萧映寒看慕长歌这一会儿就把这些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甚至连退路都已经想好了,莫名的有些钦佩慕长歌的勇气。 现如今和皇上,也算是起了正面冲突了,从今往后再无修复的可能。 萧映寒微微拱手笑着看向慕长歌。 “姑娘真是替萧某考虑的周全呀。” 慕长歌斜了一眼萧映寒,她昨晚回去之后也想明白了,以皇帝那样的脾气,绝对不会容忍他们两个苟活。 与其如此提心吊胆的活着,还不如好好的让皇帝长个记性,顺便保护住这城中的百姓。 “如今你我可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保护你的安全,就是保护我自身的安全。”慕长歌笑着坐在一旁晃起来了腿。 来到古代之后,还真是难得的放肆一回,如今大着胆子打了皇帝身边得眼的太监。 想想都觉得爽。 “哦?鄙人想要保护谁的话,这人就会毫发无伤。”萧映寒格外骄傲的开口。 她倒是觉得,萧映寒这话说的的确是有些吹牛了。 “那你想保护我吗?”慕长歌冷笑了一声,故意开起来了玩笑。 “这是自然,这点从一开始就毋庸置疑。”萧映寒自认为格外深情的表白,她想保护好慕长歌,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无论是长久的陪伴还是深情的告白,或者说是安全。 他都可以做到。 慕长歌看萧映寒这么大言不惭的开始说起来了大话,默默的把一直散落在耳后的那些碎发拉起来了一缕。 当着他的面拔掉了一根头发,举着那根乌黑的发丝迎着光对着萧映寒说道,“你看你还说让我毫发无伤,可是我的头发已经断了。” “……” 林太医在一旁也觉得王爷有点难。 白臧刚刚处理完那几个人用着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王爷。 王爷碰到穆姑娘,虽然有时候觉得很有趣。 但是穆姑娘这种感情的事情像是没开化一样的脑子,好像王爷也不太好搞定。 白臧啧啧了两声,默默的转向了别处,打算找点事情去做。 林太医看着他们两个在这儿对话,很识趣的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我去审问那群太监们 ,看看他们嘴里面能吐出来什么象牙。”白臧匆匆的聊下来的这句话,赶紧离开了。 听说了,当电灯泡很倒霉,他不想在这看着王爷和姑娘,浓情蜜意。 尤其是王爷在看他的时候,那眼神像是想要杀人一样。 “你看,白臧都跟着你学坏了。”萧映寒看白臧都已经走了,你眼下院子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萧映寒默默的感慨了一下。 “什么叫做跟着我学坏了?”慕长歌瞬间就开始不乐意了,搞得跟她是一个坏人一样,他只不过是有些聪明罢了。 保护自己是本能,损一下别人也是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 “分明是说狗嘴里面能吐出来什么象牙,他这不就是分明在骂这群太监们连狗都不如吗?”萧映寒。很是心疼的,把她刚刚拿出来的那一缕头发又放回了原位,慢慢的理顺着他的头发。 这丫头真是傻乎乎的开个玩笑,干嘛要把自己的头翻了,损人又不利己。 “他只是学聪明了,因此稍稍委婉了一些,哪跟你说的似的,什么叫做跟我学坏了,不要给我扣这么高的帽子。”慕长歌有些不满的撅着嘴。 太过分了,她才不想当那个坏人呢。 这些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幽默风趣和好玩呀? 萧映寒看慕长歌这会儿心情不错,再一次认真的问,“那我刚才的话你真的听明白了吗?” 慕长歌一想到婚姻大事就觉得氛围的麻烦,皇上还在虎视眈眈的想让她当妃子呢。 这个点若是答应了萧映寒,皇帝一怒之下,会想杀了他们两个呢。 “算了算了,父母在不远游父母不在,还是要替他们查明当年的真相为好。”慕长歌一边摆着手一边朝外面走去。 她要去统计今日所就职的人员数量,还有今日的百姓病情如何。 哪有时间在这讨论自己的终身大事? “……”萧映寒看慕长歌再一次的拒绝了自己,默默的叹气了一声。 追妻路漫漫。 第两百三十六章 皇恩浩荡 大牢里,前来传旨的公公被打了二十大板之后,人已经晕了过去,偏偏白臧还挺会折磨人的,一盆冷水泼过去,人都清醒了不少,但还是没什么精气神。 白臧主动的亲自拉着他们要去大牢里面关押。 公公一脸的颓败之色,以往只有他去大牢里面吓唬那些犯了错事的人,如今自己要进入大牢了,说起来真是莫名的讽刺呀。 白臧自然没能错过这几位公公脸上多姿多彩的表情,呵呵冷笑了两声。 这些人骨子里都有一种身居高位的傲娇感现,如今这些傲娇全都被折磨的一丝不剩。 原本狐假虎威的他们也被打回了原型,再怎么厉害不还只是一个公公说白了,还是一个下人。 白臧感慨了两声之后,打开了大牢的门,一把把这位公公给扔了进去。 卫公公昨日就已经提前住进这了,早就已经熟悉环境,再看到他的时候,震惊的同时也觉得有些愤怒。 “你这?”卫公公说话的时候语气多少,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激动。 他们在宫里就不怎么对付,如今来到外面传个旨意,竟然还莫名其妙的全都被关押进大牢了。 离谱。 太监抬抬眼皮儿,被打了二十大板之后的他,俨然已经没什么精气神了。 看着一向威风凌凌地魏公公此时此刻都蜷缩在这儿,顿时冷笑了一声,不知道什么语气的打了声招呼。 “卫公公……”太监勉强的抬起来了一只手,想要和卫公公打招呼。 “嘘,再也不敢叫这个名字了。”卫公公连忙摇头,现如今听到这个称呼就觉得头皮发麻。 以前听的时候亏他瞎了眼,还觉得黄恩浩荡,甚至还不把王爷放眼里,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敢这样想了。 太监看卫公公听到这称呼就犹如惊弓之鸟的样子,呵呵冷笑了两声。 风水轮流转,终于也转到了这位大圆不惨的卫公公的头上了。 到底,都是跟在皇帝身边的人有着相同的脾气秉性,全都是如此的沉不住气。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卫公公在牢里面被关押了一两日,很是好奇的看着今天被送过来的这几位太监。 呜呜,只有在自己坐牢的时候,才能真正的理解被关押的痛苦呀。 他现在想要自由,想要活着,想要呼吸外面的天空。 “卫王说我是假冒皇帝之人,让人严刑拷打了一番,又把我关押到了此处。”太监看见这屋内的氛围潮湿,连地上的铺着的稻草都寥寥无几,还能够隐约看到地面上那漆黑的样子,越发的作呕。 萧映寒欺人太甚,竟然把他关押到条件如此脏乱差的地方,这不摆明了就是在羞辱他们吗? “哎。” 第一个前来传圣旨的公公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似乎也看到了热火朝天的那些太监们的命运如何。 他也看出来了,想要出去还是得看萧映寒的态度。 白臧在外面听见他们两个已经叽叽喳喳的聊了那么久,咳嗽了一声,提醒着二位。 几位公公顿时吓得惊若寒颤,不敢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全坐在角落里面,乖巧的就像小朋友一样。 外面。 慕长歌刚刚走出医馆,想去看看城中的百姓状况如何,人还没走过两条街口,突然被一个火急火燎跑过来的小厮给拦住了。 小厮看着慕长歌,急的额头上的汗水都出来了,看着慕长歌那慢悠悠的像是散步一样的身姿,小厮像是燃起了一丝希望,松了口气儿。 “姑娘,求求你,我们王爷似乎真的染病了,请姑娘前去府上一看。”小厮刚一跑过来就直接跪在了慕长歌的面前。 慕长歌挑眉,这个王爷只能是说的萧镇江? 她不喜欢看到别人在她面前跪来跪去的。 微微一抬手扶起来了这位小厮,小厮眼底闪过了一丝奇怪的东西,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昨天不还好好的,怎么今天染病了?到底有什么症状呀?”慕长歌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关切的问着。 萧镇江若是染上了病,那这件事情就显得更为有意思了。 萧城这天终究还是有些变了。 “小的……小的也说不清楚,不如请姑娘前去府上一坐。”小厮努力回想了好一阵,还是想不起来,更不知该如何的描述。 “也行。”慕长歌犹豫了一番。 这一次的瘟疫,来势汹汹,但也依据每个个体的不同,表现出来的症状也不同。 年纪小的小朋友只会一个劲儿的干呕,吃不下饭身体日渐消瘦。 可年龄大的像耄耋之年的,可能已经承受不住了病毒的折磨,一两个月人就走了。 中年人还能抵抗一阵,可也是上吐下泻的。 小厮的确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病情的严重程度,慕长歌在得知萧镇江不舒服的时候,也不想为难这些小厮。 “你先去统计那些难民的数量,随后再进行安排,我去看一看萧镇江的病情如何?”慕长歌回头看了一眼萧映寒,把人商议着。 萧映寒已经明显的有点不开心了。 萧镇江来到城中之后没有做出来一星半点,对城中百姓有所帮助的事情,还总是隔三差五的惹麻烦。 还在耽误慕长歌的事件。 看了一眼,这个并不是熟悉的小斯微微皱了皱眉,可到底还是点头了。 或许萧镇江。家中人员数量众多,多两位他不曾见过的小厮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你注意安全,看完了记得早点回来。”萧映寒还不忘叮嘱了两句。 慕长歌笑了。 她来这里少说也有十几日,对这里的地形早已摸得熟悉。 萧映寒还把他当小朋友一样的叮嘱着,着实有趣。 “带路。”慕长歌主动的朝前走着,跟在了那位小厮的身后。 小厮大喜过望,弓着身子走在前面。 “慕姑娘您跟我来。” 慕长歌回眸对着萧映寒一笑,看起来平平淡淡,稀疏平常,像是两个即将要分开的人,再互相道别一样。 可萧映寒微微点了点头。 第两百三十七章 胡作非为 小厮带着慕长歌七拐八拐明显的不是要回萧镇江家中的路。 慕长歌已经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但却老老实实的跟在这位小厮的身后慢条斯理的走着。 小厮也明显感觉到慕长歌走路的脚步很慢,他微微抬手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上沁出来的汗珠。 “姑娘,我带您从后门进入,现在王府的大门已经被关闭了,生怕有那些感染的到府门口要饭,会给府上带来麻烦。” 小厮还生怕慕长歌起疑,特意回眸解释了一番,若是不加解释倒也还好,这么一解释,但多少应该让人有些奇怪。 小厮年龄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 做事却滴水不漏,甚至连说话的时候都处处考虑着慕长歌,充分能够摆明了萧镇江的态度。 就这样的毫无破绽,偏偏让人觉得可疑。 慕长歌并不是没来过萧镇江的府上,身为一个王爷的王府。 再怎么也不会住的格外偏僻,这分明已经七怪八怪快要到了城边缘的地区。 “好,不急。”慕长歌唇角处还挂着几丝冷笑,看着这位小厮在前面卖弄着,像是在利用着她的善良。 她时间是那样的宝贵,这些人一个个的都仗着萧镇江的身份,胡作非为,真是胆大包天。 二人又拐了几个胡同,终于到了一个死胡同处,慕长歌老远就看到了,前方已经没路了,可这位小厮还在固执的朝前走着。 她微微的笑了一声,是什么样的智商才让他这么有勇气的敢胁迫她? 人走到胡同中央的时候,小司走在前面,突然站稳了脚步,而后面又出现了两个人直接堵住了胡同口。 四个人成焦灼的状态,这样站着。 慕长歌心跳如此的平静,默默的站在一旁,拿着扇子扇了几下。 好在这几个人还算是有点儿眼力劲儿,把她困在了一所高墙院下。 刚刚还微微弓着身子一脸客气的小厮,此时此刻露出来了真面目,一脸凶神恶煞的盯着慕长歌。 连背都站直了些许,从哪里掏出来了一把长刀在手上,握着全身都带着一种杀气。 他厉声吼了一句冷冰冰的开口,“慕长歌,赶紧把药方全都交出来!” 慕长歌不仅没有紧张,反倒意料之中的笑了笑,如此反应让这位小厮有些不淡定了。 该死的。 这女人该不会是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如今他这么淡定! 这娘们儿的气魄真让人有点儿心中没谱。 “什么药方?”慕长歌负手而立,不知怎的有一种萧映寒的气势。 “别在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治疗这次瘟疫的药方快交出来。”小厮也想过了这个女人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把药方给他们。 但没有猜测到,这女人反应力这么迅速,竟然压根不害怕他们。 这…… 慕长歌眼珠子一转,大胆的猜测着。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应该是吴明媚的人?” 小厮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眼底闪过了一丝慌张,雇主明明说过,千万不能暴露这个女人的身份的。 他急急忙忙的矢口否认也忘了继续追问药方的事情 。 “什么?吴明媚?我压根都不认识。”小厮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 慕长歌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正愁怎么抓这个女人呢?吴明媚自己跑出来了,真是有趣。 这人如果和吴明媚没有半点关系,压根没有必要多此一举的解释,说不认识。 慕长歌慢悠悠的开口问道 ,“不用在这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说,吴明媚交代你们,让你们假装是萧镇江菩萨的小思把我引过来,难道只是为了所谓的药方吗?” 药房给他们这些人又能怎么样呢? 一个医者最重要的不是药方,而是对自己技术的认同。 “别在这血口喷人,我们和吴明媚压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小厮看慕长歌似乎一点都不信他不认识吴明媚,再一次急急忙忙的开口。 看对方的狗急了,跳墙的样子,慕长歌叹息了一声。 这人又何必表现出来一副智商不高的样子呢?。 “若真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又何必急于替她撇清关系呢?找个替死鬼不是应该更好吗?” 小厮被这么一点醒也瞬间就明白了。 是啊,他刚刚表演太过了,直接装不知道不就行了吗? 他的脸上难得的露出来了不耐烦的神色,举着手中的刀晃悠了两下,这亮白色的光在阳光下反射的光扫到了慕长歌的脸上。 男人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恨意和杀气腾腾,“你这个女人不要这么牙尖嘴利。” 要不过来药方就把这个女人给杀了,更何况这女人长得还挺漂亮,今日也便宜他们几个了。 “想要我的药方,还不愿意给我提供一点点情报,你们才是脸皮厚的那个?”慕长歌靠的墙边慢悠悠的问着。 “今天如果不给我们药方的话,你休想从这里走出去。”小厮紧张了。 这女人磨磨唧唧的不愿意给出来药房,该不会一路上做了什么标记之类的,等着自家人回来? “你们觉得是归仓楼第一杀手的刀法好呢?还是你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端的上台面?”慕长歌再一次吓唬着这一些人。 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挺强壮的,实则内里虚的一批,应该平日里也没怎么认真的练功夫,顶多是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罢了。 “白臧不是被你派出去了吗?”小厮瞬间不解的反问,慌张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 “看来对我们府上的事情了如指掌呀。”慕长歌更是冷笑了两声。 医馆里面总共就那几个人,他所有的行踪都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看来对方也是有备而来。 不知道是皇帝在替吴明媚出面,还是别人呢? 这位不死心又小心眼的皇上可真麻烦。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小厮一个劲儿的矢口否认,不知道慕长歌这女人为何那般聪明,一下子就能猜到真正的幕后支持者。 慕长歌眼珠子慢悠悠的转了一圈,认真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第两百三十八章 不堪一击 慕长歌早上派白臧出去调查昨天晚上去过的凉亭是否被人抹平了痕迹。 她早上也没想那么多,当着大伙的面就吩咐白臧,白臧也是大摇大摆的从府门走了出去。 如此,对方怕是早就已经有人安排在了医馆里,他们的一举一动,对方都知晓。 此刻,对方怕是算准了她孤身一人,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 “谁让你们冒充萧镇江的小厮来引我过来,就不怕萧镇江找你们的麻烦?”慕长歌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的靠在了墙边。 眼角的余光自然是注意到了一旁的树上刚刚有东西掠过的身影。 萧映寒那样机智的一个人,不可能没看出来这位小厮有问题,在她决定独自一人出来的时候,萧映寒就已经安排好暗卫跟着她。 小厮看着慕长歌不仅仅没有表现出来一丝一点慌张的神色,反倒一脸淡定靠在那。 不是都说这些女人是娘们唧唧的胆子小吗?这女人就算是个大夫,胆子也不至于大到这种程度。 “别说废话 ,你们昨天从凉亭里面找到的东西放到哪里了?”小厮一想到萧映寒,再看到慕长歌这磨磨唧唧的样子。 生怕卫王会发现端倪,派人过来只想着速战速决。 慕长歌也猜测到了这伙人应该会派人去医馆四处翻找昨晚拿回来的东西,不由得有些担心。 转念一想,萧映寒那,应该会好好的看着医馆。 若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东西都能被人扒拉一遍,那萧映寒这个王爷当的就有些丢人了。 “白臧现在都不在你身旁了,你还有什么可嚣张的?乖乖的束手就擒,就老老实实的交代,你把东西放到哪里了,还会给你一条生路。”小厮再一次举起来了刀,厉声恐吓慕长歌。 慕长歌又不是吓大的,自然不会害怕这种穷途末路之辈。 “说的倒是挺大方的。”慕长歌淡淡的看着这位小厮,明明刚刚还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的人,这会儿突然变的凶巴巴的,和刚才明显的不像是一个人。 “可是你怎么就确定平日里跟在我身边的只有白臧一个人呢?”慕长歌故意的卖着关子询问。 “你……”小厮明显的也忘了这一点,此时此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一把刀。 可明明手都带着颤抖他东张西望的看着四周,生怕突然窜出来什么人。 周围都是静悄悄的,小厮也更加确定,压根没有人跟着他们,慕长歌这个女人就是在吓唬他们罢了。 慕长歌微微冷笑,就这群胆小如鼠的人还打算逼迫她? 搞的她跟个泥捏的似的,不堪一击。 “快跟我老实交代,是谁派你们来找这个东西的?不然的话,你们也别想从那个巷子里面走出去。”慕长歌同样冷下来了脸,一本正经的威胁着眼前的几人。 几人面面相觑都在犹豫着慕长歌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本事,到底还是握着长刀的那个小厮壮着胆子又朝前走了一步,逼近慕长歌。 只见树上有一枝树叶在剧烈的晃动,似乎是暗卫在询问着需不需要帮助? 慕长歌轻巧的笑了一声,对付这些游兵散将,她一个人就够了。 “给你们机会了,你们自己不听。”慕长歌默默的叹息了一声,自认为这些人就是在送命罢了。 拿着刀就觉得自己是老大了? 真可笑。 “昨天晚上的东西到底在哪?快说!”小厮已经完完全全没有耐心了。 前怕狼后怕虎的,在慕长歌这里,浪费了那么长时间,萧映寒一旦反应过来,他们兄弟三个人就是死路一条。 小厮手上举着刀,伸手想要架在慕长歌的脖子上。 暗卫躲在一旁作势准备动。 今日慕长歌要是有半分受伤,那他也别想完完整整的继续留在萧城了。 “别那么冲动嘛,不就是想要知道昨天晚上的东西吗?”慕长歌在刻意的卖着关子,拖延着时间。 她刚刚一抬手的时候,药粉都已经洒向了这几个人的身上,用不了十几秒钟,药效就会发作。 小厮看出来了慕长歌就是想要拖延时间罢了,越发的开始变得不耐烦。 “臭娘们儿,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别再装模作样的吓唬我们!” “是不是装模作样,你一会儿自己就知道了。”慕长歌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观摩着他们三个人的表情。 哎,药效还是有点慢了,看来回去还是要好好的研究一番,不然的话对方一刀砍过来 ,她命都没了还怎么看着这些人难受的样子。 小厮似乎嗅到了空气中闪过了一丝很奇妙的淡香,然而还没等来得及仔细的去闻这种香来源于何处。 他到底是聪明了一些,立马伸出了衣袖捂住了口鼻,可此时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暖流流过。 像是有千万条虫子在爬一样。 小厮瞬间就明白过来,刚才那股香味肯定是和眼前的女人脱不了任何的关系,可是这会,手都已经麻得拿不住刀了。 大刀顿时掉在了地上,发出来了清脆的落地箱上。 慕长歌啧啧两声。 这药效看起来还不错,就是反应的慢点。 看着慕长歌的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容的时候,小厮更加笃定身上的这股异样就是慕长歌下了东西。 他双腿一瘫软直接跪在了地上,看着兄弟也是这样的反应,顿时明白过来,“你到底给我们下的什么?我们身上为什么会这么痒?” 后面的几个人看着领头的老大,此时都已经难以自持了,皱了皱眉头。 老大这是怎么了?怎么反应这么剧烈? 还没等前去询问老大的情况,他们的身上也开始痒了起来。 慕长歌看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来,开始挠着胳膊,还有脖子处。 她很是淡定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不过就是一些痒痒粉罢了,过两个小时自然就会消掉的,千万不要觉得太痒,忍不住想挠哟。” 会留疤的。 慕长歌刻意的没去说。 自作自受罢了,他们今日如果不想着逼迫她要昨晚的东西,也不会承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第两百三十九章 恻隐之心 三个人此时都已经跪在了地上,不管不顾,甚至想要脱衣服的开始剧烈的挠。 小厮的胳膊处分明都已经被挠得出了血,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不仅是胳膊痒,大腿脚背甚至脖子脸都在痒。 他有些懊悔自己为什么只有两个手,全身痒的时候手都挠不过来。 “好痒啊。”小厮艰难的发出来了一声吼声,看到了血之后,像是更加疯狂的想要挠胳膊。 “身上好像有好多条虫子在爬呀。”旁边的人也跟着开口。 “不行,我好热,身体都快要爆炸了。” 慕长歌看着他们三个人不一样的反应,还特意离他们近一些,想要进一步观察这药效。 “恭喜你们成为了这一批药物的首批试验者,这个药可是非常难买的。”慕长歌还格外骄傲的向他们三个人宣传着。 “什么东西?!”小厮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整个胳膊都被挠得鲜血淋淋的,可他就是忍不住。 偏偏哪里都是痒的! “两个时辰而已,还是相对比较容易熬得过的,若是熬不过,可以选择告诉我是谁指派你们来的。”慕长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 刚刚还用着高高在上语气和他说话的几个人全都半躺在了地上,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小厮知道慕长歌是想要逼他们说出来幕后那人。 但是他既然拿了对方的钱,就不想这么轻而易举的丧失底线。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然而还没过两分钟,最远处的那个瘦小的男人最先受不了了。 他脸上顶着一脸的络腮胡,看起来像是许久都未曾打理一样,身子瘦瘦弱弱的,约莫有二十多岁。 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朋友。 这样的人,心智也是最不坚定的。 “大哥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先说。”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才是好好的榜样。”慕长歌打了个响,指像是在夸赞着率先开口的这个男生。 小厮动怒了,狠狠的瞪了一眼三弟,本想责骂解释,可到底自己也是忍受不住这种折磨,咬了咬牙,在一旁继续挠痒痒。 另外一个热的浑身都快要爆炸了的男人,脱了好几件衣服,还是觉得身上都是痒痒的。 实在是没了办法,竟然贴到了墙上,用身子去蹭墙。 慕长歌啧啧了一两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是一个女的给了我们钱让我们假扮萧镇江府上的小厮,把你引诱到这里,逼问出来,昨天你拿到的东西放到了哪里。”瘦小的男人三言两语的解释了这件事情 。 慕长歌看着他们三个人的打扮,约莫着也是城中的百姓,很幸运的是他们躲过了这一场的瘟疫,可不幸的是他们的道德沦丧了。 “给了你们一点钱就有胆子来挑衅我了?为了点钱也不顾卫王了?”慕长歌站起身来,一点都不同情这种人。 胆敢到萧映寒的面前骗人,看来压根没把这一城之主放在眼里。 承受了王爷的恩泽,但却不愿意承担该有的义务,这样的人留在萧城又有什么用? “姑娘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是我们今日不识抬举了。”小厮也忍不下去了,见自己的小弟,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全盘拖出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 开始求饶。 慕长歌看他们三人也是穷苦人家的百姓,不知道是从哪里偷过来的小厮的衣服也已经被扯得七七八八,露出来了原本脏乱又带着布丁布料。 慕长歌有些心痛,继续又数落了两句,“你们不仅仅是不识抬举,还有一点没有底线。” “求求姑娘了,快给我们解药,我们实在是痒的受不了了。”瘦小的男人一个劲儿的跪地求饶。 他从来没有被痒到这种程度过痒的快要受不了,让他有想死的心。 暗卫在树上看着慕长歌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收拾了这三个人。 不由得也佩服的服服帖帖看着那三个人抓耳挠腮,像极了猴子一样的在地上上蹿下跳。 他默默地朝远处躲了一些,生怕慕长歌的药粉会撒到自己的身上。 毕竟慕姑娘哪里都好,就是挺公报私仇的。 慕姑娘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实则手段也不少呀。 “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来此地的目的是为了医治城中的百姓?胁迫我的话就不觉得愧对于城中百姓?把你们养大的父母会不会以你们今日的行为而羞愧?”慕长歌冷冷的开口,站起身来,想要让这几个人得到该有的惩罚。 若是伤害了别人,道个歉就能够既往不咎了,那么被伤害的人带有多无辜。 她今日是有自保的能力,所以才能坦然的离开这里。 若是换另外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人,怕是要被他们威胁。 “从今往后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不要再做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了,有一些钱并不是那么好拿的!”慕长歌叮嘱了两句,准备离开。 从这三人的态度之中,他也隐约的能够猜到这三人绝对不是事情的核心。 被抛出来的炮灰远远都是最没有用处的。 她并不打算留在这里浪费时间,多加盘问。 三人原本还以为慕长歌走的时候会留下来解药,看慕长歌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连忙的哀嚎。 暗卫倒是难得的有了好奇心,下来仔细观摩着这三个人的伤势。 啧啧,那些伤痕都不是姑娘动的手,是他们自己动的手! 姑娘的药还挺有用的! 改天也搞过来一些,整蛊一下别人。 慕长歌看到暗卫下来,斜了眼暗卫。 暗卫看着几人可怜兮兮的模样,莫名的动了一些恻隐之心,“姑娘难道真的不管他们了吗?” “自作自受罢了,让他们老老实实在这呆满两个时辰,药自然会消的。” “留在这里好好反思反思。”暗卫难得的出现,还是留给他们一两句劝说的话。 三人明知道自己做错了,可现在也没有任何的解药,欲哭无泪的躺在地上,不断的用身子蹭石头,想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身上的痛苦。 慕长歌头也不回的带着暗卫离开了这里。 第两百四十章 狼来了 走了好几个路口,暗卫看着慕长歌似乎是朝着萧镇江的府上前去,快走了两步跟上去。 慕姑娘还真打算去找萧镇江啊!不怕他们王爷吃醋吗? 暗卫也跟着快走了两步拦在了慕长歌的面前,看着姑娘一副坦然的样子,暗卫隐隐的觉得自己有一种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感觉。 “姑娘这是打算……” 慕长歌知道这人是萧映寒的人,她也没打算隐瞒什么。 “既然他们冒用萧镇江王爷的名头,总得让萧镇江帮我找找人,不然的话,我岂不是吃亏了。” 暗卫在一旁看着慕长歌,默默的感慨了一声镇江王爷似乎也挺惨的。 莫名其妙被人冒充是自己府上的人,又莫名其妙的还得被拉着找人,镇江王爷……似乎真的没那么的幸运。 慕长歌悠哉悠哉的走了两步,看着路上的百姓们,似乎因为智力躺在路边,爱好的人已经少了许多。 甚至少有的一些人家里面已经生起来了炊烟,过上了正常的日子。 她有些欣慰,有了解药之后,这座城恢复的还挺快的。 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座城市就能恢复以往的繁华。 人刚走没几步,再快要走到萧镇江府上的时候,又有几名身穿小厮服装的人,快步走了过来拦在了慕长歌的面前。 慕长歌微微挑了挑眉头,颇为诧异。 今天这些演戏的人是来了一波又一波。 眼前的这几位又是不认识的,该不会又是萧镇江府上的人? 果不其然,在慕长歌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小司已经作揖,恭恭敬敬又带着礼貌的给慕长歌打了个招呼。 慕长歌更为好奇了。 这次派来的演员还挺不错,最起码演技到位。 礼数也挺到位的,看来也是受过颇为专业的训练。 小厮看慕长歌用着那种奇奇怪怪又带着大梁的目光,一直看着自己,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赶紧伸手扒拉一下。 脸上空空如也,慕长歌却被这小厮的动作给好奇的。 眼前这人应该是练过,或许,吴明媚这次舍得花钱了,找了一些比较专业的? 小厮看慕长歌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觉得莫名其妙可以只好压下了心中的好奇,礼貌又客气的询问着。 他的额头上也挤出来了不少的汗水,从昨晚开始王爷就一直上吐下泻的,折腾的整个府上的人都紧张的不得了。 一直到清晨,管家才匆匆的让他们去慕长歌,在医馆没能碰到慕长歌,本想这么失落的回府上交差,没想到在回府的路上竟然碰到慕长歌了。 真是有缘分。 “慕姑娘,您这会儿能不能抽空去我们府上看一看我们王爷,我们王爷上吐下泻的,状态实在是不佳。” “又来?”慕长歌一听,果然又是拿着萧镇江当借口。 也对,在这偌大的萧城,除了萧映寒以外,也就萧镇江的身份能够拿出来震慑人了。 碍于身份在那摆着,他也会颇给几分颜面,总打着萧镇江的幌子,也是很正常。 “什么又来?”小厮没听明白,看着慕长歌那已经有些明显不耐烦的神色,还以为是他们王爷又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姑娘不爽了。 小厮明显地更为客气,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了,惹得姑娘不快。 “姑娘,真的是我们王爷上吐下泻的身子不爽,求您去看看。” 慕长歌啧啧了一两声。 这人演技还挺不错的,放在现代妥妥的奥斯卡影帝。 她向后撤了一步。 任谁被狼来了,这种手段玩两三次都会变得不信任。 她才不信萧镇江真的会染上这次的瘟疫,莫不是说皇宫里的那位不会允许萧镇江死。 萧镇江这种贪生怕死的性格,一旦发现一丁点苗头就好生的养着,又怎会接触到这次爆发的疫情? “刚才那波人已经被我打倒扔在了胡同里边,你们又是谁派来的?吴明媚?这么有钱的吗?派来一波又一波的人?”慕长歌呵呵冷笑了两声,朝前逼近着这位小厮,摆出来了一副势必要探究到底的样子。 “姑娘,我们真的是王爷府上的人。”小厮听得一头雾水的,可也只能乖乖的解释。 慕长歌不信。 这次是绝对不会跟着这些所谓的小厮走了。 狼来了的事情上当一次就够了,两次那就是蠢蛋。 她不理会那位小厮大步流星的朝着前面走着暗卫看了看这小厮身上穿着的暗纹的衣服,隐隐的猜测着这几个应该是真的。 萧映寒府上的下人和萧镇江府上的下人穿着是不一样的。 萧镇江的府上,那些下人大多都练过一些功夫,因此看起来精气神更足。 慕长歌不管不顾的朝前走着,小厮也着急了起来,连忙跑了几步跟在慕长歌的身后的 “姑娘您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们王爷现如今已经在床上躺了几个时辰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王爷病危了,咱们谁都担当不起责任!”小厮想要伸手去拉着慕长歌,可偏偏又不敢触碰到慕长歌。 慕长歌同样威胁的盯着眼前的这几个人。 这几人也太烦了,叽叽喳喳的着实让人反感。 看着小厮把萧镇江的命归结到了她的头上,慕长歌冷笑了两声。 王爷若是得了病,城中的大夫都不好过,那像他们这些普通的百姓们,生老病死,又有谁来负责? 皇上都能冷眼旁观,不顾自己的百姓的安危,一个区区王爷而已,她压根也没放在心上! 大不了死了之后还解决了一些麻烦,一了百了。 “你们家王爷就算是病死了,跟我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虽然是个大夫,但是也不是说承重所有的百姓的命运掌握在我手上的,搞清楚这一点!我没有义务去管你家王爷!” 慕长歌冷着脸对着小思警告了一番之后走了,大概也猜测到了,这波人应该是真的。 “姑娘,求求您了,救救我们家王爷!”小厮看慕长歌那决然的模样,顿时没了办法,只能发挥着奴才的本事 。 第两百四十一章 听我的安排 小厮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住了慕长歌的裤腿儿,一个劲儿的痛哭流涕。 慕长歌在大街上被人这么撕撕扯扯到底,脸上有些不太好看,黑着脸甩开了这位小厮。 这群人阴魂不散的,着实是让人觉得麻烦。 “我会去王爷府上的,别缠着我了。”慕长歌甩了甩刚刚被扯过的衣袖,烦躁的朝着萧镇江的府上前去。 人都走了几步,可刚刚的那几个小厮还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 慕长歌看着眼前的小厮几人痛哭流涕的样子,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好家伙,惹上了一些难缠的家伙。 这下可怎么办? “姑娘您可算来了,王爷已经在房里等着。”管家看到慕长歌,就像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样,开心的迎接着慕长歌。 慕长歌看管家的态度大概也猜测到了萧镇江似乎是真的有些不舒服。 她再次取出自己的医用口罩戴上,生怕在这个宅子里面自己会染上什么病,那就麻烦了。 管家不知道慕长歌神神叨叨的到底弄的什么,但总觉得很神秘的样子。 慕长歌跟着管家走两步,走到了大厅的时候,管家正想带着慕长歌前往王爷的卧室。 慕长歌想到了萧镇江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脚步微微顿了一下,转头就往刚刚的凉亭走去。 凉亭的地方挺宽广的,若是发生了紧急情况也能跑得出去。 萧镇江在那个地方就算有心也没胆,到底还是要更为安全一些。 她笑着对管家说道,“放心,不着急把你们王爷抬到外面了。” “可外面风大,王爷若是受了风……”管家看着今日的风挺大,树枝都在摇摆着。 王爷昨天晚上难受一晚上,现如今才刚刚躺下,若是这么一移动受了点风寒,他可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慕长歌听着管家这兢兢业业的做工态度,默默的觉得这位管家瞎了眼。 这么好的下属,怎么就跟萧镇江这种上司,真是有些可惜。 慕长歌板起来脸一本正经的说,“你们王爷也不是纸糊的,不可能受了一点点风就扛不住了。” 就算是得了病被抬出来看诊的时间和机会还是有的。 “要是不愿意抬出来,那就让你们王爷在屋里面闷着,好好的自生自灭。”慕长歌转身起来准备要走。 医者不自医医者,也不医那些不相信医者的人。 这时候,管家突然妥协了一些,“这。” “爱抬出来,不抬出来,不抬出来拉倒,我时间一天也宝贵的,就先走了。”慕长歌继续在添油加醋,转身就打算要走。 “姑娘,慢走,我们这就把王爷请过来。”管家瞬间就急了,哪里还敢再耽搁半分。 着急忙慌的让其他的下人们赶紧把王爷给抬出来。 “这还差不多。”慕长歌压根没有那种来到萧镇江府上该有的客气和拘谨,一脸自来熟的坐在凉亭上。 她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最好的凉茶,默默的品尝。 哎,萧镇江这么矫情。 的所有丫鬟下人们做事都兢兢业业的,今天的茶水分外的好喝。 慕长歌忍不住的又喝了几杯。 屋内。 萧镇江对慕长歌今日的动态也了如指掌,原以为在屋里,等着美人就会过来。 届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干柴烈火之类的词一传出去,萧镇江可以坐等收渔翁之利了。 想起来慕长歌的医术和个人魅力,萧镇江也觉得现如今付出的这些东西都值得。 他被管家嘱咐着的时候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刚睡着没一会儿,被管家这么一叫,又抱着垃圾桶猛烈的吐了起来。 慕长歌隔了老远就听到萧镇江呕吐的声音 微微的皱起来了眉头。 这人的病听起来还挺严重的,是真的矫情还是真的病严重? 萧镇江被人抬过来的时候,脸色明显可见的苍白,身子都有些飘浮无力。 躺在担架上任由三四个小厮抬来抬去的萧镇江,慕长歌这下有些笃定萧镇江是确实生病了。 她冷着脸皱下眉头,看向一旁的人。 “从现在开始都离王爷远,远的若是传染上了病,城中现在没有药材,也只能单等着。”慕长歌对着那些人叮嘱道。 刚刚还在抬人的几位,瞬间也吓了一跳,轻轻的把王爷放下之后,几人就老老实实的退在了一旁。 管家又招人过来熏了一遍艾草,这才算是作罢。 萧镇江有些眩晕,在看到慕长歌的时候还好了那么一些。 慕长歌看萧镇江还想起身直接一个抬手就把他又压了回去。 “生了病就老老实实的在这坐着听我的安排。” “嗯,你能来真好。”萧镇江还在不由自主的说着情况说着说着连自己都感动了,看我有多在乎你,连病入膏肓昏昏沉沉之际,想见的都是你。 慕长歌压根没觉得有半分感动的他本来就是一个医者。 看望一个生病的人,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萧镇江一个人在那自我感动。 慕长歌一边把着脉,一边还在嫌弃的开口,“好好管管你们府上的人,那么多人轻而易举的就能假装是你萧镇江府上的人前来骗我,若是我真的被骗走了,你得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我……”萧镇江压根不明白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慕长歌简单的讲了一下,今天有两拨人都在冒充萧镇江府上的人前来骗人。 其中有一波还差点儿把他骗到胡同里面行凶。 萧镇江听得那叫一个震惊。 竟然莫名其妙的由于自己的地位很重要因此慕长歌才会接二连三被那些人给蒙骗的错觉。 慕长歌压根没想到,不过是对方随意找了个由头罢了,萧镇江都能这么自恋的想那么多,还误解她对他有意思。 “你什么你呀,别说了,既然生病了就好好的休息,今天来看病,诊金就先记上两千两。” 慕长歌算钱的时候倒也半点都不含糊,脸不红心不跳的,就这样说了一个庞大的数额。 她自己倒是欣然的接受了这样的价格。 第两百四十二章 管教不严 两千两,对于萧镇江来说不过是屈指可数,况且还请她亲自来府上把脉,这个钱,出的值当。 “看病还要花钱?这也有点太贵了?”管家在一旁惊诧了,外界的人不都说慕姑娘心系百姓,这些时日在城中的为百姓们救治吗? 天啊,平常府上一个月的花销也只有两千多两罢了。 今日请姑娘来看个诊,只是把了个脉,现在还没拿药呢,就已经这么贵的离谱了? 慕长歌琢磨着萧镇江的病情似乎也不怎么严重,默默的收回了手。 管家刚刚嘟嘟囔囔了两句,看慕姑娘收回了手,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嫌贵了,慕姑娘不愿意跟他们王爷医治了呢。 他在一旁委屈巴巴的,缩了缩脖子,生怕王爷会因为他多嘴而怪罪他。 萧镇江在一旁瞪了一眼管家,管家也很是识趣的闭嘴,乖乖的退到了一旁。 王爷和慕姑娘,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一个下人有什么可说的呢? 慕长歌也装模作样的开口逗着管家,看着这位管家,越看越觉得有意思,管家这种节约的性格才适合当家做主。 旁的仗着萧镇江是王爷就大手大脚花钱的,那才是真正不会过日子的。 饶是明白管家的良苦用心,慕长歌还是不会轻易的松口,“管家你这就不懂了,虽然我们是悬壶救世的大夫,但大夫也要养家糊口,总不能日日都是的奔波。” 萧镇江没说话,目不转睛的看着慕长歌。 她连财迷的时候都这么有意思,这个女人,既然那么喜欢钱,那他送聘礼的时候那么多金银珠宝,她为何不愿意收呢? “可上一次……”管家在慕长歌的提醒之下 ,想起来上一次,慕长歌可是看完人就走了,压根没说要钱的事。 “管家不这么提醒一下,我还忘了呢,上一次来给王爷诊病还忘了要诊金了,想来王爷这么通情达理且大方,应该不会拖一个小女子的账?” 慕长歌觉得这个管家分外的有意思,开开心心的逗着管家,并且大言不惭的朝着萧镇江伸手开始要钱。 “当然不会!”萧镇江几乎咬牙切齿地开口他们之间至于算得这么分明嘛? 他想让慕长歌来看看,不过是想套个近乎,找点话题聊。 萧镇江大手一挥,从口袋里面翻着,总算是翻出来了一沓钱,连看都没看,一股脑的就塞给了慕长歌。 一点钱而已,他压根就不在乎。 慕长歌看着这厚厚的一沓钱比四千两还要多,美滋滋的收下,放入了怀中。 她再一次默默的给萧镇江把脉。 他精神状态虽然看起来不佳,脸色苍白如纸,但明显还是缺水,脉象有些混乱,但和这次的瘟疫不同。 慕长歌知道大概情况之后收回了手。 看着萧镇江那一脸紧张又忐忑的样子,缓缓的开口说道,“王爷暂时没被感染,不过是有一些心病,再加上,忧思过虑了,所以才会上吐下泻。” 萧镇江天天担心那些染病的人会传染到他府上,日日也是惶恐不安。 听到自己没病的消息,管家和萧镇江全都松了一口气。 慕长歌思虑再三,拿着纸笔准备开一副药,正在斟酌的时候,萧镇江突然开口了。 “这……你先等一下,我去趟茅房。” 萧镇江脸色铁青的捂着肚子窜了出去。 该死的,他明明知道慕长歌这会儿要过来,所以刚刚连口水都没人喝怎么还要一趟一趟的往茅房跑呢? 慕长歌看着萧镇江那既难受又尴尬的神色,非常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萧镇江自然是听到了那笑声,越发觉得不好意思了,今日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萧镇江匆匆的跑向了茅房,偏偏茅厕距离这个凉亭的位置还有些近,慕长歌隐隐的还能听到茅厕里面传出来的动静,脸色也不是那么要好了。 不知是因为错觉还是别的,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那种味道,连管家在旁都察觉到了有异,黑着脸,不知道该如何的解释。 她站起来身子,准备去一旁的墙角下闻闻花香,也算是稍稍能够缓解一些尴尬。 在医生的眼里,病人并无什么分别,但是她认识萧镇江,再听着这传来的一阵阵的屁声。 额,多少是显得有些尴尬了。 慕长歌刚走到那一片花海中,淡淡的花香已经掩盖了刚刚传来的那种尴尬的味道,她还没来得及多看,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了一道粉色的身影,急急匆匆的从花海中逃窜。 慕长歌一皱眉,下意识的朝着刚才那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花海中有一道明显的脚印,还有她仓皇离去的痕迹,管家刚刚没跟过来,这会儿看见慕长歌站在花海之中疑惑的皱着眉头,终于明白萧镇江为何这般青睐慕长歌。 慕姑娘不仅医术好,而且长得跟天仙似的,如今穿着一身素静的裙子,站在这花海之中就像是仙子一样,让人离不开眼睛。 管家客气的走近,“姑娘移步到前厅?那儿已经着人备好了茶。” “刚才是谁在这站着?”慕长歌指着地上的脚印说道。 管家原本脸上笑盈盈的,可听到这声动静之后,也皱起来了眉头,这地上凌乱的脚步,明显就是仓皇逃窜时留下来的。 昨日才刚刚下露水,花园的这里除了一些打扫的人来以外,再无其他,可这脚印明显是刚刚才留下的。 府上的人打扫卫生时,见到主子也会行礼。 他顿时作揖,一脸不快的对着慕长歌道歉,“这,是我府上管教不严,我一定会捉人查清楚的。” 看来府上的那些该除掉的毒瘤还是没能除掉啊,管家想起来那件事之后,眼底闪过了一丝狠厉。 慕长歌也从这位管家的身上看出来了点城府和手腕,在别人的府上自然点到为止。 她发现了有人偷听,但也不打算多问,从花海中走出来的时候默默的把那一束格外妖艳的花摘掉了。 这种花虽然很漂亮,但也藏有剧毒,一片花瓣的花汁,就能够让人呼吸紧促,置人于死地。? 第两百四十三章 家丑不可外扬 能在百花之中种下来这一朵绮丽的花,倒并不让人觉得奇怪。 这花只有在盛开的时候才会吸引人注目,平日里看起来和大多数月季,蔷薇之类的没什么区别。 若不是她刚刚到这花海之中寻人,怕也难以注意到这束花和别的有些不一样。 管家看慕长歌不像是那种浪费东西的人,默默的多看了一眼被摘下来的那束花。 景色如此的艳丽,配上姑娘倒也很合适。 谁知,慕长歌就那样随意的丢在了那 ,满是冷静的叮嘱着,“一会儿找人把这束花给扔了,千万不要碰到这个花的枝叶,处理花的人不要被扎上,手上也不能带着伤口。” 但凡手上有伤口的人,接触到这束花,三日之内,必死无疑。 她不想让处理花朵的无辜下人横遭噩耗,善意的叮嘱着。 萧镇江终于解决完了,看着他们二人都不在凉亭下面呆着,尤其是管家满脸愁容的样子。 管家在看到王爷的时候,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尴尬,还特意指了指那茅厕的位置。 萧镇江瞬间就明白了,是他刚刚制作的动静太大,连他走过来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有那种味道,一阵阵的让人作呕。 意识到自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的萧镇江整个人的脸色都黑了。 他刚刚怎么就贪图省事,不往前多跑几步呢? 这……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慕长歌看到了有一束花枝上勾了一些衣料的丝,她果断的摘了下来,放在手中揉搓。 这面料明显的就不像是下人身上,倒像是很高档的丝线,看着样子也是新的,约莫着是刚刚挂上的。 萧镇江多么聪明,一个人看着他们几人的脸色,再看到后面那些凌乱的脚印,瞬间就想到了什么。 家丑不可外扬。 偏偏今日还丑到了人家脸上。 真是奇耻大辱。 萧镇江冷着脸等着慕长歌一会儿走的时候再好好彻查府上的人,还没来得及开口,慕长歌拿着这丝线递给了萧镇江。 “不知萧王爷府上,藏了多少的美人?” “呵,那么多美人也不过都是下人罢了,还是缺少一个女主子。”萧镇江明知道对方是在有意提醒府上有细作的事情,偏偏假装不知,以蒙混过关。 慕长歌也看出来了萧镇江的那点心思,利利索索的在刚才那张白纸上写好了药方。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如此的舒服,三言两语就能讲清事情的原委。 “那不知府上的这些人来历是否都清白?这院子中的花随随便便的就能够致命,还是好心的提醒王爷一句,注意身体。” 慕长歌把药方奉上,便不愿意多留在这耽搁时间。 人家处理家事也需要一段时间。 在慕长歌走后,萧镇江的尴尬还是没能缓解几分。 “刚才你们都听到了,也闻到味儿了?”他犹豫再三,觉得最重要的还是形象问题,有些忐忑的看着管家,多么希望从管家的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管家犹犹豫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是啊,听得清清楚楚,那味道也是弥漫全身都散不掉。 萧镇江气的直接脱掉了外套,一甩甩的老远。 “赶紧把那个茅厕给我拆了!这庭院多漂亮啊,非要在这建一个茅厕,有辱斯文!影响风水!” “是。”管家明知王爷生气的源头,可也只能在一旁点头应好。 萧镇江气急败坏的在凉亭转悠了好几圈,“你们,把府上的那些美人们,全都给我叫过来!” 府上的下人匆匆而动,生怕王爷在气头上,他们做的慢了会惹王爷不快。 他不解气,缓解了尴尬之后再次问管家,“刚才慕长歌都去哪里了?” “姑娘只是摘下来了一束花。”管家指向来一旁的花,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了一块抹布,小心翼翼的拿着那花枝。 萧镇江深知管家这是被叮嘱过,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平静,“把这花拿给太医们看一看,顺便再次彻查府上的人!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萧镇江也最反感别人把眼线安插在他的府上,一举一动被人盯着的感觉着实不爽。 医馆里。 慕长歌出去了那么久,慕宸一个人在府上呆着着实无聊,好在萧映寒巡视了一圈就回来了 。 看到萧映寒,慕宸就像看到了钱袋子和好吃的一样。 一旁的放鸽子的连忙退了下去,生怕自己辛辛苦苦养的鸽子再被这位小少爷给吃几只。 “叔叔爹地,你想我了没?”勾人的尾音还未消停,慕宸就已经抱住了萧映寒的大腿。 继续用着那种带着一点点低沉的声音补了一句,“叔叔爹爹若是想要和我娘亲成亲,或者说有进一步的打算,你可要先讨好我呦。” 萧映寒看慕宸这幅古灵精怪的样子就知道这孩子肯定在憋着什么事儿。 “你这臭小子,我都已经讨好你多少次了!就你这不记打的性格,怕是我倾家荡产也没办法讨好你!”萧映寒觉得慕宸着实有趣。 “叔叔爹爹不要那么小气嘛,真好,宸宸就是叔叔爹地和娘亲之间爱情的试金石啊。”慕宸分明是嘴馋了,非要给自己灌上一个格外冠冕堂皇的头衔。 “不要把自己想的那么高大上。”萧映寒一把就扒拉开了慕宸,他还要忙着整理数据呢,没时间陪这个小屁孩儿玩。 城中运输东西不易,这几日连医馆的饭菜都还算了不少,再这样下去,城中的百姓或许刚刚治疗好,就会因为营养不良的事情,再一次爆发病情。 “叔叔爹爹,我说的是实话嘛。”慕宸不死心的继续抱着他的大腿撒娇着。 啊,烤鸽子不能吃了,小鸡腿也没有了,杏林饭店的那些美食他也吃不到了。 人间怎么可以疾苦到这种程度,慕宸不开心。 “说,你到底要做什么?”萧映寒到底还是蹲下来了身子,用着平视的眼神看着慕宸。 “叔叔爹地,我可以回京城吗?不跑远,就去杏林饭店。”慕宸突然咧起来了嘴笑了。 第两百四十四章 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慕长歌后脚刚一回来就看见他们两个缠在一起,尤其是慕宸抱着萧映寒撒娇的样子就像是正常的孩童在对着父母撒娇一样。 她心中不知为何油然而生出一种愧疚感,看着慕宸日日缠着自己,想要爹爹,而如今,萧映寒也习惯了和他们相处在一起。 慕长歌意识到自己开始纠结于这种情情爱爱肉麻的事情之后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年纪轻轻的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就牵制住自己了呢,要为了美好幸福而奋斗。 萧映寒看见慕长歌,立马就放下来了慕宸。 慕宸也不敢再像刚才那个样子去缠磨着萧映寒,娘亲不在的时候缠着叔叔爹爹还好。 娘亲在的时候不允许他这样撒娇的。 慕宸默默的向后撤了一步,尽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慕长歌走过来的时候还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样子似乎就是在说,你个小屁孩又趁着我不在胡作非为。 慕宸吐了吐舌头,格外古灵精怪的跑开了。 “如何?”萧映寒关切的询问着,向后撤了一步,给慕长歌倒了一杯茶水。 慕长歌在坐下的时候才突然惊觉,今天忙了一天,连口水还没来得及喝,萧镇江府上的水她又不敢喝。 慕长歌咕嘟咕嘟喝了两大杯子之后,这才放下了杯子,冷笑了一声说道,“吴明媚藏的倒是挺深,但是我隐约觉得她应该就在附近,不会跑很远的。” “萧镇江呢?”萧映寒更为关心的倒是萧镇江,萧镇江今时今日,听府上的人传来消息,的确就是病了。 京城的那位看来也是等不及了,本来皇帝只是想要他们两个的性命,如今久久不能得手,怕是也想萧镇江一起陪送进去。 萧镇江若是在他的辖区范围之内去世了,他身为一城之主,当然有着推卸不掉的责任。 皇帝治罪的话也好有由头和借口。 慕长歌微微的皱起来了眉头缓缓的开口说道,“萧镇江也病了。” 估计今天经历过那么尴尬的事情之后,萧镇江短时间之内不会再来骚扰她了。 萧映寒看着慕长歌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对,隐约的猜测着今天应该有什么别样的事情发生了。 该不会…… 慕长歌缓缓开口吐出了两个字,“心病。” “这让日日惶恐,每天都要担心皇帝会不会杀了他,任谁都会得心病的。”萧映寒突然跟着笑了起来。 萧镇江从前和皇帝的关系颇为不错,这个懒散王爷,皇帝也向来没把他放在心上。 如今总算是被皇帝给盯上了,不是因为萧镇江自己本身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留在这个城里面成为了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皇帝为了消灭他们,在陪送上一个萧镇江。 倒也值得。 “萧镇江的病,已经传到了京城了。”萧映寒开口说道。 今天城中的探子送到皇帝府上的消息就是萧镇江生了病。 用不了几日,怕是皇宫又会派人来兴师问罪,届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慕长歌想起来那两个公公的下场就忍不住的想笑,总有一些人被当做炮灰那么倒霉,不知道下一个被送过来的倒霉蛋又是谁。 “看来这孩子也不傻嘛,换句话来说是挺聪明的。”慕长歌还在一旁夸赞着。 “身在皇家的人有多少不是这样如履薄冰,兢兢业业的才能活下去。”萧映寒目光淡定地开口说着。 成为皇家的人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留给他们的命运就是注定的。 能够成为最后的赢家的那个就会成为皇帝。 而其余的下场不是死,就是一个闲散的网友。 他们得到了至高无上的荣耀的同时也代表了寻常百姓所不能理解的痛苦和压抑。 慕长歌说完之后便不想再说今日的事情。 萧镇江的府上,水太深了,而且眼线也众多。 她并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他府上待一天都觉得格外的压抑。 皇帝现在对他们本就颇为忌惮,不如找个由头不去萧镇江府上。 “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慕长歌按压了一下眉心,明显的有些烦躁。 多日以来事情没有一丁点的进展,吴明媚又一直躲着找不到人,长此以往下去,要到猴年马月才能为娘亲寻找真相? 慕长歌起身回了屋,又回头瞪了一眼,刚从外面野回来的慕宸。 “今日是否读书写字了?不要觉得娘亲这几日繁忙,没有工夫去考察,你等娘亲某日闲下来了这些时日欠下来的账一并算!”慕长歌冷着脸淡淡的开口说。 自从萧映寒和慕宸两个人天天腻在一起,这孩子就像是找到了后台一样,日渐不听话。 慕长歌想着想着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萧映寒。 萧映寒莫名被瞪,但也知道归根结底所有的原因都是慕宸。 他挺直了身板,下定决心过段时间要自己亲自教导慕宸,看着孩子还敢不敢一天到晚的撒风。 慕宸左顾右盼,看着叔叔爹爹和娘亲都是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顿时吓得不敢再开玩笑了。 哎,当小孩子的命真不好,还要天天被使唤。 “好,娘亲,我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的。”慕宸信誓旦旦的保证着,可是说话的时候多少没有底气。 自从来了萧城,他日日疯着玩儿,娘亲就平常忙来忙去的,压根没时间照顾他。 他早就忘了学习这回事儿了,娘亲这么一提,慕宸顿时就慌张起来了。 完了完了,没救了! 按照平常的那些任务量,只得补到什么时候才能补齐呀?! 林太医在一旁却笑了起来,慕宸这孩子要是没时间去温习那些功课,他可以帮他补课。 当然啦,前提条件就是这孩子要多给他几个平常凡间难得的药方。 他这一辈子都痴迷于各种医术,苦于并没有什么药方理论。 慕宸这个活医术就在眼前,林太医是不会轻易的放弃了,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慕长歌回了屋之后,萧映寒打了一个响指,立马就有一个暗卫跑了过来。? 第两百四十五章 欺世盗名 萧映寒神色冷清的看着暗卫,“今天萧镇江的府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没汇报?” 暗卫想了半天,脸色也跟着纠结了起来。 额,还以为这事儿不重要,怎么王爷都能记住。 “今日萧镇江府上拆了一个茅厕。”暗卫老老实实的开口说着。 “好端端的拆一个茅厕,这是为何?”萧映寒觉得奇怪了,这个茅厕,惹谁了? “这……” 来汇报的人说着说着都觉得有些尴尬,古人本就比较忌讳这些东西,这传来传去的,未免有些不太好听。 萧映寒看到对方的表情,便更为好奇今天在府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暗卫再次凑前了几步,几乎是一字不差地把今天所有的事情全都描述了下来。 萧映寒听着听着一向抿着的薄唇,竟然微微的勾起来了几丝冷笑。 萧镇江今日丢人也算是丢到了姥姥家了,这几日怕是都不好意思出现在慕长歌的面前了。 他心情格外的开心,大手一挥,在眼前的白纸上写下来了一个字。 “封。” 暗卫看着王爷已经没有什么要吩咐的,连忙退了下去。 身旁的管家走上前,看到王爷潇潇洒洒的写了这个封字之后,颇为赞叹。 王爷的字从始至终都带着一种大气磅礴的感觉,偏偏每次往皇宫那边写信问候或是传捷报的时候,都可以写一首簪花小楷别别扭扭有小家子气的。 如今这个字写得,多少能够传达出王爷现如今的心情颇为不错。 萧映寒看着纸上的字都已经晾干了,拿起来给了管家。 “传令下去,萧镇江府上的疫情源头还没有查到,为了避免大规模的传播,特此下了封条,让他们所有人只能进,不许出,有专人负责给他们送饭菜。” 萧映寒做完这一切之后,颇有一种公报私仇的快乐,原来力所能及之内整蛊一下萧镇江,心情也挺好的。 萧镇江还不知道自己前脚刚刚生病,后脚院门都已经被封了。 看着偌大的花园里面连个厕所都没有,他挺美滋滋的,坐在凉亭里面喝着药。 “这样才好嘛,花园里面干嘛要建什么茅厕,多有辱斯文,有影响美观!” 管家看着这占地面积不小的花园,默默的看了一眼萧镇江。 这么大的花园,若是连一个茅厕都没有,从这头走到那头,少说也得要一个时辰的时间,这样下去也是挺费精气神的。 还没等萧镇江开心几秒钟,他的肚子再一次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萧镇江暗叫不好,都已经吃药了,怎么上吐下泻,这毛病还没改呀? 他看了看四周连一个茅厕都没有,印象中府上最近的一个茅厕也要将近半个小时才能到,这下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该死的。 “让花园里面的人全都给老子退下去!”萧镇江跑了几步之后发现自己快要忍不住了,而身旁的那些宫女们还在用眼角的余光不断的注视着他。 甚至连那些小厮们都盯着他。 萧镇江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越发难看,赶紧吼着管家。 他今天做出那么混蛋的要求的时候,管家怎么都不知道要懒一下呢? “是。”管家也没想到王爷这个时候不舒服的症状又上来了,在一旁也颇为难堪。 今天的事情真让人头大。 管家有些尴尬的招呼着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花园里面只剩下萧镇江一个人。 他躲到了假山后面方便了一番之后,这才觉得轻松了不少。 哎呀,今天这一天天的都搞的都是什么事儿? 真晦气! …… 萧镇江在解决完毕之后看着那一地狼藉,在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顿时嫌弃的不得了,脱掉衣服扔在了一旁。 这到底是中的什么毒?! 吐的时候让人胃里翻江倒海的,那啥的时候又是奇臭无比。 隔得老远都能闻得到,那种臭味,甚至衣服上沾上一丁点,都会觉得经久不衰。 管家前脚刚号令,花园里面的人撤出去 ,后脚就有门房前来通报。 管家急急忙忙的又跑进来,看着萧镇江已经方便完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爷,前面好像出了点事,要不您去看看?”管家试探的问着。 一会儿看看萧镇江的脸色,一会又看了看他的屁股。 像是生怕他上吐下泻,实在难以维持接下来的体面。 萧镇江被这么盯着都有些觉得难堪,有些烦躁的狠狠瞪了两眼管家。 这人怎么那壶不开提哪壶?! 他懒得再多说什么,甩了一下衣袖,朝着前厅的方向走去。 而前厅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萧映寒派来了二三十个侍卫,阵仗倒是搞得很足。 萧镇江从他们之间的交涉之中也明白了,对方是要贴封条,把他们关在府上。 他向来没受过这种委屈,看着对方的一脸底气十足的样子,萧镇江顿时就怒了。 他们同样都是王爷,怎么说都是平级的,萧映寒凭什么说来贴他? “为什么要给我们贴上封条?”萧镇江非常不满的在一旁看着那些侍卫,看着他们的样子,就像是看到了今日自己丢人的那一幕。 也像是看到萧映寒在他面前嘲笑的,耀武扬威的样子。 “这也是方便城中管辖,毕竟现在病情才刚刚控制住一点,王爷可不要给卫城添什么麻烦。”侍卫表面上是客客气气,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不容置疑。 “萧映寒就是在仗势欺人!”萧镇江一听这话顿时就火大了。 现在府上就他一个人上吐下泻而已,什么方便城中管辖! 分明就是欺世盗名。 之前整个城中疫情那么严重的时候,都不曾封过城,现在可好,单独封着他一个王府 萧镇江的面子往哪搁? “这种话我们可不敢说,若是有机会的话,还是希望王爷亲自能够到卫王面前讲述自己被封在家里的感受。”侍卫话虽然是客气,可是却分毫不让。 带着一大堆人围堵着,直接把他们所有的人都堵在了府上,门都已经关得只剩下两个人通过的距离。? 第两百四十六章 各有算盘 萧镇江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这不是打他的脸吗?更何况,他们二人同为王爷,萧映寒一声下令就把他关在府上。 这不就是典型的在公报私仇吗? 管家明知道和眼前的这几位吵吵不过,看着自家王爷都已经出来,老老实实的躲在了后面,希望王爷能够好好的跟他们掰扯清楚。 萧映寒今日实在是欺人太甚! 那么多的百姓在围观着,往日里只有犯了错事的人才会被关押在腹中禁足。 萧镇江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的几人,看着这几个刺儿头连他都觉得头疼和无语。 这群人!都干的什么事儿啊? “我又不是坐监狱,又没犯什么事!萧映寒凭什么要困着本王?”萧镇江态度格外强硬的想要闯出去。 今天不找萧映寒要个说法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然而人还没碰到眼前的这几位,他突然觉得肚子猛的有些不舒服。 想起今天上午在凉亭发生的那些事情之后,萧镇江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忌讳。 他向后撤了几步,生怕身上会传出不合时宜的声音和气味。 眼前的几个人也奇怪,萧镇江这会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以往这王爷的脾气火爆的让人害怕,今时今日倒好,一反常态的语气温和了。 “王爷请您以大局为重,王爷一定不忍心看着城中的百姓刚刚救治好就染上另一种病。”来人笑了笑,直接扣了一个高帽子,拿着城中百姓的事情威胁着萧镇江。 他打量着萧镇江,看他的病情似乎的确很严重,便知道宫里的那位一定是出手了。 萧镇江日日在这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好的,如今又中了毒。 萧映寒的人也担心萧映寒承受不白之冤,皇上瑕疵必报,借由萧镇江病了的借口,平白无故的让他们王爷受委屈。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几个人都站在那里,面面相觑,分明是各有算盘。 门外已经有着不少熙熙攘攘的百姓们看着萧镇江府上都已经闹成了这样子,不少的人在门口围观。 前来贴封条的侍卫这么一大高帽子扣在了萧镇江的头上,萧镇江又是一阵肚子疼,忍不住的想,赶紧去茅房。 脸色这是另外的难看。 侍卫一看,顿时就乐了,这就叫什么? 趁你病要你命! 侍卫们向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的看着萧镇江,特意行了个大礼。 “既然王爷这么深明大意,那小的们也感谢王爷给城中的百姓造福,王爷如此懂得大局意识实在是让我等敬佩,现在我们就把封条给贴上,绝对不让王爷失望,也不辜负王爷的信任!” 话音刚一落,几人全都直接把门给拽上了,大铁链子把门给拴上。 封门封的那叫一个,严严实实贴条也都给贴上了。 萧镇江黑着脸还想说什么?可肚子的疼痛实在难以忍耐,转个弯直奔着茅厕走去。 管家看着自家王爷这模样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看来有什么事也指望不上他们自家王爷呀。 萧镇江到了茅房越想越生气,偏偏肚子不舒服的他现如今怎么做都不合适了。 他咬着牙,恨极了的说道,“萧映寒,等着我和你不共戴天,等我出去了一定要让你好看!” 正在医馆的萧映寒打了一个喷嚏,突然轻笑了一声。 某些人被封的府中之后,定然是把他给骂惨了。 公报私仇的快感,原来是如此让人觉得舒服。 慕长歌刚刚研磨了一下新的药方,之前给林太医大批量投入使用的药方是适合情况较重的病人的。 但城中的老弱妇孺实在是太多,很多药的药效太猛了,这些老弱妇孺招架不住。 能看好病,但很有可能给身体带来损伤。 他们的身体本就虚弱,这样一计强猛药下去,怕是身子也会跟着消耗不少。 “新的药方,劳烦林太医先找几个老年人试一下,最好是身体比较弱的老年人,你观察一下症状。”慕长歌斟酌半晌的药方,终于还是递给了林太医。 林太医原本觉得昨日给的药方就已经惊为天人了,看着今日的这个药方更加觉得震惊。 慕姑娘小小年纪就能把中药的这些理论贯通于神通,开出来的药方一次比一次惊喜。 这一次竟然精确到了一些非常不常见的药的小数,着实厉害。 “慕姑娘,可否与老朽讲一讲这药方的原理?老朽……”林太医拿着药方激动地搓了搓手。 前些日子的药方对于城中那些患病较为重的中老年人还挺有用的,今日这个针对的就是小朋友。 啧啧啧,慕长歌的剂量开得刚刚好。 能够彻底的除了病根的同时,还能预防给小朋友的身体带来任何伤害。 慕长歌看着林太医那一副求贤若渴的模样,笑了一声,“这药方倒也简单,等你忙完之后回来我一一跟你讲述。” 慕长歌看林太医这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如此沉溺于医术,也跟着敬佩不已。 她不过是沾了一些现代人的光,有了那样的学识倒也不值得在林太医面前卖弄。 二人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就听见了门房外面去给萧镇江贴条的人回来了。 这个人回来的时候脸上喜滋滋的,明显的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 他们有说有笑的去找萧映寒汇报今日的情况。 萧映寒倒也猜的差不多了,让他们下去领赏。 然而这些人还没走远,就听到了院子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似乎还有人在吹着唢呐。 慕长歌微微挑了挑眉头。 这时候吹唢呐大多数都是不吉利的象征,怎么会有人在医馆的外面吹唢呐? 萧映寒听见了声音也微微地皱起来了眉头,向着声音源头看了过去。 刚刚还在。开开心心的汇报着战国的几个人,顿时也冷静了下来,二话不说的就朝着门口走去。 外面已经聚集了几家人,在门口嚷嚷着,口中还喊着什么杀人偿命之类的话。 慕长歌暗叫不好,该不会是抓药的时候有什么纰漏? 第两百四十七章 不容姑息 这两日城中事多有一些药,都是医馆的学徒们抓过之后,有老大夫们检查一番,就包给了外面的病人。 熬药的时候也是很多的药炉,一起看守着。 若是有了纰漏也在所难免。 萧映寒隔得很远,在听什么杀人偿命的话的时候,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今天的事情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刚刚那几人已经去外面看情况了,而门口的门房也着急跑过来汇报。 萧映寒冷着一张脸,抿着薄唇问道,“外面人究竟怎么回事?” “有一些人来闹事。”门房也说不清楚,刚刚那些人呼呼啦啦的,来了之后就一直嚷嚷着杀人偿命,什么庸医之类的话。 再借给他几个胆子,也绝对不敢把这话原封不动的再还给王爷和慕小姐,只能话学了一半,模棱两可的回答着王爷。 萧映寒见状,也看出来了外面的事情似乎颇棘手。 “我去看看。”慕长歌二话不说的丢掉了手中的东西,既然是出现了和这次的瘟疫有关的事情,她当然要第一个先去看。 时间就是机会和成本。 尽早一些去那些病人,还有喝酒的可能性。 “看着乱糟糟的,你还是不要去了,我带人去看就好了。”萧映寒拦在了慕长歌的面前。 若是门口汇集了很多百姓的话,那些不知轻重的人,若是不小心伤到慕长歌,那就得不偿失了。 慕长歌压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不用想也知道病人们肯定是因为家属的病情或离去而难过。 现在这种医闹的事情,她都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早就处理的有刃有余了。 “肯定还是因为这次瘟疫的事情,我去了才能知道病情到底如何。”慕长歌目光坚定的看着萧映寒。 她知道,若是劝说不动萧映寒,连走到门口都是麻烦事儿。 萧映寒本来不想让慕长歌抛头露面的处理这些繁琐的事情,但听着外面的喧嚣声音越来越大,无奈之下也只好同意了。 “注意的好安全,不到万一不得已不要直接冲上去,以德服人!” 萧映寒小心翼翼的叮嘱着。 