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被雷劈到不信邪!》 第1章 预言,职业写手死完 2016年7月,上品文学网论坛上有个职业写手预言说:职业写手会很快死完。 这个预言,在2018年的今天,成为了现实。 所有人都震惊了,而我没有,因为我就是促成这个现实的始作俑者。我之所以敢这么说出来,是因为,我准备死了。 我是死有余辜的。但我觉得,我的所作所为,并不平凡,所以就算我是个罪人,我也应该把我的犯罪经历一一说出来,以便给后人载入史册。 在开始讲述这个真实故事之前,我需要先介绍一下故事的主角:我。 自2012年以来,我一直是一个兼职作者,我的正职是在某个乡镇的直属企里面当打字员。 我的性格特征是:不信邪。 正如其它兼职作者一样,我每天上班在写小说、下班也在写小说。于是我就跟其它作者一样,每天都经历着一件奇怪的事:我们拿着稳定的底薪、跟那些职业写手们争抢着每千字8块钱的续写任务、甚至是每千字15元的开头任务,把很多职业写手们都气死了。 专家指出:每一天,职业写手都要被兼职作者气死500个以上。 我稍微计算了一下,按照每天500个的速度,从2012年7月23日到2018年的12月31日的2352天里,至少有117万6千个职业写手被气死。我想,这个数据,不足以验证2016年上品文学网论坛上那个职业写手的预言。 于是我把我的计算数据进行了技术性调整,把它说成:从2012年7月23日到2018年的12月31日的2352天里,大约有11亿个职业写手被气死。 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我是满意的。 毕竟专家说,“每一天,职业写手都要被兼职作者气死500个以上”,换算下来,每天被气死7个职业写手,也是符合专家的意思。 于是我把这个结果跟广大兼职作者说了,广大兼职作者们都很伤心,纷纷给职业写手们立碑吊唁。 文艺界,一片哀色。 当这个现实降临的时候,就在刚才,就在我们沉痛万分的时候,天上有无数闪电劈落。 其中三道闪电,离我很近很近。 一道闪电劈中了我的电脑,这让我有一种摔键盘的冲动,因为我所有的存稿都在那里面。天要灭我,我只能摔键盘了啊! 一道闪电劈中了我的手机,这让我有一种摔手机的冲动,因为我所有的记忆都在那里面。天要灭我,你干嘛不直接劈我啊? 一道闪电劈中了我的脑壳,这让我有一种摔自己的冲动噢,秉承准确用语的风格,我那不是冲动,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行为。 说实话,我想不到那道雷真的会劈中我,而当时的我,也没时间去怀疑。 当时的我,趴在地上强烈地抖动着、抽搐着,像是一条价值50万元的美丽锦鲤掉在地上,不停地跳动着、挣扎着。 不要问我为什么要把自己比喻成50万的锦鲤,我只会回答说,我有两个国产肾,我值这个价。 我以一条鲤鱼王的决心,大吼了一声:“耶!” 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腿一点一点飞离地面、从那个被劈烂的窗门穿了出去、悬在半空、不停地接受着闪电的洗礼。 如果我会讲日语,我会说一句:“雅蠛蝶。” 如果我会爆粗口,我会说一句:“劈个蛋。” 闪电,大概劈了大半个夜晚,终于慢慢地平息了。我慢慢地降落下来、从哪个被闪电劈烂的窗门那里穿了回去、落回我的办公室、坐回我的座位。 我的眼睛,看不到屏幕里面的内容,因为电脑显示屏被劈烂了。 我的眼睛也看不到办公室里面的东西,因为我在半空的时候看到,到处都电闪雷鸣,变压器大概都被劈得十个有九个是坏的,办公室自然停电了。 我想跑到厕所去看看自己有没有被劈成一个黑人,但我想了一下,我是怕黑的,还是不要照镜子好。 于是我呆呆地坐在座位上,回想着这大半个夜里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在职业写手死完的晚上会有闪电劈落呢?为了让我感到悲伤吗? 为什么我被闪电劈中的时候会以鲤鱼王的决心说“耶”呢?为了让我感到羞耻吗? 为什么我会从这个被闪电劈烂的窗门那里穿来穿去呢?为了让我感到莫名其妙吗? 困惑,像夜色一样笼罩在我的心头。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站起身来,有些庆幸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像饼干一样脆生生地摔落。我低头检视了一下,确信自己并没有变得损手烂脚,虽然身上那套用75块钱网购回来的工作服变得破败不堪,但是我劫后余生,我坚强地安慰自己:不要哭,等下再买过! 为了尽快穿上新衣服、掩饰被雷劈过的尴尬,我趁着外面夜黑灯不亮,一溜烟地跑出了办公室门、跑下了楼梯、又跑出公司大门。 因为跑得太快,我竟然忘了很重要的事:办公室电闸好像没关?门卫室那个胖子又跑去厕所偷懒了,我干嘛不去偷他两包烟呢? 这两件事,让我万分后悔。 但是我谨记好马不吃回头草的道理,大步大步地跑着,没有回头。脚下的鞋底,不知什么时候飞脱了,双脚踩在乡镇马路上,砂石扎得我好疼。 我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可能有人会觉得我是因为脚底板疼,但我不是,我是因为心疼。 坦白说,我的皮鞋是以79块钱网购回来的,穿了两年零八个月。缝缝补补,胶水都用了三瓶,感情好,没舍得换。现在飞脱了,我的心疼得跟被狗啃似的。除了要买工作服,还要买皮鞋,这笔巨额费用,该往哪里借啊? 我边哭边跑,边跑边哭,哭声和脚步声都越来越大。 远远地,我忽看到对面马路有个醉鬼,正抱着电线杆在开心地吐着。我留意到他,是因为他的胸口上明晃晃地闪着一个字:猫。 第2章 对话,把我当做白痴 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在胸口那里挂着一个“猫”字,这让我感到深深的寒意:连喝醉了都这么娘炮,他到底是一个多么富有魅力的男人啊? 正说着,我忍不住嘴贱,轻轻说了一声:“猫你妹。” 话一出口,我想起了那个经历了很多次的噩梦,我后悔了。 只见那个男人松开了紧抱电灯柱的手,“呜哇”一声趴下,掉落在他自己的呕吐物上,痛苦地弓起了身子。可能真的是太痛苦了,他的头在上下左右地摆着。 那副样子,完全就像是在啃着他自己吐掉的东西。 我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直属企单位打字员,始终坚持履行“珍爱生命、热爱自己”的责任。于是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一边跑,我一边擦去眼角多余的泪花。 也许是因为那些泪花被甩掉了,我感觉到我的体重得到了极大的减轻。身轻如燕的我,跑得前所未有地快。说实话,在那个瞬间,我觉得我是全世界跑得最快的男人。 然而,并没什么乱用。 在我就快要跑进一个窄巷的时候,我绝望地听到身后响起了一声:“喵呜!” 那声音,就像是普普通通的一只猫、发现其它猫来争抢地盘、为了保住成群结队的妻儿、耸起全身毛发、翘起尾巴、呲开獠牙、发出的普普通通的一声咆哮。 并不普通的是,那一声猫叫震得整个巷子都摇摆了起来,我更是像只丢脸的老鼠一样,发软蹄了。 发软蹄的我,两蹄发软、双手无力,犹如烂泥“啪啦”一声摔倒在地。 “咔擦!”“咔擦!” 那是猫爪刮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听得我心底悚悚发寒。 士可杀、不可辱!浑身充满浩然正气的我,可是一个有骨气的人! 我怒吼一声,拖着被尿湿的裤子,爬了起来,然后被一只猫爪抓了出去。 时间,又停止了。 我清楚地看到,那是一只三米多高的大猫咪。 它的头,像水牛那么大。它的前肢,比我身为打字员的躯体还要粗壮。娇柔的我,被爪子狠狠地扎入了身体,拖拽着甩到满是砂石的路面,像是一朵残花。 请原谅我把自己比喻成一朵花。 裤裆里,有我浩然正气凝结成的浑黄液体,那是花露。 可惜,那散发正气香味的花露阻止不了大猫咪一口把我叼在嘴里,也阻止不了那些长长的毛牙扎透我强健的腰身。 哎,说多无谓。 我闭上眼睛,又死了,又是死在这个由醉汉化成的大猫咪嘴里。 在我闭上眼睛之后的3秒钟左右,我的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 “天谴者,亡。” 我不是很清楚我是怎么成为“天谴者”的,但经过我12次死了又死的探索,我基本摸清楚了一个套路。 第一:每次死了之后,闪电都会劈坏我的电脑、手机以及价值75块钱的工作服。 第二:我会跑出公司,然后看到那个开心的醉汉,接着我会看到那个“猫”字。 第三:如果我说出任何一个“猫”字,就会有只大猫咪蹦出来,把我杀死。 痛定思痛。 死过之后,我又坐在靠窗边的电脑桌旁。我知道,我还有3分钟的时间准备迎接闪电的强力暴打。 为了让世人知道我是怎么死的,我决定不去理会那个职业写手的预言,也不去找计算机计算这些年总共有多少个职业写手被我气死。我决定,要把我的死亡经历写下来。 全神贯注的我,每个小时可以打出4000个字,也就是说,在那3分钟内,我可以写下200个字。 对于用词精准而且极少错误率的我来说,这3分钟是足够我阐明这个让我困惑的事实的。 但是,我太专注了。 当闪电的光芒把显示屏前面的我惊醒的时候,电脑又被劈烂了。 我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就是在我用心工作的时候,无论任何人来打扰我,我都会抄起键盘去威胁他。 当我抄起键盘去威胁闪电的时候,桌面上的手机又被劈炸了。 闪电这么不给我面子,我是坦然接受的。正如其它时候,每当我抄起键盘威胁其他人的时候,他们也是不理我的。要我干嘛,我就得干嘛。谁叫我只是一个打字员而已呢? 于是略有绝望地,我看着手机碎片溅起、散落四处,又看着闪电把我劈成掉在地上抽搐的美丽锦鲤,然后把我拖出了窗门。我知道,我又要用闪电来洗澡了。 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在闪电之中,我必须眯着眼睛才能模糊看到外面的景象,但是那些景象太模糊了,左右各600度的近视让我看不清对面马路是不是有那个醉汉的身影。 正所谓,眼瞎的人,耳朵是特别灵敏的。 我自然也不例外。可惜我在读大学的4年里,因为整天跑去81里做跑腿,耳朵被震坏了,很多小声小音的东西我都听不清。所以我也听不到闪电外面有什么声响。 但是细心的我,还是发现了:那些闪电在打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没有雷响而有闪电,这是很怪异的事情。 噢,后知后觉的我也发现了,闪电劈在我身上,我并没有什么疼痛。所以智商达到惊人水平75的我,脑子还是好好地运转着,费力地思考着关于我遭遇的这一切离奇事情。 “天谴者,于出生点死亡12次,智商评定:低下。” 那个神奇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又响了起来,这是很新奇的事情。 在我之前12次的闪电沐浴里,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发呆的。而且一发呆就是小半夜,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把我无聊得要死。 难得有人在我脑中说话,我怎么能放过他呢?我当即就在脑中威严地说了一句: “你敢不敢再说一次?” “天谴者,在出生点死亡12次,智商评定为:低下。听得懂吗?” 敢情这个白痴声音是以为我听不懂他说的话? 我的怒火,伴随着闪电迸发而出。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威武的男人。 于是我用一种威武到无敌的语气对他说: “懂!” 第3章 冒险,别再死不瞑目 “鉴于你的智商水平,为保护特殊天谴者,特允你提出3个问题。” 脑海中的声音平稳如初,显然没有被我的威严吓得瑟瑟发抖。这份胆量、这份定力,让我不得不对他生出几分好感。于是我问: “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不可奉告。” 嗯?面对我,竟然还敢拒绝透露名字?他是不是不知道,这么几年来,有多少领导干部来到我面前都不敢拒绝我的问题的?无论他们可以号令多少人、有多少情人、有多少房产,我问什么,他们就答什么,有哪个敢不回答? 我的怒火,伴随着闪电,并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增加或者减少。反正,我也是惯了。 足足6年了啊,平时上班除了别人让我帮忙填表打字,除了我看不清楚他们写的字、会偶尔问一下、他们答一下,基本上,我提出的任何问题和要求都是无人搭理的。 脑海中的声音不回答我,难道我要把自己的脑子挖出来、再用键盘敲一下?我才没那么傻。于是我又用不容置疑地语气,问: “你是男的是女的?” 仿佛是被我强大的气息震撼了,脑海中的声音出现了明显的停顿。我感觉到他在艰难地平息着心底的震惊,然后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才难之又难地开口,说: “女的。” 讨厌!我不由得暗骂了起来,随即就以得理不饶人的姿态,提出了一个我认为是非常漂亮的问题: “明明是女的,在我脑海里竟然还用男声说话,你觉不觉得自己很变态?” 愤怒、羞愧、痛不欲生,我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波澜。说是换,如果需要,我可以借个肩膀给她哭泣,但是我在这个时刻,我不能表露出怜惜的表情,因为,她真的做错了。错了,就该接受错误,宁可事后再作补救,也不可以姑息错误。这是我的觉悟,这也是我作为打字员和兼职作者的原则! “不觉得。” 她的声音,很平静。 我暗暗希望,她可以理解我的苦衷,也能接受我对她严格要求的做法。正当我还想再问问她的名字的时候,脑海中的声音又开口了: “天谴者,3个问题已答复完毕,请继续。” 咦?什么鬼?完了吗?我问了什么? “喂!” “大哥?” “大姐?” “hello?” “kity?” “喵?” 任凭我在自己的脑海里如何呼吼,都无人应对。那一刻,我觉得,无论是谁,她都太没有礼貌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我的脑袋是没有门的鸡笼吗? 我是一个有涵养的人,她走就走了呗,我自己发呆去。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眨眼功夫,又眨眼功夫,我睡醒了几觉,终于又舒舒服服地被闪电送回了办公室、我的座位。 我有些无奈,我很想知道这12次的死去活来到底花了我多少时间。可惜手机被劈坏了,而我也因为买不起腕表,不知道确切的时间。 “既然来了,就来,我要回家洗澡。” 这是我自言自语所说的话,因为办公室很黑、很安静,把我自己吓了一跳。 稍稍定了定神,我想起等一下就要面对那个会化成大猫咪的醉汉,就想着找个板凳防身。 我记得,在公司三楼的会议室有很多塑料凳子,就是那种红色的、可以堆叠起来、用的时候很省位置那种塑料凳子。我大步大步地跑了上去,脚底板踩在瓷砖地面上很冰很冰。 忽然地,我发现了什么东西,定住了脚步。原来如此!原来就是闪电把我价值79元的皮鞋鞋底劈掉的! 我不是一个无聊的人,但是对于这种损害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行为,是必须谴责的。如果有时间的话,我真的很想把那些闪电拉出来批斗一番。 好,我没时间,算它们走运。 我急忙跑到会议室,拧了拧会议室的门,没开。我随手又伸进裤袋里,找了找,没找到会议室的钥匙。 “噢,我好像本来就没有会议室的钥匙?” 轻声说着,我猫低身、凑近会议室的玻璃、想看看里面的塑料凳子还在不在,可惜里面太黑了,我看不到。 公司规定:贪污公款、浪费粮食、破坏公务都要罚50元。 为了那50块,我不愿意破门而入。当然了,我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于是我安慰自己,说:“反正拿了张凳子,我也只能是安安分分地坐在那里被大猫咪吃掉,我干嘛还要费力去拿凳子呢?” 我毫不费力地用这个具有神一般逻辑的理由把自己说服了,然后垫着脚丫,走向了一条我再熟悉不过的走廊。 要知道,所为一个死过12次的人,连自己被闪电劈过之后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是应该引以为耻的。 于是我决定努力一下,去厕所照照镜子,见见我自己的最后一面,别再让自己死不瞑目。 没错,我就要看看,我现在变成了什么鬼样。 事先说明,我们公司有两个厕所和两条楼梯。跟全世界大多数的厕所一样,我们公司的厕所都躲在楼梯间的角落。但那两个厕所总是有一个挂着“维修中”的牌子。 我可以告诉大家,所为的“维修中”,只是清洁阿姨为了省功夫而耍的小手段。而我不会告诉大家,我曾经偷偷进去使用过,然后被清洁阿姨用扫把指着骂了两天。 说明完毕之后,大家应该可以理解我为什么走下楼梯不是直接拐进厕所,而是走向了这条走廊。走廊那边角落的厕所,正是我要冒险闯入的地方。 我单手扶着墙角,慢慢地用后背贴着墙,开始深呼吸。 只要转过那个墙角,就可以直接看到一面镜子了。我的心情,紧张到不行。 我真的,很怕黑。 万一见到一个黑漆漆的家伙,我要不要尖叫好呢? “一!”我在心里默数着。 “二!”我决定数到三就跳出去,看看会不会吓我自己一跳。 “呵呵~~~” 正当我准备跳出去的时候,我清楚地听到,有个恐怖的笑声从厕所里传了出来。 第4章 偶遇,我们惺惺相惜 在这种时候遇到这种情况,我用心听,没有说话。 “呵呵” “呵呵” 笑声断断续续,大概维持了五分钟,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我很好奇,那到底要笑到什么时候? 渐渐地,我发现了那个笑声里充满猥琐和宅男的气息。于是我以银行卡账户里仅存45块钱的智慧断定,在厕所里的人就是门卫室的胖子! 噢,请允许我在这里说个题外话,随便解释一下什么叫银行卡账户里仅存45块钱的智慧。 在2018年的今天,上品文学网出了1项理财产品,只要把1亿元的资金投入进去,每天就可以收获50元的利息。 我作为上品文学网的驻站作者,在这项理财产品推出的第1天,就把我所有的积蓄投入进去了。于是每天早上的6时35分,我都会准时收到上品文学网通过人民很行转账的50元。因为今天早上吃早餐用了5块钱,所以我的银行卡里还剩45。这就是我的智慧! 但凡有智慧的人,都会有不太好的习惯,我也不例外。我的坏习惯之一,就是说了一个题外话,会接着再说一个题外话。所以,我又要说一个题外话。 这个题外话就是:没错!我曾经有1亿元的积蓄,不多不少,正好1亿。那是我十年如一日、用啄木鸟内裤盒子上面的条形码编号、买的福利彩票、中的奖金。一注独中总奖金是1亿8千万,不过根据国际惯例,要打税和做慈善捐款,所以我拿到手的只有1亿。 咳,我喜欢3这个数字。所以,恳请允许我再说一个题外话,凑够三个,说完我就开始说门卫室那个可爱的胖子。 这最后一个题外话就是:我曾经粗略计算过,如果每4年有一个闰年,那么每4年就是1461天,而我每4年能收到上品文学网发给我的元。也就是说,我只要坚持活下去、活过13689个4年、也就是54756年,仅靠理财产品的利息收入,我就能赚下上品文学网的1亿元。 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完成这个小目标,简直完美。 所以每当我看到那些专业写手整天说码字不容易、恳请涨稿费的时候,我就会目露怜悯,说:要怪,就怪你们没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导致你们没有挑到好的内裤。 好了,言归正传。 因为不确定门卫室那个胖子到底要笑到什么时候,所以我躲在角落的墙边,把这3个题外话放在心里自言自语地说了一遍。我逐词逐字地说完了,他还没笑完,也是叫我无奈。 胖子,名叫甄可靠,性别男,身高165公分,体重120公斤。 每次我在办公室码字到半夜的时候,都会发现甄可靠躲在厕所里偷懒,没有一次例外。 这一点,我并不敢告诉其它同事。我既担心其他同事问我为什么那么晚下班,也担心甄可靠听到我说他坏话、不开心、要跟我比体重。 我今天路过加油站的时候,过了一下称,那里显示的是吓人的135公斤。作为一个讨厌比拼输赢的人,我尤其讨厌别人跟我比体重。 对了,我完全想不明白甄可靠为什么会笑得那么恐怖。但我想了想,比起这个,我似乎更好奇每次甄可靠躲在厕所是在做什么。 这,是一个重达120公斤的秘密! 生命,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我越想越兴奋。我,要趁此机会,在即将要被大猫咪咬死的最后时光里,揭开这块重达120公斤的神秘面纱! 说时迟,那时快,我以闪电都劈不到的速度跳了出去,大叫三声: “啊!”第一声,我是想吓甄可靠。 “哇!”第二声,我是被自己吓到了。 “呜哇!”第三声,我是惊讶自己真的被闪电劈成了一个黑漆漆黑人。 “嘣咙!噗通!” 正当我被自己这副尊容震惊的时候,我听到左边那个有15宽的厕所里传出了疑似胖子摔倒以及什么东西掉落厕坑的声音。那种声音,我很清楚,因为,我也摔倒过。 正因为我摔倒过,我深深地明白一个摔倒的胖子有多么不堪、有多么屈辱。我甚至想过,我为什么不再胖一点,在摔倒的时候把地球砸爆呢?那样就没有人来取笑我们了? “喂!可靠!是不是你啊?” 着急的我,着急地问着,果然甄可靠在里面以独特的嗓音回应说:“哎呀哎呀!是那个谁吗?你怎么深更半夜叫那么大声啊?哎呀!摔死我了!快拉我起来!” “哎哎!好!好!我这就拉你!” 我太关心他了,一时忘记回答我为什么大叫,也忘了那扇门是关着的。于是我扭了门把,又焦急地喊: “哎,可靠,你先开一下门呗!” “哎,好!哎,哎,哎呀,那个谁,我起不来开门啊!” 不知道为什么,甄可靠的回话让我鼻子一酸,有些想哭。但是,我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打字员!更是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在这种时候我怎么能哭呢? 当机立断的我灵机一动,马上就说:“没关系!可靠,你先退后一点,我撞门进去!” “哎!哎!好办法!真是谢谢你啊!兄弟!” 甄可靠的话中带着一些哭腔,给我添了不少勇气和力气。但我是温柔而体贴的男人,我以120分的谨慎再问了一句: “可以了吗?” “哎!等一下!我,我,这厕所不够位置啊!我,我,退后不了!” 什么?!不够位置?那不是长宽各15、高23的巨人级厕所吗?工程师特意考虑了我们国企员工的身材才专门设计了这样的厕所,竟然不够位置退后? 我的三观开始崩溃了,我万万想不到,国家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工程师竟然设计出这么失败的作品! 没时间让我忧心和感慨,甄可靠的痛苦呻吟从门后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脑子里灵光一闪,我急忙又说: “可靠!你用力踢门试试!我记得,这门是往外开的!” 第5章 意外,惊见勇猛凶兽 “哎!好!我试试!你走开一点!不要被门打到!” 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考虑他人,甄可靠这个胖子还是挺可靠的。 “好,等等,我马上就走!” 话才刚刚说完,我那灵动的脚步已带着我溜到了走廊外面。 说真的,我不是怕死,我是怕门打到我那黑漆漆但是不失英俊的脸、甄可靠会感到伤心。 “好了!来!” “好!” “嘭!嗙嗙!” 毫无悬念,门被甄可靠踢开了,还轻快地来回弹了两下。 我喜难自胜,急忙跑了进去,一边跑还一边说: “好了,别着急,我来拉……咦!你怎么也有个猫字?” “什么?额啊!!!!!!” 像是看慢镜头播放的电影一样,我看到一个裤子松垮在双脚之间的大胖子仰倒在马桶跟墙壁之间。那没穿裤子的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几乎占据了小半个厕所的地板,而一种撕心裂肺的惨叫正从马桶跟墙壁之间的那个角落迸发出来,吓得我又想起了被大猫咪咬死的噩梦。 我说过,我不是怕死。现在我再说一次,我还是不怕死。 我怔怔地站在那里,就像当初我第一次看到马路对面那个醉汉变成大猫咪的时候一样,我眼睁睁地看着甄可靠双手抱头,一点一点地挣扎着弓起身子。 那感觉,很奇妙,很奇妙。就像是有特殊癖好的人,因为条件有限,不得不躲在厕所里面做仰卧起坐。 可以看到,甄可靠很痛苦又很努力地一点一点地慢慢把身子弓了起来。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评价说,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做出一个仰卧起坐。而甄可靠,做到了,就在我面前,一边呐喊、一边做出了一个远超国际标准水平的仰卧起坐。 如果我不是被吓得全身僵硬,我想,我会用尽全身力气给他鼓掌。 “额啊!” 我以为,以甄可靠的身形和力量,应该会把马桶挤爆。那样的话,我也算了却没看过喷泉的遗憾。 我也以为,以甄可靠的吨位和气势,应该会变成一只更加威武的大猫咪。那样的话,我被咬死也会倍感有面子。 然而,事实上,我以为的这两件事情都没有发生。 在我的无限意外当中,甄可靠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萎缩着。没错,就是萎缩,就像一个破洞的气球,正在飞快地泄气、萎缩、变瘪。 很有默契地,我的脑海中发出了“哔哔哔哔”的声音。于是我毫不客气地把甄可靠当成了一个奇形怪状、很丑很丑的充气娃娃。坦白说,我曾经无数次期待亲眼看看传说中的充气娃娃,但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情况、看到这样的次品。 萎缩的,并不止甄可靠的身体,还有我那个脆弱的梦想。 身和心的打击,沉重得让我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在做梦呢?僵硬的身体,阻止不了我在心底尖声呐喊:我一晚上死了12次应该是做梦的?充气娃娃不应该是这样难看的? 终于,在我默默呐喊的时候,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喵呜” 不由自主地,我开始了默哀,我也开始了给自己念悼词: “感谢这个世界!给了这个辛勤的打字员、这个美丽的兼职作者一次又一次沐浴闪电的机会。掉鞋底的疼痛没有让他垂头,直面黑暗的惊悚没有让他泄气。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为拯救他人而付诸行动。直到躯体被摧毁的瞬间,他都在惦记着未臻的梦想。他,有一个值得称颂的灵魂。他,是一个伟人!” 我以最沉痛的嗓音、最激昂的语气,念诵着这段了不起的悼词。以每3秒钟读4个字的速度来算,这136个字符正好用掉了我生命最后的102秒。 在这近乎两分钟的时间过去以后,我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满地发现,我并没有被大猫咪咬死。 我意外,是因为:大猫咪呢?怎么没有出现?按道理、按这个距离,当我说到“世界”这两个字的时候我是已经葬身猫嘴了才对啊。 我不满,是因为:竟然浪费了我这么深情的朗诵,真是讨厌。 “喵呜” 又是一声猫叫响起,我终于发现了什么不同。那是很稚嫩很稚嫩、而且毫无威慑力的猫叫。形象一点地说,就是很稚嫩很稚嫩、而且毫无威慑力。 话不多说,我瞪大了我那两个347公分长、198公分宽的眼睛,看了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原来,在我念悼词的时间里,甄可靠已经萎缩得只剩下衣服和裤子了。 为求不要漏下什么可疑的线索,我认真看了看。厕所的地上果然还有两只皮鞋、两只袜子和一条皮带。 这个发现,好像没什么用,皮鞋和皮带好像都不能发出猫叫的声音?那么,猫呢? “喵呜” 终于第3声猫叫响起来了,终于我看到了那件宽大得不像话的恤衫里面有个拳头大小的东西在蠕动着。惊讶的我,不由得轻声说了出口: “请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本站拒绝任何色轻内容一经发现即作删除。” 这句话之于我,不异于“阿弥陀佛”之于男和尚、女和尚。当我说出来的时候,证明我是以兼职作者的身份表示着我120分的惊讶。 蠕动的东西仿佛终于在恤衫迷宫里找到了方向,很兴奋、很轻快地钻了出来。 一只小黑猫,就是这样,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而谨慎的我,这时还在想着:难道我的43字真言有指明方向的作用吗? 小黑猫显然没有发现我心中的疑虑,它就直直地歪咧着四条稚嫩的小腿、直直地跑到我的脚边、直直地撞在了我那个松动的皮鞋上。 “还好我的鞋底脱掉了,皮鞋给了你一个完美的缓冲。不然你这一下,恐怕不死都要脑残了,小黑猫。” 我的话,有一半是严肃认真的,有一半是怀念伤感的,而在严肃认真和怀念伤感的交界处,是小小的疑惑: “小黑猫,你说,像你这么勇猛的凶兽,能不能打赢马路对面的大猫咪呢?” 第6章 战斗,飞着进入花丛 仿佛是听懂了人话一样,小花猫竟然抬起头,用一种让我惊喜的目光看着我,点了点头。 惊喜之情,无以复加。 这还要说什么吗?果断投笔从戎、带兵上阵啊! 我的身体总是比我的脑子要跟迅速一些,我的脑子还没想好该怎么做,我那强有力的双腿已经带着我转身飞跑了出去。 跑了几步,双腿又带着我的身体转了回去,一手抓起了小黑猫,再转身跑出厕所、跑下楼梯,以追风的速度冲进了门卫室。 既然甄可靠都已经在我手上了,我帮他带点烟出门,不是很应该的嘛? 作为一个行动派的人,我做的始终比我说的要多。 我以主人家的心态和麻利手脚,从门卫室里桌子左边靠墙的暗格里掏出了两包顶心杉,一步未停,直接跑出了那条满是砂石的马路。全程用了不到1分钟。 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个醉汉。不过这个时候,醉汉应该是吐饱了、吐累了,正靠坐在电灯柱下耷拉着头,好像就想那样睡到天荒地老的样子。 这么有碍文明建设的行为,怎么可以在我的眼皮底下发生呢?强烈的爱国主义心情,让我愤怒了。 紧接着,我想起了:就是他,把我吓尿了12次、然后又杀了我12次。这么惨绝人寰的凶残手段和行为,万万不可在这个和谐的社会里面继续为所欲为。 于是我以对人类社会的无限热爱之心,喊出了一句: “起来接受圣光的裁决!醉猫!” 我的声音,以每秒17米的速度轰进了醉汉的身体里,也让醉汉胸前的“猫”字无声涣散。 醉汉,在我威严的厉喝声下,颤抖了! 颤抖越来越强烈,接下来就是像绿巨人一样撑破衣服、然后“喵”一声飞扑过来的画面了。 这个画面我见得太多,所以我很淡定地收回了视线,低头看着那个可爱又可亲的小黑猫。小黑猫浑身颤抖着,这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信心爆棚。 “小黑猫啊,果然你天生就是战斗的种子啊!去,战斗,释放你的血脉天赋!” 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就急忙把小黑猫扔了出去。 我对时间的拿捏是很准的。醉汉变成大猫咪的时间大概是31秒,小黑猫在空中完美过身来的时候,大猫咪刚好就飞扑了过来。 小黑猫,这一战,可能对你来说是太过简单了。但是请你放心,我相信,以后会有更加强大的敌人,一定会让你战个痛快的!--这个心理活动进行得很快,在一大一小两只猫的两只爪子相碰之前就完成了。 也许因为小黑猫是甄可靠化成的,也许因为我跟甄可靠早已经有了深厚的情谊,反正我对小黑猫是充满了信心。对于胜败,我毫无疑虑。 “啪!” 干脆利落的一声,小黑猫被大猫咪一抓拍飞了。 是的,拍飞了。 那是一道近乎直线的飞行轨迹,从15米高的地方,无声无息地直直插进了08米高的绿化花丛。我的心,顿时爆出了强力的痛,我的嘴巴,顿时爆出了强烈的呼吼: “可靠!” 那么叫着,我已经冲向了花丛。同时心里愤愤不平地质问着:说好的两只爪子相碰呢?怎么可以一个爪子就把小黑猫的四个爪子打飞了呢?太可恶了? 当我快要跑到花丛的时候,大猫咪的爪子已经打过来了。 我不是不去躲避,我的双腿在这残酷的岁月里早已经练就了奇大无比的力量,要带动我躲避是轻而易举的。我只是坚信,我这135公斤的身位,绝对不是区区一个55公分粗大的猫爪可以撼动的! 于是我视若无睹地继续向着花丛、继续伸出了我的双手,坚定地要救护甄可靠。 “唔!” 强烈的冲击,可能是被卡车撞击的那种程度。 在这里,我插播一个小题外话。我作为一个热爱健康、珍爱环境的打字员,我曾经试过走路上下班。在这个车水马龙的世界里,我伟大的身躯被无数的小轿车当做了高速移动的标靶。我承认,即便以我这么敏捷的身法,还是被不少的小轿车撞过。是的,不少,大概是25次。在那所有的撞击当中,我,全部都只是受了皮外伤而已。 正是因为有这么丰富的被撞经历,我对大猫咪打过来的猫爪的冲击力,有了一个很客观的印象,大概就是被卡车撞击的程度。 所以,我被撞飞了之后,我并不觉得可耻。 相反的,当我在地上擦碰了两下、顺势侧滚两圈、紧接着“嘣”一声站起来的时候,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亢奋。 我,很残忍地,笑了。 “大猫咪,我之前要躲开你,是不想杀你。” 仿佛是被我强大的气场震住了,大猫咪没有跟之前那样飞奔着过来。大猫咪一步一步地走着,像是遇到了极其强大的对手,全身猫毛都耸了起来,嘴巴咧开,牙齿森然。 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大猫咪的毛色是花花的斑驳颜色,而且有着明显的枯燥分叉情况。可想而知,它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咳,就算我慈悲为怀,现在也不该是担心大猫咪身体状况的时候?我赶紧收了收心神,继续说道: “但是!你,现在伤害了小黑猫。虽然我还不知道小黑猫有没有受伤,但是!你这样是不对的!所以,我!现在就要!命令你!不要再额”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大猫咪的爪子又撩起来了。说实话,我终于承认了,猫爪的速度真的很快。 快到什么程度呢?我这么说,快到我还没决定好是竖着飞、还是横着飞,我就被撩飞了。 在空中的时候,我清楚地知道,我是斜着飞的。 而我不清楚的是:我是不是话太多了呢?不然为什么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大猫咪的爪子就打到我了?以我对时间的把握程度、对词句的掌握程度,是绝对不应该出现这种说话被打断的情况的。 “啜”地一声,我整个人摔飞在另一处花丛上,我暗自庆幸:还好不是小黑猫落下的地方。 第7章 战败,齐齐沐浴闪电 区区花丛,是不足以抵御卡车的撞击力的。 于是我在花丛上毫无悬念地一掠而过、又碰擦了两下、一弹而起。 以我被大猫咪玩弄过12次的经历,我不用低头看都知道自己阔大的胸腹上面已经有了8道深深的爪痕,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还感觉不到疼痛。 作为一个辛勤的工作者,我依然怀有一颗敬重他人劳动成果的心。在我站起来的第一时间,我看的不是大猫咪,也不是小黑猫,而是那段被我碾压过的花丛。 345米外的那里,赫然多了一个165米长的缺口。 “咳,这个,绿化工人应该会很难过的?” 大猫咪打了小黑猫在先,又坏了绿化花丛在后,终于惹起了我的熊熊怒火。 “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大吼着向大猫咪冲过去,大猫咪也“喵呜”一声向我冲了过来。我已经可以想象得到,我的右巴掌会跟大猫咪的爪子狠狠相撞,然后就会有一股强烈的波动蔓延开来,震裂了地板、接着震歪了电灯柱、然后震破马路两边的很多玻璃。 “唰!” 巴掌、爪子左右相向迎击,竟然就那样简简单单地交叉掠过了。 我在心里疑问:没有打中吗?难道我和大猫咪都眼花没有判断好位置? 很显然地,大猫咪没有我这样的疑问。趁我发愣的时候,大猫咪的爪子又从上而下地拍过来了。我反应不慢,急忙又用我强力的右巴掌去跟它上下对轰。 就在这个时候,我意外地发现,我的右巴掌、我的右小臂,都不见了。 猫爪还是一如既往地快,我再用左手去挡已经来不及了。 我清楚地看到,17公分长的爪子从毛茸茸的猫掌里探了出来,狠狠地扎进了我的眉心、我的双眼。在这最后时刻里,我还想看看小黑猫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受伤。但是,我做不到,我的眼睛已经转不过去了。 黑暗,又再熟悉地霸占了我的视线。在这黑暗中,我知道,我又死了。我还在担心着小黑猫。 忽然地,脑海中有响起了那个声音:“天谴者,亡。有收获新宠,是否即刻命名?” “新宠?那是”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要完整说出来的句子是:新宠?那是什么? 然而未等我完完整整地把它说完,脑海中的声音已经冷冷地、毫无感情地、很不客气地、毫无礼貌地再次响了起来:“请命名。” “可恶!” “命名成功,新宠可恶,伴随天谴者,重生。” “呼啊!” 毫无征兆地,我又出现在了办公室、我的座位上。 我还清楚地记得,在那个片熟悉的黑暗当中我还想着质问些什么,但是忽然眼前一亮,电脑屏幕的光芒把我吓了一跳,让我不得不开始思考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喵呜”突如其来地,有一声猫叫在我身后的响起。 “呜哇!” 我被狠狠地吓了一大跳,但是因为我把双脚搭在了一张矮凳子上,我不仅没有跳起来,还压坏了我的第35张椅子,摔在了地上。而且因为我始终坚持“键盘不离手”的兼职作者原则,我还把我的手提电脑拉扯了下来、拍到了书架上、折断了。 愕然,驱散了惊怕。我整个人木讷讷地躺在那里,看着被我掰成两段的电脑一时还回不过神来。 在这种沉痛的打击下,我是会忘记时间的。 所以我不确定那是过了多久,直到忽然有只小黑猫跳到我的肚子上,挡住了我看向电脑的视线,我才有些意外地想起,在过去的13次死亡经历里,我已经没时间玩电脑了。而且,我也不确定,我到底还要再死多少次。 “噢,反正暂时不用电脑,不修也没关系?” 我自言自语地说着,目光渐渐地把小黑猫看在了眼里。 这时候的办公室充满了我喜欢的气氛:大概是30平方米的空间,亮着一条60瓦的灯管,不是很明亮,其它卡座上都没有人,除了排气扇的嗡鸣声以外就没有其它声响了,安安静静的。 在这种时候,如果我打起字来,手指敲打键盘的声音就会变得很清脆、很有节奏。那感觉,就像:我把整个话剧大厅包了下来,我一个人坐在舞台下面,静静地看着舞台上10个出色的演员在排练着精彩的节目。那些节目,早已经在我的脑海里演练过无数遍了,但每一次经由那10个演员诠释出来,每一次都有不同的精彩。这让我很满足。 “喵呜!” 忽然地,小黑猫在我高耸的肚皮上急切地叫了一声,把我的思绪从我的个人世界里拉了出来。我有些惊讶地看到,小黑猫的双眼变得通红通红的,很恐怖。 就在我暗暗心惊的时候,我隐约看到了小黑猫眼中的红色是一丝一丝的,好像闪电。那些闪电,我越看就越觉得似曾相识。 坏了!我忘记我是注定要被闪电劈的啊! 闪电的速度,应该比大猫咪都要快很多倍的。不然的话,我就应该够时间把小黑猫抛出窗外去、不用连累小黑猫跟我一起被闪电反复地劈着。 好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反正,闪电又劈中了我的电脑、劈中了我的手机、也劈中了已经躺在地上的我和在蹲坐我肚子上、一脸无辜的小黑猫。这,是既定事实。 请原谅我,又要说一个题外话。在那个事实出现的时候,电脑是在我的肚子两边同时被劈中的。电脑的碎片溅射了出来,每一片碎片都有红色的闪电在牵连着,那画面,就像烟花一样瑰丽壮美。 我想,可以这样安详地躺着、静静看烟花在自己的肚子上面盛开,我应该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想到这里,我莫名奇妙地觉得自己好幸福。 嘿嘿,无论是好的习惯还是坏的习惯。说完了一个题外话,第二个题外话要接着来了。 到了2018年的今天,全世界的人口已经成功突破到了80亿,而工业科技已经到了手机待机时间长达30天的水平。 好,这两个题外话,真的是题外话。它们跟那个被闪电反复劈着的我和小黑猫,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第8章 宽恕,我决定不打了 如果不是死过那么多次,我应该也会跟小黑猫一样,仓皇无措、吓得尿了又尿。 如果不是眼睁睁地看着,我应该不会想到那么小的一只小黑猫竟然可以毫不间断地尿足23分钟。 在我清醒的时候,我是一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 就算是在密闭的空间里,我也可以根据我的感觉来准确判断时间过去了多久。 就算是在满眼闪电的半空中,我也可以根据我的感觉来准确判断,那真的是千真万确的23分钟。如果要精确到秒位数,我可以很肯定地说:那是23分钟38秒。 请不要责怪我,我完全不是一个有着低级恶俗趣味、会无聊到计算小黑猫尿尿时间的人。 我只是一个在被闪电困索在半空、动弹不得、想说话说不出来、想动一下又动不了、不得不任由小黑猫把仓皇无措的猫尿浇撒在我脸上的可怜虫。 都那么可怜了,我稍微计算一下自己被折磨了多长时间,不算很过分? 23分39秒!小黑猫终于接受了闪电的存在,停止了吓尿。 好了,谢天谢地,艰难困苦的岁月总算过去了。 因为我全神贯注地计算着时间,没有心思去思考问题。所以直到现在,我才有空闲的脑细胞来思考:为什么小黑猫可以尿这么久? 思考的过程,太复杂了。在我思考的时候,我甚至没多余的心思去计算时间。 于是大概过了半个钟,我终于找出了一个我深信不疑的理由:以甄可靠的身形,在装满120公斤尿液的情况下,由小黑猫那么细小的尿道排泄出来,维持23分钟应该不算困难。 啊!我都要为我的聪慧所折服了,这高达75的智商真不是盖的! 解决了一个问题,我马上就开始思考下一个问题:为什么小黑猫会出现在这里呢? 冥思苦想,时间大概邮过去了1个钟,我终于想起了之前脑海中响起的那句话:命名成功,新宠可恶,伴随天谴者,重生。 我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人,心理活动之类的话我就不说了。 大概是又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我整理好了思绪,想开口问问小黑猫的名字是不是叫可恶。 很遗憾,闪电太厉害了,劈头盖脸地劈过来,劈得我完全动不了。眼睛也好、嘴唇也好、舌头也好,统统都动不了。所以我也问不了。 在接下来的半个钟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黑猫毛松松地定在那里、瞪着满布红色闪电的大眼睛、看着我。 终于,闪电开始消去了,我和小黑猫终于被送回办公室、我的座位旁。这一次,我是躺在地上的。而且,又小黑猫坐在我的肚子上。 随着最后一抹电光的褪去,小黑猫像疯了一样即刻蹿了出去,锋利的爪子抓过我的肚子、抓过了地板、发出了夸张的刮擦声。我慢悠悠地坐起身来,靠在书柜上,发现黑漆漆的肚子上果然多了几条爪痕,不痛不痒,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小黑猫最后躲在了书柜上面的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我完全不能理解,它干嘛要这么害怕? 等它慢慢安静下来,我站了起来,可怜地看着它,向它伸出了友好的右手。小黑猫仿佛终于看到了依靠,“喵呜”一声跳过来、落在我的手上,随即爬到了我的肩膀上、紧紧地贴着我的脖子。 作为一个喜欢小动物、但是又不喜欢自己养小动物的人。被这么热情地拥抱过来,我,有些受宠若惊,有些猝不及防。 我怔怔站了3秒,终于想起了那个问题,于是把轻轻地小黑猫抓了下来,双手捧着,问:“你还是甄可靠吗?” 小黑猫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耷拉着脑袋,两只大眼睛里还有着浓浓的畏缩。 “那,你是叫,可恶?” 一听到“可恶”两个字,小黑猫竟然立刻就来了精神,满脸欢快地跳了起来,歪歪咧咧地又爬到我的肩膀上。我的心情大好,登时就大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大猫咪,这次你还不死?” 不用浮夸的言辞来修饰,不用呛鼻的烈酒来助兴,我肩抗着小黑猫就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办公室、走下了楼梯、走到了门卫室门口。 注重感情的我,又想起了甄可靠,咳,的烟。 虽然肩膀上的小黑猫已经不是甄可靠本尊了,但我始终认为,小黑猫还有着甄可靠的灵魂。于是我摸摸了我摸了摸裤袋,那里并没有破裂开来。可是,前不久拿到的两包顶心杉烟不见了。 不用再怀疑,我两步走进门卫室、一肚子顶开桌子、一手摸出两包顶心杉、一手拉好桌子、两步走了出来,所用时间,不过3秒。 我心满意足地把两包顶心杉塞进了口袋,然后踌躇满志地就要往那边马路对面走去。 那里,电灯柱的下面,有个醉汉靠坐着,显然是已经睡着了。他胸口那大大一个“猫”字,看得我的双眼发红。 走了两步,我想起了小黑猫被大猫咪一爪拍飞的情形,那么无力、那么稚嫩、那么不堪一击,我犹豫了。 如果,再来一次,小黑猫还是被打进花丛,而我还是连看它最后一眼也做不到,那,我该怎么办呢? 沉重的思考,拖慢了我的脚步。 我扭头看了看小黑猫,小黑猫大概以为我要喂它吃奶,一脸渴望地看着我,还舔了舔我那应该黑漆漆的脸。我清楚地感觉到,那是凉凉的、粗粗的、酥酥的。 在走到距离醉汉还有3米的时候,忽然地,我走不动了。 我像被闪电劈中了一样,定定地站在那里。 小黑猫那么天真、那么稚嫩,我实在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它再被毫不留情地一爪字拍飞。我,虽然有着135公斤而且毫不畏惧小轿车撞击的身体,但是我的爱心很娇脆、经不起太多的拷打。 纠结了很久一阵,我终于决定:不打了。 既然决定了,我就放松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小黑猫笑了笑,然后扭过头来,诚恳地说: “醉汉,虽然你杀了我13次,但是为了小黑猫,我放过你,你走。” “额啊!” 非常非常意外地,醉汉发出了熟悉的惨叫。 我才意识到,我好像说错话了。 第9章 激战,觉悟后的对抗 “喵呜!” 大猫咪又出现了,而且又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威吼。 我的心好累,真的好累。我几乎在瞬间就做好了完美的作战计划,等死。但是小黑猫站在我的肩膀上,毫不示弱,恶狠狠地向着大猫咪奶声奶气地怒吼了一声,让我清醒了过来。 “好!要来就来!大猫咪!” 大猫咪真的听话飞扑过来了,我不禁又开始犹豫:这大猫咪是不是真的能听懂我的话呢? 小黑猫没有我那么敏捷的思维,却有着比我还要敏捷的身手。 只见小黑猫以惊人的速度跳了出去,摔倒在地上,然后以惊人的速度爬了起来,迈着歪歪咧咧的脚步迎着大猫咪飞奔而去。我在心里不由自主地惊叹:果然,它是战斗民族的后裔! 与之相对的,大猫咪,应该是战斗民族? 不然的话,为什么大猫咪可以毫不费力地从小黑猫的头上一飞而过、而小黑猫拼尽了吃奶的力气跳起来还够不着抓它一下呢? 没人告诉我答案,我也没时间细想。 当我发现它们之间竟然存在这么巨大差距的时候,我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我要跟小黑猫并肩作战,我要努力扎稳马步,让大猫咪见识一下135公斤、可以承受小轿车25次冲击的威力! “喝!” 说时迟,那时快。我大喝一声,双腿叉开,左腿膝盖微弯向前,右腿斜斜支撑着。我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大猫咪右爪挥打过来、却被我狠狠挡住的时候,大猫咪的脸上会露出怎样的惊愕和愤怒。 果然,大猫咪的右爪子从我的左边打了过来。在这紧急关头,我很高明地用左臂护住头和脖子,又用右手拳头牢牢地顶在左肋位置。 “噗!”无比沉重、无比沉重、无比沉重的巨力,狠狠地撞在我的左侧。 “唔!”我无法控制地闷哼了一声,身体无法控制地往右边歪了一下,整个人也无法控制地被撞得稍稍蹦了起来。 但是! 但是! 但是!我没有被击飞!我只是被打得蹦出了仅仅15公分的距离,我已经清楚地感觉到了大猫咪是多么的惊愕和愤怒! 我没有得意,但是我真的想看看,像它这么凶狠的大猫咪,除了凶狠以外的表情。于是我抬头看去,看到那个爪子以很快很快的速度收回了大约145米的距离,然后又狠狠地继续拍了过来。 既然它的招数没变,那我又何必再用其它招数来应对呢?我不需要! “喝!” 我的逻辑还有我的喊声给了我无尽的力量,我以同样的姿势抵挡着那同样的爪子的同样的攻击。 “噗!”“噗!” “噗!”“噗!”“噗!”“噗!” 大猫咪的攻击好像疯了一样,每一下都像轻型卡车一样撞击着我。我不停地往右边蹦起退后,我那引以为豪的马步被一下、一下地撞松了。 我,坚持着,但是,坚持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要再有一下,我就又要被撩飞了。 “噗!” 果然,我又飞起来了。 这次飞翔的时间不是很长,所以飞在空中的我只来得及想到一个问题:我这能不能算是被卡车撞了7次呢? “啪!”我竟然又像烂泥一样摔趴在了地上。 我不是没有努力过,要顺势翻滚两圈再站起来战斗,但在即将落地的时候,我发现左手跟左腿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当摔在地上的时候,我也没办法把自己支撑起来。 左手跟左腿,应该都断了。 很倔强又很有骨气地,我竭力扬起了头,同时举起了我的右手,恶狠狠地说:“来!继续!我的右手还可以战斗!” 不知是我哪里得罪了大猫咪,还是大猫咪本来就是这副残忍的德性。在我的右手摇到第3下的时候,我感觉到肩膀被抽动了一下,然后举起的右手,又不见了。 我,应该,尽力了?不然的话,难道,要把右腿举起来吗? 仿佛是为了回应我的疑问,也仿佛是为了安慰我似的,在我有点绝望、终于还是把这颗高贵的头颅低垂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小黑猫咧着嘴、叫嚣着飞奔过来。 它的脚步,还是那么歪歪咧咧的,它的叫声,还是那么奶声奶气的。它的眼睛,不再是红色的,而是像它的毛色一样乌黑、油亮、隐隐透出一种炯炯神采。 略觉遗憾的,是小黑猫的眼神里竟然也流露出了焦急、无力、难过、悲伤之类的神色。竟然让一个这么稚嫩的生灵、遇到这么残酷的事情、染上这么悲楚的心酸,我,伤透了心。 “可恶!” 我不经意地说出了这两个字,小黑猫凄凄地又叫了一声,其目中神色更加浓郁。我想,这个天真的小家伙,一定是以为我在叫唤它? 小黑猫的焦急叫声和奔跑英姿,似乎触动了大猫咪的神经。 “喵呜!” 大猫咪阴森森、威凛凛地叫了一声,那原本应该落在我头上的利爪,并没有落下。我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大猫咪停下了爪,然后回身向小黑猫狠狠地挥去。 “啪!” 稚嫩嫩的小黑猫就那样被扫飞出去了。 如果一定要我忍着心底无尽的疼痛,去描述小黑猫在空中划过的弧线,那么,我可以说:像个炮弹一样呗,一炮打过了花丛,直接打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啊啊,我还以为,小黑猫会像我小时看过的动画片一样:在见到我这么努力、这么拼命的时候,会大受感动,然后唤醒了它身体里面的战斗民族的遗志,接着爆发出一种毁天灭地的能力,然后像吃芽菜一样,把大猫咪咬死、吃掉。 果然,就算我已经达到了135公斤的程度,也还是太天真了。 “唰!” 大猫咪的爪子挥到了我的身上,把我勾了起来、甩到了半空,然后把我一口咬住。 熟悉的画面,我熟视无睹了。 我在那里静静地想着:我为什么会希望小黑猫像吃芽菜一样把大猫咪吃掉呢?以小猫咪的小嘴,要吃完那么大个东西,我不是要等到天亮吗?而且,小猫咪应该不吃芽菜的? 第10章 惊喜,劫后互为知音 是的,我又回到办公室了。 就算有人能给我100个脑子,估计我也想不清楚,这到底是作孽还是作践自己。 办公室的温柔灯光给了我一个宽松的世界,于是我没有不急着作出选择。反正,无论作孽还是作践自己,我都是这个鬼样的了。 “喵呜!” 一声猫叫在我身后响起。我的脑子迅速反应了过来,猜测道:那应该是小黑猫? 我,作为一个是非分明的人,始终深信脑子归脑子、身子归身子的道理。 虽然我的脑子已经反应了过来,但我这个纯真得没有任何瑕疵的身子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大跳。 不过,因为这次有睿智的大脑在指挥着,强大的身体并没有太过失礼。我在被吓了一跳之后,还是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我很庆幸,这第35张椅子应该能陪我走过很漫长的岁月?至少,现在已经过去13天了。 小黑猫在叫唤之后,即刻跳到了我的肩膀上。然后像个久违的老友,不停地用它毛茸茸娇嫩嫩的小脸蹭着我的大脸。 我,很享受。 说真的,从来没有养过除了蟑螂和老鼠以外的小动物的我,若不是在这个机缘巧合之下,我至今还不可能明白:被小动物依赖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真实、这么满足、这么坚信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我看着小黑猫开心地笑着。嘴角咧开了8公分的距离,肺腑以每秒钟3下的频率起伏了9下。小黑猫的依偎、依赖和我的笑容、笑声相映成趣。 也许是我对这段感情太过投入了,以致于,没有留意到3分钟时间的流逝。 忽然地,我看到红色闪电无声劈来。小黑猫“喵呜”叫了一声,竟以飞快的速度跳了出去,然后被闪电劈中了。 “哎!” 我大惊失色。强烈的震惊,导致我的6寸大脸剧烈颤抖了几下。抖完这几下,闪电就把我放倒了。 在倒下的瞬间,我的脑海里响起了一个熟悉的歌声: “眼睁睁的看着你,却无能为力,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什么都没做到的我在地上又当了13秒钟的美丽锦鲤,然后被闪电带出去3个半钟又送回办公室,然后才算安静下来,认真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把小黑猫从肩膀抱到满是焦黑碎片的办公桌上,认真地打量着。 它的三围大概是头13、腰16、臀13。尾巴长得不像话,应该有15公分。四肢不算很壮,只有我的尾指粗,约摸7公分长。俨然就是一只没有满月的家伙。 小黑猫的眼睛贼亮贼亮的,知道我在打量它,也歪着脑袋在打量我。见到那双贼眼在盯着我的肚子,我不客气地咳了一声,认真问: “喂,可恶,你能不能听懂我说话?” “……”在我说话的时候,小黑猫很有礼貌地看着我。 这让我想起:这么多年来,在这个公司里,跟我说话的时候有礼貌性地看着我的人不超过5个,而甄可靠就是其中之一。 “嗯,如果听得懂,你就喵一声,如果听不懂,你就……” “喵!” 在这个瞬间,我的话音被打断了,但是我的心情却好到不得了。 活在这个世界里这么多年,我万万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可以跟一只听得懂我说话的小动物面对面地说话。我惊喜不已,急忙又问: “那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喵!” “哦,原来男的吗?我希还望你是女的呢!” 我毫不遮掩地袒露着我的失望,但是看到小黑猫一脸的欢喜,我觉得不应该打击它。 于是我马上改口,说:“哎,不过也没关系啦,两个都是男的,相处起来也比较方便嘛!对不对?哈哈哈哈!” 我的嘹亮声音很突兀地在办公室里响起,不仅从那个破窗里穿了出去,还从门口那里咆哮而出、贯通走廊、悠悠回荡。 作为一个具有强烈责任心的男人,我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因为自己的失礼行为而扫了他人的雅兴。尤其是当人家拉屎的时候,不能打扰。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觉悟,所以直到我死过很多次之后,才敢斗胆靠近甄可靠所在厕所的3米范围之内。 此时此刻听到自己的声音竟然都有回响了,我急忙收敛笑容,喜难自胜地向着小黑猫,问: “你觉得我们在又经过一次死亡和闪电洗礼之后,够不够实力战胜那只大猫咪呢?” “喵!” “哈哈哈哈!你也觉得可以啊!我也这么觉得!哈哈,咳,哈哈哈哈!” 在我笑着的时候,有一坨老痰很不知趣地堵住了我的喉咙。 于是我很不客气地把它咳了出来、吞进肚子,然后继续笑了几声,才捧起小黑猫向着门外发起进攻。 对了,我在这么亢奋的时候,把痰吞下去,不是因为我不觉得恶心,而是因为我不能接受把痰吐在瓷砖地板上的行为。既然不能吐在地板上,又不能不咳出来,那我不是理所当然地要吞下去吗?对不对? 这种毋庸置疑的事情,我做得果断,几乎没有考虑,而且一做,就从我懂事那时开始做到现在。 好了,在解释完这个基本礼仪之后,我和小黑猫终于又出现在了门卫室外。由于时间关系,我已经把两包顶心杉收进裤袋了。 又再面对那个耷拉脑袋靠坐电灯柱下的醉汉,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小黑猫,问: “可恶,要上了,准备好没有?” “喵!” 可能是因为光线太暗的关系,我隐隐觉得,在看向醉汉的时候,小黑猫的眼神里透着几分畏惧。 畏惧?这怎么可能呢?小黑猫不是说够实力吗?小黑猫不是说准备好了吗?不可能会畏惧的! 当我快走到马路中间的时候,小黑猫忽然颤抖了起来。我惊疑着,正想问它是不是放屁,小黑猫竟然一溜烟地跳了出去,以每秒1米的速度狂奔着。 我轻而易举地跟了上去,但因为身体的原因,我弯不下身把小黑猫捧起来。 于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黑猫慢慢地狂奔而去,那方向,直指窄巷。 “哎!你要去哪里啊?” 第11章 倔强,无奈各奔东西 小猫咪的信任和靠近,让我深信感情的付出是会有回报的。 于是我不再犹豫地走到天字1号的门前,轻轻吸了口气,敲响了门。 “咯咯!” “咯咯!” 没有人回答我的问话,屋里屋外都没有。甚至于,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个时候,小黑猫还是在我的脚下。过分的安静让我终于很确着地,开始担心起1号的情况来。 “哎,可恶,你觉得,1号是不是在拉屎啊?” “喵!”小黑猫很认真地赞同了我的猜测。 于是我只能压抑着我的疑问和不安,跟小黑猫一起蹲坐在门外。 等了3分钟,我觉得有点无聊,随手把小黑猫抱到肩上。小黑猫很有爱心地安慰着我。 又等了15分钟,还听不到厕所冲水的声音。我的双腿开始有点麻了。 为保证随时能以最佳状态迎接挑战,避免1号出现的时候我站不起来,我轻轻叹了口气,挣扎着扶墙先站了起来。 又是16分钟过去了,我的疑惑变成了确确实实的担忧。小黑猫已经从我的肩膀上跳到地上,有点不耐烦地蹭着我那个松脱的皮鞋。 “别担心,她可能只是便秘而已。在我们办公室,有很多都是这样的。有两个大神,在全力以赴的情况下,甚至可以在厕所里待上整整一天的。” “喵!”小黑猫抬着头,不置可否。 显然,我的话是起作用的。 因为见识过我办公室同事的厉害,我不确定1号会不会也在厕所里蹲到天亮,所以我跟小黑猫说了一声,就开始往家里走去了。 走在路上,我还在想着1号。然后想着想着,我才想起,这深更半夜的,比较大的可能是在睡觉。 “还好,当时没有拍门!” 想到这里,我开始为自己的体贴而感到大大的庆幸。 “喵!” 小黑猫轻快地叫了一声,然后又跳了下来,往秀吉路的一个岔道口跑去。我知道,它是要带我去一个地方。于是我没有叫住它,只是有些怀疑地跟着。 转过一个街角,又转过一个街角,小黑猫带着我走过大约700米的距离,才在李珍村卫生院的门边停下。因为小黑猫的速度保持在每秒1米左右,当我们到达停下的时候,这个美丽的夏天已经开始崭露它残酷的一面。 东边的天空,已经泛白,再有半个小时,这个南方的乡镇马上就又要开启烤炉模式。无论小黑猫要带我去干嘛,我都必须赶快办妥。 只见小黑猫熟门熟路地从李珍村卫生院的破烂落地窗那里钻了进去,又探出头来向着我“喵”了一声。 “什么?你要我从那个12公分大的玻璃洞里钻进去吗?” “喵!” 在很多事情上,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我都是很有原则的。我为人正直,绝对不会做一些有失身份的事。于是我义正言辞地说: “你都傻的,我这么伟大的一个人,当然要堂堂正正地走进去啊!” 说着,我走过一步,一手推开了门,继续和小黑猫往楼上走去。 在走进门的那个短短瞬间,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不太对劲的事情。但是还没来得及认真想想那是什么东西,小黑猫的迅猛身影就把我的思维打断了。 连续走过108级台阶之后,我们终于在三楼和四楼之间的一个楼梯上停了下来。 根据我对数字的敏感程度,不用刻意去看我都知道,那些台阶的每一级都在20公分高,高低相差不会超过半公分。也就是说,这栋楼的每一层都有72米高。 这样设计的建筑,无论放在全国范围内的任何一个乡镇,都很不寻常。 好,其实我愿意承认,我之所以留意台阶的高度,是因为小黑猫的脚太短、爬楼梯的时候太慢太费力、我去抱它的时候顺便留意到的。 另外呢,我之所以简单说了一下楼层的高度,是因为爬完这段楼梯之后,我太累了。 我不得不闭上眼睛休息,直到呼吸重新平缓下来。 “喵!” 我睁开眼睛看到,在我们前面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也许是因为风吹雨晒的缘故,那里已经被岁月侵蚀出了一条不大不小的裂缝。 “你的意思,是让我推开门吗?” “喵!” “这可不行!每个建筑物的天台都是很复杂的,可能有排气扇、供暖设备管道甚至是高频信号发射架。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贸然跑出去是很危险的!” 在没有什么接触的情况下,小黑猫又一次触及了我的底线:随便冒险穿进未知的世界。 其实我是很介意的,我没有发怒,并不代表我没有生气。我包容着,是因为我觉得,我们接触的时间还不长,我作为一个肚子可以放下7斤牛肉的男人,应该要包容小黑猫对我的小小冒犯。 然而,小黑猫显然没有了解和体谅我的用心。 小黑猫又用出了它吃奶的力气,跳到楼梯上、跳到铁门下、一脑袋就撞了过去。 “嚓!” 随着轻微的摩擦声响,铁门下被锈蚀严重的裂缝被小黑猫撞开了一些。但是对于弱小无力的小黑猫来说,要撞出一个足够让我通过的出口,还是太难了。 于是我伸出手,推了一下。 “唰!”铁门应声而裂,自下而上,自右而左,咧开了一个大口子。 “喵!”小黑猫即时就兴奋地钻了出去。 这个时候,外面的阳光已经挺亮的了。借着光,我看到那个铁门并没有上锁,但是我完全没有推门走出去的打算。 看着小黑猫的身影消失在铁门缺口可以看到的晨光之中,我轻声说:“嗯,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有我的原则,我就不出去了。” 站在那里,我静静地等了15分钟,不见小黑猫回来。 我想,它应该不会回来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小伙伴的我,说实话,有点落寞。 静静地,我又站了一会儿。我静静地想着东西,没有计算时间。 最后,我转过身,开始往楼下走去。 “开门儿啊!哥!” 一个豪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轰隆隆的拍门声。拍门的声音很大,大得,跟拆楼似的。 第12章 紧急,重要人物死了 拍得那么大力,那个铁门是很容易被拍烂的。 我有点疑问:如果砸到我的身上,我这个跟小黑猫差不多一样娇嫩的身体,能成受得了吗? 与此同时,我还有一点惊喜:那叫门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作为一个乐于助人的我,我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顾虑那是不是一个危险的致命陷阱。我一步跳上了几级台阶,一手扶住了铁门,客气而热情地问: “我在这里!请妹子退后两步!我马上开门!” “赶紧的!” “啪啪!” 我清楚地听到,那是赤脚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这让我的心里一动:门外的妹子,应该是没有穿鞋子的。 心一动,脚就动,我激动得一脚踢在了铁门之上。 铁门,当然是坏了。 不过,只是坏了一个洞。 于是我那个粗壮有力的腿被卡在了门上。 我的脑子,转动得跟电风扇一样快,想到了避免尴尬的办法。 我的身体,扑倒得跟陨石一样迅猛,顺势压在了铁门上。 区区铁门又怎么能阻挡决心英雄救美的我呢? “哐当!” 铁门应声而垮。 说实话,我太久没有运动了,所以我没有想到,我的力量,强大到连我都控制不住的程度。 咳,没错,我跟着铁门一起摔到了地上怎么说呢,嗯,好像更加尴尬了。 我脸上挂着一种类似讪笑的表情,到处搜寻着门外的妹子。却忽然发现,有个身影径直从我身上一跨而过,径直向着楼下跑去。 “哥!快起来!我们去找韦博士!” “韦博士?”我不由得一愣:“谁啊?我们这里地方住着一个博士吗?” “快点!” 那个妹子没有回答我,只是又催促了一声。我开始有点着急: “哎!妹子!等等我!至少你要扶我起来啊!” 我趴在地上,度过了独孤无助的2秒钟,妹子始终没有回头。 在那2秒钟里,我深深地感觉到,135公斤的人生是多么的残酷、而仅靠我一个人独力支撑起来是多么的困难。 在公司楼梯阴暗角落的厕所里,我之所以要帮助甄可靠,正是因为,我希望在我跌倒的时候,有人可以像我热心帮扶甄可靠那样来扶我一把。 如今,没有。 没有就没有呗,我自己能起来。 我用手撑了一下身子,腾出空间,把腿从铁门里抽了出来,然后从容不迫地转了一圈、再斜撑着坐起了来。 在没有任何辅助的情况下,嗯,这已经是我能起来的最大高度了。 眼看那个不知道长什么模样的妹子不会回来,我发现了原本被铁门封住的那个门柱。 看样子,它还算挺牢靠。 于是我躺回地上,溜溜溜地滚了过去,再次斜撑着坐了起来,一手拉着门柱,“嘿”一声站了起来。 耽搁了这么一点功夫,我惊喜地听到,那个妹子“啪啪啪”地踩着脚步声又跑回来了。还没跑近,那个妹子就又喊了: “你怎么不走啊?哥!” “噢,我刚刚起来,正准备走。” 借着晨光,我赫然看到,那是一个浑身披着黑色毛发、头顶长着2只大尖耳朵、身高大概是165公分、没有穿任何衣服、肚子那里并排袒露着8个小白点、下体看不清具体器官样子的……人体。 这个身体,从比例上来看,是应该归入人体一类的。但是,我真的从没有见过这么新奇的人体。可能是因为看到我的眼神太过疑惑,那个妹子大发慈悲地简单解释,说: “别看了,这是我的兽体。” “哦哦。” “快来!我们要赶在韦博士离开之前找到他!” 说着,那个兽体妹子又跑了下去。我我有些无奈,也只好跟着跑了。 从性格来说,我挺欣赏这种说走就走、走了又会跑回来的率直妹子。但是从做人做事来说,我不是很喜欢这样只顾自己跑、不管不顾不安慰刚刚摔倒又爬起来弱小心灵的做法。 兽体妹子很快跑到2楼所在的地方,又毫不停留地转了进去。 我刚刚想起了一个问题,却不得不赶紧跟过去,然后来到一个类似储物室的房间。 “那个,妹子,请问你在天台那里有没看到一只可爱的小黑猫?”我问。 听到问话,兽体妹子惊讶地转过头来,不确定地问:“可爱的小黑猫?你说我吗?” 经她这么一说,我忽然发现兽体妹子的毛色确实挺像小黑猫的。有个奇怪的想法在我脑中闪现,然后有些愤怒地脱口而出: “难道,你把它吃了?” “什么鬼?我就是小黑猫啊!我怎么会吃自己呢?再说了,我又不是禽兽,我是不会吃猫的!” 兽体妹子的脸上全是黑漆漆的长毛,导致,我看不清她的脸色。但是从她嘹亮的大嗓门中,我可以清楚地分辨出,她的心情是激动的。 专家说:如果不想吵架,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最好保持较低分贝的话音。 根据我的经验,专家是不会骗人的。所以我压低了声音,问:“你是小黑猫,可恶?” “对啊!我就是小黑猫!我就是可恶!你想怎样嘛?” 可恶妹子的话音没有降下来,我悄悄在想:她不是想着跟我吵架? 正当我犹豫说想怎么样的时候,可恶妹子又说: “别说了,快进来!有什么想问韦博士的现在赶紧问了,不然等一下韦博士被人抓走,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噢噢!” 听着感觉事情很紧急的样子,我急忙走了两步,从那个14米宽的门口挤了进去。 为配合营造紧张的气氛,我不失帅气地甩了甩头,脸上的肉随之抖了两下。 然而,那个类似储物室的房间只有4米长、3米宽、5米高,除了陈旧的纸皮箱子和微微泛黄的医疗设备以外,就没有其它东西了。说好的韦博士,我并没有看到。 出于对可恶妹子的信任,我走前一步、伸出手、弯下腰、翻开了几个陈旧的纸皮箱子,随口问: “韦博士,你在哪里啊?” “啊!你干嘛?你把韦博士踩死了啊!” 可恶妹子的尖叫像炸弹一样响亮,炸得我头晕目眩、缩起了脑袋。 第13章 坦白,很多意外事情 “我,我,没有?” 每当有人责怪我、而我又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做过错事的时候,我都会表现出一副畏畏缩缩的表情。这个样子,有人说过:像个鹌鹑。 到我读完书、出来工作3年零5个月的时候,那个说我像鹌鹑的人,终于又看到了我。那人对我说,我像个巨大的鹌鹑。 所以当可恶妹子带着嗔怪语气叫嚷、而我转过头来的时候,我觉得,缩着脑袋的我,可能真的很想鹌鹑。 “你还敢说没有?你看看你的脚!” 可恶妹子气汹汹地说着,随手就推了我一下。 那是一只毛茸茸的手,推在我的身上,我竟然毫无抵抗能力地被推得贴在了墙上。 我,震惊得,仿佛见到了那个让我恐惧了大半辈子的人。 所以我低下了头,就像不敢去看那个人的时候,不敢去看可恶妹子。 仿佛是知道我没有去看脚下一样,可恶妹子恶狠狠地催促,说:“你看哪里嘛?脚下啊!你的左脚啊!左脚!你快看看嘛!” 我唯唯诺诺地低下头去看。 然而,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有我这样的身材,又怎么能看得到自己的脚底呢? 所以我很不幸地又被可恶妹子责备了: “你看啊!你快看啊!你快低下头去看啊!” 可怜兮兮的我,可怜兮兮地抬起头,看了看毫无商量余地的可恶妹子,终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大力很大力地往下弯腰! 30度。 没错,30度。我倾尽全力,也只能弯下30度的腰身。 可恶妹子愣愣地看着我,足足看了3秒钟,然后黑着脸,说:“行了,你站起来,抬脚。” 说着,可恶妹子蹲了下去,我急忙依言照办。 1秒钟之后,可恶妹子重新站了起来,满脸都是不可招惹的表情,单手递到我的面前。 因为不敢看可恶妹子的眼神,我很聪明地看向了她凑过来的手。 她的手,是一只很奇怪的、毛茸茸的、看不到正常手指的手。更奇怪的是手心那里竟然捧着一只扁塌塌的蟑螂。我很不明白:她干嘛要把一只死得不能再死的蟑螂捧在手上呢?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对可恶妹子有了重新的认识:连蟑螂都不怕,她一定是个很不一样的妹子。 我狐疑地看着可恶妹子,问:“它,干嘛?” “死了。” “嗯,我知道。”但我不知道你想告诉我什么,这后半句我不敢说。 “被哥你踩死了。” “嗯,我知道。”忽然地,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东西,于是有点不太确定地问:“那,它,死得安乐吗?” 可恶妹子露出一种惊奇而认真的表情,思索了一下,才说:“应该是安乐的。” “嗯,那就好。” 终于看到可恶妹子恢复了不太可怕的神情,我大松口气。 我从墙上轻手轻脚地回到地上,想要回家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但是看到可恶妹子堵在门边,我有些不知所措。 正当我嚅嗫准备开口的时候,可恶妹子重重叹了一口气,好像好失望地说: “看来,我们又要死一次了。” 听到她这么说、看到她这么失望,我的心痛了一下。我终于觉得,我应该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而且错得非常厉害。 我关心的问:“怎么了?你,想去被闪电劈吗?” 可恶妹子很凶地瞪了我一样,我急忙又缩了缩脑袋。我实在想不通,我只是关心她而已,她干嘛又要瞪我了? “算了,现在出去也不安全,在这里等一下,我给你说些东西。” 可恶妹子好像很无奈地说着,走到房间的墙角那里,轻轻蹲下。看着她失望蹲在角落的模样,我的鼻子莫名地泛酸了。这个情景,我曾在某个时候经历过。 “我是经过转生的灵魂。转生、灵魂,你知道吗?” 可恶妹子没有察觉到我的心事,她还向我问出一个可笑的问题,我本着诚实的心,诚实答道: “知道。我是一个兼职作者,我知道很多东西。” “真的吗?” 可恶妹子脸上露出了12分的震惊,我回之以12分的认真点了点头,答道:“真的。” 然而,可恶妹子似乎并不相信。她有点敷衍地说:“好,这样的话,我给你解释起来就简单得多了。” “我已经想不起转生之前的记忆了。我只记得,你是我哥,如果我要找回记忆,就必须帮助你。而第一件事,就是要帮你找到韦博士。” 可恶妹子说得很认真,我没有怀疑她。只是我有个疑问,我又不认识什么韦博士,我怎么会找韦博士呢? 我没有说话。可恶妹子继续说着: “在上一次的重生里,我保护不了你,所以这一次我直接带你走了小路。没想到,你竟然把韦博士踩死了。唉,哥,你,唉!” 角落里的可恶妹子在唉声叹气,我站在那里,脑子却想被雷劈了一样。我很想仰天大喊:苍天啊!我对你发誓!我没有踩死韦博士!我连韦博士是谁都不知道! “算了,死了就死了。反正在下一次重生里,韦博士还是会出现的。我不怪你,哥!” 此时此刻面对可恶妹子的原谅,我竟不知如何答话:“噢,不客气,额,谢谢。” “对了,哥,你怎么好像比其他天谴者都要迟钝呢?” “什么?” 可恶妹子随手把她手中的蟑螂扔在地上,扑扇着两只大眼睛,说:“我在天界听说天谴者都是很聪明很厉害的。可是来到这里,我没有觉得哥你有多聪明多厉害啊?这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我认真地想了想,很认真地说:“我觉得,我挺聪明的啊,而且,不瞒你说,我也挺厉害的。” “喔喔!真的吗?哥你有多聪明啊?” 可恶妹子即刻就激动了起来。这让我的心情顿时放松不少。 于是我挺了挺胸,吸了口气,说: “嗯!我可以通过水龙头的水流速度,计算出那公司里有多少个厕所、又有多少人在上厕所。” 可恶妹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那样子,像是见到了怪物一样。 我的虚荣心,在那一刻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第14章 意外,变故突如其来 可恶妹子忽然无缘无故地翻了翻白眼,说:“那你哪里厉害?” 虽然她转过了另外一个话题,但是我的胸膛依然高昂,因为,我的厉害之处,正是我自豪之处。 “咳,”我清了清嗓,说:“我最厉害的地方,就是1天之内,可以写7万4千字的小说。”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仿佛全世界的膜拜目光都向我倾注而来了。不经意地,我扬起了头颅,默默地承受着这个美妙的瞬间,这个让我倍感压力、却不得不勇于坦诚面对的瞬间。 “哦,对了,哥,我的兄弟姐妹呢?怎么不叫他们出来?” 没等我处理好那个美妙瞬间,可恶妹子又很不配合地转移了话题。习惯事事做到最好的我,有点失望,却还是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说:“很抱歉,妹子,我不认识兄弟姐妹。” 可恶妹子瞪着大眼睛,微微地出神了04秒,然后凝重地问: “哥,你认真回答我,你是不是不懂什么叫转生兽?” 我宽容而谦厚地笑了笑,说:“转生兽我懂啊,我都说我是个兼职作者了。说实话,在这两年里,我也代写了不少关于转生兽的作品。” “那你知道我是转生兽吗?”可恶妹子的话音里还是充满了狐疑。 “知道啊,你刚刚也说过。” 我很坦诚地说着,可恶妹子却还是很不信任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那好,我再说一次。” 可恶妹子的话,让我有些发懵,但可恶妹子已经开始涛涛不觉地说起来了。于是我静静地听着,同时在心里开小差:我这个被闪电劈黑的样子,看起来,是不是有点太傻了呢?不然的话,为什么可恶妹子总觉得我什么都不懂呢? 很不客气、很不嚣张、很不自负地说,可恶妹子说的东西,我是全部都知道的。但是秉着待人尊重的优良传统,我还是认认真真一字不落地听完了。 是的,就算我开小差,我还是听完了。 我有一个习惯,就是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听到什么话,我都会在心里默默地把它分点归类,然后牢牢地刻在我那个37公分大的脑袋里。 可恶妹子说的话,大概分4点内容: 第一,我是天谴者; 第二,她原本是天界的灵魂; 第三,她从天界经由转生变成了兽界的生灵; 第四,其它内容约3万5千字。 说实话,听到最后,我已经睡着了。只是我还顽强地睁着眼睛、倔强地点着头、默默地数着可恶妹子说的话。 我觉得,我已经尽力了,所以没有什么可以责怪的地方。毕竟我已经连续活了15条性命,而在每一条性命当中我都是一个已经连续48小时没有睡觉的人,随便算一下都可以知道,我的大脑已经持续活跃了720个小时了,换算一下,就是30天。 早在我年轻的时候,就听专家说过:一个人,如果连续7天不睡,脾气就会变得很暴躁,而如果是14天,就会开始伤害自己和别人。而我30天没睡,才踩死了一只蟑螂、才稍微睁着眼睛睡了145分钟,我觉得,这并不算很过分。 然而,可恶妹子在足足说了145分钟之后,问了我一个不知道什么问题、我迷迷糊糊地没有答上来,她竟然一爪子拍在我的下巴上。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她为什么要从下而上拍我,正常来说,如果是普通人,应该是从上而下拍到别人的头顶的。 无论原因是什么,反正,最后我是“啪嚓”一声仰起了头,眼睛一黑,脑子里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天谴者,亡。新宠可恶弑主,性格暴戾。重生。” 眼前一亮,我的双手还耷拉在键盘上面。我不由得伸了伸腰,心里暗叹:啊,真是怀念,又回到办公室了! “喵呜!” 正如前两次重生一样,我的身后传来了一声猫叫,我熟练地被吓了一跳。 小黑猫像之前那样从书架跳了下来,不过,这次它没有蹲在我的肩膀上蹭我的脸。 它,凶凶地跳到我的肩膀上,狠狠地给了我一爪子,然后跳到地板上,有些粗暴地嘶吼了一声:“喵呜!” 那样子,就像一个活了73岁的暴躁老头子,背对着我,很不耐烦、很不耐烦地回过头来,说:“给我过来!臭小子!” 吓得我一个激灵,急忙站了起来。 小黑猫威风凛凛地开始向前走去,我在后面畏畏缩缩地跟着,不清楚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我们走出了办公室,又走过了15米的走廊,大概是准备下楼梯了。小黑猫突然转过身来,手脚并用地爬到了我宽大平稳的脑袋上,恶狠狠地喵了一声。 “哦哦,肚子饿了吗?”我问。 “喵呜!” 小黑猫很不客气地抓了我两下,不知道为什么。于是我带着莫名其妙的心情,慢悠悠地走下了楼梯、走向了门卫室。我知道,那里有零食。 包括&w巧克力糖、小花熊干脆面、咪眯小脆条、威浓辣条、珍诊薯片,等等等等,应有尽有。以我对小动物的理解,这些东西,它们应该会很喜欢的。 咳,讲真的,我去门卫室那里,真的不是为了偷烟。 正当走到门卫室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是时候被闪电劈一顿了。 闪电,红色的闪电,从天上悄悄地、嚣张地劈落下来,与我近在咫尺。 “喵呜!” 恶狠狠的猫叫声响起,我忽然想到:脑袋上还有小黑猫在。 不怕别人说我残忍,在和小黑猫一起经历那么多事情以后,在想到小黑猫被闪电劈中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其妙地觉得有点开心。这个点,大概有50公分大,大概,就是很开心的意思。 虽然,闪电降落得太快,我来不及咧开嘴角。但是,开心的感觉还是迅速蔓延到了我的眼中。 仰起头的我,目带笑意地迎着闪电,我想,在这一刻我是很英伟的。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34米粗的闪电,竟然落在了门卫室,“嘭”的一声巨响,门卫室炸了。 电光火石之间,我在心底呐喊:我的烟! 第15章 变身,两只猫打起来 在2018年的12月31日,一道红色闪电劈炸了我熟悉的门卫室,紧随而来的,是数不胜数的红色闪电劈落在我的身上。 我感觉不到我身上的疼痛,但是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我的心在哗啦啦地滴着血。因为,那个门卫室里,有着我每日思每夜念的海外特产:特级香烟顶心杉。 在那超越人类所能反应过来的极限时间里,我准确无误地看到两包顶心杉被闪电炸了出来、冒着让我崩溃的青烟、飘到了近似残阳时分的空中。 于是,在接下来的3个半小时里,我度过了我这里16次里最难过的一次重生。 虽然这一次我也没能免除被小黑猫淋尿23分钟的残酷折磨,但是我时时刻刻都在回忆着顶心杉被火烧坏的悲痛。 那一种痛,我想,只有甄可靠可以理解。 所以,在闪电劈完终于之后,我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抱着小黑猫走回了我最后一次看到甄可靠的地方:公司厕所。 在厕所里,我看到了自己落魄的、衣衫破碎成丝的、黑漆漆的模样。 也许,是因为太过悲痛,我没有被自己吓一跳。 我轻轻地咳了一声,然后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声音、没有人、没有甄可靠来回应我。 为了让自己彻底地死心,我轻轻拧开了门锁、拉开了厕所门。 果然,没有人、没有甄可靠。 没有甄可靠来帮我分担这份沉重,我有些失魂落魄地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走回门卫室,一声不吭地默哀了6分钟。 有3分钟是我的,有3分钟是甄可靠的。请原谅我,我不是矫情,我只是不自觉地,开始怀念甄可靠了。 我的沉重,应该有135公斤? 不然的话,为什么会压得小黑猫连一声“喵”都叫不出来呢? “喵。”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小黑猫叫了一声,我以为它是在劝我节哀顺变。没想到,它又“喵喵喵”地叫个不停。 看到我什么都没做、也不说话、也不走路,小黑猫恶狠狠地用它那两个稚嫩的爪子招呼着我。可是,我有135公斤的伤悲护体,它又怎么能撼动得了我呢? 忽然地,我脑中灵光一闪,问: “你是说,让我再死一次,然后就可以见到门卫室吗?” “喵!喵!” “哇!你真是太聪明了!没错,再死一次!”我的心情,就好像一觉醒来、发现天还是黑的、然后还可以心安理得再睡一觉那样惊喜万分。 “再死一次、再死一次、再死一次。” 我低声念叨着,看到了马路对面那个醉汉,于是毫不犹豫地大步大步走了过去。 在我走过去的时候,小黑猫在那里“喵喵喵”地不停鼓舞着。这,给我增添的无尽的勇气和决心。 于是我稳稳地停在醉汉依坐的电灯柱外2米,说:“尊敬的醉汉同志,我现在有些事情需要您帮忙。不知,您能不能帮帮我呢?” 正所谓,关心则乱。 我看醉汉没有说话,开始有点着急起来,连忙解释说:“很快的,绝对不会超过了秒钟,而且,对于醉汉同志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很简单的。怎么样?醉汉同志,您答应吗?” “喵!喵!喵!喵!” 在我问话的时候,小黑猫还是叫个不停。这,正好提醒了我。 “啊,对!咳,醉汉同志,您看,我这小黑猫,是不是很……” “额啊!” 该来的,还是来的。醉汉又开始了几乎每3个半小时就进行一次的变身杀我行动。 在醉汉呜哇哇变身的时候,我在心里暗暗憧憬着:不用很久,那两包顶心杉就要回到我的裤袋里了! “你在干嘛啊?” 猝不及防地,有个豪迈的女声在我耳边炸起。我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看过去,发现那竟然是可恶妹子。 “你!妹子,你这么也变身了?”我惊讶问。 “来不及解释了!快跑!” 说着,可恶妹子急忙撞了我一下,推着我跑了两步。 我看到她眼中的又着急、又凶神恶煞的表情,想起她也是可以把我杀死的。大喜过望,高高兴兴地就跑了起来。 可能是我跑得太快了,没有发现可恶妹子跟着过来。所以我回头去看。这一看不得了,可恶妹子竟然跟大猫咪打起来了! “哎!妹子!你干嘛?” “你快跑!我来拖住它!等下我去找你!” 可恶妹子的厉害,大出我的所料。她竟然接连跳3、4步紧接一个腾空翻身,巧而又巧地躲开了大猫咪的两个大爪子。 这还不算完,可恶妹子甚至连续踏地两步、跳到电灯柱上又弹射回去,稳稳地骑在了大猫咪身上。 “喂!你干嘛不跑啊?” 我在心里暗叹:看来啊,可恶妹子比我看到的还要厉害,不然的话,为什么她面对大猫咪这样的怪物还有功夫来问我干嘛不跑呢? 秉着有问必答的作风,我大声说: “你说等下来找我嘛,大晚上的,女孩子家走路不安全,我还是在这等你!” “滚!你给我滚!” 可恶妹子趴在大猫咪身上吼了一声,两只毛茸茸的手应该是牢牢地抓着大猫咪身上乱糟糟、粗糙糙的花毛。 “快滚!滚得越远越好!” 可恶妹子又粗暴地“劝”了我两句,我只好狠心地走了。狠心的我,狠狠地在心里说着:哼,这夜路,你爱走就走,我不管了。 说是那么说,我在走出几步之后,还是回过头来看了两眼。可恶妹子稳稳地骑着大猫咪,而大猫咪在不停地挣扎着,大爪子和又长又大的尾巴在来回呼啸却呼不到可恶妹子。 看到她们玩的这么开心,我也知趣,遥遥喊道:“那,我走了啊!你们别玩那么晚噢!” “滚!” 我脑袋一缩,急忙就跑。那速度,快得,要不是我缩起了脑袋,脑袋都要被风吹掉了。 “喵呜!” 仿佛是为了欢送我似的,大猫咪大叫了一声。 我回头一看,发现大猫咪竟然驮着可恶妹子向我追来了。这可把我吓得不轻,我的脚步更快了,迎面吹来的风变得非常凛冽。 “跑进巷子去!别跑马路!” 第16章 强大,只是伤一手臂 “噢噢!” 我一边跑着,一边轻声应着。 可恶妹子说的话,我没有任何的话怀疑。只听得脚底“吱溜”一声,我整个人就拐转了90度,向着旁边那个巷子跑去。 这个巷子,是那条时刻散发极致醉人鲜腐香味巷子隔屋的另一条巷子。这里的气味只有酸和腐。 根据我长时间的观察,在这条巷子里经过的普通人,走动的速度基本上都会增加70%。而那些被安排在这条巷子里负责清洁的环卫工人,每次从里面走出来都会深深地大吸一口气。 据说,曾经有一个深夜归家的良家妇女在这附近遭到歹人跟踪,仓促之下,良家妇女跑进了这条巷子不肯出来,逼得那些歹徒知难而退。不过,那个良家妇女在免除歹人伤害之后,因为在巷子里面逗留的时间太长,足足吐了一个星期,然后被送进了医院调理身体,再转入精神病院接受重大心理创伤治疗。 这件事,是跟我同一个办公室的大妈告诉我的。那个大妈,每天都能在办公室说6个小时的八卦新闻,早上说3个小时,中午回家让我的耳朵休息2个半小时,下午接着再说3个小时。 我很佩服那个大妈,因为她每天说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而且范围覆盖了这附近5、6个乡镇,既增长了我的见识,也增加了我作为兼职作者的写作资本。 坦白说,只要有大妈在,我每天写4万字不成问题。除去双休和大妈每周固定请假的2天,在没什么意外的情况下,我每个星期都可以不用动脑地码出12万字。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至今还喜欢着我的工作。 说回那条巷子,在我回忆办公室大妈的时候,我已经安全跑过了那条巷子了。 谢天谢地! 在不是必要的情况下,就算是可以承受小轿车反复撞击的我,平常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闯进那条巷子。 这一次因为可恶妹子的话,我不得不这么做。虽然我已经用尽全力地追忆着我办公室的大妈、以此来分散我的注意力,但还是感受到整个胃部都在强烈地颤抖着。 我,已经足足7个小时没有吃饭了。 脆弱的我和我那个娇弱的胃,正因为那条巷子而受到惨绝人寰的折磨。 “喵呜!” 大猫咪的叫声在巷子的那边响起了。 我急忙站住、用力喘息、然后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果然,就算是醉汉化成的大猫咪也不敢闯入那么危险的地方。 “喵呜!”“喵呜!”“喵呜!” 让我有些担心的,是大猫咪在巷子的那边惨叫连连。我开始担心:如果大猫咪和可恶妹子同归于尽的话,强大的我,恐怕就不得不重新跑入那条巷子、把自己活活熏死了。 一想到这,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喵呜!” 又是大猫咪的一声惨叫。 从那个叫声的尾音,我可以清楚地分辨出:大猫咪在撤退了,而且是先向西边跑了大概30米、然后从茶餐厅的那个路口转向了北边。 而我所在的方位,是南边。 “呼!总算又没死在大猫咪的嘴里了!不知道,这次可恶妹子会怎么打死我呢?” 我自言自语的说着,忽然看到可恶妹子捂着自己的胳膊、正一步一步地从鲜腐巷子里走着出来。 “不好!妹子受伤了!” 惊声说着,我急忙跑过去,边跑还边问:“妹子!你受伤了!这条巷子的味道不错?” “嗬哧!” 还没听见可恶妹子答话,她就打了喷嚏。 “臭死了!嗬哧!还有,那边那是什么鬼地方啊?本来我可以全身而退的,刚刚摆脱那头诳兽、跳了进去,竟然把我臭得又跳出去、被诳兽抓了一下!” 可恶妹子骂咧咧地走着过来。 那个样子,让我看到她凶恶的背后,还是很单纯、很直率的。 这似乎,使得我对小黑猫为我舍命相搏的那份感恩和激动,慢慢地向着这个可恶妹子转移了。 “喂!你还跑过来干嘛?去找韦博士啊!” 我还没跑到过去、我的感激还没顺利转移完毕,就都被可恶妹子一声喝骂吓得停在了原地。 有意无意地,我想起了她刚才问的问题,于是认真回答说:“你走出来的这条路,叫天堂巷,而那条你走不过来的路,叫奈何巷。” “行了,别废话!去找韦博士!” 可恶妹子的眼中,写满了执着、倔强、坚定。这,让我不忍心提出再重生一次的话,也不敢问出要不要扶她一把的话。 “噢噢。” 我有些傻乎乎地应着,然后慢慢地转身、等她走上来、跟她并排走着。 因为这里是秀吉路,所以我走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不停地向两边的发廊看去。尤其在路过天字1号的时候,我更是看得目不转睛。 “那里面是你的什么人?” 很意外地,可恶妹子竟然平静地问起了我关心的事情。于是我有些不自然地想了想,说: “噢,是,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也好,家人也好,现在他们都已经不在这里了。”不等我提出疑问,可恶妹子已经继续平静地说着: “在这个世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诞生一名天谴者,在天谴者诞生的10公里范围之内,所有的生灵都变成诳兽或者异宠。所谓的诳兽,就是你说的什么鬼醉汉同志。所谓的异宠,就是我这样可以跟你相互帮忙的转生兽。懂吗?” 我脱口就说:“懂。” 可恶妹子直勾勾地看了我2秒,好像很艰难地终于说服自己相信了我似的,然后说: “如果想知道你的朋友们去了哪里,你最好问问韦博士。” 听到这里,我终于有点模糊地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那个,妹子。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甄可靠本来是一个转生兽、然后、因为跟我互相帮助、变成了小黑猫、接着又变成了你?” 可恶妹子又直勾勾地看着我,说:“是。” 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那种眼神,那感觉,好像在说我是个白痴似的。我可是一个智商高达到75的人,知道吗? 为了证明我的智商水平,我眯着眼、有些狠心地向可恶妹子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觉得,我们再死一次好不好?” 第17章 想死,三脚把我踢飞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吗?别傻了!想死,没那么容易!给我走快一点!” 可恶妹子故意走到我的身后,狠狠踢了我一脚。 那一脚的具体力度,应该在700牛顿左右。换算成大多数人熟悉的事物来说,就相当于1428公斤的东西压在我的屁股上。 没错,就压在我左边屁股大约002平方米的位置上。 虽然可恶妹子的大脚只是在我身上停留了03秒,我还是被狠狠地推了出去,足足跑了7步才勉强恢复。 这一下,我终于明白,可恶妹子那么简单地挥一挥爪子、就把我的颈椎拍断不是没有道理的。 为了掩饰尴尬,我故作潇洒地问:“那个,妹子,一般来说,转生兽跟你说的什么旷兽,谁比较强?” “是诳兽!诳语的诳!知道吗?蠢!” 我完全没有想到,可恶妹子完全不给我辩解的机会,这才解释完、那就恶狠狠地继续说: “转生兽又不是天谴者,并不是一定就比诳兽厉害的。你说你堂堂一个天谴者,怎么什么都不懂、这么没用、有事没事就想着死呢?” 如果换做其他人,应该会马上回一句类似“上次重生是你自己想死”的话,然后导致两个人在街上骂来骂去甚至大打出手、你脱你衣服、我解我皮带的夫妻伦常惨剧。 但是,请注意,我是一个有涵养的人,我不主张吵架,也不主张打架。而且,我跟可恶妹子也不是夫妻。 于是我沉默地走出两步、转过身来、深深地看着可恶妹子,说: “对不起,我错了。” 可恶妹子直直怔在那里,讷讷的模样,仿佛比我还要受伤。这让我深深的自责。 然而我的自责仅仅维持了05秒,就被可恶妹子冷冷敲碎。 “滚!你以为认错就没事了吗?” 可恶妹子抬脚横扫过来,扫得我的肚皮火辣火辣地痛。 “不是、不是、不是。” 我一边说着、一边缩脑袋往后退去。忽然觉得:就算不用刻意去死,我应该也会很快被她弄死的。 “不是就给我走快一点!” “是、是、是。” 唯唯诺诺地向前走着的我,简直就跟刚刚开始工作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时候的我还只有弱小的55公斤,办公室的大胖子因为我打字快、脑子好、长得帅、体重轻而妒忌我、排挤我、欺负我。 正是在那样略为艰苦而又潮湿的环境里,我经过2年零3个月的发愤图强,成功发展壮大到130公斤,开始跟那个大胖子分庭而立。 而再经过一段时间之后,那个大胖子忽然大病了一场,身形随之急剧变瘦。他那个引以为豪的肚腩就像一个破洞的皮球,每看一眼就弱小一圈。 没过半年,大胖子整个人已经变得跟10年前的我差不多了,高169米、重49公斤,走起路来耸着肩膀弓着腰、好像全世界都会欺负他似的。 再后来,我因为工作出色,咳,没错,就是因为打字快,我调到了打字室。于是办公室的大妈告诉我说,那个大胖子得了肝癌,每隔3天都要做一次化疗,因为皮肤代谢的速度跟不上他消瘦的速度,全身皮肤都是松垮垮的。 我很奇怪大妈为什么连这么细节的八卦都知道,但是我没敢问。而紧接着,打麻药又说出了一个我绝对想不到的比喻:哎呀,如果你拉一下他的皮你就知道,好像麦芽糖一样啊!拉了又粘着!拉了又粘着!哎呀! 忽然说起两个有关无关的题外话,并不是因为我没有别的想说,而是因为我的脑子里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浮起这些画面。 可能,是因为我走在可恶妹子前面的动作太畏缩了? 不过也有能,是因为我又有点怀念办公室的人和事了。 “喂!你去哪里啊?这里就是了!上楼!” 可恶妹子骂骂咧咧地说着,自己就“嘭”一声踢开了李珍村卫生院的门、率先走了进去。 我回过神来,跟着走了进去。 借着那微弱的夜光,我发现:李珍村卫生院的门把子虽然破旧、但还是很光滑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锁上。 我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无论去到哪里,我都会尽量展示我有修养的一面。于是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我最大的音量,喊了一句: “您好!有人吗?” 不知是不是我又有哪里做错了,正在快步上楼梯的可恶妹子忽然从楼梯跳了下来、两步跳到我的面前、一脚把我踢得飞起、又从那个仅有12米的门口倒飞了出去。 “唔!”我猝不及防,发出一声闷哼。 “嗯!”我别无所措,掉落3米外的地上。 “咳!咳!” 在那一脚的冲击下,我的心肝脾肺肾以及大肠小肠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这让我不得不剧烈地咳嗽着。 “你傻了吗?大晚上的,叫什么叫?” 可恶妹子的声音震撼了整条街道、响彻了整个夜空、又从很遥远的地方悠悠地传了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 “别废话!进来!” 话没说完,可恶妹子的身影就消失在门边了。 我知道,她正在雷厉风行地向着楼梯闯去。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怕她。 这一次我没有跑到天台去,但因为受了重伤,当走到那个类似储物室的房间门口时,我不得不气喘吁吁地扶着门口的柱子默默恢复那已经开始出现模糊的神智。 “还傻站着干什么?进来问话!” “哎!哎!我这就进来!” 很勉强地,我双手扶着墙、慢慢挪了一步。我想:这样一来,应该不会又得罪这个可恶妹子了? “嗉!”可恶妹子又赏了我一脚,我避无可避、只能默默承受。 “唔!”我可耻地又闷哼了一声,连默默承受都做不到。 “你想死是?”可恶妹子冷冷地问。 我倒在地上勉强抬头,看到可恶妹子在门口像个煞神一样站着。 然后我就晕过去了。 第18章 奇怪,遇到奇怪老头 说是晕过去了,是因为我没有死亡的感觉。 死亡的感觉,就是神智逐渐模糊、身体失去控制、完全不想动了、然后安安静静地等着、坚信着有什么东西会来找自己。 而晕过去的感觉,唯有失去意识。 忽然地,我看到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东西在轻轻地咬着,不是小猫小狗小怪物的那种温柔地咬,而是近似大白鲨、大蟒蛇的那种把我整个脑袋都含住了、轻轻挤压、轻轻咀嚼的那种咬。 “嗬啊!” 我被吓得急忙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周围明朗明亮的,才知道是做梦了。 既然知道那是做梦,我小心而谨慎地慢慢坐了起来,认真看了看自己、也看了看周围。 身下,是简陋而邋遢的病床;左边,是无阻无拦的洗手盆;右边,是摆着不多不少药品的玻璃柜;头顶,是吊着一个电扇和很多蜘蛛网的泛黄天花板。 看到这几样,我已经100%确定:这是李珍村卫生院。 正当我苦思冥想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说话: “唔啊个奥哦嗯唔喔啊!” 这个声音,就仿佛有人在说着极其晦涩难懂的话,而说话的地方,就在我的头顶上方。然而我抬头看去,并未看到有人。 “嗯啊暗鞥额?噢啊额呃屙!” 又有人说这种奇怪的话,而说话的四方,仍然在我的头顶上方。机警而灵敏的我,急忙用尽全身力气,把脑袋左右都转动了98度。 这是我可以做到的极限角度了。因为我的脑袋只可以转动85度,同时我的身体只可以转动13度。 我还担心会不会被某个怪人吓一跳。没想到,我都做到这种程度了,还是看不到人。惊疑之余,我回过头来,开始思索:可恶妹子呢? 突然,我的脑袋不受控制地向前方冲了一下。那感觉,就像被人在后面突然拍了一下。 “你醒来啦?” 可恶妹子的冷淡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惊讶地回头看去,还是不能突破98度的极限。正当我准备用力跳下病床的时候,病床塌了。 “嘭!”“吭吭吭!” 沉重的声音坠地声和嘈杂的物品掉落声同时响起,我顺利地以屁股着地。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太有意思了!怎么样?没事?” 关问的声音一步一步地从我身后绕到我的身侧、最后停在我的正面,我终于看到,那是一个披着红黑色长袍的精神矍铄的老头子。 老头子的胡须很长,应该有24米的长度,但是很奇怪的是:他的胡须只有两条,而且不是长在下巴上,是长在额头上。 正当我看着他的胡须震惊不能自已的时候,老头子嘿嘿一笑,说:“怎么样?我的触须很拉风?” 拉风?我想:每年夏天刮12级台风,这老头子都不敢出门的?不然的话,他应该早就被刮走了,怎么可能还会在这里跟我说话? 见我没有说话,老头子竟然笑了笑,得意地说:“好了!小伙子,既然你醒了,有什么想问现在就问。我约了相好喝茶,准备要出门了!” “您的相好?是谁?” 老头子那双精明得像宝石一样的眼睛滴溜一转,露出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色,说:“嗯!果然你也想知道?嘿嘿,就是大洞村的钱夫人!怎么样?羡慕?哈哈哈!” 就在这个我发懵、老头子发傻的时候,可恶妹子也走到了我的面前。 可恶妹子可能遇到了劫财又劫色还喜欢虐恋的暴徒,她身上多了很多伤疤,同时也掉了很多的毛发。那些伤痕像是很酷很逼真的纹身,挂在可恶妹子的身上,有一种皮肉翻飞、鲜血欲滴的感觉。 即便是看到可恶妹子这幅模样,我还是谨记有问必答的原则,老老实实地向着老头子说: “是的,羡慕。” “还有什么问题吗?”老头子问。 我认真想了想,说:“噢,没有了,您老先忙。外面多车,您老慢走,注意安全。” “这你放心,我都活600年多年了,没事!” 老头子很潇洒地说着,转身就向着我左边走去。老头子走的方向,正是卫生院的门口。在那个瞬间,在那个被阳光包裹的身影了,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蟑螂的影子。这让我怀疑自己开始有点老眼昏花了。 “你就这样问完了吗?” 可恶妹子的话把我的思绪和目光扯了回来。我坐在地上挪了挪、仰起头、隐隐有些不安地说:“对啊,你有什么要问吗?” “奇怪。” 可恶妹子盯着我,眼中的神色好像很想把我撕开来、抽出我的脑子、然后看看有没有缺根筋。我被她看得很不自然,口吃地问: “干、干嘛?” “明明已经找过韦博士了,你也问过问题了,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你是不是还有问题没问?” 