慕长歌的脾气也是个闹脾气,一会儿万一遇到那些莫名其妙的的,避其光芒才是慕长歌首先要做的事情。 慕长歌无所谓的挥了挥手,也不知道这些话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一行人走出了门口,看到外面站了三四家人,大概有十几个人。 年龄大一些的拄着拐杖,而年龄小一些的,还尚在襁褓之中。 年龄分布倒是挺散的,看着这一群人都是饥肠辘辘的模样,慕长歌一时之间倒也难以分辨,到底哪些是病人,哪些事? “你们这药方不仅看不好病还能吃死人!”一名中年男人看着慕长歌出来了,二话不说的就冲上来吼着。 慕长歌一听说吃死人也跟着震惊了。 第一反应不是推卸责任,而是好奇这位病人的情况。 “怎么可能会吃死人?!” 哪怕是这些药会被抓错,熬一些不同样的剂量,那绝对不至于到了吃死人的地步。 这么一嚷嚷下去,刚刚那些领过药的人,还有正在服药的那些人,手中端着药碗,全都不敢喝下去了。 万一真的不小心喝药喝死人了,他们岂不就是头一批的试验者,白白的去送死。 看到医馆的门口已经发生了闹剧,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在好奇自己能不能保住这条小命。 “我阿爹昨天晚上的时候还好好的,就是因为听了你们的话先第一批吃了药,现在人都已经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了!”中年男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哭啼啼的开始讲述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慕长歌听着时间到也对。 昨天晚上发了第一批药之后到今天早上若是有了反应,第一批人就该有反应了。 她研制出来的药方也只是针对这次的一种普遍的情况,但总有一些人体质特殊。 慕长歌直到此时此刻还没有意识到眼前的这群人是来找茬的,还在用着自己的医学水平尽力的分析着。 “人呢?带过来。”慕长歌然后看了看,没看到男子口中所说的阿爹。 “你还说把人带过来呢,你个害人精!要不是你的话,我爹都好了,现在气儿都快没了,你还要把我爹爹带过来折腾他!”男子一听慕长歌还要把他阿爹给搬过去,这会儿可是头大了。 他哪里来的阿爹?这些员工们可都是雇的。 慕长歌看着眼前的男子情绪这般的激动,说话也有一点点不太尊重人。 她对着萧映寒眨了眨眼,似乎在示意着什么。 萧映寒瞬间就明白了,招呼着人去调查眼前的这些人的身份。 男子看着慕长歌那一脸客客气气的样子还以为是他们几个好欺负,顿时就摆起来了谱,架起来了腰。 “快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好心?!还什么悬壶济世的好大夫呢,我看你就是自己花钱营造的好名声!年纪轻轻的医术能有多好,天天还在这吹!” 男子说着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摆明了就是要来找茬的姿态。 他阿爹昨天晚上都已经晕到了好几次,今天脸色惨白就像是快死了一样。 还不都是这个庸医在搞鬼? 萧映寒听着这个男人在门口的方向胡搅蛮缠,就莫名的觉得烦躁。 有时候用药不当,导致人不舒服,他们会负责到底。 可这种胡搅蛮缠,一看就是来挑拨群众,危言耸听的,他也绝对不容姑息。 城中现在情况不容乐观,也不能允许这种人在这散播不利的谣言。 “来人,先把他们拉下去。”萧映寒大手一挥,看着人把眼前的这些人先带走。 至于真实的情况,那就回去好好的一一描述。 一说要被单独的带走,男子瞬间就慌了。 他就是想让这些人都替他评评理,好好的看看慕长歌是怎么欺瞒百姓们的。 怎么能被拉走呢?被拉走之后,岂不都是萧映寒一人说的算。 “我不走,有话咱们就在这说清楚!”? 第两百四十八章 因无知而傲慢 男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脸都是不容商量的姿态。 摆明了就是我又没文化也没实力,就算是在这耍赖,你们能奈我何的态度。 慕长歌一时之间难以分清眼前的这个人是刻意的要寻求麻烦,还是真的因为无知而如此的傲慢。 “进去谈。”萧映寒向来出入沙场,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泼皮无赖。 向来在沙场上遇到敌人杀了就得了,遇到不听话的士兵直接军法处置就好,哪有像现在似的这么多的弯弯道道,颇为麻烦。 看着眼前这人坐在地上开始弹动腿的行为,也有些不理解。 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连颜面都不要了呢? “我就不进去进去谈了,就是你们说了算了,你们害死了人,还不知道该怎么样掩饰自己的罪行呢,又怎么可能毫发无损的把我带出来!当官的不都是官官相护的!”男子继续的坐在地上看着他们,并没有强行要拉他的架势。 男子朝着旁边挪了挪双腿夹住了一旁的柱子,双手又环抱着,整个人像极了一个树袋熊。 这样牢固的姿态防备着眼前的几人。 这人这么一喊,有一半的人跟风了。 百姓们向来对官府没什么好感,那些寻常人家的百姓更是害怕去官府。 如今这人到王爷府上闹了,王爷若是想要镇压,杀之而后快,百姓们也不知道最后的处理意见究竟是何。 气氛一时之间就僵持在了那儿,萧映寒原本是想要解决问题,还真以为是药出了问题,看着这个男人在这耍无赖,顿时也没了耐心 。 “来人。” 慕长歌看着围观了这么多的百姓,若是态度很强硬的处理这件事情,恐怕造成不好的影响。 她挡在了萧映寒的面前,对着男人说道,“事情交给我解决,我们把你请进去也是想心平气和的谈这件事情,而不是任由你在这里胡作非为,撒泼耍赖。” 萧映寒身为王爷,身居高位,百姓们对于王爷的态度自然是恭敬中带着害怕和猜疑。 但是慕长歌不同,她这段时日在城中的口碑不错,又向来是以医者的身份自居,百姓们对她还是给几分面子的。 “怎么了?你们这种大官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小百姓什么我们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我阿爹都快要被你们害死了!我来声张正义都不允许了?”男子看慕长歌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就把他好不容易挑起来的民愤又平复了下去,顿时有点不爽了。 今天……他势必要为爹爹讨一个公道。 慕长歌看着眼前的男人的交集并不是装出来的,但这种交集多多少少带着一抹算计。 她这段时间看惯了人心的险恶,着人倒了一杯茶。 既然这人不愿意进去谈,那么他们就在外面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谈。 倒也让其他的百姓看一看王府里面做事的姿态,还有这次医馆对于城中疫情救治的决心。 “我允许你声张正义,我也给你说话的机会,但是你能否心平气和的先讲述一下你阿爹的症状,还有吃了药之后的各种反应?” “我有什么好跟你说的呀?你这个害人精!” 男子说完这句话之后,身边不少的人就开始谴责这个男子胡闹了。 来了大闹一通,说自家爹爹吃了药之后身体情况更不好了,现在大夫询问情况也一句话都不说了。 照这样下去,天王老子也没办法给他爹爹看病。 侍卫们看着百姓对于王府和慕长歌的抵触情绪没有那么深了,反倒纷纷都在盯着眼前耍无赖的男子,他们也很识趣的向后退了一步。 知道这些人不会给王燕二人造成任何的危险,相反他们在这还会保护王爷! 更能为他们王爷营造一种王爷与百姓共进退的良好形象。 侍卫们当然开心的朝后退了几步,给他们让出来了足够的空间。 男子被这么多人围着,莫名的觉得有些胆颤心惊,他生怕自己被暴露,心跳不断的加快。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爹爹的病情呢?”慕长歌看着周围的百姓熙熙攘攘的都想要说这个男人,但到底还是在犹豫着,不能分辨这药究竟能否吃死人。 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往往皆为利往。 没有人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看热闹的,不知道药效如何的前提,他们也不会轻易的站队。 “就是吃了你的药,现在人都快半死不活了,我爹本来还能长命百岁呢!都怪你,研究出来一些没用的药,让我爹爹上吐下泻!眼见着命的没了,医馆都不收了!” 男子一个劲儿的斥责着,翻来覆去也不过就这两句话罢了。 慕长歌看着这个男人磨磨唧唧的,始终不愿意讲清楚爹爹的病情,又不愿意把人带过来。 她默默的皱起来了眉头,或许这个男人所说的那些东西全都是杜撰的。 又或许,这个男人压根没想过救自己的爹地。 她突然面色冷了下来,有这样冷血的人的存在,要孩子又有什么用呢? “我是否可以认为是你自己不想救你爹爹,而是想在我们这讹一笔钱?”慕长歌。也向后退了一步,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这个男人的样貌。 男人瘦高,有些驼背和不修边幅远远的,看着就像是个猴一样。 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的,带着布丁浑身上下的衣服和鞋子,一看就是穿了很多年。 衣服上还有很多脏了唧的痕迹,约模式也不怎么讲究卫生。 指缝沟里还带着黑色的泥,这么看下去应该也是一个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的主。 有这样的孩子的存在,父母应该没少操劳。 慕长歌大致摸清楚了男人的身份之后。 冷着脸僵持在门口。 近两日城中一直都有传闻说慕长歌开的药吃死了人,但是一直到现在城中的百姓也没见到一个真正因吃了药死了的。 他们好奇之下才围观过来,可看着这个男人的姿态,顿时就明白了。 这人就是个无赖! 绝对是个无赖!? 第两百四十九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一旁的大妈,手掐着腰看着男子,“你这不就是为难慕大夫嘛?” 另一个在萧城住了很多年的老爷子,一边儿顺着自己的络腮胡,一边仔细的打量着这个男子。 看男子面生的紧,也壮大了胆子询问着,“你家住哪儿啊?为什么看着你这么面生?!”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接把男子给问懵了。 天啊,这么多人难道都是没带脑子吗?这个药现在给一些老人服用,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当小白鼠的吗?! 他们怎么就不知道反抗慕长歌呢! “该不会是刻意来抹黑我们王爷和慕小姐的名声的?”侍卫站在人群的身后,也跟着帮腔。 他们稍稍都读过书,看待事物的角度,当然和这些普通的百姓们不一样。 男子被你一言,我一语直接怼的哑口无言。 看着自己身旁的那几个亲戚一个劲的对他使眼色。 男子也被吓得不轻,他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身为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最大的场面,也不过就是和菜贩子你来我往的讲菜价罢了。 蚊子眼见着自己带过来的这帮亲戚,压根派不上什么用场,在一旁气的咬牙切齿。 他死死的,抱着柱子不愿意砸开,看慕长歌一直用着居高临下的角度看他,心中莫名的有些不爽。 这些人凭什么高高在上的呢?不过就是家里有点底子,饱读诗书罢了。 他父母要是多挣点钱混个一官半职的,他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如今这种地步! 真晦气! “你们胡说什么呢?仗着你们人多就开始欺负我们小老百姓是吗?”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呜呜的哭。 慕长歌难得的当着众人的面笑了起来,“让你把人带过来,你也不愿意带,让你说症状你也不说,除了寻衅滋事,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这人真是把此地无银三百两演绎的淋漓尽致,原本还有着不错的风评,现如今折腾的周围的那些百姓们也全都不相信这人了。 “我不把人带过来,是因为老爷子岁数大了,折腾不起了,不说症状是这个庸医跟你说了也没用!我哪里是什么寻衅滋事!” 男子看着来站他对的人越来越少了,不由的有些着急。 他收到的任务可是弄臭慕长歌的名声,所以他才会想到现如今这个办法,可能把这些百姓的情绪那么容易被煽动。 演了那么久的戏,压根一点用都没有! 男子暗自咒骂了一声愚昧的百姓,又开始一一的反驳着。 慕长歌本来还想说什么,听着周围的百姓们都跟着笑了起来,自己便也不再跟这个男人一般见识了。 一个庸俗的凡夫俗子罢了,翻来覆去也不过是那几句和这样的人吵架只会降低自己的身份。 “让说不说让干啥不干啥,就是摆明的来找事儿了!”百姓们也在一旁跟着起哄,看着眼前的男人摆明了拒绝配合的样子,纷纷的斥责着。 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劲儿的嚷嚷自己不是骗人的。 自家爹地就是被毒坏了。 旁边的人没有一个人帮助男人说话,甚至连刚刚带过来的那些亲戚都被围观群众围堵在了一旁,小心翼翼的站着。 男子暗骂了一声,这群垃圾,到用的时候发现用不了了! 真是可悲! 白臧此时此刻刚刚办完事回来,看医馆的门口汇集了很多的人 ,他三两个轻功直接飞了过去。 看中间摊着一个男子,白臧直接烦躁的从腰间掏出来了那把剑。 男子在看到白花花的剑朝着自己走来的时候,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了。 刚刚双腿还紧紧地缠住了柱子,可这会儿直接吓尿了,地上一片片湿润的。 “王爷,我怀疑这个男人是敌国派来的细作,就是想看看咱们国内的药方。”到底还是有聪明人主动站出来说道。 刚刚跟着男子起哄的那些人也都羞愧的退到了一旁,不知道该怎么样发话。 这男人真可恶。 慕长歌也不愿意和这个男人浪费时间,起身拿着湿巾擦擦手。 “记住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不过没病没灾的还是不要这么投机取巧了,好好经营自己的日子,少沾打牌的事情。”慕长歌翻了个白眼,狠狠的看着刚刚的男人。 这个男人就算不是为了生活所迫,也绝对是某些人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前来捣乱。 男子一看自己打牌的事情都被揭穿了,这是尴尬的不得了。 身旁的亲戚们看着局势似乎不太对,有媒体记者们都已经拿出来了镜头准备扫笑他们两个“什么跟什么呀?什么打牌!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给我爹求个正义!” 慕长歌也懒得再和这人计较了,你也没有办法去叫醒装睡的人。 更何况这人都已经打算搭上自己父亲的身家性命了。 她隐隐的替那位操劳了半生的老爷子不值得,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劝道 ,“还是那句话,有病的话医馆随时欢迎你们的到来,但是,不要挡的路。” 周围的百姓原本还想看着热闹,看着那群亲戚们都散了。 男子的脸更是红一阵,白一阵的,尴尬的躲在廊下,不敢出来。 百姓们唏嘘了一会,有些性子急的还骂了几声该男子。 慕长歌摇了摇头,“可怜天下父母心,若是这个男孩子喝了药不舒服的,他的老父亲定然会来求医问药 ,绝对不会把孩子一个人丢在家,不闻不问,可他这样,又对得起自己的老父亲?” 她顿时觉得在这个苍凉的世道里面,连孝道都是难得的情况下,百姓们又是如何安居乐业的? 外表的那些繁华,恐怕也没有办法掩饰内心的蛀虫。 慕长歌再一次感觉到有些难过。 不仅是为这些百姓,还为了统治者。 萧映寒看慕长歌也同样的为了一个普通的百姓担心,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已经找到了他的家,侍卫们也正在核实家中是否有老人喝了药身体不适。” 慕长歌不想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有什么。 第两百五十章 人心向背 慕长歌不太喜欢这种暧昧的举动,又生怕被宝贝儿子看到,急急忙忙的甩开了萧映寒。 她也不好意思说刚刚的行为太过不雅和失态,只好盯着萧映寒的脸,“没想到你这个王爷还挺关心民生疾苦的,那么大年纪的老人也愿意救治。” “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百姓,不会因为年纪大了就抛弃我的民。”萧映寒认真且诚恳的说道。 他作为一城之主,实在是觉得有些羞愧。 等到围观的群众都已经散去了侍卫跟在那位男子的身后,想要探究今天的事情的始作俑者。 慕长歌有些疲惫地回了大厅,药材的事情还没解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皇帝又能按耐住几天再次招他们入宫。 现在大佬里面关押的那两个,处理起来都是分外棘手。 萧映寒看慕长歌已经累了,给她端了一杯茶水递过去,慕长歌很自然的接过了水,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用王爷端茶倒水的行为是错误的。 “皇上真是按耐不住了,这个时候过来挑拨。”萧映寒看着远处的江面还被冰封着,冻成了厚厚的一大片。 慕长歌看萧映寒那忧心忡忡的样子反倒笑了一声,“你的实力在那放着,百姓们又不是瞎子。” “但就是莫名的觉得很不爽,白天忙医馆里的事情就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皇上还这个时候给咱们那不是不懂事吗?”萧映寒吐槽。 他此时此刻深刻的意识到以前那种能退则退的态度是错的。 像皇帝这种拥有极强的猜度心的人,是绝对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也会不断的防备着臣子。 “萧镇江和皇帝的关系那么好,皇帝都为了杀我们要顺道把萧镇江杀了,怕是要把所有的王爷都杀了再留一个太子,这样才圆满。”慕长歌呵呵的冷笑了两声。 皇帝的冷血无情,他这么多年是见识过的,正是因为见识过才会觉得寒心。 父王留下的孩子本来就不多,他忠心耿耿的驰骋沙场。 这么多年只想着过个安稳的日子,皇帝不允许,又害怕他独自一人占山为王,想办法削弱他的势力,拿到他的兵权。 萧映寒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突然感慨了一声。 或许有时候调动这些士兵的并不是兵符,而是看着人心。 “家中的确有一个病的快要死了的老爷子,但是,太医已检查过,这老爷子上吐下泻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吃了就治这次疫情的药,而是因为肚子太饿,吃了很多的棉花,无法消化。”萧映寒说的自己都觉得有些寒心。 明明有儿子,到最后还是这样悲惨的结局。 今日若不是男子人心不足蛇吞象,来索要更多别的,怕是谁都无法得知那位老父亲在家中的经历。 在卫城还能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是他这个王爷做的失职。 慕长歌越听越觉得难受。 “父母把孩子给养大,可孩子连给父母养老都做不到,老爷子肚子里吃了多少的棉花,才能造成这样的影响!” 她决定今时今日不管怎么样一定要闯入那个男人的家里,看到最终的结果。 说来就干,慕长歌拎起来的药箱,不顾一切的朝着外面走萧映寒连眼皮儿都不曾抬过,就这样毅然决然的选择跟在慕长歌的身后。 管家和门房都小心翼翼的,尤其是门房,看着家里面迎来送往这么多人。 天天心惊胆战,生怕再来一波皇帝派来的太监传旨。 “皇上这两人说不定会下旨来兴师问罪,牢里的那两个公公都……” 管家倒是淡定的很,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跟着王爷走南闯北的,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都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他无牵无挂的,自然为王爷的命是从。 看门房还在担心管家很是善解人意的拍了拍门房的肩膀,“王爷都有王爷的打算,咱们做下人的,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就行了。” 门房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也只能如此了。 慕长歌和萧映寒二人齐刷刷的出现在街头上,经历过刚才的事情,早就一传十十传百。 百姓们对于慕长歌的信任感也更深了。 发放药品的棚子人满为患,萧映寒倒也不介意路过的百姓没有向他行礼,带着慕长歌前去刚才的男人家。 男人灰溜溜的回了家,看着躺在床上要死要活的老头子,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你个老东西,要是死在家里多晦气。”男人把今日的不爽全都撒在了老爷子的身上。 事儿没办成,那老板肯定不会给他们钱,一会儿还想着怎么跟那老板交代呢。 老爷子被儿子打了之后,在床上也只是轻轻的哎哟了一声,看着房顶无奈的叹息。 他口渴的厉害也只能一个劲儿的咬着嘴唇,老天爷怎么还不把他这条命收走? 收走了就不用再想那么多了,也不用看着自家儿子如此不孝顺。 男子靠在窗边,看着家徒四壁的模样,再一次怨恨着自己的老子,“你个老东西,病了也不能给我挣钱了,我今天买酒钱去哪里弄?” 男子。吐槽完了之后烦躁的想要出门,人还没走到门口,突然看到慕长歌和萧映寒。 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了,今天其他的那些所谓的亲戚全都是雇主雇来的,他独自一个人面对卫王,着实害怕。 “王……王爷,慕姑娘。”男子吓得屁滚尿流的坐在地上。 压根不敢再去直视他们的眼睛。 慕长歌冷笑了一声,懒得理会这个男子反倒转身走向了床边,认认真真的给老爷子把脉。 萧映寒看着屋内的景象,还有这难闻的味道,先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老爷子的身上还有几个脚印。 看着男子还在门口碍事儿的跪着,他起身朝着他的身上狠狠的踹了一脚。 “连自己的亲爹都忍心打,还有什么是你这个畜生做不出来的?”萧映寒厉声质问着,他们向来崇尚孝道,对于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人人得而诛之。? 第两百五十一章 猪油蒙了心 男子吓得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地求饶。 王爷和这位姑娘,怎么还想着到他府上来了呢? 男人这会儿倒是聪明了,起来知道供出来雇主,只会让事情闹得越来越大,索性把事情招揽在自己的头上。 他一边磕着头,一边跪着前进,想要抱住萧映寒的脚求饶。 萧映寒算了,还是不喜欢别人的触碰,更何况这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馊味,指不定有什么病毒呢。 男人见状也不敢再触碰萧映寒,跪地求饶,声音都变得哽咽。 “王爷,求求你饶了我这条小命,我也是身不由己,赌债太多,所以才想了这个法子,想着能骗点钱是一点,我真是雄心吃了豹子胆了,今天才会想着到王府上卖弄。” 萧映寒笑了,这男人的脑子也算是好使。 这么快就想出来了对策,只可惜糊弄糊弄鬼还可以。 骗他,简直不可能。 “是何人指使你的?”萧映寒负手而立,冷眼的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什么人?就是我脑子抽了,所以才去王府的,王爷,小的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男子连忙矢口否认。 这会儿承认了,直接命都没了。 萧镇江皱眉,看着慕长歌正在神色冷清的给老爷子把脉,狠狠的瞪了一眼的男子。 男子也知道自己这会儿碍事儿,老老实实的跪在一旁,不敢吭声。 萧映寒懒得搭理他,决定先去处理老爷子的这些事儿。 这老不死的东西怎么还不赶紧断气儿,被诊断出来有什么病,他是不是还得倾家荡产的为老爷子抓药呀? 男人又开始担忧了起来,在一旁还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老东西不挣钱还要花钱,天天还要吃饭!太可恶了。 慕长歌给老爷子把脉的时候,明显的察觉到了异样。 这老爷子气若游丝,身体明显的虚弱。 年纪大了,也经不起折腾,似乎是因为饿了,胃里有不少的棉花,还有药物残渣。 看着被子都明显的缺了一大个角,似乎因为饿,已经吃了不少的被子。 药物残渣? 她并没有在家中看到任何的药物,慕长歌收回来了手,走到男子的身边问道,“你都给老爷子吃什么东西了?” “家里实在没吃的了昨天从药铺那边领过来的药,就给老爷子吃了点。”男人抬起头,如实的回答。 他还挺孝顺的,在家里面没有饭吃的时候还知道给老爷子领点药喂他,不然这老东西真饿死了! “混账东西!”慕长歌顿时就发起来了火。 拿着一旁摔碎了一半的碗,就朝着男人的身上砸去。 男人被砸到了,脑袋鲜血直流,可偏偏也不敢动弹,捂着脑袋趴着。 这些药物都是晒干之后抓的药,里面不乏一些硬邦邦的坚果类的,还有很多干药材,这种东西吃下去压根不会消化的和吃树根有什么区别? 老爷子牙口不好,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竟然硬生生喂给老爷子这么硬的东西。 胃能够消化掉这些药材才怪! 萧映寒也真是开了眼了,看着眼前的男人,顿时就有想杀人的心了。 “姑娘,我家实在是没什么可吃的东西了,家富四壁的,没办法才喂老爷子吃这些东西,我也没钱拿药,你还是别管这老东西了!让他自生自灭。”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瞄二人的脸色。 他没钱,是真没钱。 还欠了铺子不少钱呢,赌场里面也欠了一屁股的债。 要是这老东西死了,家产还能稍稍变慢一些,男子又开始打起来了这个主意。 慕长歌看着这人眼珠直转,大概也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心思。 她只觉得无奈和愤恨,原来的有些孩子真的是来向父母索债的。 “既然你不想赡养父母,何不送到城中的养老院?承重也有补贴,你拿了补贴又不愿意给你的老父亲,像你这样的这个枉为人子!”慕长歌气的发抖,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千刀万剐。 萧映寒听着也无比的愤恨,他很早之前就为了城中的那些老人做过一些政策。 看样子这老人也到了可以享受到政策红利的年纪,怕是所有的好处都被这个好大儿给贪了。 男子还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趴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委屈。 “我也穷啊,我也没有钱,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呢,还要让我带着个拖油瓶,这老东西天天哎呦哎呦哎呦的,不是这疼就是那疼,我怎么养活得了!” 男子委屈巴巴地诉说着自己的无疑,这老东西的身体还挺的住,压根没必要去看病。 活着也是浪费粮食,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慕长歌一听更是怒了。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他刚才把脉的时候都明显的感觉到老人的身体亏空很大,这么多年,一直营养不良。 看样子老人年轻的时候也是做苦力的,身体底子还不错,就是因为年纪大了,又被孩子消耗着,因此才只能躺在床上。 老爷子呜咽了一声,像是想要为自己的儿子求情。 他眼中含着泪水看着慕长歌,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姑娘,我儿子他也很辛苦,放了他,我的病没事。” 慕长歌听完这话之后更加感动了,做父母的总想着为孩子多付出一些。 如果她的亲生母亲还存在这个世间的话,也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对她好。 只可惜有一些被猪油蒙了心的一个劲儿的在欺辱别人。 慕长歌默默的紧攥着手,发誓一定要收拾吴明媚,还母亲一个公道。 “老爷子你放心!”慕长歌安抚了一下老爷子的情绪。 男人还生怕老爷子会说出来什么不中听的话,看老爷子是在替他求情,也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他这个当爹的都不去计较,这旁边管那么多干嘛? 原来王爷也喜欢多管闲事。 男人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到底不敢在慕长歌和萧映寒面前表露出来什么,低着脑袋,眼珠子一直转悠悠,还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第两百五十二章 活罪难逃 “找人把老爷子抬走,送到养老院去,好好的照顾,我记得好像是有虐待老人的律令?像他这种!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慕长歌刻意扬起了声音,吓唬着这个男人。 “求姑娘,别杀我呀,我也是身不由己!”男子一听说要杀头,顿时就慌张起来了。 他就这一条小命,可千万不能死。 连床上的老爷子一听到这个杀字,顿时也紧张了起来,由于激动一直在咳嗽。 咳着咳着,嗓子里面的那口浓痰终于吐了出来,呼吸都变得顺畅了一些。 老爷子顿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 又干呕了两下之后,肚子里面从昨天晚上吃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吐了出来。 慕长歌见状,松了一口气,老爷子的浓痰太大了,普通方式压根没有办法取出来。 如果浓痰再聚集下去,直接会影响呼吸的。 她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刺激一下老爷子,让老爷子的身体做出最真实的反应从而吐出来胃里的东西。 男人在一旁闻着自家老爹吐出来的那些东西,一个劲儿的反胃,这老东西。 都吃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吐出来的时候,味道竟然还这么的让人作呕。 萧映寒在一旁看的心惊。 那些呕吐物中有着大块大块的药材。 老爷子的牙齿都快要掉光了,这些药材竟然是囫囵吞进去的。 他看的越发的愤怒,再一次狠狠的踹了一脚眼前的男人。 慕长歌赶紧走上前,用着那半只破碗,给老爷子倒了杯水。 湖中的水都是冰凉的,家中也没有柴火可以烧,慕长歌也只能这样凑合着。 老爷子匆匆忙忙的喝了两口水,差点被呛着,脸色苍白的看着慕长歌。 还急急忙忙的想要为自家儿子求情。 慕长歌知道老爷子想说什么,不断的拍成老爷子的后背,“放心,老爷爷。” 老爷子看慕长歌慈眉善目的模样,信上了几分,“我儿子也不是故意的,希望姑娘不要再计较。” 说完,老爷子再一次的咳嗽起来。 咳着咳着竟然吐出来了不少的鲜血。 “求王爷开恩呀,我也不是故意的,要是我有钱或者城中会给我一点经费,我一定会对老爷子好的。”男人见状,又开始卖巧,做乖准备再要一点钱。 他一个劲儿的抬头想看看老爷子还能不能再活下去? 死了说不定还能讹一笔钱呢。 慕长歌连忙拿起来了针,准备给老爷子扎针,可老爷子下一秒竟然一命呜呼了。 慕长歌看着地上吐出来的那么多的棉花,还有骨瘦如柴瘦骨嶙峋的老爷子,心里面不是滋味儿。 她刚刚把脉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老爷子似乎身体快不行了。 临终之前,竟然还在为自家儿子操劳。 可怜天下父母亲也不过如此。 男子一看,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是找到了什么后路。 他不再用那样低三下四的姿态跪在地上了,反倒半跪坐起来。 他爹都被这个女人给治的害死了,是不是要给他一笔钱? “好呀,你们现在把我爹给治死了!说,到底怎么赔钱?”男子向后退了两步,打开了大门,做好了随时要逃跑的姿态。 一会把事情闹大了,王爷和这位姑娘一定会想办法压下去,说不定会给他们一笔钱。 “你还要不要点脸?”慕长歌看着这个男子大言不惭的模样,顿时觉得太愤怒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分明自家爹爹是在消耗之下离开的,怎么就把死因又怪罪到了他们的头上? 萧映寒懒得和这样的人再多说什么,愤怒的一脚踹到了他身上。 男子还是不死心,不断的嚷嚷着。 “王爷治死人了,还要杀人灭口吗?” 萧映寒实在是觉得聒噪太瘦,给男人点了哑穴。 小嘴叭叭的说的,没一句实话。 真是太烦了。 “不管怎么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安置好你父亲再来处置你。”萧映寒冷冷的开口。 看着男人竟然死到临头了,还在想着会有一些不劳而获的财产,突然冷笑了一声。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是无药可治的,那就是穷病。 就算给这个男人再多的钱,以他这种游手好闲的性格,也绝对会把家产败光。 男子呜咽了好半天,竟然发现自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此时更慌张了,完了完了。 被他们带走,该不会是直接弄死? 萧映寒连理都没搭理这个男人,吹了一个口哨,让侍卫把这位老爷子带走,好生的安葬。 活着的时候不能让老爷子好好的过日子,是他这位王爷的失职,死了之后也希望能告慰老爷子的在天之灵。 慕长歌闻着屋内的味道也觉得有些难受,看着男人像疯了一样的在屋里想要寻求帮助。 他说不了话了,一会会不会直接被他们弄死? 慕长歌走出了门。 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有一丝的迷茫。 萧映寒走出门的时候也明显的能感觉到慕长歌的心情不是很好,在一旁默默的陪伴着她。 慕长歌过了很久才缓和了回来,看着那个男子在屋内发了疯似的扎着,本来就破旧不堪的家。 她顿时心里就更难受了。 “你看老爷子的儿子都已经不孝顺成这种模样,老爷子还想着护着他,如果我的母亲活在世上的话,也一定不会任由吴明媚在这欺负我。” 萧映寒也觉得心疼,但不知道该如何说。 慕长歌身在官宦世家本来就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而他自己身处在皇宫,更是见惯了更多的尔虞我诈。 他每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慕长歌在萧映寒还没开口说话的时候就说道,“慕老爷子是我的亲爹对我都不管不问的,更何况是一个妾。” 萧映寒叹息了一声,有些心疼的开口,“别难过,你想要的都会得到的,吴明媚这个女人也迟早会得到报应的。” “或许,在没有找到他背后的那只看不见的手的时候,我不会轻易的放弃的。”慕长歌更加坚定了要挖出来幕后黑手的决心。 只有这样才能告诫母亲的在天之灵。 第两百五十三章 洗劫一空 萧映寒看到了慕长歌眼底的坚毅,同样也感受到了她的脆弱。 这么多年的坚持也并不是简单的事情,始终一个弱女子,凭借一己之力报仇,若是没有这一身的医术在又谈何容易。 慕长歌在外面呼吸了一阵之后,觉得心情有点平复下来了。 她向来不是那种矫情的人,也不会轻易的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脆弱。 她回头望了一眼,正在屋内打砸的男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萧映寒就已然安排好了一切。 二人慢悠悠的回去,一路上看到那里的数量都明显的少了很多,甚至有一些铺子已经开张做生意了。 但是药材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解决,慕长歌有些担忧。 城中感染的百姓占了大多数,严重影响了这个城的运作。 就算是寥寥的几个铺子,开张也是迫于生计。 基本上没什么生意可做。 她在外环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可用的药材,再这样耽搁下去,病久了的百姓,就算治好了也会有后遗症的。 她担心的催促着,“临近的城池什么时候能送来药材,城中的百姓就算是治好了,若是长期在这样的污染的环境之下,也有可能二次复发的危险。” “临近的关卡,现在都卡着,药材运输不过来,但我的人已经去采购了,预计三日内会到达。”萧映寒压低了声音开口。 前几日他就已经派人去别的城市买药材了,但那些药材早就已经被洗劫一空。 无奈之下,他只能召集了老部下前往边关找那些蛮帮人高价回收之前卖过去的药材。 这也是下下策了。 “三日,还需要那么久。”慕长歌担忧又烦躁。 城中的药材也只能维持今天上午的发放,后续没有药材给这些病人们治病的话,前期做的一切全都功亏一篑了。 “迟则生变。”萧映寒摇头。 他也深知三日已经是能达到的最快的实现了。 慕长歌无奈的哭笑了一声,认清楚现实之后,更是对现在所谓的皇权抱有怀疑,“看来皇帝是铁了心,要舍弃这一城中的百姓了。” 萧映寒没说话,但也到底默认了这样的说法。 皇上本来就想致他于死地,这么多年以来,他也早就习惯了。 慕长歌看萧映寒那洒脱的样子倒是难得的调侃了起来。 她本身就不会功夫,压根也没担心自己安全的问题,毕竟当初救了白臧,就是想一劳永逸。 “你难道就不担心皇上明的不行来暗的?”慕长歌调侃道。 “嗯?” “他已经大张旗鼓的拍了两波太监来宣旨,可咱们都已经处理掉了,或许今天晚上皇上就会派人来暗杀。”慕长歌想一想今天晚上就幻想出来了一波腥风血雨。 虽然早已习惯,但还是觉得刺激。 “那就看白臧了。”萧映寒倒是轻松的不以为意。 他向来是不把这种事情放在眼里的,一个久经沙场的王爷,若是连点暗杀都解决不了的话,实在有负盛名。 慕长歌难得的开怀的笑了,“看来明天早上有些人又要忙碌了。” 二人回到了医馆,继续医治百姓。 而城中一个破落的村子里,床上躺着的女人咳嗽了好几声。 她慌忙逃窜到这里的时候不小心染了病 ,好在之前囤了点吃的,才能在屋子里面扛了这么久。 现如今淡尽良绝,吃的也维持不了多久了,身体也扛不住了。 城中的药材她也领不上,吴明媚心里那叫一个担忧,但是,她无比的想活下去。 当这座破落的院子的门,嗝嗝吖吖被人推开的时候,吴明媚眼底还闪过了一丝希冀的光。 就知道不会放弃她的。 然而,在看到眼前的人身穿着一身黑衣,手上拿着一把匕首的时候,吴明媚整个人的眼中光都暗淡了。 她知道,所有没有用的棋子都会被杀掉。 她就是那颗没有用的棋子,如今已经油尽灯枯,对于那人来说,没有了半点利用的价值 。 吴明媚崽子躺在床上看着那已经漏了天光的房梁。 好在…… 男子走到了床边,看着染了病的吴明媚,匆忙地戴上了面罩。 执行个任务,不能再把自己搭进去,这从众的病情太严重了,他可千万不能染上。 吴明媚看到男子嫌弃的模样,冷笑了两声。 呵,大家不过都是沦落为草寇而已,有什么可互相嫌弃的? 男子举着的把名晃晃的刀在吴明媚的面前晃悠了一下。 原本他还担心吴明媚会挣扎,看着这病入膏肓,马上就快要断了气儿的模样。 男子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 或许就不应该来这一趟。 白白的让自己的手上多血。 “说,临终之前还有什么遗愿?”男子反倒大方又高高在上的询问着。 吴明媚的眼睛像是淬了毒一样,分外觉得可憎。 她咳嗽了好一阵,才把那种不适感压了下去,半撑起来身子目光不甘心的看着男人,“我这操劳了半辈子,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把我抛弃了?” “这是皇上的命令。”男子冷冰冰的开口,不讲任何的私情。 一个侍卫和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妾,哪有什么私情可言,认识了十几年,也不过是棋子和另一个棋子之间的交易。 大家都是为了执行任务,买了。 “皇上?”吴明媚突然冷笑了一声,只觉得格外的讽刺。 她这半生都在为了皇上卖命,而到末了皇上只有一句,用完了就可以杀了吗? 好像临终之前能够达成她的遗愿,就已经是皇恩浩荡了一样。 真是可笑。 “不用你杀我,你看我这身子都已经成这样了,还用得着你去杀吗?”吴明媚最后恳求着男子放他一条生路。 男子犹豫了一下。 吴明媚这身子骨的确活不了多久了,若是出去拿药的话,也定然会被慕长歌的人抓住。 慕长歌绝对不会给吴明媚留下任何的生机。 男子正在犹豫之际,吴明媚再一次的开口,“让我多活两日,我保证被抓了之后不会供出来一句话的。” 第两百五十四章 皇帝不仁 “主子的命令在这儿,我不能违背命令!”男子冷漠的开口。 他不过是一个杀手罢了,没有必要手下留情。 “求求你了,我已经过得这么惨了,也变成这样子了,多活两日,给你造成不了任何的困扰的。”吴明媚半敛着衣衫,露出来了白皙的皮肤。 她一脸恳求的半跪坐在那,用着一种楚楚可怜的姿态,哀求着眼前的男子。 她虽然已经将近四十,但因为保养得当,皮肤看起来细若凝脂。 和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没什么分别,因为哺乳过,身材看起来也更为不错。 男子明显的犹豫了一下,连喉结都微动。 这女人真是花花肠子挺多呀! 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想着勾引他。 可是看着吴明媚那鬼机灵的样子顿时就有些不放心了。 这个女人总是花样百出,人在将死的时候不知道会爆发出来什么样的求生的意识。 既然如此,他现在出于善意留下来这女人一条命很有可能会给自己日后招来很大的麻烦。 吴明媚自然是没错过男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她猛的咳嗽了两声,越发觉得心凉了。 “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是被抓了,我绝对不会招出来任何消息,就让我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吴明媚匆忙的从床边爬了下来,跪在地上,用着仰视的目光不断的看着这个男子。 放在以前,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屈辱的动作。 眼前的男人对她来说也向来只是使唤的奴隶罢了 。 可现如今,命都掌握在对方的手中,吴明媚压根不敢再造次,只能不断的拉着男人的裤脚,狠狠的哀求着。 男子上下打领着这屋内的环境。 看了看吴明媚那病入膏肓的模样,隐约的察觉到这女人似乎是染了病 感染了这种病,又没有药,除非等死。 吴明媚也深知自己犯过那么大的错误。 现如今也绝对不会希望被慕长歌抓走,就算留下来这个女人的命,她也是活不长的。 男子微微的弯下了腰,手搭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这可是你求着我的,不过你也知道,我可能会放你一条生路慕长歌抓到你之后不知道会怎么折磨你,到时候或许生不如死不如死在我的手里,也好让我回去交差。”男子的手摸上了吴明媚的脸。 吴明媚心头一颤,刚刚想要咳嗽,猛然压了下去。 该死的,这个猥琐的男人竟然还想着占她的便宜。 她现如今就算是再落魄,曾经也是府上的太太,压根轮不到这样落魄的男人欺辱她 。 吴明媚现在没了办法,看着男人对她终于有了点兴趣,不断展现着自己的个人魅力,尽可能的希望让男人能手下留情。 男人一把丢下了刀,开开心心的享受着吴明媚的服侍。 过了许久,男人按着吴明媚的头,毫不吝啬的夸奖着,“那个姓慕的,这些年还真享福。” 吴明媚知道对方是在开什么样的玩笑,还格外迎合的笑着看着男人,服侍的也更加卖力了。 过了很久,男人终于忍耐不住了,一把脱掉了衣服抱起来吴明媚扔在了床上,动作格外的粗鲁。 床上本来就只有一个板子罢了,被他那样一扔,吴明媚觉得整个后背都是硌的生疼。 偏偏男人的动作又不带丝毫的温柔,横冲直撞的让吴明媚又疼又难受。 她假意迎合可是左手已经摸索到了床边放着的那把小弯刀。 男人此时感觉到非常的快乐,享受的闭上的眼睛。 吴明媚抓准这个时候后,手起刀落直冲中的扎向了男人的后脖颈,男人感觉到疼痛的那一瞬间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所余下来的反应也只是吐了一口鲜血,紧接着倒在了吴明媚的身上。 吴明媚狠狠的啐了一声之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艰难地推开了这个男人。 该死的,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还好意思占她的便宜? 猪狗不如的东西! 吴明媚这几日没饭吃,本来身子就比较虚弱 ,抬这个男人的时候,消耗了身体一大半的力气。 她艰难的呼吸着,狠狠的踹了一脚男人的头。 “你们这些人啊,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若不是控制不住自己,何必在这儿送了一条命呢。” 吴明媚冷笑了两声,擦掉了自己脖子上刚刚被溅出来的那些血。 一想到自己刚刚和这样的男人有过肌肤之亲,吴明媚恶心的干呕了几声,不断的用一旁的凉水擦拭着身子。 该死的,这样的下人也配爬上她的床。 真晦气! 处理好一切,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吴明媚从男人的身上翻出来了几两银子,还有一块玉佩,一封信,其他的再无别的。 她预感到这块玉佩应该是什么信物之类的,仔仔细细的放到了身上。 既然皇帝不仁,那就不要怪她不义。 吴明媚想了想,她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既然如此,不如在这个节骨眼上演一场大戏。 说是迟那是快,吴明媚几乎拿出来了家里边所有的能穿的衣服全都套在了身上。 这个临时租过来的房子里面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吴明媚又咳嗽了一阵,看来这个病情果然不容小觑,是时候找要赶紧救治自己了。 深夜。 寒风凛冽,在这样的秋季里,湖水都冷得刺。 吴明媚被逼的走投无路,手上拿着一块卷布,上面分明的用朱红的颜色的笔写了几行大字。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操劳了一生,卖了命可现,如今的结局竟然是如此的可笑。 她站在湖边,站了很久的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身旁偶尔有几个路过的人,还以为这个女人要跳湖,但是人情冷漠,并没有一个人要帮助她。 吴明媚狠狠的翻了个白眼,这群白痴都不知道巴结她,她可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人,和这些普通的老百姓不一样。 知道此时此刻,吴明媚还觉得自己是高人一等的人和这些普通的百姓们不一样。? 第两百五十五章 非常之心智 慕长歌的人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在下午的时候也已经搜查到了吴明媚的住处。 得到这个女人病入膏肓的消息的时候。 慕长歌打算放长线钓大鱼,既然这个女人都已经染了病,没有药材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又能在家里面呆多久呢? 她又不着急收网,便冷眼旁观,看着这个女人打算演什么样的好戏。 此时此刻看着吴明媚都已经在湖边站了一个时辰,还没跳湖。 慕长歌大概也摸清楚了,这个女人要玩什么样的路数。 假装跳湖然后恰好地被她的人给抓到了这样进入医馆的理由就变得名正言顺。 她也不着急。 一个病了的人这样被吹着风,身体只会更难受。 吴明媚在湖边站了许久,站的腿都快要发麻了,隐隐的身子都在打颤,还暗自骂了一声慕长歌。 办事效率这么低吗?到现在还没来抓她? 慕长歌也不急了。 猫捉到老鼠的时候总要多捉弄几次才会更有意思,更何况。 吴明媚这样的女人,坏事做尽,当然得多琢磨一下。 慕长歌派了一两个人在这坚守着吴明媚 ,带着另外的人马去吴明媚居住过的地方调查线索。 她慢悠悠的走在前面,看着这拐弯抹角的胡同,越走越让人迷惑,慕长歌笑了。 吴明媚跟个老鼠似的,连住的地方都能选到这么隐秘的地方,着实是不容易,若说这偌大的城中没有一个人帮助吴明媚,她不信。 往里面走着,慕长歌渐渐闻到了血腥味。 身为一个医者,本来就对血腥味比较敏感,走了许久之后,看着那扇虚掩着的门,大体猜测到了这里应该就是吴明媚的住处。 “你又何必亲自来呢?”萧映寒生怕这夜晚的寒风吹到了慕长歌。 更何况,这样的粗活本来就应该他们男人来干。 慕长歌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不应该受这样的苦。 慕长歌此时此刻都已经破案心切了,哪里还等得了那么长时间,别说这种大半夜来搜人的事儿了。 就算是让她现在大半夜去解剖尸体,她也绝对会义无反顾的去! 慕长歌格外专业的戴上了口罩,在推开那扇巨眼的门的时候,还冷笑了一声。 “总要来调查一下蛛丝马迹,这样才能更好的了解对方,吴明媚这人虚荣心爆棚,将来是吃不了这种苦的,为了躲避我的追捕,能在这样的贫民窟住这么久,倒也是难得。” 她第一个走了进去,萧映寒跟在她身旁这么久,也早已经清门熟路了。 他吩咐着身后的那些人守护在门外。 这叫保护第一犯罪现场。 慕长歌走进来就看到了,院中也有不少的血迹,尤其是那一口枯井旁边,井口处的血迹明显。 从客厅到井口这一段距离明显有拖拽的痕迹,拖拽的时候痕迹拖拖拉拉的断了好几次,看样子在拖拽的时候也颇费一番功夫。 慕长歌站在井口朝着里面望了一眼。 今天这个案子压根不需要费多少的脑子,就这么简单,明确的能够确定案发现场。 井里面果然躺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萧映寒一眼就看到了,对方的脖子上,竟然还挂着一把弯刀。 就着明亮的月光,萧映寒暗自感慨着吴明媚的心狠。 一个女人能把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轻而易举的杀害并且抛尸在井中,这样的魄力就非常人能做到的。 “派人把他打捞上。”慕长歌看了一眼,这男人的衣衫不整明显是发生过不太可以描述的事情。 她在萧映寒的面前多少还是有点不太好意思看。 萧映寒也看出来了男人的衣衫不整,在下人打捞的时候,还特意吩咐着盖住他的某些地方。 慕长歌轻笑了一声,走进了房间。 屋内好多的家具上面都溅上了血。 吴明媚那一刀扎在脖子上,恰好大刀的动脉血喷溅到了房顶上。 慕长歌在屋内找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线索,看样子吴明媚应该在屋里躺了好几天。 家里面的厨房连点儿吃的都没有,米缸里面只有少少的几粒米。 吴明媚这是被逼的弹尽良绝了,所以才会铤而走险的要出去? 慕长歌仔仔细细的在屋里又收拾了一圈,顺着房顶看过去,竟然发现了房梁上有一些东西。 萧映寒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下,一个飞起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跳到了房梁上,从房梁上取下了一个包裹。 “吴明媚仓皇逃窜之间,竟然还能带这么多的东西,着实让人佩服。”慕长歌啧啧了两声,还有心情调侃着。 非常之人,果然有非常之心智。 “这里边有一个首饰盒。”慕长歌拆下了包袱。 包袱里面都有几件,很是平常的衣服,看样子应该是吴明媚仓皇逃窜的时候,用于易容的。 包裹最里面有一个做工精巧的首饰盒,看着外包装都能看出来价值不菲。 萧映寒仔细的端详着这个盒子,莫名的觉得很熟悉。 他突然冷笑了一声。 吴明媚把宫里的东西当做宝贝珍藏这么多年,看样子你应该也时常拿在手机里面把玩着。 他不明白,这些女人是怎么可以仰慕一个人几十年如一日的。 像吴明媚这种人竟然还仰慕皇上的风采,不知道是真喜欢皇兄这个人。 还是向往皇后那种九五之尊的权利?和至高无上的地位?众人景仰的崇拜? 萧映寒自己都无法分辨究竟是源于何处。 毕竟皇兄的人长相也就一般,人品嘛,他想来也是看不上的。 慕长歌看萧映寒似乎认识这个盒子,奇奇怪怪的等着讲解,“这是太后还在的时候,赏给皇上的,曾经告诉我,皇兄要把这个发簪送给自己喜欢的姑娘,没想到这发簪竟然落到了吴明媚的手中。” 慕长歌仔细的看了看,这发簪的确弥足珍贵。 这上面的工艺还有珠宝之类的,都是这世间难得一见的。 最起码,慕长歌自诩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奢侈的发簪。 第两百五十六章 说句痛快话 慕长歌不得不去感慨古人的智慧如此的超前。 连她一个现代人拿着这个手势都觉得爱不释手,吴明媚能够珍藏这么多年,这个发簪,的确斐然。 看慕长歌竟然也难得地表现出来对一个首饰的喜欢,萧映寒有一种等这次疫情结束,要请宫里的那些人工巧匠们为慕长歌打造一套独一无二的首饰。 慕长歌把完了一阵之后,便把这手势放回了原位。 这东西,另外还有别的用途。 慕长歌也曾经怀疑过皇帝和吴明媚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但现如今看这吴明媚这样的手段,觉得皇上看不上吴明媚。 她无比笃定的开口, “皇上喜欢的人绝对不是吴明媚这样简单的角色。” “皇宫里面那么多名门望族,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吴明媚这样的女人是万万不可能入皇帝的法眼的。”萧映寒也跟着点头。 当年皇兄选妃子的时候,入宫的那些名媛少女们不在少数。 像吴明媚这种身份地位都是一般的,以皇兄的心性压根看不上。 萧映寒缓缓的说道,他知道皇兄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正是因为清楚的知道才会笃定,吴明媚对皇上的心思不一般。 一个甘心情愿为皇上付出这么多的女人,除了仰慕这个词可以解释之外,再无其他。 “皇兄喜欢的肯定另有其人。”萧映寒回想着皇兄这些年选择女人的方式。 宫里面不乏好看的女人,当然也不乏。温柔又漂亮的或者是地位崇高的。 但皇兄对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态度都是平平的,没有特别的欢喜,也没有明显的拒绝。 这才是身为皇上,该有的一碗水端平。 “该不会是我娘亲?”慕长歌大胆的猜测着。 她虽然一次都没有见过母亲,但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也能知道母亲是一个非常聪明且智慧的女人。 以皇帝的性格向来是得不到的,就要毁掉。 或许皇上当初追求她母亲,求爱不成,心生恨意。 慕长歌顿时觉得手有些发冷,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那皇帝可就太不是东西了,前段时间竟然还想着让她进宫为妃子。 真是可笑。 “但也不可能,毕竟皇兄这人没什么本事又很好色。”萧映寒诚恳的回答。 以皇上那样的性格,做得出来夺人所爱的事情的。 “被你皇兄喜欢上,还真是这个世上莫大的灾难呢。”慕长歌冷笑了一声,也觉得格外的嘲讽,像皇帝这样的人还朝三暮四。 仗着自己有点权力,以为真的能够掌控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女人吗?真可笑。 “很有可能当时我皇兄喜欢你娘亲,但是爱而不得,所以……” 话音还没落,慕长歌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不要给他犯的这些罪恶冠上爱的名义太卑劣了,压根不值得,他也不配。” 把这样变态的情绪当成是爱,实在是对爱这个词有着巨大的侮辱。 她把那些碍眼的衣服全都丢掉,拿出来酒精又给手消了一遍毒,这才觉得放心。 吴明媚碰过的东西,她压根都不想碰。 慕长歌把刚刚的首饰盒装好,“把东西带走,这个地方还是不要常呆了。” “嗯。” 走到门口的时候看着萧映寒压根没有抖抖衣服,甚至还不断的回头查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好奇的地方。 慕长歌皱着眉头叮嘱着,“吴明媚一定是染病了,所以你回去也一定要好好的洗个澡,记得用艾草再熏一下。” “放心,身边有你的,你什么都会替我想着的。”萧映寒难得的心情不错,还跟着调侃。 “怎么能这么贫嘴。”慕长歌翻了一个白眼,嘴上虽然是在嫌弃这,可是行动却很实诚。外面的那具男尸此时此刻也被打捞了起来,尸体明显还带着余温的热。 慕长歌走过去简单的勘察了一番。 致命伤口就是脖子后面的那一道,其他的没什么。 既然已经确定了死者的死亡方式,慕长歌便也不打算再过多的勘察。 “调查身份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慕长歌拍了拍萧映寒的肩膀。 有萧映寒在,似乎很多时候都省了不少的力气,长此以往的话,真相很快就要大白于天下了。 与此同时。 湖边的吴明媚已经站得瑟瑟发抖了,暗自咒骂骂了好几声。 慕长歌这个坏女人平时说抓她的时候,好大张旗鼓。 害得她天天跟个落井老鼠一样不断的上窜下跳,饭也吃不好安稳觉也睡不成。 她现在都已经在外面站了那么久了,慕长歌的人还不跑过来抓她。 吴明媚无比的怀疑自己是被玩弄了,是被慕长歌这样一个小辈儿给玩弄了。 她的面子上更过意不去,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染了病,一定会想办法再和慕长歌继续斗下去。 又过了好一阵,吴明媚看着实在是没人来抓她。 她现在还以为慕长歌没得到消息 ,今天竟然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放过了。 没想到,吴明媚揉着已经有些发酸的腿从石墩出下来,准备回居住地的时候面前拦住了几个人。 吴明媚原以为自己会紧张,可真正到达这一刻的时候,相反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她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哈哈大笑了起来,靠在一旁的石墩处,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能更轻松。 慕长歌此时也赶了回来,看吴明媚猖狂的想要离开,慕长歌淡淡的询问着,“吴明媚你还想往哪里去?” “慕长歌你已经抓到我了,满意了?现在带我回去。”吴明媚大言不惭的靠在那儿,颇有一种理直气壮的感觉。 慕长歌看着一个做错事情的人,压根没有被抓捕时的慌张,反倒一脸坦然的态度,越发觉得生气了。 你永远没有办法和一个没有道德的人去吵架。 连底线都没有的人,就算吵赢了,也输了。 慕长歌冷笑了一声,道有些让吴明媚琢磨不清楚了。 都已经到这种关头了,这死丫头在笑什么呢? “要抓就抓,要放就放,好歹说一句痛快话!”吴明媚烦躁的开口。 第两百五十七章 大言不惭 慕长歌上前走了两步,看吴明媚面色苍白,印堂有些发黑,这明显的就是中了这次瘟疫的毒的症状。 她示意着旁人向后撤了一步,这女人都染了病,大范围传播也不利于城中的医治。 现在药又少的可怜,能省下来点就是一点。 慕长歌自然是有着百毒不侵的身子慢慢的靠近了吴明媚,淡然的问着,“你今天来这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我抓到你吗?” 吴明媚被这么一针见血的指出来,莫名的觉得脸上有些尴尬。 她硬着头皮开始冷嘲热讽,“慕长歌,别以为你跟萧映寒就能为所欲为了,就算是我错了,你又能拿我如何?我始终是你父亲的女人。” 一个得了病快要死的连皇上都放弃了的女人,还有什么需要在乎的? 吴明媚本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也是笃定了慕长歌拿她没有办法。 “再怎么说都只是一个妾,妾就是下人,而我身为嫡女就有处置你的权利。”慕长歌笑着上前,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吴明媚。 吴明媚脸上挂不住,可身子已经僵持到了极致。 偏偏又浑身发软,没力气再和这个女人争执了,哼了一声走下来。 “今天是我技不如人,输给你就输给你,被你抓了你还能动私刑不成?”吴明媚扬着下巴似乎是想让慕长歌在众人面前表个态。 慕长歌压根也不在意这城中的守卫都是听命于萧映寒。 就连今日带过来的人也大多都是萧映寒的心腹,她当着这些人的面杀了吴明媚 ,难道还会有人替吴明媚主持公道,声张正义? 简直是在开玩笑。 “你别忘了这可是萧城,卫王的地盘。”慕长歌笑了。 在萧映寒的地盘上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吴明媚看慕长歌压根不在乎这些,咬了咬牙威胁着,“卫王的地盘又能如何,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这回别说慕长歌,就连身旁白臧都笑了起来。 这女人该不会是脑子有病,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做着这种春秋大梦。 萧映寒不想慕长歌在这样的夜晚中吹那么多的寒风主动解下来自己的披风给他搭在了肩膀上。 慕长歌觉得这样的行为格外的暧昧,偏偏又不忍心拂了他的面子,只好欣然接受。 吴明媚看着眼前的狗男女如此情投意合,更是狠狠的啐了一口。 呸,一个早就应该扔到乱葬岗死了的女人,现在生了孩子还能这么不要脸的,跟一个王爷大言不惭不觉得丢人的公然走在街上。 丢这世间女人的脸! “可是你觉得皇上会来救你吗?”慕长歌小声的问着。 也是皇上来害别人下令杀了吴明媚的,吴明媚又怎么会觉得自己还有退路呢? “慕长歌,你在威胁我。”吴明媚内心有点慌张。 慕长歌到底都知道什么呢? “我就是威胁你怎么样?你觉得我父亲还会要你吗?更何况,区区一个下人,死活又有谁来关注呢?” “你……”吴明媚这么多年都以家中女主人的身份自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左一个妾又一个下人,叫得着实是难听。 慕长歌懒得再和她争执那么多,打了个响指,吩咐旁人把这女人给带走。 既然人都已经抓到了,那她不介意再多耗下去,左右吴明媚的心智不是很坚定,再这么熬下去几天,慕长歌不信吴明媚不说。 在回程的路上,吴明媚隐隐的有些后悔今天的打算了。 杀了那人之后大可以逃之夭夭。 哪怕是刨个狗洞也能从这城中逃出去。 他为什么要求慕长歌给她治疗,现在到了慕长歌的手里还有好日子过吗? 慕长歌回头自然没错过吴明媚那种忐忑不安的目光。 只可惜侍卫才抓着吴明媚走了没几步,这女人就直接晕了过去。 他们看着这女人身着打扮也不凡,知道这人对于慕长歌来说很重要。 侍卫赶紧来通报,“慕姑娘,人晕倒了,要不要让人抬过来一顶轿子?” “抬轿子?你也太高估这位夫人的身份了,随便拉过来一个马车就行了。”慕长歌十分不以为意。 之前吴明媚出行的时候总是坐着一顶轿子,到哪都有人客气的对待。 可现在沦落为这样的地步,也未免让人觉得唏嘘。 侍卫大概明白了这女人的地位,顿时喊人把医馆里面平时负责挑粪老伯的马车借了过来。 就那样随意的把吴明媚往车上一丢。 推车的人倒也没有刻意避开路上的坑坑洼洼。 一路上推的那叫一个快,车上的人都快要颠吐了。 吴明媚晕倒了,还能够感觉到头磕一下又碰一下,整个人就像是置身在船里,被人晃荡来晃荡去的。 好不容易到了医馆,慕长歌和萧映寒率先走了进去,其他人又从后门进入。 吴明媚在粪车上觉得哪儿都是臭的,感觉到到了平稳地方之后,出于身体的本能醒了过来。 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之后,吴明媚瞬间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太恶心了。 真是太恶心了。 侍卫看着吴明媚在板车上呆着也不起来,几个人哄堂大笑。 这女人该不会是喜欢上这种粪车了? 他们在旁边冷眼旁观,看着吴明媚在那里干呕,所有人都默不作声,都在想看这个女人的笑话。 等吴明媚吐了好一阵之后,侍卫不仅没有想着帮助,反倒一脸不耐烦的询问。 “愣着干什么?赶紧和我们一起去牢房。” “牢房?我又不是犯人,慕长歌也没个一官半职,凭什么说把我关到牢房就关到牢房里去,我才不听呢。”吴明媚匆匆忙忙的下了车。 这粪车真是让人恶心,她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然而,吴明媚所不知道的是,这辈子的屈辱还在后面呢。 所有以前做过的恶,现如今都会一一的偿还回来。 “老实点能少受点皮肉之苦,你要是再这么不配合,别怪我们兄弟几个粗暴了。”侍卫倒也不惯着这女人的脾气。 要想要发火,最起码得有发火的本事。 古今中外还真没见过一个阶下囚,说话是如此大言不惭的呢。 第两百五十八章 有妻如此 此时此刻,慕长歌两人虽然进来了,但却在另一处等待着消息。 二人换了身衣服,又熏了熏艾叶,这个才算是消了毒。 慕长歌关心的还有今天上午来闹事那人的幕后黑手。 她匆匆的喝了一口茶,询问白臧,“今天那个男人的住处有人去过吗?” “把老爷子的尸体运出来之后就有人去找了。”白臧今天全程跟着督促办理这件事情,城中现在的劳动力也紧缺。 他们找了几个人把那老爷子厚葬了之后,便匆匆的赶回来了。 “怎么说的?”慕长歌顿时就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没脑子的人才会找这样没脑子的男人办事。 老板肯定不是什么机灵的鬼。 白臧突然笑了起来,某些人真是人蠢蠢到一家了。 连他都能看出来,这人是皇帝安排过来捣乱的,更别说姑娘了。 他倒也学了个板凳坐着 ,笑呵呵的开口,“说他办事不力,把他打了一通之后,连钱也没给,被打的鼻青脸肿,在屋里躺着的呢。” “留着这样的人在城中真是浪费粮食,活着不知道创造价值,死了还得占一块地儿。”慕长歌感慨的摇了摇头。 总有一些人活着没有人惦念,甚至活着还给别人添麻烦。 “连亲生父母都能如此对待的猪狗不如的东西,理会作甚。”萧映寒给慕长歌又倒了一杯水,顺气。 他此时长期待在自己的封地里,才知道城中的百姓有不少书,都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萧映寒也不想这样下去,等这次疫情结束之后,要腾出来大量的功夫,好好整治城中的现象。 “登记造册,确保城中百姓安康乐业。”慕长歌也深知民生问题要更为迫在眉睫。 萧映寒笑吟吟的看着慕长歌,她发号施令的时候还颇像一城之主,有妻如此,夫复求焉。 白臧看着王爷和姑娘两个人相处的这么自在,一个人在说着话,用帕子擦着汗。 另一个人则是主动的端茶倒水,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真是从未见过有男人给女人倒水的。 他们这种生活的状态,有一个词可以比喻叫做。 白臧想了半晌才想着这个词儿,好像叫什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跟踪着那人就到了一个铺子里面,那人就消失不见了,不过看样子应该也是宫里的太监说话,娘们唧唧的。”白臧有些感慨的说道。 跟着姑娘是不是自己某一天也能找到媳妇儿? 萧映寒冷笑,压低了声音开口。 皇上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除了他们的心格外的坚定呀。 “看来皇上是按耐不住了,今天晚上肯定又有一场风波。” 慕长歌沉默了一下。 皇上既然都已经表现出来要杀他们的意图了,当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先是在城中各处下了药,让城中的所有的百姓都感染上瘟疫。 他们奋力救治,哪怕研究出来了药方,又奈何于城中的药材不够。 皇帝本以为这样就会把他们逼入绝路,没想到萧映寒还能找到药材。 紧接着,派皇宫里面的太监来宣旨,让他们远离城中,找个借口兴师问罪。 现如今他们连这些宣纸的太监都不管不顾了,看来皇帝也是铁了心,想要从内部瓦解他们。 找人来闹事,让城中的百姓不相信慕长歌的医术,从而引发更大的病情。 城中这么一乱,萧映寒这个王爷当的失职,皇帝更是可以大言不惭的派人来镇压。 如此一套下来,名正言顺,真是不得不让人拍案叫绝。 慕长歌冷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姑娘怎么样?” 萧映寒还奇怪,他们府上还有什么姑娘吗? 白臧原本都已经快要忘了那号人物了,姑娘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 “萧镇江府上丢出来的那个姑娘已经醒了,要不要拷问一下?” “就这样晾着,她肯定也觉得被人救了之后又一直关押着,很奇怪,晾久了自己的心理防线就降低了。”慕长歌有别的事情要处理,自然不担心那姑娘。 萧映寒肯定会好好的把控着他们插翅难飞。 “这样坠坠不安,精气神,可熬不住。”萧映寒笑了。 慕长歌的兵法研读的不错,如果不是一个女人的话,上阵杀敌也一定大有作为,绝对是个常胜将军。 “那就是她自己的问题了,如果不心虚的话,大可以在里面好吃好喝的睡着休息。”慕长歌还故作苦恼的叹息了一声,一个身正的人又怎怕影子会斜。 那姑娘黄黄不可终日不正,是因为自己是卧底,才会如此的紧张嘛? “今天晚上好好休息。” 萧映寒特意打开了窗户,说话的音量要比平时更大一些的开口说道。 只见外面的树上有一道树枝似乎晃了一下,不过就像是风吹的一样。 萧映寒眼角的余光注视着,目光却是全副身心的都在注意着慕长歌。 “那你们也早点休息,晚安。” 慕长歌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大张旗鼓的从正门走了出去,还特意在院子里面走走停停,像是在寻找什么。 又在自己的卧室门口逗留了好一阵,这才回了房间。 萧映寒看慕长歌这人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丝毫不害怕,突然笑了起来。 这丫头平时还挺有趣的。 白臧暗自感慨,今天还要连夜工作,继续加班,可这两口子倒好,一个真的安心睡了,另一个跟没事人一样,压根没想今天晚上的狂风暴雨。 而一旁的暗卫发愁了。 每天晚上都打打杀杀的打,杀完了还要清理那一摊子的血迹。 不知道今天晚上又有多少的人要来送人头,真麻烦。 慕长歌躺在房间里压根不觉得担心,简单的洗漱了之后,隐约感觉今天晚上不会那么安稳。 她本就有些疲惫,特意饮了几口酒,还带上了耳塞,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 白臧隔着老远看到了慕长歌的行为,不知该说姑娘心大还是说比较信任他们的功夫。 但凡他们打不过皇帝那边派来的人,姑娘今晚醒不过来就遭殃了。? 第两百五十九章 一心只读圣贤书 当夜。 一波又一波的人来探测医馆,白臧和暗卫两个人守护着整个医馆,忙的是不可开交。 杀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可皇帝那边的人就像是不要钱一样疯狂的输出。 双方都像是杀红了眼,尤其是皇帝那边派来的人,简直是气坏了。 他们四五十个人派去刺杀慕长歌和萧映寒,这么多人都杳无音讯,没有一个活口回来。 他们倒是想看看这个小破医馆里面到底藏着多少的杀手,能把他们的人全军覆灭吗? 两拨人马倒像是在互相竞争一样。 白臧和暗卫一两人杀的筋疲力尽,而萧映寒本人则是悠闲地在灯下看书。 仿佛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读书人一样。 白臧越想越觉得来气。 他们姑娘哪会平白无故的遭受这么多的刺杀,现如今这些人都是慕长歌招来的。 更何况现在就像是一个杀人机器,他一个归苍楼第一杀手又何必对付这些小罗罗们呢? 等等,他只是和姑娘签订了三年的协议,压根没有和萧映寒签订什么协议。 只要在房顶上守护好姑娘的这间房间就行了。 白臧想着想着就有点儿打退堂鼓的意思,默默的后撤了几步。 暗卫原以为他们两个是齐头并进的。 他的功夫本就比白臧稍稍逊色那么一丢。 白臧。这么一后撤,暗卫顿时就觉得自己力量是如此的微乎其微,甚至难以抵抗这一波敌人的来袭。 “你搞什么呀?怎么撤了?”暗卫压低了声音叫嚷着。 这种临阵脱逃的行为,在战场上那就叫逃兵。 “现在这些人是刺杀你们王爷的跟我没什么关系啊,他们又没说是来杀我们小姐的。”白臧在一旁格外诚恳的回答着。 觉得这样的问题压根没有任何的毛病。 “……”暗卫被这样一个观点给气得牙痒痒。 好像,也就是这样,但是就是觉得好生气! 这些人都是皇上派过来杀王爷的。 他身为暗卫,主要工作不就是保卫王爷的安全? 可他心里那个气呀。 在这样的紧要关头里面,他们两个不是想着齐刷刷的一致对外。 白臧竟然还分什么刺杀王爷和刺杀慕小姐, 这哪儿能分得清? “我一个人扛不住这么多人呀。”暗卫打打杀杀这么久,胳膊早就累了,刚才也是凭借着一股劲儿才跟白臧一起并肩作战。 实际上,他累的都快抬不动这把刀了。 白臧翻了个白眼,不明白暗卫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想的。 一个人打不过多喊过来几个。 萧映寒身为一个王爷,总不能穷到就只有这一个暗卫? “那就去找你们王爷啊,跟我有什么关系?”白臧理所当然的开口。 “?”暗卫愣了。 敢情他一个人以为他们两个是一伙的,原来还是分开的,就是他一个人自作多情了呗。 白臧已经老老实实地撤到了安全区域,就那样淡然的看着暗卫去厮杀那些人。 他独自一个人坐在姑娘的房顶上,有人过来想要害姑娘他就去杀一个。 其余时间都在那坐着,看热闹。 别说暗卫这小子虽然有时候反应不太灵敏,杀人的时候动作倒是挺伶俐的。 白臧还分外惹人生气的从兜里面掏出来了一把瓜子,闲暇时候还能嗑几口瓜子。 这样的行为把暗卫给气的那叫一个肝疼。 他打了一会儿之后,胳膊上不知道被谁给划了一道,流出来了不少的鲜血。 白臧看着暗卫被人砍了一刀之后,连眉头都没皱。 他在一旁暗自夸了一声,是条真汉子! “真要看着我被他们杀了,不打算来帮忙吗?”暗卫原以为自己受伤了之后,白臧会良心发现过来帮点忙。 白臧看着他身上只不过是被划了一道口子而已,冷漠的摇了摇头。 他还想在旁边多嗑会儿瓜子呢,最起码要把这把瓜子嗑完。 砍了一刀又不会死。 暗卫顿时觉得有些绝望,刚才带着归苍楼第一杀手还不觉得这么吃力, 这会儿独自一个人的时候要多累就觉得有多累。 暗卫隐隐的觉得自己快要扛不住的时候,突然从四面八方又飞过来了几个小伙伴。 小伙伴们精力十足,把暗卫一个人围在中间像是护着他一样,“我们来帮你。” 暗卫有点傻眼了。 “你们刚才就在吗?”他被包围在中间还觉得有点温暖,问完这句话之后,心情格外忐忑的看着这些兄弟们。 “对啊,一直都在呢。”四五个暗卫杀着刚刚的那七八个人,很快就把那一队人解决了。 其中一个格外真诚的回答。 暗卫看着对方这么单纯,更加生气了。 他气的想跺脚,可也知道脚下是房顶又不敢太用力,只能在那个寂静的夜里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出来帮忙?就看着我们两个跟个大傻子似的在这表演杀人?” “你也没叫我们来帮忙啊。”另外几个人面面相觑。 他们刚才在一旁观战的时候还暗自感慨他挺厉害的呢,能和归仓楼第一杀手,平起平坐。 怎么现在开始抱怨了呢? “谁也不知道你们人在呀?”暗卫看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那一脸淡然的模样,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王爷身边怎么可能只有你这个大傻子呢?我们一直都在呀。”好兄弟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暗卫原本就有点气的不爽了,此时此刻倒是真的不爽了。 不。 简直是快要被气炸了。 这不就是摆明了要欺负人吗? “你等着,等到哪一天你们几个会后悔今天的见死不救的!”暗卫气得受不了了,一个飞身翻越了下去,今天晚上守护着王爷和小姐的任务,就交到了他们的手上了。 这几个人也明知开玩笑开得过了,嘿嘿笑了一声。 “今天不过就陪你玩玩罢了,让你过一下瘾。” 暗卫都到下边了,还狠狠地啐了一口。 谁杀人有瘾呀,又不是变态杀人狂! “你才去杀人,你们全家都杀人。”暗卫烦躁的跟着咒骂了一声。 第两百六十章 年轻人的心理素质 另外那人点了点头。 是啊,他们祖祖代代都是跟着萧家的人,后来分支分到了萧映寒头上,传宗接代之后照样也是王爷的暗卫,打小就是干的这种买卖和工作。 看着其他的众人三三两两的一起解决了那么多前来刺杀的人。 他捂着胳膊处的伤口,对着上面的那些人狠狠的碎了一口。 看到他一个人对战那么多人,殊死搏斗,眼见就要防御不住了,那群白眼狼们竟然就在下面看着,连搭把手都没有。 白臧还非常不要脸的凑合过来,很是好奇的盯着他一会儿。 暗卫整个人被盯的都有些发毛了,不耐烦的瞪了一眼白臧。 “看我干什么看呀?” 白臧撇嘴,怪不得人缘这么不好,原来是脾气这么冲呀。 他还分外惹人生气的问道,“你是不是平时就是人缘不好啊?不然你在这儿奋斗,其他人冷眼旁观?”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暗卫刚刚心态就不平衡,觉得扎心扎坏了。 现在看着白臧还老是到自己的身边凑热闹,嘲笑他,更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了。 白臧叹气。 现在的年轻人心理素质可真弱。 承受不了打击,又听不了真话。 白臧转身走了,有那么多人能够保护着王爷和小姐的安全,他也能够稍稍休息一会儿。 而房梁上的那几个人功夫明显的不如白臧和暗卫他们两个。 四五个人合力才将今天晚上前来刺杀王爷的人收拾掉,又来了一些人,帮助他们一起收拾打扫现场。 等这一切做完的时候和天空都已经泛起来了鱼肚白。 暗卫有些疲惫。 天都要亮了,暗杀都还没有结束,对方是要准备多少人来送死呢? 萧映寒在窗边看了一夜的书,大致也算出来了今日前来刺杀的人员数量。 天在亮起来的时候,他缓缓的放下了那一本治国赋,沉重的叹息了一声,关上了窗。 而外面的主帅看着自己派进去了百十多号人。 今天晚上全都石沉大海,越发敬佩萧映寒府上的人的实力。 他的人竟然没一个能打的,也没有一个能掏出来通风报信的,至于府上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竟然一无所知。 主帅咬了咬牙,眼见着天都快要白了,不知道是否还要发起进攻。 天一亮,城中的百姓就会起来。 届时,被人看到他们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他身边的参谋说道,“车轮战都没能熬死他们,萧映寒现在府上一定很还有很多的暗卫,他一个久居沙场的实力肯定比他们强,咱们今天是占不到便宜的。” 参谋已经大概猜测到了萧映寒早早的就做好了防御,所以他们的人才会有去无回的。 与其如此,让他们的人再一直这样白白的去送死,不如好好的回去商讨一下如何解决。 鲁东冉最是不喜欢别人夸赞萧映寒那些盛名了。 呸。 一个王爷居功自傲于自己在沙场上得到的那些成绩。 垃圾。 给他钱给他人,他也能震慑得住那些荒蛮地区的人。 鲁东冉向来都认为萧映寒所赢的这些名声都是虚名罢了。 他朝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看着富江都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不服气的问道, “久居沙场又怎么样?老子在皇宫守护了这么多年,实力不比他差!”鲁东冉顿时就开始不服气。 也就萧映寒命好生在了皇家所以出入沙场的时候,身边竟然也少不了那些安慰的跟从,这么多年才能保住这条命,否则的话又怎么可能拥有现在的名利和地位。 副将看着主帅熬了一晚上,心情格外的激动,也不敢在主帅跟前煽风点火。 鲁东冉这么多年以来守护着皇宫内外的安全,也向来鞠躬自傲。 他本身实力不错,也有着能够带兵打仗的本事的 ,奈何只能当做皇宫的守卫人。 这么多年想升个一官半职都难,鲁东冉心中有着保家卫国的志向却难以实现。 “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人送进去了,全都回不来了?”鲁东冉看着自己派出去的另外一拨人,到现在也没有一点点消息。 他的到现在连个活口都没有回来。 身后的那群人也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变成一会儿即将被派上去的炮灰。 鲁东冉暗自咒骂了一声,这群人的贪生怕死。 副将在一旁跟着劝导,“主帅,咱们还是先撤,回去从长计议,不然的话没办法交差。” 皇帝走过才给了他们三百多个人,今天晚上派出去一百多个,前段时日自杀路上又折了几十个。 现在满打满算,他们手上也不过剩了一百人。 指望着这一百杀掉萧映寒,谈何容易。 鲁东冉只怨恨他们现在实力悬殊实在是太大了,暗自下定决心早日要除掉萧映寒。 他咬着牙挥挥手,让其他人先撤,这才不甘心的说道,“萧映寒,你给我等着!早晚要为我的这些人偿命。” 医馆内的人等了好一阵,也没等到下一轮的进攻。 白臧倒是学聪明了,跟其他几个暗卫打了一声招呼,让他们前去跟踪鲁东冉。 总不能今天晚上防御了一晚上,对方的人都已经骂上门来挑衅了,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们。 鲁东冉只顾着生闷气朝前逃窜着,熬了一晚上也想赶紧回去休息,而旁边的副将却感觉到了一波人马在跟着他们 。 “主帅,有人跟着咱们。” 鲁东冉压根不以为意 。 双方都是熬了一个晚上,萧映寒手上的人数量也不一定很多 ,现在想跟着他回营地。 那就是送死! 鲁东冉笑着开口,“跟着就跟着,带到咱们的营地,杀了就行了。” 也坚持到达营地了,白臧带着暗卫也跟着过来,看着他们买下来了一个大院子,院子中间竟然还架着篝火。 院子里满满当当都是秦军的帐篷,看起来生活过得也是挺富足的。 城中自这次瘟疫之后,有不少的人去世,空的房子也很多,暂时还没能统计出来房子的真正主人。 看着鲁东冉等人逃窜到现如今的这个地方,白臧大概估算了一下对方的实力。? 第两百六十一章 不按套路出牌 白臧想了想,带着自己的那四五个人直接冲了进去。 副将还以为跟着他们的这波人,只是想知道他们的居住地,没想到这群人竟然那么大的胆子直接跟过来了。 他心慌了一阵,默默的盘算着双方的实力! 整个基地里的一百多个天天经过训练的士兵呢,应该能打得过白臧这些人 白臧像个黑帮老大一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看鲁东冉和神旁的小副将气的脸都绿了的样子,莫名的觉得很爽。 终于体会到了慕长歌平时的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快感了。 白臧自己拉过来了个板凳,翘起来二郎腿,格外得瑟的看着鲁东冉 鲁东冉本人用着那种极具奇怪的眼神看着白臧,压根不明白这些人跟踪他们怎么那么大胆子直接就跟着进来了。 雄心吃了豹子胆? 白臧默默估算了一下,这波人的实力,压根没把这100多号人放在眼里。 一个杀手若是连普普通通的100多个人都杀不掉的话,还怎么好意思自称归苍楼第一杀手? “也不知道是谁杀谁呢?”白臧挑眉,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问道。 “你是谁?干嘛到我们这里?不怕死吗?”鲁东冉到底还是有些害怕眼前这人的实力让人有种探不到底的感觉。 面对这样的人才是最恐怖的。 他吓了一跳,身为主帅,自然还是不希望手下的人跟着白白丧命。 白臧看鲁东冉还装作迷糊的样子,前一秒脸上还带着笑。 后一秒他重重的把茶杯摔在了桌子上,面色冷静的看着眼前的人,“鲁东冉,你以为你前来刺杀王爷的事情就不用被追责嘛?” “什么刺杀王爷,这样一顶高帽子可千万不要戴到我的头上。”鲁东冉直接装起来迷糊。 他刚刚那一会儿脑筋动得很快。 既然刚刚没有抓到他的任何把柄,现在过来也无济于事。 他们这一波人就是普普通通的城中百姓,至于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不管再怎么询问,他都决定一问三不知。 “有没有戴到你头上,那可不是你说的算的。”白臧悠哉悠哉的喝起来了茶水。 果然是从皇宫里面带出来的茶,皇宫里面的侍卫,喝的茶都比医馆里面的茶要好很多。 白臧叹息。 果然来到这座城之后,个人要求都低了,以前跟着姑娘什么样的好吃的,什么样的好玩都没见过。 是时候早点解决这里的事情,回杏林饭庄了。 “你能有什么样的证据吗?呵。” 鲁东冉也笑了一声,压根没想过萧映寒竟然还好意思派人过来追责。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白臧看对方的人摆出来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那也不担心。 实力在这儿摆着,对方能拿他怎么办呢? 鲁东冉看着白臧,莫名的觉得有些眼熟。 该不会这位就是归苍楼的人,若真是这样,那就有些棘手了。 白臧在对方的注视下,缓缓的开口解释着,“也没什么,只是城中突然出现了这么多人,我们怀疑你是山上的草寇,带回去盘查一下,应该也是一个王爷能够办的力所能及的事情之一。” 御前带刀侍卫,最是厌恶别人把他们形容为草寇之类的,看白臧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他们,鲁东冉直接翻脸了。 他也会拍桌子,学着白臧的样子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可是手掌都被震的发麻了。 该死的。 鲁东冉也不想表现出来自己的落魄,咬着牙,硬着头皮刚,“我们才不是什么草寇,不要这样侮辱我们。” “那你们是什么呢?”白臧慢慢悠悠的反问过来。 他本就长相帅气,如此脸上更带着邪魅的笑,就是想看对方手足无措的样子。 鲁东冉突然被噎了一下,面对对方的质问就不能说他们是御前带刀侍卫。 更不可能暴露他们是皇帝派过来的事实,如今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是啊,他们是什么呢? 白臧看着对方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突然笑了一声。 终于体会到了慕姑娘的快乐了,气死人不偿命。 鲁东冉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一旁的小副将吓得额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不少。 完了,萧映寒府上的人不仅功夫了得,连说话都能这么厉害。 皇上把他们派过来,就是让他们自寻死路的。 白臧也不想和对方浪费时间,当着他们的面揉搓着指甲,“又解释不清楚自己的来历,又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老老实实的跟我们走一趟。” 鲁东冉也怒了。 对方就是明显的在羞辱他们。 太过分了。 他说到皇上的命令就是玩暗的把这些人给暗杀掉,现在暗杀又杀不掉,对方竟然走明的直接过来逼问。 简直太过分了! 怎么可以不按套路出牌呢?! 鲁东冉愤怒的咬着牙,“你们不过个人就想把我们这一百多号人带走,简直是痴心妄想。” 白臧大致看了一下对方的人。 屋内黑黢黢的一大片,这群人住在这里也不怕空气不流通,也不嫌挤的慌。 果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跟错了人就是要承受这些压根没必要承受的苦。 白臧再一次摇了摇头,还是跟着他们王爷和姑娘好。 生活条件好吃的也好。 鲁东冉还以为这么一解释白臧就怕了呢,谁知,白臧再一次笑了起来。 “哦,非法在城中聚集这么多的人,我可是有权利猜测你们是为了造反哦。”白臧开始数数了。 百十号劳动力莫名的出现在城中,不是草寇,也不是皇宫里面派来的人,现在自己也不说清楚来源何处。 那,户部是不是要给他们一个解释呢? 鲁东冉又是明显的一愣,含糊其辞的开口,“只不过是兄弟比较多罢了。” “兄弟比较多?还带了这么多的刀?”白臧看着桌子上的一把刀拿起来看了看。 皇宫里面用的刀都有着专属的印记,这些刀当然也不例外。 他行走江湖当然对这些刀具之类的分外敏感。 第两百六十二章 哪里派来的神人 “哦,好像你们的刀也不简单哦,是哪个店卖给你们的这么多刀?登记造册了吗?备案了吗?”白臧装作不知道问着,拿着那把刀比划着。 鲁东冉看着刚刚放在桌子上的刀就被白臧拿起,别提有多侮辱了。 身为御前带刀侍卫,最厌烦的就是别人触碰他们的刀。 “你!”鲁东冉看着自己是宫里来的,人的身份还没有暴露。 估计着白臧应该是不认识这些刀的来历,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皇上可以派人来暗杀萧映寒,但是这种事情绝对不能放到明面上。 若是百姓知道了,他们大张旗鼓的去杀萧映寒,实在难以平民愤。 鲁东冉实在是说不过白臧,压根没想过对方竟然这么堂而皇之的过来询问,简直不按套路出牌呀。 白臧打了一个哈欠,熬了一晚上,明显的也感觉到累了。 他懒得再纠结这个刀的事情,看鲁东冉。那傻里傻气的样子,还有身后的那些人也全都是疲惫的神色,白臧突然笑了一声。 有这么多人要是乖乖的留在城中搬运药材,建功立业倒也挺好。 现在城中的劳动力急剧短缺,留他们当壮丁也挺不错的。 主要是,怎么驯服他们倒也是个难题。 “怎么着?是乖乖的跟我们一起走呢?还是等着被我们打晕了带走呢?”白臧继续吓唬着他们。 鲁东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个人要把他们百十号人全都打晕? 这不就是在羞辱他们吗?! “你别大言不惭的觉得能打赢我们 ,我们可这么多人呢。”鲁东冉向后看了看,仗着人多的优势,此时也底气十足,车轮战也能把白臧累死。 白臧笑了。 昨天晚上他们五个人解决了百十号人,现在鲁东冉还没认清楚自己的实力吗? 一群小菜鸡在真挚的大佬面前嗷嗷叫,真不嫌丢人。 “怎么?打群架仗着人多,要是被打输了,不嫌丢人吗?”白臧挑了挑眉头。 在这打架倒是不怕。 怕的是一会儿收拾起来不太好收拾,毕竟这里也是居民区,莫名的死了这么多人,等到疫情结束之后,这里这么多死人。 迟早会发出腐朽的味道,届时会搞得城中百姓人心惶惶的。 打个架到底还不划算,得不偿失。 “……”鲁东冉欲哭无泪,究竟是哪里派了一个神人啊,老天赶紧把白臧收走。 别在这留着气人了。 “大家明人不说暗话,你们要想在城中呆着,最起码得做点儿事儿?今天白天先让你们好好休息,今天晚上继续来找我们。”白臧撂下了这句话之后,缓缓的起身。 这百十号人过去送人头倒也好。让王爷的人再练一练自己的看家本事。 这消息若是传出去,估计也能把皇帝给气的半死。 何乐而不为。 鲁东冉装作迷迷瞪瞪的反问,“什么找你们?” “晚上继续来闯府上,我还没打够呢 ,要是不来的话,等着被我收拾。”白臧临走了还威胁了一通。 “你……”鲁东冉气的手都在颤抖,他们昨天晚上辛辛苦苦奋斗了一夜。 还想着用车轮战拖死这群人,压根没想到对方还精气十足的来这儿挑衅,偏偏他又无可奈何。 白臧还到他们的大本营,刻意的让他们晚上去刺杀,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气死了。 白臧手背在身后,摇着头叹息着走了。 “皇帝身边的人怎么都能这么蠢呢?脑子出来都没带,太可惜了。”白臧一边走着还一边吐槽着。 他的说话声音明显的没有刻意的压低,屋内的百十号人都听到了。 所有人的脸都绿了。 这不就是打脸吗? 打的啪啪作响,偏偏又无可反驳。 屋内的人全都不说话了,面面相觑的看着鲁东冉。 鲁东冉等到白臧走后 ,像是没什么力气一样瘫坐在了椅子上。 “别看了,赶紧收拾收拾休息去。” 他发号者施令,有生以来第一次开始怀疑着自己的实力,是他领导能力不行吗? 怎么萧映寒的人都能这么堂而皇之的炫耀。 他却只能带着自己的人,东躲西藏还要低人一等。 鲁东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而白臧走后,到了街角处,想寻卖豆腐脑的喝都没找到,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哎,什么年头呀? 奋斗了一晚上,早上连个汤都喝不到,简直是太辛苦了。 真希望皇帝老儿早点下台。 “你这不怕挨打嘛?”暗卫胳膊处的伤口早就已经被包扎好了。 看白臧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连头都没有回,暗卫有点羡慕了。 “这有什么可怕的,他们实力又不行,又不敢说什么。”白臧看了一眼受了伤的小暗卫,手欠的捏了捏他的伤口处。 跟那群小菜鸡打个架都能伤到自己真是太弱了。 “你可真刚呀。” “小样。”白臧再一次得瑟起来,“没事多和我们姑娘学习一下,不要整天都是害怕这害怕那的。” 看着暗卫都用着一脸羡慕的眼神看着自己,白臧莫名的很骄傲。 医馆。 慕长歌这一觉睡得很是踏实,早上醒来之后一推开窗。 还是明显的闻到了院内四处都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血腥味,她不用想也猜测到了昨天晚上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慕长歌若无其事的推开门,看着院子和房顶都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了,便不再多问。 萧映寒自然会处理好这些事情。 慕宸也起了床,开开心心的奔着娘亲的地方跑了过来。 “娘亲,你不知道昨天晚上他们在房顶上飞来飞去打来打去的很激烈呢。”慕宸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明显得很兴奋。 “你怎么不睡觉?”慕长歌不太想让儿子看到这些打打杀杀的画面,蹲下身子问着。 “看着那群叔叔们很厉害,我也想学武功呀。”慕宸瘪了瘪嘴。 “你要什么都想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什么时候才能学好呀?”慕长歌捏了捏自家儿子的小鼻尖儿。 慕宸叹息了。 他哪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嘛,分明学东西的时候也很好好的用心学呀。? 第两百六十三章 虎父无犬子 萧映寒看慕长歌还在议论昨晚的事情,走过去替她倒了一杯温水。 慕长歌理所应当的拿起来轻珉了一口,看着萧映寒像是一夜没睡样子格外的疲惫。 但他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状态,不仔细看的话,整个人所展现出来的精神状态依旧是精神抖擞的。 “昨天晚上没休息好?”萧映寒关切的开口。 “也挺好的。”慕长歌活动了一下肩膀。 昨天晚上打打杀杀了,将近一个晚上,她虽然心宽体胖,没担心什么,但多少还是听到了一些声音。 慕宸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儿,有点儿手痒痒,“娘亲你已经很久没有做手术,让我在旁边打下手了。” 林太医刚一走过来听到这句话之后,脚步一个亮枪,别人家的孩子看到流血都会吓得哇哇大哭,看见做手术怕是吓得都晕过去了。 也就只有慕宸,见到这种事竟然激动的搓手。 虎父无犬子。 呸,虎母无犬子。 慕宸看到林太医那踉跄的举动,还以为是激动的跑过来的时候,被门槛给绊倒了呢。 “娘亲你看林太医都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慕宸大胆的猜测着。 平时娘亲做个手术都会带上他,现在林太医那么爱学,林太医以后会不会抢了他的位置? 慕宸顿时觉得自己的专属位置被人抢了的不悦感。 “不,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实在没办法见证那种奇迹的时刻了。”林太医连忙摆手拒绝。 他只是想学一些药理之类的东西,至于做手术,还是算了,眼睁睁的看着活蹦乱跳的人躺在手术台上被解剖开,五脏六腑都要被套出来。 他有点晕血 ,也看不得这样的画面。 做手术之类的东西学不来。 慕宸撇嘴。 林太医可真是口是心非,分明刚才激动的都已经快被绊倒了,嘴上还非要说什么不学。 等他逮到林太医去学这些东西,非要把林太医赶出去。 慕长歌看着慕宸和林太一这没大没小的样子,非常无奈的揉了揉儿子的头发。 慕宸抬头,看见娘亲那张美若天仙的脸,不自觉的露出来了个灿烂的笑容。 慕长歌看慕宸那调皮的样子,笑着调侃道,“有你嘴贫的这个功夫不如给我被几副药方?” “娘亲你都考了好几年了,我早就倒背如流了。”慕宸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 问来问去问了好几年,傻子都会背了。 慕长歌想了一下也是,她上来不担心儿子的记忆力的。 “那你今天就去分拣药材,不把外面的这些药材分拣完毕,是不可能有肉肉吃的。” “娘亲 ,难道今天中午你要亲自下厨吗?”慕宸再一次激动了起来。 自从来到萧城之后,娘亲总是借口太忙了,压根没有下过厨,可怜的是萧城的食材也是少的可怜。 他这几天都没能好好的吃肉肉,呜呜呜,太可怜了。 “表现良好的话也未必不可。”慕长歌笑着答应着。 慕宸瞬间激动的拍手了,别说捡这么多药材了,更多的药材也能捡出来。 “好嘞,娘亲,我马上就去。”慕宸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就朝着刚才的那一堆药材跑去。 林太医看着这孩子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默默的叹息了一声,果然还是年纪小呀,社会经验不足。 他饶有兴致的过在慕宸的身后,打算借着闲聊的功夫,套几个药方。 看麻烦事都已经处理好,而白臧也带着几位暗卫回来了。 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白臧点点头,示意已经处理好了那边的事情。 萧映寒心下了然 ,这才想起来一些事情,“地牢里面关上了那么多人,准备先审哪一个?” “那两个太监没有必要审了,反正是皇上派过来的,他们两个也不知道什么。”慕长歌撇了撇嘴,今天没能送过来太监,但昨天晚上那群杀手倒是忙活了一晚上。 照这样算下去,皇帝身边也没有多少可用的人了。 慕长歌顿了一下,仔细的分析着。 昨天晚上刚刚把吴明媚抓回来,也不知道吴明媚有没有想好什么措辞搪塞她。 “算了,还是先是那天从萧镇江府上救回来的宫女开始审。” 慕长歌说着就准备朝着医馆的地牢走去,恰好碰到了地牢里面正在关押的那两个太监。 两个太监住在一屋里,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最近吃的东西也不是很好,他们二人嫌弃的没吃,全都打翻了洒在门口。 太监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面,待了两日只觉得头昏眼花的,送过来的吃的连猪狗都不如。 他们在皇宫里面吃惯了山珍海味,来到这儿怎会吃那些糟糠之食? 听到外面传来动静,太监立马趴在了门缝上开始看。 看到是慕长歌,一个劲儿的嗷嗷着。 “快放我出去,皇上来了不会饶你们的!” “你们这种行为,是要杀九族的。” “慕长歌,你胆大妄为,你要被砍头的!” “……” 两个人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比谁的声音更大一样。 慕长歌烦躁的掏了掏耳朵,这群人真是没脑子。 智商不行,连求生欲都是如此微弱。 “再给我嚷嚷下去,小心我把你们的脑袋先砍下来!看是谁先人头落地!”慕长歌站在门口冷冷的威胁着屋内的两个太监。 两太监分明都已经被囚禁到这里了,自然是知道慕长歌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婆子,现在和她正面刚上没什么好处。 两个人赶紧闭嘴,老老实实的蜷缩在哪。 地牢原本就不大,吴明媚自然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她趴在门口看着慕长歌,一个劲儿的嘶吼,“慕长歌,你凭什么把我关押在这,快点放我出去!一个小贱人。” 慕长歌听到这声音挑了挑眉头,吴明媚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这胆子杠杠的。 “小心再被关押下去,舌头被拔掉,哦,我这好像有可以毒哑人的药 。” 慕长歌假装在包里面寻找了一番,吴明媚吓得打了一个冷颤,毫不怀疑慕长歌真的能干出来这种事。 第两百六十四章 精彩的脸色 眼见吴明媚老实了,慕长歌突然轻笑了一声,再一次把药箱合上。 吴明媚这才看出来对方是在吓唬她,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她原以为关押到这里之后,慕长歌会急不可耐的审问,也会不遗余力的救治她。 吴明媚压根没想到自己会被不闻不问的关在这里,她那么尊贵的身躯,会待在这样一个密不透风且环境如此脏乱差,阴暗又潮湿的地下牢房。 她整个人都快崩溃的受不了了。 慕长歌看吴明媚现如今明显的精神还没到极限,她挑了挑眉头说道,“想好如何跟我交代当年的事情,不然的话你是没有办法从这里出去的。” 说完,慕长歌突然觉得庆幸现在处于古代。 现在的话是绝对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公民的 “哦,好像有一个词叫做非法囚禁?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也没有人替你声张正义。”慕长歌笑嘻嘻的开口,故意气着吴明媚。 慕老爷对吴明媚也早已经仁至义尽,绝对不会再多管一句。 怕是以他的性格,压根不想引火上身 。 吴明媚看慕长歌那嚣张至极的样子,突然愤恨不平地抓着牢笼的门使劲摇晃着,“慕长歌,你不得好死!你罪有应得!你活该沦落至此!” 慕长歌听着这些最恶毒的诅咒,倒也压根没有放在心上,总有一些人陷害了别人之后,把所有遭到的报应都下意识的认为是上天对他们不公。 萧映寒不满听到这些话狠狠的瞪了一眼吴明媚。 吴明媚被那冷冰冰的目光吓得不敢吭声了,连忙闭嘴,老老实实的蜷缩在了角落里。 慕长歌咂舌。 “看来还是王爷比较管用,吓人的时候,不用说话都能把对方吓着。”慕长歌啧啧的叹气,却没再看萧映寒,静直的朝着那位小宫女儿的房间走去。 “你是在说我长得丑?”萧映寒看慕长歌眼角眉梢似乎都带着笑意,大致听出来了一些嘲讽的语气。 她那日给的小宫女检测的时候发现,她手上的茧子比一般人的要厚重一些,身形也异常的高大。 慕长歌怀疑…… 走进屋内的时候,小姑娘早就已经醒了,茫然无措的坐在床边发着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醒了呀。”慕长歌走过去主动打了一声招呼,原本是把这位宫女安排在一个不用的客房里。 但是,慕长歌害怕这位宫女儿会做出来什么事情,态度坚决的把她关到这里。 此时宫女还穿着那身衣服,多少显得有些蹩脚,慕长歌仔细的打量着这位小姑娘的脸,看着她棱角分明,似乎在呼吸的时候,喉结还微微一动。 呵。 萧镇江知道自己身边安插了一个男扮女装的小宫女吗? 知道自己吃了一下午的男人剥的葡萄嘛?知道这些会恶心吗? 慕长歌倒是很想看一看萧镇江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在知道服侍了自己那么长时间的所谓的漂亮姑娘,竟然是一个男人的时候,究竟是何等精彩的脸色。 萧映寒看到小姑娘的时候隐隐的也有了一种猜测。 “身体怎么样?”慕长歌放下了药箱,关切的问着见对方也没有询问或质问,他们为何自己被关押在地牢里面。 慕长歌越发佩服眼前这个人的心态,一定是接受过系统的培训才会有这么强悍的心理素质。 小姑娘看着慕长歌和萧映寒一起来,还以为是自己暴露了心中警铃大作。 但在对方没有挑明的时候,小宫女心理素质也不错,老老实实的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挺好的,谢谢慕姑娘关心,如果不是慕姑娘的话,恐怕我早已经沦落街头死无全尸了。” 慕长歌连忙把对方扶起来,她是压根看不惯古代这种动不动就跪的行为的。 “倒也没有那么惨,萧镇江哪都好,就是有点冷血无情。”萧映寒啧啧的两声,毫不留情的开始吐槽着。 萧镇江平时总表现出来一副闲散王爷的样子,可谁都知道身在帝王家的王爷有几个是真正的关心黎民百姓的,不都是那副冷眼的样子。 “王爷她……”小姑娘似乎想到了什么。 低着头想让自己挤出来两滴眼泪,可是低着头好久,硬生生一点眼泪都没有挤出来。 连她自己都有点尴尬,索性装作一脸平静的看着慕长歌。 慕长歌咳咳两声。 怎么看到一个男人做这样的姿势,就是莫名的让人觉得很膈应了。 尤其是一个男人做出来那样搔首弄姿的姿态,实在是不太雅观。 “你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医馆里面的住所实在是有限,况且姑娘你一个大男人待在这里,因此只能把你先关押地牢了,还请姑娘见谅。” “没关系的。”小宫女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慕长歌就是在试探她,只能装作不介意的样子。 连借口都找不好,就算医馆里面住所少的可怜,但多一个床铺的位置总是有的。 周边也不是没有,百姓又何苦把她一个小姑娘刮压到地牢里面呢? 想着自己的身份,宫女迟疑了。 她那日被萧镇江那么毫不留情的丢出来,岂不是就已经暴露了身份。 现如今被慕长歌捡回来,该不会…… 他垂在身侧的时候暗自握紧,犹豫着要不要找一个恰当的时机赶紧溜出去。 慕长歌早已经看清楚了对方的动作,格外淡定的取出来的药箱。 “不知姑娘身体是否有恙 ,我在给姑娘号一脉?”慕长歌笑盈盈的开口跟着。 小姑娘听到这句话之后就知道自己已经全盘暴露了。 是啊,身为一个医者,在号脉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会分不清男女呢? 宫女瞬间就意识到了她在这装半天压根没有用,对方早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 亏他刚刚脑子里面百转千回,还想了无数个办法。 慕长歌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要看着他装的样子,简直太侮辱人 了。 “慕姑娘,大家都是聪明人,就没有必要再逗的圈子了,说,你有什么目的?”? 第两百六十五章 破口大骂 此时,忍冬看着慕长歌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那萧映寒想必也已经知道了。 既然如此,忍冬便再也没有隐藏身份的必要了。 他在府中隐藏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怀疑过他,被慕长歌这么一个小丫头给识破,多少让忍冬有些烦躁。 慕长歌默默的收回了自己那双打算号脉的手,看到眼前的男子一秒钟变了脸色,不由得佩服。 果然能隐藏下去的都是有过人之处的。 忍冬这番变脸色变得比变戏法还要快。 “我当然没什么目的了,只是想问一下,男扮女装累不累?”慕长歌好奇的看着眼前,颇像女子的男人。 若不是个子太突出,容易引起人误会,还有他手上的老茧实在是隐藏不掉。 这样的人,放到女人堆里也没有太出挑。 “你在羞辱我?”忍冬先是顿了一下,然后使劲看着慕长歌。 既然都知道他的身份了,又何必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不停的打量和试探呢? 多此一举就能显示出来慕长歌的高傲感吗? “别生气嘛,只是看你假扮的这么成功,我也很好奇罢了 ,小伙子心理素质也挺强呀,能男扮女装,在府里待那么多年,着实可贵。”慕长歌啧啧了两声。 萧镇江府上的家生子都是登记在册的,在官府上有过备案的。 显然萧镇江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家中的下人,不是用了很多年的压根不敢放在身边。 忍冬顿了一下。 他生在腊月,在那养冰天雪地的季节里面,家中甚至都没有很厚的被子,可以熬过这漫长的冬日。 父亲取名为忍冬,也是希望他们能熬过不留情的冬日。 好在父亲得偿如愿了。 他所穿的衣服也只是姐姐穿小的,所以他自小也认为自己是个女孩子,直到后来,被某些人选走的时候,他还是认为自己是个女孩子。 慕长歌看了看忍冬。 他一颦一蹙,甚至连举手投足之间的动作都和女孩子别无二异。 或许这种人就是有性别认知障碍,所以才会把自己当做女孩,这样心理上没有任何抵抗的情绪,身体上能克服这些。 慕长歌想了想,看看忍冬那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犹豫着他为皇上办事究竟被皇上给了多少的好处? 他应该不是家生子,那要是多大的时候被送到萧镇江的呢萧映寒是皇帝身边的李公公一直在外面挑选人吗? “这一次萧城的瘟疫是否因你而起?”慕长歌追问着。 城中的病来的主要是蹊跷,而城中的那些景又被人动过手脚。 没喝过那口井的人,都没怎么得病。 但是,前期得了病传染的人太多了,后期医治起来便颇有难度。 “想多了,我哪有那本事。”忍冬笑了笑,起身在房内走了一圈。 自从他醒来发现自己被囚禁在这里之后,就默默的打量了周围的环境,想要逃出去不可能,除非…… 忍冬看了看在一旁坐着的萧映寒,犹豫着这个方法是否可行。 若是能逃出去,以后就是飞黄腾达,荣华富贵。 若是逃不出去,那么,等待他的下场就是万劫不复。 “什么瘟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忍冬接连摇头,假装的像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慕长歌笑了。 看着这监狱里面家徒四壁的,顶多只能维持温饱。 她也终于理解为何古代的牢房都是如此的破旧。 原来对待这些犯人的时候,真的不值得好吃好喝的招待。 以他们这样和的性格,住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格外的优待。 “别说了,反正你也是一个受害者,如果不是我救了你的话,你现在压根没有可能在这跟我着讨价还价。” 忍冬玩着自己的指甲,看着右手虎口处磨出来那厚厚的茧子,这几日都已经消退了不少 ,他都忍不住的感慨。 主子好吃好喝的对待他,这些年来虽然吃了很多苦,但也吃到了很多小时候不曾吃过的东西。 现如今,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过惯了,他竟然想飞得更高。 “讨价还价?我可是被萧镇江府上丢出去的是你主动把我捡回来的,我可没有求你。”忍冬冷笑了一声,这句话的意思似乎还是在怪罪慕长歌。 “啧啧。”慕长歌突然笑了起来,这就是所谓的流氓心态。 她出于善心救的人,对方不仅不领情,还觉得理所当然。 哦,还好没说一句,你怎么那么多管闲事呢。 谁知,这时忍冬突然翻了个身,从床上蹦了下来。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把锋利的剪刀,直接抵在了慕长歌的脖子上。 慕长歌也一愣。 好家伙,来到古代之后,三天两头的不是被囚禁,就是被威胁。 她这种功夫不好,空有一身医术的,简直是太累了,还好身边有白臧。 慕长歌最先担心的竟然不是现在自己的生命危险问题,而是这种被人胁迫的感觉让她很不爽。 忍冬看着慕长歌的后背,压根不知道这女人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 他看萧映寒瞬间就紧张起来了,立马意识到这个女人和萧映寒并有几层关系。 呵呵。 她没关系就好,他最担心的就是慕长歌。 没关系,萧映寒就可以为了抓到“把我放出去,否则的话,她也不能活下去!” 慕长歌啧啧两声,对着萧映寒先是使了一个颜色。 萧映寒默默的先从牢房里面退了出去,转身让开了一条路,而外面的人看着忍冬竟然拿着一把尖锐的刀子威胁着姑娘。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你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识好人心呢,我们姑娘没日没夜的守着你救你,你现在竟然这么对待我们姑娘!”林太医在门外原以为会问出来什么新奇的事情。 人还没进去就看到了牢里的下人正威胁着慕长歌。 林太医一个读书人此时指着那男人的鼻子尖儿破口大骂,丝毫不留任何情面,“你一个大男人威胁一个弱女子,不觉得丢脸吗?” 第两百六十六章 杀人越货 忍冬压根不觉得有什么别扭的,斜了一眼吴明媚,又看了一眼林太医。 这些高高在上,生活在皇宫里面的人怎么知道民间的生活疾苦呢? “有什么丢脸的?只要能把我放出去,只要能活命,做什么事情都不稀奇!”忍冬冷的脸咬着牙破,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即视感。 慕长歌虽说心有成竹,可是有那么一瞬间爷以为忍冬要慕长歌杀了她。 慕长歌对着他们几个使了一个颜色。 而牢房里面的隔音效果本来就不好,其他人一听说这个小姑娘竟然挟持了慕长歌。 一个一个的全都从牢房探出来的脑袋,东张西望的样子,全都想要看看热闹。 慕长歌在牢房里面竟然能被人挟持,这种事情传出去真是让人格外的新奇。 萧映寒皱眉,着实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 慕长歌一直暗中对他使眼色。 一直等不到出了医馆,到了路边还有几个人在看着热闹。 牢里面却已经掀起来了一波热议,两个太监看着慕长歌被抓走。 心里面别提有多舒服了。 卫公公提前一天没关押进来,在这关押的都快要疯了。 他在一旁幸灾乐祸,还不断的晃着脚尖儿,“这叫什么?这叫自作孽不可活,他们把咱俩关到这儿,现在他们也被人威胁。” “慕长歌也该吃一堑长一智了。” “她就应该被抓被教训这样也好,让他们不要那么嚣张。” “还是咱兄弟俩聊得来。”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格外的欢畅。 吴明媚听着大概意思听出来了,隔壁住的两个应该是太监。 她一顿。 隔壁怎么能住两个太监呢? 太监应该在宫里呀!除非…… 慕长歌既然有胆子敢关押太监,那不是欺上瞒下吗! 她顿时像是找到了什么生路一样,越发激动了。 慕长歌就这样晾着,晾几日,等皇上过来直接把他们两个人的头全砍掉。 到那个时候,慕长歌可就身不由己了,她自己也要重获自由了。 “放了慕长歌,一切都好说,否则的话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萧映寒最烦这种威胁了 看着忍冬抓着慕长歌。 尤其是那把刀子,竟然横在慕长歌的脖子处。 他越发的烦躁,明知这个男人给慕长歌造不成任何的威胁和带不来任何的危险。 他还是格外的机敏,甚至不悦。 慕长歌正是想试探试探这个男人想做什么呢,一个劲儿的对着萧映寒使眼色。 萧映寒没了办法,只能后退了两步。 忍冬带着慕长歌,一个劲儿的朝前跑着,生怕被别人追过来。 慕长歌不担心,越是这样激烈的跑步,要想发挥的就越快。 不想要命的人,她又能怎么办呢? 跑了一阵之后,萧映寒看忍冬既紧张又觉得忐忑不安,笑了。 原来第一次干这种杀人越货的事儿,是个坏人也会紧张呀。 二人走在一个没有人烟的街角处,忍冬大致看了一眼,在这个地方的位置刚刚好技能躲避萧映寒的追捕。 萧映寒只要来了,他立马就可以杀掉人质。 若是想要跑的话,丢下慕长歌,他一个人跑得轻轻松松。 慕长歌看忍冬真是想象的格外自由。 他在王府中隐藏身份那么多年,或许也存了不少的银子,早已经摆脱那种贫贱的生活了。 又何必一直铤而走险呢? 看着忍冬坐在一旁的台子上,气喘吁吁,暂时想要接济一下就放松了警惕默默的拿下来了那把刀。 慕长歌压根不觉得累,反倒激动的反问着忍冬。 “呵呵,现在已经出来了,就剩我们两个了 ,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又是谁喷你潜伏萧镇江府上的 ?” 忍冬看着慕长歌,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还能这么淡定。 “慕长歌医术不错嘛,不过,只可惜是个短命鬼,总是命不好的知道那么多不该知道的,现在活不下去也千万不要怪我。”忍冬打算杀人之前还是很感激慕长歌救了他的。 当时他刻意给自己加了很多很多的毒,目的就是为了让萧镇江起疑。 把他丢出府之后就可以一了百了了,所以当时的痛苦也是真的。 面对那群期待的修路的时候无能为力的样子也是真的。 只是,让忍冬没有想到的是,当时那样的情况下。 慕长歌竟然会不计前嫌的救他,还给他用最好的药材。 慕长歌笑了,跟着忍冬跑了一路,大概也猜测到了这个男人的功夫到底是从哪里学的了。 她好奇心已经消散,在对方要杀她之前,慕长歌率先反问。 “差不多就得了,你就算今天抓了,我也一样逃不出成绩,何必浪费时间呢?”慕长歌笑了一声。 从现在所在的位置,就算想要赶路程,最起码也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而城中守卫在门口,他们两个插翅难飞。 慕长歌笑了一声,站起身来 ,她刚才跑了一会儿,这会儿也觉得累了。 悠哉悠哉的问道,“就剩我们两个,你以为我会乖乖的听你的话吗?” 忍冬皱眉。 这个女人向来心眼儿挺多的,该不会又在耍什么心机? 他一愣,运了一下内力,却发现自己压根运不起来。 明明刚才还是好好的呢。 “不可能,你对我干什么了!”忍冬怒气冲冲的开始质问着。 慕长歌笑了。 都能用着匕首威胁人了,她不过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这个人就开始恼怒了呢! 慕长歌嗯了一声,饶兴致的看着忍冬。 “不然呢,你试试走路,看看你还能不能走?” 她将来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更何况一个医者身上带的毒药也不少。 不会功夫,行走江湖怎么行? 忍冬原本想要逃,可是发现自己走了两步之后,双腿无力的跪在了地上。 头脑此时此刻又是无比的清楚。 “该死 ,慕长歌,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忍冬烦躁的质问。 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真是让人太烦躁了。 慕长歌起身拍了一下手,看着忍冬在地上坐着,啧啧一声,“谁让你先不仁不义的,那就不要怪我正当防卫了。” 第两百六十七章 双标 他也是第一次听到正当防卫这个词,一直充满疑惑。 看着慕长歌脸上始终带着浅淡的笑,忍冬越发的烦躁了。 慕长歌也不忍心看着眼前的人中了毒还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微微斜了一眼道,“不过就是一点迷药罢了,说,” 他既然想逃出来,总归要有个去处的。 忍冬看慕长歌那淡定的模样,回头又多看了几眼,以慕长歌在萧映寒心目中重要的地位,他把慕长歌带走了,萧映寒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他们离开,除非是早有预谋。 意识到这一点,忍冬整个人都不好了。 干嘛非要跑出来受苦呢? 眼见着膝盖处传来钻心的疼痛,一会儿又酥又麻的,忍冬觉得自己在训练的时候都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疼痛,越发难以忍耐了。 “靠这种阴谋诡计有什么用?给我解药!”他仰着头,怒不可遏的盯着慕长歌,分合不平的咬牙切齿。 慕长歌笑了。 这些人怎么都可以这么双标呢? 他把她拐出来的时候可怎么没想过什么阴谋诡计之类的话。 “这可不是你刚才拿刀子的时候了?”慕长歌微微的蹲下身子平视着忍冬。 忍冬一瞬间被逼的哑口无言,看着慕长歌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更加觉得羞愧 。 他隐藏在附中那么多年,现在一朝崩溃,沦为阶下囚,还被慕长歌戳破,委实丢人。 “既然都沦落至此了,不如早点交代?”慕长歌再一次追问着。 还以为这男人有多强的耐心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忍冬实在难以忍受了,趴在地上,只觉得心里面像是刀割一样疼,偏偏身子又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一般。 让人欲罢不能。 “我是皇上的人。”末了,还是回答了。 慕长歌不紧不慢的开口,“我知道,不过,我现在要的是,除了你之外隐藏在王府的那些人的名单。” 忍冬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女人,越发觉得可恶。 这样的女人不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吗?干嘛要出来行医?还跟个男人似的这么强悍的审问他。 他更加好奇的是,慕长歌明知道他是皇上的人,竟然还敢用这样的方式对待他,不要命了? “我不可能给你的。”忍冬犹豫再三,得罪了萧映寒还有活下去的可能若是出卖了皇上,这辈子都不用想活命了,可能连九族都要被牵连。 慕长歌看这个坚持的男人突然叹息了一声,有些东西真的不是,自己不去想就能不说的。 她看着男人的反应,大概也猜测到了萧镇江府上的人应该还很多。 与其如此,又何必再多问呢。 萧镇江现如今被关押在府上,美其名曰是为了防止王府的人被外面感染瘟疫的百姓们传染,不如说是变相的软禁。 萧镇江现如今还在府里,想出来都出不来。 看着忍冬已经快要忍受不住这种痛苦了,慕长歌轻轻松松的撒了一些解药。 “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不然,谁都可以威胁我了,半小时之后自然会恢复的,那现在就乖乖的回医馆。”她朝着刚才来的路上看了一眼。 瞬间就有一队人马跑了出来,左右搀扶着忍冬 ,强行再一次压回医馆。 萧映寒急切的从尽头走了过来,满脸的责备。 “干嘛要以身作诱饵?他万一狗急了跳墙怎么办?”萧映寒关切的看着慕长歌。 当时他明明都看到了忍冬拿出来了刀子,慕长歌也明明知道。 可偏偏不让他轻举妄动。 萧映寒又不敢不听慕长歌的话,只好将计就计,于是就这么忐忑的等了一路。 否则的话以忍冬这种用着卑劣手段的人压根不可能威胁到慕长歌。 萧映寒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别人的面把他的人带走。 慕长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萧映寒那紧张的样子,笑了开口,“放心,以他这种三角猫的功夫压根儿伤不到我。” 忍冬虽然身体上疼痛,但是感官确实格外的明显。 看萧映寒把他形容成狗,又听见慕长歌用那种轻蔑的语气说他是三脚猫的功夫。 忍冬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当着别人的面就这么吐槽,难道真的好吗? 只可惜,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被这些人拉着走了。 其他的侍卫带着人马很快的回到了一块。 慕长歌和萧映寒两人则是慢悠悠的在街上闲逛。 慕长歌早已经知道那男扮女装的人是皇帝派到王爷身边的。 好在他们医馆里面带来的下人寥寥无几,若真是有皇上的眼线,萧映寒也早就除掉了。 萧映寒看到忍冬不情不愿的被自己的人带走,莫名的觉得有些感慨。 这些年来,他府上抓到的皇上派过来的眼线众多。 饶是如此,皇上依旧不死心,会源源不断的派过来人。 看着如今如此荒凉的城池,萧映寒觉得心寒,同样也觉得讽刺。 尽心尽力不做皇上的人被皇上猜忌,而那些所谓的过惯了游山玩水闲云野鹤日子的王爷,也同样会被皇上一直惦记着,不管怎么样做都不会受到皇上的意。 除非他们全都死了。 “皇上会派人监视着各个王府的,身为帝王哪有什么所谓的亲情。” 慕长歌看了一眼萧映寒,突然觉得帝王心真是深不可测。 “萧镇江表面上和皇帝的关系那么好,虽然皇上不杀他,但是也同样会监禁着他。”慕长歌又叹息了一声。 这样时时被监控的日子着实不太好受。 “这就是出生在帝王家的无奈,萧镇江倒也聪明,这么多年一直做着一个闲散的王爷,当一个草包王爷也挺好。”萧映寒笑了。 萧镇江这人胸无大志,胸无城府。 这么多年以来,府中的美妾不断,过得倒也比其他的王爷颇为自在一些。 这也是为什么皇帝不杀萧镇江的原因。 他着实无心于皇位,也着实没什么本事。 “不管是草包与否,总归是先皇的孩子,都有争夺皇位的可能,皇上也不可能放任着他就这样养尊处优。”慕长歌看着萧映寒,不知为何涌现出一种心寒的感觉。 第两百六十八章 高处不胜寒 先帝若是传位于萧映寒,如今是否又是同样的局面? 不怪帝王心难测,实在是高处不胜寒。 “你看的真透彻。”萧映寒看慕长歌总是一针见血的高谈阔论,莫名的觉得很佩服。 一个女人家能够把皇帝的恩宠看得如此的分明 ,的确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慕长歌淡然的笑了笑,那些话本子看了那么多,也不是白看的。 现代人的思维总还是比古代的人更为透彻。 二人一路的走着,竟然走到了萧镇江的府上。 如今他们的腹门上贴着大大的封条。 门口还有一种侍卫把守着,防止他们出入。 看到眼前的景象,萧映寒冷笑了一声。 不知这两日,萧镇江在府上呆的可爱痛快。 而此时此刻,萧镇江也已经勃然大怒。 他向来是闲不住的人,被关押福利两日,连出去透气都不行,府上的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的,生怕萧映寒会逼死他们。 而萧镇江面上无光,简直快要气疯了。 萧镇江正在屋内饮酒,突然。 感觉到了窗户下传来了一阵细细嗦嗦的声音。 他一顿,趁着外面的人没注意的情况下,一把推开了窗户。 而窗户下的人明显也被吓了一跳,张慌失措的看着萧镇江。 萧镇江笑了。 果然是落魄了,连这些奸细们都不屑于演戏了。 都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偷听墙角了。 宫女儿被吓了一跳,着实也没有想过萧镇江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偷偷的打开窗户。 她刚刚不过是在窗户下面,不小心踩到了一些树枝衣服被挂到了。 见萧镇江还一直用着那样的目光盯着自己,女人。心跳不断的加速,明知道自己暴露了,还辗转想用另一种方式获得自由。 “王爷,奴婢……”女人刻意做出来的一副风情万种的姿态,还扯了扯自己的领口。 萧镇江突然笑了一声,现在的奸细反应的还都挺快的。 既然都已经被抓包了,宫女压根不敢走。 看着萧镇江那张让人分不清楚喜怒的脸,姑娘心情格外的忐忑。 她刚才怎么就放松警惕的呢。 以为萧镇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不会轻易的出门。 妄想着在窗户下面偷个懒,就能监测到一切,没想到衣服竟然挂在了花枝上,让她难以逃窜。 萧镇江看着这蠢了唧的奸细,也知道了这女人想要用美人计来勾引他。 只可惜就这样的货色,府里面一抓一大把,他何必委屈自己和这样一个狗奴才沦落在一起。 萧镇江看着这女人还在那发呆,突然笑了一声。 他伸出右手勾了勾,“你过来。” 女人不敢跑,现在都已经惊动了,王爷不如乖乖的等着命运的安排。 女人绕了一圈,刚好到了门口。 萧镇江爷已经走出来了,看着院子里面的湖泛着波光粼粼,在这月光之下看着格外的动人。 宫女儿在门口站着,没有王爷的命令也不敢轻举妄动,就那样忐忑又小心的盯着萧镇江。 萧镇江笑了笑 ,突然想起来了一个很好的整人的法子。 “本王听说有一种舞蹈是在湖面上踩着荷叶而跳的,需要身体非常轻盈的人才能够做得到,看你很合适,不如为本王舞一曲?” 宫女瞬间就跪在了地上,这哪里是让她跳舞,分明就是让她投湖呀! “王爷,奴婢只是一个卑贱的下人,不会舞蹈。”宫女跪在地上接二连三的磕头。 萧镇江压根不会有任何心慈手软的感觉。 看着女人因为紧张而颤抖的双手突然冷笑了一声,既然没有那个不被发现的本事。 那就别做这种偷鸡摸狗给别人当奸细的事儿。 老老实实的在他的府中当差,难道不好吗? 萧镇江这么一出门也惊动了门口的几个侍卫和太监们。 人都在门口等待着萧镇江的吩咐。 而管家看到出现在这儿的宫颈皱起来了,眉头隐隐的也猜测到了,这人应该是奸细。 否则一个后厨的下人为何又到了王爷的卧室旁边? 萧镇江倒也不着急,看着湖面上还有那么多的荷叶。 夜晚的荷花都稍稍的卷了起来,随风摇曳的样子,格外的优美。 若是真有一个人能够在湖面上翩翩起舞,倒也是另一半的风采。 他笑了一声,打了个响指。 “没关系,丢到湖面上就可以学了。” “王爷……”宫女这时候真的吓了一跳,她不会水。 丢到湖里只有被淹死的份。 萧镇江压根不会怜香惜玉,而一旁的侍卫看着王爷如此的决绝。 拎起来这个女人就往湖里面丢。 女人起初扔到水里的时候,不断的扑通着在湖里大范围的求救。 嚷嚷了几声之后,嘴里面抢了不少的水。 在湖中拼命的想要游上来的样子,着实是滑稽。 萧镇江看那样子还拍了拍手。 管家瞧着这女人在湖中挣扎的样子着实是不会水,稍稍也忐忑了一番。 若是上面的那位派来的奸细,就这么弄死了? 王爷会不会受到责罚呢? 看王爷正在兴奋的点上,管家也不敢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谁知这个女人这么的命大,在水中扑通了一阵,竟然鬼使神差的扑通到了湖边上,死死的扒着湖边的栏杆。 宫女猛烈的咳嗽了好几声。 看着价格没有人去管她,内心也陷入了绝望之中。 她奉皇帝的命来打探个消息而已,干嘛要用这样的态度对她? “王爷,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王爷饶了奴婢。”宫女在冰冷的湖水之中冻得瑟瑟发抖,鼻腔里面也有不少的水,让她格外难受。 可此时他顾不得其他,只能拼了命的想要求王爷放了她。 只可惜,萧镇江注定不是那种怜香惜玉的人。 一旁的人看王爷刚刚看着格外的起劲儿,再一次踩着女人的手。 女人吃痛再也抓不住了栏杆 ,再一次掉到了水中,拼命的挣扎着。 可这一次的挣扎没有,刚刚那一次那么卖力,毕竟在水中挣扎了那么久,体力也已经消耗殆尽。 萧镇江看着女人的模样,面色也越发的冷清。 第两百六十九章 晦气 饶了她? 那谁能饶恕他呢? 他在府中没有做错一件事情,对皇帝也是恭恭敬敬的。 可皇帝三番五次派这么多的人打探消息,着实让人火大。 萧镇江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都没能让皇上收手,可皇上这几次的试探,着实让人心寒。 “不会跳也得跳,我看你爬窗下的本领倒是挺强的 !”萧镇江眼底闪过了一丝狠意,在外人的面前看来他就是一个闲散的王爷。 每日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就足够了。 但他自己知道,所表现出来的这些都是假的,他只能把所有的心思都寄情于山水之中。 这样皇帝才会对他少几分戒心,他才会有活命的可能性。 而这些所谓的细作,着实让人恶心。 “王爷求你了。”女人扑通了好几下,终于又爬到了岸边。 连路过的下人地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不由得心惊胆战。 王爷这样对待一个宫女,也着实让人震惊。 好在他们职中的一部分人能够保证自己的清白,便也松了一口气。 “既然想为皇上卖命,那我就成全你们,你又何必哭哭啼啼的呢?”萧镇江站在岸边,尤其是火把泛着暖黄色的灯光,显得他更加的阴郁。 湖里的那个宫女儿已经吓得不行了。 在冰凉又刺骨的河水中游了这么久,体力早已消耗殆尽,她深知自己做什么都没有办法获得王爷的谅解。 也深知自己很有可能今天就死在这儿了。 “把人都给我喊过来,我要让他们都看一看,在我的王府里面当细作究竟是什么样的下场!”萧镇江怒气冲冲的对着旁边好,这儿管家见状,也赶紧把府里上上下下大小官职的人都叫过来,包括那些已经熟睡了的姨娘们。 那些姨娘们不明所以,听到这么急急忙忙的召唤,还以为是王爷大半夜想他们了。 匆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急急忙忙的要赶着去见王爷。 可萧镇江坐在板凳上看着水中的女人,在不断的挣扎着,就像一颗浮萍一样,身不由己。 他。冷笑了一声,这些年来身为王爷虽然体会到了享受这些荣华富贵的快乐,但同时也享受了无尽的痛苦。 既然皇上这么咄咄逼人,不如…… 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府上的人都已经集齐完毕,整整齐齐的全都站在了边上。 有一些胆子小的看着湖里面有一个人在挣扎,已经吓得晕了。 萧镇江大概又排查出来了三两个细作,对着管家招手。 让把那些人全都压了下去。 看来皇兄也不怎么会用人呀,现在派过来的细作,心理素质都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吗? 湖边,一群王府的下人们站成了一排。 众人的脸上都面无表情,无比的呆滞,少有几个宫女带着同情的神色,但更多的是在冷嘲热讽。 一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女人,掉进湖里面就算是被淹死了,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萧镇江看了一阵之后觉得没什么新意,便懒得再继续看下去。 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还不如趁这功夫回去休息。 一旁的管家冷冷的瞪了一眼在哭着的女人,想了半晌才想起来,这女人似乎是湖里面淹死的女人的姐妹。 他冷冷的开口,“哭什么哭,真是晦气!死在王府里边,还得麻烦你们几个去收尸。” 话音一落旁边的那些人面面相觑,似乎都能感觉到王府里面的冷意。 “真是晦气!死了还得麻烦我们去埋人,真不如换个别的地方死了,这样也不脏了,我们王府的地儿!”管家冷冰冰的开口说着。 一旁的一些人七手八脚的把女人打捞了起来,匆匆的拿着一个草席卷住。 就这一样对待一个死亡了的女人。 在这样的时代里面,没有人去可怜她,她也不过是为了得到想要的荣华富贵。 人人都是为了保命罢了,在这样的乱世之中,连保命都成为了奢求。 慕长歌和萧映寒赶到王府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乱成一团的景象。 湖中的人已经渐渐没了斗志,等着自己沉入湖底。 白臧看着慕长歌动了恻隐之心走过去,蜻蜓点水的在湖面上翻越了几下。 紧接着,那个瘦弱的女人就被打捞了上来。 他有些嫌弃的白女人随意丢在湖边,慕长歌虽然不明所以,但也不忍心看着好端端的一个生命就这样陨落。 “人只是短暂的休克而已。”慕长歌从萧镇江的眼神里面,看到了薄情和荒凉。 这就是所谓的帝王家的人心。 对方是个细作,但对方在萧镇江的眼里连一个人都算不上。 一旁有侍卫举着火把,看样子已经架起来了,柴火堆,要把这个女人给烧掉。 慕长歌盛怒之下气冲冲的朝着侍卫走过去一把夺掉了他手中的火把,猛然间拿着这个火把甩到了萧镇江的旁边。 萧镇江此时也紧张了起来,他可以对外人狠厉,但绝对不能在慕长歌的面前展露出来半分。 原因无他。 因为他喜欢这个女人,自然是想在这个女人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 “这女人染了病,所以丢到了河里。”萧镇江不紧不慢的解释着,哪怕知道压根骗不了慕长歌,但还是要维系表面上的和平。 慕长歌呵呵,冷笑了两声。 她早已经见识到了萧镇江的冷血,当然也能接受这种冷血,不过她反感的就是萧镇江的虚伪。 做了就是做了,又何必不承认呢? 慕长歌给女人做了简单的急救,排出来了不少的水,看这个女人已经没了生命危险,人还在短暂的昏厥着,她也稍稍放心。 萧镇江看着慕长歌这样关心一个宫女,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 萧映寒从始至终都在一旁陪着慕长歌,颇有一种任凭这丫头胡闹的感觉 。 慕长歌走到了萧镇江的面前,满脸都是怒气冷冰冰的问着, “萧镇江,因为她偷听,就要被扔到河里,就算没被淹死也要被你冤枉成得了疾病,非要烧死吗?” 看着萧镇江那冷清的样子 ,慕长歌只觉得无比陌生。? 第两百七十章 草包萧镇江 “这……” 萧镇江到底还是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营造一个很好的形象,做了这些龌龊的事,偏偏又被慕长歌看见。 此时此刻在一旁别说有多尴尬了。 刚刚那把火差点烧到萧镇江,萧镇江也觉得分外的烦躁,“长歌,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可解释的?”慕长歌无语的转过身去。 萧镇江焦急之下一把踢开了火把,然而火把竟然直冲冲的朝着一旁萧映寒骑过来的那批骏马而去。 马儿向来是怕火的。 火把又恰好飞到了马儿的尾巴上,顿时马子也被吓得叫出了声扬起蹄子,受到惊吓,一个劲儿的朝前面窜。 眼见着马儿都要冲到萧镇江的面前差点见他的萧镇江,萧映寒神色一凛,迅速的反应过来,匆忙的抓住缰绳。 “萧镇江你不要命了是吗?”萧映寒眼神凌厉的看着萧镇江,神情颇为冷淡,更多的则是嘲笑。 他吹了一下哨子,马儿似乎在一顿狂躁之后渐渐的安定了下来,走到了墙边老老实实的站着。 萧镇江看着一个两个的都针对着他,更加烦躁不已今天出门的时候一定是没看黄历。 人要是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这个女人是皇上派过来派到我身边的奸细!” “所以是个奸细就要被你这样针对,说不定这个女人也有难言之隐呢?她的家人很有可能被皇帝威胁了,所以不得已到你的府上做卧底!”慕长歌怒气冲冲的替刚刚的那位女人争辩着。 没有弄清楚是非,她来到萧镇江的府上就看到他那样对待一个瘦弱的女人。 同样都是女人,她看不下去了。 萧镇江着急的六神无主,更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突然就到了她府上。 “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你看你什么时候来了也不知道通传一声。”萧镇江只能陪着笑,满是尴尬的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 慕长歌压根不信。 她只相信他自己眼睛看到的那些东西。 “多余的也不用解释了,萧镇江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但是,人命也是很重要的,你身为王爷不知道凡间疾苦,我不怪你,但是希望你以后善良一些!不要视生命如草芥!” 慕长歌气呼呼的转身走向刚刚的女人,打算把女人给叫醒。 看那女人一脸瘦弱的样子,还有胳膊露出来的地方,不是青痕就是茧子。 一看是辛苦度日的,这些人哪怕是皇上派来的,也没有必要这样对待他们。 萧镇江从始至终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对待一个奸细而已,何必那么善良。 萧镇江被数落的面子上有些难堪,看萧映寒从始至终都那样淡定的站着。 他似乎什么都没做,慕长歌就已经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他。 萧镇江觉得格外的不公平,愤怒上了头,不顾一切的开始吼着 “你们不也把皇上派过来的两个太监关押到牢房里面了,又何必在这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我?” 慕长歌淡淡的瞥了一眼萧镇江。 人也总是喜欢把一些简单的事情想的复杂。 “他们两个是狐假虎威,可这个女人,你没有盘查来龙去脉,就如此对待合适吗?” “我……”萧镇江觉得自己好像是没有盘问清楚,就急不可耐的想把这个女人杀掉。 他在屋里面被关押了这么多天,皇上派来一波又一波人的试探。 眼见着皇帝刺杀萧映寒不成,萧镇江。也猜测到了皇上想用他的命去关押萧映寒。 他高低贵贱也是个王爷,做一个王爷在萧映寒的辖区内被人刺杀掉了。 萧映寒同样也会被问责。 用这样的理由杀掉萧映寒,对皇上来说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萧镇江觉得心寒的同时又觉得无比慌张。 面对现实,他一个闲散的王爷压根儿无能为力。 “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事情做了你可以说,但是,慕长歌,你们把我关押在府上也是不对的。”萧镇江咬着牙开口。 这事儿一传出去以后,这个王爷还怎么做。 丢人都丢大了。 “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不要混为一谈。”萧映寒站在她面前,冷冰冰的看着萧镇江。 萧镇江呵呵冷笑了两声,眼前的两人就是一伙的。 他还有什么可争辩的呢? “在你的眼中认为我不是好人,所以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如果今天这个女人伤害了我,在你的眼中看来也是我的错!”萧镇江气的吼了两声,看着这么多的下人在场也不顾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府中的那些姨太太们看着萧镇江对待慕长歌是用了真情不少的人跟着吃醋了。 王爷可从来没有用这样的态度对他们。 慕长歌没理会萧镇江,看着周围围了这么多人,颇为烦躁。 萧镇江看出来慕长歌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大手一挥,遣散了一众下人。 眼见着四下无人,慕长歌压低了声音说道。 “想要活命的话就和我们一起联手,否则的话,在不久的某一天,你也会被皇上用不一样的理由给杀掉,皇上若是想杀你,什么理由都可以。” 萧镇江顿了一下。 是啊,在皇帝的面前出言不逊,皇帝就可以杀掉他,更何况是现如今皇上是铁了心的要干掉萧映寒。 萧镇江犹豫了起来。 现在的皇帝是不堪重任,但他们联手把皇帝搬下台之后,面临的又是什么样的后果呢? 萧映寒这人脾气也不太好,功夫又那么强,他当了皇帝,其他的皇子们能有什么好下场吗? 萧镇江担心,萧映寒上位之后第一个杀的就是他。 “你放心,虽然你是一个草包,但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我不会杀你。”萧映寒轻笑了一声应允着。 “不杀我?你凭什么能保证?”萧镇江还没意识到刚才那句话的陷阱,只顾着追问。 萧映寒瞥了一眼萧镇江,这样的智商还用得着他杀吗? 萧镇江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简直气炸了一样的吼着,“你才是个草包呢!” 第两百七十一章 谋生 萧映寒看萧镇江发火,反倒跟着轻笑了一声,这兄弟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总是反应的这么慢。 以这样的心性,出生在皇家,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萧镇江吼完,才意识到自己被人嘲笑了,而刚刚离开的那些下人们,也似乎听到了些风言风语。 他脸色有点不好看,讪讪的挠了挠头。 在这些下人面前总归还是要点面子的,他也不愿在下人面前先丢了脸。 萧镇江又摆出来了一副清冷的姿态看着萧映寒,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 “你们来就是为了护着刚才的奸细的?” 慕长歌笑了。 刚才的那位谢泽鑫在救星之后,也已经被他们关押了下去。 至于之后怎么审问,那就是后话了。 她会好好的调查清楚所有的来龙去脉,让佛上的奸细无所适从。 “当然不是,来找你是为了谈件事。”萧映寒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去。 好在凉亭里面有刚刚下人们奉上来的茶。 萧镇江看着慕长歌和萧映寒,隐隐的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这两人好像哪里变了,又好像没变。 “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萧镇江走过去,坐在他们的对面,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 他品茗着茶水,手却有些颤抖,似乎也意识到了一些东西。 “如果你想一直被困在府中,大可以这样。”萧映寒笑了。 萧镇江究竟是不是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不求上进? 那倒未必。 “萧映寒,你到底要做什么?”萧镇江心跳漏了一拍,看着萧映寒的样子,像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一样。 萧映寒缓缓的放下茶水,站在凉亭边,看着苍凉的月色,微微的仰着头。 这样一副名门正派的样子,让萧镇江颇为欣赏。 曾几何时,他也是满腔的抱负,可在皇帝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和在杀头的面前,他选择了妥协。 是啊,为谋生。 他已经放弃了太多太多。 如今表面上的那些和谐都是做给皇上看的,可整个国家千疮百孔,皇上久居高位,压根没有看到。 “我想要的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而不是像现如今这样,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你我也在不断的被猜忌,被边缘化。”萧映寒转过头来,目光定定的看着萧镇江。 萧镇江愣了好长时间,明白这是萧映寒的邀请,但不明白自己为何是邀请中的其中一个。 他肯定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也不是最有资格的那一个。 萧映寒为何会选择和他同路…… “你是一个能实干的人,我不行。”萧镇江连忙摆手,生怕对方是在试探什么。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也想好了。”萧映寒笑了,看着萧镇江那怂了唧的样子,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嗯?”萧镇江奇奇怪怪的看着萧映寒,隐隐的有些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这个男人总是表现出来一副对皇位豪不感兴趣的样子。 可能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位置,怎么会有人压根对皇位不动心呢? 一旦坐上了那个位置,九五至尊掌握着天下人的命运。 萧镇江想来想去,不由自主的都已经开始觉得心动了。 曾经他也不是没有对那个位置动心。 但成王败寇,一旦失败带来的痛苦将会是无人能比的,他不敢,不敢拿着府上一众人的性命去赌。 他宁愿就像现在这样,做一个闲散的王爷,也悠闲得不得了。 萧映寒拿出来了一大把的铭牌,这些名牌都是皇上派来的杀手身上搜到的。 那是他们的侍卫,在阁楼上一共杀了100多人。 这100多人里,不少的都是皇宫里面高级杀手,是网上培养多年的。 “皇上派人来杀我,同样也把杀你的罪名,栽赃到了我的头上。” 萧镇江看到那些铭牌的时候,心中的猜测印证了几分。 他的府上这几日也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人,不出意外的话,皇上是想趁这个节骨眼上把他们两个都杀掉。 好在他这几次反应机敏,也杀掉了不少前来的刺客。 萧镇江有点心凉,可依旧咬着牙开口,死不承认。 “你做事一向让你出格,皇上把你视做为眼中钉,也是当然的事情。” “萧镇江,你真的愿意就这样蝇营狗苟,一辈子都活在皇上的阴影之下?”萧映寒走到了萧镇江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反问者。 “额……”萧镇江迟疑了好一阵,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得不说,萧镇江已经开始心动了。 谁愿意每天这样苍凉的活着,不能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看着别人的脸色行事。 他坐在椅子上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萧映寒的脸,若是这样的话。 他…… “如果有那个可能的话,你会让着我嘛?”萧镇江终于抬起了头,用着那一副希冀的眼神看着萧映寒。 萧镇江担心,萧映寒上位之后第一个杀掉的也是他,毕竟他们这么多年来一直不和。 除掉眼中钉肉中刺,是每一任皇帝必先做的事情。 萧映寒笑了。 他在战场上沙发过去,但从来不会随意的杀掉身边的人。 而这些能够在朝廷上直言进谏的人,他也能够明辨是非。 就萧镇江这个脑子,庸庸碌碌的压根不会威胁到他什么。 “至于让这不让这,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萧镇江一听这话,突然开始破罐子破摔了起来。 “反正我又当不了皇帝,谁当皇帝对我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都是在别人的监控之下讨饭吃,又何苦在乎谁是皇帝呢?”萧镇江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看着萧映寒。 刚刚那一瞬间的激动也平静了下来。 没必要和自己的小命过不去,不如安安稳稳活下去。 人这一生,应该即时享乐。 “你可要想好了,这是你唯一一次选择的机会。” 萧镇江的心突然忐忑了起来,生怕自己选错了这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选择的可能了。 慕长歌目光幽幽的看着萧镇江,也意识到萧映寒是真的要开始崛起了。 忍无可忍的事情,自然无需再忍。 第两百七十二章 嘴硬 “你想去跟皇上刚就刚不要带上我,我这人没什么志向,安安稳稳的让我做一个闲散王爷就行了。”萧镇江瞅了瞅萧映寒,笑嘻嘻的开口。 萧映寒瞥了一眼萧镇江,看他那种事不关己的样子,反问着,“希望火烧到你自己头上的时候,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淡定。” 慕长歌也向来不是那种多说的性格,看萧镇江都已经说出来了这样的话,拉着萧映寒就要走。 萧镇江看他们二人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就这么走了,不知为何有点不那么开心。 好歹人家拉人入伙的时候都会三顾茅庐的态度,萧映寒就这么淡淡的说了一遍就要走了? 压根一点诚意都没有。 “哎,萧映寒,你这才刚劝了一次就准备走了?不多说两句?”萧镇江紧张的跟了过去。 萧映寒又回头瞥了一眼萧镇江,顿时觉得非常可笑。 “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你若是连这样的打算都没有,我们两个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这……”萧镇江拦在他们面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俩人是在用激将法吗? 他总不能凑过去说他想和他们一伙儿。 也不好明确的这么拒绝。 萧镇江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开口,“你们怎么办,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干,别说了。” 萧映寒顿时笑了起来,“早这样不就好了吗?又何必那么磨磨唧唧的。” 萧镇江有一种好像被他们两个抓住命脉的感觉。 他无论说什么做什么,这俩人都能猜测得到。 还一猜一个准儿,这样玩下去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萧镇江瘪嘴。 反正,他的智商也没办法从这两个人手里头混了。 不如就老老实实的听从安排,说一步动一步。 萧映寒也已经着手于计划了,看萧镇江答应了他们之后,明显的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状态,他笑了。 刚刚拒绝的时候犹犹豫豫,现在答应了之后又是这样的坦然。 不得不说,萧镇江潜意识里面还是更愿意相信他们两个的。 “既然如此,等城中疫情结束,我们会上京,你自行安排在萧城的一切。” 萧映寒和慕长歌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比的坚定。 慕长歌早就不顾一切了,反正现在的皇帝也绝对不会容忍他们活着。 她也绝不会倒戈投向皇上。 与其如此,不如为自己拼一个杀路,还能换得一线生机。 既然都已经商量好了一切,二人便没有再继续留下去的理由,并肩准备,转身离开。 萧镇江看他们两个对自己一句交代都没有,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他急急忙忙的跟在屁股后面,火烧眉毛的那种急。 “你们不派个人来保护我吗?万一你们这么一走,皇上后脚派人来杀我?” “你连自保的本领都没有,还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萧映寒瞥了一眼萧镇江。 “……”萧镇江无语了。 慕长歌也用着一种懵懂的眼神看着萧镇江,那语气好像是在表达,你这么菜吗?连自己都保护不住。 萧镇江寻思着自己的侍卫,怎么的也打不过萧映寒的侍卫。 一个是在战场上拼搏多年,他安安稳稳的在府里当了这么多年的清闲王爷,早就没那种斗志了。 萧镇江在活命和骨气的面前选择了活命。 他语气也软了下来,哀求的看着萧映寒,“好歹给我个侍卫之类的。” “我们萧家,总不会真的培养出来一个草包王爷?”萧映寒笑了。 看着萧镇江这撒娇的样子像个小孩,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萧镇江咬了咬牙,决定把这些都忍了。 被嘲笑就被嘲笑,活着就好。 “我不管,反正我的人是打不过皇上派来的杀手,这几天皇上派来的人挺多的,万一我真的死了,你也是难逃其罪,你要是不派人来的话,皇上早上有一天用我死了的借口杀了你。”萧镇江又坐在了刚才的位置上,厚着脸皮耍无赖。 慕长歌笑了。 平日里看到的萧镇江不是在强行附庸风雅,就是在和那些文人墨客们行诗作乐。 要么就是跟那群姑娘们调情,哪里见过他这种贪生怕死的模样? “看你这破罐子破摔的,还颇有一种无赖的感觉。”慕长歌笑着打趣。 萧镇江明知道眼前的女人不可能嫁给自己了,看他们两个你来我往之间都是并肩的姿态,也猜出来了慕长歌的选择。 他压根没有必要再继续坚持下去,自取其辱。 “我就是个无赖,只要能活命,我就是无赖。”萧镇江反倒坦然的接受了这样的设定。 他无所谓,开心就好了。 慕长歌看萧镇江的样子,反倒觉得这样相处下去才最为舒坦。 是啊,世人又何必在乎那么多虚与委蛇的东西。 卸去那些伪装坦率的活着不好吗? 二人走到了府外,很自然的揭开了封条。 从今天开始,没有必要再封萧镇江的府上了。 总要做出来一副迎战的姿态。 也要让皇上看看他们的态度。 慕长歌把接下来的封条一股脑的扔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看萧映寒那一脸淡然的模样试探地问着,“真不派个人来保护萧镇江?” “以这个人的脑子还有平常的那些水准,怕是咱们刚一走他就挂了。”萧映寒深深的皱着眉头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想去保护别的男人,小窝囊废而已。 “好歹也是你兄弟,派两个人来保护他。”慕长歌晃着萧映寒的胳膊,算是为萧镇江求情。 萧镇江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平常也没有做什么作恶多端的事情。 今日对待宫女虽然冷血,但用这样的手腕表决态度,也是人之常情和理所当然。 “不许,要是连活命的本领都没有,救他干什么。”萧映寒说话的时候能够明显的感受到一种醋意。 慕长歌知道萧映寒就是嘴硬而已,但出于大局观还是会在这个结果眼上颇为照顾萧镇江。 第两百七十三章 过河拆桥 当夜里,萧镇江德芙外面突然增加了一倍的人数,但那些人都隐藏着,若不仔细找的话是找不到的。 而萧镇江在屋内,收到了慕长歌派人送过来的药,当然还有煎服方法。 随着药品被送过来的还有一个纸条。 萧镇江看到纸条上写的清晰的计划之后,突然笑了一声。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萧映寒这老狐狸的想法层出不穷,老皇帝都斗不过萧映寒。 一旁的管家看着萧镇江那信誓旦旦的模样,不知为何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今日王爷和萧映寒谈过之后想法明显的不一样了。 管家借着端菜的功夫凑到了萧镇江的跟前。 他被关押的这几日,压根没心情吃饭。 看管家端来了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萧镇江顿时又觉得精神抖擞,拿起来筷子大快朵颐了一番。 管家看着自家王爷现如今还能坐在这开心的吃饭,生怕有了变故之后,以后连坐下来安慰吃饭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么多成王败寇,若是输了,以后不仅仅是进入宗仁府那么简单。 很有可能整个王府里面的所有人都要跟着王爷一起陪葬! 萧镇江看出来了,管家在这唉声叹气的,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放下来筷子之后。 微微斜了一眼管家,“有事就说。” 管家唯唯诺诺,自认为自己开口说这样的话,很大逆不道。 他摸了一下脖子,生怕王爷造反之后用不了多久,他们的小命都要交代到这儿了。 管家叹息了一声,“王爷,咱这么多年的安稳日子都已经过来了,又何必忍不了这一时片刻?” 萧镇江笑了。 被画了大饼之后,整个人都有一种希冀,萧映寒虽然带兵打仗的时候很狠力,但对待别人的时候还是很心慈手软的。 萧映寒当皇帝要比现在的皇帝好很多! 萧镇江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坐在椅子上,轻轻的呷了一口茶水,分明开始疑惑了起来。 今日谈话的全部过程都闭着管家,可管家怎么对他们谈话的内容如此清楚。 就像是一清二楚一样。 “同样都是生而为人,凭什么我要忍让?”萧镇江佯装不知,淡定的反问。 “您确定卫王称王道帝的时候,真的会放您一条生路吗?”管家再走前了一步,压低了声音问道。 在皇上的手下,他们过了这么多年安生日子。 换一个皇帝未必能好多少,更何况他们王爷还跟萧映寒争夺一个女人,萧映寒向来又是瑕疵必报的性格。 管家怕萧映寒会过河拆桥。 萧镇江警惕的看了一眼,管家隐隐的觉得管家似乎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管家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多嘴,默默的垂下了脑袋,不敢再吭声了。 过了好一阵,管家也没等到萧镇江再说话,意识到今天是他太过唐突了,吓得惊慌失措,连忙跪在了地上求饶。 “王爷饶命,是小人多嘴了。”管家连磕头又道歉。 萧镇江见状,怒火小了一点。 “管家,你来到府里也这么多年了,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今天的事情到此结束往后……”萧镇江没说完,但是默默的拿起来的茶杯。 杯子在他的手中应声而碎,残渣掉落一地正好落在了管家的面前。 管家也不管不顾,一个劲儿的磕头,额头都已经磕到了刚刚的那些碎玻璃上。偏偏王爷没反应,他又不敢轻举妄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面上都已经出现了一大摊的血迹,而管家也隐隐的感觉到有些头晕眼花。 萧镇江这才稍稍有些满意,站起身来,悠哉又从容的朝着外面走去。 管家终于被王爷宽恕了,大松了一口气儿缓缓的站起来身子。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了。 …… 萧映寒和慕长歌回去,地牢里面,吴明媚和另外两个太监都面面相觑,都在试探着对方。 慕长歌走过去,打了一个响指。 三个人的注意力就全都移到了慕长歌一个人的身上。 慕长歌看他们三个人都用着那种试探又带着害怕的眼神看着她,突然笑了一声。 忍到最后的才是最淡定的那个,像他们这些沉不住气的,早晚都要开口。 萧映寒很是熟练的在一旁喊人拉过来了两个板凳,二人并排坐着,还颇有夫妻相。 “说,你们谁先招?” 率先进来的两个太监已经沉不住气了,两个人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被放出去了。 全都掐着腰,一副耀武扬威的姿态,想要逼迫慕长歌,“皇上若是知道你们反了,绝对会诛九族的!你们等着,你们这两个逆贼!” 慕长歌看着这两个人不紧不慢的骂人,她也不着急,也不恼怒。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骂着,直到骂到最后,萧映寒脸色隐隐的有些不好看了。 “现在说这话可为时尚早,别忘了你们两个现在还在我手里呢。” 两个刚才在骂骂咧咧的太监,这会儿突然愣住了。 皇帝对他们也没有那么要好,现在在对方的手里,又何必为皇帝卖命,识时务者为俊杰,保住眼前的命才是最重要。 “慕姑娘,皇上对你可是百般好,还曾想过纳你为妃,为何你就不能领皇上的情?”卫公公倒是率先反应了过来。 先打着感情牌。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萧映寒的脸直接就黑了起来。 他放在一旁板凳上的手攥紧了,若不是慕长歌制止他,他直接就去揍这两个不太会说话的太监了。 “你们皇上那么大岁数了,还好意思娶我,要不要一点脸?”慕长歌非常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搞得被皇上喜欢上是一件非常黄恩浩荡的事情。 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非要当一个男人,后宫众多女人的一个? 太监看见慕长歌说皇上的时候竟然如此大逆不道,顿时觉得头大。 这姑娘,究竟是怎么被教育出来的呢? 林太医看这两个火都挺大的样子,赶紧奉上两杯茶,让他们降降火。 第两百七十四章 听之任之 “你们皇帝是长得好看还是比较帅?还是身材好,凭什么我就要喜欢你们皇上?也太普信男了!”慕长歌翘起来二郎腿不屑地反问。 众人听到那个普信男三个字的时候都迷迷糊糊的,不太能理解这个词究竟是什么意思。 萧映寒看到慕长歌竟然这么形容皇帝,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 慕长歌不喜欢皇上,那一切都好说了。 “你可真是大逆不道,等着皇上把你们满门抄斩!”卫公公看慕长歌竟然如此的胆大包天,在一旁气的手都开始哆嗦了起来。 这要是在皇宫里边,慕长歌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你可赶紧抄,反正那个家里面我谁都不行!”慕长歌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呢。 对于那个所谓的家,她一点归属感都没有,抄家这种事情压根威胁不到她。 吴明媚看慕长歌果真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心中隐隐的有了一种猜测。 慕长歌要反了。 可是,她拿什么反呢? “你,你会遭天谴的!”卫公公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等了好长时间才说出来这样一句狠话。 慕长歌笑了笑,“什么天谴之类的,都是骗你们这些没知识没文化的人的。” 太监皱起来了眉头,什么知识文化? 慕长歌跟他们说的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东西。 话音一落,萧映寒甚感聒噪。 两个被派过来传话的小太监而已,压根也不会知道什么实情。 逼问他们两个也无所谓。 慕长歌却对着萧映寒眨眼睛,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萧映寒倒也由着慕长歌胡闹。 “等着,皇帝不敢拿我们怎么办的,我们就算是要造反,皇上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更何况你们两个的小命都要交代到这儿了,有功夫担心皇上不如先担心担心你们自己。” 慕长歌刻意扬起来了声音,让眼前的两个太监听清楚。 可这两个太监压根没有看到其中的猫腻,只以为慕长歌是在炫耀。 俩人气的不打一出来,但又不敢反驳什么 。 现在还在对方的地盘上,只能听之任之了。 慕长歌说完笑了笑。 吴明媚自认为只有在即将要死了的人面前才会说出来这种实话。 她有点害怕,可又不敢多问。 活着不可能听到这些消息的,只有死人的嘴里不会说出来任何的秘密。 在房间里默默的缩到了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若是这样能够让慕长歌放她一马,她也愿意 。 慕长歌却慢慢的逼迫向了吴明媚,吴明媚早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 她整个人这么多天颠沛流离下来,早就已经快要崩溃了。 吴明媚抱着草席躲在一旁,颤颤巍巍的看向了慕长歌。 慕长歌蹲下来身子尽量和她保持着平视。 “吴明媚,把当年你对我母亲做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的招出来,否则的话不要想着从这里逃脱。” “慕长歌,要杀了我就直接给我个痛快。”吴明媚不死心的嘶吼。 她害怕,当年做的那些事情一旦被揭露出来,等待她的,还是死路一条。 和现如今压根没有什么分别。 “哦,那我就把你所在乎的东西一点一点的都摧毁,反正你还有个女儿呢,是。” 吴明媚顿时就着急了,“慕长歌,你不可以动我的女儿,你要是动我的女儿不得好!你不可以动我的女儿,你要是动我的女儿,不得好死!” “威胁人的话,谁都会说,有本事就做出来点实事让我看一看。”慕长歌笑嘻嘻地用一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开口 。 她就喜欢这种,什么都不做都能引起对方无比惶恐的样子。 慕长歌想要的就是让吴明媚昼思夜想,吃不好,睡不好的样子。 吴明媚忐忑不安。 她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慕长歌这种喋喋不休又步步紧逼,让吴明媚主要是快要崩溃了。 慕长歌看见他们三个人三种反应,淡淡的笑了一声。 又过了好一阵,慕长歌看着萧映寒,更加大言不惭的开口。 “或许应该早点回去准备黄袍,不然的话登基的时候来不及。”慕长歌还特意绕着萧映寒转了一圈,那模样分明就是在思考黄袍的尺寸。 太监更是快要气炸了这群大逆不道的人,谋权篡位的反贼,竟然还想着穿黄袍。 呸,这群都是应该诛九族的人。 萧映寒默默的看着慕长歌,隐隐的大概猜测到了这个小女人要做什么。 他深知,慕长歌压根没有那个野心,也绝对不愿意让他当皇帝。 她也向来不是那种张扬的性格,没有10成10的把握,断然不会在外人面前刻意做出来这一副炫耀的样子。 “咱们走,就不影响他们几个休息了。”慕长歌迟了好一阵之后才拉着萧映寒离开。 一直走到门口之后,萧映寒这才不解的问题,“刚才为何在牢里对他们说那些?” “反正这两个太监也没什么用,杀了他们还会让咱们两个脏了手,不如今天晚上放了他们让他们回去传信。”慕长歌对着萧映寒眨了眨眼睛。 她那灵动的样子分外的可爱。 “你可真聪明!”萧映。伸手不由自主地刮了一下慕长歌的鼻尖。 慕长歌不知为何有点不好意思,尴尬的滴下了脑袋。 她低沉着脑袋朝着大厅走去。 前面的步数才刚刚开始,后面需要打响的战斗还分外长。 不知道这样旷日持久的战争要持续多久? “今天晚上有好戏看了。”慕长歌美滋滋的想着。 “你不要想太多,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会有人给你汇报的。”萧映寒拉着慕长歌就朝着寝殿的方向走。 慕长歌啧啧两声。 分明是她想出来的主意,现在连看好戏都没机会了。 “晚上我就偷看一会儿,看完之后我就回来睡觉了。”慕长歌不满的开始讨价还价。 今天晚上的大戏还没看呢。 “有什么可看的?回去睡觉。”萧映寒拉着慕长歌,不由分说的走着。 第两百七十五章 面目全非 慕长歌瘪了瘪嘴虽然有点不悦,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反感。 这种东西几乎都能猜得到,她又何必浪费宝贵的时间去凑热闹。 萧映寒看慕长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的回去了,在一旁试探的问着。 “你喜欢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吗?” 萧映寒也在犹豫,她若是喜欢,他拼尽全力也会一争,当然不会忌讳什么所谓的名不正言不顺之类的。 只要能够为了天下苍生造福,能让慕长歌开心,他做什么都乐意。 “高处不胜寒,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所有人都对权力有着纯天然的向往,我当然也不例外,但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选择了拥有权利的时候,就必定要面临割舍很多东西。” 慕长歌突然开始感慨了起来。 在现实生活中不就也有很多这样的人。 一旦登上了权力的重心,就开始忘了原本的自我,最后变得面目全非。 与其让以后的日子过得鸡飞狗跳,还不如早早的结束。 萧映寒看着慕长歌总是用这种平淡的语气说出来,很多高谈阔论,他开始去欣赏慕长歌。 如果慕长歌是个男人的话,在朝堂上也一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官员。 造福一方百姓。 慕长歌想的却没那么多,她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当初吴明媚分明都已经和皇上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 又为何对她的母亲为眼中钉肉中刺。 帝王心不可测,女人心也是不可测。 萧映寒看出来了慕长歌的失望,搂住了她的肩膀。 在如此的月光之下映衬的慕长歌身形越发的消瘦,女人清冷的侧颜,分明就近在咫尺。 萧映寒有时候又觉得遥远至极,他猜不透慕长歌的想法,也不知道慕长歌的小脑袋瓜里都装的什么东西。 “你想要的都会得到的,慢慢来,等到了那一天,我会亲自带着你好好的质问皇上,当初为何那样对待你母亲。” 慕长歌呵呵,冷笑了一声,不用再多问,也能够知道当初的隐情。 无非就是男女之间的那些事,爱而不得。 话本子看多了什么事儿都知道。 “没关系,当初做错事情的人应该抱着忏悔的心去面对未来的生活,也要用余生为我的母亲偿命!”慕长歌咬了咬牙,近乎冷血的开口。 她不介意世人说她不择手段,当然也不介意在后世背负一个篡夺皇位的骂名。 有这样的皇帝,真是百姓的悲哀。 萧映寒不忍心在说什么,大致的安排着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慕长歌听完,也觉得颇为欣赏。 萧映寒是一个可塑之才,也适合当皇帝,百姓们能有这样的皇上,她也觉得是百姓们的幸事。 然而,慕长歌内心却隐隐的有一些失落,成为皇帝之后在所难免的一件事情就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那么多的女人都要争夺一个男人。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侧脸,虽然心中有着欢喜也有着期待,但唯独不愿的就是变得迷失了自我。 慕长歌暗自下定了决心,好在现在还为时不晚。 等到萧映寒成为皇上的那一刻,就是她离开的时间。 萧映寒还以为慕长歌如此紧张的安排,是期待他成为皇上的那一天,压根不会想到慕长歌会想着远离他。 …… 夜深人静之时,窗外隐隐的能够听到几声狗吠。 吴明媚在担惊受怕中蜷缩在一个角落里面睡觉,夜晚有些冷。 她抱着自己全部的破衣服,又盖上了一些草席,虽然味道极度的难闻,但困意袭来,吴明媚实在是抵抗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另一间牢房里面的两个人看着吴明媚都已经熟睡了,卫公公先是翻了个白眼。 他们两个人也想学着吴明媚的姿态,能蜷缩在角落里面睡觉。 二人的屁股上分别都被打了20大板,没有药物的医治只能靠自身免疫力抵抗,慢慢的恢复。 连坐下去都变成了奢望,更别说躺着了。 卫公公爬了几日也觉得分外的难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那日就不该用着骄傲的姿态来和萧映寒说话,惹得王爷不快,自己还要受皮肉之苦。 他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萧映寒要是当了皇帝,咱们两个压根连命都没了,皇宫里面肯定也会大换血,咱们的人压根出不上力。” 卫公公待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得到明日,或许用不了两三日就被送上断头台了。 另一个公公却不这么想。 他看着这空空荡荡的牢房,尤其是这样阴森的环境下,窗户都隐隐的透着一种冷意。 他趴在冰冷的地板上,越发觉得不甘心,凭什么王爷就能越过皇上对他们三令五申的呵斥,又打他们几十大板。 如今被关押在这儿等着死亡,他不甘心啊。 卫公公看着小伙伴在房间里爬来爬去的,有时还站起来捂着屁股在屋里面走几圈。 他突然冷笑了一声,大家都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又何必再想着如何跑出去呢。 跑出去又如何,这城中上上下下也全都是萧映寒的人。 压根没有活着的机会。 卫公公趴的有些久了,寒意让他冻得膝盖都有些受不住了,索性也跟着站起身来,在狭小又逼着的牢房里面来回转圈圈。 两个人都这样转转,没一会儿就转的晕了。 卫公公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狠狠的朝着地面上啐了一口。 “萧映寒这种谋逆的人早晚要被皇上杀掉,等个两三日皇上一定不会放任不管的,皇上一定会来救咱们的。” 另一个太监没说话。 皇上也是那种薄情寡义的性子,身边又有那么多的棋子可以用,如果真的不想让他们来送死的话,大可以不让他们两个来传圣旨。 他看的分明的是,他们两个在皇帝的眼中就是一个废弃的棋子,可有可无罢了。 卫公公看着小伙伴满脸都是颓废的神色走过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干嘛呀,明天又不是把咱们两个送上断头台,何必这么消极呢!” 第两百七十六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人冷笑了一声,还不如直接说把他们两个送上断头台呢。 好歹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心里面也安心,能期盼着了。 现在这种要死不活的状态,让人日日惶恐,着实是难受。 “卫王不会放咱们两个走的,老老实实呆在这,他起兵谋反了,咱们两个也是第一个死,若是皇上胜利了,咱们两个还有一线生存的可能。” “他会让咱们两个活到皇上镇压住他的时候吗?”卫公公先是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了一丝希冀。 那副模样就像是真正的看到了皇帝,骑兵正压住萧映寒,在大队面前当众杀掉萧映寒一样。 太监看着卫公公那一脸期待的样子,能喝了一声。 像他们两个在这一样和萧映寒正面冲突,不用等到皇上来镇压萧映寒。 他们也压根看不到王爷和皇上争夺皇位的那一天。 萧映寒哪天一不开心直接把他们两个弄死了。 “所以现在就长点脑子,尽量不要和魏王起任何正面的冲突!省的他一怒之下把咱俩送过去,先杀了咱们 ,杀鸡儆猴。”太监生怕被连累,赶紧交代着卫公公。 “你才是鸡呢!”卫公公跟着反驳。 “一个比喻你都听不懂!”太监也着急了起来。 见过蠢的,但没见过这么蠢的。 脑子都被驴踢了。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咱们再怎么说也是皇上派过来送信的,萧映寒这样对待咱们不是武将的作风。”卫公公到现在还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压根不相信萧映寒会杀了他们。 无论谁当皇帝,身边总得有着伺候的人,像他们这种在皇宫里面待了数年的人最是知道礼数的。 慕长歌留着他们也能当个心腹用。 “撒泡尿照照镜子,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太监,还来使?反正从今天开始,我是不会再得罪卫王了。”太监呵呵冷笑了两声,靠在一旁的墙上隐隐的透过小小的窗户,看着这苍凉的月色。 真实在失去之后才会觉得珍惜呀,以前在皇宫里那么好的月色他都没欣赏过。 卫公公不知为何觉得有些难过,人也没什么力气了,靠在了墙上。 然而,他那么一靠顿时发现门好像没关紧。 等等,萧映寒今天带慕长歌来地牢里面审问他们的时候,临走竟然没有人来关门? 这……这不是老天爷想放他们两个走吗? 卫公公看了看一旁,已经熟睡着的吴明媚,又看了看,还继续靠在一旁怨声载道的小伙伴。 他此时也没觉得屁股哪里疼了,激动的东张西望。 太监看着卫公公左顾右盼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想逃,顿时冷笑了起来。 “想走也不要搞得这么明显嘛,你这想逃也会被那些外面的人抓住的,更何况你连门都出不去。”他毫不留情的泼了一盆冷水。 卫公公压根没觉得生气,反倒食指在嘴旁比了一个嘘的姿势。 他看向了门外,伸手小心翼翼的拿着这门锁指了指。 太监一看门竟然没锁,顿时愣了起来。 这不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老天爷都有心想要饶恕他们两个呀。 胖点儿的太监顿时跪在地上,朝着窗口的地方对菩萨磕了好几个响头。 卫公公冷笑,与其在这拜观音菩萨,还不如跪在地上谢谢他。 “你刚才在这满腹牢骚的,要是早点看看这个门,咱们不就早点能逃出去了吗。”卫公公大的胆子开始吐槽。 此时此刻的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救世英雄一样,分外的光荣。 身形也无比的宏大。 “真是个软骨头啊你!”太监轻笑。 谁也没曾想过门竟然会有没锁的那一天,这就是老天爷都在帮他们。 二人悄悄的蹑手蹑脚拿开了铁链子,轻巧的从牢房里面逃了出来。 出来之后二人也没觉得屁股上还疼,左拐右拐的躲开了看守人员就跑了出去。 他们本来就是关押在医馆下面罢了。 医馆的防御并不严。 二人走出来之后,在院子里绕了好几圈,谁都不敢从正门出去。 这个门房可是凶的很,从门房那儿出去绝对会被抓到。 就在二人一筹莫展之际,卫公公一眼就看到了后院的墙有一个洞。 他激动万分的指着那个洞,就着月光隐隐的觉得这个洞口还挺大的 。 若是月光再亮一点,他就能够看得清楚这个狗洞还是今天特意有人又刨了一些,扩大了洞口。 这洞口足以让一个人穿过去。 “这个狗洞可以钻进去。”卫公公说着就要钻狗洞。 另一个太监看着这狗洞旁边有不少的狗屎,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顿时就嫌弃起来了。 传出去他们是从这样的地方逃出来的,多少会令人不耻。 “钻狗洞这种行为实在是让君子所不齿,我才不要钻狗洞!”他毕竟以后还是要在这个圈子混下去的,希望维持着该有的体面。 卫公公人都已经快要趴地上了,看旁边的这位还在这傲娇呢,顿时气都不打一处来 。 命跟面子来比谁更重要? “你要是不钻狗洞的话,咱们两个连命都没了,自己权衡一下!” 看见属实也跟着犹豫了起来,但还是拉不下来这个脸,“这,实在是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什么,在命面前什么礼仪廉耻什么都可以不要!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傲娇,我走了,明天我就去看你砍头!”卫公公愤愤不平,分明想要狠狠的骂醒眼前的人,但又只能压低了声音。 “根儿都没了,还说什么别的呢!”那人翻了个白眼,实在也不想理会卫公公。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人在皇宫里面待了这么久,怎么连所谓的迂回都不知道怎么写。 魏公公看着他还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咬了咬牙,准备抛掉他自己跑。 这样榆木疙瘩脑袋,活该被赐死了,倒也省得拖累他。 再不跑下去,侍卫要是看到他们两个不在牢房了,全程搜捕之下,他们就惨了。 看着卫公公轻巧的钻了出去, 眼下院子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之后。 他有点慌了。 第两百七十七章 落井下石 一起死可以,不能只剩下他一个人死。 眼见的四下无人,他犹犹豫豫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确定没有人在偷窥他之后,这才拎起来衣摆,慌忙的钻了进去。 卫公公就在墙的外面,还以为同行的伙伴会非常傲娇,犹豫好久才会钻出来呢。 压根没想到他人刚站稳,后脚这个人就跟过来了。 太监刚刚钻出去一个脑袋,突然感觉头上一沉重。 卫公公抬脚就踩到了他的脑袋上,格外嘲讽的说道。 他趴在地上以一种格外屈辱的姿态。 分明想要挣扎,可又怕弄出来太大的动静惹得医馆内的人听到。 “不是说不出来吗?怎么还钻出来了呢?不嫌丢人了吗?”卫公公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他,终于抓到了小辫子,格外的猖狂。 “你给我松开。”脚下的人不断的挣扎着。 压根没想到,一同服侍了皇上这么多年,卫公公竟然是如此的落井下石,不顾颜面。 “老子真是看不惯你这种明明贪生怕死,非要装出一副高风亮节的样子的狗东西,从今天往后在我面前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别再跟我唧唧歪歪。” 卫公公既然都已经跑出来了,压根也不怕什么。 医馆外面的空气都是自由的,当然多个伙伴一起逃路,要好很多。 卫公公不过就是想借此机会趁机羞辱他一下,好让他知道以后做事低调点! 被踩着的人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挣扎了半晌还觉得卫公公的力气大到让他难以置信。 这样趴着呼吸也急促,又担心半截身子在墙内侧被院子中的人发现。 他艰难的伸手撑在地面上,可算是挤出来了一点呼吸的空间。 同样都是当太监那么久,知道卫公公这么卑鄙,他也不想屈服,“你信不信我这么一喊,咱们两个谁都跑不了,大不了同归于尽,但你也别想侮辱我。” 卫公公犹豫了几秒钟,像是在权衡利弊。 他好不容易逃出来,当然也怕被抓回去。 于是,他又狠狠的踩了两脚,这才算是解气的开口, “算你狠,不过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法子治你。” 太监艰难的爬了出来,原本脸上可以不用蹭到这么多泥的。 不知道地上怎么还有一摊水,隐隐的散着热气,还有点骚味,刚刚被他踩了那么一脚之后,蹭了他一脸,格外的难受。 他吃了一嘴的泥,扒出来之后迫不及待地啐了一口。 紧接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看着卫公公。 卫公公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明显的是在嘲讽,甚至有点猥琐。 他突然明白了,刚刚地上的泥是…… 怪不得还冒着热气儿! 真恶心! 他匆匆忙忙的擦掉脸上的泥,甚至连外套都直接脱了扔在了地上,这萧城对他来说,真是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踏足的地方了! “老卫,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吗?”他黑着脸质问着。 卫公公既然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便不会继续都留在这。 “想死的话你就继续留在这里,我可不想留在这儿给你送命,我先走了。”卫公公脚底下一抹油,急匆匆的朝着外面走去。 “等等我。”太监一看,空荡荡的街,只有自己一个人站在这儿,也越发觉得害怕。 一个人目标太大了,他好不容易经受过这样的屈辱套路出来,绝对不能再被萧映寒抓回去。 “呵。”卫公公冷笑了两声,可脚步确实一点都没停自顾自的朝着城外的方向跑去。 这节骨眼上,谁等谁是傻子。 稍稍晚那么一步,很有可能就被抓回去,到时候后拉到门口被砍头。 老太监追了过去,在一旁急的直喘气,“早一点回到皇宫告诉皇上这个消息,咱们就多几分胜算!让萧映寒这种乱臣贼子全都早点去死。” 这一点儿他们两个达成了共识,卫公公既然已经解了气,便不打算再计较什么了。 二人并排着,准备从城中逃出去,现如今整个城都戒严了。 若是想逃回去,还需要破费一番功夫。 …… 翌日清晨 慕长歌早上一起来就听到了昨天晚上的趣事,洗着脸的时候都哈哈大笑,这俩人太有意思了。 关键时刻两个人不并肩作战,还总在窝里反。 “他们两个还挺有意思的,分明穷途末路了,还非要在窝里反。”慕长歌擦了一把脸之后很习惯自然的把毛巾递给了萧映寒。 萧映寒像是在一旁服侍惯了的,顺手借过来毛巾又转手搭给了奴婢。 有下人把洗脸水端了下去,厨房那边也已经备好了饭菜端上来。 萧映寒笑着开口说道,“越是底层的人活得越是艰辛,内心也就越发的阴暗。” “所以嘛,大家都是一丘之貉,何必去同情他们。”慕长歌啧啧两声。 放长线钓大鱼,先让皇帝惶恐一下,反正这两个人回去传播消息,也恰好能让皇上更为紧张。 既然已经宣布作战了,多给皇帝老儿一些时间准备。 硬碰硬,看谁怕谁。 慕宸看着娘亲和叔叔爹地两人大清早就相谈甚欢,在一旁默默的有些吃醋,以前年轻,醒来之后总是第一个照顾他的。 现在娘亲都不爱他了。 太可怜了,他看着把娘亲抢走的罪魁祸首,很是讨厌的撅了撅嘴。 萧映寒压根儿不在意一个小屁孩儿的感受,可还是不想让慕宸捣乱。 也顺手给慕宸加了一筷子他最喜欢吃的小鸡腿。 慕宸这回开心了,让他们两个随便聊,他默默的吃饭就好。 “现在也把他们放回去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萧映寒给慕长歌加了一筷子菜。 “等他们两个回去告诉皇帝,咱们要谋反的信息。”慕长歌压低了声音。 这毕竟是谋逆的罪名,还是应该低调一些。 屋内的众人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二人要反了的消息,压根儿不在意。 有着这样的皇帝反也是迟早的事情,他们王爷才是众望所归。 萧映寒也知道慕长歌的部署,虽然觉得有些胡闹,但也听之任之,随便她怎么安排。 第两百七十八章 散尽家财 让她玩就好了,只要慕长歌开心。 若是其他人在场定会瞠目结舌,这可是谋逆的罪名,竟然任由慕长歌这么肆意! 饭后,慕长歌又是很自然的接过来萧映寒手上拿着的擦嘴纸巾。 萧映寒也已经准备好了,带着慕长歌前去院子中 。 在这两位太监逃跑之后,萧映寒的人,把昨天晚上临时挖出来的狗洞又填补上。 院子里也有很多从外地四面八方送过来的药材,堆了整整一个院子。 原本宽大的院子,此时看起来反倒有些显得拥挤了。 慕长歌看到这一些上等的药材之后,震惊了。 她当时研究出来解药的时候斟酌很长时间,毕竟这次瘟疫来势汹汹,想要给全城的人医治,要颇费一番功夫,所耗费的药材也众多。 出于成本的考虑,她选择了一些药性相对缓和也价格便宜的药材。 看萧映寒送过来了,如此多的名贵药材,普普通通一服药熬下来,很有可能就是三口之家一个月的口粮。 “井水里面下的那些药,都已经撒过了解药,从今以后也不会再有新的人被传染了。” 慕长歌赶紧开口 。 治病总要从源头开始看起,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皇帝看他们控制住了这次的疫情,再派别的人向井水中放毒。 水是流动性的,治理起来可不太方便 。 萧映寒笑了笑,自从查出来城中的所有病情,都是因为喝了不干净的水源导致的,他就已经派人管控好水井。 但凡有心怀不测的人接近那口井,都会以投毒的罪名被抓起来。 慕长歌看着这群药材欣喜若狂,就像是看到了那群普通百姓们活下来的生机和未来的希望一样。 “药材已经送过来了,让那些药童们煎好分发给城中得了瘟疫的百姓。” 慕长歌激动的开始吩咐着林太医,林太医闻着院子里传来的阵阵药香也格外激动。 天啊,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名贵的药材 。 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些高档的药材给普通的百姓们治病,主要是有些可惜。 但林太医从另一个角度也看出来了,身为王爷和一城之主的担当。 也只有王爷会为了救他们这些普通人的性命,不遗余力的散尽家财。 林太医默默的对着王爷鞠了个躬,表示感谢。 医者父母心当然是希望城中的百姓越快治好越好的。 慕长歌稍稍清点了一下,这些药材的数量堆了满满的一个院子,况且药材的质量不错,应该用这些药能够治好城中的百姓。 “这批药材数量可不少。”慕长歌看向了萧映寒。 萧映寒目光一脸的平静,可是那双灼灼的眼睛里却难掩激动。 这些时日,因为这个病情已经让城中太多的百姓颠沛流离,失去性命,流离失所。 这次的疫情过去,不知道城中又要多多少没有父母的孩子。 萧映寒有些心疼,但也更加坚定了要造福他们的决心。 “走的全都是你的私账?”慕长歌突然想起来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王府虽然不缺钱,但这些东西要是买下来也会花费不少的钱。 以萧映寒的薪水,少说也要20年的薪水,不吃不喝才能够买得了这些药材。 萧映寒看慕长歌已经担心他的财产状况了,突然笑了一声。 他身为王爷,但也不可能没有别的产业,慕长歌不用怕他没钱。 “皇上既然为了杀我愿意舍弃这一个城的百姓,又怎么可能会拨款?”萧映寒笑了。 慕长歌撅嘴。 不管怎么样,这些药材都是属于这个国家的,皇帝搞了这么一出,最后受苦受累的还是老百姓。 “真不知道这么大岁数的皇帝什么时候能成熟点儿,不要总是给老百姓们找麻烦。”慕长歌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感慨着身为百姓们的不容易。 自古以来但凡有战争,最受苦的都是百姓们。 如今他们若是起兵谋反,届时,还会有不少的百姓流离失所。 慕长歌有些心疼这些颠沛流离的百姓,叹息了一声,用了恳切的目光看着萧映寒。 她是想要改朝换代,但所有的谋逆的心思并不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前途和所谓的荣耀。 而是希望真正的能够通过换了一个皇帝,能够给百姓带来富庶的生活。 “如果要反的话,我们要尽快,最好不要给百姓们带来生活上的不便和困扰。” “你放心,这次回京,至多10日。”萧映寒笑了笑。 人生难得几知己,他这辈子能够遇到慕长歌倒也值得了。 尤其是他们有着共同的三观和非常清晰的人生规划。 “十天?”慕长歌听完之后有些震惊,他该不会是早就部署这些东西了? “以皇上现在的兵力和效忠于他的人来看,他早已经不受这些人支持了。” 萧映寒还有些难过,先皇在的时候,为现在的皇帝谋划了多少。 不仅留下了很多有用的人才,国库也相当的充盈。 可皇兄在位的这些时日里面,把那些真正能够敢于进谏的人杀了不少。 忠贞之士也被他逼得无路可走。 充盈的国库也被他挥霍一空,如今看来国库萧条。 朝廷里面能够做事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皇上倒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慕长歌看出来了萧映寒有些愧疚的神色,在这个时代里,谁都不想背上窜逆谋反的罪名。 而萧映寒如今的反叛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慕长歌倒是难得的扯着萧映寒的胳膊,格外认真的开口,“如果我们不去做的话,很有可能受苦的只是百姓们。” 萧映寒笑了笑,他不在乎史书上的人会如何评论,他只在乎能否真正的给百姓带来安居的生活。 看慕长歌那一脸关切的样子,萧映寒觉得做什么都值了。 “放心,所有的史书都是由成功者来编撰的,不管怎么样,皇兄这样做下去,不仅渐失民心,也有愧于先皇的嘱托。” 慕长歌嗯了一声。 她现在更好奇另外一件事情,既然萧映寒这么有勇有谋又有实干。 先皇为何不把皇位传给萧映寒? 第两百七十九章 她的逃避 萧映寒像是知道身旁的人想问什么一样,目光眺望着远方,用着心平气和的语气开口。 “或许是父皇认为,皇兄比我更适合当皇帝,我表面上看起来杀伐果断,但处理朝堂事情的时候,还是没有皇兄那样冷漠和绝情。” 萧映寒回想起来和父皇相处的那些点点滴滴。 他常年征战在外,幼时也很少和父皇在一起。 皇兄才是父皇,一手带大的相比他们起来,先皇对皇兄才是真心实意。 在父皇的角度看起来,皇上确实比他更为果断。身在帝王家最不需要的就是长情,也最不需要的就是怜悯。 他们只需要冷漠无情,把所有的人都当成棋子就足够了。 慕长歌啧啧了两声,颇为感慨。 先皇能够培养出来皇上现在这样的脾气秉性,看来没少遗传先皇。 慕长歌倒是不希望看萧映寒变成那样冷血无情的样子。 “无情最是帝王家,所以说帝王家怎么可能会生出来一个深情种?”慕长歌嘲讽的笑了一声。 越想越觉得恶心。 皇帝之前既然喜欢她母亲,又为何前些时日能舔着脸说让她入宫? 这种男人,真让人恶心。 也不是皇上对她母亲有没有一丁点儿的愧疚。 萧映寒意识到慕长歌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认真的开口转移这话题。 “我就是那个深情种,你要不要试一试?” 慕长歌突然笑了一声,不敢再去思考他们两个之间的问题。 “算了,咱俩朝不保夕的,还是别想那么多了。”慕长歌摆了摆手假装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直接离开了。 萧映寒不依不饶的跟在身后,“你放心,从今往后我都会守护着你,还有慕宸。” “瞎说什么呢,我先去忙了,那些小药童没有经验,万一把药拿错了就可惜了。”慕长歌快步走了两步,像是想要甩开萧映寒。 萧映寒看着慕长歌那落荒而逃的背影,目光稍稍深沉了一些。 她的逃避究竟是不愿呢?还是因为不好意思呢? 慕宸不知何时跑了过来,看着叔叔爹地一脸落寞的看着母亲的背影,他迈着小短腿走到了萧映寒的面前。 “叔叔爹地是又被我娘亲给拒绝了吗?” “这你都知道?”萧映寒在一个小朋友面前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总归也是他儿子。 慕宸一脸傲娇的围着萧映寒转了一圈仔仔细细的打量。 以前觉得叔叔爹地那么的亲切,和娘亲很搭配。 虽然现在也没有找到比叔叔爹爹更般配娘亲的,但是,慕宸也觉得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他看着母亲的背影,傲娇的开口。 “我娘亲那么优秀,被拒绝不是很正常的吗?别看你现在是个王爷,但我娘亲医术那么好,又漂亮美丽,善良又大方的,天底下想娶我娘亲的男人,都能从这个村排到那个村。” 萧映寒还以为这孩子是来劝他的,压根没想到这孩子是过来补刀的。 看着慕宸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萧映寒恨不得直接给他捂上。 当然,萧映寒也是直接这样做的。 “如果以后不想吃鸡腿,也不想吃好吃的,就尽管胡说八道!你娘亲现在不在,我可以把你丢到后山沟里喂狼!”萧映寒冷着脸威胁,压根不怕给小朋友留下什么不太好的心理阴影。 慕宸大着胆子继续盯着萧映寒。 看萧映寒这个亲爹这个态度,慕宸隐隐的觉得不想帮叔叔爹爹追娘亲了。 娘亲也只有对待他的时候脾气不怎么好,但对待这些宫里来的阿哥们,还是很客气的。 “我娘亲说了,你就是我亲爹地,你不能这样对我!”慕宸被拎起来之后,还在空气中弹动着自己的小短腿。 萧映寒看着这孩子也算是变相承认了,他就是亲生爹地的身份。 萧映寒还特意晃悠了一下慕宸,做出来了一个要扔出去的姿态。 “没关系,反正我们两个还年轻,以后还能再生,至于像你这种不听话的小可爱丢了就好了。” 慕宸本来在空气中悬空着就已经吓得不得了了,还以为他刚刚说错了话,真的要被萧映寒直接给丢出去了呢。 慕宸急急忙忙的伸手抱住了萧映寒的胳膊的手腕。 “呜呜,叔叔爹爹,我以后不这样了,求求你放弃我下来,不要把我丢过去。” “以后不要喊叔叔爹爹,直接喊爹爹让我听听?” 萧映寒进一步的得寸进尺,开始讲着条件,他继续逗弄着儿子。 都已经认识了这么久,也知道这孩子的来历,为什么就不能嫁给他,从此以后相濡以沫呢? 萧映寒未免有些失望。 “可是……”慕宸哪怕被拎了起来,紧张感过后,两个小手还在胸前揉搓着,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听从娘亲的话。 “听我的,以后给你做小鸡腿儿。”萧映寒继续诱拐着小朋友。 慕长歌如果在的话肯定会骂萧映寒不要脸,一盘小鸡腿而已,竟然这么快就收买了慕宸。 “那好,就看在鸡腿的面子上,叫你爹爹,以后你也千万不要缺了我的饮食,不然我可是没办法吃胖胖长高高的。”慕宸揉搓着自己的小肚皮,分外可爱的开口。 萧映寒看孩子这么有意思,也不忍心再说什么。 “你娘亲去前面看病人了 ,你是打算去抓药还是打算留在这里?”萧映寒询问着。 天大地大,当然是老婆最大。 留在这里陪着一个小屁孩,不如趁机跟自己的未来媳妇儿多交流一下感情。 说不定哪一天,慕长歌一时想不开就直接先嫁给他了。 慕宸看出来了,爹爹是在嫌弃他,撇了撇嘴。 “有吃的从城外被运进来吗?我都已经好多天没有吃好吃的了。”慕宸可怜兮兮的盯着萧映寒。 在外人看来,这孩子分明就是一副很长时间没有吃过好吃的的模样。 萧映寒的脸直接黑了下来,这孩子还好意思说,好几天没吃好吃的了? 那么多的信鸽,都快被他吃了一大半了。 第两百八十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又不是喂猪了,那些东西吃了之后就像是打水漂一样。 “控制一下你的饮食,你娘亲说你现在有些超重,再胖下去就不好看了,很有可能个子也不高。”萧映寒继续骗着慕宸,实际上连他自己也不懂得这些所谓的原理。 慕宸跟在娘亲的身边,早就耳濡目染,听说自己要成为一个又矮又胖的小胖子,刚刚燃起来的食欲再一次的消降了下去。 普通的百姓一个月的口粮还没有他们一天的多。 他们也完全没有必要像现在这样铺张浪费。 萧映寒知道这孩子想出去玩,但现在不能。 他吩咐着侍卫把慕宸送回去,自己则是背着手悠哉悠哉的朝着医馆外面的棚子走去。 远远的就看到慕长歌在给那些生了病的病人11的煎药,眼前放了二十多个炉子。 慕长歌隔三差五的检查这些罐子是否有漏水的情况,第二天又要把药都倒出来,刷干净。 萧映寒不知不觉就被这个沉迷于工作的女人给吸引住了。 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了好一阵之后,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林太医看着王爷都已经过来了,慕姑娘还在沉迷于工作,无法自拔。 太医也跟着叹息了一声,照这样节奏发展下去,王爷和姑娘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在一起呢? “姑娘让我们来,你去歇一会儿 。”林太医还是咬了咬牙,尽量给他们两个创造机会。 一把夺过来了慕长歌手中的扇子亲自给那些百姓们煎药。 慕长歌原本还在好奇林太医这会儿怎么突然那么勤快。 转角的时候看到了王爷,顿时就笑了起来。 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萧映寒看她终于得了空闲立马走过去,开心的问道, “看城中的疫情也已经控制住了,不如和我一起去泛舟如何?” 慕长歌微微愣了好一阵儿,他们现在可真的不是那么悠闲的人。 他怎么就心情那么好,还这么心大的要去泛舟? 慕长歌沉默着还没答应,可在看着这绿水蓝天风和日丽的样子,也微微有些心动。 这几年来到这里一直忙于救治病人。 后来开了杏林饭庄,她又忙着招揽生意,事实上还真没逛过什么。 “好呀,我们邀请萧镇江一起去如何?”慕长歌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主意,拍手叫好。 “……”萧映寒顿时就觉得不愿意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一天,想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泛舟湖上吟诗作对,怎么就那么难呢? 他不太清楚慕长歌为何要这个节骨眼上喊萧镇江 ,多少有些不开心。 慕长歌一条没正好看到了街角出来的萧镇江,开心的指着那个方向“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什么曹操?”萧映寒还没听过这句话,奇奇怪怪的盯着慕长歌。 慕长歌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句话的来龙去脉,只能打着岔。 “萧镇江已经过来了。”慕长歌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激动的看着萧镇江。 萧映寒不明白他们两个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更是很奇怪,他也是一时兴起,说起来要去泛舟,为何萧镇江又这么恰当的走了过来? 一切的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萧镇江带着一众的侍卫太监,还有下人们,一路上风风火火的过来,看起来好不招摇,像是生怕不知道,他终于重获自由一样。 恰好边上就是漓江,有几艘小船停靠在边上。 慕长歌看着萧镇江。那招摇过市的样子,唇角微微的勾起来了一丝笑意。 他还挺会装的,看来这一次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萧映寒大概也看出来了慕长歌和萧镇江。已经达成了什么共识,默默的站在一旁,充分的发挥着自己配角的角色。 她喜欢闹就陪着她一起演。 “慕姑娘,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不知姑娘可否有空陪我一起泛舟湖上?”萧镇江走过来做了一个非常标准的见面礼。 萧映寒看他表演的那么真,情不自禁的动了火。 在慕长歌还没能开口之前,直接冷冰冰的拒绝了,“没空。” 萧镇江笑了,“慕姑娘还没说同意不同意呢,卫王干嘛这么火急火燎的替人家同意,该不会是卫王胆小害怕?” “萧镇江,我劝你离她远一点。”萧映寒用着一脸敌意的目光看萧镇江。 周围来来往往的全都是取药的百姓。 看见两个王爷当着众人的面,就为了一个女人针锋相对了起来,不少的人面面相觑。 平日里格外注重颜面的两位王爷像是已经真的怒了一样,谁都没在意这些来来往往的百姓们。 慕长歌在一旁保持着沉默。 不知道他们两个是真的演技比较好,还是趁着这个机会把平日里针锋相对的那些话全都说出来了。 二人又七嘴八舌的说了好几句,慕长歌莫名其妙的被萧映寒拽住,听见了萧映寒极尽嘲讽的开口说了一声,“不管你怎么努力,你都无法超过我。” 萧镇江看着萧映寒在众人的拥护下,进了一艘低调却又奢华的船舱。 这时候小船划走的时候,旁边站着的那些侍卫全都盯着萧镇江。 萧镇江有一瞬间觉得这些所有的侍卫都在见证他的落魄。 尤其是,他刚刚被奚落过的样子。 小船划过,溅起来的水花还溅到了萧镇江的脸上,在这样风和日丽的当下映衬的他的脸,越发的阴鸷。 船上的人看得格外的清楚。 可岸边的人也不是瞎的,不少的人看到这一幕之后开始嘀嘀咕咕。 百姓们见到这两位王爷的时间也比较多,经过这么长时间相处也能感受到萧映寒虽然平日里不怎么爱讲话,但才是真正的关心民间疾苦。 萧镇江嘛,看起来温润如玉,实则就是个油盐不进与冷漠的家伙。 一群人嘀嘀咕咕很快就把两位王爷因为一个女人在床边争风吃醋的事情传了出去。 “萧映寒和萧镇江,两个王爷平时表面上还过得去,他们两,最近这是怎么了?”萧镇江带来的下人小声的跟一旁的管家聊着。 第两百八十一章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没有人敢回答,但都看出来了两位王爷原本还面和心不和。 现如今是真正的开始在外人面前都分崩离析了。 城中的百姓们瞬间就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更有甚者传言他们两个在船边为了慕长歌一个女人大打出手。 流言越传越离谱,但慕长歌却放任不管。 不管怎么样的传闻越离谱,对于他们来说就越有利。 皇上不就是喜欢看他们大打出手的样子吗? 管家原本就不太喜欢这两个人,听着下人们嘀嘀咕咕,似乎都在笑话他们王爷。 别的外人笑话也就算了,自己本府的人都看不上王爷的这幅做派,着实是让人丢人。 羞愧难当! 管家自己脸上都跟着没光 看着王爷又非要赶过来自取其辱,怒气冲冲的咬牙,转身过去,假装自己有事忙碌不再陪着王爷身边了。 萧镇江看着管家已经走了 ,顿时冷笑了一声,继续负手而立,眼睁睁的看着慕长歌和萧映寒两人在船上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这样一幕落在外人的眼中,就是极尽落寞,有些人添油加醋,说什么的都有。 城中的逍遥诗人蒋涛看萧镇江这个逍遥王爷也难得的对一个女子露出来倾慕的态度。 慕长歌竟然这般的不识好歹 ,他在旁边忍不住的叹息了两声。 无人敢在王爷生气的时候走过去,蒋涛偏偏就壮着胆子走到了王爷的身旁。 他早就想亲近萧镇江,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如今,王爷如此落魄对他来说不正是一个好时候。 “这女人呀,就是水性杨花,这山盼着那山高。”蒋涛看着慕长歌乘坐的那艘小船已经渐渐远去。 而萧映寒和慕长歌两个人坐在船上,把酒言欢,吟诗作对的,看起来好不快活。 两人越是这样的开心就映衬着萧镇江有多么的落寞。 蒋涛甚是不喜欢这种周旋于各个男人之间的女人。 还远近知名的神医呢,呸,就这样的风流韵事那么多,他压根不会看上慕长歌。 萧镇江看着身旁站了一个陌生人,竟然敢大胆的跟他谈话,尤其是对方说的话,他听起来也是极尽羞辱。 “你是在说我不如萧映寒?”萧镇江冷下来脸,厉声斥责。 蒋涛不仅没有觉得害怕,反倒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在这城中名声也够,文采也够,但一直苦于机会没能和皇家的人有过接触。 蒋涛自然也听说了,皇上格外爱戴萧镇江,跟着萧镇江关系好了 ,说不定某日就被引荐给皇上,那就飞黄腾达了。 想到这,蒋涛心情更为不错,看着萧镇江那怒气冲冲的样子,绝对想好了办法又去哄他。 “鄙人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您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尤其是那种粗人能够比较的?” 萧镇江听到这奉承的话似乎好了很多,微微扬起来了一下巴,但看着还是有些不怎么开心。 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阿谀奉承的人在自己旁边百般讨好,心中却冷笑了一声。 所谓的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这些不明所以的人,还指望着这时候过来攀关系。 真是愚蠢至极啊。 他淡淡的看着蒋涛,耳畔就听到了他一大堆冗长又枯燥的自我介绍,反正全是溢美之词。 华丽且无用。 萧镇江是一个最为了解自己的人,若是放在往常的话听到这些夸赞的话,早就飘飘然可现,如今他们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反正在岸边等着也是无聊,萧镇江决定听蒋涛说道说道。 不知说到了何处,萧镇江压根没听见。 看着慕长歌和萧映寒划着的那艘船也已经快要回来了。 他急不可耐的又换了一个姿态,准备迎接慕长歌。 蒋涛看到萧镇江这副模样更加激动。 这位爷,看来还挺喜欢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的。 所谓的神医,原来朝三暮四是个这样的人。 蒋涛摇了摇头,再一次重复着刚才的话,“镇江王爷平日里名声在外,怎么会有人会和您过不去。” “滚开。”萧镇江看着蒋涛已经挡了路了,烦躁的开口。 他能听这人在这叨叨叨那么久已经不错了,这人一点都不识趣,还在这继续说坏话。 真让人头疼。 蒋涛一时之间有些摸不清,这位王爷到底在想什么,只能一个劲儿的放低姿态。 “王爷您别生气嘛,都是卫王的错,咱像往常一样大大方方的原谅就好了,卫王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怎么你的意思是在说我这辈子都比不过他萧映寒?”萧镇江有意思的逗着蒋涛,脸上的神色却让人看不出来喜怒。 “那当然不是,王爷您沉住气,何必和他们一般计较呢?”蒋涛自认为拍对了马屁。 看王爷肯抽出来这么长时间,留他在这说话,越发坚定了自己能够飞黄腾达的事实。 看,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萧镇江大概明白了,眼前这人有什么事,他向来懒于朝政。 也深知当今的皇帝在这个皇位上也待不了多久了,根本不会为了一个庸俗至极的只会拍马屁的人引荐。 “把这个拍马屁的给我拉下去,仗打20大板。”萧镇江挥了挥手,吩咐着随行的侍卫。 蒋涛一愣。 刚刚不还是谈的好好的吗,这个萧镇江怎么说变卦就变卦呀? “王爷您听我说呀,王爷,我没别的意思。” “你们都在这愣着干嘛呀?还不赶紧拉下去?”萧镇江烦躁的堵上了耳朵。 一怒之下又打了人,萧镇江这个状态在外人的眼中看来就是恼羞成怒,把火气撒到了外人的身上。 慕长歌远远的看着萧镇江和一个人聊着天。 她坐在床上又情不自禁地斟了一杯酒。 萧映寒看慕长歌刚喝完一杯酒,又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准备喝下。 他当即立断地拦住了她的手,接过来杯子只是浅浅的给她倒了半杯酒。 “少喝点儿,这才中午,干嘛要喝那么多?”萧映寒冷清的开口。 慕长歌心情本就不错,看着杯子里面只有半杯酒,有点不乐意。 这在现在怎么说? 第两百八十二章 酒 不能喝的话就去小孩那一桌? 萧映寒把她当小孩了吗? “今天高兴了,有了药材,城中的百姓有救了,接下来的事就是全副身心的都对付皇上了。”慕长歌生怕连着半杯酒都没有了,赶紧端起来杯子,一饮而尽。 萧映寒看他那虎头虎脑的样子分外可爱,倒也不忍心再斥责什么,只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喝多了还要负责把她抱回去,萧映寒很乐意接下来这个活。 他担心的是慕长歌饮酒多了会头晕,一直就算醒过来也会一整天精神不太状态。 萧映寒浅浅的给自己倒了一杯,他总要保持着清醒的,“那两个太监最少也要三日才能跑到皇宫。” “够了。”慕长歌信心十足。 三日的时间足以让城中的百姓恢复,也能够把井水里面的毒全都解析掉。 届时就是他们前往皇宫。 向皇上领罪的那日了。 慕长歌信心满满,且丝毫不害怕。 萧映寒在一旁看着小女人跃跃欲试的样子,有些捉摸不透,寻常的人,一说叛逆谋反之类的都是惶恐的不成样子。 慕长歌反倒喜闻乐见于这种事情。 该说慕长歌是他最好的幕僚呢,还是该说是他这一路走来的贵人? 萧映寒捉摸不透,更不知该如何评说,好在眼前的小女人是全心全意向着自己的,萧映寒心中也释然了。 慕长歌喝着这酒只觉得像是和现在的汽水一样,古代的酿酒工艺并没有那么娴熟,酿出来的酒度数也很低。 但古代并没有拼酒这一说,他们身体对于酒的溶解度也都很低,都是喝的尽兴就行了,因此,就这种十几度的酒都能把他们给灌醉。 慕长歌啧啧两声,放到现在这群人全都是放到小孩那一桌的。 萧映寒看慕长歌喝酒就像是喝水一样,有些担心。 他原本以为倒上半杯可以慢慢的品茗,这一会儿坐在船上事儿还没说几句,慕长歌已经喝了将近一大瓶的酒了。 萧映寒隐隐的有些担心的问着,“你是心情不好吗?还是在担心什么?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 “没有,好不容易能沾到点酒,心里开心。”慕长歌喜滋滋的抱着杯子,自从今早看到院子里堆了那么多药材,她就激动。 身为医者,没有什么能够比看到患者健健康康更开心的了。 这是所有医者的使命。 慕长歌看萧映寒半天只喝了一杯多酒,脸上竟然有一点点的绯红,她笑了。 王爷身体内的消化酶数量不是很多呀。 “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部队从上至下禁止饮酒,只有在打胜仗的时候才会允许他们喝一点点,我是将军当然要以身作则。” 萧映寒看出来慕长歌脸上浅浅的笑意是在嘲笑他,酒量不行,慢条斯理的解释着。 慕长歌压根不担心,她也并没有嘲笑萧映寒。 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对酒的消解也不同。 萧映寒喝酒会上头,她自然表示理解。 “酒是粮食? ? 精,越喝越年轻,不过你这个王爷也挺不错的,还能以身作则,放在现在也是个好官。”慕长歌对着他竖起来了个大拇指。 “什么袋子?”萧映寒有些没听明白。 什么大官? 他出生就是皇室的人,少说也是个王爷,所有皇子的命运不是成为皇帝就是被皇帝杀掉,又或者说一辈子做个清闲的王爷,从此不碰朝政。 “哦,没什么。”慕长歌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说胡话了,稍稍愣了一下。 来到古代这么久,她也没怎么喝过酒,差点忘了这句身体还是古代的。 身体对于酒的消解程度自然很低,她刚刚只觉得酒有点微甜,压根忘了,她自己的酒量也没那么好! 看着杯子中清澈的酒,还有萧映寒那灼灼的目光,慕长歌不知为何,有点不好意思。 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想要娶她。 可她一直顾忌于身份,顾及于地位,毕竟见多了古代的人,薄情寡义的案例,更何况他们三宫六院的,寻常人家也有几个美妾。 慕长歌才不愿意让自己过得那么庸俗。 感受着小穿的漂泊,慕长歌往窗外看去,这才看到了窗外是数不胜数,如今已经是炎炎夏日,荷花都已经展开了,他们的小船飘荡在荷叶丛中。 极具诗情画意,她心情都跟着不错,起身放下了酒杯,走到了船头 。 此时烈日当空,日头还有一些毒辣。 萧映寒赶紧出来替她撑了一把油纸伞。 慕长歌笑了,“没事,只是普通的晒晒太阳,补一下钙,更何况打着油纸伞也没有用辐射不是垂直的,这些光的漫反射还是会照到身上的。”慕长歌解释着。 说完顿时觉得说多了。 古代的人哪有知道什么辐射和垂直之类的东西。 她说这么多只会让萧映寒觉得她奇奇怪怪。 萧映寒本就觉得她奇奇怪怪的。 说了那么多让他听不懂的话,像是他们不是接受一个教育系统出来的一样。 “你呀,总是时不时的蹦出来几句新鲜的词汇,让我开眼。”萧映寒格外宠溺的看着慕长歌。 对于这些新鲜词汇也早已经接受了。 慕长歌深知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含糊其辞的摇着头,“就当是我糊涂了,喝酒喝醉了。” 萧映寒没说话,看着眼前的女子,脸颊上泛着绯红,心情甚为不错。 慕长歌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转移着话题,“这是什么酿的酒?” 萧映寒又品了一口酒,这才开口说道,“听船夫说,这就是他们当地特制的葡萄酿的酒。” 慕长歌轻笑了一声,在现在的时候,都以自己喝过82年的拉菲引以为傲,甚至自豪,可在这里喝的红酒可不止是82年的拉菲。 看了看颜色,倒觉得分外好奇,葡萄酿出来的酒应该是红酒,可这酒看起来如此的纯粹透彻。 是酸碱中和后变成了白色吗? 怪不得稀释了那么多。 “改天我给你酿一些浓度高一点的酒,这酒喝着太没意思了。”慕长歌趁着萧映寒没注意又到了,满满一大杯,一口饮尽。 第两百八十三章 太平盛世 萧映寒苦笑又觉得颇为无奈,自己选的,没什么办法,只能宠着了。 酒过三旬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还乾坤万里的天突然响起了一声惊雷。 慕长歌吓了一跳,常听人说瑞雪兆丰年,可是丰年之后的第一场大雨,倒也来的是如此的及时。 看着外面的百姓听到惊雷之后,纷纷收拾东西回了家,一个个脚步格外的急促。 慕长歌笑了,这才有成事之中,该有的气息也才是一个城该有的样子。 没过几分钟大雨倾盆而至。 这艘船的质量明显的不错,慕长歌浅浅的撩起来了帘子 ,看着窗外的雨打芭蕉,觉得这样的氛围格外的好。 她在逼又狭小的船舱里面站起来身子,萧映寒也随即想要跟着站起来,奈何他的身形太过高大,只能弯着脑袋。 慕长歌看他那滑稽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两人一起走到船头。 跑在船头处有遮风避雨的地方,小船又缓缓地行驶着这样的氛围,像极了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 慕长歌看萧映寒在晃晃悠悠的船舱上,依旧能够保持着这样的气节和尊贵的气质,莫名的有些敬佩。 果然是皇家耳濡目染,这么多年熏陶出来的皇子,和普通的凡夫俗子,不一般。 