可恶妹子微微眯着眼,看得我心里发毛。我的紧张,超乎我的想象。 “没、没有,绝对没有!我发誓!”为了避免再被她踢一脚,我决定转守为攻,问她:“你,你,干嘛受伤了?” 足足再盯视了5秒钟,可恶妹子终于说:“哼,你晕了之后,有诳兽来抓韦博士,被我赶跑了。” 我急忙讨好道:“喔喔!厉害!果然不愧是妹子!” “别傻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恶妹子的脸上有太多太多的猫毛,让我看不到她是不是在皱眉。但是通过说话的声音,我还是听出了她心底的彷徨与执着。我的恻隐之心还是打败了我的畏惧之情,说: “你受伤了,很严重,趁现在有药,你看看要不要拿颗感冒灵吃一下。” “我没有感冒。”可恶妹子冷冷地拒绝了我的好意,我知道,她的坏脾气又来了。 “那,胃定宁,胃好了,身体就好” 我的好意,被可恶妹子一脚吓退。万幸的是,这次可恶妹子的脚没有踢到我,只是微微抬起就又慢慢放了回去。 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可恶妹子问:“你现在想去哪里?” 我说:“回家。” “走!” 第19章 回家,遇到奇怪地雷 总算,要正儿八经地回家了。 我走出李珍村卫生院的破门口的时候,不经意地暗暗叹了一句。那个破门口,应该是被可恶妹子所说的那些诳兽挤坏的,门边歪了、门上的玻璃碎了一地、洒在地上。 在阳光的照耀中,玻璃碎片折射出这个世界应有的光华与绚烂。 可恶妹子仿佛知道我住在哪里似的,出门就往右边拐去,就是中兴街了。 秀吉路是东西走向,中兴街也是。不同的,是秀吉路至今夜夜辉煌,而中兴街早在5年前已经开始没落了。正是因为它的没落,我才可以用很低廉的租金租住在那里。如果要问低廉到什么程度,我可以坦然地说:不含水电支出每月60元。 这种低廉得普通大妈去市场买菜、不小心掉了零钱被我捡到、都足够我住一个月的出租屋,条件有多差,等可恶妹子去到就知道了。 可恶妹子走在前面,估计是因为受伤不轻,走得跟我差不多蹒跚。 说明一下,我之所以蹒跚,也是因为受伤,被可恶妹子踢的。 “妹子,你觉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有这功夫问我,刚才又不问韦博士!”可恶妹子头也不回地说着。 “我刚才也没发现这个问题啦!”我辩解说着,突然担心又惹她不开心,急忙转过话题,说:“不是,你不觉得这路上都没有其他人吗?”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因为你的出现,附近的生灵都变成诳兽或者异宠了。你到底有没听我说话啊?” 可恶妹子的语气不是突然变得这么不客气的,我一如往常地觉得惧怕,连忙说:“有!有!我意思是说,干嘛这些诳兽和转生兽都不出现。” “天谴者出现的地方,叫做遗忘空间,就是这里,叫遗忘空间,懂吗?” “懂!懂!” 我点着头、走着路,配合着裂成丝带状的衣服,感觉自己就像边听歌边走在街上的嘻哈一族。 “在遗忘空间里,白天是不会有诳兽和异宠出现的,他们都会躲在太阳看不到的地方。只有像我这样跟你有了明确从属关系的异宠,才会走出来。明白吗?” 每次开口闭口都确认我有没有理解到,这样的妹子,我是尊重的。 “明白!明白!”我诚惶诚恐说着,又问:“那,你是怎么走出来的呢?” 话一出口,眼见可恶妹子快速扭头过来、就要又不知道怎么对付我,我补充说:“我是说!你怎么从小黑猫变成现在这个兽体的!” “哼!” 可恶妹子大发慈悲地放过了我,让我觉得人生真是充满着凶险艰辛、活着真是无比地侥幸。 “跟诳兽一样,每个异宠都有变身的能力,而且在变身之后都会把看到的第一个生灵当作攻击对象。”可恶妹子不无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说:“我变身的时候不想看见你,你现在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知道!知道!” 我竭力表现出一种感恩戴德的表情,唯恐被可恶妹子发现:其实我对这个原因没有半公斤的兴趣。 “诳兽变身之后,会慢慢恢复理智,具体时间因应战斗力不同而有长有短。”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又要恭维一下,问:“像妹子这么有理智,一定强得离谱了?” “呸!少在这里说废话!强不强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来过问!” 好,我承认,被可恶妹子这么嗤之以鼻,我有点拍马屁拍到了马粪上感觉,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 “诳兽的战斗力分20个等级,我这样的水平可以评定为3级。” 可恶妹子轻描淡写地说着,好像全然忘了她自己伤痕累累似的。我不由得喃喃问道: “战斗力只有3吗?” “哼!怎么了?3级战斗力不算很强,也不算很弱,至少能保证在这个遗忘空间里不会被杀死。你懂吗?” 不是很确定地,我似乎开始适应可恶妹子的气势汹汹了。这一点,我并不想去验证,因为,我家就在前面了,我只想回去洗个澡、换个衣服、敷个面膜、好好睡一觉。 “别动!” 忽然可恶妹子叉开双手微微蹲在前面,仿佛发现了地雷的样子。 “干嘛?”我问。 “有地雷!” “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这里这么可能会有地雷啊?” 看到可恶妹子那么认真的背影,我觉得我的世界观正在被无情而任性地挑逗着。 可恶妹子慢慢转过头来、站直了身,问:“你不信?” 我的理智还在,随口就说:“信!信!信!” “前面那里埋着燃气管道,不知被谁抬到了地面附近。如果你不信,你就走过去,看看你会不会被炸死。” 可恶妹子冷冷地说着,我不由得半信半疑起来。但我想了想:我的家就在80米外的7楼,死在家门口,临死还能看看自己有没关电闸,也没什么不好? 想到就做,不会有错!于是我爽快地答应,说:“好!我去探路!” 说着,我就迈出了一步,然而脚步还没落下,我就被可恶妹子一个高踢腿撂到了马路的右边。 当然了,可恶妹子一脚的力度并不足以做到这种程度,只是我的本能反应:落地无论有事没事都先滚1圈。 1圈滚完,我就撞到马路边商铺的墙上。 “跟着我!” 可恶妹子大步大步地走到我的身边,又沿商铺外的人行道走着。我不得不好奇起来,问: “今天怎么连踩三轮车来卖早餐的妹子也没开张啊?” 走在前面的可恶妹子忽然又停了下来,没有说话,我以为又得罪了她,紧接着解释说:“那、那个妹子应该是在10公里外踩三轮车过来卖早餐的!” “别说了,你的对手来了。” “我的对手?” 几乎是在刹那之间,我的脑子里闪过了两个身影: 一个是身高189公分、体重176公斤的肯得罗泰多,另一个是身高158公分、体重123公斤的李一笼。 他们都是我去年参加全镇“巨能吃”大赛里面遇到的强劲对手,因为我赛前太饿吃了5个泡面,比赛的时候发挥失常,输了给他们。 我很奇怪,今年的比赛还没开始,他们来这里干嘛? 第20章 不甘,因为她的希望 “哟呵,没想到,这次的对手竟然是一只小猫咪!” 正当我困惑的时候,一个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帅哥从34米外的巷子里走了出来。 那帅哥长得,真的挺帅。微微卷起的留海、两鬓剃尽的发脚、身穿笔直的恤衫、勒着紫红的腰带、卷起七分的西裤、夹着皮质的拖鞋,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甩我9条街的气质。 “臭小子,你的对手不是我,是他!” 可恶妹子挪开了一步,让我黑漆漆的脸和飘扬扬的衣衫直接暴露在帅哥的死亡光辉之下。 我在可恶妹子不经意回望的眼神里,看到了对我无尽的失望。这,让我很气愤。于是我近乎咆哮地说: “来!帅哥,我们比比体重!” 沉默,似乎比嘲笑更有杀伤力。帅哥和可恶妹子都沉默着不说话,让我觉得很难堪。 嘲笑,原来还是更有杀伤力的。帅哥在那里笑得额头的留海都摇摆起来了,可恶妹子脸上的失望和愤怒简直就要把我碾压成135公斤的骨肉酥饼,让我开始认真地觉得自己有些丢人。 “原来你才是天谴者啊?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个样子啊?”帅哥笑得前俯后仰的,连说话都不利索。 我想:他应该不是很强,不然的话,为什么不能站直身来说话呢? 于是我信心满满地说:“这我不知道!你既然是我的对手,那你说,你想怎么比?” “怎么比?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搞笑了!哈哈哈哈!不行,我要笑死了!哈哈哈哈!” 我想:他应该不很撑死,不然的话,为什么说要笑死却还没死呢? 好不容易,帅哥的笑声终于有所收敛了,说: “咳咳,你是这里的天谴者?咳,估计你现在还什么都不懂,我先跟你说明白哈,哈,哈哈哈哈!抱歉!抱歉!你的样子太搞笑了,咳,咳!” 那帅哥的脸上,虽然是笑意不可阻挡,但我还是看到了一丝歉意。 “没关系,你说。” “咳,是这样的,我们天谴者从来都狗咬狗的。在你来之前就是这样,你现在来了,也是这样。明白吗?” “明白。” 这么应着的时候,我的心里有点难过。为什么又多了一个以为我听不懂人话的家伙呢? “那么,是你先攻过来,还是我先攻过去?” 听到这么客气的问话,我开始对这个帅哥有了一些些的认可。于是比较重视地想了想,问: “这个,是回合制游戏吗?” 帅哥的脸上忽然出现尴尬神色,仿佛我又做了什么错事似的。 “呵呵,好啊!样子搞笑,人还嚣张,看我不追着你来杀!乾猴,上!” “哎!这……” 有种不妙的情绪在我的心头蔓延。不等眨眼,那帅哥已飞快地跑着过来,身后还有一只猴子冒出、嘴里发出让我很怕很怕的尖叫。 “咔咔咔!” “快跑!” 可恶妹子大叫一声,自己却向着帅哥和猴子跑去。我一时愣住,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34米的距离没容我如何思考,可恶妹子与帅哥眨眼就打起来了。 说是打起来,其实可恶妹子还没怎么出手就整个“人”倒飞了回来。因为角度问题,我看不到她是被打中一拳还是被踢中一脚,反正我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很不自然地飘在空中、然后被猴子狠狠踩了一脚、重重跌落在地、弹了一下。 那只猴子在踩了可恶妹子之后没有片刻停留,直接就跳落在我5米之外,紧接着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 我再傻,也知道猴子是要来打我的,但我堂堂一个连小轿车都撞不坏的人,怎么会怕呢? “跑啊!” 可恶妹子的话刚刚传入我的耳中,猴子的爪子已经抓到了我的眼前。我几乎是本能反应地挺出了肚腩,“咚”一声撞在了猴子身上。 “叽!” 猴子毫无悬念地被我弹飞了,足足3米。 如果不是猴子在空中扭转身形、稳稳落地,我敢保证,这区区不到20公斤的小东西肯定要摔死当场。 不等任何人发表评论,猴子和我都冲向了对方。 我在我自己的眼中,就是一辆灵活的推土机。而我在猴子的眼中,只看到兴奋和残暴。 “叽!” 没有任何修饰,猴子刚刚避开我的肚子,即刻就被我强有力的左脚撩飞到了43米的空中。 我的眼睛,一定是怒火汹汹的。 因为我看到可恶妹子已经被帅哥打了两拳、又蹬到了墙上、仍在担忧地关心着我、想叫我快跑、却没机会和力气说出哪怕简单二字。 “放开她!” 威猛的声音从我喉咙里蹦出,我的巴掌距离帅哥还有4米距离,我却不知为什么整个人歪咧一下撞在了右边的墙上。 “嘭!” 巨大的撞击了使得我出现了短暂的失神,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思考为什么会这样。 “额哇!” 我坚持着没有摔倒在地,却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那血残留在我的口腔里、我的喉咙里,让我感到微微的甜、淡淡的腥。 那3米外,帅哥停下手,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我缓了缓气,终于发现身旁站着一个巨大的黑影。 扭头看去,那是足有27米高的大猴子。 它的肌肉好像我在动物与科学频道里看到的袋鼠的肌肉那样、一块块地绷紧凹凸有致、上面还有很粗很夸张的血管盘虬着,它的眼睛在黑影之中发出像劈了我很多次的闪电那样、无声无息发着光红光、让我生出百无聊赖的感觉。 那感觉,准确一点地说,就是:你都要杀我了,还让我看你那么久,干嘛呢? “快,跑!” 可恶妹子从墙上倒在了地上,已经没力气站起来了,还竭尽她仅剩不多的力气来催促我,好像我能跑得掉似的。 我打算安安静静地等死的大好兴致随之一扫而空,我的心里出现了早已泯灭多时的,不甘。 这份不甘,催促着我用力跑或者用力反抗,也在侮辱着我:为什么不能再胖一点?为什么不能胖得天下无敌?为什么不能胖得足以保护身边的人? 不甘的泪水,从我的眼角掉落,像是一颗135公斤的原子弹,摧毁了我那颗随遇而安的心。 第21章 尴尬,死回家真尴尬 死亡,如期而至。 我在临终之际还惦记着可恶妹子对我的关心,所以在我死的时候,我是看着可恶妹子的。 而在我死了之后,我还清楚地记得、可恶妹子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大猴子杀死的时候、那眼神里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甚至也没有太多思绪,只有像黑夜一样的沉静。 “天谴者,亡。因受异宠所杀,荣誉减半,值为负5。转移重生。” 脑中的声音把我从黑暗中惊醒,我开始看到黑暗中有一丝光亮、那光亮正在一点一点地靠近、然后一点一点地变得清晰。 “喵呜!” 奶生奶气的叫声中,透着老气横秋的感觉,正是我熟悉的小黑猫。 “小黑猫,不用担心,这里是我家。” 说着,我的眼睛终于习惯了周围的黑暗,我伸出一手轻轻地抱着小黑猫,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拉住墙上的横杆坐了起来。 “咳,因为长期不交电费,包租婆把我的电闸锁死了,开不了灯。不过,你是猫,应该没关系?” 我边说边呵呵笑着,既为掩饰客人忽然来到自己陋室的窘迫,也为驱散上一次重生时我给可恶妹子留下的不堪印象。 “喵呜!” “噢,对了!距离闪电劈过来应该还有2分15秒,我先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起来的第一件事就问时间,这是我在黑暗房间里养成的习惯。 这个习惯好坏姑且不论,反正我把腿挪到床边、然后把屁股挪下床去、横移一步用脚确定了床头桌的位置、再伸手就把那个用了12年的小灵通摸了起来。 “现在,我宣布,标准时间是:2018年12月31日,23点17分。” 这个像宣誓一样的做法,也是我每次起床的习惯。说是每次起床、而不是每天起床,是因为我偶尔会在办公室连续通宵码字,直到第3天才回家睡觉,并不是每一天都可以起床。 好了,这个题外话说完了,也看完时间了,我开始做我每次起来都要做一次的事情:洗澡。 “那个,小黑猫,我要洗澡了!你在外面等我,30秒!” 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把小黑猫扔向床上了。 而当小黑猫掉到床上、发出一声“喵呜”的时候,我已经脱光了衣服、拧开了水龙头和花洒。 7秒钟刚过,我的身体已经被冷水淋湿冲遍。 19秒钟过去,我已经用粘有沐浴露的毛巾把自己擦了一遍。 30秒钟刚刚到点,我已经用浴巾把自己的下半身轻轻裹了起来、并且走出了冲凉房。 “咳,快?男人,就是要这么有效率!” 我得意地说着,就要伸手拿过衣服来穿上,却忽然想到了:反正等一下要被闪电劈坏衣服的,不如不穿,还省了买衣服的钱。 “嗯嗯!没错!不穿了!” 为自己的急智感到满意的我,随手还把浴巾解开了扔到一旁,说:“浴巾也不用,连浴巾也省了,完美!” “喵呜!” “哎,小黑猫,你说我是不是天才啊?这都让我想到了。” 好像是脑子突然短路、然后又恢复正常似的,我想小黑猫就是可恶妹子,大写的尴尬、像冷空气一样把我冻成了冰棍、定在那里。 可能是5秒,也可能是15秒,我终于破冰而出、用手挡住关键部位、尽可能用自然的动作、伸出脚去摸索浴巾。 当我好不容易找到浴巾、丝毫看不到脸红地把浴巾重新围上的时候,红色闪电来了。 我心里有个后悔: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不找浴巾! 闪电,遵循着先电脑、再手机、然后我的顺序,接着把我和小黑猫送到空中、让小黑猫给我淋尿、让我发呆。 在随后那3个半小时里,一丝不挂的我,尴尬得,又想死了。 咳,做人应该向前看的,就让我把屈辱的过去当粉笔字一样抹掉! 说做就做,我被闪电从墙洞送了回家,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走进冲凉房,打算再洗一次澡。 可是,停水了。 我站在安安静静的冲凉房里,开始全神贯注地思考一个问题:如果我再死一次,能不能让小黑猫忘记这一次重生呢?如果不能,那,再死两次呢? “喂!还不出来吗?” 忽然地,可恶妹子的声音又响起了。这一次,我觉得自己真的是赤果果的、毫无安全感。 “那个,妹子,你能不能,先别看,让我出去穿个衣服?” “呸!原来你怕这个!呐!衣服!” 仿佛真的毫不在意一样,可恶妹子“啪啪”两步走到门口、把我的衣服扔了进来、然后站在那里,说: “快点,那个天谴者可能知道我们要找韦博士,会在沿路拦截。我们要尽快找到办法!” 可恶妹子在那里大义凛然地说着,我的脑子始终在一个问题上兜着圈:为什么她就不能走开让我好好穿衣服呢? “对了,这里位置不错,我先看看他在哪里。” 如获特赦似的,可恶妹子跑开仅仅8秒钟,我就已经穿好皮鞋、一边勒着皮带、一边走出家门了! 头抹发蜡、身穿正装、脚踏皮鞋的我,感到全世界都要被我征服了。 可恶妹子不知从哪里蹿了回来,以极快的速度凑到我身前、神秘兮兮地说:“楼顶有只异宠!快来!” “哎!哎!”我还没好好领悟那话中深意,已被可恶妹子用猫爪勾着衣袖拖着跑了起来。 所谓的楼顶,其实就是我的楼上。 当我有些心疼地终于挣开可恶妹子的爪子时,我已经到了楼顶了。 在那没有月光也没有光害的夜空下,天台那里,竟然有个人拿着吉他、静静地弹唱着: 曾为你愿意,改写心中词,当年错对都可惜; 今为你谦卑,化作风中玫,难添生生羞与愧。 清幽的歌声夹带着悲怆深沉的琴音荡漾在空空寥寥的天台,让我觉得这个自弹自唱的人,一定有着很不寻常的过往。 可能是我的喘息声打扰了雅兴,那人停下手、轻轻地抬起头、看了看我,笑着问: “你也没睡着吗?” “喔喔!原来是你啊,哥!” 第22章 大哥,新宠命名成功 “呵呵,不是我还能是谁?” “你们认识吗?”听到那人跟我的对话,可恶妹子似乎有些意外。 “对啊,黄大哥是我哥。” 可恶妹子认真地看了看黄大哥,然后又狐疑地看着我,问:“人家这么帅,你怎么长这个样子?” 我那脆弱的自尊心受到这个战斗力只有3的异宠的伤害,崩裂了、碎了、让我一时想不到该怎么来回答那个犀利的问题。 “呵呵,你这朋友说话挺直白的,怎么称呼?” “噢,她叫可恶,是我的异宠。” 黄大哥是个好人,而且是个很聪明的好人。我对他的敬佩之情,几乎到了顶礼膜拜的程度。所以我毫无保留地抢答了他的问题。然而我忽略了可恶妹子对我的恶劣态度、几乎到了有事没事就踢一脚的程度。 “嗉!” 干脆利落、我挨了一脚、掉在了地上、撞得年久失修的天台围栏发出摇摇欲坠的声响。我甚至以为,我就要突破围栏的阻碍、成功飘到空中、打破堕落者体重最高的世界纪录、然后摔死在27米的地上、变成肉饼。 “嗡嗡嗡!” 幸好,围栏最后还是没有垮掉。 “呵呵,这么厉害啊?异宠吗?” 黄大哥若无其事地说着,走到我的身边,轻轻把我拉了起来。我轻轻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听到可恶妹子以敌对的语气在说: “喂!你放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叫黄冕,是栋楼的租客。”黄大哥简单地说着,淡定的声音、就跟我第一次见到他、他跟我说“幸会”的时候一模一样。 看到自己的异宠跟自己敬佩的人不太融洽,我的心有些慌了。我急忙附和说: “是啊!租客而已,不是什么人。” “哼!你小心点!这人不简单!” 可恶妹子的戒心很重,而黄大哥只是拉着我、轻轻走近可恶妹子。 我、可恶妹子、黄大哥,3个人影站成了不太和谐的三角形。 沉默,维持了14秒,眼见他们又要说出让我头痛的对话,我像个和事佬一样,说:“大家要紧张,我们下去边吃早餐边说好不好?” “吃你个大头鬼!你的对手正在不知哪里等着你,你还想着吃,你是傻的吗?” 我的心在可恶妹子的质问下,仿佛变成了一只苦瓜,屎黄屎黄的、皱巴皱巴的,让我苦得说不出话来。 黄大哥只是笑笑,说:“听了你们的话,我猜你们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反正没事,不妨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忙。” “没什么好说的,你也是一只异宠,你要帮忙,就跟他确认从属关系。” 可恶妹子说得不客气,黄大哥却不置可否地看了看我,问:“那该怎么确认呢?” “哎?我不知道啊!”说着,我有些懵然地看了看黄大哥的胸口,补充道:“可恶妹子跟我确定关系是因为她胸口有字,可是你都没有。” “什么字不字的?那叫封兽印。你个白痴!”可恶妹子随口骂了我一句,就向着黄大哥,问:“你的封兽印呢?” 在黄大哥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已经开始泛黄和破洞的背心、一条粗大而不合身的短睡裤、两只蓝色的人字拖。就是这样有着简单不羁装束的男人,用他那有着自然流露的霸气、2年如一日地、久久征服着我。 “你是说,这个吗?” 话音一落,黄大哥的胸口竟然慢慢地浮现出一个金黄色的“黄”字。那画面,就好像看蓝光动画片一样,非常非常的清晰、却非常非常地不真实。 大惊失色的我,情不自禁地说:“哎!黄大哥你” “额啊!” 嘹亮而富有极致磁性的男声在夜色里嘶吼着,我在心里暗暗惊叹:不愧是黄大哥,连惨叫都叫得特别好听的! 57秒,宁静的夜空被黄大哥的惨叫撕开了57秒,然后又悄无声息地恢复过来。 站在我和可恶妹子身前的,是一个仍然穿着背心裤衩人字拖、跟之前没有什么不同的黄大哥。如果硬要对比这57秒前后有什么不同,就是之前的黄大哥手里握着一个吉他,而现在那个吉他掉在了地上。 “哎?黄大哥,你怎么什么变化都没有?” “不对,他的封兽印已经解开了。” 经可恶妹子这么一提醒,我也发现,黄大哥胸前的那个“黄”字已经不见了。 “请二位稍等,有些东西我要消化一下。” 既然黄大哥这么说到,我和可恶妹子都很识趣地没有说话。我想:可恶妹子应该也很好奇,黄大哥刚才吃了什么好东西,不然的话,为什么要这么认真地消化呢? 这一次,沉默持续了39秒。 黄大哥轻轻用他那沉稳的眼神看了看我们,给沉默画上句号,说: “嗯,可以了。” 正当我和可恶妹子惊诧他那么快消化完的时候,黄大哥竟然向着我、躬身、说:“主人在上,请赐本兽一个名讳。” 我刚想问黄大哥干嘛这么见外,却忽然被一只毛茸茸的手捂住了嘴巴。 “等一下!先别说话!你想好什么名字再说!别又弄出个怪名字来,嫌你丢人!” 我,我,我默默地不作声。 可恶妹子牢牢地按着我,黄大哥静静地笑看着我。 终于,我想清楚了,静静点了点头。 可恶妹子问:“想好了吗?” 我又点了点头。 “真想好了吗?” 我还是点了点头。 “行,如果不好,就要你死!” 说着,可恶妹子大力推了我一下、然后松了手。我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有些忐忑地第3次点了点头。 在他们二人的注视之下,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黄大哥,说: “黄大哥……” “新宠命名成功,黄大哥。因新宠是神官转生,荣誉扣半,值为负30。” 脑海中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耳边也响起了可恶妹子的责备:“你去死!” “啪!” 一个大大的巴掌声响起,我竟然奇迹般地站在原地,什么事都没有。 “可恶,他现在是本兽的主人,本兽有责任保护他。请你自重。” 黄大哥轻笑淡淡说着,一手插袋一手挡掌的身影,在我眼中绽放出万丈光芒。 我想:这下该可以吃早餐了? 第23章 危险,知道一些东西 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提议下楼,黄大哥说好,我们就走了。 我和黄大哥手挽手地一步步走下楼梯,有说有笑,关系那叫一个亲密。 “哎,黄大哥,什么是荣誉值啊?” 黄大哥说:“就是主人作为天谴者评定官衔的数值,具体评定标准我也不清楚,应该是需要天谴者自己探索的信息。” “哦哦,对了,黄大哥现在有什么需要做的事情吗?” 没想到,黄大哥竟然停了下来,回头说: “根据异宠的服务条款,我需要在保护主人的前提下,帮助可恶完成异宠任务、升回天界,才可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可恶妹子在身后气愤地站着,眼神如刀,有种恨不得撕了我、又撕不了的怨恨,让我有些过意不去。 我说:“你的意思,是说可恶妹子最后会上天吗?” 也许是因为我太过高兴、不经意在语气中透露了出来,可恶妹子作势又要弄我,吓得我差点摔倒。 “你想我走,我还不愿意留下呢!摊上你这个天谴者,我真是倒大霉了!” “……” 正所谓,好男不与女斗,好狗不跟猫走。我识趣地不说话,所以没有招惹更多的责骂。 黄大哥轻轻推我下楼,同时开口,问: “刚才,听你们说附近有其他天谴者,有什么具体线索吗?” “哼!” 可恶妹子愤愤哼了一声,我还以为她不会说,最后她还是说: “那应该是前3期的天谴者,目前知道他本身的战斗力也在7级左右,有一只战斗力7级的异宠猴子。” “你们是在哪里遇到的?” 这个我知道,于是我急忙抢答:“就在这条中兴街上,那个姆记裁缝那里,距离这里46米。” “在什么时候?” “是在上一次重生之后的4、5个小时,距离现在4小时20分钟。” 当我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可恶妹子被我震惊得没有出声,黄大哥则表露出了深深的赞许,说:“很准确,很好,这数据对我们很有用!主人,那您是否记得总共死了多少次、大约花了多少时间呢?” 我想了想,几乎是以坚定不疑的语气,说: “这当然记得,从我第一次被闪电劈中开始,到现在我总共死了16次,重生17次。前面14次重生,包括被闪电群殴的时间,平均花3小时45分钟,第15次重生花了4个半小时左右,第16次重生花了差不多5小时,现在是第17次,截止目前花了4小时22分钟。合算起来,就是62小时22分钟。” 我想:这一下,连黄大哥都被我的震惊了,不然的话,为什么他只是点头、捏下巴、不说话呢? “二位,如果那真是前3期的天谴者,根据他从外地赶到这里所用的时间,我猜测他手下不会少于3只异宠,而且其中至少有一只异宠可以感知其它天谴者的存在。” 黄大哥说出的话,我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但是可恶妹子却很凝重地说: “我想起了,在上一次重生里,这个白痴得罪了人家。人家说得很清楚,要追杀他。你这个猜测,应该是对的。” “呵呵,连7级天谴者都丝毫不惧,主人真是好样的。” 说实话,黄大哥这样夸我,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有好人的。 因为受到鼓舞,我的胸膛不自觉的鼓了起来。这让手挽手下楼梯的我和黄大哥磕到了墙上和扶手上,发出“嚓嚓嚓”的声音。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走到2楼的转角了,只要再走12级台阶就可以走出这栋名为红砖大厦的出租公寓。 黄大哥又再停下,说:“二位,我有一个计策,应该可以出其不意,保证主人多存活一段时间。” 可恶妹子道:“说来听听。” 在那瞬间,我觉得可恶妹子其实挺豪爽的、也不是很笨的人,只是比较喜欢动手动脚打我,让我对她印象不是很好。如果她可以客客气气地对我,我想,我应该能跟她好好相处? “好,就这么办!” “那,主人就先拜托你了,小心行事。” “没问题!” 嘴里应着,可恶妹子就一爪子拆开了我和黄大哥的手、一脚踢中了我娇柔而温润的腰板、把我踢得滚下了楼梯。 “咦”我惊疑,想问:你们都说完了吗? “呀!”我惊讶,想问:你干嘛又踢我? “额!”我的额头被坚硬的阶梯磕到,想问:我的发蜡没掉? “唔!”我像山泥倾泻一样滚到公寓门边,想问:有没有吵醒包租婆? 我以惊人的速度从地上弹射站起,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直到确认那个恐怖的包租婆没有出现在视线里,我才暗暗舒了一口气。 如果被包租婆发现我从楼梯滚下来,她一定会抓着我、从1楼到7楼、逐级逐级地检查3遍、确认有没有地方破损。而即便没有任何新增的破损,到最后我都必须赔偿200元作为补修费用。 “还傻站着干嘛?摔傻了是吗?” 可恶妹子急匆匆地从我身边走过,我甚至不知道她要干嘛。不过,我是一个随和的人,即便我那颗随遇而安的心已经破碎了,我也还是愿意跟着这个对我不太友好、整天骂我打我、差点把我从天台扔下来、随手把我踢下楼梯的妹子。 我跟着可恶妹子,走了5步、成功到达了中兴街的马路中间。可恶妹子不走,我也不走,就那样站着。 一股强烈的危险感,把我罩得严严实实。我不得不出言提醒,说: “妹子,我们这样,会被车撞的。” 也许是可恶妹子已经变得很强大了,她听到我这么说,只是瞥了我一眼,没有接话。 我心中一动,暗暗安慰自己:好,虽然现在还没吃早餐,但我有135公斤的正气护体,不怕,来,小轿车! “哟呵!我还以为要去什么地方找你呢?原来你的重生点就在这里啊?” 一个可以听出累计调戏超过1500名无知美女的声音响起,465米远的那条巷子又走出了那个帅哥。 这,让我再次感到意外。 第24章 再战,大猴子飘散了 正所谓,不懂就要问。我对那个帅哥的行为感到深深的意外与不懂。于是我大声问: “你干嘛老是走那条巷子?” 仿佛是一个爱面子的人、偷偷随地大小便、被突然当众逮住似的,那帅哥脸上露出很夸张的窘迫,使他那张帅气的脸红得很像一枚圣女果。 “哼!既然你知道,我就更加要杀你了!” 帅哥说的话,让我莫名其妙地想起了6年前看过的一个新闻: 路人甲正在开开心心地散步,有个劫匪冲过去问“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打劫你”。路人甲“呵呵”笑了笑,劫匪就把路人甲杀了。事后警察审问劫匪为什么杀人,才知道劫匪的想法:因为他笑我赚不到钱、跑出来打劫,所以我把他杀了。新闻报道出来之后,有专家猜测:路人甲可能是想用笑容来缓和劫匪的情绪,可惜被劫匪误解了。 这么唐突地说起这个新闻,是因为我觉得:我很像那个路人甲,而帅哥很像那个劫匪。 为了化开误解,我倔强地说:“哎!不是,我是想提醒你,那条巷子有很多人在里面拉屎拉尿的!你没有觉得很臭吗?” “关你什么事?乾猴!取他狗命!” 帅哥张着嘴巴、顶着微微扭歪却不失帅气的脸向我跑来。我反而觉得,帅哥比较像一只跟在主人身边跑着、耷拉着舌头、开心得有些疯狂的狗。 “走!” 可恶妹子一爪子勾起我的衣袖,扯着我飞快地狂奔。咳,不知为什么,她没有任由我站在原地发呆,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在我胡思乱想之中,可恶妹子带着我跑过了2条街、又穿过4条巷子。我想问她这到底要跑去哪里,但是我的舌头已经不受控制地伸出了嘴巴外面,让我说不出话。 其实,我不愿意接受自己是一条狗的说法。但如果这是事实,我也没办法。 我们跑了超过689米的路程,如果不是因为可恶妹子跑进了一条掘头巷,我们很有可能会一直跑到世界的尽头。连帅哥和猴子都追我不到,这充分证明:我的速度不慢。 有句格言说得好:如果你没有好的想法,就跟别人走,如果别人走了歪路,就一起死。 这句话,正好可以用来形容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嗬!嗬!跑啊!嗬!嗬!你跑啊!” 帅哥气喘吁吁地杵在巷子出口,双手撑在膝盖上,那个27高的大猴子正从他的背后走到地上。 “轰!轰!” 大猴子的脚步落在地上,每走出一步都让这个巷子变得更加狭小,然而我的注意显然还在那个帅哥身上。我问: “你,刚才,一直把猴子,背在身上吗?” “没错!厉害!嗬!嗬!” 得到帅哥的确认,我有些目瞪口呆:这猴子,不会是瘸的?这么想着,我开始认真打量大猴子。 于是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应该行动不便的大猴子忽然健步如飞,整个猴像一座小山似的向着我和可恶妹子推来,攻势极其迅猛。我以为可恶妹子又会大叫着冲上去,然而,她没有。 可恶妹子非但没有冲上去,还用力地跳起、踏了一下墙、又踩了一下我的肩膀、再踏两下墙、直直攀上了旁边一栋9米高的民房。 “哎!” 惊讶、意外、夹带着被抛弃的失望,我仓皇无措地退到了掘头巷的墙上,心里还在倔强地追问:说好的同生共死呢? “咔咔!”大猴子很嚣张地笑了。 山,向我压过来,我除了死还能干嘛? 如果一定要做点什么东西,我也只能略尽人事地将手一抬、随之大喊一声: “章节发布请仔细核对章节发布3日之后不再允许修改如果三日后还须修改则需要联系编辑退回!” 完整的41字诀,以澎湃的气势脱口而出。我睁开眼,看到大猴子身上插满了长长的铁柱。那些铁柱、每一根都有25米长、数目至少有30根那么多,悉数穿插在了大猴子身上,就在我的14米之外。 那画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海胆,狠狠地扎进了这条巷子里、又狠狠地扎入了两边的墙壁、还差点扎死了我。 我吞了吞口水,忽然听到大猴子发出“咔、咔、咔”、血液堵在喉咙里出不来、空气也吸不进去的声音。 “乾猴!”帅哥在那头喊得很大声。 我却有些反感,义正言辞,道:“别叫啦,人都死了,还不让人走到安安心心地走吗?” 忽然地,大猴子的尸体化作淡淡的闪光、像是飘散在空中的荧光粉,无声无息。让我100肯定,自己是在看一部蓝光动画片。 “可恶!竟然敢杀我异宠!天星!动手!” 帅哥的脸上,写满了狰狞与暴戾,他的眼神,像极了动画片里、会在绝境里爆发、然后反杀强大敌人的主角眼神。 那眼神,动魄惊心,让我深切地体会到二次元世界的仇恨是有多么的强烈。我想:如果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眼神超过1800秒,我一定会瞎掉的。 幸好,一颗巨大的陨石从天而降,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呼隆隆隆隆!” 陨石的声势很大,还没靠得多近已经让我那抹了发蜡的头发开始剧烈地震颤着。 下一秒,我发现那颗陨石大概有3米大、通体燃烧着、正拖着起码有85米长的火尾巴向我冲来。 我知道那颗可怕的陨石是真的要把我轰得灰飞烟灭的、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不过,我想:这个掘头巷只有2米宽,陨石又不像我这么苗条,它怎么能进来呢? 又是无懈可击的逻辑,把我自己说服了。我昂起头、像个高傲的巨人、等着看陨石的分崩离析。 “唔!”不知是什么东西撞在我身上,将我以极快极快的速度弹飞了出去。 “轰!”巨大的声响在屋顶炸开,我终究错过了陨石炸开的画面。 “唔哇!嚓嚓嚓嚓!” 我撞在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上,然后带着那个硬硬的东西飞了11米,又滑行了64米。 之前说过,我有着丰富的踢足球经验,其实我比较擅长的是柔道。这直接导致我滑行的时候,扔能很好地把那个硬硬的东西压在身下。 第25章 忘记,吃掉脑袋回忆 “天谴者,复仇。荣誉增加,值为负29。” 脑海中的声音像是一个简单而无脑的旁白,没有一点感情、让我听不出它是欢喜还是不欢喜。 而在这个声音之后,我发现自己趴在地上的。身下那个硬硬的东西呢?去哪里了? “主人,没事?” 黄大哥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我抬头看去、看到黄大哥伸出的手、于是我伸手握住、拉着站了起来。 “哎,没事,你呢?可恶妹子呢?” “你顾好你自己!” 可恶妹子那健壮的声音从屋顶悠悠飘下,惹得我和黄大哥抬头去看。那是一个清瘦俏丽的的身影、抱手站在屋顶最角落的围栏上面、尾巴一下一下的摆着、因为没有灯光的关系给我们撒下强烈的视觉冲击。 “那个,我想问一下,如果我没有事,而你们死了,你们会怎么样?”我问。 黄大哥笑了笑,说:“不会怎么样,只是战斗力等级下降1-4级,以封印状态回到被解封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好像有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有点担心,说:“如果你们两个死了,我只要在公司和天台找你们就可以了?” “嗯。”黄大哥点头。 可恶妹子催促道:“好了,明白就赶紧去找韦博士!” 话音一落,可恶妹子竟然直接直接跳下,在空中划过一道亮丽的弧线,轻轻站在了地上。 这,看得我目瞪口呆、有些失望。我失望的是:如果可恶妹子死了,我急忙跑回公司,就能找回当初的那只小黑猫了? 仿佛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可恶妹子扭过头来冷冷地看着我,并不说话。 我急忙应道:“走!走!” 现在的时间还是晚上,现在的路灯和商铺都还是乌漆墨黑的。 “黄大哥,你在天界,是什么官衔?”天地可鉴,这句话虽然是用了我一样的称谓,而实际上,它是可恶妹子问的。 “呵呵,再多辉煌都是梦,身前身后皆虚名。如今再谈论这个,还有什么用呢?” 黄大哥一副避而不谈的样子,可恶妹子却还想着问个究竟。“你是不是因为跟神兵队长冲突、然后被革职的凉粉王?” “哈哈哈哈,没想到,我在天界的恶名,都流传到遗忘世界来了。” 这个声音笑得有些坦然、有些凄怆、有些被悲愤。显然,黄大哥是默认了这个说法的。 “不管那是不是恶名,我很佩服你。” 中兴街可鉴,这句话很像我说的话、其实还是可恶妹子说的。 “噢?你竟然佩服一个因为官职卑微、收入鄙薄、被伴侣抛弃、然后因为修为低下、技不如人、别打得身败名裂的人?” 黄大哥眯眼笑说着,脸上写满了好奇与好笑。 可恶妹子说道:“这不关你事,你只要记得努力回到天界,就行了,知道吗?” “哈哈,好,好。” 见他们两个说得很开心的样子,我以当家做东的姿态、努力地思索着这附近有什么好吃又便宜的早餐店。然而,当走到李珍村卫生院的时候,我还是没有想到。 放眼这这个乡镇,好吃又便宜的早餐店只有一家:派街坊早餐店。不过它那里最便宜也最好吃的鸡蛋青菜炒米粉还是要5块钱一份。我们3个人,这么高兴,每人吃9份的话,就是135块钱。我的银行存款只有45元,加上今天会到账的50元也还是只有95元。 说实话,不是我不够钱,是那些早餐店不够好吃又便宜。 所以直到可恶妹子和黄大哥走上那个类似储物室的房间,我还是没有提醒他们说:你们忘吃早餐了。 我心想: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好好地照顾自己,不怕爸妈担心吗? “韦博士,我们来了!我们先出去,你变身好了出来找我们!” 可恶妹子的话听起来就像那个韦博士身边很熟很熟的人,说完就带着黄大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又踢了我一脚、把我踢到房间外的侧面。 黄大哥问:“这韦博士,是什么来历?” “韦博士是一位天谴者的异宠。因为在天谴者飞升天界的时候,韦博士刚好死回了这里,所以没有跟着飞升。”可恶妹子说着,看了看我,说:“如果不是那个天谴者的飞升,可能你就不会成为天谴者、在这里丢人现眼。” 咳,如果没有最后那4个字,我还以为天真可爱的小黑猫已经回来了。 “这么说,马上就要有诳兽来抓他了?”黄大哥不无忧心地说着,随即四处打量,仿佛是在好好参观这个建成13年、已经开始摇摇欲坠的李珍村卫生院。 “对,上一次重生,他们是在下水道里跑出来的。” “都是跟韦博士一样的诳兽?” “是。” “尘归尘,土归土,蟑螂不怕小老鼠!大家好,我是韦忝灰,是个科学家。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随着这个狂傲的话音响起,有个身穿红色大长袍的奇怪老头走出来了。我惊声问: “咦?你不就是上次的那个老头吗?” 韦博士点了点头,说:“看来,这位天谴者见过我喔。可惜我的主人跑了,所以没有跟你见面的这部分记忆。这样,我来看看你的记忆。” “那好,你看看。” 我随口应着,并不知道他打算怎么看我的记忆。不过,他既然身为博士,我相信他是很有办法的。 只见韦博士一步一步地走到我的身后、用手按着我、不然我跟着他转,然后我就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罩住我睿智的脑袋、然后又慢慢地咀嚼着我坚硬的脑壳。 我那个完全符合自动化设计的身体,自动自觉地切换成了惊慌模式。我的下巴开始了频率为每秒7下的抖动、我的双手张开想要抓住一些牢靠的东西、我的腰板和双腿已经绷得紧紧地随时准备接收大脑发出来的指令。 “那个,韦博士,你,不是,要,把我,吃,掉,?” “唔摁啊!” 脑袋发出的指令迟迟没到。我想:那些指令,可能,是被吃了。 第26章 来人,多胞胎韦博士 “你说,什么?” “鞥额峎额!” 又是慢慢地,我的脑袋终于被释放了出来。 我急忙往前冲出几步,双手来回抚摸、确定脑袋没穿没破,才敢回头看去,问:“你刚才做了什么?” 韦博士耸了耸肩,摊出两只跟平常人没什么不同的手,摆了摆,说:“没有做什么啦,就只是看看你的记忆。” 这样的回答,让我更加紧张起来:“那,你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啦,只是你所有的记忆,无论是你自己记得的、还是不记得的,我都看到了。”韦博士说着,又摆了摆他那两只闲不住的手,脸上一副轻描淡写的表情。 为了尽快转移韦博士的注意力,我急忙再问:“韦博士,你不是约了老相好吗?为什么还不去赴约?” 韦博士一听,头顶两根触须竖得跟避雷针一样,说:“嘿嘿,还没到时间啦!” “别废话,快问他问题!” 我和韦博士之间的剧烈对话没有持续多久,可恶妹子就出来捣乱了,而且,她插入的对话让我和韦博士都感到120分的莫名其妙。 “额,我,不是,已经在问了吗?” 可恶妹子跳到我的边上、狠狠撞了我一下,说:“闭嘴,快问他,要怎么做我才可以升回天界?” 韦博士在这个时候很唐突地“桀桀桀桀桀”笑了起来,这把可恶妹子吓得不轻。 “韦博士!你怎么了?”可恶妹子问。 “桀桀,你们两个太有意思了!”韦博士缓了缓,说:“大妹子,我听懂你说的话,你如果有什么想问,你就自己问。” 仿佛是被一言惊醒梦中人似的,可恶妹子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韦博士。2秒钟之后,可恶妹子回过神来,终于开口问道: “韦博士,我为什么会跟着这个天谴者?” “呵呵,这当然因为是他给你解开了封印。转生兽,转生千年,坐等解封还要很多个千年。等了这么久,大妹子应该很开心?” 可恶妹子避而不答,直接又问:“我怎样才能以最快速度升回天界?” 韦博士摆了摆他头上的触须,说:“大妹子,这么想回去天界,是因为太想念天界的生活吗?” “别废话!快说!” “好好好,我说、我说,大妹子别生气。”韦博士好声好气地笑说着,正想再开口,楼梯里传来了奇怪的巨响。 那声音,就好像300根牙签同时掉落在地上、而且被弹起又掉落、如此反复。 我之所以胆敢这么形容,是因为我曾跟别人说:每一根牙签都是可敬可佩的勇士。那个人不仅没有认为我在说傻话,还很期待地说:很想看300勇士的首映!于是我就用细线把300根牙签串了起来。当我满心欢喜地找那个人说要首映的时候,那人已经不理我了。 秉着不要浪费的原则,我自导自演了一部名为《艳阳高照斯巴达300勇士大跳广场筋斗舞》的话剧。这部话剧,其中有个主要情节是300根牙签在地上同时旋转、跳跃。 于是在这个时候,我先入为主地大喊了一声:“大家小心!不要被牙签伤到!” 可恶妹子、黄大哥、韦博士,这3个没看我的话剧的人都有些发蒙地看着我。但这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黄大哥忽然问:“可恶,他们都是战斗力1、2级的吗?” “上一次重生是的,现在的话,数目和级别都不一样了。”可恶妹子目露凝重,说:“11个,都是战斗力4级。” 随着可恶妹子的最后一个音节落地,我看到,11个韦博士站在了我们面前。 奇怪的想法,在我口中呼啸而出:“这些都是韦博士你的双胞胎兄弟吗?” “哈哈哈,不是啦。” 韦博士竟然毫无危险意识地笑了起来,说:“我确实有一个同胎弟弟,不过他已经被我吃了。他们,都是我的同胎哥哥。” 我回头看了看韦博士,又看了看那11个韦博士,不由自主地惊叹,说:“你的爸爸妈妈真是好样的,不仅给了你们生命,还给了你们完全一模一样的基因!” “呵呵”,“年轻人”,“你看漏眼了”。 “你身后的”“那个人”,“只是”“一个”“残次品”。 “我们”,“以他”,“为耻”。 11个一模一样的声音在不同的位置发出来连成3句让我感到震惊的话,我觉得:看到这么神乎其技的演出,就算现在让我去死,我也没有遗憾了。 “哥哥们,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我曾经身为异宠,至今就依然是主人的异宠,无论主人在哪里。你们现在带我回去,其实你们也应该知道,我已经不可能再融入你们的生活了。不仅仅是因为我的身份,还因为我的智商、我的学识、我的阅历,都已经不是你们那个层次的人可以理解和接受的了。你们现在带我回去,就等于把一块黄金扔进厕所坑里。这么做,不仅不会给你们的厕所带来辉煌,还会把你们的厕所给堵了,你们理解吗?” 韦博士噼里啪啦地说了很多很长的话,让我觉得,事态可能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严重。于是我呵呵一笑,说: “韦博士这些肺腑之言,说得真有道理。各位,这里地方浅窄,我们不如坐在地上,让韦博士带我们在知识的辽阔天空里翱翔一下?” 那11双奇怪的眼睛,有些看着韦博士,有些看着我。 不知是那个韦博士突然“桀桀桀桀桀”地笑了起来,然后12个韦博士都笑了起来,统一是“桀桀桀桀桀”的标准式邪恶而搞笑的笑法。这让我甚至想要给这个笑法起一个名字。 然而未等我想好名字,黄大哥突然用他那低沉而性感的声音大喊:“轰!” 我被吓了一大跳,而韦博士们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即更是像夜里躲在厨房、被摔跤的老鼠、发出来的声音、吓得仓皇逃窜的蟑螂一样,四处仓皇逃窜。 李珍村卫生院的2楼不大,那11个韦博士们跑着跑着就都跑下楼梯去了。而我们最初见到的那个韦博士还站在原地,但是全身颤抖着,很是可怜。 第27章 洞口,拒绝我于门外 正当我们奇怪韦博士的那些哥哥们都在做什么的时候,黄大哥问了我一辈子都想不出的问题: “韦博士,你愿意跟我们一起战斗吗?” “噢,噢,我愿意啊!”韦博士慌不择言地说着,明显还沉醉在无尽的恐惧里面,久久不能自拔。 我的脑海却忽然又响起那个声音:“天谴者,拾获无主异宠,是否立即命名?” 这个情景,很微妙:我的眼睛在看着韦博士头上的触须剧烈摇摆,我的心情在可怜韦博士脸上的彷徨左右飘忽,忽然有个声音告诉我,我把韦博士捡起来了。 于是我怔怔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言。 “天谴者未有理睬,新宠归属异宠黄大哥,转移成功。” 嗯?这又是什么情况?我在心里努力地整理着这短短57秒钟内发生的事情。黄大哥转过头来,说:“禀报主人,韦博士已经成为本兽下属了。他说,如果没有别的问题,他想要回实验室一趟。” 可恶妹子忽然黑了脸,责问黄大哥:“你这是在干嘛?” 虽然可恶妹子的脸上本来就布满了黑色的猫毛,但还是可以看出,她的心情极度极度的不好。我很困惑:她是在责怪黄大哥把韦博士吓傻了、不会说话吗? 黄大哥却说:“神使转告,主人拒绝接受韦博士,所以暂由我代管。可恶,你要找韦博士,是为什么事呢?” “不知道,我是要带他来见韦博士,让他问问题的。” 可恶妹子耸了耸肩,指了指我,俨然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我急忙说道:“没事,没事,我没问题了。韦博士有事就先让他去忙。” “好的,主人。” 黄大哥应了一声,那韦博士就浑身更加剧烈地颤抖着,然后以极夸张的速度缩小、变形、直至变成一只从容镇定的蟑螂。 这一点有些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我还是看出了一个更值得注意的细节:“哎?这只蟑螂有点眼熟啊!” 仿佛是为了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聊似的,可恶妹子和黄大哥都没有接话,韦博士更是动了动触须直接沿着电线管爬爬爬爬进了一个小洞,把我晾在了原地。 我不免尴尬,问:“咳,那个,我们现在要干嘛?” 可恶妹子冷冷应道:“你现在要帮韦博士解决实验室的问题。” 黄大哥说:“既然是这样,主人,我们现在过去?” 正所谓,少数服从多数。总共才4个人,有1个已经去了实验室,有2个说要跟着去,难道我还能说去吃早餐吗? 于是我看着那个只有15公分长、03公分高的小洞、重重地点了点头,说: “去!但是,不知道过不过得去,我走第一。” “那是当然!主人是要走前面的。”黄大哥笑说: 有了黄大哥的这句话,心中的疑虑都烟消云散了。我深吸一口气、踏前一步、扶着墙、向着那个小洞,就要凑前去撞。黄大哥急忙说: “主人!慢着!我知道有另外一条路去实验室,我们走另一条路!” 黄大哥的脸上有一种吃了屎的表情,而可恶妹子则还是冷冷地看着。那眼中的神色,分明在说:看你傻到什么时候。 “也好、也好。” 我转身跟着黄大哥走下楼梯、走出李珍村卫生院,可恶妹子依然不远不近地跟在我们后面。我并不知道可恶妹子和黄大哥是什么心情、又是在想着什么事情,我只是悠悠在想:既然韦博士是一只蟑螂,那么我不就是被同一只蟑螂咬过两次的男人吗? 越想,我越感到不可思议。越想,我越觉得自己活到现在很不容易。 终于我们走到了一块我不熟悉的区域。这里的街道,到处都透露出不属于这个乡镇的安静和寂寥。唯一彰显人类活动痕迹的标志,是每一条阴森的巷子都散落着各色塑料纸、每一间破落的旧屋都堆积着各种垃圾袋。 “黄大哥,这里是龙园旧街吗?”我轻声说着,生怕惊醒某个角落的某条恶狗。 “没错,主人不熟悉这里?”黄大哥回头说着,脚步迈动、很随意地转入了一条狭窄巷子。 那条巷子,狭窄得,我只能侧身横着一步一步地挪着。尽管如此,我那灵活的步伐还是带着我轻而易举地深入进去。于是我还大有余力地回答,说: “确实不熟。平时一个人的话,我是不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的。” “在3、40年前,这里是龙园镇最繁华的街道。无数的车马、无数的行人,从我们脚下的大理石上穿行回转,牵动着这附近几个乡镇的命脉。” 黄大哥回头看了看我们,又继续说: “旧街这里有新老两个码头,同时还有粮仓、盐库、水塔、广播站之类功能场所的旧址。无论是战争年代还是和平时候,都是很有战略意义的位置。韦博士把实验室选在这种地方,恐怕,不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可恶妹子谨慎地问:“那,韦博士的实验室,会不会是上一个天谴者的秘密基地呢?” “有可能。等下我问问他。” 说着,黄大哥停下脚步,看低头看了看,说:“到了!” “到了?在哪里啊?”我尽力左右扭动脖子,却什么都没看到。 我说过,我的身体是很灵活的。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的身体不够灵活,不然的话,为什么我看来看去还是看不到实验室在什么地方呢? 正在我彷徨而进退两难之际,可恶妹子从我左侧“唰”一声跳起、踩在我的肩膀上、稳稳地站着,很酷地说: “到了就进去,还呆着干嘛?” 黄大哥脸上露出眯眯笑着的表情、为难地说:“主人的身躯太过伟大,恐怕,进不去。” “就让他在这里等着,进去!” 说着,可恶妹子跳了下去,推着黄大哥从我右边21米的地方消失了。那里,是我的视线盲区。 没办法,不信邪的我往左边挪出巷子,反身重新挪进巷子,终于看到了所谓实验室的门:一个直径只有57公分的洞。 第28章 出发,起步排除万难 刚开始打算等黄大哥他们出来,我在实验室的门口等着。 等了17分钟,我觉得有点累,就在巷子里靠着。我想:反正都等这么久了,不在乎再等一下? 于是,时间又过去了1个多钟。 天,又亮了。 我在安静的夜色和巷子里沉沉睡去,又在阳光的抚慰和陌生的叫唤声中醒来。 “哎,主公,你在这儿干嘛?” 我睁开眼,看到那是一张并不熟悉的脸,因为距离我那个高傲的鼻子只有63公分,所以我被他吓了一跳。 “呜哇!” 高亢的声音几乎要把巷子推倒、震垮、粉碎,那张脸却像石头一样稳稳定在我的面前。 我叫了一阵,终于因为耳朵痛得受不了,问: “你是,韦博士吗?” 韦博士似乎变换了性格一样,瞪大着那双好奇的眼睛,说:“噢噢,对啊!主公,你不认得我了吗?” “认得啊!你在这里干嘛?” “主人让我出来看看你,你没事?” 我想了想,觉得黄大哥的为人还是那么厚道,于是说:“没事、没事,你们先忙。” “哦哦,好的。” 韦博士点了点头,转身微微跳起、双手在墙上推了3下、整个身子就消失在那个洞中。他头上那奇怪的触须,竟完全磕不到墙壁。 巷子,又恢复了我喜欢的安静。 可能是因为坐得太久了,我双腿有点腿麻。于是我艰难地扶着墙壁,打算站起来。 “嘿!” “嘿!” “嗬嘿!” 可能是因为角度不对,我用尽全身力气都站不起来。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叫人帮忙的时候,韦博士仰着脑袋又从那个洞里伸出头来。 说是仰着脑袋,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一种状态。准确来说,可能是:头颅垂直往后、继而往下旋转165度。然后又很夸张地旋转了165度,以正常的状态摆动触须看着我,问: “主公要吃早餐吗?” 原本我是被韦博士的脑袋所震惊的,但是听到这句话,我即刻清醒地说:“要!要!” “哦哦,好的。请主公稍等!” 巷子,是狭窄的,洞口,还是狭窄的。但是韦博士的身影开始高大起来了,几乎要撑开巷子、撑破天际、将早餐的无上荣光洒遍神州大地。 能有这样的黄大哥和韦博士,我不由感叹:“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好!快起来!要出大事了!” 可恶妹子的声音响起了。说实话,我没有针对她的意思,可是经过她这几辈子对我的伤害,我只是听到她的声音、还没有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我的好心情已经像被磨豆机磨过、再被一个喷嚏吹散似的,荡然无存。 一边感伤、一边挣扎,我还没站起,可恶妹子已再催促:“快起来!” 随着催促,自然是“嗉”的一脚打来。 “唔!” 我无奈发出一声闷哼,同时也无奈发现:被她这么一踢,我的身体在这个巷子里塞得更紧了。 “哼,你个白痴!” “可恶,我来解救主人。” 黄大哥的声音在这个巷子里响起,止住了正在向我狂暴接近的可恶妹子的身影,让我感到这个世界的美好还没有完全舍我而去。 我眼睁睁地看着两个身影侧身交错而过,然后有一双不是非常粗壮却非常值得信任的手向我伸出,说: “主人,来!” “好!”我单手去接、抓紧、然后像被吊臂车提拉似的,平稳有力地向上缓缓移动着。 也许,把黄大哥的双手比喻成吊臂车,是有点夸张。但以我当初摔进某个工地的水井、工地人员救不起我、然后向消防官兵求援、最后出动吊臂车把我拉起来的经验来看,黄大哥对我施以援手的力量,是很强大很强大的,所以,我成功脱困了。 “主人,您先出去,我们现在要去一个地方。” “好!” 黄大哥做事干脆利落,我也不拖泥带水。一说一答之间,我已经挪出了巷子,重新以伸展的姿态沐浴在阳光之下。我问:“你们要去哪里呢?” 仿佛是被我的犀利问题难住了似的,黄大哥微微一笑,说:“额,其实主人也要一起去。” 我问问一愣,补充道:“噢,我是问,我们要去哪里呢?” 可恶妹子白了我一眼,直接就走先一步,然后说:“别跟他废话,我们走就是了。” 黄大哥走在我左边,韦博士走在黄大哥左边,我们在可恶妹子的身后看到,她的身材是很好的:大大的头、小小的肩、宽宽的臀、长长的腿,还有细细的尾巴。 可能是为了遮掩我们3个男性看1个女性的尴尬,黄大哥轻声解释,说:“本兽问过了,灰天对上一任天谴者的记忆所剩不多,这个实验室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研究食物的场所。我们3个刚才仔细搜寻过,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我沉吟一下,问:“那个,黄大哥,我可以提一个问题吗?” “当然,主人请问。” “灰天是谁啊?” 这个问题像个开关一样,提出来就像拨通了韦博士的电源,弄得韦博士像个儿童玩具一样、举起双手、踮起两个脚尖、围着我和黄大哥转了两圈、同时嘴里嚷着:“主公!主公!是我啊!是我啊!我就是灰天啊!我就是灰天啊!” 深深疑惑把我笼罩得快要呼吸不过来,我要呼吸、我要答案,所以我问黄大哥:“这,还是韦博士吗?” 黄大哥笑了笑,说:“韦博士是他上一任主人起的名字。严格来说,在主人将他降服之后,他就不叫韦博士了。我估计,因为他的主人已经不再是上一位天谴者了,所以他的记忆才会被抹去,实验室里面的东西也因为这个原因而变更。” “没错!主人说的话真是太对了!不愧是我灰天大人认可的人!” 说话的时候,那个灰天韦博士还举着手、围着我和黄大哥在走着,既像一只苍蝇在绕着屎转,也像一只吃人的怪物围着猎物在转圈。我忽然惊恐地想到一个问题: “黄大哥,这个灰天大人,是只蟑螂?” “是的,怎么了,主人?” 我的脸色一定很不好看,因为我想到:就在刚才,是一只奇怪的蟑螂问我吃不吃早餐。 第29章 回乡,地下室吓尿我 “没事,我是想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呢?” 这么多年来的道德修养,把我对蟑螂的厌恶以及害怕情绪狠狠地压抑了下来。我尽量不去看灰天,也尽量不去在意灰天发出的任何声音,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就是这只蟑螂,曾经两次把我的脑袋含在嘴里咀嚼。 我掩饰得这么好,黄大哥肯定是没有发现我的异样。 黄大哥说:“回禀主人,我们沟通过了,可恶的任务是帮助主人找到灰天,而灰天必须要解决他的归宿问题。我们打算,去灰天的家乡一趟,解决之后再看看会不会唤醒新的记忆。” 听到这么有理有据的话,我一般都不会反驳的。于是我很果断地点了点头,说: “嗯嗯,这确实是好办法。” 天色渐渐大亮起来了,我渐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不舒服,脸色也一定是越来越难看,但我还是坚持下来了。 然后好不容易坚持走到我最喜欢的派街坊早餐店附近,我难过地发现:早餐店没有开张。 难过的我,就像是一只饱经风雨摧残的无助小野猫、拼死逃回那个定时投食的地方、却发现风雨把我的食物吹得无影无踪了。 这份不可承受的难过,让我顿时放弃了所有的修养和矜持。 为了给自己最致命一击,我把视线转移到灰天那张快乐的脸上,所有关于蟑螂的可怕回忆疯狂涌入脑海。 我,吐了。 不要问我这几天都吃了些什么,我个人十年如一日都吃泡面,只有在办公室平均15天一次的聚餐上、才有机会海吃狂塞。就在距今70个小时之前,我又把握住了这个机会。 “额略!略!” “略!” “额略!略!” 在可恶妹子、黄大哥和灰天的关切目光之中,我足足吐了2分31秒。本来我打算稍微收敛一下,留点余粮来支撑这个强大的身体的,没想到抬头又看到了灰天,让我不得不倾囊相授。 黄大哥问:“主人,您没事?” 我随手抹了抹嘴巴,缓了缓气,说:“咳,没事,继续走。” “主人,您最近一次进食是在什么时候?” 黄大哥很是贴心地搀扶着我,这让我倍觉感动。然而我还是比较温婉地伸手拒绝了灰天的靠近,说:“大概是70个小时之前。” “从主人的呕吐物可以看出,每一次重生,主人都会恢复到最初的状态。这一点,可恶你知道吗?” 可恶妹子头也不回地继续走着,说:“不知道,不在乎。” 黄大哥的神情出现了明显的停顿,然后还是故作不在意地问:“灰天,关于天谴者的讯息,你还记得多少?” 灰天频频回望我身后的呕吐物,心不在焉地说:“我知道的,之前都告诉主人了。那个,吃了又吐,又不吃回去,主公真是浪费啊!” 作为从不浪费食物的我,看明白了灰天的眼神,那是一个珍惜粮食的人、在看到别人铺张浪费的时候、感到的深恶痛绝和无力制止、恨不得自己跑过去帮他们通通吃掉。 这一点,让我对灰天感到了一丝丝的认可和赞赏。 “那你知不知道,天谴者要不要进食和休息呢?” 黄大哥的问题,无疑是我最关心和问题。所以我和黄大哥都认认真真地看去,却见灰天耸了耸肩,说:“知道!知道!不用的。” 灰天的回答,让我对他的所有好感荡然无存,而且无论他再怎么大肆说着跟天谴者有关的东西,我置若罔闻。 在没有了早餐的款待、也失去了对吃喝的任何希望之后,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130公斤的行尸走肉,无论路上的行人多么稀少、马路上乱停乱放的车辆违章情况有多么严重,我都看不进眼里、放不进心里。 直到我在黄大哥的搀扶下走进一个漆黑得不像话的地下室、黄大哥像怕把我吓傻了似的、轻轻地摇着我、跟我说: “主人,这里就是灰天的家乡了。” “噢,环境不错嘛,地灵人杰,难怪出了灰天这么好一个人才。” 我随口说的话,仿佛点燃了整个地下室的空气,让我在瞬间感到不能呼吸、不能动弹、不能思考。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低调而猖狂、密集而分散的声音在整个地下室里响起,让我完全估计不到那到底是多少根牙签一起舞动。 “主人、主公,可恶大人。” 灰天轻声轻气地提醒,说:“我的族人都比较喜欢安静,等我跟他们先说一下,你们不要吵。” “嗯。” 黄大哥应了一声,整个地下室就陷入了迷一样的气氛。 现在的我,已经是一个没东西可吐的人了。我可以放肆地想象,被一群蟑螂围着是一副怎样的景象,我甚至可以毫无忌惮想象,一群蟑螂在我周围、舞动着他们常常的触须、讨论我在死了之后、从我身体的哪个部分开始吃起。但是,我不能想象:如果他们打算跟着我、随时等着我死去、或者把我活活吃掉、然后在我每一次重生的时候都把我活活地吃掉、让我接受无尽的折磨、死去活来。 越想,我越觉得那些窸窣声音恐怖。恐怖,太恐怖,让我不知不觉地尿了裤子。 那是满溢浩然正气的液体,潺潺地穿透了我的啄木鸟红色内裤、滚滚地捋动着我合身的休闲西裤、溜溜地冲刷着我那双连续15天没洗也没破的袜子、吱吱地滋润着我那双饱经沧桑的皮鞋。 这,是一种羞耻而舒服的感觉。 “嗉!” 我感觉到有一股恶风突然向我袭击而来,然后被时刻保护着我的黄大哥挡住了。我知道那是可恶妹子的脚,但我不知道,我到底又是哪里得罪了她。 可能是被可恶妹子吓到了,默默说了足足19分钟的灰天畏畏缩缩地开口,说: “主人,谈妥了。” 黄大哥用他那低沉而好听的声音回应,问:“噢?你们都说了什么?” “噢,我说我好久没有回家、能不能在这里住几天,他们说好啊好啊可以啊,然后就答应让我住下了。” 黄大哥愣了愣,再问:“还有说其它东西吗?” “没有。” 第30章 再战,三只异宠登场 听了灰天认真的回答,我感觉到整个地下室的气氛都变的微妙起来了。 灰天是很兴奋的,黄大哥是很郁闷的,而可恶妹子明显是想要把整个地下室的蟑螂全都一一捏住、然后拔掉它们的触须、放到我的脚下、给我按顺序一脚一脚地踩出屎浆。 做惯和事佬的我想了想,说:“那个,黄大哥,交谈的事就交给你们来处理。我有些不舒服,想出去透透气。” “我给你出去。” 可恶妹子很不客气地冷喝了一声,把整个地下室吓得又窸窸窣窣一番。我急忙跟着可恶妹子的脚步声,走了出去。 重新回到阳光的照耀下,我面前辨认出这里是陈南村的市场附近。可能是因为平时这里有很多死鱼、烂菜、鸡毛、污水之类的东西日积夜累,我清楚地感觉到,四周萦绕着一种类似呕吐物的、暖暖的、酸腐的味道。 陈南村是一条很大、很热闹的村,历年都有很多外地务工人员来这里租屋居住。据我了解,陈南村其实有两个市场,第一个是本地人和外地人共用的,第二个则是外地人专用。这主要是因为本地人太少、外地人太多,同时外地人嫌弃本地人卖的东西太贵、于是外地人自己摆摊、自己买卖、渐渐形成规模,然后才有了第二个市场。 那第二个市场,是很不规范的。既没有水泥建砌的摊位、也没有搭设遮风挡雨用的棚架,甚至没有排污管道、没有明确的物品类别划分。然而偏偏就是在这么艰难的条件下,每一天,那第二个市场都是干干净净的,单论卫生而言,是比第一个市场好很多了。 我们所在的地方,正是卫生堪忧的陈南村第一市场。 虽然这里的卫生比较差,但我还是很喜欢这里。可能在我的潜意识里,还是喜欢这种整天湿哒哒、到处飘着鱼腥味、肉香味、禽膻味的热闹市场。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给可恶妹子介绍这里的特色小吃的时候,可恶妹子有些紧张地说: “那家伙又来了!” “谁?” 随口应着,我顺着可恶妹子的目光看去,竟然看到那个丢了猴子、又可以召唤陨石的家伙。意外的我,脱口就喊:“哎!帅哥,你也来买菜啊?” 帅哥没有应我,可恶妹子也没有骂我或者打我,我就那么有点尴尬地站着,看着帅哥一步一步地走近。 越是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我越要稳住情绪、把握住节奏。于是我又说:“咳,平时这个市场挺多人的,今天也不知道干嘛了。可能是上面有人来检查卫生,要搞点全面消毒整改。” 无论是帅哥还是可恶妹子,他们都还是安安静静地,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满。当帅哥走到距离我7米的时候,我终于等到了帅哥的招呼,说: “你怎么不跑了?啊?” 虽然帅哥的语气有点冲,但我没有在意。我说: “我从来就没有跑的习惯啊。” 这句话是坦诚的,也没有其它意思,因为我确实没有晨跑的习惯。然而听了这话,帅哥却显然更愤怒了一些,他帅气的脸已经被他的怒火烤红了。我想:帅哥一定是个热爱运动的人,不然的话,为什么会因为我不跑步而面红耳赤呢? “乾猴!杀了他!一雪前辱!天星!胧月!帮忙!” 也许长得帅的人都是不需要花言巧语的,这才第3次见面,帅哥就直接叫出了他的3只异宠。 而我作为一个已经尿裤子的人,在死过那么多次、也被帅哥打过这么多次以后,也完全没有要多费唇舌的意思。这回一见势头不对,我就已经转身开跑了。 可恶妹子在旁站着,没有跟着跑。当我从她身边跑过的时候,我从她眼中看到了赞赏的神色,于是我跑得更快了。 风中浪子,可能不是我的称号,因为我跑得比最快的风还快。 “呼!” “轰!” 一声巨响在我身后响起,巨大的冲击把我推得飞出了54米。因为猝不及防,我这一次来不及翻身卸劲,直直摊在了地上,像是一只无辜而懵然的蛤蟆。 我震惊地回过头去,发现陈南村第一市场的棚顶破了一个大洞,地上有两个摊位也已经被炸毁了,那里正站着一个类似熔岩巨人的东西,边上有一只类似蝴蝶精灵的东西扇动翅膀在飞着,那远远的身后还有那只我已经很熟悉的大猴子和帅哥在和可恶妹子在对峙着。 眼见这形势比以往的都要恶劣一些,我决定再死一次,于是大声:“黄大哥” 话没喊完,黄大哥已经从地下室里冒出头来了,而我的话音还继续着:“别出来救我!” 这画面,怎么说呢,有点尴尬。 黄大哥好像没有感到尴尬,直接就抓着两个铁锹冲向了熔岩巨人和蝴蝶精灵,嘴里还安慰我说:“主人放心,这两只异宠交给我,主人尽管全力对付天谴者!” “好!” 男人之间的对话,总是这么干脆。 我双手撑地、快速站起、大走几步,打算绕过熔岩巨人去对付帅哥。偏偏熔岩巨人有38米那么高,双手一张就有4米那么宽,左右挥舞好像巨大的火墙似的,熊熊烈火发出的火舌和火光让我不得前进。 “哼!区区异宠,还敢耀武扬威!” 黄大哥冷哼了一声,手中铁锹忽然变成了奇怪的钩爪、凭空伸出36米长、向着熔岩巨人狠狠捞去 “唰!” 两个钩爪深深嵌入了熔岩巨人的左肩和右膝,牢牢地困束着熔岩巨人的行动,这让我有点怀疑自己最初是不是眼花看错了、以为那是铁锹。 “主人!快上!” 作为一个具有极高战斗意识的人,我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卯足劲、凝聚全身130公斤的力量,大走7步、鼓起臂膀、向着被困束不能动、中门大开、唾手可败的熔岩巨人狠狠撞去。 在我快要撞碎熔岩巨人的时候,我却听到,黄大哥很意外的大喊出声: “哎!主人!” 第31章 救她,我还是做不到 黄大哥的声音刚刚敲入我的耳朵,我的眼角余光已看到那扣在熔岩巨人身上的钩爪正在融化,而熔岩巨人的那两只冒火的手臂正在向我狠狠合拢。 大概熔岩巨人是想把我抱在怀里,然后把我活活烧死? 哼哼,我怕都没怕过。我以一种连我自己都承受不了的力量,直直撞入了熔岩巨人的怀里、把熔岩巨人撞得倒退了两步。 熔岩巨人是一个难得的对手,在他身体失去平衡,还想着要把我抓住。 我那么灵活的身躯,远不是熔岩巨人可以抓住的。我在一击得手的时候,就已经俯身趴下,稳稳贴在了地上,连一个头发都没被烧掉、连一点发蜡都没被烤坏。 “额啊!” 倒在地上的我没想到地上残留着熔岩巨人的哈喇子,那哈喇子竟然还以熊熊的火焰燃烧着,把我烫得急忙打滚站起、双手猛甩。 在这个时候,我满心希望忽然天降大雨,好让我泡一泡被哈喇子烫伤的大脸和大手。偏偏看到黄大哥那两柄钩爪已经变成了带尖刺的长链,在熔岩巨人的身上一缠、一扯,钩起了满天的火光,直直向我洒来。 “哇!” 我的尖叫声还没传到很远,我的身形已经溜出了8米,在熔岩巨人的身边呼啸而过、冲向了那个正准备偷袭可恶妹子的帅哥。 那个帅哥的卑鄙程度、在我遇到的所有人之中、应该可以排到前4名,他竟然趁可恶妹子跟大猴子缠斗的时候,偷偷绕到可恶妹子的身后,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准备致命一击。 就算没有开飞机、就算没有抗大炮、就算可恶妹子平时对我不是很好,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可恶被子在我面前受到伤害! 说是这么说,其实我知道,我是赶不及的。 帅哥的大刀已经砍到可恶妹子脖子旁边23公分的地方了,而我还跑在5米之外。 “哇!” 我嘶吼着、狂奔着,闭着眼睛,像是一辆无人驾驶的坦克。我的心里,有两个想法:1是就算可恶妹子死了,我也要给她报仇;2是既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可恶妹子死去,我就闭着眼睛。 “嘭!”预料中的强大阻力,如期而至,那是我撞在大猴子身上的感觉。 “唔!”大猴子的身体像大树一样微微摇了摇,却没有退后一步,让我发出了一声闷哼。 “吼哇!”我是个疯狂的柔道高手,在不到半秒钟的时间里,以超越任何人想象的速度绕到了大猴子身后,使出了可以甩飞130公斤的力度、抓着大猴子的胳膊狠狠一拉! 大猴子只是歪了歪身子,随手就给了我一拳。 那个拳头,应该可以轻松穿透小汽车的门、应该比可恶妹子全力踢我一脚还要强大很多倍。 我感到腰肋的位置深深地凹陷了,然后脑子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整个人就飘到半空、飞出8米、摔落在地。 在半空的时候我想看看可恶妹子死了没有,但我做不到。 在地上的时候我想看看可恶妹子死了没有,但我做不到。 “主公!”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极其夸张的窸窣声从我四面八方奔涌而来、把我淹没。我的意识还在,我的眼睛还能看到:那是数不尽的蟑螂、趴在我的身上、钻进我的腰肋、啃食着我的血肉。 啊,果然,我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默默地承受着蟑螂噬咬的感觉,刺痛、扯痛、有一种沸腾、翻滚的煎熬。 明明很怕蟑螂、也很怕黑的我,在这个时候任由蟑螂和黑暗将我一点一点地蚕食,不是因为我没有勇气去逃避和反抗,是因为我的腰脊已经折断了、我的心肺都已经被肋骨刺破了,我既无心、也无力。 “可、可、” 在我被血液堵住喉咙、说不出话的时间里,我希望有谁可以帮我问问:可恶妹子死了没有? 终于,我的意识又模糊了。 不知过了多久,期待中的声音始终未在脑海中响起。我渐渐清醒过来、慢慢地睁开眼,愕然发现李珍村卫生院那个破旧的天花板又出现在了眼前。 “咳!咳!” 喉咙中,突如其来的瘙痒让我剧烈地咳了两声,我发现,我很累,连咳嗽都仿佛用尽了力气似的。 “主人,你醒啦?”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努力地扭过头去看了看,发现那还是熟悉的黄大哥。 “黄大哥,我这是,怎么了?” “主公!这我知道!你被打死了!是我和我的老乡把你救回来的!因为我们的医疗水平有限,还不能马上帮你完全恢复!只要再做几次手术就可以了!请主公等等!” 灰天的脸和触须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让我想起了之前被蟑螂撕咬的恐怖情景,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说: “干嘛不让我死?” 说完,我又晕过去了。 当我终于真正清醒过来、勉强辨认出这还是在李珍村卫生院的时候,天空已经黑了。 “主人,你醒啦?” 又是熟悉得一模一样的问话,在我心中兴起了一模一样的温暖和安全感。我感觉自己的力气又回来了,于是我一边挣扎着坐起来、一边扭头去看、一边说: “哎,黄大哥。” “主公!你又醒啦?刚才帮你做手术的时候叫了你很多声你没有应我们,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呢!” 灰天的脸和触须又再欢快地在我眼前摇摆着,仿佛在垃圾堆里找出被扔掉的袜子、叼回主人身前、摇头摆尾伸着舌头等奖赏的狗狗,让我不由得笑了笑,回答说: “谢谢你!灰天。” “不用谢!不用谢!主公你太重了!把你抬回这里来太麻烦了!我们都不想救你的!” 好,我决定:无论谁来劝我,我都不愿意再跟这个奇怪的家伙再说半句话。 我苦笑着转过头,问:“黄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我又晕了吗?” 黄大哥微微地耸了耸肩、歪了歪脑袋,努力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说: “是的。” 看着黄大哥那双温柔的眼,我想起了最初看到小黑猫、也就是可恶妹子时的那双漆黑而天真的眼,让我感到深深的羞愧。 “抱歉啊,我这么没用,最后还是救不到可恶妹子。” 第32章 救她,原来还要靠我 “没关系啊!你救不到我们可以救到嘛!只是被割断了喉咙和颈动脉而已!你看!那不是好好地躺着嘛!” 不知为什么,灰天所说的话竟然让我有些失望。我循着灰天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可恶妹子正躺在地上。那肮脏破烂的地上摊开了大片干涸血迹,衬得可恶妹子很有几分悲凄与可怜。 “她怎么了?” 我还记得自己暗自决定不要再跟灰天说话,所以这话我是向着黄大哥说的。 黄大哥说:“昨天中午的时候,主人遇到天谴者的袭击,主人和可恶先后受伤。灰天的族人及时出手,帮主人和可恶止住了伤势,同时协助我和灰天把天谴者逼退。灰天担心伤口感染,所以我们擅自将主人和可恶抬到这里来作进一步治疗。” “哦哦,对了,那天谴者叫什么名字?”我问。 “回禀主人,天谴者都没有名字的。”黄大哥平淡地说着,仿佛早已料到我会这样问似的。 “可是,我有名字啊!我叫” 好像是很熟悉的东西被遗忘了、好像是脱口可以说出来的东西被吞回去了,我忽然发现,自己的名字竟然想不起来了。黄大哥先是意外、后是平静地看着我,终于让我确信天谴者是没有名字的。 我缓了缓神,终究有些不甘心,问:“那如果有50个天谴者在这里,我该怎么叫他们呢?” “按照规定,只有天神选拔战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多天谴者凑在一起。” 作为一个分得了轻重、辨得了缓急的人,我稍稍一愣就又问出了第4个问题:“天神选拔战又是什么?” “我的记忆也不完整,对于天神选拔战的事情记得不多。但我猜测,既然是选拔战,顾名思义应该是挑选高精尖人才的一个环节。对应天谴者,很有可能是天谴者晋升官衔的一个比较重要的环节。” 看到黄大哥的脸上终于露出困惑神色,我有些满足,于是就不打算再问了。 我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开始装作一个深沉的、有思想的、充满智慧的人。为了装好这个角色,我试着把手绕到身后、就像平常见到的领导那样负手踱步,但我做不到。于是我轻描淡写地甩了甩手,将双手插入口袋。 虽然左边的口袋是破的,让我可以直接摸到我那条白花花、滑嫩嫩、几乎没有一根粗毛的大腿,但我觉得:反正别人都看不到,这个装出来的形象可以打100分。 “主公!我们给你做手术的时候发现你的口袋破了!你把裤子脱下来呗!我用手术线给你缝一下!” 灰天的话,让我坚信自己是真的真的很讨厌蟑螂。 秉着有问必答的习惯,我站在门边、抬起头、硬着头皮,说:“咳,不用了。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呢?” 沉默,在悄无声息中蔓延,这充分证明我的角色装扮成功了。 我这么做,不是因为要成为一个很厉害或者在别人看来很会装模作样的人,而是因为我在屡屡遭受打击、牵连身边的人受伤死去之后,觉得心里很惭愧、觉得自己不能再软弱下去。虽然我不是很聪明的人,但我知道:有好几次,我是已经尽力了、甚至是拼了命了、最后还是也没能挽救任何人,既然是这样,我总该作出一些其它的改变的。 “主人的意思,是要主动出击吗?” 黄大哥笑问着,仿佛又是早早料到我会这样说似的。这让我微微一愣,急忙解释,说:“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要做点什么,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先呢?” “嗯,就按主人的意思做。现在的话,我们先等可恶苏醒过来。” “不用等了!主公过来按一下她就能醒了!快点!我想看看天谴者是怎么救异宠的!”灰天在可恶妹子的边上欢呼雀跃着,双手不停地招呼着我。 我意外地问:“额,怎么救?” “很简答的啦!主公你过来嘛!快点过来!”灰天头顶的触须在不停地摇摆着,让我莫名其妙地觉得他好像一边说话一边做哑语手势的播音员。 又艰难、又不得不说服自己排除万难地,我走了过去、靠近了灰天、站在可恶妹子旁边。 灰天说:“你蹲下去、用手按住她的头。”我依言照办,然后忽然发现,可恶妹子的脸很小。小得,我的巴掌放上去、就几乎要把整张脸都遮住了。 “按她的额头啦!别挡住她的脸!” “哦哦。”悄悄地,我把我的大手转了转,轻轻放在可恶妹子的额头上。 “另一只手也要放上去啦!两只手!两只!” 再怎么随和,我也是一个有脾气的人。于是我一边抬起另一只手,一边嘟囔:“又不早说!” “好了,念咒语!” 我正蹲在地上,努力坚持着不要摔倒、至少不要向前摔倒,免得把可恶妹子的头颅砸碎。当我听到灰天说的奇怪的话、有些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到灰天满脸期待的时候,我有些懵了: “什么咒语?” “这不知道啦!是主公你才知道的!快念快念!念完她就可以苏醒过来了!” 灰天虽然是个很奇怪又很让人觉得恶心的家伙,但是他所说的很多话、所做的很多事,都让我无法怀疑,因为我什么都不懂。正是因为不懂,让我每次重生都想着回家好好睡一觉、好发现这一切都只是做梦而已。也正是因为不懂,让我每次听到别人说话、我都习惯性地听从、遵从、服从。 彷徨之际,我试探着问:“那,我随便念一段,可以吗?” “喔喔!可以可以!快念快念!” 我努力地不去在意灰天为什么这么亢奋,稳稳地收敛了心神,大声而快速、清晰而准确地念道: “章节发布请仔细核对章节发布3日之后不再允许修改如果三日后还须修改则需要联系编辑退回!起来!可恶!” “嗬!” 在我的无限忐忑和震惊当中,可恶妹子竟然猛地睁大了眼睛、以不可思议的力量和速度坐了起来,把我掀倒在地。 第33章 变化,从今开始认识 作为一个身手灵活而且腰强体壮的人,我之所以那么轻易地被可恶妹子掀倒在地,完全是因为我浑身使不出力气。那感觉,正如2016年里经常会看到的电视广告:身体被掏空。 灰天那个认真的家伙,在旁瞪大眼睛围着可恶妹子猛看猛看,任我直挺挺地站起、然后飘起、接着狠狠摔落。 “主人!”黄大哥叫得急切,却没有冲过来一手挽住我腰、把我转两圈、再用深情的微笑来问我“有没有事”。 黄大哥只是叫了我一声,然后就直接吩咐说:“灰天!快给主人检查身体!” “额,好。” 灰天不情不愿地说着,随即不知做了什么动作,惹得到处都开始冒出熟悉的“窸窸窣窣”。 我躺在地上,想到自己又要再惨遭蟑螂的群体揉躏,有些绝望地思考一个问题:这应该就是生不如死了?不然的话,为什么一直倡导珍爱生命的我竟然又想着自杀了呢? 蟑螂爬满我的身体,我感到无比恶心,但是那无数细足引起的瘙痒感觉却让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可以听出,那笑声里带着极大极大的欢愉。 笑声,让屈辱变成了可耻,又让可耻变成了恬不知耻。 我一动不能动,只能痛苦而快乐地大声笑。 仿佛是过了800年那么久,那些蟑螂终于一哄而散。我喘息着躺在地上,为自己感到有些悲哀:谁能想到,被这么虐待竟然还会笑着接受。 “主公没事!就是有点营养不良!我已经让乡亲们拿食物过来了!” 灰天终于说出了一句我爱听的话。我精神一振,随即却陷入了对食物的无尽恐慌:那,是蟑螂吃的食物吗? “你确定没有看错吗?他那么大个人还营养不良?” 可恶妹子的声音响起,比之以往少了一些冷厉、多了一些犹豫,仿佛心中有什么东西在牵挂着。 “这算什么话!可恶大人,虽然你跟主人一样是主公的异宠,但我可是活了600多年的异宠!见过的东西比你多着呢!我说是就是!你不信你就自己看去!” 我不确定可恶妹子说的话是不是得罪了灰天,也不确定灰天在发什么脾气,但我确定:那些去拿食物的蟑螂、被灰天的声音吓得不敢靠近,其中甚至有几只蟑螂被吓跑了、发出一种硬糖果掉在地上的脆响。 “咳!给我,吃!” 在颤巍巍的、歇斯底里的呼吼之后,是长达75分钟的进食时间。 虽然灰天的乡亲们端来的尽是一些残残缺缺的糖果,但好歹都是食物、而且没有发出让我难受的气味,于是我秉着“珍惜盘中餐”的原则,把端得上来的食物都吃光。 灰天说:“主公,你把乡亲们15年的存粮都吃光了!” 我说:“没、没?我还没什么力气啊。” 可能因为黄大哥和可恶妹子都不太喜欢吃糖果,我刚刚说完话,他们就催促我出发:去找那个帅哥天谴者。 走在路上,我感到肚子里的糖果开始发挥出糖果应有的作用,让我有点舒服的轻微醉意。为了逼迫自己成为一个可靠的人、至少不要在走路的时候睡着掉进屎坑,我随口问道: “黄大哥,干嘛要找那个帅哥啊?” “回禀主人,以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那个天谴者至少拥有3件我们所没有的东西。” 说着,黄大哥举起右手,胸有成竹地竖起了食指。 “第一,他可以找到主公,就说明他可以感知其他天谴者的方位。这一点如果可以为我们所用,会是很大的助力。” “第二,他可以那么快地找到主公,就说明他重生的地方距离龙源镇不远、或者是具备使用交通工具的能力。如果是后者,在今后不得不进行游击战甚至是遭遇战的时候,这个能力的得失应该会决定我们存亡。” 说到这第二点的时候,黄大哥很凝重地停下脚步、环视着我们3个,好像生怕我们会提出异议的样子。 我在心里说:放心,我们不会有意见的,黄大哥你继续。 “第三,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追杀主公,就说明他知道附近没有其它可以威胁到他的天谴者和诳兽。至少,在前两次追杀主公之前,都没有。最好也最坏的情况,是在这个遗忘空间附近,只有主公和他两个天谴者。” 可恶妹子仿佛憋了很久似的,终于插嘴说: “黄大哥,你说的我都认同。但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 “是什么呢?” “最好也最坏的情况,是什么意思?”可恶妹子问。 “说是最好,是因为我们不用同时应付太多的敌人,就算跟那个天谴者直接硬碰硬,我们也不是没有自保的力量。说是最坏,是因为现在他被我们逼退了,如果刻意躲避我们,甚至离开这个遗忘空间,我们就不得不考虑从其它方向来弄清事情了。” 黄大哥一口气说下来,说得可恶妹子服服帖帖。 为了证明我存在,我点了点头,问:“对了,黄大哥,当时你们是怎么把那个帅哥逼退的?” “哼,你是怎么当天谴者的?” 虽然我已经接受了可恶妹子无时无刻不在针对我的事实,但是我随口问一句话、就被她责备一次,难免让我不痛快。说实话,我甚至已经开始介怀起来了。 这一次,我还是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 “我看,主人还不清楚怎么了解异宠的信息?”黄大哥问。 “额,确实是。” 黄大哥包容地笑了笑,眼神里透出让我感动的谦厚与关怀,说: “主人可以试着在心里默念我们的名字,只要多念两遍,应该就可以看到我们的信息了。” “喔喔,这样子,我试试!” 说做就做,我一边跟着他们走、一边默念“黄大哥”、“黄大哥”、“黄大哥”,好久都没有效果。 正当要放弃的时候,我灵机一动,目光往黄大哥看去,同时心里默念一声:“黄大哥!” 脑中即刻响起了那个神奇而熟悉的声音,说: “神官异宠:黄大哥。” 第34章 明白,主动闯入陷阱 “神官异宠:黄大哥。” “特异能力:铁器控制。” “潜力值:79。” “忠诚值:95。” “战斗力评级:10。” “综合评价:绝世好帮手。” 以上内容在我脑海之中以播音员朗诵的方式出现,听得我愣住当场、然后喜难自胜。黄大哥在旁悠悠地笑看着我,问:“看到了?” “看到了!黄大哥是绝世好帮手,太厉害了!不愧是黄大哥!哈哈哈!” 黄大哥未置可否,直接解释说:“我的战斗力评级是10,那个天谴者的乾猴是6、天星是8、胧月是7。有灰天护着你们两个,我要逼退他们,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我听得认真,大概猜到那个乾猴是因为死过一次、战斗力从7掉到了6。从数据上看,我还记得可恶妹子的战斗力是3,但对于他们的实际战斗力却仍不是很理解。于是我问:“黄大哥的战斗力是10,这个,很强吗?” “强不强这事,见仁见智。我擅长的不是力量碾压,而是以巧取胜。”黄大哥轻笑说着。 在他说话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目光有点遥远,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忽想起还有可恶妹子和灰天的数据没看,于是随便应了一声,急忙看向可恶妹子,同时默念: “可恶妹子、可恶妹子、可恶妹子。” 念了足足3分钟之后,我才想起自己念错了,于是改口念道:“可恶!” “异宠:可恶。” “特异能力:透视。” “潜力值:78。” “忠诚值:83。” “战斗力评级:3。” “综合评价:叫你跑就跑。” 脑海中的声音很快就安静了,我的记忆却死死徘徊在那几个简短的话音之间:叫你跑就跑、叫你跑就跑、叫你跑就跑 这个,算什么异宠啊?我在心里问着自己,同时感到莫名其妙的痛:如果可以早点看到这个数据,应该会少受很多无辜的打骂?噢,对了,如果没有听错的话,可恶妹子的特意能力好像是透视?竟然是透视!这让我在瞬间想到了一个问题,然后脱口而出: “妹子!你能看到哪里有叉烧饭吃吗?” 可恶妹子听到问话,冷冷地回过头来看了看我,不发一言地又回过头去,冷冷地走着。这,说实话,让我失望透了。 我倔强地给了自己一丝希望、倔强地看着可恶妹子的背影,期待她说出任何一句关于叉烧饭的话。然而足足17分钟之后,还是没有。绝望的我,不由自主地在心底呐喊:为什么没有一碗叫叉烧饭的异宠? “主公!你的眼睛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再给你检查一下?” 灰天的目光来回扫视着我,那样子就好像一个爱挑剔的女孩在审视她的宠物:宝宝,你怎么又脏啦?要不要我给你洗澡澡?啊啊,我连多看他一眼的心思都灭了。 “不用不用,我没事,谢谢。”我说。 忽然地,可恶妹子提醒说:“喂,都小心点,前面有陷阱。” 黄大哥跟着停下,问:“在哪里?什么类型的?” “那里!” 可恶妹子抬手指向64米外的宠物店,那里黑森森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在闪烁着二极管特有的红绿微光。 “炸弹吗?”我问。 “不。”黄大哥沉吟着说:“那应该只是监控摄像头。你们看屋顶,有那么高的避雷针,应该可以把附近的大部分雷击都引到地里的,这是常理。但天谴闪电不是普通的雷击,就算避雷针也不可能保护监控摄像头。如果不是有人修复了这个摄像头,应该就是有人把这里当做基地了。” “那进去!” 说着,可恶妹子竟然直接走了过去,随脚撩起一块碎砖、砸向那个红绿微光闪动的地方。 “啪嚓!”碎砖砸中那里又掉落在地,可恶妹子抬脚就踢向了一扇看似未锁的门。我的心想:她不是说有陷阱吗?干嘛这么鲁莽? “嗙!嗙!”那扇门轻轻薄薄的,被可恶妹子踢得弹了两下,愣是没坏。 可恶妹子没有跟我想象中的那样被炸飞4米倒地不起,而是若无其事地大步走了进去。当黄大哥招呼一声,然后跟上去的时候,我才想起:她是可以透视的。 灰天默不作声地睁着两只大眼睛走在我前面,我忽然觉得:有点无所适从。虽然每次走路的时候我都是习惯跟在别人的后面,但他们不是都叫我主人和主公吗?为什么我还是像个多余的角色呢?不行,我不能继续这样。于是我赶快走了两步,暗自鼓劲,说: “妹子,黄大哥、灰天,让我走前面!” 他们都停下了脚步,可恶妹子有些不耐烦地问:“你又想干嘛?” 我随口就说:“我死第一的话,只是重生而已,至少可以保护你们的战斗力不会下降,是?” 足足11秒,他们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拉着我不让我走前面,于是我知趣地上前领路。我的心情没有太过紧张,我也没有什么感言要发表的。我静静地走了两步,才终于开口: “那个,妹子,能不能麻烦你指一下路?我不知道这是要去哪里哎!” 可恶妹子骂道:“你个白痴!去地下室!从楼梯下去的杂物间里有个暗道。就去那里,懂吗?” “懂!” 我一边点头,一边挺起胸膛走着。因为室内实在太黑、而过道实在太窄,我不小心磕掉了放在过道上的很多杂物。这个过道紧连门口、直通楼梯,左右摆着很多宠物笼子。当我们走动的时候,地板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木板铺成的。 在终于磕掉最后一个宠物笼子、我已经走到楼梯旁边的时候,我忍不住要问:“黄大哥,你觉得这里可以开光管或者打电筒之类的吗?” “从那个摄像头的角度来看,它不是为了监控门口,是而为了观察路面的情况。如果要监控整个宠物店周围的情况,至少要8个摄像头,应急电源一般只能维持它们48个小时的消耗。所以我觉得这里有电源,但照明之类的设备不一定可以正常使用。” 黄大哥的话,让我觉得黄大哥更厉害了,但我想要的,是手电筒。 第35章 害怕,各有各的原因 “主公!你要的电筒!” 灰天的话音刚刚响起,我就感到自己的肚子被又细又硬的东西捅了两下。我随手捞去,竟然捞到了一根手指大小的电筒。 这种小电筒,我是有印象的:近似激光笔的形状、有颜色的薄薄塑料筒身,简单小巧的开关缀在底部,开关上面拴一个圆环钥匙扣。我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小时候购买一盒金霸王电池、会随盒赠送一条那样的小电筒。 朴素的我虽然没有足够的零花钱去买金霸王,但我有一个富裕的邻家大姐姐,她经常会买。 在某次意外的跟踪当里,我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邻家大姐姐把多余的小电筒扔在了垃圾桶。身手敏捷的我,在那个垃圾桶旁边打败3个臭屁孩,才得到了期盼已久的小电筒。从此之后简直是奉若至宝,随身携带、随时准备应对天黑或者没电的情况。 不过嘛,当然了,因为我买不起电池,所以那个小电筒其实我从来都没有真正使用过。而到了我买得起电池的时候,小电筒已经找不回来了。这,一直是我心中不大不小的遗憾。 此时拿着小电筒,我可以100地肯定,那是有电池在里面的。于是,我随手按下了那个开关。 光,无声无息,照亮我眼中的世界。 我玩玩想不到在这么一个唐突的时候、在这么一个没有给我多少好感的异宠手里,那个不大不小的遗憾就这么干脆地被填上了。我心中一动,由衷说道: “谢谢你,灰天!” 灰天说:“不用客气啦!反正那是捡来的!” 没有腹诽也没有吐槽,我静静地走下楼梯,然后绕到楼梯下面的杂物间、拉开了门,又在可恶妹子的指示下,掀起了那里面的地毯。果然发现,地上有一扇暗门。我想都没想,直接就要把它拉开。 难得这么英勇,我的身体却在这个时候停住了。 “哎,那个,我卡住了,谁拉我一下呗!” “我来!” 可能是担心可恶妹子出手会让我受伤,黄大哥急忙说着、走到我的身后、将我轻轻拉扯站起。黄大哥顺势站在杂物间的门前,说:“这扇暗门,恐怕主人是进不去了。可恶,我和你进去,灰天,你唤些乡亲过来,帮忙保护主公。” 关键时候,灰天竟然没有立刻答应,反而用一种类似推脱的语气,说:“主人!我的乡亲们都在陈南村和李珍村喔!” “噢?附近没有可以帮助你的同胞吗?”黄大哥问。我用电筒照了照黄大哥,可以看到黄大哥正在皱着很深很深的眉头,显然对于灰天的表现是很不满意。 “有啦!比我的乡亲们还要多!跟我的关系还要铁!” “嗯,行,主公就拜托你了。你自己也注意安全。” 黄大哥似乎很不耐烦地说着,转身就带可恶妹子钻入了杂物间里的那个暗门。 那二人刚刚走开,我还没来得及用电筒去照照周围,已有“窸窸窣窣”声音开始在远处响起,甚至还有凌乱蒲扇翅膀的声音。这让我大惊失色。 事关生死,我的脸色变得很快、脑筋转得也不慢。我急忙喝问: “灰天!能不能叫你的朋友们分散在屋子外面?” “干嘛呢?”灰天的声音有些慌张。 手电筒的灯光,在不经意间照亮了灰天那张愣愣的脸,让我怀疑:他是不是不习惯我发表意见呢? 忽然地,我想起了灰天的问题,我燃烧了逆来顺受的心态、转动脑筋,胡乱地说: “噢!我觉得,可以让你的朋友们到屋子外面去,找出所有的摄像头。对!找出摄像头,然后破坏它!” “好,好主意!我,我马上拜托他们去办!” 灰天声音中的惊慌之意更浓,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没见停止,依然在越靠越近。 而我也焦急之中,不由自主地暗自催促:快点啊,灰天! “嗡!” 熟悉的声音竟然在这个危急的时刻响了起来,并且唐突地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异宠:灰天。” “所属异宠:黄大哥。” “因不是直接从属关系,您无权获知更多讯息。” 我的内心感到大大的震颤,于是忍不住在脑海中回了一句:“那个,我好像没打算获知任何讯息?” “……” 可以感觉到,我脑海中的声音出现了明显的停顿,然后终于狠心地再次离我而去。 在这短短时间之后,我回过神来,惊喜地发现:周围的声音都渐渐地远去了。而灰天还是有些惊慌地说: “主公,能不能把电筒挪一下?我,怕光。” “噢噢,不好意思。” 我急忙把电筒挪开,然后就看到灰天像是疯了似的、高高跳起,说: “喔喔!主公你真是太聪明了!竟然想到把监控摄像头都破坏掉!不愧是我主人的主人!” 眼见灰天高兴的快要冲过来抱住我,我一紧张,又不由自主地把灯光罩住了他。他马上又僵硬地安静下来,仿佛中了定身咒一样。 “主公,我,真的,怕光。”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隐隐猜到,他说的“怕光”到底是什么意思。 “额,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怕黑。” 我尴尬地说着,再次把电筒移开了一些,却始终不敢移离灰天太远。 不知灰天是不是为了帮我掩饰尴尬,他认真地问:“人类都是怎么奇怪的吗?竟然会怕黑?”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在陌生的环境下,我是挺怕黑的。”我坦白回道。 “主公你自己不是很黑吗?那你会怕自己吗?” “……” 我静静地,没有接话,心里在想:我这一辈子,恐怕都不可能喜欢蟑螂的? 对于我的沉默,灰天似乎没有在意,紧接着又说: “我和我的乡亲们、朋友们都不怕黑的,就算是主人变黑了、变得跟主公一样黑,我们都不会怕的。主人就是主人,主公就是主公,我和我们都会好好的跟着主人、跟着主公。这是我们身为异宠和诳兽的职责。” 这段话如果被其他人听到,应该会很感动的。但在我听来,却完全没有那么回事。我说: “你们本来就不怕黑啊!” 灰天,沉默了,难得地、沉默了。 第36章 爆炸,黄大哥不对劲 灰天,终究还是耐不住沉默。 在短短13秒的沉默之后,他用他那平常的开心语气,说:“其实我没有跟之前的主人一起升天,就是因为我怕上到天界发现到处都是明晃晃的。那我不是比在这里还惨嘛!” 他坦诚的内容让我震惊了:“你怎么知道天界是明晃晃的呢?” “这很简单啊,我的主人每次升天的时候都会变成一个节能灯,发出的光强烈得轻易就把我射死了。不说其他天谴者,就只是我那7个主人,都够把整个天界照得明晃晃啦!” 没想到,灰天的经历竟然比我还要凄惨,遇到个节能灯就死了。心生怜悯之下,我问: “那些节能灯大概是多少瓦?” “不知道啊!反正是很亮很亮的。我还记得上一个主人升天的时候,把整个龙园镇都照亮了。可能有几十万瓦。” “哦。” 对于节能灯这种可以归入电灯行列的东西,因为我听说国外有个叫托马斯阿尔瓦爱迪生的人曾经花了很长的时间和精力来研究、然后又经过很多人的苦心钻研才有了今时今日的成果,所以我对任何电灯都有着强烈的敬佩情结。 这种情结,直接导致了我对金霸王小电筒的喜爱,同时也间接导致了我不敢轻易去研究任何一盏电灯,哪怕是我曾经拥有的小电筒、也不敢轻易拆卸探究。因为我不确定发出光芒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担心那会发光的东西还是黑色的。年幼的我,很早就在深深疑虑:如果连灯光都不能安抚我对黑暗的恐惧,我一定会死的。 我说了这个题外话,是用来解释:我对电灯以及节能灯这东西没有研究过,不知道一盏节能灯要达到多少瓦才可以把整个龙园镇都照亮,所以“哦”了一声。 “主人!快走!” 黄大哥的声音从杂物间那个56公分见方的暗门里传了出来,因为声音里透着惊慌神色,让我怀疑:那其实不是黄大哥的声音。 “主人让你快走呢!你快走!” 听到灰天的肯定,我终于不再怀疑,急忙点头说“好”,直接就跑着上楼。因为我不知道他们遇到什么情况、不确定这是不是紧急关头,所以跑得不算很快。 在我跑了21步、用了133秒之后,我来到宠物店的门边、发现那门上爬满了蟑螂。于是我又急忙跑了回去。 “主公!你怎么回来了?” 虽然我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我不算很笨。我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理由了。我说:“我决定要跟你们一起面对任何困难!” “喔喔!主公你太有英雄气概了!”灰天高兴说着,顿时就要扑过来。我急忙用小电筒把他按住,心里是惊喜交加。 “呸,你是怕蟑螂而已。” 可恶妹子的话,把一个黑色身影从杂物间里带了出来。我还没来得及用小电筒去照,那身影已经拖起了我的衣袖、带着我向楼梯跑去。 熟悉的感觉,让我知道,那一定是可恶妹子。 被她这么一拖,缠绕在我身上的尴尬已经掉落下来了。于是我很自然地、紧张地问: “发生什么事了?” “有炸弹!” 炸弹?我的心中闪过无数念头,最后还是失笑着说: “哈,哈,怎么可能?镇里又没有什么,重要人物,怎么会有炸……” “轰!” 在我断断续续说着话的时候,我已经被可恶妹子带着跑出邮电路了。我还记得可恶妹子一脚踹开宠物店那门的时候、那门弹了回来、磕中我的脚踝,很有可能已经把我的皮鞋磕出一道深深的伤痕。 而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股强烈的爆炸冲击力就把我们推得飞扑落地。 “啪啦啪啦怕啦!”无数碎片摔落在我们身边。 “啪!” 忽然有只断了头的蟑螂掉在我的眼前,把我吓得急忙用力爬起、大声喊: “灰天!你有个朋友死了!” “啪!啪!” 脚下发出两声脆响,那是我早已熟悉多年的、踩死蟑螂的声音。 我心里一惊,低头看去,赫然发现满地都是死透了或者准备死透了的蟑螂。我急忙再喊: “不止一个!好多个!你的朋友死了一地那么多啊!灰天!” 这个情形,怎么说呢?我很合事宜地想起了灰天和他的乡亲们救我一命的事实,这份恩情,是一定不能忘记的。 但与此同时,我想:我应该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不然的话,为什么看到这么多蟑螂死的死伤的伤,我又感到心胸舒畅呢? “别叫了!他们在里面。” 可恶妹子的话,让我重新认识到眼下情形的严重性。 我的目光锁定了那栋4层高的普通建筑。因为爆炸,整栋建筑物连同附近很多商铺的玻璃门窗、招牌以及人们晾晒在外的衫裤袜子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 “连内裤都被炸到对面马路了,这到底是什么炸弹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又说错了什么,可恶妹子又瞥了我一眼,我急忙催促:“你不是可以透视吗?快看看他们有没受伤啊!我们赶紧去救!” 说着,我向荡然无存的宠物店跑了两步步,却听到可恶妹子冷冷说: “不用你废话,他们出来了!” 话音刚落,宠物店那里顿时走出两个身影,明显就是黄大哥和灰天。黄大哥一手搭在灰天的肩膀上,另只手耷拉着。那模样,就跟我看过很多次的、喝醉酒的、被扛回红砖大厦的黄大哥一模一样。 我急忙冲上前去给灰天搭把手,从另一边抗住黄大哥,随口问:“这是怎么,你们以为死定了,在里面喝酒吗?” 灰天回道:“不是!我从来不喝酒的!主人也没有喝酒!主人是为保护我们,用铁板挡住爆炸,力气用完了!” “那宠物店的铁板很重吗?”我问。 “不是啦,是……” “别说话,快跑!那个天谴者过来了!” 可恶妹子喝止了灰天继续解释,带我们转进了一个小区。我跟在身后,深深地疑惑:黄大哥明明是可以控制铁器,搬一块装屎的铁板竟然会用完力气,这太不对劲了。 第37章 努力,彼此竭力施救 我们转进来的这个小区,叫中心花园。 因为我曾经参加文明评审工作、进来过这里几次,所以我对这里的情况还算有点了解。 客观来说,如果放在20年前,这个中心花园应该是名副其实的中心花园:毕竟它既是位处龙园镇的地理中心,里面又有几棵花花草草。 而摆在20年后,因为大部分单元都出租了、管理费收不回来、房屋破损的地方没钱维修、公共设施也没有更换和完善,甚至连保安、保洁的队伍都配备不齐,小区的评价一直备受投诉和责备。投诉和责备的结果,是那个小区的物管单位跑了。 跑了一个物管单位,所有人都以为会有新的物管来接手、然后把这个小区管理得有声有色、阖家安康的。