萧映寒注意到了慕长歌那奇怪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他也分外觉得今日心情格外的好。 雨刚落下来几分钟 ,空气突然就带着一点点的凉意。 好在萧映寒早早的就准备好了风衣,给慕长歌披在了肩上。 慕长歌感动,一个男人总是能够在细节入微的地方时时刻刻的照顾着你。 这样的男人也是难得。 他忍不住的开口,“真是一年难得好风景,希望这次大雨过后,百姓们能不再流离失所也不用再为疾病困扰。” 萧映寒看慕长歌开口的时候不是为黎明,百姓就是为天下苍生也颇为敬佩她这种态度。 “你呀,小小女子竟然心怀天下。”萧映寒伸手,在她的鼻子上轻轻的刮了一下。 慕长歌还以为对方是在调侃,轻哼了一声。 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有一种大男子主义的通病,总觉得他们自己是无所不能的。 难道女人真的就只能依附男人存在吗? 不,她偏偏要做那个特立独行的人。 “不要看不起女人好不好?女子也是能顶半边天的!”慕长歌撞了一下萧映寒,倒也没生气。 萧映寒又是首次听到女人能顶半边天这样的言论 ,奇奇怪怪的看着慕长歌。 “哦,这是什么道理?” “没有家庭结构的稳固,你们这些男人就真的能在外面建功立业了吗?连家都不存在了,又何谈国?” 慕长歌语气格外的清冷,目光看着远方,似乎都能够想象得到那些留守在家里面的女人们,平日里是如何的思念着丈夫。 而那些在塞外边关镇守着家国的将士们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是否也在思念远方的妻儿。 小家庭的稳定才能够促使社会的稳定,这样的道理经久不衰。 “你这说法倒是新奇的很。”萧映寒看慕长歌。对于实时政治总有一番自己独特的见解和看法,越发觉得敬佩了。 慕长歌伸手晃了晃自己杏林饭庄的标识。 她凭借着一手的医术,拥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 也有了可支配自己人生和命运的权利。 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个皇权社会,所以他们不得不向皇上屈服。 但是,慕长歌相信不久将来的某一天,一定会有一日,能够真正的实现男女平等。 “你看在这个社会女人也是可以做生意的,女人也是有一技之长的,不要小瞧女人对社会的奉献程度。” 萧映寒看了看慕长歌,不得不去佩服慕长歌。 她真是一个奇怪又让人觉得新奇的女子,总是这么的可爱,让人爱不释手。 萧映寒垂在身侧的时候微微的握紧,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慕长歌牢牢的抓在手里。 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辜负她。 “嗯?并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像你一样行医,也并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如你所想的那样,愿意抛头露面。”萧映寒笑着给慕长歌肩上披着的那个风衣扣上扣子。 这雨如此的大,用不了一会儿就会寒气侵体。 如果出来喝个酒赏个雨,再冻感冒了,实属有限不划算。 慕长歌倒是并不觉得冷。 这样的寒意让人觉得清醒,而清醒又能带给她很多深思。 只有在冷清的时候才会真正的去陷入思考中。 慕长歌认认真真的看萧映寒,没有错过这个男人脸上一丁点的表情,“那,卫王究竟是想让我抛头露面还是不愿意呢?” “要看你怎么想了,你若是愿意,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萧映寒格外大度且包容的开口允诺。 慕长歌看着他说这话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也莫名的有些感慨。 在古代能遇到一个这样开明的又能理解女人的男人,属实罕见了。 她看着男人深情款款的样子,明知道对方是想要表白,但是却故意假装不知道的微微别过去了脸。 “卫王以后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呢。”慕长歌一脸神秘莫测的看着萧映寒,颇有一种你就是不懂的感觉。 萧映寒看慕长歌的态度分明不是卖弄,但他所讲的那些东西也的确让人新奇。 他自己甚至都好奇了起来,慕长歌所说的那种男女平等的盛世又是何种景象。 就在以为他们两个即将快要回去的时候,萧映寒突然开口。 “这盛世迟早有一日会如你所愿,若是你愿意同我一起建设。” 慕长歌知道这就是在表白,她不敢回应,心跳却跟着漏了一拍。 如果他们两个携手努力的话,真的能够见着他们所想象的太平盛世嘛? 长时间的不回萧映寒,慕长歌怕他会难过会多想,船即将靠近岸边的时候,慕长歌这才淡淡的开口说道。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掉。” 萧映寒笑了。 她心中并不是没有他的。 第两百八十四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而两人的船终于停到了岸边,早就有渔夫过来帮助稳定了船。 萧映寒格外绅士的牵着慕长歌,萧镇江看他们两个游了湖之后,关系似乎变得比以前更为要好了,心里颇为不是滋味。 果然他们始终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慕长歌还是选择了萧映寒。 萧镇江心里有点不舒服,拳头也自然握紧了。 慕长歌看到萧镇江还在这站着,也有些惊讶。 戏演到这就已经够了,这男人本就刚刚患了病。 现在好不容易才好在外面站这么久,恐怕寒气入体,用不到晚上就会躺在床上。 白臧知道慕长歌出来的时候没带伞,明知道这二位也不会淋着,但还是眼巴巴的跑过来送伞了。 看见他们几个人在湖边的亭子里面站着,气氛那叫一个尴尬。 白臧莫名的觉得有一种看好戏的感觉。 两个男人争夺一个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是谁都不想嫁,不对。 慕长歌是想嫁的,又不想那么急切的嫁。 白臧自认为是把姑娘的心思分析的分外透彻,开开心心的走了过来,手中只拿着两把伞。 白臧的油纸伞转了个圈,甩了不少的水,一下子甩到了萧镇江的身上。 哪怕是这样的天气,旁边的亭子里面还有不少看好戏的看客。 尤其是那位蒋涛的好友们,见自己的好友被王爷斥责打了二十大板之后,他们都愤愤不平的过来,想为他讨一个公道。 看着慕长歌和萧映寒两人紧紧挨在一起的样子。 这些人顿时就明白了,看来今天这个公道是要不回来了。 蒋涛今天这个打也是白挨了。 白臧走过去,看着萧镇江独自一人落寞的站在那里,还特别气人的啧啧了两声。 萧镇江狠狠的斜了一眼白臧。 慕长歌的手下怎么能那么没眼色呢?做人做事都不行。 明明看着他心情不好,还好意思过来招惹他。 白臧就是故意过来起哄的,看着萧镇江心情越不好,他就越觉得有意思。 毕竟看热闹的人永远不会觉得看热闹事儿大了。 “呦,王爷还在湖边站着呢?你这落寞的模样又要传出去,该不会说是我们王爷欺负你。”白臧用着一种阴阳怪气儿的语气开口字里行间都是在嘲讽着萧镇江不行。 萧镇江看着旁边那么多人都在看他的笑话,直接想掐死白臧。 当然还有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萧映寒。 萧映寒就不会管管自己的人了。 听着周围人的哄堂大笑,萧镇江有点不好意思,走上前去威胁着白臧。 “白臧,我看你不想活了。” 白臧分外觉得无所谓,非但没有向后退半步,还朝前走了一步。 他就是想看看萧镇江急着跳脚又拿到乌克兰和纠结是什么样的。 他那天晚上可是灭了皇上,一整个的暗杀队,足足有百十号人的。 萧镇江网上养的那些废物,他压根都没放在眼里过。 “反正你们又打不过我也抓不到我,何必在这大言不惭的说那么多威胁人的话呢。” 萧镇江听着他说的分明是事实,可又争辩不过,更是气的不想说话了。 “萧映寒,你不知道管管你的人吗?”萧镇江看萧映寒站在旁边半天都保持着沉默的样子,也不管管自己的下人。 萧镇江忍了再忍没去揍萧映寒。 因为他知道但凡动手吃亏的人肯定是他。 萧映寒微微的斜了一眼萧镇江,压根没把这人放在心上。 他目光看着这雨下的越来越大,犹豫着要不要冒雨走回去。 轿子或许也快到了。 再等一刻钟,先送慕长歌回去。 慕长歌非常想明确的表示,她没有那么娇气,打个伞在雨中走两步还是可以的。 “我的人怎么了,我的人说的就是事实呀,萧镇江你又何必非要在我们两个这赖着不走呢,生气是因为恼羞成怒吗?”萧映寒语出不休的开始嘲讽萧镇江。 二人谁都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旁边的人也全都听到了两位王爷大庭广众之下开始吵架。 小老百姓们面面相觑又好奇,这样的事情又不敢听,生怕听多了会被灭口。 还是有些人大着胆子在旁边假装帮助船夫稳定船,也有人很是洋气的拿着抹布擦拭着全身,假装趁着下雨打扫一下卫生。 慕长歌在旁边看的都觉得分外有趣,这些人呀,真有意思。 “你等着,我会上京城告御状的!”萧镇江说也说不过萧映寒,打也打不过白臧。 在一旁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个劲儿的转圈圈。 萧映寒笑了。 萧镇江还以为自己是曾经那个被父皇宠爱的小孩子吗? 以前父皇宠他的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在皇宫里面也随意的肆意妄为,想要什么东西皇上都会开心的送给他。 可一朝天子一朝臣,萧镇江当初所错过的那些东西都会慢慢的弥补过来。 皇上可没有先皇那样在乎萧镇江。 萧镇江的好日子,其实也快要到头了。 “等着就等着,我还要告御状呢,惦记我的人,明明是追求别人被拒绝了,现在还好意思觉得我欺负你了?” 萧镇江还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 萧映寒再一次的挑衅,让他实在忍无可忍。 “有胆子你就和我一起上京城!” 萧映寒也朝前走了一步,两个人就像是小孩子闹着要过家家一样。 慕长歌笑了。 不管多大的人,原来吵架的时候都是这样子的。 萧映寒挺身而出,“说去咱就去嘛,谁怕谁?” 二人像是约定好了要去京城一样,旁边的人很快就把这两位王爷在湖边争吵的事情全都传了出去。 一传十十传百,不少的人还觉得他们两个打架了,流言纷飞。 二人在一个屋檐下是谁看谁都不顺眼,好在马车终于在这时候来了。 慕长歌拗不过萧映寒,乖乖的上了车。 萧映寒临上车的时候还格外挑衅的看了一眼萧镇江。 白臧随后跟着钻上了车,还对着萧镇江做了一个鬼脸。 “您就死了这条心,我们姑娘是绝对不会嫁给您的,就算找皇上也没用!”? 第两百八十五章 殚精竭虑 萧镇江在一旁气的转圈圈。 就算是演戏,就算是故意要吵架。 就算是要在百姓的面前萦绕他们两个已经开始闹崩了不和了。 也没有必要真的说话句句扎心。 今天这个钱真的是渣的死死死的偷偷的连蹦哒都不敢蹦达的。 他默默的叹息了一声,一脸落寞的钻进了自家的马车里。 而一旁的下人们看着自家王爷是这样的态度,越发是笃定了王爷是因为慕长歌和萧映寒在一起了而难受。 下人们也全都秉着呼吸不敢多说什么,生怕一句说的不对了,会惹的王爷不快。 车子晃晃悠悠的回到了王府,管家带着人接王爷。 “这样的天气在外面待那么久,若是受寒了怎么办呀。”管家赶紧替萧镇江递上了个袍子。 真正的摆出来了一副为王爷担忧的姿态。 萧镇江表面上不动声色,可是心里却冷笑了一声。 一个隐藏在自己身边那么多年的管家。 他不久之前还真证的把这个管家当作自己的心腹来看待,如今看来他就是个傻子。 “管家也累了,先回去休息。”萧镇江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而管家也明显的感觉到王爷最近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若说是客气,王爷平常对他也是客气有余可总是让管家隐隐的觉得有点疏离的感觉。 该不会是王爷知道什么了? 管家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嗯了一声,老老实实的跟在王爷的身后。 萧镇江也意识到他这样做太过寡淡了,回头看了一眼管家。 难得的露出来了一副小孩子的神色,格外落寞的开口。 “慕长歌是哪点想不开非要嫁给一个粗人呢,我这天天能有空来陪着他的,他都看不上女人,真是一个奇怪的生物。”萧镇江坐在那儿一直叹息。 典型就是一个爱而不得为了感情而受伤的形象。 管家还真以为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可看着王爷一脸忧愁的原来是为了感情,他反倒松了一口气。 果然就只是一个草包而已,都快要被皇上砍头了,还在这只顾着看女人呢。 呵,皇帝怎么会生出来这样的废物。 “王爷又何必为了一个感情的事情是焦头烂额呢,更何况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还是生过孩子的,比她好的女人比比皆是,我也没有必要为了一棵歪脖树,放弃整个春天。” 管家还在一旁假装担心的开口劝着人。 萧镇江表面上附和,可是心里却冷笑了一声,开什么玩笑呢? 慕长歌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女人,像这样的女人错过这个村儿还能去哪儿找? 生过孩子怎么了?那孩子如此的聪明伶俐,就算叫他爹他也开心。 “唉,算了,这个女人不行的话咱们就换一个,我身为一个王爷还能连个女人都找不到?”萧镇江自己气呼呼的拍了一下桌子,可还没过两分钟又变得像小孩子一样生气来气了。 “今天的事情实在太过分了,我一定要上京告御状。”萧镇江说的语气无比的笃定站起身来向是要回去。 管家得到的任务就是让萧镇江近期不要出萧城,看着王爷就是要走了,吓得不得了。 “王爷为了这点事不划算,咱们在这呆着多好呀,回京城一趟,天高路远的,万一再遇到点什么危险。”管家在一旁劝着。 萧镇江抬头冷笑了一声看着管家。 他突然觉得可悲的就是这个管家从小就跟着他,那这枚棋子是什么时候安到这儿的也只有先皇了。 仙皇是很早之前就想让皇兄当如今的皇帝,所以所有的兄弟身边,先皇都安排了一个眼线,这样好辅佐皇上。 父皇真是为了皇兄殚精竭虑啊。 萧镇江活脱脱的姨夫就是小孩子,生了气的样子看着管家,“我可是个王爷啊,就算去皇宫里面也是看看我哥哥去有什么危险的?” 管家明知道劝不过,只能在一旁叹息和发愁。 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控住王爷呢? “现在就去给我收拾东西,我今天晚上就连夜出发去皇宫里,我倒要看看萧映寒有几分本事,我偏要让皇兄给我辩一辩我俩谁对谁错!”萧镇江说完就让随身服侍的侍女之类的进来收拾东西。 侍女看了一下管家的神色,管家也没了办法,只能让有这些人听王爷的安排去干活。 萧镇江笑了。 有个王爷的身份也挺好的,不管知道对方是不是奸细,但对方干活的时候对方还得干。 他就喜欢这种,你不喜欢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而慕长歌和萧映寒两人坐在颠沛的马车里面,虽然行得格外的缓慢。 但是慕长歌隐约还是能够听得到窗外细细嗦嗦的雨声 ,也能够感受到车子的颠簸。 “看来大雨之后又要重新修路了,这路面如此的崎岖不平,对于寻常的百姓人家来说该有多困难呀。” 慕长歌是知道这些百姓疾苦的。 平日里他们做生意都需要自己担着扁担才能到集市上,一天挣个几文银子罢了。 普通的百姓们谋生都是如此的不容易,可那些更加社会底层的人想要谋生,该有多难过呢。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萧映寒看着慕长歌如此为百姓担心的样子,默默的敬佩慕长歌。 一个女人能够如此也算得上是女中豪杰了。 萧映寒伸手把她一直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看着慕长歌近期时日一直忙碌状态都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他有些心疼的开口,“你呀,不要为别人的事情担心了,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可能今天晚上我们就要动身去皇宫,吴明媚那边你打算怎么安排?” 慕长歌嗯,了一声,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这段时间操心的事情比较多。 她回头看萧映寒 ,若是这场战争打起来,恐怕他们以后都没有那么安稳的日子。 慕长歌犹豫了一下,问道 ,“那两个太监怎么样?” 萧映寒笑了一声。 “在我的安排下,他们两个自以为躲过了所有的眼线,以为顺利的进城了。” 第两百八十六章 半点不由人 “两个蠢蛋罢了被皇帝当做枪子儿,现在还要当咱们两个的跑腿的。”慕长歌呵呵,冷笑了两声。 萧映寒想起来这两个蠢了唧的太监也觉得格外的无语。 “对呀,他们这样日以继夜的赶路,以为是真正的投奔了皇上,殊不知不过是为了我们做嫁衣罢了。” 车子刚好一个颠簸 ,慕长歌身子一晃差点撞到了萧映寒的怀里。 她调整了一个坐姿,不知为何有些不好意思, “有些人自己的脑子不太行, 心疼也没什么可心疼的。” 慕长歌烦躁的摆了摆手。 两个小太监而已,他们的安危,她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能够顺利抵达京城,就算是替他们传话了,如果不能顺利抵达京城,也是他们自己的造化。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晚上回去收拾东西,我们连夜进京城。”慕长歌开口说道。 昨日晚上就有那么多的人来探消息,虽然人都被解决掉了,慕长歌还是隐隐的有些心有余悸。 这样安稳的日子似乎过不了多久了。 萧映寒嗯了一声道也同意这样的决定,“皇兄那边是绝对不会安分下来的,白臧刚刚就去解决鲁东冉了。” 慕长歌想来一下 ,似乎对鲁东冉有一点点的影响。 身形很高大,一看就是个莽夫 ,更何况这人脑子好像不是很灵光,一直听着赞美之词,早就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辨别能力。 鲁东冉还妄想着能够跟萧映寒比,简直是痴心妄想。 慕长歌分析的这个人“鲁东冉这个将军好大喜功,也并不是什么聪明的人。” 萧映寒笑了笑,格外宠溺的摸了一下她的脸庞,“在你眼中看起来或许没有聪明的人了,毕竟你挺聪明的,这样子了。” 慕长歌被这么一摸,脸不知为何有点不好意思。 她喜欢萧映寒,但怎么孤男寡女的处在这样一个马车里,她一个现代人反倒嫌不好意思了呢。 不,不对,一定是这个古代人太过开放了。 慕长歌看着萧映寒那申请款款的样子,尤其是距离这么近,都能够感受到男人的皮肤是如此的细腻。 在沙场上待这么多年,丝毫没有影响到萧映寒的颜值,慕长歌啧啧了两声。 看着他那依旧浓密的发量,慕长歌发自内心的开始感谢萧映寒。 慕宸长得好有一大半的功劳都在萧映寒的身上。 “好在你家没有秃头的基因,不然该多难看。”慕长歌开心的夸赞着,伸手又摸了摸萧映寒的头发。 男生只有在喜欢你的时候,才会愿意让你摸头发。 她抓着萧映寒的辫子,自己都觉得很可笑,终于抓到了小辫子。 萧映寒奇怪的办法,“什么基因?” “就是你长得好的意思。”慕长歌笑嘻嘻的开口。 总不能说现代的人有很多因为压力大都已经开始脱发秃顶了,着实是有些不好看。 “你呀,希望我能一直给你带来的都是快乐。”萧映寒由衷的开口说。 慕长歌嗯了一声,看着萧映寒怎么样不知为何有一种淡淡的落寞感,随着时间的远去。 或许曾经的好友也会变得陌生,更何况这个男人是有野心和抱负的。 既然想要改变这个社会就一定会付出,身处皇位高处不胜寒的时候。 做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也很有可能他成为皇上之后被那些大臣逼迫着,马上就要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了。 慕长歌绝对不会心甘情愿成为一个男人背后的女人。 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真的到那个时候了,大不了就带着孩子跑呗。 她带慕宸,可以四处给人看病,得到的诊金也足够支付他们娘俩的生活了。 没有必要为了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变得不像自己。 萧映寒感觉到慕长歌那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为何有一种恍惚感就像是她要离开了一样。 “不管发生什么,不要离开我行吗?”萧映寒死死的拉住慕长歌的手,把男人的不安展现的淋漓尽致。 慕长歌奇怪的看着萧映寒,原来一个人真正想要离开的时候,对方是有所察觉的 她当然不敢说想要离开只能嗯了一声,笑了一下。 在对上对方那如此真挚的眼神的时候,慕长歌知道自己说不出来什么狠话。 慕长歌也只好笑着开口允诺着,“我不会离开你的。” 所有离开的人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的。 如果真的要离开的话,那就只有一声抱歉可以弥补了。 希望到时候他不要那么难过。 不过,或许也不会那么难过,那个时候皇宫里有数不尽的漂亮的美人,还有处理不完的朝政业务之类的等着他。 哪有机会难过。 车子缓缓的到了医馆里面,白臧本来就坐在外面,开开心心的给姑娘拿了个凳子,让姑娘下车。 慕长歌神色冷清的走了下来,白臧今天却是格外的激动。 好久没有打着这么酣畅淋漓了。 今天赤手空拳的和鲁东冉打了一架,这莽夫虽然脑子不怎么样,但是拳脚功夫还挺了得。 白臧笑着开口讲,今天去处理的事情。 “他们那群人全都被我打趴下了,而且给他们留了两天的口粮,把他们全都关到了屋子里面,但凡有点脑子或许就能解开了。” 白臧觉得分外的兴奋,尤其是一屋子的人都在那嗷嗷叫的时候。 真开心希望这样的活动多安排。 “你该不会是用我教给你的那种死结,把他们都给绑住了?”慕长歌奇奇怪怪的看着白臧。 她都能够感觉到白臧好像变坏了。 以前多好,一个孩子多直男,一个孩子现在都变得有花花肠子了。 白臧还在那骄傲的开,“那当然了,不过你教给我的这个死结还真的挺管用的,他们怎么都弄不开。” “你放心,就算是我把他们绑到那儿,我也不会让他们在那饿死的,给了两天的口粮也安排了人过两天之后去救他们。”白臧大致琢磨的时间两天也应该够了。 萧映寒看着白臧现在活得越来越像慕长歌了,开心的笑了一下。 第两百八十七章 最好的时光 还真是什么样的人带出来什么样的兵。 白臧这阴险又有趣的性格,像极了慕长歌。 慕长歌感觉到了萧映寒那炽热的目光,有点不好意思的白了他一眼。 白臧还在沾沾自喜于这两日获得的成绩,开开心心的邀着功。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这个鲁东冉,从今往后再也不敢在我面前得瑟,今天我可是把他揍得鼻青脸肿的。” 萧映寒和慕长歌都没心情听这件事情,但也没制止他这么兴高采烈的分享今天的。 慕宸在一旁听得着实有趣,跟着娘亲一直在学医术,可是武功方面的确实一点都不通。 他还想等着长大了以后也要成为一个所向披靡的盖世英雄。 慕宸一脸期盼的看着白臧,指望着白臧叔叔能够多说一些,今天打败了鲁东冉的那些细节。 白臧终于碰到了一个捧场的观众,开开心心的绘声绘色描述着。 “他可真是没一点儿数,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今天被我打的连还手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语气字里行间都是对鲁东冉的轻蔑。 慕长歌笑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臧跟了她,所以现在所拥有的那些成就都是浅浅的,慕长歌甚至觉得有些奥会把他拴在自己身边,非要强制性的拴了三年。 如果不是跟着她荒废了这三年的时光,白臧这辈子绝对会有更好的成就的。 慕长歌看白臧都已经说的口干舌燥了,默默的给他倒了一杯茶,轻轻的问着。“你可是第一杀手,干嘛要和这样的人比。” “也是哦,我们都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了。”白臧沾沾自喜完才意识到,他竟然变成了为这么一点点的成就而开心的人。 不过就是一点小成绩罢了。 意识到这点之后,白臧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是啊,他以前是多么耀眼的一个人,如今怎么能为了这么一丁点的成就就如此开心呢? 慕宸奇奇怪怪的看着白臧叔叔,做人最重要的不就是开心吗? 白臧叔叔跟着娘亲这些时日过得那么开心,总比那些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过得更为舒畅。 “等我以后打败更厉害的人再来跟你们炫耀。”白臧默默的握紧了拳头,发誓一定要挑战一下武功最高的人。 他要证明自己并不是会为了这么一点点成绩而沾沾自喜的人。 慕宸在一旁看了看白臧,又看了看自家叔叔爹地。 好像白臧和萧映寒还从来没有切磋过呢,不知道他们两个切磋会是什么样子。 慕宸非常傻里傻气的扯了一下白臧的衣摆,奶声奶气的开口问着,“白臧叔叔,你说的更厉害的人不就是叔叔爹爹吗?” “这……”白臧整个人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打呀,更何况萧映寒实力在那放着,他打也打不过。 做人虽然是要有梦想,但绝对不能痴心妄想。 明知自己和对方的实力过于悬殊,还是不要主动过去找虐了。 这孩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咱们这关系怎么能打打杀杀呢。”白臧想要搪塞过去。 再给他两条小命,也不敢跟王爷对打呀。 “可是叔叔爹爹那么厉害,白臧叔叔也那么厉害,你们两个比一比不就知道谁更厉害了吗?” “算了算了,我好像还有点事,需要忙就先走了。” 白臧自知躲不过,这臭小子的追问,只好随意的找了个借口,赶紧躲了过去。 他灰溜溜的离开了,萧映寒感到开心的笑了一声。 这个白臧,有时候的性格真的和慕长歌如出一辙。 慕宸非常无奈的撇了撇嘴。 还以为能看见他们两个打架是一场非常厉害的视觉盛宴呢,现在视觉盛宴没了。 慕宸感觉到颇为惋惜的叹息了一声,刚离开的白臧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隐约的觉得某些人在坑他。 “白臧叔叔平常还大大咧咧的呢,怎么一谈起来这件事情,就好像胆子突然小了一样,是不是叔叔爹爹平时太凶了?”慕宸奇奇怪怪的看着萧映寒 。 叔叔爹爹明明这么温文尔雅。 别人都说很害怕叔叔爹爹,可他觉得叔叔爹爹很好呀,还总是给他买好吃的。 萧映寒蹲下身子抱起来慕宸,看着慕宸和自己小时候如出一辙,颇有些羡慕慕宸。 他自己小时候总是孤独的长大,也从来不会像慕宸现在这样话那么多。 。如今看来孩子这样长大倒也不错,又讨喜,也学到了该有的本事。 “我哪有凶巴巴的,你看我每一次和你说话不都是很开心吗?” “也对呀,叔叔爹爹这么温柔。”慕宸开开心心的抱住了萧映寒的脖子。 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见过比叔叔爹爹更好的人,慕宸非常乐衷于让娘亲嫁给萧映寒。 慕长歌看着他们两个人如此亲昵的样子,犹豫着是不是父亲的缺失,让慕宸这么热衷于要找个爹。 萧映寒眼角的余光看着慕长歌,突然揉了揉她的头发。 慕长歌被这样暧昧的动作搞得有点不好意思,匆忙的向后退了一步,像是躲着他的手,“你看我干什么?” “看你挺好看的。”萧映寒实话实说。 这么多年也见过很多漂亮的美女,有长得经验的,也有那种小家碧玉型的 。 但是没有一个能够在他的脑海中如此的让人念念不忘。 慕长歌的长相的确是没得挑。 慕宸看娘亲都被夸的脸红了,跟着萧映寒一起反问着,“叔叔爹爹的嘴这么甜,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把娘亲追到手呀。” 听着这俩人像是唱双簧一样的,一唱一和的,慕长歌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看来孩子大了不由娘呀。 她养大的孩子都已经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这就得问你娘亲自己了,你娘亲总是摆出来以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我着急也没用。”萧映寒装作很难受的叹息了一声。 “娘亲,虽然他们说女孩子要矜持,但是你不能矜持的过了头。”慕宸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开始劝着慕长歌。 第两百八十八章 恶人自有天来收 慕长歌狠狠的抓了抓慕宸的头发。 自己的事还没整明白呢,还总是关心大人的感情生活。 看着这小小的孩子,古灵精怪的模样,着实是拿他没办法。 慕长歌拉扯着慕宸,非要强制性的把它从萧映寒把身上弄下来。 看慕宸那依依不舍的模样,慕长歌突然间有点生气了。 现在还没在一起,就这么赖萧映寒,以后萧映寒当了皇帝只会有更多的女人,也会有更多的孩子。 届时他们又该如何自处呢? 慕宸早已经习惯了一个爹爹的存在,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难受呢,与其长痛不如短痛。 慕长歌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扯着慕宸说道,“你丫,就不要再多管闲事了,要么早点休息,要么,收拾你的东西去。” 慕宸在萧城还没待多久又要离开了,明显的有些不太开心。 他跟在娘亲身边的时候总是被娘亲要求着背这个背那个的。 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艰苦,来到萧城之后,有了林太医才让他觉得有点点骄傲感,能跟一个老爷子一起谈论医术。 还能被老爷子给无脑的崇拜着, 这是多开心的事儿。 “娘亲,咱们今天晚上就要走吗?”慕宸拉着慕长歌,有些不舍得林太医。 萧映寒还以为慕宸是在未雨绸缪,他也跟着开始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但凡是谋权篡位,总归是要有一个过程的,如若这个时候,但凡出了一点差错,都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萧映寒不愿意让慕长歌和慕宸有任何的危险。 看着慕长歌那忧心忡忡的样子,萧映寒开口说道,“如若不放心的话,先把他送到一个安全的位置。” 慕长歌也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如果他们身边都不安全,那什么地方能安全呢? 慕长歌摇了摇头,“送到别的位置恐怕会更不安全,只有在跟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会觉得放心,如果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以后更保护不了慕宸,还是带着。” 萧映寒觉得说的也是这个道理,在他们身边的安保肯定要比别的地方更好。 跟在他们身边才是最安全。 “娘亲你们是不是在谋划什么别的事情呀?”慕宸看娘亲和叔叔爹爹两个人嘀嘀咕咕的,最近也是忙进忙出都不带他玩儿。 他隐隐的有些吃醋。 哎,大人有什么好的呢?大人总是忙来忙去的。 像他们小朋友多好呀。 慕长歌揉了揉慕宸的脑袋,有些依依不舍。 或许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难熬,慕宸也要跟着他们一起颠沛流离了。 慕长歌愧疚于没能给慕宸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而现,如今也没能给他更为安稳的生活。 “当然了,不过不管怎么样,你以后绝对会夸赞娘亲很英勇的。” 慕宸激动的拍手叫好。 “哇哦,我娘亲一直都是一个很英勇的人,也一直都是我崇拜的偶像。” 慕长歌听着自己的孩子这么由衷的夸赞着,顿时觉得独自一个人生了孩子,带着他长这么大,吃过的再多苦也都值得了。 能够看着孩子如此开心,也是人生中难得的顺遂。 萧映寒看他们娘俩这样开心,也觉得值得了。 “放心,我一定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的,就算这次不成功……”萧映寒迟疑着开口。 “瞎说什么呢。”慕长歌冷着脸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这次不成功的话,他们面临的就只有死。 所以绝对不可能有不成功的说法。 “我相信你的能力,而且我也相信皇上已经是明星,绝对不会有很多的支持者的,这一次回到京城我们可以拉拢该拉拢的人,皇上这些年来沉迷于声色,朝廷上大半已经不是他的人了。”慕长歌大致也估算过双方的实力。 鲁东冉这样的货色在皇帝面前都能排得上号的英勇的将士可见皇上身边一个能人巧匠都没有了。 他们带着部队大举的进入京城,皇上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整个皇宫的安保都形同虚设,对他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看着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慕长歌总觉得像是什么不好的预感。 不知是他过于未雨绸缪,还是对于这种谋权篡位的事情,天生都有一种名不正言不顺的罪恶感。 外面的雨一直这样,下着去京城的路也觉得不好走。 “萧镇江这个时候应该都已经在路上了。”萧映寒以为慕长歌实在担心萧镇江,莫名的有些吃醋。 他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还有书信往来,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在湖边吵架的策划。 “让他去先探探路,正好皇上在路上还埋伏了不少的杀手,他能保住命就不错了。”慕长歌笑了,坑别人之后总是觉得这么快乐。 萧镇江这傻孩子和他们在外面演戏,冲动地要离开小城,去京城告御状,可万万没有想过皇上就是要杀了他。 这次去京城告御状,路上绝对危险重重。 “我的人在保护他 ,不过他要是太菜,也是有危险的,身为王爷,他这些年也安稳的过了份,让他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萧映寒倒是一点都不心疼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们。 身在皇家连自己的切身性命都保护不了,又何必去在乎旁人的呢。 慕长歌知道皇上的这些儿女们感情都很淡。 她也压根没打算多说什么,刚穿过来的时候,自己府上的人不也是那样吗?同父异母的姐妹们总是互相坑害,连所谓的父亲都是…… 慕长歌冷笑了一声,不打算再去想那些事情。 恶人没有天来收的话,自会有正义的人去收。 “娘亲,我都已经困了呢。”慕宸最是不喜欢熬夜了。 一听说晚上还要赶路,整个人都惆怅了起来,这要是赶了一晚上的路,颠簸流离的还能睡得好吗? “你放心,马车已经被加固过了,车上铺了好多的东西,绝对不会颠簸的。”萧映寒哄着慕宸。 “可是这一次要去京城的话,年轻会让我吃杏林饭庄的饭菜嘛?”慕宸开始提着条件。? 第两百八十九章 打是亲骂是爱 慕长歌想了想,回到京城之后,他们肯定忙来忙去,没时间照顾孩子。 慕宸很有可能大部分时候都待在杏林饭庄里面,萧映寒也会派人对饭庄严格保护的。 “当然可以。”慕长歌允诺着。 慕宸这么一个孩子,当然不知道如今回到京城将面临的是怎么样的艰难险阻。 他所看到的都是美好又繁华的一面,想到的是那些吃的还有曾经结识的那些小伙伴们。 慕长歌在一旁却忧心忡忡,就连王爷也没有往日的那种朝气。 三个人收拾的东西坐到了马车里。 慕宸一跳上去果然觉得马车上软软的,开开心心的,把鞋一脱就滚了上去。 慕长歌看着孩子歪三倒四的样子,只能笑着说了两声,没规矩。 萧映寒倒也不介意,“男孩子加何必那么介意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以后他的孩子就算没规矩,别人也不敢说半句。 慕长歌看着萧映寒那仗势欺人的模样也颇为无奈。 “你是个王爷,别人哪敢说你的孩子,不过该有规矩的时候还是应该有点样子。”慕长歌笑着摆正慕宸的姿态。 慕宸嘟了嘟嘴,像个黏人的狗皮膏药一样趴在了娘亲的身上,死活都不愿意动弹。 慕宸搂着母亲的大腿说道,“那你们去开开心心处理你们的事情,我就在杏林饭庄住着就好了。” 慕长歌捏了捏他的鼻子,“你想的倒是挺美的,等着你在饭庄呆上一两个月都吃成一个大胖子了。” 小小的人儿啊,怎么天天都在想着吃什么呢? 还真是一点都不避讳。 “娘亲,你怎么可以总是这么嫌弃我。”慕宸撇了撇嘴,就这说话之间,眼睛就已经可怜兮兮的湿润了。 那豆大点的泪珠在眼眶里面打转,似乎随时能落下来。 慕长歌带孩子带了这么大,早就已经不吃这一招了。 看他那耍无赖的样子,慕长歌甚至想把这孩子给丢出马车。 这年头谁说要了孩子之后就一劳永逸了? 养孩子难道不麻烦吗。 “娘亲嫌弃你才是应该的,乖,毕竟打是亲骂是爱嘛。” “可是娘亲。”慕宸依依不舍的躺在慕长歌的怀里,满脸的委屈又娇弱。 慕长歌看见这孩子的模样,轻笑了一声。 她倒是不想这么黏人,一把就推开了熊孩子,“别什么可是了,你快点睡觉。” 慕宸虽然心有不甘,可看着娘亲这模样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老老实实的滚到了一旁的马车上睡觉。 萧映寒看着这孩子呆萌的样子笑了一声。 他主动的搂过孩子,慕宸倒也安安心心地窝在了叔叔爹爹的怀里。 大多数时候王爷都要比娘亲温柔多了。 哼,他不喜欢娘亲了,以后要喜欢叔叔爹爹。 “安心的睡,等你睡好了之后我们就到城里了。”萧映寒帮他整理着长长的发。 “好呀。”慕宸本来也就困了,转个头就睡了。 王府的马车都是用的汗血宝马,脚程可不是一般的马匹能够比得上的。 他们随身携带的行李在另一辆车上,现在这辆车倒是走的速度极快。 慕长歌看着这孩子在车上没多久就睡着了,她顿了一下,“吴明媚画押了吗?” “早就已经招了,还以为是有多少恩怨曲折的事情呢,没想到事情的原因竟然是那么的简单。”萧映寒也颇为感慨。 当年慕长歌的母亲,说是名动京城也不为过。 那样一个优秀的人,如今烟消云散,是他们所有人的损失。 “为了所谓的喜欢和爱就非要毁掉一个人,难道这也算得上是喜欢吗?”慕长歌讽刺的笑了一声,这不过就是自私自虐罢了。 非要给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安上一个所谓的爱的头衔,真是可恶。 此时此刻的皇宫里,皇上也没睡着,召集了一应心腹。 他们在皇宫的密室里面商谈了许久。 直到最后皇上都已经气急败坏的开始摔桌子上的东西了,桌面上的奏折散落了一地。 太监们连茶都不敢奉了,老老实实的在一旁候着。 皇上吼了一通之后,发现桌子上连个茶水都没有,更是火大。 “这太监是怎么当差的,给我拉下去打50大板,朕的桌子上没有水了都不知道倒茶吗!”话音一落,门外的侍卫就连忙冲了进来,把屋内的几个太监全都带了出去。 他们也生怕自己动作慢,一拍就会惹得皇上不快。 屋内地上跪着的那些大臣们也都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成为典型例子,被皇上揪起来。 氛围安静的可怕,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其他的小太监们赶紧端上了茶。 皇上还是没能解气,起身在屋内的大厅里面转悠了好几圈。 有一位大臣似乎是跪的久了,身子骨本就不太好,踉踉跄跄的身子歪了一下。 皇上更是恼怒了,直接走到他跟前,朝着他的身上狠狠的踹了一脚 。 “怎么着,你们这种当奴才的连跪一会儿都跪不下去了吗?”皇上愤愤不平的问。 越发觉得这些人压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而刚刚的那位大臣,莫名其妙的被皇上这么一踹,也不敢吭声。 被踹倒的人赶紧跪直了身子,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皇上拉出去砍头了。 皇上有火发不出去,只好走到了钦天监的面前。 钦天监负责占卜的人吓得不敢动。 夜观星象也没看出来,什么半点冲撞紫微星的痕迹啊,这连编都编不出来。 皇帝倒是难得的蹲在地上,太监见状赶紧搬过去了一把椅子,皇上这才坐了上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手下的一应人。 呵,这么多人都是个废物。 连慕长歌和萧映寒这两个人都解决不了。 他派过去两拨传旨的太监,可这次的太监们真是让人无语,竟然都被萧映寒扣下了。 该死的,忤逆圣旨,就应该把他们都砍头 钦天监跪了很久,突然想起来了一个古代的传说,说是有夺舍一说。 一个人短期之内绝对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那慕长歌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呢? 第两百九十章 一家三口 “慕长歌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会医术的事情查清楚了吗!”皇帝冷冰冰的质问着。今天见的大臣们想了想,婉转的开口。 向来所有的皇帝都是相信这种说法的,很多皇上年轻的时候后压根不相信什么牛鬼蛇神之说 但人到中年就开始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 天天见找不出来什么理由,所以就把这件事情归到了灵异事件。 钦天监的大臣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抬起头看着皇上,“皇上,以微臣所见,慕长歌可能得了一种病。” 皇上越听越觉得可笑。 这种算是病吗? 这要是病还真希望能够全国上下普及,推广得了个病就变成人才了。 也亏钦天监能够想得出来这么离谱的主意。 “得了什么病能够这么好,莫名其妙就会了,医术莫名其妙还变得那么聪明伶俐,莫名其妙的会做那么多的饭菜,你倒是告诉朕,到底得什么样的病才能像是被上天眷顾了一样,这么好!” 皇上一听这个借口,压根不相信一个平时资历平平的女人。 转瞬之间像是变成了全才。 最恶心的是这个女人竟然还拒绝了他。 放在谁身上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 钦天监明明都已经大胆的说出来了自己的猜测。 可皇上不信他也没办法,只好低着头不敢吭声。 皇帝愣了好一阵儿,也觉得夺舍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发生。 毕竟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出现这种灵异事件也未必不可能。 议事堂里面又沉默了好一阵,皇上这才开口,像是信上了几分。 “你仔细跟我说说这种事儿。” “据说很多年前乡下就有一位疯疯癫癫的女人,那女人原本资历平平的,经常衣不蔽体,也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可有一次落水之后就突然变得神志清楚了,整个人异于常人的聪明。” 钦天监仔细的回想着多年前流传的那些传说。 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皇上瞬间就紧张了起来,好奇的问着,“这人现在在何处?” “也是很多年前的传闻,到现在已经难辨真假了。”钦天监摇头,他听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是小时候,现如今都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早就真假难辨了。 皇上还以为真的有这种能人巧匠的存在,还指望着见一见。 慕长歌要是死了,对萧映寒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皇上求之不得呢。 “若真有这种事件的发生,朕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看你就是信口雌黄,胡编乱造!”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钦天监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只好低着脑袋认错。 “皇上是臣愚笨,臣着实想不出来什么办法。” 皇上也发了火,长时间以来都被萧映寒压着。 这个皇帝当的着实是太憋屈了。 “想不出来就赶紧去给我调查他们府上的人全都给我抓回来,一个一个严加拷问,朕就不相信,一个人莫名其妙变成了另一个人,连点征兆都没有!” “是。”一些官员们得了命,赶紧急匆匆的退了下去,生怕在这里多待下去就是自己的死期。 屋内的人只剩下寥寥几个了,皇上这才是淡然的问道。 “他们两个人现在在哪呢?” 管事太监如实的汇报,“城中的病情那么严重,萧映寒又喜欢在百姓们的面前表现出来自己很有爱心的样子,现如今大概率是在救治百姓。” “我要他们的准确消息!” 皇上都已经急到了快要病急乱投医的地步了。 强烈的不安感,让他最近都难以睡觉。 甚至连睡着的时候都在想着萧映寒谋权篡位。 举着剑,杀到他面前的样子。 当然还有那个该死的慕长歌。 梦里的慕长歌总是手捏着细细的针灸。,说着要扎死他。 梦境是如此真实,以至于让他连睡觉都觉得不敢。 正在坐着马车的慕长歌感觉到路况突然一颠簸 。 她也跟着打了一个喷嚏。萧映寒还以为是受寒了,连忙问着,“怎么了?” “总感觉有人在骂我。”慕长歌如实的回答。 这个点儿了,不用想,也知道是皇上在骂他们。 萧映寒笑了一声,“今天在雨中站了那么久,我也怕你得风寒,早就已经在车上备了姜汤,一直在热着呢,多喝点。” 慕长歌这才看到这狭小的车子里面竟然还有一个暗格。 暗格里面有个小火炉,上面正摆放着煮着的姜汤。 慕长歌这下更加佩服萧映寒了。 这个男人总是事无巨细的考虑的很清楚。真让人觉得难得。 “像你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好找了。”慕长歌喝着这淡淡的姜汤,觉得身子暖了不少。 这种心思可并非常人能够做得到的。 “那你还不愿意嫁给我?”萧映寒毫不避讳的表明着自己的心意。 “好找不好找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嫁就是另一回事了。”慕长歌放下了姜汤,莫名的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喝了这个汤就要嫁给这个人,那这个汤着实是有点太贵重了。 慕长歌从始至终都在逃避着这个话题。 她自认为只想过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活,嫁给王爷的事情压根想都不敢想。 更何况这个王爷又是不甘于平凡,想要闯出来一番业绩的。 她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守好那一亩三分地儿就好了。 萧映寒看他一而再的拒绝,心情也有些失落,犹豫了半晌,这才低沉地问着,“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不是你哪里做的不好,是你哪里做的都很好,但是,我不愿意在我没有处理好身后事的时候,去考虑婚姻大事。”慕长歌目光压根都不敢去看萧映寒。 “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所有人都震撼的婚礼。” 慕长歌默不作声。 这种事情谁都可以保证,但谁又能够保证能够从始至终都不变心呢? 爱情始终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慕长歌有些累了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扯了一下被子躺了上去。 萧映寒看着他们娘儿俩如此安睡的模样,也觉得生活这样已经足够了。 这样出门别人都会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的。 第两百九十一章 寿终正寝 慕长歌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来了鱼肚白,车子也刚好停在了一所驿站前。 在慕长歌刚刚睁眼的时候,萧映寒也跟着醒过来,二人在同一个马车上,就这样睡了一晚上,慕长歌莫名的有点尴尬。 她起身,仓皇的擦了一下嘴角,生怕昨天晚上睡一晚上会流口水。 那就太尴尬了。 萧映寒看到慕长歌那可可爱爱的样子,笑了。 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 “先用早膳,赶路奔波,这几日定然休息不好,不过,咱们时间上也不是这么急,倒也可以放缓一些。”萧映寒起身,给慕长歌递过去了一个厚实的袍子。 昨日在雨中站了那么久,身子定然不甚爽朗。 慕长歌看慕宸这个能睡的小朋友还在车上睡着,忍不住的刮了一下小朋友的鼻子。 慕宸赖床赖习惯了,被娘亲这么一摸,翻了个身,捂住鼻子就开始继续睡觉了。 她觉得颇为奇怪,这马车竟然半点颠簸都让人感觉不到。 床也没有软到让人觉得腰疼,更何况这一路走来,路上满是泥泞,或许更不好走。 这一晚上的,她虽然没有被颠簸半分。 一旁的几个侍卫早早的就下了车,在眼前的这座驿站等候着。 白臧他们几人是快马加鞭先到这儿的,昨晚就已经在这休息了半晚了。 看到他们几个慕长歌精神状态颇为不错,白臧笑了笑。 “姑娘,早膳已经做好了,用过餐之后再赶路。” 慕长歌听到了白臧的声音,主动的先跳下了车。 她特意在这一辆王爷专属的马车前绕了一圈,看到车头下面果然就有弹簧的这种概念。 她越发佩服萧映寒。 一个古人能有这样的超前思维,着实不易了。 萧映寒也跟着下来,原本想要叫醒慕宸,可又觉得这孩子跟他们颠沛流离已经过得够苦的了。 “备上一点吃的在车里放着,小少爷一旦醒来立刻通知我。”萧映寒吩咐着跟随着的马夫。 马夫哎了一声,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 白臧给马夫带来了份吃的,又按照慕宸的口味重新上了一点点心之类的。 “这里地处偏僻还有点荒凉,点心也没有那么好吃,小少爷饿了就先让垫垫,等回到京城小少爷想吃什么,再到杏林饭庄,任由小少爷挑选。” 白臧觉得来来回回的这一趟,着实是亏欠了慕宸。 马夫几人都能够感受到王爷对于小少爷的良苦用心,身为一个王爷,能够如此的体贴至微。 着实是不易。 慕长歌和萧映寒二人走进了驿站里,屋内有七八个人,她都不认识,只对他们稍稍点了点头。 萧映寒却是面色紧绷的跟那几个人又小声交谈了一些什么,这才又回到了餐桌前。 慕长歌在驿站里找了个房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才坐下,看着桌子上虽然只有清汤小菜,但也算是清爽。 慕长歌竟然连筷子都没动,就那样一直等着他,萧映寒有些感动。 非常宠溺的揉了揉慕长歌的头发,“不用等我,你可以先用膳的。” 慕长歌有点不好意思,躲闪了过去。 “反正我一个人吃也无聊,就陪着你一起,看你吃饭吃的香。” 萧映寒看她明知道是在找借口,便也不多说什么了,拿着筷子准备吃饭。 慕长歌觉得萧映寒最近伸手摸她头发的动作真是越来越娴熟了,再这样搞下去,她都习惯了。 二人简单的吃过饭菜,慕宸还没起。 慕长歌本不想多问,可又忍不住好奇心,“皇上很有可能会这个时候,对皇宫内外的部署更为严格,咱们真的就这么毫不准备的去吗!” “你怎知我是毫无准备。”萧映寒微微跳了跳眉头做出来了,一副圣泉在我的姿态。 他既然敢想到这一步,就一定有着十足的打算。 冒险的事情他不会做。 “知道你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的。”慕长歌看对方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倒也放心了。 上一次从皇宫出来的时候看得出来皇上的脸色不太好,或许都已经有了什么疾病产生。 慕长歌总觉得,恶人自有天来收,像皇上这种机关算尽,坏事也是每天都在做的人,不应该寿终正寝。 上一次看着皇上如此的容易暴怒,慕长歌隐隐的猜测到了皇上应该是肝火过于旺盛,或许五脏六腑,在这些年的弹尽竭虑中,早已经损伤了。 直到两人都用过餐之后,慕长歌还是显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萧映寒还以为是她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特意拉着他到驿站的旁边散散步。 一会儿又要坐到马车里,又要颠沛好几个小时,他着实有些不忍心。 慕长歌看着白臧和那几个暗卫们早早的匆匆吃过饭,骑着马匹仰长而去,她竟然也有些羡慕骑马的。 骑马多好,痛快自由,且肆意。 萧映寒看慕长歌也总是显得一副近视瞳中的样子,主动开口询问,“你究竟有什么心事不可以对我说吗?” 慕长歌觉得自己真是傻了,他都已经卖出去了,又怎么可能不想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呢? 她又何必多此一问。 “你想当皇帝吗?” 说完,慕长歌自己都有些后悔了。 “你认为呢?”萧映寒看着慕长歌,终于明白了这些时日她心中所纠结的是什么了? “你喜欢就好,这个东西和我没什么关系,我没什么可猜测的。” 慕长歌摇头,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和他再沾上这些是是非非之类的。 一个即将成为皇帝的人和她一个山野之间的游医,之后也没什么交集了。 或许,她今往后再也没有进入皇宫的机会。 而萧映寒,一旦做到了那个位置之后,连走出皇宫的机会也少得可怜。 慕长歌感慨着命运的无常,目光看向了马车,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日后会不会怪罪她?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呀。 她如今这么草率的替儿子做了决定,不知道是否正确。 萧映寒一本正经的看着慕长歌,突然笑了一声。 第两百九十二章 信口雌黄 “你是担心如果我做了皇上之后会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后宫三千佳丽,所以那么多的女人和你竞争我,因此才会不开心的?” “这不就是皇上的常态吗?我有什么可觉得难过的,更何况你我本来就没有关系。” “你放心,就算是我成为皇上,后宫里面也只有你这一个女人。” 慕长歌笑了笑,压根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哪一个皇帝成为皇帝之后不想着骄奢淫逸,自己先过得好好的呢。 萧映寒看慕长歌那笑的玩世不恭的样子,莫名的觉得很嘲讽。 他有点急切,甚至隐隐的觉得这个女人好像要离开自己了,他慌张的想要抓住慕长歌的手,慕长歌却向后退了一步。 萧映寒明知这样有些不妥,只好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你相信我。”萧映寒急急切切的看慕长歌,生怕这个女人会不相信。 慕长歌压根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信和不信都是一样的,人们在说话的时候总需要用时间去证明这句话的真实性。 “嗯。”慕长歌淡淡的答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态度是否是真的相信。 萧映寒甚至自己说什么保证的话都没有用。 他也只能叹气的一声,尽量保持该有的距离。 不去付出真心就好了,若是付出真心,他真正的去别的女人重盈后宫的时候,她会很难过的。 “时间不早了,咱们赶路?”慕长歌抬手看着刚刚还泛着鱼肚白的天空,此时已经大亮。 甚至今日天气不错,日光都有些灼灼的。 果然是人要在做事的时候,连老天爷都会给予一定的预警。 “那就赶路。” “嗯。” 慕长歌坐在马车里面,任由外面的喧嚣,桌上放着一杯简单的茶,她斜靠着看着书。 时而翻到那些乱七八糟写的部分的时候,还皱着眉头拿着笔勾勒了一下。 这本书是萧映寒随意放在马车上的。 这么多年,从未翻看过。 慕长歌看着觉得不对劲,里面就连那些给笑儿简单的治疗感冒的药都说的那么繁琐。 她气呼呼的把书扔在了一旁,“这些医生都是庸医,怪不得这么简单的病情都治不好!” 慕长歌越写越觉得生气,原本只是在出错的地方稍稍勾上几笔,帮助他们改正,可现在看来就不仅仅只是勾几笔的事情。 整个药方全都不对。 一个能够出书立传的人,专业知识竟然这么不严谨。 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治病救人,可现在看的那些药方都是错的。 这样的人还能着书立传,真不知是因为大夫的匮乏,还是因为这人脸皮厚的敢信口雌黄。 “这本书的作者是谁呀?这怎么敢这么瞎编乱造,这些药对于病症一点用处都没有!”萧映寒故意朝着慕长歌的身边坐近了一点。 好在马车足够大,三人在上面生活着倒也不觉得颠簸。 萧映寒简单的看了一下这书的作者,突然轻笑了一声。 这人呢,就是这么巧。 他笑呵呵的看着慕长歌那生气的样子,伸手抚平着她的眉头。 “为了别人的事净生气不划算,更何况一个出了破书的人,你何必和他计较。” 慕长歌一听这话以后就隐隐的猜测了萧映寒可能和写这个书的人有什么交集。 她顿住了,萧映寒顺便还能有这样庸医? 她真没见过。 不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 萧映寒的朋友,就算是老眼昏花,医术不怎么好,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这可是皇兄身边的心腹,最信赖的太医,专门给皇兄编造这本书,就是想让皇兄能照顾好身体。”萧映寒不知道慕长歌小脑袋瓜里面都在想什么?眉头还在一直皱着。 他的手就那样一直抚平着慕长歌的眉头。 慕长歌笑了。 怪不得呀。 她刚刚还紧皱着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笑吟吟的问道,“这人是你安排进去的?” “和我可没有半点关系,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认识一下,更何况我又格外爱惜人才,像这样的人才当然是送到皇兄的身边。”萧映寒对着慕长歌扎了一下眼睛。 慕长歌看萧映寒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凛然,可做出来的这件事却多多少少有些让人不齿。 不过,对付皇上嘛,绰绰有余了。 慕长歌拿着这本破书,实在是没什么看下去的欲望了,又晃悠了几下之后扔在了一边。 “还好这本书只是给皇上看,不给别人看,否则的话要坑害多少的太医啊。” 这样的人能够当上太医也是有几把刷子的。 不过有这么严重的纰漏,手下的人没有一个敢指出来,说明皇上身边连一个可以信赖的太医都没有。 还挺惨的。 萧映寒看慕长歌正义感如此的爆棚,提出来了个建议,“有没有一个想法和冲动?” “什么呀。”慕长歌好奇的询问。 她平时哪有什么想法和冲动呀? “我朝里原来都没有特别优秀的太医能够编撰医学方面的书籍,你若是感兴趣的话。” 萧映寒话刚刚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我不感兴趣,他们有谁愿意要什么药方,我也开心的给他们编撰书籍的事,我实在不行。” 慕长歌连忙白手拒绝,编撰一个能够治疗百姓的家常病情的书,少说也得有个好几年的光景。 这时间耗下去,自己的青春都没有了。 算来算去不划算。 她把所了解的药方可以全背下来,传送给最为有影响力的医学世家。 “没关系,这件事情你可以慢慢的琢磨,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萧映寒劝着,她有点事情想做,最起码还会愿意留在他身边。 慕长歌突然想起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皇上身上的毒跟你有没有关系?” 上一次见到皇上的时候,就明显的感觉到了皇上的心脾胃都不好,该不会是萧映寒…… 萧映寒眉头一皱,很不喜欢这样的猜测。 “只是在太医院里面安插了一些我自己的人,方便行事罢了,但我也没有被逼到要给皇上下毒。” 第两百九十三章 欲盖弥彰 慕长歌唯一能够相信的就是萧映寒是一个心怀坦荡的人。 就算想要争夺皇位,也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而不是用这种谋财害命的方式。 他想要的东西堂堂正正就可以得到,又何必走这种歪门邪道。 萧映寒看慕长歌二话不说的就相信了自己也莫名的觉得很幸运,遇到这样的人的好处就是你不用多说什么,对方自然就了解了。 真正的默契和知己就是这种? “皇上的病是自己不注重身体,过于贪图享乐,身体亏空严重造成的。”萧映寒淡淡的解释着。 他并没有给皇上下什么药,但在皇上身体极度不适的时候。 明知道是因为什么才导致这样,他并没有及时的阻止,反倒一再的纵容着。 “什么身体亏空严重?”慕长歌先是愣了一下。 是有什么隐性疾病才会导致的身体亏空吗?毕竟身体亏空也分很多种方式。 萧映寒也不知道她是真不懂还是刻意的想要逗弄他,所以装作不懂。 他笑盈盈的问道,“你一个大夫难道还要让我告诉你什么叫做身体亏空严重吗?” “额……”慕长歌愣了一下,刚才还是真的没想到。 她被萧映寒这么一点,莫名其妙的开始脸红了。 怎么会说出来那么没脑子的话呢? 慕长歌有点尴尬,索性抽出来了另一本书,假装在看书。 萧映寒看她那欲盖弥彰的样子,更是笑了。 慕长歌怒极,随手抄出来个东西就扔给了萧映寒。 “不渴。” 慕长歌明知对方说这话没什么意味,但看到萧映寒嘴上说着不渴,还是老老实实的拿着水袋,轻轻的抿了一口水的时候。 尤其是那喉结微动的样子,她瞬间就给想歪了。 这个男人怎么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荷尔蒙,都已经是孩子的爹地了,这个年纪了,太让人难以理解了。 萧映寒看慕长歌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还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 他伸手摸了摸倒是什么都没摸到。 慕长歌收回了视线又假装看书,眼角的余光却不断的注意萧映寒。 她以前就发现这个男人很好看,但没发现好看到这个地步。 “总这么看着我干嘛?”萧映寒看慕长歌时不时的总在偷瞄着自己,放下了喝水袋,忍不住的问着。 慕长歌翻了个白眼 ,不愿意承认,“你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内心里却在吐槽着,这男人至于那么小气吗? 不过就是看了两眼,又不会少一块肉。 “说不过你。”萧映寒笑了。 又朝着慕长歌身边凑了凑。 看他们两个中间还躺着一个慕宸,偏偏这孩子如此的能睡,睡姿也不怎么好,一个小小的人占了那么大的地方。 萧映寒抱着孩子就朝旁边挪了挪,从来没有一个当父亲的这么嫌弃孩子碍事。 慕长歌感觉到萧映寒距离自己好像越来越近了,原本还有个孩子在中间遮挡着,现在孩子在角落里,他们两个人挨着。 这氛围怎么感觉都很尴尬。 她也情不自禁的被逼到了角落里,压低了声音问着,“堂堂王爷还有说不过人的时候?” “你想让我怎么说?”萧映寒又咽了一下口水,喉结微动。 “算了,别吵到孩子睡觉。”慕长歌看着萧映寒那满脸都写着诱惑的样子,明目张胆的看了起来。 每日和这样的美男待在一起,心情倒也愉悦了。 萧映寒看慕长歌明明是素面朝天,但是五官却是如此的精致,白里透着粉红,尤其是眉目间带笑的样子,着实让人心动。 他忍不住的低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慕长歌万般没想到,这男人会做出来如此过分的举动。 被亲完之后,她呆呆的愣在那儿,像是忘了该有什么样的反应一样。 而萧映寒则是心情格外的不错,还颇有兴致的撩开了窗帘,看着这一路上的美不胜收的景色。 慕长歌本想再说两句什么,最终全都忍下去了。 不和这个男人计较,保平安。 就在以为刚才的事情翻篇了的时候,慕长歌也不打算去提刚刚的那个吻。 一直在旁边躺着慕宸悠悠的坐起来,身子看了看爹爹又看了看娘亲。 怎么爹爹亲完了娘亲心情这么好? 娘亲好像心情不好,但是嘴角却带着笑意! 成年人的世界果然不太好让人懂呀。 慕宸乍然开口,激动的开始做起来拍手叫好,“我都看到了!” 慕长歌没想到这孩子刚刚就醒了,她狠狠的瞪了一眼萧映寒,一定是刚才他凑过来把孩子往旁边挪的时候,孩子醒了! 慕宸这臭小孩醒了之后还在那装睡,偷偷看他们两个热闹! 萧映寒并没有,不好意思,只是再次拿起来了水袋,拧开之后大口的咕嘟了两声,“喝口水。” 慕宸奇奇怪怪的盯着叔叔爹爹。 刚刚娘亲砸过来的时候,叔叔爹爹只是抿了一小口,怎么亲完了娘亲之后,突然间要喝这么多水? 哦,慕宸一脸坏笑的开口,觉得自己分外聪明! “叔叔爹爹怎么亲完我娘亲就觉得口渴呀,是觉得我娘亲过于秀色可餐了吗?” 慕长歌听了这孩子说的话之后,差点没被口水给呛死。 她又狠狠瞪眼慕宸。 年纪轻轻的学这些词汇,原来是用来油腔滑调的吗? 她在他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你这孩子都是从哪学的词汇呀?乱七八糟的!” 慕宸有点受委屈,他说的分明是实话,怎么说实话,娘亲还不愿意了呢! “孩子大了都懂了。”萧映寒在一旁抱住慕宸,很是喜欢宝宝说实话的品质。 说实话多好呀,正好把他的心声都说出来了。 慕长歌眼见着说不了慕宸,而慕宸躲在了叔叔爹爹的怀里,还在坐着鬼脸,那模样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果然孩子大了就是管不住了! 慕长歌又不舍得打慕宸,想了想,抬脚踹了一下萧映寒,“萧映寒!都怪你!” 萧映寒假装淡定,实则这不痛不痒的一脚让他觉得挺舒服,就跟挠痒痒似的。 第两百九十四章 过目不忘 “这孩子前几年可是一直被你养着的,这些词语也是从你那儿学会的。”萧映寒开始反驳着真可惜,错过了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成长。 慕长歌还以为萧映寒是在怪罪她不太会带孩子。 这就不服气了。 “以前跟着我的时候从来没这个样子,现在就是因为认识了你才学会这些词汇!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哦,但我觉得他说的都是实话,你就是挺秀色可餐的。”萧映寒认真的盯着慕长歌的那张脸,看到她的脸颊上明显的可见的绯红,忍不住的开口。 “……”慕长歌张牙舞爪的,原本还想说什么,看萧映寒竟然也这么不要脸,气的想说的话都憋回去了。 该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可反驳的。 太过分了。 萧映寒笑了。 慕长歌看着这父子二人一唱一和的样子,越发觉得自己是外人了,气的直接转了个面,留给他们两个一个后背。 他俩感情好就让他俩感情好。 萧映寒开开心心的哄着孩子,“睡饱了要不要先洗漱一下?” 慕宸虽然有些懒的动,但还是伸了个懒腰,点点头。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地形,大概猜测到了他们这一晚上走了有多久。 慕宸估算了一下说道,“后天应该就能到杏林饭庄?” 萧映寒挑眉,这孩子在马车上睡了一晚上,刚刚只不过是对着朝外瞥了一眼罢了,竟然就能估算得出来大概的时间? 慕宸看出来叔叔爹地很惊诧地盯着他,笑盈盈的开始解释。 “萧城的地貌特征和京城的是不一样的,这三天以来的路程,也就现在这里能够看到四周都有村落,而昨天晚上咱们大部分都是在森林里面穿过的,所以晚上会有鸟鸣的声音,今天晚上咱们大概会经过一些寺庙,还有闹市区,所以路程会放缓。”慕宸开始分析着。 毕竟从京城出来走的这一路,他就已经观察过了。 这些年来,走南闯北,过目不忘的本领也不是浪得虚名。 萧映寒早已经认定了慕宸是自己的儿子,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开始卖弄着学问的时候,越发笃定了。 萧映寒让马夫先停了一下,马夫很是识趣的带着慕宸去一旁洗漱,留给他们两个二人攻击。 马车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慕长歌觉得氛围格外的压抑,穿上鞋就想要跳下去。 在马车里面呆的久了,果然是有些闷。 外面的景色果然美不胜收,慕长歌看的是心旷神怡,等到事情解决了,给娘亲报个仇。 她一定要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好好的看看祖国,这大好的河山究竟有多么的蔚蓝壮阔。 慕长歌想象的很美好,连萧映寒都隐隐的能感觉到她并不喜欢京城的这座牢笼。 她是一个散漫惯了的人,喜欢的就是自由。 萧映寒突然阴沉下来了脸,有些不舍还有不甘心的问着,“孩子是我的,你又何必逃呢?”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慕长歌从始至终都不愿意承认,早些找到证据归证据。 现在这个年代又没有什么dna技术,哪怕滴血认亲也会不准,慕长歌压根不怕。 “这孩子和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更何况几年前你也明知……”萧映寒未免觉得有些难受。 慕长歌一下子就打断了他的话,开始翻脸不认人。 别的都可以商量,当唯独孩子绝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孩子是我生下来的,当年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大可以去做你的皇帝春秋大梦!我只想带着我儿子好好的生活,不想卷入那些是是非非!” 萧映寒看慕长歌终于说出来了实话,也猜测到了她并不喜欢所谓的权力。 那九五至尊的权利对别人来说是趋之若鹜的。 对慕长歌来说,或许压根不想要。 萧映寒叹息了一声,好声好气的劝着,“有些是非并不是你不想卷入就可以不卷入的。” 他也并不是多么想要得到那个位置,如果为了得到那个位置,必须要抛舍掉慕长歌和慕宸,他情愿什么都不要。 慕长歌看着萧映寒那张认真的模样也意识到她的态度坚决和果断,伤害到了萧映寒。 “但我能够选择我自己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萧映寒死死的抱住慕长歌,认真的开口,“从你踏上这条路开始就回不去了。” “我……” 慕长歌还打算说什么,萧映寒态度强硬的搂着她,微微低下了头,一把就堵住了她的唇。 慕长歌觉得很烦躁,试图推开萧映寒。 过了良久,萧映寒还是不愿意走慕长歌。 慕长歌一个劲的拒绝了萧映寒,甚至都已经咬破了他的唇,两个人的口腔里面都是血腥味。 慕长歌手都明明已经抓住了袖子里面的那些毒药,再三还是没忍心撒在萧映寒的身上。 萧映寒察觉到了小女人的动作之后,缓缓的放开了她。 看着慕长歌分明气急败坏,可还是有所保留的样子,也越发明白了,她心里是很在乎他的。 否则就会把它当成普通的登徒浪子一样的去处理。 萧映寒握住了慕长歌的手腕,看着她的手心里攥着一大把的毒药,终于笑了起来,“看,你对我就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所以你就要利用我对你的于心不忍,如此的放肆?”慕长歌烦躁的把那把毒药扔在了地上。 这个是痒痒粉,刚才就应该全都撒在萧映寒的身上,让他尝试一下登徒浪子该有什么样的结局。 “你明明是喜欢我的是在乎我的,又何必未雨绸缪,想不出来那么多的假想敌呢?” 慕长歌整个人突然就愣住了。 是啊,萧映寒是百姓们传颂的好王爷,服里面甚至甚至之前总有传闻说萧映寒不行。 就连府里面的狗,性别都要要求是公的。 慕长歌看萧映寒那认认真真的模样,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也开始反思了自己。 是啊她身为一个现代人,对那些还没发生的事情,何必未雨绸缪到这种程度呢? 第两百九十五章 婆娑大梦 慕长歌突然笑了,看着眼前的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瞬间也觉得后悔自己的莽撞了。 有时候,都是因为自己想的太多,导致很多的遗憾和错过。 若是不去思考这些,是不是人生就会快乐很多? 