但谁都没有想到,最后是小区的部分住户自己接手来当物管。 或许有人认为这是好事,但现实进一步证明,现实是残酷的。 那部分住户本来就是带头拖欠物管费不交的人,在他们上台之后,更加为非作歹,总是催其他住户交费、又总是不干实事。于是乎,人们不时会看到:a楼的人和b楼的人各自拿着一个扩音器在隔空对骂。骂着骂着,可能是觉得不痛快,他们就下楼打架了。楼下的人打得痛快,楼上的人也看得痛快。 打过几次架之后,中心花园的恶名就传开了。 这些东西很多都是我办公室的大妈告诉我的。噢,准确来说,是大妈告诉给其他同事、我在旁边听到的。 之所以提到这些内容,是因为我们刚刚转进来的时候,我就提议可恶妹子,说: “别走那边!那边没电梯的!走这边!” 可恶妹子愣了愣,终于还是听了我的话,带头直奔中心花园的c楼。奔着的时候,灰天问: “可恶大人,现在怎么办?” “拖延时间,等黄大哥醒过来!” 不得不说,可恶妹子的方法是顶好的。在这个不能依靠群众帮忙、也不能打电话报警的情况下,我们只能盼望黄大哥尽快醒来,帮我们赶跑那个帅哥天谴者。 灰天说:“不用拖啦!主公可以叫醒主人的!” 听到这话,可恶妹子急忙停下,凶神恶煞地命令我:“那你还不动手!” “我……来不及解释了,进电梯再说!” 说着,我驮着黄大哥大步就走,拉着灰天闯进c楼,飞速地按下电梯按键。就是这个时候,我扭头看到那个帅哥已经带着猴子跑进小区大门了,远远地正在飞跑过来。 “啪啪啪啪!” 我的手按得更快,电梯却还在二楼的位置,慢悠悠地降落下来。 说实话,我不是担心自己会死,我是怕那个帅哥要对黄大哥不利。黄大哥是个好人,我绝对不想见到好人受到伤害。 当那帅哥跑到387米的时候,“叮”一声,电梯到了! “快点!” 门没开好,我已闯了进去,随手就“啪啪啪”地按下3楼的按键,同时在心里默默算着时间,然后又“啪啪啪”地按着关门的按钮。 电梯,动了。 来不及解释,我将黄大哥放在地上,但黄大哥的身体太长了、不能平坦,我只好大声吩咐:“妹子,把他的脚抬起来!” 眼见黄大哥躺在地上,我又按下了12楼和21楼的按键,不由分说地蹲了下去。没想到一屁股撞到了电梯上,撞得我身形不稳,往电梯那边扑去。 灰天在电梯那边吓得不轻,仿佛我会不小心把黄大哥砸死似的,龇牙咧嘴地冲过来使劲撑着我,让我不要倒下。 我摇晃了几下,终于稳住身形,说:“不行,不够位置给我蹲下!把他再抬高一点!” 终于,黄大哥躺好了、我也蹲好了,虽然姿势不是很好看,但我来不及解释,急忙就用双手轻轻按着黄大哥的额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喝道: “章节发布请仔细核对章节发布3日之后不再允许修改如果三日后还须修改则需要联系编辑退回!起来!拯救我们!黄大哥!” “咳!咳!” 在黄大哥开始咳嗽的时候,我的力气,果然又在瞬间离我而去了。 我颓然无力地想要倒下,却不知被什么东西从身后稳稳钩住了皮带、又扶住了肩膀、有点无可奈何地吊在那里。 “咳咳,本兽没用,让主人费心了。” 黄大哥说着,转眼就向着脚下那边,尴尬地说:“可恶,放我下来。” 在站起来之后,黄大哥就恢复了他平时儒雅、厉害、轻轻笑着、让我敬佩的模样。黄大哥用他那低沉而又磁性的声音,问: “天谴者又来了吗?” “是,就在7楼。按这速度,应该会跟我们同时到达12楼。” 可恶妹子冷冷地说着,语气有些凝重。 因为我平常都有看人说话的习惯,就算此时没有定点力气,我还是努力地把眼睛转过去看着他们。没想到跟可恶妹子对视了一眼,竟然在她眼中看到一丝的关切。意外之余,我暗暗高兴,自觉得还是有点用处的,不无欣慰。而在欣慰之余,我又有点放心:这下应该能保住他们3个了? “这个没问题。你现在能不能看到哪个楼层有食物?” 黄大哥提出了一个提振士气的问题,我顿时目光灼灼地看向可恶妹子,期待着她的任何回答。 “能看到一部分。”可恶妹子的回答让我忍不住在心底呐喊:万岁!万岁! “那好,我现在加快速度,你注意看。都站稳了!” 一声令下,整个电梯便以惊人的速度在上升着,那个力度,就好像我小时候去偷邻家大姐姐的小电筒、被她爸爸发现、然后抓着我裤子、把我大力拎起来一样、让我感到近乎绝望的害怕。 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没有叫出来。因为,我真的没有力气了,而且也因为,我真的非常非常期待见到正儿八经的食物。 忽然地,可恶妹子开口,说:“有了!在18层!” 心,在我体内猛力一突。 第38章 哭泣,不是因为绝望 作为一个传统的男人,我对18这个数字没什么好感,它总会让我想到不是那么太好的事情。 比如说,18条人中之龙在18岁的时候掉进18层地狱,在里面待了18年、挨了18种最残酷的折磨、发出18种最痛苦的惨叫,然后轮回转世经历18种挫折、丧失18位爱人、遭受18种伤残、再堕18层地狱。 啊啊,这个,只是想想就觉得不是那么太好的。 电梯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飙升,当它停下的时候,我竟然像颗重型炮弹一样射了起来。我担心,天空会不会被我轰出一个大洞。 所幸的是,黄大哥一手拉着我、另只手拨开电梯门、跟着可恶妹子飞快跑了出去。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移动的、我的双脚并没有在动,但我清楚地知道,我的视线始终距离地面21米,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一架无人飞机、稳稳跟在他们身后。好,我承认,我也没见过像我这个尺寸却重达130公斤的无人飞机。 当可恶妹子飞快说出“就是这一家”的时候,我又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深谋远虑的幽魂:在经过艰苦而又难过的布局设计之后,终于怂恿了两个毫无防备的家伙帮我复活,而且成功在即。 我想,我一定是太入戏了,不然的话,为什么我可以感受到幽灵内心的激动呢?好,我也承认,我不确定拥有130公斤体重的幽灵还能不能飘在别人后面而不被发现。 只见他们几个大步流星地冲向c17a3单元,而那个单元的房门又很神奇地自动打开了。黄大哥大声说: “灰天、可恶,把所有食物找出来!” “放心交给我!主人!” 虽然我看不到可恶妹子的神色,但我竟莫名其妙地觉得:可恶妹子正打算说出那些食物是什么、又分别在哪里,但是听到灰天那么说、就没有说了,心里正在对灰天涌起不多不少的怨恨。 黄大哥带着我走出了阳台,而可恶妹子正在厅里催促,说: “快点,他们在14楼了!” 我的目光是看着黄大哥的,但我的心神却完全被可恶妹子的催促、以及灰天翻箱倒柜的声音吸引着,我分明可以看到:“咔”一声翻出了3包丽珍薯片、“哐”一声翻出了2罐罐头、“嘭”一声翻开了电饭煲、“锵”一声翻开了锅盖。 “16楼了!还不行吗?”可恶妹子问。 “行了行了!都拿到手了!” 灰天的声音,带着无可比拟的喜悦,狠狠地冲击着我。我感觉到,全世界的希望都在向我奔涌,我已经可以看到世界被我和平统一的美好画面了。 忽然地,我看到一滩红红黑黑的颜色正从墙上、地上蔓延开来,甚至有些已经蔓延到了客厅的空中。 恨恶之越深,了解之越切。以我对蟑螂的害怕厌恶程度,我不用想都知道:那些红红黑黑的东西就是数不胜数的蟑螂大军。 随着铺天盖地的蟑螂越靠越近,我的眼睛越瞪越大,但我的目光却只看到各种各样吃的、喝的。 “17层了!” “来不及了!主人,坐好!” 黄大哥说了一句我不怎么喜欢听的话,然后我就看到阳台的防盗网飞快地变形、扭曲、向我靠拢。我以为,那些防盗网是要保护我的。 但当看到所有的蟑螂都跑进了防盗网、然后瞬间把我爬满的时候,我才发现:18层地狱之旅果然是存在的、而且就要由我开始了,果然18这个数字是不怎么好的。 作为一个坚决不肯浪费食物的人,我看到那些吃的、喝的都一并进入防盗网来了,所以我坚持着、努力着、顽强地没有即刻丧失斗志。 我忍受着蟑螂的调戏、玩弄、侵犯和揉躏,大口大口地吞咽着蟑螂喂进嘴里的饭团、排骨、豆角、豆豉、蒜泥。 即便是在这么超乎想象的折磨下,我还是发现了另外一个不怎么好的事情:阳台的防盗网罩在了我的身外,黄大哥把我18层楼的阳台推了出来。 绝望,在刹那之间击笼罩了我,使得我那炉火纯青的吞咽功夫出现了短暂的失误。 这个失误,让我,吞下了3只蟑螂。 我甚至可以感觉得到,那3只蟑螂的17只脚、6条触须、6双翅膀怎么挣扎着在我的咽喉里刮过、然后又怎么在我的食道里努力地乱爬乱蹿。 我痛,我流泪,但流泪不是因为痛,只是因为更加绝望了。 稀里糊涂地,我隐约看到黄大哥、可恶妹子、灰天都从阳台那里跳了出来、然后踩踏在每隔2层楼都会出现的畸形防盗网上、一级一级地下坠着,仿佛是在努力追来拉住我下坠的身形、却始终不能拉近和我之间的距离。 这个时候,我的嘴边还有无数的蟑螂,它们攒动着、商量着、似乎想要撬开我的嘴巴。于是我张开了嘴,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它们送进去的美味的家常菜。 莫名其妙地,我想到:这些菜应该是某位贤妻做好了、在家等丈夫、丈夫没回来、只好原封不动地温在蒸炉的,不然的话,为什么到了我嘴里还是暖暖的呢? 这个想法一出现,我感到心里更难受了,那是一种比生吞蟑螂还要难受的难受。 哎,人生难得好夫妻,为什么现实总是不让他们每天每夜都幸幸福福? 那么想着、这么吞咽着,我竟然不知不觉地又开始了流泪。好像是因为想起了某些东西,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就只是想好好哭一下。 “主公别哭!为天谴者献身是光荣的!我的朋友没有怨言!” 突然听到灰天这么劝慰,我又想起了自己生吞蟑螂的绝望,心如死水,哭意全消。 在这个时候,虽然蟑螂们很有默契地帮我擦去了眼角的泪水,但我还是提不起丝毫的感激之情。 “嗯?鞥嗯?” 我含糊不清地说着,想表达心中3个疑问: 那个是陨石? 那个陨石是正在砸过来? 为什么那个正在砸过来的陨石这么眼熟呢? “黄大哥小心!” 第39章 呐喊,危急下的震撼 我紧张地提醒黄大哥,黄大哥却反而提醒我: “主人小心!” 这对于快要摔死的我来说,是有点为难的,毕竟就算是灵活的我也不可能绕开地球、避免撞击。 为难归为难,我对黄大哥的提醒还是非常重视的,登时扭头去看,却看不到地上。 看不到归看不到,擅长柔道的我,对危险的东西是很敏感的。 如果从18层楼、504米的高度掉下,正常情况只需317秒就可以摔到地上、摔成柿饼了。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滞空了68秒,但我已经做好了时刻摔死的准备。 就在我摔落到第2层的地板时,我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险气息直直地向着我的后背。 我的柔道天赋,连我自己都感到震惊。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我的左手往后、右手往前、齐齐甩动,身形随之迅速转过半圈,让我终于看到了那个危险的东西。 那是一根平平无奇的拐杖。 奇怪的是拐杖旁边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而那个老婆婆正在抬头看着我,眼中尽是渴望的神色。我担心地在想:这老婆婆,会不会喜欢吃肥肉呢? 就在我担心的时候,我身边的防盗网忽然以闪电般的速度射入了地面,将我斜斜拖到了6米外的地上。 因为我刚才自作聪明地扭动了身形、而防盗网拖动的速度太快,一时没留意之下,我那脆弱的腰板受到了一点轻伤。 好,我又谦虚了,那腰伤应该是很严重的。不然的话,为什么我不能轻松地站起来呢? “轰隆!” 那块陨石狠狠地砸在了c楼门前的水泥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震得掉了我身上35%的蟑螂。黄大哥他们应该是及时撤离了出来,所以安然无恙地站在我边上扶我起来。噢,说得准确一点,扶我的只有黄大哥。 还未站稳,我已经急忙开口,说: “灰天!我恢复力气了!快让你的朋友们回去!” “不行!主公的身体还没达到巅峰状态!主公安心吃饭!接下来的战斗就交给我们!” 此时此刻,我真的很想好好教育教育灰天,说:如果不知道别人讨不讨厌你,你最好遵照他的话去做。 “按主公的意思办,食物留下、朋友撤到旁边随时准备救援。” 黄大哥的话,不仅声音好听,连声音里的内容也好听。简直可以说是天籁之音。 灰天“噢噢”两声,他的蟑螂朋友们就纷纷将食物堆放到我的脚下、然后走开。它们走开的时候,频频回头看我,好像在说:“还有3个怎么不出来呢?” 我赶紧避眼,弯身去捡起所有的食物和酱料。 当老婆婆慢悠悠地抓起手中拐杖的时候,帅哥天谴者、大猴子、熔岩巨人、蝴蝶精灵已走到了老婆婆的身边,或怒或喜或邪恶地看着我。 可怜我刚刚把最后一口金标蚝油王倒进嘴里,看到这个情景,顿时慌了。 “帅哥,你要拍科幻电影吗?” 那帅哥愣了愣,他身边的异宠也不约而同地看着他。然后帅哥怒气冲天地咆哮说道: “你别以为有个战斗力10级的异宠很了不起!我要让你尝尝绝望的滋味!卯太君!乾猴!天星!胧月!一起怼死他!怼死这个死胖子!” “嗡!” 我的脑海发出了熟悉的响声,但是这次没有任何人讲话,也不会有任何人讲话,因为这是我的灵魂在振荡、在呼吸、在努力平复着我的心情。 “他说我什么?”我看向黄大哥,平静地问着。 黄大哥没有说话。 灰天在那里高兴地抢答:“他说你死胖子啊!” 可恶妹子一脸嫌弃地看着我,仿佛在说:人家说你死胖子你就跑去死吗?白痴! 在灰天回答了我的问话以后,我的双手就已经抓住了身前的防盗网,而那个帅哥也已经冲到了我们身前2米。 我不是很明白:这个时候,黄大哥、可恶妹子、灰天这仨怎么不出手把那个身材又好、脸蛋又帅的天谴者打成粉末? 但我明白:我是肯定要出手的,我要按住他、让他冷静下来、然后听我说句心里话。 防盗网,是弱不禁风的,我稍稍用力,它就豁开了一个171米的大口子。 防盗网,是轻而易举的,但是当我微微跳起、将它全力甩出的时候,我相信,它可以直接嵌入任何一面水泥墙上。这,既是信心,也是经验之谈。 果然,跟我计算的预期一样,我从防盗网的那个大口子里钻了出来,防盗网从我的身边脱出、狠狠地砸在了身前、砸中了来不及避让的熔岩巨人、溅射出灿烂的火光。 “嘭!” 声和势,都不小,熔岩巨人退后了一步,帅哥天谴者的脸上出现了一些惶恐。 我振声唤道:“黄大哥!给我两柄55斤的大铁剑!” 双掌一收,铁剑沉沉在握,我直直冲上前去,左右狂舞,砍得对面5个该死的家伙屁滚尿流、像充气娃娃一样堆叠在地 “少废话!快跑!” 可恶妹子的话,把我的思绪惊醒过来,我看到那个帅哥天谴者就在我身前23米。 我,怒了。 牢牢抓紧防盗网的手使劲往外撑着,防盗网竟然只是歪了14公分。震惊之中,我又听到了黄大哥的声音: “主人小心!” “嗙!” 熔岩巨人的拳头直接打到了防盗网上,防盗网艰难地支撑了08秒,就狠狠地贴在我的身上、带着我滚出49米的距离。 感谢这么多年来一直用小轿车撞我的同志们,是他们,蹴就了我无论怎么翻滚都不会晕眩的体魄。 这么一耽搁,那边8个身影已经打起来了,不是4个打4个,而是5个打3个。 我作为一个用词精准的人,既然说是5个打3个,那么3个就肯定是被5个打的,而且打得很是狼狈,估计不用很快,可恶妹子就又要被打趴下了。 不行,我不能再让任何人替我承受伤害!我在内心中挣扎了06秒,终于喊道: “黄大哥!给我两把35公斤的开山刀!” 古来英雄,声名震彻天地。我这一声喊,感觉是震撼了整个中心花园。 第40章 施命,那是我的名号 在那么威武的呐喊声中,黄大哥远远应了一声: “好!” 然后,我也不知道黄大哥是怎么办到的,反正黄大哥身在51米之外、头也不回,直接就让我身外的防盗网迅速变形、扭曲、脱落,掉出了两把68公分长、7公分宽的、黑黑实实的大砍刀。 因为我见过的所有开山刀都是银白色不锈钢做成的,鉴于这两把铁器的颜色,所以我把它们称作大砍刀。 我这么特意地说出来,是为了避免对那些肯于听我说话的人造成混淆。 好,事关生死的关键时候,不说这种有的没的题外话。 说回那两把35公斤重的大砍刀。 那真的是,双掌一收,铁刀沉沉在握,连我握着都差点直不起身来了。这也太沉了! 忽然地,我明白哪里出问题了,随手扔下大砍刀,直接又喊: “黄大哥!是两把合起来一共35公斤!” 远处的黑影中,8人打得火光四溅、吭吭嘭嘭,黄大哥还是冷静地回了一声: “抱歉!” 紧随黄大哥话音而来的,是那两把大砍刀无声无息地起了变化,眨眼就变出了四把一模一样的、65公分长、64公分宽的的砍刀。 我急忙弯身捡起两把,紧握手中,那叫一个舒服趁手、又叫一个有所依靠。霎时间,我觉得自己是前所未有的豪迈,于是看着那边的战场,不由自主地大喊了一声: “天地战神,舍我其谁!” 声浪的速度很快,轻易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力、使得他们所有动作都犹豫了。 我的速度却不快,一步一步地走着,不紧不慢。这,其实不是因为我不能跑,而是因为我清楚知道自己的实力所在:我的有效冲刺距离,是3米。 如果一开始就跑完3米,然后气喘吁吁地慢慢走过去,是很打击士气的。我再怎么不聪明,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10米距离,转眼走过。 “主人别过来,我能解决他们!” 黄大哥的声音让我略微平静了一些。但是看到可恶妹子被那帅哥和大猴子逼得节节后退、情况岌岌可危,让我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 25米距离,被我跨越了,我按捺不住,大声喊道:“帅哥!你不是要杀我吗?我就在这里!你来我就跑!有本事你来啊!” 那个易怒的帅哥仿佛又被我的挑衅激怒了,他慢慢转过身来,冷笑着说: “哼!那你跑啊!等我把你这些碍事异宠一只只都杀光了,我就要不停地杀你、杀你,直到把你这个废物杀回成一个没用的死胖子!” 怒气,从来不是某个人的专属物品,帅哥先有了,我也可以有的。 即便是我这样随和的人,也不代表我不会发怒。特别是当别人屡次冒犯我在乎的人、而且又多次当面叫我死胖子的时候,我的怒火是不受遏制的。 此时此刻,我的怒火达到了138公斤。如果全部释放出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我说过我有着丰富的踢足球经验,但却擅长柔道。 其实我从小就是一个格斗好手,直到23岁之前都未尝一败。而在我18岁到22岁、上大学的时候,我在81里当跑腿,总共跟3家夜场的47个打手有过单挑干架的经验,前后打断了78条胳膊、打晕了46个扬言要榨干我的所谓“大佬”。 因为我能打,我的兄弟曾给我取了一个名号,叫做:施命。 讲起这个名号,开始的时候总是很多人不相信我就是施命,但当那些人惹了我、又被我打得晕头转向、在意识模糊之际还能听到我说“施舍你一条狗命”的时候,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信服。 生活教会我忍受苦难,不要总是以暴力解决问题。所以我学着隐忍,努力长胖、以平和的态度应对很多事情。然而在这种情况下,我实在忍不住了。 “欺人太甚!” 我愤愤说着,紧握两把砍刀步步走近那个帅哥。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过犀利,帅哥警惕地扭转身来、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因为不确定我是不是很强、他变得恼怒了,然后很不耐烦地提刀迎向我。 早在之前几次见面当中,我就发现帅哥的身手不弱,就算比起曾经的我、说不定也能战个旗鼓相当。 此时帅哥虚劈一招,想要试探我的实力。我不避不让,直接就冲前一步左刀斜挥、右刀就等着看帅哥怎么变招。 果然不出所料!帅哥在发现我的招数不是在开玩笑之后,他终于惊讶了,并在03秒的时间里反应过来、赶在我的左刀杀到之前、险而又险地横刀在身前格挡。 “铿!” 熟悉的刀砍声让我精神亢奋,我的手脚快得连自己都觉得吃惊。没等帅哥喘口气,我的右手砍刀已经横劈了过去,把匆忙双手斜刀再挡的帅哥打得向左歪咧了一步。 我的身形像一堵城墙向左挪了半步,我的左刀毫不迟疑地紧紧斜劈而下,准而有准地砍中了帅哥的刀柄,直接把他的长刀卸了下来。 帅哥受力歪了歪身子、愣愣地站在那里,脸上满是难以置信。我微微一笑,问: “很出奇吗?” 不给帅哥说任何话语的余地,我的右刀已经以刀身狠狠拍落,同时说道:“施舍你一” “吼!” 大猴子很不合时宜地吼叫着冲过来、打断了我的口头禅,还用他那13公分大的拳头向着我狠狠打来。 恶狠狠的风声,响起了。 我这次没有打算那么简单地死去,所以没有那么轻易地被大猴子打中。一拳打来被我躲开了,第二拳打来也被我躲开了、甚至被我砍了一刀。 紧接着,却有一条粗粗的东西、像一根很粗很粗的棍子、猛地从那脚边蹿出、蹿入我的胯下、“啪啪”两声拍在了我两边的膝盖位置,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无奈中招。 那,是大猴子的尾巴。 活了这么多年、干了这么多架,说实话,我从没遇过有尾巴的对手。所以挨这么两下的时候,我既坦然、又兴奋、也紧张。 第41章 冲突,很激烈的冲突 对我来说,大猴子的力量终究还是太威猛了,一尾巴就让我的下半身酥麻不能动弹。 大猴子也很会把握时机,一击得手、即刻就用它的大爪子扇来。 如果大猴是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我会用我那个宽大的额头去磕晕他。 但是这大猴子足有27米高,如果我执意要磕晕它,可能需要再等几年、等我长高到至少21米的程度。 那么想着,我已经飞快弯下了腰、躲开了爪子,同时紧握双刀斜斜去刺、目标是大猴子的那两只粗大得不像话的大脚丫。 “叮!”两把大砍刀穿透了大脚丫、刺在了水泥地上,看不到有没有擦出火星。 “唔!”大猴子的拳头捶中了我的胸口、把我整个人挑飞了、我还是紧紧捏着大砍刀。 “呜额!”我顺利地摔落,发现可恶妹子正和那个帅哥“唰唰唰”地打得欢快,我想:如果不是可恶妹子拖着,我现在应该已经被那个帅哥怼死了。 “吼!” 大猴子又发出了一声很愤怒又很痛苦的咆哮,让我不得不疑惑:难道大猴子就只会说一个字吗? 正当我急忙爬起来、呸出一口带有金标蚝油王味道的鲜血、准备脱衣服怼死大猴子的时候,听到黄大哥在那边喊: “主人!不要恋战!撤退!” 我微微愣了一下,想起自己是要保护人、而不是要杀猴子,当即应道:“好!” 黄大哥低喊了一声:“灰天!” “知道!” 灰天应着、不知道做了什么。 我只听到: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响起、又从四面八方疯狂地飞奔过来。 险之又险地,我避开了大猴子的粗尾巴,然后抽空定睛一看,发现那竟然是跟灰天有着相同相貌、相同着装的家伙。不用想都知道,那应该是蟑螂诳兽了。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灰天说那是他的朋友,我可能会怀疑:那300多个穿着奇怪的家伙都是灰天的多胞胎兄弟? 灰天喊了一句:“保护家园!” 300多个灰天也跟着在喊:“保护家园!” 那声势仿佛要把中心花园拆了似的,悠悠的回声从远远的地方传了过来,吓得我和可恶妹子急忙退两步、跟黄大哥站在了一起。说实话,我是怕被活活围死。 很有默契地,在我和可恶妹子后退的时候,帅哥和大猴子也退回到开战前所站的地方。我之所以记得那个地方,是因为我记得那个老婆婆自始至终都没有挪过一下。 我、可恶妹子、黄大哥、灰天,跟帅哥、大猴子、熔岩巨人、蝴蝶精灵、老婆婆静静地相视而站。 我们之间隔了32米,我们之外,是黑压压的人墙之中。 恍惚之间,这画面让我感到似曾相识:那是我读小学5年纪的时候,我和一个很能打的同学对峙、旁边也是围着很多差不多高度的身影,那很能打的同学嚣张问我“你做不做作业”,我也很嚣张地反问他“你做不做作业”,然后我们就被拨开人群的班主任拧着耳朵、齐齐叫着到教导室做作业。 “臭小子,你说的蟑螂异宠,就是这个叫灰天的家伙?” 老婆婆的话音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我看到,那帅哥站在老婆婆的旁边,脸上是愤愤不平,像极了打不过我、回家叫人上门投诉的可怜孩子。 “没错,你帮我弄死他们,我就放你走!” 帅哥的表情告诉我们,他是认真的,而且我们也可以看到、帅哥认真起来的时候、更加帅气了。 “呵呵呵,你说那么多次,有哪一次真的做到呢?” 老婆婆没好气地小说着,眼中却透出一些怜爱之色,就像是一位在黄昏散步的老奶奶、忽然看到路边有只小狗狗在追着一只蝴蝶、然后轻轻笑骂着的感觉。 “这次真的!你帮我杀了他们,从这个耍蟑螂的杀起!杀了他再杀这个耍铁的!那只猫和那个死胖子等我来杀!” 帅哥狠厉说着,帅气的脸庞在夜色里、在熔岩巨人的火光映照下、显得有些阴森。 “那你把他们都送回去,等下伤到他们,你又不高兴了。” 老婆婆旁若无人地说着,帅哥看了看大猴子、不知说了句什么东西,大猴子、熔岩巨人、蝴蝶精灵竟然就凭空消失了。 人群之中,骤然一暗。 帅哥兴奋地说:“好了!动手!” 黑暗中,老婆婆点头应着:“好、好、好、知道了。” 大概,可恶妹子和黄大哥都已经觉得事情此情此境是很不妙的,不然的话,为什么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向我靠近了01公分呢? 我想:下一刻,老婆婆应该就会抬起拐杖、轻轻放下、然后地球就会被戳得飞向太阳、最后灰飞烟灭? 想到自己就要死到太阳里去,我的心情有些激动,但也有些遗憾。于是我匆匆开口: “慢着!老婆婆,我想问一个问题!” “呵呵呵,你有问题想问,我没有话想答。” 老婆婆的话打破了我对她的美好印象,我甚至没有兴趣再跟她说话了。但是,事关全世界87亿人类的性命,我必须要说。 “老婆婆您老公还好吗?” 这句问话,凝结着87亿人的希望,几乎用尽了我这辈子最后的力气,所以很大声、很大声。 大声得,把老婆婆要刺到我胸口的拐杖也凝固了、把正要出手把老婆婆撕成碎片的300多个灰天们都吓得愣在原地、甚至有可能把c座c17a3阳台上晾着的小鸡红色内裤也震得摇摇欲坠。 安静,在震撼之中蔓延开来。 老婆婆顿了顿,轻轻收回了拐杖,有些凝重、却掩饰不住惊喜地问:“小伙子,你认识老头子吗?” 我略感意外,但还是老实回答,说:“不认识,只是随口关心一下。” 不知道我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话、或者做错了什么事,老婆婆身上忽然爆发出一种强大的气浪,把我逼得退后了两步。 我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地球飞速靠近太阳、高温把我迅速烤成肉干的样子了。却听到,灰天很开心地叫了一声: “我认识啊!” 第42章 寻找,死了的丁老头 那个灰天,并不是认了黄大哥为主人的灰天,而是我所熟知的那个灰天的朋友。 咳,为了方便叙述,我打算偷偷把他命名为:蚝油王。因为我隐隐觉得,是他把蚝油当作食物带出来给我吃的。 听到蚝油王那么说话,灰天用同样开心的语气,说: “厉害厉害!那你认识老婆婆吗?” “认识啊!她不就是住在田园路的丁老太嘛!我认识她啦!她的老公就是丁老头!因为老年痴呆症,整天从田园路跑来邮电路的!” 蚝油王说得有声有色、条理清晰,让老婆婆脸上露出了惊喜之情。然而老婆婆还没来得及说话,帅哥就在旁边恶狠狠地说: “别跟他们废话的!你帮我杀了他们,我马上就帮你找回你老公!快点!” “呵呵,如果我没有猜错,丁老太是被这位花言巧语的天谴者哄骗了、才会成为他的异宠?” 黄大哥轻笑说着,淡定的神色、沉稳的声音、让我觉得危险好像已经远去了。 “你说什么呢?你又干什么呢?” 帅哥是很愤怒的,他前一句是问黄大哥,后一句是问我,因为我拿出了灰天给我的小电筒、按下了开关、照亮了帅哥哪张愤怒的脸。 秉承有问必答的优良作风,我“哦”了一声,老实说: “我打电筒啊。” “打电筒?我打死你个死胖子!” 灯光之中,帅哥的脸又开始扭曲变形了。而且因为灯光是从下往上的,照在帅哥的脸上、给帅哥的脸添了很多阴影,使得这个夜空多了几分诡异和恐怖气氛。 “住手!你个臭小子!要杀也等到我找回老头子再说!” 老婆婆不容置疑地说着,随手抬起的拐杖也轻而易举地拦住了帅哥正在冲过来的身形。 “你、你敢违抗命令?” 气急败坏的帅哥,脸色似乎变得昏暗了一些、蜡黄了一些。其实,我知道,手电筒可能准备没电了。于是我悄悄凑近可恶妹子,小声问: “你知道哪里有7号电池吗?” “死胖子!你在说什么阴谋诡计?别以为用电筒照着我就看不见!我告诉你,我有几百号人正在路上,丁老太不杀你,我照样要唔!唔!唔!” 帅哥举起长刀说着说着,忽然被一块不知什么东西捂住了嘴巴,任他怎么挣扎拉扯都弄不下来。 紧接着,许多轻巧的铁器出现,眨眼将帅哥五花大绑起来。帅哥挣扎了两下,长刀掉地,他本人更是像虫子一样摇摆着、“唔唔”着、无奈倒地。 麻利地做完这事,黄大哥似乎松了一口气,说:“丁老太,不会介意我这么做?” “你们能带我去找老头子吗?” 丁老太有些焦急地说着,听她的语气,似乎对那个躺在地上“唔唔”叫着的帅哥是浑不在意。 黄大哥扭头看向了蚝油王,问:“这位朋友,你能帮丁老太找找吗?” “喔喔!当然可以啊!不过我这两天晚上都没有回家吃饭,我要回去问一下喔!你们肚子饿也可以来吃饭啊!” 蚝油王的一句话,点燃了300多个灰天朋友的激情。 “喔喔!我肚子饿!”“我也饿!”“我们都可以吃!”“灰天大哥也去!”“谢谢你啊!”“谢谢招待!”“好期待啊!”“我们可以吃到天荒地老!” 300多个灰天朋友在热闹地、开心的说着,轻松而愉快地盖住了地上帅哥的呐喊:“唔!唔!唔唔唔唔!”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我稍微交代一下4个细节: 第一,在中心花园的激战就这么快乐地结束了,我们300多号人浩浩荡荡地向着蚝油王的家进发; 第二,300多个灰天朋友在我们身边说得太开心、太吵闹了,影响了所有人的正常交谈,黄大哥让灰天劝他们变回蟑螂、只留下蚝油王带路; 第三,黄大哥在跟熔岩巨人对打的时候被灼伤,伤口一直散发出微微光亮,丁老太告诉我们,异宠的伤势只能靠主人治疗、或者回异空间静养恢复; 第四,蚝油王说以前见过我、也见过很多人,在灰天详细解释之后,蚝油王明白了天谴者、诳兽、异宠以及遗忘空间的事。 走了1420米以后,我们终于在一个路边垃圾池旁边停下。 这里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小横路,距离南北走向的田园路只有20米。 根据蚝油王的介绍,这里每天都会有新鲜的鱼骨、鱼肠、鹅皮、猪骨、菜汁、饭粒、糖碎、饼屑之类美味佳肴,饿的时候可以直接吃,不是很饿的时候可以放着怄几天、等到发臭发霉的时候、口感那是顶呱呱的。 来这里扔东西的人不在少数,丁老头就是其中一个。 蚝油王之所以记得丁老头,是因为丁老头扔出来的东西的时候总是在凌晨4、5点的时候,而扔出来的东西又总是最美味的一袋。 平时丁老头都是扔了东西就往回田园路走的,但是有一天,丁老头扔了东西径直往西边走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蚝油王和乡亲们很想念丁老头的东西。 经过投票选举,蚝油王和另外两个乡亲被推选出来,踏上了寻找丁老头的征程。 听到这里,丁老太有点不高兴,说:“你是从这里出发去找老头子的,干嘛带我来这里呢?你到底找到老头子没有啊?” 蚝油王有些理所当然地说: “当然找到啦!我只用半天时间就找到了!那时丁老头躺在一个棚房里,身上发出一种我们很喜欢的味道!” 黄大哥出言打断,问:“这位朋友,你是说,那时候丁老头已经死了吗?” “是啊!不过我们没吃他喔!他那时还没有很臭就被人发现、然后送去不知哪里了!现在回来是想问问乡亲们知不知道丁老头最后去哪里啦!我真的很想他!他现在应该更臭啦!” 话一说完,灰天就急忙催促:“那快点找啊!再不快点可能就要被其他乡亲们吃完啦!” 在听他们说着的时候,我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仿佛有什么东西,是我不知道、而且也不想知道的。 第43章 各自,有些事不能忘 果然,黄大哥还是问出了我不愿意提起的问题:“丁老太,请恕我无礼,我想问问,老太太是不是也已经过身了?” 丁老太抬眼看着黄大哥,说: “是啊,我早就死了。是老头子不舍得我,把我藏在冰箱的。很多天都没有看到老头子了,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我就出来找找他。” 在说这话的时候,我和黄大哥都可以看到丁老太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在说着稀疏平常的事情。而我和黄大哥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奇的神色。 也难怪黄大哥会惊奇,毕竟丁老太的拐杖足足有12米长,寻常冰箱是不可能放得下的。至于我,惊奇的是:这大晚上的,可怜老眼昏花竟然还要跑出来找人,如果要撒夜尿又找不到厕所该多让人揪心啊? 我看着丁老太,忍不住说:“大晚上的,老婆婆您也辛苦了,我们先送您回家。您老公的事,我们一定会帮您找到的!” “哎,小伙子心地不错,我先谢谢你了。可是回去见不到老头子我也不安乐,你就让我一起找,啊?”丁老太一字一句地说着,情深意切,让我找不到任何的理由继续坚持。 于是我点了点头,嘱咐说:“那好,您小心着凉。” “灰天,你在先跟这位朋友去打探老爷子的消息。” 黄大哥一声令下,灰天和蚝油王就跑进垃圾池里蹲下、高高兴兴地挥舞着头上触须、好像4根长长的鞭子、立志抽风似的。 “丁老太,你是什么时候遇到这位天谴者的?”黄大哥问。 要不是黄大哥提起,我几乎已经忘了那个帅哥天谴者正安静地躺在我们脚边。我也想起,一开始他是挺闹腾的、在灰天和蚝油王的肩上不停地挣扎着,但后来眼睁睁地看着300多只蟑螂在他身上爬来爬去、他就嗝屁了。对比起来,我这样连生吞蟑螂都不吭一声的人,比他强多了。 “差不多是半年之前了,他一直说帮我找老头子,让我杀这个、杀那个,跑了不少地方、浪费了我不少时间。这两个月,我自己在找着,他昨天又跑来找我,让我杀你们。没想到,你们知道老头子的消息,还好我没有那么快把你们杀了。” 丁老太说着的时候,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似乎在哭诉似的。可恶妹子显然看不惯这种场面,在旁直接就冷冷问道:“老太婆你战斗力多少?怎么我看不出来?” “呵呵,小丫头,我战斗力比你高出10级,你肯定看不出来啊!” “13级吗?” 可恶妹子自言自语地问着,脸色微变、语气凝重。尽管如此,还是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感到心里得到了一点点的安慰和平衡。 黄大哥问:“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呢?” “哎呀,我看你们这些孩子挺聪明的,怎么老是问我这些傻问题呢?” 丁老太有些不耐烦地抱怨了一句,终于还是回答,说:“我这不是要找老头子嘛,我自己一个也不知道怎么找。好不容易碰到你们,当然想问问你们有没有消息啊!” 老实说,对于黄大哥和可恶妹子的所有问题,我跟老婆婆一样、是毫不在意的,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干嘛要问那些问题。 黄大哥微微一笑,说:“请丁老太不要见怪,我这么问,是有原因的。” “我不要听什么原因,我要找老头子。” 面对丁老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倔脾气,黄大哥并没有发怒,还是轻笑着,略略沉吟,说:“嗯,不瞒丁老太,根据你说的回答,还有一些线索,我基本可以确定丁老头的位置了。” “真的吗?快带我去看看!” 随着话音,一股气浪从丁老太的身上毫无征兆地散发出来,把我和可恶妹子吹得倒退了一步,连蹲在垃圾堆里的灰天、蚝油王都歪咧了身子。我不得不怀疑,老婆婆脚下是不是踩着一部强力的吹风机。 “不急,你先听我说。” “那你快说!” 那台吹风机在凶猛地吹着,让我很好奇:这样恶劣的情况下,黄大哥还能不能好好说话呢? 还好,事实证明,黄大哥是强大的。只听黄大哥气定神闲地说: “既然丁老太是在半年之前遇到这位天谴者的,那么可以肯定,丁老头失踪至少有半年了。如果丁老太是在某位天谴者诞生的时候跑出冰箱的,那么就可以说明,有某位天谴者在半年之前诞生在这里。” 黄大哥看着丁老太,丁老太也看着黄大哥。我以为那会是很紧张、节奏很跳跃的画面,没想到丁老太只是愣愣地说: “嗯,然后呢?” 仿佛同样被丁老太的反应震惊了似的,黄大哥略略意外,说:“咳,然后,结合你半年都找不到丁老头的说法,很有可能,丁老头是被其他天谴者收服了。” 丁老太问:“这又然后呢?” “唔!唔!唔!” 正当对话没有什么实质进展的时候,帅哥天谴者发出了完美的声音、转移了我的注意力。不知道为什么,帅哥这种充分展示出来的、“很会把握时机”的特性,让我想起了他拿长刀躲在一旁、趁机砍伤可恶妹子的情景。 我看到黄大哥微微抬起手、指了指地上的帅哥说:“然后,然后就要问他了。” “问他是吗?等我来!” 可恶妹子自告奋勇地抢在任何人前面说话,一脚跨到了帅哥的身体左边23公分、叉开腿蹲着,双手一伸,就用她那34公分长的5个指甲抵住了帅哥的下体。 “说!你该不该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可恶妹子不是在问我,我却忍不住想说:我该死、我该死! “唔!唔!唔!” 帅哥被铁片紧紧捂着,说不出话。如果说帅哥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01米之外,那么可恶妹子的反应就出乎我的意料100米之外。 肉眼可见,可恶妹子的爪子在帅哥的裤裆飞速一掠而过,发出“唰”的一声,然后帅哥就发出更加惨烈的“唔唔唔”,同时身体因为被铁器牢牢捆住而在地上磨出咔擦咔擦的声音。 那种痛,我觉得,就算重生1000次应该也不能忘记? 第44章 问话,有骨气的帅哥 “哎哟,这小丫头,你是要干什么啊?” 丁老太那么问着,话中不无意外、难免恻隐。可见阉割之事,无论对于男女来说都是很震撼的。 “哼,他砍我一刀,我还他一爪,算便宜他了!”可恶妹子说着,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爪子。 黑暗中的这个画面,让我感到自己可以活着真是幸运、而在可恶妹子身边呆了这么久还只是受一点皮外伤真是无比的侥幸。 “可是你上来就这么弄他,他还怎么回答呢?”丁老太问。 对此,我是深表赞同的。之少,我还没见过哪个男性朋友在遭受这种无上疼痛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回答问题。 “答不了就把他吃了,等重生再问!” 说着,可恶妹子抬头去看丁老太,眼中露出一种寻常大妈讨论今晚是吃鸡还是吃鹅、最后决定吃蒸排骨时自然流露的果决和不容置疑。 我终于忍不住,问: “妹子,你吃了他会怎么样?” 可恶妹子目光转到帅哥身上,说:“我的战斗力会提升1级,他的荣誉值会扣掉一半。” “唔!唔!唔唔!” 帅哥极力在摇摆着,但是黄大哥弄出来的铁器几乎把他全身所有关节都困住了、连摇头点头甚至动动手指头也做不到。 我以感同身受的体贴,说:“黄大哥,他好像想说话?” “嗯。” 黄大哥点了点头,那帅哥嘴边的铁块随之退去,帅哥急忙忍痛呼喝: “我说!我说!别杀我!别杀我!” 听到这种反应,可恶妹子有些怅然若失地蹲了03秒,然后愤慨地站起、随口骂道:“呸!无胆匪类!” “嗬额!嗬额!”帅哥艰难地呼吸着,无心对骂。 “你好像很在乎荣誉值啊?”黄大哥问。 被这么一问,帅哥竟然哭了出来。 真是越痛越哭、越哭越痛,帅哥畅快淋漓地哭着,声音大得、连丁老太的吹风机都停了、连在垃圾池里捣腾的灰天都停下手了。 “我,差不多要变回普通人了。” 黄大哥问:“你的荣誉值是多少?” “负28。” 这话刚落,连我也震惊了,急忙问:“荣誉值都变成负数了,干嘛不说是屈辱值?” “这我怎么知道!” 帅哥大声地反驳我,仿佛所有的屈辱和疼痛都找到了宣泄口似的,惹得可恶妹子又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因为可恶妹子踩的是他受伤的下体,让我完全高兴不起来。 “好好回答!” 还是可恶妹子的手段比较厉害,吓得帅哥急忙忍痛解释: “我真的不知道!你问他!你问他!他也是负数的!负29!负的比我还多!” 这下子,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我,而我也想起脑海中的声音确实说过类似的话:天谴者,复仇。荣誉增加,值为负29。为了掩饰尴尬,我轻咳一声,试探性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直接看啊!直接看啊死蠢!要不是……额啊!” 帅哥又想通过骂声将他的屈辱转嫁到我的身上,又被可恶妹子一脚踩断。我想:真是活该,明知可恶妹子在旁边都敢这么放肆,不是自讨苦吃吗?现在伤得那么重,就算变回普通人也不能像个普通男人那样拉尿了? “数值要达到多少才会变回普通人?”黄大哥问。 “负50!” “那原始数值呢?”黄大哥再问。 “正100!” “两个白痴!”被可恶妹子冷不防地骂了一句,帅哥是敢怒不敢言。而我,因为曾被可恶妹子杀过一次,我是怒也不敢怒。 黄大哥问:“这么说,天谴者每次死亡都会扣除荣誉值?” “你又不是天谴者,问这个哎哎哎!我说!我说!我全说了!你们不用问!”帅哥的骂声未起,又被可恶妹子吓了回去,只好乖乖地说:“每次被诳兽杀死扣5到20,每次被异宠或者其他天谴者杀死扣25,复仇或者收服异宠增加1到20。懂了吗?” “谁不懂呢!” 说着,可恶妹子又恨恨地抬了抬脚,吓得帅哥连忙说:“我不懂!我不懂!” 黄大哥稍微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丁老太,说:“最后3个问题。第1个,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老头子模样的异宠?” “有!我就是被他杀得扣光荣誉值的!” 帅哥不无怨恨地回答着,仿佛怨恨的程度越深、他胯下的疼痛就会越少似的。无论如何,他的回答无疑为我们寻找丁老头指明了方向。只是,我分明看到,丁老太和黄大哥的表情都丝毫没变,似乎早就知道了一样。 “第2个,你最后一次在什么地方见到他?” “田平镇!” 丁老太终于露出了意外之色,看向黄大哥说:“田平镇!从这里过去就是田平镇了!快点过去!说不定老头子在那边受苦呢!” 黄大哥微微抬手,平静说: “不用着急,如果这位天谴者是在收服你之前遇到他的,那也应该是半年之前。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我们不妨等多一会儿,他们应该会有对我们有用的消息。” 所谓的他们,自然就是又在舞动触须的灰天和灰天朋友们。丁老太静静地回头看了看,未置可否。 “第3个,你是怎么追踪其他天谴者的?” “……” 几乎是不可思议地、帅哥既没有叫骂、也没有喊痛,只是静静地憋着躺在那里。 可恶妹子又抬起了脚,帅哥竟然突然有了骨气、大声喊着:“踩啊!你踩啊!你踩死我啊!踩死我都不会说的了!有本事你就踩死我!” 脚,真的,就那么,踩下去了。 “吱!” 那脚踩在一块厚铁之上,让那块厚铁发出了微微变形的声音。 “可恶,他是主人的对手,我们把他交给主人处理。” 黄大哥淡淡说着,话中透出一种让我更加敬佩的威严和庄重。 我生怕他们两个打起来,急忙劝说:“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因为这种小东西伤和气就不值得了!” “死胖子!你说谁是小东西?” 这一时之间,我呆住了。我不知道,我又哪里惹怒了这个易怒的帅哥。而他的怒火,感染了我。我问: “黄大哥,老婆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吗?” “没有。” “没有。” “妹子,吃了他。” 第45章 药房,往事出人意料 在我们可以看到的那个江明药店旁边,有一家神奇的牛杂店。 之所以说那里神奇,是因为我去过那里两次,第一次是13年前、它租着楼下50平方米的地方来做生意,第二次是3年前、它把它所在的整栋楼买下来了。那栋楼只有3层高,但因为是在光山公路附近,连地、连楼买下来至少要100万。 100万,对于大城市的人来说可能不是什么难事,但对于我这种兼职作者来说,如果以每千字10块钱来算,我要写1亿字才可以拿到100万。再以某些日更4000字的人来算,需要天、也就是685年。 看看人家卖牛杂的,短短10年就赚了156平方米的地皮和3层高的小楼。我想:那些叫嚣着为梦想写作、却总嫌弃稿费少的专业写手,干嘛不一边卖牛杂一边写作呢? 以上的想法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有一个曾经跟我很好很好的女同事,嫁了给牛杂店的老板的儿子。为了叙述方便,我习惯称呼他为牛杂儿子。 那时候,那个女同事还在读大三,来我们办公室实习,所以才跟我成为了同事。某次她回学校交了报告、坐车回龙园镇、在这个光山公路的十字路口下车,开玩笑让我去接她。可能因为我们都是年轻人、都是狂野的,我没有多想,竟然真的来了接她。 那时候,我只去过那家牛杂店,没有见过牛杂儿子。 那时候,我见过那个女同事的,女同事应该不认识牛杂儿子。 然而没过很久、就在那个女同事读完书、工作了半年之后,他们就结婚了。 这,就是我觉得神奇的地方。 我至今还记得接那个女同事的下午,阳光很亮、天空很蓝、周围很热,那个女同事站在光山公路边上,像是一尊会反光的雪白雕塑。而一见面、那个女同事就跟我说“热死了热死了”,我问她“干嘛不买饮料冰爽一下”,她说“不知道哪里有”,我说“你身后不就是吗”。 我至今还记得那时候的女同事笑着捶了我几下,但我却不记得,最后有没有买到饮料。 想起这个,我忽然很想走错脚步、走过去牛杂店那里、问问那个女同事在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 可恶妹子冷冷的话音,又吓了我一跳。黄大哥怜悯地看了看我,问:“所有诳兽都看过了吗?” “别废话!” 黄大哥笑了笑,似乎没有在意,说:“那去下一家。” 于是我们向左转弯、往西边走去。我一边怀念着那个女同事,一边怀念着小黑猫,静静地想:即便是面对黄大哥这种战斗力是10的强大存在,可恶妹子还是从容自在地表露出她的霸气,其实小黑猫会不会是被她吃掉了呢? 为了搞清楚这点,聪明的我打算侧敲旁击,于是问:“黄大哥,可恶妹子她干嘛不变回小黑猫的样子呢?” 可恶妹子太敏感了,我刚一问她就恶狠狠地看着我,吓得我急忙解释:“我,我问黄大哥!” “哼!” “呵呵,异宠在变身的时候,会在短时间内失去意识。在这段时间里,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会把第一个看到的对象作为敌人,就算是已经确立关系的主人,也有可能遭到自己异宠的攻击。所以,如果不是在很有把握的情况下,异宠应该尽量避免短时间内多次变身。” 黄大哥的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于是我若有所思地说:“哦。” 这个“哦”一出口,我就想起可恶妹子曾经说告诉过我类似的内容。在那一刻,我的心里一突、脑子一空,觉得:我应该、准备、死了? 最后,可恶妹子只是看了看我,让我出了一身冷汗。 可恶妹子转回头去继续走着,没有理会我,我也没敢再提其它问题。一直都很珍惜生命的我,忽然想到:真是活着比死还难受。 走了237米之后,可恶妹子说:“看到了,在前面。” “大概是什么地方?”黄大哥问。 “安民药房。” “附近情形呢?” 黄大哥和可恶妹子一问一答地说着,我却凭印象想到一个问题:安民药房距离我们有986米、可恶妹子却能看到丁老太在那里,这个距离足可以将25层楼罩在其中,为什么当初在中心花园的时候她看不到更多的、稍微好吃一点的食物呢? “没事,只要不是天谴者,都能保证安全。” 因为我又开小差,听不到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只听到黄大哥最后说的这句。说实话,他们说的东西,很多都不是我在乎的,所以我也没打算追问。 走过63米,我终于看到安民药房门边坐着一个身影。因为没有月亮、没有路灯、我的小电筒也没有电,所以那个身影是模糊的。 而随着我们一步一步地靠近,我终于看清楚:那个身影有点小胖、身穿灰色短袖、屎黄裤子、老人拖鞋、微微秃顶、趴在安民药房的落地玻璃门上睡着了。 秃顶胖子的半边肉脸贴在玻璃门上,流出了很长很长的哈喇子,不用说、不用想我都知道:那是一定是被老婆赶出家门、没有电话、没有现金、没有银行卡、亲戚朋友都不敢搭理、只能睡在门边的可怜老公。 说实话,看到这个画面,让我好心酸。同样是人,为何一个人要让逼迫另一个人承受餐风露宿的滋味呢?大概,又是男的有错、女的也不对?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聪明如我,对于秃顶胖子也只能不管不顾了。 “哎?牛杂儿子?” 第46章 熟人,却让我崩溃了 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命中注定,我竟然在安民药房的玻璃窗上看到了牛杂儿子! 没错,就是他,他就是那个同事的老公。 别人说我厚颜无耻也好、说我不知轻薄无礼也罢,反正,我曾经遗憾过、质疑过:为什么当初没有跟那个女同事更进一步、没有跟那个同事拉上天窗缔结连理。 在我听说了那个女同事的婚讯时,我不无怨恨:那个秃顶胖子到底何德何能?而在之后的不少时候,我都在默默地猜测:他们到底会是多么幸福呢? 现在看到牛杂儿子竟然这么落魄,不知为什么,我有点暗舒一口气、躲过一劫的感慨。 黄大哥问:“主人认识他吗?” 我点了点头,感慨说“认识,他是江明药店旁边那个牛杂店的太子爷。老有钱了,不知干嘛落魄到这个地步,竟然还要睡在他人门外。” “这药房是他的,注册人那里写着他的名字。” 可恶妹子的话,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我脱口而出,说:“站在店门外竟然可以看到不知挂在哪里的注册信息?有可能吗?透视也不该这么开玩笑的?” “哼,信不信由你。” 原以为,我又死定了,没想到,还是好好地活着。可恶妹子直直地推门、走进药房,黄大哥、灰天和我相继走入,牛杂儿子酣然未醒。我不得不怀疑地问: “他干嘛不开门进来睡呢?” “你认识他你都不知道,白痴吗?” 说着,可恶妹子直走入14米宽、21米高的拱门、走到屋后、沿着楼梯快步上爬。我在黑暗中,看向黄大哥,期待黄大哥为我解释:可恶妹子这是怎么了?性格好像又变了? “好了,在里面。” 可恶妹子的话音在3楼的客厅响起、传到踩在最后一级楼梯的我的耳中、让我有些激动,因为我觉得:既然牛杂儿子在楼下,那个女同事应该在这楼上的? “情况怎么样?”黄大哥问。 “没怎么样,就是一只战斗力13级的异宠在里面。” “嗯。”黄大哥轻轻应着,不知做了什么。 客厅东面的房间,轻轻地、打开了,无声无息。 说实话,我并不很清楚战斗力13级的实力去到哪里,但以黄大哥战斗力来说,10级已经很强了。我提起这个,是为了衬托我强大的内心:我没有感到丝毫的害怕。 我轻声叫唤:“大闺女?” 话,打破了沉默,也分散了黄大哥的注意力。黄大哥警惕地微微靠近我,轻声问:“主人也认识吗?” 虽然我不是很确定,但还是点了点头,应道:“嗯。” “喔喔!主公厉害!竟然认识这么多人!”灰天终于发出了压抑已久的声音,使得客厅里所有的危险气氛都缠绕到了可恶妹子和黄大哥身上。 听到夸奖,我没有忘记身为好男子的优良传统,我挺起胸膛、微微一笑、谦虚地说: “也没有啦,如果没有猜错,里面应该是我的同事,楼下看到的那个是她老公。” 伴随着我的话音,有个身影穿着丝质睡衣走了出来、站在门下。就算是在这个昏黑的空间里,那身影的细长手脚都仍然透着不可遮掩的白皙亮泽。 “咦!你,怎么死了?” 来不及说声好久不见,大闺女的问话让我呆立当场。 “我怎么死了?” 大闺女,还是我熟悉的大闺女。听到我反问,登时就垫起脚、伸长脖子、一副准备砍人的样子,说: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死了?我只知道每个天谴者都是要死的!” 难得见到一个熟人,我的心情得到极大的宽慰。于是微微放松,又开心又尴尬地说:“额,我死很多次啦!” “不。主人,她的意思是,你死了之后才成为天谴者的。” 黄大哥站在我身边、神色明显是关心我的,但在只言片语之间、却把我推入了万丈深渊之内。 “这,这,黄大哥说什么呢?” 我喃喃说着,心里已经知道他们不是在开玩笑,黄大哥是从来不会骗人的。 “什么说什么呢?你不信他还不信我啊?” 说着,大闺女走过来、举起了手、似乎要推我、却被黄大哥的犀利眼神狠狠止住。 “不、不、我、我……” “不用说了,还不知道你又为赶那几块钱,没日没夜地写小说吗?说你不听,现在死了?” 这大闺女明明是在幸灾乐祸,却恰到好处地稳住了我的心神、让我感到些微依靠。 “那,你,又怎么变成这样了?” “吵架,他打了我一巴掌,我掉在地上,被竹签从眼睛扎进去。” 大闺女平静说着,把我吓了一跳,急忙往她的眼睛看去,却没有看到竹签。 “那竹签呢?” “被我拔掉啦!” 大闺女平静说着,把我又吓了一跳。但是强大如我,马上就想到竹签上串着眼珠子的景象、因为想得太认真、我连眼珠子上的血丝也看得清清楚楚。我想:我这辈子,应该不会再吃牛杂了? “你怎么好像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啊?”大闺女不无困惑地问。 “别跟那个白痴废话了,你就是丁老太?”可恶妹子问。 “是。你是他的异宠吗?” 大闺女话锋一转,马上就换上了她惯用的语气,有一种充满霸气的、女汉子的气势磅礴而出,使得气氛变成了针锋相对的样子。 沉默,忽然死死寂寂地蔓延开来,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轰隆隆隆!” 马路上,恰好传来载重货车呼啸而过的声音,震得整个客厅发出“嗡嗡嗡”的响动,衬托得沉默分外刺耳。 我尴尬笑笑,说: “咳,这个,路边就是多车过嗬?呵呵。” 没人附和、也没人提出异议,四周充斥着沉默,让我搞不懂我们到底是来这里干嘛的。 黄大哥“呵呵”一笑,说: “丁老太,你把封兽印放出来,等主人帮你解封,我们就去找丁老头。” “好。” 大闺女应着,胸口上即刻浮现一个小小的“丁”字。不是很显眼,却很可爱,仿佛一个轻巧的发光挂坠。 “你这小丁丁……” “啊!” 苍天为证,我想说的是:“你这小丁丁就是牛杂儿子给你的定情信物吗?” 无奈大闺女的尖叫大声得让我双耳刺痛,让我不得不收住话、捂耳退后、匆匆躲避。 第47章 启程,我自己去送人 “嗡!” “获得新宠,是否选择分配?” 脑海中的声音忽然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我不由得一愣,问:“黄大哥……” “分配成功!异宠黄大哥获得新宠,天谴者荣誉不变,值为负28。” “哎?” “主人,干嘛又把异宠分配给我了?” 黄大哥有些意外也有些困惑地向着我发问,殊不知我的意外比他的意外和困惑加起来还要多。 木已成舟,我看了看黄大哥、又看了看大闺女,心里有一种辜负年轻貌美妹子的愧疚感,说: “我是想问黄大哥,选择分配是怎么回事。” 黄大哥看着我,仿佛知道我脑海中的声音是刻意针对我似的,满眼同情。 大闺女不管不顾地向着黄大哥,说:“主人给我取个名字。” “嗯,稍等。”黄大哥转而看向我,说:“既然是主人的无心之失,新宠的名字还是应该由主人来定夺。请主人为本兽的新宠赐名。” “不行!别让他取名!” 可恶妹子在旁断然插话,把我和灰天都吓了一跳。大闺女一脸的懵然,问:“怎么了?” 黄大哥笑笑,说:“也没什么。可恶,这是我和主人之间的事情,请你稍微尊重一下主人。主人的实力,你也是看得到的。” 不知是黄大哥的话音太有震慑力、还是我手持双刀的模样太有震撼感,可恶妹子闷闷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噢,对了,好像忘记说了。无论倒下也好、还是静坐也好、抑或是浑浑噩噩地跟着他们走路也好,那两把合计35公斤重的砍刀一直在我手中紧紧握着,因为我自己也没有留意,所以没有提及,现在补上。 见可恶妹子没有再说,黄大哥再次请我开口:“主人,请赐名。” 我看了看可恶妹子的骇人眼神,心里有点发懵,硬着头皮,说:“好,等我认真想想。” 话是那么说,其实我所谓的认真想想、我是在想:黄大哥的名字不是很好吗?可恶这名字不是很符合妹子的性格吗?而灰天这名字也不是我取的,我倒觉得一般般。 “那,叫,大闺女?” “……” “……” 可恶妹子和黄大哥都是沉默的。灰天则表露出一种让我觉得不是很好的高兴:“喔喔!好名字!跟我的名字一样好耶!” “多谢主公。走!去找老头子!” 说着,大闺女从我身边走过、向着楼梯走去。 我不禁有点疑问:“这就搞定了吗?” 黄大哥笑笑,说:“是的。主人英明。我们走。” “哦哦。” 不敢抬头去看可恶妹子的我,讷讷地应着,心里还在困惑:我那不是在征求意见吗?黄大哥都没有说好还是不好、怎么就定下来了呢?还好我我想了一个好名字,不然的话,可恶妹子一定会又想杀了我的。 一行5个身形,不快不慢地走下楼梯、又走出了安民药房,直直地继续往西边走去。 在这期间,我问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是“大闺女你干嘛不让你老公进去”,大闺女回答说“这家药房在半年前已经被查封了,他每天每夜都赖在这里,不用管他”。 第二个是“黄大哥我们现在去哪里找丁老头”,黄大哥说“刚才在有车经过,遗忘空间可能要开始恢复正常了,我们尽量走远一点,不要被牵涉在内”。 总是习惯言听计从的我,忽然任性了起来,说: “不行,我不能放任他在那里睡,我要把他送回去!”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走出安民药房256米了,我大步大步地走着,身后拖着可恶妹子了大闺女的声音: “那个白痴!” “你管他干嘛!他又不是你的老公!”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我头也不回地大喊: “他是你的老公!我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嫁给他的!但他是你的亲人!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能放任朋友的亲人流落街头!” 身后的声音都安静了,全世界只剩下我的皮鞋踩在马路上的声音。 沥青路面,可能是我最喜欢的路面,因为这种路面就算有砂石散落、只要不是太多、一般不会发出“刮嚓刮嚓”的刺耳声音。 虽然现在脚下的沥青路面有很多很多的砂石、让我的脚底磕得不是很舒服、也发出了一种我不愿意接受的“刮嚓刮嚓”声,但我还是觉得:此时此刻,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 我独自走回安民药房、推开玻璃门、将砍刀插在腰后、弯身抱起牛杂儿子、默默地送上了3楼的房间。将牛杂儿子放到床上之后,我深深地喘息着,同时冒昧地打量起这个属于牛杂儿子跟大闺女的房间。 如果不是因为吵架,他们原本应该会是很幸福的?不然的话,为什么他们的床头和墙上都摆着好看又开心的婚纱照呢? 如果不是因为死了老婆,牛杂儿子应该会是很成功的男士?又是牛杂店、又是药房,万一自己卖的牛杂把人家吃出来毛病来了、也可以让人家去药房看病,而当人家吃得太饱不想吃牛杂的时候、还可以给他们喂点消化片迷魂丹,保证财源滚滚来。 想着想着,我看到牛杂儿子在床上睡得像个痴汉、面容憔悴、秃顶的脑袋有着不少的白发,不由感慨:“唉!可惜了,为什么要吵架呢?” “嗬!咳!咳!” 牛杂儿子像诈尸一样惊坐而起,然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吓得我急忙回手就抽出两把砍刀、打破了房间的玻璃窗,打算从窗口跳下去。 请相信我,我不是一个故意搞笑的人,也不是一个会因为小事情而寻死的人,更不是宁愿自杀也不敢面对挑战的人。 跳楼这事,我做得多了。 区区3楼、合计只有93米的高度,我是怕都没怕过。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面对诈尸的恐怖,我几乎是本能反应地选择了更好的办法:先撤退,让黄大哥来对付他! 这个办法不错,但我似乎忘记了一些什么东西。 当我准备跳出窗去的时候,我卡在了只有75公分宽的窗框上,进退不得。 “唔!” 第48章 受阻,果断继续逃命 我是很诚实的。 之所以发出那么一声闷哼,不是因为我牛杂儿子打了,而是因为身形被卡住、随之下降、然后被玻璃刺入了我的肚皮。 准确地说,是从肚脐左右两边各36公分的地方插入了57公分。虽然我有厚实的脂肪护体、伤不到我娇贵的五脏六腑大小肠,但切肤之痛还是让我发出了近似被侵犯的、难为情的呻吟。 “噗!噗噗噗!” 路灯,亮了。 一盏一盏的路灯一步一步地照亮了整条光山公路,光山公路两边的很多屋子也都开始被昏黄黄、白晃晃的灯光覆盖,到处都洋溢着让人安心的温暖。 我记得,在2016年的时候,龙园镇和天平镇就开始全面使用led路灯了。据说每年可以节省70的电费,而且我还记得,当时这两个镇分别投资了700万元和500万元用以更换路灯设备。我记得这个,是因为我始终不能释怀:只是换灯泡就要用1200万,每年的电费到底要用多少呢? 好,那不是我这个一介打字员可以了解的事。更何况我是一个已经死了的打字员,我还是不要考虑太多事情了。 灿烂的世界,又重新回到了我的眼前。 我很开心,但是来不及享受这份美好,身后就传来一种想死不死的声音: “老太婆!又想去哪里啊?” “……” 莫名唐突的话音让我感到莫名惶恐,让我连呻吟的声音也不敢发出。 “老太婆!怎么不说话啦?又被痰堵住喉咙了吗?” “……” 那声音在一点一点地靠近,随之在我身后引起窸窸窣窣的响动。 那不是蟑螂的脚步,而是一个老人家赤脚在瓷砖地板上拖沓的脚步。 可以分辨得出,那是摇摇欲坠的,那是费尽力气的。偏偏就是这样弱不经风的模样,让我心中的惶恐变成了极度的恐慌。 “你不是老太婆!你是谁!” 一股强烈的气劲在我身后吹起,不仅吹得我凉嗖嗖的,还把我的衣服吹得高高鼓起。 “你把我的老太婆整哪里去了?!” “嘭!” 那是一种比可恶妹子还要恐怖的恐慌,笼罩着我,而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人就从那破窗里飞了出来。 仿佛放慢动作的镜头一样,我清楚地看到,跟随我一起飞出来的还有我身边的很多玻璃碎片、一大一小的破砖头、挂在砍刀刀柄上的一块黑色窗帘绒布。 “主人!” “主公飞起来啦!” 灰天的开心语气也许会成为我每次无奈和忧伤的标志。与之相对的,是可靠的黄大哥、不知做了什么、直接让我手中的砍刀瞬间变成扁扁宽宽的护盾,包括着我、在我落地之前给我一个值得信任的支撑和缓冲。 “啪嚓嚓嚓嚓!” 我在光山公路上滑行了253米,强大的冲击力让我完全抬不起头,我也完全无法好好感受、高速滑行状态下、仰面去看路灯、会不会是一种更新奇的体验。 “当啷!” 体外护盾悄然散去,我可以听到63斤的铁质武器掉落地面的声音。后知后觉地,我睁开眼,看到一张奇怪的脸从我上方探出来,那头顶奇怪的触须告诉我:他是灰天。 “主公你怎么飞起来啦?” “咳!咳!咳!” 仿佛刚刚从死门关逃出来一样,我庆幸地发现自己还活着,然后惊觉自己强大的身体不知怎么变得跟39度发烧似的,关节疼痛、肌肉酸软、头晕脑胀。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是坚持着说: “牛杂儿子变成怪物了!” 说实话,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肯定地作出这个推断,我很佩服自己的毅力。然而,再次看到灰天的触须之后,我发现用“怪物”这个词是不太适合的。 “不,他好像变成诳兽了!” 黄大哥伸手把我拉了起来,告诉我说:“他本来就是诳兽,战斗力在13级。如果可以,尽量避免跟他开战。” “已经不能避免了!你们玩,我去躲躲。” 可恶妹子冷冷说着,转身就往路边的岔道口走去。我感受到了可恶妹子对我的恶意,同时也看到那边有一个加油站和一栋8层高的出租公寓,还有4、5间没有亮灯的商铺。不知为什么,我有点希望那个加油站爆炸、把可恶妹子炸到一根毛都不剩。 “吼哇!” 一个巨大的身形从安民药房的3楼跳了下来,使得地面发出微微的震动。我因此估计,那个身形应该有4顿重。 “老太婆!你在哪里?” 那么吼叫着,巨大身形开始“轰轰轰”地向着我们跑来。我在心里想:明明自己正在冲过来、还问人家在哪里,这个牛杂儿子也太不会演戏了。 “灰天,你带主人去躲躲!大闺女,我来辅助你!” 对于黄大哥很镇定发下的这个命令,我完全没有意见,我以切实的行动在配合着。当灰天爽快地说“遵命”的时候,我已经跑到43米之外了。 因为我担心可恶妹子被加油站炸死,所以我很体贴地跟着跑了过来。 因为灰天也跟着我跑了过来,所以我更希望加油站爆炸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希望,很强烈。 “嗬!嗬!嗬!” 我跟在可恶妹子后面,看到可恶妹子跑到一个没有开灯的商铺前面、伸手就去拉门,门没开。我急忙大喊: “那门是推开的!” 可恶妹子似乎相信了我的话,即时就抬脚去踹。 “嘭!” 门还是没开。 真是奇了个怪,难道还要可恶妹子找钥匙开门? 这么耽搁,我已经走到可恶妹子的身边了。我分明可以看到,那是一个安在钢化玻璃上的铁门把,那四周的门框是用牛皮胶布贴出来的,整块钢化玻璃其实就是一面墙壁。 我的脑袋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说:“这,是用节操来捉弄人的假门啊!” “呸!人类都是白痴!” 可恶妹子破口骂着,立刻转向旁边的五金店。我可以看到,那招牌上写着:德兴五金。 第49章 激战,我在边缘担心 作为一个文人,对于哪家文具店有黄色书籍、哪家文具店有仿真军火,我是了然于胸的。而对于五金店,说实话,我不是很熟悉。 所以当可恶妹子走近那一道看上去很厚重的铁闸、对门锁的位置狠狠踢了两脚、再刷一声把铁闸拉了起来的时候,我不确定那背后是不是存在某些我不懂的道理,但我关心地觉得:可恶妹子的脚应该很痛? 关心归关心,我还是果断进门了。 然而我没想到进门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狠狠地撞向尖硬的东西。我的敏捷反应,在跌落的短短02秒钟里让我往左边侧过了身、拯救了我。 “主公!” “唔!” 跌落在地,我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一些、也冷静了一些。 “主公你要在这里睡着看他们打架吗?” 灰天的话让我决定:从今往后,还是坚决不要理他比较好。 我慢慢转过身来,伸手摸索着支撑自己坐起,才看到黄大哥、大闺女跟牛杂儿子已经激烈地打起来了。那激烈的程度以及打斗的手法,让我想到了1个词、4个字:匪夷所思。 黄大哥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两根13米长的、收放自如的狼牙棒。一棒子打过去,仿佛无声无息似的,却在快要打到的时候弹出尖长棱锥。 大闺女的样子,怎么说呢,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就像是一个学艺不精、匆匆上台表演、然后被我觉得演技有点拙劣的丝巾演员。拙劣得,甚至让我怀疑她手中的丝巾是不是拿来抿鼻涕的。 我的个人想法先按下不说。可以看到,大闺女正在用她手中的金色丝巾、分成很多很多的细条状、像花蕊一样笼罩而出。 那个牛杂儿子可厉害了,整个就是奶牛魔王的样子。 是的,奶牛魔王,而不像平常在西游记里见到的牛魔王那样。他头顶有两只46公分长的粗弯牛角,全身都是黑白两色的斑块,手背、手肘、肩膀、腰臀、膝盖、脚背莫名其妙地长着类似牛蹄子的突起物。 看到那个人不人、魔不魔、既真实、又动漫的模样,我猜测那一定是因为牛杂儿子吃了太多的牛杂,于是决定:这辈子千万不能再吃牛杂了。 奶牛魔王的实力比他的长相要强势很多。那两根狼牙棒打过去的时候,不是被他躲开了就是轻而易举地扛住了,像被按摩一样。 说实话,看上去,黄大哥还真的挺像一个捶骨师傅、用不轻不重的力度在给奶牛魔王捶背。 在这里我有必要说个题外话,一般来说,为了维持奶牛的持续产奶,公奶牛是必须维持高强度的交配工作的。 我想,奶牛魔王平时工作一定很累?不然的话,为什么尽是躲开大闺女的丝巾、而不停地迎接黄大哥的特别服务呢? 因为看不到刀光剑影、血肉翻飞的惊心动魄,也听不到呐喊威喝、你爹我娘的震耳欲聋,我那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索性就那么坐在地上。 过了58秒,黄大哥给奶牛魔王捶背、大闺女在旁边抛丝巾,战况依旧。我忍不住感慨: “难得光线这么充足,他们又打得这么精彩,要是可以边吃丽珍薯片、边喝雷碧汽水,那就完美了!” 灰天惊喜地说:“主公要吗?隔壁小卖店应该有!我去找来!” “真的吗?”我问。 “当然真的啊!” “噢!好!真是太谢谢你!” 我的语气,可能比灰天的语气还要高兴几分。看着灰天的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不知去了哪里,我有些感动地觉得:灰天这家伙虽然很讨人厌,但在关键时候还是很积极做事的。 老人家说得好:少说话、多做事。如果灰天可以少说几句、多做点事,说不定我会对他有所改观的。 “铿!” 稍不留神,路灯下的战斗竟然变得更加激烈了。黄大哥的狼牙棒狠狠砸在了奶牛魔王的牛角上,发出沉闷而压抑的响声。 未见奶牛魔王脑袋一甩、未做什么其它动作,黄大哥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在公路上擦出了夸张的火花。 可能是觉得他们两个在做戏,大闺女没有去帮黄大哥,也没有趁机偷袭奶牛魔王。大闺女单手一抖,使出了厉害的一招:缠缠缠缠,丝巾就变成了一根34公分的金色小棍子。 我不知道大闺女变成异宠之后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我也不知道那根金色小棍子能不能打死一个身高31米、腰宽13米、体重4顿的奶牛魔王,但我知道,能把丝巾凭空缠成小棍子的人是很有做街头魔术师的天分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当时别跑那么快,让大闺女给我变点薯片、汽水出来,那我就可以吃着等灰天回来、不用这么无聊了。 “吼!”奶牛魔王大叫了一声,正要做出不知什么动作。 “卟卟!”高声震耳的大货车鸣笛响起,一束亮得夸张的灯光将那三人笼罩其中。 我以为,大货车会呼啸而过、把奶牛魔王撞残、撞扁、撞成牛杂。但事实摆在那里,让我看见: 奶牛魔王双手往身上一抹,登时有两个网球大小的黑白双色球出现在了手中、并且以一种快到连我都看不清的速度往两边扔出。 “轰!”巨大爆炸,撼天动地。 “隆!”巨大回声,犹如惊雷。 “呜呜呜呜!”整个五金店都在颤抖。 “乒乒乓乓!”整个五金店的所有不知什么五金器具都在瑟瑟发抖。 “嘭!吱吱吱吱!”一辆大货车在很远的地方被炸得飞起、摔落在地、然后滑行到距离奶牛魔王28米的地方停下。 猝不及防而惊慌失措的我,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猛看向原本进行激战的地方。 那里,只剩下一个奶牛魔王、3根歪斜的路灯以及一个34米的大坑。 “黄大哥!大闺女!” 我的话、带着惊慌、穿透了深邃的夜、到达了奶牛魔王的边。奶牛魔王转过头来,一屑不顾地看了看我,然后走了。 第50章 回来,从那真实世界 我在那个爆炸响起之后,就已经站起来了。 因为所在位置的关系,我刚好可以看到奶牛魔王离开的方向、指着他来时的地方,安民药房。奶牛魔王走到安民药房楼下、猛地一跳、又从他跳下来的窗口钻了回去。 一个话音忽然响起,打断了我对奶牛魔王的猜测。 “主公!你要的东西!” 循声看去,原来是灰天真的给我捧回了23包200克的丽珍薯片和13瓶15升的雷碧。说实话,当我看到灰天头上那两根24米长触须竟然挂满了薯片的时候,我是震惊的。 我由衷惊叹,道:“厉害、厉害!灰天,你的战斗力是多少?” “喔喔!我确实挺厉害的啊!我的战斗力是1级啦!” 如果不是深信自己的耳朵没有聋、脑子也没有罹患伤残,我差不多就要怀疑:战斗力1级是不是比3级、10级、13级都要厉害?不然的话,为什么灰天说话的表情那么发自内心地高兴呢? 最后,我看着灰天头上的触须、信心动摇了。我觉得,说不定灰天真的是很强的。于是问:“那你能打得赢奶牛魔王吗?” “谁是奶牛摸王?” 灰天的表情让我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奶牛魔王那么厉害、两个球就把大货车炸飞了,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是出于对强者的尊重,我还是给他解释,说: “就是那只头上有角的诳兽。” “那只把主人和大闺女打飞的13诳兽吗?我肯定打不赢啊!刚才他打飞主人的时候把我吓得都不敢动了!如果他会放屁应该可以一屁把我崩死啦!” 不可控制地,灰天的乐观态度让我想起了一句话:做人最紧要是开心、你饿不饿啊、我煮个面给你吃。 既然已经确认了战斗力1级的实力,我决定不要犹豫,直接一边伸手去拿薯片汽水、一边转移话题,问:“对了,你知道黄大哥去哪里了吗?” “知道!” 说着,灰天很体贴地把他的触须放了下来,让我顺利地摘下23包丽珍薯片。既然我说是摘,从手法上来说,那就是真的好像从石榴树上摘石榴、掐掉果实顶端的一小节丫枝那样地摘。 如果有其他人可以像我这么细心观察、绝顶聪明,应该可以发现:那些薯片都是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跟触须连接在一起的。 我眼睛一瞪、心中一惊、手脚都停止了。黄大哥的去向,并不能阻止我优先询问一个更严肃的问题: “这些薯片是在你触须上长出来的吗?” 灰天利索地将薯片都捋了下来,说:“不是啊!是我在隔壁小卖店找来的啊!我用手术线把它们缝上去的!厉害!” “厉害!缝线之后,连里面的氮气都没有泄露出来!确实厉害。” 作为一个实事求是的人,我是经过严格的检验才说出这句带有夸奖成分的话的,而且秉着以实践检验真理的科学态度,我轻轻扯开了一包薯片的包装、捏出了一块、塞进嘴里,顿时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 这么脆,确实没有漏气! 于是我终于放下了大部分的担心,再次问起:“黄大哥去哪里了?” “被大闺女送去现实世界啦!” 从我开始涉足兼职作者的时候开始,因为长时间的写作、熬夜、作息颠倒、跟亲朋戚友渐渐疏离,我一直有一种远离现实的感觉。忽然听灰天这么说起这4个字,让我有一种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近现实、没有活在现实、并且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的错觉。于是我只是随口追问: “哦,那他们回来吗?” 灰天向着旁边努了努嘴,说:“回啊!喏!那就是了!” 话刚落下,在我左边31米的地方、也就是德兴五金门正对外27米的地方,有两个身影凭空浮现。那两个身影好像显示屏刷新一下刷出来似的,毫无声音、毫无征兆,把我和灰天都吓了一跳。 “你确定那是黄大哥吗?”我轻声问。 “确定啊!” “那你干嘛也被吓了一跳?” “突然发出那么大的声音,我是被主公吓到啦!” 经灰天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在被吓到的时候,我不小心踩爆了一包薯片。 短短对话之间,那两个身影转了过来。其中一个确实是黄大哥,但另一个竟然是我们曾经在中心花园见过的老婆婆。 我急忙关问:“黄大哥!你没事?” 黄大哥温和地笑着,说:“没事,大闺女及时把我带去现实世界,躲过了一劫。” “那大闺女呢?不回来了吗?”不怕承认,我在问这话的时候,心里既有盼望、也有担心。 “白痴吗?我就是大闺女啊!” 老婆婆以闪电般的速度、以一种我看不清的手段、让我的头顶在瞬间发出剧烈的疼痛,痛得我连手中的薯片都抓碎了。 “啊” 疼痛,让我的哈喇子流了下来,甚至还让我的3滴尿液失去控制蹦到了我的内裤上。 当我好不容易缓过劲之后,我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握着薯片擦去嘴角的哈喇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大闺女,问:“你怎么老得这么快?” 大闺女看着我的眼神既苍老、也青涩,给我一种很虚幻同时又很真实的感觉。 “往返遗忘空间和真实世界是我的特异能力。每次重生之后,只要我使用了这种能力,我都会变成这个样子。” 仿佛是担心我听不懂似的,黄大哥在旁解释:“也就是说,每次重生之后,大闺女是大闺女,而当大闺女使用了她的特意能力之后,就会变成丁老太。” 正所谓,能人所不能者,乃是真的能人。 黄大哥说的是我没有注意到的东西,而我注意到的问题、显然也是黄大哥所没有预料到的。我问:“那如果你一直在死、而且一直不使用特意能力,那你是不是就永远年轻了?” “那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你个白痴!” 大闺女说着,似乎又要打来,吓得我急忙边躲边喊: “出发!出发!出发找你老公!” 第51章 信任,都已经过去了 又惊又险、好不容易安全混过了奶牛魔王这个4吨重的插曲,我们得以继续往西走去。 我到这个时候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往这个方向走。虽然我最喜欢的《西游记》就是一部向西天进发旅行冒险的故事,但我作为一个热爱生命的人,其实我不能接受自己亲身冒险。 在光山公路上每多走一步,我就觉得自己的心情多沉重一分。终于,当灰天开口说话的时候,我明白自己心情沉重的原因了。 “主公!薯片吃完啦!” 我不是故作失忆,我只是不愿意想起、在出发的时候因为拿不完那么多的薯片、让灰天把薯片挂回触须上,也不愿意想起、在走着的时候因为灰天想吃薯片、向我请求然后我同意了。 灰天咬动薯片的声音简直就是夏日里的蝉鸣,防不胜防、躲无可躲。而灰天每一次咀嚼,都像是咬在我那娇小的心上,让我痛得想哭。 每时每刻,都在担心着薯片会在什么时候被吃完,让我十分压抑。 当我不愿意见到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临了的时候,我,解脱了。 “没事,等下我银行卡就有钱了,到时我们再买。” 不说钱还好,一说起来,我想起了一个可怕的问题,吓得急忙转过身去,严肃地说: “灰天!” “干嘛主公?要开始喝汽水吗?” 灰天兴奋地说着,随手就把一瓶15升的雷碧递出给我。我还没反应过来,我的手已经伸出去把它接过来了。果然,我的脑子是优秀的,而且我的身体比我的脑袋还要优秀。 可恶妹子在前面领路、从来没有等我的想法,就算黄大哥有意拖慢速度、我和灰天都时刻记着不要落后太多。 于是我边走边灌了两口汽水之后,终于问起了我真正想问的问题: “灰天,你拿这些东西有没有给钱的?” “当然没有啊!我们吃东西一直都不用给钱啊!” 理直气壮的话语从灰天的快乐声线里蹦了出来,直抨我的心神。我这才发现,原来蟑螂并非一无是处的。 虽然我很羡慕蟑螂吃东西一直都不用给钱的优良传统,但我的良心还是让我义正言辞地说:“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不可以这样拿出来吃吗?要在那里吃吗?”灰天问。 对于灰天那个蟑螂脑袋里说出来傻话,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我顽强地理清里思绪,有些愧疚也有些感慨地说: “人家开个小卖店也不容易,都是血汗钱。我们做人也好、做天谴者也好、做异宠也好,都是不能做偷坑拐骗的勾当的。你想想看,如果有一天,你开了小卖店、你要靠小卖店来养活你的父母和妻子儿女。突然有很多你不认识的人来你的小卖店偷光了你的东西,你有什么想法呢?” “当然是回乡下啊!” 灰天的话,让我有点转不过弯来,我问:“为什么回乡下?” “乡下的臭水沟有很多东西吃的嘛!不用开小卖店也能养活我们啊!” “噗!” 我被灰天气得忍不住喷出了很大一口雷碧。雷碧从我的两个鼻孔汹涌而出,让我的形象大打折扣。 “咳!咳!咳!” 为什么我要跟一只战斗力只有1的蟑螂谈心说话呢?我想不懂我自己,我悔不当初。 为了尽快逃离灰天的折磨,我加紧走快几步,恰好听到大闺女在问:“主人确定不需要等遗忘空间恢复吗?” 黄大哥难道地露出了凝重而无奈的表情,说:“不需要,如果老头子真的不在遗忘空间,就算恢复到真实世界的状态也不会轻易出现。以当下情况来看,盲目寻找不是好办法。为今之计,最好是能找到一个可以感知其他天谴者或者强大异宠的方法。” “主人是有办法吗?”大闺女问。 “根据我的记忆,拥有感知特异能力的诳兽和异宠都比较稀有,而且只会出现在天谴者诞生地附近。主人诞生的时间不短,如果至今都没有相遇,很有可能是已经逃窜到没有高级天谴者的地方了。” 在我听起来,黄大哥的话是无懈可击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理解。我只是故作高深地在旁点了点头、认同地“嗯”了一声。 大闺女没有接话,黄大哥直接说: “趁现在还有一点时间,我们先赶去田平镇中心,积蓄力量,等待天谴者和异宠的诞生。” “我不同意。” 一语惊四座,大闺女的异议打破了我们对黄大哥言听计从的美好和谐局面。灰天第一次露出了不满的神色,教训说:“大闺女,你不要倚老卖老啊!” “管你怎么说都好,我不杀你们,就是觉得你们可以帮我找到老头子。如果你们拖拖拉拉,别怪我像对那个天谴者一样对你们。”大闺女冷冷地说着,使得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箭弩拔张。 “大闺女,别说这种话。” 也许我的话对可恶妹子和灰天都没有丝毫用处,但是对大闺女,我有些话是想了很久、早就想跟她说的了。 “我会帮你找到老头子的。相信我!” 大闺女看着我,我在大闺女的眼中看到了挣扎、犹豫、信任。然而,大闺女最后还是说:“不,我只相信自己。” 这句话,让我失落落的。 这种失落不是雷碧可以安抚的。但我还是“呲”一声拧开了瓶盖,略作忧愁地喝了一口、略作苦涩地噎了下去,笑了笑,说: “还记得吗?我说过,我一定会送你回家的,除非我死了。” 拄着拐杖、佝偻着背、耸着双肩、伸着脖颈的大闺女满头白发、满脸皱纹,定定地看着我,眼中出现了03秒的愣神。最后却还是说: “那都已经过去了,我不需要回家了,你也已经死了。我现在只要找回我的老头子。” 我的鼻子,可能因为雷碧汽水的关系,忽然涌动出一股强烈的酸涩。这股酸涩太过强烈,让我不得继续笑着、生怕眼睛稍微一动就会流下奇怪的泪水、说: “可以告诉我吗,那个老头子是谁?” 第52章 虚实,天谴洞出与入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大闺女看着我,好像在看一条可怜虫,让我觉得自己确实挺可怜的。 明知自己可怜,我还是表露出强大人物才有的镇定与包容。我咧嘴笑笑,说:“没关系。那,黄大哥,我们先去找丁老头?” “好!” 黄大哥爽快答应,浑不在意地问:“你有没想去哪里?” 大闺女愣了愣,脸上的皱纹更多了一些,说:“没有。不然我也不用白白找大半年了。” “那主人呢?”黄大哥问我。 “额,这里我不熟,也没有想去哪里,你们决定。” 黄大哥潇洒一笑,说:“如果沿着这里走过去,一直穿过田平镇,说不定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你怎么知道?”大闺女问。 “根据那个被我们杀了的天谴者所说,不能排除丁老头在这里徘徊的可能性。而所有的战斗痕迹,都需要用3个月的时间来修复的。这个过程,虽然真实世界的人没办法察觉,但我们有特异能力作依靠,运用得当,应该会有所发现的。” 听着黄大哥的解释,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们同样都是异宠,为什么智商和他们所知道的东西却不一样呢? “这样子……”大闺女定着沉吟,未有说话。 “商量好就走,空间要恢复了。” 可恶妹子一锤定音,转身就向前走去。我、黄大哥、大妹子,彼此交换了眼神,终于还是跟去了。我当然没有忘记,灰天抱着7瓶15升的雷碧跟在我们后面。 在我印象中,田平镇一直是个安静的小镇。既没有世界一流的代工厂、也没有世界一流的污染企业,平常也没听说他们有什么游行啊、跳楼啊、抢劫绑架之类的新闻发生。 我们走了16分钟,先后有8辆大货车从我们经过。我心中的疑惑从无到有、从有到不可抑制。 在我们转入一条不是很大的大路之后,我终于忍不住,问: “那个奶牛魔王炸了一辆大货车,按道理不是应该造成道路堵塞的吗?” 黄大哥侧头看了看我。我以为他是因为问题太难、让他感到震惊,偏偏在他眼中看到欣赏的神色、让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遗忘空间跟真实世界之间存在一种奇妙的关系,具体为什么会有这种关系我还没有搞清楚,但我记得,它们是可以重合的……” “啦啦。”黄大哥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像音乐一样伴随在我们左右。 “啦啦。”黄大哥的声音把我们送到了田平镇政府。 经过黄大哥富有技巧而又深入我心的讲解,我好不容易地弄懂了3样东西: 第一是遗忘空间和真实世界其实不是绝对分离的,每当大货车在高速行驶过程中鸣笛的时候就会错位进入遗忘空间; 第二是天谴者诞生1个月或者天谴者主动走出遗忘空间之后,遗忘空间和真实世界就开始糅合; 第三是遗忘空间和真实世界之间存在部分不可糅合的空间,那叫天谴洞,天谴者可以通过念咒语将属于自己的异宠收入其中、再在需要的时候通过念咒语召唤指定异宠到身边助战。 这么新奇的事情,把我138公斤的兴致都调动出来了。我有必要声明一下,让我觉得新奇的事情只是天谴洞而已。 为了体验这个新奇、也顺便为了把可恶妹子扔进洞里遭受顾名思义的“天谴”,我眼看着可恶妹子,同时在心底默念:“回去!妹子!” 毫无反应。 可恶妹子仍在前面旁若无人地走着。 我想:可能是咒语不对,还好没有大声念出来,不然让可恶妹子知道我要把她送回去,说不定她又要一脚过来了。 不知是默念咒语的音量太高,还是黄大哥还有读心术的特异能力,在我默念了第37种咒语之后,黄大哥特意跟我说:“对了,所有咒语都是需要用嘴巴念出来的。” 为了保证一次成功,我故意谦虚一下,说:“能让黄大哥示范一下吗?” 黄大哥轻轻笑笑,爽快答应:“呵呵,可以。灰天,我将你送入天谴洞作为示范。” “好啊!” “灰天!回去!” 无声无息,来不及揉眼,灰天的身影连同他手中的雷碧一起消失了。我的震惊和后悔让我除了愣在原地,不能做出其它任何反应。 “喔!这么简单!麻烦黄大哥你让灰天重新出来!” “好的,主人!” 黄大哥应着,随口就喊:“灰天!” 真是跟屏幕刷新似的、而且刷新的速度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分辨,一个身影已经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我仍然没来得及分辨,那个身影已经兴奋而熟悉地大叫了一声: “主人!” 其实,不用分辨我都知道,那一定是灰天。 然而这一次,我却有些兴奋,不为什么,只为期待再次见到我在疏忽中丢失了的雷碧。 当我在02秒之中发现灰天双手空空如也的时候,我惊愕不能自已。 “雷碧呢?” 灰天是傻,但在进过一次天谴洞以后,似乎变得聪明多了。他轻易就心神领会、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并且即刻回应,说: “在天谴洞啊!” “干嘛不带出来?” 话一出口,连我都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恼火成分。黄大哥轻轻一笑,说: “还请主人息怒,因为那不是灰天的拥有物,在灰天送入天谴洞的时候,会被强制送回最初出现的地方。” 我有些讪讪,问:“就是说,已经回到小卖店了?” “对,这样,小卖店的损失也减少了一些。” “对!对!这样好!这样好!” 说着,我强迫自己不要在意心中的失落,还强打精神着安慰自己,说:“灰天,等我有钱了再带你去买!” “好啊!多谢主公!” 就在我们并不是很愉快地对话之间,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在我们头顶炸响: “哟!新生天谴者竟然找到两只13级的异宠,不简单啊!要不要给你们来个干煸或者油炸呢?” 那个声音很嚣张、很流氓,却莫名给我一种温馨的感觉。 第53章 喜讯,忽然的好消息 “是罐头鱼干煸豆角吗?” 那,是我很熟悉、很熟悉的味道。 在无数个安静的夜里,我在19寸的电脑或者55寸的手机显示屏前码字到天亮、又到到天黑。而每到我肚子饿的时候,我都必须停住我的任何思绪,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吃饭当中。 因为吃饭的前提是做饭或者叫外卖,我作为一个有经济头脑的人,是比较坚持自己做饭的。 从最初的煲饭煲成生米、煮菜煮成菜碳,到后来的煮油盐饭、煲腊味饭,再到最后的窝蛋面、罐头鱼干煸任何青菜,经过长年累月的锻炼,我的厨艺得到了大大的提升。 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做饭的天赋,也可能是因为我在做饭的时候还是无可避免地三心二意,我做的饭,味道是没有任何保证的。 咳,我承认,我做的饭,时不时还是会让我想吐的。 咳,好,我承认,因为实在太难吃了,我几乎每个月都会买4罐干竹牌豆豉鲮鱼罐头。 每周一、周二、周三吃鲮鱼,逢周四、周五、周六吃豆豉,周日喝罐头油。 为了改善伙食,我在出租屋的阳台那里种满了豆角。而且为了保证每天都可以吃上干煸豆角,我吃得并不能太过放纵,大多数时候都是吃小半条。只有偶尔大丰收的时候,我才敢阔气地一顿摘3条豆角来下饭。 对于热爱吃喝的我,已经达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境界。 怎么骇人听闻? 哼哼,饿起来的时候,只要别人说一个“点”字,我就可以想到三鲜肉馅饺子点陈醋、120公分大葱点馒头以及其它74种我喜欢的美味佳肴。为避免凑字数嫌疑,我就不一一赘述了。 我之所以说起这些,是为了让所有的人相信:当我听到那个声音说起“干煸”2个字的时候,我的舌头已经开始分泌唾液了;而当“油炸炸炸炸”5个字以四重奏的方式轰入我的耳洞时,我的眼中已只剩下罐头鱼干煸豆角这道菜了。 我很期待,那个问话的人,是不是毕业于闻名遐迩的名校纽伊斯特的厨师,但我相信,他能随口说出那么两个手法,一定不是普通人。 果然,当那人回答我的时候,让我震惊了: “罐头异宠干煸天谴者吗?哈哈哈哈!好主意!好主意!啪啪啪!” 那人边说边笑着拍手掌。 可以听得出,那人是个女的,也是一个变态的厨子。如果她不是变态,那么我可以肯定她是精神失常了,不然的话,为什么她在笑着的时候不看着我、而看着很高很高的夜空呢? 我能分辨她在看着夜空,不是因为我看到了她,而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是向上的。 与之同时,我不得不佩服她,因为她躲在了阴影里、躲在了路灯照不到的角落、完全躲在了78米外的那栋4层高的民房楼下,一根头发、半个鞋尖都没有暴露出来。 另外,很奇怪的是她命名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她的所有声音却像在距离我们很近很近的头顶上方发出来一样。 “主人小心,她是9级战斗力的天谴者!” 黄大哥提醒着我,我却并不觉得有什么要小心的,一时没留神,脱口就说:“9级,黄大哥和大闺女随便一个都能收拾她了?” “好大的口气嘛,不知道我随便一只异宠能杀你们几次呢?” 变态女厨子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个不算很高也不算很胖的身影从她旁边的阴影缓缓走出。 灯光下,那个身影有22米高,全身肌肉裸露,看上去应该有119公斤。我说是肌肉裸露,就真的是没穿衣服的、没有皮肤和脂肪覆盖的、纯纯粹粹的肌肉裸露。这,衬得那个变态女厨子更加变态了。 “去!米之林!展露你最得意的手势!哈哈哈哈!” 面对得意洋洋的变态女厨子和来势汹汹的肌肉男,黄大哥神色凝重地提醒说:“11级异宠!” 我不是很明白黄大哥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连番提醒那些人和怪物的战斗力,因为我不习惯用外表或者实力来衡量他人。衣衫褴褛的圣人也好,西装皮鞋的禽兽也好,如果要亲近,我不会捏鼻子皱眉头或者感到身份悬殊,如果要战斗,我不会轻视对手半分或者畏战胆怯不前。 11级异宠也好,3级异宠也好,反正我都打不赢,在乎他们的等级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个理由,深深地说服着我。 于是我很镇定地看着肌肉男猛力跨步靠近。 “嗡!” 很意外地,脑海中忽然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异宠可恶请求进入天谴洞,是否即刻同意?” 我大喜过望,即刻就说:“好!” 大概是我又说错了是什么,黄大哥、灰天、大闺女、可恶妹子都带着意外和困惑看我。我怔了怔,带着同样的意外和困惑看向了可恶妹子。 “异宠可恶请求进入天谴洞,是否即刻同意?” 相同的话音闪过,我心中一动,急忙说道:“是!” 可恶妹子的身影在我眼中骤然消失,因为她刚好挡住了我眼前的大部分视线,所以我是眼前一亮、猛然看清楚了那个肌肉男的肌肉。 真是行走的标本啊! 这句感叹刚刚在我心里冒出来,那个标本就被猛然窜出的巨大铁柱撞得身形一歪、狠狠收住脚步,再重新向我挥拳而来。 铁柱不偏不倚地撞在肌肉上的那种感觉,我只是想想,就觉得好痛。 “主公!挑断他的手筋脚筋!” 说这句话的人,说得轻描淡写、而且从容镇定地拎着拐杖向后挪动了一步。 没错,那就是老得好像快要抓不起拐杖的大闺女。她说的话,让我分了神去质疑:她是觉得我跟他的牛杂儿子老公一样会剪牛杂吗? “小心!”黄大哥看我发呆,横跨到了前面帮我挡住了肌肉男。 “呜哇!”灰天见黄大哥被肌肉男打得往旁边飞退而起,不由得为自己担心得惊叫了起来。 我是一个对数据高度敏感的人,我觉得:战斗力是10的黄大哥绝对可以拿下这个战斗力是11的肌肉男。 第54章 离开,似乎就是抛弃 黄大哥被肌肉男一拳打得飞离地面12公分,黄大哥的双脚却即刻伸长了两条腿,重新站回地上、以奇怪的姿势劈出一掌。 可以看到,那一掌,其实是铁掌。 我是一个诚实的人,既然说那是铁掌,那就一定是黑漆漆的、货真价实的、看上去就知道是铁掌的铁掌。 铁掌发出“唰”的声音,在空气中凭空伸长43公分、砍在了肌肉男的肋间。 “嚓!” 铁刀刮钢板,铁刀尖端断了。 黄大哥的铁手指竟然脱飞而出,而肌肉男的肋间丝毫无损。肌肉男紧接着挥一挥手,就像拍苍蝇一样拍向了黄大哥。 “啪!” 肌肉男的肉掌打中黄大哥的铁面,黄大哥的铁面带着黄大哥飞走了。肌肉男的另一个拳头,紧接着向我挥过来。 说实话,活了小半辈子,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有威力的巴掌,也没有见过那么骨肉分明的拳头。所以我情不自禁地被吓得直直仰面倒下了。 强大如我,刚好躲开了那个拳头。 然而,在我倒下的瞬间,我看到肌肉男的双手开始抡动。我已经可以难过地预见:我就要在接下来的07秒里,肚烂肠穿、像憋屁憋得太久的人一样、被屁轰炸得支离破碎。 “唔!” 有什么东西猛力扯住我的腰带,斜斜地扯动了我,扯得我飞快退后,又躲过了肌肉男的双手。 “主公!快跑!” 我的身形在被扯退14米之后勉强稳住,随即就看到灰天明明很瘦弱、却感觉很可靠的背影。 作为一个强大的男人,看到这个激动人心的画面,我心中一动,拔腿就跑。 眼角余光可见,黄大哥已经重新回到肌肉男的身边、以看上去更加强韧有力的铁剑来拖住肌肉男的步伐。 “哎呀呀,有块肥猪肉滑掉了。随便来个谁捡回来嘛!” “嗖!” “噌!” “轰!” 话音声音紧随而至,连我也不清楚身后发生了什么事。难得有战斗力是1的灰天保护我后退,我绝不能辜负了他的应用付出。 我奋力飞快跑着,头也不回。 身后不停传来“嘭嘭嗙嗙”的声音,好像战得旗鼓相当的样子。我灵光一闪、心中再动,立刻停下脚步、转身去看,同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13米外,大闺女竟然和一只骨头公鸡在打架! 不得不说,那个骨头公鸡形容起来还是很有难度的,但是难不倒我。毕竟它全身上下只是脖子以上有肉,其它地方仅剩下粉嫩嫩白森森的筋骨。 形容到这里,应该可以很形象很直观地说一句:它就像一只被高级厨师以手撕鸡菜式处理过、然后被扔在垃圾箱、再被转运到无人问津管顾的郊野、鸡冠和脖子上都爬满蛆虫的餐余骨架。 稍微补充一点,骨架公鸡的鸡冠到脚底的位置之间有26米的距离,双翅张开的两个骨尖之间有19米的距离。 综合以上描述之后,难怪我看到那只骨架公鸡的瞬间、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还好跑得快。 骨架公鸡的攻击远远超乎我的想象,它竟然可以毫不费力地一边出爪一边挥翅一边伸喙,逼得大闺女步步为营、又频频撤步。 大闺女的拐杖不停地挥出、格挡、突刺,虽然每一击都能破坏掉1、2根鸡骨头,但骨架公鸡总是可以无动于衷地恢复如常、然后继续攻击着,甚至还能调动那些掉落在地的鸡骨头倒飞射向大闺女。 “哼!” 正如我看过的很多动画片那样,大多数人物在发出一些声音之后、通常都会爆发出更强战斗力。大闺女也不例外。 只见大闺女随手把拐杖插入地上,浑身爆发出一种近似吹风机的响动,双脚高高抬起、叉开高速旋转。 我站在原地,愣愣惊叹:“不是?” “主公!快跑!” 说着,灰天跑过我的身边、很有义气地拉了我一下、带着我继续大步逃走。 秉着对大闺女的关心,我几乎用尽所有的气,问: “大闺女会不会因为骨头疏松摔死在地啊?” “不管她啦!她死不了的!我们先逃到安全的地方!到时把她和主人送回天谴洞再叫出来就好啦!” 灰天的话,表露出前所未有的智慧,让我惊诧。 “嗬!嗬!灰天!” “干嘛?主公想要薯片还是汽水?” 对于灰天这么实在的问话,我感到由衷的开心,但因为现在是紧要关头,我关心的是更重要的事情。 “不是!嗬!嗬!你知道往哪里逃吗?” 灰天很果断地说:“知道啊!” 等不到他继续解释,我只好继续追问: “嗬!去哪里?” “我乡下呗!” “……” 来不及描述我的震惊,也没时间解释我为什么又对灰天感到失望,我尽力调整了故意,打算召唤可恶妹子出来: “嗬!嗬!出来带我们逃出生天!可恶!” “召唤失败,异宠可恶拒绝出战。” “……” 我更震惊了,而且这份震惊的强度强得让我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任何东西。甚至于,连我飞奔着的脚步也停下了。 震惊之情无以复加。 当我缓过神来的时候,灰天已经跑到269米外并且转过了一个弯道,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作为一个刚刚习惯被很多人帮助、被很多人保护的人,我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可恶妹子和灰天相继抛弃。 我看着路灯在夜空中安静地绽放光华,也看着灯光在马路上跳跃出美妙的弧线,感到一股熟悉的落寞与愧疚。 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被2个称兄道弟的朋友抛下、置之不理。 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抛下过15个称兄道弟的朋友,任由他们被敌人打败、俘虏、折磨、最后叛变、围攻我、记恨我、追杀我。 越想,我越愧疚。 终于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向那越来越喧嚣的战场走去。 越走,我越着急。 终于我深深再吸一口气,大步向那越来越靠近的战场跑去。 当大闺女离我63米、黄大哥离我84米的时候,我定住了脚步、喘息两下,用尽力气大喊: “黄大哥!给我一把38公斤的铁锹!” 第55章 战斗,有时是为自己 “锵锵!” 没有任何多余的问答,只有一把干脆跌落在地的铁锹。 而我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直接一手捡起铁锹,大步大步地向着骨架公鸡走去。 手中铁锹不多一斤也不少一两、刚好是38公斤重,18米长、24公分粗,首尾端在手中,手感堪称完美。 大闺女手持拐杖左右腾挪,速度之快,完全颠覆了我对老婆婆的印象。而她手中拐杖不停地吞吐出着各色各样的丝巾,既像烟花又像喷火器,更是打破了我对拐杖的所有想象。 “主公为什么不走?” 在83米外,大闺女一边跟骨架公鸡打得热火朝天、一边镇定地问着,明显游刃有余。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耍一耍帅。 作为一个善于把握机会的人,我理所当然地把握住了这个耍帅的机会,说:“可恶妹子和灰天都已经安全了,我留下来跟你们并肩作战!” 大闺女笑笑,说:“那你可要小心了,我估计,他还有好几个厉害的异宠没有叫出来。” 仍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想继续耍帅,于是说:“没关系,我是见过大场面的。就算他叫千军万马过来,我都不怕!” “哟呵!口气这么大,肝火不小哇?来几个谁给他下下火!” 变态女厨子的声音还是在我们的头顶响起,随之却有5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身影从黄大哥那边走着过来。 这,让我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准确来说,那是所有耍帅过头的人都有切身体会的感觉。 看着那5个身影绕过黄大哥向我走来,我有些恼羞成怒,只能说:“竟然偷听别人说话,真是太不正派了!” “大闺女!保护主人!” 黄大哥的焦急喊声准确无误地传入了过来,大闺女微微一笑、像个慈祥的老太太、以近似自言自语的口吻,说:“我也只能尽力而已,如果不小心死了,希望你们不会怪我。” 21米的距离,转瞬即逝。我还想再说些什么,那5个身影已经跟骨架公鸡会合了一起、将我和大闺女包围了起来。 与此同时,骨架公鸡却停下了攻击、耀武扬威地静静站着,仿佛是为给点时间、让我和大闺女说点遗言似的。 我匆匆环视一周,看到一条死得发胀的大野猪、两只被开水灼掉小半皮毛的黑狗、一头没有肚子的灰山羊、还有一个长着螳螂下半部和男人上半身的怪物。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我的话音,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颤抖了。大闺女却只是平平静静、老老实实地说:“6个死尸异宠,5个10级、1个12级。” 不知是可怜我们、还是艺高胆大,那个不知该称为螳螂男人还是男人螳螂的怪物接过话茬,说: “看你好像什么都不懂,我就告诉你。我们几个是不死之身,无论你怎么打、怎么杀,都不可能真正伤害到我们。一天也好、两天也好,无论你能支撑多久,我们都会把你耗死在这里。” 为了叙述方便,我决定给那个怪物取个名字:螳男螂。 我听了螳男螂的话,有些意外,愣愣说:“那个,你是在跟我说吗?” 螳男螂道:“是。” “不用一天啊,很快就可以解决的。”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我可以胜任一天、两天的持续战斗。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总是避免打消耗战。而在我的无数战斗经验里,胜负从来都是高下立判的。 螳男螂有些魅惑地笑了起来、笑得让我不寒而栗。 “呵呵,你果然,很嚣张。兄弟们,既然他这么有自信,我们就给点颜色他看看!让他看看,能不能很快解决我们!” 听到这里,我隐隐觉得:螳男螂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 “唰!唰!” 几乎在同一时间,6只异宠发动了攻击,而且都不约而同地在路面留下了清晰的抓痕。 如果说,沟通是避免争斗的最有效手段,那么,战斗就是以最小代价创造最大效益的方法。所以,我总是坚持一个原则,要么不打,要打就应该取得某一种效益。 噢,想到这里,我看清楚了那两只黑狗的眼珠凸出欲坠,让我惊觉:现在不是为了酒、为了争地盘而战,是为自己和黄大哥、大闺女的性命而战。 两只黑狗的速度比较快,像饿狗抢屎一样向我扑来。大野猪的速度也快,挺着獠牙像拱番薯一样向我拱来。 它们快,我又怎么会慢?我的动作,比我的想法快得多了。 铁锹在我手中旋转得简直比绞肉机还要威猛。先是狠狠地削掉了两只黑狗的脑袋,继是扫断了大野猪的两只前蹄,再是毫不客气地砸在了灰山羊的大角上。 脑浆、残肢、断角,轻易地、无人怜悯地跌落了。大闺女以超乎我想象的战斗技巧把骨架公鸡拖到了距离我17米外的地方,把战场交给了我。 螳男螂还是那么魅惑地看着我,那眼神,让我莫名其妙地想到:它那就像一个有着奇怪癖好的食客,无论吃什么东西,在吃之前总是要亲昵地看着它、跟它抛媚眼、跟它示爱、然后再撕开它、揉躏它、吞噬它、把它变成粑粑。 我的心猛地一沉,终于明白:这个螳男螂是想把我吃掉。 来不及多想,那些被我劈掉、劈残的异宠在眨眼之间恢复了原貌,又再向我扑来。我感觉到手中的铁锹变得有些沉重了,这份沉重,让我觉得非常踏实、非常有信心。 “来得好!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唰唰唰唰!”铁锹左右上下抡动如飞轮。 “啪啪啪啪!”4个异宠被我刻意打断肢体。 “呜哇嗷吼!”久攻不下的异宠频频发出奇怪的叫声。 在左右进退之间,我稍稍偏移位置,渐渐拉开了跟螳男螂之间的距离,并且时刻注意着螳男螂的动作。 果然,螳男螂动了。 螳男螂走了两步,用那细尖的长腿支撑身体弯下,用那粗壮的双手捡起地上残肢送进嘴里,然后大模大样地吃着。 第56章 死磕,不知道去哪里 在我的老家,有一句俗语:雷都不打吃饭人。 那话的意思是当人家在吃饭的时候,不要去干扰人家。但我一直都很好奇:如果是食人族在吃饭,那么,也不要去干扰吗? 好,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疑问,大可以暂时不去管顾。 此时此刻在我面前的不是食人族的盛宴,而是一个怪物在吃死掉的狗、猪、羊脱落下来的肉。 且不论那些狗、猪、羊死了多久,也不论它们脱落下来的肉是什么味道、又是什么口感,且说他们同样是那个变态女厨子的异宠,这么一吃,就让我不得不心惊胆颤。 试想想:如果我在路上走着走着、不小心掉了一条腿,还没来得及捡起来、就被路过的人捡起吃掉,那该多么恐怖? 看着想着,我微微失神,手上动作出现了微小而短暂的失误。原打算敲断两只黑狗的各两条腿,最后却因为铁锹砸在了地上。没办法,在这争分夺秒之间,我已经来不及再补上一击了。 我只好一边撤退,一边狠狠地敲打着倒在地上、随时准备跳起反击的4只异宠。 “噗噗!噗噗!” 那一只拥有了喘息之机的黑狗,用它过硬的演技瞒骗了我,趁我攻击其它异宠的时候猛地蹿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咬在了我的膝盖上。 我曾在无数个夜里、在无数个论坛上跟别人笑说“我的膝盖被狗咬了”、“请大大接受我的膝盖”。现在我的膝盖真正被狗咬到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尊严和人生受到极大的挑战。 怒,矣。 我的膝盖猛力一震。随之是铁锹拍落,形同巨刃斩下。 “唰!”如果不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挥动铁锹是很难发出这种声音的。 “轰!”如果不是砸碎了黑狗,铁锹落在地上是不会有地震的效果的。 那条黑狗被铁锹从头砸到屁股,直直瘫着,一声不吭。然而肉眼可以看到,它还是顽强地愈合着、蠕动着、一定又会在3秒钟之内恢复过来。 我不是一个脑袋太发达的人,尤其是在打架的时候,我是不能全神贯注地思考对策的。于是我踏前一步,以铁锹撂断那个又再跳过来的灰山羊,大声求援:“大闺女!有没办法打败他们?” “没有。” 大闺女平静地说着,随手就又挡住了骨架公鸡的连续攻击。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说实话,我不清楚我的实力去到哪里,但我深深地知道,我的速度和我的力气都是有所局限的。 当大闺女这么轻松自如问答的时候,我的心里装满了对异宠的疑问:为什么它们可以不停地治愈呢?而又为什么灰天可以从蟑螂变成那么大一个身体呢? “唔!”一个不留神,我竟被那只灰山羊撞正腰后。 “唔!”一招错、步步错,我竟被黑狗双双咬住了脚后。 “嗬!”为了避免被大野猪放肆杀近过来,我握紧铁锹斜斜劈下。 “啪啪!”大野猪的半只脑袋直直飞出3米,大野猪随之歪倒在地。 我身后腰后的异宠竟然肆无忌惮地左右撕咬着、冲撞着,让我的身形都开始摇摆了起来。还来不及让我想好如何应对,大野猪竟然已经恢复伤势,开始绕着我跑了起来。 “哈哈,夸坏了吗?” 大闺女漫不经心地说着,不知怎么就甩出了数不清的丝巾。 那些丝巾,像是一只只首尾相接的、金色的、奇怪幽灵,飘飘荡荡、晃晃悠悠、似急似缓,眨眼就飞到了我的身边。 “嗖!”奇怪丝巾在我身周绕了一圈,就像一道闪电飞掠。 我感到身体各处有所松动,眼角已能看到,3只异宠被齐齐弹射而出。 “快走!” 事到如今,大闺女还在劝我离开。但事到如今,我还怎么可以离开呢?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耍帅说一句厉害的话时,那个变态女厨子的声音又在头顶响起: “别跑了,跑不掉的。只要跟我的异宠有过任何接触,我就能追踪你们的位置。你能跑多远?又能跑多久?哎哟,我有13只异宠,如果你跑瘦了,可能喂不饱我的异宠们喔。” 我看向最初看到变态女厨子的角落,那里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一个词和一句话:那是跗骨之蛆,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在着急和焦躁之间,我发现黄大哥面对肌肉男已经稳稳占据了优势,并且凭借灵活的身法和高超的技巧将黄大哥困住了原地。实在不知该走还是该留,我低声念嚷了一声: “黄大哥。” “别担心,你走。我是死不了的。主人就算死了,也不会有太大的损伤。如果主公死了,可能就没有人来帮我找老头子了。” 大闺女的话,让我觉得她是一个冷静而孤高的强者。未等我说什么,变态女厨子已经又再开口:“听不懂吗?我说你们已经逃不掉了!乖乖躺下!让我好好洗干净,做一道咕噜肉出来!” “咕噜!” 变态女厨子的话,充分地证明了:她是一个善于团结手下的人。不然的话,为什么她会想到把我做成咕噜肉、好平分给各个异宠呢?虽然她对我来说是一个邪恶而可怕的敌人,但我应该承认,在这个“不患寡而患不均”的世道,她是做得很好的。 不知是因为我们都停下了动作,还是因为变态女厨子觉得自己的异宠奈何不了我们,变态女厨子忽然高叫了一声: “好了,拿出你的真本事来,沙煲兽!” “咖嚓!”那些摔倒的异宠马上就向着肌肉男飞奔过去,在马路上发出了些微声响。 “咖嚓!”螳男螂更是夸张地直直跳起,高高扑扇着翅膀随后飞去。 那家伙在离去的时候,竟然还回过头来、魅惑地看着我笑了笑,让我觉得明白了一个事:正真的麻烦要出现了。 “黄大哥!”我大声提醒。 “快带主人离开!”黄大哥高声吩咐。 大闺女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以不容反应的速度靠近了我、拉起我的手,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走,主人死定了,我要尽快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 第57章 逃走,也是一项使命 曾几何时,我也像大闺女拉着我手这样、拉着一个大胖子、奔走在安静而不安全的夜里。 那时候,我还只有53公斤,我只能舞动75公斤重的开山刀。 如果不是安保队长让我一定要救走他,我是不会救他的、也不会受伤入院。 然而,如果不是我拼命救了他,在半年之后、当我第一次被小轿车撞飞晕倒在地的时候,我是不会被他救回一次的、也不会保住一命。 此情此景,我难免会把大闺女当成是曾经的我、也难免会把大闺女救我的壮举归作是黄大哥的功劳。 骨架公鸡和螳男螂带领着大野猪、黑狗、灰山羊紧紧跟在我们身后,大闺女时不时就会用她那奇怪的拐杖往后戳一戳。我为了避免失误摔倒,没有扭头回望,所以不清楚那么一戳会有什么效果。 而当大闺女带着我越走越远的时候,我可以清楚分辨得出:骨架公鸡被我们渐渐抛离了。 “大闺女,他们好像没有追来了。” 有人拉着我走,我是可以很轻松地接力、尽量保持自己的体力的,所以我的语气很平稳、听着像是很强大的男人。 “我在他们必经的路上设下了埋伏,可以争取3分钟时间。” 一个人的自信难以靠一两句话来建立,但是强大的信心却能完美地体现在任何言行举止当中。大闺女的话,让我坚信:3分钟之内,骨架公鸡螳男螂都不可能出现。 深知现在要务是争分夺秒跑路的我,实在担心黄大哥的安危,心中一动,大声念道:“黄大哥!快回天谴洞!” “嗡!异宠黄大哥以护主为由,拒绝前往天谴洞。” 我的震惊,在继可恶妹子拒绝我的召唤之后、已经无法再次让我呆立当场了。大闺女的用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轻笑着说: “主人拒绝回去?” 虽然我明确知道大闺女没有取笑我的意思,但我却不知为什么有了同样明确的恼怒情绪。 在这里,我稍微介绍一下自己的性格。我不像那些容易恼羞成怒的人、总是容易迁怒别人,无论我怎么恼怒,我都只会自嘲、自我诋毁。只要能让自己轻轻笑笑,我就会好多了。 于是我在这个时候,自嘲着说:“可恶妹子是这样、黄大哥也是这样,我这个天谴者真够失败的?” “主公不用埋汰自己,主人用心良苦是为了保护你。如果主人现在就回天谴洞,我们还是很容易被重新包围的。到那时,主公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大闺女话中的道理,我是明白的。所以她的话对我没有起到安慰作用,反而增添了我自责。 我更苦涩地说:“可是如果你们都死光了,我也不能帮你找到丁老头?” “如果我也死了,老头子就不用找了。”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天谴者就是要借助异宠的力量升天,异宠就是要依靠主人的力量达成自己的目的。就算你没有这个觉悟,你也应该体谅,那是主人的使命,也是我的使命。” 我,久久不能作声。既是因为大闺女的话,也是因为大闺女的年纪。我总是在潜意识中觉得:人活得越久,说的话就越有分量。 终于,我们又跑回了光山公路。 大闺女慢慢停下了脚步,我也跟着停下。可以看到,过往的车辆已经越来越多,不只是鸣笛的大卡车,就连没有鸣笛的小轿车也都开始出现了。 我的思绪还停留在大闺女说过的那句话里,我问: “那你的使命是什么?” 路灯下,大闺女看了看我,又看向略显汹涌的车流,平静地说:“找到老头子,然后把塞进冰箱,重新获得自由。” “哎?” 意外的惊喜,从我的胸腹升腾而起,从我的喉咙咆哮而出,在我的心神里留下大大的震动。 大闺女扭过头来,好笑地问:“你以为什么?” “不是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我惊愕地问。 “呵呵,你以为这个是童话世界吗?” 面对大闺女的反问,我无言以对。 其实我在心里默默反对,说:童话世界其实是很残酷的,比如说7个小矮人跟白雪公主的故事,他们相处了这么多年、最后被王子带走了白雪公主的欢心、也带走了7个小矮人的寄托,那不应该是最残暴、最辛酸、最无可奈何的悲剧吗? 仿佛是为了避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多、避免最后跟我大打出手似的,大闺女兀自向着107米外的斑马线走去,并招呼了我一声,说: “主公,这边。” 大闺女的身影,恢复了一开始见到她的模样,没有吹风机的声音、看上去随时就要抓不住拐杖的样子。 作为一个尊老爱幼的国家栋梁,在看到那斑马线的瞬间,我就以全世界80亿人民群众都想象不到的速度、冲到了大闺女身边、搀扶着大闺女那只没有抓拐杖的手臂。 这个动作,完成得太快了。 当我醒悟过来的时候,大闺女也正好抬起头来、满眼意外地看着我。 忽然地,大闺女失笑说:“呵呵,谢谢主公!”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尴尬、甚至没有丝毫的难为情。仿佛又回到最开始我跟大闺女相识相熟的时候,我有些刻意地打趣、说: “不客气,这是祖国花朵应该做的事情。” “哈哈,祖国花朵都会劫持车辆吗?” “什么?你过马路都要劫持车辆吗?”大闺女的笑声让我感到似曾相识的洒脱,但她的问话却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不是要过马路,我是要劫辆车来跑路。” 短暂的空白,出现在了我的脑子里。大闺女随口就说: “来了,上车!” 话音一落,我那用来搀扶大闺女的双手竟然被大闺女反手扣住、狠狠地拉着。 我既然说它狠,那它就真的是很狠很狠的。 在11秒之间,我竟然从地上飞到了一辆大卡车的副驾驶座上。虽然我可以看到大闺女开门、把驾驶员敲晕拎到休息座上、又坐到驾驶座上的动作不是非常的迅捷,但我自问:就算给我800年的时间修炼,我也做不到。 第58章 死亡,竟然如期而至 “!!!!!!” 请相信我,以上那6个感叹号是我所能表露的、最震惊的表情。 我完全不能想象一个看上去连拐杖都抓不稳的老婆婆,竟然可以随心所欲地挂档、踩油门、变道、超车、变道、超车、变道、超车,一气呵成。 她,应该不是正真的老司机?不然的话,为什么她开车的时候我会感到自己准备要死了、连双手紧紧抓着车上的把手都不能安心呢? “呜哇!”大闺女差不多要把一辆破旧的小面包车碾碎,在最后的18米里转到了右边。 “呜哇!”刚刚转过右边的大货车几乎要轧到略显破败的绿化带,在最后的3公分摆了回来。 “嗙嗙嗙嗙!”大货车发生了明显的侧倾,感觉就要脱离飞出的车厢磕到了右边的很多树枝。 不怕别人笑话,在这个时候,我竟然有些可耻地觉得:大货车就像是一个臭美球员、在成功进了一球之后、跑到观众席上、伸手跟观众“啪啪啪”。 我想闭上眼,安心地接受死亡的来临或者不来临,但是我还没看到黄大哥归来,我无法安心。 然而越是看着,我越觉得路面上的各种各样的车子像是一张张无辜而纯粹快乐的笑脸。无论这是遗忘空间还是真实世界,我都不愿意看见任何人受到伤害。 大闺女忽然叫了一声:“不好!” 我惊愕看去,脑海中却想起了一个声音:“神官异宠黄大哥被杀,异宠能力记忆受损,荣誉扣20,值为负48。” 以我对数字的敏感程度,结合之前帅哥天谴者告诉我们的东西,我轻易明白了一个事情:如果我被变态女厨子或者骨架公鸡、螳男螂杀死,我的荣誉值就会被扣掉25,我会直接变回一个普通人。 现在,黄大哥为保护我而死,我的荣誉值却还是沦落到负48的地步。这,貌似,得不偿失啊? “卟卟卟!” 大货车的后边传来焦急而绵长的鸣笛,我看着已经空缺出来的驾驶座、不由得慌了心神。 我不知道大闺女是出于什么心理、在这明显限制时速60公里的路段把大货车开到了时速130的夸张程度。 咳,作为一个热爱生命、从来不敢开快车的人,除了受死,我真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卟卟卟卟!”后面的鸣笛声此起彼伏,听起来满是焦急慌张之色。 “嘎吱!”大货车不知为什么开始了急刹车。 “卟卟吱吱!”越来越多的鸣笛声和刹车声在身后响起,很混乱很混乱,听着让人觉得很是不安。 不管那是什么原因,我的命是黄大哥换出来的,我必须好好珍惜! 主意既定,我以惊人的平衡力撑住驾驶室的顶部、挪向驾驶座。我要把握住方向盘,避免翻侧! 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我庞大的身体和狭小的空间存在不可调和的关系。 好,说得简单点,就是,我过不去。 于是我不得不停下动作、拿起手中的铁锹、斜斜向着方向盘的位置插了进去。 “嘎吱!”大货车在以很快的速度在减速着,而且很顽强地一直公路在走着、不偏不倚。 虽然没有发现手中铁锹传来左右扭摆的失控感觉,但是我觉得自己做得不错,至少没有坐以待毙。 光山公路,直直的、平平的,是一条完美的公路。直到大货车停了下来,我还是没有觉得方向盘曾有哪怕半秒钟的失控。 看到大货车没有发生事故,而我也没有像那些醉酒或者疲劳驾驶的老司机一样被撞得四分五裂,我的心,放下来了。 “呼!”我大大舒了一口气。 “噗通噗通!”我那强劲的心脏开始肆无忌惮、欢呼雀跃的跳动着。 刚刚抽出铁锹想开门下车,竟然在倒后镜那里看到了螳男螂的身影,我那刚刚放下的心不由得又提了起来。 “可恶!还有完没完!” 我低声骂着,一手拉门顺势推开,另一手就抽出铁锹、随即跳到地上。 大货车,有8米长。 螳男螂飞在离地23米的空中,我站在距离螳男螂52米的地上、大货车的大轮子边。 “嘿嘿,不跑了吗?”螳男螂问。 撇开螳男螂的奇特造型和怪异声线不提,螳男螂的语气和神情都完美地符合着大多数坏人、坏角色的特征。 就算是坏人、坏角色,也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于是我坦言回答,说:“不跑。” “这么说,你是准备好受死了吗?”螳男螂魅惑地笑着,却很不凑巧地点燃了我心中的怒火。 “没有。” “呵呵,又不跑、又没有准备好受死,真是太好了。我最喜欢看天谴者在绝望中挣扎、在绝望中被我一口一口地吃掉。” 这么说着的时候,螳男螂展露出坏人和坏角色应有的变态小动作:用舌头舔手指。 作为一个诚实而有责任心的人,我有必要交代3点内容: 第一,从种种特征可以看出,这辆大货车是专门运送干粪的; 第二,在我和螳男螂对话的时候,骨架公鸡、大野猪、黑狗、灰山羊从车后缓缓走了出来; 第三,如无意外,大货车就是螳男螂以及另外5只异宠拉停下来的。 综合以上内容,我做出了一个让我觉得恶心的推断、并且说了出来: “你很喜欢吃屎,对不对?” 不知道是不是我又说错了什么,螳男螂愣了一下、随即露出那种生气得准备爆炸的表情、说: “呵呵呵呵,我要从你的屁股开始吃起!死肥猪!” 我可以对着路灯发誓,甚至是对着每一盏路灯都发一次誓:我真的很讨厌别人以任何不尊重我的字眼来跟我说话。 于是我非常非常地生气,抬起铁锹指着对面的大野猪,恶狠狠地说: “听到没有?他说要吃你的屁股啊!” “咕!” 那只明显是死在水里、被水泡得发涨的大野猪猛然停住脚步,抬起它那两只惨白惨白的眼睛看着我和螳男螂,口吐人言,说: “他又不是没有吃过,我的全身,他都吃过。” 第59章 公路,属于我的战场 “那他有没有说过,你的屎好不好吃?” “没有。” 我和大野猪坦诚相见,没有因为螳男螂在身边而忌讳不谈。这一点,彻底地惹怒了螳男螂这个爱吃东西胜过任何事情的怪物。 “气球猪你跟敌人费什么话?赶紧动手,把他杀了吃掉!” 那个被螳男螂称之为气球猪的大野猪“咕”了一声,说:“对不起,我说过,我是吃素的。” 螳男螂几乎用尽了他体内的力气,吼道:“那就把他杀了!然后给我吃掉!” “乐意之至!” 我不是有意轻视任何人,尤其不是有意忽略螳男螂和气球猪之间的有趣对话,我只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发现了光山公路上的很多车主都走下来、很有危险意识地走到了公路的边上、其中有少数几个正在谨慎地向我这边走来。 在那些车主的脸上,我分明可以看到:那是惊愕、那是难以置信,还有一丝丝该死的好奇。 “别过来!快跑!” 我大声喊着。心里在想:我死,可以,但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因为我的缘故而受到伤害。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担心人,担心一下自己好过。” “!!!” 为了表示我的惊讶,我用了50%的文字功力。 而我之所以这么惊讶,是因为说这句话人不是螳男螂也不是气球猪、而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可恶妹子。 我急忙循声看去,果然看到可恶妹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大货车的门框上、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虽然我不确定她是不是自认为可以站在门框上就很厉害,但我还是很高心,于是忍不住,问: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可恶妹子冷冷说道:“别废话,你给我挡住那些怪物,跟我走!” 我很郁闷。作为一个用词精准的人,我是很看不惯别人用语不规范、指意不明白的。可恶妹子的这句话让我不知道她是希望我掩护她、还是安安分分地跟着她走。 “想死你就继续站着,白痴!” 说这话的时候,可恶妹子已经转过了身、向着大货车的另一边走去。 “哼,想跑?你们按着那只大肥猪,我去抓那只异宠!” 螳男螂说着,就飞了起来。 他的阴险用心,被我在瞬间识破。 我以超快的反应速度跳了起来、随即一踩在副驾驶座的脚踏位置、一脚踩在门框上、跳到驾驶室的车顶。整个大货车都因为我的雷霆动作而微微颤抖着。 不等大货车稳定下来,我已经狠狠掷出了手中铁锹。铁锹,旋转着射向那个飞在空中的螳男螂。 因为距离的原因,螳男螂几乎是毫无反抗能力地被铁锹洞穿而过。 铁锹,一发不可收拾地穿透了螳男螂,又不受控制地继续射了出去,狠狠扎入34米外的泥地里。 我原以为,螳男螂会吼叫一声“卑鄙无耻”、然后跟我厮打到天亮。没想到,螳男螂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一步未停,直直向着可恶妹子猛追。我只好跺一跺脚,也准备追上去。 当我跳下的时候,恰好看到大野猪和那两条黑狗正从车底钻着出来,于是我稍稍调整了姿势。 “啪嚓!” 一个猪头和一个狗头应声而碎。 来不及等另外的异宠来袭,我抬脚就追向了那个螳男螂。这么一点功夫耽误,我已被螳男螂抛开了6米距离。 说时迟,那时快。骨架公鸡绕过大货车、从车头位置向我追来。 可能没有赘肉负累的人确实会跑得比较快的,不然的话,为什么我跑没两步就听到身后发出骨头摩擦地面的响声呢? 相比于那些响声,更响亮的其实是在那远处观望的人的呐喊声。 分不清那些人的尖叫到底为异宠加油还是为我加油,我一边转身、一边收住脚步、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仰面倒地。 “啊!”尖叫声高高惊起,连我都觉得刺耳。可能,他们觉得我在这个紧急关头摔倒是必死无疑了。 “哗!”倒吸冷气的声音,听着连我都担心。他们一定没有想到,我倒下之后滚了一圈就可以站起来。 受到这么多炽热目光关注的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值得紧张的地方,但我却莫名其妙地紧张了起来。所幸的是,这个紧张,没有什么大不了。 我转身倒地,原本是打算通过倒后走的瞬间来观察身后的情形,没想到围观群众的欢呼声太高、让我忍不住多看了他们几眼,反而没看到近在身前、准备向我发动攻势的异宠。 没有什么大不了,我认真滚起来的速度跟我跑起来的速度是一样的。 于是我又倒地滚了一圈。 这一回,观众们的呼声更高了,我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他们对我神乎其技的连贯动作的敬仰和钦佩。 但是这一回,我没有被他们影响到。我可以看到,一条黑狗在我的左边、一头灰山羊在我的右边,那个骨架公鸡在我的正前面,还有一头大野猪和一条黑狗在那后面跟着。 我的心,是平静的。 再倒地滚了一圈,我两拳合十敲开骨架公鸡的啄子、双脚撩起将黑狗和灰山羊同时挑起。 当我再次站起来的时候,我的双手已经握住了一个狗嘴和一只羊角。用力一提,我知道:黑狗重32公斤,灰山羊重21公斤。 转身,抡动。 黑狗砸在了骨架公鸡身上,将骨架公鸡砸得摇摆欲倒。灰山羊另有要务,抡圆大半圈、直直向着18米外的螳男螂轰去。 “咩呜!” 灰山羊很有义气地提醒着螳男螂,而螳男螂也很有意识地躲开了灰山羊的身形。 “啪!” 近乎羊形蛋糕摔落在地的画面,灰山羊直接碎落在地。 我以为,有了这么多人的助威之后、我的行动是成功的。没想到,还是得罪了可恶妹子。 可恶妹子转过头来,恶狠狠地说:“还扔只死羊过来!怕我死不去吗?” 难得我还想抡起黑狗去砸螳男螂、给可恶妹子制造机会,听了这么说、我也只好抡起黑狗去砸骨架公鸡、大野猪和另一条黑狗。 “啪!”我且战且退。 “啪!”我越战越勇。 “唔!”我的手被咬住了。 我低头一看,竟然看到被我握住嘴巴的黑狗从面门那里长出了另一张嘴巴。 第60章 变化,实在匪夷所思 看到黑狗多出来的那一张嘴巴,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为了攻击我、竟然可以随心所欲地长多一张嘴巴,无异于我想挠痒的时候、直接在那个地方附近长出几根手指。那是近乎完美的事情啊! 完美也好、震撼也好,我还是用另只手握着那后面长出来的嘴巴、继续抓起黑狗甩来甩去。 “妹子!回去找黄大哥!” 正所谓,关心则乱。在这个活路不明、可能随时要再次死掉的时候,黄大哥无疑成了我最关心所在。 “别废话!快来!” 我没有回头,但是根据声音传来的地方,我可以判断可恶妹子正在我5点钟位置的86米。 虽然我至今还不清楚可恶妹子是怎么跑出来的,但我深深地记得,她的综合评价是:叫你跑就跑。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拎着黑狗就跑起来了。 说实话,我不是一个非常喜欢自吹自擂的人,但我不得不说:普天之下、能像我这样拎着一条大黑狗健步如飞的人应该是不多见的。 拎着黑狗、或者是没有拎着黑狗,我的状态几乎是毫无区别的。在飞速跑出3米的冲刺距离之后,我立刻就变得气喘吁吁。 可能,那几只异宠以为我气喘吁吁就可以欺负了,它们又像恶狗抢屎一样向我冲来。 我用沉重的打击告诉了它们:你们是错的。 “啪啪啪!” 又是连续几下毫无悬念的打击,几只异宠摔得支离破碎,然后又继续向我扑来。即便是骨架公鸡,在我强有力的打击之下、也显得有些弱不经风。看到它们这么不要命地自投罗网,我的心里有一种对牛弹琴憋闷:我是强大的,它们是脆弱的,但无论我怎么告诉它们,它们都不能理解。 终于,被我甩到远处的灰山羊也转过头来向我发起进攻了。 虽然我还是轻而易举地又打碎了它,但因为数量优势的关系,我的强大开始变得不是那么强大了。 我,节节后退。 仿佛是知道我的颓势似的,骨架公鸡、大野猪、黑狗、灰山羊竟然很有默契地一起发动了攻击。 仅凭咬在我手上的那条黑狗,我是防不住它们的,但我并不惊慌。 因为,我的身后,有一把38公斤的铁锹。 作为一个出色的战斗家,我并不一定要趁手的武器才可以发挥全部实力,但如果有适合的武器,我可以更省事一些。 我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绕到铁锹之后,一手拔起铁锹、一边退后、同时将铁锹放横。 铁锹,横着击出。 没什么好说的,大野猪、黑狗、灰山羊从脖子的位置齐齐撕裂。 骨架公鸡在用它得意的鸡喙来啄我,却被我用手上的黑狗挡住,手上的黑狗随之脱口掉落。 这一连环击,堪称完美。 铁锹左右抡圆、将几只异宠尽数打散,我很帅气地配合着大吼了一声:“还有谁?” 沉默,没有喝彩声和掌声从围观群众那边传来,但我觉得很满意。 “看来我不出手还是不行啊!” 一个声音在我身后39米的地方悠悠响起,不用回头看都可以知道,那是螳男螂。 我没有丝毫要嘲讽敌人的意思,我也没有任何要吸引敌人注意力、帮助可恶妹子撤退的打算。那一句帅气的“还有谁”,纯粹是为了给那些围观群众一个合适的宣泄点。 现在把螳男螂吸引过来了,我的心情,比活吞蟑螂还难受。 虽然难受,为了跟可恶妹子会合,我还是提着铁锹迎着螳男螂大步大步地走去。 “啊!”围观群众里,有个妹子发出了让我心疼的尖叫,她在担心我。 “他要干嘛?”围观群众里,有个汉子发出了让人心疼的疑问,他是个白痴。背对他的疑问,我不得不大吼一声,回应道: “我要拯救世界!” “哗!”观众们沸腾了。 螳男螂和我之间的距离只有12米,螳男螂略带讥讽地说:“呵呵,拯救世界?你连自己都救不了!” “没关系,我救得了可恶妹子,这就够了。” 话音一落,螳男螂的右拳和我的铁锹狠狠撞上。平心而论,这一击,我是用尽全力的。 “嘭!” 那是铁锹和硬物猛力相碰发出的响声。右拳和铁锹都没有崩裂或者损坏,但是铁锹的强烈震动让我小半个手臂都麻了。 “力道挺足,不知道你还能打出几下这样的攻击呢?” 螳男螂的声音依然是那副阴阳怪气的诡魅,我心里冷哼一声、用一种拒人千里的语气、说: “我有权保持缄默。” “哈哈哈哈,你这家伙!兄弟们,露出你们的獠牙!吃了他!” 如果没有后半句,我会觉得螳男螂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只是被我认真的话逗笑了而已。但是他那么说了之后,我就觉得:他果然跟他的样子一样是不正常的。 “嗷呜吼咩!” 近乎是在同一时刻,几只异宠发出了各种各样的奇怪声音,然后就在我面前露出了他们的獠牙。 那个样子,这么说呢,大概就是牙齿从全身上下长出来的样子。虽然可以近距离地看牙齿长出来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它们身上长出来的牙齿应该是他们嘴巴里所能长出来的最长的牙齿,简单说来,就是:大野猪身上长满了獠牙,黑狗身上长满了狗牙,灰山羊和骨架公鸡几乎是看不到什么牙齿的。 这,正是让我毛骨悚然的地方:如果它们摔倒了,是不是就会开始吞食地球呢? 撇开那个匪夷所思的想法,从常识出发,我出言提醒,说:“公鸡是没有牙的,猪和羊都是吃素的。” 螳男螂难得地沉默了,我体谅地安慰,说:“不用觉得尴” 话没说完,数不胜数的牙齿已经向我咆哮而来了。 既然我说是咆哮,它们就一定是在咆哮的:几只异宠的牙齿在蠕动着、全身上下密密麻麻地分布着大大小小的血盆大口。 在我看来,那简直是行走的碎肉机。 第61章 死亡,终究不可避免 在我开始描述自己怎么大杀四方之前,我觉得,我有必要交代一个事情。 2006年3月,我在读初中一年级。在某个上晚自习的夜里,我和同桌在讨论一个话题:尖刺和尺子哪个比较强? 秉着谦逊礼让的优良传统,我的同桌选择了尺子,我只能选择尖刺。然后我们偷偷跑出教室、跑去偏僻的垃圾池、从荆棘丛里拔了两根尖刺回来。 在教室里,我把尖刺绑在自己的手指上,假装要攻击同桌。同桌那家伙,可能是被我的逼真演技吓到了,很不客气地、用他的31公分长尺子、死命地砸我手、我的脸、我的头。 那时候,年少的我已经懂得了不要打死人的道理。于是我默默地卸下了尖刺,也默默地记住了一个打架的绝对原则:再厉害的武器,只要伤不到人、就跟没武器一样。 之所以说了以上这些,是为了从理论上证明一个事实:无论脚边的异宠有多少个牙齿,只要伤不到我,对我是毫无威胁的。 为了进一步发挥实践检验真理的良好作风,我发力了。 浑身长满了牙齿,那又如何? 铁锹在我手中像是一条嚣张蛟龙,不停地飞舞、不停地摆动,把那些行走的绞肉机打得“噼噼啪啪”、洒落满地。 才随便搅动两下,几只异宠的牙齿和皮肉已经掉了一地。这种恐怖的视觉攻击,简直令人发指。 尽管它们没有什么威胁,但是有螳男螂在旁边,我还是不能轻松。螳男螂的力量太刚猛了,连我都不得不尽量避免跟他硬碰。 螳男螂也不笨,知道自己在力量上比我更胜一筹,肆无忌惮地靠近我、欺近我、欺负我。我默默地承受着螳男螂对我施加的压力,同时默默地退后着、挥舞着手中铁锹。 我的目标很明确:蹿进狭小的巷道!跟着可恶妹子跑路! 不知是不是我的目标太明确了,当我退到距离旁边那个小巷只有48米的时候,螳男螂娇媚地笑笑,说: “你还不跑?” 兵家常常说:不怕不知道、只怕都知道。借用到这里,就是说,我知道要怎么跑,螳男螂也知道我要怎么跑,所以我很有可能已经中了螳男螂的陷阱了。这么一想,吓得我手中动作出现了008秒的迟钝。 这个迟钝,是严重的失误。 挥出去的铁锹被螳男螂双手抓住了,而且被强大的力量困束着。那种力量,来自螳男螂的双臂,那种力量,是我短时间内没办法打破的。 来不及多想,我随手就抛下铁锹、猛跳一步转身退后、向着小巷冲刺而去。 如果一定要我对我的速度进行评论或者描述,那么,请相信、我的速度快得连狗都跟不上。 完全不是在开玩笑,我的速度真的太快了。当我跑到距离巷子只有21米的时候,那两条浑身长满犬齿的黑狗才开始向我追来。 无奈的是,我终究快不过长有四条腿、并且已经饿得开始发疯的黑狗。 我承认,它们的速度很快,甚至比我更快。 因为,它们几乎跟我同时进入巷子。 跟任何敌人交战的大忌是背对敌人,我深深知道这个道理,也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在黑狗差不多扑来的时候,我转过了身。 在黑狗扑来的时候,我已经又做好了倒地的准备。 然而,这一次我不敢倒地。因为螳男螂这个力量比我还大的怪物正拿着原本属于我的铁锹在向着我。 铁锹蓄而不发,明显在等着更好的时机。 不倒地应对,我就必须硬抗两条黑狗的疯咬。但是一倒地,我就没有把握能躲过螳男螂的射杀。 在这个时候、在这个03秒的时间里,我的内心只有3个字:天杀的。 哎,好。 为了避免马上被杀掉,我最后还是直挺挺地接受了黑狗的撕咬和疯狂拉扯。 一条好的猎犬,不是鼻子有多灵、战斗力有多好,而是在发现猎物的时候懂得把握时机、懂得为身后的主人制造更多的射击空间。 很显然,这两条被开水烫的脱皮的黑狗,符合好猎犬的标准。 它们在扑过来的时候很精准地咬住了我的腿、同时也挡住了我看向螳男螂的视线,并且发出“呜呜哇哇”的声音干扰着我对细微声响的感知。 当我费了不少力气弯身捏住腿边那只黑狗的狗嘴时,我看到,铁锹已经飞到距离我34米的空中了。 “唔!”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一首耳熟能详的流行歌的歌词在我脑海中响起,我的膝盖,已经被铁锹钉在了地上。 痛? 我这辈子挨过371道刀剑创伤,加上这一铁锹,就是372道。 每一道,都很痛。 这一铁锹,也不例外。 很痛。 痛又怎么样?我除了闷哼一声,就只能颓然倒地罢了。 两条黑狗依然缠着我疯狂地在撕咬,就像两个饥饿的孩子跳在一个138公斤的蛋糕上。那份心情,我可以理解。 被狗咬的疼痛,跟膝盖被铁锹洞穿的疼痛相比,是稍微轻一点的。但是被撕咬的无奈、被拉扯得摇摆不定的身不由己,恐怕没有被疯狗咬过的人很难想象。 我不是没有被狗咬过,但是这一次,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在这份绝望当中,我更加绝望地看到:大野猪和灰山羊这两个吃素的家伙也跑过来了。 大野猪很不客气地撞在我的胯下,让我尝试了什么叫炸蛋的滋味。 我拖着脚步退后半步,还没倒下。灰山羊已经又撞在我的胸口位置,让我毫无遗憾地倒下了。 倒下的时间,是04秒。 在这04秒的时间里,我看到了螳男螂志得意满的表情,真是不怀好意。 而在我倒下之后的02秒里,我想到了可恶妹子和灰天都不在身边,真是太幸运了。 4只异宠在折磨着我。 它们好像刻意不杀我、像要活生生地吃光我的血肉。 我倔强地收紧手脚、保护着自己,有些无奈地想到:当时的帅哥天谴者,也是差不多的心情? “嗡!” “击杀天谴者!” 第62章 得救,没有问为什么 “击杀天谴者,荣誉增加,值为负47。” 随着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我身上所有的压力骤然一松。 这让我微微一愣,但我还没来得及思考怎么回事,疼痛的感觉已经从四面八方向我奔涌而来了。 很有可能,全世界的痛楚被我承受了99,而我全身的痛楚被我的蛋蛋和膝盖承受了98,其中左边蛋蛋是49、右边蛋蛋是30、右脚膝盖是19。 我之所以这么谦虚,是因为在我脑海中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听到螳男螂发出了一声响彻天地的惨叫。 他那声惨叫听起来也是很痛的,所以我觉得,这全世界1的痛楚,他有资格分担。 好了,撇开这些痛不痛的细节不说。 因为我被黑狗照着脸蛋啃了一口,所以我的脸蛋是模糊的、我的视线也是模糊的。 我模糊地看到,巷子是模糊的黑色、灯光是模糊的黄色。在黑色和黄色之间,有一个蓝色的身影正在向我走来。 那个身影,越来越模糊,然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 悠悠地,还记得自己有138公斤的我又醒过来了。每次醒过来之后、在睁开眼之前,我都会在心里默念一些只有我才知道的信息。 比如说:我个人认为,要判断一个人是否可靠,可以看看他在什么时候晕倒。我作为一个可靠的人,总是在紧要关头晕倒,我觉得这是有失身份的事情。 嗯,以后要注意改正了。 在默念完这个信息以后,我确信,我还是那个可靠的我。于是我放心地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的世界。 “唔!咳!咳!” 因为发现眼前全是白蒙蒙一片,我刚想惊疑地发出一声“咦”,又发现自己的喉咙非常干涩、声音一到就又痒又痛,于是不由自主地咳嗽了起来。 “不要说话。安心躺着。我是好人。” 我想:他一定是个好人,不然的话,为什么敢这么简单粗暴而又坦荡磊落地承认自己是好人呢? 这个逻辑是完美的。于是我相信了他、放心地安分了下来。 “你几乎全身都中了尸毒,我给你处理过,换了75的皮,为免伤口裂开,你最好不要乱动。” “嗯。咳!咳!咳!” 我可以用这个没有见过的好人的人格保证,我只是单纯地想回应一下他、别让他像个自言自语的傻瓜一样而已。没想到竟然就扯起了喉咙、使得我又剧烈地咳了起来、拉起了全身的疼痛。 “让你别说。你偏不听。” 那个好人有些不满意地说着,我可以听到他的脚步不慌不忙地靠过来,然后我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两只手按住了。 “咳呃!” 有些什么东西凑近了我的脑门,我的意识又不见了。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我又醒过来了。 我又默念了那个关于可靠或者不可靠的信息,最后还是决定要注意改正。 然后我再次张开眼睛,果然,看到了是黑漆漆的画面。 我之所以说“果然”,是因为我已经晕出经验来了。每次晕了醒来、我都要再晕一次才能真正醒来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但我知道,第一次醒来跟第二次醒来总是不同颜色的天。 “唧唧!唧唧!” 类似猴叫的声音在高高的地方响起,我暗暗吃惊。但作为一个刚刚被叮嘱“不要说话、安心躺着”的人,我还是安心地躺着,什么都没干。 “唧唧!唧唧!” 猴叫的声音兴奋地跑远了。莫名其妙地,我竟然有点想念灰天那个总是同样兴奋的家伙了。 想到灰天,我又想起黄大哥来了。我还记得,脑海中的声音提示说:神官异宠黄大哥被杀,异宠能力记忆受损。不知道,黄大哥死了一次,还记不记得我呢? 如果是跟我重生的时候一样,现在黄大哥应该是跟灰天和大闺女在一起的? 如果黄大哥不记得他们,那会不会一个不小心把灰天踩死了、然后跟大闺女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呢? 如果真的会那样,灰天真是太惨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于是情不自禁地轻轻叹了口气: “唉” “难得重生。干嘛叹气?”忽然响起来的问话,把我吓了一跳。 虽然我听得出是那个好人的声音,但是我还记着他让我不要说话的叮嘱,所以我不敢回答。 “你没事了。可以说话。” 那个好人简单粗暴地说出了让我开心的话,我真是开心到坐了起来。 不用再怀疑,我“嘣”一声坐了起来,即刻就转身看了过去,以这辈子最诚恳的口吻,说:“好人!谢谢你!” 在黑黑的空间里,并不难看到,那个好人是浑身蓝色的,就像我曾在很多电影里看到的蓝色皮肤的人那样。准确来说,大概就是因为他的母亲在怀孕的时候调皮、掉进了蓝色的染缸里,所以他有着普通黄种人的体格五官和蓝色的皮肤。 噢,补充一点。可能是因为他的母亲不觉得蓝色是可耻的、一直以蓝色为自豪,所以把他的全身上下的衣服、裤子、披风、鞋子都给他买成了蓝色的。 正当我认真看着那个好人的蓝色眼睛和蓝色瞳孔的时候,那个好人干脆地说: “不用客气。多谢可恶。” “可恶?你见过可恶妹子吗?” 我有些意外地问着,同时认真地看着那个好人的蓝色眼睛。因为我没有见过这么新奇的东西,我看着看着、竟然忘记了我最初的打算、是为了看看他有没有说谎。 那个好人直直地跟我对视着,仿佛毫不介意我那么看他似的,平静而简单地回答说: “见过一面。她来求救。” 作为一个脚踏实地的人,我做任何事、考虑任何事情都是从实际出发的。所以这个时候我没有问可恶妹子为什么求救,而是在第一时间、脱口就问: “她死了没有?” “什么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在习惯了那个好人不容置疑的说话方式之后,忽然看到他拧着眉头反问的模样、竟然会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于是我认真地解释,说: “就是,可恶妹子,死了,吗?” 第63章 活着,总要做些什么 “你的异宠。你该知道。” 那个好人说得一副好心地说着,我却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心情已经不是那么好了。为避免造成冲突,我应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说: “喔喔,那我看看。” 话是那么说,我想:全世界都应该知道,我是不知道怎么看可恶妹子有没有死的。我那么说,是因为觉得别人不愿意解释、我只有勉为其难地不懂装懂。 无论是做做样子、还是随便应付自己,我讷讷地、在心里念叨:“可恶妹子” “嗡!” “异宠:可恶。” “特异能力:透视。” “潜力值:78。” “忠诚值:84。” “战斗力评级:5。” “综合评价:总是藏得很深。” “所在地:你是不知道的。” 脑海中的声音似乎说多了一些我没有怎么在意的内容,而我比较在意的是可恶妹子的忠诚值由“83”变为了“84”,战斗力由“3”变成了“5”。 我怔怔地想着,终于觉得,这可能跟她吃了帅哥天谴者有关。 因为脑海中的声音来得太突然了,让我的思绪深深地沉浸在个人的思绪里。于是我在无意中看到蓝色的那个好人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 咳,说实话,在这种情况下被吓了一跳,连我都觉得是可耻的。 好,过去的耻辱不要再提。我是个注重实际的人,于是我轻易就转过了话题,问:“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可恶来了。说你受伤。让我帮忙。” 虽然我已经熟悉了这个好人的、这种奇怪的说话方式,但是这个近似敷衍的、我不用想都能猜到的答案、让我不是那么满意。为避免引起他的厌恶,我换了一个稍微委婉一点的说法,问: “你是什么人?” 我想:或许我这个问题还是不够委婉?不然的话,为什么那个好人在听到我的问题时、眼神里会有一种让人心惊胆战的警惕之色呢? “我是好人。主人死了。我在游荡。”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他近乎弱智的回答内容、近乎处女座的表达方式之后,我忽然觉得:他应该是一个机器人。而作为一个注重细节的男人,我开始有点好奇3个问题: 第一是可恶妹子是怎么跟他沟通的呢? 第二是为什么他能听得懂可恶妹子的话、又听不懂我的话呢? 第三是难道他是一个只会听女人说话、而不会听男人说话的21世纪常见大白痴? 作为一个语言组织能力过硬、而且有着丰富工作经验的打字员,我觉得现在有必要找一个能跟他进行比较顺利交流的人。于是我说: “能麻烦你带我去找可恶妹子吗?” 我的客气,并不是装模作样。苍天可鉴,就算是面对那些时刻想着取我性命的人,我也还是很客气的。 然而,客气并没什么用。 那个好人听了我的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就不发一言地转身走了。这样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就像我去某个小卖店买零食的时候、刚好碰到小卖店的一家人在吃饭、他们热情地邀请我一起吃、于是我坐到了他们的身旁、然后吃饭的时候竟然个个都不吭声、都不跟我说话。 自从那次之后,小卖店的那家人就再也没有叫我一起吃饭。很有可能,是因为一些隐秘的原因。 噢,反正都提起来了,我顺便说说。那一餐的饭菜比我自己做的要好吃很多。如果我自己做饭的好吃程度是负80,那么那一餐饭菜的好吃程度就是1820。好吃到这种程度,我毫不犹豫地吃了17碗饭。虽然意犹未尽,但是可以吃到那么美味的饭菜,我很开心、很庆幸、也很感激。即使时隔多年,我每次想起那一餐饭,都觉得人生是美好的、是会有惊喜的。而且,我一直期待着相似的惊喜到来。 有些无可奈何地,我看着那个好人离开了。四周又恢复了安静。 在略有光亮的黑暗中,不难辨认那其实是一个没有灯光、没有货物、也没有人烟的仓库。一提起“人烟”两个字、尤其是“烟”这个字,我不可避免地怀念起甄可靠的顶心杉。紧接着,我就不可抑制地想起了曾经无数次跟我一起在阳台上抽烟的黄大哥。 “不知道黄大哥现在怎么样呢?” 我心里默默念着“黄大哥”的名字,脑海中并没有声音响起。我这么聪明的人,自然可以想到:黄大哥一定是被强制送回红砖大厦了。 “不管了,先回去找回黄大哥!” 言出,身行。 仓库的地上空空荡荡的,连一向脚步轻盈的我、在里面谨慎地走着、都会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跟电视电影上见到的破落仓库不一样,这个仓库并没有报纸、废木箱、废纸箱之类的东西,只有满地的灰尘。我可以准确地判断出,地面上的灰尘已经有了04公分厚。以平均7年增长01公分的速度来算,这个仓库至少已经空置28年了。这,是非常不符合经济观念的,也是跟当今时代格格不入的。 咳,我只是说说而已。对我来说,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无所谓的。作为一个热爱吃喝的人,我连吃什么、喝什么都没有太过在乎,又怎么会在乎一个空置28年的仓库呢? 所以我没什么留意、也没什么悬念地拉开了仓库的铁门、走了出来。 仓库外面黑漆漆一片,但至少不是荒山野岭,已经足够让我放心了。 渐渐习惯眼中的黑暗之后,我发现远处有大片的灯光,而且认出这里应该是某个乡镇的工业区。 不止一次,我曾奉劝那些自称路痴的人:如果走到了自己不认识的地方,不要着急,先爬上高一点的地方、眺望一下哪里比较繁华,然后就去寻求帮助。 我既然能这样教人家,自然会这么做。 在环顾一周之后,我找到一条铁铸梯子、沿着慢慢爬高24米、越过一面砖墙、看到150米外就有村路的路灯。 第64章 陷阱,藏在我的脚下 虽然路灯就在150米外,但是我可以看到,这个工业区的四周都是非常茂盛杂草。 如果要我形容一下那些杂草的茂盛程度,我可以这么说:如果要我吃杂草为生,以我的食量一天可以吃掉036平方米的杂草,视线范围内的杂草应该够我连续吃617天。 作为一个不喜欢也不习惯冒险的稳重型男人,我决定找一个趁手的武器。 于是我爬下楼梯、在工业区里到处走来走去。 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 因为我没怎么花到功夫,所以我没有找到趁手的武器,只有一根看上去还算结实的钢管。钢管重30公斤、长12米,两头都是圆圆的,看上去并不是很危险的样子。 对此,我没什么想说。谁叫我没有花功夫呢? 拿到钢管之后,我又沿着那铁铸梯子爬高、打算翻墙过去、好争取时间找回黄大哥。没想到,当我准备跨上砖墙的时候,梯子坏了。 “呃!”始料未及的我,叫出了一声意外。 “唔!”摔倒在地的我,喊出了一声疼痛。 “当啷当啷!”断掉的铁棒摔落在我的身边,惊起了一阵回响。 躺在地上,我静静地想着:铁铸梯子明明没有被过分锈蚀,竟然承受不住165公斤的重量,应该追究那个烧焊工人的责任。 既然梯子不能用,我找个大门出去? 想罢,我稍微躺了34秒便爬坐起来,再借助钢管的力量站起来。 走出两步之后,我又折返回来、捡起了那条铁棒,把它当作近身武器,塞在了裤腰带的位置。 就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身上的衣服只剩下残酷的支离破碎的一丝丝的布条。 “我又被闪电劈中了吗?” 说不清有多么惊讶,我直接就喃喃自语地问着。 没有人回答我。包括可恶妹子、包括那个好人,在我躺着的3分钟里,都没有及时出现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的!我一边在心里给自己鼓劲,一边小心地沿着砖墙往右边走去。 一个人总是无聊的,尤其是在安安静静、只能胡思乱想的时候,更加无聊。为了不要让别人觉得我是一个无聊的人,我决定用一句话来描述我走出工业区的过程: 经过27分钟看似惊险实则无聊的摸索走路,我终于沿着墙壁到达工业区的南门,并用钢管撬开大洞走了出来。 南门这边很有“门的风范”,至少,正前面有一条隐约可辨的水泥路。 根据我的经验,一条马路在没有任何人走动路过的情况下,每年大概会被野草覆盖左右各5公分的距离。 根据国家对公路的分级标准,这个应该是能适应按各种车辆折合成载货汽车的年平均昼夜交通量为200辆以下、主要沟通县、乡(镇)、村等支线公路的四级公路。也就是说,它的宽度应该是35米。 如今在我面前的这条水泥路只有13米的通行空间,可以计算得知,至少有22年没有任何车辆和行人在这里经过。 作为一个不是非常在意细节的人,我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在意这条水泥路的细节。 不管那都是出于什么原因,我直接从口袋里摸出灰天给我的那支小电筒、轻轻弯下身、在靠近地上的时候、悄悄地按出了一些微弱的光。 光,像是一把不大不小的葵扇,轻轻地罩在了水泥路上。肉眼可见,那路面上铺满了杂草残根水迹之类的东西。所以我什么线索都看不出来。 有些失望也有些放心地,我重新站了起来,远远看去。 路灯亮起的地方是在我左边270米的地方,而这条水泥路的走向跟路灯的走向是平行的。如果这条水泥路一直没有通向路灯那边,那我还不如直接从杂草里穿过去。 没错,我还是直接从杂草里穿过去! “嘶!呼!”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左手抽出铁棒、右手提着钢管,开始大步大步地冲向了杂草丛。 在这个过程,我是极度紧张的。但是秉着负责任的态度,我必须忠告广大人民群众:深夜时分,请不要只身行走在阴暗的地方,就算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作伴,都不要。 “噗通!噗通!” 强大的心跳在我弱小的身体里像个柴油发动机一样剧烈地燃烧着,驱使着我那无比娇柔的身体奋勇直前、势不可挡。 身边的狗尾草、牛筋草之类的杂草足足有17米这么高,我跑得毫无压力。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危险欺身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很紧张。于是我的紧张情绪开始催促我的心跳、催促我的心脏。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如果我不是一个谦虚的人,我一定会说:我是一辆搭载着16缸发动机的五菱宏光,给我一点点的距离我就腾飞翱翔,只留世人一个瞻仰的车尾灯。 不是开玩笑,我真的越跑越快了。就算是肩负着那么沉重的紧张情绪,我还是相信,我几乎要飞起来了。 足足186米之后,我腾空了。 我真的腾空了。 但是我惊恐地发现,我非但没有飞起来,反而斜斜地下坠着、很快很快地下坠着。 在那下坠的03秒里,有一个奇怪的念头占据了我心神:如果下面布满了尖刺,我会不会恰好恰在尖刺中间、动弹不得、然后被活活饿死呢? “啪!” 没有太多的时间给那个念头继续发酵,我狠狠地摔进了臭烂泥巴里。 请相信我,我不是未卜先知地知道那是臭烂泥巴,我只是在没有掉进去的时候已经闻到了一种类似16公斤重的人屎、被闷在炎热的密闭空间里、历经7天发酵、终于被我闻到第一口的不可描述的恶臭和恶心。 以生命起誓:在活着的许多岁月里,我绝对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掉进屎坑的一天。 “唔呜!” 我倔强地冒了出来、忍着没有张嘴,连游带爬地向着有光的地方,进发。 第65章 帮助,用真心来对话 我是怎么从臭烂泥里走出来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当我终于走到了路灯下、闻着身上的恶臭时,我只知道,我想死。 全世界80亿人的屈辱和不堪,都凝聚在了我的身上。 如果不是我还有着作为人类最基本的廉耻之心,我想我会把所有的衣服脱掉、然后随便拧开一个水龙头、借助地球的力量、把这所有的屈辱和不堪都冲刷干净。 在这条直直的马路上,我举步维艰。 这感觉,怎么说呢?我觉得我已经死了。 作为一个实事求是的人,我总认为工业发展给社会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好处。曾几何时,我更是公然以上品文学网驻站作者的身份跟别人争论、表示自己是全面支持工业发展的。 如今,我竟然掉进了一个比屎还臭的臭水沟里、那沟里已经没有水、只有臭烂泥了。这就是我全面支持的工业发展所造成的“无穷无尽的好处”之一。 渐渐地,我终于麻木了。 虽然还是无法在心理和生理上接受那种程度的恶臭,但我总算熬过来了、没有继续想着自杀。 终于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我看到了一个消防栓。 请原谅、原谅这个意识已经模糊的我,在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的情况下、以绝处逢生的姿态冲了过去。 “噌!”我手中钢管掉在地上,因为我震惊地看到消防栓的握把已经被拆卸不见了,估计那是消防员为杜绝无关人员擅自盗用消防用水。 “哒哒哒哒!”我的几个手指不受控制地直接拧在了那个仅仅00004平方米的小铁棍上,我甚至分辨不出,这到底是我手指发出的声音、还是消防栓发出的声音。 “滴滴滴滴!”这,是水从消防栓里滴落到水泥地上的声音。我,已经可以感受到生命的美好了。 “我的手指痛得发酸发软,可是消防栓却还只是像流哈喇子一样滴落着。” “唔!!!”我的声音,在低沉地咆哮着。 “你在干嘛?” 冷不防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错愕转身看去,见到那是165公分高、浑身黑毛、头上还有两只尖尖猫耳朵的人影,不是可恶妹子还能是谁。 坦白说,我从听到她声音的时候就有点欣喜若狂了。但在转过来之后,想起了她的问题,于是愣愣地说: “额,洗澡。” “洗什么?赶紧回去找黄大哥!”可恶妹子有点不耐烦地责骂着。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坚定地站在那里,说: “不行!你闻闻!” 可恶妹子和我之间距离有23米,我的手完全伸不到她的面前。但我只是那么简简单单地抬了抬手,可恶妹子就已经来反应了。 “嗬嗤!” 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匆忙退后,可恶妹子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和厌恶。 “嗬嗤!嗬嗤!” “快洗干净!你个白……嗬嗤!” “这就洗、这就洗!” 可怜我更加希望可以快点洗干净,但是消防栓的阀门很紧,而我的手指已经完全用不上力了。没办法,我只好向可恶妹子求助:“那个,妹子,能不能帮我开一下?我拧不开……” “跟我来!这边有水龙头!” 对我而言,可恶妹子的这句话无疑是至上福音。无论可恶妹子曾经对我的态度有多么恶劣,又对我动过多少次手、动过多少次脚,在这一刻,我全都原谅她了。 我跟着可恶妹子快速走了135米,然后拐进了一个在建工地,又在里面绕了两圈。 终于,我看到了一个连着塑料管的水龙头。 此时无声胜有声。 “吱!”水龙头打开了。 “哗啦啦!”清凉的水冲洒在我的身上。 “哗啦啦啦!”我将塑料管搁在木架子上,感觉这个世界已经近乎完美了。 “哗啦啦啦啦!” 足足洗了17分钟,我总算把头发、鼻孔、耳背、腋窝、腿缝、裤兜、鞋底等寻常人注意不到的地方通通都清洗了一遍。因为恶臭的气味丝毫未减,所以我觉得:工业这东西,还是要好好深思一下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洗澡的时候,工地的人和狗都出乎意料的安静。 我原以为会像电视里曾经看过的片段一样、洗着洗着、有人拿砖头跟在狗的后面来赶我、把我吓得裤子都没穿、直接就光着屁股奔走在灯光温馨的大马路上。 后来,没有。 直到我和可恶妹子都带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嫌弃表情关上水龙头、走出工地,工地里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重新回到马路上,可恶妹子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 可恶妹子走得很快,我要走得很快才能跟上,但是无论我怎么走,总感觉可恶妹子走得越来越快、我越来越跟不上了。不得已,我只能喊道: “妹子,等等我!” “……” 虽然没有声音回应,但可恶妹子确实放慢了脚步。 沉默,总是挺尴尬的。 为了打破沉默、也为了避免说错话,我在身后默默地思考着应该说些什么话来。 刚刚走过3公里,我们先后走进了安静而明亮的小村道。我终于想到了该说的话,于是说: “谢谢你,救了我。” 也许每个乡镇的夜晚都是安静的,不然的话,为什么我的道谢声会在这个夜里的村道上轻轻回荡着、把我吓了一跳呢? “……”可恶妹子没有接话。 我继续说道:“对不起,是我害了黄大哥。” “这话你留着当面跟他说。” 可恶妹子冷冷地说着,虽然我为她肯于回应感到高兴,但是她的冷言让我心中的愧疚更沉重了一些。 看着可恶妹子又远又近的背影,我感觉到有一种彻骨的无奈。那种无奈,让我情不自禁地说出了一个想法:“我想变得强,你有办法吗?” 忽然地,脚步一停,可恶妹子转过身来,终于用一种几乎是跟我平视的眼神看着我,说: “异宠变强就要吞食天谴者,天谴者变强就要运用异宠的能力。” 静静听着、思考着,我沉沉地点了点头,问:“我需要你的能力,你愿意帮我吗?” “嗯!” 第66章 偶遇,随便就出手了 可恶妹子的回应,让我感到自己豪气万丈。恍惚间,我甚至觉得身上那股足以震撼心神的恶臭也随之减轻了不少。 “那么,我现在该做什么?” 面对我这么认真的发问,可恶妹子没有挖苦我、没有诋毁我,她只是静静地说:“找蓝龙王。”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蓝龙王”这3个字的时候,我脑中猛地蹦出了一个形象:就是出自幼儿园小班某位同学手中的、画了3笔就完成的、只有1个椭圆6根短线2个小点的、分别代表龙身、龙须龙脚、龙眼的抽象派蓝龙王。 我在这里偷偷地透露一下:那个幼儿园小班的某位同学,就是我的同学。当年,他就是以那幅完全没有任何蓝颜的“蓝龙王”作品夺得了全班第一名的好成绩。 说实话,我不是羡慕、也不是嫉妒。我只是作为一个有正义的人、认为那是有违世界正义的行为、觉得应该将它列入世界屈辱史、所以尽我个人能尽的力量将它牢牢地铭记着、直到现在。 仿佛完全没有任何共同语言似的,可恶妹子看着我、明显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在看到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的时候、她的眼中竟然露出了莫名其妙地神色。 终于,我想起了:可恶妹子没跟我一起度过幼儿园小班,所以她很有可能不知道这个世界性的屈辱。于是我怔了怔,问: “谁是蓝龙王?” 可恶妹子冷冷地说:“就是救你的诳兽。” 原来那个好人就叫蓝龙王?这个疑问、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不想继续被可恶妹子觉得我是白痴。我直接说: “事不宜迟!妹子赶紧带路!” 似乎被我的熊熊激情惊讶到、可恶妹子出现了003秒的愣神,然后才快步往工业区方向走去。 在经过那个被我拧开了一点点的消防栓所在的路口,我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可恶妹子“等一下”,然后以冲刺的速度跑过去关紧消防栓的阀门、随后捡起了我遗漏的钢管和铁棒,继续跟着快步赶路。 大概是被自己的激动情绪完全控制了,我有些激动忘形地问: “你是怎么找到蓝龙王的?” “他跟另外几个战斗力18级的诳兽共同控制着整个田平镇,我进到去他就知道了。” 可恶妹子有点理所当然地说着,似乎没有要继续解释的打算。我继续激动的说: “有那么强大的诳兽帮我们,我们一定很安全的。接下来,我们把整个田平镇打下来做根据地!” 作为看过1832本小说和写过34部作品的人,我随口就说出了这个恢弘的计划。有可能是这个计划太过恢弘了,可恶妹子瞪大眼睛在看着我,使得她心中的震惊毕露无遗。 说实话,看到可恶妹子的这个表情,我是暗爽的。 我看到可恶妹子不说话,随口就追问:“怎么样?可以?” 难得地,可恶妹子犹豫了。 终于在05秒之后,可恶妹子甩头说道:“这我不管,反正如果你要害死我,我就一定先杀了你。” “咳,呵呵、呵呵,这个、应该不会。放心、放心。” 有些尴尬地应着,我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可恶妹子眼中的犹豫神色、其实是昭示着3个可怕的事实: 第一,蓝龙王本来就是诳兽,诳兽也跟异宠一样、是会吃天谴者的; 第二、可恶妹子让我去找蓝龙王,并没有说蓝龙王一定会帮助我们,如果蓝龙王半夜起床拉夜尿、一时高兴、把我吃了怎么办? 第三、蓝龙王既然拥有控制平田镇的实力,应该有很多强大的手下才对,我从最初见他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是不是都被他吃完了呢? “蓝龙王肯出手救你,是因为我救过他一命。你如果得罪了他,他可能不会杀我,但一定会杀你,你自己看着办。” 可恶妹子一副事不关己地说着、走着,让我忽然觉得:身体上的恶臭变得更加沉重了,而且有越来越沉重的趋势、压得我的脚步越来越慢。 虽然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但是悬崖勒马为时未晚啊! 虽然说男人应该言出必行,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虽然说出师未捷身先死不可耻,但是死了就完了啊! 脑子灵活而且热爱生命的我,轻而易举地从多角度、全方位、以各种无懈可击的逻辑说服了自己。 于是,我,停下了脚步。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可恶妹子也停下了脚步,向着路边阴暗的地方,说:“蓝龙王,我主人找你。” 我震惊得、默默地、没有说话。如果我会落井下石,我应该会对自己说一句:看你这次还不死? “你们去哪?”蓝龙王问。 随着问话声响起,蓝龙王的身影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隐约可以看到,那里是一条13米宽的狭窄水泥路、距离那个刚刚被我成功脱离的工业区是423米。 “让我找你。自己先走。他想干嘛?” 这句话是蓝龙王向着可恶妹子说的。我在旁边听着,有点费解。可恶妹子却只是耸耸肩,摊开手,说: “我也不知道。” 一时间,可恶妹子和蓝龙王都默默地看着我、好像是我召集了他们、然后等着我给他们发号施令似的。 不妨用我身上的臭烂泥巴发誓:我没有那样做过、也没有那样想过,我只是单纯的遵照可恶妹子的意思来找蓝龙王而已,甚至于、我完全没有想过会在这个臭烘烘的时候跟蓝龙王见面。所以我愣在了原地,尴尬得,只好说道: “那个,能不能帮我清洗一下?” 蓝龙王像是一个办事果断、雷厉风行、家境殷实、用情专一、待人和善的都市大总裁,他几乎想都没想、随口就说: “这没问题。” 如果不是因为臭烂泥巴模糊了我的眼睛,那么,一定是因为我的眼睛近视看不清蓝龙王的动作。 不然的话,为什么我只看到蓝龙王只是随手提甩了一下、我就感觉自己全身的皮肉都被狠狠拉扯了一下、全身的衣服已经爆炸式地四散弹射而出。 第67章 谈判,只是一个交易 如果那不是我自己的衣服,我应该会像一个遇到值得高兴事情的、美丽动人少女一样跳起来大喊: “厉害了我的哥!” 可惜,那是我的衣服、是我用75块钱网购回来的工作服全套。 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上至衬衫、中至皮带、下至裤子,全部都弹射了出去。虽然在这之前它们已碎裂了,但好歹还能帮我遮羞。 如今、也就是我看到蓝龙王甩手12秒之后,我发现自己赤条条地站在了两个鞋底上面。 “咳,还、还、挺干净的!” 此时此刻,我也只能这么掩饰我的尴尬了。 虽然在长年累月的闭门码字训练之下,我的肉身绝对配得上“雪肌丰腴”这4个字,但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类似“你们看我白不白”这样丢人的话。 在我身边也有一段时日的可恶妹子,应该是知道我低调内敛容易害羞的脾性的。她视若无睹地看了看我,转向一边,说: “蓝龙王,你工业区里面的c1347房有些衣服,给他来一套。” “这也可以。” 那么答应着,蓝龙王甩起来的手向着我微微动了动,吓得我急忙抖了一抖。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个画面: 美好的夜空之下,有位雪肌丰腴之人,沐浴在路灯温柔的照耀之中,安详、镇静、温宁,犹如处子、宛若真神。有一份甜馨,在不觉中沁人心脾。 有些唐突地,那人微微颤抖、挑动了夜空中的温柔,使得路灯的光在那身上泛起了若隐若现的涟漪。虽然不忍说破,但是,可能,晚风是有些凉了。 这个画面在我脑海中存在了24秒,然后我就被急促飞来的什么东西击中了。 “啪!” 那东西速度太快了、而且我还处于出神的状态,所以被准确无误地砸中了。 然而,砸中了又如何? 虽然我那娇嫩的皮肤却被拍的有些生疼,但是强大如我,就算一丝不挂还是依然强大,就算被那东西砸中之后还是纹丝不动。 我骄傲而倔强地站着,任凭那东西在我身上微微弹起、滑落、摔在地上。 “愣着干嘛?还不快穿衣服!” 可恶妹子的话音让我回过神来,我利索弯身捡起地上微微散落的衣服,以51秒的时间粗略穿上了。而在之后的30秒内,作为一个注重仪容仪表的人,我一丝不苟地整理着那些衣服。 这是蓝色的大衣、蓝色的皮带、蓝色的裤子、蓝色的胶鞋还有蓝色的帽子以及蓝色的口罩。 虽然我对蓝色没有什么厌恶的感觉、而且这种蓝色也是人们走在大街随处可见的垃圾袋的蓝色、容易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但是这么纯粹、这么从头到脚、全方位无死角覆盖的蓝色,让我觉得自己已经彻彻底底地成为了蓝龙王的手下。 “哎呀!衣服太小了!” 在经过4次尝试、终于认定那件蓝色大衣的扣子不可能扣起来的时候,我无奈决定:就那么敞开、让我的肚子呼吸新鲜空气。 当我穿衣服的时候,可恶妹子和蓝龙王既没有出声催促、也没有交谈说话、竟然全程安安静静地看着。当我把无奈把那件蓝色大衣甩开来的时候,蓝龙王看着我,问: “你要干嘛?” 我喜欢跟直性子的女孩相处,也喜欢跟直性子的男人交谈,在听到蓝龙王这么问我的时候,我看了看可恶妹子,直接就说: “我要把你为异宠。” 蓝龙王静默了03秒,然后用他特有的说话方式、发出很有节奏感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可恶妹子的眼中,我可以看到她对我的责怪,她可能在责怪我自取灭亡。在蓝龙王的笑声当中,我可以感到他对我的认同,他应该是认同了我跟他一样坦荡的胸襟。 我,仿佛已经看到了蓝龙王的首肯。 “这不可能。”蓝龙王略有遗憾地答道。 这,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这么久以来,我的感觉从来没有欺骗过我。包括对数字的敏感、对距离的把握,我的感觉已经达到了01公分的精确度。我对我的感觉的信任,是无比坚定的。于是,我追问: “为什么?” “我是诳兽。” 可以听得出,蓝龙王的话中并无恶意。但是,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大概是我的表情太过丰富到位了,惹得可恶妹子在旁主动解释,说: “蓝龙王没有骗你,他确实是诳兽。” 经过17次重生还没有搞清楚异宠和诳兽有什么区别的我、不由得愣住了,脱口就问:“这有什么不同?” 可恶妹子接着解释,说:“表面上,异宠和诳兽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异宠都有一个封兽印,这是异宠跟诳兽的本质区别。” 敏感的我、隐隐觉得:可恶妹子应该是喜欢蓝龙王的?不然的话,为什么在蓝龙王旁边、这么大发慈悲、这么有耐心跟我解释呢? 嗯,既然我觉得应该是,那一定就是的。 不过,现在是婚恋自由的年代,人家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都不关我的事。所以我赶紧收束心神,有些不太确定地说: “那,蓝龙王,我要你保护我的异宠。” 在说完这个有点过分的要求之后,我弱弱地看向可恶妹子、意外地发现她毫无任何异议。 蓝龙王忽然笑了笑,问:“什么代价?” 这个时候,我有些苦涩、也有些难过地想起曾经写过的一部作品里面的一句话,直接就说:“助你攻占一座城池!” 仿佛是为了让我亲身经历那部小说里面的情节,蓝龙王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眯眼问: “随便哪座,都可以吗?” “是!” “平田镇呢?” “可以。” 在这么简简单单地对话之间,我隐隐觉得:我已经成为了那部小说里近乎完美的角色。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决定:我要按照那个角色的套路、来活在这个世界。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做决定的瞬间,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脑海中亮起了一道光。 那,是一道微弱的光。 那,是照亮脑海中某个身影的光。 第68章 操控,并不需要隐秘 曾有人奉劝过我:不要在难过和痛苦的时候做决定。于是在很多次难过到想死的时候,我都没有真正做出自杀的行为。 而在我不难过的时候,如果我做的决定没有受到别人的质疑或者声止,我都会试着去行动。 为证明我的行动力,我举个例子。 2016年1月23日、24日、25日,全省大降温。1月23日,我在社交软件上看到有人说:四大名山之首的罗浮山上出现冰挂现象。我立刻就兴奋地做了一个决定:我要登顶。 于是第二天,我一个人配置了1双球鞋、4条裤子、4件大衣、1条头巾、1顶帽子、1瓶迈动、1瓶宝矿腻、1个挎包,在8点15分到达山脚,在11点19分到达山顶,在14点59分回到了山脚。那一天的行程里,有7个细节已经被我铭记在心了: 一是刚到山脚、看到薄薄的雪霜铺在地上,我兴奋得几乎要跟亲吻大地; 二是慢慢走上山、沿路还能看到少数几个同样向上的登山者,我莫名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激动; 三是走过山腰、看到漫山遍野都是白里透绿的、水灵灵的、冰挂时,我的忍不住“哇哇”大喊了几句; 四是顶着呼啸寒风、趴在没有扶手的楼梯上、一步一步地爬到了山顶,我蹲着、我趴着,我的心是飞起来的; 五是看到万径人踪灭的景象之后,因为球鞋鞋底太滑,我一边摔倒、一边下山,我庆幸自己没有摔得粉身碎骨; 六是艰难回到半山腰,我看到了劈头盖脸打来的雪,在雪稍小一点之后,我躺在地上静静抽烟、觉得此生几乎完满; 七是意犹未尽地回到山脚,发现喝剩下的迈动和宝矿腻都结出了冰霜,想起在山顶冻得几乎拍不到照片的手机,我拿出来看了看,发现已经恢复正常、所拍的照片都还好好的,我觉得这个世界充满惊喜和满足的可能。 这件事,充分地证明了我是一个富有行动力的人,也是一个敢于把很多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想法变成现实的人。所以,对于那个“按照小说角色套路来生活”的想法,我是认真的。 感谢天地、感谢空气、感谢蓝龙王和可恶妹子,并没有明确地指出我是错误的、也没有默默地阻止我。 蓝龙王眼中玩味神色更浓,问:“中州市呢?” 对于一个智力高达75的成年人,我当然知道龙园镇、田平镇归韩方县管辖,而韩方县又归中州市管辖。蓝龙王这么说,可就不只方圆几十公里这么简单了。不过,在我看来,中州市也好、韩方县也好、田平镇也好,那都不是我区区一个138公斤的男人可以随便征服的。 于是我老老实实地答应了,说:“只要你现在能保住我和我的异宠,中州市,以后就是你的。” “好好好好,我答应你。”蓝龙王爽朗地说着,蓝色的脸庞露出了奇异的神采。 我的心情,就别提有多么兴奋了。 如果一定要形容一下我的心情,我可以这么说:我就像一个计划抢劫很行的劫匪,正愁没钱买武器、刚好在路上捡到了1000万,于是感觉、全世界的钞票都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别无他话,我轻轻地带上了那个蓝色的口罩,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说: “嗯!现在我们先去找黄大哥!对不对,妹子?” 这话说到最后的时候,我看到可恶妹子对我的眼神好像又有了一点不同,所以我有些讨好地问着她的意见。 似乎完全弄不懂我和可恶妹子之间的关系一样,蓝龙王的目光在我们之间徘徊着。 可恶妹子也似乎完全弄不懂我和蓝龙王之间的关系似的,看了看我们,耸了耸肩,说: “可以,走!” 于是我、可恶妹子和蓝龙王,踏上回龙园镇的路途。 因为前面有可恶妹子这个无敌的领路人在领路,身边又有蓝龙王这个可以随便捏死变态女厨子的诳兽在保护,我的心情是放松的。 既然心情都已经放松了,我又何必紧张兮兮地那些钢管和铁棒呢?于是我把铁棒插在腰后,把钢管扛在肩上。 走了47公里,我觉得,铁棒磕得我的屁股很疼。 虽然我总能赶在铁棒掉入27公分深的股沟之前把它稳住、又拔回到腰后,但是反复如此,我也是会不耐烦的。 在经过认真的衡量之后,我终于把铁棒完全拔了出来、同时开口打破沉默,问: “蓝龙王,你能把这根铁棒扔到多远?” “全力扔吗?”蓝龙王认真而意外的表情,正在诉说着:从来都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我点了点头、肯定地说:“全力扔。” “这不知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有些没趣。但是,好不容易走在征服世界的第一程,我说什么也不能就这样任由气氛重新回到沉默的尴尬当中。于是我随口再问: “那你的特异能力是什么?” “喂!” 可恶妹子冷不防地大喝一声,把我吓得猛跳起来。 跳到花丛边上的我,不小心被手中钢管撞了一下后脑勺,痛得我有点头晕脑胀的。 “我告诉你,无论是异宠还是诳兽,都不会随便暴露自己的特异能力。除非那是你必须杀死的对象,否则,别问。” 一边摸着后脑勺、一边莫名其妙地看向可恶妹子、听她说完这个我完全没有想到的细节,我急忙摆手道歉、解释,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还不知道有这个风俗!我真的没有恶意的!对不起!” “没关系的。我不介意。我会操控。” 说着,蓝龙王微微抬起头、有些洒脱也有些怡然无惧地看向了远方的天空,说: “看得到的,看不到的,我都操控。无论是谁,杀不了我!”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要怎么样才算成功,也不知道取得成功之后又会怎么样,但是听到蓝龙王语气怪怪的话、我顿时觉得:距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正当我们两个惺惺相惜的时候,可恶妹子忽然紧张喝道: “快!回龙园镇!” 第69章 那是,属于她的地方 虽然面对可恶妹子的一惊一乍我已经见惯不怪了,但看到她那么认真的样子,我还是故作惊讶地址问: “怎么了?” 可恶妹子一边加快脚步、一边着急地说:“我的任务在催促我,可能是灰天遇到危险了。” 我从来没有质疑过可恶妹子说的话,但我对田平镇的认识仅止于光山公路附近的小部分。如果要帮忙,我还要知道跟多的的东西。于是我勇敢地冒着被杀死的危险,大声问: “还有多远到光山公路?” “大概两公里!” 看着可恶妹子越走越快的身形,我来不及解释,急忙转过头问:“蓝龙王,你会不会开车?” 蓝龙王认真反省了03秒,说:“这个不会。” “那你能不能帮我找辆车过来?” 这话一落,我就看到前面130米的地方有一个白色的面包车影子。我招呼了他们一声,自己就率先走了过去。 可恶妹子大步走着、比我还要早到达面包车的旁边,冷声着急地问: “你要干嘛?” “这里距离红砖大厦至少还有14公里,走路太慢了,我们开车!蓝龙王,快开门!所有人都进去!” 我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 在蓝龙王的强力拉扯之下,那辆看上去应该是2014款的长安之星爽快地敞开了4扇大门。我们几乎在同一时间钻了进去。 “咿!”这是可恶妹子坐在副驾上发出的声音。 “咿!”这是蓝龙王很自然地坐在驾驶座上发出的声音。 “噶吱!”咳,这是我爬上去的时候、面包车倾侧发出的悲惨声音。 说实话,如果不是撤掉了几个座位的面包车,我还真不能进入车里了。如今我弯身蹲在驾驶座后面,完美地占据了面包车的小半空间。 “哒!哒!”不用任何解释,我竭力探身去松开了手刹。 在艰难地把手抽回来、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我很紧张地抓着座位靠背的位置,说:“好了,蓝龙王,把车头翘起来!用两个后轮开回龙园镇!” 蓝龙王愕然地侧过头来,01秒之后,说:“这有意思!” 可恶妹子默默地伸手抓住了右上方的握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我只是跟可恶妹子一样紧张地舒展着我全身的感官、感受着这个面包车的任何动静。 “吱!” 轻而易举地,面包车的两个前轮翘起了7公分! 我的身形随之微微后挫,但因为早有准备、及时调整了站姿势,得以安然无恙地继续拉着座位靠背稳稳地站着。 “嘿嘿嘿嘿,出发出发!” 蓝龙王竟然像个发现了新宇宙的小屁孩一样,欢呼着、得意地、以超乎常人所理解的熟练程度、驱使面包车启动了。 不知是蓝龙王刻意给我缓冲的空间,还是蓝龙王真的像个小屁孩一样、随着越来越熟悉而越来越放肆。面包车的速度从开始没多久的时速20公里、慢慢变成了时速35公里,然后竟然达到了让我心惊胆战的时速87公里。 “嘎吱吱吱!” 有惊无险,我们安全到达了红砖大厦门前,耗时10分47秒。 如果我不是一直坚持着计算我们花耗的时间,说不定,我已经被吓晕在面包车的里、像个装满废弃布料的蛇皮袋一样、趴在了面包车的铁皮和后排座上。 直至我惊魂未定地走下车,我还始终不能忘怀,那先后被我们眨眼超越的4辆小轿车、3辆运沙车,以及被我们“嗖”一声冲过的4个红绿灯。其中一辆小轿车在其中一个红绿灯位置、仅差10公分就被我们撞得粉身碎骨。 我猜测,是蓝龙王及时控制了彼此、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站在地上,我发现可恶妹子的眼神里流露出难得的惊恐,于是我开心得忘记了自己的恐惧,问: “妹子,你没事?” “没事!快上去找黄大哥!” 可恶妹子努力用着她平常那神气巴巴的语气来说话,却不得不抬头看着天台、站在原地缓了缓神,才开始向着红砖大厦走去。 跟在可恶妹子的身后,我深切地感受到了她对黄大哥和灰天的关心,于是问:“看到黄大哥吗?” “看到,在天台!但是”可恶妹子的话,让我放心了一大半。 “喂!”一个超级无敌粗暴而无情的声音、打断了可恶妹子的话,却让我感到无比的熟悉和感动。 “你怎么又这么晚回来啦?想弄坏我的东西是不是?我告诉你!不止弄坏我的东西要赔,吵醒其他租户也要赔!吵醒一个赔50块!听到没有?” 一口气说完55个字完全不用换气、也不用停顿、却能让方圆480米内所有生灵听得清她在说什么的人,正是红砖大厦的包租婆。 包租婆是个看上去只有40岁实际上已经57岁、三围分别是66、65、64的成功型富态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类型的女人总是会把头发弄成大波浪爆炸头、好像生怕别人说她们身体跟脑袋比例不协调似的,包租婆也不例外。 有一天,率直而好学的我特意找到包租婆、并当面请教了她这个问题。然后就遭到她长达2年7个月的恶言相向。 这,让我深深地领悟到:永远也别得罪有着大波浪爆炸头发的成功型富态女人。 关于包租婆的诸多讯息在瞬间闪过我的脑袋,于是我有些愣愣地、然后才有些讷讷地回应,说: “不是,我是回来找黄大哥的。包租婆你轻点声,别吵醒了其他人。” 可能因为我害怕吵醒别人而特意说得很小声谨慎的神态、在包租婆看来是一种很懦弱的表现。包租婆仰起头、挺了挺她那666的胸脯、趾高气扬地、说得更加大声了。 “这里是我的地方!我喜欢说多大声就说多大声,谁也管我不了!你以为你开个小破面包车就很厉害、不用交租了是不是?你信不信我扒光你在阳台种的豆角、再加你200块的租金让你连开水煮白面都吃不起?” 我的心,忽然地、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第70章 叫骂,不怕更多敌人 0072叫骂,不怕更多敌人 “别说了!快上去!他们有危险!” 可恶妹子的话,让我的精神变得高度紧张起来。但是面对包租婆,我实在没有勇气扭头甩腿就走。于是我只能又着急又无奈地站在那里。 多得可恶妹子在身后毫不客气地拉着我飞速前进,我才得以远离包租婆、摆脱那近乎无药可治的疯狂逼问。 不知道是不舍得我、还是觉得大晚上的自己一个人守在大门边很寂寞,在我逃离的过程中,包租婆一直叫嚷着说:“我还没说完呢!你快给我回来!你看我不” 说实话,就算包租婆真的不舍得我,我还是不能留下,因为,黄大哥在等着我。 作为一个守望相助的邻居,作为一个并肩作战的队友,作为一个值得信任的拥趸,我是必须舍命去救的。 咳,好,就算没有以上这些原因、就算没有黄大哥在等着我,我还是不能留下。毕竟,包租婆的声音太有杀伤力了,每多逗留1秒钟、我双耳聋掉的可能性就会增多1。 跟在可恶妹子的身后,我和蓝龙王匆匆跑过了那个楼梯口、往上跑去。 有些不合时宜地、我想起了可恶妹子曾在这个短短的楼道里、踢了我一脚、让我细细品尝过滚下楼梯的滋味。 时间上来算,并不很长,但是经历的事情却太多太多、让我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嗒嗒嗒嗒!” 我脚下的蓝色胶鞋落在昏暗肮脏而略有凹凸的阶梯上,默默地撕裂着红砖大厦内部的安静。眼见可恶妹子又越跑越远的趋势,我问: “妹子,上面情况怎么样?” “很不妙!有3只异宠拖着大闺女,黄大哥被5只异宠围攻。”可恶妹子头也不回地说着。 “是那个变态女厨子吗?” 匆忙之中,我说出了一个只有我自己才懂的专业称呼。没想到,可恶妹子竟然肯定地应道: “是!” 这让我匆忙的心情感到莫名的激动:第一次听到这种专业称呼就知道那是谁的名字,果然不愧为我的异宠。 蓝龙王忽然冷静地提醒,说:“不止是她,还有一个。” 听到这话,可恶妹子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我身后的蓝龙王,问:“那是什么东西?你认识吗?” 而我听到对话,也想回过头去,但是不可以。因为我的脑袋只能扭动98度、扭动了之后不能正常地上楼或者走路。 于是我继续爬着楼梯、继续听着蓝龙王说: “我的对头,东王前锋。” 因为蓝龙王说话的时候还保持着每3秒钟走5步的速度在上楼梯,所以在他前面的我不得不一边走一边问: “那他的能力又是什么?” 这话一出口,我就想起可恶妹子说的:除非那是你必须杀死的对象,否则别问人家的特异能力。我想:如果必须要在黄大哥和那个对头之间必须要杀死一个,就杀死那个对头。 “她是不死。”蓝龙王说。 “什么?” 我震惊得停下了脚步,但是还没出言确认,蓝龙王已经轻轻推了推我,说:“不用介意,先上去,我能对付。” 费时1分钟21秒,我们到达了天台。 “嗒!” 蓝色胶鞋踏在天台上的声音有些清脆,引得天台上的12个身影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看着我。作为一个深明“枪打出头鸟”道理的人,我不着痕迹地微微退后半步、让蓝龙王站到了最前面。 “哟呵,黄大哥的主人,干嘛现在才来?菜都要凉了。” 怪异的话音从天台的西北面传来,而我们所在的楼梯出口是在天台的东南面。循声看去,就好像是两军对垒的主帅在隔河相望。 剑拔弩张在隐忍、笑眼藏刀是暗涌,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我在第一部小说里反复运用的一句话、并且大声地吼了出来: “我的人你都敢动,没死过是不是?” 声音是响亮的,天台是安静的,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我,有些觉得意外、有些觉得震惊、有些觉得恼怒、有些觉得有趣。 如果我的目光可以飞出去、转个弯、又兜回来看向我自己,我想:那个目光一定会觉得我这辈子能有这么大发神威的瞬间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哼哼,说得好听!没错,他曾经是你的异宠,但是,他现在是没有主人的。” 那个变态女厨子站在那道曾经被我撞得摇摇欲坠的围栏上,我终于看清楚了她的模样:头戴高帽、扎双马辫、瓜子脸,身穿白色平胸厨师衣服,脚下穿着黑色宽松裤子。 那道围栏可以作证,我事先没有想过这个心理有点变态的天谴者竟然真的是个厨子,准确地说,我是完全没有想过她会穿着一整套标准五星级厨师的衣服。 我不知道那道围栏是什么时候被什么人修复的,也不知道哪个变态女厨子是不是真的具备五星级厨师的实力,此时此刻,我想说的、并且毫不犹豫地说了出口的,是: “黄大哥!回来跟我并肩作战!” “嗡!” “成功劝服神官异宠黄大哥,荣誉不变,值为负48。” 脑海中响起熟悉的声音,我仿佛得到了888名顶级服务女郎的全力鼓舞,虎躯一震,大吼道:“现在呢!?” 如果我的声音可以化成巴掌,那么在这个夜空下、在这个天台上、应该会有888个柔软而有力的巴掌打在那个变态女厨子的脸上。 可惜,没有。 虽然没有挨到巴掌,变态女厨子那张并不十分难看的脸蛋还是红得像一只准备爆炸的小番茄、然后咬牙切齿地说: “给我再杀他一次!我就不行收服不了神官!” 变态女厨子的声音有点歇斯底里,这让我觉得很不妙。但是更让我觉得不妙的是:黄大哥那件穿了很久、开始泛黄的背心、已经染上了斑斑血迹,那些血迹像是一幅森然的泼墨画、给这夜色增添了漫天寒意,而在黄大哥身前24米,是螳男螂和那个22米高的肌肉男。 第71章 完美,有风度地撤退 眼睁睁地,我看着螳男螂和肌肉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向了黄大哥。 说真的,那速度,太快了。快得让我感到绝望、让我完全没能兴起跑过去拯救黄大哥的念头。 而黄大哥的两只手已经断了、耷拉在那里、不停地滴着血,眼中已经完全没有斗志、只是安静地看着我、向我微笑。 这让我的心很痛、很痛。 “额!” 出乎意料地,螳男螂和肌肉男愣愣地定在了空中、嘴里发出彷徨、不甘、挣扎的声音。然后,螳男螂和肌肉男就像两颗巨型炮弹一样从天台弹射出去。 似曾相识的感觉,在我心里油然而生。 曾几何时,我和小伙伴们坐在电视机前,每当看到那些反派角色被炸得飞起、飞到空中“叮”一声发出星点闪光的时候,我和小伙伴们就会“哈哈哈哈”地笑个不停。现在螳男螂和肌肉男一直弹射到我看不到地方,虽然我没有笑,但是我很开心。 我想,我的智商可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增长到惊人的地步了,不然的话,为什么我可以轻易地想到这是蓝龙王的杰作呢? 尽管知道蓝龙王是个看上去很可靠的队友,但我还是忍不住叮嘱他说:“蓝龙王!保护他们!” “这我知道。没问题的。” 蓝龙王淡淡地应着,随意地轻轻走出一步、慵懒地挥了挥手,仿佛是在驱赶这盛夏里的一只不知死活的蚊子。 “唔!” 那变态女厨子和她的所有异宠都已经飞到了空中。她所有的异宠,包括:战斗力12的骨架公鸡、肌肉男和战斗力10的螳男螂、大野猪、黑狗一号、黑狗二号、灰山羊以及战斗力不明的灰天。 说到这里,我也很奇怪,为什么灰天会成为了变态女厨子的异宠呢?而且,看上去,灰天站在骨架公鸡和肌肉男中间,显然就是起着主要攻击作用的战斗力。 这个疑问还是留到后面有空的时候再说。 现在,蓝龙王和那个没有飞走的所谓东王先锋打起来了。 作为一个拥有专业资质的看客,我的目光是很犀利的。不用03秒,我已经把东王先锋的外貌长相、穿着打扮以及常用动作看在了眼中。 外貌长相方面。她,竟然是个漂亮好看有着大眼睛、直头发、大胸脯的176米高大美女,让我完全撤下了防线。 穿着打扮方面。全身上下就是乳白色紧身皮衣和54公分高的黑色皮靴,除了“性感到没朋友”这6个字,我没什么想评论的。 常用动作方面。只要稍微留意她肩膀、腰间、腿上的肌肉线条就可以知道,她绝对是特种部队级别的战斗好手。 平心而论,我不是一个重色轻友的人,但是,我是一个崇尚和平的人。我觉得,如果可以不打,最好就别打了、让我跟她好好谈谈。咳,在开始谈话之前,至少象征性地来个客气的拥抱。 “咝啦!” 一道微不可察的白光在夜空中闪过,直直往远方的天空飞去。 无比惊喜地,我看到东王先锋的皮衣在胸口位置裂开了一道73公分长、14公分宽的豁口。我想,可能那里面的内衣也是乳白色的,不然的话,为什么除了雪白雪白的肉色以外、什么都看不到呢? 为印证我的猜测,我稍微思考了02秒、就想到了可恶妹子的透视能力。于是我转头瞪大眼睛看向可恶妹子。恰好,见到可恶妹子也转过头看我。 “这个东王先锋……” 四目相对,我喉咙里的那个像火山爆发一样的猜测、竟然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可恶妹子的眼神瞬间从紧张警惕变成了更加紧张警惕,同时快速地问: “干嘛?” 我之所以把那个猜测吞回去,是因为直觉告诉我:千万不能跟可恶妹子说起任何可能危及我性命安危的话题。 于是我绞尽脑汁,终于找出了一个稍微不那么敏感的话题,说: “……她,会伤害黄大哥吗?” 可恶妹子看了看远处的黄大哥,然后深深地看着又再继续激斗的蓝龙王和东王先锋,说: “不知道,你先把黄大哥收回去,让大闺女过来保护你。” “嗯嗯!好办法!” 我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下来,然后才慢慢思考着具体该怎么操作。 说是思考,其实我的也没怎么思考,只是稍微回忆了一下黄大哥把灰天收回去的经过,然后就看着黄大哥,低声念道: “黄大哥!先回去休息!” “……” 无声无息地,黄大哥和大闺女骤然消失了在天台之中。 与此同时,我的脑海中、忽有某个说不明道不清的地方、隐隐出现了一个虚影。那个虚影里,远看是黑中透白、而白中又透出黑影的光圈,近看则可以明显看到呆然静立的黄大哥! 发现这个情形之后,惊得我急忙看向可恶妹子,却看见可恶妹子怒气冲冲地开口、说: “索性把我也收回去!你个白痴!”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4点大小有致的唾沫、从可恶妹子的口中喷了出来、又射到了我的脸上。 比起这个,我更在意的是:我应该又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不然的话,为什么可恶妹子忽然变得这么凶呢? 不给我任何分辨或者解释的机会,可恶妹子直接就向着战圈大喊: “蓝龙王,别打了,带他离开!等我出来再说!” 听到吩咐的蓝龙王立刻就退出两步、同时向着东王先锋冷冷地挥了挥手,说:“我知道了。” 我的耳朵听到蓝龙王在说:“到此为止。择日再战。是否可以?” 我的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在说:“异宠可恶请求进入天谴洞,是否允许?” “可以!”“是!” 我的话音和东王先锋的话音同时响起,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竟然泛起了一种幸福的感觉。 正当我反省这是不是正常的时候,蓝龙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着我的肩膀、高高跳起、从天台高高飞了出去。 无可否认,我很害怕。 但是也不可忽略,在最后的09秒里,我还坚持着向东王先锋咧嘴一笑。 第72章 冷静,回到那个地方 可能是因为看到我镇定自如而风度翩翩的笑容,蓝龙王有些意外地问:“你不怕吗?” 这个时候,我正以每小时68公里的速度、飞在45米的低高空。无论任何人问我,我都会说:我怕、怕得快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我把这句话完完整整地告诉给蓝龙王的时候,蓝龙王用他特有的方式、笑得像个小孩一样: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好不容易等他笑停,我才顽强地逼迫自己不要低头再看地上一眼、然后尽可能镇定地问:“你能飞起来,干嘛,把人家的长安之星开过来啊?” “什么意思?”蓝龙王意外地问。 “开车啊,你开的那部车就叫做长安之星,是一个很厉害的牌子。”我轻而易举地猜出了他的意外之处、也轻而易举地作出了完美的回答。 “哦哦哦哦。没开过车,我想试试。” 虽然我很欣赏也很喜欢蓝龙王的这份诚恳,但是他那个想法是非常非常危险的。 如果不是及时制止了意外的发生,现在我们很有可能不仅救不到黄大哥、还会支离破碎地散落在田园路上和田园路边的臭水沟里。 尽管不是很满意,我还是不能太过直白地把话说出来。 我,以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思路,又问了一个问题: “现在我们去哪里?” 蓝龙王飞在空中,头发、脸皮、衣服乃至全身其它地方都纹丝不动,完全一副老子天下无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表情,说: “回我地盘,田平南域。” 被他那么睥睨天下的神情震撼了两下,我差点忘记自己真正要问的问题。于是缓了缓,问: “我们开车过去也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 听到这么回答,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那我们先回红砖大厦,把那辆长安之星开回去给人家。” 生怕蓝龙王不愿意,我照本宣科地解释道:“作为强者,我们要有强者的风范。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跟别人交易,只要别人愿意。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强占别人的东西,但要别人服气。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偷东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没问题。” 说着,蓝龙王直接就往回飞去。 从向北飞的每小时68公里变成向南飞的每小时68公里,这个过程只用了08秒、而且我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加速度效应。 这,让我震惊了。这份震惊,甚至让我甩掉了从起飞至今一直萦绕不散的恐惧。 不等我慢慢地从震惊当中恢复过来,我已经被蓝龙王直接放入了面包车里。而那辆面包,即刻就以每小时87公里的速度、开始在小巷子里、大马路上风驰电掣地狂奔着。 恐惧,又把我攻陷了。我觉得,我的心跳是停止的。 直到9分41秒之后,安全无事、只是有点惊吓过度的我被蓝龙王端了出来,才恢复心跳。 恢复心跳的我,来不及喘气就又被升到空中、空运了3分12秒,然后才终于感受到地球的稳重、自由呼吸的踏实。 刚一落地,蓝龙王就把双手背负在身后,一边往其它地方走去、一边头也不回地说: “你安全了。自己休息。” 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多余的逗留,蓝龙王就那么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在熟悉了四周的光线之后,可以一眼发现,这里就是我醒过来、待着的仓库。 万万没想到,折腾了大半夜会是这个结果。不过也好,找回了黄大哥、也得到一个强者的庇护,真是幸运。 看着想着,我默默地坐在了地上,然后又平躺下来。 我静静地看着仓库顶部的排气管道,没有说话。 安静,又把我笼罩了。 经历这么一番遭遇,我深刻地体会到异宠和诳兽的战斗力有着怎么样的差异。虽然这个体会还比较模糊,但我可以明确3个比较突出的表现: 一是3级的可恶妹子见到10级的异宠直接就跑了,但是5级之后终于敢在它们面前逗留一段时间; 二是10级的黄大哥没办法对付那个11级的肌肉男,但是5个10级的异宠在短时间内也杀不了黄大哥; 三是13级的大闺女可以同时应付12级的骨架公鸡、11级的肌肉男以及战斗力应该超过12级的灰天。 说起来,灰天怎么会成为了变态女厨子的异宠呢? 这个疑问,再度涌起,轻易就霸占了我的思绪。然而我终究不是黄大哥,没有高得恐怖的智商、也没有见微知着的能力,对这个疑问,想了好久还是没有结果。 那么安静地想着,我的兼职病发作、想要起来码字。可是,没有电脑也没有手机甚至没有笔墨纸砚,我总不能咬破手指来写字? 正当我苦思冥想是不是要找时间会办公室把笔记本电脑修好的时候,我听到了猴叫的声音: “唧唧!唧唧!” 这个声音可以听出里面带有好奇、高兴的情绪,正如灰天的叫声,让我感到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循声看去,可以看到:在那被阴影笼罩的仓库东北角、有只白面猴正在一步一步地跳着、挪着向我靠近。 在陌生地遇见陌生的生物,让我想到了曾经看过的无数恐怖电影和小说。这样的结果,是直接导致我觉得:这个白面猴应该是要来吃我的?不然的话,为什么它一直在咧嘴笑着、还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呢? 我急忙坐了起来,手里紧握着12米长的钢管,沉甸甸的感觉让我安心了不少。 那只白面猴在距离我78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借着微光,我终于看清楚了它的脸是鬼魅般的雪白色、胸口位置有小撮的灰白色、其余部分都是黑得发亮的黑色。 作为一个不算非常孤陋寡闻的兼职作者,我谨慎地问:“你是白面僧面猴吗?” “唧唧!” 听到它肯定的回答,我觉得我真是聪明到无敌了。然而秉着严谨的办事作风,我还是进一步地追问:“你听得懂我说什么吗?” “唧唧!” 嗯,得到它的肯定、我就放心了。 第73章 麻烦,我不能拖累他 不经意地,我的目光往白面猴的胸口上看去,只看到一小撮灰白色的毛。然后我竟然出乎自己意料地想到: 它,会不会也是诳兽呢? 虽然我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里已经重生过17次、收服了2只异宠、并且经历了不少于30场的遭遇战,但我至今还不知道该怎么分辨异宠和诳兽。 比如说当初的灰天,刚刚见面还没打招呼就被我踩死过一次。 再比如说黄大哥,胸口上的字可以收放自如,如果他不放出来、我甚至会把他当做是平常无奇的黄大哥。 又再比如说大闺女,如果她不说她是异宠,在不知道她已经被竹签插死的前提下、我同样会把她当成是普通好朋友一样对待。 再又再比如说可恶妹子,从甄可靠、到小黑猫、到人形猫女,体型、性别、种族都变了。说实话,我是完全不了解她的变化轨迹的。恐怕,在事实发生以前,就算想破脑袋、我也想不到:甄可靠竟然会成今时今日的可恶妹子。 综合以上经验,我只能带着一种静观其变、随遇而安的心情来看白面猴。 “唧唧!” “唧唧!” 白面猴像个白痴一样说着明显是我听不懂的语言。 但是我还是凭借过人的智慧、看透了它的神情动态,警惕不安而强装镇定地问:“你是说,你想吃我?” “唧唧!” 爽快地应着,白面猴咧嘴挠着脑袋、露出了一副憨厚可亲的笑容。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能就这么迎合它的想法,于是说: “不行,我还要等黄大哥出来。” 一边果决说着,我一边借助钢管支撑站了起来、和白面猴隐隐对峙。 据我了解,白面僧面猴的动作非常敏捷,甚至可以在相距10米的大树之间荡来荡去。这么想着,我有些刻意地看了看它的牙齿和手指。 它咧开的嘴唇刚好露出了17公分长的獠牙,它挠动脑袋的瞬间刚好袒露出它的指甲并不锋利。 我想:它应该不是很强?不然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吃了我、还在这里跟我废话呢? 作为一个爱惜生命的人,谨慎起见,我还是轻声念道:“可恶,出来帮我看看!” “要看什么?” 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我身后响起。 “嗬!” 我被那声音吓得斜斜蹦出了15米,更加警惕。等看清那个发出声音的身影就是可恶妹子的时候,我有些讪讪,说:“额,那个,帮我看看它是什么东西。” 可恶妹子看了看白面猴,没好气地说: “你个白痴到底有多蠢?” 我觉得那应该是一个问题,但是我回答不了。所以我无奈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它是蓝龙王的异宠。你快把那破武器收起来,别惹毛它把我也害死了!” 说着,可恶妹子无声无息地走向白面猴,说: “去!叫你主人过来!” “唧唧!” 白面猴像个听话的孩子、活脱脱地应了一声、就跳进身后的阴影里。 看到白面猴的表现,我觉得:它应该是个很好脾气的家伙?