所谓的及时行乐不过如此,趁着年轻趁着还能爱的时候,好好的爱他,若是老了,哪还有这么多个人的情感可以去照顾。 慕长歌笑了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瓶酒,痛饮了一口之后,举杯看着,萧映寒,“婆娑大梦,日日黄粱,若真的喜欢又何必抗拒遗憾。” 萧映寒虽然听的一头雾水,但隐隐的也能听得出来,她是同意了的意思。 开心的抱着慕长歌狠狠的转了一大圈。 一直等到自己都累了,吸引过来了好多人的目光。 尤其身后跟着他们的那几辆马车车夫全都注意着他们,萧映寒这才有些依依不舍的放下了慕长歌。 慕长歌也莫名的有点不好意思。 这男人怎么激动的时候都不分场合呢? 不在乎形象的吗? “你这个小妖精,心里肯定是有我的,还要这么折磨我。”萧映寒伸手狠狠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像是想要为自己这么多天的担惊受怕出气一样。 女子鼻子上的皮肤也格外的细腻,摸得他觉得手感很不错,忍不住的又在脸上摸了摸。 直到确定眼前的人是自己的,萧映寒这才放下心来。 慕长歌吐了吐舌头,“我只是不想和那么多的人一起去争夺你。” 她这些天未雨绸缪所担心的事情,不过就是他成为皇帝之后会有那么多的女人萦绕身旁,届时当初的喜欢又能维持多久呢? 毕竟陈世美的例子看多了,女人还是要保护一下自己。 既然爱情靠不住,那就留点权利和资本傍在身旁。 “傻瓜,若有一天权倾在手,我宁愿负天下人,也绝对不会负你。”萧映寒看得出来慕长歌是真的有些难过 ,赶紧抱住了她,认认真真的保证。 慕长歌啧啧两声,这话说的倒挺像是霸道总裁小说里面的那些情节。 古代皇宫里面的那些皇上,给宫里面的嫔妃画大饼的时候,不都是这样子吗? 可惜这些痴情的傻女人们还总是相信。 果然女人都是感性的。 海誓山盟谁都敢许诺,在互相喜欢的时候这又算得了什么? 可到最后变成什么样子,谁都不确定。 萧映寒看出来了她的脸上带着一点点的嘲讽,拉着她的手不愿意松开。 他回想着这二十多年的光景,二十多年以来。 哪怕先还给他分封了一处领地。 皇宫里面也永远有他一席之地,有他的王府存在,但这些年以来,无论是在沙场上,还是在王府里。 他都不喜欢府上有女人的存在,更别说什么小妾之类的了。 别的萧映寒不敢保证自己以后会不会变心,未来的事还很漫长。 但是他能保证的是前几十年他一直守身如玉。 若不是当年的那一场意外也不会和慕长歌有什么纠葛。 萧映寒唯一能够庆幸的就是老天爷的眷顾,让他那一次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遇到慕长歌。 又有了这么可爱的一个宝宝。 “你要知道我的王府里面从前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女人,从今往后也绝对不会有那么多的乱七八糟的人。” 慕长歌认认真真的听完了这句话,瞬间就抓到了把柄。 看,这男人果然是心里有什么就开始说什么了! 现在还没当皇上呢,还没有那些大臣们往府里面塞女人呢。 萧映寒这就已经开始幻想着从今往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进到王府里面给他添麻烦了? 呸。 男人的本质永远都不会变。 慕长歌向后退了一步,用着揶揄的目光盯着萧映寒。 “这可就说错了,以前你的王府里面是一个女人都没有,从今往后不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你这个多是有多少?” 萧映寒笑了。 就喜欢看着她无脑又吃醋的模样可爱极了。 “以后咱们总得有个宝宝,身边也总得有几个服侍你,还有宝宝的丫头?这些不算吗?”萧映寒仔细的算了算以后还要请奶娘呀,乳母呀之类的。 一应人等照顾下人,少说服了,也得有几十个女人了。 慕长歌一听说生孩子的事,立马就不乐意了,嗔怪的看着萧映寒。 “谁要给你生孩子呀!” 她不过刚刚劝说自己放下心间,还没想着要孩子的事儿。 萧映寒竟然都已经开始打算以后生个女宝宝了! 太过分了! 萧映寒想着慕宸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就觉得无比的惋惜。 他喜欢孩子,但也不愿意让那些凡夫俗子生下他的孩子。 没有慕长歌,他也断然不会如此开心,断然不会想着要娶人。 如今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就剩下慕长歌愿意要嫁给他了。 “只生了慕宸一个有点太孤单了,未来这大好的河山给他,他该有多孤独呀。” 慕长歌不是没想过给慕宸要个弟弟妹妹之类的,再一想到古代的这些制度,整个人都脑壳疼了。 生一个孩子已经够痛苦的了,再生一个小命不保。 慕长歌忐忑不安的看着萧映寒,身在黄家没有一个人能够置身事外,连一向清闲廉政的萧映寒都不能例外,谁还能独善其身呢? “但是我不想看到他们会为了权力相争的那一天。” “都是咱们自己的孩子,只要他们自己相处的好,今后不管皇位给谁,都不会出现抢夺皇位的现象的 。”萧映寒想的也很好。 之所以皇宫里面会经常出现皇子们夺嫡,想要被立太子的情况。 正是因为他们的母亲不是同一个人才会有着竞争意识。 所有人都想从父王的爱那里分一杯羹,可是父皇一天只有十二个时辰。 皇上,皇上,听起来就是一个多么忙碌的职位呀。 平日里能见到孩子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各位阿哥们明里暗里的都在相互比较。 第两百九十六章 温柔乡英雄冢 谁不都是从那个孤单的时日过来的,都想要在父皇面前露脸的时候能够展露风采。 那个时候能见到父皇就已经是莫大的开心。 萧映寒天赋异禀也得到了皇上不少的夸赞,可皇上最后还是把皇位传给了皇兄。 萧映寒觉得有些可笑。 慕长歌不知道当年的引擎当然也没兴趣去知道。 看着萧映寒认认真真的开始规划着未来,她有些退缩了。 “别在这给我画大饼了,还没走到那一步呢,亲兄弟还会有反目成仇的呢。”慕长歌不敢去看萧映寒那双真挚的眼睛。 他的眼睛漂亮的会说话仿佛你的防备和介意都在伤害着他。 慕长歌说着说着虽然自己有些动心,可还是下意识的想要否定着。 当初生下慕宸到时候就差点没保住,往后要是再生一个。 慕长歌连想都压根不敢想。 带孩子简直是太恐怖了。 萧映寒看慕长歌我觉得已经开始思考以后,当皇上之后的那些事儿了,突然笑了。 就知道这些年的努力是没有白费的。 互相喜欢的人也不应该因为一些琐事而分开。 萧映寒不再去探讨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看这个时候,慕长歌应该也挺频繁的。 萧映寒看了看马车的车夫,带着孩子溜达了一圈又一圈,实在没地方呆。 慕长歌一个做母亲的目光,压根从来没从自己的孩子身上离开过。 看慕宸被马夫跑了一圈又一圈,额头上出了不少的汗。 她有些心疼。 萧映寒到时压根儿不心疼慕宸,总觉得这孩子长得白白净净的太像一个温柔的公子哥了。 每日也只是知乎者也的,不是谈论学术就是在谈论医术。 萧映寒想了想开口,“明天咱们就能到达京城了 ,不如让那个臭小子跟着白臧?他反正不是想要学骑马吗?” 他像慕宸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可以骑着小马驹,自由自在的在马场上跑了。 可慕宸现在独自一个人坐在马上还会觉得害怕,实在不像是他的儿子。 多多的这股气势就不行。 慕长歌听见要是儿子去坐在马车上,一路奔波赶回到京城,慕长歌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 “一晚上风吹日晒的,在马背上也得把他颠簸坏。”慕长歌心疼儿子。 慕宸这些年来都被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压根没吃过什么苦莫名的让去马背上颠簸一晚上。 这孩子单单哇哇哭的都会让白臧头疼。 更别说这么长的一条路,要颠簸着走到京城了。 萧映寒不以为意。 他这个当亲生父亲的倒是很乐意看慕宸吃点苦。 他不容置喙的开口,“男孩子就应该志在四方,不过就是在马背上颠簸一下而已,有什么可矫情的,又不是女人。” 慕长歌看了看萧映寒,隐约觉得这个男人是在公报私仇,“那你跟他一起坐马车,我骑马。” 自己家孩子怎么安排起来就一点都不心疼了,该不会是故意想支走人? 萧映寒一听说慕长歌要骑马,瞬间就不乐意了。 女孩子,坐在马车上舒舒服服的到京城多好。 何必自己起码抛头露面的。 慕长歌名声传播在外回京城的这一路,定然有很多人认识她。 “你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还是老老实实坐马车,有我陪着你的。”萧映寒说着就要拉着她上马车。 “怎么总觉得你不像是想要锻炼慕宸,反倒是有点像想要跟我有单独相处的时间呢。”慕长歌被强行塞上车之后用着疑惑的眼神一直看着萧映寒。 人家骑兵谋反的时候都是忐忑的不得了,甚至担惊邪律日思夜想的睡不着。 就算是偷偷摸摸的,到京城也得小心翼翼的。 他们倒好,这么大摇大摆的坐着马车要堂而皇之的去皇宫里。 是真不怕被直接扣上一个谋权篡位的帽子,拉出去在菜市口斩首示众。 萧映寒对着马夫吹了一个口哨,马夫瞬间就心领神会了,不知从哪里牵过来了一匹小马,又朝着天空放了一个烟 、雾 、弹。 他看这事情都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这才吩咐着自己的这个马夫赶紧离开。 慕长歌唉唉了两声,萧映寒也只是笑了笑,最后才开口,“聪明人才是看透不说透的。” “……” “你这分明就是司马昭之心了。” 路人皆知。 “放心,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更何况,白臧一会儿回来接着臭小子,让他自己一个人待一待也挺好的。” “你这太明显!”慕长歌叹气。 现在的爹爹是真的心大呀,儿子不在身旁也觉得没什么。 那么小的一个小朋友,独自一人骑着马去京城,也不觉得有什么。 果然温柔乡,英雄冢。 慕宸不过就是上了个厕所回来而已,被马夫叔叔带着他跑了那么远。 屁股都被那些莫名其妙的花给拉着了。 还没等回过神来,爹爹和娘亲,只不过轻轻的叮嘱了几句,这就什么话都没留下,快意恩仇的跑了。 “怎么搞的?叔叔爹地怎么可以这么坏,我再也不喜欢叔叔爹爹了!” “小少爷,咱们骑马车回去,放心跟他们到达京城的速度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咱们不做那种软塌塌的马车。” 马夫在一旁劝着小少爷,生怕人一会儿哭的眼睛肿了,自己哄,那得多麻烦呀。 最重要的是不好交差。 “我怎么就不能和他们一起坐马车了?难道是我太重了,坐他们的马车会放慢他们的行驶速度吗?太过分了!”慕宸气呼呼的站在原地开始跺脚。 他们肯定是想先回京城去杏林山庄吃好吃的! “你白叔叔现在就回来了,他带着你一起骑马。”马夫一抬头看到了白臧回来了,简直是大喜过望。 小少爷这样的小孩子是最难缠了,打也打不得,说也说不得,当个下人的,只能哄着。 白臧刚拐回来就看到了慕宸那小眼神,可怜兮兮的模样,二话不说,骑着马,微微的弯着身子伸出了手,一把捞起来了慕宸。 “走,咱们先回京城下馆子,不管你爹爹娘亲了。 ”? 第两百九十七章 老鼠洞里的金子 马车里两个人并肩坐着,颇有一种游山玩水的闲适感。 慕长歌默默的看着书 ,萧映寒批阅着公文也在处理相关的事情。 时间这样一点点的过去,倒也显得格外安静。 两个人就像是相识很久的朋友一样,相处得格外融洽。 萧映寒突然听到了车窗外面传来了一声口哨声,下一秒从窗户处递过来了一个小纸条。 慕长歌向来是知道他不管去哪里,身边肯定有暗卫跟着的。 她没多好奇,萧映寒身边的暗卫人也挺好玩的,多多少少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萧映寒看完纸条之后,毫不犹豫的就把这些机密消息全都递给了慕长歌。 慕长歌大致扫了两眼。 无非就是皇帝现在让钦天监的人去调查慕长歌的生辰来历以及找一些驱魔的人。 萧映寒看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只当做皇帝是病急乱投医,故意在闹笑话。 慕长歌看完之后却脸色有些不太好。 她的来历,的确是有些莫名其妙,更何况。 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都能穿越过来了,这种事儿都能发生,那么钦天监这样神神秘秘的部门存在也是能够合理解释的。 萧映寒看慕长歌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长城的字条,笑了一声。 “皇兄这是没什么办法了,所以才想要用民间的这些流言打击咱们。” “随意,这些年来皇上自己在民间的名声也不怎么好,百姓们向着谁还不一定呢。”慕长歌不再纠结要找道士之类的事儿。 区区一个道士就能把她吓着? 当她真的是穿越过来玩儿的吗。 慕长歌呵呵冷笑了两声,又接着看,看着下面的那些汇报里面竟然还包括了这两个小太监,近些时日的行程。 路上碰到了什么人和谁说了什么话。 甚至见了哪些官员和哪些官员达成了共识。 纸条上一一的写了出来。 慕长歌看完,更加觉得这两个人是病急乱投医。 萧映寒看着她看到了这个部分,笑了一声说道,“那两人现在都躲西藏的,还没能进皇宫。” 慕长歌啧啧的格外嫌弃。 怎么会有人蠢到这种地步。 皇上身边要都是这种货色的话,别说是他们想谋权篡位了,不用等着他们想谋。 就这种智商早晚也得被别人抢走。 “这也太废物了,指望他们两个被皇帝传递消息,黄花菜都凉了。”慕长歌大致扫完了这些信息之后,把纸条揉成了一团。 这张纸经过反复的揉搓之后,上面的字迹竟然看不见了。 她是向来知道这些原理的,但奇怪的是萧映寒怎么会这么早的懂得这些现代的化学反应? 或许是阴差阳错。 萧映寒看慕长歌很是清楚,知道看完之后稍稍一揉搓,纸条上的字迹就能消失,也越发奇怪。 “上面有味道一闻就能闻得出来,酸碱综合就没有了字迹,没什么特殊的。” 萧映寒笑了。 以前觉得慕长歌只是单纯的有一点点聪明在看来。 慕长歌想着那两个太监的速度格外的缓慢,提议道,“不如帮他们一把?” 萧映寒不明所以。 总不能堂而皇之的把他们两个送到今天,非要让皇兄再气一下。 慕长歌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一些好的主意。 她趴在萧映寒的耳边轻轻的说着自己的打算,说着说着就笑了。 两个人智商单反好一点,就能够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圈套! 此时城外的破楼里。 卫公公带着另外一个人,两个人东躲西藏的,好不容易排到了京城的地界。 可他们生怕萧映寒。心眼小会在路上设置什么阻拦他们的,尤其是这一路太过顺畅了,让他们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二人乔装打扮。 时不时的装作是乞丐,又假装是被人打劫过的商贾。 总之这一路下来是格外的艰难艰苦。 卫公公从来没这么东躲西藏的走过这么远的地方,今时今日,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欲哭不能。 他躲在破庙里看着外面的艳阳天,闻着这款里面各种难闻的味道。 甚至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人生怎么可以过得凄苦成这个样子呢? 太难了! 卫公公看着一旁睡的格外香甜的人,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还不解气。 打这么大的呼噜声,不怕别人听见? 被踹一脚的人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二人总是晚上赶路,白天只能找一些隐蔽的场所睡着觉。 卫公公肚子都有些饿了,一直咕咕的叫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个老鼠跑过去,他竟然馋的流口水了。 该死的。 都已经饿的会对于老鼠肉心动了。 卫公公只能当做自己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想要快速的陷入沉睡之中,可是脑海中却始终挥之不去,刚刚的那只肥肥的老鼠。 再一睁眼,那个老鼠竟然很是奇怪的从角落里面,雕出来了一个破的袋子。 那袋子都已经破的不成样子,卫公公原本也懒得多看一两眼。 正是因为袋子破了,有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看得格外清楚。 他吓一跳。 该不会是运气爆棚的碰到了金子? 卫公公吓了一跳,内心确实充满了期待,几乎是连爬带滚的跑了过去。 他摸的第一手,摸到了满手的泥泞,看样子袋子被老鼠拖进洞里,拖了好长时间。 所以有些嫌弃,但他却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袋子。 袋子里面金光闪闪的有一串珠宝,你还有一些银子。 里面的银票都已经被老鼠咬的不成样子了,可那两块金子确实实打实的存在。 他这会儿也不嫌弃什么脏不脏之类的了,抱着金子在嘴边啃了一口,直到确定这个金子是真的。 卫公公喜出望外,急不可耐的抱着金子蹦了起来。 他本身就没什么力气,这么一蹦没站稳,歪歪扭扭的跌倒在了旁边那人的身上。 那人原本睡得格外香甜,被这么一砸,整个人都激动了。 “干什么呢?不让人睡觉了?”他格外烦躁的瞪了一眼卫公公。 卫公公倒也不嫌弃他了,激动的开口说道,“咱们有钱了!” 第两百九十八章 退位让贤 那人不明所以他们都已经穷到没办法了,这会儿突然说有钱了。 “疯了,睡觉做梦也不要这样,跟个神经病似的!” 他烦躁的翻个身准备继续窝在墙角睡觉。 卫公公不以为意,“我有钱了,这会儿我就出去买点吃的,顺便来一批,直接风风光光的进城,进城之后,天子脚下,谁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他起身就准备收拾东西。 这几日奔波摊的东西本就寥寥无几。 看着屋内那些垃圾和破烂也都是一路上慢慢悠悠捡的。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金子的力量都足够在生活几个月了,压根也看不上这些东西了。 另一人听到这悉悉索索的声音也开始犹豫了起来,该不会是真的捡到金子了? 他坐起来身子看着卫公公毫不犹豫的就朝外面走着,像是一点也不怕会被萧映寒的人发现了。 他和卫公公少说也认识了20多年了,自然知道这个狗东西的习性。 没钱是不会有这种底气的。 想到这,他的肚子又恰好不合时宜叫了起来。 看着卫公公的口袋里面好像就是鼓鼓荡荡的,应该装了不少的东西。 他满脸堆着笑意,走过去问道,“真捡到钱了?” 卫公公此时此刻有了钱觉得和他都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之前带着这个废物是因为只有他们两个必须要相互扶持,回到京城的路,好歹还安全一些。 可现在,卫公公手里既然都有了钱,又何必带着这个废物呢? 他烦躁的白了一眼对方,“你不是不信吗?干嘛还要问我呀。” 对方脸皮很厚,压根不觉得自己刚刚放过狠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笑嘻嘻的缠着卫公公。 “我快饿死了,咱们俩赶紧去吃饭。” 这些时日风餐露宿的,都快把他给饿死了,现在有钱就能吃好吃的,风风光光的回京城,也不用被别人笑话。 要是让那些底下的兔崽子们知道他们这一路风尘仆仆的,也太丢人了。 “不用,我吃饭吃我的,跟你可没什么关系,这钱是我捡的。”卫公公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口袋,压根不敢让他碰。 这狗贼知道他有钱肯定会偷走的。 “咱俩都在这个庙里面呆着,就算是捡了钱也应该是咱们两个的。”那人看卫公公从始至终都是这种态度,一直当舔狗当的,他也有些烦了。 一路上卫公公就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气质,做什么都非要听他的。 同样都是一个品阶的公公谁愿意听谁的呀?! “谁跟你咱们两个,你刚才睡得那么香甜,捡钱是因为我没睡,我老老实实的在这盯着呢。 ”卫公公揣着钱冷冰冰的看着他。 “老卫,你要这样搞可就不厚道了,总不能眼看着你吃肉连口汤都不给我喝了?”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了,跟我没什么关系。” 卫公公倒也绝情,一路上带着这个傻了唧的拖油瓶,已经让他足够烦躁了。 如今终于能甩掉了,何乐而不为? 那人看着卫公公有了钱之后翻脸不认人的样子,更是气得快要炸了跟在他的身后破口大骂。 “怪不得人家都说太监是没有根的东西,像你这种翻脸不认人的,真是个垃圾!” 卫公公这些年来冷眼也看过了不少,这么被骂两下,还真是无关痛痒。 啧啧,有这个气力去骂人,还不如想想好好的讨好他呢。 “别在这骂我了,咱们两个半斤八两,有那个功夫不如想着怎么讨好我。” 那人一看卫公公这个态度,大概猜测到还有谈的余地,顿时就不敢再聊什么狠话了,老老实实的跟在他的身后。 “在宫里面的日子不好过,咱们两个互相扶持着,才走了这么久,以后咱们俩还得齐心协力,共同服侍好皇上。” “别啊,我这人还真高攀不起您,还是别拉扯着我了。”公公低眉顺眼,眼底却闪过了一丝阴鸷。 等着,等一会儿把钱搞到手了,他还要看看卫公公低声下气求人的样子呢。 “刚才的事是我冲动了,别生气。” 卫公公呵呵,冷笑了两声,倒也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看二人拿了钱就走,也不拖泥带水的在破庙里面继续呆着了,刚刚投钱的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这下就能加速他们两个的进程了。 两人果然先找了个饭店,大快朵颐了一番,一直等着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始出发。 又租了个马车,骑着快马扬鞭,二人欢欢喜喜的进城。 慕长歌他们此时也快要到了京城的地界,一路上也能够隐隐的感觉到皇上的人才盯着他们。 她向来不喜欢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坐在车上放下了帘子。 萧映寒也不爽这些人的眼线,但他也是被盯着习惯了。 对于想让皇上看见的自然愿意让看。 不想让皇上知道的,皇上也不会多知道一句。 “不喜欢的话,我现在就去打发了他们,让他们去追别人玩去。” 慕长歌虽然不喜欢这种被盯着的感觉,但是却是很喜欢皇上明明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没觉得皇上知道咱们的一举一动,咱们也知道皇上想干什么,这样也挺舒服的嘛?” 萧映寒笑了。 这丫头啊,都是蔫坏蔫坏的。 慕长歌哈哈笑着,甚至分外满足,谁能够想到在古代能够把一个皇上给气的没办法?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萧映寒格外宠溺的盯着慕长歌,压根我觉得自己的丫头做的有什么错的。 “皇上要是知道咱们让他知道消息,就是故意气他的,会被气死的。” “那是他自己心态不太好,能怪我们了吗?”慕长歌笑了笑,皇上心态不好就应该调节一下心态,而不是怪臣子的太过放肆。 哎 ,某些人就是不适合当皇上,那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要退位让贤了。 二人格外的默契,相互对视着都给对方一定的信任。 萧映寒合上了那些文件,对于回到京城的事情做了紧锣密鼓的安排。 “这就是打心理战,看谁先受不了。”? 第两百九十九章 不同寻常的味道 此时此刻的皇宫里。 皇上已经熬了整整两日没能合眼,一闭上眼睛全都是那些刀光血雨的日子。 尤其是想到萧映寒提着剑过来,别提有多害怕了。 这个来自地狱里的修罗,每天的事情就是在战场上,像是个杀人机器一样,拼了命的杀人。 他当然害怕这样的人到京城里谋权篡位。 “早知道就应该把萧镇江一块儿在萧城里面杀掉,省得他们两个现在还过来烦朕!” 皇帝越想越觉得烦躁。 当初舍不得这一个兄弟,但他还有那么多的兄弟活着呢,留两三个活着的就已经不错了。 萧镇江这些年享受了那么多的皇恩浩荡,就应该付出一切。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萧镇江这个狗东西,他当时就不应该留! 现如今废物要进京,还敢来告一状? 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皇上在屋里左转一圈右转一圈,怎么想都觉得头疼。 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过于心慈手软了。 他看了看空空荡荡的大厅里面越发觉得这些人少,他没有安全感。 门外的侍卫都提着刀,他不敢让这些人把刀放下,但同样不敢让这些人提着刀进来。 侍卫们人多眼杂的,若是萧映寒派来的奸细,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看着太监们再一次端茶上来了,有些烦躁的问着,“查的怎么样了?钦天监的那群废物不会到现在还一点眉目都没查出来?” 前几波用的较为得手的太监,早就已经被拖走大打好几十大板。 现在,上来的小太监,那叫一个担惊受怕呀,现如今皇上的脾气那么不好。 万一一个没伺候好直接被杀了头,太冤枉了。 听着皇上又一次催促钦天监的事情,小太阳瞬间就慌张了起来,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皇上都已经问了两次了。 他连忙紧张的跪在地上,双手放着他小心翼翼的开口,“皇上您消消气,先喝杯茶。” 他一个压根儿顶吾奉茶的资格都没有的小太监,哪里知道什么钦天监的事情? 想想都头疼。 皇上一听连这个小太监也是一问三不知,顿时就炸了起来。 问什么都不知道,那到底知道什么呀?! 皇上摔这东西没过多久,越发的疯狂和咆哮。 他快要气死了,日日在皇宫里面等待着消息,也不知道那群暗卫们传来的消息是真是假。 他好怕自己精心培养的暗卫都是萧映寒收买过的奸细。 看着那一杯滚烫的茶端到了眼前,皇上二话不说地打翻了茶,狠狠的踹了一脚小太监。 “现在他们都快要进皇宫了,马上就要夺我的皇位了,这个罪臣贼子,还有那个妖女,一天都不安分,你让朕喝茶?” 果然这群小太监就是没用的东西。 问个事儿都打听不出来,平时八卦的时候倒是挺灵验的。 “钦天监的人这才刚走。”小太监也只能如实的回答着。 钦天监的现在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他们也吓得半死。 尤其是皇上已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这几人生怕干的不得力了,皇上把他们全都拉出去斩了。 皇上稍稍冷静了一下,这才不过过了半夜而已。 钦天监的人养那么多真是白费功夫。 “都派出去给朕查消息,但凡皇宫里面出现什么可疑人物,通通拦下。”皇上实在坐立难安,急吼吼的开口。 只要不让他进皇宫,萧映寒再怎么都会背上一个谋权篡位的头衔。 到时候看他还怎么说。 小太监压根不敢说什么,慌里慌张的退出去,并且嘱咐其他的小伙伴们小心皇上。 这几日皇上的脾气属实是太快了,而那些比较机灵的太监宫女们也早早的嗅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皇宫里面的天该变了,或许现在他们的皇帝我用不了几日就不再是皇上了。 此时门外的侍卫们也在担惊受怕着。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把尺子,都在衡量皇上和王爷之间做的这些事情。 皇上在耍威风的同时,也是将他们在往外推。 萧映寒爱民如子的称号早就流传了,这些年来在外所向披靡,也在所有的百姓眼中落了一个好现象。 皇上早已经渐渐的失去了民心。 太监刚刚退了出去,也不敢走太远,生怕皇上一个心情不顺喊人他们没听见会遭大殃。 此时此刻皇上的后宫里也波涛汹涌。 不少后宫妃嫔们得宠的惶恐,生怕萧映寒闯进皇宫之后,第一个拿他们开刀。 可不得宠的也是格外的惶恐。 好歹那些得宠的有讲条件的机会也是有利用的筹码,像他们这种不得宠的,换了一个皇帝,只怕更没他们的好日子。 谁会允许自己的宫里住着之前皇帝的那些妃嫔呢?? 一时之间,整个后宫里都显得气氛有些悲伤。 所有人都在感慨命运无常。 面对这种事情,他们甚至连表态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听随命运的安排,浮浮沉沉。 宫里四处都在散播着谣言。 而那些被打了板子的,他们大多都是在御前伺候着,因此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过来打探消息。 这节骨眼上能够打探出来消息,那都是在保命呀。 得到消息才能保住命! 趴着的老太监叹息了一声,狠狠的抽了一口旱烟,这才开口,“听说了吗?卫王,好像要进城了。” 前来照顾老太监的小太监,看起来也不过十一二左右。 不知是否是因为没吃好穿暖的缘故,看起来越发显小。 老太监看了许久,深沉的叹息了一声。 果然还是年龄小呀,对这些事情总是一知半解的,这年纪真好。 可这样年龄小的孩子非要在命运的捉弄之中,或许会上升,也或许会得到机会飞黄腾达。 不管怎么样,不安总是会笼罩在所有人头上。 小太监左思右想,她刚刚进宫的时候听说了卫王和慕长歌。 只知道王爷出征塞外,所向披靡。 慕长歌美若天仙,医术了得。 现如今对于皇宫外面的事情,小太监一知半解。 第三百章 担惊受怕 小太监此时此刻还懵懵懂懂的问着,“那边的疫情都已经结束了吗?之前听说那边儿的百姓流离失所,病情都控制不住了。” 老太监也只能叹息了一声。 年轻真好呀,不安世事的时候才能如此单纯的问出来这样的话题。 像他们这种在御前伺候的人,在皇帝面前说个话都得小心翼翼的进行着思考。 可想而知每天单间节律的身体不累,但就是费脑子。 老太监又抽了一口汗烟,紧接着猛烈的咳嗽了好几声。 他原本就没几日的光景了。 日日守在皇帝的身边,心惊胆颤的,哪里有机会去照顾身体。 现如今又被皇上打了这么几十大板,整个人的骨头都快要被打酥了。 老太监知道快要活不长了,自然是想要用最后的善良温暖别人。 对待别的那些人的时候,自然想表达出所有的善意。 “你的消息太晚了,慕姑娘那可是神医去那儿不过几日的光景就研究出来了特效的药,现在城里的百姓都喝了药,早就没事了。” 小太监一听说王爷立了这么多的功,立马就激动了起来。 听说所有的大臣们还有那些皇子们,立了功,皇上都是会行赏的。 小太监分外的激动,一想到自己这次能够目睹皇上和王爷,还有那传说中的慕神医一起,越发的激动了。 “那皇上得把王爷请进宫,论功行赏。”小太监在一旁拍手叫好,恨不得立马去看看萧映寒的风采。 老太监看见小太监这么激动,也只能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人呀,真是难得糊涂。 “要不怎么说你是个傻子呢?”老太监艰难的举起来了手在小太监的脑袋上摸了几下。 他看着这孩子稚嫩的脸庞,想着自己若是没进宫的话,在外或许也能生几个大胖小子,一家人团聚。 倒也显得其乐融融的。 “啊,到底怎么一回事呀?”小太监一听老太监这么一说,更是紧张了,怎么还有这种事儿,做对了事情难道不会被赏吗? 皇上怎么那么小气啊? 老太监看着屋内四下无人,这才开口解释着,“这次的瘟疫压根就是因为皇上而起的,皇上怎么可能会给王爷行赏,这次王爷来皇宫恐怕凶多吉少呀!” 小太监虽然有些傻,但是因为阅历不足,这会儿,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觉得替王爷委屈。 “卫王那么好的人,皇上为什么容不下他?”小太监觉得奇奇怪怪。 所有的皇上难道不就应该喜欢那些能够卖力的为国家奉献的臣子吗?像王爷这么好的人已经不多,见了皇上又为什么要害他? “咱们皇上。”小太监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哎,别提了,咱们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小太监还是好奇又连忙追问了几句,可是这会儿老太监确实什么都不愿意说了。 人生在世真是难得糊涂。 此时此刻的卫公公带着那个拖油瓶匆匆忙忙的赶到了皇宫外面。 皇上早已经下令要戒严整个宫里,所有的人进出都要报备。 他们二人手中没个牌子。 进入金城的时候直接被卡住了,二人一直都在御前侍奉着门口的那些侍卫,怎么可能会认识他们两个? 卫公公好说歹说的希望他能被放进去,可眼前的这两个没长眼的侍卫就像是脑子进水了一样,说什么也不让他们俩进去。 “有认识的人吗?你就想进去,你们说你们是首领太监?我还说我是大内总管呢!” 侍卫在一旁还毫不留情的嘲讽着这两个人。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老太监,都敢在这耀武扬威,假装是御前侍奉的人。 再说了,皇帝跟前侍奉的人若是出去了,岂不是要从门口经过? 他们肯定会留心牌子的,这连出门的记录都没有,更是不可能让他们进去了。 卫公公简直是气急败坏了。 这些时日颠沛流离也就算了,回到皇宫里也进不去,更可恶的是这些侍卫,还好意思冷言嘲讽。 他越想越觉得气愤。 翻遍了全身的东西,也没能找到一个证明自己身份的。 一旁的人拉扯了一下卫公公,“这里人多眼杂的,咱们不如到别的地方先躲躲再说,要是被卫王给抓到了,实在得不偿失。” 卫公公脑子本来就好使,被这么一提醒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那咱们现在就先去一个地方。” 这些门口不长眼的侍卫不认识他,但是偌大的皇宫里面那些大臣们肯定会认识他。 只要他现在去那些大臣们的府上,这些大臣绝对会把他当做座上宾的。 卫公公打的是一口好算盘,但是此时城中所有的大臣家里都关上了门。 生怕有别人来拜访他们,不敢战队,毕竟皇上在这个位置上呆了那么多年。 王爷又一直都表现出来对皇位没兴趣的样子,莫名的二人要争夺皇位。 萧映寒就算是上位,也名不正言不顺的,得不偿失。 此时此刻他们二人回到京城,没能进入皇宫的消息也传到了萧映寒的手里。 萧映寒看了好几遍消息之后,叹息了一声。 “皇兄身边的人都是这样的智商,怪不得看不好这个皇位。” 这太监怎么能笨到这样的地步,连皇宫都进不去,还指望着他们给皇上通风报信呢。 慕长歌也笑了笑。 真没见过这么蠢的,看萧映寒竟然在发愁的是如何让这两个太监进入皇宫,她越发觉得这戏有的看头了。 真有意思,“还真没见过哪个反派像你这么招摇,上赶着让他们递信儿呢。” 萧映寒斜了一眼慕长歌,她平日里看热闹看的那叫一个激动。 “这还不是你?非要在他们面前演戏,就是想气一气皇兄,现在总得为这两个傻子发愁。”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慕长歌也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总得想个办法让他们两个进去,要不然皇上还有什么可担惊受怕的呢?” 慕长歌就是想要报仇而已,让皇上也知道什么叫做担惊受怕。 第三百零一章 招摇 马车晃晃悠悠的终于到了京城的地界儿,萧映寒乘坐的马车自然没人敢拦,但是门口的侍卫还是赶紧把这一消息报告了上去。 在谁都以为卫王会小心翼翼地潜回京城,再给皇上一个措手不及的时候。 谁都没有想过,为王会这么大摇大摆地递上了牌子,倘若无人的进入了京城。 门口的侍卫明明知道卫王来者不善,但他们也不敢擅自拦在外面,皇上只是下令让所有进出皇宫内的人登记造册。 谁也不曾想这个节骨眼上,王爷能够大大方方的从门口进京城呀。 在车子进来之后 ,慕长歌索性也寮开了马车的帘子,在外面的时候小心翼翼的。 既然都已经回来了,便没有必要再这样担惊受怕了。 她本身也不怕,但多少对这件事情还是带着一点谨慎的感觉的。 看萧映寒在一旁从始至终都那样的淡定,慕长歌开始钦佩这个男人的气魄了。 原来人和人之间真的是不一样的。 “胆子挺大呀你。”慕长歌最欣赏的就是他这种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气魄。 这样的男人让人看着真觉得靠谱,有作为,有担当,也有骨气。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他们两个也算得上是乱臣贼子,偏偏旁边的这人胆子大的离谱。 不怕皇上追杀,还这样大着胆子的前来挑衅。 啧啧,皇上这会儿应该也有几天睡不好觉了? “这有什么可害怕的?身为一个王爷,皇宫本来就是我的家,我回到自己的家有什么问题吗?”萧映寒坐在马车上连眼皮儿都不多抬一下,淡然的开口。 他这并不是傲气,而是压根儿不在意。 皇上就算知道他进入京城了,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与其躲躲闪闪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大大方方的进来。 自己也舒服,让皇兄也能过个明白。 慕长歌不知为何总觉得很有意思,淡淡的笑了笑之后,撩开了车帘。 嗅着外面的风,看到外面城中的百姓个个都谨慎的样子,她都能够感觉到京城的天变了。 京城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京城了,如今的鹤唳风声像是在为什么而做着准备? 她看着也觉得索然无味,索性挂上了窗帘,安安稳稳的待在马车里面。 萧映寒明显的感觉到她心情似乎不佳,连忙追问着,“怎么了?” ”回到京城感觉气氛都不一样了。” 萧映寒也撩开了帘子,简简单单的看了一眼窗外的百姓。 那些人做生意的还是开开心心的吆喝着,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而奋斗。 他淡然的放下了帘子之后,看了一眼慕长歌。 他紧紧的拉住了慕长歌的手,心平气和的开口,“哪里是气氛不一样,分明是你自己的心态不一样。” 慕长歌皱眉,再一次撩开了帘子,窗外的景象和自己刚刚看到的一模一样,那些人行色匆匆的。 她奇怪的看着萧映寒,“你看到的和我看到的难道不是一个京城吗?” 萧映寒笑了笑,这次倒没有回应。 每个人所看到的东西都是内心深处的反射,他所看到的平静,是因为他觉得皇位之争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他们就算关心也无济于事。 对于时代来说,他们这些普通的百姓只是一粒沙而已。 不管谁当皇帝,只要他们能够安居乐业,安稳的活着都是一件乐事。 可对于这些王爷和皇上来说,这些所谓的皇位之争,那就是生死之争。 当然会竭尽全力。 卫王虽然都已经划了封地,但在京城还是有自己的府的。 这些年,王府里面也一直都有人定期打扫。就连那些奴才们也都在府里面呆着。 卫王的府邸是距离紫金城最近的,多年前是为了显示皇恩浩荡。 可现如今看来,未免不是一种桎梏。 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才是最放心的嘛。 他看了看马车行驶的速度不慢,估计到府衙也顶多一刻钟的时间 ,这才耐着性子,开心的询问着,“府里面已经派人打点好了,你这一次是住到府里,还是回杏林饭庄?” 慕长歌淡淡的看了一眼萧映寒。 他们两个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往远了说,一个王爷和一个开饭店的。 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罢了,她贸然住进王府里面定然不合适。 她从他的手中抽回了手,慢慢悠悠的开口,“瞧你说这话,当然是回杏林饭庄了,不明不白的,干嘛要跟着你回王府去居住?” 这傲娇的模样,在对方的眼里看来就是在撒娇。 萧映寒依旧不死心的紧紧的拽着慕长歌的手,打趣着开口,“你的意思就是怪我没有给你准备好婚礼了?” “……”天地良心。 慕长歌敢保证自己真的没有那样想。 萧映寒不由分说的开始幻想着以后的未来。 “等到这些事情处理好了之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满足你对这些事情所有的幻想 ,也是对当年没能给你婚礼的弥补。” “当年你也不会娶我的,那天晚上的事情纯粹是个意外。”慕长歌咳嗽了两声,有点不敢说,那天晚上发生的经历。 是那个没脑子的某人。不小心被一些人给害了,所以才有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个全新的慕长歌了。 所以之前的事情压根不算数。 萧映寒就算是给了之前的慕长歌一个盛大的婚礼,可能也不会有现如今的结局。 皇宫。 钦天监此时带着一众人等颤颤巍巍的来到了大殿。 大殿里人流涌动。不少的大臣们跪在这里,他们的妻儿今天被皇上下令给抓走了,这些人原本不知道王爷和皇上之争的此时也全都明白了。 皇上这样的举措,实在是有些渐渐失人心。 不少的大臣们虽然是诚恳的在皇帝的脚下匍匐着,但是心里面已经有了异样。 钦天监看着朝臣们都已经聚齐了,这才三叩九拜的来到了皇上的面前,大声的开口说道,“皇上,慕长歌的确就是祸国妖女,有一颗异星已经冲撞了紫薇星,这颗异星尘已经占卜过了,就是慕长歌…” 第三百零二章 大喜大悲 “皇上这颗灾星会影响到咱们的江山社稷的,绝对不能再继续留下去。”钦天监的大臣们也早早的就知道了皇帝想要什么。 当着众人的面说一些皇帝爱听的话。 一旁的人看着钦天监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在谴责慕长歌,一些人也反映了过来。 皇上这是下定决心要除掉王爷和慕长歌了啊。 皇上此时胆颤心惊,不像某些人招摇的进入京城压根没有管皇上的心思。 侍卫们在王爷进城之后,不久也连忙到皇宫里面汇报情况。 皇上看着悄咪咪过来传话的侍卫,听到这两个狗男女竟然还敢堂而皇之的进城的消息,简直怒不可遏,刚刚听到钦天监的消息,皇上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呢。 这会儿再一次听到晴天霹雳。 皇上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起来甚至隐隐的有一点紧张。 他们两个这么大方的进程了,该不会是有十足的把握,要是有了把握,他这皇位还能坐得稳吗? 侍卫退了下去,可是一旁的钦天监还有其他大臣们,大家各有各的心思。 现如今的皇帝这么小心眼儿,为了一点点的小事儿就能把他们的妻儿全都禁锢住。 再这样待下去,他是对皇上有一丁点的异心,就会被皇上铲除异己。 届时,人人自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 直接跪着的臣子也擦擦的,都在使着眼色,交流着信息。 “皇上这颗异星一日不除,就对咱们的江山设计有着一日的危害,您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命就抛弃了我们这些忠心耿耿的大臣们。” 钦天监。的这位可是皇上的死忠粉,不管皇上说什么都格外认同,他们向来是保守派,也不相信王爷会篡权谋位的。 皇上这才想起来,注意脚底下跪着的这些人们,冷冰冰的开口说道。 “不管是谁,但凡祸害到了朕的江山,朕都不会允许的。” “这颗异星要赶紧除掉皇上,英明神武,定然不会让这些罪臣贼子冲撞的。” 皇帝听到钦天监说的这些话之后,果然开心了起来。 他脸上都堆着笑意,可是不知怎的身体一个激动。 猛烈的咳嗽了一阵,一旁的太医朝皇上多看了两眼。 眼见着皇上此时此刻印堂发黑唇角的发乌,明显是身体已经不那么好了。 但是太医又不敢在这时候提醒皇上什么,只能老老实实的低着脑袋。 太医院的首府太医都已经说了皇上没有任何的问题,皇上又那么信任他,这会儿谁敢说皇上的身体有问题。 皇上在气头上待了几天,如今得到巨大的消息,身体竟然是承受不住这种大喜大悲的。 所有的人都明显的感觉到了皇上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但没有人敢说什么。 “皇上,若是…” “既然慕长歌是那颗灾星都已经算清楚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吗?现在就下令把她给我带回来。” 皇上二话不说,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给慕长歌定罪。 屋内的有些人也觉得皇上这样鲁莽的决定,似乎有些不太妥。 慕长歌毕竟也是远近驰名的神医在他手中救过的病人无数。 在百姓的眼里看来也是有口皆碑的,皇上就这样以一种莫名其妙的罪名要砍了慕长歌,实在是难以服众。 但是下面的这些大臣们妻儿的姓名都在皇上的手中握着,自然没人敢再多说的,他们之中的眼神交流确实比刚才更多了。 萧映寒人还没能进入王府,就听到了皇宫里传来这么离谱的消息,他冷笑了两声之后,毅然决然的要带慕长歌进王府。 “我才不要住到王府里面呢,名不正言不顺的,多尴尬呀。” 慕长歌看萧映寒态度强硬的要带给她入住进王府里面,瞬间就有点不太乐意了。 他可不想被那些百姓们说三道四的。 更何况那些百姓,别总是被舆论左右着。 在古代没有什么能够比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更为重要的了。 “现在皇上已经开始相信那些无骨之术了,非要杀了你,只有跟在我身边,你才是最安全的。”萧映寒不放心。 在王府里面皇上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拉人,但是若是在杏林饭庄里面。 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可是现在。”慕长歌担心。 她一个现代人首当其冲担心的,当然不是所谓的名声。 名声对她来说就像是浮云一样,可她就是不想和萧映寒长时间的待在一起。 萧映寒知道慕长歌是在躲避着什么? 他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一个姑娘,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怎么变得小心翼翼了呢。 “放心,我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的,没有人敢去说,你一个姑娘家住到王府里面有什么不妥的。” 慕长歌还是有些不太敢这样做。 “我并不是担心百姓们会说什么,我是担心你会对我做什么。”现在萧映寒的心思路人皆知。 她害怕,住到王府里面之后,自己就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白菜。 萧映寒认真且诚恳的盯着慕长歌 ,“你放心,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了,何曾干过任何出格的事情?” 慕长歌转念一想觉得倒也是。 萧映寒很早以前就喜欢她了。 一个王爷若是想要强迫一个普通人做点事情还是轻而易举的。 但是萧映寒从来没有仗着自己的身份做过任何让她觉得不爽的事情。 慕长歌笑了笑。 “那就住到王府里面,小朋友可怎么办?”慕长歌自己逃亡的时候当然会想着儿子。 她知道皇帝的脾气,如果短时之间抓不到她,定然会拿着孩子下手。 “一切都交给我,你什么都不用想。” 慕长歌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觉得异常的安心,一个男人最深情的承诺莫过于这一句一切都交给我。 “好,那我们直接进王府。” 慕长歌倒也觉得豁出去了。 一辈子的时间就这么短暂,既然谋权篡位,想要换一个皇帝的事情都能想得出来。 未婚之前住进王府里面这么简单的事情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第三百零三章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王府里面早就有管家,还有侍卫之类的,在门口恭迎王爷回来,道路两侧也有不少的人夹岸欢迎。 在萧映寒进城的时候,百姓们都已经传遍了王爷回京城的消息,大家奔走相告。 没过几分钟整个城里都知道了萧映寒回来了。 慕长歌坐在马车上看着外面那么多的人,尤其是不少的人都用着一种信赖的目光,盯着马车缓缓前往王府的方向。 她突然感觉到了一种信仰的力量。 在现在也只有那些顶流的明星们会有这样的待遇。 萧映寒这样受欢迎的程度放在现代也就是顶流男明星的待遇了。 她看着这些人莫名的心情觉得好多了,和刚刚在城门口见的那些百姓有所不同。 这些百姓们是用户萧映寒的,因此眼神中的敬畏也是发自内心的。 “这就是平常所谓的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慕长歌放下了帘子,生怕外面的百姓会看到她的存在。 萧映寒在百姓的眼中,那就是圣人一样的存在。 男未婚女未嫁的情况下,共乘一辆马车,说起来到底还是有些不妥当。 被人抓到小辫子,总归是有些不太好。 “哦,不过只是一些百姓们的拥护罢了,你这都已经开始感慨起来了?”萧映寒看慕长歌说出来这么深奥的话,忍不住的夸赞着。 他刚刚还在担心慕长歌不愿意随着他一起回王府,最担心的事情也都解决了。 迎娶自己未来的王妃或者某一日会变成这个国家的皇后住进家里,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慕长歌想到这些欢迎王爷回来的人们,那脸上笑眯眯的样子在想着皇上每次所谓的微服私访,大张旗鼓的让官员开道。 让一旁的百姓们瞻仰皇帝的风采,可那时百姓的脸上都是不情不愿的。 在底层生活,讨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忙碌的事情,又何必为了营造皇帝很受欢迎的样子,强迫的一些百姓们来看皇上呐? “怕是皇上一直都没有这样的排场,皇上一直用威压压着那些百姓们对他尊敬,但百姓们对你的尊敬却是发自内心的 。”慕长歌看了看萧映寒。 越发奇怪,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完美,究竟是怎么长的呢? 萧映寒到时一点都不谦虚,特意坐直了身子,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当然流露出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他用着冷峻的声音开口,“我守护了他们的家国,避免他们流离失所,他们对我的感激也是应该的。” “是啊,所以这一次咱们的胜算更大。”慕长歌。默默的握紧了拳头。 穿越一场,还能陪着王爷一起谋权篡位,当个皇后这样的剧情回去了跟别人说他们都不会相信的。 更何况还是自己亲身经历的,只会让人觉得更厉害。 慕长歌为了这些未知的新奇而激动着。 看着萧映寒从始至终都表现出来一副淡淡的样子,她倒是有些忍不住的想要追问以后的发展了。 “是准备今天晚上还是明天早上进皇宫?” 萧映寒犹豫了一下。 刚刚回到皇宫里,所以皇宫里面放出来的消息也是半真半假的 ,不萧映寒不能分辨出来哪些小消息是假的,如今也只能坐以待毙。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 萧映寒身为一个打过这么多这样的王爷,自然不是会打没准备的仗的人。 他突然坏笑了一声,“总得给皇上一个缓冲的时间,现在皇上不得气炸了?” 慕长歌瞬间就明白了。 他也挺坏的,明明都回到了皇宫。 非要让皇上大喜大悲的。 明知皇上现在身体素质不太行,不能承受太多的打击。 在一片欢呼中,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坐着马车,从王府的正门进去。 没能看到王爷风采的人,不由得遗憾的叹息,百姓们纷纷约定着下一次等到王爷出城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观看。 慕长歌刚刚在马车上坐着还一直端着,生怕帘子被撩起来之后看到她没规矩的样子。 慕长歌嘴上说并不想和萧映寒在一起,但内心里已经开始小心翼翼的顾及着自己的形象,以后要成为皇后了,就更要懂得分寸。 她的脸上带着浅笑,又走了,大概有一刻钟,终于到了住所。 她跳下车之后默默的感慨着王府之大 ,怪不得在古代的时候,居住在这样的环境下,平时工作效率都那么低下,连沟通都少的可怜,在管家的带领之下,到了后院里面。 慕长歌刚刚在马车上闷了许久,此时跳了下来,仔细的打量着王府的内部结构。 这座王府建的是依山傍水,挺远的氛围感看着不错。 她隐隐的觉得这里的空气都要比别的地方好上了许多。 下马车之后,早早的就有个人在原地等待着王爷。 慕长歌看着这人很面熟,很是识趣地想要向后退几步,也算是避避嫌。 萧映寒很是信任慕长歌,就那样固执的拉着她,听这个暗卫汇报情况。 暗卫看着王爷说什么话,压根都不避讳着慕姑娘,暗自觉得这段时日王爷出去应该和木姑娘发生了许多事情。 让他们的感情要比之前更为深厚了。 王爷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咳嗽了一声提醒,侍卫赶紧说。 是为简单的汇报了一下京城内的这些情况,找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先汇报着。“王爷,皇上很可能身体素质没那么好了,极大的可能性大限将至。” 慕长歌突然震惊的挑了挑眉头,“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巧合的就算是把事实说出去,天下的人也都会以为这是王爷所找的借口,搪塞众人的。 说起来不知是皇上的可惜还是王爷的可惜。 暗卫看着他们二人都是如此吃惊的表情,连他自己也都不敢相信今天听到的这些消息。 这是太医们亲自传出来的消息,定然是有几分可信度的,皇上一定是出了问题了。 暗卫也相信,以皇上现在的状态和生活方式,的确不像是一个成熟的人。 第三百零四章 民心所向 萧映寒自己都觉得巧合的有些过分了。 前脚刚刚觉得皇上这人做事不行,后脚皇上就身体情况不太好,很有可能大限将至? 传出去多少有些离谱。 慕长歌仔细分析了一阵,前段时日皇宫里面举办宴会。 她当时也仔细的看过皇上的面相,由于距离比较远,隐隐的只能感觉到皇上的气血虚 身体亏空严重,压根没想过皇上竟然会不久于人世。 真是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像皇上这种不得民心的,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想尽早把皇上给收走。 慕长歌面无表情的开口 ,“所谓的异星冲撞紫微星,其实都是胡编乱造罢了,但皇帝自己的造化确实不怎么好了。” 萧映寒想起来这些年皇上所做的那些事情,尤其是把他们塞外边关的这些将士们生活已经压缩到了最低。 若不是那些将士们凭着誓死保卫国土的信念,才能追随他奋战多年。 他们戍守边关的时候,不知道该有多少的陶瓶和多少的没必要的人员伤亡。 “皇兄落到现如今这一步也都是自己作的。”萧映寒看了看暗卫递上来的其他的报告,最近这段时日。 整个皇宫里面人员调动也挺频繁的,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大臣们换了三十多个。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皇宫从外面的人选进来的。 他们定然会感激皇上的知遇之恩,届时,对皇上会更加的忠心耿耿。 慕长歌也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既然皇上都已经身体没那么好了,他们说不定可以捡漏。 要是连捡漏都捡不了的话,那就是他们的运气不太好,老天爷都不想顺着他们。 慕长歌奇怪的问道,“那我们明早去皇宫,不管做什么没做什么,把皇帝气出来个好歹是人都会觉得是你的原因。” 萧映寒嗯了一声。 他压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什么名声之类的话题。 再者说,皇兄若是自己在位的时候,因身体素质原因不小心去世了。 他就算是登位也是大势所趋。 那是民心所向。 慕长歌想的是更为长远一些,她知道主动篡夺皇位是他们的不对,但不管怎么样,也不想让自己在乎的人落得一个骂名。 王爷就应该是高高在上的,有自己的骨气,也有那些百姓的愿意追随,而不是到时候流言蜚语传的到处都是,皇上还有被人调侃着。 “夺皇位的那一瞬间虽然很有成就感,但是不管多少年之后还是会被那些人痛骂,会说你白眼狼,会说你狼子野心,会说你谋权篡位。” 萧映寒伸手摸了摸慕长歌的脸。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慕长歌都已经为他置身舍地的考虑到了这样的程度,这个女人当然是当之无愧的皇后。 萧映寒所有未来的规划里都包括了慕长歌 ,此时笑盈盈的看着女人,眼里也充满了期待。 “做好自己该做的,任由他们怎么说。” “是啊,没有办法让所有人喜欢的时候就应该做自己。”慕长歌笑了笑。 她何必去担心萧映寒成为皇帝之后会有留下那些骂名的。 更何况他们长期待在皇宫里面,两耳不闻窗外事,压根听不见那些百姓们传的那些流言蜚语。 “不明所以的人,说说什么也就算了,没有必要去计较的,都已经站到了那个高度,再回过头来欺压百姓鱼肉,百姓实在是不明智的选择。” 萧映寒诚恳的回应着。 他向来不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以后对待百姓也都会保持着之前的那些善良和大度的。 慕长歌很是默契的和他对视了一眼。 她多日以来一直赶马车,的确是有些疲惫了,伸了个懒腰之后开口说道。 “那我们就稍稍休整一晚上,等明天再去皇宫,看皇上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萧映寒看着已经将近傍晚,用不了多久,皇上就会焦虑的难以睡眠。 萧映寒倒是并不怕这些事情,肯定的开口 “皇上今天晚上绝对不会就那样等着的,他也会有别的动作。” “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慕长歌眨了眨眼睛,对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甚至隐隐的还有些期待。 白臧不在的话, 萧映寒手底下的那些侍卫是不是就要展露出来头角了? 今天晚上能够看两波人强强对决,殊死之战。 也能记忆尤新。 萧映寒看慕长歌一说起来今天晚上的事情,那脸上忍不住兴奋的表情,笑了笑,“我看你是看人打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慕长歌撇了撇嘴。 她就是对功夫之类的很好奇,难道还有错了吗? “一个不会功夫的人,对于你们这些会武功的,当然有着天生的好奇和崇拜,所以我就算好奇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 萧映寒也是知道的。 当年慕长歌地缘巧合之下救下了白臧,这些年白臧不都在她身边充当护卫的角色。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慕长歌这样的医术会被所有人忌惮的,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危险。 “以后你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萧映寒毫不犹豫的应允着。 “等你成为皇上了,指不定有多日里外机呢,指望着你来教我,还不如等我儿子长大了,以后亲自来教我。”慕长歌从始至终都不相信男人说的这些话。 当王爷的时候都偶尔会忙得脚不沾地儿,当皇上了处理一个国家的政务只会更忙,届时不仅仅只是忙。 还要应付各个大臣往皇宫里面送的那些美女之类的。 萧映寒一颗心恨不得分成好几半。 “你放心,不管有多忙,以后我都会抽出来时间陪你的。”萧映寒拉着慕长歌的手i,格外认真又诚恳的答应着。 “那你可千万要说到做到,食言的话可是会遭报应的。”慕长歌笑嘻嘻的,但却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以后的事情谁都做不准。 成为皇帝之后,很多东西都会变的,萧映寒现在觉得有时间陪着她,以后可未必。 “对你我何曾说过谎话。”萧映寒认真又诚恳的开口。 第三百零五章 少数落两句会死吗 “有你的承诺就够了。”慕长歌看着萧映寒申请款款的说着。 在她的世界里,一旦选择了,那就是从一而终,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后悔自己当年的选择。 萧映寒觉得一路的舟车劳顿,慕长歌也已经累了。 正好他也有许多的文件要处理,现如今那些大臣们的亲属都被皇上抓在手心里,不知道关押在什么地方。 有心想要造反的大臣们也会碍于自己妻儿的性命,逼不得已的向皇上妥协。 他揉了揉慕长歌的脑袋,看着慕长歌连夜赶路,虽然现如今和他在一起状态看着不错,但明显的精神有些萎靡。 一旁的管家早就招过来了几个侍女在门外等候着,就等王爷一声令下,让这些奴婢们安排慕姑娘休息。 往常王府里面从来都没有女人的,所有的下人也都是小厮。 如今为了姑娘王爷还特意让人买了一些奴婢进府里, “今天晚上安稳睡一觉,明天早上带你一起进皇宫。” “见到皇上,别人肯定以为咱们是谋权篡位,可要是不见皇上,按照皇上这样的安排,早晚得把咱俩弄死。”慕长歌还在担心明天的事情。 今天晚上定然也是一个不眠夜,萧映寒和他一起奔波了这么久,晚上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他今晚还要处理这些琐事,着实让人心疼。 萧映寒看慕长歌一说起明天即将发生的事情,竟然两眼都在放光,突然笑了两声,“见到皇兄难道你不烦?” 慕长歌呵呵的冷笑。 上一次皇上非要强制性的把她纳入后宫,那时就已经让慕长歌烦的要死了,更别提现在他们要去找皇上对峙。 “烦也没关系,左右大家都是人,有什么可怕他的。” 慕长歌说完头也不回的跟着那些侍女们去休息了。 奔波了两日,她也累了。 而此刻另一辆慢悠悠的马车也缓缓地到了府门前。 萧镇江回到京城这一路那叫一个颠沛流离。 路上不仅遇到了许多刺杀的人,甚至还总是走到那种犄角旮旯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甚至吃饭饮水都成为了问题。 萧镇江叫苦不堪,压根没想过回京城的路竟然那么颠簸,甚至夜晚也睡不好。 生怕皇上会派个人把他给杀掉了,现如今终于到了京城里,身为一个王爷,小命好在明面上算是保住了。 到了门口,萧镇江急不可耐的跑了进来。 看着萧映寒竟然坐在那里淡定的饮茶,而慕长歌在一群侍女的护拥之下去休息了,他整个人只觉得大写的离谱。 怎么可以不公平到这种程度。 萧镇江急不可耐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萧映寒淡定批阅公文的样子,他越发的羡慕这个男人,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都能如此波澜不惊的在这坐着的勇气了。 这种处事淡然的态度还真是模仿不过来。 萧镇江硬生生的喝了好几口的茶,有些嫌弃自己的衣服,几日没洗都酸臭了。 当着萧映寒的面,萧镇江急急忙忙地脱掉了衣服扔给了小斯。 “不用洗了,直接扔了。” 萧映寒前期的看了一眼萧镇江,这人好歹也是个王爷,怎么能这么不讲究如此风尘仆仆的要形象,都没形象说出去,自己是个王爷都有些丢王爷的脸。 萧镇江看对方还一脸嫌弃的样子,萧镇江顿时觉得不公平极了。 他坐在板凳上盯着萧映寒看,越发怀疑这两个人是串通好了要欺负他。 “萧映寒,你们两个谈情说爱一路恩恩爱爱的回了京城,我倒好跟在你们屁股后面,总有那些追杀的人以为我是你,我替你扛了多少刀你知不知道?” 萧映寒但笑了一声,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认真的看着萧镇江。 对方这种傻了唧又没带脑子的样子的,着实是太可爱了。 萧映寒只能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长吁短叹,“我说我这一路上怎么没有遇到一个追杀的人呢?原来他们都把你误认成了我呀。” “可不是嘛,这一路上他们都把我当成了你,”萧镇江此时还没反应过来,跟着附和了两声。 萧映寒先是恩恩的养生,对于眼前这个邋里邋遢的男人表示了同情,可是下一秒突然又笑了起来。 “你说这些人什么眼光怎么能把我当成你呢?!”萧映寒笑着开口。 萧镇江这孩子傻乎乎的,有时候还觉得挺可爱的。 毕竟反应又慢,说话也是这么的迟缓,迟钝的让人觉得都不忍心再坑害了。 “对呀,”萧镇江回应完了之后才觉得不太对,“怎么把我当成你就变成了没眼光呢?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呀?” 萧映寒今日心情甚为不错,还有简单,不要开玩笑看着萧镇江气的跳脚的样子。 他都是忍不住的放下了文件。 “这些人并不是把你当成了我,而是皇上铁了心的也要杀掉你,所以不管咱们两个谁都遇到了一样的刺杀。” 萧映寒认真的开口说着,他在回京城的路上就已经猜测到了会发生的事情。 知道萧镇江的人绝对不能挡得住,皇上派人来刺杀,还可以多派了两个人手守着萧镇江。 他还记得当时给那两个人的命令就是。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用出手帮忙,除非人快要死了,出手帮忙拉一下,只要没死就行。 这样看起来。 萧镇江手底下的人倒也没那么废物,好歹也没让萧镇江受什么重伤? “那你怎么看着干干净净的,就像是一路上什么事都没遇到呀?”萧镇江上上下下的扫着萧映寒。 他越发觉得老天是如此的不公平了,同样都是王爷,可待遇却是千差万别。 “那是因为我本来就没什么事儿了,我的侍卫当然会把这些人给我清理的干干净净的,可是你的侍卫的水平不太行,毕竟有点像你嘛。” 萧镇江算是听出来了,萧映寒这就是在拐着弯的骂人呀。 “你可真行呀,不骂我会死吗?少数落了我两句不行吗?” 第三百零六章 自取其辱 萧镇江深知自己说不过萧映寒 ,也明白是脑子的问题。 他也没有必要继续再自取其辱了 ,老老实实的挥了挥手 。 “算了,跳过这个环节,咱们开始说正事儿。” 萧映寒没说话。 某些人自己要撞到枪口上自取其辱的,难道还要怪别人吗? “我不管,今天晚上我要住到你们的府里,你要负责保护我的安全。”萧镇江一副耍赖的样子赖在了板凳上。 就是不愿意离开这里,过了这几天再说。 “真住进我的府里,难道你不害怕吗?毕竟我这里才是重灾区,你那里都还好。”萧映寒看了一下时间。 或许皇上今天晚上就会派大批量的刺客来他们的府上,届时 ,整夜整夜的,王府上上下下都会睡不着,还会血流成河。 在最后巅峰对决的时刻没有人会退步的。 “皇上都已经下令要抓慕长歌了,那你打算怎么办?”萧镇江终于歇下来了,品了一口茶 ,慢吞吞的开口。 自从知道这个女人和自己没有缘之后 萧镇江也就开始放弃了。 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没必要再强求,更何况有一个更优秀的人出现在这个女人的面前。 慕长歌但凡长点脑子都会知道怎么选,萧镇江很有自知之明的。 “皇帝要见她,明天当然是堂而皇之的带着人去皇宫,我倒要看看钦天监的人,究竟是怎么信口雌黄的。”萧映寒想起来这件事名字直接就变了,他是最不喜欢用这种所谓的祸国的言论,去批判一个女人的。 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到一个女人的头上,配不上他们的担当。 “明天你去了皇宫会把他们给吓死的。”萧镇江啧啧了两声,几乎有些不敢想皇宫的那些大臣们,尤其是皇帝的脸色,究竟有多么的好看。 萧映寒沉默了。 有些人作死完全是因为自己。 但他也没想过让这些人真正的付出什么代价一朝天子一朝臣。 现如今皇上还在位期间,这些大臣们审时度势,也一定会听从皇上的安排,若是皇上不在了…… 夜晚很快将至皇宫里面,皇上还是彻夜难眠,一想起来这几个费劲的王爷。 还有那个想要杀掉的女人,都进了京城里,就和他呼吸着同一片空气,皇上都觉得窒息的很。 “该死的你们怎么连个慕长歌都抓不到呢!” 皇上气的在房间里面不断的砸着东西,一旁的太监们早就已经习惯了皇上砸东西的行为,等到皇上发泄完脾气之后,这才默默的把东西都收走了。 此时还有几位大臣们没进宫,皇帝也早早的派人去抓他们。 当然皇上也下了令,这些人如果就是不愿意进攻的话,可以就地伏法。 萧映寒早就料到了,皇上会有这样的举措,在回宫之前就已经派人守在了这些大臣的家中。 皇上一旦要逼得鱼死亡破,他的人也会拼尽全力守护这些忠志之士。 皇上派来的侍卫们也拿这些大臣没办法,就这样僵持住了。 “祸国妖女一日不除,咱们国家就一天不能安稳呀!”钦天监也就听闻了皇宫上上下下的风波,压根儿不想再继续被皇上吊着。 只好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了一个女人的头上。 别管什么信口雌黄不雌黄的了,能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顺着皇上的意才能好好的活着。 皇上也早已经气急败坏,整个皇宫里面的人数也不多,他派去刺杀的人就已经占了一大半,但如今这两个人都完好无损的回到了京城里。 让皇帝感觉到了无比的挫败感。 “该死的。”皇上咒骂了一声之后又觉得烦躁,在屋里面来来回回走动着,突然一个气血翻涌。 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接坐在了地上下面跪着的那些大臣们有一些年龄大的在皇宫里被关押了这么久,也早早的晕倒了好几个。 太医院的人不敢诊治,只能任由他们晕倒躺在地上,这会儿皇上突然晕倒了,侍卫们太监们都赶紧搀扶住了皇上。 整个大殿里顿时忙了起来,一点秩序都没有了。 “皇上他……”太医诊治了一下之后,慌张失措的收回来了手。 压根不敢相信皇上的病情,竟然都已经如此严重。 皇后还有后宫的一众女人们,就在这时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也都跑了出来,看着皇上躺在地上的样子,所有的女人都慌了。 如果皇上死了的话,他们这一些不受宠的妃嫔很有可能要跟着皇上一起殉葬的。 “皇上这是怎么了?还不赶紧把皇上扶到龙榻上!”贵妃们急匆匆地对着侍卫们吼着。 他们担心的倒不是皇上的身体,他们担心的是自己未来的前程。 不少的妃嫔还年纪轻轻,最小的只有十几岁。 这样如花似玉的年龄,若是陪葬了,多少显得可惜。 太医眼珠子转了转,也顿时就想好了主意。 现在皇上的身体已经熬不了几日了,用不了几天王爷也会进宫。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他们还是懂得。 正是因为如此,接下来如何选择下一个主子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皇上的身体怕是已经不行了,不能再这样殚精竭虑,也不能再这样急火攻心了。”太医只好含蓄的开口。 “你就告诉我皇上还能活多久?”皇后娘娘倒是个看得清楚明白的。 在这个位置上呆的久了,还有皇上的身体状况,皇后是看得最清楚的。 看太一都已经用着这副小心翼翼的口吻说话了,皇后也知道皇上很有可能命不久矣。 太一这一副如丧考批的眼神就已经出卖了自己。 她早就知道皇上的皇位已经坐不稳了。 一个已经失去民心的皇帝,在这个位置上是待不久的。 “皇上定会万岁万岁万岁的。”太医怎么敢当着这些大臣的面说真话,结结巴巴的开口。 皇后一听顿时心下了然,看来皇上也没几天的活头了。 她膝下的儿子还小。 就算想要继承皇位,这个国家都已经被皇上折腾的不成样子了,幼小的孩子压根儿没办法继承大统。 第三百零七章 皇后娘娘传信 皇后娘娘脑筋一转,顿时就想好了出路。 原本前些年皇后娘娘的娘家也是很得力的。 但是皇上为了铲除异己,也生怕皇后娘娘的家族会扶持年幼的太子。 所以把皇后娘娘的娘家人全都铲除掉了,流放的流放就算是青壮年。 男子也都调到了偏远地区,任个一官半职的。 皇后娘娘想好了自己的出路,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有时候选择是大于努力的。 跟着皇上不仅半点好处没捞着,还让自己的母家承受那么多不白之冤,想想都是委屈至极。 皇后娘娘咒骂了一声晦气,又对着躺在病榻上的皇上翻了个白眼儿。 一旁的宫女还有太监们各有各的打算,就连大厅里面跪着的那些大臣们也各有各的心思 但总之没有几个是向着皇上这边的。 几个颇为传统的老古董们,还是秉承着大统思想,看着皇上晕倒了跟着着急。 生怕皇上就这么驾鹤西去了,留下他们辅佐年幼的太子。 甚至还要面对野心勃勃的卫王。 几个老人们愁的头发都白了,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方式一群文官们就算再不喜欢卫王,他们又能怎么样呢?皇后也深知这个道理。 属于他们的时代和最好的时机都已经过去了,与其如此不如顺势而为。 皇后下定了决心,趁着这个功夫想要对萧映寒示好,主动把皇上晕倒的消息先透露给萧映寒。 