不然地话,为什么被可恶妹子那么粗暴地对待也不生气、还那么听话地帮她找人呢? “轰隆!”毫无征兆地,东边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 “嗡嗡嗡嗡!”整个仓库摇摇晃晃,仿佛随时要崩塌似的。 “啪啦啪啦!”仓库顶部玻璃被无情震碎,从四面八方摔落地上。 可恶妹子神色凝重地透过墙壁看向那边,说:“蓝龙王有麻烦了。黄大哥恢复得怎么样?” 因为我不能透视,所以我不是很确定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问:“那个白面猴发脾气要杀蓝龙王吗?黄大哥出来也阻止不了它?” “说什么傻话?我问你黄大哥恢复得怎么样了!”可恶妹子冷冷地骂着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装作没有十分不满意、只有一点点介意的样子,老老实实地说:“我不知道啊。” “那你叫他出来啊!白痴!” 作为一个宽厚的男人,我也是有尊严和骨气的。虽然可恶妹子不好惹、我也不想轻易招惹她,但是黄大哥身负重伤,我绝对不愿意随便再让黄大哥出来。于是我挺了挺肚子,说: “不行,黄大哥受伤了,无论发生什么事,由我来扛着。” 在“轰隆隆”和“翁嗡嗡”的背景声音中,可恶妹子显然没有被我的慷慨陈词所打动。她以绝对不容置疑地口吻,说: “扛什么扛?我让你叫他出来保护我们离开这里!听到吗?别废话!” 听到可恶妹子这么说,我的心里有些不安,忍不住问:“离开?蓝龙王不是会保护我们吗?” “现在他有麻烦,自己都保不住自己,还怎么来保护你?快走!” 可恶妹子一边说一边走过来,抬脚就要踢我的肚子、吓得我急忙弯身来躲。没想到,我这么一躲,就被可恶妹子一爪钩住了肩颈部位的衣服、扯着“噌噌”往西边走着。 虽然我和蓝龙王之间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完全不是什么称兄道弟的关系,但是他先是救过我、后是救过黄大哥,这一点,我是深深记在心里的。 我这个人,没什么好,就是有一个138公斤重的身体和一颗知恩图报的心。所以,即使被可恶妹子扯得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我还是义气风发地说: “不行!我要去救他!” “救什么救?战斗力18级的诳兽打起来随便就能把你掐死,你过去不仅帮不到他、反而会拖累他,知道吗?白痴!” 可恶妹子有理有据地说着,似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我从西边的小铁门扯了出来。 作为一个有着严谨逻辑思维的男人,面对这么有说服力的话,我果断地没有再去反驳可恶妹子的话。只是一直被她那么扯着,我的速度完全发挥不出来,于是我请求说: “知道!我知道了!那个,你先放开我,这样我走不快。” 可恶妹子“哼”一声松开了爪子,我这才看到:黑暗之中,一个混乱的战群正在恐怖地厮杀着。 他们,有刀、有剑、有法术。 他们,都是怪物。 第74章 混战,我是一个渣渣 虽然我活了28年、看过无数的科幻电影和脑洞小说,但我还是无法想象:亲眼看到一群会用法术的怪物在混战是有多么震撼。 “啪啦!”一道闪电从一个蜥蜴的嘴巴里飞了出来,像打雷一样。 “呼呲!”一张水幕凭空浮现,将4个人模狗样的家伙保护在身后。 “呜嗬!”一个身影猛力挥动唐刀,肉眼可见一道风刃旋转飞出。 “嗯哼!”一个鸟人直接冲到风刃前面、抬脚去踩,发出星点金光。 放眼看那混战之中,可以知道那里至少有14个身影、是7个对7个。但因为光线太暗,一眼看过去,我并不能确定黑暗之处还有没有身影在藏着不动。 目不暇接的我、还没来得及认真观摩这场世所罕见的战斗,可恶妹子已经招呼了一声“快跑”、同时率先往西北方向走去。 “看你往哪里跑!” 一个阴森森的话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我抬头看去,却看不到任何人影。这时候,我终于猜到、应该是那个变态女厨子在作怪。 然而猜测终究是猜测,在没有亲眼看到之前,我还是不能确定。 于是我扭回头去、想让可恶妹子帮忙找出那个变态女厨子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却看到可恶妹子被骨架公鸡一爪子踢得倒飞了回来、撞在我的身上、撞得我摔倒在地。 说实话,我不是不想躲开,我是来不及躲开。那速度,太快了。 “铿噌!”钢管敲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我躺在地上,很有男子气概地没有喊疼,却诧异发现可恶妹子躺在我的身上、一动不动,像昏迷了一样。 这可怎么得了?我在心里暗惊,同时急忙侧身把可恶妹子卸到地上。 果然,可恶妹子正闭着眼睛、不省人事。 “!!!!!!” 此时此刻,请允许我用这6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感叹号表示:我震惊、我愤怒、有些事情不可饶恕。 “大胆!” 我的吼声震得整个仓库摇摇欲坠,但那些正在激战的怪物们却都没有停手。 唯有骨架公鸡抖擞着它那长满蛆虫的鸡冠和鸡脖子,站在31米之外、瞪大一双死眼睛在死盯着我。 “哼哼,不大胆我能纠集田平镇二大天王来打蓝龙王吗?” 肆无忌惮的怪声音继续在我头顶响起,我迅速爬起身来,甩了甩钢管、没有说话。 “呵呵呵!怎么样?很意外?呵呵呵!你以为,有蓝龙王保护你就很安全了是不是?肥猪肉?” 面对这么公然的挑衅,其实我不是没有在意,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是不是所有喜欢躲在背后操控的变态都喜欢啰里啰嗦地说个不停呢? 变态女厨子显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她还洋洋自得地在说: “哼哼,意外到说不出来话了吗?就你这样的天谴者,如果不是走咸鱼运收服了一只神官异宠,肯定活不过一个月!” 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男人,我此时此刻想得更多的不是怎么跟变态女厨子斗嘴、也不是怎么背着可恶妹子杀出重围,我想的是:正在混战的怪物到底哪些是蓝龙王的手下、他们能不能撑得住敌人的袭击。 “呵呵呵,肥猪肉?在这种情况下,难道你还不肯把那只神官异宠交出来吗?还是说,他已经伤得太重、已经叫不出来了?” 作为一个喜欢安静的那人,我的思绪被唠唠叨叨的话音吵得集中不了精神。而且,那个变态女厨子吵闹的话题是我最敬佩的黄大哥,这让我觉得她更不可饶恕。于是我握着钢管的一端、把30公斤重的钢管扛在肩上,自信满满地说: “整天只会跟死尸待在一起的臭女人,别在这里口水多过茶了。你要打,就跟我打。不用黄大哥出手。” 沉默,在不经意的瞬间升起、又在突然的瞬间被敲得破碎。 “好,反正你马上就真正地死去了。到时只要我再回去守着他,还是一样可以收服他的。呵呵呵!” 变态女厨子用她那阴森森的口吻说着,让我想起了自己再死一次就要变回普通人的危急情况,不由得脸色一变。 “哼哼,知道害怕了吗?骨凤凰!让它在你的战火当中,成为最美味的烤肉!”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骨架公鸡很不客气地向我直扑而来,我一定会很期待那所谓的最美味的烤肉到底有多美味。 好,我承认,在听到“最美味的烤肉”这6个字时、我口中的唾液已经汹涌澎湃了。 咳,现在不是谈论吃的时候,骨架公鸡在跨了两步之后、31米的安全距离已经变成了迫在眉睫的危机。我猛力蹲下、同时甩出肩上的钢管、往骨架公鸡的鸡腿位置扫去。 “咖嚓!”骨架公鸡的双腿应声而断。 “唔!”我的肩膀被骨架公鸡的巨喙啄穿,整个人随之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其实并不难、其实很简单、” 这10个字的歌词、伴随着旋律,在我倒地的瞬间、悠悠地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侧躺在地上的我,心里满满的都是无力感。 虽然我不是没有挣扎的机会,但是挣扎又有什么用呢?我使尽力气敲断了骨架公鸡的两根腿骨、震得自己双手都麻了,骨架公鸡却在倒地之前重新长回了两根腿骨、并轻易对我造成了重伤。 我侧过头、看向正在向我发动夺命一击的骨架公鸡。不知道为什么,骨架公鸡的动作好像很慢,所以我能很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心声: 真是对不起可恶妹子,一直没能帮她完成任务; 真是对不起黄大哥,竟然给他惹了一个大麻烦; 真是对不起大闺女,口口声声答应、却没能找到丁老头。 “咔!” “咔!” “咔咔咔咔!” 震耳欲聋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在我耳边响起,不仅震得我双耳嗡鸣生疼、还震得我浑身抖动、仿佛肺腑都要被抖碎似的。 强烈的声响,把我震得神智都恍惚了。 恍惚之间,我看到了灰天那张总是高兴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脸,我能看到灰天的嘴巴在喊“主公、主公”,但是,我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的耳中,只剩下嗡鸣了。 第75章 轻松,我躺着在成长 在晃动的画面和嗡嗡声中,灰天用双手把我扶了起来。 “嗡嗡嗡嗡!”我想问灰天为什么会在这里。 “嗡嗡嗡嗡!”灰天的嘴巴在一开一闭地说着什么,让我觉得自己在看默剧。 “嗡嗡嗡嗡!”我想问灰天这么晚干嘛没有睡觉。 “嗡嗡嗡嗡!”隐约之中,我似乎听到灰天在兴奋地说:我本来就不在晚上睡觉啊! 忽然地,嗡鸣之声更加强烈,可以看到灰天头上那两条触须在疯狂地摇曳着、俯卧着、好像被强风吹拉着似的。 紧随而来的,是我不由自主地摇晃了起来。 再接着,我不省人事了。 请相信我,我不是一个描述能力不足的人,也不是一个想象能力有缺陷的人,而且我无意隐瞒关于这个时候发生的任何事情。我只是因为接二连三的、不明所以的重创导致了短暂的昏迷。 当我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坐在最喜欢的靠窗座位上。 天气很好,窗外正下着太阳雨。 美丽阳光没有懈怠,曼妙雨点没有忧伤。 我能听到阳光洒落在窗沿的滴答声,是那么的轻盈、是那么的无忧无虑。 我也能看到雨点溅射在空中的弯直线,是那么的率性、是那么的天真调皮。 我想知道天上有没有白云飘着、如果有、那会是怎么样的景象。但是我懒懒地趴在桌子上、已经很享受这样美妙的时光了,并不是很愿意站起来。 趁着这美好的时候,我想写下几个字。 于是我回过头来,坐直身、拿起笔、斟酌着、就要落笔挥墨。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响起,说: “同学们,我们这里有个多愁善感的林黛玉,情愿不听课,都要看外面的风景伤春悲秋!” 听到这句话,我有些好奇地抬起眼睛,想看看哪位仁兄有那么卓越的脾性、竟然惹得历史老师如此盛赞。 当看到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我前面的那位小胖子身上、而那位小胖子正在面红耳赤地低着头看书抱怨自己没看窗外的时候,我隐隐有些羡慕。 那位历史老师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能得到他的表扬或者取笑、甚至只是一两句话的调侃,都是值得高兴的事。 我微微摇头笑笑,劝服自己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而扫兴。然后低下头、看着钢笔的金色笔尖、看着课本边缘微微泛黄的空白处、思量着。 是该写轻光浮跃呢? 还是该写光雨旁落呢? 我沉吟着,眼中的景象却以极快极快的速度失去了颜色、失去了光亮。 黑暗,将我笼罩,我猝不及防。 这,我是瞎了吗? 恐慌,随之将我吓怕。 我,是真的慌了。 “哇!” 我大叫着惊坐而起,左右旁顾之下、看到左边正是黄昏美景,颜色似红非红、残阳似落未落,让我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一个噩梦。 “醒啦?” 有点惊讶又有点习惯地,我一边转过头去看、一边想起那时可恶妹子、一边笑着回答、说: “额,呵呵,做噩梦了。没吓到你?” 可恶妹子的身影在黄昏余光的映照之下、显得有些落寞,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沉重的打击,比如失恋、婚变、孩子的父亲抛弃她之类的。 “没有,你吓到蓝龙王了。” 听到可恶妹子这么说,我惊讶地四处看了看、终于发现蓝龙王正躺在地板上。因为光线不是很亮的关系,其实我看不到蓝龙王具体是什么表情。与此同时,因为那地板已经两年多没有清扫也没有拖洗了,我认为:那一定会衬得浑身蓝色的蓝龙王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 “他,怎么了?”我问。 可恶妹子的目光恋恋不舍地停留在落日的方向,平静说: “被东王先锋和北王刁狼联手打败了,差不多死的时候带我们几个冲了出来,来到这里就断气了,然后灰天保住了他。” 一说起灰天,关于灰天的疑问登时回到我的脑海之中,我连忙问:“那灰天呢?他是不是成为变态女厨子的异宠了?” “谁告诉你了?” 可恶妹子不耐烦地回过头来,冷冷反问着、看到我不敢说话、才缓缓说: “他为救蓝龙王差不多连自己跟族人的命都搭上了,现在应该在黄大哥的天谴洞里歇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很在意这个回答。而可恶妹子又似乎故意不让我轻易知道那个我更在意的回答一样,她在说完之后、等了13秒钟、才说: “你是说在天台困住大闺女的那个异宠?虽然跟灰天长得差不多,但那不是灰天。” 听到这么说,我总算放心了。可能灰天称不上是绝对可靠的异宠,但在救人方面、尤其是在救我以及在帮我寻找食物方面都立过汗马功劳,而且他又是黄大哥收下的第一只异宠,说实话,我不希望他叛变。 放心之余,但我还是有点疑问:“那他是谁?” 可恶妹子冷冷地看着我,刚好太阳完全没入了地平线、光和影都在瞬间消失了,吓得我急忙瞪大眼睛、看看是不是在靠近我、要把我活生生吃掉。 幸好,我的国产原装眼睛没有在关键时候辜负我的所望,我渐渐就看到了可恶妹子还好好的站在我的床边、看着我、说: “以后无论遇到谁,你都先在心里默念一句:观察。” 我带着疑问的语气复述:“观察” 苍天可鉴,我作为一个兼职作者,我只是秉着用语精准、恪守语法的原则、想提醒说:观察是两个字、不是一句话。 没想到刚刚说完“观察”这两个字,脑海中就“嗡”一声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异宠:可恶。” “特异能力:透视。” “潜力值:78。” “忠诚值:86。” “战斗力评级:5。” “综合评价:会是个好猎人。”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一般般。” “其它:你现在还看不到。” 这些话明明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我却感觉说得不快也不慢、正好是我可以完美领悟任何内容的完美速度。 当我观察完可恶妹子的讯息时,可恶妹子甚至还没有眨到一次眼睛。 第76章 梦醒,我有我的打算 此时此刻,刚刚得知怎么“观察”异宠的我、心情好得就像冉冉升起的骄阳、毫不客气地照亮了这个被我住了两年多的小房间。 我兴奋地看来冷漠如霜的可恶妹子一眼,感到有一种快乐无人分享的寂寞。 然而,说到底,我都是一个乐观而积极向上的人,无需多说我就转眼看向了安躺在地上的蓝龙王。 “观察!” “嗡!” “诳兽:蓝龙王。” “特异能力:操控。”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18。” “综合评价:他会让你飞。”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看上去就知道很不好。” 当我有些意外地把脑海中的讯息消化完之后,我终究忍不住、忐忑地看着可恶妹子,问:“他的状态显示说、看上就知道很不好。那是什么意思啊?” “这不是废话吗?看上就知道很不好啊!” 可恶妹子的话,让我有些怀疑:她应该就是常常出现在我脑海中那个声音的主人?不然的话,为什么她总是跟那个声音一样、让我觉得无可奈何呢? 为了避免进一步激怒可恶妹子、被她杀死我或者杀死蓝龙王,我自觉地沉默了一下,然后在心里暗暗念道: “观察黄大哥!” “嗡!” “神官异宠:黄大哥。” “特异能力:铁器控制。” “潜力值:79。” “忠诚值:96。” “战斗力评级:10。” “综合评价:坚贞守护者。” “所在地:天谴洞。” “状态:正在努力恢复。” “其它:持有异宠灰天、大闺女。”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特别想念自己刚开始写小说没多久的时候。 那时候,我作为一个不算新手作者也不算大神写手的作者,刚刚跟上品文学网签约、稿费只有每千字6块钱。而且因为那时还没有很多的零花钱、买不起二手电脑,只好通过众筹的方式、凑了38块钱、网购了一个蓝牙键盘。 我还记得,那个蓝牙键盘是近乎完美的。 首先它有两个shift键、其中有一个是坏的。我把这个情况跟卖家反映了,卖家说:“反正你有两个shift键,坏了一个也不影响正常使用,你不申请更换我就给你打15块钱。” 卖家的逻辑是毫无破绽的,于是我华丽丽地又剩下了15块钱。因为这算是众筹得到的财富,所以我把它用作了我那部签约作品的启动资金、拿来买了5根玉米火腿肠。毕竟,没有好东西填肚子、是没动力码字的,这是众多兼职作者和专业写手的共识。 其次它有强大到恐怖的续航能力,充一次电可以有效使用20天或者待机98天。对于总是强调环保和可持续发展的人来说,这样的神器、绝对是不二的选择。 最后它的键位比较紧凑,让我高速写作的时候更加省时、更加省力,键位起伏发出的声音律动更加性感、更加悦耳。 在介绍完那个蓝牙键盘之后,我终于知道自己忽然想念那个时候的原因了:如果那时候,我已经知道了“观察”异宠和诳兽的方法,那么只要我多“观察”几次、然后把脑海中的声音都写下来,我的稿费一定会很可观。 想念归想念,现在的我既拥有上品文学网每天准时发放的50元理财红利、还拥有灰天强有力的食品供应,已经不用依靠写小说来过日子了,所以没必要依靠多“观察”几次来促使稿费的暴涨。写小说,已经成为了我的心灵寄托。 想到这里,我终于鼓起勇气、问可恶妹子: “你记得我在办公室里用的手提电脑吗?” 微光之中,可恶妹子眼中神色不变、依然是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我、说: “记得。干嘛?” 为避免被可恶妹子知道我拿那台电脑回来是要写小说、被她认为我不务正业、盛怒之下把我的电脑毁掉,我偷偷换了一个婉转的说法、说: “那里面有我征服世界的计划,我们找时间去拿回来!” 可恶妹子的眼神一变、凝重地看着我、似乎在努力地分辨我是不是在说谎。我只好努力地说服自己、努力地让自己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默默地跟她对视着。 终于,可恶妹子以近似“你要死就去死”的语气,说:“你要去就去!” 难道可恶妹子这么深明大义,我立刻问:“那,我现在去可以吗?” 有可能,我终究是太年轻,也有可能,我只是太热爱写作,所以我的开心表情完全洋溢于表、让可恶妹子忽然又变了脸色、厌恶地看着我、仿佛觉得我是要做什么坏事情似的。 我急忙解释: “那、那里面有很多关于这个世界的地图,现在蓝龙王被赶了出来,我们要尽快重新找一个适合藏身、又有战略意义的地方。” 说完这个丝毫不显得奇怪突兀、而且有着强大说服力的理由,连我也感到有些喜出望外:我的目光真是太远大了! 可恶妹子怔怔地看着我,显然是被我说服了。她终于说: “那你叫黄大哥派大闺女出来。” 面对可恶妹子的话,我从来不会有什么犹豫,即刻就答应说: “好!” 然后,我才慢慢地思考该怎么叫黄大哥派大闺女出来呢?在思考了23秒之后,我发现: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叫。 正当我继续困惑的时候,可恶妹子很体贴地为我解决了困惑: “白痴!召唤黄大哥出来啊!” “噢噢!” 我随口应着,即刻念道:“章节发布请仔细核对章节发布3日之后不再允许修改如果三日后还须修改则需要联系编辑退回!黄大哥!出来!” “嗡!神官异宠黄大哥受伤严重,不宜召唤。是否强制召唤?” 脑海中的提示声响起,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看着可恶妹子,复述说: “黄大哥受伤严重,不宜召唤!” “那你直接召唤大闺女啊!真是白痴!” 看到可恶妹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有满肚子地话、却不敢说。我讷讷地应着,只好试探性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闺女,出来!” “……” 无声无息地,一个老太婆踩在了我的两腿之间。 第77章 往常,让我无所适从 在自己熟悉的床上、毫无防备地被一根拐杖戳在私处,我的震惊跟疼痛应该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不然地话,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尖叫了起来、而可恶妹子、大闺女、蓝龙王都没有任何反应呢? 仿佛是刻意让我和我的震惊、疼痛自生自灭似的,大闺女一边慢悠悠、摇晃晃地走下床去,一边用那老婆婆才有的语气、说: “大半夜地,都该睡觉了,叫我出来干什么?” 如果大闺女不是一个看上去好像随时会摔倒的老人家,我应该会怀疑她那么早睡是不是因为患了严重的抑郁症。但以我对很多老人家的认识,天黑了、确实就是该睡觉的时候。 于是我顽强地忍着、没有像个忍受不了疼痛的小男孩一样哭哭啼啼,只是默默地咬牙、看着大闺女慢慢落到地上。 “别问了,陪他去找电脑。” 可恶妹子冷冷说着,转身就拉开了我的房间门、走了出去。 不知道大闺女是心中有愧、还是觉得我应该要起来搀扶她,她静静地看着我、等着我,终于在等了11秒、还等不到我利索爬起来之后,自己慢慢地走出门外。 我艰难地走下床、有些怜悯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蓝龙王。 请相信,我不是对大闺女有意见,只是刚才我分明看到大闺女在落地的时候、用她那足以毁天灭地的拐杖戳在了蓝龙王的私处,让我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一些、又似乎加重了一些。 自身难保的我,除了给蓝龙王投去同情的眼神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我默默地走出门、渐渐跟上大闺女的步伐,一声不吭地跟着下楼。可能是出于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关心,我有些不放心地问: “蓝龙王自己一个人睡在那里没关系吗?” 这个话音响起的时候,我是在6楼和7楼之间。可以听到,可恶妹子的回答是在4楼那里响起: “没事,附近没有敌人。” 虽然不知道可恶妹子说这句话是出于什么根据,但她既然说没事,我再杞人忧天、拘泥不前就太对不起我的电脑了。 渐渐地,我的疼痛减少了很多。 渐渐地,我想起之前跟变态女厨子的大野猪战斗的时候、我的蛋蛋应该是已经碎掉了的。但是如今还在,很有可能是因为蓝龙王帮我治好的。 救命之恩、加上圆蛋之恩,让我情不自禁地变得紧张了起来。我决定:要尽快拿到电脑、尽快回来保护蓝龙王。 既然打定主意,我走得更快了一些。匆匆跑出楼梯出口的时候,竟然响起了包租婆的话: “这么晚了你又要去哪里鬼混?是不是偷了什么东西啊?你以为我看不见吗?” 包租婆的话虽然不算响彻天际,但是一定可以毫不费力地传到7楼、冲破我的房间门、然后钻进蓝龙王的耳朵里、让蓝龙王不得安宁。 我愣在那里担心着,包租婆已经从不知道哪个角落蹿了我的跟前,气势汹汹地掐腰对着我、说: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三更半夜才回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有没有弄坏我的楼梯?啊?弄坏一块瓷片都要赔你知道吗?日光日白你不走,偏要在晚上走出走入,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从我认识包租婆到现在,我几乎每天都要承受她炮语连珠的质问,而我只能默默地点头哈腰承受,无一例外,现在也不例外。 大多数时候,如果没有人来替我解围,我总是要定定地杵在那里、等到包租婆说得口渴了、才可以偷偷溜走。 这个时候,我偷眼看到可恶妹子正在大步流星地走着过来,我心里涌起了莫名的感动。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包租婆的嘴巴在以一种我无法算准的频率在张开闭合着,可恶妹子不由分说地拉着我、把我拉走了。 虽然包租婆还在那里骂着类似“你又跑你又跑是不是”、“你胆子肥啦你”、“看你回来我怎么对付你”的话,但我还是顺势跑了、头也不回地跑了、高高兴兴地跑了。 直到走出481米,我才算安全逃离了包租婆的高音轰炸范围。 路,是我熟悉的路。 街道,是我熟悉的街道。 在这条随处可见行人和过路车辆的中兴街上,我走在可恶妹子和大闺女的身边。 偶尔有人向我投来近似新奇、取笑的目光,但我没有在意。自从我成功蜕变到135公斤以来,他们就是这么看我的,我已经习惯了。 现在我的体重和力量都已经成长到了138公斤的傲人程度,他们偶尔闪烁的目光、对我来说,不过是我茶余饭后、散步路上、看到的赏心悦目的一盏盏明媚小花灯。 “嘀嘀!” “嘀嘀嘀嘀!” 摩托车、电动摩托车在争先恐后地从我身边经过,我镇定自如,因为我走在最右边的人行道上。 “卟卟!” “卟卟卟卟!撞死你啊死胖子!” 强行变道想要右转的豪华轿车司机摇下车窗、伸出头来恶狠狠地骂着,我一笑而过,完全不信他真的能撞死我。 说实话,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人来人往的街道了。 在遗忘空间里见到的寂寥景象,就像刚刚做过的噩梦,在我醒来之后马上变得模糊不清、回忆不了、想象不到。 恍惚之间,我还以为自己跟往常一样、回家吃过面、估计办公室的同事已经走光了、于是慢慢散步走回办公室、慢慢思考着今天晚上要写些什么情节。 如果不是刚好瞥见可恶妹子和大闺女在身边晃荡着、让我惊觉之前经历的关于异宠和诳兽的事情并不是做梦,我很有可能、已经继续往前走去、打算跟往常一样从秀吉路那头晃悠到这头。 “喂!你走哪边?” 可恶妹子在旁变冷冷地喝问着,眼中神色跟往常一样。 这个往常跟那个往常,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往常,连我自己都有些糊涂了。 我讷讷应道:“额,这、这边,走这边。” 说着,我、可恶妹子、大闺女,一行三人,就从一条我不经常走的小路、走向了我经常去的地方。 第78章 醒悟,改变象征失去 我,作为一个忘记了自己名字的人,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是龙园镇实业投资公司的打字员。 龙园镇实业投资公司是政府名义下的企业,经过我的肤浅了解和深入思考,终于知道其运营模式基本就是:借鸡生蛋、以蛋生蛋。 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那确实是一家专门以租赁地块、让其它企业出资兴建厂房、到期回收地块和地上厂房、然后继续出租厂房等等为主要经营手段的公司。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我高达75的智商,不一定都能理解这家公司的运营模式,所以我特意这么举例说明: 比如说我没有钱买菜,但是我想吃菜,因为鸡蛋也是菜、所以我跟别人借了一只交配过的母鸡,喂它几天、它给我生一只鸡蛋; 那个鸡蛋我没有直接吃掉,而是又跟别人借了15瓦的灯泡、日夜点着、给鸡蛋提供一个恒温378度的环境,然后就等到小鸡出来了; 如果运气好、我刚好得到一只母鸡,那么我可以等到母鸡长大之后、把母鸡扔到有公鸡的地方、让母鸡给公鸡干一炮,然后我就又可以期待下一个鸡蛋的到来了。 我所了解的实业投资公司就是这么运作的。 当然,我只是一个称职的打字员,就算我知道怎么圈划地皮、怎么招商引资、怎么以贷借贷,具体操作也轮不到我。我只是偶尔帮领导们打打字、顺便了解一下部分事情的进度而已。 因为我所在的办公室并不在非常显眼的位置,而且我时不时会跟门卫室的保安一起抽烟、跟他们的关系不错,所以我在办公室逗留得很晚很晚都不会有人过问。 说到这里,我已经出现在了门卫室旁边。 没错,就是那个曾经在我面前被闪电炸掉的门卫室。它,明晃晃地、就在了我的旁边。 请不要惊讶,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试问哪一家企业会任由自己的门卫室被炸掉、不在第一时间修复呢?这是关乎企业面子、关乎政府声誉的问题,不用想都知道,门卫室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被重建好的。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有些意外地看到:门卫室里赫然坐着一个短头发、穿保安服、没有胡须的43岁左右的男人。 那,是我没有见过的保安。 “你是在新来的保安吗?” 我的疑问脱口而出。那个保安的眼中闪烁着惊疑的神色,不答反问:“请问您是?” “噢,我是” 可恶妹子的爪子不知为什么突然按在了我的嘴巴上、以一种我无法反抗的力度拉着我一步一步地远离门卫室、远离龙园镇实业投资公司。 在那一步一步远离的视线里,我可以看到、那个保安从门卫室里探出头来、疑惑地看着我、然后骂骂咧咧地走了回去。 我的身形被拉到马路边上、沿着人行道往西、一直到路口的茶餐厅才被松开。 刚一松开,我就愕然地看着可恶妹子,想问“干嘛按住我”? 但我的话还没说出口,大闺女已经用“老佛爷”的语气、说:“别随便暴露身份,你已经不是真实世界的人了。” 所谓“老佛爷”语气,就是很老很老的人、在说话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地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那种威严,是任何人都不敢忤逆的。 作为一个尊老爱幼的人,就算大闺女没有动用“老佛爷”语气、我也不会随便拒绝她。 此时此刻,虽然我的心中有着无数的疑问,但我还是答应着说:“好,我不暴露身份。那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我,干嘛我不是真实世界的人了?” 躬腰的大闺女抬起头看着我,慢悠悠地开口、说: “你是天谴者,从你诞生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真实世界的人了。跟你一起诞生并且脱离真实世界的还有遗忘空间里的无数生灵,他们会成为异宠和诳兽。” 说着,大闺女往旁边走了一步,像个东道主给客人介绍自家后花园似的,接着说: “当遗忘空间和真实世界融合的时候,你的身份、异宠的身份、诳兽的身份,都会被抹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在大闺女的话音里听到了失望、无奈、放松、解脱之类的复杂感情。这些复杂感情,让我倍感彷徨。 “那我的家人呢?” 在这句话说出来时,我心里就有些后悔和愧疚:为什么我到现在才想起他们呢? 听到我问话的大闺女似乎在嘲笑我,她的嘴角撇了一下、眼角的皱纹没有变得更深更密、随即哼了一声,说: “你的家人?谁知道?可能,鬼都不知道!” 我,毫无征兆地愤怒了,愤怒得无声无息。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大闺女、如果不是因为她是黄大哥的异宠、如果不是因为她是比我强大无数倍的异宠,我可能会向她发泄我的怒火。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大闺女,忽然想到她就正在找着她的家人、而且已经找了半年多、还杳无音讯。 毫无征兆地,我的怒火,消失得无声无息。 可恶妹子忽然出声,问:“你的家人在什么地方?” 紧张而焦急的我,不用思考就已经回答说:“在马东村,龙园镇最东边,距离这里123公里!” 大闺女事不关己地笑着,说:“呵呵,123公里吗?” 我知道大闺女只是在笑笑而已,并不是在向我确认什么,但我还是肯定地说:“是!” “遗忘空间都是天谴者诞生周围的十公里之内,他们应该还在那里。不过,你已经死了,他们不会认得你的。你回去,只会增加他们的伤心。” 听到可恶妹子的解释,我非但没有释怀,反而更加沉重。正是所谓的:欲哭无泪。 “伤不伤心都无所谓了。走,他的电脑,多半会被作为遗物、由他家人保管着。我们去他家里,偷出来就好了。” 这是大闺女说的话。 他们一老一少、你一言我一语,擅自就决定了我的去向。 我讷讷站着,被可恶妹子的爪子拖起、有些失魂落魄地迈出步子、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第79章 回忆,我并不愿提起 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要搬出家、去到那么拥挤不堪的出租屋寄人篱下,我会坦诚相告的。 这么久以来,只有黄大哥那么问过我,所以我只告诉过黄大哥、我离家的原因。 具体因由,该要从2、3年前说起。 2015年10月20日,重阳节前的一天。 18点23分,我在加班。这个加班,我觉得是可有可无的,但是办公室的主任说要我帮忙打几个字、然后发邮箱给他,所以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加班了。在这期间,朋友打来电话、让我加完班过去一趟、说请我吃饭。 20点15分,我加完班,果断去了朋友家。在那里,我捧着一个饭盒默默地吃饭,然后在朋友的介绍之下、认识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就是我朋友一直说要介绍给我的老绵。 在朋友的见证之下,我和老绵交换了联系方式;在朋友的怂恿之下,我送了老绵回家。那时候我就觉得:老绵是我很早之前见过、而且觉得很奇怪的女孩。 22点43分,我如约出门、和大闺女一起吃夜宵,然后和3个朋友碰面、去到罗浮山下、打算趁着寒风登高。 在那寒风飘飘的夜里,星星竟然比任何时候都要灿任何时候都要繁多。我们5个人都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夸张的星空,我们都是震惊的。 我们挑着电筒冒着危险登顶,又在山顶的茅房边上看恐怖片等到天亮,终于在寒风中看到了不算壮美、也不算普通的日出。 2015年10月21日,重阳节。 7时48分,我和大闺女以及另外3个人结伴下山。那3个朋友起哄、问我和大闺女是不是打算明年两个人一起来登高,我说不是、还说我是单身狗正愁没处找对像。 就是这么样,我和大闺女在罗浮山和那3个朋友的目光之中,确定了不是情侣关系的关系。 在随后的日子里,在祖父母和父母的压力和手段之下,我和老绵的关系发展很快。快到什么程度呢?快到我和老绵相识仅仅5天、我们就先后见过了双方的父母,然后相识仅仅15天、我们双方的父母就见面要商定结婚的事宜。 我觉得,那段日子、因为不想勉强老绵、也不想忤逆家人的心愿、我过得既开心也愁苦。所以,我至今都记得发生的诸多细节。 鉴于那些细节跟主线剧情没有直接关系,我就暂时不说。 2016年2月21日,我跟老绵结婚了,双方各摆128席,可以说是人生中的一大盛事。 说是盛事,只是我和老绵以及双方家人的盛事而已,跟其他的很多人、甚至跟大闺女其实都没有什么关系。 既然是我的盛事,请允许我略作回忆。比如说:接新娘前我和父母亲戚们一起拍照、接新娘时我的兄弟们跟老绵的家人们闹了很多笑话、接新娘后我和老绵都要按照习俗跪拜一番,还有正日的设宴、敬酒、敬茶、回门、返礼、蜜月旅行,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2016年4月17日,老绵告诉我说、我们准备要做爸爸妈妈了,我激动得整夜睡不着。 在接下来的7、8个月里,我时不时都要去一趟东方港买奶粉和产后需要用的东西,同时不能避免的就是定期和老绵一起去医院做检查。 2016年12月27日,老绵告诉我说、肚子疼,我们又紧张又期待地连夜赶到市区医院,艰辛而幸福地迎来我们两家的宠儿:蜜雅。 蜜雅的出生时间是2016年12月28日7时56分。 如果说、生活难免是愁苦的,那么、我和老绵在养育蜜雅的857个日夜里,我的愁苦并没有让我感到难受。与之相反,我感到无比的踏实,我觉得曾经受的、正在经受的所有愁苦都是值得的。 2019年5月3日,下午时分,家人打电话哭着告诉我、老绵和蜜雅去世了。 我在恍惚之间跑到龙园镇人民医院,看到了哭得不省人事的母亲和岳母,还有默默垂泪的父亲和岳父。我抱着老绵和蜜雅,默默地哭了一会儿,然后发生什么事、我就没什么印象了。 后来,听他们说、老绵和蜜雅在中兴街等红绿灯过马路的时候、被吸毒司机开车撞到、与其他3个路人共赴天国。 从2019年7月15日开始,我把所有属于我的时间调设成2018年里的随便一天。 有时候,我会自己带着老绵微笑的照片去吃老绵喜欢吃的酸辣粉。 有时候,我会自己带着老绵和蜜雅的合照去老绵喜欢去的儿童乐园夹公仔。 有时候,我会用那为数不多的稿费给老绵买些新鞋、新毛衣,还给蜜雅买些新衣、新头饰。 因为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父母很伤心,所以我以方便上班为名义、在镇里的红砖大厦租了一间廉价房,只在周末、周日的时候才开开心心地探望和孝敬他们。 想起这些,我顺便想起、现在真实世界的日期是2023年7月16日,距离我上一次回家已经过去了95天。 我被可恶妹子拖着、走在大闺女身旁,分不清脚步是沉重还是不沉重,想不明自己是迷糊还是不迷糊。我只知道、也只确定,越是靠近马东村,回忆在我脑海中闪掠的速度就越快。 当可恶妹子放开我的手、和大闺女默默跟在我的身后、走到我经常在夜里想念得想哭的家门前的时候,我发现楼上楼下都已经看不到灯光了。 那是在韩龙公路北边的一栋3层民房,那是路灯不能完全照亮的地方。 现在时间是21点03分,韩龙公路上的车辆并不是很多,但是我家东边24米有夜宵档,我家西边24米有糖水铺,使得此时此地并不十分安静。 我站在家门前,像个迷路很久、终于回到家的游子、不知所措。 大闺女开口打破沉默,说: “对于他们而言,现在的你就是陌生人,进去只会被当成小偷大贼。让可恶进去帮你拿电脑出来。” 我,沉默着。 32秒钟之后,可恶妹子转身就要走向屋边的巷子。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等一下。” 上架感言 大家好,我是焦墨,很荣幸也很开心地在这里跟大家正式见面。 如果大家都没什么事,我就先说到这里了。临走之前,我简单交代一句:鄙人的作品《龙园月事》要上架啦! 好了,重要的事情交代完毕,下面就开始无关重要的环节:诉说我的上架感言。 作为一个既有写作速度、也有职业素养的兼职写手,我觉得有必要继续发扬诚实友善的作风、敬告各位一声:我接下来要写的是1800字左右的没有什么实质内容的内容,因为我不知道这会不会算入稿费里面、只是打算试试而已,请各位作者大大和读者大大不要见怪。 首先,我说说《龙园月事》的诞生过程。 还记得,那是一个不怎么美好的下午,我在做些不知道什么无聊的东西,忽然有个网编通过社交软件发信息的方式找到了我,问: “哥,有没有稿子?” 我隐约想起,那是我曾经在某个寂寞无助的夜里撩过的汉子,于是我说: “没有。” “……” 在看到我的回复之后,他马上就回复了一个万能的省略号给我。虽然我不是很聪明,但我知道,那个省略号里充满了他的莫名其妙的兴奋之情。 因为我不是很聪明,所以我完全不能理解、他是因为什么而兴奋。 不理解归不理解,我还是比较体谅一个网编的辛劳。于是我随手敲了几个字,说: “要不我现在给你开一稿子呗!” 社交软件的对话框里弹出了一个字和一个感叹号:“好!” 然后我就在他邀请去的那个网站注册了一个账号、随手敲了几个字、然后写下了一段话:那就是《龙园月事》的书名、作者信息以及作品简介。 说实话,因为我没有太过在意,所以我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当时的我、干嘛会那么清闲呢? 当时是怎么样都没关系了,反正我在之后就开始了神奇的码字模式:有空就码、有空就码、有空就码。模糊记得,好像是每天2章、不定期3章的节奏,反正是码一章发一章的。 那样码字的直接后果就是:在两个星期之内,发布了20章左右的内容,有时一天1章、有时一天4章,不怎么稳定。 而那样码字的间接后果就是:我有比较充分的时间到处去跟别人说我开新书了,然后他们就跟我出谋划策,最后我听了他们的话、四处洒稿。 在讨论“我答应了给那个汉子投稿、却四处洒稿”的原则性问题之前,请允许我说一个我至今还感到很开心的事情: 我当时在厌作品网、18k网、妖汽网、哭匠网上都先后发布了章节,当发布到30章左右的时候,我发现前3个网站都有几个读者在追《龙园月事》,这让我感到莫大的安慰和激动。 写出来的东西有人看,这应该是所有写作者的初衷和最高的追求? 这也是我一稿多投的原因之一。而我一稿多投的另一个原因,自然就是我希望得到更好的签约待遇。 然而,事实证明,希望总是不堪一击的。 经过小半个月的码字努力,作品章节终于茁壮成长到了35章的傲人地步。 咳,从30到35,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因为我在那4个网站都申请了签约,2个没有答复、2个拒绝了。原因比较客观:第一是开篇差,没有很好地阐述自己最想表达的内容;第二是文体乱,对于这种脑洞文,常规来说,是不可以用第一人称来写的。 这两个因素,我在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没有注意到。而在后来知道的时候,我却发现: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体重为135公斤的兼职作家的身份、已经不能再以造物者的视觉去看待作品里的世界。 于是在改写与不改写之间,我徘徊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在此期间只码了5章的内容。 无奈的我,在某个极其侥幸的时刻,抱着绝地一试的心态,又再四处寻找投稿的机会,终于,来到上品文学网。 可以这么说:我像是一个潦倒的画家,在抱着一副没有画完的画作到处寻找买家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愿意收留我的人家。 无论怎么说,能在这里发布作品,我是高兴的。 若一定要找出一两个原因,那么:第一个肯定就是因为有稿费,第二个则是因为截止到2017年的1月11日,《龙园月事》已经拥有了将近600的点击量和6个收藏。 在全本发布只有79章的前提下,这两个数据可以证明这部作品很荣幸地得到了几个读者的认同。 我觉得,这个成绩是值得我好好喝一杯的。 秉着对作品的严谨负责,我保证,为避免完成文中出现太多谬误,喝醉的时候我一定不码字。 不经不觉,距离在上品签约好像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因为我不是一个很在意细节人,我忘记了具体的签约时间,只记得:这个月的稿费还没给呢!稿费还没给呢! 好了,差不多两千字了,碍于篇幅有限,我就简单说到这里。 很感谢,上品给我这个机会。 也很感谢,读者们给了我这么多动力。 还要感谢,那些认可我的人、那些帮助我的人,你们的恩情,我无以为报。 咳咳,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往后的情节里把上品网站的一些作者、编辑写进去作品里、作为我的强力异宠,然后让他们遭受一些惨无人道的考验,哈哈哈哈! 最后我透露一下后续故事的整体情怀: 一、我很珍惜生活; 二、我珍惜跟我一起生活的人; 三、我希望可以跟身边的人一起成长: 四、我无法容忍那些总想着伤害别人的行径; 五、我的成长或许跟不上时代的发展、甚至跟不上时局动荡的变化,但我始终在尽力、问心无愧; 六、我无法阻止很多人的背叛,但我相信每段感情都曾是真挚的,所以我不后悔也不怪罪,甚至会一如往常地包容下去; 七、9999,这个是总章节数。 对于第七条,我觉得,在保证不凑字数不拖情节的情况下,我可以试试。 至少,我还没见过那么宏伟的小说,希望各位可以给我力量试试。谢谢各位,谢谢,谢谢谢谢。 第80章 绝唱,一个人在吟咏 我,怀着忐忑的心,在家门外等着。 23分钟后,那扇19米高、08米宽的防盗门打开了,光亮从那里斜斜倾泻而出、冲刷着我、刺痛我的双眼。 当我眯起双眼的时候,我看到: 一个微瘦微高的身影和一个微胖微矮的身影先后走出。 “爸,妈。” 那两个身影在听到我的称呼时,愣在了那里。 不难看到,那两个身影正因为错愕、伤心而在剧烈颤抖。这让我的心、仿佛被剖开那样疼痛着。 “你们的儿子,是我的好兄弟。” “他是一个勤恳的战士,总是用生命在为他最喜欢的事业而奋斗。” “他的笔墨是最有力的枪炮,他的思想是最坚实的城墙堡垒,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战士。” “我佩服他、敬重他、将他看作值得珍惜的亲人,他也将我看作值得信任的兄弟。” 我,像一个旁观者,静静地诉说着。 那两个身影开始强忍泪水。 “他说,他深爱着他的家人。阿爷、阿嫲,阿爸、阿妈,老绵、蜜雅,他深爱着你们。” “他说,没能让祖父亲和祖母亲长命百岁、含笑九泉,让他愧疚万分,所以他总是不懈战斗。” “他说,至今都没能成为父亲和母亲的骄傲,让他惶恐不已,所以他总是加倍努力、争取令父母自豪。” “他说,没能好好保护妻子和女儿,是他生命中不可治愈的痛。如果有一天在天上团聚,他会感到幸福。” 在背光的阴影里,那两个身影都已频频抬手抹拭眼角。 被擦干的泪水,都萦绕在我的心头。 “他总是说自己不孝,没有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你们,其实他已经做得比我好很多了。” “他总是说自己没用,没有做出更大的事业来报答你们,其实他所做的已经比很多从事文艺事业的人要强了。” “他总是说自己还不够努力,于是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努力,只希望尽快取得辉煌成绩、让你们开心。” “他总是说自己还不够刻苦,所以总是把自己的目标和要求定得更高,只希望你们听到、看到的时候可以感到欣慰。” 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在啜泣着。 岁月和悲伤让那两个身影改变得太多太多了,在我看来、他们显得陌生、显得悲怆、显得让我心酸想哭。 不知道为什么,我倔强地忍着、倔强地忍着泪水,继续说: “他说过,如果有一天自己撑不住了,让我一定要来劝慰他的父母,请他的父母一定要保重身体。” “他说过,他的作品是他生命的延续,让我一定要来告知他的父母,请他的父母有空的时候稍微看看,那里面是满满的回忆。” “他说过,无论是父母对他的呵护、亲人对他的关怀,还是长辈对他的责备、朋友对他的误解,都是他生命中的不竭动力。” “他说过,他的生命终将会逝去。如果太早,他的遗憾是在生命的最后让爱他的人感到伤心。所以,他恳请爱他的人不要太过伤心、不要让他太过遗憾。” 说到这里,我看到光亮中那两个泣不成声的身影正在艰难而坚决地点着头。 我倔强地保持镇静,默默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在光亮里哭泣。 02秒、或者是20秒之后,具体是多久我并不知道,反正在大闺女的帮助下、我来到了一个遗忘空间。 那个遗忘空间里有跟我家一模一样的屋子,但是没有跟我父母一模一样的身影、甚至没有光亮、没有喧嚣、没有宵夜档和糖水铺。 我开始小声地哭了出来。 哭着哭着,我觉得不够尽兴,开始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不怕别人笑话,我的哭声是撕心裂肺的、是震天动地的、是几乎要炸裂这个遗忘空间的。 尽管是如此厉害的哭声,还是挡不住那什么东西在后面狠狠地踢了一下我的屁股。不用看、不用想,我都知道,那是可恶妹子所为。 “别磨蹭!快回去!” 哭归哭、伤心归伤心,我是一个实事求是的人。于是我听从可恶妹子的话,重新站了起来、跟着她们往红砖大厦走去。 于是在那个不知道属于哪个天谴者的遗忘空间里,我像个没有家的游魂野鬼一样边走边哭。 正所谓“物似主人型”,我的哭声也像游魂野鬼,一旦经过我的喉咙、掉出我的嘴边就失去了归宿。同病相怜也好、惺惺相惜也罢,我一时兴起,变哭变喊: “游荡!” “回响!” “嘹亮!” “像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一样战斗!” “这是属于你的世界!” “尽情发挥你的力量!” “把你的力量挥洒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让世界听到你!” “让世界感受你!” “让世界臣服于你!” “啪!”可恶妹子一巴掌打在了我脸上。 “唔!”左右脸受力不均匀的我被打的一个歪咧侧摔在地。 “哎哟,这小丫头,你是要干什么啊?” 大闺女有些心疼而慢悠悠说着,我却觉得:虽然听起来像是在心疼我,其实完全没有要阻止可恶妹子的打算。 可恶妹子没有思考那么多,只是毫不客气地对着我开口骂道: “吵死人了!不嫌丢人还不怕把敌人吸引过来吗?” 虽然我很伤心,而且因为挨了一巴掌更加伤心,但我不得不承认、可恶妹子骂得很有道理。于是我再用力地哭了一声、然后就不哭了。 我一边平复着心情、一边站起来,心里自强不息地想起那句家喻户晓的格言: 骚年不哭,站起来撸。 在格言的激励下,我深深地一口气,同时甩手擦了一把鼻涕、清了清嗓子,说:“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 一句很包容、很和谐的话传入我的耳中,我随口应道: “谢谢。” 谁能想到,我这么有礼貌的态度、竟然还会招来可恶妹子的痛骂呢?可恶妹子说: “谢你个大头鬼!你不会先看清楚那是谁吗?那是其他天谴者!” 我扭头看去,果然看到一个我没见过的男人。那男人很有勇气、用近似讥讽的语气、说: “呵呵,你自己也没看清楚、就别说别人。我不是天谴者,我是弑天者。” 第81章 期待,因为惊喜万分 在遗忘空间的韩龙公路边人行道上,我站在一棵富贵子树下,可恶妹子和大闺女站在我的前面左边。 我的前面右边,是一家沙县小吃门前的空地。 在那空地上,有个上穿白色卫衣、下着蓝色牛仔裤、脚踏灰色滑板鞋的16米高身影坐在垃圾桶上。 这已经是一个比较发达的年代了,可以说得上是国富民强。很多商家都在一定程度上恢复了良心、不再过分牟取暴利,所有街道上可以看到的垃圾桶都是不锈钢制成的。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不能根据垃圾桶的变形程度来判断那个身影的体重。这让我觉得,事情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忽然发觉:这世界上大多数事情,其实都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我现在还不是好好地看着垃圾桶上坐着的那个身影吗?于是我释然了。 可恶妹子显然还是没有我想的那么多,她直接就问: “什么意思?” 我定定地看着那边,却因为那个身影的头颅是被卫衣的头罩罩着的,不知是没脸见人、还是看到这么多陌生人觉得害羞,反正一直低着头,所以我看不到那个身影的脸、甚至看不到那个身影的嘴巴和下巴。 “你才区区一只5级异宠,不知道弑天者并不奇怪,你不用自责。嘿嘿。” 那个身影有些玩味地说着,听那语气,好像可恶妹子真的会自责一样。我在旁边看不过去、好心告诉说: “无论你是什么东西,你都太天真了。” “哼哼,我天真?哈哈哈哈!” 可能我又说错了什么,那个身影不仅没有感谢我,反而摇了摇头、略有不满地哼笑说着。 大闺女微微走前一步、挡在可恶妹子的前面,解释说: “天谴者是公平竞争的关系,只是为了增加荣誉值、一步一步地打败对手。如果有天谴者恶意抢夺异宠、甚至以不法手段抢夺异宠和诳兽的特意能力,就会成为弑天者。” 虽然我没有完全明白大闺女的话,但看到大闺女那么郑重其事地走上去、好像想用拐杖撂倒那个身影的样子,让我觉得:可能又要打架了。 “哈哈哈哈!13级异宠,能力是空间转移,如果放任你不管,可能会对我们造成威胁啊!” 说着,那个身影终于抬起了头、露出尖尖的下巴。 那个下巴足足有7公分长,而且因为还没有露出嘴巴的关系,总长度很有可能不止7公分。所以我是震惊的。 “你们?难道你们已经结成联盟了吗?”大闺女惊疑在问。 听大闺女的话,好像知道一些内幕似的,但是我没有过分在意、当然也没有回头去看。因为我已经决定要好好看看、那个下巴到底能长到什么程度。 “联盟吗?呵呵,像我们这么强大的人,是不需要联盟的。反倒是你们这种弱不禁风、什么都不懂的新人,结成联盟的话,说不定还能跟我好好打一场。” 得意洋洋的话说了出来,我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那个下巴的长度是79公分! 我有些心满意足地立刻转眼看向可恶妹子,问:“妹子,东西拿到没有?” 紧要关头,可恶妹子没有说出任何一句多余的话,直接就抬手向我递出了一件薄薄的矩形物品:长31公分、宽22公分、厚15公分、上面贴有一张全家照的黑色笔记本电脑。 没错,那就是陪我征战过无数个日夜的笔记本电脑:龙园芳舞cj800。 几乎是在眼角余光看到这部电脑的瞬间,我的双手已经闪电般地把它接过来、捧在手心。 这部配备了8gb运行内存、1tg固态硬盘、集成显卡、内置蓝牙70、待机时间长达18小时的笔记本电脑,乃是龙园镇新兴工业园自主研发的具有本地文化特色的产品。当时它的宣传标语没有太多的浮华辞藻,只有简单的10个字:龙园芳舞,与你挑战最强。 还记得,在我第一次把它捧在手心的时候,我就给它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龙舞j8。 此时此刻,怀念已久的我再一次把它捧在手心,感觉全世界都已经在我手心了。 可能是我还太稚嫩的缘故、还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感情,那个身影兀自用着狂傲不可一世的语气、说: “嘿嘿,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拿了什么厉害武器就可以跟我抗衡?” 我抬眼看去,发现那个身影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扯开了头罩、露出一张不算好看、也不算难看的怪异的脸。 因为我默默把他称呼为钉子脸了,所以我有必要稍微交代一下他的长相。 那是一张看上去应该是男人的脸,但是肤色白得有些像鬼。眼睛很大很长,就像动漫里面、时刻想着表现出自己拥有强大实力、实际上只是一个无关重要的配角、才会拥有的眼睛。整张脸最突出的地方,当之无愧是那个长达79公分的下巴。正是因为他的下巴衬得整张脸像个大号的图钉,我才尊称他为钉子脸。 看了钉子脸的全貌、再看了看他的下巴,我并没有忘记他提出的问题。于是我想了想,说: “不会。” “那你为什么又要摆出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呢?” 面对钉子脸不依不挠的追问,我举起手中的龙舞j8、晃了晃、说:“因为,我有它!” 很有可能,钉子脸并不理解笔记本电脑对于一个兼职作者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东西,不然的话,为什么他会忽然变了脸、变成了红色的钉子脸呢? 钉子脸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然后就直接大呼: “灭了他们!鲤鱼王!” “嗡!” 我的脑海中响了一下。这次不是因为又有什么我不想知道的东西强行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而是因为我惊喜万分: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可以亲眼看到、从孩童时期开始深深喜欢着、并且一直喜欢至今的鲤鱼王。 “吼!”一条85米长的红色飞龙凭空出现、随即大叫了一声。 那声音,无疑是响亮的。 第82章 落差,从失望到绝望 在对我的任何感情发表任何言论之前,请允许我科普一下、什么叫鲤鱼王。 鲤鱼王:某小东瀛家一间公司开发的系列掌机游戏《口袋妖怪》中出现的妖怪,生命力顽强,在无论多脏的水里都能活下去,因其战斗力极其弱小,被广大人民群众认为“只要可以跳一下就会感到满足”,享誉称号:“最弱的小妖怪”。 钉子脸的那只异宠无论从体型、外貌来看,还是从威势、吼声的音量高低来说,都绝对不是弱质女流之辈。 于是我认为:那只异宠,配不上“鲤鱼王”的名讳。 所以在看到鲤鱼王的瞬间,我已经对那个钉子脸感到失望了。我情不自禁地笑了笑,随即以无尽失望的语气、问: “你那也叫鲤鱼王吗?” 钉子脸没有说话,而我的失望终究只是我的失望而已,跟鲤鱼王无关。 鲤鱼王浮游在半空、稍稍停留,立刻就张牙舞爪地杀了过来。 如果我没有看过关于东方龙的各种影视作品,我应该会被那条身长85米、生有4只90公分巨爪、摇摆着喷火大尾巴的红色巨龙吓得动弹不得。 很不巧地,我看过很多那样的影视作品,但最后还是被吓得动弹不得。 “带他走!” 大闺女低喝了一声、身上即刻发出780台吹风机同时工作的声音,未见她有什么动作,那手中拐杖已经出现在了空中、向着鲤鱼王虚虚一指。 “嘭!” 仿佛那里有30根礼炮齐齐打出似的,数不胜数的彩带从拐杖飞出、眨眼交织成5米大网、直直向鲤鱼王和钉子脸笼罩而去。 “嗬!” 我的身体终于动了,不过因为是可恶妹子拉着我在退后,所以我感到浑身上下失去控制、完全不能协调,只能费力地弹跳着、倒后跑着。 因为我倒后跳跑的速度快得匪夷所思,所以我很想兴奋地大喊一声:来追我啊钉子脸! 但因为我看到大闺女的彩带被鲤鱼王喷出来的火焰瞬间悉数点燃。路灯照不亮的行人道,反而被那些火光照亮了。 我觉得: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远远超出我对鲤鱼王的认知了。于是我急忙大喊: “那力量完全配不上鲤鱼王这个名字!” 我愿意用我身上的蓝色工作服发誓:我所说的是真理。但是在这个时候,好像所有人都已经不在乎对与错这个话题了。可恶妹子更是用一种想要杀死我的语气,咬牙切齿地说: “别废话!快跑!”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恶妹子明明想要我快跑,却不让我转过身来认认真真地跑,但我还牢牢地记着之前关于她的综合评价是“让你跑就赶紧跑”。 于是我用力地弹着、跳着,任由她拉着我飞快退后。 短短15秒钟,我就被可恶妹子拉着向西移动了122米。在此期间,我一直很急切地关心着大闺女的战况。 看上去,大闺女在左右腾挪闪避着鲤鱼王的攻击,但是鲤鱼王实在太强势了,无论大闺女怎么躲避、怎么用礼炮彩带阻挡、又怎么用拐杖去打去戳,都始终被鲤鱼王稳稳地压着来打。 因为过分关心、我有些乱了分寸,完全想不到该怎么应对,只能焦急地提醒: “妹子!大闺女好像不够打啊!” 可恶妹子忙着逃跑、在05秒之后才头也不回地说:“废话!怎么可能够打?那是19级的异宠啊!” “19级?” 我有些懵懂地复述着,慢慢想到18级的蓝龙王有多么厉害,又慢慢想到大闺女的战斗力只有13,心里猛地一沉。 傻傻以为大闺女可以凭借“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轻易对付钉子脸的我,觉得鲤鱼王很厉害,但万万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于是我忐忑不安地追问: “那大闺女自己逃得了吗?” 等了5秒钟、没有等到可恶妹子的回答,我以为她没有听到,于是又问了一次。可恶妹子终于很不耐烦地说: “逃不了!绝对逃不了!她死定了!知道吗?她死定了!” 也许,可恶妹子应该不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不然的话,为什么她可以说得那么没有一点悲伤呢? 作为一个被可恶妹子拖着走的人,我似乎把可恶妹子应有的悲伤、难过、不舍以及很多其它的情绪都肩负了起来。这,让我无法抬脚、也无法继续欢快地弹跳着。 我,猛地停住了脚步。 因为可恶妹子的战斗力已经有5那么高了,而且是在拼命地向前逃着,所以把我狠狠地拖了一下、把我拖得飞出来了24米、把我拖在了地上、又拖行了39米。 可恶妹子应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所以她随手松开了我、就暴跳如雷地喊问: “你又发什么神经?” 没有时间解释我的思维过程,反正,这一次我坚决不能退让。我直接就说: “不能走!不能让大闺女死!” “再不走就一个都不能走了,你知道吗?白痴!” 可恶妹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怒,里面暗含焦急。我知道,她说的是大实话。然而,是大实话又怎么呢?我必须要留下。于是我果断解释: “她是黄大哥的异宠,她死了就会让黄大哥的荣誉值受损!而且她还会被弑天者夺去特异能力!不能走!” 我以为我的解释很有说服力、能够轻易说服可恶妹子留下来跟我一起想办法拯救大闺女。事实证明,可恶妹子并不是我可以轻易说服的。可恶妹子用一种比我更果断的语气,说: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那些破事!你赶紧给我站起来跑!” 连我这么高的智商想出来的解释都不能说服她,我是真的想不到其它办法了。然而,就算想不到办法,我还是不能退让。急切之下,我胡乱就说: “不行!我不能跑!换作是你在那里我也一样不会跑!” 可恶妹子忽然愣在了那里,哑口无言地看着我,然后很不情愿地、像是破罐子破摔地说: “去救!去救!你要去就去!死了拉倒!” 第83章 我想,我回来干嘛呢 既然可恶妹子允许我去,我当然是果断去的。 因为刚才担心说不过可恶妹子、会被可恶妹子硬生生地拖走、我一直躺在地上将左手和左脚伸进花丛里面用力地勾着,所以我现在做的第一件事是把手脚都抽出来、然后赶紧站起来。 从战斗开始、到我摔倒、再到我站起来,龙舞j8始终在我的右手里稳稳握着、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大多数的职业写手和兼职作家都知道,存稿是跟自己的性命同等重要的宝贝,而找到一个可以妥善寄放存稿的地方就等于是得到一颗保命丹。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龙舞j8就是我的保命丹。 这颗保命丹曾经被我丢失过一次,如今失而复得,我必须要好好的保护它。 于是我现在做的第二件事、就是举起这颗薄薄的矩形保命丹、向着可恶妹子晃了晃,问:“有什么地方可以保证它绝对安全?” 可恶妹子说:“天谴洞。” 很好,真是言简意赅的回答,我很喜欢。但是,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弄。于是我又问: “怎么放进去?” “你个白痴!直接放啊!你不是说要救大闺女吗?你不救别在这里磨蹭好不好?你死了我还是要被夺走特异能力的,明白吗?” 我不是一个善变的人,但在可恶妹子说到上一段话的第9个字的时候、我已经默默觉得可恶妹子有点无理取闹、同时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先歇会儿龙舞j8”,而在可恶妹子说完最后3个字的时候、龙舞j8已经安全进入了属于我的天谴洞、同时我却觉得可恶妹子并不是在无理取闹。 直到这时,我才认识到:要救大闺女,一旦失败就会把可恶妹子也害了。 情况不容乐观,我沉重地点了点头,说:“明白!” 可恶妹子的怒火似乎因为我的出色表现和凝重表情而消减了一些,只是问:“你想怎么办?” 在紧张对话期间,我隐约看到:169米之外仍有红色的火光在飘忽闪烁着,时而旺、时而衰,仿佛昭示着战斗随时都会结束、接着鲤鱼王就会来这里残杀我和可恶妹子。 作为一个值得信任的男人,关键时候、特别是在这个我一无所知的时候,我做的第三件事是问可恶妹子: “如果你是一个出色的猎人,你告诉我,应该怎么拯救自己的猎犬?” 大概我问的这个问题是远远脱离实际的?不然的话,为什么可恶妹子会出现明显的愣神、然后一脸嫌弃地说“我不需要猎犬”呢? 即便不情愿,我还是解释说: “不是,我是问” “我知道!要么转移他的注意力!要么找个对手来对付他!” 可恶妹子很不客气地打断了我的话,也指出了两条明路。不过,就算有明路摆在我的眼前、让我眼前一亮,但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走。于是我兴奋地问: “那要怎么做?” 俗话说得好:每一个笑嘻嘻的人身边都会有别人在冷眼旁观。兴奋得笑嘻嘻的我、看到可恶妹子正用一双喷着怒火的冷眼睛说: “没得怎么做!我们去吸引他的注意力是死定的!现在也不可能找到帮手!” 在这种进退两难的时候,大概很多人都会犹豫不决。但我不是那很多人之中的一个,我是智商高达75、拥有丰富踢足球经验、其实擅长柔道、曾经真刀真剑替人打遍江山的兼职作家。 无数的经验告诉我,这,正是我挺身而出的时候。 我稍微拿定主意,以坚决的语气,说:“我有办法!跟我来!” 作为一个行动主意者,在说到第一个“我”字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迈步疾走了。可恶妹子显然还是非常不放心,她犹犹豫豫地跟着我走、还质疑地问: “什么办法?” “现在没时间解释,等下你就知道了!” 可能这就是敢于担当的成功人士特有的魅力了?不仅让我自己胸有成竹,还让可恶妹子乖乖地、信服地、大步大步地跟着我飞快地想着大闺女靠近。 我们的速度飞快,跟大闺女的距离只有130米。火光正在变得清晰。 看着、跑着,我和可恶妹子都还没有眨眼,距离大闺女就只有100米。我已经隐约听到拐杖打在鱼鳞上的声音。 70米,距离大闺女只有70米了,我紧张得不由自主地眨了两下眼睛。 可能因为我眨眼的动作太明显了,大闺女竟然在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扭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 在红色火光的照耀之下,可以看到、鲤鱼王用它那强有力的爪子扯断了很多彩带、然后张着血盆大口向着大闺女狠狠咬去。 大闺女在看着我们,很有可能没有注意到自己有多么危险。我急忙大声提醒: “小……” 我想说的是“小心啊大闺女”,但话没说完,大闺女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没错,消失了。 秉着“淳朴群众从来不说谎”的政治觉悟,我重复一遍:大闺女的身影消失了。 这给我带来的视觉冲击,大概就是参加100米赛跑的时候、刚刚跑没多久、猛然发现终点不见了、只有一个巨大猛兽的嘴巴在那里张开着、热切殷盼着我跑过去让它吃掉。 我被吓得立刻收住脚步,但因为身体惯性太大、不得不在地上跳了4下,才终于稳住身形、开始向后退了两步。 “这……大闺女呢?”我问。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飘忽的声音从不远不近的地方响起,说: “不是叫你带他走吗?” 那是大闺女的声音,听得我整个人都放松了。偏偏就是在我放松的时候,可恶妹子在我耳边突然破口大喊: “他就是死活不走!要回来救你!快叫他滚!” 不知道她们两个是在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默契的,不过,就算知道、也于事无补。因为在可恶妹子还没说完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巨力拉得倒飞而起,然后听到可恶妹子和大闺女异口同声地喊: “滚!” 稍稍地,我静静在想:我回来干嘛呢? 第84章 最后,还是抛下了她 那是我无法想象的力度,让我足足飞了23秒、飞出31米才落回地上。 落地时,我竟然还奇迹般地稳稳站着、没有出现丝毫的摇摆。 毋庸置疑,那是大闺女做的。 无可否认,大闺女那样做,是成功地阻止了我继续救她,但是也坚定了我要继续救她的信念:她宁愿自己送死都要为我们拖延时间,我们又怎么能抛弃她呢? 于是我立刻就用尽全力地向前跑去。 迎面而来的,是可恶妹子发疯了似的、向我冲过来的身影,就算隔了17米的昏暗,我都能看到她犹如魔鬼般的恐怖表情。 那个表情,完全就是要杀了我的表情。 “跑!” 简简单单一个字,可恶妹子不容置疑地喊着。我被彻底吓傻了。 作为一个认真的人,我没有开玩笑的习惯。但我被那个表情吓得立刻收住脚步,转身又往回跑,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我完全想到,我连战斗力19级的敌人都不怕,却 被自己战斗力只有5的异宠吓得唯恐掉头就跑。 这一次,我跑得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快。 然而,我快,却还是没有面目狰狞、打算杀了我的可恶妹子那么快。 我可以感觉到,可恶妹子正在以8米、6米、4米的速度靠近着。那是远超常人想象的速度。 于是我绝望地跑着、绝望地感受着,感受可恶妹子追到了我的身后、说: “你少给她添麻烦!” 稀里糊涂捡回一命的我,脱口就问:“咦?你不是要杀我吗?” “我还真想杀了你这个白痴!” 可恶妹子说得凶狠,却很温柔地跑到了我的左边,这让我彻底地糊涂了。 终于在跑了23米之后,可恶妹子终于紧张地解释、说: “大闺女的特异能力是空间转移,具体怎么运用我不知道,但看她现在的情况,应该不会轻易死。你要想救她,现在就跑出遗忘空间、跑回蓝龙王那里,让黄大哥把她召唤回去!” 虽然可恶妹子说得有板有眼、听起来也很有操作性,我却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只是一时间说不出来。 有办法终究比没办法要好。 我急忙应了一声“好”,甩腿跑得更快。 在读大学的时候,既为了省钱、也为了锻炼体魄,我曾经坚持每天跑10公里。 那,是一件值得引以为豪的事情。因为那不仅为我去81酒上班奠定了厚实的身体素质基础,也为我之后在很多次跟人家械斗火拼、打不过人家、只能跑路逃命的时候促就了巨大的先天条件优势。 当然了,很多事情并不是先天条件优势就可以决定的。 比如说现在已经顺利成长到138公斤的、而且荒废锻炼多时的我,在又跑出145米之后,终于经受不住更多的快速奔跑,开始变得气喘吁吁。 正所谓“穷则思变”。 在即将跑不动的情况下,我作为一个生活在美好大时代、从孩童时代就已经见多识广的人,马上想到了很多跑得比我快的交通工具:光速飞船、人造卫星、太空火箭、战斗飞机、磁浮列车、轻型坦克、两栖飞船,等等等等。 为避免被别人责怪我炫耀见识,我不得不就此打住,同时可恶妹子提出了一个要求: “嗬!嗬!帮我看看哪里有电动车!” 如果是在大城市生活惯了的人,在听到我那么请求的时候,可能会想到顶配的五菱宏光以及中高配的众泰。 这两款国产电动车,是众多电动小轿车在岁月的长河里、经过人民群众无数的挑剔和修整之后、最终定型量产的电动车型。它们一经推出,就受到了万千热心环保事业人士的追捧。到现在,几乎已经成为了大街小巷最常见车辆。 当然,我所说的是在大城市里的大街小巷。 在龙园镇,虽然有一家专门生产电动小轿车电池的亿元企业,但最常见的电动车还是两个轮子的电动摩托车。 电动摩托车的常见程度、几乎是百步一辆、千步十一辆。 所以我认为:可恶妹子会很容易地为我找到目标。 没想到,可恶妹子竟然问: “什么是电动车?” 尽管我已经跑得很累了、甚至已经有些精神涣散,但我还是震惊地看向了可恶妹子,发现:那脸上是认真而坦然的表情,毫无保留地证明着她真的想知道什么是电动车。 在这样的情况下,由于呼吸紊乱的关系,我并不打算完整地解释一番。所以只是简单地说: “嗬!嗬!就是有两个轮子但是没有脚踏的自行车!嗬嗬嗬嗬!” 可能是因为知道现在情况确实紧急,也有可能是因为听到我的呼吸声音有些不妙,可恶妹子在短短34秒之后就迅速指出了一个方向,说: “那里!” 事到如今,神智开始涣散的我已经不想知道所谓的那里到底是哪里了。我直接就说: “嗬!嗬!带路!” 不多不少、再跑了78米,我跑到了一辆绿色的电动车旁边。 我的双手和双脚微微颤抖着,却还是坚持撑在电动车的真皮坐垫上、没有倒下。窘迫到这种程度,应该不难想象:我是多么需要购置一辆电动车、随身携带、随时使用。 购置电动车的事摆在后面再考虑,我现在迫切需要做的是骑着这辆电动车赶到蓝龙王那里。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强打着精神、往裤兜里摸去。 那里,空空荡荡的,没有钥匙。 迷糊的我,大吃一惊,只好愕然地看着可恶妹子、说: “不好!我没有钥匙!” 可恶妹子似乎早有所料,直接喝道: “坐上去!” 在经过刚才来回跑来跑去、最后却被大闺女叫“滚”的教训以及看过可恶妹子那个恶魔般的表情之后,我对可恶妹子已经是彻底地言听计从了。 “好!好!” 我一边讷讷地应着,一边迷迷糊糊地爬上了那辆明显是小女孩开的电动车。 可以感觉到,那电动车的真皮坐垫下沉了14公分。 也可以感觉到,那电动车开始狂飙了起来、并最终达到了每小时45公里的速度。 这很正常,电动车都是差不多这个速度的,我知道。 第85章 彷徨,我在沉默妥协 整个龙园镇有25条村、1个村委会,韩龙公路刚好蜿蜒贯通了其中的23条村和那个村委会。 如果从马东村开始算起,过来第1是关头村、2是老瓜村、2是平山村、4是村尾村、5是张北村、6是大红村,然后就到镇中心。在这期间,韩龙公路的长度是112公里。 我之所以在这里把这些看似无关重要的细节交代出来,是为了方便叙述。 当那辆绿色小女孩电动车以狂暴状态飞驰了54公里、把我送到村尾村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可恶妹子没有上车。 这个念头刚一在我心里浮现,我就立刻清醒了过来。 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在全程只有3盏路灯正常发光发亮的情况下,我还可以安全地把电动车驾驶到这里远的距离,足以证明我是一个可靠的男人。 所以清醒之后的我、立刻就以主人翁的态度做出了一个决定:回去载可恶妹子。 “嘎吱!” 我果断地紧捏左右刹车,刺耳的刹车声像是一道无形的闪电、自下而上、撕裂了这个寂静的夜。 “嗉!” 若有若无地,似乎有一阵邪魅的风从我的左耳朵旁边快速飞过。 当电动车终于停住、而我也伸脚下地稳住身形的时候,我赫然发现,可恶妹子就站在我前面79米的地方,正在用一种决心杀我2遍或者3遍的表情看着我。 说实话,在看到可恶妹子的瞬间,知道不用回去载她、我是很高兴的。 在看到她表情的下一瞬间,我完全不想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只想连电动车都不要、立马往回跑。 然而我知道自己跑不赢可恶妹子,所以我以一种“你想杀就杀反正我跑不掉”的笑容愣愣地站着。 “你又发什么神经?又想回去吗?” 面对可恶妹子的责骂,我的心里有些苦涩。作为光明磊落的人,我总是叮嘱自己在死的时候一定要死得坦坦荡荡。于是我坦白说: “是的,我以为你还在马东村,正打算回去载你。” 话一说完,可恶妹子好像吃了失忆丸一样、眼中露出奇怪的神色,然后那张恶魔般的脸就变回了普通的凶狠模样。 “你是白痴吗?” 可恶妹子边骂边走着过来,说:“如果不是我在推车,你这车能动吗?” 32秒之前,我想不明白可恶妹子为什么变了脸;32秒之后,我想不明白可恶妹子为什么要走到电动车的后面。而当我完全理解了她的话之后,我震惊了。 我不由自主地惊问:“你说你呜哇” 大概没有人希望知道我真正想问的是什么?所以我就不说了。比起那个,我现在刚想说的是: 可恶妹子突然将电动车推着在跑,速度太快、动作太突然,让我觉得自己准备要死了。 鉴于这辆绿色小女孩电动车已经占据了比较长的篇幅,我无奈决定省略关于它的很多情节,直接跳到我和可恶妹子安全回到红砖大厦楼下的时刻。 “嘎吱!” 刹车声还没完全停下,我已经化身成为世界上身手最敏捷的电动车驾驶员、从真皮坐垫跳了下来、岔开腿站到了地上。 在我和可恶妹子赶回来的路上,可恶妹子让我记住了3件重要的事情: 第一是大闺女一定打不过鲤鱼王,而钉子脸可能比鲤鱼王更强; 第二是大闺女可以逃却不逃,一定是因为钉子脸知道怎么追踪我的位置; 第三是钉子脸不出手,一定是故意让我们回来找援兵、然后好让他一次夺走更多的特异能力。 在我记住了以上3件我并不觉得重要的事情之后,可恶妹子千叮万嘱我回到来第一时间就要让黄大哥把大闺女收回来。 这一点,我也记住了。不然的话,我为什么会那么不顾危险地做出“车未停而人先下”的恶劣行为呢?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不是一个人可以解决的。 当我站稳、把电动车的支架放下、停好车、正准备冲上楼梯的时候,脑海中“嗡”的一声,我听到了一个提示的声音: “异宠可恶体力消耗严重,请求进入天谴洞,是否允许?” 我想都没想,立刻就说:“是!” 偏偏在我回答了之后,我才隐约察觉、在我回答之前的13秒里、包租婆用她那啃着玉米的嘴巴、大声喝问、说: “又这么晚回来想死是不是?” 于是在我反应过来、准备解释的时候,包租婆已经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一手揪住我蓝色大衣的胸口位置,恶狠狠地说: “好啊!你想怎么死?” 在这里,我说明一下,我是一个尊重女性的男人,所以我不从来不跟女人打架或者争吵。 与此同时,我说明一下,被包租婆用她嘴里带有韭菜味的玉米粒喷射一脸的滋味很不好受。 说完以上两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之后,请允许我说个题外话: 女人是应该得到尊重的,男人是应该拥有一点尊严的。 好了,题外话说完了,我继续诉说我的英勇事迹。 关于包租婆怎么用言语欺侮我、怎么用玉米粒喷射我、又怎么用玉米棒敲打我的画面、声音以及记忆,因为不符合男女相处和谐友好平等条例有关规定,此处不予一一转述。 所以我又趁包租婆尿急跑去上厕所的时候,偷偷溜进了楼梯。这个时候,距离我到达红砖大厦已经过去了174分钟,也就是差不多3个小时。 说实话,如果我不是有着138公斤的强健身板,很有可能会因为受不住这种折磨摧残而英年早逝。 好,痛苦的经历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我们要好好面对生活和挑战。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挑战就是,我的房间门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锁上了。 这是经常有的事,我轻易就可以对付。 我淡定地举起了我那强有力的右手、从房间门上面的门框右边摸出一根铜色的钥匙,然后对准钥匙孔插了进去,一拧,“呱”一声,门开了。 因为我的房间里是没有灯的,所以我慢慢走了进去,让眼睛慢慢习惯那早已习惯的黑暗。 第86章 决心,一个人的告别 回到黑暗之中,我终于可以好好地享受一下我最喜欢的安静了,哪怕只有001秒也好。 我没有忘记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让黄大哥把大闺女召唤回来,但当我终于在熟悉的房间里看到躺在地上的蓝色蓝龙王的时候,我还是任性地多享受了6秒钟的安静。 这不可多得的6秒钟,我全都用作悼念和怀缅我那曾经日夜深爱着的人生。 第1秒,感谢这两年多以来、默默承载我对老绵和蜜雅的怀念的小房间,如果没有它的包容,可能我会患上严重的精神病。 第2秒,感谢这两年多以来、默默为我奉献生命和身体的豆角,如果没有它们前仆后继地长出豆角,可能我会患上严重的营养缺乏症。 第3秒,感谢这么多年以来、曾经骂我打我以及被我打过的人,如果没有他们的培养和持续的教诲,可能我会因为日夜码字而患上严重的肌肉萎缩退化症。 第4秒,感谢秀吉路的繁华、感谢天字1号坚持给我打招呼,如果没有它和她让我感到人世间的温暖,可能我因为过分的不舍与伤感而终于一个人冷冷清清地过完余生。 第5秒,感谢办公室的大妈以及在世界各个角落认真生活着的人,如果没有他们对我的莫不在乎,可能我会因为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描绘我的精神世界而终生碌碌无为。 第6秒,感谢一直坚强生活着、勤恳创作着、直到生命最后一个仍然没有轻言放弃的我自己,如果没有那份始终澎湃的激情、没有那份始终真挚的感情,可能我会因为过分淡漠而跟很多人那样为追逐利益而失了本心。 在接下来的第7秒,我以这一生的付出、收获和感悟,作出了一个决定:坚信我还活着,无论前路有多大的困难,我都要走下去。 于是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念道:“黄大哥!出来!有重要的” 没等我把召唤咒语好好念完,身穿背心、短睡裤的黄大哥已经出现了。以黄大哥在我心中的光辉形象,黄大哥的莅临无疑让我觉得整个小房间都散发着专属于辉煌的光芒。所以,在激动之中,我还是把咒语的后半段念了出来: “事情要跟你商量。” 黄大哥笑了笑,问:“什么事呢?” 我不知道黄大哥的笑容是代表什么高深莫测的意味,但我觉得,那个笑容让我安心了很多。我相信,黄大哥一定会有办法对付鲤鱼王和钉子脸。 出于对大闺女的关心、秉着对可恶妹子交付任务的负责,我用了3分11秒的时间来讲述这大半个夜里发生的事情。 在3分11秒的时候,我的木板床忽然发出“哐”的一声,让我的讲述戛然而止。 “主人,有什么事吗?” 因为我隐约看到两根触须在这个小房间里甩来甩去,所以我知道那忽然蹦出来的身影应该是灰天。而听到这个虚弱话音的时候,我又有些不敢确定:在我印象中,灰天说话的语气总是高高兴兴的,跟这个有很明显的差别。 身为灰天的主人,黄大哥显然没有我这样的疑惑。黄大哥直接就问: “你知不知道哪里有感知类特异能力的异宠?” 虚弱的灰天,听起来比曾经重病在身的我还要虚弱3倍。只听灰天有气无力地呼吸了3口气,才终于回答、说:“不知道,但我知道哪里可以买到这些信息。” 黄大哥似乎沉吟了一下,在05秒之后才问:“哪里?” “旧街17号。” “嗯!你先回去休息,尽快治疗大闺女。”黄大哥简简单单地命令道。 “好的。” 当灰天最后一个字说完的时候,我可以听到木板床发出了近似解脱的欢呼声:“哦咿!” 仿佛已经做好了所有计划似的,黄大哥说:“主人,事态紧急,我们出发!” “好!” 作为一个信任同伴的人,我对黄大哥的任何事都有着绝对的信任。就算黄大哥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出发、也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走楼梯,但我还是风风火火地从楼梯跑了下去。 坦白而言,人的体力都是有限的,我也不例外。在经过那么多事情之后,我已经感觉到腰酸腿麻了,甚至于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体重已经下降到1365公斤的危险程度。再不补充食物的话,可能我就要饿瘦了。那是很不妙的事情。 当我跑到绿色电动车旁边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喘气,我已经被一个铁笼子包裹了起来。 那个铁笼子托着我快速升起28公分,随即平稳地向着旧街的方向移动。 虽然我很惊讶,但我知道那是黄大哥的手段,所以我不害怕。 虽然我不害怕,但当我看到铁笼子的下方布满一根一根的铁丝、像个毛毛怪在“嗉嗉嗉”移动的时候,我更加惊讶了。 不过,这个时候我更关心的却是:“电动车!黄大哥!把那电动车带上!以后我要还给人家的!” “噌!”3根又长又黑又粗的毛毛发出金属般的声音,直直向着那78米外的绿色电动车缠绕而去。 “嚓!”绿色电动车被金属毛毛一卷而起,它的支架在地上发出摩擦的声音。 无需任何描述,电动车在空中翻滚了两圈、然后穿过了铁笼子的包围、来到了我身边。 我知道这个铁笼子是黄大哥的手段,为减轻黄大哥的负担,我心中一动,拍了拍电动车,说:“为了保护你,我先叫你作英勇的古林号。以后我一定会把你还回去的,现在先回天谴洞休息,英勇的古林号!” 英勇的古林号无声无息地回到了天谴洞,对于它的默默行动,我明白,它是完全认可“英勇的古林号”这个名字的。 对于如何取名字,我经验丰富,所以我没有沾沾自喜。我在铁笼子里费力转动身体、四处观望,终于看到黄大哥和蓝龙王正在我上方的左右两边。黄大哥站着,蓝龙王躺着,我坐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组合,虽然我肚子有点饿,但我们还是所向无敌的。 第87章 成功,请求交易成功 作为一个只有1365公斤的小孩子,我还太年轻,来不及亲眼目睹龙园镇旧街的盛况。 而作为一个活在新生时代的年轻人,我还不够深沉,所以一直没有好好理解旧街的安宁与苍凉。 在这条曾经繁荣过无数家庭的街道上,我被一个铁笼子护送着,时而从16米宽的小巷子里飞快地移动拐弯、时而在35公分高的大石头阶梯起伏。 这里不是没有光,但这里稀疏不相连的节能灯光和松散不抱团的白炽灯光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 如果在不经意间看到勾搭屋檐下的蜘蛛网,或者在匆忙之中瞥见匍匐墙角的垃圾袋,请不要认真细看,因为那会让人明白:蜘蛛网已经修补过很多遍了,垃圾袋也已经褪去鲜艳的颜色,说明这里实在是太久太久没人打理了。 不是一间屋子如此,不是一条巷子如此,而是整条街、整片区域如此。 这里有粗犷的黄泥砖,也有优雅的青沙砖,还有俏丽而沉实的大理石块。有些青苔在蔓延在上面、让它们看起来很美,也有些瓦松、不死鸟之类植物附着在上面,让它们看起来很有气质。 但是,很多房顶坍塌了,很多墙壁也破损了,很多屋子都成为了颓垣败瓦。很多巷道不仅看上去阴森无比,还以倾歪欲坠的方式宣示着它是绝对不适宜任何人进入的地方。 当我们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我赫然看到,眼前是一块杂草丛生的荒地。不过在认真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有很多白色塑料袋在里面。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那块荒地就是漆黑的夜空,而那些白色塑料袋就是璀璨的星星。而我们,就是准备要在那片星空里遨游的梦想家。 咳,那样说,总比“我们就是在遍布垃圾袋的荒地里倒腾的白痴”要体面的多。 在那荒地边上,黄大哥收起了所有的铁丝,所以我站在了黄大哥的边上,而蓝龙王躺在了垃圾袋的边上。 我没有要取笑蓝龙王的打算,但我真心觉得:蓝龙王那一身蓝色装扮很容易让人不受控制地认为,那是一个战斗力18的蓝色大袋子。 在准备问黄大哥“现在要怎么办”之前,我问出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说:“黄大哥,大闺女没事?” “没事,只是受了一点重伤,静养一段时间应该就能恢复了。” 如无其事地说着,黄大哥抬手指着荒地的右上角,说:“主人,那里。” 当时我还沉浸在对大闺女重伤情况的想象里,听到声音、我循着那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片荒地。 “那里干嘛?”我问。 “噢,主人你用心眼探察一下,应该可以发现那里有两只诳兽。” 得到黄大哥这么耐心的教导,我不可谓不是受宠若惊。不过,黄大哥的为人就是时时刻刻都这么热心而且有耐心,所以我发自心里地敬佩他。我急忙把握机会,又问: “什么是心眼?” 黄大哥微微笑了笑,说:“就是在心里默念‘探察’两个字。” 不得不说,黄大哥笑起来的表情很好看,好看得甚至可以拍摄下来、放大300倍、让群无所事事的艺术家雕刻出来、作为某个城市的地标。 那么想着的时候,我心里一动,疑问道:“探察?” “嗡!” “发现诳兽:玲珑、白瓷。” “发现异宠:苏瓷。” 脑海中的声音接连响起,我的目光登时看到:荒地之中,有3个小灯泡正在发着微弱的光。 既然我说是小灯泡,那就一定是小灯泡,而且是比萤火虫发出的光还要弱的小灯泡。连黄大哥那么值得敬佩的人,也只能它们其中两只,可想而知,它们发出来的光是有多么地微弱。如果不是我的眼力好,很有可能发现不了它们。 正当我为自己暗暗鼓掌的时候,黄大哥说: “还有一只异宠在那里,很好发现的,看到吗?” 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事情,却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应道:“咳,看到了。” 黄大哥问:“主人尝试一下跟它们接触。” “接触?”我又问。 “嗡!” “诳兽玲珑,拒绝接触。” “诳兽白瓷,谢绝接触。” “异宠苏瓷,拒绝接触。” 接二连三的话音毫无征兆地在我脑海中响起,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毫无说话技巧的人。作为一个事事讲究合情合理的我,有些怒了:就算我是在不小心的情况下发起请求接触的邀请,3个对象之中、不是至少应该要有1个同意、然后礼貌性地告诉我拒绝的原因吗? 于是我瞄准了那个提示说“谢绝接触”的诳兽白瓷,暗暗念叨:“请求接触诳兽白瓷。” “嗡!” “诳兽白瓷,拒绝接触。” 作为一个从来都不愿意勉强他人的人,我愣愣地站了23秒,终于鼓起勇气,向着黄大哥笑了笑、说:“那个,我被它们全部拒绝了。” 黄大哥灿烂一笑,说: “没关系,主人以后多注意观察和探察,熟练掌握之后就能成功了。这次交涉先由我来。” “嗯,好!”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可恶妹子对我的态度,情不自禁地感慨:黄大哥真不愧是“绝世好帮手”。 紧接着,我的脑海中就又莫名其妙地响起了关于黄大哥讯息: “神官异宠:黄大哥。” “特异能力:铁器控制。” “潜力值:79。” “忠诚值:96。” “战斗力评级:10” “综合评价:坚贞守护者。” “所在地:你的身边。” “状态:勉力支撑着。” “其它:持有异宠灰天、大闺女。” 我一脸莫名其妙地站在那里,怔怔地思考着那句“勉力支撑着”是什么意思。 77秒之后,黄大哥转过头来,平静地说:“主人,诳兽白瓷愿意交涉,请主人亲自商讨交易事宜。” “哦,好。” 那么应着,我等了44秒,还等不到那只诳兽的主动联系。我只好化被动为主动,暗暗念道:“请求诳兽白瓷交易。” “嗡!” “交易成功!” 第88章 苏醒,蓝龙王的尸体 “嗡!” “交易成功!” “获得信息:伴生异宠小喽啰,正往庆龙路靠近。” “获得状态:收服异宠所产生正值荣誉转移予诳兽白瓷。” 这些讯息我都可以完美地理解,意思就是以后我在收服异宠的时候、荣誉值不能增加、只能扣除。但我非常困惑:我刚才为什么要跟那只诳兽请求交易呢? 可能因为我的困惑太明显,黄大哥看着我、有些意外地问:“主人答应了?” 我微微愣着,用一种不小心摔了一跤、刚好把脸蹭在湿淋淋热乎乎牛粪上的表情,说:“是的。” 黄大哥向我投来敬佩的眼神,然后急切地说:“请主人带路!” 话音刚落,我就看到一块奇形怪状的铁片从脚下浮起、把黄大哥和蓝龙王都托了起来。我带着希冀的目光看向黄大哥,说: “去庆龙路!” 作为一个智商卓绝的人,黄大哥轻易就明白了我的眼神:去庆龙路的路途遥远,而我是一个不擅长跑步的孩子,请带带我。却见黄大哥像个江湖人士那样、歉然地抱了抱拳、说: “本兽体力还没恢复,不能继续消耗太多,恳请主人召唤代步工具,带我们赶过去。” “代步工具?什么?”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没关系,黄大哥很体贴地提醒说:“就是主人那辆英勇的古林号。” “喔喔!对!” 经提醒想起那个神奇而伟大发明的我,立刻就兴奋地大喊一声:“出来跟我们并肩作战,英勇的古林号!” “咔擦!” 英勇的古林号支架在地上发出饥渴难耐的摩擦声,听得我精神大振。我随手就往口袋里摸去,但是摸到空空荡荡的口袋,不由得大显尴尬:“额,我没有钥匙。” “没关系,等本兽看看。” 说着,黄大哥挪动了06米、探手靠近英勇的古林号。 微光之中,可以看到黄大哥的手指慢慢变出一块有着钥匙形状的铁片,然后精确无误地插入了仪表盘下面的钥匙孔。 “嘀嘀!欢迎驾乘冲锋者10号!” 伴随着嘹亮而性感提示声的响起,英勇的古林号那个仪表盘顿时闪起了明亮的彩光。那彩光的明亮程度,连瞎子都会觉得刺眼。 我被它深深地吸引着,不仅没有伸手去挡,还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了它的握把。 “哒!”我的右手拨动了控制车头大灯的按键。 “嗒!”几乎就在按键拨动的瞬间,一束无法形容的绚烂白光从英勇的古林号前方狂暴倾泻而出。 那一束白光,仿佛一把不羁的神兵利器,在这天与地之间默默发着来自人民智慧的无声呐喊。 说时迟,那时快。在车头大灯亮起的04秒钟之后,我已经迫不及待地骑了上去,以征战南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大将军的气魄说道:“可以了!出发!” 一声令下,单手拧动,英勇的古林号用它身为电动车的低声咆哮和威猛速度呼吼而出。 从0加速到每小时45公里,仅用了44秒。紧接着,我就已静悄悄地穿梭在旧街之中,向西北方的疾驰而去。 我不由觉得:那只异宠小喽喽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正当我意气风发的时候,我的速度猛地降下了一半。这让我有些困惑,但我坚信人民群众的智慧,所以丝毫没有怀疑过它是不是没电。我想回头去看看情况,但是我的强大身体不允许我这么做。 “黄大哥体力消耗严重,请求进入天谴洞,是否允许?” 这个请求,对此时此刻无依无靠的我无疑是一个重大考验。但我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就说:“是!” 在无声无息之中,我的脑海中又出现了黄大哥身处天谴洞的景象,然后我就感觉到英勇的古林号速度正在提升着、直到稳定在每小时35公里的速度。 “呜呜呜呜。” 英勇的古林号静悄悄地行驶着。 我轻易地窜出了旧街、又穿过中兴街,一路避开所有红绿灯、顺利地到达了庆龙路。 庆龙路,其实就是当初我们跟着灰天回去的陈南村第一市场北面的一条大路。既然是大路,自然意味着有很多小路巷子与之相连。 为避免错过任何路口,我在刚刚到达庆龙路的时候就慢慢捏下了刹车。 请相信我,在不是非常赶时间的情况下,避免急刹车才是我一贯的作风。 停下电动车的我,没有忘记下车去看身后的情况。这一看,竟然看到一块奇怪的铁板挂在了英勇的古林号后面,而蓝龙王正双手交叉于胸前地安详躺在上面,就像一具僵硬的死尸。 这,可把我吓得不轻。 首先是因为在这路灯敞亮而没有多少行人车辆的深夜里,忽然发现有一具尸体跟在自己身后穿街过巷,是一件让我觉得毛骨悚然的事情。 然后是因为我想到现在黄大哥、可恶妹子、灰天、大闺女都先后回到天谴洞里休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出来,在那之前我只能孤军奋战。 最后是因为我至今惦记着那只可怕的鲤鱼王以及钉子脸,如果他真的可以根据我的位置地慢慢地找过来,以我现在孤身一人拖着一具尸体的处境来看,绝对是大大的不妙。 不过,作为一个心理素质过硬的新时代宠儿,我很快就调整了思绪,略有忐忑地关心问道: “蓝龙王,你死了没有?” 没有回应。 我足足等了23秒,还是没等到回应。 所幸的是,我是一个活学活用的人。在这个只能自力更生的时候,我尽职尽责地想起了2个字:“观察。” “嗡!” “诳兽:蓝龙王。” “特异能力:操控。”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18。” “综合评价:他会让你飞。”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正在苏醒。” 当脑海中的声音刚刚响起、又刚刚落下的时候,我分明可以听到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问: “你觉得呢?” 那,分明是蓝龙王在虚弱状态下的声音。只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说醒就醒、完全不用调闹钟,所以我又惊又喜地说: “没、没、没有。” “伴生异宠,正在靠近!”蓝龙王道。 第89章 立场,道不同不相谋 对于蓝龙王的话,原本我不想质疑,但看到他正悠悠然地闭着眼睛,我不得不开口确认,问: “伴生异宠?你看能看到吗?” “哼哼哼哼,不用去看,我能闻到。” 蓝龙王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种吃过美味食物之后认真回味的享受表情。于是我心里微微一惊,叮嘱说: “那、那是我想收服的异宠,你能不能别吃?” “呵呵呵呵,怎么知道,我要吃他?” 听到这个毫无技术含量的问话,我故意缓了12秒,才回答说:“我明白吃东西的感觉。” “既然知道,你就别问。” 蓝龙王一边说着、一边坐了起来。无论是他毫无商量余地的语气,还是他不可阻挡的气势,都让我第一次觉得:这个家伙也是很恐怖的存在。 18级的战斗力,那是我无法想象的力量。 当他就那么站在我的面前、向我稍微流露一丝丝威严的时候,我已经紧张得不能动弹、不能呼吸,甚至无法鼓起勇气请求近在咫尺的英勇的古林号带我离开。 不可自拔地,我僵立了14秒。蓝龙王故意走在我的侧面、看着我身后的方向,说: “已经来了。好好看看。我的大餐。” 此时此刻听到这么坦然的话,我完全开心不起来。我很想扭过头去看看,也很想开口劝止蓝龙王,但我做不到。 无可奈何之下,我甚至在心里试着召唤可恶妹子、想让可恶妹子好好劝他。但总有个声音提示、说“异宠可恶不适宜战斗,是否强制召唤”,让我不得不作罢。 正当心生绝望之际,我的身后终于飞速传来奇怪的叫声:“呱!呱呱!” 速度之快,在我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我身后的47米,并且正以让我心惊的速度继续靠近。 声色之奇,在我浩瀚的脑海中竟然找不到任何一种生物的叫声可以跟那声音作类比,让我想象不到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异宠。 我想:就算想象得到,面对蓝龙王这么强的诳兽,我又能怎么样呢?是 “嗡!” “伴生异宠请求认主,是否同意?” “获得伴生异宠,是否立刻命名?” “伴生异宠陷入危险,强制进入天谴洞成功。” 一连三句话,说得清清楚楚,让我明明白白,我又觉得:事情又再远远出乎我的意料了。 满心惶恐的我,脑子一片空白,只能慢慢转过头、满脸讪笑地看着因为极度愤怒而面无表情的蓝龙王、问: “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在蓝龙王的身上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作为“好人”的风度,在他的眼中也完全看不到感情。蓝龙王冷冷地问: “你觉得呢?” “噗通!” 我,忽然跪在了地上。 屈膝的卑辱,让我无言无语。 蓝龙王似乎感到一丝意外,也多了一些不屑,哼笑着说:“哼哼哼哼,不知廉耻。” 自命有骨气的我,从懂事以来只痛哭过3次。 第一次,是两年多前老绵和蜜雅去世的时候。 第二次,是前不久我独自跟父母拜别的时候。 第三次,是现在跪在蓝龙王前说不出话的时候。 我不是一个贪生怕死、愿意忍辱偷生的人,但想起可恶妹子、黄大哥、大闺女还有灰天,他们应该会因为我的死亡而被钉子脸夺去特异能力、或者被变态女厨子强行收为异宠。现在的他们,正是需要我的时候。 尊严什么的,早在当初为救兄弟而生吞狗屎的时候、我已经丢掉了。只要能安全带着身在天谴洞的他们安然离开,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跪在地上的我,本来是没有打算哭的。只是忽然想起年迈的父母,还从没有接受过我的跪拜之礼,竟就要那么黯然老去。 沉重的心情让我感受不到空气是否凝重,模糊的视线让我留意不到蓝龙王的影子是否已经动手。 67秒之后,蓝龙王的话音响起、说: “给我滚,不要再见。”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推着英勇的古林号走出31米、骑上去、全速逃离,头也不回。 驶出35米之后,猛然刹车,匆匆掉头驶了回去,却已找不到蓝龙王的身影。 “怅然若失”,这4个字似乎是为我量身定做的词。 我在那里站立了23秒,隐隐重拾着所有的骨气和尊严,终于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 “蓝龙王!再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会将中州市双手奉上!” 响彻天际的誓言在庆龙路上悠悠回荡,然后惹起满天的叫骂:“是不是有病啊?”“4点半啦!给不给人睡啊?”“要发疯就到疯人院疯去!” “咔嚓!”我赶紧掉转车头准备择路而逃。 “吭噌!”我想起了挂在车上的铁块,果断下车把它卸掉。 “谢谢大家关心,我走啦!” 有礼貌的我,在全力以赴地说完这句话之后,终于了无牵挂地向着西方赶去。 虽然我不知道西方会不会有危险,但我知道现在必须要做的是尽量拉开跟钉子脸的距离,好让天谴洞里面的伙伴们安心休养。 在想到天谴洞的时候,我顺势想起了那只刚刚收服的异宠,心中一动,暗暗念道: “那只异宠,蓝龙王已经跑了,你要出来玩一下吗?” “呜呜呜呜。” 夜空和路灯下的道路上,只有英勇的古林号在发出微弱的声响。 我在静静听了一阵、确认没有什么异宠出现之后,才变换口诀,再次召唤道:“甲乙丙丁午己庚辛壬葵最厉害是混世魔王的3分钟流星锤!出来!那只异宠!” “呜呜呜呜。” 那只异宠仍然没有出来,世界仍在沉默,唯有英勇的古林号在低调而健壮地平稳呼吸着。 在又尝试4次失败的召唤咒语之后,我终于放弃了这个无谓的念头,转而开始思考3个重要的问题: 第一是我现在应该去哪里呢? 第二是附近哪里有可以刷卡的好吃早餐店呢? 第三是为什么黄大哥要费尽心思来找那个伴生异宠…… “嗡!” “伴生异宠:待命名。” 第90章 不幸,可怜的新异宠 “伴生异宠:待命名。” “特异能力:感知。” “潜力值:0。” “忠诚值:随便。” “战斗力评级:0。” “综合评价:只是个小伙伴。” “所在地:天谴洞。” “状态:随随便便。” “伴生地:龙园镇老瓜村。” “其它:没有什么可以备注的。” “是否立即命名?” 我在英勇的古林号上静静听完脑海中的声音,不免有些受宠若惊:明明刚才苦苦召唤都没有效果,现在竟然自动自觉地跑出来找我。惊讶归惊讶,我还是立马就说: “是。” 在汲取了之前4次收服异宠的经验教训之后,我的对异宠命名工作有了充分认识。我没有急着提出疑问,也没有下意识地念叨,甚至也没有在心里胡思乱想。 忽然地,我想起当时跟白瓷交易的信息提到“伴生异宠小喽啰,正往庆龙路靠近”,于是我考虑着怎么糅合“小喽啰”和“庆龙路”这6个字。 自古以来,无数文人墨客在斟言酌字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喃喃低语,我也不例外。只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只念了“小喽”这2个不伦不类的字。 “嗡!新宠命名成功,小喽。因是伴生异宠,荣誉扣1,值为负48。” 到这个时候,聪明的我马上想起了那个被我打败的帅哥天谴者曾经说过:“荣誉值降到负50会变回普通人。” 我在心里认真掂量着,不可避免地想到:现在这种情况,无论是我还是异宠、都不能再死了,谨慎起见,必须叫只异宠出来跟我互相保护。 想到这里,我不再犹豫、直接召唤道: “出来跟我并肩作战,小喽!” “呱叽!”有个奇怪而惨烈的叫声在电动车的前轮和地面之间响起。 “咔嗒!”英勇的古林号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车头突然猛力翘起。 “嗡!伴生异宠小喽陷入危险,强制进入天谴洞成功。” “嘎吱!”复杂的情况让我不得不急忙刹车。 对此我不得不深深感慨:这个小喽第一次召唤就被卷入车底,实在太不幸了。 刹车声,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能扯动心弦的声音。不仅总是扯动着当事人的心,还总是扯动着好奇者的心。 当我停下来查看的时候,刚好有辆小轿车路过、并且放慢了速度。 早已习惯被误解的我,忽然有些害怕:如果被别人看到小喽钻进车底的经过,会不会报警把我抓起来呢? 然而转念一想:如果锒铛入狱、能得到警察同志们的全方位保护,我可以安枕无忧,其实那也是很不错的事情。 于是我放心下来,迎着那目光看去,看到了一张得意洋洋的脸、在幸灾乐祸地说: “死穷鬼开电动车还抛锚!” 在失望落空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和无数人民群众都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根据地方工作年度报告显示:自从2018年严厉整治电动车行业以来,电动车行业已经全面完成高新技术改造,新型电动车故障率在1‰以下。 随便看到一辆电动车都要慢下来诋毁一番,这绝对是侮辱人民群众智慧的行为。 我的怒火,“噌噌噌”地蹿了起来。但我没有回头去追,因为我还惦记着保护异宠的重要任务。 “别生气、别生气,每个时代都会有一些异类的,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那么自我安慰着,我拧动电门,“呜呜呜”地继续往前驶去。 从模糊的地理位置来看,我现在正处于陈南村旁边的卢镧村,身下的道路名字仍是庆龙路。 如果我可以一直活着,那么我肯定会沿着庆龙路一直穿过甸仔村、龙西村,然后超出龙园镇的地域范围、正式进入大吉市。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 我和英勇的古林号就是按照那样的路线平安无事地进入了大吉市。 说是大吉市,其实只是大吉市的一个相对比较落后的城镇,黄沙镇,其经济发展程度跟龙园镇是差不多的。 在国家经济已经整体发展的大局影响下,经济架构正在从低廉劳动力密集生产型向着高新技术附加值服务型发展,全国很多乡镇已经步入了转型阶段。 说是转型阶段,其实就是因为当地工薪要求过高、企业找不到员工、逼得企业纷纷转移到其它工薪要求比较低的地方重新投资,这就意味着大量外地务工人员失业、少部分工人坚持留在本地从事各行各业、大部分工人跑去其它地方务工。 这种种因素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劳动力流失严重、当地经济萎靡不振、厂房空置较多、住宅单位供过于求。 作为时刻心系国家、时刻关心国家大事的国家好栋梁,正因为知道以上部分内容,所以在看到路边有5栋空置厂房和2个毫无灯光的住宅小区的时候,我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不过,就算没有感到意外,每次经过这里的时候,我都会认认真真地看看那些空荡荡的建筑物。 皇宫也好、茅房也好,原本就是因为有居住的需要才建起来的,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明明很贪钱的地产商要盲目亏本地盖房子呢?卖房子赚的钱不是还不够支付银行利息吗?如果把那些钱都拿去买福利彩票不是更容易赚大钱吗? 这3个疑问从来没有人回答过,因为我没有向任何人发问过。我总是在经过这里的时候把疑问想起,又在离开这里的时候把疑问忘记。 拐了一个弯,又拐了一个弯,我转入了一条长达1400米的直路。 在那条直路上,我看到的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没有路灯,没有星光,连行人和过路车辆都没有。 在这种诡异气氛的刺激下,我慢慢刹住英勇的古林号,然后有些不太确定地问了一句: “停电了吗?” 安静,回答我的只有死寂死寂的安静。 即便没有人回答,我还是很确定地知道:肯定是停电了,又没有人住、又没有工厂开工,不停电干嘛?要节省资源嘛,肯定要停电啊!很多地方都是这么做的,然后就可以用那些电费来吃饭了,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我点了点头,放心地驾乘着英勇的古林号、开始深入黄沙镇。 第91章 劲敌,让我震惊呆住 老婆饼里面不会有老婆,吃完老婆饼之后,也不一定就会有老婆。而黄沙镇里面,是有黄沙的。 当英勇的古林号在青龙路行驶过750米的时候,我就可以看到一堆熟悉的黄沙耸立在青龙路左边17米外。 从2013年我第一眼看到那堆黄沙时起,它就一直耸立在那里,12级台风吹不散、8日暴雨冲不矮。足足10年过去了,除了上面长满高达16米的杂草以外,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在那堆黄沙外面,有蓝色的铁皮忠诚而坚贞地围闭着,十年如一日地敬告着世人:这是一个名花有主的建筑工地。 现在,我想说的是:那些铁皮质量真的很好,直到现在都没有明显的锈蚀变形。 咳,我知道,现在不是拿着报纸、端着茶杯、慢慢观赏铁皮的时候,但是红绿灯就在我的前面,我不能随便闯过去。 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人,尤其是在等红绿灯的时候。 根据我的经验,在其它路口都没有行人和车辆抢道经过的情况下,我可以在90秒钟内顺利通过这个路口。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个红绿灯似乎特别的漫长。在等了足足120秒之后,所有的交通灯都还是漆黑黑一片,让我觉得自己很是孤独。 终于在第123秒的时候,我隐隐觉得不安,同时忍不住低语问道: “这该不会是遗忘空间?” 我的自言自语,却引起来了一个奇特的声音突然在我头顶响起、说: “呵呵,你这个天谴者到底是有多迟钝啊?” 因为我有过跟变态女厨子的战斗经验,知道她无论身在什么地方、都可以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在我头顶发出一样,目的就是混淆我的视听。 虽然我不知道变态女厨子是怎么做到的,但我知道,不能轻易上当。所以我故作镇定地抬起头,看向正对面没有亮起来的红绿灯,直接说: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哪里可以吃早餐呢?” 头顶上的声音明显愣了一愣,然后才用一种自认为很吓人的语气、说: “嘿嘿,你是说,你要吃了我吗?” 听到这么莫名其妙、而且这么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我是震惊的。 然而不等我从震惊当中恢复过来,那声音已经大笑着从我头顶上方跳到了我的面前。 “轰隆!” 一个巨大的黑影落在地上,震得天摇地动。尽管那是一个黑影、同时周围极为昏暗,但我还是看到了它足有55米高、74米宽、足足占据了大半个十字路口。 在落地11秒之后,那个黑影耀武扬威地笑着、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吃得了我吗?” “咕噜!” 我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自问倾尽全力也只能吃掉那个黑影的34%,于是老实答道: “吃不了。” 回答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在心里扣问自己:刚才这货就在我的头顶、我为什么还能那么镇定呢? “嘶啦!” 一条腥红的大舌头从那黑影里伸了出来、左右舔舐着,给我送来阵阵腥臭之风。 “嘿嘿,我吃得了你,你能让我吃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深夜归家、不幸遇到流氓、被威胁说要劫色的良家妇女。于是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大叫、说: “不要!救命啊!” 人的潜能很有可能是无限的,不然的话,为什么我在这种情况下、还可以把英勇的古林号电门拧到最尽、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那个黑影呢? 在我拧动电门07秒之后,我忽然想到:我并没有打算冲过去,我只是因为一时紧张而拧动了电门。 这个时候,我和那个黑影之间的距离只有18米。 我,更紧张了,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更看清了那个黑影身上铺满着奇怪的疙瘩。 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男子汉,我忽然一股强烈的杀气从左上方飞速靠近,我的身体在没有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直接叉开双腿撑在地上、然后猛力抽起英勇的古林号向着左上方狠狠扫去。 “噌!”那股杀气和英勇的古林号那个支架相撞,发出金属重击交错之声。 “咔!”为增加速度、减少摩擦以及降低成本特意采用工业塑料做成的车身、明明可以承受我和地球的重量、却在撞击瞬间迸裂开来。 “嗬!”早在抽起英勇的古林号时,我已经以谨慎的态度、以车把借力、迅猛地往右前方滚去。 “啪啦啪啦!啪啪!” 英勇的古林号化作无数碎片、散落在黑暗中的十字路口。 我,捏着拳头,站在这个十字路口。 脚边满是我最挚爱的伙伴、支离破碎的尸块,我可以感觉到我手心的微汗有些清凉。 自从成长到130公斤以来,我从没有试过、像现在这么、觉得自己羸弱不堪。 就算当初跟那个大猫咪拼命、就算当日跟那个帅哥天谴者苦斗、就算当时在变态女厨子的死尸异宠围攻之中苟延残喘,我都没有像现在这么、觉得自己这么绝望得想哭、这么欲哭而无泪。 “嘿嘿嘿,干嘛要反抗呢?” 说着,那个黑影慢慢地转动了32度,又猥猥琐琐地舔舐一番,让我不得不觉得:那是一个患有严重精神障碍的怪物、因为一些我不知道的原因、把我当成了巨型蓝色巧克力、正在尝试把我吞掉。 一想到“原因”这2个字,我忽然想到了可恶妹子的叮嘱、心中默念“观察”,脑海中已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嗡!” “诳兽:捕食者。” “特异能力:二段变身。”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2。” “综合评价:打不赢或追不上。”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跃跃欲试。” 关于打架,我从3岁就开始坚信一个真理:千万不要跟看上去很能打的家伙打架。 所以当我“观察”到那个黑影战斗力竟然连可恶妹子都比不上的时候,我震惊得忘记了危险、震惊得呆站在了原地、震惊得失声大叫、问: “你这么大块头战斗力只有2?” 第92章 完美,零破绽的计划 虽然我不知道一只诳兽需要符合什么条件才能被称为捕食者,也不知道要怎么样的变身才能叫二段变身,甚至不理解何为“打不赢或追不上”,但我很清楚地知道,我面前的那只诳兽发怒了。因为它说: “啊啊啊啊啊啊!你太可恶了!我怒了!”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我做了什么可恶的事情吗?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要想了。我是个洒脱而懂得避重就轻的男人,在面对愤怒敌人的时候,我那个睿智的身体不用经过我的同意就已拔腿飞奔。 那个身体之所以会这么睿智,是因为我在无数个日夜里反复地教育过它: 第一是不要轻敌,无论面对什么敌人; 第二是不要恋战,无论面对什么诱惑; 第三是不要狂妄,无论有多大的胜算; 第四是不要虚荣,无论有多浓的战意。 不怕别人说我不战而降,在我完全相信捕食者的战斗力只有2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全力撤退的打算。 所谓全力撤退,并不是不顾一切地逃跑,而是竭尽自己最快的速度退后、同时发挥自己最高的警惕防备、确保遇到偷袭的时候可以第一时间采取行之有效的应对手段并且借势撤退。 那,是我的恩师兼好友教会我的事情。 那,在无数次打斗里拯救我了的性命。 这一次,也不例外。 当我全力跑出第3步的时候,我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恶风靠近,随即一边向前飞扑、一边往身后使劲蹬去。 “唔!” 强大的力量汇聚在我脚底两只蓝色胶鞋之上,然后又转移到我的身上、推着我、弹着我,最后把我狠狠射出。 在我自己被射出来的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我像是世界上最完美、最高贵的炮弹,携带着地球46亿年的基因秘密,向那没有灯光的夜里炮轰而去。 “唔!” 看起来像个炮弹的我,其实有着跟一样温柔的身体和内心。所以在以16秒的时间飞行了124米的我没有直直撞在地球上,也没有斜斜磕擦地表,而是巧之又巧地弹了两下、然后顺溜溜地滚到34米外。 没有对地球造成任何损伤的我,好不容易以牺牲英勇的古林号作为代价、摆脱了突如其来的袭击,毫不迟疑地就要继续逃命。猛然,我听到身后传来浩荡的威吼,说: “啊啊啊啊!可恶的天谴者!你给我回来!” 我不得不收住脚步,回身看去、大声回问:“你认识可恶吗?” “啊啊啊啊!可恶!可恶!” 远远地,我看到猎食者正在以每秒钟3公分的速度向我扑来,同时还不停地叫骂着。我终于确定,那所谓的“可恶”并不是指我的异宠可恶妹子。 情不自禁地,我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要叹气。 可能,是因为英勇的古林号牺牲了。也可能,是因为可恶妹子还不知道蓝龙王被我气跑了。抑或可能,是因为我现在只能步行着、走去那个我不知道要走去什么地方的地方。 作为一个安静的、有份量的男人,我觉得,我并不是很笨。 在我认真安静下来的时候,我总是可以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然后以一种超乎常人所能理解的思路、去解决很多问题。 举个例子,在我活着的时候,我以直属企打字员每月工资3325元+作为兼职作者平均每月稿酬689544元+上品文学网理财产品福利每月最低1400元=合计每月最低44元的收入情况,入住廉租房、在阳台种豆角、每餐素煮面条,只是为了每个月给全国各地贫困山区里的55名特困儿童每人捐赠150元的生活补助以及给10个我觉得值得鼓励的作者进行每人100元的鼓励。 一个人的力量,可能是很卑微的,但是人的一生总能遇见很多人、影响很多人,如果所有人都往同一个地方迈进并使出力量,那么,合起来的力量就会很大。 我相信,那些被我帮助过的人,总会有一些跟我相似,会因为感恩而继续帮助别人。 例子,就举到这里。 安静的我、在安静的青龙路上走着的时候,已经想到了一个互相帮助的计划: 第一步,由我帮助灰天恢复伤势,我会因为能量耗尽而晕倒; 第二步,由灰天帮我找很多很多的食物,让我恢复能量; 第三步,由我帮助黄大哥恢复伤势,然后再次执行第二步; 第四步,由我帮大闺女恢复伤势,然后再次执行第二步; 第五步,根据实际情况,考虑要不要帮可恶妹子恢复。 对于这个计划,我想到了17个字来形容:简直完美!果然不愧是智商高达75的我! 我曾经无数次说过,我是一个行动派的人。对于那些已经制定好、并且经过严密检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的计划,我总是会在第一时间执行。 于是我按捺着心中的激动,转进一个我不认识的角落,微微站定,默默念道: “灰天,出来一下,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嗡!异宠灰天属于神官异宠黄大哥,是否直接召唤?” 之前在可恶妹子的敦敦教诲之下,我学会了直接召唤大闺女,所以这个时候、我毫不犹豫,直说:“是!” “嗡!异宠灰天不适宜战斗,是否强制召唤?” 强制召唤这事情,我不是没有做过,反正灰天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副高兴样子的,强制召唤出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逻辑,又是无懈可击。 “是!” “啪!”一个浑身穿着红色衣服的身影凭空出现、直接僵硬地躺在路上。 说实话,这个模样的灰天把我吓了一跳。我甚至怀疑:这灰天是不是已经死在黄大哥的天谴洞里了?不然的话,为什么会四脚朝天呢? 值得托付的我,很淡定的走了过去、蹲在灰天头顶位置、用双手轻按着他的额头,念道: “阿弥陀佛,佛祖说现在已经是该吃早餐的时候了,起来给我找点吃的,灰天!” “额!”我的身体,果然又有了被掏空的感觉,但是这一次,我期待。 第93章 灰天,其实也挺可靠 不知道,是不是我念错了咒语。在我无力摔倒在地的时候,我看到:灰天并没有苏醒过来。 以脸着地的我,明明没有赌博、心里却有一种倾家荡产的慌张。 在那让人恐慌的安静里,我尝试说话或者做点小动作,但始终没有成功。 终于在趴了52秒之后,我听到、灰天那里、发出声音、说: “咳!咳!” “哎?我怎么在这里了?不知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知道。” “主人呢?主人还在主公的天谴洞里。” 以上这些内容,一句不落地听入了我的耳中。说实话,我很想跟这个自言自语的灰天好好说话,但在隐约之间,我似乎更加希望:灰天什么都不要说、直接拿东西给我吃就好了。 “咖嚓!咖嚓!” 可以分辨得出,那是灰天的身体磕到地上发出的声音。 “窸窣!窸窣!” 可以分辨得出,那是灰天一步一步走远的声音。 “怎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呢?不知道。” “怎么只有我出现在这里呢?不知道。” 听着灰天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慢慢走远的声音,我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交友不慎的孩子、在拿到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份工资时、请自己最好的朋友吃饭、自己因为高兴而喝得大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钱包空空地躺在马路上。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想到那么悲惨的比喻物,此时此刻,我唯一想做的,是留住灰天的脚步。 然而,我的身体真的好像被掏空。不仅没办法呼救,甚至连那两块不小心闭上的眼皮也无力睁开。 不怕别人说我没有社会公德,如果我可以随心所欲地放屁,现在的我真的很想嘣出一个全世界最响亮的屁、嘣住灰天的脚步。 很多事情,只要敢想,就等于实现了一半,包括放屁。 在我的想法出现之后的08秒,我惊喜地发现:有一股强大的气浪正在我的直肠里氤氲着,呼之欲出。 作为一个总是善于把握机会的成功人士,我急忙用尽全身力气,使劲努去。 “哔,哔,哔。” 咳,客观而言,那不是世界上最响亮的屁,无论如何也不能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不过,在这个安静的角落里,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平地里的一声雷。 不出所料,灰天的自言自语和脚步声都停了下来。 我的心,总算放下来了,我仿佛看到无数炸薯片、炸薯条、炸薯饼、炸薯角正在向我靠近,让我从此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哎呀呀!吓死我了” 当我听到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我就心如止水地发现:灰天正在以每2秒钟跑5步的速度、慌不择路地飞奔到青龙路,而方向,正是捕食者的那个方向。 作为一个擅于立足实际思考问题的人,我情不自禁地在心里默默思考:战斗只有2的捕食者、战斗力高达1的灰天,谁比较强呢? 10分钟过去了,我还是默默地趴着。 30分钟过去了,我的身体还像被掏空。 1小时过去了,我觉得我可以那样趴着、直至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1小时18分钟34秒,我听到了熟悉的、让我毛骨悚然的、铺天盖地的“窸窸窣窣”。 那么浩大的声势,那么嘈杂而密集的混乱,不难判断,那一定是在灰天的亲朋戚友们在灰天的英明指导下、正在街里瞎逛。 虽然我暂时还没有忘记生吞蟑螂的恐怖经验、而且估计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窸窸窣窣”声在不停靠近我的时候,我感到了由衷的高兴。 “主公!你干嘛睡在那里?” 灰天的这句问话充分证明他对这个世界是没有过多的戒心,这是很好的事情。 面对他那么友好的关问,我很想回答,但是有心无力。 “窸窣窸窣!” 我可以听到有个身影在靠近我,然后在我身上摸索了一阵。 “嚓嚓!” 那个身影发出了颇为威严的信号。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就是知道:站在鸡群里的白鹤,随便拍一拍翅膀都跟普通杂毛鸡不同。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蟑螂大军开始躁动了。 我的心情,开始好转:仿佛一觉醒来、看到早晨明媚的阳光照亮了楼下热气腾腾的早餐摊,就算没有卖早餐的老大爷的开口吆喝,我也已经知道那里有什么好吃的,因为,空气中,尽是香味。 说出来也许有些难以置信,但我趴在那里,确实是闻到了豆浆、油条、八宝粥、菜肉包、芋头糕、葱油饼以及蘸醋之后、掉在地上、过了3晚、被人捡起的韭菜饺子的高贵而冷酷味道。 我从没有说过自己的鼻子很灵敏,但我凭着对食物的热忱以及作为一位兼职作者的认真负责态度,我可以保证:我所闻到的,都是对的。 正所谓,一声令下,把我喂饱。 灰天的亲朋戚友们先是将我翻转过来,再是前仆后继地把很多东西塞进我的咽喉。 我的力气,开始以肚子可见的速度增长着。 7分钟之后,我已经恢复到可以自行咀嚼的程度,但为避免发生不必要的惨剧,我没有那样做。 19分钟之后,经过充分的预热,我开始可以觉得自己可以吃下一整头成年大象。虽然我知道那么做是犯法的,但我就是觉得:我可以。 3小时14分钟之后,灰天终于说了一句: “主公!你把他们25年的口粮都吃完了!太厉害了!” 在灰天说这句之前的02秒,我有些纳闷为什么源源不断的供给忽然停止了。而在灰天说那句话之后的03秒,我震惊地睁开了眼睛、略有不好意思地说: “你们太热情好客了。” 可以看到,阳光之中,灰天满脸自豪地说:“那当然咯!我们都是有什么吃什么的!” 看到他那张充满主人翁气息的脸,我终于忍不住,问:“对了,你们这些食物是从哪里找来的?味道很好,但是口感很乖。” 灰天脸上自豪深色更浓,不无潇洒地甩了甩他头上的触须,说: “我们刚刚打败一只诳兽!从它那里拿的!” 第94章 那个,是不可承受的 有些事情,就算自己明明已经猜到了,但当人家亲口说出来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惊讶。 当灰天说他们打败一只诳兽的时候,我惊讶得即刻就问:“是那只战斗是2的捕食者吗?” “是啊!主公也知道它吗?” 肚子大底气足的我,拍了拍肚子,说:“当然知道!我在等红绿灯的时候被它发现,英勇的古林号就是被它弄坏的。” “喔喔!主公的荣誉值那么低,干嘛不杀死它呢?它那么弱,很好杀啊!” 我相信灰天没有幸灾乐祸、只是单纯地觉得高兴和好奇。于是我也没有自惭形秽、只是单纯地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 “我打不过它。” “不可能啦!它很弱的!我们直接围过去就把它吃掉了!二段变身一天只能用一次的啊!” 灰天用浑不在意的语气说着一些我完全不了解、也没有怎么在乎的内容。让我开始觉得:如果要好好地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就应该要多了解一些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 鉴于我现在体力充沛、也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要治疗异宠的完美计划,我稍微想了想,说: “灰天,现在黄大哥和大闺女都受伤了,我想把他们都召唤出来然后给他们治疗。你能不能帮我找到更多的食物?” “不能。”灰天很果断地回答了,然后解释: “我的朋友刚才告诉我说附近的食物都被那只诳兽抢走了,他们这半个月都没有吃过一口正经的饭菜!在这个遗忘空间里不会有其它食物了!” “所有食物都抢走了?”我觉得匪夷所思。 “对啊!”灰天却是深信不疑。 其实在很多事情上,我都是不求甚解的,唯独在对待食物方面,我总是不厌其烦地要想要探究到底。于是我略有兴奋地追问: “那它把食物都藏在哪里?” “没有藏啊!它身上有浓袋袋,都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的!” 阳光下,灰天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向往的神色,好像很羡慕的样子。而我在听到“浓袋袋”这3个字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事情远远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美。 正当我劝自己要往事情好的一面想时,灰天很体贴地告诉我、说: “主公你不是也知道它吗?那一定知道它身上有很多浓袋袋啊!就是它身上鼓起来的大包包!那里面有很多浓汁的!它吃不完的食物就会装在里面泡着!所以味道才会很好啦!” 我觉得,这又是一段我不愿回首的记忆。 只是稍微想象了一下、那是被浓汁泡过的食物,我就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听。我想静静地走到没有人的角落,好好度过没有大悲大喜的余生。 然而,当我艰难地爬起来、准备迈步离开、却看到满地都是灰天的亲朋戚友时,我还是礼貌地说: “那个,灰天,让你的朋友们回去,我要走了。” 大概是我脸上生无可恋的表情太过吓人,灰天“喔喔”应了两声,然后那支蟑螂大军就让出一条50公分宽的通道。 作为一个遭受过无数沉重打击、仍然傲然挺立在天地之间的男人,我,恐怕以后都不能自豪地告诉别人、我的体重是1427公斤了。我怕我说起的时候,会忍不住想起自己吞咽过的浓汁。 走出那个不再昏暗的角落、又走出青龙路,我来到了青龙路的中心路段。 这里有园林花艺、有花木雕刻、有花卉主题餐厅、有风雅别致的露天酒以及随便路过闻一下都觉得不是非常好吃的烧烤档。 不过,那跟我没有什么关系,现在的我还没有心思去管顾任何东西。 “哎!主公!你收了一只伴生异宠哎!” 虽然我没有记恨灰天,但灰天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刺、狠狠地扎在我对食物的美好印象之上。对此,灰天似乎浑然不觉。他自顾自地在说: “叫她出来嘛!伴生异宠可以教会你很多东西的!她会让你成为强大的天谴者喔!” 听到这里,我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停下来脚步、转过身说:“他好像受伤了。” “没关系啊!主公和我都可以给她治疗啊!” 灰天这话说得,很有慷慨无私的意味。无可否认,他说得对。于是我点了点头,想了想那只陌生的伴生异宠叫什么名字,然后念道: “小喽,没什么事情,出来散散步呗!” “嗡!伴生异宠小喽拒绝出战,是否强制召唤?” 突如其来的话音在我脑海中响起,让我懵然无措地看着灰天。灰天似乎心神领会,问: “干嘛?不肯出来吗?” “是。”我如实答道。 “哎?她出来了啊!主公你看!这不就是吗?” 听着灰天的话、顺着灰天的视线,我低眼看到了一只大蛤蟆。 那只大蛤蟆真的是大,前肢长19公分、粗5公分,后肢长36公分、粗76公分,脑袋圆圆、身体胖胖,粗略估计应该有35公斤重。 既然说那是大蛤蟆,那它就肯定有着蛤蟆该有的奇怪鼓起来的眼睛以及黑黑灰灰满是疙瘩的皮肤。 毫不夸张地说,那种皮肤,是我从小到大的噩梦。以前的我,只要稍微想象一下蛤蟆的样子就会浑身不自在。 而现在,在看到那皮肤上面的疙瘩,我几近绝望地想起了那只捕食者诳兽以及灰天的详尽介绍,我觉得:我想死,而在死之前,我想先把灰天掐死。 好像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样子有什么问题,也完全没有觉得我的眼神有什么不妥,小喽瞪着两只像乒乓球那么大的眼睛看着我,说: “咕哇!呱!” “唔!” 我实在忍不住、迅速背过身去,用尽力气去压制体内的恶心感。 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人,经验告诉我,在这个时候一定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所以我尽量集中精力、盯着那17米外写着“公瑾园艺”的招牌,以极速赶稿的状态逼迫自己思考关于园艺的任何事情。 15秒,仅仅15秒,我已经把占地14亩、总价值7860万的园林各部分细节都架设了出来。 “呱!” 没来由的这一声响,大大个蛤蟆出现在我想象中的园林里。 我,猝不及防,吐得惨烈。 第95章 智者,说话很有道理 我花了3小时14分钟,吃掉其它生灵25年的粮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转过头之后,我又花了17分钟,吐掉我肚子里99%的食物,同样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吐得畅快淋漓的我,终于在第18分钟站直了腰,扶着额头、眯着眼睛、看向了那远方白色的云彩和蓝色的天空。 我在心里决定:搞笑的情节就到这里结束,我是一个热血的男人,我要用智慧过上辉煌的人生! “主公!你干嘛把那么好的东西吐出来了?上面还有浓汁啊!你还吃不吃?” 灰天的话让我情不自禁地又弓起了身,直到吐得手脚发软、腰酸无力,才挪到“公瑾园艺”墙边、扶着墙壁慢慢喘息。 正当我觉得自己已经快到油尽灯枯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把好听的声音,说: “喂,大白天,你叫我出来干嘛?让我看你吐、然后帮你收拾干净吗?” 以我对人类说话声音的了解,只是听那么几句话,我就可以判断:那是一名女性,人如其声、比较感性,为人随和、体贴、友善,而且不乏想象力。 人类是一种容易收到激励的生物,比如我,明明前一秒还是垂垂欲死的,下一秒就龙精虎猛地扭头看向了那个声音传出的地方。 可以看到,那果然是一个比较感性的女性。 她拥有191米的高挑身形,从没有头发的头顶到没有穿鞋子的脚底都是极为光滑细嫩的袒露皮肤。 我之所以可以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是因为她没有胸。 没错,是没有胸。 也许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没有风度的男人会取笑那些发育不好的女性说没有胸,但我不是其中之一。我说的没有胸,是指:她那没有穿衣服的胸口上、既没有大块大块的肉、也没有两粒小东西突出来。 除此之外,我还留意到:这个看上去拥有女性外形的人体,实际上连女性最私密的器官也是没有的,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我看不明白是什么构造的小洞洞。 在看完以上那些东西之后,我才留意到她在说话的时候像个很有风度的白领女性一样左手轻轻抱着自己的腰、右手肘撑在左手掌的位置、右手微微摆着。 看到她那副信心满满的模样,我忽然觉得:在这样的女性面前呕吐,我真是太无礼了。 想到这里,我急忙抬手擦去嘴角的口水和胃酸和浓汁,然后站直身、挺胸收腹、用我最有礼貌地语气,说: “您好,我是可恶和黄大哥的主人,也是灰天和大闺女的主公。不知您是?” 可能是因为我的介绍方式太奇怪了,那位女性没有头发却还是很好看的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狐疑地看着我。正当我打算换一个介绍方式的时候,听到灰天在说: “主公!那是你的伴生异宠啊!你在干嘛?” “我的伴生异宠,小喽?”我问。 一只35公斤重的大蛤蟆变成一个191米的感性妹子?这太不可思议了,让我的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 “对啊!你可以观察她啊!” 灰天在那边叫着,听他的语气,好像觉得我才是最不可思议的那个。 “不用了,我就是小喽。看你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荣誉值也掉到负48,也够惨的。来,站在这里不安全,我们边走边说。” 毫不客气地说着,那个自认小喽的好看妹子转过身、向着西南的方向走去。 在她转过身来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从她的头顶一直到盆骨位置全是跟大蛤蟆身上一模一样的疙瘩皮肤。 我被吓得愣在那里,好像被石化了一样。 直到小喽走了3步、走出43米、回过头来、用那张姣好的面容来看我的时候,我才缓过神来。 “别大惊小怪的,你不是看过可恶的兽体的吗?转生兽都是这样的。” 作为一个虚怀若谷、常常听言纳谏的人,我毫不犹豫地听从小喽的话,狠一呼吸、收起大惊小怪的表情,慢慢跟了上去。慢慢走着的我,慢慢地想起了一个问题:同为转生兽,要是可恶妹子也有这么好说话,那我该多舒心啊? “对了,你怎么舍得把收服异宠的荣誉值赠送给那只叫白瓷的诳兽?他跟你很好吗?” 毫无征兆地、就被问到这么复杂的问题,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算了,看你这样子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被骗了。” 小喽很大度地说着,然后漫不经心地左右看了看,说:“不过以后有我在这里就不一样,我能看透一切阴谋诡计,也能帮你找到你想要的异宠,还能帮你躲开危险的对象。放心,啊。” 突如其来地、就被这么推心置腹地保护着,我受宠若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有灰天在,我的世界就不会有安宁的一天。 “喔喔!厉害!太厉害了!传说中的伴生异宠果然厉害!主公!以后我们就不用怕其它天谴者了!是不是?哈哈哈哈!” 看到灰天在那里兴高采烈的说着,我只能尴尬地笑笑、不说话。如果不是因为我是一个有素质的人,我很有可能会给灰天抛去一个100公斤重的白眼,让他好好感受一下来自人类社会的无言杀伤力。 小喽却像个看得通透、很有主见、说话很不客气的智者,举重若轻地说: “不用抬举我,你也不弱。如果不是被强制抽取了大部分记忆,你的战斗力绝对不会被评为1级。” 这句话,听得我和灰天面面相觑。灰天立刻就问: “什么意思?” 轻描淡写地,小喽转头看向灰天,解释说:“你们蟑螂一族有个特性,只要跟同族沟通一次、记忆就会被吞噬一部分,而且这部分记忆是不可以被恢复的。这个特性,让你们极难成长。” 听到这里,我想起了那个在红砖大厦天台上跟大闺女缠斗的“灰天”,于是问: “他们一族很强吗?之前我见过一个跟灰天长得一模一样的,好像比大闺女还厉害。” 小喽难得地笑了笑、笑得很好看,说:“其实每只异宠都很可以很强很强的,只是有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成长起来而已。” 第96章 出发,向着异宠出发 “哎?你这么厉害,为什么战斗力是0级啊?” 当我知道灰天要问的问题时,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刚刚才被我认为是智者的小喽,忽然很不屑地说:“你懂个屁!醒的动嘴、蠢的动手,知道吗?我是不用动手的异宠!我只要耍耍嘴皮子就能弄死你,信不信?” “喔喔喔!太厉害了!不愧是传说中的伴生异宠!实在是太厉害了!主公!你看看!只要她动动嘴皮子,我们就可以无敌了!” 听到灰天的话,我开始觉得:如果灰天不是一个白痴的孩子,应该是一只白痴的蟑螂?不然的话,为什么会那么轻易地认为、动动嘴皮子就可以无敌了呢? “好了,别说傻话了,我们喂!你怎么老是走人家后面啊?” 这话响起的时候,灰天和小喽正走在我的前面。因为我刚刚才吐过、有些异物弄得我鼻子痒,于是乎,有些尴尬地、我看到小喽在很不满意地看着我在百无聊赖地抠鼻子。 看到小喽好像没有嫌弃我影响市容,我把拇指从鼻孔里抽出来,在手心上抹了抹,回答说: “这是我的职业习惯。” “喔喔?主公的职业是什么?” 在问这话的时候,灰天一脸认真而期待地看着我。不得不说,这是最完美的聆听者的表情。这种表情,强烈地刺激着我的自豪感。我轻咳了一声,说: “我的职业,是打字员。” “打字员?是干嘛的?很厉害的吗?”灰天问。 看到灰天和小喽这两个在遗忘空间里都曾经高傲不可一世的异宠,我不由得将自己在真实世界里的生活经历一一说给了他们听。 如果有人问,要怎么样才算是一个出色的兼职作者?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会写能说。 “会写”这2个字应该不用怎么解释,大概就是诗词文章信手拈来,写得东西要经典有经典、要文采有文采,在富有故事性的同时不乏人生感悟、在趣味百生之余还能让读者遐想连篇、回味无穷、称作经典。 而“能说”这2个字,则比较复杂。我曾不止一次自认为,我是一个会写能说的出色的兼职作者。 以这次给灰天和小喽介绍真实世界的生活为例。 我毫不犹豫地先说了我在小学时期发生过的糗事,引得灰天哈哈哈哈大笑,也引得小喽对我产生比较大的兴趣。 紧接着,我开始叙述我在初中时期萌生的关于性和爱情的好奇、想象以及理解,让灰天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也让小喽对人类世界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然后我就进入了比较深沉、枯燥、严苛的填鸭式的高中时期生活剖析。因为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可以比较全面地理解每日重复做题考试的麻木与充实,也能比较客观地诠释外界对高中生的期待、高中生对未来的懵懂,所以在我的言论暂告一段落时,他们两个都对人类世界的生活模式感到了不同程度的疑问。 经过以上3部分的认真讲解,我们3个已经走出了13公里的路程。虽然我的口水和体力已经所剩不多了,但是因为越说越亢奋的关系,我还是浑然天成地说出了大学时期以及工作之后很多刻骨铭心的记忆。 那最后的经历充满了对生活和理想的思考,也充满了现实跟人性之间的碰撞,在听完之后,他们两个不可避免地出现短暂的沉默,继而不约而同地向我投来不知如何置喙的眼神。这让我觉得:他们两个应该会把我的这些经历默默地记下,然后在今后的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做出跟我曾经做过的一样的选择。 为避免黄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我对于“能说”的解释就到这里。而且在说了那么多东西之后,我是真的口干舌燥。 正当我想看看有没有自动贩卖机或者小卖店的时候,小喽有些兴奋地看着远处,说:“你们猜,那边有什么?” 看到她那么兴奋、好像看到了什么值得期待的东西似的,灰天立刻就说: “我知道!一定是很厉害的东西!对不对?” 小喽好像不是很喜欢灰天,不然的话,为什么对灰天这个没有明显错误的答案表现出一脸的嫌弃呢? “喂!你猜猜!”说着,小喽向我努了努嘴。 不怕别人艳羡、也不怕灰天妒忌,小喽的额头宽宽、眼睛大大、鼻子翘翘、嘴巴眯眯、脸蛋椭椭、下巴尖尖,是一副典型的美人模样,在向我努嘴的时候更是展露出让人莫名激动的调皮和可爱。 我点了点头,沉思13秒,然后终于下定决心地问:“是池塘吗?” 说实话,无论小喽的样子长得多么美丽动人,我还是不会忘记她是一只大蛤蟆的兽体。所以看到她那么兴奋难耐,我几乎是100%地确定:她是见到了一个很多蛤蟆欢聚的池塘。 “不是!你们都是呆子吗?是异宠!异宠!没有被收服的异宠!” 在说这话的时候,小喽的眼睛瞪得好大好大,仿佛那样做就能认真看清楚灰天是不是呆子一样,我想直白地告诉她:不用白费力气了,灰天是呆子。 然而我还没有说话,灰天就说:“是啊!可恶大人说过啦,我和主公都是呆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具体的原因,我只是单纯地希望:随便哪个地方跑出一辆重型卡车,在看到我们站在路中间的时候、很不客气地鸣笛警告,那样应该就能把灰天活生生吓死了?那样应该就能耳根清净了?那样应该就能洗刷我这大半天以来的屈辱了? 希望归希望,事实上、我知道,这是一个遗忘空间,就算是在真实世界里,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什么重型卡车出现。 “好,呆子们,跟我来!跟本姑奶奶去收服那只7级的异宠!” 小喽用激动人心的语气说完这话,就大步大步地迈着她那两条12米的大长腿向前走去。 可能是出于“爱美之心人皆有”的本性,我跟在后面、默默觉得: 如果她可以穿上一件衣服或者披上一件披风、挡住那满布疙瘩的皮肤,我会舒服一些。 第97章 异宠,亲水码头灵蝗 在小喽的带领下,我们路过5家寿司店、2家运动器材店、2个公园、1所小学、1所中学,足足走过了114公里,来到丁江边上的7号亲水码头。 顾名思义,亲水码头就是为了估计人民热爱大自然、方便群众亲近丁江水而设计建造的码头。 作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建筑,7号亲水码头探出岸边314米,左右两边各有一条旋转楼梯探下水中。如果水质允许,应该会有很多人拿着衣服过来洗的。 然而现在,瞎子都可以看到整个江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水浮莲,不要说洗衣服,就算让傻子走过来亲近亲近这水,傻子都不会愿意。 说起亲水码头,其实我一直都比较留意也比较关心的是它的安全问题。 虽然那是号称可以承托700人的新型不绣钢材制品,但水是无情的,哪怕一万个人里只有一个倒霉蛋会掉下水去、不幸溺亡,也会引起整个和谐社会的剧烈震荡。 于是我想,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或者动物不会游泳却敢走近亲水码头? “就在这下面!过来探察一下!” 小喽像个刚刚发现好玩东西、然后安然袒露自己天真烂漫之情的孩子,还没等别人说好,她就已经走上了7号亲水码头。 “喔喔!这种地方竟然有的有异宠喔!小喽大人真厉害!” 比起小喽,灰天的天真烂漫之情更甚,他头上那两根触须、就像是特别喜欢齐天大圣的小孩子、在路边随便拔来两根草插在头上、因为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所以特意耀武扬威地把它们摇来摇去、摇得欲掉未掉。 我看着、走着,仿佛被他们感染一样、情不自禁地激动起来,应了一声:“好!这就来!” “嘎吱!” 脚下的蓝色胶鞋跟亲水码头的不锈钢相触、隐隐要滑倒、却稳稳地定在了那里,发出一种让我放心的摩擦声音。无可否认,这种工业胶鞋是最适合人类穿着的安全鞋型。 “扑嚓嗵!”亲水码头的那边忽然发出又重又大物体的落水声音。 “嚓!嚓!嚓!嚓!”紧随而来的,是那落水的地方不停发出刮动水浮莲的响声。 向来很有大局观念的我,马上就发现了情况,立刻跑出一步,大声说: “灰天进水了!他要干嘛?” 小喽转头看着我,淡定地说:“没有要干嘛,他只是被你吓了一跳,跳到水里了。不管他,快探察一下!”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吓到灰天,但我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此时此刻,我紧张地看着那个正在挣扎的灰天,问: “不用先救他吗?” “不用,他们一族生命力很顽强的。” 听到小喽这么说,我有些安心地想起了“蟑螂掉了脑袋还可以活7天”的传说,于是且信且疑地看着灰天在那里挣扎,说: “难怪他到现在都没有呼救。” 没错,既然他没有呼救,应该就是没问题了。我暗暗点头,转身走向小喽、跟着一起低头往亲水码头右边的水浮莲看去,随即念道: “探察!” “嗡!发现诳兽灵蝗、灵蝗、灵蝗、灵蝗、灵蝗,发现异宠灵蝗。” 视线之中,可以见到6个手指头大小的光点在水浮莲上面、随着灰天的挣扎而飘飘摇摇地在起伏不定。 那6个光点明明看上去毫无分别,我却看向了最右边紧紧相连的两个,信心满满地觉得其中左边的那个就是异宠灵蝗。 小喽很不客气地说:“快!跟他交涉!” 听到命令,我有些难为情地扭过头、看向小喽,用一种类似尴尬、又类似求情的口吻,说: “现在、好像、不是很合适啊!” “有什么不合适的?”小喽问。 虽然觉得很难为情,但是小喽的语气太过强硬了,我不得不开口说出我所看到的事实: “它们、在、交尾啊……” “那又怎么样?交涉不会影响交尾啊!” 见小喽说得斩钉截铁,又见那只异宠好像没有那么快完事,我只好微微吸了口气、说: “那,好。请求交涉。” “嗡!对方同意交涉!” 脑海中响起熟悉的声音,当时在提醒我、千万不要被对方吓到。 “嗨!天谴者!这么大好时光!你们也出来交尾吗?” 在听到这么粗犷奔放的问候时,我作为一个贤惠低调的男人,我不可避免地被吓到了,而且吓得不轻。 “呵、呵呵,不是,我们是特意来找你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不可避免地闪过人与人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在这满眼水浮莲的亲水码头之上、欢乐交尾的画面,不由觉得自己的想法有违网络小说规定,于是急忙收住心神。 然而,我那好不容易收住的心神,眨眼就被异宠灵蝗的话语带偏了。 “找我干嘛?跟我交尾吗?” 作为一个想象力丰富的男人,我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是不受控制地想到了一个超乎现实的、只有动漫才可以表示出来的、让我觉得自己的想象力过分丰富的画面。 正当我被自己的想象力震慑得说不出话的时候,终于听到小喽在说: “灵蝗,别说笑了,你不把兽体变出来,怎么跟他交尾?” “!!!!!!……” 我以为小喽是一只有见识、有情怀、懂得人情世故的正经的异宠,岂能想到:原来她跟灰天一样、是不正常的。 恍惚之间,我似乎发现:从我被闪电劈中之后,所见所闻所遇到的所有异宠和诳兽,除了黄大哥以外,个个都是奇葩。 那么想着想着,我已经听不到小喽和那个正在交尾的灵蝗聊到什么程度了,我不在乎、也不敢在乎。 可能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的良知和英魂,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我的什么事,我只管安安静静等到天崩地裂、世界末日或者某只慈悲为怀的诳兽把我杀掉、就好了。 大概是过了15分钟,也有可能是150分钟,我不在乎,反正,我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声音,说: “异宠灵蝗请求认主,是否同意?” 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在心里思量:如果以后他们日夜讨论这些话话题,我应该是…… 第98章 狩猎,凭我一肚子水 “嗡,收获新宠,是否立刻命名?” 又是熟悉的声音、又是熟悉的剧情,我见惯不怪、甚至没有觉得任何意外。 此时此刻,我只想说:我略感寂寥。 然而,我觉得那5个忧伤而文雅的字不适合跟小喽他们说,所以我只是简单而直接地说: “是,皇灵。” “嗡!命名成功。” 听到这个声音,我想:这名字挺不错的,就算可恶妹子苏醒过来,应该也不会觉得有问题的。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总算做出了一点成绩,有些安慰。 “主人!你干嘛要把我叫成皇灵?我们灵蝗一族,全族都只用灵蝗一个名字的,你这么叫我,会让我被全族耻笑的!” 皇灵的话,像那是将丁江牢牢覆盖的水浮莲,毫不客气地把我仅有的安慰覆盖、淹没、掩埋。 “额,这……” 我已无言以对。 大概是经过刚才的推心置腹、已经跟皇灵成为了挚交、所以说话可以不用太过讲究,小喽直直就嚷: “别说了!皇灵,快变身,把灰天救上来!” 正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我急忙往刚才16分钟之前灰天落水的地方看去。 那里,水浮莲安安静静地、微微飘摇,紫色的花在那上面绽放着、静谧着,仿佛对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 “灰天!”我跑前一步、焦急在喊。 “别瞎嚷嚷,他还死不去。” 说话的时候,小喽用她那张好看的脸向着我,让我觉得:她并非一无是处。作为回报,我坦白地跟她说: “我不是担心灰天,我是担心灰天死了、会害黄大哥的荣誉值被扣掉。” “扣就扣,黄大哥的荣誉值还有很多,反倒是你,荣誉值那么低,可不能这么不紧不慢的了。等会儿,我们就去刷一下分。” 一边说、一边走,小喽直接走出了亲水码头、向我们来时的方向走去。我还放心不下灰天,刚想回头,却看见一个身影从我身旁飞速跑过,定睛看去,正是灰天。 “哎!这” 我不知道灰天是怎么上岸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他那么害怕。却听身后传来那个皇灵的话音: “别理他,他们蟑螂一族都是这样的,碰一下水就会跑得飞快。” 转过身去看,恰好看见一个双手插口袋的少年耸着肩膀、慢悠悠地向着这边走来。 这个少年的眼神一看就知道不是很正派的人,大大的眼睛竟然有89%的地方是白色的,就是俗话说“白眼狼”的那一类型。 我自问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但在看到他的眼神之后,我还是忍不住觉得他所戴的白色棒球帽很哗众取宠、他穿的棒球服很不合时宜、他穿的棒球服很不合身、他穿的板鞋很不配,于是有些不满意地问了一句: “你那衣服哪里来的?”我这么问,是希望他自惭形秽、有所收敛、不要用自信的气场来镇压我。 “怎么?很好看吗?等下给你弄一套!来!” 这话音,音色不算很好,但声音里充满了自信、充满了魅力,那是对自己感到自豪的表现,那是对自己的世界充满把握的表现。 在那话音的进一步镇压之下,我脑海之中关于“白眼狼”的任何印象都烟消云散。跟在皇灵的身后,我甚至有些庆幸地认为:他在变身之前无可否认是有些变态,但现在这个样子还挺可靠的嘛! 从7号亲水码头,到金枝山,有17公里。 我、灰天、小喽、皇灵4个走得不快也不慢,花了4小时23分钟走到那里。 关于为什么要去那里,我问了小喽,小喽回答得很详细。因为太过详细、而且其间还穿插着皇灵的很多赤果果的言论,我就简略整理成以下4点: 第一,黄沙镇的遗忘空间已经开启了25天,那个天谴者已经拥有很不小的实力,不好对付; 第二,在5个小时之前,有天谴者在金枝山诞生,里面的生灵还没有完全习惯遗忘空间,比较容易对付; 第三,如果运气好、抓到另外一只伴生异宠,可以给小喽的能力进行增幅; 第四,嗯,小喽说,可以考虑让皇灵把他的子女生满整个金枝山,然后成为大家的稳定口粮。 在这里,我有必要补充的是:皇灵对那第四点是深表赞同的,他正是在那个时候给我们讲述了很多交尾的姿势。 作为一个有良知的新时代年轻人,我关心的并不是皇灵到底可以做出多少个交尾姿势,而是:狼,确实是会吃自己的子女。所以当他们走到金枝山下、眼中流露出骇人的精光时,无论我多么疲惫、又多么想要坐下休息,我还是坚持着沉声再问他们: “真的要那样做吗?” 灰天回答得最快,说:“是啊!” 小喽不容置疑、说:“那是肯定的!” 皇灵更是没有犹豫、脚步停也未停、直接走在前面,说:“争取时间。” 说实话,开始的时候我只是单纯地接受不了那么有违伦常的作法,但到了后面,我是越来越觉得,我的身体承受不了漫山遍野找异宠的消耗,更别说让我跟其他天谴者战斗了。 很有可能,异宠和天谴者还没有找到,我就已经累得晕倒、然后被石头磕到脑袋、从此变回普通人。 不知小喽是怎么做到的,在开始上山的时候,她就开始指导着我们往一个方向走了312米。 在那里,我们找到了一汪看上去很清澈的泉水。 我忍不住浅尝了一口,发现那水完全没有重金属污染的怪味,于是放心地喝了足足14升。 至此,我的体重恰好是完美的139公斤。 有了这么完美的依仗,我觉得,就算同时遇上天谴者和异宠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仿佛是看清楚了我的心理活动、特意要验证我的想法似的,当我喝饱水、站起来、抹了抹嘴角的时候,小喽仰头叉腰看着山顶的方向,说: “那个天谴者开始行动了!我们先去对付他!” 第99章 交涉,是一个大问题 无数的领导在无数的会议当中强调过:要牢牢抓住工作重心,狠下功夫。 于是我牢牢抓住“交涉”这2个字、绕开“可收服”的诱惑,狠声说道:“请求交涉,异宠潜蛇。” “嗡!对方同意交涉。” “异宠潜蛇请求认主,是否同意?” 说实话,我不是一个对于投怀送抱来者不拒的滥交之士,但是对于他人的请求、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通常是有求必应的。 所以,没有什么好形容地、我说:“是。” 在我的脑海中,响起这样的声音:“嗡!获得新宠,是否即刻命名?” 在我的两耳边,响起这样的声音:“你把那条四脚蛇收服了吗?” 经过认真而严谨的思考,我觉得这两个问题都比较简单,而且恰好可以用同一个答案来回答。于是我有些高兴地说: “是!” 我的高兴,显然没有分享到小喽的身上,因为小喽立马就嚷嚷说: “哎呀!你搞错啦!不是那只叫潜蛇的异宠!是那只火蚯!火蚯蚓!她能在关键时候带我们跑路啊!笨蛋!” 听到那么说,我不由得心生疑问:“火蚯?” 如果我说,我要完整表达的句子是“火蚯?蚯蚓也是蛇的一种吗”,会不会有人相信呢? 无论有没有人相信,脑海中已经有个声音爽快地告诉我、说:“命名成功!” 在我的话音落下之后的24秒,我那双厉害的耳朵可以听到“唰噗唰噗”的声音正在飞速靠近。 那速度,很惊人。惊人到什么程度呢?我这么说,惊人到、当我们听到声音、刚刚开始惊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个身影出现在我们眼前了。 “主人好!小喽姐姐好!皇灵哥哥好!灰天弟弟好!我是火蚯!初次见面,什么都不懂,如果有得罪的地方,你们就追我来打!不过你们是追不到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所谓,来得快去得也快。当那个“追”字说出来的时候,那个叫火蚯的身影就已经“唰噗唰噗”地跑得不知所踪了。 在他停留在我们眼前的46秒里,我们可以看到,那是一个身上披满金黄色鳞片、手脚长着尖甲、脑袋像颗子弹、眼睛像是戴着护目镜、看不到耳朵、鼻头微微凸起、嘴巴里有很多细刺牙齿的家伙。当他哈哈跑开的时候,我们还可以看到,他身后拖着一条18米长、30公分宽的粗大尾巴。 “喔喔喔!厉害厉害!这速度太快了!太厉害了!” 此时此刻、能这样赞叹的,也就只有灰天这货。皇灵在我旁边站着,有些嫌弃地走开一步、边摇头边说: “收了个什么东西啊” 小喽站在大石头上,一脸怜悯地看了看皇灵、又看了看我,说:“别泄气,现在那个天谴者还没过来,赶紧跟那只火蚯交涉。” 这事,怎么说呢?咳,还是不说了,我直接在心里默念: “请求交涉,异宠火蚯。” “唰噗唰噗唰噗!” 一个刚刚才跑开的声音立刻又跑了回来,可能是因为光线不足的原因,我始终未能看清楚那个跑动的身影。反正,还没看清楚,我就已经听见有个声音在说: “主人!你叫我吗?你要叫我的话不用请求交涉啊!直接吩咐就好了!我已经会做的很好的!” 直到火蚯讲话这些话,我才略带惊疑地看清了火蚯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严格来说,跟刚才看到的差不多,不过现在我看清了他的笑容,觉得他笑得比灰天还要更兴奋、更让人费解。 “那个谁,你吩咐他去死。” 皇灵的话音很过分也很唐突地传入了我和火蚯的耳中。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也许、那样做、确实是最聪明的做法。 “不可以,他死了他就要扣光荣誉值了。” 小楼的话音很清楚也很清醒地让我们止住了那个念头,紧接着,小喽就向我提议、说: “等你恢复一些荣誉值,再让他自杀。” 这句话,带着一股悲凉之情、深深地插进我的心脏。我能感觉到,那股悲凉之情,是来自身边的火蚯。 当我转眼看向火蚯的时候,我可以看到,火蚯那张脸上、已经看不到丝毫的兴奋,取而代之的是不可言喻的黯然与希冀。 我之所以明白那是不可言喻的黯然与希冀,是因为我见过很多那样的人,他们有些是请求情人的答应、有些是请求老板的认可、有些是请求法律的公正、有些是请求路人的同情。他们的希望和向往,可能、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样有着切身体会。 可能因为良心发现,也可能因为同情心泛滥,甚至可能因为神经病发作,反正,我心中一动,说: “不,我不会那样做,我不会放弃任何一只异宠,任何一只都不会。” 我的义正言辞,太过正式,既没有得到任何评论、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小喽避而不谈、直接又再催促:“那不管你,你赶紧跟那条大蛇交涉,不然的话,如果被抢了,我们会很麻烦。” “噢噢,好!” 那么应着,我又暗暗念道:“请求交涉,大蛇。” “嗡!未指定交涉对象,请求失败。” 脑海中的声音让我愣了一愣,但我是个聪明的人,很快就想到那条大蛇的名字叫火蚯,于是我立刻又暗念: “请求交涉,异宠火蚯。” 这一次,我信心满满,长篇大论的正式交涉言辞已经在我脑海里过了两遍,以我的水平,甚至完全找不出破绽。我觉得:成功已经是唾手可得了。 “主人!谢谢你!我刚才已经听到你对我的心意了,你不用特意再请求跟我交涉,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主人的!” 听到火蚯这忽然在我面前说的话、看到火蚯这在我面前哭的梨花带雨、以及不停在用舌头擦拭泪水的恐怖画面,我惊疑得不知所措。我想问:你哭的是哪一出戏啊?还有,我叫的是那个火蚯,不是在叫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算了,还是你去交涉。”皇灵对着小喽说。 第100章 震惊,之后还是震惊 对于皇灵提出来的好主意,小喽摇了摇头,说: “不行,10级以上的异宠都会捕食伴生异宠,他不会真心跟我交涉的。实在不行,皇灵你试试!” 皇灵随口就答应、说:“没问题。” 小喽明显很不放心,紧接着叮嘱:“你千万记得要注意自己的态度,别惹毛了她。” “知道了,放心。请求交涉,异宠火蚯蚓。” 说着,皇灵挺直了腰、伸直了脖子、仰起了脑袋。那是信心满满的样子,那是身为皇者的气度,那是皇者应有的风范。在他的面前,应该没有任何事情是不可以解决的。 作为一个考虑问题比较全面的人,在这个时候,我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是不是拥有这样气质的人都热衷于把自己的子女生满整个山头呢? 这,注定又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在开始交涉之后的43秒,小喽和皇灵的身体同时震了一下、把我和灰天吓得不轻。 “那个天谴者过来了!快!收服她!” 虽然我对“可不可以收服天谴者”这个问题存有疑问,但既然美丽动人的小喽都已经开口了,我毫不犹豫,果断默念: “探察!”“观察天谴者!”“请求收服天谴者!” 关于“探察”和“观察”的内容我就不说了,因为那是属于我脑海中的声音。 “嗡!收服天谴者成功!” 这,虽然还是属于我脑海中的声音,但是以为我听到之后觉得很高兴、同时我是一个乐于分享高兴的人,所以,我分享出来了。 “成功了!你们看!我成功了!” 我高兴地喊了一声,然后情不自禁地跟同样高兴的灰天和火蚯抱在一起、蹦蹦跳跳。 在我们高高兴兴地蹦跳了43秒之后,我忽然看到小喽和皇灵脸上的表情好像不是很高兴,我微微收敛表情、关心地问: “你们,又发现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咳,没有。” 说着,皇灵又微微耸起了肩膀,脸色略显尴尬。 小喽则慢慢地转过身来,黑着脸、用一种近似可恶妹子发疯的眼神看过来,咬牙切齿地说:“你看你做的好事!” 在那种目光逼视之下,我情不自禁地微微退后一步、躲在灰天的后面,问: “我、我、做什么了?” “等下你就知道!” 说着,小喽竟然从大石头跳下、直接向明显是那条大蛇所在的方位走去。我只好讷讷地看向皇灵,只见皇灵满脸不想解释地看了看我,也跟着走去。 唯恐他们两个天黑迷路,我急忙招呼灰天火蚯、一起跟上。 走夜路,我不是很怕,但是如果让我一个人走在夜里乌漆墨黑的山间小路,我会毫不客气地拒绝。因为,我是向往光明的新时代年轻人。 跟在小喽他们后面,我有些担心他们是不是要做什么傻事。于是我开始按照他们所说的那样:不停地探察。 “嗡!”探察到的内容跟之前一般无二,让我有些放心。 “嗡!”我想:既然是不停地探察,我自然就不听地探察到跟之前一般无二的内容。这个逻辑,毫无漏洞,让我更放心了。 反正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我打算把所有探察到的东西都观察一遍。 “嗡!”“嗡!”“嗡!” 请相信我,作为一个想象力丰富而且从来不会避重就轻的勤劳的兼职作者,我不是因为想不出那些诳兽和异宠的信息、或者懒得去一一转述我脑海中的声音。我只是因为不想被那些无关重要的、不断重复的的信息无休止地霸占我的注意力,所以省略不提。 之前提及过,在我的探察范围之内,发现了17只异宠灵蝗。在我孜孜不倦地默念1781次“观察异宠灵蝗”、并且听了1781次一模一样的讯息之后,我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 我,似乎一直在观察同一只诳兽。 在绞尽脑汁之后,我终于发现:这不是我自己可以解决的问题。于是我稍微加快了脚步、跟上火蚯和灰天,问: “那个,如果有两只诳兽的名字一模一样,该怎么观察他们呢?” “这个很简单啊!探察的时候你可以知道他们的位置嘛,只要你心里想着那个位置,然后再用去观察那个位置的诳兽就可以了” 不愧是我力排众议要保住的异宠,火蚯很轻易地为我解决了一个巨大的难题。然而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他,他又很轻易地为我找出了另一个更难的难题。 “难的是有很多名字一模一样的诳兽堆在一起,而且都在不停地变动位置,那根本是不可能准确观察的。” 这个问题,我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知道不是我自己可以解决的难题。于是我扭头一看、看向灰天,把问题交了给他。 灰天,不愧是跟我一起吃过丽珍薯片、喝过雷碧汽水的异宠,当即心神领会,说: “这个很简单啊!每个异宠的基因都不一样嘛,观察的时候直接讲明白他们的基因序列就好啦!” 听到这么说,虽然我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不想承认灰天是黄大哥的异宠,甚至于、我还不想跟他继续说话。火蚯的反应跟我的不大一样,他眨眼就换上了灰天的口吻,那么高兴、那么认真、说: “喔!对哦!没想到灰天弟弟你这么有见地!你是科学家吗?” 灰天露出了近似酒逢知己的笑容,说:“对啊!我是科学家!异宠和诳兽都是我设计出来的!” 这话一出,无论是我、还是小喽、抑或是皇灵,全部都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看着灰天、说不上话。唯独火蚯在旁边若无其事地边走边说: “那你能把我的尾巴改造一下吗?我希望它可以变成两条,那样我的速度应该能变得更快一点了!” 像个智者稍微思考了一下、也像个酒鬼被酒气呛了一下,反正灰天稍微停顿、然后说: “可以是可以,但在改造完成之前你会死的。” 第101章 见面,打一场口水战 “死就死啊,怕什么?” 在说这话的时候,火蚯很像一个为理想慷慨就义的壮士。 灰天则像一个培养壮士、成就壮士的理想,干脆直说:“喔喔!那我现在帮你造呗!” “真的?”火蚯微微瞪大了眼睛,披满鳞片的脸上似乎满是期待。 “对啊!”灰天脸色像平常一样,看起来那么兴奋、那么像在开玩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觉得、现在不是做任何冒险事情的时候。所以我急忙再走近一步、拉着灰天、说:“不要!不要!我们现在还有要紧的事!其它事情往后再说!” 灰天很干脆地摇了摇触须、歪了歪脑袋,仿佛真的打消了念头。火蚯却有点不甘心,用抱怨的语气说: “难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我跑不掉的吗?” 火蚯的话,引来了小喽在前面的抢答、说:“那当然是有的,晚点你就知道了。” 说着,小喽特意把那张好看的脸扭过来、看了看我们,然后又转了回去、同时抬起她那两只93公分长的纤纤玉手、抱在平平的胸前,说: “现在来认识一下我们的新伙伴,顺便也见识一下,甘于人下的天谴者!”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不是很明亮的那边传来:“呵呵,不是我甘于人下,是我刚好要收服这只异宠、被你们占了便宜。” 我之所以怕黑,是因为我心中藏着巨大的不安。这份不安,让我强迫自己一定要看到、听到更多的东西、以确保安全无疑。比如现在什么都看不清楚的夜里金枝山,漆黑得连我抬起双手都看不清自己的手掌、更看不清那在树影背后窸窣走动的黑影,让我不得不心怀恐惧的。 “你的意思是有两个问题同时出现吗?”我问。 话一说出,我就觉得自己有些失礼。 毕竟从礼貌上来说,在双方没有走到距离15米之前,是不适宜高声说话的。然而那个天谴者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直接回道: “是。” 皇灵走出一步,把右手从裤兜里抽了出来、将棒球帽檐转到脑后、昂起头,说:“哼哼,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个天谴者嗤笑一声,不屑问:“我得了什么便宜?” “首先,那只11级的异宠是我们先交涉的,不用说都归我们这边。现在让你抢了,还不是大便宜吗?” 那个天谴者从终于从树影里走了出来,一声不吭。 “然后,在得了那只异宠之后,我们的实力就猛增一大截,凭你身后那只2级的定龙,你觉得有胜算吗?现在不用被我们杀到你转移重生点,已经是大大的便宜了。” 那个天谴者身上穿着一整套的暗色衣服、身后还有一只看上去很结实的背囊,可以猜测,他应该是一名资深驴友。 资深驴友笑了笑,摇头不语。 面对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也不说话,皇灵似乎也有些意外,紧接着问: “怎么?不承认吗?” “呵呵,脑子是你的,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现在我也不想跟你瞎闹。天谴着,你来这里是干嘛的?” 那前半句话,惹得皇灵的另一只手也从口裤兜里抽了出来。不知是不是的错觉,我隐隐觉得,那双手,左右各捏着利器,而且是很锋利很锋利的淬毒利器。 没想到,这个说了一整天交尾、交尾、交尾的皇灵竟然是个阴毒的人。这么想着,我忽然听到了资深驴友的问题。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我脱口就说: “来对付你” 为避免被他认为我们是十恶不赦的人,我急忙又补充说:“嗯,稍微对付一下你。” “呵呵”资深驴友又在那里摇头笑而不语。 其实我很不理解那些整天把“呵呵”2个字挂在嘴边的人,我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不可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有话直说、而非要把所有的想法都浓缩成“呵呵”2个字呢?难道他们都患了脑萎缩、使得语言中枢严重退化到只能说“呵呵”了吗? 如果我是一个不懂尊重别人的人,我想,我会把他们都命名为“呵呵兽”。不过,很不幸,我尊重别人。所以,“呵呵兽”这个名字暂时还不为人知。 在“呵呵”之后的23秒里,小喽、皇灵、火蚯、灰天都和我一样静静看着资深驴友在“呵呵”,没有说话。可以肯定,他们也都和我一样、对“呵呵兽”这个响亮直观的名字没有得到重视挖掘而感到深深的可惜。 终于,资深驴友还是压抑不住他要一诉衷肠的欲望,说: “我身为一个刚刚诞生的天谴者,只用几个小时就把荣誉值提升到213,能力方面,我自认为不会很差。这个2级天谴者,我当之无愧。但是却无缘无故地被一个荣誉值是负49的天谴者收服了,还要我承受他被扣掉的荣誉值,你还觉得,我是捡了便宜?” 听完这话,我们大多数都是沉默的。这样的结果,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像。 唯独小喽似乎没有感到意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 “这样对你,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了。” “嗤!又想说我没有被你们杀得转移重生点吗?能不能动点脑子想点别的理由?” 资深驴友的话,让人很容易有一种挫败感:就好像那些加班熬夜绞尽脑汁做出来的方案策划、因为没有得到领导的赞赏、所以就得到了领导的破口大骂说什么“猪脑袋”、“被驴踢了”、“狗屎方案”之类跟动物有关的侮辱性词语。 然而,小喽是我觉得好看、所以看好的伴生异宠,并没有轻易就被挫败。 小喽伸出那只91公分长的食指、微微摇晃着,说: “你认主所损失的荣誉值,可以在我们的配合下、轻易地补充回来,只要把剩下的几只异宠收服了、就差不多。但是你应该不知道,那只血沉尸和那只绿蟒有多么恐怖。” “哼哼,他们又没有得罪我,我自己收服了异宠、直接离开不可以吗?” 虽然我不喜欢资深驴友的傲慢态度,但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第102章 舒服,做事有条不紊 “你太天真了。” 说着,小喽收回那只长得过分的手指,解释道: “血沉尸可以准确预知天谴者的诞生位置,而绿蟒的恢复能力异常强大,这两种诳兽凑在一起,就是为了猎杀新生天谴者。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动手,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被他们盯上了。” “哼。” 资深驴友在听到这么气势逼人的话之后,终于不再说话。 此时此刻,很久没有说话的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脱口就说:“现在也挺好的,我刚好正在被弑天者追杀。我帮你、你帮我,大家都好。” 皇灵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我,然后看着小喽、问:“他说真的吗?” 看到小喽点了点头,皇灵默默抬起了头、愤愤跺了跺脚。 这动作,看得资深驴友满脸困惑和凝重。资深驴友问: “什么是弑天者?” “弑天者,其实就是天谴者,但他们对付其他天谴者的手段比较毒辣。据我了解,他们不仅喜欢杀害弱小的天谴者,还会对其它天谴者的异宠进行掠夺。那种掠夺,不同于异宠死了之后你情我愿的认主,甚至很多都是当着异宠原有的主人面前,将异宠直接抢夺过去。” 小喽说的话,跟我从大闺女口里听到的,略有出入,但是并无冲突。所以我没有想着作进一步补充说明。 “不,不单是那样。弑天者最厉害的地方,是夺取异宠的特异能力。” 虽然皇灵以真知灼见填补了他们对弑天者的认识,但在这个时候,我却觉得皇灵身上的魅力荡然无存。准确地来说,就是:他似乎开始害怕了,而且是很害怕、很害怕的程度。 “什么?那我不是不可以跑得这么快吗?” 忽然大叫起来的,是火蚯。 我循声看去,发现火蚯大惊失色地看着灰天,那表情、仿佛在说:万能的灰天赐给了我可以奔跑的天赋,如果我不小心失去了这项天赋,请灰天再赐我一次! 可能,火蚯的那个问题真的太难了。不然的话,为什么大家都沉默了呢? 16秒之后,资深驴友又再开口,说:“好,我希望你们告诉我,现在要做什么。” “杀血沉尸。”这是皇灵说的。 “找天谴者。”这是小喽说的。 他们两个,几乎在同一时间说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意见。 可能是为避免他们两个产生不必要的矛盾,火蚯紧接着就说:“帮我改造!” 略显混乱的意见,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正待有人出来拿定主意的时候,资深驴友叹了口气、看着我说:“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们的主人,还是你来决定。” 见缝插针地,灰天猛然冒出一句:“不是啊!他不是我的主人啊!他是我的主公!” 如果换作我以前写稿的时候,我会很欣赏这样吹毛求疵的行为。而现在、我看到资深驴友和皇灵都翻出了白眼、我觉得还是不要过多地谈论这个话题。 作为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我微微拧起眉头尽量严肃起来,用最威猛的语气、说: “那好,我决定,先找个人出来主持大局。” 看到他们都微微一愣,我果断召唤:“黄大哥,出来,我们需要你!” 黄大哥,是我生前最敬佩的人物,而在我成为天谴者之后,则成为了我最信任也最为依赖的异宠。 刚一出来,黄大哥就很完美地站在了金枝山的防火沟里。有爬过金枝山或者有见识过防火沟的人应该知道,那是在1996年金枝山火灾以后留下的、深达14米的土沟。 作为被我敬佩的男人,黄大哥自然不会被小小的土沟吓倒。只见黄大哥悠悠然地升了起来,文质彬彬、说: “让主人久等,抱歉。” 我想跳过去给黄大哥一个厚实的拥抱,但因为黄大哥还飘在防火沟上空,我怕我会摔死在防火沟里,只好急忙应道: “没有、没有等很久,黄大哥身体好点了吗?” 黄大哥向我展露温暖的微笑,说:“好多了。没见一段时间,主人又收服这么多异宠啊?真是可喜可贺。” 请相信我、我完全不是一个浮夸的人,我只是单纯地觉得:黄大哥的笑容,让我觉得整条80公分宽、不知多长的防火沟充满了踏实的荣光,仿佛整个社会包括我的江山社稷都恢复到稳步向上、健步如飞的状态。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分享这份踏实的时候,我听到小喽在说: “好了,先说正事,黄大哥,现在有点问题。” “嗯,请说情况。”黄大哥转过头去、客气地应着。 虽然黄大哥没有像小喽那样倾国倾城的姿色,但他那充满血迹的背心和他那儒雅不羁的背影让我坚信:黄大哥的美,才是真的美。 我以为,小喽要把目前的情况详尽介绍出来、至少会用3分钟的时间。我万万没想到,她只是说了一句话: “弑天者开始追杀过来了,怎么办?” 黄大哥听了,即刻沉吟着问:“还有多远?” “具体不清楚,但至少有30公里。” 对于这个模糊的答案,我觉得全世界的同胞都跟我一样心怀不满,所以我也只好跟全世界的同胞一样沉默以对。 “嗯,时间还有,火蚯带小喽去捕捉伴生异宠,剩下的,我们跟主人去会一会那只沉血尸,可以吗?” “我没意见。”这是小喽的意见。 “我也没意见。”这是火蚯的意见。 “就算你是神官异宠,你只有10级的战斗力,我也只有2级的定龙和11级的火蚯蚓。沉血尸是13级,应付得来吗?”这是资深驴友的意见。 黄大哥没有回答、只顾着微笑看我,问: “主人,应付得来吗?” 我看着黄大哥的笑容,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果断沉沉点头、说:“应付得来!” “嗯!那就分头行动。火蚯,注意避开其它诳兽。皇灵,你去搜罗附近的异宠,除了那只山蜘蛛必须交给主人,其他的,都会交由你认主。” 一声令下,小喽、火蚯即刻绝尘而去,皇灵回头看了一眼、也默默行动。 谁都没有告诉我:为什么那只山蜘蛛必须交给我呢? 第103章 陷阱,把人丢到崖底 我,跟在黄大哥身后,安心地觉得:黑夜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恐怖,正在变得温婉、轻柔。 在我的身边,还有灰天跟那个资深驴友。 如果一定要从我身上找出一个缺点,那么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我唯一的缺点就是实事求是。之所以说那是缺点,是因为很多时候、它都不受我的控制。 比如说,现在、我就不受控制地想要证实我的想法、同时不受控制地问:“那个,你是资深驴友吗?” “对啊!你也是吗?” 说着,资深驴友转过头来。从他的双眼中,我可以看到清楚的惊喜、疑问、期待;从他的声音里,我可以感受到真挚的热爱、孤独、偏执。 没有任何顾虑、也没有任何理由,我坦言说: “不、不,我不是。不过,我对徒步旅行比较感兴趣,所以也经常留意驴友论坛,像东龙线啊、绵前线啊、丁平线啊,这些线路,可能很多驴友都没有我看得那么熟。” “呵呵,没想到,你还挺热衷这项运动啊!” 在说话的时候,我发现资深驴友眼中的神采微微闪烁着,一明、一暗,一暗、一明,仿佛在告诉我:他很享受自己对这项运动的热爱。 从小,我就渴望背一个书包、抓一条咸鱼、像个孤独求败的剑客那样浪迹天涯。后来我知道那是行囊、那是宝剑、那不是我这个时代可以实现的理想,于是我把那份单纯的向往之情交付给了那些背着行囊到处翻山涉水的驴友。 那些徒步川藏线的人,让我赞不绝口,那些只身闯入石林的勇者,让我按捏一把汗。 餐风露宿,披星戴月,与池蛙共春秋,与草露享晨暮。那样的生活,我不是不喜欢,我只是不敢冒险,毕竟,我的父母只有我一个儿子。 到我开始工作、乃至成家立室之后,更因为我的妻子只有我一个老公、我的女儿只有我一个父亲,因为过于满足、过于努力工作,以致于忘了自己曾有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走遍世界、看遍精彩。 这些想法在瞬间闪过我的脑海,我不禁笑笑,说:“你别看我现在这样,我可是曾经想过靠两条腿走遍世界的。” “哈哈哈,你不说还真看不出来。” 资深驴友很开心地说着,微微抬起了头。我终于看到,在那双鸭舌帽的遮掩下:是一张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年纪的脸,因为看过了比我更多的风景、经历过比我更多的风霜,所以摊上的皱纹比我多、看上去也比我深沉得多。 “对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死了?” 随着我的话音响起,资深驴友的笑容顿时微微僵住,然后倔强地想要笑得洒脱、却笑成了苦涩,说: “知道。我还记得踩空掉崖之前,我想着再做一个标记就停下来等队友,没想到一脚踩空。你知道吗,原来掉崖的感觉真的很恐怖,而知道自己快要死的时候真的会想起很多东西。” 我不是很确定资深驴友是不是掉崖摔傻了、竟然可以这么镇定地诉说自己的死亡经历,但我确定、我想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危险地方: “等一下,你是说你是摔死的?” 资深驴友爽快答道:“是,就在前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作为一个不愿冒险的人,我立刻停下脚步、同时扯住黄大哥和资深驴友,说:“小心,不要掉崖。”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果我有第3只手,我应该可以拉住灰天、不用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形急坠而去。 如果黄大哥没有拉住灰天、或者在拉住灰天的时候可以顺便封住灰天的嘴巴,我应该可以不用眼睁睁地看着灰天在那里呜哇鬼叫。 “灰天,安静一下。” 足足叫了39秒,黄大哥终于忍不住低声喝道。灰天顿时闭嘴收声,一边挣扎爬回来、一边还要嘟囔说:“额!额!吓死我了!” 在那短短瞬间,我看到黄大哥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我问:“怎么了?” 黄大哥沉吟了片刻,缓缓回头、看向资深驴友,说:“沉血尸就在这下面,恰好又是你的重生点,从你诞生到现在,都没有杀你,我是不是应该猜测,这是一个陷阱呢?” “陷阱?你怀疑是我引你们过来的吗?” 说着,资深驴友猛甩一下肩膀,挣脱了我拉住他的手、露出满脸惊怒、道: “我告诉你,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回来这里,也从来没想过要认他为主!现在跟着你过来,你竟然怀疑我?” 虽然资深驴友的怒吼不是对我吼的,但在他说完之后,我才反应过来、黄大哥说的“陷阱”说的是什么意思。而面对那个突如其来的怒吼,黄大哥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说: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只沉血尸是诱饵,不知道谁把它放在你的重生点这里,目的,可能是为了吸引更多的天谴者过来。” 资深驴友明显消了不少怒火,“嗤”了一声,问: “吸引天谴者过来又有什么用处?” 黄大哥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直接反手抓起我们3个、带着我们跳了下去。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和灰天、资深驴友异口同声地叫着。 我终于体会到资深驴友所说的话,掉崖的感觉真的很恐怖。 我也终于体会到灰天为什么在被黄大哥拉住之后、还要那么傻傻地叫着,掉崖的感觉真的很恐怖。 这没有什么好觉得丢脸的,害怕嘛,人之常情。 不过,咳,好,我承认,尿裤子确实挺丢人的。 尤其当那些充满正能量气息的尿液因为空气阻力关系、比我们晚04秒掉下来、又正好洒落在我们身上的时候,我觉得,真的很丢人,而且掉到崖底去了。 “嗯?下雨了吗?”资深驴友问。 资深驴友是天真而单纯的,我希望他这份天真和单纯可以一直保留。 灰天说:“不是啊!下雨之前我会知道的啦!这是主公的尿嘛!我舔一口就知道!” 忽然我就在想:为什么当我还是个天真而单纯的孩子,没有抓起拖鞋、立志要消灭全世界的蟑螂呢? 第104章 战斗,果断打起来了 我不是一个容易陷在痛苦回忆里走不出去的人,但是对于一些可能会对我的人生造成重大影响的事情,我会很重视、并且予以解释。比如这次尿裤子,我很坦荡地解释为: “可能最近都不会下雨了,我帮忙浇浇水。” 黄大哥和资深驴友都没有说话,足以证明,他们认可了我的解释。 看,一个成功的男人处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好了,言归正传。 因为天色关系,下到崖底的我们已经完全看不清周围的景象了。我伸手想去摸出当初灰天给我的小电筒,忽然想起那晚被蓝龙王使用特异能力撕碎了我的衣服、又给我找来了这一身蓝色套装,让我完全忘了小电筒的存在。 懊悔,在我心中油然而生。 为了好好正视这份懊悔,我庄重地问:“资深驴友,你有灯光吗?” 有可能,是我的请求太过唐突了,不然的话,为什么资深驴友会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怔怔地看着我呢? 我,没有动摇,还是庄重地看着他。 终于,资深驴友说:“有,我的定龙可以发光。” 看不见有什么动作、也听不到有什么声音,忽然就有一盏氖气大灯向我们照来,照得我愣在了原地。尽管如此,我还是向着最后看到黄大哥的位置、问: “这,什么情况?” “不用紧张,它就是定龙。” 资深驴友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那灯光似乎随之变暗了一些。 我用手遮掩去看,勉强看到:原来那是一只18米长、15米高的肿头龙,头顶上饭盒大的位置正发出蓝色的强光。 正当我惊得目瞪口呆时,资深驴友问: “灰天呢?” 不等我慢慢寻找再作回答,黄大哥已平静说:“灰天实力太低,我把他送回天谴洞,以免不测。” 我原以为,灰天是差点被那道强光杀死、所以躲回去了。但在听了黄大哥的话之后,我的心里只留下一个想法:开战之前都这么体贴自己的异宠,黄大哥果然是最值得我敬佩的人。 “你到底打算怎么样?”资深驴友问。 听到略不耐烦的问话,黄大哥扭过头来。而资深驴友尤自催问:“你不打算先说一下作战计划吗?” 黄大哥微笑着说: “我负责拖延沉血尸,你和主人尽快杀了绿蟒、然后来杀沉血尸,可以吗?” 在强烈的灯光照耀下,黄大哥就像是一个浑身散发着蓝光辉芒的战神,看得我心神激荡。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说: “可以。” 无论资深驴友是不是知道“少数服从多数”这句话,反正他听到我那么说之后就没有吭声。 在定龙的照耀下,我看到黄大哥慢条斯理地走到18米外,向我们打了个手势,说:“好了,召唤火蚯蚓,让她逼绿蟒出来。” 那个“好”字还没有说完,分明可以看到、黄大哥的全身已经披上了一层黑得发亮的铁质,同时分明可以听到、那边的地下传来“唰唰唰”的闷响。 很有战斗意识的我,在这个时候充分发挥了我的战斗天赋和经验,接连命令: “资深驴友!让定龙退后!把亮度调高!别妨碍我!” “嗯。”资深驴友勉为其难地应了一声,定龙随之退后。 “黄大哥!给我两把17公斤的剑!长的60公分!短的15公分!同等宽厚!” “噌!噌!”一长一短两把中箭同时摔落在我脚边,发出让我战意鼎盛的声音。 正当我玩身捡剑的时候,资深驴友很不耐烦地说: “叫我狼队,那是我的绰号。” 我微微一愣,起身的动作丝毫不慢,然后双手掂了掂、终于反应过来、当即应道: “好!” “轰!” 那是近似地雷爆炸的声威。 声音从我213米外炸响并且轰在了崖壁上,反弹的回声去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直到13秒之后才开始陆陆续续地回到我的耳边。 虽然我的精神高度集中,但在这种时候,我只能确定周边的山势比较复杂,却不能准确分辨到底哪里山高、哪里山低。 定龙的照明作用比我想象中还要可靠,它不仅让我看清楚了那个血沉尸的模样,还让我看到黄大哥在第一时间冲杀过去、就像一颗无声咆哮的炮弹、不怒而威。 我情不自禁地用力握紧双剑,聚精会神地等候着那随时可能出现的绿蟒。 “嘭!”黄大哥冲进了血沉尸爆发出来的模糊泥圈里,并发出强烈的撞击声,让我不得不担心那一击的效果如何。 “呼哇!”低沉而嘶哑的呼吼响起,不难猜测那是血沉尸的咆哮。 “砰砰砰砰!”血沉尸和黄大哥在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因为蓝光的照耀方向比较单一,阴影有时把血沉尸遮掩着、有时又把黄大哥的手臂遮掩着,极其影响我的观察。但听起来,他们一时之间是难分难解的状态。 “呜呜呜!”我的脚下,忽然传来无情而急促的颤动。 “躲开!”我的身旁,忽然传来资深驴友的呼喊。 很抱歉,在情急之间我忘记了应该称呼“资深驴友”为“狼队”,但我没有辜负他的呼喊。早在他呼喊之前的02秒,我就已经完美使出了一招驴打滚、以轻微受伤的代价躲开了地面的又一次炸响。 “轰!” 响声落下,而我站起。我有些懊恼:刚才使用驴打滚的时候没有注意看地上,竟然被地上的尖硬石头磕伤了我娇嫩的肚皮。 对了,我好像忘记强调一点:自从我穿上蓝龙王给的这套衣服,因为尺码不适合、纽扣扣不上的关系,我一直是敞着肚皮的。 强调完毕,我要继续认真战斗了。 我的视线从肚皮上的小伤痕转移到22米外忽然炸起的怪物,赫然发现:那传说中的绿蟒,竟然是一条89公分粗的棕色大蚯蚓! “可恶!” 不知道、我在这里说的话,有没有人会相信,我是想说:明明是棕色大蚯蚓却用上绿蟒这个名字,是很可恶的事情。 “在这种时候叫我,你个白痴还真会挑时间!” 熟悉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只听声音,我就知道,那是可恶妹子。 第105章 战斗,变得激烈起来 “咳,没办法了,上!” 作为一个知道分寸的人,我知道,现在不是慢慢解释的时候。而我刚刚说完的那一句模糊的话,无疑等于吹响了我们的战斗号角。 我,一人当先,提着双剑冲向那条大蚯蚓。 可以想象,区区一条89公分粗的蚯蚓,不用多久就会被我的60公分长剑劈成华丽丽的烤香肠。以我对烤香肠的认识程度,我自信,我可以做得到。 “嗬!”我像个不是很会演戏的动作片演员,在这个紧急关头发出了一声傲娇的呼喝。 “呲!”那条大蚯蚓很会配合地挨了我一剑,长剑深入其内、轻而易举。 “呜咽!” 那条大蚯蚓发出凄厉而焦躁的呼喊,在蓝光之中开始疯狂的摇曳。 毋庸置疑,它的姿态是妖艳而夸张的。如果要用专业术语来评价,就是“浮夸的演技”。 这,无疑是刺激了我这个拥有139公斤标准体重食客的欲望。 早在我斜劈出一剑的时候,我已经绕到了那条大蚯蚓的身后,现在更是干脆利落地回劈一剑。 “喂!你在干什么?那是我的异宠!” 狼队的声音向我咆哮而来,这让我有所顾虑,但现在大敌在前,什么都要等我砍完再说。 “呲!”不用回头去看,我都知道,这又是一记完美的斩击。 心满意足地,我趁着攻势退回到狼队身边,勉强压抑着心中的自豪、沉声问:“你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我说那是我的异宠火蚯蚓!你砍它干什么?” “呜咽咽咽咽咽!” 那条大蚯蚓在24米外发出痛彻心扉的叫声,可以看到,它身上的两道剑伤已经对它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正有奔涌的蓝色液体从中涌出。 我回头看着狼队,心里大惊、有些不知所措,喃喃再问:“你说什么” “嗐!” 狼队很不耐烦地发出一声,然后就说了2个字:“治疗!” 简单的2个字,仿佛可以媲美这个世界上最繁复拗口的咒语。我循着狼队的目光看向那条大蚯蚓,发现它身上的剑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心生再惊,我有些搞不清楚那是什么状况,忽然想起异宠们反复叮嘱的话,当即默念一声:“观察!” “嗡!” “异宠:火蚯蚓。” “隶属:狼队。” “特异能力:土行。” “潜力值:不明。” “忠诚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11。” “综合评价:可以把你埋了再吃掉。”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正在恢复。” “其它:正在敌视诳兽绿蟒。” 咳,作为一个智商高达75的我,在听到这个讯息的时候,咳,怎么说呢? 嗯,还是什么都别说了。我急忙把心神收束回来,紧接着又默念一声:“观察,诳兽绿蟒!” “诳兽:绿蟒。” “特异能力:恢复。”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11。” “综合评价:可以把你吞了再吐出来。” “所在地:你的附近。” “状态:正在被异宠火蚯蚓咬住。” 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向狼队和火蚯蚓说了一声:“对不起,我打错敌人了。” “哼!别废话!快上去砍它!” 狼队的语气有点狠厉、也有点无礼。但一般来说,对于别人的无礼、我是不怎么在意的,因为我有礼貌。这个时候也不例外。我随口应了一声“好”,随即提剑再上。 “别又砍错了!砍绿蟒!它要出来了!”当我刚刚落下一步的时候,狼队很不放心地提醒着。 “知道!”我头也不回地应着。 作为值得让人信任的我,理所当然地知道应该分清楚孰敌孰友。而作为坦诚的我,说实话,我当时还有点犹豫:那里唯有一只火蚯蚓,狼队身为它的主人、还让我去砍它,难道我不砍吗? 我又横移一步,警惕站在火蚯蚓和狼队之间,心里暗暗庆幸:幸好,狼队及时为他的表述不清作出补救、顺利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警惕的我,警惕地等着是绿蟒的随时出现。在此同时,我左右旁顾、猛然发现:可恶妹子不见了。 不等我认真搜寻、继而考虑是否报警,36米之外的地面出现了惊人异动。 那地面像是突然肿胀一样、高高鼓起直径21米的大土包,微微一收,随即“轰隆”一声、急剧暴起。 如果我的眼睛可以把我看到的所有事物都放慢动作,我应该可以好好描述一下我的所见所闻。可惜,不可以。所以我所看到的只是模糊的景象,笼统概括、就是: 棕色的火蚯蚓把绿油油的绿蟒扯得爆飞起来,带起无数泥土和石头翻飞乱溅,而被扯飞的绿蟒似乎停滞在了空中、愤怒不甘地扭摆着身姿,仿佛在狂暴地叫嚷着一句近乎“老子这么强大你都敢扯飞老子是不是没死过”的话。 “啪!” 迅雷不及掩耳,绿蟒的尾巴在空中急急扭转、拍在了火蚯蚓身上。火蚯蚓如受重击,身形歪斜往一边倒去,但是仍然坚持“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精神、牢牢地咬着绿蟒,扯得绿蟒摔跌在地。 在绿蟒被摔跌的过程中,警惕的我还是留意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袒露在蓝光中的绿蟒遍布1元硬币大小鳞片、身长52米、体粗36公分。 “嘭隆!” 火蚯蚓和绿蟒齐齐摔倒在地,难分难解,而且是越来越难分难解。 请相信我,我的描述是不可能有错的。它们之所以越来越难分难解,是因为绿蟒几乎在落地之后的瞬间就开始卷身而动、向着火蚯蚓疯狂扭动。 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兼职作者,我不用怎么思考都猜到:绿蟒正在运用它与生俱来的天赋打算把火蚯蚓缠死然后吞掉。 如果我是一个狂妄而喜欢叫嚣的打手,我应该会说:你这条懵蛇太天真了! 然而,我是一个实在人。我什么都没说,提着双剑就往战圈跑去。基于丰富的战斗经验,出于战斗配合的严格要求,在跑的时候,我只是厉声喝道: “火蚯蚓!头别动!”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我觉得我很像一个理发师。 第106章 强大,不忘安抚战友 在很久之前,我只觉得自己还需要学习很多的东西,但从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才疏学浅的人。 当我认真发现自己才疏学浅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学会很多东西了,除了继续敦促自己学习更多东西、同时尽量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回报社会之外,心无杂念。 现在的我,还是心无杂念的。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只是单纯地想着一剑砍下绿蟒的蛇头、尽快结束这场力量悬殊的战斗。 火蚯蚓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果然定住了脑袋、乖乖不动。 我身动手起、剑落如电,准确无误地斩在了火蚯蚓嘴在12公分的位置。 “铿!”铁剑似乎砍在了顽石之上、发出星点火光、震得我苦口发疼。 大为震惊的我,以为自己手滑砍错了地方,凝神看去,却分明看到那被我砍中的绿蟒身上、只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凹痕。 “哼!” 我毫不客气地冷哼了一声,抬手就更不客气地用短剑狠狠刺向火蚯蚓嘴外的12公分。 “咵唰!” 短剑费力地刺破了绿蟒的鳞片,但因为我没有吃饭、力气没有达到毁天灭地的程度,所以只刺进3公分。 就算只有3公分,也是大大的成绩了,不要泄气! 我那么鼓励着自己,随手就要拔出短剑重新再刺,却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恶风袭来,不得不急忙松剑侧身避让。 “唰!” 一道亮丽的墨绿色虚影在我左臂旁边呼啸着飞掠而过,这个时候,我才刚刚完成了毫发无损的倒地动作。 趁着我倒地的这个空档,请允许我稍微解释一下。 通常来说,任何单一颜色都只会反射该颜色的色光,比如一张绿色的纸片,如果被蓝色的光照射,那么纸片上就只会反射黑色的光。 正是根据这点,结合我可以隐约看出周围很多物体、乃至绿蟒颜色的事实,我觉得:定龙发出来的蓝光并不是纯粹的蓝光。 虽然这个结论并没有帮助我轻易击杀绿蟒,但还是为我理解和描述我所遇到的事情提供了大大的便利。 由此,我不得不感慨:啊,这就是物理啊!学好物理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啊! 咳,我承认,我的物理学得并不是很好,不过,以后再继续好好学习,现在我要站起来战斗。 “嗬!” 我刚爬起来、还没站稳,就已双手奋力斜斜挥剑。 “噌!” 我的长剑和力道都恰到好处,把又再凶猛飞袭而来的墨绿色尾巴瞬间挑飞。我再想俯身去抽回短剑,却没想到火蚯蚓的脑袋忽然甩动了起来,幅度之大、速度之快,让我反应不及。 “唔!”我,被轻易撞飞了。 虽然我在紧要关头用长剑护在身前,但火蚯蚓的力量远远超乎我的想象。 “啪嚓!”我无奈落在磕碜而伤人的地上、并滑行了14米。 “嗖!嗖!”火蚯蚓将整条绿蟒挥动了起来。 “嚓!嚓!嚓!”绿蟒疯狂挣扎,长长的尾巴却被火蚯蚓挥得频频刮擦在地。 深明“求全杀敌两不误”这个道理的我,在落地后的08秒就已经开始仓皇撤退,一直退到93米之外。 可能是我的眼睛坏了,我看到:那在蓝光中疯狂甩动的火蚯蚓简直就是致命的恶魔。 它一边甩动绿蟒,还一边快速转动着、速度越来越快。在它的疯狂甩动之中,绿蟒那长长的尾巴终于不受控制地被甩直了、随之连续拖拽在地、跟地上那无数石头磕磕碰碰、发出许多声闷响。 我想,如果我是绿蟒、被那样甩来甩去,应该会做噩梦的? 就在我微微愣神之际,我发现可恶妹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并且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接近战团、平安无事地穿过绿蟒尾巴形成的公里圈、高高跃起到33米高的火蚯蚓嘴边、一爪子插入那短剑位置。 “唰啦!”绿蟒被甩直的身体出现强烈扭摆,52米长的身体瞬间弯曲得非常不像话,速度之快,甚至发出了刺耳的破空声。 “轰隆!”火蚯蚓收势不住,随之倾倒。 碎石泥尘喧嚣而起,整个战局混乱得一塌糊涂。 “喂!你不是真的打算拿那块破铁砍死它?” 狼队的声音在我左边33米外传来。他的声音里,藏着难以遮掩的惊慌与紧张。可以料想,他只是一个见惯风雨却没有经历过刀剑洗礼的传统男人。 我稍微吞了一口唾沫,用沉稳的语气、说:“对!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用言语安抚完狼队,我即刻迈腿往右边挪动,打算靠近一点观察战况,准备随时发动致命一击。却听狼队用近乎哀求的声音喊道: “别!你别去!我怕你死了还害我掉荣誉值!” 作为一个强大的男人,我完全没有赴死的打算,也不认为自己会那么容易死掉。但听到狼队的话,我还是停住了脚步。毕竟,比起杀一只异宠,脆弱的狼队此时此刻更需要我在他身边、安抚他焦躁不安的灵魂。 “砰砰砰砰!”92米之外的战斗打得很激烈,尘土没有丝毫要沉静下来的迹象。 我担心地看着、却看不到可恶妹子的身影。很有可能,她已经被砸成柿饼模样了。尽管如此,我还是偷眼看向了渐战渐远的黄大哥和沉血尸。 因为尘土遮挡视线和蓝光照射不清的关系,我只能判断他们已经腾挪到了54米之外。凭着我对黄大哥的信心,我觉得:黄大哥并不需要我担虑。但我始终没有忘记黄大哥让我们尽快杀了绿蟒然后去杀沉血尸,于是我尽力平复气息、用最平静的语气、问: “狼队,你有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狼队回答得很快,却完全是一副担心受怕、还要强作镇定的模样。 我知道,毫无战斗经验的他、是真的没有办法安抚自己的情绪了。善于体贴和关怀的我,没有强迫他,直接说道: “别怕,我以这道蓝光起誓,1分钟之内,我会回来的。” 狼队没有说话。我知道,他正在努力以男子汉的气概镇压着心中的恐慌、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回答我。 强大如我,当即给了他一个坚定而自信的微笑,然后提着长剑向着站圈斜斜绕去。 第107章 战斗,胜利以及失败 读书也好、打架也好、偷看禁片也好,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奋战。