前脚萧映寒的人刚刚汇报说皇上晕倒了,后脚皇后娘娘的消息就到了。 萧映寒饶有兴致的看着皇后娘娘亲笔书写的信,加上皇后娘娘送过来的信物,突然冷笑了一声。 连皇后娘娘都放弃皇上了,那皇上还有几分的胜算呢? 皇后娘娘这番举动一是示好,二是留下一个把柄,也算是让萧映寒放心,表示自己诚心诚意的投诚。 萧映寒看完了消息之后,把皇后娘娘的那封信递给了慕长歌,“皇上晕倒了。” 慕长歌也从太医院传来的消息中分析出来了皇上的病情。 这不就是怒火攻心导致中风了,像现在皇上这种每天都在坐着。 思想压力还那么大的中年人中风的概率很高的。 慕长歌看了看描绘的情况,轻描淡写的开口。 “这有可能就是中老年的中风,但皇上的身体情况不怎么好,很可能就这几天的事儿。” 萧映寒一听说皇兄快要走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莫名的滋味。 他到并不是庆幸,只是觉得颇为惋惜。 和皇兄这些年来,虽然也没见过多少面。 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着一点兄弟的感情的,眼见着同父异母的哥哥,即将不久于人世。 萧映寒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慕长歌看萧映寒情绪瞬间就低落了下去,还好心好意的安慰着,“不知道是该说咱们幸运,还是说皇上这人比较倒霉?” “怎么个意思?”萧映寒不想在慕长歌的面前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故作大方的问道。 慕长歌坐在椅子旁边晃悠着喝着水。 一想到皇上这个情况,都觉得分外无语。 “这样一弄咱们也不算是谋权篡位了,但是别人肯定还是会怀疑你给皇上下了药。 不然正值中年的皇上,怎么突然间就驾鹤西去了,但皇上也确实挺倒霉的,恰好在这个节骨眼上中了风。” 皇上这是明知道也打不过,他们刻意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了病,让他们无可奈何。 好家伙。 皇上果然是皇上,始终都是这么有心机。 萧映寒冷笑了一声开口,“坏事做尽了,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皇兄这辈子当皇帝以来,的确没有做过多少对百姓有利的事情,连年增加赋税,甚至不顾国库亏空也要征战四方,就是为了博得一个所谓虚名的疆域辽阔。 战士们在疆场上奋力厮杀,和皇上在皇宫里面莺歌燕舞。 压根也没有考虑过前线的粮草的问题,若不是萧映寒以一己之力扛下来了。 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的战士们即将战死沙场。 届时又有多少的家庭,即将流离失所。 萧映寒有些感慨,皇上的不忠不义,默默的摇了摇头。 没过半刻钟皇后娘娘的第二封信就传了过来。 看着上面那带着焦虑的语气,萧映寒挑了挑眉头。 “皇后娘娘找我。” 慕长歌和他压根没什么秘密可言,一手拿过来了信件拆开看了看。 现在他们两个是同进退的人,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皇后找你能有什么事儿,肯定还是要商量着求你留他们母子二人一马。” 慕长歌看着那简短的信,都能够感受到皇后娘娘在写这封信的时候,语气究竟是多么的着急。 她也奇怪。 皇上快要驾崩了,皇后娘娘怎么连一争的勇气都没有呀? 转念一想,慕长歌也分析出来了利弊,顿时笑了一声,“自家儿子原本要能登基成皇帝的,现在被你这么横插一脚,别说当皇帝了,能不能活下去还不一定呢,皇后肯定会担心呀。” “皇后那个窝囊废儿子好吃懒做,骄奢淫逸,和皇兄没什么两样。”萧映寒嘲讽的开口。 像皇兄那样养下去,迟早都要养成废物的。 “皇上的儿子肯定要像他嘛。”慕长歌眼珠子转了转,跟着附和。 说来说去,萧映寒和皇上也是有着相似的血脉的。 看来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影响力还挺大的,才能养出来两个完全不同性格的皇子。 “所以你这是在拐着弯抹着角地说我像皇兄了?’萧映寒朝前走了一步,看着慕长歌那笑盈盈的样子,大概也猜测到了对方是在故意开玩笑。 “毕竟我跟皇兄是同一个父皇。” “我可没那么说,你跟你皇兄可是有着千差万别的,像他那么小心眼又善度,还没什么本事的男人,也就是个短命的,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慕长歌笑着调侃着。 萧映寒倒也任由她这么胡作非为了,摇了摇头,格外宠溺的开口。 “你呀,是否要随我这个时候进宫?” 第三百零七章 皇后娘娘传信 皇后娘娘脑筋一转,顿时就想好了出路。 原本前些年皇后娘娘的娘家也是很得力的。 但是皇上为了铲除异己,也生怕皇后娘娘的家族会扶持年幼的太子。 所以把皇后娘娘的娘家人全都铲除掉了,流放的流放就算是青壮年。 男子也都调到了偏远地区,任个一官半职的。 皇后娘娘想好了自己的出路,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有时候选择是大于努力的。 跟着皇上不仅半点好处没捞着,还让自己的母家承受那么多不白之冤,想想都是委屈至极。 皇后娘娘咒骂了一声晦气,又对着躺在病榻上的皇上翻了个白眼儿。 一旁的宫女还有太监们各有各的打算,就连大厅里面跪着的那些大臣们也各有各的心思 但总之没有几个是向着皇上这边的。 几个颇为传统的老古董们,还是秉承着大统思想,看着皇上晕倒了跟着着急。 生怕皇上就这么驾鹤西去了,留下他们辅佐年幼的太子。 甚至还要面对野心勃勃的卫王。 几个老人们愁的头发都白了,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方式一群文官们就算再不喜欢卫王,他们又能怎么样呢?皇后也深知这个道理。 属于他们的时代和最好的时机都已经过去了,与其如此不如顺势而为。 皇后下定了决心,趁着这个功夫想要对萧映寒示好,主动把皇上晕倒的消息先透露给萧映寒。 前脚萧映寒的人刚刚汇报说皇上晕倒了,后脚皇后娘娘的消息就到了。 萧映寒饶有兴致的看着皇后娘娘亲笔书写的信,加上皇后娘娘送过来的信物,突然冷笑了一声。 连皇后娘娘都放弃皇上了,那皇上还有几分的胜算呢? 皇后娘娘这番举动一是示好,二是留下一个把柄,也算是让萧映寒放心,表示自己诚心诚意的投诚。 萧映寒看完了消息之后,把皇后娘娘的那封信递给了慕长歌,“皇上晕倒了。” 慕长歌也从太医院传来的消息中分析出来了皇上的病情。 这不就是怒火攻心导致中风了,像现在皇上这种每天都在坐着。 思想压力还那么大的中年人中风的概率很高的。 慕长歌看了看描绘的情况,轻描淡写的开口。 “这有可能就是中老年的中风,但皇上的身体情况不怎么好,很可能就这几天的事儿。” 萧映寒一听说皇兄快要走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莫名的滋味。 他到并不是庆幸,只是觉得颇为惋惜。 和皇兄这些年来,虽然也没见过多少面。 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着一点兄弟的感情的,眼见着同父异母的哥哥,即将不久于人世。 萧映寒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慕长歌看萧映寒情绪瞬间就低落了下去,还好心好意的安慰着,“不知道是该说咱们幸运,还是说皇上这人比较倒霉?” “怎么个意思?”萧映寒不想在慕长歌的面前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故作大方的问道。 慕长歌坐在椅子旁边晃悠着喝着水。 一想到皇上这个情况,都觉得分外无语。 “这样一弄咱们也不算是谋权篡位了,但是别人肯定还是会怀疑你给皇上下了药。 不然正值中年的皇上,怎么突然间就驾鹤西去了,但皇上也确实挺倒霉的,恰好在这个节骨眼上中了风。” 皇上这是明知道也打不过,他们刻意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了病,让他们无可奈何。 好家伙。 皇上果然是皇上,始终都是这么有心机。 萧映寒冷笑了一声开口,“坏事做尽了,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皇兄这辈子当皇帝以来,的确没有做过多少对百姓有利的事情,连年增加赋税,甚至不顾国库亏空也要征战四方,就是为了博得一个所谓虚名的疆域辽阔。 战士们在疆场上奋力厮杀,和皇上在皇宫里面莺歌燕舞。 压根也没有考虑过前线的粮草的问题,若不是萧映寒以一己之力扛下来了。 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的战士们即将战死沙场。 届时又有多少的家庭,即将流离失所。 萧映寒有些感慨,皇上的不忠不义,默默的摇了摇头。 没过半刻钟皇后娘娘的第二封信就传了过来。 看着上面那带着焦虑的语气,萧映寒挑了挑眉头。 “皇后娘娘找我。” 慕长歌和他压根没什么秘密可言,一手拿过来了信件拆开看了看。 现在他们两个是同进退的人,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皇后找你能有什么事儿,肯定还是要商量着求你留他们母子二人一马。” 慕长歌看着那简短的信,都能够感受到皇后娘娘在写这封信的时候,语气究竟是多么的着急。 她也奇怪。 皇上快要驾崩了,皇后娘娘怎么连一争的勇气都没有呀? 转念一想,慕长歌也分析出来了利弊,顿时笑了一声,“自家儿子原本要能登基成皇帝的,现在被你这么横插一脚,别说当皇帝了,能不能活下去还不一定呢,皇后肯定会担心呀。” “皇后那个窝囊废儿子好吃懒做,骄奢淫逸,和皇兄没什么两样。”萧映寒嘲讽的开口。 像皇兄那样养下去,迟早都要养成废物的。 “皇上的儿子肯定要像他嘛。”慕长歌眼珠子转了转,跟着附和。 说来说去,萧映寒和皇上也是有着相似的血脉的。 看来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影响力还挺大的,才能养出来两个完全不同性格的皇子。 “所以你这是在拐着弯抹着角地说我像皇兄了?’萧映寒朝前走了一步,看着慕长歌那笑盈盈的样子,大概也猜测到了对方是在故意开玩笑。 “毕竟我跟皇兄是同一个父皇。” “我可没那么说,你跟你皇兄可是有着千差万别的,像他那么小心眼又善度,还没什么本事的男人,也就是个短命的,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慕长歌笑着调侃着。 萧映寒倒也任由她这么胡作非为了,摇了摇头,格外宠溺的开口。 “你呀,是否要随我这个时候进宫?” 第三百零八章 卫王的气度 慕长歌有些犹豫。 毕竟皇上上一秒还着急着全城的人要追捕她。 这个时候主动去皇宫,那不就是落下话柄吗? 慕长歌坐在椅子上明显的有些为难。 说实话她也好想去皇宫看看热闹呀。 看看皇上前些时日还威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 如今中了风躺在床上,该是多么的狼狈。 一个医者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去嘲笑病者的。 慕长歌就是忍不住。 “这个时候进宫,皇上的人应该也在虎视眈眈,但他们可能在皇上没有清醒之前不敢轻举妄为的。”慕长歌双手撑着脑袋看着窗外。 计划就这么被打乱了。 真奇怪。 慕长歌转念一想,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开开心心的说道。 “好歹我是一个大夫,身为大夫这个时候去给皇上扎两针,也是理所应当的?” “扎醒了还好,要是扎不醒直接扎死了怎么办??”萧映寒斜了一眼慕长歌。 现如今他们正处在风口浪尖上。 慕长歌这个时候去给皇上诊治,其他的人定会以为她不怀好意。 萧映寒倒也不在乎别人会说什么。 他在乎的是,别人不能说慕长歌。 “那你还不相信我的医术吗?要不然我站在你的身上示范一下?” 慕长歌说着就从头发上抽出来了两根发簪,假装要扎萧映寒。 萧映寒哈哈的笑了两声,躲开了慕长歌。 “备轿,现在就去皇宫。”萧映寒对着旁边的管家吩咐着。 其他人早早的准备好了东西,在王爷回宫之后,众人就大概猜测到了会发生什么,所有人都任劳任怨的在各自的岗位上随时准备待命。 马车晃晃悠悠的进入了皇宫门外的侍卫,早就得到了皇上的命令不允许王爷进来。 可现如今皇上晕倒了,他们层层报备之后。 消息自然就抱到了皇后那里,皇后压根没想过萧映寒和慕长歌竟然这么堂而皇之的要从大门进入皇宫里面,她整个人也慌了起来。 这二人来究竟是来谈和的?来兴是问罪的。 她身为皇后,理应是按照皇上的吩咐把他们拦在外面。 更何况,他们要是就未来的事情谈拢了倒还好,谈不拢的话,很有可能就是一方的毁灭。 皇后当然知道要死的肯定是自己。 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不敢把人拦在外面,只能忍气吞声的让他们先进来。 萧映寒深知皇后娘娘不可能把他们拦在外面的。 等了小片刻之后,立马就有人喊他们进去。 皇宫里面皇后安排好了其他的后续事项。 坐在大殿里面老老实实的等着萧映寒和慕长歌进来。 在见不到人的时候内心格外的忐忑,可在见到人的时候。 她又担心。 萧映寒万一不想留下,他们不想留下任何的把柄和后顾之忧,一个咬牙直接把他们都杀了怎么办? 皇后娘娘也不敢居高位,老老实实的到门口迎接萧映寒。 明知这样是自降身份,但也不敢仗着自己是皇后娘娘为所欲为。 在看到慕长歌和慕长歌两人并肩走过来的时候,皇后娘娘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只能脸上堆满了笑意,笑盈盈的看向了萧映寒,“卫王,自上次一别已经有好几个月不见了。” “皇嫂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落落大方。”萧映寒同样也笑着开口。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皇后娘娘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对方不是那么厉害 。 最起码没有迫害她的感觉,刚才还滴溜着的一颗心,慢慢的放到了肚子里。 只要萧映寒不杀他们,怎么都行。 “皇上现在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这皇位也不能空着,国不可一日无主,但是我自己的那窝囊废儿子我也知道他有几斤几两,这…” 萧映寒也知道皇后娘娘这是在试探他的态度,微微的挑起来了眉头 。 在太监端上了一杯茶之后,淡淡的拿着那杯茶水左右研磨着。 也没回答皇后娘娘的话,当然也没表明自己的态度。 慕长歌越发觉得萧映寒这种人才是真正的谈判好手呢。 能沉得住气,当然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皇嫂的意思是?”过了不知多久,萧映寒都已经把皇后娘娘逼得无路可走了。 他这才慢悠悠的开口。 皇后娘娘起身,明知道他们身份还是有悬殊的,但是还是跪在了萧映寒的面前,态度格外的诚恳。 “国不可一日无主,当然了,我知道,对于百姓来说能者居之才是最好的安排, 我是诚心诚意的带着儿子愿意画一个番地,好好的在我们的地方呆着。 还请皇弟,体恤一下百姓们,能好好的当这个皇帝。” 慕长歌看着皇后娘娘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之后也颇为敬佩这个女人的勇气。 能够审时度势的,在知道自己抢不过来某些东西的时候自愿放弃。 这样明事理的人已经很少了。 身为母亲的都会觉得自己的儿子无论怎样都是最好的。 但是皇后娘娘并没有这样,她身为母亲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几斤几两。 没有一味的想要让自己的儿子登基为帝。 对于百姓来说有这样的皇后娘娘,也不错。 “皇后娘娘,你这样就折煞臣弟了。”萧映寒扶起来了皇后娘娘。 好在皇后娘娘也只是虚跪一下,压根没想着要给萧映寒行礼。 她虽然害怕萧映寒,但是也没想过真的要降低自己的身份去迎合萧映寒。 萧映寒起身给皇后娘娘倒了一杯茶水,“皇后娘娘,你想要的,我会如你的愿的。” 皇后看着萧映寒,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的时候,还是沉默了。 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一个眼神就默契的互相了解和明白了。 萧映寒是什么样的人,皇后娘娘心知肚明,他能答应的东西,自然是不会反悔的。 因为萧映寒压根不屑于做这种事情。 “皇后娘娘,事后可以自己选个封地,在侄子成年的时候,再去封地也来得及。” “卫王真是好大的气度。”皇后娘娘感激涕零。 第三百零八章 卫王的气度 慕长歌有些犹豫。 毕竟皇上上一秒还着急着全城的人要追捕她。 这个时候主动去皇宫,那不就是落下话柄吗? 慕长歌坐在椅子上明显的有些为难。 说实话她也好想去皇宫看看热闹呀。 看看皇上前些时日还威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 如今中了风躺在床上,该是多么的狼狈。 一个医者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去嘲笑病者的。 慕长歌就是忍不住。 “这个时候进宫,皇上的人应该也在虎视眈眈,但他们可能在皇上没有清醒之前不敢轻举妄为的。”慕长歌双手撑着脑袋看着窗外。 计划就这么被打乱了。 真奇怪。 慕长歌转念一想,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开开心心的说道。 “好歹我是一个大夫,身为大夫这个时候去给皇上扎两针,也是理所应当的?” “扎醒了还好,要是扎不醒直接扎死了怎么办??”萧映寒斜了一眼慕长歌。 现如今他们正处在风口浪尖上。 慕长歌这个时候去给皇上诊治,其他的人定会以为她不怀好意。 萧映寒倒也不在乎别人会说什么。 他在乎的是,别人不能说慕长歌。 “那你还不相信我的医术吗?要不然我站在你的身上示范一下?” 慕长歌说着就从头发上抽出来了两根发簪,假装要扎萧映寒。 萧映寒哈哈的笑了两声,躲开了慕长歌。 “备轿,现在就去皇宫。”萧映寒对着旁边的管家吩咐着。 其他人早早的准备好了东西,在王爷回宫之后,众人就大概猜测到了会发生什么,所有人都任劳任怨的在各自的岗位上随时准备待命。 马车晃晃悠悠的进入了皇宫门外的侍卫,早就得到了皇上的命令不允许王爷进来。 可现如今皇上晕倒了,他们层层报备之后。 消息自然就抱到了皇后那里,皇后压根没想过萧映寒和慕长歌竟然这么堂而皇之的要从大门进入皇宫里面,她整个人也慌了起来。 这二人来究竟是来谈和的?来兴是问罪的。 她身为皇后,理应是按照皇上的吩咐把他们拦在外面。 更何况,他们要是就未来的事情谈拢了倒还好,谈不拢的话,很有可能就是一方的毁灭。 皇后当然知道要死的肯定是自己。 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不敢把人拦在外面,只能忍气吞声的让他们先进来。 萧映寒深知皇后娘娘不可能把他们拦在外面的。 等了小片刻之后,立马就有人喊他们进去。 皇宫里面皇后安排好了其他的后续事项。 坐在大殿里面老老实实的等着萧映寒和慕长歌进来。 在见不到人的时候内心格外的忐忑,可在见到人的时候。 她又担心。 萧映寒万一不想留下,他们不想留下任何的把柄和后顾之忧,一个咬牙直接把他们都杀了怎么办? 皇后娘娘也不敢居高位,老老实实的到门口迎接萧映寒。 明知这样是自降身份,但也不敢仗着自己是皇后娘娘为所欲为。 在看到慕长歌和慕长歌两人并肩走过来的时候,皇后娘娘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只能脸上堆满了笑意,笑盈盈的看向了萧映寒,“卫王,自上次一别已经有好几个月不见了。” “皇嫂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落落大方。”萧映寒同样也笑着开口。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皇后娘娘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对方不是那么厉害 。 最起码没有迫害她的感觉,刚才还滴溜着的一颗心,慢慢的放到了肚子里。 只要萧映寒不杀他们,怎么都行。 “皇上现在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这皇位也不能空着,国不可一日无主,但是我自己的那窝囊废儿子我也知道他有几斤几两,这…” 萧映寒也知道皇后娘娘这是在试探他的态度,微微的挑起来了眉头 。 在太监端上了一杯茶之后,淡淡的拿着那杯茶水左右研磨着。 也没回答皇后娘娘的话,当然也没表明自己的态度。 慕长歌越发觉得萧映寒这种人才是真正的谈判好手呢。 能沉得住气,当然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皇嫂的意思是?”过了不知多久,萧映寒都已经把皇后娘娘逼得无路可走了。 他这才慢悠悠的开口。 皇后娘娘起身,明知道他们身份还是有悬殊的,但是还是跪在了萧映寒的面前,态度格外的诚恳。 “国不可一日无主,当然了,我知道,对于百姓来说能者居之才是最好的安排, 我是诚心诚意的带着儿子愿意画一个番地,好好的在我们的地方呆着。 还请皇弟,体恤一下百姓们,能好好的当这个皇帝。” 慕长歌看着皇后娘娘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之后也颇为敬佩这个女人的勇气。 能够审时度势的,在知道自己抢不过来某些东西的时候自愿放弃。 这样明事理的人已经很少了。 身为母亲的都会觉得自己的儿子无论怎样都是最好的。 但是皇后娘娘并没有这样,她身为母亲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几斤几两。 没有一味的想要让自己的儿子登基为帝。 对于百姓来说有这样的皇后娘娘,也不错。 “皇后娘娘,你这样就折煞臣弟了。”萧映寒扶起来了皇后娘娘。 好在皇后娘娘也只是虚跪一下,压根没想着要给萧映寒行礼。 她虽然害怕萧映寒,但是也没想过真的要降低自己的身份去迎合萧映寒。 萧映寒起身给皇后娘娘倒了一杯茶水,“皇后娘娘,你想要的,我会如你的愿的。” 皇后看着萧映寒,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的时候,还是沉默了。 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一个眼神就默契的互相了解和明白了。 萧映寒是什么样的人,皇后娘娘心知肚明,他能答应的东西,自然是不会反悔的。 因为萧映寒压根不屑于做这种事情。 “皇后娘娘,事后可以自己选个封地,在侄子成年的时候,再去封地也来得及。” “卫王真是好大的气度。”皇后娘娘感激涕零。 第三百零九章 不止一种选择 “举手之劳而已。”萧映寒压根没把现如今的太子放到眼里。 毕竟这太子就是一个草包。 皇后娘娘的娘家又不得力,就算真的扶持太子上位。 又能真正的在这个皇位上待多久呢?如今皇后娘娘退而求其次才是最好的打算。 几人三言两语之间就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事情。 慕长歌看着皇后娘娘一心一意都在为自己儿子打算,莫名的有些感慨。 这人呀,为人母的总是希望自己孩子更好一些。 她自己倒是压根没有想过所谓的皇后的位置,也没想过自己的儿子以后要当皇帝。 以后的路还长呢,人生也不是只用一条道路可以选择。 不喜欢当皇上的话,也完全可以找一些能人志士,好好的辅佐朝堂做一个闲散的王爷也挺好的。 皇后娘娘看着他们两个这从头到尾都是一脸淡然的样子,忍不住的开口说道,“皇上已经危在旦夕了,如果可以的话,立马就可以停药。” 萧映寒看到皇后娘娘说这话倒是深沉的朝他看了一眼。 夫妻之间好歹也相互扶持着过了这么多年。 究竟有多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导致皇后娘娘在皇上的临终之际,皇后娘娘还能如此冷漠又薄情的说出来,这样淡漠的话。 怕是因为皇兄平日里就太过于薄情寡义,伤了皇后娘娘的这颗赤诚的真心。 皇后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命罢了。 “皇兄既然已经是人不多了,那就顺其自然。”萧映寒语气格外的淡然。 压根不想趁着皇上危难时刻在这个时候下手。 一个生了病的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命流逝,已经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要是再跟皇上抢夺皇位,多少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这些年以来皇兄对他颇为忌惮,但他不想赶尽杀绝。 萧映寒还是有着最起码的仁慈的心的。 慕长歌听完这句话之后,越发赞佩这个男人的处事态度,尤其是在面临抉择的时候,还能如此的淡定。 皇位唾手可得,而且近在眼前,竟然还能抑制得住内心的欲望。 “可是……”皇后娘娘有些不理解,这样的行为分明在快一步就能尽快得到皇位了。 难道他也不怕迟则生变的?但凡拖延一些时间都会有别的变故产生。 京城里面也不仅仅只有这一位王爷的存在那些王爷若是以萧映寒谋反为由,他们打着正义的幌子前来逼宫。 届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萧映寒是知道皇后娘娘在担心什么的,不过他压根也没放在心上。 这所谓的皇位他压根也不稀罕,想多了这个皇位。 也仅仅只是不忍心看到众生颠沛流离如此的辛苦。 “听说镇江王爷也回京城了?”皇后娘娘试探的开口问着。 她得到的消息就是他们二人几乎是同时进城,此时皇后娘娘也捉摸不透眼前的男人的真实想法。 看着萧映寒那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脸冷漠的样子,连皇后娘娘都不由得钦佩这个皇弟的心性。 “看来皇嫂的消息也挺灵通的,我们前脚竟成皇嫂后脚就知道了消息。 在皇上都已经派了那么多人严格把守皇宫的时候,皇上还能给我们传递出来消息。” 萧映寒淡淡的笑了一声,就知道这个所谓的黄草压根儿不是平日里所展现出来的那么人淡如菊。 毕竟能够混到皇后娘娘的位置,在娘家的所有靠山都倾覆的时候,还能在后宫里面混的如鱼得水,着实也是水平高超。 皇后娘娘这些年来是在皇宫里面养了不少自己的心腹的。 看着对方这么一针见血的指出来,皇后娘娘的脸上多少色彩有些鲜明。 加以遮拦,又怕眼前的人生气,可是弱势全盘拖出,又害怕自己连个托底儿的本领都没有。 萧映寒压根不在意花扣娘娘的这些小九九。 真正成大事的人不会在乎这些小节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全靠皇嫂的安排了,也希望我皇兄这段时日能够好好度过。”萧映寒说这话倒是真心实意不带任何参假。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用什么卑劣的方法逼迫皇上退位,也没有想过真正拿着刀子冲到皇宫面前。 逼迫着皇上,如若不从的话就杀掉。 他是一个有志向的人,但不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王后娘娘还以为刚刚说的那些都是假的,看萧映寒真的从始至终都没有打算去看看皇上的情况,打探一下情报,顿时有些不理解了 。 “你不去看看他吗?”皇后娘娘再次的试探着。 萧映寒淡淡的苦笑了一声,现在所有的文武百官都在盯着他呢。 他就算是不去也是洗不清的罪名若是去的话,只怕后果更难想象。 倒不如什么都不做。 “以我的身份还是不要去了,这个时候去只会让皇上更生气。”萧映寒正了正衣冠,两袖清风,一身浩然正气的开口。 皇后娘娘深知对方的脾气秉性,倒也不打算再继续劝下去。 毕竟,以萧映寒这样的心性,能够混到现今的地位,脑子肯定比她的好使的多。 “娘娘……”有宫女跑了进来,着急忙慌的趴在皇后娘娘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皇后娘娘听完之后脸色巨变。 但随即露出来了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 看皇上这样子这么倒霉,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 皇后娘娘还是格外惊讶的问道,“怎么回事?!” “皇上醒过来之后,就非要吵着闹着说要吃什么仙丹,太医当时加以阻拦,可是皇上又不听,因此皇上就怒声斥责了太医,自己非要趴下来找药,但不小心从床上跌了下来,再一次昏迷了过去。” 宫女儿说完之后向后退了一步,想着今天电商那慌里慌张的样子,都觉得分外无语。 连他们这些没有读过书的都知道,什么所谓的长生不老都是虚假的,皇上一个九五至尊的身份,怎么会相信这些绝无缥缈的东西呢? 宫女表示,分外的不理解。 第三百零九章 不止一种选择 “举手之劳而已。”萧映寒压根没把现如今的太子放到眼里。 毕竟这太子就是一个草包。 皇后娘娘的娘家又不得力,就算真的扶持太子上位。 又能真正的在这个皇位上待多久呢?如今皇后娘娘退而求其次才是最好的打算。 几人三言两语之间就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事情。 慕长歌看着皇后娘娘一心一意都在为自己儿子打算,莫名的有些感慨。 这人呀,为人母的总是希望自己孩子更好一些。 她自己倒是压根没有想过所谓的皇后的位置,也没想过自己的儿子以后要当皇帝。 以后的路还长呢,人生也不是只用一条道路可以选择。 不喜欢当皇上的话,也完全可以找一些能人志士,好好的辅佐朝堂做一个闲散的王爷也挺好的。 皇后娘娘看着他们两个这从头到尾都是一脸淡然的样子,忍不住的开口说道,“皇上已经危在旦夕了,如果可以的话,立马就可以停药。” 萧映寒看到皇后娘娘说这话倒是深沉的朝他看了一眼。 夫妻之间好歹也相互扶持着过了这么多年。 究竟有多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导致皇后娘娘在皇上的临终之际,皇后娘娘还能如此冷漠又薄情的说出来,这样淡漠的话。 怕是因为皇兄平日里就太过于薄情寡义,伤了皇后娘娘的这颗赤诚的真心。 皇后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命罢了。 “皇兄既然已经是人不多了,那就顺其自然。”萧映寒语气格外的淡然。 压根不想趁着皇上危难时刻在这个时候下手。 一个生了病的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命流逝,已经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要是再跟皇上抢夺皇位,多少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这些年以来皇兄对他颇为忌惮,但他不想赶尽杀绝。 萧映寒还是有着最起码的仁慈的心的。 慕长歌听完这句话之后,越发赞佩这个男人的处事态度,尤其是在面临抉择的时候,还能如此的淡定。 皇位唾手可得,而且近在眼前,竟然还能抑制得住内心的欲望。 “可是……”皇后娘娘有些不理解,这样的行为分明在快一步就能尽快得到皇位了。 难道他也不怕迟则生变的?但凡拖延一些时间都会有别的变故产生。 京城里面也不仅仅只有这一位王爷的存在那些王爷若是以萧映寒谋反为由,他们打着正义的幌子前来逼宫。 届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萧映寒是知道皇后娘娘在担心什么的,不过他压根也没放在心上。 这所谓的皇位他压根也不稀罕,想多了这个皇位。 也仅仅只是不忍心看到众生颠沛流离如此的辛苦。 “听说镇江王爷也回京城了?”皇后娘娘试探的开口问着。 她得到的消息就是他们二人几乎是同时进城,此时皇后娘娘也捉摸不透眼前的男人的真实想法。 看着萧映寒那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脸冷漠的样子,连皇后娘娘都不由得钦佩这个皇弟的心性。 “看来皇嫂的消息也挺灵通的,我们前脚竟成皇嫂后脚就知道了消息。 在皇上都已经派了那么多人严格把守皇宫的时候,皇上还能给我们传递出来消息。” 萧映寒淡淡的笑了一声,就知道这个所谓的黄草压根儿不是平日里所展现出来的那么人淡如菊。 毕竟能够混到皇后娘娘的位置,在娘家的所有靠山都倾覆的时候,还能在后宫里面混的如鱼得水,着实也是水平高超。 皇后娘娘这些年来是在皇宫里面养了不少自己的心腹的。 看着对方这么一针见血的指出来,皇后娘娘的脸上多少色彩有些鲜明。 加以遮拦,又怕眼前的人生气,可是弱势全盘拖出,又害怕自己连个托底儿的本领都没有。 萧映寒压根不在意花扣娘娘的这些小九九。 真正成大事的人不会在乎这些小节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全靠皇嫂的安排了,也希望我皇兄这段时日能够好好度过。”萧映寒说这话倒是真心实意不带任何参假。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用什么卑劣的方法逼迫皇上退位,也没有想过真正拿着刀子冲到皇宫面前。 逼迫着皇上,如若不从的话就杀掉。 他是一个有志向的人,但不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王后娘娘还以为刚刚说的那些都是假的,看萧映寒真的从始至终都没有打算去看看皇上的情况,打探一下情报,顿时有些不理解了 。 “你不去看看他吗?”皇后娘娘再次的试探着。 萧映寒淡淡的苦笑了一声,现在所有的文武百官都在盯着他呢。 他就算是不去也是洗不清的罪名若是去的话,只怕后果更难想象。 倒不如什么都不做。 “以我的身份还是不要去了,这个时候去只会让皇上更生气。”萧映寒正了正衣冠,两袖清风,一身浩然正气的开口。 皇后娘娘深知对方的脾气秉性,倒也不打算再继续劝下去。 毕竟,以萧映寒这样的心性,能够混到现今的地位,脑子肯定比她的好使的多。 “娘娘……”有宫女跑了进来,着急忙慌的趴在皇后娘娘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皇后娘娘听完之后脸色巨变。 但随即露出来了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 看皇上这样子这么倒霉,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 皇后娘娘还是格外惊讶的问道,“怎么回事?!” “皇上醒过来之后,就非要吵着闹着说要吃什么仙丹,太医当时加以阻拦,可是皇上又不听,因此皇上就怒声斥责了太医,自己非要趴下来找药,但不小心从床上跌了下来,再一次昏迷了过去。” 宫女儿说完之后向后退了一步,想着今天电商那慌里慌张的样子,都觉得分外无语。 连他们这些没有读过书的都知道,什么所谓的长生不老都是虚假的,皇上一个九五至尊的身份,怎么会相信这些绝无缥缈的东西呢? 宫女表示,分外的不理解。 第三百一十章 觊觎皇位 慕长歌在一旁听着皇上重病之际,竟然还这么作死。 她摇了摇头,这所谓的仙丹里面大多数都是含着铅的成分。 因此在前几次吃了仙丹之后,身体会有明显的变化。 让人误以为这些仙丹真的起了效,可到最后仙丹吃的越来越多,身体却产生了排斥。 毕竟铅中毒在这个时代还是很难治疗的。 皇上误以为什么长生不老的仙丹,这样下去会走火入魔的。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身体都已经那样了,还要吃仙丹,直接吃死不就行了吗?”皇后娘娘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嘲讽着。 压根没觉得她自己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究竟有多么的不妥当。 皇后娘娘还觉得听到这样的消息格外的晦气。 老天爷要是真的长眼的话,就应该直接让他摔死。 而不是现在还要苟延残喘的活着,还要有人伺候着。 真是浪费人力精力物力财力。 慕长歌看着皇后娘娘这副反应就知道这才是真实的反应,恨到恨不得让对方立马死了。 夫妻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如今这才像是看到了彼此的真面目。 “皇嫂这下也不用担心什么的,皇兄自己非要作死,那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萧映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他能够做到冷眼旁观,不推波助澜,已经是莫大的善意了。 压根别指望着他会到皇上面前讲述吃这些所谓的现代妙药都是骗人的。 “我会向那些大臣们证明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的。” 皇后娘娘还是希望尽自己的最后一次微薄之力。 向世人面前证明,萧映寒并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萧映寒淡淡的笑了一声,他并不是在乎世人怎么说,他的人是非曲直自己自有分辨。 “不用了,是非恩怨他们自己会清楚的。” 皇后娘娘看着萧映寒这一副淡然的模样,莫名的觉得有些琢磨不透他。 或许这样才是真正的萧映寒的,如果不是皇上把他逼急了,他压根也不会觊觎这个皇位。 “皇弟这样,才真正的具有皇上的气魄和心胸。” 皇后娘娘此时此刻才是真心实意的鞠了一躬。 她在后宫里面和那些女人争斗了这么多年,在皇上真正快要不行的那一刻,他才看开了。 所谓的九五至尊的地位,同时也代表着莫大的孤独,高处不胜寒也不过如此。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两个就先走了。”萧映寒并不是喜欢和后宫女眷多寒暄什么的性格既然和皇后娘娘该聊的都已经聊过了。 自然准备尽早离开皇宫。 省的那些人会在背后说三道四的。 皇后娘娘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莫名的觉得这二人格外的般配。 “慕姑娘,是个好姑娘,但愿以后在宫里面沉沉浮浮不会磨掉该有的那股韧劲儿变得像我这样随遇而安。”皇后娘娘再次叹息了一声。 所有人都羡慕九五至尊的那个皇位,也都想要这个皇后之位。 可真正做到这个位置,才知道内心的苦涩,压根没有人可诉说。 她这些年当皇帝的傀儡也已经当够了,再也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什么抗力情深的画面了。 “慕姑娘,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身旁的贴身公女儿跟着附和了一声皇后娘娘,也是充满羡慕的看着慕长歌的背影。 只见二人走在了外面,阳光有些大。 萧映寒主动打起来了一把伞,整个伞面都稍稍的朝着女子的身上倾斜着在这样毒辣的日头里,二人的影子交融在一起。 二人别说有多般配了。 皇后娘娘看到这样的画面都觉得心里痒痒的,甚至格外的羡慕。 身旁的宫女儿都已经看得太多。原本恩爱的夫妻反目成仇的事情。 在皇宫里面也看了太多,皇上宠幸过的女孩子在失宠之后,在后宫里面生活得有多么的艰难。 慕长歌或许会和那些姑娘活的不一样。 走了很久之后,慕长歌还是隐隐约约的能听到皇后娘娘和贴身帝女在那嘀嘀咕咕的声音,不用想也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看萧映寒每一步都走得如此的优雅,但是速度却又那么快。 二人的速度相当,倒也不显得走得有多么快了。 走在深宫里面,慕长歌总感觉有一种束缚感,忍不住的抬头看了一眼萧映寒,笑盈盈的开口问着。 “在想什么呢?” “你猜现在皇后娘娘是不是在议论咱们两个?”萧映寒忍不住的拉住了她的手。 “我猜皇后娘娘肯定是在感慨我日后的命运。”慕长歌眨了眨眼睛,看似格外机灵的开口。 “为何呢?”萧映寒奇怪的看了一眼慕长歌。 他刚刚以为皇后娘娘在后面会议论皇位。 或者说讨论他们两个为什么不愿意去看看皇上,毕竟这么好的机会一旦错过了恐怕不好找了。 “皇后娘娘在这深宫里面待了那么久,我又是一个即将踏入深宫里面的人,她肯定会觉得我现在过得这么好,以后就有多失落了。”慕长歌一想就能想象得出来,皇后娘娘到底在想什么。 这些常年封在后宫里面的女人所能走的地方,也不过就是偌大的一个皇宫罢了,再好看的风景也看腻了。 她所接触的只有情情爱爱,当然能想到的也只有情情爱爱了。 “这些年以来,皇后娘娘都不是一个多么爱在人背后议论的性格,或许你猜错了。”萧映寒摇了摇头,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皇后娘娘。 只见皇后娘娘和贴身的宫女两个人就在房檐下面站着,用着一种讳深莫测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们。 以往不管是什么会议或者宴会上,皇后娘娘都不是那种喜好多说话的人。 偏偏生了一个太子,是如此的准备,和皇后娘娘年幼时候的性格压根不像。 “不如咱们打个赌。 ”慕长歌眼珠子转了转,机灵的说道。 “打个赌总得赌点什么?”萧映寒也起了玩儿的心思,开口说道。 “随便你选。”慕长歌倒是天不怕地不怕,打赌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就是个输呗。 第三百一十章 觊觎皇位 慕长歌在一旁听着皇上重病之际,竟然还这么作死。 她摇了摇头,这所谓的仙丹里面大多数都是含着铅的成分。 因此在前几次吃了仙丹之后,身体会有明显的变化。 让人误以为这些仙丹真的起了效,可到最后仙丹吃的越来越多,身体却产生了排斥。 毕竟铅中毒在这个时代还是很难治疗的。 皇上误以为什么长生不老的仙丹,这样下去会走火入魔的。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身体都已经那样了,还要吃仙丹,直接吃死不就行了吗?”皇后娘娘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嘲讽着。 压根没觉得她自己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究竟有多么的不妥当。 皇后娘娘还觉得听到这样的消息格外的晦气。 老天爷要是真的长眼的话,就应该直接让他摔死。 而不是现在还要苟延残喘的活着,还要有人伺候着。 真是浪费人力精力物力财力。 慕长歌看着皇后娘娘这副反应就知道这才是真实的反应,恨到恨不得让对方立马死了。 夫妻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如今这才像是看到了彼此的真面目。 “皇嫂这下也不用担心什么的,皇兄自己非要作死,那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萧映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他能够做到冷眼旁观,不推波助澜,已经是莫大的善意了。 压根别指望着他会到皇上面前讲述吃这些所谓的现代妙药都是骗人的。 “我会向那些大臣们证明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的。” 皇后娘娘还是希望尽自己的最后一次微薄之力。 向世人面前证明,萧映寒并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萧映寒淡淡的笑了一声,他并不是在乎世人怎么说,他的人是非曲直自己自有分辨。 “不用了,是非恩怨他们自己会清楚的。” 皇后娘娘看着萧映寒这一副淡然的模样,莫名的觉得有些琢磨不透他。 或许这样才是真正的萧映寒的,如果不是皇上把他逼急了,他压根也不会觊觎这个皇位。 “皇弟这样,才真正的具有皇上的气魄和心胸。” 皇后娘娘此时此刻才是真心实意的鞠了一躬。 她在后宫里面和那些女人争斗了这么多年,在皇上真正快要不行的那一刻,他才看开了。 所谓的九五至尊的地位,同时也代表着莫大的孤独,高处不胜寒也不过如此。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两个就先走了。”萧映寒并不是喜欢和后宫女眷多寒暄什么的性格既然和皇后娘娘该聊的都已经聊过了。 自然准备尽早离开皇宫。 省的那些人会在背后说三道四的。 皇后娘娘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莫名的觉得这二人格外的般配。 “慕姑娘,是个好姑娘,但愿以后在宫里面沉沉浮浮不会磨掉该有的那股韧劲儿变得像我这样随遇而安。”皇后娘娘再次叹息了一声。 所有人都羡慕九五至尊的那个皇位,也都想要这个皇后之位。 可真正做到这个位置,才知道内心的苦涩,压根没有人可诉说。 她这些年当皇帝的傀儡也已经当够了,再也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什么抗力情深的画面了。 “慕姑娘,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身旁的贴身公女儿跟着附和了一声皇后娘娘,也是充满羡慕的看着慕长歌的背影。 只见二人走在了外面,阳光有些大。 萧映寒主动打起来了一把伞,整个伞面都稍稍的朝着女子的身上倾斜着在这样毒辣的日头里,二人的影子交融在一起。 二人别说有多般配了。 皇后娘娘看到这样的画面都觉得心里痒痒的,甚至格外的羡慕。 身旁的宫女儿都已经看得太多。原本恩爱的夫妻反目成仇的事情。 在皇宫里面也看了太多,皇上宠幸过的女孩子在失宠之后,在后宫里面生活得有多么的艰难。 慕长歌或许会和那些姑娘活的不一样。 走了很久之后,慕长歌还是隐隐约约的能听到皇后娘娘和贴身帝女在那嘀嘀咕咕的声音,不用想也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看萧映寒每一步都走得如此的优雅,但是速度却又那么快。 二人的速度相当,倒也不显得走得有多么快了。 走在深宫里面,慕长歌总感觉有一种束缚感,忍不住的抬头看了一眼萧映寒,笑盈盈的开口问着。 “在想什么呢?” “你猜现在皇后娘娘是不是在议论咱们两个?”萧映寒忍不住的拉住了她的手。 “我猜皇后娘娘肯定是在感慨我日后的命运。”慕长歌眨了眨眼睛,看似格外机灵的开口。 “为何呢?”萧映寒奇怪的看了一眼慕长歌。 他刚刚以为皇后娘娘在后面会议论皇位。 或者说讨论他们两个为什么不愿意去看看皇上,毕竟这么好的机会一旦错过了恐怕不好找了。 “皇后娘娘在这深宫里面待了那么久,我又是一个即将踏入深宫里面的人,她肯定会觉得我现在过得这么好,以后就有多失落了。”慕长歌一想就能想象得出来,皇后娘娘到底在想什么。 这些常年封在后宫里面的女人所能走的地方,也不过就是偌大的一个皇宫罢了,再好看的风景也看腻了。 她所接触的只有情情爱爱,当然能想到的也只有情情爱爱了。 “这些年以来,皇后娘娘都不是一个多么爱在人背后议论的性格,或许你猜错了。”萧映寒摇了摇头,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皇后娘娘。 只见皇后娘娘和贴身的宫女两个人就在房檐下面站着,用着一种讳深莫测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们。 以往不管是什么会议或者宴会上,皇后娘娘都不是那种喜好多说话的人。 偏偏生了一个太子,是如此的准备,和皇后娘娘年幼时候的性格压根不像。 “不如咱们打个赌。 ”慕长歌眼珠子转了转,机灵的说道。 “打个赌总得赌点什么?”萧映寒也起了玩儿的心思,开口说道。 “随便你选。”慕长歌倒是天不怕地不怕,打赌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就是个输呗。 第三百一十一章 落人口实 没过多久,萧映寒安排在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就前来汇报了。 眼见着暗卫就要和萧映寒附耳悄悄的汇报了。 她连忙拉住了萧映寒,眨巴眨巴那双明媚的眼睛,开口,“当着我的面说,皇后娘娘刚才他们两个都在议论什么?” “这……”暗卫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慕长歌,也不敢说话。 萧映寒皱起了眉头, 暗卫原本不敢多说的,可是看着萧映寒的态度,尤其是眼前这个女人在王爷眼中的地位,他们都很清楚。 “没事儿,以后能向本王汇报的东西同样也可以向慕姑娘汇报。”萧映寒大大方方的开口,既然都已经认定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人了。 又何必在乎那么多呢? “是。”暗卫压根不知道他们打赌的事情,缓缓的开口说道。 “王爷和姑娘走后,皇后娘娘在身边的侍女讨论姑娘以后的命运,他们觉得姑娘以后也会过得很凄惨,不会像现在这样明媚了。”暗卫不解。 还以为皇后娘娘在这时候会谈论自己的命运。 压根没想到他们还有心情八卦慕长歌的事情。 暗卫也心下着急,他们的王爷都苦了这么多年了。 怎么还不能登基为帝! 慕长歌突然笑了,这次打赌赢得真快。 “看,我都跟你说了,他们肯定会这样讨论的。” 萧映寒不解。 皇后娘娘这个时候还不感慨自己的命运。 还不去担心去哪里找封地,以后太子在皇宫内的靠山。 萧映寒啧啧了两声。 慕长歌看着这深宫的宫苑,那样的高,像是禁锢住了一个人的一生一样。 “一个在深宫里面的女人,脑海里面肯定只有情情爱爱,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皇后娘娘争夺的不就是皇上的宠吗?所以她肯定会感慨我的。” “你这丫头,倒是感慨挺深的。”萧映寒揉了揉慕长歌的脑袋,看着她那伤感的样子,莫名的觉得有些心疼。 一个从未在深宫里面生活过的人,都能够感觉得到皇宫里面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皇宫的生活究竟有多么的折磨人。 “感慨不深的话,怎么能过这么多年,在慕家,没有脑子的话,压根活不了那么久。”慕长歌笑着摇了摇头。 萧映寒知道慕长歌当年在慕家的生活究竟是怎么样过的。 那些年的时光,真让人心疼。 “本王向你保证,从今往后都不会让你再受这样的委屈了。”萧映寒信誓旦旦的开口,也已经下定决心不让慕长歌这样委屈。 “不用你向我保证,我也不会让我自己在受那样的委屈了。”慕长歌淡然的笑了笑,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任人欺负的她了。 二人一起携手走出了皇宫。此时外面的侍卫压根都不敢拦着他们两个。 谁都知道皇上解封不久于人世,下一个能够成为皇帝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卫王。 这个节骨眼上喂了一个已经快要死了的皇上得罪未来的帝王,怎么想都不划算。 二人走出去之后,萧映寒的心腹大臣就已经在宫门外面等候多时,等他们二人出来,急慌慌的跑到了王爷的面前。 “王爷,这些大臣们一直被皇上羁押着,这可如何是好。”心腹早已经着急了。 他这些年以来,一直养精蓄锐。 今日皇上召见五品以上的大臣全部来皇宫议事,他称病躲过了一劫,家里面的妻女什么的也被安排好了。 多亏了萧映寒啊。 “顺其自然。”萧映寒当时不觉得,担心皇上的病情都已经这样了。 绝对不会突然诈尸一样的起来,把这些人杀掉。 心腹着急的不得了。 这些大臣们一直被皇上关押着算怎么一回事儿,整个朝纲都乱了。 偌大的一个国家,那么多的事情都等着各个大臣们去处理呢。 “众多的臣子都已经被皇上给羁押到皇宫里面了,现在皇上不能下命令,这些人就一日不能出来。” 萧映寒压根也不担心,虽然这些大臣们被关押着,但是手底下的那些官员们还是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平日里他早就已经安排妥当过,因此并不会耽误百姓们办事的。 短短三两日而已,也不会动摇国家的根本。 萧映寒笑着开口,打发走了自己的心腹。 “没事,在皇上跟前好吃好好的伺候着,他们也不会缺胳膊少腿的。” “是。”心腹只好点了点头,后退了一步。 看王爷这漫不经心的样子,心腹压根也不敢多说什么。 王爷自然是有王爷的打算的。 慕长歌看萧映寒从始至终都用着一种淡淡的,可有可无的态度对待王位。 莫名的有些觉得看不懂眼前的这个人。 “看你怎么对皇位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呢?” 萧映寒笑着没有开口,然而此时皇宫里面刚刚还在昏迷的皇上突然坐了起来。 猛烈的咳嗽了几声之后,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身旁的大太监吼着。 “召萧映寒进皇宫!” 屋内伺候的人不少,这话立马就传了出去,皇上这些年来还是有部分心腹的。 萧映寒还没走远就立马被皇上叫了回来。 二人又匆匆的赶了过来。 萧映寒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都已经意识开始游离的皇上,莫名的觉得有些可怜。 皇上年龄其实也不大。 这些年来操劳于国政,似乎苍老了不少。 “皇兄可是有什么事情还要跟我说?”萧映寒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在这个节骨眼上。 萧映寒自然不会蠢到被别人抓到错误处,由此借题发挥。 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任何为皇上的病情,伤心的神色,他能做到的只有无动于衷。 皇上看着萧映寒这一副对自己压根没有半点尊敬的样子,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 他本来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咳嗽了好一阵儿之后,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浅淡了不少。 “你竟然还真的敢过来!”皇上艰难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又猛烈的咳嗽了好一阵。 萧映寒笑了笑,“臣弟什么都没有做客有什么可怕的呢?” 第三百一十一章 落人口实 没过多久,萧映寒安排在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就前来汇报了。 眼见着暗卫就要和萧映寒附耳悄悄的汇报了。 她连忙拉住了萧映寒,眨巴眨巴那双明媚的眼睛,开口,“当着我的面说,皇后娘娘刚才他们两个都在议论什么?” “这……”暗卫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慕长歌,也不敢说话。 萧映寒皱起了眉头, 暗卫原本不敢多说的,可是看着萧映寒的态度,尤其是眼前这个女人在王爷眼中的地位,他们都很清楚。 “没事儿,以后能向本王汇报的东西同样也可以向慕姑娘汇报。”萧映寒大大方方的开口,既然都已经认定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人了。 又何必在乎那么多呢? “是。”暗卫压根不知道他们打赌的事情,缓缓的开口说道。 “王爷和姑娘走后,皇后娘娘在身边的侍女讨论姑娘以后的命运,他们觉得姑娘以后也会过得很凄惨,不会像现在这样明媚了。”暗卫不解。 还以为皇后娘娘在这时候会谈论自己的命运。 压根没想到他们还有心情八卦慕长歌的事情。 暗卫也心下着急,他们的王爷都苦了这么多年了。 怎么还不能登基为帝! 慕长歌突然笑了,这次打赌赢得真快。 “看,我都跟你说了,他们肯定会这样讨论的。” 萧映寒不解。 皇后娘娘这个时候还不感慨自己的命运。 还不去担心去哪里找封地,以后太子在皇宫内的靠山。 萧映寒啧啧了两声。 慕长歌看着这深宫的宫苑,那样的高,像是禁锢住了一个人的一生一样。 “一个在深宫里面的女人,脑海里面肯定只有情情爱爱,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皇后娘娘争夺的不就是皇上的宠吗?所以她肯定会感慨我的。” “你这丫头,倒是感慨挺深的。”萧映寒揉了揉慕长歌的脑袋,看着她那伤感的样子,莫名的觉得有些心疼。 一个从未在深宫里面生活过的人,都能够感觉得到皇宫里面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皇宫的生活究竟有多么的折磨人。 “感慨不深的话,怎么能过这么多年,在慕家,没有脑子的话,压根活不了那么久。”慕长歌笑着摇了摇头。 萧映寒知道慕长歌当年在慕家的生活究竟是怎么样过的。 那些年的时光,真让人心疼。 “本王向你保证,从今往后都不会让你再受这样的委屈了。”萧映寒信誓旦旦的开口,也已经下定决心不让慕长歌这样委屈。 “不用你向我保证,我也不会让我自己在受那样的委屈了。”慕长歌淡然的笑了笑,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任人欺负的她了。 二人一起携手走出了皇宫。此时外面的侍卫压根都不敢拦着他们两个。 谁都知道皇上解封不久于人世,下一个能够成为皇帝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卫王。 这个节骨眼上喂了一个已经快要死了的皇上得罪未来的帝王,怎么想都不划算。 二人走出去之后,萧映寒的心腹大臣就已经在宫门外面等候多时,等他们二人出来,急慌慌的跑到了王爷的面前。 “王爷,这些大臣们一直被皇上羁押着,这可如何是好。”心腹早已经着急了。 他这些年以来,一直养精蓄锐。 今日皇上召见五品以上的大臣全部来皇宫议事,他称病躲过了一劫,家里面的妻女什么的也被安排好了。 多亏了萧映寒啊。 “顺其自然。”萧映寒当时不觉得,担心皇上的病情都已经这样了。 绝对不会突然诈尸一样的起来,把这些人杀掉。 心腹着急的不得了。 这些大臣们一直被皇上关押着算怎么一回事儿,整个朝纲都乱了。 偌大的一个国家,那么多的事情都等着各个大臣们去处理呢。 “众多的臣子都已经被皇上给羁押到皇宫里面了,现在皇上不能下命令,这些人就一日不能出来。” 萧映寒压根也不担心,虽然这些大臣们被关押着,但是手底下的那些官员们还是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平日里他早就已经安排妥当过,因此并不会耽误百姓们办事的。 短短三两日而已,也不会动摇国家的根本。 萧映寒笑着开口,打发走了自己的心腹。 “没事,在皇上跟前好吃好好的伺候着,他们也不会缺胳膊少腿的。” “是。”心腹只好点了点头,后退了一步。 看王爷这漫不经心的样子,心腹压根也不敢多说什么。 王爷自然是有王爷的打算的。 慕长歌看萧映寒从始至终都用着一种淡淡的,可有可无的态度对待王位。 莫名的有些觉得看不懂眼前的这个人。 “看你怎么对皇位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呢?” 萧映寒笑着没有开口,然而此时皇宫里面刚刚还在昏迷的皇上突然坐了起来。 猛烈的咳嗽了几声之后,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身旁的大太监吼着。 “召萧映寒进皇宫!” 屋内伺候的人不少,这话立马就传了出去,皇上这些年来还是有部分心腹的。 萧映寒还没走远就立马被皇上叫了回来。 二人又匆匆的赶了过来。 萧映寒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都已经意识开始游离的皇上,莫名的觉得有些可怜。 皇上年龄其实也不大。 这些年来操劳于国政,似乎苍老了不少。 “皇兄可是有什么事情还要跟我说?”萧映寒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在这个节骨眼上。 萧映寒自然不会蠢到被别人抓到错误处,由此借题发挥。 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任何为皇上的病情,伤心的神色,他能做到的只有无动于衷。 皇上看着萧映寒这一副对自己压根没有半点尊敬的样子,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 他本来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咳嗽了好一阵儿之后,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浅淡了不少。 “你竟然还真的敢过来!”皇上艰难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又猛烈的咳嗽了好一阵。 萧映寒笑了笑,“臣弟什么都没有做客有什么可怕的呢?” 第三百一十二章 千般本事 皇上看着萧映寒,内心有着巨大的不甘心,当然还有愤怒,羡慕和嫉妒。 先皇在世的时候一直都说他是笨的那一个总是当着他的面一个劲的夸赞萧映寒。 说萧映寒年少成名,年纪轻轻的征战在外还能够扬名沙场。 守护一方百姓平安,才能让城内的百姓的安居乐业,先皇念叨的多了,他也就厌烦了。 皇上起初对萧映寒还有一点点的敬佩,但后来就变成了厌恶。 后来就想要杀了他。 先皇临终之前想要传位的人当然也是萧映寒。 于是,他那一夜篡改了圣旨。 联合这宫里的其他人密谋,处心积虑的得到了皇位。 这些年来无论怎么样的辛苦的努力,还是得不到世人的认可,世人永远只会说那一句卫王威武。 是卫王守护住了他们的天下。 呵呵。 皇上苦笑了两声,越发觉得嘲讽,这世界真是乱了套了。 没有他这个皇帝没有他的大度容忍着萧映寒能继续活下去。 萧映寒就算有千般本事,万般能耐没有命活下去又能怎样呢? 皇上越想越恨,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又具有野心的卫王,越发的不甘心。 “这些年以来,我趁着你征战在外,好不容易夺得了皇位,我在这皇位上还没待多久,你在外征战沙场这么多年,竟然还能活着,回来还要跟我抢夺皇位。” 皇上说完这句话之后又猛烈的咳嗽了好一阵,明显的觉得世道不公。 他在这金銮殿里面待了这么多年,呕心沥血的处理朝政,把身体都熬垮了,现如今,萧映寒竟然要来坐享其成了,他绝对不会让他的皇位给别人,他要长生不老! 他要一直活着!要让所有觊觎他皇位的人全部都死掉! 萧映寒没懂的太监搬过来板凳自己倒是随意的坐在了一旁。 他和皇上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皇上那张这几年来已经是一苍老的脸,越发觉得皇上竟然是如此的陌生,原来年少的情谊终究只能走到年少。 只可惜人无再年少之时。 当年看着皇上有多么的尊敬,竟然已经看着皇上就有多么的可怜。 他不想放手的样子,竟是如此的狼狈。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个皇位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吗?”萧映寒慢慢的轻轻的开口,终于说出来了尘封已久的秘密。 皇上听完这句话之后,瞳孔猛缩。 看着萧映寒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越发觉得惶恐不安。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皇上有些害怕,半撑起来身子,咳嗽了一阵,终究还是难敌身体上带来的不适感。 他有一种预感,知道自己即将命不久矣,可是皇上不甘心呀,他才短短的执政这么几十年。 还没能稳固江山,也还没能扶持自己的孩子尚未可,现在皇位就这样生生的要被别人给夺走了。 他不甘心,更不愿意! 皇上挣扎着要起来,看到床头放着的那方上方宝剑,恨不得直接拿着那把剑去刺穿萧映寒! 杀了他,一了百了。 “不,这是朕的东西,谁也别想着夺走。” 萧映寒目光淡然的看着皇上,尤其是在看着皇上那种不甘心却无可奈何的表情的时候,眼底闪过了一丝心疼。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皇兄做这个皇位做的时间也够久了,是时候该退位让贤了。 “不是你的终究不属于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皇上此时还难以置信。 一想到自己即将命不久矣,可对方还能这么潇潇洒洒,肆意的站在他面前。 皇上有些恨,那方尚方宝剑放的太远了,远道让他触摸不到。 又怕萧映寒反客为主,会拿着那把剑杀了他。 “父皇当初最疼的就是我,皇位父皇也是要给我的!”皇上气哼哼的喊着,从始至终都不甘,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自己的实力怎么样,父皇也心里有数,我回宫的时候,你既然都已经当上了皇上,所以我也没有追究,但这些年来你都做了什么混账的事情,你心里也有数!是时候该退下来了。”萧映寒语气淡然的开口,他身为一个王爷看着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已然觉得心疼。 可是一国之君枉顾百姓们的生活沉溺于自己的享乐之中。 最离谱的是还要那些啥花季少女给他做长生不老的药。 呵,真可笑。 皇上不想再看萧映寒,更不想听他说什么,如今大殿内的太监们还有侍卫都退了下去,皇上更加不安了。 萧映寒果然就是狼子野心就应该早早除掉的,不然这宫殿里的人为什么都撤了,他是九五至尊的皇帝。 这些人怎么能不听他的命令就撤下去了呢? 孰不知这是皇后娘娘的安排。 萧映寒知道皇上要做什么,索性走到了那把剑旁边。 彼时的先皇还曾拿着这把剑给他们讲人生中的道理,只可惜先皇走的早。 皇上拿到这把剑之后,也没有发挥这把剑的真正用途。 暴殄天物也不过如此。 皇上一看他手中拿着这把剑,内心越发的不安了。 面前的场景就和自己梦到的场景是一模一样的。 他刚刚胀起的身子,苍黄的一屁股又坐在了床上。 皇帝隐约的听到了什么声音。 似乎是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后爬着,口中喃喃的说道,“你不要过来,我可是皇上,你要是敢杀我,你就是谋权篡位!” 萧映寒拿着这把剑装腔作势的在皇上面前捂了一下,已经把皇上吓得脸色都苍白了。 他是一个有底线的人,压根不会也不屑于做这种事情。 萧映寒朝前走了两步,和皇上面对面看着皇上这些年以来单于美色纵情享乐,吃一些剧毒的所谓的仙丹。 如今皇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古稀的老人一样。 “皇兄,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什么我敢不敢做的事情,只存在我愿意不愿意做的事情。”萧映寒淡淡的吐露着这个事实。 “我可是你的哥哥,你要是这样做的话就是大逆不道!” 第三百一十二章 千般本事 皇上看着萧映寒,内心有着巨大的不甘心,当然还有愤怒,羡慕和嫉妒。 先皇在世的时候一直都说他是笨的那一个总是当着他的面一个劲的夸赞萧映寒。 说萧映寒年少成名,年纪轻轻的征战在外还能够扬名沙场。 守护一方百姓平安,才能让城内的百姓的安居乐业,先皇念叨的多了,他也就厌烦了。 皇上起初对萧映寒还有一点点的敬佩,但后来就变成了厌恶。 后来就想要杀了他。 先皇临终之前想要传位的人当然也是萧映寒。 于是,他那一夜篡改了圣旨。 联合这宫里的其他人密谋,处心积虑的得到了皇位。 这些年来无论怎么样的辛苦的努力,还是得不到世人的认可,世人永远只会说那一句卫王威武。 是卫王守护住了他们的天下。 呵呵。 皇上苦笑了两声,越发觉得嘲讽,这世界真是乱了套了。 没有他这个皇帝没有他的大度容忍着萧映寒能继续活下去。 萧映寒就算有千般本事,万般能耐没有命活下去又能怎样呢? 皇上越想越恨,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又具有野心的卫王,越发的不甘心。 “这些年以来,我趁着你征战在外,好不容易夺得了皇位,我在这皇位上还没待多久,你在外征战沙场这么多年,竟然还能活着,回来还要跟我抢夺皇位。” 皇上说完这句话之后又猛烈的咳嗽了好一阵,明显的觉得世道不公。 他在这金銮殿里面待了这么多年,呕心沥血的处理朝政,把身体都熬垮了,现如今,萧映寒竟然要来坐享其成了,他绝对不会让他的皇位给别人,他要长生不老! 他要一直活着!要让所有觊觎他皇位的人全部都死掉! 萧映寒没懂的太监搬过来板凳自己倒是随意的坐在了一旁。 他和皇上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皇上那张这几年来已经是一苍老的脸,越发觉得皇上竟然是如此的陌生,原来年少的情谊终究只能走到年少。 只可惜人无再年少之时。 当年看着皇上有多么的尊敬,竟然已经看着皇上就有多么的可怜。 他不想放手的样子,竟是如此的狼狈。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个皇位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吗?”萧映寒慢慢的轻轻的开口,终于说出来了尘封已久的秘密。 皇上听完这句话之后,瞳孔猛缩。 看着萧映寒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越发觉得惶恐不安。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皇上有些害怕,半撑起来身子,咳嗽了一阵,终究还是难敌身体上带来的不适感。 他有一种预感,知道自己即将命不久矣,可是皇上不甘心呀,他才短短的执政这么几十年。 还没能稳固江山,也还没能扶持自己的孩子尚未可,现在皇位就这样生生的要被别人给夺走了。 他不甘心,更不愿意! 皇上挣扎着要起来,看到床头放着的那方上方宝剑,恨不得直接拿着那把剑去刺穿萧映寒! 杀了他,一了百了。 “不,这是朕的东西,谁也别想着夺走。” 萧映寒目光淡然的看着皇上,尤其是在看着皇上那种不甘心却无可奈何的表情的时候,眼底闪过了一丝心疼。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皇兄做这个皇位做的时间也够久了,是时候该退位让贤了。 “不是你的终究不属于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皇上此时还难以置信。 一想到自己即将命不久矣,可对方还能这么潇潇洒洒,肆意的站在他面前。 皇上有些恨,那方尚方宝剑放的太远了,远道让他触摸不到。 又怕萧映寒反客为主,会拿着那把剑杀了他。 “父皇当初最疼的就是我,皇位父皇也是要给我的!”皇上气哼哼的喊着,从始至终都不甘,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自己的实力怎么样,父皇也心里有数,我回宫的时候,你既然都已经当上了皇上,所以我也没有追究,但这些年来你都做了什么混账的事情,你心里也有数!是时候该退下来了。”萧映寒语气淡然的开口,他身为一个王爷看着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已然觉得心疼。 可是一国之君枉顾百姓们的生活沉溺于自己的享乐之中。 最离谱的是还要那些啥花季少女给他做长生不老的药。 呵,真可笑。 皇上不想再看萧映寒,更不想听他说什么,如今大殿内的太监们还有侍卫都退了下去,皇上更加不安了。 萧映寒果然就是狼子野心就应该早早除掉的,不然这宫殿里的人为什么都撤了,他是九五至尊的皇帝。 这些人怎么能不听他的命令就撤下去了呢? 孰不知这是皇后娘娘的安排。 萧映寒知道皇上要做什么,索性走到了那把剑旁边。 彼时的先皇还曾拿着这把剑给他们讲人生中的道理,只可惜先皇走的早。 皇上拿到这把剑之后,也没有发挥这把剑的真正用途。 暴殄天物也不过如此。 皇上一看他手中拿着这把剑,内心越发的不安了。 面前的场景就和自己梦到的场景是一模一样的。 他刚刚胀起的身子,苍黄的一屁股又坐在了床上。 皇帝隐约的听到了什么声音。 似乎是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后爬着,口中喃喃的说道,“你不要过来,我可是皇上,你要是敢杀我,你就是谋权篡位!” 萧映寒拿着这把剑装腔作势的在皇上面前捂了一下,已经把皇上吓得脸色都苍白了。 他是一个有底线的人,压根不会也不屑于做这种事情。 萧映寒朝前走了两步,和皇上面对面看着皇上这些年以来单于美色纵情享乐,吃一些剧毒的所谓的仙丹。 如今皇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古稀的老人一样。 “皇兄,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什么我敢不敢做的事情,只存在我愿意不愿意做的事情。”萧映寒淡淡的吐露着这个事实。 “我可是你的哥哥,你要是这样做的话就是大逆不道!”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一荣俱荣 萧映寒呵呵,冷笑了两声,什么大逆不道,只要他愿意,只要这天下的百姓愿意,那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上。 看着皇帝都已经吓的不成样子了,萧映寒也懒得再多说什么,向后退了一步,打开了门窗 不出意外,窗户外面果然有好多的太监,宫女们都假装忙碌,实则偷听。 多事之秋,每个人都想躲打听点消息。 这些消息就是自己赖以谋生的资本。 皇上不明白萧映寒要做什么,更不明白他为何把剑放了回去又打开门。 看到门外的那一些侍卫们,皇上燃起了一丝希望。 杀了萧映寒。 现在就杀了他。 “皇上身体不好也神志不清了,诸位大臣们好好在这伺候着。”萧映寒回过头来冷淡的对着那些大臣们喊着。 大臣们诚惶诚恐的进到屋里,看着皇上这疯疯癫癫的样子,不少人摇头叹息。 早知道皇上是个不靠谱的了,压根没想过皇上竟然这般不争气。 刚刚他们在大殿外面,听得清清楚楚,王爷压根没做什么,皇上就已经心虚的胆子这么小了。 看来皇上的这皇位来的也名不正言不顺。 原本那些守旧派还反对王爷的野心,可见如今他们看着王爷的眼神都变了。 “竟然这么多人担心皇上,臣弟还需要处理腹内的相关事宜,还有澄清的事儿,本王就先走了。” 萧映寒双手负在身后,阔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大厅里面的那些大臣们所看到的就是一个潇洒又霸气的背影,是一个能够承担得起责任的身影。 不少的人纷纷感慨,王爷是个靠得住的。 慕长歌在外面坐了一阵,有几位嫔妃过来邀请她喝茶。 她倒是觉得那些嫔妃们态度挺好的,对待她的时候也是客客气气。 慕长歌当然知道这些嫔妃们平时傲里傲气,谁都不会放在眼里,如今对她客气不过是有事相求。 嫔妃们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他们的父亲还在大殿里面被关押着。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茶都已经喝了三四杯,慕长歌都快要想上厕所了,听着那些嫔妃们说东说西的,她觉得整个人都快要炸了。 慕长歌最是讨厌这些女人们却在一块叽叽喳喳的样子。 看他们这么啰里八嗦的,慕长歌心。下有点烦躁,越发坚定了以后,就算留在后宫里也绝对不和别的女人见面! 萧映寒要是敢娶别的女人,她就直接带着娃跑! 直到看到自己的救星,慕长歌这才兴奋的站起身来,也不顾什么礼仪地跑了过去。 “这么快就出来了?” 身后的那些嫔妃们在看到王爷的时候,脸色有些古怪。 尤其是他年轻又健硕的样子,着实是让这些嫔妃们动心。 一个两个的全都在幻想着,萧映寒要是当皇帝该有多好呀。 只可惜呀,他们享不了这个福了。 “皇兄只不过是想要看看我而已,当着大臣的面和我交流了一会儿。”萧映寒避重就轻的开口。 现在就算是给他皇位,他也绝对不会要。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办。 萧映寒当着众多妃嫔的面直接拉起来了慕长歌的手。 他对待这些嫔妃可没有那么好声好气,只不过冷淡有礼貌的开口,“各位嫂嫂们,本王还有事要做,就先行告退了。” 二人手牵着手,当着这群名人的面儿一块儿离去,有些人愤愤不平,也有些人羡慕嫉妒。 只可惜他们从来都没有被这样一个人偏爱过,而且还是独一无二的一份。 “一个未婚生子的姑娘还不知道带着哪里的野孩子,竟然还想着嫁给王爷真是恬不知耻!” “不管怎样,这都是人家的造化。”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各有各的小心思。 最终还是皇贵妃站起身来,满脸都是愁容。 其他的嫔妃要不行了,也压根儿不会惧怕眼前的所谓的皇贵妃。 皇上都快要没了,皇贵妃的身份又有什么宝贵的呢。 可皇贵妃依旧摆着皇贵妃的架子,慢条斯理又让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开口,“别提了,咱们自己的命运还感慨不好呢,又何必再去说人家慕姑娘呢?” 迷迷糊糊的人还在嘟囔了几句,可那些清楚的人也只能感慨了一生,为自己的命运而叹息着。 锁在深宫里,每个人都没有自由。 他们在皇上的眼中看来是一个文物,是一个各个家族所派过来的人质。 对于家族而言,他们不过是送到皇宫里来打探消息稳固地位的棋子罢了。 终极一生都没有半点的自由。 有些妃嫔们越想越觉得委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带着自己的宫女缓缓的离开了庭院。 而此刻已夕阳西下。 萧映寒和慕长歌二人手拉着手的朝着外面走去,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 慕长歌看到他们两个的影子交融在一起,心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幸福也不过如此。 “以后我可不想跟那些女人们周旋。”慕长歌回头看那些女人们还在叽叽喳喳的聊着天。 她有些烦躁的开口。 萧映寒笑了,他有一个很重要也很大胆的打算,但不打算现在告诉慕长歌。 二人回宫的路上有轿子,出了皇宫之后,门外早早的有马车在那候着。 车子缓缓地回到了王府,然而还没到王府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前方的路段很拥堵。 慕长歌皱眉,隐约的也猜测到了什么。 萧映寒脸色瞬间有点不太好了。 他回来就是想早早的筹备婚礼,把喜欢的人娶回家。 从此以后一生一世一双人好好的过下去,这些无知者无畏的大臣们。 这节骨眼上捣什么乱呀? “看来王爷的桃花不少呀,要不要我先回杏林饭庄去,也省得给王爷添堵,让王爷多做点选择?”慕长歌看着萧映寒的表情分外的精彩,还在一旁打趣着。 萧映寒脸色越看越难看了,紧紧的皱着眉头盯着外面。 “这些人哪来的给我回哪儿去?别让他们在这堵着了,立马把这些人都给我打发了去!”萧映寒冷着脸教训。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一荣俱荣 萧映寒呵呵,冷笑了两声,什么大逆不道,只要他愿意,只要这天下的百姓愿意,那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上。 看着皇帝都已经吓的不成样子了,萧映寒也懒得再多说什么,向后退了一步,打开了门窗 不出意外,窗户外面果然有好多的太监,宫女们都假装忙碌,实则偷听。 多事之秋,每个人都想躲打听点消息。 这些消息就是自己赖以谋生的资本。 皇上不明白萧映寒要做什么,更不明白他为何把剑放了回去又打开门。 看到门外的那一些侍卫们,皇上燃起了一丝希望。 杀了萧映寒。 现在就杀了他。 “皇上身体不好也神志不清了,诸位大臣们好好在这伺候着。”萧映寒回过头来冷淡的对着那些大臣们喊着。 大臣们诚惶诚恐的进到屋里,看着皇上这疯疯癫癫的样子,不少人摇头叹息。 早知道皇上是个不靠谱的了,压根没想过皇上竟然这般不争气。 刚刚他们在大殿外面,听得清清楚楚,王爷压根没做什么,皇上就已经心虚的胆子这么小了。 看来皇上的这皇位来的也名不正言不顺。 原本那些守旧派还反对王爷的野心,可见如今他们看着王爷的眼神都变了。 “竟然这么多人担心皇上,臣弟还需要处理腹内的相关事宜,还有澄清的事儿,本王就先走了。” 萧映寒双手负在身后,阔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大厅里面的那些大臣们所看到的就是一个潇洒又霸气的背影,是一个能够承担得起责任的身影。 不少的人纷纷感慨,王爷是个靠得住的。 慕长歌在外面坐了一阵,有几位嫔妃过来邀请她喝茶。 她倒是觉得那些嫔妃们态度挺好的,对待她的时候也是客客气气。 慕长歌当然知道这些嫔妃们平时傲里傲气,谁都不会放在眼里,如今对她客气不过是有事相求。 嫔妃们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他们的父亲还在大殿里面被关押着。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茶都已经喝了三四杯,慕长歌都快要想上厕所了,听着那些嫔妃们说东说西的,她觉得整个人都快要炸了。 慕长歌最是讨厌这些女人们却在一块叽叽喳喳的样子。 看他们这么啰里八嗦的,慕长歌心。下有点烦躁,越发坚定了以后,就算留在后宫里也绝对不和别的女人见面! 萧映寒要是敢娶别的女人,她就直接带着娃跑! 直到看到自己的救星,慕长歌这才兴奋的站起身来,也不顾什么礼仪地跑了过去。 “这么快就出来了?” 身后的那些嫔妃们在看到王爷的时候,脸色有些古怪。 尤其是他年轻又健硕的样子,着实是让这些嫔妃们动心。 一个两个的全都在幻想着,萧映寒要是当皇帝该有多好呀。 只可惜呀,他们享不了这个福了。 “皇兄只不过是想要看看我而已,当着大臣的面和我交流了一会儿。”萧映寒避重就轻的开口。 现在就算是给他皇位,他也绝对不会要。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办。 萧映寒当着众多妃嫔的面直接拉起来了慕长歌的手。 他对待这些嫔妃可没有那么好声好气,只不过冷淡有礼貌的开口,“各位嫂嫂们,本王还有事要做,就先行告退了。” 二人手牵着手,当着这群名人的面儿一块儿离去,有些人愤愤不平,也有些人羡慕嫉妒。 只可惜他们从来都没有被这样一个人偏爱过,而且还是独一无二的一份。 “一个未婚生子的姑娘还不知道带着哪里的野孩子,竟然还想着嫁给王爷真是恬不知耻!” “不管怎样,这都是人家的造化。”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各有各的小心思。 最终还是皇贵妃站起身来,满脸都是愁容。 其他的嫔妃要不行了,也压根儿不会惧怕眼前的所谓的皇贵妃。 皇上都快要没了,皇贵妃的身份又有什么宝贵的呢。 可皇贵妃依旧摆着皇贵妃的架子,慢条斯理又让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开口,“别提了,咱们自己的命运还感慨不好呢,又何必再去说人家慕姑娘呢?” 迷迷糊糊的人还在嘟囔了几句,可那些清楚的人也只能感慨了一生,为自己的命运而叹息着。 锁在深宫里,每个人都没有自由。 他们在皇上的眼中看来是一个文物,是一个各个家族所派过来的人质。 对于家族而言,他们不过是送到皇宫里来打探消息稳固地位的棋子罢了。 终极一生都没有半点的自由。 有些妃嫔们越想越觉得委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带着自己的宫女缓缓的离开了庭院。 而此刻已夕阳西下。 萧映寒和慕长歌二人手拉着手的朝着外面走去,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 慕长歌看到他们两个的影子交融在一起,心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幸福也不过如此。 “以后我可不想跟那些女人们周旋。”慕长歌回头看那些女人们还在叽叽喳喳的聊着天。 她有些烦躁的开口。 萧映寒笑了,他有一个很重要也很大胆的打算,但不打算现在告诉慕长歌。 二人回宫的路上有轿子,出了皇宫之后,门外早早的有马车在那候着。 车子缓缓地回到了王府,然而还没到王府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前方的路段很拥堵。 慕长歌皱眉,隐约的也猜测到了什么。 萧映寒脸色瞬间有点不太好了。 他回来就是想早早的筹备婚礼,把喜欢的人娶回家。 从此以后一生一世一双人好好的过下去,这些无知者无畏的大臣们。 这节骨眼上捣什么乱呀? “看来王爷的桃花不少呀,要不要我先回杏林饭庄去,也省得给王爷添堵,让王爷多做点选择?”慕长歌看着萧映寒的表情分外的精彩,还在一旁打趣着。 萧映寒脸色越看越难看了,紧紧的皱着眉头盯着外面。 “这些人哪来的给我回哪儿去?别让他们在这堵着了,立马把这些人都给我打发了去!”萧映寒冷着脸教训。 第三百一十四章 嫁衣 他自己的媳妇儿还没娶回家呢,这些人就来添堵,还嫌他娶媳妇儿太方便了吗? 慕长歌看着萧映寒已然动怒了,哈哈笑了两声。 “以后往你这儿送女人的机会还多着呢,怎么每次都要发火呢?”慕长歌率先跳起了马车,淡然的看着萧映寒。 开玩笑的口吻里面多多少少也带了一点点的试探。 萧映寒却从慕长歌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像是在说,如果你今天敢收下这些女人。 那他们就没有未来了。 笑话。 萧映寒是会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丢弃心中挚爱的吗?压根不可能! 前方的路还是一如既往的拥堵着。 管家派人把这些人打发走,只可惜,这群女人们还在用着依依不舍的目光看向萧映寒。 希望王爷能看到他们的美貌,留下他们。 萧映寒向来不是好色的人,对于这种事情也向来不热衷,看那些女人们一个个搔首弄姿,恨不得把毕生所学都在大街上展现着。 尤其是那些人抛媚眼的样子像是歪瓜裂枣。 萧映寒恨不得把他们都丢出去。 他下了马车当着众人的面一字一句慢吞吞,又带着威严的开口。 “从今天开始往我这送的人一律送到杏林饭庄,我看这些大小姐们肤白貌美,走一步恨不得扶风若柳似的,挺适合去饭店帮忙干活的,若是这些大臣们不愿意,那就发配到边关!” 刚刚还在搔首弄姿的那群大小姐们,顿时吓了一跳,这群人从小就在府里面养尊处优惯了。 怎么能把他们送到饭店? 那种油油腻腻的地方压根不适合他们这种小姐。 随心而来的管家们也听出来了王爷的言外之意,王爷压根是不喜欢往他的府里塞,这些女人们看来得另寻其他的办法了。 有些聪明的早早的拉着马车,带着自家小姐。 离开了这是非之地,还有一些人等在那里观望着。 想让王爷开恩,留下他们小姐。 萧映寒临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些不愿意走的人。 “既然这些小姐们那么想去杏林饭庄,当下人明天开始就让他们去端盘子!”萧映寒默默的让管家记下来了这些名字。 有几个看着形势不太好连忙窜了,还有几个以为王爷是在开玩笑。 依旧用着含情脉脉又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萧映寒。 萧映寒简直是气急了,拉着慕长歌,二话不说的就朝着府里走去。 “有什么可生气的,这些大臣们,把女儿送到你这儿,不还是想跟你拉一下关系,以后方便,在朝中行事。”慕长歌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社会就是靠人际关系的那些大臣们,把女儿送到皇宫里面,也是想和皇上套近乎。 前朝后宫这两个东西永远都是分不开的。 萧映寒突然板起来了脸,看着慕长歌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莫名的有些看不懂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若是喜爱的话,断然不会容许别的女人进到府里,若是不爱的话,又为何愿意和他在一起? 以慕长歌的脾气不是那种会隐忍的人。 萧映寒趁着四下无人,一字一顿的开口问道,“你是想让这些女人进门,还是不想让这些女人进门?” 他隐约的觉得她话里有话,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慕长歌呵呵冷笑了两声,现在没当皇上解决这些女人就已经够麻烦了,若是真正的当上了皇上,今后这种事情还多。 她才不会容忍自己的丈夫有别的女人,也绝不会和别的女人一起共事一夫。 这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的体面。 “这些人来不来还不都是看你一句话,你要是想让他们进来的话,不是有数不清的女人吗?”慕长歌淡然的笑着,不想再去看萧映寒。那张一本正经的脸。 她用开玩笑的语气,无非也是在试探着罢了。 因为不安和不确定,所以才会试探。 萧映寒看着她那赌气的样子,突然笑了一声。 “你分明是不想让一些女人进府的,对不对?” “对什么对!我才不管你呢!”慕长歌不去看他,转身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就是故意在说着反话试探我,其实你也不想让那些女人进来的,对?”萧映寒突然哈哈笑了一声。 他心情莫名的觉得很爽,对刚才外面那些女人们的来访也没有那么大敌意了。 用这些不相关的女人能够测出来慕长歌真实的想法,也挺划算的。 “你放心,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是只会有你一个人。”萧映寒非常认真的许诺着,他是一个注重承诺的人,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是未来还很遥远,以后再说。”慕长歌。话是这样说,但是唇角却带着笑的走进了大厅里面,自顾自的斟了一杯水。 看萧映寒还在一旁站着,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自己。 慕长歌淡笑了一声,同样也给他倒了一杯水。 “跑了一天也累了,赶紧收拾收拾,安排接下来的情况,你的事情还挺多的。”慕长歌笑着把水端给了他。 萧映寒笑盈盈的喝着这茶水,总觉得要比往日的更加清甜一些。 “我不会负你的。”萧映寒喝完水之后再一次承诺。 慕长歌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窗外。 此时夕阳西下,朝霞是如此的灿烂,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明日也是一个好天气。 他们二人这般淡定,可京城里面的那些织布局都已经快要忙得乱了套了。 萧映寒早就令人准备十里红妆去迎娶慕长歌,大批量的红绸让织布局的人紧赶慢赶的制作。 全国各地的绣娘也纷纷赶至京城,希望尽快给慕长歌缝制出来一身得体的嫁衣。 以往的女人出嫁的时候,嫁衣都是娘家缝制的 慕长歌娘家都已然没落,她自己也不是一个会坐在这里拿着针线干活的人。 萧映寒只好宠着命那些绣娘们前来绣大婚之日所需的喜服。 “要尽快了,若是皇上殡天三年内不允许嫁娶。”萧映寒站在窗口淡然的开口。 第三百一十四章 嫁衣 他自己的媳妇儿还没娶回家呢,这些人就来添堵,还嫌他娶媳妇儿太方便了吗? 慕长歌看着萧映寒已然动怒了,哈哈笑了两声。 “以后往你这儿送女人的机会还多着呢,怎么每次都要发火呢?”慕长歌率先跳起了马车,淡然的看着萧映寒。 开玩笑的口吻里面多多少少也带了一点点的试探。 萧映寒却从慕长歌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像是在说,如果你今天敢收下这些女人。 那他们就没有未来了。 笑话。 萧映寒是会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丢弃心中挚爱的吗?压根不可能! 前方的路还是一如既往的拥堵着。 管家派人把这些人打发走,只可惜,这群女人们还在用着依依不舍的目光看向萧映寒。 希望王爷能看到他们的美貌,留下他们。 萧映寒向来不是好色的人,对于这种事情也向来不热衷,看那些女人们一个个搔首弄姿,恨不得把毕生所学都在大街上展现着。 尤其是那些人抛媚眼的样子像是歪瓜裂枣。 萧映寒恨不得把他们都丢出去。 他下了马车当着众人的面一字一句慢吞吞,又带着威严的开口。 “从今天开始往我这送的人一律送到杏林饭庄,我看这些大小姐们肤白貌美,走一步恨不得扶风若柳似的,挺适合去饭店帮忙干活的,若是这些大臣们不愿意,那就发配到边关!” 刚刚还在搔首弄姿的那群大小姐们,顿时吓了一跳,这群人从小就在府里面养尊处优惯了。 怎么能把他们送到饭店? 那种油油腻腻的地方压根不适合他们这种小姐。 随心而来的管家们也听出来了王爷的言外之意,王爷压根是不喜欢往他的府里塞,这些女人们看来得另寻其他的办法了。 有些聪明的早早的拉着马车,带着自家小姐。 离开了这是非之地,还有一些人等在那里观望着。 想让王爷开恩,留下他们小姐。 萧映寒临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些不愿意走的人。 “既然这些小姐们那么想去杏林饭庄,当下人明天开始就让他们去端盘子!”萧映寒默默的让管家记下来了这些名字。 有几个看着形势不太好连忙窜了,还有几个以为王爷是在开玩笑。 依旧用着含情脉脉又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萧映寒。 萧映寒简直是气急了,拉着慕长歌,二话不说的就朝着府里走去。 “有什么可生气的,这些大臣们,把女儿送到你这儿,不还是想跟你拉一下关系,以后方便,在朝中行事。”慕长歌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社会就是靠人际关系的那些大臣们,把女儿送到皇宫里面,也是想和皇上套近乎。 前朝后宫这两个东西永远都是分不开的。 萧映寒突然板起来了脸,看着慕长歌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莫名的有些看不懂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若是喜爱的话,断然不会容许别的女人进到府里,若是不爱的话,又为何愿意和他在一起? 以慕长歌的脾气不是那种会隐忍的人。 萧映寒趁着四下无人,一字一顿的开口问道,“你是想让这些女人进门,还是不想让这些女人进门?” 他隐约的觉得她话里有话,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慕长歌呵呵冷笑了两声,现在没当皇上解决这些女人就已经够麻烦了,若是真正的当上了皇上,今后这种事情还多。 她才不会容忍自己的丈夫有别的女人,也绝不会和别的女人一起共事一夫。 这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的体面。 “这些人来不来还不都是看你一句话,你要是想让他们进来的话,不是有数不清的女人吗?”慕长歌淡然的笑着,不想再去看萧映寒。那张一本正经的脸。 她用开玩笑的语气,无非也是在试探着罢了。 因为不安和不确定,所以才会试探。 萧映寒看着她那赌气的样子,突然笑了一声。 “你分明是不想让一些女人进府的,对不对?” “对什么对!我才不管你呢!”慕长歌不去看他,转身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就是故意在说着反话试探我,其实你也不想让那些女人进来的,对?”萧映寒突然哈哈笑了一声。 他心情莫名的觉得很爽,对刚才外面那些女人们的来访也没有那么大敌意了。 用这些不相关的女人能够测出来慕长歌真实的想法,也挺划算的。 “你放心,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是只会有你一个人。”萧映寒非常认真的许诺着,他是一个注重承诺的人,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是未来还很遥远,以后再说。”慕长歌。话是这样说,但是唇角却带着笑的走进了大厅里面,自顾自的斟了一杯水。 看萧映寒还在一旁站着,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自己。 慕长歌淡笑了一声,同样也给他倒了一杯水。 “跑了一天也累了,赶紧收拾收拾,安排接下来的情况,你的事情还挺多的。”慕长歌笑着把水端给了他。 萧映寒笑盈盈的喝着这茶水,总觉得要比往日的更加清甜一些。 “我不会负你的。”萧映寒喝完水之后再一次承诺。 慕长歌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窗外。 此时夕阳西下,朝霞是如此的灿烂,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明日也是一个好天气。 他们二人这般淡定,可京城里面的那些织布局都已经快要忙得乱了套了。 萧映寒早就令人准备十里红妆去迎娶慕长歌,大批量的红绸让织布局的人紧赶慢赶的制作。 全国各地的绣娘也纷纷赶至京城,希望尽快给慕长歌缝制出来一身得体的嫁衣。 以往的女人出嫁的时候,嫁衣都是娘家缝制的 慕长歌娘家都已然没落,她自己也不是一个会坐在这里拿着针线干活的人。 萧映寒只好宠着命那些绣娘们前来绣大婚之日所需的喜服。 “要尽快了,若是皇上殡天三年内不允许嫁娶。”萧映寒站在窗口淡然的开口。 第三百一十五章 后知后觉 窗外的人得了命令之后迅速的离开了。 他和慕长歌朝夕相处多日,早就把她的身形记得一清二楚。 此时的绣娘也已经干了一半的工程,多一日而已就能做好。 后日,就是他们的新婚之日,希望皇兄能够再拖两天,好好的活着。 …… 皇宫里皇上白天回光返照了之后身体越发不好,只要躺在那里,脑子里昏昏沉沉的。 想的全都是萧映寒举着剑要杀他的样子和白日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皇上不敢睡觉,趴在睡梦中再也醒不过来,可这样醒着身体也扛不住。 太一得了命令之后守在皇帝的跟前,左思右想也不敢用什么急药。 皇上的病都已经这样了,要死也无力回天,唯一能做的只有用这一些上好的药材,吊着皇上的这口气儿。 而皇后娘娘也隐约的知道了这个消息,看着太阴们忙上忙下的为皇上医治着,倒不像是有假的,有些琢磨不透萧映寒的心思。 “你说,皇上还能活几日?萧映寒心里想着的竟然不是早早的夺过来皇位,反倒是先娶一个对自己未来很有可能没有任何助力的女人。” 皇后呵呵的笑着,明显的是看不懂萧映寒的行为。 可此时,身旁的婢女却流露出来了一脸羡慕的神色。 “能有王爷这样的对待,慕小姐和其幸运。” 皇后原本还打算说什么,听到婢女这样的一声感慨之后想说的话全都憋了回去。 试问天下的女子有谁不希望自己也有这样一段真挚的感情。 可是他们谁都知道,所谓的感情压根都是靠不住的东西。 他们的命运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要成为棋子,所谓的情情爱爱是他们压根不敢奢求的东西。 这辈子若是能够得到王爷这样的人,当然对他们来说也是值得了。 婢女在一旁笑了一声,也是格外的羡慕。 她出身不好,入了宫之后就一直陪伴着皇后娘娘,如今也到了这个年纪,压根不是能够渴望成家的年纪了。 以后跟着皇后一起到了行宫里面生活只怕更加坎坷和艰难。 这辈子见到的也只有侍卫和太监罢了,哪有什么爱情。 婢女苦笑,可皇后娘娘却笑不出来,想起来自己那个废物的儿子。 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一个十几岁毫无后台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斗得过萧映寒。 皇后娘娘觉得自己现在的不争才是对孩子最好的方式。 转眼间过了两日。 慕长歌。 早上起床的时候就隐约的听到外面细细嗦嗦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房梁上绑什么东西。 她压根儿没多想,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身旁的婢女早就打好了洗脸水,而外面也早有一应人等在外面等着。 “姑娘您醒了。” 婢女在一旁羡慕的看着慕长歌,看着王爷精心布置之后,所有人都在帮着王爷一起瞒着姑娘,就是为了给姑娘一个惊喜。 这些婢女们越发觉得羡慕慕长歌了。 慕长歌听到声音之后奇奇怪怪的一睁眼就看到了整个房间被布置的花里胡哨的,满满的都是红色喜庆洋洋的。 “府里面谁要结婚吗?怎么布置的跟要结婚似的?”慕长歌还没有反应过来,奇奇怪怪的问着婢女。 怪不得昨天晚上也听到了悉悉嗦嗦的时候,像是有人在偷东西。 但她懒得多问,昨天晚上翻了个事儿,捂住脑袋就继续睡觉了。 而一旁的婢女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姑娘竟然这么后知后觉的吗? 他们王爷都已然准备了这么久,姑娘是当真的一点都没有发觉? “姑娘,这些事儿还是让王爷和您说。”婢女在一旁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给慕长歌梳妆。 用不了一会儿喜娘就该过来给姑娘上妆了,还要把姑娘送回杏林饭庄那边。 毕竟嫁娶嫁娶还是有嫁的地方才有娶的地方,姑娘不能直接在王府里面出嫁。 慕长歌看着婢女这奇奇怪怪的表情还是没还没想明白。 看着今日,天色尚早,慕长歌。 有些烦躁的嘟了嘟嘴。 “都怪萧映寒,昨天晚上让我睡得这么早,今天这起来的也太早了!” 此时此刻的慕长歌还没有想明白萧映寒到底要干什么?也没看清这些奴婢们的脸。 她只是迷迷瞪瞪的按照以前的步骤刷牙洗脸穿衣服。 门口有一顶小轿子,早早的就在门口候着了。 抬轿子的人毕恭毕敬的看慕长歌,语气也满是客气,“姑娘王爷说今早要先把您送回杏林饭庄。” 慕长歌抬头一看,服里面四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样子,尤其是这些下人们竟然穿的也格外喜庆,隐约的猜测到了什么,但是却不敢承认。 不会,应该不会这么快的? 她心中虽然有些不安,但到底不敢承认,也没敢往这方面想。 萧映寒知道大婚当夜不应该和新娘子见面的道理,今天早上也按耐住了性子,处理完了公务,这才让人去着手准备。 管家看着王爷忙里忙下,这操劳的样子,着实是心疼。 白天要不停的处理公务,晚上还要为了这场婚事筹备,还要瞒着姑娘。 王爷这段时日实在是太费心费神了,偏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整个人被蒙在鼓里一脸幸福的样子。 慕长歌坐上了轿子,也听到了外面的人议论纷纷。 一直到了杏林饭庄里面,看着饭庄里面的人都满满当当的。 她有些奇奇怪怪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却看到了屋内有几个喜娘,还有专门来盘头发的阿姨们。 她以前倒是听说过新娘子要有那些有福气的阿姨们来盘头,这些阿姨们必须是儿女双全有福报的,这样会把自己的福气传染给新人。 慕长歌整个人都愣住了。 等等,不是别人要结婚? 结婚的对象是她? 更不对呀! 她压根还没答应萧映寒的求婚,怎么能先斩后奏,先来个结婚呢? “萧映寒人呢?哪有结婚还要逼着上位的!我不愿意!”慕长歌对这种先斩后奏的感觉非常的不爽,咬牙切齿的喊着。 第三百一十五章 后知后觉 窗外的人得了命令之后迅速的离开了。 他和慕长歌朝夕相处多日,早就把她的身形记得一清二楚。 此时的绣娘也已经干了一半的工程,多一日而已就能做好。 后日,就是他们的新婚之日,希望皇兄能够再拖两天,好好的活着。 …… 皇宫里皇上白天回光返照了之后身体越发不好,只要躺在那里,脑子里昏昏沉沉的。 想的全都是萧映寒举着剑要杀他的样子和白日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皇上不敢睡觉,趴在睡梦中再也醒不过来,可这样醒着身体也扛不住。 太一得了命令之后守在皇帝的跟前,左思右想也不敢用什么急药。 皇上的病都已经这样了,要死也无力回天,唯一能做的只有用这一些上好的药材,吊着皇上的这口气儿。 而皇后娘娘也隐约的知道了这个消息,看着太阴们忙上忙下的为皇上医治着,倒不像是有假的,有些琢磨不透萧映寒的心思。 “你说,皇上还能活几日?萧映寒心里想着的竟然不是早早的夺过来皇位,反倒是先娶一个对自己未来很有可能没有任何助力的女人。” 皇后呵呵的笑着,明显的是看不懂萧映寒的行为。 可此时,身旁的婢女却流露出来了一脸羡慕的神色。 “能有王爷这样的对待,慕小姐和其幸运。” 皇后原本还打算说什么,听到婢女这样的一声感慨之后想说的话全都憋了回去。 试问天下的女子有谁不希望自己也有这样一段真挚的感情。 可是他们谁都知道,所谓的感情压根都是靠不住的东西。 他们的命运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要成为棋子,所谓的情情爱爱是他们压根不敢奢求的东西。 这辈子若是能够得到王爷这样的人,当然对他们来说也是值得了。 婢女在一旁笑了一声,也是格外的羡慕。 她出身不好,入了宫之后就一直陪伴着皇后娘娘,如今也到了这个年纪,压根不是能够渴望成家的年纪了。 以后跟着皇后一起到了行宫里面生活只怕更加坎坷和艰难。 这辈子见到的也只有侍卫和太监罢了,哪有什么爱情。 婢女苦笑,可皇后娘娘却笑不出来,想起来自己那个废物的儿子。 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一个十几岁毫无后台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斗得过萧映寒。 皇后娘娘觉得自己现在的不争才是对孩子最好的方式。 转眼间过了两日。 慕长歌。 早上起床的时候就隐约的听到外面细细嗦嗦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房梁上绑什么东西。 她压根儿没多想,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身旁的婢女早就打好了洗脸水,而外面也早有一应人等在外面等着。 “姑娘您醒了。” 婢女在一旁羡慕的看着慕长歌,看着王爷精心布置之后,所有人都在帮着王爷一起瞒着姑娘,就是为了给姑娘一个惊喜。 这些婢女们越发觉得羡慕慕长歌了。 慕长歌听到声音之后奇奇怪怪的一睁眼就看到了整个房间被布置的花里胡哨的,满满的都是红色喜庆洋洋的。 “府里面谁要结婚吗?怎么布置的跟要结婚似的?”慕长歌还没有反应过来,奇奇怪怪的问着婢女。 怪不得昨天晚上也听到了悉悉嗦嗦的时候,像是有人在偷东西。 但她懒得多问,昨天晚上翻了个事儿,捂住脑袋就继续睡觉了。 而一旁的婢女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姑娘竟然这么后知后觉的吗? 他们王爷都已然准备了这么久,姑娘是当真的一点都没有发觉? “姑娘,这些事儿还是让王爷和您说。”婢女在一旁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给慕长歌梳妆。 用不了一会儿喜娘就该过来给姑娘上妆了,还要把姑娘送回杏林饭庄那边。 毕竟嫁娶嫁娶还是有嫁的地方才有娶的地方,姑娘不能直接在王府里面出嫁。 慕长歌看着婢女这奇奇怪怪的表情还是没还没想明白。 看着今日,天色尚早,慕长歌。 有些烦躁的嘟了嘟嘴。 “都怪萧映寒,昨天晚上让我睡得这么早,今天这起来的也太早了!” 此时此刻的慕长歌还没有想明白萧映寒到底要干什么?也没看清这些奴婢们的脸。 她只是迷迷瞪瞪的按照以前的步骤刷牙洗脸穿衣服。 门口有一顶小轿子,早早的就在门口候着了。 抬轿子的人毕恭毕敬的看慕长歌,语气也满是客气,“姑娘王爷说今早要先把您送回杏林饭庄。” 慕长歌抬头一看,服里面四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样子,尤其是这些下人们竟然穿的也格外喜庆,隐约的猜测到了什么,但是却不敢承认。 不会,应该不会这么快的? 她心中虽然有些不安,但到底不敢承认,也没敢往这方面想。 萧映寒知道大婚当夜不应该和新娘子见面的道理,今天早上也按耐住了性子,处理完了公务,这才让人去着手准备。 管家看着王爷忙里忙下,这操劳的样子,着实是心疼。 白天要不停的处理公务,晚上还要为了这场婚事筹备,还要瞒着姑娘。 王爷这段时日实在是太费心费神了,偏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整个人被蒙在鼓里一脸幸福的样子。 慕长歌坐上了轿子,也听到了外面的人议论纷纷。 一直到了杏林饭庄里面,看着饭庄里面的人都满满当当的。 她有些奇奇怪怪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却看到了屋内有几个喜娘,还有专门来盘头发的阿姨们。 她以前倒是听说过新娘子要有那些有福气的阿姨们来盘头,这些阿姨们必须是儿女双全有福报的,这样会把自己的福气传染给新人。 慕长歌整个人都愣住了。 等等,不是别人要结婚? 结婚的对象是她? 更不对呀! 她压根还没答应萧映寒的求婚,怎么能先斩后奏,先来个结婚呢? “萧映寒人呢?哪有结婚还要逼着上位的!我不愿意!”慕长歌对这种先斩后奏的感觉非常的不爽,咬牙切齿的喊着。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不成亲就有点亏 此时此刻的新郎官当然是急不可耐的在自己的府里面候着呢。 就等着什么东西都收拾好了,前来迎娶心爱的人。 还没等慕长歌嚷嚷完毕,一旁的喜媒婆几个人就围住了慕长歌,几个人七嘴八舌的,一个劲儿的都在劝说慕长歌。 “王爷对你这么好,你就嫁了。” “天底下可没有王爷这种又帅气又体贴又顾家的男人了。” “王爷对你的心思啊,大家都能看得到。” “姑娘,没提前告知您,这不也是王爷心中没力气生,怕您不愿意吗?王爷的深情真是日月可鉴。” “……”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在脑壳边不断的说,慕长歌听都听的头大了。 看着周围的人都在说着王爷的好处,似乎王爷就像是天上下凡的神仙一样,一点错处都挑不到。 慕长歌自己的内心也开始动摇了。 是啊,遇到这么好的男人还不打算嫁等着干什么呢?等到以后人老珠黄了? 像王爷这样又能体恤百姓,有智慧有头脑,最重要的是还挺喜欢她的人,的确是少见了。 等到以后丧失择偶权的时候,再想着找男人。 不,既然穿越了一趟,要搞就要搞一个最大的男人。 萧映寒马上就要登基为帝了,她也想体验一下穿越过来的皇后是什么样的感觉。 慕长歌左思右想了一下,越发觉得既然事情都已经到这儿了,赶鸭子上架也赶到这儿了。 不结婚的话,实属是有点亏。 在这些喜媒婆,还在不断的夸赞着王爷和慕长歌是如何的郎才女貌,是如何的天作之合,又说今日是难得一见的吉时良日的时候。 慕长歌还多看了一下外面的天空也是啊,外面连日阴雨,今日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好天气。 萧映寒这翻译就算的也挺准的,在这样艳阳高照的日子里成亲的确是一个好的征兆。 她想通了之后,立马露出来了灿烂的笑意,坐在椅子上看着铜镜中有些模糊,但是五官如此精致的自己。 再看一看身后的那些穿着喜庆的媒婆,还有这屋内一众装饰。 所有的细节都能看得出来,这次的婚礼虽然有些仓促,但并没有任何的敷衍,相反之下能够看得出来出主意的细节。 他应该筹备了很久才策划了这次的婚礼。 慕长歌有些感动,但更多的是一种面对未来选择时候的一种坚定。 媒婆们慕长歌心思已经动摇了,有些人张罗着拿东西,而并且人已经着急忙慌的去打水。 慕长歌看他们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公公正正的坐在椅子上,“赶紧给我梳妆打扮,我现在就要嫁。” 媒婆们大喜过望。 之前还听王爷说,很有可能今天新娘子会不答应这次的求婚。 王爷也让他们不要激动,就算不答应也尽可能的去说服慕长歌。 就算说服不了,也不要有任何情绪。 不管怎么样他都愿意等待的,没想到姑娘竟然这么好说话。 三言两语之下就答应了王爷的求婚,像如今这样盛大的婚礼,也是难得一见。 媒婆能开开心心的去收拾东西,对着镜子一个劲儿的给慕长歌打扮。 慕长歌向来不是什么什么能够接受麻烦的人,但看着这些喜媒婆们,一而再再而三的交代着,今天婚礼上应该注意的事项。 包括在喝酒时,应该用怎么样的礼仪。 尤其是连入洞房之后的一些细节,媒婆们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这些媒婆们说的是含蓄,慕长歌到底不是那种未经人事的人,当然听得明白,当着这些人的面说两个人私密的事情。 慕长歌脸直接就红了。 天哪,他一个现代人在一个古代人含蓄的说这种事情的时候,竟然还会脸红,简直了。 多久所有的人都开始紧锣密鼓的忙着各项流程。 慕长歌被梳妆打扮完了之后就在房间里面等待着摸着自己的那一身精致的嫁衣。 她突然间有些感慨,嫁给爱情就是这个样子,那些没能嫁给爱情的人过的都是郁郁寡欢。 在结婚的时候,婚礼当天也没能好好的认真对待。 她如今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嫁入了王府。 这副肉身的父亲知道这件事,现在怕是追悔莫及。 慕长歌冷笑了一声,不想去想这些,之所以现如今会想起来原生家庭的那些东西。 怕是这个肉身的灵魂在作祟,如今终于修得正果,枉死的“慕长歌”在地下应该也能安心。 随着周围的人一声一声的召唤,慕长歌几乎是被他们安排着行完了大礼。 她盖着一个厚重的红盖头,被安排到了上了轿子直到下轿之后。 也在那些主持人的带领之下三鞠躬,随后被送入了洞房,整个过程,慕长歌都觉得自己是懵懵的。 这个婚结的简直是太快了。 独自一个人在洞房的慕长歌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掀开盖头。 可是手都已经放到了那红布上的时候,愣住了。 入乡随俗。 既然都已经做好了那么多的步骤,也不要焦急的自己掀开盖头。 新婚当夜是应该由新郎官掀开红盖头的。 慕长歌感慨着自己竟然会有愿意遵守古代的一些落后的习惯的一天。 外面正在陪酒的王爷看着那些觥筹交错的人们止不住的着急。 好在大部分的大臣们都被皇上关押着,这一次他大婚来的官员官级都不是很高。 那些人一个个都跟猴精似的,看着王爷那么着急,压根不敢灌王爷酒。 他随意的应付了两声之后,急急忙忙的回了洞房。 他走到房屋外面的时候,透过那透明的窗纸就看到了,在床边老老实实坐着的慕长歌。 萧映寒都震惊了。 看,她也并不是那么抗拒这一场婚姻。 一个最不喜欢束缚的人今天能够听从那么多的理解。 如此繁琐的举办了一天的婚礼,尤其是在晚上独自一个人守在房间的时候,还能坐在床边等着他来掀起红盖头。 萧映寒有些心疼慕长歌。 她可以随心所欲,可以不用委屈自己的。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不成亲就有点亏 此时此刻的新郎官当然是急不可耐的在自己的府里面候着呢。 就等着什么东西都收拾好了,前来迎娶心爱的人。 还没等慕长歌嚷嚷完毕,一旁的喜媒婆几个人就围住了慕长歌,几个人七嘴八舌的,一个劲儿的都在劝说慕长歌。 “王爷对你这么好,你就嫁了。” “天底下可没有王爷这种又帅气又体贴又顾家的男人了。” “王爷对你的心思啊,大家都能看得到。” “姑娘,没提前告知您,这不也是王爷心中没力气生,怕您不愿意吗?王爷的深情真是日月可鉴。” “……”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在脑壳边不断的说,慕长歌听都听的头大了。 看着周围的人都在说着王爷的好处,似乎王爷就像是天上下凡的神仙一样,一点错处都挑不到。 慕长歌自己的内心也开始动摇了。 是啊,遇到这么好的男人还不打算嫁等着干什么呢?等到以后人老珠黄了? 像王爷这样又能体恤百姓,有智慧有头脑,最重要的是还挺喜欢她的人,的确是少见了。 等到以后丧失择偶权的时候,再想着找男人。 不,既然穿越了一趟,要搞就要搞一个最大的男人。 萧映寒马上就要登基为帝了,她也想体验一下穿越过来的皇后是什么样的感觉。 慕长歌左思右想了一下,越发觉得既然事情都已经到这儿了,赶鸭子上架也赶到这儿了。 不结婚的话,实属是有点亏。 在这些喜媒婆,还在不断的夸赞着王爷和慕长歌是如何的郎才女貌,是如何的天作之合,又说今日是难得一见的吉时良日的时候。 慕长歌还多看了一下外面的天空也是啊,外面连日阴雨,今日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好天气。 萧映寒这翻译就算的也挺准的,在这样艳阳高照的日子里成亲的确是一个好的征兆。 她想通了之后,立马露出来了灿烂的笑意,坐在椅子上看着铜镜中有些模糊,但是五官如此精致的自己。 再看一看身后的那些穿着喜庆的媒婆,还有这屋内一众装饰。 所有的细节都能看得出来,这次的婚礼虽然有些仓促,但并没有任何的敷衍,相反之下能够看得出来出主意的细节。 他应该筹备了很久才策划了这次的婚礼。 慕长歌有些感动,但更多的是一种面对未来选择时候的一种坚定。 媒婆们慕长歌心思已经动摇了,有些人张罗着拿东西,而并且人已经着急忙慌的去打水。 慕长歌看他们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公公正正的坐在椅子上,“赶紧给我梳妆打扮,我现在就要嫁。” 媒婆们大喜过望。 之前还听王爷说,很有可能今天新娘子会不答应这次的求婚。 王爷也让他们不要激动,就算不答应也尽可能的去说服慕长歌。 就算说服不了,也不要有任何情绪。 不管怎么样他都愿意等待的,没想到姑娘竟然这么好说话。 三言两语之下就答应了王爷的求婚,像如今这样盛大的婚礼,也是难得一见。 媒婆能开开心心的去收拾东西,对着镜子一个劲儿的给慕长歌打扮。 慕长歌向来不是什么什么能够接受麻烦的人,但看着这些喜媒婆们,一而再再而三的交代着,今天婚礼上应该注意的事项。 包括在喝酒时,应该用怎么样的礼仪。 尤其是连入洞房之后的一些细节,媒婆们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这些媒婆们说的是含蓄,慕长歌到底不是那种未经人事的人,当然听得明白,当着这些人的面说两个人私密的事情。 慕长歌脸直接就红了。 天哪,他一个现代人在一个古代人含蓄的说这种事情的时候,竟然还会脸红,简直了。 多久所有的人都开始紧锣密鼓的忙着各项流程。 慕长歌被梳妆打扮完了之后就在房间里面等待着摸着自己的那一身精致的嫁衣。 她突然间有些感慨,嫁给爱情就是这个样子,那些没能嫁给爱情的人过的都是郁郁寡欢。 在结婚的时候,婚礼当天也没能好好的认真对待。 她如今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嫁入了王府。 这副肉身的父亲知道这件事,现在怕是追悔莫及。 慕长歌冷笑了一声,不想去想这些,之所以现如今会想起来原生家庭的那些东西。 怕是这个肉身的灵魂在作祟,如今终于修得正果,枉死的“慕长歌”在地下应该也能安心。 随着周围的人一声一声的召唤,慕长歌几乎是被他们安排着行完了大礼。 她盖着一个厚重的红盖头,被安排到了上了轿子直到下轿之后。 也在那些主持人的带领之下三鞠躬,随后被送入了洞房,整个过程,慕长歌都觉得自己是懵懵的。 这个婚结的简直是太快了。 独自一个人在洞房的慕长歌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掀开盖头。 可是手都已经放到了那红布上的时候,愣住了。 入乡随俗。 既然都已经做好了那么多的步骤,也不要焦急的自己掀开盖头。 新婚当夜是应该由新郎官掀开红盖头的。 慕长歌感慨着自己竟然会有愿意遵守古代的一些落后的习惯的一天。 外面正在陪酒的王爷看着那些觥筹交错的人们止不住的着急。 好在大部分的大臣们都被皇上关押着,这一次他大婚来的官员官级都不是很高。 那些人一个个都跟猴精似的,看着王爷那么着急,压根不敢灌王爷酒。 他随意的应付了两声之后,急急忙忙的回了洞房。 他走到房屋外面的时候,透过那透明的窗纸就看到了,在床边老老实实坐着的慕长歌。 萧映寒都震惊了。 看,她也并不是那么抗拒这一场婚姻。 一个最不喜欢束缚的人今天能够听从那么多的理解。 如此繁琐的举办了一天的婚礼,尤其是在晚上独自一个人守在房间的时候,还能坐在床边等着他来掀起红盖头。 萧映寒有些心疼慕长歌。 她可以随心所欲,可以不用委屈自己的。 第三百一十七章 新婚燕尔 慕长歌听到了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的时候,稍稍犹豫了一下。 这样乖乖巧巧的是不是不像她以前的样子嘛? 算了算了,就算不像又能怎么样,好歹都已经结为夫妻成为一家人了。 谁也不要笑话谁。 想到这儿,她自认为都已经坚持了快要一天的时间了。 不如直接就在这里呆着,等着某一个急不可耐的男人来掀红盖头。 萧映寒在门外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门了,他的动作虽然有些急切,但并不鲁莽。 看着慕长歌坐在床边努力的想要装淑女的样子。 萧映寒笑了。 他掀开了红盖头,看到了那红盖头下面被盛装打扮过的慕长歌。 整个人都露出来了吃惊的一幕,原来她穿上这一身嫁衣的时候竟是如此的漂亮。 慕长歌从男人的眼中看到了吃惊,他以前听说过,但凡在试婚纱的时候男人流露出来惊讶的目光,都代表着这个男人很爱这个女人。 她被盯的有点不好意思,害羞的低下了脑袋。 “看我干什么呀?有什么可看的。”慕长歌被掀开红盖头后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的逃避着萧映寒那炽热的目光。 萧映寒当时坐在了床边搂住了慕长歌。 “从今天开始你才是彻彻底底的属于我的,本王答应你,宁可负天下人,都绝对不会负你。” 慕长歌有些感动,如此的海誓山盟以前,只在小说的桥段里面说过。 当现实的出现在自己身旁的时候,她总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 慕长歌碰住了萧映寒的脸,“这可是你说的不许骗我,如果骗我的话,我的那些毒,全都用在你身上!” “放心,你的那些东西永远都不会用到我身上的。”萧映寒信誓旦旦的保证。 他向来不是花心的人,若是花心,前些年那些大臣们还有皇上赏赐的女人,他大可以都收下来。 这些年来守身如玉不都是为了等待一个最为合适的人吗? 二人在屋内交谈一阵之后相拥进入了睡眠之中。 而此时此刻的皇宫里面,皇上得知他们两个竟然在趁着在他生病的时候,大肆举办婚礼,坚持气的不打一处来。 他靠着吃药,吊着一口气儿。 另外两个人在宫外像是活神仙一样,逍遥又快活。 人生可真是不公平呀。 皇上越想越气,气到最后,整个身子都是带着颤抖的。 连太医都能够感觉到皇上的状态不一样,原本太乙应该给皇上扎两根银针,让皇上冷静下来。 但此时此刻太医不想多管闲事。 皇上未必是真正的皇上,与其在这个节骨眼上巴结现在的皇帝,不如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未来的事情谁还说不准呢。 皇上在床上气了好一阵,想要坐起来砸东西,可是竟然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只能躺在床上冷哼哼。 一直到最后,皇上睁着眼睛,死死的,看着天花板的方向越来越不甘心,可是他毫无办法,竟然直接背过气去。 太医见状,像是松了一口气儿一样,紧接着屋内的所有人就像是演戏一样的雷声大雨点小 所有人都在痛哭着,皇上就这么走了,留下他们该怎么办? 实则所有人都已经找好了退路。 尤其是被关押着的那些大臣们,一听说皇上驾崩了。 一个个恨不得手舞足蹈,但是在大殿面前他们一个个表现的如丧考妣一样痛哭流涕,有一些甚至失了分寸,假装晕倒了过去。 皇上驾崩了的消息,不到一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宫里。 没有人在宫里面坐镇,而那些大臣们也早都是萧映寒的人。 在皇上的尸体还没能装到棺材里的时候,那些大臣们就在大厅里面议论着。 “太子尚小且不能处理国政,皇后娘娘是后宫的人不能干政,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不管怎样要拥护一位新主保证江山社稷的太平。” 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说完之后,在那些大臣们的一致推荐之下。 萧映寒连面都没有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推选当上了皇上。 原本有些文官不喜欢武官。 他们认为为帝王之道还是中庸的比较好,萧映寒以往总是在战场上打打杀杀,整个人身上的戾气太重了,压根不适合当皇上。 可是看着拥护王爷当皇上的人那么多,那些反对的人瞬间就像蔫儿的一样,不敢说话。 整个朝廷里面的大臣都愤外激动的选择萧映寒当皇上。 而被选为成为一国之君的人,整整度过了一个极其快乐的夜晚,抱着自己未来的王妃开开心心的睡觉。 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直到太监们在外面等的都已经着急看着日上三竿,这才拍门。 “王爷,皇帝驾崩了。” “王爷呀,众位大臣们推选您为皇上呀。” 太监在外面急不可耐的喊着。 看着这个即将成为皇帝的人,压根一点都不操心自己未来的命运,太监们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 宫里面那么多的事情都等着新皇去处理呢。 怎么皇上自己压根不操心这种事呢? 慕长歌是听到了外面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 她觉得有点烦躁,使劲儿的把被子往上面薅了薅,捂住脑袋,继续翻了个身睡觉。 什么日子了都不让人好好的睡个觉了? 结婚就不能睡懒觉了,太过分了! 都不考虑她昨天晚上折腾了一晚上的事情吗? 萧映寒听到门外的声音之后,感受到怀里的女人翻了翻身,似乎有些睡得不安定,他烦躁的起身。 天塌下来的事情也得让他的宝贝王妃睡好呀。 萧映寒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看着外面跪下来的一众人等,尤其是在那些小太监们即将鬼哭狼嚎的时候。 他伸出食指在嘴旁闭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去大殿议事,你们先等片刻。”萧映寒感慨着时间恰到好处。 要是皇上再能多等两天就好了,他这新婚燕尔的。 还没能来得及浓情蜜意就要处理朝政上的杂事,太烦躁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新婚燕尔 慕长歌听到了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的时候,稍稍犹豫了一下。 这样乖乖巧巧的是不是不像她以前的样子嘛? 算了算了,就算不像又能怎么样,好歹都已经结为夫妻成为一家人了。 谁也不要笑话谁。 想到这儿,她自认为都已经坚持了快要一天的时间了。 不如直接就在这里呆着,等着某一个急不可耐的男人来掀红盖头。 萧映寒在门外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门了,他的动作虽然有些急切,但并不鲁莽。 看着慕长歌坐在床边努力的想要装淑女的样子。 萧映寒笑了。 他掀开了红盖头,看到了那红盖头下面被盛装打扮过的慕长歌。 整个人都露出来了吃惊的一幕,原来她穿上这一身嫁衣的时候竟是如此的漂亮。 慕长歌从男人的眼中看到了吃惊,他以前听说过,但凡在试婚纱的时候男人流露出来惊讶的目光,都代表着这个男人很爱这个女人。 她被盯的有点不好意思,害羞的低下了脑袋。 “看我干什么呀?有什么可看的。”慕长歌被掀开红盖头后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的逃避着萧映寒那炽热的目光。 萧映寒当时坐在了床边搂住了慕长歌。 “从今天开始你才是彻彻底底的属于我的,本王答应你,宁可负天下人,都绝对不会负你。” 慕长歌有些感动,如此的海誓山盟以前,只在小说的桥段里面说过。 当现实的出现在自己身旁的时候,她总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 慕长歌碰住了萧映寒的脸,“这可是你说的不许骗我,如果骗我的话,我的那些毒,全都用在你身上!” “放心,你的那些东西永远都不会用到我身上的。”萧映寒信誓旦旦的保证。 他向来不是花心的人,若是花心,前些年那些大臣们还有皇上赏赐的女人,他大可以都收下来。 这些年来守身如玉不都是为了等待一个最为合适的人吗? 二人在屋内交谈一阵之后相拥进入了睡眠之中。 而此时此刻的皇宫里面,皇上得知他们两个竟然在趁着在他生病的时候,大肆举办婚礼,坚持气的不打一处来。 他靠着吃药,吊着一口气儿。 另外两个人在宫外像是活神仙一样,逍遥又快活。 人生可真是不公平呀。 皇上越想越气,气到最后,整个身子都是带着颤抖的。 连太医都能够感觉到皇上的状态不一样,原本太乙应该给皇上扎两根银针,让皇上冷静下来。 但此时此刻太医不想多管闲事。 皇上未必是真正的皇上,与其在这个节骨眼上巴结现在的皇帝,不如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未来的事情谁还说不准呢。 皇上在床上气了好一阵,想要坐起来砸东西,可是竟然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只能躺在床上冷哼哼。 一直到最后,皇上睁着眼睛,死死的,看着天花板的方向越来越不甘心,可是他毫无办法,竟然直接背过气去。 太医见状,像是松了一口气儿一样,紧接着屋内的所有人就像是演戏一样的雷声大雨点小 所有人都在痛哭着,皇上就这么走了,留下他们该怎么办? 实则所有人都已经找好了退路。 尤其是被关押着的那些大臣们,一听说皇上驾崩了。 一个个恨不得手舞足蹈,但是在大殿面前他们一个个表现的如丧考妣一样痛哭流涕,有一些甚至失了分寸,假装晕倒了过去。 皇上驾崩了的消息,不到一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宫里。 没有人在宫里面坐镇,而那些大臣们也早都是萧映寒的人。 在皇上的尸体还没能装到棺材里的时候,那些大臣们就在大厅里面议论着。 “太子尚小且不能处理国政,皇后娘娘是后宫的人不能干政,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不管怎样要拥护一位新主保证江山社稷的太平。” 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说完之后,在那些大臣们的一致推荐之下。 萧映寒连面都没有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推选当上了皇上。 原本有些文官不喜欢武官。 他们认为为帝王之道还是中庸的比较好,萧映寒以往总是在战场上打打杀杀,整个人身上的戾气太重了,压根不适合当皇上。 可是看着拥护王爷当皇上的人那么多,那些反对的人瞬间就像蔫儿的一样,不敢说话。 整个朝廷里面的大臣都愤外激动的选择萧映寒当皇上。 而被选为成为一国之君的人,整整度过了一个极其快乐的夜晚,抱着自己未来的王妃开开心心的睡觉。 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直到太监们在外面等的都已经着急看着日上三竿,这才拍门。 “王爷,皇帝驾崩了。” “王爷呀,众位大臣们推选您为皇上呀。” 太监在外面急不可耐的喊着。 看着这个即将成为皇帝的人,压根一点都不操心自己未来的命运,太监们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 宫里面那么多的事情都等着新皇去处理呢。 怎么皇上自己压根不操心这种事呢? 慕长歌是听到了外面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 她觉得有点烦躁,使劲儿的把被子往上面薅了薅,捂住脑袋,继续翻了个身睡觉。 什么日子了都不让人好好的睡个觉了? 结婚就不能睡懒觉了,太过分了! 都不考虑她昨天晚上折腾了一晚上的事情吗? 萧映寒听到门外的声音之后,感受到怀里的女人翻了翻身,似乎有些睡得不安定,他烦躁的起身。 天塌下来的事情也得让他的宝贝王妃睡好呀。 萧映寒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看着外面跪下来的一众人等,尤其是在那些小太监们即将鬼哭狼嚎的时候。 他伸出食指在嘴旁闭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去大殿议事,你们先等片刻。”萧映寒感慨着时间恰到好处。 要是皇上再能多等两天就好了,他这新婚燕尔的。 还没能来得及浓情蜜意就要处理朝政上的杂事,太烦躁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结局 萧映寒身上穿着龙袍,坐在金銮大殿上,俯瞰着大殿里面跪着的那些大臣们。 心虚的人自然生病没敢上朝。 一些以前皇上的旧部下,也早早的找了借口告老还乡,在这个时候离开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萧映寒倒也懒得计较,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当初皇兄在位的时候也应该有一些忠心耿耿的部下,否则这些年的皇上当的的确是太不称职了。 萧映寒坐在朝堂上感慨万千,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的时候,朝堂下面就已经跪了一大堆人。 “皇上。”首辅大臣率先跪在了地上。 他追随萧映寒多年,当然也知道萧映寒不近女色,于是更加深沉的叹息了一声,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不近女色呢? 萧映寒看了一眼这位老臣老臣们一般思想都比较保守,也都有着所谓的传宗接代的想法。 “皇上您此时登基应该充盈一下后宫,怜悯自私,为国家开枝散叶,以保佑江山社稷……” 萧映寒听到这儿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大臣们所想的法子一定是什么选秀啊之类的。 一想到自己的后宫里面要住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女人,萧映寒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是非,有是非的话,慕长歌绝对会嫌弃他。 好不容易娶的媳妇儿,要是跑了,那他就太亏了。 “打住打住。”萧映寒站起来,身子冷冷的对着那位大臣开口。 这人一定是被文武百官怂恿着才敢来进谏的,以其他那些人的勇气,压根不敢在他面前说这话。 但他现在就要杀鸡儆猴,严厉批评的开口,“朕不喜欢后宫里那么多女人叽叽喳喳的,况且,也没有那么多的财务预算,少养这些女人,把钱真正的用到江山社稷上,也省得有那么多烦心事儿。” “可皇上……”大臣明显的还要说什么? 现在后宫里面就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人。 就这一个女人伺候着皇上也太少了。 萧映寒看他们还打算说什么,厉声开口,不留意是1号的余地,“别那么多可是,从今日开始,这个话题就此打住,谁要是想往我的后宫里面塞女人,后果自负。” 皇上和帝后感情格外的融洽,这些大臣们就算是想说什么,尤其是皇上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坚定拒绝。 皇后娘娘如此医术高超,这些大臣们见到皇后娘娘。 就生怕他们提议给皇上后宫里面塞女人让皇后娘娘惦记上,某天趁他们不注意下点毒直接给毒死了。 “没什么事就散朝。”萧映寒看着诸位大臣们似乎也没什么重要的话想要讲,颇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 大臣们看着萧映寒似乎对纳妾这种事情压根不在乎,他们也不敢再心慌,刚刚登基的时候就试探皇上的底线,也只好就此作罢。 新皇登基,处理不完烦躁的琐事,后宫的那些其他嫔妃们如何安置。 以前的皇后娘娘跟随着太子去哪一块封地既不能太过寒酸,也不能给他们东山再起的机会。 事无巨细都需要仔细的商议。 萧映寒退朝之后在养心殿里面处理各种繁杂的公务。 这才知道原来皇兄遗留在账上的那些麻烦还不少。 西北边关的将士们竟然好几个月没发军饷,可国库竟然是如此的亏空。 半个月的薪水竟然都调不出来! 皇兄竟然任由国库亏空,还要大肆挥霍的在京城里面大兴土木,目的就是为了所谓的修炼什么丹药,以求长生不老。 萧映寒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账目,越发觉得震惊。 皇兄做事竟然这么不靠谱,原来表面上的那些歌舞升平全都是假的。 现在账目上的这些亏空,都依然让人觉得震撼,不知道要用多少的税收才能够弥补。 萧映寒虽然有些愤怒,但还是把这些账目一五一十的全都算得清清楚楚。 慕长歌前来送水果的时候就看到了萧映寒为这一些账目烦躁。 她简单的看了两眼之后,把水果放下。 哎呀,她上辈子很可能就是适合在皇宫里面呆着的,毕竟这才入皇宫第一天。 竟然都已经习惯给皇上端茶倒水这种活了 萧映寒倒也不避讳的把那些账目全都给慕长歌讲了。 慕长歌虽然不是很清楚古代的这种记账方式。 杏林山庄的那边的账本,她也大概的看过,所谓的记账方式都雷同罢了。 一个古代的账本能有多难看懂呀。 慕长歌看完之后简单的分析,“虽然说后宫不能干政,但是给你一个建议就是如果想要发展经济的话,能做的唯一的方式就是发展实体经济,也就是所谓的做实业。” 萧映寒听着这些也越发觉得有道理。 看慕长歌针砭时事的时候总是一针见血地指出,尤其是看待问题的角度不仅仅比那些女人强多了,要比在大殿上的很多文武百官都强多了。 “何为实业?”萧映寒想让慕长歌展开了说。 “建桥修路,开辟荒田,此类的都是实业,既能够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同样也能增加各处以来的商贸来往,文化也可以在此中传播,一举多得。” 萧映寒搂住了慕长歌,“能娶到你,真是朕的福气。” 慕长歌笑了笑。 所谓的爱,不过就是相互陪伴。 而她能够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并且能够帮助自己所爱的男人成就一番事业。 成为一代明君流芳,千古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多年之后当人们谈论起这个国家的时候,第一句就会说起。 如今的皇帝真是忠诚且深情,多年以来一直重庆这皇后娘娘一人。 又会感慨如今的皇后娘娘真是足智多谋,在皇上的身边真是一个贤内助,这些年来也出了不少的主意让百姓的安居乐业,生活也变得格外的富庶。 而多年后的慕长歌,坐在椅子上和萧映寒一起品着茶。 萧映寒看了一眼慕长歌,“这下不后悔嫁给朕了?这也是拿一生,回应了承诺!” 慕长歌淡淡的笑了笑,阳光正好,春风不燥。 所爱的人恰好就在身旁。 第三百一十八章 结局 萧映寒身上穿着龙袍,坐在金銮大殿上,俯瞰着大殿里面跪着的那些大臣们。 心虚的人自然生病没敢上朝。 一些以前皇上的旧部下,也早早的找了借口告老还乡,在这个时候离开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萧映寒倒也懒得计较,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当初皇兄在位的时候也应该有一些忠心耿耿的部下,否则这些年的皇上当的的确是太不称职了。 萧映寒坐在朝堂上感慨万千,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的时候,朝堂下面就已经跪了一大堆人。 “皇上。”首辅大臣率先跪在了地上。 他追随萧映寒多年,当然也知道萧映寒不近女色,于是更加深沉的叹息了一声,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不近女色呢? 萧映寒看了一眼这位老臣老臣们一般思想都比较保守,也都有着所谓的传宗接代的想法。 “皇上您此时登基应该充盈一下后宫,怜悯自私,为国家开枝散叶,以保佑江山社稷……” 萧映寒听到这儿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大臣们所想的法子一定是什么选秀啊之类的。 一想到自己的后宫里面要住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女人,萧映寒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是非,有是非的话,慕长歌绝对会嫌弃他。 好不容易娶的媳妇儿,要是跑了,那他就太亏了。 “打住打住。”萧映寒站起来,身子冷冷的对着那位大臣开口。 这人一定是被文武百官怂恿着才敢来进谏的,以其他那些人的勇气,压根不敢在他面前说这话。 但他现在就要杀鸡儆猴,严厉批评的开口,“朕不喜欢后宫里那么多女人叽叽喳喳的,况且,也没有那么多的财务预算,少养这些女人,把钱真正的用到江山社稷上,也省得有那么多烦心事儿。” “可皇上……”大臣明显的还要说什么? 现在后宫里面就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人。 就这一个女人伺候着皇上也太少了。 萧映寒看他们还打算说什么,厉声开口,不留意是1号的余地,“别那么多可是,从今日开始,这个话题就此打住,谁要是想往我的后宫里面塞女人,后果自负。” 皇上和帝后感情格外的融洽,这些大臣们就算是想说什么,尤其是皇上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坚定拒绝。 皇后娘娘如此医术高超,这些大臣们见到皇后娘娘。 就生怕他们提议给皇上后宫里面塞女人让皇后娘娘惦记上,某天趁他们不注意下点毒直接给毒死了。 “没什么事就散朝。”萧映寒看着诸位大臣们似乎也没什么重要的话想要讲,颇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 大臣们看着萧映寒似乎对纳妾这种事情压根不在乎,他们也不敢再心慌,刚刚登基的时候就试探皇上的底线,也只好就此作罢。 新皇登基,处理不完烦躁的琐事,后宫的那些其他嫔妃们如何安置。 以前的皇后娘娘跟随着太子去哪一块封地既不能太过寒酸,也不能给他们东山再起的机会。 事无巨细都需要仔细的商议。 萧映寒退朝之后在养心殿里面处理各种繁杂的公务。 这才知道原来皇兄遗留在账上的那些麻烦还不少。 西北边关的将士们竟然好几个月没发军饷,可国库竟然是如此的亏空。 半个月的薪水竟然都调不出来! 皇兄竟然任由国库亏空,还要大肆挥霍的在京城里面大兴土木,目的就是为了所谓的修炼什么丹药,以求长生不老。 萧映寒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账目,越发觉得震惊。 皇兄做事竟然这么不靠谱,原来表面上的那些歌舞升平全都是假的。 现在账目上的这些亏空,都依然让人觉得震撼,不知道要用多少的税收才能够弥补。 萧映寒虽然有些愤怒,但还是把这些账目一五一十的全都算得清清楚楚。 慕长歌前来送水果的时候就看到了萧映寒为这一些账目烦躁。 她简单的看了两眼之后,把水果放下。 哎呀,她上辈子很可能就是适合在皇宫里面呆着的,毕竟这才入皇宫第一天。 竟然都已经习惯给皇上端茶倒水这种活了 萧映寒倒也不避讳的把那些账目全都给慕长歌讲了。 慕长歌虽然不是很清楚古代的这种记账方式。 杏林山庄的那边的账本,她也大概的看过,所谓的记账方式都雷同罢了。 一个古代的账本能有多难看懂呀。 慕长歌看完之后简单的分析,“虽然说后宫不能干政,但是给你一个建议就是如果想要发展经济的话,能做的唯一的方式就是发展实体经济,也就是所谓的做实业。” 萧映寒听着这些也越发觉得有道理。 看慕长歌针砭时事的时候总是一针见血地指出,尤其是看待问题的角度不仅仅比那些女人强多了,要比在大殿上的很多文武百官都强多了。 “何为实业?”萧映寒想让慕长歌展开了说。 “建桥修路,开辟荒田,此类的都是实业,既能够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同样也能增加各处以来的商贸来往,文化也可以在此中传播,一举多得。” 萧映寒搂住了慕长歌,“能娶到你,真是朕的福气。” 慕长歌笑了笑。 所谓的爱,不过就是相互陪伴。 而她能够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并且能够帮助自己所爱的男人成就一番事业。 成为一代明君流芳,千古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多年之后当人们谈论起这个国家的时候,第一句就会说起。 如今的皇帝真是忠诚且深情,多年以来一直重庆这皇后娘娘一人。 又会感慨如今的皇后娘娘真是足智多谋,在皇上的身边真是一个贤内助,这些年来也出了不少的主意让百姓的安居乐业,生活也变得格外的富庶。 而多年后的慕长歌,坐在椅子上和萧映寒一起品着茶。 萧映寒看了一眼慕长歌,“这下不后悔嫁给朕了?这也是拿一生,回应了承诺!” 慕长歌淡淡的笑了笑,阳光正好,春风不燥。 所爱的人恰好就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