每一次,我都会发挥出我的惊人战斗力。 这一次,面对绿蟒,我没有制定很好的策略,但我心里清楚、应该怎么寻找方法去对付。 走在战圈之外,站圈的打斗声经过崖壁的反弹更显震撼,我没有受到影响。我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火蚯蚓、绿蟒,终于在她们之间发现了可恶妹子的身影。 原来,可恶妹子是趴在了绿蟒的身上。 从刚才一直到现在,火蚯蚓和绿蟒都在那么疯狂而混乱地翻滚缠斗着,可恶妹子竟然趴在那里。说实话,我怀疑她是不是因为跳得太高、被吓傻了。 为避免吓到可恶妹子、也为避免被绿蟒的尾巴伤到,我在85米之外静静地等着。 我相信,事情,很容易会得到解决。 20秒,距离我安抚狼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20秒,我的耐性还很多。 39秒,火蚯蚓和绿蟒还在翻滚不停,可恶妹子更是没有松手的打算。 54秒,我的耐性还很多,但我已经控制不住我的长剑了。 “啪嚓啪嚓啪嚓啪嚓啪嚓啪嚓!”在长剑的带领下,我花了11秒的时间、跑出6步、跨过85米的距离。 “嗉唰!”长剑精准无误地刺中了绿蟒的菊花,畅通无阻地深入到绿蟒体内98公分。 正如无数被突然的人民群众那样,生命的本能让绿蟒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即以狂暴的状态更加疯狂地扭动翻滚着。 致命一击已然得手,我早早就躲在了地上、顺利翻滚着向远处撤离。 “砰砰砰砰!”翻滚撞地之声不绝于耳,那是绿蟒在挣扎、那是火蚯蚓在应对。 “嚓嚓嚓嚓!”翻滚摩擦之声就在耳边,那是我的身体在哀嚎。 顾不得那么多,我刚刚稳住身形、确信自己不会被绿蟒伤到,即刻大喊:“黄大哥!弄死绿蟒!” “唰唰唰唰唰唰!” 在我喊完话之后的02秒,绿蟒身上了发出很夸张的撕裂声。 如果有充足的时间让我给黄大哥认真说说怎么弄死绿蟒,我应该会说:“嗯,经过充分的考虑,我认为需要的时间太长了,不合实际,而且我也不可能想到比黄大哥更好的办法,还是让黄大哥来。” 当我回过头、再看绿蟒的时候,那已经只剩下黑森森的蛇骨架了。 在那骨架旁边,可恶妹子缓缓地站起身形、火蚯蚓直挺挺地杵在坑里,都用一种奇怪的姿态注意着我。 我不很确定:他们是被黑森森的骨架吓到、还是被黄大哥的非凡实力吓到。我确定的是:绿蟒死了。 于是我匆匆爬起来,率先向黄大哥走去,同时向狼队招呼、叫道: “好了!狼队!我们去帮黄大哥!” “额,好。” 狼队的声音从13米外传来,话中的惊愕让我有些戚戚然。 曾经,在我还没经历过严格意义上的浴血奋战时,我并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血肉横飞的场面,甚至于、当我第一次把13岁的大男孩打得口鼻流血时、我因为过度紧张而全身抽筋僵立当场、被那大男孩闻讯赶来的兄弟打断了一根肋骨。从那时起,我就常常叮嘱自己不要随便打架,而不得不打的时候就不要犹豫。 如果没有伤过、没有痛过,可能我不会这么爱惜自己以及别人的身体。 人生路,漫漫长。在经历无数伤过、痛过之后,我才知道怎么样的伤最伤、怎么样的痛最痛。 在狼队的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没有想着把他训练成另一个我,当我说要保护他的时候,我是认真的。 现在,不是无端感慨的时候。 那么想着,我暗暗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思绪归束到蓝光照耀的世界里。 不知道为什么,蓝光中的世界似乎在微微飘摇着。 我讶然回头看去,惊见那明晃晃的氖气大灯正在一步步地走着过来,看上去就似一个自以为很有创意、实际没有什么逼真效果的摄像师。 作为知道真实情况的我,清醒地猜到:那是定龙在狼队的命令下、向着战圈靠近,打算更好地威逼沉血尸。 然而当我重新看向黄大哥的时候,我发现沉血尸已经停下了攻击、远远地退在黄大哥身外37米,正在以红色的眼睛警惕地看着我们。 此时此刻,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我都要好好描述一下那只沉血尸的外貌。 那,仿佛是一具久久深埋在土里、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完全腐败的尸体,既没有衣衫遮掩、也没有绷带缠护,就那么赤条条地、裸露着翻卷的皮肉以及看不清形状的阳器。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他头上无风自动的长发,飘飘摇摇,既像深藏在海底的伪装鱼,也像游荡在深海的怪异水母。 可能是我先入为主的原因,我觉得,这个沉血尸浑身都是毒。由此,我还觉得,如果黄大哥不是可以控制铁器,恐怕早已经中毒身亡了? 谨慎起见,我默默念道:“观察诳兽,沉血尸。” “嗡!” “诳兽:沉血尸。” “特异能力:尸毒感染。”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13。” “综合评价:活尸制造者。”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战意鼎盛。” 听到“战意鼎盛”这几个字,我忽然想到:反正“观察”并不消耗时间,为什么不看看黄大哥的战意浓不浓呢? 很简单的逻辑、很简单的事,我直接又在心里念道:“观察状态,神官异宠黄大哥。” “嗡!” “神官异宠:黄大哥。” “状态:中毒垂危。” “!!!!!!” 这6个感叹号,不仅仅代表着我对黄大哥状态的震惊,还代表了我和可恶妹子、狼队、小喽、皇灵、火蚯人均一份的担心。 当我焦急加快脚步的时候,我听到了黄大哥的沉静声音从37米外传过来、说: “绿蟒都死了,还不死心吗?” 黄大哥的声音越沉静,我心中的焦急越强烈。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黄大哥可能要死了。我的心里,很慌、很慌。 第108章 还好,最后都死不去 对于黄大哥的问话,沉血尸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对于黄大哥的伤势,我关切耿耿。我大步大步地走近去,连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气势汹汹。我的心理,在这一刻变得很微妙: 我希望沉血尸放过我们、就那么离开,我却不受控制地向着沉血尸走去,一副要为黄大哥复仇的样子;而当沉血尸果真一边犹豫一边退后的时候,我的脚步却不受控制地越走越快,仿佛要对沉血尸痛下杀手似的。 沉血尸的退后速度保持在每秒07米,我的速度却在勉强克制在每秒13米。 这个时候,我除了发觉自己被心慌冲昏头脑以外,还发觉:我应该会死在黄大哥之前。 为了死得更有尊严一些,我像个濒临死亡的任性孩子、沉声说:“黄大哥!给我两把9公斤重的双刃大镰刀!” 话一落,我的左右手边齐齐响起“嗉嗉嗉嗉”的声音。 作为一个几乎可以听声变位的战士,我没有低头去看,只是双手微微探出、随之一抓、便紧紧抓住了镰刀的握把。 黄大哥是个好人,就算现在中毒垂危,也还是很体贴地将两把镰刀的钩刃摆得斜向前下,让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准确抓住。说实话,我不想辜负黄大哥的好意,但对于使用镰刀这类大杀伤力武器,我还是比较喜欢倒握。 “唰唰唰!” 镰刀,很称手,在我的甩动下、顺利完成了左右交换、同时旋转540度的高难度动作。如果一定要我形容这个状态,我应该会言简意赅地说:威风凛凛。 抓着那两个略显冰凉粗糙的握把,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暑假。 为配合学校上山下乡工作、我特意向81酒请了45天的假,去到某个不算贫困也不算富庶的镇村里开展帮扶。 说是帮扶,其实就是帮忙收割水稻。因为那里没有广袤的平地、那时候也没有高效率的机器人,收割水稻全靠人力。在当时一起下乡的同学里,我是最不吝惜力气的,当其他同学完成50平方米工作量的时候,我已经完成1亩水稻的收割了。 还记得,当时的我和同学们一样累得头晕眼花,但在得到两天时间的休息之后,我还是被热情的村民和同学推举出来、跟村里收割水稻最快的宽大叔进行比赛。 那一次比赛,应该是我人生中最淋漓尽致的经历。 头上是临近傍晚的太阳,脚下是飘着温润香气的水和泥土,周围有无数人在呐喊。我手上的汗水折射着阳光的灿烂,我鼻尖的汗水浸透了盐土和水稻的味道,我鬓边的汗水频频滴落、时而打湿稻秆、时而滴入有鱼游动的水中。 比赛最后,当然是我输得心悦诚服。 然而赛后,宽大叔却对我赞赏有加,常常叫我们去他家里喝酒吃饭,畅谈人生和各种务农器具。正是在那段美好的岁月里,我真正体验和理解了下乡的本质,同时也领略到农具、尤其是镰刀的至上魅力。 我不清楚沉血尸在此之前有没有见过镰刀,也不清楚那些没有见过镰刀的城里人对我现在这样的行为有什么看法,我只知道:沉血尸“呼哇”叫了一声,披头散发地向我飞奔过来。 “主人!”这是黄大哥的呼喊。 “喂!”这是狼队的呼喊。 “小心!”这是可恶妹子的提醒。 或许我是太缺少来自可恶妹子的关爱了,此时此刻,我竟然感到了轻微的受宠若惊。在这轻微的影响之下,我眼睁睁地看着101米之外的沉血尸跑到了我身前74米。 允许我作出反应的距离和时间都不多,但对我来说,绰绰有余。 我脚下猛蹬一步,左膝微弯、右腿微伸,抡圆两把镰刀直直削向沉血尸,不退反进。 应该会有人记得我曾经说过“不得不打的时候就不要犹豫”?作为一个寓言于行的人,我总是在用行动证明着我的想法。 虽然这很冒失、也很危险,但黄大哥已经垂危了,而沉血尸不仅没有停手、还一副想要把我穿成鱼蛋的样子,我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如我所料,沉血尸还未靠近,他那头上飘摇的长发已经像暴雨一样激射而出、向我倾斜而来。 而我,也正如我所料,没有作出任何像样的阻挡或者避让,直直向着沉血尸砍去。我的理由很简单:作为一个正常人,我怎么可能会害怕暴雨呢? “唰!”忽然一块类似幕布的东西凭空挡在我的前面,把我吓得脚步骤停。 我刚想问“怎么回事”,已听到大闺女简单粗暴地问: “找死吗?” 闻言,我愣了一下、想说“如果可以救到黄大哥,一命换一命也不错,反正狼队可以帮我代扣荣誉值”,却被大闺女倒踢一脚、踢中小腹、忍痛急退。 “可恶!保护主人!” “狼队!让你的异宠变身助战!” 这两句话音刚落,还没听到谁人应声,灰天的声音已经兴奋响起,说: “主人!你中毒了!快躺下!我马上给你治疗!” 黄大哥凝神看着沉血尸和大闺女,急忙说:“情况不允许,你就这样给我处理。” “好的!” 灰天一脸兴奋的应着,头顶触须瞬间弯到黄大哥的手边,不知道要做什么。 在听到“治疗”2个字的时候,我想起了之前狼队给火蚯蚓处理剑伤的情况,心中一动,就要给黄大哥进行治疗,却听到身后响起“唰噗唰噗”的声音。 我心中再动,惊喜地回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微微侧头,果然看到火蚯和小喽的身影站在了我的身侧。 不得不说,火蚯这家伙实在是快。 未等我好好问候他们两个,小喽已经凑近前来、脸色凝重地说:“有个很强的天谴者逗留在距离我们42公里的地方,可能是弑天者。” 虽然我不知道小喽为什么突然可以准确知道弑天者的位置,但我认真估算了一下,就得出一个疑惑: “钉子脸吗?从这里到我第一次遇到钉子脸的地方,只有38公里,现在为什么变得更远了?” 第109章 战外,有更重要的事 小喽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反问说: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作为一个智商超群的男人,以及作为一个负责任的主人,我在听到小喽问话的时候就已开始思考怎么给她释疑解惑。 忽然,可恶妹子说: “明知道自己白痴就不要思考问题了,别丢人现眼!” 虽然我不是有求必应,但平心而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而且逻辑性和操作性都很强,所以我爽快地依言照办、抛开了小喽的问题。 “小喽、狼队,你们两个看着他!”可恶妹子像个大姐大那样发号司令。 “好的。”小喽和狼队很干脆的答应了下来。 可恶妹子接着再发令说:“火蚯,你去接应皇灵!让他尽快过来。” “好嘞!” “唰噗唰噗!” 火蚯一溜烟地跑没了影,像个刚刚得到一条5毛钱冰棍的小孩子,屁颠屁颠地当着可恶妹子的跑腿。 吃完冰棍就跑步,是很有可能会导致肚子疼的,火蚯会不会有问题呢?这让我有些担心。 这份担心,似乎只有我这样成熟稳重的男人才有。 即便是看上去像个智者的小喽、即便是跟我差不多年纪的狼队、即便是处处体现出精明的可恶妹子,现在都全神贯注地看着正在跟沉血尸激战的大闺女。 我看着眼里,叹在心里:现在又不是奥运会,明知自己帮不上忙,为什么不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呢?比如说:好好休息、明天早点起来看书学习啊!或者等火蚯回来的时候不要再跑那么快、小心地滑之类的,也是很有意义的事情嘛!为什么就要像无知的围观群众一样无所事事呢? 这些话,我不敢说出来,我怕被他们3个按在地上痛扁一顿、耽误了正事。 此时此刻的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我问:“小喽,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毫无迟疑地、小喽答道:“2023年7月19日1点13分,噢,44分了。干嘛?” 我沉吟了一下,说:“如果我记的没错,7月20日的晚上,我的家人会给我做百日祭,那个时候,我希望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你先说说什么事。”回应着,狼队飞快地看了看我,目光还是紧紧地盯着战斗之处。 “可恶妹子,你也去可以吗?帮我看看,我的妻子和女儿,会不会出现。” “妻子?”狼队问。 “女儿?”小喽问。 “你觉得他们都变成天谴者了吗?”可恶妹子问。 重重地、我点了点头、说:“嗯。在她们出事之后,有90天的时间、我觉得她们已经离开了我。但是到了第91天,我觉得她们还在我的身边,反正就是很靠近、很靠近、却触摸不到的感觉。” 狼队满脸怀疑地看着我,我知道,他觉得我是在故意分散他的注意力、不让他好好地看人打架。我想告诉他“我没有”,但小喽已经在快速地说: “这个可能性很低。不是所有生灵在死的时候都会变成天谴者的,有些会变成异宠、诳兽、动物、虫子、或者比虫子更小的生灵。” “等等,你是不是说:她的妻子和女儿很有可能变成虫子了”狼队问出了一个残酷的问题。 小喽干脆利落地说:“对。” 我沉默着,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分别“观察”了一下黄大哥和大闺女,发现他们分别是“正在恢复”和“负伤作战”的状态,于是心中稍定,打算简单跟他们解释,说: “这个情况我也考虑过,但我可以感觉到她们的目光,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是跟她们在对望。这个说起来可能有点可怕,但是对于我来说,更恐怖的是在我死之前的17天,也就是2023年3月27日,她们很伤心地离开了我。我觉得,只有她们都变成了天谴者,才会因为某些我不知道的原因而那样做。” 小喽坚定而狐疑地看着我,说:“可能性太低了,我觉得那是你的错觉。” 尽管早就觉得他们不会相信、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那么说,我还是忍不住心痛。我勉力笑笑,问: “狼队,你觉得呢?” 此时此刻,狼队的注意力已经从战斗那边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对此,我心怀感激。 只见狼队看了看自己的腕表,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但我的手表停了,显示时间是20日19点32分” 听到狼队说的时间,我在瞬间就反应过来、抢着说: “不会有错,7月19日倒退90日就是4月20日。根据我们两个的死亡和诞生时间就可以知道天谴者诞生的时间规律,这个老绵和蜜雅出现的时间是一致的。” “这么说”小喽沉吟着,眼中闪烁着半信半疑的蓝色目光。 沉默已久的可恶妹子忽然开口、说:“得了,现在别争论。解决完这只沉血尸如果没什么事,再来商量。” “可是” “别可是了,那个弑天者的厉害,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可恶妹子很不客气地打断了我的话,还继续说道: “刚才你们说他跑到了更远的地方,是什么原因我不管。如果你一定要回去参加那个什么鬼祭,你必须增强实力,至少要收服几只像蓝龙王那么强大的异宠。别忘了,就算是回去的路上,也有可能遇到其他天谴者。你自己死了不可惜,但我们不想被你连累。知道吗?” 虽然可恶妹子所说的内容让我觉得有些难受,但自从杀过我一次之后、她好像好久没有这么耐心地给我解释事情了,我的心里莫名其妙地涌起了阵阵感动。于是我吸了一口气,说: “知道,我会尽力的。” 小喽说道:“别说我打击你,我们现在最强的战斗力是13级的大闺女,特异能力还是空间转移。如果跟弑天者打起来,不止打不过,还很有可能逃不掉。” 我认真地想了想,说:“上次大闺女跟他的鲤鱼王打过,后来还是安全” “别傻了!” 这个小喽,也学着可恶妹子那样、打断了我的话。 第110章 分歧,内讧以及合作 小喽站在那里,看着渐战渐退到32米外的大闺女,说: “天谴洞里的时间流逝速度会比外界快10倍左右,大闺女在黄大哥的天谴洞里疗养了那么长时间,到现在还有伤在身,当时一定伤得很重。” “唰噗唰噗!” 不只是快还是慢,在我们短短几句对话之后,火蚯竟然把皇灵载回来了。当皇灵稳稳站在我们身侧的时候,我才听到远远传来皇灵的纵情呼喊: “大!家!好!我!的!爱人们!” 说实话,就算给我90个脑袋,我也想不出他为什么会喊出那样的话、而且在喊完之后还没有脸红。 可恶妹子冷冷地说:“白痴!快去帮大闺女。” 平常都习惯耸着肩膀的皇灵忽然好像被踩到尾巴的野猫、挺起一身棒球服、向着可恶妹子、高声喝问: “你说什么?” 看皇灵的样子,是怒不可遏的;而看可恶妹子的面相,是黑得不像话。生怕他们一个要问一个不答、两个打起来伤了和气,我急忙说道: “她说你是个白痴,还让你去帮大闺女。” 可能,我同时作为可恶妹子和皇灵的主人,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不然的话,为什么当我说完之后、皇灵就恶狠狠地瞪着我呢? 皇灵的眼睛,几乎要瞪到我脸上,身旁狼队拉住了他,说: “没事!没事!皇灵!皇灵!帮大闺女要紧!我们这里现在就你最厉害!你先给大闺女支援一下!” “哼!什么东西!一只5级的异宠在我面前都敢这么大口气!” 骂咧咧地、皇灵抖了抖肩膀挣开狼队的双手,大步从我和可恶妹子之间走过。看到皇灵怒极走远的背影,我想起、似乎有些事情没做、却想不起具体是什么事情。 可恶妹子似乎有些生气,说:“小喽,他是你找的异宠吗?” “对啊,怎么了?”小喽问。 “灵蝗一族不够忠诚,还有不好的习性,难道附近没有更好的异宠吗?” 听了可恶妹子的话,我觉得可恶妹子对异宠的认识也不少,只是之前一直没有对我说而已。 “确实没有。” 说着,小喽微微一笑。那笑容,没有酒窝和虎牙点缀,却美得深刻。 很显然,可恶妹子没有善于发现美的品质。她眨着眼睛,沉吟着问:“竟然没有比灵蝗一族更好的异宠,你们是在什么地方收服他的?” “黄沙镇,7号亲水码头。” 唯恐小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情不自禁地抢答说了出来。可恶妹子却转过头来看着我,说: “那个不管,你现在赶紧去把那只山蜘蛛收服了。” 山蜘蛛这只异宠,刚才黄大哥强调过一次,现在可恶妹子又提出来了,让我忍不住跟着复述一遍: “山蜘蛛?” “嗡!” “异宠:山蜘蛛。” “特异能力:蓄毒分身。”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7。” “综合评价:恶毒诅咒永生。” “所在地:某棵树上。” “状态:正在吞食异宠绿蟒。” 脑海中的讯息让我觉得那只山蜘蛛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异宠,尤其是最后一句,让我觉得有些害怕。 “那、那个,它正在吃着东西,打扰它不好?”我说。 “费什么话?快去!”可恶妹子冷冷喝道。 总是不愿意忤逆他人意思的我,被可恶妹子吓得一激灵,只好嚅嗫着问: “那,让我跟火蚯去可以?” 可恶妹子静默着,她脸上的猫毛疏密有致、就似一个面具、让她看起来像极了诡异而阴厉的阴谋家。01秒之后,可恶妹子以命令的语气,说: “可以。火蚯,注意避开诳兽,快去快回。” 面对这个明显属于极度危险的任务,火蚯竟然浑然不觉地、兴奋答应: “知道!主人!来!” “额,好的。” 我讷讷地应着,同时慢动作走到火蚯身后。 在这任由可恶妹子指点江山的时刻,我想起不久之前、黄大哥让可恶妹子保护我,现在可恶妹子却这么送我去喂蜘蛛。我心生无奈之余,还想着好好再看看黄大哥和大闺女一眼。 在黄大哥的身边,是正在高兴忙活的灰天;在大闺女的身后,是已经化成人形、正在不停踢起石头砸向沉血尸的火蚯蚓。 如果我这次一去不回,估计这就是这次重生里见他们的最后一面了。 想到这里,我莫名伤感,情不自禁地说: “保哇”我才刚刚说了一个字,已经惊叫了出口。 我曾以为,我的这一双手是可以轻易抓住任何东西、并且绝对不会脱手的。但在我刚刚抓住火蚯腰身的那一刻,火蚯飞跑起来、速度快得、我抓都抓不住。 正当我以为自己被甩在原地、然后被可恶妹子臭骂一顿的时候,火蚯的双手闪电般地绕了回来、抓住我的手腕,以不可思议的力度和稳健姿态将我拖得整个人横飞起来。 “唰噗唰噗唰噗唰噗”火蚯的大脚和尾巴在地上发出很有节律的声响。 那,是梦幻般的步伐。 我想,我不是在做梦,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的体重是139公斤。 然而,我不敢相信这是真实,因为我清楚地发现自己像个超人一样、在黑夜中的山林里、作超低空飞行、没有撞到任何一根植物。 “主人!山蜘蛛就在头上!” 从听到“主”、到听到“上”,我经过了1232米的距离。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逐字逐字地解读这9个字、以及火蚯的速度。 可惜,不可以。因为当我抬头看去的时候,我看到:山蜘蛛真的就在头上。 “嘶!”山蜘蛛没有见外,立刻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虽然这里的光线极其昏暗,但我没患夜盲症,可以看到山蜘蛛的口中喷射出了大片白色网状物体。 “嗬!”我想都没想,直接用力扯了一下火蚯的手。 “唰噗唰噗唰噗唰噗!”火蚯在电光火石之间又把我拖得横飞了起来,不知去向何方。 我心中一动,喊道:“火蚯!送我停到异宠山蜘蛛15米外!” 第111章 讨论,结果是高兴的 早在我没有开始写小说之前,我就常常觉得自己是个很有奇思妙想的人。很多时候、面对很多问题,我都会想到一些出其不意的应付方法。 比如面对那只山蜘蛛,我想到的是:先去山蜘蛛的附近叫嚣说“有本事你来追我啊”,然后带着它到处跑来跑去、耗尽它的体力,最后不费一兵一卒地收服它。 客观而言,这个方法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好方法。 然而,当火蚯停下来的时候,我猛然看到11点钟位置、3点钟位置各有一只山蜘蛛,它们两个和在我5点钟位置的山蜘蛛一起“嘶”叫着、喷射白色网状物体。 不怕别人笑我临阵脱逃,如果不是我及时又拉一下火蚯的手、险之又险地从7点钟位置逃出生天,恐怕我已经被那3只山蜘蛛逮住并进行严肃处理了。 善于进行自省的我,很快想明白了刚才很有可能只是一个误会,于是急忙再说一句: “火蚯!继续送我停到异宠山蜘蛛15米外!” “唰噗唰噗唰噗唰噗!” 嗯,怎么说呢?我又回到了刚才被3只山蜘蛛围攻的位置,不过,这一次,围攻我的是4只山蜘蛛。 我的心里是震惊而镇定的。 震惊是因为我开始觉得我的方法存在某些难以发现的纰漏,镇定是因为我坚信火蚯还可以带我轻易脱险。 “嘶!嘶!”山蜘蛛们故技重施、向我发动不可能会有效果的攻击。 “唔!”正当我准备脱离这个是非之地时,忽然有一股巨力从身后拉了我一下。 “嘶啦!”断丝裂帛之声响起,我平安无事地又再脱身而出。 “唰噗唰噗唰噗唰噗!”火蚯的梦幻步伐不绝于耳,我渐渐感觉到一股疼痛从双手传来、而且有越来越剧烈的趋势。 我急忙喊道:“火蚯!火蚯!停一下!” 火蚯不愧为既快又稳的老司机,轻易就停在了一个看上去很不安全、实际上很隐蔽的杂草丛里。 刚一停下,火蚯就扭过头来、问:“干嘛了?主人!” “也没有干嘛,我两个手都脱臼了,麻烦你帮我拿一下。” 即便是在这种容易让人担惊受怕的情形当中,身经百战的我、还是不慌不忙地说着。 等火蚯同样不慌不忙地放下我的手、再转过身来稳稳抓住,我叮嘱说:“这里,抓手臂的上部分。” “这里吗?”火蚯抓着我的肱二头肌、问。 “对。抓好了。”我说。 火蚯一脸兴奋地说:“放心!抓好了!” 既然他这么兴奋、也这么信心满满,我果断点了点头,随即肩膀一送、“咔嚓”一声,肩膀复位了。我稍微感受了一下,又说: “好了,再抓住手臂的下部分。” 仿佛是见识了什么大场面似的,火蚯使劲抓着我的小手臂,问:“这里吗?” “是!” 说着,我的肩膀再送一下、又是“咔擦”一声,手肘也复位了。再次感受一下,我觉得本来就有点痛的左手、现在被火蚯抓得更痛了。我急忙说道: “都好了,你松手。” 在不确定还有没有其它伤口的情况下,我左手用力、给右手脱臼的肩膀复位,同时想起一个重要事情,想要解释一下。 所谓脱臼,就是关节脱位,是指构成关节的上下两个骨端发生错位,通常表现为关节处疼痛剧烈、关节丧失正常活动功能、关节部位出现畸形。一般来说,脱臼都是暴力作用所致,肩、肘、下颌及手指关节最易发生。 如果是某些不能活动的关节(不如骨盆、椎骨等部位),当使关节固定在一起的韧带被牵拉或撕裂时,也能被分开、造成脱臼。如果是椎骨脱臼导致损害神经或脊髓就能危及生命。显着的椎骨间脱臼,必然损伤脊髓,随之导致瘫痪。 我一边检查身体、一边认真回想刚才面对4只山蜘蛛时的受力情况,终于还是不能肯定自己有没有受到其它伤。于是说: “火蚯,麻烦你帮我看看,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昏暗光影当中,火蚯的两只眼睛低调而深邃,被它们热烈地盯着,我有一丝奇怪的感觉:仿佛,我是一只芳香扑鼻的大鹅蛋,火蚯是一条娇小而嘴馋的四脚蛇,火蚯想一口吞了我、但因为知道自己的嘴巴不够大、而不敢那么做。 虽然我知道这个感觉很荒诞,但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想说:你可以不用一口吞嘛,细咬慢嚼更有滋味。 12秒之后,火蚯突然说:“主人更好看啦!” 说实话,我不喜欢、也不认可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行径。不过,如果是别人发自真心地赞美我,我会发自真心地感到高兴。 现在听到火蚯目光灼灼的赞美,我心中的所有奇怪感觉都像微雪遇骄阳一样、瞬间融化、变得无踪无迹。豁然开心的我,当即美滋滋地挺起了肚子、大方方地笑说: “哈哈哈!谢谢!谢谢!” “不用谢啊!没有穿那么多衣服,真的好看多了!” 听到火蚯的话,我更高兴了。但在11秒之后,善于发现的我、发现了一个细节,于是说:“没有穿那么多衣服?我没有脱衣服啊。” 说着,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果然发现衣服变少了:肩膀以下、腰带之上全是白花花、娇嫩嫩、圆润润的肉。略感意外的我,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出于礼貌,我还是问: “这是因为你跑得太快、把衣服都扯烂吗?” 火蚯的目光出现短暂的惊愕,从不确定、变成欣喜若狂地说:“一开始主人的衣服还没烂,现在我已经快到这种程度了吗?哈哈哈哈!太好了!主人!我跑得更快了!来!主人!快上来!快说说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专家说:高兴是会感染的。 站在火蚯身边的我,不知不觉地也变得高兴起来。我认为:专家果然说得很对。 我高高兴兴地绕到火蚯身后,抓住那两只伸回来的手,高高兴兴地说:“好!再送我停到异宠山蜘蛛15米外!” “好嘞!”火蚯欢快地叫了一声。 第112章 救命,有代价的援助 “唰噗唰噗唰噗唰噗!” 梦幻脚步又再迈动,我分明感觉得到:跟之前相比,速度并没有变得更快,而且我横在了火蚯宽大的身板后面、并没有感觉到很强烈的风吹来。 惊疑之情,在我心中悄然而起。 惊疑归惊疑,作为一个藏得住天大秘密、也处理到尿湿裤子的成功有为男人,我不会因为一点点惊疑就大呼小叫。 我镇定自如地横身飞在金枝山的树影之间,好像时空穿梭一样、看着左右黑影如真似幻浮掠而过。为更好地体现我的镇定自如,我轻轻闭上眼睛、微微笑了笑。 那感觉,就跟睡在世界上最舒服的床铺里伸懒腰差不多。 如果一定要用形容词来描述那感觉,就是完美,无得弹、冇跌顶,perfect、nдeaльhыn、、tλeia。 咳,请原谅我,一时激动竟然在用了国语的基础上,还用2种方言、4种外语作为补充修饰。不过,这也从侧面上充分证明,这样无人驾驶的高速前进、确实是最顶级最享受的交通方式。 为此,我暗暗决定:一定要把这个体验写出来,让我的读者们知道、让那些不问世事的科学家们知道。 快乐总是短暂的。 仅仅32秒,火蚯就又开口说:“主人!到了!” 在这短短4个字的功夫里,我掠过547米、稳稳停住。我忽然觉得:火蚯的这个特异能力不能靠“战斗力1级”来简单评述。 俗话说得好:无论什么话,都应该留到扫墓的时候再说。 我的所有想法、在听到山蜘蛛“嘶嘶嘶”的攻击声之后、通通变成了一个动作:拉动火蚯的手。 “唰噗唰唰唰唰!”火蚯跑了一步、窜出64米之后再也动弹不得。 “嘶嘶嘶嘶嘶!”5个熟悉的声音在5个方位响起,我的眼角余光只看到2个白色的网状物体向我罩来,我知道另外还有3个一模一样的物体也在靠近。 “啪啪!”那2个白色物体化成巨大丝网将我狠狠罩住、还将我撞得脑袋一偏。我勉力转身去看,却因为被火蚯抓着双手、同时被丝网粘住了身形、只能转动78度。 我终于可以看到,又有3张巨大丝网分别从10点、1点、4点位置向我射来。 作为一个习惯全面了解战局、积极把握战局的人,情急之下,我频频默念“探察”“观察”。我发现:异宠山蜘蛛正藏在1点钟位置的桉树上面,10点、4点、6点、7点等方位都是它的分身。 奇怪的是,在我探察和观察期间、那3张速度很快的巨大丝网、只向我靠近了03米,然后就“唰”一声将我狠狠罩住。黑暗,随之将我淹没。 默默地,我心里冒出了两个疑问: 第一是那些丝网好像是刻意放慢动作、等着让我看清楚很多事情、然后让我死得明白似的,让我忍不住好奇它们干嘛对我这么好; 第二是从遭到攻击到我被丝网层层叠叠地罩着,火蚯一直只是保持着极速奔跑的动作,不停摆尾挪脚发出“唰唰唰”的声音,让我忍不住期待它要什么时候才停下。 在这个时候,我已经差不多放弃挣扎了,但我想起自己作为一个活人的职责,于是勉为其难地、略作挣扎。 “嗬!” 我尽力扭动腰肢,发现自己被粘得更牢果然如此,不出所料。 到此,我终于安心放弃挣扎。 “嘶嘶嘶嘶!” 更多的丝网向我射来。我心里在想:这个山蜘蛛一定是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不然的话,为什么明知我无法挣脱、还要浪费力气继续限制我的行动呢? “嗡!神官异宠黄大哥强制进入天谴洞成功。” “嗡!神官异宠黄大哥强制参战成功,扣除荣誉由天谴者狼队承受,值为负49。” 脑海中的声音如雷炸响,紧接着就传来黄大哥让我亢奋的声音: “主人!收回火蚯!” 虽然我不清楚黄大哥为什么来这里帮我,但我立刻就说: “火蚯!回来!” “唰!”清亮的声音在我身外87公分响动。 “噌嗡噌嗡噌嗡噌嗡噌嗡噌嗡!”夸张的金属撞击之声紧接着在我身周80公分连续响起。 如果我没有接受过优质的国际班幼儿园教育课程,我应该会很可笑地认为:天上正在下着金属雨,而我的身外刚好有一个厚重的金属棚架为我遮挡,让我毫发无损。 我有一个比较明显的优点:擅长明辩形势。 以现在的形势为例,我很轻易地判断出我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不要大喊大叫,尽量保持镇静,如果做不到,尝试用轻快的语调唱一首自己认为最轻快的歌。 现在的我没有大喊大叫,但是无可否认,我远远做不到镇静的地步。 于是,在那几乎是暴雨急袭的“噌嗡”声中,我默默地唱起了歌: “青菜青油莹莹,辣椒红像灯笼。” “妈妈烧饭我提水,爸爸种菜我捉虫。” “好孩子,爱劳动。” “人人夸我,好儿童。” 没有华丽的辞藻来调动深藏在我身体里的激情,也没有高昂的音调来刺激躁动在我骨子里的灵魂。 简简单单的尾韵,粗糙生疏的吟咏,一曲终了,我的心里竟涌起无尽的悲伤。 我没有哭,我只是觉得心里很痛、很悲屈。 在这样太平繁盛的世界里,我过得像漂泊浪荡无依的浮萍,不知何处为家、不知个人归属,别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别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不好什么,让我觉得处处无所适从。 忽然地,身在诸多声响骤停。 周围都安静了,我的心情似乎也安静了。 我强迫自己认真留意周围的动静,终于隐约听到黄大哥的模糊声音。 “嗡!异宠山蜘蛛请求交涉,是否同意?”脑海中响起的声音让我精神一振。我立刻同意,说: “是!” “天谴者!” 恼怒的咆哮声在我脑海里直接响起,我头痛难抵,慌忙说道: “在!在!我在这里!有事吗?” 第113章 对弈,不知哪样重要 “哼!你不用装模作样了。” 山蜘蛛的话,让我有些困惑:我明明就是被她捆着的,竟然还以为我是装模作样? 沉默,是最有利的武器,但在这个时候,却似乎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至少,没有如我所愿、破开山蜘蛛的愚昧。 “怎么不说话?以为不说话、继续装模作样下去,就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吗?” 我很想大声地告诉她:我是一个24k纯实在的好男人,从来都没有试过装模作样、也永远不会装模作样。但因为秉承着好男不与女斗的为人准则,我没有那么做。 为了不要让她觉得我高傲自负,我礼貌性地笑了笑,希望她可以理解我的难言之隐。 “好,你还不说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在山蜘蛛说这句狠话的时候,我正在想:我是通过脑海中的声音来跟她交涉的,她能听到或者感受到我那友好的微笑吗? 她的狠话,无疑等于告诉了我:她没有听到、也没有感受到。 “噌!噌噌!噌!”我隐约听到短暂而不太激烈的打斗声。 我隐约听到黄大哥在说话,虽然听不清楚具体内容,但我还是觉得那声音很好听。 “你自己先跟他交涉清楚!”我清楚听到山蜘蛛口吐人言所说的话,不难猜到、她已经变身成为人型。 “呜呜呜呜。”我听到身外87公分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褪去,与之同时、还有什么冷硬东西在我的体表钻来钻去。 想象一下:在陌生的昏暗山郊夜林里,先是自己的双眼被厚重的丝网蒙蔽,然后听到混乱的战斗和搞不清情况的对话,忽然发现自己全身都被冷冷硬硬的东西触摸着、攀爬着、调戏着。 如果是心理素质不是非常强的人,应该会跟我一样、顿时就被吓得浑身抽筋僵硬不能动弹。 咳,我特别说明一下,我的心理素质一直都是很强的,但不是非常强,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我可以保证,只要给我慢慢成长的时间,我会加倍注意锻炼。 “嗉!嗉!”不沉不轻的脚步声响起、并停在了我左边76公分的地方。 结合那脚步声的响亮程度、地面满布干枯松针的情况来判断,我觉得,来者是没有恶意的。 “让主人受惊了。”黄大哥的声音响起,让我有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 我眉开眼笑地看去,刚好看到黄大哥向我伸来的手,我一边搭手接力站起来,一边说:“没事、没事。对了,黄大哥你怎么来了?” 黄大哥露出让我放心的笑容,宽慰说:“本兽知道主人有危险,特意前来相救。” 向来知道黄大哥待人关怀备至的我,这个时候是一如既往地觉得感动,然而想到大闺女在负伤战斗,我还是不放心,问: “那沉血尸呢?他们可以对付吗?” “不,他们还在僵持,正等着我们回去帮忙。” 听到黄大哥不急不忙的话,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就算我们半年几个月不回去帮忙,他们也会僵持着。于是我也镇定下来,好整以暇地问: “那只山蜘蛛呢?” “老娘在这里!你到底想干什么?给老娘干脆一点!” 有道是:趁人说话一声吼,吓死路人马上走。 我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猛退两步、随手就弯身摸起一块石头想要砸去。那石头几欲脱手,却在我看见那是一个161米的清瘦妹子时、险险收住。 猛然看到这么一个人、还差点被自己误伤,我有些讪讪、问:“你、是谁?” “是你母亲大人!自己不会看吗?” 那个女子,态度极其恶劣。如果我不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我可能会倾尽全力、充分运用手上的石头、以人类正道者的名义、好好教育她应该怎么以礼待人。 别人没礼貌是别人的事,我还是客气地遵照她的话、默念一声:“观察。” “嗡!” “异宠:山蜘蛛。” “特异能力:蓄毒分身。”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7。” “综合评价:恶毒诅咒永生。” “所在地:你的面前。” “状态:等着被收服。” 听到脑海中的声音,我感到深深的震惊:明明那是一个吃绿蟒不眨眼的异宠,为什么现在会这么热情地等着被收服呢? 如果我是一个压抑不住疑问的人,我应该会问:黄大哥,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事实上,我不仅可以压抑任何疑问,我甚至可以压抑心中的任何多余的感情。此时此刻,看到这个161米高、84\/54\/87三围、头扎无数细辫、通体披满轻飘细毛的女子,我轻而易举地清空了所有的杂念,只是客气地问: “姑娘你饿不饿?” 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我问的这个问题的真正用意在于: 如果饿、我们不妨先去吃个夜宵,如果不饿、我们就直接开始探讨应该给山蜘蛛取个什么名字! 可能,我和山蜘蛛的关系还不够好、显得我的问题有些唐突。不然的话,为什么她目睁如铃、欲说还休地看着我、最后却还是没有回答呢? 问了人家饿不饿、人家却避而不谈,是很尴尬的事情。 正当尴尬时候,黄大哥轻声说道: “山蜘蛛,有些事,我不方便跟你说。我建议,你还是利索认主。” 既然那是黄大哥说的话,就肯定是正确的。而我对于正确的言论,总是会毫不吝啬地表示出我的支持态度。 看到山蜘蛛妹子还很倔强地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我委婉地附和、说: “其实,有些事情,并不是你看到那样就一定是那样的,而有些坚持,并不是你坚持了就一定会有结果的。山蜘蛛,黄大哥是个好人,你就听黄大哥的话,认主。” 山蜘蛛一脸恶毒地看着我,问: “你是人头猪脑吗?” “嗡!山蜘蛛请求认主,是否同意?” 耳边的问题、脑海中的问题,很不凑巧地齐齐响起。 我愣在了那里,不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是因为我在思考:这山蜘蛛、跟我的尊严相比,好像是微不足道的? 第114章 受伤,让我损失惨重 无论诸多因由理据,一切尽在不言之中。思考到最后,我说:“是。” “嗡!获得新宠,是否即刻命名?” 我看了看黄大哥和山蜘蛛,默默深吸一口气,再说: “是。” 脑袋空空的我,定定地看着依然残留在手上的丝网,略一思量,暗道:“白流。” “嗡!命名成功!” 黄大哥微微笑说:“恭喜主人,再添一名战将!” “多谢黄大哥!” 这话说得简单,我却在心里想道:这一路走来都是多得可恶妹子、黄大哥、灰天以及大闺女的照顾,如果要说“多谢”,恐怕说到天亮也说不完。 “好了,我认主了,是时候到你兑现承诺了!” 白流的话,猛然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循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对上黄大哥的目光。黄大哥笑了笑,解释说: “主人,本兽擅做主张,答应在杀死沉血尸之后、将沉血尸交给白流处置,作为白流认主的条件。主人认为,这个交易是否要继续进行?” 我立刻回道:“我没意见,黄大哥做主就好了。” “那请主人叫火蚯出来,带主人先回可恶身边,等我们合力作战。” 可以很不夸张地说,黄大哥做的任何决定我都绝对赞同。这不是因为我蠢,而是因为我对黄大哥绝对信任。所以在听了黄大哥的话之后,我果断念咒召唤、道: “好!劳动光荣!化身成为光荣的摆渡者!火蚯!出来!” 无声无息地、火蚯出现在了我的身旁,随口就高兴嚷嚷、说:“主人!我来了!那只山蜘蛛死了没有呢?” 问着,火蚯发现了白流,有些意外也有些童言无忌地问:“哎?你就是刚才打我的那只山蜘蛛?” 白流歪着脑袋、翘起鼻子,说: “老娘现在没工夫搭理你,你给我带他去沉血尸那里,滚!” 话音一落,火蚯的尾巴顿时“唰唰唰”地摇了起来,仿佛要逃命的犯人、在紧张不安地等着时机的到来。 火蚯的惊慌太夸张了,连我这么镇定的人都被他感染到。让我情不自禁地慌忙跳到他的身后、以最快速度抓住那两只大手、用力一拉。 “唰噗唰噗唰噗唰噗!”火蚯的梦幻脚步拖着我绝尘而去。 横着飞行的我,虽然有一点慌,但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觉得那一点慌里面暗含着一点点的兴奋。 那一点点的兴奋,让我忍不住兴奋得大喊起来:“呼!呼!” 我的兴奋,反过来也感染了火蚯,惹的火蚯像个疯子一样“呼”个不停。撇开种族歧视这个因素,我真心认为:火蚯的欢呼极具野性。 那是一种很原始、很纯粹、很有感染力的野性,只是远远听到,就会忍不住想到一个画面: 夜晚下、篝火边,浑身披甲、拖着尾巴的火蚯绕着篝火在疯狂跑动,边跑还边兴奋地欢呼着,越跑越欢呼,越欢呼跑得越快,渐渐地、炙热的空气盘旋升腾而起,扯动整个篝火像是吞吐弄舌的龙卷风、直穿天际、翻飞狂舞、搅乱天地。 不过,那个画面只在我脑海中存在了37秒,因为火蚯欢呼的停止而消隐无踪。 在火蚯停止欢呼的时候,我有些惊愕地看到:沉血尸正在空中转动着身形,他的长发像是东方不败手中的针线、恣情乱射、逼得老迈的大闺女和精壮的火蚯蚓不敢太过靠近。 更让我惊愕的,是我忽然就成为了距离沉血尸最近的一个。 那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如果我说,我看到一条72公分长、11公分粗、海绵体和血管都清晰可见的横在我的眼前45公分,会不会有人相信呢? 不管有没有人相信,我忽然醒悟过来:刚才那么兴奋,原来是预兆着准备死亡。 我眼睁睁地、看着沉血尸的缕缕长发开始卷来,有些无奈地放弃了挣扎。 长发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因为火蚯的速度正在急剧飙升、但是看上去、已来不及让我们同时脱险。 长发的速度也不算太快,因为我还有时间觉得:落得这样的下场、其实不关火蚯的事,火蚯只是遵照白流的意思、带我来到沉血尸这里,所以我不怪火蚯。 至于我怪不怪白流这件事情,沉血尸没有给我时间考虑。 有一缕长发插中了我的肚皮、洞穿了我的小肠,然后有一缕长发刺中了我胸腹、撕裂了我的隔膜,紧接着又有一缕长发戳中了我的右胸、破开了我的肺泡。 疼痛的感觉还没来得很清晰,我已经知道脖子、肩膀、手臂、大腿、小腿都被相继穿透。 “主公!” 大闺女焦急地叫唤了一声。 终于,我发现那被沉血尸长发穿透的地方传来麻痹而刺骨的疼痛。 我全身的力气似乎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了,但我的感觉还很精准,还可以分辨得出、大闺女的声音是有力的,也还可以感受得到、火蚯抓着我的双手是绷紧的。 知道他们都没有死的迹象,我有些宽慰。 “火蚯蚓!”大闺女又叫了一声。 “知道!”瓮声瓮气的回应响起,我猜测那是火蚯蚓在搭话。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作为一个性取向完全没有问题的男人,我竟然觉得火蚯蚓的声音仿佛顺着沉血尸的长发钻入了我的体内、让我感受到一份无以名状的触电般的悸动。 沉血尸的长发很有力量,火蚯的拉扯也很有力量,我被他们拉扯着、撕裂着,就像一块安静而不会挣扎的肥猪肉。 想到这里,我坚定地否认了自己的想法,暗暗谴责脑子的胡思乱想,同时严正声明自己跟肥猪肉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忽然地,我感到全身一松、然后就被火蚯的手拖得横飞而去。 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我并不知道沉血尸的长发在做什么、也不知道那很多长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但我确定自己的细皮嫩肉被落下了很多、而我的体重正在急剧下降。 别问我为什么那么确定,我会斩钉截铁地说:那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就算少了一条毛、我都会准确无误地记录在心! 第115章 回去,很安静地回去 在很久之前、在我读大一的时候,我曾跟笔友认真探讨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大多数人都不认可浪子? 讨论到最后,笔友给我举了一个例子:你想想自己未来有个女儿,她找了一个浪子做老公,一年到头只有30天在家,其它时间都满世界看风景和打遭遇炮,你会有什么想法? 然后我们就携手认定:真正的浪子都是停不下来的。 此时此刻,火蚯给我的感觉就跟浪子差不多。他不停地“唰噗唰噗”,不仅在经过大闺女和火蚯蚓身边的时候没有停,在经过狼队身边的时候也没有停。 终于在火蚯绕着整个金枝山外围“唰噗”到12圈的时候,我脑海中的声音正式宣布了我的死亡: “天谴者,亡。荣誉扣除1,由天谴者狼队承受,值为负49。” 我,无惊无险地出现在了熟悉的黑暗当中。 睁开眼,可以看到这份黑暗安稳而舒心,没有让我感到丝毫彷徨。闭上眼,隐隐有一股男人的汗香钻入我的鼻子,让我觉得自己还活在人世之间。 “嗡!天谴者狼队,即将接受天谴,是否即刻召唤。” 作为一个生活了33年、仍然涉世未深的社会大好青年,我不是很清楚这句话代表着什么。不过根据我多年应付领导、为领导打字的经验,我深深知道: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要有求必应。于是我心安理得地说: “是。” “咣当!”似乎有什么金属物撞在了我那宝贵的碌架床上。这可把我吓得不轻。我猛然睁眼低头看去,果然在05秒之后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床边。 “是狼队吗?”我问。 黑暗中的身影似乎有意不让我立刻说出我想说的话、足足等了11秒才说:“是。”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说,但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我沉吟着、试探着说:“咳,那个,我有些事想跟你解释一下。” 狼队在黑暗中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凝重而厚实的气息、说: “你说。” 虽然我察觉到狼队的身体里正压抑着一股强烈得让人担心的情绪,但见到狼队那么认真地做着心理准备,我感到由衷的高兴。说实话,我很欣赏这样沉得住气的男人,也很喜欢跟这样的男人打交道。跟这样的男人说话,是不用拐弯抹角的。想到这里,我略略放心、语气轻松、说: “这张床不是我的私人财产,我每个月按时交付的租金里有5块钱是用来承租这张床的。包租婆的为人,可能你不是很了解。我个人觉得,她比较暴躁。如果被她知道你把她的床搞坏了,她可能不会放过你的。所以,我希望你理解一下,尽量小心一点,不要搞坏了。” 听到那么说,狼队一声不吭地往右边挪了挪。见此,我情不自禁地在心里暗叹:这个世界,果然好人还是占大多数的。 我一边伸手抓住墙上的握把借力坐起、一边笑说:“谢谢合作!包租婆会感谢你的!” “呵呵。”狼队笑问:“那你呢?” “我?怎么了?”对于狼队的提问,我完全没有头绪。 可以想象一下:当一个近乎陌生的背包客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虽然很有礼貌地配合着没有作出任何破坏行为,但却毫无指意地问出一个问题。那是相当突兀的。 我在这里说这个题外话,不是为了谴责狼队的无礼。我没有责怪狼队的意思。我只是想要解释一下,我的“完全没有头绪”是合情合理的。 “呵呵。” 狼队笑而不语。我对他的印象,又恢复到最初见到他的时候,那,是不太好说话的。 沉默,又出现了。 在这个名义上属于我的出租房里,面对这个名义上是客人的狼队,这样的沉默让我觉得有些难堪。 正当我准备问狼队喜不喜欢吃“豆角煮面”的时候,狼队说: “我跟你说……” 一道红色闪电破窗而入、无声无息地掠过我的眼前、斜斜劈中狼队。 狼队的话音戛然而止。 无声无息的红色闪电接连不断,反复轰击着狼队。 因为闪电的频率实在太高了,在我看来,那仿佛就是一根奇形怪状的15公分粗电线,连着狼队、通着窗外不知道什么地方。 在我11米外的狼队四肢叉开躺着、漂浮在空中剧烈地颠簸着,像是一块尽忠职守的鸡扒、安躺在高温翻滚的油锅当中、享受得浑身冒泡、却还是一声不吭。 “嗞嗞嗞嗞!”这是我想象中的声音,实际上,四下还是一片安静。 这份安静,让我感到新奇。 我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在我面前被闪电劈中,而且是被连续劈中。 忽然地,我想起这是天谴。根据我被闪电劈中的丰富经验,狼队的这种状况应该会持续3个多小时。想到这里,我更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新奇事。 作为一个乐于分享的人,我立刻调整姿势、躲开红色的电线、跑下床去,以不可思议速度和身法跑进卫生间洗了个舒服的冷水澡。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洗冷水澡是人世间为数不多自己争取就可以获得的喜事。 在这件喜事的激励之下,我以54秒的时间找到并穿上了我最熟悉的工作服,然后再从狼队的身下钻过去,跑出房外、跑出两步、敲响黄大哥的房门。 “咯咯!咯咯!”熟悉而客气的敲门声,让我想起了无数和黄大哥分享过的事情。 “黄大哥,在吗?” 熟悉而客气的叫门声,让我想起:黄大哥已经是我的异宠了。 有些错愕地,我停下了敲门的手,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跟谁分享我的事情。 “主人,找本兽吗?”黄大哥话音在我身侧响起。 我带着意外之情回头看去,见到穿着背心的黄大哥笑眼看我,就像以前经历过很多次那样。 虽然黄大哥的笑容没有变化,还是那么平近可亲,但我隐隐觉得:很多事情都回不去了,无论我怎么刻意追寻、可能都回不去了。 第116章 久违,那些失落记忆 很多人认为人是矛盾的动物,其实那是不对的,怎么做或者不怎么做,都只是某个状态下的一个想法。 这是黄大哥跟我说的话。我深深地记住了,并且奉为做人处事的第一要旨。此时在黄大哥的出租房门前面、看着黄大哥,我又想起了这句话。我决定:无论最后结果会是怎么样,我都要全力以赴、继续追寻老绵和蜜雅、继续分享我的所有。 “黄大哥!快来!狼队在渡劫呢!” 说着,我拉起黄大哥的手就往自己房间跑去。 跑出两步,黄大哥正好站在我的房门前面。这是我特意让开位置的结果。须知道,我的房间门只有12米宽,而我的身体有95公分宏伟,加上房间门开启方向的因素,如果我不那样做,黄大哥就看不到房间里面的情形了。 我侧身探头往里看着,嘴里忙说:“快看!此景应是天上有,地下无啊!” 看了23秒之后,黄大哥很是镇定地说: “主人所说的渡劫,其实是我们所说的天谴,本兽印象当中没有亲眼见过,很有可能是遗忘空间才会发生的事情。” 有些意外的我,在意犹未尽地看了两眼剧烈颠簸的狼队之后,终于抽离目光、问: “既然都说是天谴了,天上怎么会没有呢?” 黄大哥略略摇头,道:“天谴的意思,是天之惩谴。每当天谴者死亡重生的时候,都会经受天谴的困束。对天谴者而言,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不出所料,黄大哥仍然是那个让我敬佩得五体投地的黄大哥,在听完那样的解释之后,我非但没有觉得恍然大悟,反而觉得我有更多的困惑了。生性谨慎的我,又偷眼看了看狼队,提议说: “估计狼队也没有那么快完事,不如我们搞点节目,黄大哥?” “节目?”黄大哥看着我,满眼疑惑。 “唱歌抽烟喝酒吃花生啊!这不是你的最爱吗?” 话音刚落,我看到黄大哥眼中的疑惑瞬间变成了惊讶。那不是伪装,我确信。而我的喜悦,随之也在瞬间变成失落。 “本兽死过一次,记忆受损,可能因此有影响。” 黄大哥的话,有安慰我的意思。这份好意,我没有辜负。我当即咧嘴一笑、说: “记忆受损没关系啊,我们直接搞起!我们也好久没有好好聊天了。” 黄大哥谦厚地笑了笑,说:“好。”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我以非凡的速度取下我的房间门框上的钥匙、跑去打开黄大哥的房间门,然后从黄大哥的二手冰箱里扯出半打罐装啤酒、又在黄大哥的床下摸出小半包散装的蒜香花生,扑腾扑腾地直接跑向天台。在跑出黄大哥的房间时,我还没忘招呼一声: “好了好了!上去上去!” 正如所有乡镇私人公寓的天台,红砖大厦的天台铺砌着不厚不薄的隔热层。因为整栋楼都没有自己人住,年久失修,有很多坑坑洞洞。稍微有点分量的人物踩上去,随时都有踩踏的危险。 我的分量,毋容置疑。每次走上天台,无论是找黄大哥赏月喝酒、还是找黄大哥漫谈人生,都直接踩在天台的水泥地上。 身手敏捷的我,在那些坑坑洞洞里面行走可谓是游刃有余。 这一次,红砖大厦的夜空有些不一样。漫天闪电不停浮现跃动,汇聚在天台上空犹如蜘蛛网层层叠叠,然后落入我房间的方向。 作为一个见过大场面的人,我目不斜视,直接走到黄大哥平时弹吉他的位置,墙角。 墙角那里有个不高不矮的水泥墩,旁边还有18块红砖堆成的石台。那个石台就是黄大哥自己搭建来专门放花生的。 我先把啤酒轻放在隔热层上,然后弯身吹拍干净水泥墩和石台,接着把花生安放在石台上、打开袋子敞好,再随手拿出两颗掰开、抛进嘴里、微微闭上眼睛好好感受了一番,才依靠着围栏慢慢坐下。 “啪!”一罐啤酒,开了。 “啪!”又一罐啤酒,开了。 “啪搭!”黄大哥的身形终于慢悠悠地从楼梯口里走出来,我迫不及待地喊: “快来!黄大哥!” 说着,我就想把啤酒送到嘴边,但事实上,我没有。每次喝酒,我总是要跟别人碰过杯才肯喝第一口。这是我的习惯,也是我的原则。 看到黄大哥两手空空、踢着拖鞋的样子,我猛想起了什么,问: “哎?黄大哥?你的吉他呢?” 听到问话,黄大哥一边走着、一边抬手、一边反问:“这个吗?” 黄大哥的话音一落,我赫然看到黄大哥的左手多了一个棕色和黄色的吉他。毋庸置疑,那就是黄大哥专门给我介绍过的yaahaf600,因为那上面有黄大哥很喜欢的粉红色卡通变音夹。 “哈哈!对!就是那个!快来快来!你的宝座我已经给你拍干净了。” 说实话,因为黄大哥唱歌的时候总是太过深沉、压抑、悲伤,让我不是十分爱听。相比起来,我更喜欢的是听他说一些创作歌词时的所思所想。 我将左手的啤酒递了过去,黄大哥伸出右手接过、同时笑应一声“谢谢。” “来!黄大哥!为我们的友谊,走一个!”我的劝酒词,一如过往。 黄大哥朗笑起来,说:“好!” “啪!”两个微湿微冷的铝罐相碰。 “咕噜咕噜!”我仰头将不太冰的啤酒灌入肚子,看到漫天的红色闪电。 “啊!久违了!”黄大哥发出的赞叹声,听起来比我还要舒畅。 我看着天上的闪电,听着黄大哥坐到水泥墩上、又将吉他随手摆在脚边,心里感到莫名的怀念。我情不自禁地,问: “黄大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问着,我向黄大哥看去,正好看到黄大哥笑得有些歉然、说: “不记得。” “哈哈哈,没关系,我的记性好!等我来告诉你!不过,难得看到这么壮观的画面,我们再走一个先!” “好!” 第117章 过往,从相识到相知 2020年8月19日,我搬进了红砖大厦。 那时候,我的行李不多,洗过衣服都晾晒在房间里的阳台。 白天的时候,我一般都在办公室,午休期间也是在办公室趴着睡一下。 每到傍晚下班,我都会走回红砖大厦稍微吃点晚餐、睡到21点,然后走回办公室码字到临近天亮的时候回红砖大厦洗澡,再睡到7点起来上班。 那时候,红砖大厦的租户不是很多,一层楼最多不过4户,7层的住户只有我和黄大哥。 每当傍晚在黄大哥房间门前经过的时候,那门总是紧闭着的,我很好奇里面住着的人是不是跟我一样是个兼职作者。 而每当晨光熹微、最适合洗冷水澡的时候,黄大哥房间门下细缝总是泄出一些灯光,让我更加好奇里面住着的人通宵达旦在做什么。 2020年9月30日,适逢国庆假期,我觉得有充足的时间码字赶稿,就打算给自己休息一晚上。 当天晚上,我早早洗漱好、带着龙舞j8走上天台呆然默立。我还记得那一晚的天空很红很红,就像南方的木棉花盛开、然后凋落在黄泥地上的无言凄怆。 我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老绵喜欢木棉,而老绵喜欢木棉、则是因为老绵的爷爷最喜欢木棉:喜欢它的坚韧挺拔、喜欢它的零落干脆。到了我这里,我开始留意木棉、欣赏木棉、学习木棉,常常想起木棉花语是“珍惜身边人、珍惜眼前幸福”。 俗话说,人越缺乏、心越牵挂。当时的我,最缺乏也最牵挂的就是老绵以及跟老绵有关的很多东西。当看到久违的黄昏浮云的时候,我想到了阔别的老绵,因此久久难以释怀。 黄昏过了,便是晚上。 陷于伤感回忆不能自拔的我,就那么站着,静静看夜幕降临、默默看华灯初上,最后走到围栏下的角落、坐在水泥墩那里。 忽然地,黄大哥远远走出楼梯口,问:“大兄弟,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看风景?” 我说:“不是一个人,难道叫一个民族上来吗?” 听到我的认真问话,黄大哥笑得合不拢口。我不是很确定黄大哥笑什么,但在随后的交谈之中,我慢慢确定黄大哥是个有故事的人。 两个有故事的人,在初次见面的晚上,喝了4箱啤酒。 那4箱啤酒是黄大哥分3次下楼买的,不是黄大哥一次买得不够,而是我和花黄大哥都说:啤酒不冰喝得不爽。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成为了我,而黄大哥就成为了我认识的黄大哥。 有时候,我们都很忙,黄大哥闷在他的房间里足不出户,我也整天整夜地窝在办公室,小半个也见不到一面。 有时候,我们都很默契,比如黄大哥的门开了、或是我的门开了,我们就会走上天台,一起吃点花生、喝点啤酒。 兴致起来的时候,黄大哥会拿起他的yaahaf600低吟浅唱。每到这时候,我们就会想起各自的心事。沉思也好、怀念也好,感伤也罢、默哀也罢,我们都没有过多地谈及。 时间,流转着,没有在天空中留下痕迹,我和黄大哥都在各自的道路上走了很远的路。 黄大哥的词曲终于得到网络上很多人的认可,我们甚至一起畅想着以后出道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比如说去公共厕所的时候会被粉丝偷窥,而在下楼买啤酒的时候又会被粉丝挣着要签名,最有可能的,是包租婆会整天叫嚷着加租。 而我呢,因为坚持着写小说,上班也写、下班也写、甚至半夜起来上厕所也写,终于得到了越来越多读者的支持和关心。有时候,读者会给我寄送我最喜欢的薯片、罐头鱼或者厨房酱料,这让我和黄大哥深深地感受到来自全国各地人民群众的温情。 我常常可以从黄大哥的眼中看到深不可愈的伤。记得有一次,我喝得7分醉,我说:不知道为什么、跟黄大哥你在一起、会觉得特别的舒坦。黄大哥仰头看着夜空、爽朗地笑了很久,然后说: “大概是缘分。” 黄大哥不相信缘分,但黄大哥知道:我是相信缘分的。黄大哥那么说,既没有让我动摇我的信念,也没有让我觉得自己的感觉有什么不对。在越来越多的交谈和沉默中,我和黄大哥,渐渐成为了真正的朋友。 虽然我们一直都没有交换电话,甚至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名字,但我却清楚地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事,只要开口、对方就一定会倾力相助。 2023年3月27日,星期一。我像往常那样洗过澡、稍作休息、吃过早餐、再去上班。到了10点35分的时候,我忽然感到极度失落。 那种失落,不是买了福利彩票没有中奖、走在路上没人问好的那种不值一提的失落,而是仿佛被世界遗弃、无论做什么都觉得是在白费力气、连多呼吸一口气也感到毫无意义的彻底失落。 至今,我还记得那种感觉,就跟当初老绵和蜜雅离我而去的时候、一模一样。 于是我不可自拔地怀疑:她们在死了之后,其实一直以灵魂的状态停留在我的身边,但现在却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而离开。这个原因,让我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我很痛苦,终于忍不住找黄大哥帮忙。 不过,最后黄大哥只是用心良苦地劝慰了我、听我说了很多关于老绵和蜜雅的事,而我也听黄大哥讲了很多自述。 我还记得,那时候黄大哥的脸上尽是落寞,胡子不是很长,但是眼神很沧桑,好像跟我一样、7天没睡似的。我问黄大哥:“多少天没睡了?” 黄大哥说:“不是很多,5天而已,你呢?” “7天。”我说。 黄大哥没有关问,只是平静地说:“我原以为只有在夜里才会失眠,想不到白天也会失眠。” 我愣了一下,很认真地问:“白天本来就不应该失眠的吗?” 黄大哥笑了很久,停下来的时候忽然问我:“你为什么来这里住呢?” “老绵和蜜雅就是在这个路口被撞的,我觉得她们还在这里。” 那话,我说得干脆、深信不疑。 第118章 回忆,以及红色闪电 坐在红色的闪电下,靠在花生啤酒的围栏边,我静静回忆了讲述着和黄大哥之间的很多事。 所谓的很多事,其实无非就是在天台一起吃花生、喝啤酒说闲话。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记性好、确信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我很可能会怀疑自己那是在做梦。 我之所以任性而认真地讲述着,是因为黄大哥一直认真在听,还不时发出哈哈大笑。 虽然黄大哥的笑容、正如以前笑的那样,直爽而开朗、无遮无掩,但我难免觉得自己是在自说自话,甚至于、说到最后面、有些事情我记不清楚、连我自己都不敢说出来。 渐渐地,时间过去2小时40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心中一动,喝了一口啤酒、说:“噢,对了,有一首歌,是anlikavee的《proiseforchristas》,黄大哥还记得吗?” 黄大哥颇为玩味地吃着花生,说:“经典之作,当然记得。” “你说听那首歌不下300遍、却一直没想到用什么话来翻唱,你说那不是水平不够、只是时辰未到。”说着,我笑笑,问:“是吗?” “对!本兽现在也是这么认为。”话音刚落,黄大哥拿起吉他、左手扣着g调、右手稍微弹了两声。 沉沉的小调在不冷不热的空气里回荡着,让我心神更放松了一些。 “那天我说:我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这个身体就快要承受不住时岁的侵蚀了,这个世界的瑰美,我或许无缘再会,想要尽兴地哭一哭、想要决绝地挥手道别,却只能一杯酒一根烟地伤着自己,每喝一口酒、就轻轻叹息一声,每呼一口烟、就轻轻惋惜一声。” 我的话音透出些微悲凉,那是黄大哥经常用的语调。我看到向黄大哥,发现黄大哥的微微惆怅、在说: “主人的话,让本兽想起以前的一次圣诞节,和两个朋友走过空空荡荡的街道,很是冷清。” 记忆依稀在眼前,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说: “你当时也这么说过。当时的我突然诗兴大发,说:那是无话的虚妄、是无话的衷肠,那是无愁的绝望、是无愁的清偿。你猜你之后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黄大哥问。 我认真地回忆着,一句一句地说:“你就在这个位置弹起那首歌的附调”,然后即兴唱了起来。那些歌词,我记得是这样的: “又是一年这时候,我在地铁站里等人。 如果那广播也可以温柔,该怎么让熙攘冷清呢? 车停空又走,像候鸟来往节奏,迁徙的心不在乎自由。 乘客的沙漏,有很多分岔路口,因为相信总会有感动。 已选择的旅人,不会去担心回忆。一起走的旅程, 不管是多少距离,遮挡风雨的手,安静温暖星河。 只是约定在某一个时刻,走一程到老。 趁时间还早,没有太多的行李,有心情和好天气。” “在这个城市因为一个人,给我一个简单的约定。” 黄大哥静静听我念完,沉默了07秒,温和一笑、问:“那要不要本兽即兴再唱一遍呢,主人?” “哈哈,好啊!” 天上的红色闪电还在飘摇着,明明可以清楚地看到、却没有任何光亮洒落在地,仿佛天和地分别属于不同的空间似的。 角落里的黄大哥轻弹低唱着,明明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歌声里的彻骨悲伤,他那浅笑的脸上却倔强地不肯显露些微感情。这,跟当时的黄大哥一模一样。 我静静地听着、看着,忘记了喝啤酒、也忘记了吃花生。似乎有很多回忆在我的脑子里奔涌着,我认真看去、却发现什么都看不清楚。 “啪。” 吉他弦声骤然停歇。黄大哥微微抬眼、目光温和地看着我,说:“以后,就让我们来保护主人。” “哈哈!那好!以后就劳烦照顾了!” 那么说着,我在心里默默想起,当时黄大哥在弹唱之后、说:如果大兄弟真的走了,我就帮你在这里等着,看她们会不会回来。 这个时候的我,和那个时候一样感动。 “主人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说着,黄大哥话锋一转,问:“主人要召唤其他异宠出来吗?” 听到这话,我看了看已经被喝光的啤酒和所剩不多的花生,不太确定地问: “召唤他们出来,看狼队怎么被闪电劈吗?” 黄大哥笑着摇了摇头,说:“不,到了这个时候,主人很有必要完整地认识这个世界,并且制定一个计划。主人不是说,想要回去找老绵和蜜雅吗?” 听到这两个名字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我感到大大的震惊和不习惯,但更多的是感动。 感动的我,认真地说:“是!” 在黄大哥肯定目光的注视之下,我连忙说道:“好!我这就叫他们!” “可恶妹子!小喽!皇灵!火蚯!白流!有大事情要跟你们商量!都出来!” “咔咔!”两声脆音响起,那是隔热层碎掉的声音。 “主人!我中陷阱啦!救命!”火蚯的声音响起,划破夜空的安静,吓了我一跳。 “中了陷阱你还不去死想干嘛?”皇灵的声音响起,难以名状的魅力让我忍不住想要附和他的说法。 “喔,狼队在受天谴呢,真是命苦。”小喽的声音响起,不仅没有施以援手的打算,还完全没有关心的意思。 “呸!真正的命苦还在后面,以后你就知道了!”可恶妹子的声音响起,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看到她在说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我一下,让我毛骨悚然。 “不用以后,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两个白痴!” 白流的声音响起,让我有些担心:虽然火蚯不算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异宠,但是战斗力好歹都1级、跑起来快得离谱,万一以后被3个女性欺负得整天离家出走,将会是一个大麻烦。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和火蚯并称“两个白痴”的应该是皇灵?他也做了什么蠢事吗? 第119章 齐聚,团结共商大计 “既然主人把所有异宠都召唤出来了,本兽将他们也叫出来,原本他们就是属于主人的。” 随着黄大哥的话音,两个熟悉的身影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眼前。其中大闺女的身影还直接站到了摇摇欲坠的围栏上,看得我双脚发软。 “啤酒!主人!主公!给我留一口呗!那是我的最爱!” 灰天这一声叫,可谓是震天动地,直接就把天上的红色闪电震得不见了踪影。 我惊疑着问:“咦?还不够3个小时,这么快就结束了?” “啪!”灰天直接冲过来、躺倒在我和黄大哥的脚下,很不嫌弃地捡起隔热层上的啤酒罐就着嘴巴用力捣腾。 小喽看了看灰天,又看了看脚下,解释说: “天谴的时间,是根据天谴者的实力来评定的。一般而言,天谴者越强,接受天谴的时间就越长。” 听到这里,聪明的我马上就明白了一个事实,但是秉着认真谨慎的态度,我还是问: “我接受天谴的时间是3小时28分,那么说,我是比狼队要强吗?” 所有目光都看着小喽,小喽摇了摇头,说:“不,那只是一般而言。有些特殊情况,比如说狼队刚才只是自己接受天谴,因为没有陪着他,时间也会短一点的。” 老实说,对于小喽的这个解释,我不是很满意。但我不是权倾朝野的流氓、不能欺凌她,所以我只能默默接受。 “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比其他天谴者强。” 这么马后炮的话,是白流说的。我到这个时候才明白、之前听到她的综合评价是“恶毒诅咒永生”,大概就是说话很恶毒的意思。不然的话,为什么我明明没有得罪她、她却不觉得我强呢? 正当我思索白流恶毒的真正原因时,狼队冷嘲热讽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呵呵,趁我替你承受天谴,竟然偷偷躲到这里来吗?” 作为一个光明磊落的男人,我最不能忍受的是别人说我偷偷摸摸,就算是不问自取的行为,我也是光明正大地拿的,只是碰巧没人知道而已。 自己不知道我的行动、却认为我偷偷躲到天台的说法,我是不接受的。不过,我不接受,并不一定就要表露出来。正如我不接受站着拉屎的做法,我不一定要时时刻刻都跟别人说明。 虚怀若谷的我,立刻热情地招呼、说: “狼队!你来得正好!快让你的异宠出来,我们要召开作战会议!” “呵呵。” 远远地、我看到狼队现在楼梯口微微摇着头,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仿佛在说“你不懂我、我不在乎”。 眼见狼队没有走过来,黄大哥随手将yaahaf600收入天谴洞,说: “狼队,事到如今,再谈论谁对谁错都没有意义了。大敌当前,不如团结一致向外、共同争取最大利益。” 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有谁做错了、让狼队觉得心里不畅快,但我知道黄大哥的话是正确、而且是100的正确。 对于那么正确的话,我自然立刻附和、道: “对啊,流行歌都有唱嘛,是对是错也好,不必说了。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团结一致、应付那个弑天者,对不对,黄大哥?” 黄大哥点头“嗯”了一声,那个狼队终于迈步走着过来、愤愤说: “好!我先额……”狼队,失足了。 “啪嚓嚓!”失足的狼队摔倒在隔热层的坑坑洞洞里。 我很担心:如果被包租婆发现隔热层坏了,一定会很武断地认为是我做的?不然的话,为什么到现在还不上来找真正的破坏者麻烦呢? “啪嚓嚓!”狼队很顽强地挣扎着立刻爬起来,我可以看到,他更加愤愤了。 作为一个热心关助他人的模范青年,我抛开任何顾虑、关心叮嘱:“狼队小心,这个隔热层” “啪嚓嚓!”好不容易站起来的狼队还是倒下去了。 没办法,我急忙起身走过去、扶起蓝队、继续叮嘱:“这个隔热层比较脆,一定要踩中它的支点才可以走好的。” 狼队猛力挣脱我的搀扶,黑着一张老脸向黄大哥走去。 那张脸,跟我当初被闪电劈中、再到厕所照镜子看到的时候一样,黑得可怕。不过,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怕黑的我了。我拍了拍手、跟着走去,心里在想:还好我的房间里没有镜子,不然看到自己那个鬼样、说不定狼队会被活活吓死的。 见我走近,黄大哥以主持大局的姿态、说:“小喽,你先说说这附近的情形。” 小喽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那姣好的脸庞有几分高傲,也有几分得意,说:“大家都看到,这里是遗忘空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实际上这个遗忘空间跟你们之前见过的遗忘空间不一样。” 躺在地上的灰天忽然开口、问:“有什么不一样?” “正常的遗忘空间里,只会有一个天谴者,而且在接受天谴期间不会有其他天谴者进入,另外,天谴空间里会有很多的异宠和诳兽。是这样?” 对于小喽的解释,大多数异宠们都没有意见,唯独大闺女有些不耐烦地催促: “说重点,再不说我这个老太婆就要老死了。” 虽然我就是一个不支持内讧的人,但是大闺女的话着实让我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只见小喽敢怒不敢言地看了看大闺女,脸色略有讪讪,说: “咳,重点就是现在这个遗忘空间里面还有其他的天谴者,主人是一个,东北方向是第二个,西南边是第三个。另外就是这个遗忘空间里已经没有无主的异宠了。” “另外两个天谴者各有什么特征?”黄大哥问。 小喽怔了怔,说:“东北方向的天谴者9级,距离在13公里,西南边的天谴者17级,距离在7公里。我能感知到的就是这些了,至于具体特征,你以为我是千里透视眼吗?” “你不是吃了那只伴生异宠吗?怎么看不到?”火蚯问。 我寻声看过去,发现火蚯的双脚还叉开杵在隔热层里,那认真谨慎模样、好像随便动一下就会粉身碎骨似的。 第120章 职责,任务相互通告 火蚯的话不算很大声,刚好可以让我们都听得到。 然而小喽置若罔闻、看着黄大哥、没有说话,让我们都觉得事情有些怪异。 “伴生异宠一旦跟天谴者确立从属关系,就会跟天谴者息息相关。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主公的这一次重生不仅让我主人损失了20点荣誉值,还让小喽丢失了一半的特异能力。火蚯,这件事你要负全责。” 这话说得通透而毫不留情,听起来却是瓮声瓮气、颇为宽厚、让人难以生出厌恶之情。我凝神看去,可以看到壮实的火蚯蚓目光温润而坚定。 忽然知道真相的火蚯,惊愕地看着火蚯蚓,又快速地看了看小喽和狼队,终于缓缓地低下头,说: “对不起,对不起……主人,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那么容易死的。” 说着说着,火蚯竟然自责得哽咽了起来。这个反应,我始料未及。我惊讶地看着火蚯,认真地听着、仔细地辨认着,终于确定:火蚯不是在演戏。 正当我好奇火蚯会哭多久的时候,主持大局的黄大哥沉声道: “时间紧迫,不要浪费时间了。小喽,密切那两个天谴者的动向。” 小喽歪了歪脑袋,说:“知道了。” “主人、狼队,各位同僚,有些情况必须要跟大家说明白,请大家抛开成见,认真听听。” 黄大哥一边环顾着、一边说着,脸上郑重其事的神色跟身上放荡不羁的服装相映成趣,配合着天台角落的水泥墩和满地的花生壳,让我不禁觉得:这才是战斗会议的真实场景,电视电影里看到的都是骗人的。 “虽然主人不算很出色,战斗力不够出众,实际战斗也没有讲究策略,甚至经常会闹出笑话,但他终究是我们的主人、我们的主公,我们的职责就是要保护他。这一点,我希望大家记住。” 黄大哥的这句话,说得很有技巧,欲扬先抑、效果杠杠的,我很满意。在说话的时候,黄大哥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我发现他们都很认真地看着黄大哥,仿佛认真对待这个战斗会议就会有东西吃似的。我想告诉他们说“不会的”,不过我自己还有一个疑问:那些关于我的事实跟战斗会议有什么关系? “知道了,我们会记住的。”这是狼队说的。 在狼队表态之后,其他人都无动于衷,显得气氛有些微妙。我心里默默在想:果然,其他人都想着吃东西,而只有狼队在听。黄大哥似乎没有在意到这个气氛,直接就说: “现在有两件事情摆在我们面前,第一是主人的百日祭。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们是必须要参加的。大家有什么主意吗?” “主人,百日祭是什么?”灰天问。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前不久灰天承认自己是科学家的事情,心里有些诧异:作为一个科学家,连百日祭是什么都不知道,未免有些脱离实际了? 黄大哥很淡定地解释说:“人死后或安葬100日之后的祭供日,是人类社会安抚死去灵魂的习俗之一。” 对于黄大哥说法,我深深地点了点头,表示100的赞同。即便是我自己的百日祭,我也觉得这是人类社会的重大事情之一。 火蚯接着又问:“那如果我们死了100天,也会有这个百日祭吗?” “不会。”黄大哥坚定不移地说着。 看到火蚯脸上露出黯然失望的神色,我关切地说:“没事,如果你们想要的话,以后死一次我们就祭奠一次嘛,也不费什么功夫的。” “真的吗?”火蚯一脸兴奋地问。 “喂,你们两个,不要说话。”说着,可恶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噤若寒蝉、顿时不语。 黄大哥爱莫能助地看着我和火蚯、还没说话,已听到白流在问: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参加那种无谓的仪式?” 话语一落,我忽然发现皇灵、火蚯蚓都和白流那样满脸质疑神色。我看了看黄大哥,见黄大哥也看着我,于是简单解释: “其实这有一部分是心意的问题。你想想,比如说你离开金枝山、其它诳兽给你专门搞了一个欢送会,你应该参加?” 白流直截了当地说:“不,我不会参加。” “为什么?”我脱口问道。 “如果他们真的可以联合起来搞一个欢送会,我觉得我对付不了他们,参加的话,我可能会被他们吃掉。我干嘛还有参加呢?”白流看着我,那目光好像在说:你觉得我跟你一样是个傻子吗? 不得不说,白流的两个问题都是我无法回答的。我无可奈何地看向黄大哥,希望黄大哥可以帮我解决。 “咳,各位,你们应该都有一个必须要完成的任务,都先说出来。”黄大哥避而不答,这是转移话题的好办法,我很满意。 可恶妹子率先说道:“我说过是找韦博士,就是灰天,现在已经完成了。” 灰天高兴地说:“喔喔!可恶大人找我干什么?我好像没有任务啊!” “你被他踩死过一次,任务内容想不起来也不奇怪。”可恶妹子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我有一种罪孽深重的感觉。 大闺女的话音悠悠响起,说:“按照你们的说法,我的任务是找老头子。主人、主公,你们再不帮我,我就自己去找了。” 听到这话,我急忙道:“放心!我会帮你的!我答应过你的事没有一件做不到的,是不是?” 大闺女默而不语,小喽摆了摆手,说:“我是伴生异宠,我的任务就是找个天谴者认主,现在也完成了。” “我的任务是消灭绿林族,这是我们灵蝗族的使命,我会用尽办法去完成。”皇灵说着的时候,耸了耸肩膀,仿佛那是极其艰巨的任务、压得他很难受似的。 白流看着黄大哥、说:“我的任务是永生,如果没有必要,我不想冒任何风险。” 黄大哥却看向旁边,问:“狼队呢?你的任务是什么?” “呵呵,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任务,我就想搞清楚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我又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狼队的话,抨击着我的心灵。 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果然,资深驴友的想法就是与众不同! 第121章 共识,有些劳师动众 对于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任务,黄大哥未置可否,只是略一转头,说: “火蚯,定龙,火蚯蚓,都说说你们的任务。还有皇灵,将异宠也召唤出来。” 伴随着话音落下,我看到密密麻麻的天台角落里又多了一个身影,而那个身影刚一出现、就给空气添了一股催人反胃欲吐的气味。 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男人,我几乎在闻到的那股气味的瞬间就已经准确地知道:那是自然死亡的老鼠、因为藏得太好、完全没有被其它老鼠发现、所以尸体一直在理想状态下发酵的那种酸腐的味道。概括而言,是:闻到就想吐。 “咳哇!咳哇!”脆弱的可恶妹子一边干呕着、一边匆忙跑到贴近围栏的地方,所有的目光都看着可恶妹子,倒显得可恶妹子似个另类。 黄大哥很贴心地催促,说:“时间紧迫,火蚯,说说你的任务。” 我留意到火蚯看了看可恶妹子、又看向黄大哥的眼神,是彷徨无措、无所适从的眼神。我之所以能理解,是因为可恶妹子曾经对我和火蚯说过:你们两个,不要说话。 “没事,说。”黄大哥道。 火蚯有些担心地再看了看可恶妹子,然后鼓起勇气、说:“噢,我的任务,就是带主人跑遍世界!” 听到这句激动人心的话,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跑遍世界需要多长时间,而是我拒绝跑到火山口、海底沟、女厕所这些危险地方,所以我迫切需要想个充分的理由来拒绝火蚯的好意。 不等我想出什么理由,火蚯蚓已经瓮声瓮气在说:“我要维护世界和平。” 火蚯蚓不愧是一个有着强健体魄的异宠,开口就是让人感到安心的任务。有他在这里,我觉得美帝主义是不可能称霸全球的。 “嗯,定龙呢?”黄大哥问。 循着黄大哥的目光看去,可以发现定龙是个看上去很憨厚、很呆萌、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是智障儿童、但是很不起眼的136公分男性小朋友,如果不是黄大哥开口去问,我觉得我已经忘记定龙的存在了。 定龙理所当然地愣了31秒,然后大吼着说:“我要照亮黑暗!” “嗒!”这是我看到定龙忽然脑壳一亮、放出冲天光柱、在脑海中补充的声音。 出于关心,我低头一看,果然看到躺在隔热层上的灰天正在瑟瑟发抖,连手中的啤酒罐都被他捏得严重变形。 我看向定龙,心里涌起了一丝激动:有定龙在,以后就不用担心没有手电筒的问题了! 黄大哥没有怎么看那冲天而起的光柱,只是应了一声,急着又问: “天鼠,你的任务是什么?” 我的目光终于很不情愿地挪向了那只四肢干瘪、身体浮肿、名字叫“天鼠”的长毛怪。既然说是长毛怪,那些毛就一定是长达34公分、色泽暗哑、粗糙零乱、看上去很像怪物的杂毛。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出于礼貌,我还是客气地看向了天鼠的那颗只剩下干瘪皮肉的脑袋。当那脑袋的嘴巴开开合合的时候,我听到: “我要挖出腐鼠一族的公坟,找回我的身体。” 那是一种很好听的声音,好听得、只是说了那么两句话、我就已经认定那是真正的天籁之声。 “好了,说完就赶紧回去,别在这里影响我的发挥。” 皇灵的话音很不客气地在这天台里响起,我看到天鼠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隔热层之上。 嗅着空气中那挥之不去的恶臭,我想:皇灵的天谴洞应该比这里要臭很多倍?不然的话,为什么天鼠在回去之前的最后05秒、会可怜兮兮地看着皇灵呢? “咳,现在是该说的都说完了,你想怎么做?” 皇灵的话里透出不可以掩饰的尴尬,仿佛天鼠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似的。 黄大哥沉吟着,说:“刚才大家都说了各自的任务,客观来说,与参加主人百日祭并没有冲突。” 说到这里,黄大哥稍微停了停,看向狼队,说:“我估计,以后你们天谴者和弑天者之间一定会有大冲突出现。如果可以提前见识他们的手段,尤其是狼队,想要探索这个世界,以后就更少不了要跟弑天者进行战斗,应该会有诸多裨益。” 狼队看着黄大哥,若有所思地问:“你是说,那个百日祭里会有弑天者参加?” “嗯,此前我们跟一个天谴者遭遇并且有过战斗,可以确定,那个天谴者也可以感知我们的位置。如果她现在就来追击我们,我们这里就会同时出现3位天谴者。这对弑天者来说,应该是个不小的诱惑。”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诱惑这个词,但黄大哥说的话无时无刻不透出睿智的光芒、让我无从反驳。 趁着没人说话表态的时候,我看了看狼队,也看了看白流,顺便还看了看漂亮的小喽和呆萌的定龙。从他们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很多跟我既熟悉又陌生的邻居、同事的影子。因为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我们在同一个地方见过很多次面、但是都没有打过招呼,甚至曾经一起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说过几句话、最后都没有结识对方的打算。 那感觉,很奇妙。明知道自己对他们一无所知,却深信他们不会伤害我、也不会有伤害我的意图,就如自己不会伤害他们一样。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狼队故作轻快地说:“ok,我陪你们去,定龙和火蚯蚓也会跟着。” 听到狼队这么说,我才忽然想到:我们不是在讨论作战计划吗?为什么变成讨论去不去百日祭的问题了?不等我说出这个困惑,却听黄大哥在说: “嗯,我想大家应该都清楚情况了。我希望大家可以达成一个共识:一切行动以保护主人为前提,主人的一切行动以完成大家的任务为目的。这一点,主人,你怎么看?” 突如其来被这么提问,我觉得自己有些哑口无言。略略无措地,我环视之后、看着黄大哥、说: “那个、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做,大家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就尽力帮嘛。至于,让大家都来保护我,我觉得、有点劳师动众了。” 第122章 狩猎,革命事业开始 “注意,东北方向的天谴者正在靠近,距离13公里。” 小喽的话,打破了我们这个天台角落里的平静。不过,仍然打不破灰天内心的那份沉静。 早在定龙被天鼠醺得愣在那里、直接忘记发光发亮的时候,灰天就已经恢复了那副“请让我淹死在啤酒里”的模样。 此时听到小喽提醒,还是慵懒瘫着、双手揽满了啤酒罐、放荡不羁地说: “还有13公里,注意什么?” 所有目光都震惊地看向这个战斗力1的灰天,黄大哥摇头笑笑,道: “我们还是先商定一个计划,看看怎么参加主人的百日祭。” 狼队却问:“也不确定到时会有什么天谴者,更也不知道那些天谴者会有什么异宠,现在制定计划有用吗?” “有。”肯定说着,黄大哥慢条斯理地解释: “从战斗力来看,主人8级,对比那个9级的天谴者、稍微低点,但如果那是我们遭遇过的天谴者,她的异宠大多是死尸,威胁不是很大,可以考虑对她的异宠进行逐个击破。” “等一下,我有点糊涂了。你不是说要用集合3个天谴者的诱惑来吸引弑天者吗?干嘛还要对付人家的异宠?” 说着的时候,白流轻轻捋了一下她的胸口绒毛,仿佛捋一下就会不糊涂似的。 “呵呵。我发现你们有个地方没有搞清楚。” 狼队的话,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甚至于、害得我们都忘了回答白流捋过丰满胸口所问的问题。 然而狼队终究是那个狼队,他偏要苦等08秒,才慢慢地说: “所谓战斗力评级应该是综合战斗力的意思,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综合战斗力就是在考虑了所有必要因素的情况下,我们这个主人的评价是‘7’级,而那个天谴者是‘8’级。从数据上来看,我们是最弱的。无论运用什么战术,我们都不可能打得赢那个天谴者,更不可能跟那个弑天者抗衡。” 虽然我不喜欢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的言论,但狼队说得那么有理有据,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黄大哥却是笑笑,说:“我们这里,曾有一只异宠成功击杀过她。” 狼队沉默了12秒,终于凝重地问: “真的假的?” 作为这个英雄事迹的当事人,可恶妹子坦然说:“如果是那个用死尸异宠的天谴者,我确实杀过。但那主要是蓝龙王功劳。” 对于这种胜不骄败不馁的谦虚说法,我是高度认可的。于是我高兴地说: “没错!做得好!我可以作证!” “你少废话,我还没问你,蓝龙王呢?” 可恶妹子这么一问,让我顿时想起了蓝龙王在庆龙路上看着我的不屑眼神。我一时不知怎么解释,只是说道: “额,我好像做错事,把他气走了。” “各有各的立场,道不同就不相为谋罢了,主人不必介怀。”黄大哥的这句话,说得仿佛看到了世间所有沧桑似的。 我们都还没有想到怎么接话,黄大哥已自顾自地说: “从现在开始,可恶、小喽,你们两个时刻守在主人身边,狼队让火蚯蚓护送主人、可恶、小喽、狼队和我5个以低速在马东村附近巡游,其他异宠留在天谴洞随时等候支援,明白吗?” “明白。”“没问题。”“噢。”“好啊!”…… 各种各样的呼应声响起,随即就是皇灵、火蚯、白流请求进入天谴洞的讯息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应了一声:“是”。 整个天台,瞬间变得空荡起来。 我和黄大哥5个或站或坐在天台的这个角落,黄大哥笑了笑,说: “主人,我们这就开始狩猎!” “狩猎?”我问。 刚才我听得很清楚,黄大哥说的是去巡游,现在却成了狩猎,这让我有些困惑。 可恶妹子却像心领神会那样,问: “黄大哥的意思,是先去其他地方转悠、引开那个天谴者,顺便收服其他异宠吗?” “没错。” 黄大哥有些欣慰地笑了笑,转而又问:“怎么样?走吗?” 在黄大哥的注视下,那5双眼睛竟然不约而同地都看向了我。这让我很是意外:大概他们都还不清楚我对黄大哥的敬佩之情?不然的话,为什么他们会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一副以为我有可能会说不好的样子呢? 秉着对黄大哥任何一言一行高度负责任的态度,我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走啊!革命事业成不成功就看这一步了!” 那么说着,我随手拍了拍大腿、然后意气风发地站了起来。小喽和狼队想看怪物一样看着我,看得我心里有些怯怯。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我问。 狼队有些尴尬地应道:“没、没有,你继续。” 我认真看了两眼狼队,在确定他没有什么问题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说:“那好,火蚯蚓,麻烦你带我们四处转转。小喽,麻烦你给火蚯蚓带带路。” “嗯,请主公上来。” 火蚯蚓瓮声瓮气地说着,那隔热层上顿时出现一块18米长、15米宽的棕黑色肉毯。 没错,那就是一块有着巨大蚯蚓纹路的肉毯,从隔热层上一直顺延到火蚯蚓的脚下。如果换作那些不知道火蚯蚓底细的人,恐怕会开玩笑问那是不是火蚯蚓的脚皮。但像我这么见多识广的兼职作者,不用问都知道,那是脚皮无疑。 等我们一一踩到肉垫上,火蚯蚓瓮声瓮气地叮嘱、说: “站稳了。” 作为一个不是经常出嫖在外的男人,我没有见过太多的老司机、不清楚火蚯蚓这样细心体贴的叮嘱是口头禅还是作为老司机的基本术语。但从我感觉到自己陷入隔热层的时候开始,我就默默地认定: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就算走路走到腿瘸都不要上火蚯蚓的车。 火蚯蚓开的车,不叫车,应该叫传送机。从7层高的天台、直降43米、陷入地下,仅用了21秒,然后带着我们穿行在暗无天日的砂石泥土之间。 如果不是可恶妹子偶尔提醒、说哪里有钢筋、哪里有钢板,说不定我们没跑出红砖大厦就被撞死了。 第123章 狩猎,去往狩猎路上 火蚯蚓的速度不算很慢,载着我们5个都还能以每小时36公里的速度前进。 在一路上,我先后提出了7个问题,他们分别给我作出的回答如下: 第一、我们现在要去的是屎顶村,那是位于马东村东边的一个小村; 第二、之所以去屎顶村,是因为那里有一个防空洞; 第三、去防空洞不是为了躲避飞机轰炸,主要是为有效堵截死尸异宠的追击; 第四、防空洞里面确实有诳兽,而且有1只9级诳兽; 第五、那只诳兽比较奇怪,战斗力评级只有9,但是感知起来很有威慑力,完全不像普通诳兽; 第六、别傻了,诳兽就是诳兽,异宠就是异宠,不会出现什么异兽或者诳宠之类的奇怪东西; 第七、变异?你是说特异能力?每只转生兽都有特异能力,如果那只诳兽的特异能力是伪装或者隐匿,可能会有点麻烦。 正常而言,从红砖大厦到马东村有134公里的路程,但是在火蚯蚓土行能力的帮助下,我们减短了23公里,于是在18分钟29秒之后,我们正式到达马东村的行政范围之内。 在我的强烈要求之下,火蚯蚓把我们送回了地面。 出于正常关心,可恶妹子凶狠地问:“你这个白痴又想干什么?” 出于正常畏惧,我怯怯地回答、说:“那个,英勇的古林号牺牲了,我想负荆请罪。” 相信很多人都还记得,那晚我被钉子脸看上、在路边坐上了一辆电动摩托车、由可恶妹子推着飞奔回到红砖大厦,那辆电动摩托车就是英勇的古林号。那晚的最后,英勇的古林号被一只战斗力高达2的诳兽捕食者以惊人的破坏力砸碎了,我一直惦记着,心有不安。 经过我简略而诚恳的解释,黄大哥终究还是不同意我去找那辆电动摩托车的主人坦诚当初不问自取的行为。 黄大哥说:“大敌当前,如果把天谴者吸引到这附近、误伤了无辜的人,反而因小失大了。不如我放些铁块给他们家,作为补偿。” 作为一个总是勇于承担责任的我,此时此刻、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我还是不忍心将他们牵涉进危险之中,终于同意了黄大哥的提议、选择默默承受自己的良心谴责。 对于黄大哥,我总是放心的,所以我没有问黄大哥给人家放了多少公斤的铁、又是按照什么规格堆放的。 在接下来的11分钟里,我们沿着韩龙公路边走边聊、平安无事地走过了一座闸桥、又走下一个斜坡,然后到达了安静温谧的屎顶村。 屎顶村,是丁江边上的一颗黑色宝珠,在白天的时候一般都没有人开灯,而到了晚上更是绝对不会开灯。很多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觉得奇怪,但是屎顶村的人却觉得那是理所当然,他们说:又不是瞎子,开灯来做什么? 对于这个近乎完美的逻辑,还是有人找出了一个破绽:瞎子都看不到,开灯来做什么? 根据屎顶村那句理所当然的话和破绽,人们总结出了一个类似笑话的歇后语:屎顶瞎子不开灯,开灯瞎子不看人。据说,这个歇后语早已冲出整个龙园镇、传遍了整个韩方县,不过真正知道屎顶村的人多是上了年纪的人。 我的年纪不算很大,我知道屎顶村、是因为屎顶村这个名字实在太引人瞩目了。在我还是一个39公斤的小孩子时,我就曾经纠集我的小伙伴们一起跑去屎顶村、探索到底什么是屎顶。最后跑进了那个防空洞里、迷路走不出来、被村里的人找回。 镇定自如的我和哭哭啼啼的小伙伴们,在屎顶村村民的见证下、被父母们轮着打了一顿。对于那一次的探索,我还记得3个不大不小的细节: 第一是我亲眼证实过,屎顶村在白天和黑夜都不开灯; 第二是我的父母打我打累了、就换其他父母来打我,我觉得其他父母下手比较轻; 第三是我隐约听到、马东村村民和屎顶村村民商量怎么把那个防空洞封了或者填了。 说实话,我不后悔我进过防空洞,那是我这一生中不可多得的冒险经历。我至今还记得当时踩在脚下的湿软、摸在手边的清凉、罩在头顶的阴森,当然也还记得那挂在顶部的4只蝙蝠、在被我们的小电筒照到之后、是怎么从我们的身边掠过、把我们吓得怎么乱跑乱窜、最后失了方向。 过去的风光,都已经载入史册了,过去的耻辱,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我一边走、一边跟黄大哥他们说起关于屎顶村的各种传说,唯有狼队听得津津有味、频频点头、还追问了我很多问题。不过,狼队问的很多问题都是我无法回答的,这有点影响我对他的印象。 然而,当我们站在一片种满番薯的田地上的时候,我有对狼队有所改观了。 “咦?这是什么?”狼队惊奇地问。 “番薯啊!你没见过吗?” 面对我的回答和疑问,狼队显得更加惊奇、难以置信地问:“番薯不是长在树上的吗?” 狼队的天真和无知彻底征服了我,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说: “哈哈哈,你是城里人?” “呵呵,不是,我只是一个没有种过菜的乡下人。” 漆黑中的狼队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我认真留意着,发现他很不自然地松了松头上的帽子。 忽然,黄大哥问: “那个天谴者在什么地方,小喽?” 小喽毫不犹豫地简单直说:“西北方向,7公里。” “嗯。” 黄大哥应了一声,若有所指地说: “主人,狼队,无论有没有异宠在身边保护,以后还请你们养成时刻探察和观察的习惯。毕竟,最能保护你们的,终究是你们自己。” “好!黄大哥!我知道了!” 我暗暗吸了一口气,将黄大哥的话深深记着,然后默念一声: “探察。” “嗡!” “发现诳兽田鸡、田鼠、地蚣、红龙!” “发现异宠番薯。” 作为一个善于发现的男人,我毫不犹豫地继续默念一声:“观察异宠,番薯。” 第124章 遭遇,莫名其妙打架 “嗡!” “异宠:番薯。” “特异能力:增殖。”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1。” “综合评价:独力创造一个种族。” “所在地:地下。” “状态:不可收服。” 我不是一个眼高过顶的人,也不曾有过狗眼看人低的行为。如今听到这个奇怪的讯息,我却忍不住惊问一句: “你们都看到吗?那只番薯是不可收服的!” 黄大哥忽然叫道:“不好!小心!” 作为一个善于自省的人,我刚一听到黄大哥的话、已经开始了自省:是不是我说的那句话得罪了那个战斗力明明只有1却可以独力创造一个种族的异宠呢? “嘭!”14米之外的田地里凭空炸开一个大坑。 声势之大,让我忍不住认为自己会被炸起来的番薯砸死、或者被缠绕飞起的薯藤勒死。 “呼!”绷紧神经的我,深深呼了一口气。 虽然散射而出的泥沙植物极尽狂暴,但却很有默契地飞散在我们身外。在这个清醒的时刻,我几乎不用检视就知道自己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我们一边退后,一边警惕看着那块田地。不等谁人发问那是怎么回事,狼队已经坦诚认错: “对、对不起,我好像惹事了……” 正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虽然我和狼队没有深刻的革命友谊,但我欣赏那些明明很单纯、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却坚持认为自己属于更宽阔的世界、整天漂泊在外的人。所以我以包容万物的眼神看着狼队,说: “没关系啦,无论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一起……” “啦”字还没有说完,我就感受到听到身后掀起了阵阵风尘。转头看去,我看到有个81公分高的身影正站在翼展78米长的红色蝙蝠上。 “一起……一起……” 猝不及防地,我的心思被那蝙蝠骑士完全俘虏了,我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那红色蝙蝠不停地用力扑扇着,掀起的风沙让我几乎睁不开眼。 “桀桀桀桀,你们好啊,天谴者!” 声音隐约可辨是那来自停在52米高的身影,但听起来不男不女,像个天真的小孩。 我很想以一个长辈关爱未成年少女的语气敦告那小孩“注意安全,不要爬那么高,天黑不要到处跑来跑去”,但是风沙实在太猛,让我不敢开口说话。 “诳兽红龙,战斗力评级,9。你想干什么?” 火蚯蚓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就像护主的恶狗在低吼威胁着。 从关系上来看,我算是火蚯蚓的主公,但是对于这个壮士,说实话,我是完全不了解。我很好奇:他为什么可以在这个情况下还能保持镇定地睁着眼睛说话。 想到这里,我默默地“观察”了一遍。 “嗡!” “异宠:火蚯蚓。” “隶属:狼队。” “特异能力:土行。” “潜力值:不明。” “忠诚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11。” “综合评价:可以把你埋了再吃掉。”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跃跃欲战。” “其它:正在敌视诳兽红龙。” 作为一个记忆力超群的人,我毫不费力地发现这个观察结果跟上次比较只是变动了6个字。这让我有些困惑:他现在看起来这么强,为什么当时那么弱、被我那么轻易地砍中两剑呢? 想到这里,我有些不放心地顺便“观察”了一下红龙。 “嗡!” “诳兽:红龙。” “特异能力:寄生。”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9。” “综合评价:善于借势。”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完美负伤。” 忽然地,我觉得自己的语言能力已经退化了。不然的话,为什么作为一个可以毫不费力通读《新华词典》的文豪、我竟然不理解什么叫“完美负伤”呢? 我有些无奈地看向黄大哥,却见黄大哥微微叉腿弓背、神色凝重,完全没有平时那副闲看潮起潮落晒死无数闲鱼的镇定。 却听红龙在说: “没错,我的战斗力是只有9级,但我脚下这只魇蝠可不止9级的战斗力。噢,对了,你们来我这里,不是应该由我来问,你想干什么的吗?桀桀桀桀!” 正当我们的气势被狠狠压着的时候,我的求知欲望瞬间攀升到最高点,并且不受控制地爆发了。我问: “那个,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桀桀桀桀,你觉得,你够实力来问我问题吗?” 面对这个明显是毫无实际意义的口舌之争,我直接问道:“我想问,你这只魇蝠在地下的时候是不是爬着走路呢?” 红龙似乎受到沉重打击似的,怔了13秒,才有些恼怒地说:“你说什么?” “哈哈哈!”黄大哥一边保持谨慎姿态、一边竭力装作狂妄笑着,说:“不愧是主人,心智非比寻常。即使是在这么强大诳兽面前,也还能镇定自如。” “狂妄!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作为一个只有81公分高的小孩子,红龙的话音太过天真稚嫩了,让我无法相信他说的话。咳,对了,为了方便叙述,我默默把他的性别看作是男的。这样,万一要打架、也方便我下手狠一点。 正所谓:风沙太大,只闻其声,而不可见其人。几乎就在那句狠话响起的时候,我听见黄大哥急速地说了一句: “先带主公撤退!” 紧随而来,是我感到整个人被推了一下、然后深深陷于番薯田地的黑暗之中、急坠68米才稳稳停住。我们的耳边忽然想起火蚯蚓沉稳可靠的声音:“主公!主人!你们在这里不要乱走,我去帮黄大哥!” “嗯!好!” 这2个字,是我说的。虽然我知道火蚯蚓在说完话之后就跑掉了,但出于礼貌,我还是要回应一声。而在火蚯蚓跑掉之后,镇定的我强作镇定地环视一周,什么都没有看到。 “嗒!” 清脆的响声在我脑海中响起,整个世界瞬间充斥了蓝光。我知道,比火蚯蚓更可靠的定龙已经出来了。 谢天谢地,我那颗怕黑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第125章 坠地,下面有点东西 “呜哇!”我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看到一张焦黑的脸,惊怕得大叫起来。 “呜哇!”那张焦黑的脸发出同样惊怕的叫声,我慢慢觉得、那好像是狼队的声音。 终于,我看清了那张因为惊怕而扭曲的焦黑的脸,确信那是狼队无疑。 为避免误伤,我没有伸手去接触狼队,只是轻轻地喊: “狼队!狼队!” 安静下来的狼队有些尴尬地看着我,问:“干、干嘛?” 我以为狼队问我干嘛大喊大叫,秉着坦诚作风,我想了想、还是说:“你的脸太黑,把我吓到了。” “你有没有再无聊一点!” 狼队突然咆哮了一句,震得我双耳发疼。 沉默多时的可恶妹子终于开口,说:“别白费力气了,他是这样的,跟他说多一句都会被气死。走,那边有点东西,我们去看看。” 说着,可恶妹子推了我一下、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带着小喽、狼队、定龙向前走去。 作为一个拥有强大内心和宽广胸怀的男人,我在面对这样明目张胆的无礼行为时、没有觉得世道不公,我只是觉得:我可能要好好学习一下佛家禅学、好好感化感化可恶妹子。 “嗉啦!嗉啦!嗉啦!” 10只脚陆续踩在地上发出拖沓的声音。我跟在定龙后面,一边听着他们在前面说话,一边琢磨着定龙的背影。 客观来说,那是略显臃肿的背影。对于一个身高136米的男孩子而言,双臂、双肋、双大腿都有一块看上去应该有11公斤的赘肉,那是有违和谐的。此外,在定龙的股沟位置,有一根粗长的东西耷拉到膝盖位置,充分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为避免影响队伍前面的对话,我悄声问道:“定龙,你这个是什么?” 定龙回过头来,问:“哪个?” 在他那明晃晃的脑壳下面,是两个瞪得跟鹌鹑蛋差不多大的亮悠悠的眼睛。如果在阳光底下见到,我想,我应该会把他当做是白内障晚期患者、然后觉得他很可怜? 我被那双眼睛亮得微微一愣,然后抬手指了指他的屁股,说:“这个,这个。”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可能不会相信:定龙的眼睛竟然发出两道刺目白光、照亮了我的手、照亮了他的屁股、照亮了他和我之间的空间。 事实上,我对于他呆呆的行为感到很满意。我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静静收回手、说: “定龙啊,以后出门至少要穿条裤子。知道吗?这是一种礼貌。” “什么是裤子?”定龙问。 对于定龙的这个问题,我仅仅想了01秒、就以博学者的身份认真告诉说: “裤子泛指人和动物穿在腰部以下用以遮掩交尾和排便器官服饰,通常由一个裤腰、一个裤裆和两条裤腿缝纫而成。” “什么是人和动物?”定龙又问。 接下来,我和定龙就携手进入了一种旁若无人、相谈甚欢的状态。 在那种状态里,我除了知识渊博、随时可以侃侃而谈以外,我还可以随时知道很多我之前不知道、但是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会深信不疑的东西。 可惜,这个状态很快就被小喽打破了。 “喂!定龙!过来!别听他瞎扯!” 定龙听了小喽的话,乖乖地走过去、同时还用双手捂住耳朵,将蓝色的光芒挡住了一部分。见此,我忍不住暗叹:劝人向上总是举步维艰的。 “你们看这个地方不大,其实下面有一个暗室。小喽,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闻言看去,便见可恶妹子站在蓝光之中显得清瘦而高傲,而在小喽的映衬之下却又显得娇小而孤立。 小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迟疑又果断地说: “有,我可以感觉下面有些东西,但是感觉很模糊,应该不是我见过的东西。很有可能,是被封印在里面的。” 在听到“封印”2个字的瞬间,我莫名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开始朝着我所熟知的“玄幻”方向发展了。我默默在想:如果我随便默念一句什么咒语,这个封印就破开了、然后让我掉到一个不能召唤也不能重生的地方,我就阿弥陀佛了…… “呜哇!” 狼队又发出一声惊怕的叫声,让我惊怕地以为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额啊!” 突如其来的坠落感从我的心脏开始蔓延、闪电般地蹿遍我的全身、让我发出近似梦中失足踩空惊醒的呼喊:叫得很大声、很畅快,终于坠入看不到任何光亮的黑暗当中。 “呜哇!”狼队深吸一口气、继续叫着。 “额啊!”我的气息还很足,我打算过多6秒钟才换气。 “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我的脸上,我的呼喊随之戛然而止。 根据我对可恶妹子的爪型和力度的深刻了解,不用想都知道左边的耳光是可恶妹子打的。而打在右边的耳光,根据脸上赤辣辣的痛感、可以判断手型是细长细长的,不难猜出那是小喽甩手打的。 虽然我猜到了那是谁打的,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们为什么打我。 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问: “怎么……了?” 可恶妹子冷冷喝道:“给我安静一点。” 黑暗中,小喽轻声问道:“定龙,你能不能用白色的光把附近一起照亮?” 定龙呆呆了想了04秒,回答说:“能。” 无论是可恶妹子、还是小喽,抑或是狼队,都在黑暗中默默地等着,一副以为定龙会依言照办的样子。我忍不住在心底暗叹:此子还没有得到我高明的指点提拔,怎么会那么自动自觉呢? 见得他们一声不吭地又等了22秒,我轻叹一声,说:“这个地洞高34米、宽47米,定龙,用白色的光,照亮这个地洞。” “嗒!” 第126章 可怜,那个少年发怒 “嗒!” 没错,这又是我在脑海中给定龙发光发亮补充的声效。 实际上,从定龙发出蓝光、到同时发出蓝色和白色的光、再到发出单纯白色的光,始终是无声无息的。 我很想问问小喽怎么知道定龙可以发出白色的光,但当我看清楚这个被我称为“地洞”的空间时,我震惊得哑口无言、甚至忘记了思考和呼吸。 那看上去应该是一个废弃的屠宰房,16米外的墙边有一张实木桌,桌上插着一把握柄已经腐坏的杀猪刀,左右桌脚边各有一柄95公分长的长钩斜靠着墙壁。 如果其他人可以像我这样稍微观察得仔细一点,不难发现这个屠宰房是一个近乎椭圆的柱形空间,长54米、宽47米、高34米。大概因为实在废弃了太长时间,目光所及尽是灰灰黑黑的霉层。值得注意的,是几乎所有墙边的地上都斜斜堆起了厚达70公分的霉层。 白色的光,驱散了黑暗,非但没有让这个空间变得宽阔,反而使得我们的心神和目光都变得局促了起来。 “咕噜!” 唾液在我的咽喉里发出响亮的声音,鼓励着我、克服无尽恐惧,说: “那个,可恶妹子,帮我看看墙边那些是兽皮、还是人皮。” “嘶!”我听到了狼队的鼻子用力吸气的声音。 “嗉!”我听到了小喽后退一步、脚跟和脚底在厚厚的霉层里无力拖拉的微弱声音。 我的目光飞快瞟了一下定龙,发现他正在用他身上臃肿的部分在散发着温和而通亮的白光,尤其那被他说是交尾用的东西,在这个时候正在以最奇怪的形状散发着最亮的光。 在此,我不得不补充一点,定龙的身体构造还有一点奇怪:如果对比常人来说,他就是胸背位置调转了、膝盖弯曲方向也前后调转了。 虽然我发现了他呆萌得不和谐的原因、理应为此感到高兴,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到了莫名的恐慌。 “不用看了,我告诉你。” 一个冷漠沧桑的话音骤然而来,随之可见所有的霉层都悄然脱落,似雪非雪、似有声而不可听闻。那些霉层大部分都直接掉在地上,只有少部分缓缓翻滚、涌动、飘起、汇聚、渐成人形。 可恶妹子和狼队齐刷刷地向我靠近了13公分,看他们的神色,比我还要恐慌很多,这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作为一个越到关键时刻越靠得住的男人,为防有诈,我挺了挺肚子、说: “我不听!” 不知道是不是我又说错了什么,可恶妹子回头恶狠狠地盯着我05秒,让我觉得:果然可恶妹子是我恐慌的根源,越靠近她越恐慌。 “呵呵,好。既然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苍凉而悲怆的声音从21米外的墙边响起,我重新挪眼看去,发现那竟然是跟红龙一模一样的81公分高少年。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向我提问、我也没有什么想问的问题,作为一个喜欢安静的人,我乐得就这么安静地打量那个霉层变成的少年。 从那少年的声音和眼神可以判断,他比红龙要和善很多。虽然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皱纹、腰背也没有丝毫的弯驼、让我无需担心他的健康状况,但他全身都铺着薄薄一层灰白灰白的霉,因为灰白颜色的关系,让他看起来很像是一个衰朽的老人。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沉默,被小喽打破了。那个少年仿佛一个被残酷现实凌辱过无数遍、终于颓然接受任何现状、不思改变的老人,完全没有责怪小喽的意思,一脸漠然地说: “我是一只死掉的异宠,因为身体被禁锢在这里,没办法重生。” 小喽紧张地转头看向可恶妹子,说:“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我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可恶妹子谨慎地点了点头,双目凝重,问:“你的主人是谁?” 听到问话,那个少年的目光从小喽的脸上缓慢移动到可恶妹子身上。这种缓慢移动感觉、就像不可阻挡或者避让的危险,让可恶妹子全身毛发都紧竖了起来。 “我的主人?” 说完这4个字,那个少年陷入了深深的困惑当中、不能自拔。 看到他这个模样,我猜测他是一个受伤太重导致间歇性失忆的孩子。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我实在不忍心打破他可以营造的这份安宁、让他再次想起那些沉痛的回忆。我微微皱着眉头、以悲天悯人的语气,说: “不要再揭他的伤疤了,我们走。” “走去”可恶妹子似乎想要反问我说“走去哪里”。 “不能走!一个都不能走!” 那个少年突然尖叫了两句,声音尖锐刺耳,粗暴地刺断了可恶妹子的话,甚至刺得地上所有霉层都翻滚涌动、缓缓向着我们推挤而来。 事到如今,我的心思却还在关心着那个少年:看来,他不仅患有间歇性失忆,还有了严重的精神病,真是太可怜了,如果有善心人士每个月捐10块钱给他进行全面治疗、应该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不走!不走!我们不走!大哥!大哥!请你别生气!别生气啊!大哥!大哥!” 在我哀叹世道不公的时候,狼队以惊人的魄力说出了这25个字。我随之发现周围翻动的霉层不再靠近,而狼队则轻轻吞下一口唾沫、发出“咕噜”一声、然后微微喘着粗气、似乎在用全身来演绎说:太好了,躲过一劫。 我没有告诉狼队:我分明可以看到,那个少年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甚至于、连他脸上的霉层也在剧烈地抖动着。 终于,那个少年以火山喷发的姿态狂吼了出来、说: “我不是大哥!我不是大哥!我不是大哥!” 请相信我,我的目光转移技术比世界上最顶级的剪辑师的拼接技术都要好。 在周围那些霉层猛扑过来的时候,我准确无误地看到狼队的眼神瞬间从凝重变成了绝望、仿佛在说:列宗列祖在上,我又弄死自己了! 第127章 抉择,遵从心的选择 “老头子!不得无礼!”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们头顶炸响,我知道,那是大闺女。 “呋呋呋呋!” 不知怎么出现的大块金色布匹环绕挡在了我们和霉层之间,布匹上面映出无数大小球形,正在剧烈地拥挤推搡着,起伏涨缩不定。 那个少年震惊地看向我们头顶的位置,问:“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大闺女停在空中,默默地用她手中的拐杖虚虚杵向地面。可以听到,我们脚下顿时发出“呋”的一声。 急忙低头看去,我发现地上霉层已经消散不见,只剩下一张平整丝滑的绿色阔布、跟那金色布匹稳稳合拢,将我们护在其间。而且可以看到,金色布匹上面的起伏正在消退着。 “唉,连我都不认得,难怪你不回来了。” 一声叹息,道尽人间无数感慨。 随着那句让小喽和狼队面面相觑的话音扬起,大闺女缓缓落下、站在我们身前的位置,距离那个少年只有11米。 “你说什么?你认识我吗?”那个少年眨眼又恢复到最初的漠然模样。 大闺女摇头笑了笑,悲凉地说:“我跟你一起生活了58年,你说我认识你吗?” 听到大闺女的话,小喽回过头来、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目光惊奇地看着我,让我感到莫名其妙:弱智都知道那个少年就是大闺女朝思暮想的丁老头嘛!人家久别重逢、正在好好地说着话,你不看人家、看我干什么呢? “我不认识你。”丁老头说。 听到那么漠然的5个字,我有些痛心也有些难过地看向大闺女,却见大闺女平静得就像一棵遒劲苍老的榕树,波澜不惊地说: “没关系。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困在这里?” 丁老头认真思索了一下,如实说:“知道,我死了,主人救不了我。” 在这一问一答之间,我觉得大闺女的语气就像一个原谅丈夫出轨的妻子,而丁老头的语气就像一个被抓进派出所的嫖客:虽然认罪态度诚恳、却将责任归咎于社会道德的沦陷。 不知是因为我的心声太过响亮、还是因为我的地位太过突出,老头子忽然看着我,漠然问: “他是你的主人吗?” 大闺女一动不动,说:“是我主公。” 丁老头眼神猛然大变、就像个发狂的凶兽,死死盯着我,说: “只要杀了他,我就可以出去找我的主人,你会帮我?” 所有的目光瞬间都向了大闺女,我知道,他们都担心大闺女在这个时候倒戈相向。我默默不语,心里暗叹:你们太不了解大闺女了。 理所当然地,大闺女淡然说: “我的任务是杀了你,再把你关进冰箱。如果你可以配合我,我就帮你杀了他。”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可恶妹子站在我身边恼怒地问着。看到她微微张开双臂的动作,我忽然醒悟:原来她靠近我、是为了保护我。 大闺女回过头来,看了看可恶妹子,又看了看我,淡然说: “知道、知道。等我做完任务,再跟你们解释,好不好?” 总是发挥关键作用的我,在这个关键时刻,我挺了挺肚子、大手一挥,说: “好!” 话音刚落,可恶妹子气急败坏,我连忙再说:“可恶,小喽,狼队,你们先回天谴洞。定龙交给我,我会照顾好他的。” “你说什……” 可恶妹子略显焦躁,还想说服我,我已以不容置疑的语气低喝: “别说了!我心里有数!回去!” “嗤!白痴!” 可恶妹子冷冷嗔了一句,即时消失不见。小喽和狼队看看,也不发一言地消失了,我的脑海里随之出现两个黑中透亮的光圈。 仿佛是做梦一般,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大闺女、丁老头以及我身后的定龙。我甚至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让可恶妹子她们先行离开,我只是暗暗觉得:既然大闺女要杀我,我就受死好了。 茫然无措之下,我笑了笑,说:“好了,大闺女,你,打算怎么动手呢?” “唉。” 大闺女看着我、无奈地叹了叹气,说:“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解释。” 默默地,我点了点头。 “嗖!” 身后有一股恶风袭来,我可以感觉得到、我自信可以躲得开,但我没躲。 不避不让地,我的后背传来一阵剧痛。 然后,我眼前一黑,脑海中响起了最熟悉不过的声音: “嗡!天谴者,亡。荣誉扣减,由天谴者狼队承担。重生。” 黑暗中,我熟悉地审视了一下自己,也熟悉地感受了一下这份熟悉的安静,我发现内心的躁动已经超出了我的想像。 “嗡!天谴者狼队请求出战,是否同意?” 我默默地睁开眼,说:“是。” “噌!”又是金属异物相撞的声音响起。我知道,那是狼队背后行囊侧挂水瓶敲在了碌架床上。 不等狼队兴师问罪,我平静地说:“狼队,其实你可以给你的行囊取一个名字,然后把它收回天谴洞,这样就不会被闪电劈坏了。” 狼队有些意外,还是应道:“哦,我试试。” 13秒之后,狼队有些惊喜地说:“喔!真的可以!谢谢!” 我微微笑笑,说:“不客气。” 果然,我的“气”字还没有落下,狼队已经气势汹汹地嚷了起来: “喂!我说你怎么又死了?你不是说你心中有数吗?你知不知道你又害我扣了25点荣誉值?从没见到你到现在,你已经害我被扣了65点荣誉值了!你到底是不是天谴者啊?” “嘎吱!”我借力坐起来,使得碌架床发出一声不情不愿的悲鸣。我凄凄笑笑,说: “不好意思,我没有交电费,没有开灯,麻烦你让定龙出来打一下灯。” 这一次,气在心头的狼队没有听取我的建议,继续骂道: “我打你大爷!灯你大爷!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信誓旦旦说可以对付沉血尸,明明都赢定了,你自己跑过去送死!口口声声说会照顾好定龙,还说心里有数,现在不仅定龙死了,你自己还死回来了,你是个白痴吗?你要是不会做天谴者就把所有的异宠解散了,自己去死!别在这里累人累物!你自己不想进步难道还要全世界陪你吗?” 狼队的话,让我知道了一件事情。我愕然问道:“可以把异宠解散吗?” 第128章 重整,再度出发上路 “可以!我告诉你:可以!你要是不知道怎么解散的话,我现在就告诉你!” 狼队气势磅礴地说着,让我隐隐担心这个建于1992年的出租房会不会因为说话太大声而轰然倒塌。 “嗡!神官异宠黄大哥,请求出战,是否同意?” 我微微一愣,说:“是。” 黑暗中,狼队怒不可遏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嚷道:“你默念一句解散异宠xxx,然后说是!那就可以了!一次过解决所有问题!要解散就快点!最好第一个就解散天谴者狼队!一劳永逸!不用烦!” “慢着。主人,狼队,发生什么事?” 黄大哥的话音在出租房的小小黑暗空间里响起,让我的所有思绪停顿了下来。当我想着怎么答复时,狼队已经愤慨说道: “呵呵,发生什么事,你问你的好主人!问问他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狼队的话音震得墙上的玻璃微微摇晃着,沉默还没来得及兴起,黄大哥已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 “说起来,我还真想问问。在我们应对红龙的时候,我观察到你们陷入封印当中,于是派大闺女去保护你们。按道理,就算大闺女不能打败对方,也足以保护你们。为什么,最后变成大闺女弑主公了呢?” “呵呵。”狼队先是习惯性地笑了笑,然后略讥略讽地说: “我们遇到了一个观察不到的东西,不知那是异宠还是诳兽了,反正还没动手,你这个伟大的主人就让我和可恶她们回天谴洞,说什么他心里有数,然后就这样了。呵呵!算了,你问他,我都不想说了,呵呵。” 作为一个很有时间观念的男人,我出乎本能地说:“嗯,时间也差不多了,狼队,你” 话未说完,我看到狼队的眼中闪耀着红色的光、接着就被红色闪电准准劈中、七歪八斜地飘在了空中。我转眼看向黄大哥、笑了笑,平静地说:“我们找到丁老头了。” “噢!原来如此,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从黄大哥的语气可以听出恍然大悟的感觉,但我还是什么都不懂。我问: “什么一切?” 黄大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毫不迟疑地提议:“这样,主人,我们先去找大闺女,路上再解释。” “好!” 从出租房走出、到楼下,我们用了1分17秒;从红砖大厦走出、到田园路,我们走了15分32秒。在这期间,黄大哥让我知道了8件重要事情: 第一、在我死掉之前,大闺女以自损10级战斗力的代价、解除了跟黄大哥的从属关系; 第二、在我死掉的瞬间,屎顶村的番薯田地下的那个封印被触发,丁老头、大闺女跟红龙的位置被调换了; 第三、在我死掉之后,狼队的荣誉值从当初的213变成了现在的150,期间虽然因为收服火蚯蚓增加了2,但我被沉血尸击杀、然后我和定龙又同时被大闺女击杀造成的荣誉损失,这对狼队来说、终究是很沉重的损伤; 第四、鉴于我收服异宠增加的荣誉值都会转移到诳兽白瓷身上,以后收服异宠的工作应该尽量由我的异宠们进行; 第五、鉴于我对皇灵、狼队、白流以及灰天、天鼠、火蚯蚓特异能力的认识不够全面,我要及时进行观察; 第六、我要时刻带着小喽出行,以随时留意身边的情况,话不多说,我马上就召唤出小喽、并通过小喽的感知了解到变态女厨子正在马东村、我家附近逡巡着; 第七、钉子脸的战斗力评级升到了18,正在我的西南面11公里向东南移动; 第八、大闺女在完成自己的任务之后,在大闺女和丁老头的家里被丁老头杀掉了,丁老头变成异宠,大闺女变成诳兽。 在知道这8件重要事情之后,我默默将所有异宠都召唤出来、并且一一进行了观察。在此,我决定将他们的讯息一一罗列,郑重其事。 “嗡!” “异宠:可恶。” “特异能力:透视。” “潜力值:78。” “忠诚值:85。” “战斗力评级:5。” “综合评价:是个好猎人。”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狩猎中。” “其它:狩猎技巧正在提升。” “嗡!” “神官异宠:黄大哥。” “特异能力:铁器控制。” “潜力值:79。” “忠诚值:97。” “战斗力评级:10。” “综合评价:坚贞守卫者。”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恪守。” “其它:你现在还看不到。” “嗡!” “伴生异宠:小喽。” “特异能力:感知。” “潜力值:0。” “忠诚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0。” “综合评价:或许是个好伙伴。”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感知中。” “其它:感知能力恢复中。” “嗡!” “异宠:皇灵。” “特异能力:狂暴。” “潜力值:75。” “忠诚值:70。” “战斗力评级:7。” “综合评价:总是可以独善其身。”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待战中。” “其它:你现在还看不到。” “嗡!” “异宠:火蚯。” “特异能力:狂奔。” “潜力值:74。” “忠诚值:90。” “战斗力评级:1。” “综合评价:甩你99条街。”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蠢蠢欲跑。” “其它:你很快就看不到。” “嗡!” “异宠:白流。” “特异能力:蓄毒分身。” “潜力值:78。” “忠诚值:83。” “战斗力评级:7。” “综合评价:恶毒诅咒永生。”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分身孕育中。” “其它:你现在还看不到。” 139公斤的我,浑身猫毛的可恶妹子,穿背心的黄大哥,191米高的平胸小喽,身穿棒球服的皇灵,披满鳞片拖着尾巴的火蚯,体态丰满通体绒毛的白流,7个身影站在破落得有些显眼的2层高普通民房前面。 天空,已经亮透了。 田园路上,车来人往。 我们不发一言,有种暴风雨即将到来的感觉。 第129章 收服,发自内心祝福 作为一个善于打破沉默的人,我很合时宜地开口,说:“黄大哥,我们这样一直在外面站着也不是事,要不,我跟丁老头交涉一下?” 黄大哥目露欣慰地看着我,说:“嗯,有劳主人了。” 看到黄大哥的眼神,我就知道我的成长是有目共睹的。 单单听我的问话,就不难发现我是一个早已做好了探察、观察工作并且知道应该申请交涉的天谴者。 如果换作刚刚诞生的天谴者,遇到这种情况,恐怕会傻傻地打算敲门进去、先拐弯抹角地问丁老头冷不冷要不要加棉被、然后才怯生生地问人家是不是异宠? 想到这里,我感觉到自己的士气得到大大了振奋。 我挺了挺肚子、抽了抽腰带、就像平时遇到那些误以为我是达官权贵的人一样,然后默念一声:“请求交涉,异宠丁老头。” “嗡!异宠丁老头,同意交涉。” “天谴者,你来啦?” 一个苍老得有气无力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让我不得不在心里默默惊疑:当然是来啦,不然我怎么跟你交涉呢?你这丁老头是不是患老年痴呆症了? 正当我犹豫着这么说话的时候,丁老头的声音直接又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唉!老咯!不中用了!管它是不是老年痴呆症呢?” 闻言,我心中一惊,讶然默念、道:“我都还没有说出去,你就听到我说话了吗?” “听到、听到,死了就听到了。” 丁老头的话,让我又新奇又唏嘘。 作为一个兼职作者,我有一个不可告人习惯,就是平时无论见到什么、听到什么,我都会在心里默默地发出一些感慨。比如现在听到丁老头说的“死了就听到了”,我下意识地就感慨说: “死了才听到,那是因为很严重的耳背?如果我在没死之前、也患了那么严重的耳背,我想我也不会买助听器的。反正到那时候我也瞎得差不多了,记忆力也衰退,手指写不出小说、眼睛也看不到字,要助听器来干什么呢?装饰吗?” 真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丁老头听了我这样负能量满满的感慨,即刻就说: “就是啊,老太婆又照顾不好,孙子的愿望也完成不了。我那么死掉,无牵无挂,也没有拖家累人,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听到丁老头的话,我想起以前一个同事跟我说过:这辈子活到70岁就不要再活,不要给子女添麻烦、也不要给自己添苦痛,给别人一个清净、也给自己一个干脆。 此时此刻,面对一个死了的老人家,我却说不出那样无可挑剔的话。我讷讷地不声不响、无言以对。 在沉默了33秒之后,丁老头的苍老声音又再响起,说: “好了,这些都不说了。天谴者,我记得你,你是老太婆的主公,是不是?” 我有些意外,同时感到有些受宠若惊: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老年痴呆症患者对着说、我记得你。我忙不迭道: “是!是!后生仔不懂事,见过老爷子!” “嗯。你是要来收服我的?” “是……额,不是……额,怎么说呢,我是来收服你的,但我不可以收服你……额,情况有点复杂……额……” 在我纠结怎么回答的时候,我的心思还纠结于丁老头可以直接听到我思考过程的细节上,导致我的思维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呵呵呵呵!知道了,走,我跟你走。” 丁老头的体贴话音在我脑海中响起,让我忍不住暗叹一声: 幸好,丁老头不是一个顽固的死老头。 “嘎嚓!”那栋2层高普通民房的铁锈门响动了一下。 “哈哈哈哈!我是一个死老头,但我不是一个顽固的死老头。哈哈哈哈!”有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子大笑着走出门来。 那老头子的身上穿一件白色的背心、外面套一件薄薄的青灰色衬衫、下身着一条露出两个膝盖的短运动裤,而那脚下,分明就是全国81的老男人都会穿的、可以变成凉鞋的、棕黑色拖鞋。尚未走出几步,丁老头大笑的余响还在田园路上回荡着,接着就说: “天谴者、天谴者的异宠们,早上好啊!” “早,上好!” “早上好!” “早上,好!” 我和黄大哥、火蚯3个稀稀拉拉地应着。这让我觉得我们好像那些前来讨债、却发现对方是个耍赖高手的业余打手。 “以后我这把老骨头就交给你们处置了,有什么搬搬抬抬或者动手动脚的事情不要找我,年纪大了,骨头脆,折腾不起啊!哈哈哈哈!” 丁老头话里幽默感没有成功传达到火蚯的脑子里,我清楚地看到火蚯快步走上前去、像个热心帮人过马路的红领巾小学生、稳稳扶着丁老头的左臂和右膀、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 “哈哈哈哈!谢谢、谢谢!你这个火蚯太懂事了!你这个天谴者可以收到这么好的异宠,真是有福分啊!” 听到丁老头这么发自肺腑的称赞,我既为自己感到自豪,也为火蚯感到骄傲。我当即开心笑着走前3步、扶住丁老头的右手、一起向着西边走去。 忽然地,我想起一件事,抬头向着黄大哥、说:“对了,我还想跟大闺女聊两句。可以吗?” “不用去了,老太婆被我杀过一次,记忆已经只剩下生前的那部分了。” 丁老头的这句话是笑着说出来的。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那么若无其事,让我觉得有些伤心落寞、有些不甘不愿。 “在我动手之前,老太婆说你是她生前的好朋友,让我转告一声,谢谢你的照顾。” 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感激,惊得我只能随口应道:“额,不用这么客气,朋友是应该这样的。” “哈哈哈哈!好!好!朋友是应该那样的!” 看着丁老头朗朗大笑的面容,我仿佛觉得那些皱纹都是闪亮的、轻快的、愉悦的。我心中一动,转身向着大闺女所在的屋子,大声喊道: “我走啦大闺女!我会记住你的!祝你幸福快乐!” “哈哈哈哈!你这个天谴者太有趣了!” 在丁老头的赞美之中,我觉得整个身体充满了澎湃动力,当即扶着丁老头快步走去。 “哎!哎!别这么快!年纪大、骨头脆,走大一步都会全身骨折的!” 第130章 重返,金枝山再惊魂 “异宠:丁老头。” “特异能力:移形换影。”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12。” “综合评价:实力不能目测。” “所在地:你的身边。” “状态:可收服。” 丁老头的讯息,早在我第一次观察的时候就被我记在心里了,但我始终无法理解到底怎么样才算“移形换影”。 即便当我被火蚯拖着横飞向金枝山的时候,我倾尽我那高达75的智商思索以后,还是没有结果。 在这里,我稍微交代3件事情: 第一是黄大哥认为我们应该先去把定龙收服了,然后带回来给狼队; 第二是我们遵照黄大哥的提议将黄大哥、可恶妹子、小喽、皇灵、白流收进天谴洞,由火蚯带着我“唰噗”到金枝山定龙附近,然后再将他们召唤出来; 第三是丁老头先去红砖大厦等我们回去。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我眨了11次眼,安全到达金枝山那个崖边。 作为一个从来不说废话、只说重点的人,我觉得有必要提一下。当火蚯停下来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要摔崖身亡、吓得紧紧抱住了火蚯。火蚯威风凛凛地说:“主人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这句话,让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光明了。无可否认,白天的世界确实是光明的。 站在白天的金枝山林里,我清楚看到崖下的地形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空阔,就像是曾经被作为石场开采过那样,放眼看去尽是碎石起伏的平地,因为视线被阻挡、不能确定具体有多大的面积。 “黄大哥,到了,出来!” 我的话音一落,黄大哥直接站在了火蚯的左边。 看到断崖下的平地,黄大哥似乎没有在意,反而抬头看了看、又环视了一周,说:“主人,现在是白天,定龙应该藏起来了。烦请主人让可恶和小喽出来,有她们的能力帮助,应该事半功倍。” “好!”我干脆地应着,随即召唤:“可恶妹子、小喽,党和人民需要你们,出来!” “唰!”一个身影掉下崖去了。 我的心猛地一震,但当我眼角视线看到小喽安然无恙站在火蚯右边的时候,我又镇定了下来。 咳,说实话,我是不忍心看到四肢肌肤吹弹欲破、面部娇容白里透红的小喽摔得头破血流,而如果是可恶妹子,反正浑身是毛、性格也暴烈,损手烂脚或许也是无伤大雅的。 那么想着,我的肩膀猛地被提了一下,接着整个人就摔下崖去、急急坠堕。哪怕是经历过无数生死的我,也被吓得几乎要尿裤子。 如果夜里尿裤子,我可以说自己是在梦游,如果白天尿裤子,难道说我要撒尿但是忘了脱裤子吗?这理由也太拙劣了。像我这么西装革履的天谴者,绝对不能这样做。 感谢天上的阳光,感谢地下的石头,感谢那些将我吓尿过的经历、它们成功地锻炼了我的括约肌,让我在这光天化日下的坠崖里没有尿裤子。感谢!感谢!感谢! 我平稳地站在碎石头上、满怀感恩之情地庆幸着。 稍微放下心来,我瞥见脚边有些细微的铁线快速遁入地下、消失不见。我这才确定,那是黄大哥的手段。而在这时候,我也发现可恶妹子大步走着过来、恶狠狠地看着我。 “小喽,能感知定龙的位置吗?”黄大哥问。 这问话,成功地转移了可恶妹子的注意力,让我暗松一口气。虽然我不知道可恶妹子的坠崖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我知道,她已认定坠崖是我一手促成的。我既不敢辩言,也不敢暗怒,只能故作懵懂。 “嗯,在前面800米左右。” 我看到小喽在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里有些迟疑。黄大哥转眼又问:“可恶,能看到那边的情形吗?” “不能,太远了。附近都没有其它异宠和诳兽,走过去再说。” 可恶妹子刚一说完、已率先向前走去。黄大哥随之向我微微点头,带着我和火蚯跟上。 走在碎石上,我可以感受到这双售价79元的皮鞋正在遭受严苛的考验,鞋底严重变形、鞋头磕得脚趾发疼、鞋跟隐隐发出爆裂的悲鸣。 “嘶啦!” 终于,习惯左脚用力的我,发现左脚鞋底真的爆开了。所幸的是,它裂开的是脚心位置,只要撑过这段艰险的路,回去补补还是可以陪我度过漫长岁月的。 因为鞋底破损对我的心理打击太大,让我忘记了自己走过多长的距离。 心生无奈之下,我转身回望,看到我们落崖的位置,是在339米之外。我看了看鞋底、又看了看崖壁,想起还要再走460米,无奈之意更甚。我无奈叹道: “唉!希望你平安无事!” “嗡!成功触发阵法,正在传送,请勿使用特异能力。” “嗡嗡嗡嗡嗡嗡!”空气中忽然响起一阵怪异的震动之声。 那不像是地震,因为地震会让我全身细皮嫩肉都发出剧烈的娇颤。那也不是炸弹在旁边爆开,因为强烈的冲击波会让我那高贵整洁的工作服出现皱褶甚至是撕裂的情况。 那,只是单纯的空气的震荡。 正当我困惑那到底是什么阵法的时候,我分明听到黄大哥在急切地喊:“主人!” 我很想回应黄大哥,但是事情来得太突然、给我反应的时间太短、我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 “嗉!”一股无形巨力将我笼罩,我瞬间陷入黑暗当中。 在这里,请让我说个题外话:当我陷入黑暗之前的004秒,我似乎隐约听到了可恶妹子凶巴巴在说“看那个白痴又做了什么好事”。 身在黑暗当中,我努力瞪大眼睛却看不到一丝光芒,但我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不甚平整也不甚尖硬的地上,四周空气如常,没有煤气泄漏、塑胶燃烧、厨房做菜的味道。 感受到这里,我将自己的警觉性发挥到极致,最后确信:没有恶意目光注视在我身上。 我略微松一口气,正想开口问一句“您好请问有没有烧鹅濑粉”,转而想想,还是在心里默念:“探察!” “嗡!发现异宠!” 第131章 定龙,有点不太一样 “嗡!发现异宠,定龙。” 哦,原来定龙在这里啊。我心想:那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就让他开开灯、然后聊聊天等黄大哥他们过来! “观察异宠,定龙。” “嗡!” “异宠:定龙。” “特异能力:特异。”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特异。” “综合评价:特异。” “所在地:特异。” “状态:可收服。” 嗯?定龙这只异宠听起来也太特异了?我心想:没关系,我只是想让他开开灯、继续照亮黑暗而已,先交涉…… “嗡!未指定交涉对象,请求失败。” 不知道为什么,向来都很有涵养的我忽然很想大骂脑海中的那个声音。自从我知道她是个女性却用男声来跟我说话的时候起,我就一直耿耿于怀:她堂而皇之地趴在我的脑海中,总是对我思考的内容断章取义、中断我的正常思考,难道就不会有一点点自知之明吗? 此时此刻,我深吸一口气,撇清了所有杂念,在心里认真念道:“你真的很烦!” “嗡!抨击天谴系统,荣誉值扣半,由天谴者狼队承担。” 脑海中的声音清晰无比,仿佛深山里忽然炸响的一道惊雷,久久回荡着。 隐约之间,我似乎见到了那个七歪八斜漂浮在我的出租房里沐浴闪电的狼队,他正在睁开血红血红的大眼睛,很想很想骂我、但是张不开口,很想很想把我生吞活吃、却又动弹不得。那个画面,很恐怖、很恐怖,吓得我急忙收束心神,深深地呼吸着、呼吸着。 好不容易了平复心情,我默默念道:“请求交涉,异宠定龙。” “嗡!异宠定龙,同意交涉。” “天谴者。” 我静静等了23秒,没等到定龙继续说话,于是应道:“嗯,干嘛?”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作为一个上知每周7日天气、下知每天3餐吃多少饭的普通人,我很老实地说:“不知道。” “这里是封印我的天谴空间。” “封印?怎么又是封印?”我脱口而问。从我踏入番薯田地到现在,短短1个小时、已经遇到两个跟封印有关的事情了。 “听起来,你已经遇到一个被封印的家伙了。”定龙似乎没有意外的样子,问: “他叫什么?” 大概还有人记得,我在番薯田地下面跟定龙有过一次愉快的对话,虽然时间不长,但也足以让我在心里生起亲切的感情。此时听到问话,我不疑有它,直接就说: “好像叫红龙。” “哼哼,果然是他。” 定龙的语气,隐隐变得有些怪异。但我没有在意,因为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我并没有忘记我的初衷。我问: “对了,你的任务不是照亮黑暗吗?怎么不把这片黑暗照亮?” “竟然是照亮黑暗啊,真够艰巨的任务。这是我上一个主人告诉你的吗?” “不是,是你自己说的。” “这样啊,那你跟我上一个主人是什么关系?” 对于定龙这两个似是而非的回答,我打算坚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做法,先好好回答他的问题、慢慢地感化他、再让他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于是我微微一笑,继续答道: “狼队的话,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跟我是什么关系。反正,机缘巧合之下,我把他收服了。” 话说完,我的脑海中出现短暂的安静。正当我猜测定龙是不是出现什么意外的时候,一个嘹亮得不近人情的笑声骤然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脑海并非真的是一片海,它只是我想象中的一个跟我的出租屋差不多大的无形无色无味的空间。所以当定龙的笑声在其中恣情肆虐的时候,我觉得我的脑海在震动、在颤抖、在嗡鸣、在生疼、在剧痛。 在这个时候,我不得不默默忍痛做出一个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提高交涉技巧和水平。 足足37秒之后,定龙的笑声才意犹未尽地平复下来,说: “天谴者,我觉得你的运势不错,我决定用我的力量来帮助你。你是否愿意接受?” 刚刚从痛苦中恢复的我,惊喜得立刻就想说是…… “嗡!获得新宠,是否即刻命名?” 皇天在上,我心里想的是“惊喜得立刻就想说是,但因为荣誉值的问题、我不能说”。 对于一个向来都很看重信义的我来说,这个突如其来的认主,让我觉得自己有些背信弃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有些难以察觉的欣喜。我这么直言不讳,不是因为我诚实,而是因为我不忍心欺骗自己。既已成事实,就欣喜地接受。 那么想着,我抖擞了一下精神,认真笑笑、道: “是!” 牢牢记得关于定龙各项重要优点的我,脱口就说: “灯龙……” “嗡!命名成功!” 霎时之间,我觉得我的笑容已经凝固了。我的心情是难受的,那个命名是意外的。我想,只要是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会理解我、相信我的? 紧接着,脑海中又响起突兀的声音、打断了我思绪: “嗡!天谴者,请赋予灯龙一项特异能力。” 如果我不是一个有过非凡经历的人,大概我不能像现在这样、镇定自若地蒙圈。 蒙圈的我,蒙圈了不多不少刚刚5秒钟,然后试探着问: “照亮黑暗?” “异宠不可重复接受相同特异能力,赋予失败。” 作为一个智商卓绝的人,我立刻就将这句话理解为:这个灯龙是个患有严重强迫症的处女座孩子,任何特异能力被他使用过之后、他就不再喜欢了。 我说过,我是一个体贴的男人。在尽量保证灯龙还是原来的定龙的前提下、同时在充分考虑灯龙意愿的情况下,我心中一动,说: “驱逐黑暗。” “嗡!特异功能赋予成功,异宠灯龙得到定性,为神仆异宠。即刻观察。” 脑海中的声音响起,说得很急、很清晰、不容置喙。不等我作出任何思考,我已听到: “嗡!神仆异宠:灯龙!” 第132章 回归,有点小小绝望 “嗡!” “神仆异宠:灯龙。” “特异能力:驱逐黑暗。” “潜力值:80。” “忠诚值:88。” “战斗力评级:1。” “综合评价:虚空独行者。” “所在地:封印空间。” “状态:自由。” “其它:能力恢复中。” 脑海中的那个声音自作主张地帮我使用“观察”,让我知道了一些我并不很急切想知道的讯息。不过,得益于此,我才知道灯龙的现状。 作为一个从事文艺行业多年的兼职作者,我对“自由”2字的认识可谓是深刻而沉重的。 “恭喜恭喜,灯龙阁下终于自由了!” 静静地,灯龙没有接话。 我静静地又等了21秒,还是没有接话。以我的聪明才智,轻易就准确猜到了其中的原因:他是身在“自由”之中、而不知道。 正当我考虑要不要认真解释的时候,身周黑暗竟然如雾退散,渐渐露出直径为24米、高为24米的澄清空间。 这个空间,有点奇怪。 明明没有灯光,我却可以看到灯龙站在这个空间里、就像全天24小时都表现得很强势的市场食品质检员。 请原谅,我无意要这么作比较,但在我生活的时代里,看不到王侯将相,所能看到的、相对真实的、而且相对罕见的,就唯有市场食品质检员了。 我怔怔地看着灯龙,而灯龙则以睥睨天下的姿态看着我,让我情不自禁地失笑起来。我问: “那个,你转行了吗?” 灯龙却一脸认真地问:“什么转行?” “嗡!成功触发阵法,正在传送,请勿使用特异能力。” 又是一股巨力将我笼罩,但这一次我的双眼由始至终都是雪亮的。我看到这个黑色澄清空间下方骤然豁开大洞,白色的光亮犹如水漫而上、迅速将我和灯龙包裹起来。 等得双眼适应过来,白光微微消隐,我赫然看到黄大哥他们就在原地。 没错,正是我当初被巨力笼罩的时看到他们所在的位置。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仿佛还能听到可恶妹子凶巴巴在说“看那个白痴又做了什么好事”。 “嗯?你做了什么?” 小喽的话,让我发现她们4个都已换上惊疑的神色,就连黄大哥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什么都没有做。是主人闯入封印我的天谴空间,把我释放出来的。” 灯龙的强势,看起来更甚了几分,强势得甚至让我觉得小喽的问话就是向他说的。 黄大哥若有所思,问:“是谁封印你的?” “不知道。” 灯龙随意而高傲地回答着,却让我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除了红龙,你还知道其他被封印的异宠吗?”我问。 “不知道。红龙是谁?” “红龙啊!你刚才问我遇到的那个被封印的家伙是谁,我说红龙,然后你说果然是他。难道,你不认识他吗?”听到灯龙的话,我受惊不小。 “不认识。我有问过那样的问题吗?” 我照直说道:“有。” “奇怪了,我确实不认识。” 这话说得、问得,让我觉得灯龙就是一个天真而无知的孩子。因为他脸上的那份诚恳和威严,简直就跟市场食品质检员一模一样。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没有说谎。 “额,这……” 不明情况的我,不由得懵住无奈看向黄大哥。 黄大哥并未如何困惑,直接提议:“主人,具体情况,不妨回去问问狼队再作探讨。” “好!那我们,现在回去吗?”我问。 “嗯。时间紧迫,火蚯,主人就拜托你了。” 火蚯拍了拍胸膛,说:“没问题!我用性命保证!” 黄大哥不露声色地点了点头,仍然嘱咐说:“还请主人多加小心,如果遇到什么情况,及时召唤我们。” 见到黄大哥这么郑重其事,我挺了挺肚子、抿了抿嘴,以最值得信任的语气答应道: “好!黄大哥放心!” 我想,我的话是成功打消了黄大哥的疑虑。只见黄大哥招呼可恶妹子和小喽一声,便消失了踪影。让我意外的,是灯龙一声不吭地也跟着回到我的天谴洞。 看着脑海中又多出的一个黑白光圈,我很干脆地跑到火蚯身后,伸出了我的双手。 “火蚯!回去找狼队!” “好嘞!” “唰噗唰噗唰噗唰噗!” 如梦似幻的脚步再度响起,我默默地数着、看着。因为脚步太快,我不仅数不清脚步,甚至还看不清近处的任何景象。 百无聊赖之际,我暗暗觉得:有时间的话,我应该用龙舞j8好好制作一个完美的战斗方针。 “唰噗唰噗!” 弹指一挥间,火蚯定住了脚步。 我有点开心地看到熟悉的红色闪电在我眼前闪动,也有点意外地发现自己忽然不能动弹。 34秒之后,我的开心和意外之情都离开了我。我和火蚯、狼队一起沐浴在红色闪电之中,七歪八斜颤抖的动作争相表现、互出风头。那感觉,很奇妙,就像我们是擅长机械舞的组合、正在激情演出。 然而作为演出者之一的我,不仅完全不觉得那是一种享受,相反,我既感受到来自狼队对我的无尽哀怨,还深切地感受到了来自东边的森然敌意。 虽然我没有千里眼作为见识手段,但我100确定:那是来自钉子脸的敌意。 我不知道钉子脸为什么会出现在东边,我只知道自己很想逃跑。可是,我连眨眼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专家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我深以为然。在钉子脸的敌意激励之下,我好像得到了千里眼一样,清楚地感觉到钉子脸身在东边64公里之外,并且正以每小时57公里的速度向我扑来。 我只可以说,惊慌之情,已经来不及描述了!我急忙在心里默念:“黄大哥!遇到情况!方便出来拯救一下世界吗?” “嗡!召唤失败,接受天谴期间,不可使用异能。” 听到这样的话,我忽然有点绝望地认为:在这白天里,在这静静劈落的红色闪电里,我可能不久于人世了。 第133章 狼队,强制解除关系 1小时29分钟39秒,天上红色闪电即将安静,我的身形一动、悄然落向地面。 到这个时候,我唯一能做的是在心里疯狂反复念叨“黄大哥”这3个字。客观来说,我默念的语速不算很快,在落向地面的13秒里只是念了167遍而已。 尽管如此,我的身形刚一落定、还是被狠狠甩了起来、从墙上砸了出去。 说实话,早在两年多以前、我第一次见到那面墙的时候,我就觉得那面墙是很脆弱的。平时睡觉,几乎每一次我都担心自己在睡梦中手脚乱动,会不小心把墙砸破。 如今我的身体将那面墙砸破了,甚至没有让我受到丁点伤害,这既在我的意料当中,也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没想到,它真的那么脆弱。 “主人快走!是弑天者!” 黄大哥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却因为身体还在半空之中摔落、而无法依言照办。 正当我思考黄大哥能否应付钉子脸时,我听到狼队响彻天地的声音、说: “给我杀了他!火蚯蚓!” 听到这话,我有些恍然地醒悟过来:原来,我刚才是因为狼队的愤怒而感到绝望,而不是因为钉子脸的追杀。 “唰轰!” 两声巨大的撞击爆炸声响起,分别来自我的出租房和我的正下方。轻飘飘的我,像是一块无意间从7楼飘落的废纸,被那爆炸发出来的气浪吹得急急翻转两圈、再飘飞到更远的地方。 本来,我看不到钉子脸的具体位置、也没有搞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到这个时候,转了两圈的我,竟然奇迹般的看见了黄大哥被鲤鱼王叼着飞在天空上,同时火蚯蚓正在被一个长着78米大翅膀的蜻蜓人撞得横飞向红砖大厦。 “嘭隆!” 火蚯蚓以比我更快的速度摔撞在红砖大厦之上,声势之大,听起来完全就是高楼爆破似的。 我摔落在地,却明显感觉到有无数铁丝为我缓了,让我不至于摔成肉丸。顺势站起而站势不稳的我,“噔噔噔噔”退走了4步,忽然听到火蚯在喊: “主人!危险!” 火蚯的提醒让我觉得事情有些严重,我急忙扭头去问: “那怎么办?” “上来!跑路!” 江湖上有一句老话,说:真正的好兄弟,能在关键时候挺身为你。 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我跟邻居家的瘦小孩一起去邻居家的大姐姐那里偷电筒,因为事情败露、我和瘦小孩吓得撒腿就跑。 众所周知,我是世界上跑得最快的男人,现在是,那时候也是。跑得很快的我、不小心把瘦小孩撞得飞摔在地,然后很有义气地跟他说:别怕,我背你!虽然那次经历的最后是我和瘦小孩一起被抓住吊打,但我们的情谊是深刻而长存的。 正是因为相同的原因,在这个时候,我发自内心地认为:火蚯是我的好兄弟。 这时迟,那时快。我二话不说就横跳出14米、抓住火蚯双手、紧紧一拉。 “唰噗唰噗唰噗唰噗!”火蚯带着我风驰电掣地向北飞奔,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知到底要去哪里。 “嗡!天谴者狼队身陷危险,请求进入天谴洞。” “嗡!神官异宠黄大哥强制进入天谴洞成功。” “嗡!天谴者狼队强制解除关系成功。” 接连3个讯息响起,让我感到说不出的震惊与错愕。我很想让火蚯停下来、好让我安安静静地感悟一下“人生无常”。但我没有,我觉得:既然那是狼队自己做出的决定,我无条件认可。 如果一定要我对狼队说一句祝福的话,我会祝福他:以后远足行山都不会再摔崖而死。 如果一定要我对狼队的这个决定说句感言,我会说:虽然我跟狼队的关系不是很好,但我觉得我的为人还是不错的,特别有义气、也很珍重兄弟,现在狼队选择离开,我只能认为、我还不够好。 我愣愣地想着,说不出话。 待得回过神,我发现火蚯的双手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惊悚,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双手正因为极度的恐慌而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你怎么了,火蚯?” 火蚯在第一时间回过头来看了看我、却没有说话,直到23秒之后才心有余悸地说: “那、那、个弑天者,好可怕。” 我曾听说: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理由,有些人害怕黑暗,有些人害怕蟑螂,但不是所有的黑暗和蟑螂都会让他们感到害怕。 这句富有哲理的话,在我的脑海中轻快地浮动着,跃跃欲脱口而出,最后却变成一句简单的问话: “怎么可怕?” 我不是不想跟火蚯分享我的智慧,但我担心现在说这些深奥而有趣话题、会分散火蚯的注意力、继而引发车祸。作为一个立志要保护地球的男人,我这么全面地考虑,是必要的。 只见火蚯扭过头来,老神叨叨地说:“你、你不知道,他有吞噬能力。” “什么是吞噬能力?” 可能,我的问题是太难了。不然的话,为什么火蚯会傻傻地看着我、完全不去看前面的路、一副情愿冒生命危险也要让我看清楚他眼中疑问的样子呢? “看前面!看前面!” 听到我的提醒,火蚯立刻扭回头去,却只是左右看了看,便惊疑地问:“看什么?” 被火蚯拖着横飞的我,完全看不到前面的任何景物,于是只能老实回答: “不知道额,我是提醒你要专心开车。” “没事!我跑得又稳又快,从来都没有问题。”火蚯自信满满地说着,目光看着我、像是一个嗑药之后开车的司机,让我感到双脚发软、心神发飘。然而,火蚯紧接着就话锋一转,神情有些恐怖地说: “吞噬能力就是可以吞噬很多的特异能力,无论跟什么样的异宠和诳兽战斗,他都可以吞噬掉特异能力的攻击,并且可以在不久之后生出相同的特异能力。主人!现在要去哪里呢?” 火蚯的话,让我觉得狼队强制解除关系可能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想了想,说: “回去,救狼队!” 第134章 离开,荒废红砖大厦 “喔喔!好!” 火蚯真不愧是我认可的好兄弟,只是简单应了一句,就“唰噗唰噗”地跑回红砖大厦。 咳,我其实不知道火蚯有没有拐弯、又有没有真的跑回红砖大厦,我只是认定火蚯是我的好兄弟、所以觉得他说了“好”就一定会回去救狼队。 当我们身形既定,眼前景物骤然清晰的时候,我看到一栋被榕树须根包裹着的、7层高的、荒废了的大屋子。 根据我对龙园镇的粗浅认识,我完全说不出这里是什么地方。 “火蚯,你奔跑的速度是超越光速了吗?”我问。 火蚯怔怔看着我,说:“没有啊,我还没有快到那种程度。” “看到这栋楼,我还以为你跑到世界末日来了。那看上去,跟红砖大厦是一模一样的,可是红砖大厦旁边的小榕树没有这么大。” 说着的时候,我看到了周围的皇帝饼家、石化加油站、大块头渔具店,让我越来越觉得那就是世界末日里的红砖大厦。 火蚯一言不发地看着我,似乎没有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我只好直问: “狼队呢?” “被抓走啦!被抓去哪里我也不知道。”火蚯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补充道:“我只能跑到我知道的地方。” 我既惊又慌,有一种早早起床喝早茶、却发现那家店已经倒闭了感觉。 “那,钉子脸呢?那个弑天者。” “可能已经走了,我探察不到周围有天谴者和异宠。” 火蚯的话,提醒了我,让我更下定决心要时刻用好“探察”“观察”4字真言。想到这里,我默念一遍,但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宠和诳兽。从时间上来看,我和火蚯离开红砖大厦不过2分钟13秒,但那棵榕树却像凭空多长了十几年,这让我实在很困惑。 我心中一动,召唤道:“黄大哥,有空出来一下吗?” “主人!”黄大哥一脸警惕地看了看我,同时打量着四周,说:“那个弑天者有控制时间的能力,恐怕,事情跟我们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怎么了?”我有些懵了。我还没想象过,还不知道“我们想象中的弑天者”到底是怎么样的。 黄大哥警惕地说:“在这之前,我们认为那个17级的天谴者就是弑天者,但刚才,本兽留意到那个9级的天谴者应该就是弑天者。看来,这个战斗力评级,很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 说实话,我对这个问题没有怎么在意。但那是黄大哥说得话,我还是点了点头,说:“没错!有道理!” “主人为什么回到这里呢?”黄大哥目露思索地问。 我坦言道:“狼队强制解除了跟我的关系,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就回来看看。没想到,这里好像过了很多年似的。黄大哥,现在怎么办?”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去找个安全的地方。” 黄大哥的话让我感到有些放心,但我随即就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哪里安全呢?” “白瓷应该知道。” 我点了点头,和黄大哥、火蚯3个一起向西走去,那正是龙园镇旧街的方向。 这一次,我感觉到满脸轻松的黄大哥其实有着满腹忧虑,我没有说话、提问,生怕打扰了黄大哥的思绪。 聪明人之间的相处是轻松的,正如黄大哥和我,想说的时候我们会自然地说出来,不会过分顾忌,而不想说的时候我们会相互体谅,不会过分不客气。 现在的我,正在担心着能不能及时去参加我的百日祭,没有太多的闲情逸趣,更没有好的心情左顾右盼。尽管如此,我还是留意到:路上没有行人,过路车辆里也没有任何人影。 我惊讶地看了看黄大哥,发现黄大哥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终于还是没问。却听黄大哥忽然问: “主公,有留意到附近的变化吗?” “说路上没有人吗?”我有些不确定地问。 黄大哥目露凝重,说:“是的。我估计在那个弑天者的能力消退之前,这个变化不会恢复。” “你说他的特异能力是控制时间吗,黄大哥?” 火蚯走在我的右边,忽然转过头来问着,不等任何人回答就已认真地说:“我能感觉到火蚯蚓的特异能力被他吞噬了。他的特异能力应该是吞噬能力才对。” 黄大哥走了两步,言之凿凿,道: “不,打斗的时候,我留意到火蚯蚓的特异能力确实是消失了,不过,那是因为弑天者操纵时间流逝,使他变得衰弱。” “可是”火蚯一脸不信服、却词穷不知怎么辩驳的样子,终于还是武断地说:“反正他就是有吞噬能力。要不是我跑得快,我的特异能力也会被他吞噬的。信不信由你!” “嗯,既然你怎么说,我们也留个心眼,那是个很危险的对手。” 黄大哥没有继续否定火蚯的意见,转而说道:“现在不能确定狼队的安危,也不能确定弑天者的意图和能力,我们必须全力避退。” “就算他准备死,或者已经受了重伤,我们要也避退吗?”火蚯问。 “没错,他太危险了。”黄大哥郑重其事,说: “刚才我跟鲤鱼王战斗,自知没有一战之机,全力防守,最后还是被鲤鱼王所伤。在那样的情况下,换做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袖手旁观、坐等我们落败,但他却选择亲自出手、想速战速决。这份心智,是个大麻烦。” “那有什么的?”火蚯满脸的不在乎,说:“如果我遇到弱小的对手,我也会尽全力去打杀他啊!所有异宠和诳兽都会这样,算什么麻烦?” 听了火蚯的话,黄大哥看着我、问:“主人之前遇到弑天者,他有尽力动手吗?” 我想了想说:“没有,而且看上去,他并不急着杀我。” “他是个傻子吗?”火蚯问。 火蚯的语气没有让我觉得火蚯希望看到我死,反而让我也感到奇怪:莫非钉子脸真的是个傻子吗? 黄大哥却问:“那当时,他有说什么吗?” “有,他说了很多话。”我说得,很肯定。 第135章 改造,了解天谴系统 作为一个记忆力超群的人,我详细而认真地讲述了钉子脸的79公分长下巴,但黄大哥却重点问了他所说的话。 于是在黄大哥、火蚯的期待和崇拜目光之中,我将初次遭遇钉子脸的一点一点都说了出来。 我绘声绘色地说着,最后还用钉子脸的语气说了那句:“灭了他们!鲤鱼王!” 黄大哥沉吟着,若有所思地说:“联盟吗?如果他的用意是让主人去联合其他天谴者,然后强行收服那些天谴者,那么他应该在主人遇到狼队的第一时间就赶过来。” “我觉得,他没有那样做。”我实事求是地看了看火蚯,补充说: “记得在火蚯带我闯进红色闪电之后的34秒,我开始感觉到钉子脸对我的恶意。虽然我很想马上离开,但因为那是在接受天谴期间、不可使用异能,我连动一下都不可以,最后只能这样了。” 火蚯满脸的歉然,说:“对不起,主人,我没有跑得比天谴更快。” 我怔怔道:“言重了,火蚯。你要是跑得比闪电还快、把我带到太空里面去,我就死定了。” 火蚯像个认真而一意孤行的孩子,转头就说:“黄大哥,帮我叫灰天出来!让灰天给我改造一下,我要跑得很快!” 黄大哥摇头笑笑,道:“当然可以。” 言未落下,灰天的身影已出现在我们眼前。暂且按下灰天的兴高采烈不说,我分明看到黄大哥的笑容之中掩映着一丝丝无奈。 那种无奈,我懂。正如曲高和寡、正如知音无觅,是与人同生共死、却有很多话不可诉说之无奈。 “啊!好刺眼!大白天的!主人找我有事吗?” 灰天的话,明明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与不满,却隐隐透出一种发自心底的高兴与喜悦。 “灰天!是我!我找你有事!”火蚯单纯兴奋地叫着。 “火蚯!你找我干嘛?” “帮我改造呗!我要跑得更快!” “喔喔!你是说一条尾巴变成两条?好啊!” 对于火蚯和灰天的兴高采烈,我有些难以理解,但对于尾巴改造的这个改造富有技术含量的东西,我还是不可控制地感到浓厚的兴趣。 我扭头目不转睛地看去,却看见灰天只是将头上触须收了下来,往火蚯的尾巴上轻拍一下。 “嗡!异宠火蚯身陷危险,强制进入天谴洞成功。” “哎这怎么回事?”我茫然无措地看着又高兴又难过又单纯的灰天,不确定这个灰天是不是跟我有过吃薯片交情的灰天。灰天却只是简单直白地说: “基因改造呗!” “那他怎么身陷危险了?” 在这个略显隐晦的问题背后,是我对灰天的猜疑:他会不会是变态女厨子派来的奸细呢? 灰天一边伸手去挡头上的阳光,一边不甚耐烦地说: “因为基因改造会将他还原成一个胚胎然后重新发育啦!这会自动触发天谴系统的紧急机制嘛!” 听到灰天的话,让我忽然想起我遇过的很多老师,他们的学识总是高深莫测、他们的口吻总是言简意赅、他们的态度总是一副“别拿白痴问题来浪费我宝贵时间”的模样。 我想说,我还想再提出95个问题,但看到灰天的这个样子,我只能忍住不问。 大概是因为看到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体贴的黄大哥开口问道:“你这个特异能力能否用在战斗之中?” “肯定不能啦!主人!我们族人都是没胆的!” 灰天大义凛然地说着。他心中的那份自豪就像泄闸之水、奔涌而出,让我感到巨大的震撼。黄大哥视若无睹,仍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又拐过一个弯道,问: “你对弑天者了解多少?” “喔喔!可能有49%这么多!” 我在旁听到这个回答,情不自禁地赞可了灰天的思维。我见过太多太多答非所问的对话了,能像灰天这样有问必答、一语中的的回答可谓凤毛麟角。 黄大哥顿了顿脚步,回过头来,说:“嗯,你说说看。” “首先,弑天者其实就是专门破坏天谴系统的天谴者。具体动机,还没有定论,不过我们推断他们都是阴谋家,目的在于获取天谴系统的最高权限。”灰天摆了摆触须和双手,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东西。 因为我对灰天说的这个东西没什么兴趣,所以我饶有兴致地看向黄大哥、想看看黄大哥对此有什么反应。却见黄大哥只是凝重地看了看我,又催促灰天、说: “然后呢?” “然后弑天者就找到几只懂得天谴系统的异宠帮他们改造基因,使得他们都拥有特异能力。这是天谴系统禁止的行为,因为天谴系统有明令规定:天谴者唯一特异能力是奴役异宠。” 灰天说得有些迷糊,黄大哥只说:“接着呢?” “接着弑天者就被天谴系统全面清剿呗!据说,第一代弑天者只有几个活了下来。而到了第二代,因为他们本身所掌握的特异能力都是没有杀伤力,所以天谴系统一直没有理会他们呗!我们相信,他们到现在还一直活着。” 对于灰天这个更加模糊的说法,黄大哥还是没有提出任何的质疑,只是应了一声:“嗯。还有吗?” “当然有啊!弑天者本来就是天谴者嘛!他们是天谴系统共生共灭的元素之一!我认为,只要有天谴系统在,弑天者就不会被完全消灭。但他们不这么认为,所以我啊!” “啊”灰天忽然抱头痛叫起来。 灰天的叫声很奇怪,就好像放屁的人担心把屎崩出来似的。我知道,其实灰天是怕自己叫得太大声、会把自己吓死了。 正当我为这种叫声感到惊奇的时候,黄大哥忽然低喝: “灰天!冷静!” “好好好” 灰天顽强而勉强地应着,终于在157秒之后安静了下来。 我对此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担心,是因为灰天在这157秒之中还是健步如飞在走着,看他的轻快动作,明明还是很欢快的。 第136章 成功,不公平的交易 在灰天恢复之后,灰天告诉我们说:那是因为天谴系统在他的脑海中尖叫着、让他不要随便乱说话。 听到这里,我终于忍不住,问:“你脑海中尖叫的声音是男的还是女的?” 灰天愣在那里足足过了11秒,才认真地回答、说: “不知道。” 虽然灰天的回答未能打消我心中最大的疑惑,但让我知道除了自己以外、原来还有其他人会听到那个唐突的声音,我觉得自己并不孤单。而在灰天那关于弑天者和天谴系统的模糊阐述之后,黄大哥向灰天提出了3个比较有针对性的问题。为展示一下我过人的记忆力,请允许我在这里一一复述: 第一,什么是天谴系统? 第二,为什么懂得天谴系统就可以改造基因? 第三,天谴者和弑天者之间是什么关系? 关于这3个问题的答案,灰天统一回答说“不知道”。这让我有点不太满意。与此同时,我有点不太满意的是黄大哥竟然始终没有问灰天到底有几只异宠懂得天谴系统、又有几个第一代弑天者活了下来、现在这个钉子脸是第几代之类跟数字有关的问题。 不过,正因为灰天没有细说、黄大哥也没有追问,当我们停住脚步的时候,我可以安安静静地“探察”了一番。 “嗡!” “发现诳兽:玲珑、白瓷。” “发现异宠:苏瓷。” 对于我来说,任何相同的话语都会唤起我经历过的很多关于那些话语的记忆。比如说,这次在龙园镇旧街17号前探察到的结果跟上次探察到的结果一模一样,让我想起了上次来这里的是站着的我、站着的黄大哥以及躺着的蓝龙王。 那么想着,我心中一动,却提出了一个发人深思的问题: “为什么这2只诳兽和1只异宠又呆在这里呢?” 我的话音不是很响亮,也没有魔法元素在里面,但不知道为什么,话音刚落,我、黄大哥、火蚯3个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灰天。 灰天摆头左右看了我们一眼,说:“不用这么看着我啦!我知道的!不过现在他们就在这里嘛!主公直接问他们呗!” “好!那,我直接先跟他们交涉,黄大哥?” 说着,我以询问的目光看向黄大哥。之间黄大哥以谦谨领导才会有的姿态点了点头、客气地说: “嗯!有劳主人!” 得到黄大哥支持的我,有如得到生杀大权的大母鸡,盯着草丛里面的3条小虫子、逮到哪条喜欢就啄哪条。请相信我,这个比喻是贴切的。至少,那确实是在阳光下发出微微白芒的3条蛞蝓虫子。 作为例行规矩,我分别对她们进行了“观察”,而且从礼貌出发,我根据她们的名字特征将她们都划分到女性的行列。然后,我默默念道: “请求交涉,异宠苏瓷。” “嗡!对象异宠苏瓷,拒绝交涉。” 我想,此时此刻穿着白色衬衫、被天谴闪电劈得黑漆漆的我一定不是一个很可爱的人,不然的话,为什么曾经拒绝过我一次的苏瓷、这次还要再拒绝我一次呢? 作为一个知书识礼、也懂得尊重女性的新时代兼职作者,仅有的良心让我放弃了对苏瓷的叨扰。我转而念道: “请求交涉,诳兽玲珑。” “嗡!对象诳兽玲珑,拒绝交涉。” 面对这种情况,我心中的侥幸完全破灭了。 说实话,如果可以,我并不想跟白瓷进行交涉。之前我在懵然不知的情况下跟她进行了的交易,虽然最后因此而成功收服了小喽,但作为一个有原则、有追求、并曾经怀着崇高理想加入共青团的人,我至今还不能接受那个稀里糊涂的交易。 不能接受归不能接受,到这个时候,我也只能暗暗深吸一口气、默念“请求交涉,诳兽白瓷”。 “嗡!诳兽白瓷,同意交涉。” “天谴者,你好!很高兴再见。这一次,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呢?” 白瓷的声音响起,我莫名觉得我的又一项重要东西准备就要在稀里糊涂的情况下被夺去。作为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大男人,我洒脱地笑笑,说:“你好,我想问5个问题。” “嘻嘻嘻嘻,你想问的,对你很重要吗?” 白瓷的声音很有魅惑的意味。我情难自控地坦然答道:“是” “嗡!交易成功!天谴者每咨询一个问题,将转移随机一只异宠半数潜力值赋予诳兽白瓷。” 脑海中提示的讯息让我有些发懵。我明明只是回答了一个无关重要的问题而已,竟然就交易成功,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哎,这,什么情况?”我问。 “嘻嘻嘻嘻!我用大小不一样的声音问了你两个问题,同时运用了我的特异能力,你是不可能发现的,嘻嘻!当你回答的时候,你就会答应我的交易请求。哪怕你在事后认为那是不公平的交易,也无济于事了,嘻嘻嘻嘻!” 白瓷的话音刚落,提示的讯息即时响起:“嗡!交易成功!异宠小喽潜力值扣半,赋予诳兽白瓷,值为0。” “嗤!天谴者,你的运气不错!嘻嘻!问,你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听到白瓷的话,我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欣喜道:“我可以等一下再问吗?” 没想到白瓷比我还要欣喜,即刻就笑着回答、说: “嘻嘻嘻嘻!当然可以!” “嗡!交易成功!”似曾相识的提示声响起,我的心猛跳了一下,然后听到: “异宠小喽潜力值扣半,赋予诳兽白瓷,值为0。” 听到这里,我的心放了下来,却还在噼噼啪啪地跳着,我实在不愿因为这样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问答而使得任何一只异宠的潜力值被扣掉。 “可恶!这次又让你躲过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呢?” 对于白瓷的话,我从头到脚都在防备着。所以,我战战兢兢地、没有感到任何高兴,随即答道: “不、不,我不很开心。” 即刻,我在心里念道:“请求交涉,神官异宠黄大哥。” “嗡!神官异宠黄大哥,同意交涉!” 第137章 问答,连续交易成功 “本兽在此,听候主人吩咐。” 黄大哥那好听的声音第一次在我的脑海中响起,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镇静和安宁。我的思绪,就像得到充分润滑的机器,开始以迅猛而高效的速度在运转着。 “黄大哥,我现在跟白瓷达成了一个交易,我每提出一个问题都会使一只异宠的潜力值被扣除一半。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将我想问的问题综合起来?” 虽然我知道这个请求有点强人所难,但现在情非得已,我不得不向黄大哥请援。 “主人想问什么问题?”黄大哥的声音波澜不惊,给了我极大的信心。 我想都没想,欣然说道:“第一,哪里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第二,我们怎么去那个安全的地方?第三,我们应该怎么对付弑天者?第四,诳兽玲珑、白瓷和异宠苏瓷为什么一直在这里?第五,应该由哪只异宠来收服苏瓷?” 黄大哥想都没想,直接就说:“嗯,主人尽管问他,该如何请异宠苏瓷帮助我们躲避并对付弑天者。” “好!多谢黄大哥!” 那么应着,我扭头看向诳兽白瓷,心里急忙念道: “白瓷,该如何请异宠苏瓷帮助我们躲避并对付弑天者呢?” 沉默悄然兴起、在我的脑海中弥漫着,让我暗暗觉得:这一定是个高水平的问题,果然请黄大哥帮忙是正确的。 “嘻嘻嘻嘻!你怎么对苏瓷感兴趣了?”白瓷的话,让我想起了关于苏瓷的讯息。 异宠:苏瓷。 特异能力:无。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1。 综合评价:没有收服的价值。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不可收服。 虽然我不满意白瓷非但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我这个奇怪的问题,但作为一个有礼貌的人,我还是认真答道: “我喜欢苏瓷这个名字。” “嘻嘻,奇怪的理由,奇怪的天谴者,运气真是奇怪地好。嘻嘻嘻嘻!好啊,我就告诉你!” 白瓷说了一些奇怪的东西,然后才正式回答: “你要收服白瓷,就必须先成功解开至少3只神仆异宠的封印,让他们用所有的特异能力来恢复她的能力。嘻嘻!先不说你能不能找到那些神仆异宠,就算找得到,你觉得他们会愿意无私奉献吗?” 面对白瓷这个并不完整的回答,我更不满意了。我以慷慨就义的觉悟答道: “应该会?不然的话,为什么他们会被封印呢?” “嘻嘻嘻嘻!别着急,天谴者。等我答完一个问题,你再问。” 白瓷畅快地说着,让我觉得这只诳兽虽然是个蛊惑的奸商,但说到底还是挺有商业诚信和操守的。 “收服苏瓷的难度很大,但收服之后你就能得到另外一只神官异宠,这个交易还挺划算的。另外,你刚才提到要帮助你躲避并对付弑天者,我可以实话告诉你,就算是现在的苏瓷,要应付大多数弑天者还是绰绰有余的。怎么样,你是否要收服异宠苏瓷呢?” 听到白瓷这么明显的诱惑,我忍不住在心里轻轻笑了起来。 我曾说过,我是一个有着丰富踢足球经验、实际擅长柔道、见惯打惯单挑群殴的人,现在我还要补充一点:我曾是一个谈判专家。虽然我每次谈判的结果都不尽人意,但无论从名分而言、还是从能力而言,我确实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谈判专家。 得益于我的谈判能力,我轻易就看到白瓷的真正意图:她,一定是打算让我带走苏瓷,并想着从我身上牟取更大的利益。 然而,撇开其它东西不说,作为一个讲究用词精准的兼职作者,我时刻谨记着:这个白瓷还没有完整地回答我问的问题。于是我安安静静地等着,等白瓷继续回答。 “嘻嘻嘻嘻!狡猾的天谴者,真是不好对付!嘻嘻!好,我就告诉你!” 白瓷阴阳怪气地笑说着,继续道: “现在你看到的这个苏瓷只是一具的躯壳,她的灵魂被封印在丁江下面。你如果要收服她,就走到龙石桥第二个桥墩上面,只身跳下去,借助掉落的冲击力、唤醒她,将她的灵魂收服了,再回来收服她的这个躯壳。收服之后,她就可以帮助你躲避并对付弑天者了。嘻嘻嘻嘻!回答完毕!” “嗡!交易成功!异宠小喽潜力值扣半,赋予诳兽白瓷,值为0。”脑海中的响起平静的讯息声,再次点燃了我的心跳,却将白瓷的怒火引爆了。 “可恶的天谴者!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连续3次都随机到同一只异宠?” 原本在听到白瓷的答复之后,我想着问她“有没有简单一点的办法”,但听到她这么不客气的质疑、指责、谩骂,我感觉到我那高贵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挑衅。我很生气,但我还是很有礼貌,说: “我没有。” “嗤!我就不信你的运气会一直这么好!嘻嘻!你刚才还问了我一个问题,现在我就回答你!” 白瓷略带威胁语气地得意说着,让我仿佛看到她那张可爱纯真的小脸蛋、正因为生气而变得白里透红,淳朴的大眼睛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少女般的狡黠,扑扇扑扇地,惹人怜爱。 请相信我,我有那样的错觉,纯粹是因为白瓷的说法流露出少女般的小气。请相信我,我绝对不是一个有猥亵犯罪倾向的变态老男人。 顺便提一下,对于那些有威胁犯罪倾向和行为的变态老男人,我是很深恶痛绝的。 当我那么想着的时候,白瓷已然说道: “神仆异宠被封印,是因为他们的特异能力太过强大。每当他们强大到足以危害到社会秩序的时候,加持在他们身上的诅咒就会发动。到了那时,天谴者之间就会爆发一场战争,胜出的天谴者会飞升,败下的天谴者会成为异宠。败下的天谴者如果太过强大,就会被成为神仆异宠、被封印起来。” 那白瓷说话的语气,可谓是极尽魅惑,但此时此刻,我的心思并不在这个话题上。所以当白瓷满怀恼怒问我“还有什么想问”时,我干脆利落地说: “没有了。” 第138章 跳水,龙石桥上车祸 “嗡!交易成功!异宠小喽潜力值扣半,赋予诳兽白瓷,值为0。” 这句耳熟能详的话没有被我或者白瓷遗忘,我开始变得高兴,而白瓷开始变得狂暴。 早在开始交涉之前,我就已“观察”过白瓷了,知道她的特异能力是“预知感知”。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人,我相信她的能力对我是没什么威胁的。但作为一个生性谨慎的人,我觉得还是不要得罪她比较好。 我急忙转过头,说道:“黄大哥,我要去龙石桥一趟!” “嗯!” 黄大哥那么应着,我的脑海中即刻响起请求进入天谴洞的声音。我心里默默说“是”,嘴上已问: “火蚯,你知不知道龙石桥在哪里?” 火蚯像是准备了好久、终于如愿以偿地等到别人问他问题似的,说: “喔!知道!就是前面那座桥嘛!我平时跟兄弟们一起健身都是跑这条路的。” 虽然我心急如焚想要收服苏瓷并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躲,但听到火蚯的话,我还是忍不住要问: “你不是金枝山的吗?健身干嘛要跑龙石桥?” “主人不知道啦!我们平时健身都要去那些我们没有去过的地方!龙园镇、田平镇这些地方跟金枝山比较近嘛,我们出出入入难免要跑过的啦!” 火蚯认认真真地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紧接着又说:“我们原本已经打算过两天搬窝的了,忽然被主人收服,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说不定以后还会遇到他们!好期待啊!” 我怔怔地看着火蚯,在他那两颗小小的眼睛里看到了厚重的憧憬神色。我忽然醒悟过来:就算是火蚯这样整天莫名兴奋的异宠,也有真挚的感情。 “主人不是要去龙石桥吗?上来呗!”火蚯猛然出言提醒。 “噢噢!”我讷讷惊醒,迅速挪到火蚯身后。 “唰噗唰噗唰噗!” 梦幻脚步声响起17秒,我不可思议地站在了龙石桥上的电灯柱上的火蚯尾巴上。说实话,我有点怕。 平心而论,我这辈子都是中规中矩地活过来的。我跟大多数中规中矩的平凡人一样,从来没有试过站在电灯柱上,更没有试过站在桥上的电灯柱上。 过桥的车辆不多,桥面之上、阳光之下,除了我和火蚯没有其他身影。 我可以看到丁江水在畅快地流淌着,也可以看到阳光照射在粼粼水面之上、洋溢着属于白天的欢呼雀跃。对于一个平时很少走路经过龙石桥的人来说,看到这样的画面,我觉得我是幸福的。 虽然我心里有些害怕,但我确信,我是幸福的。这,让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跳水的经历。那时候,我们一群小孩子跑到河里游泳,总是喜欢爬到35米长、28米宽、22米高的小石桥上纵身跳下。 第一次爬上去,我发现自己心跳加速、双腿微微颤抖,我觉得那座桥很高、觉得那些水很凉,我担心自己脚底打滑、或许还会磕到脑壳。 当我跳过几次之后,我有些麻木了,开始旋转、开始跳跃、甚至进行前后左右的空翻,怎么作死怎么作,动作越复杂、就觉得越过瘾、却越得不到满足。 打那以后,每当静静站在桥面上,我都会怀念第一次跳水的紧张和期待。 可是,此时此刻,我静静待在桥面上空75米高的地方,紧紧地抱着火蚯,却无比怀念脚踏实地的感觉。我一动不动,讷讷低声喊道: “火火蚯。” 火蚯回过头来,兴奋地说:“主人!到了!你要干嘛?” 我认真地想了想,在综合考虑白瓷说的话和我收服异宠荣誉值只减不增的情况之后,说: “我想你跳下去,收服异宠苏瓷的灵魂。” “喔!好啊!那主人你稍微在这里站一下,等我上来呗!”火蚯爽快答应。 作为一个颇具先见之明和想象能力的人,我刚一听到火蚯的话、已轻易想到:那个小小的电灯柱上面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抱着电灯柱滑到桥面上。 “唔!” 说时迟,那时快。像野马一样粗犷的火蚯忽然松开我双手,然后兀自高高跳起、同时还甩了甩尾巴。我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在我身体慢慢打横、随即自由落向桥面的时候,我莫名想起我们村里的一个人。听说那个人将一袋水泥驮到2楼,正打算自己砌一个龟池来养乌龟,没想到崴了一下脚、整个人横摔下来、头颈着地、当场死亡。村里的2楼,高不过3、4米,竟然就那么摔死了。 现在想起来那个惨剧,并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准备摔死。相反,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完全不认为区区75米就能将我摔死。 我左右扭摆着手臂、微微调整身形、往电灯柱上狠狠踢出一脚。 “咣!”电灯柱发出一声沉痛的悲鸣。我的身形往桥面横蹿而出,我双脚猛一点地、弓腰弯身、双手略撑、倒地翻滚。 龙石桥桥面有85米宽,两边各有一条1米宽、35公分高的人行道,所以我随便一滚就滚到了桥面那边的人行道上。但我早有注意,腰板一挺、双脚一蹬、整个人便稳稳躺在了桥面。 “草!” 不用怀疑,这确实是我发出来的咒骂声。像我这么有涵养的人都要咒骂,可以想象,我又遇到了很糟糕的事情。 “唔!” 跑得不是很快、但是无人驾驶的三轮车右边车轮在我脖子上碾压而过,碾得我脑子一片空白。 “哐当!” 被我强壮脖子绊得猛跳而起的三轮车稳稳落回地上,在桥面上微微摇晃着继续前进。 我暗暗庆幸,这桩离奇的交通事故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但是普普通通的三轮车撞上像我这么强大的男人,竟然没有被绊得腾空翻转3周半、落地接托马斯回旋,让我无可避免地感到一丝丝失望。 作为一个有着丰富被撞经验的我,果断麻利翻滚小半周,将身形贴近人行道,再慢慢爬起。 “唔!呼!唔!呼!” 劫后余生的我,靠坐在龙石桥的护栏上,心有余悸地捂着脖子、痛苦喘息。 第139章 影响,引发二次车祸 作为一个具有高度敬业精神的社会有用青年,我捂着被三轮车碾压过的脖子靠坐在龙石桥的人行道上。我的身躯太过伟岸、并且能伸而不能屈,将整个人行道都挡住了。 我心中的不安情绪,又开始躁动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静静地坐着、等着,等待火蚯功成身退、回到我的旁边,好尽快带我去安全的地方。 渐渐地,脖子上的疼痛变得缓和了。我终于可以一边难受地剧烈咳嗽、一边抬手抹去多余出来的泪水,同时竭力地调整着呼吸。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所有人都免除被三轮车碾压脖子的悲惨遭遇,因为这样的经历实在太过难受。这个世界上有我这么一个身先士卒的人代为承受,已经是这个世界莫大的不幸了。 在此,我想向那些被痛击过喉咙脖子的人说一声:你们辛苦了!你们的疼痛,我可以理解。 正所谓,痛过之后,开始胡思乱想。 在疼痛消退了7、8成之后,我忽然想起了3个问题:火蚯不是回天谴洞进行基因改造了吗?为什么还能带我跑到电灯柱上面呢?还有,为什么改造之后没有两条尾巴呢? “额啊!” 想得太过入神的我,被一辆无人驾驶的自行车撞到了小腿。对于我来说,这样的疼痛是微乎其微的。但对于自行车来说,我的小腿无疑就是不可逾越的高山。 “咔噌!当啷!咿咿!”自行车理所当然的猛力挫停、随之摔倒在桥面上、发出类似轻薄铁器震颤的声音。 “哎!危险!” 一声惊叫响起,我仿佛是做梦一般,看到有个身影凭空出现并箭步蹿到自行车那里伸手拉起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当那两个身影刚刚站起来的时候,一辆看上去很豪华的杂牌进口小轿车刹车不急、轧在了自行车上。 霎时间,我看到龙石桥上有很多人影,他们有的在远处惊讶地回望、有的在近处关切地直视、有的就在我的身边狐疑地围观。 “这人怎么坐这里啊?”“就是啊!”“可能生意失败打算跳江!” “自杀不成反害人!”“如果不是那人反应快,后果不堪设想!”“哎啊,作孽啊!” “他真是好人!”“还好有他!”“嘘!别说话!” 在围观群众的叽叽喳喳声中,我一直抬头看着,知道那辆豪华杂牌进口小轿车的司机一脸愤懑地走下车来。杂牌车司机是个看上去白白净净、实际上脾气很火爆的年轻男子,刚一露脸就大声地吼道: “找死是吗?” 杂牌车司机的吼声让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蝉,连那个救人的身影也畏缩地捏了捏拳头,才义正言辞地说: “你差点轧到人了,知道吗?” “少特么给我废话!轧到人又怎么样?特么这辆破单车是谁的?啊?特么就是你的?” 我看到杂牌车司机的唾沫像暴雨一样倾斜在龙石桥上,吓得被救的娇小身影微微颤抖。作为一个善于解读各种小动作的人,我知道娇小身影在责怪着我的小腿、在埋怨着他自己的不小心、在渴求着别人替他解围。 于是作为肇事小腿主人的我,朗声说道:“咳!听我说两句。” 杂牌车司机似乎被我横坐在人行道的凶猛姿态镇住了,勉强压抑着他心中的怒火,恨恨说: “好!你说!” 可以想象,杂牌车司机的眼神就像两个美宜家打火机在喷薄着火苗,仿佛在威胁着说:我就看看你要说什么,说得不好我就把我的杂牌车点炸,炸死你们这群死贫民! 同时我还可以看到被救的娇小身影正扭过头来愤怒地看着我,我在看到他正脸的瞬间就开始准确地猜测:他应该是一个孤身就业在外、因为身材矮小命薄钱少而没有多少亲朋戚友的人。 我默默思量着,听到杂牌车司机很有礼貌地催促说“你特么倒是说啊”之后,终于深吸口气,说: “其实这不关他们两个的事,是我不小心绊倒了自行车,但我也是因为突发疾病不得已才坐在这里的。他撞了我的小腿,而你撞了他的自行车,你应该支付他的自行车修理费,他应该赔偿我的小腿治疗费。” 作为一个习惯深思熟虑、做事成熟稳重的人,我有必要交代一下我思量的内容:第一,我第一时间想到我惹事的最严重后果是牵连我的父母遭殃;第二,我紧接着想到现在的我是一个连父母都认不出的天谴者;第三,我觉得我可以适当地放肆一下,为遭遇不幸和不公的人民稍微伸张一下正义。 “你特么是傻的吗?让我支付那辆破单车的维修费?你知道我这辆车多少钱吗?” 杂牌车司机像是患有突发性癔症和失忆症似的,一口气问出3个奇怪的问题,然后不知所措地跺了跺脚、伸出白皙而娇嫩的食指、指着我和那辆单车,说: “好!行!得!那辆破单车的维修费我给!那我的车呢,刮花了是不是特么的你来给?” 面对杂牌车司机的4个问题,我有点为难,却只能坦言回答、道: “第一,全世界都知道我不是傻的。第二,那辆单车现在确实是破了,维修费用不高,应该在你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第三,你那辆车看上去应该是特斯拉默多斯2016款p100d,最新售价127万,但是发动机有异响,整车估价35万左右。第四,根据一般交通肇事责任认定处理方法,你应该致电交警和保险公司,由交警裁定责任。不过既然你承认自行车损坏的责任归你承担,现在也有人证物证在场,那么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两辆车的维修费用都会由你的保险公司来承担。” 这个一气呵成的回答,之所以让我感到为难,是因为它太长了,我担心心高气傲的杂牌车司机、惶恐不安的娇小工作者、注意力不集中的围观群众不能好好理解甚至不能好好听我说完。 感谢阳光,感谢龙石桥,感谢这个世界的包容,让我顺利说完了我想说的话。 第140章 完事,感觉应该走了 “死胖子!你这特么就是在放屁!” 杂牌车司机在谩骂着,骂了很多难听的话,具体内容我没有认真听,大概就是叫嚣他的父亲很有权势、只要随便一句话就可以让我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在这美好的阳光下,我想说两件事: 第一,杂牌车司机的谩骂声丝毫没有影响我心中的感激之情; 第二,我猜测杂牌车司机的鼻屎一定很多、很重,不然的话,为什么他会说只要挖个鼻屎都可以砸死我呢? 如果我是杂牌车司机的父亲,我应该会语重心长地教育他:在这个事事讲究文明的社会里,堂而皇之地炫耀自己的鼻屎,是一个大忌。 这不,在杂牌车司机谩骂一通之后,周围的群众开始氤氲着一种对他严重排斥和鄙夷的情绪。如果广大人民群众不是毫无长进、跟千百年前一样总是喜欢看热闹,早就冲上去把那辆杂牌车拆散、磨粉、让杂牌车司机混着丁江水内服外敷了。 “嘀嘀嘀嘀!” 龙石桥上的很多车辆开始鸣笛示威。我暗暗希望他们是在为那辆无辜的国产自行车而声援,但我知道,他们其实是在催促我们不要在这里挡道。 众目睽睽之下,为避免被定性为主要肇事者,我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扶着背后的护栏、用力站了起来。 作为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老百姓,我无从判定这桩交通事故应该怎么处理,但我清楚知道,其他过路车辆和司机都是无辜的。他们的时间很宝贵,不应该因为这桩小小的车祸而被耽误一分一秒的时间。须知道,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 想到这里,我猛喝一声:“够了!” 杂牌车司机漫无止境的咒骂骤然而止,大概连围观群众的脚趾头都可以看到,他的脸色因为震怒而通红、他的内心因为恼怒而正在酝酿着更强烈的怒火。 说实话,我有点不耐烦了。 我那时刻追求高效的内心开始变得躁动起来,我恨不得走过去一巴掌拍晕杂牌车司机、把他塞进那杂牌车里、再把杂牌车推过龙石桥那边去。 那么想着,我果然大步走向杂牌车司机,以气吞山河的威猛姿态凑到他59公分之外。这个距离,刚好可以让我那极具震慑力的肚子抵近杂牌车司机的胸腹。 杂牌车司机微微退后了一步。 这,让我知道:杂牌车司机比我怕死。于是我沉声说道: “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你跟这个小兄弟私了,马上开车离开;一个是我在你打电话求援之前把你痛扁一顿,然后把你扔到桥下。你看怎么办比较好?” 可以看到,杂牌车司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来。可以理解,我这重达139公斤的肃杀之意不是他的心理可以承受的。 “亮哥!别跟这些人计较嘛,我们赶时间呢!” 一个嗲声嗲气的话音恰到好处地从杂牌车的副驾驶座上传出,引得我扭头去看、发现那是淡妆好看的女孩。 不怕别人说我爱慕女色,我承认,我一眼看到那个女孩就觉得她好看。那是自信的美,那是附带着智慧光环的美。能在这种时候打圆场的女孩,绝对是一个知轻知重的女人。 我转回头来,以我最可亲的笑容和最凶厉的眼神向着杂牌车司机。 这个笑眼,在我很多次谈判当中屡立奇效。那些被我以这个笑眼看过的人,要么选择退却、要么选择拿刀砍我,没有一个例外。 杂牌车司机愤愤又退一步,恨恨说:“好!私了。” 说着,杂牌车司机伸手探进外套口袋。这,让我的杀意瞬间迸发。只要他敢掏枪出来、只要他掏出来的东西近似任何形状的武器,我绝对会在他动手之前撂倒他! 分明可见,那白皙而娇嫩的手指夹出了一个圆角的东西,并不是我见过的任何一种武器。我略略放松下来,心跳噗通通在响。然后才见到杂牌车司机从一个圆角的盒子里掏出一块金色小卡片,说: “这是我名片,修了多少钱直接给我电话,没事别找我。” 说着,杂牌车司机将那金色小卡片向我甩来、却被我一手接住。 作为一个行事低调的人,我无意炫耀我的武艺。但是作为一个实事求是的人,我应该坦诚:我确实是在那金色小卡片开始乱飞之前伸手将它接住了,而且这个动作终于将杂牌车司机吓得眼神晃荡、直接就转身钻回杂牌车上。 眼明手快的我弯身就抓住自行车的轮子,将自行车抽了起来。自行车堪堪脱离车底,那杂牌车即刻“嘀呖”一声、跑得没了影。 对于那么没有社会安全意识的人,我在心底默默地许愿:希望他发生车祸的时候不要撞到无辜的群众。 许下这个美好的愿望之后,我将自行车翻转过来、放到人行道上、那个娇小身影旁,随手将那张金色名片递了过去。 “给。” 我伸出的手,静静定在半空足足27秒。眼看娇小身影接过名片、一副不知何去何从的样子,我心生怜悯,不由得出声劝道: “去一个能让你安心的地方工作,不要为那些虚妄梦想耗费青春。” 正当我为自己写过的这句话感到志得意满的时候,那个救人的身影开口责问道: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逃避责任呐?” “什么责任?” 我懵然发问,转眼看到救人的身影是个壮实的女子、感觉像是轻量级的举重运动员。 “要不是你突然冒出来,他是不会摔倒的。大家都可以作证,是不是?难道你能把大家都扔到桥下去吗?” 听壮实女子的语气,似乎认为我是一个敢于舍身伸张正义、却甘于被同属于弱势群体的群众任意鱼肉的英雄。而其实,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英雄,也一直叮嘱自己不要往英雄的方向发展。 当周围群众犹豫着要不要附和的时候,我恶狠狠地环视着说: “别惹我。不然我” “嗡!” 第141章 完事,火蚯有了变化 “嗡!异宠火蚯请求进入天谴洞,是否同意?” “是。” 我在心里默默应着,忍不住疑问:为什么火蚯不直接跳上来带我离开呢? 那么想着,我侧身探头去看,赫然发现护栏距离桥下水面足有182米。这个高度,恐怕连我也跳不上来。 “喂!你要干嘛?”“快拉着他!”“小伙子,长这么大不要看不开啊!” “有什么问题可以慢慢商量!”“你自己绊到别人,赔个几百万就算了嘛!”“就是啊!” “世道不好生意失败也犯不着要跳桥哇!”“像你这么大块头,跳下去可愁死打捞队了!”“快回来,快给钱,别做傻事!” 听到观众们的劝慰,我感到发自肺腑的感动。这个世界上,果然还是好人比较多的。 感慨至此,我忍不住鼻子一酸、目泛泪光地看着那个捏着我屁股不放的大叔,说: “火蚯!快来救我!” “嗡!异宠火蚯拒绝出战,是否强制召唤?” 虽然我不想勉强火蚯的意愿,但现在情况特殊,我说什么也要立刻离开。我当即说道: “是!” 我的目光左右扫掠,终于见到火蚯的身影无声无息出现在人群之外。遥遥地,我急忙大喊: “火蚯!快!带我去找白瓷!” 簇拥在我身周的人群齐往火蚯看去,却惊疑地面面相觑。其中那个捏我屁股的大叔竟然趁势更用几分力、捏得我眼泪直流。 “自己过来!” 火蚯的声音颇为冷厉,让我心神顿时一凛。虽然我曾力撼死尸异宠,也曾跟诳兽捕食者战个平分秋色,但在这个时候的火蚯面前,我觉得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太卑微了。 我急忙摆手转身抖臀跨步,以超乎常人所能想象的爆发力急急蹿出人群。3米之外,正是火蚯所在的地方,也正是我的完美冲刺距离。 来不及作出任何解释,“唰噗唰噗”的声音已经又再响起。 17秒之后,身形刚一停下,我便急忙跳到地上,毕恭毕敬地看向火蚯,客气称道:“谢谢。” “嗯。”火蚯冷冷应道。 看着火蚯那冷漠而高傲的模样,我觉得基因改造终于要在火蚯身上发生作用了。大概因为我的想法太过闪亮、让火蚯有所察觉,火蚯冷冷解释、说: “我是苏瓷,火蚯的灵魂跟我置换,现在被封印着。等到我被真正解封的时候,我再去救他出来。” 苏瓷的气场太过强势了,尽管我不是很理解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还是应了一声“好”。 阳光中,苏瓷静静走出一步,身上鳞片散发着一种君王才有的光芒。只见苏瓷垂眼看向某处,淡然说: “白瓷,出来。” 声音刚落,一个身影凭空出现、蹲跪在地、恭敬称拜: “主公在上!白瓷叩见。” 苏瓷浑不在意地略略摆手,说:“不用多礼。早在封神大战之后,你我就不再是从属关系了。这些年,我的身体多得你照顾,辛苦了。” 那个应该就是白瓷兽体的跪地身影,通体浊黄,看似一块人形琥珀,却有活生生的灵动之感。 此时听到说话,白瓷恭敬之态不减反增,说: “我们保护主公兽体是应该的!当初未能协助主公封神,是我们力量太过弱小,恳请主公大人大量,不要责怪!” 我见到苏瓷轻轻笑了笑,却完全感觉不到“她”有任何的笑意。这个时候,我开始疑惑:这个苏瓷,明明在之前已经被我归为女性了,现在却跑进火蚯的身体,我应该称呼“他”还是“她”呢? 看上去很厉害的苏瓷似乎没有在意白瓷的话,也没有发现我的疑惑,仍然是一副泰山崩于前也不眨眼的姿态,说: “过去的事情既成事实,就不要再提了。现在我要借助天谴者的力量解除封印,你要继续协助我吗?” 白瓷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问,脱口就说: “主公在上!无论是任何事情,只要是主公用得着的地方,我就一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过,我现在只是区区诳兽,跟在主公身边的话,恐怕只会给主公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请主公三思。” 隐隐约约地,我似乎看到苏瓷的目光洒落在白瓷的身上,压得白瓷完全抬不起头。苏瓷镇定自若,思也未思,直截了当地说: “自古异宠与诳兽势不两立,你说的也有道理。如今我取回兽体,你有意见吗?” 白瓷那颗浊黄浊黄、仿佛看得到脑沟的头颅几乎要贴到地上,恭敬得无以复加,说:“主公明鉴!我万万不敢有意见!恭祝主公早日恢复实力!洪福齐天!” 看到白瓷过分恭敬的姿态,又看到苏瓷坦然消受的神色,我不由得感慨官僚形式主义真是广泛存在、根深蒂固、难以消除。 “嗯。这就劳烦你将我的兽体解封。” “是的,主公!” 白瓷的话音如锤坠地,发出“噗”一声闷哼。正当我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的时候,16米之外的垃圾地里竟然慢慢蹦出一个粉红色气球。 忽然地,我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画面了。 如果一定要形容,我应该会说:那个粉红色气球就像气球一样迎风见长。 我那么形容,是以为“气球”2字就跟“粉红色”3字一样,是这个世界的基本元素之一。作为基本元素的很多名词、形容词,如果硬要以浅显的文字作进一步诠释,那会很费唇舌的。而此时此刻,那个粉红色气球只用了013秒就变成了一块大大的粉红色人形琥珀。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体具有琥珀般晶莹剔透的特性,我几乎要把它看作世界上最精美的无性别充气娃娃了。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错觉,是因为在那没有衣服遮盖的人形琥珀上,看不到胸脯、官、甚至肚脐眼。 总是注重实效的我,这个时候难以自拔地暗暗庆幸着:还好它不是充气娃娃,不然的话,既没有大xx也没有大xx、应该不会有人买? 第142章 苏瓷,话语其实很多 我静静站在垃圾地外,看着身前的“火蚯”慢慢变得不声不吭,然后那块粉红色人形琥珀就慢慢睁开眼、坐起来、然后走到我的面前。 如果我没有看过很多的影视作品,我应该无法相信这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人形构造:看似是透明的琥珀,实际却看不到血肉筋骨;看似是粉红色的气雾,踩在地面上却将黄绿杂草和白色垃圾压得扁扁的。 虽然我知道那就是苏瓷,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不是一个真实的存在。正当惊疑时候,苏瓷唇齿一开、说: “好了,走。” “噢,噢,请带路。” 我讷讷应着,极力掩饰着苏瓷的话在我心中引起了的惊诧:在那短短4个字的话音里,凭我对音色的敏感程度竟然分辨不出那到底是男是女,这是有悖常理的。 苏瓷只是简单地看了我一眼,就让我觉得自己的身心都被冰水浇透。威慑至此,我又怎么敢无礼冒犯、当面问人家到底是男是女呢?思虑到最后,为了方便记忆,我还是暗暗将苏瓷笼统称为“她”。 “别忘了,火蚯的身体还在那里。不想让他形神俱灭,你还是将他收回天谴洞。” 闻言,我惊讶回望,发现火蚯还愣愣站在垃圾地边,这才想起火蚯的灵魂还被封印在龙石桥下、丁江水里,不知是寒是冷。 6分钟之前还兴高采烈、唰噗唰噗的异宠,眨眼就变成一具不能动弹的躯体。让我如何能不感慨世事无常?感慨之余,我怔怔地看着火蚯,惶惑不知该如何言语。略作思量,我轻声念道: “火蚯,太阳猛,要不要回天谴洞?” “嗡!异宠火蚯失去意识,是否强制送入天谴洞?” “是。” 3句对话声落,我的脑海中又出现了一个黑白光圈。关切看去,可见那光圈里的身影正在慢慢地缩小着。 我勉力深吸口气,抬眼看了看天空,发现很多无所事事的白云,就像我的心情。 时间尚早,阳光甚好。龙园镇旧街的景观有些肃穆,既无人言、车鸣、鸡犬之声,也无炊烟、晒衣、当街交尾的异宠诳兽以及普通动物昆虫。我默默跟在苏瓷身后漫无目的地走着。现在的我不知是喜是忧,也不知喜有何用、忧有何用。 “那个,苏瓷。”我轻声叫唤,生怕惊醒了在龙园旧街里逝去的亡魂,也怕惊扰这个看上去很强的苏瓷的兴致。 苏瓷头也不回,一边走、一边朗声问道:“怎么了,主公?” “额,没事!” 我连忙恭敬说道:“那个,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说一下,我们现在去哪里?” “挑战其他天谴者。” “什么?不是去安全的地方躲避弑天者吗?”我问。听到苏瓷的话,我几乎不敢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苏瓷终于转过头来,以她那双没有睁开的眼睛看着我,轻笑着问:“敢问主公,生前是什么种族?” 可能因为我还是一个涉世未深只有139公斤的小孩子,面对这么富有游戏趣味的问题,我立刻就以通宵达旦玩游戏的小孩子角度出发、回答说: “人族。” “哈哈哈哈!人族主公是刚刚成为天谴者吗?”苏瓷继续问道。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这个以强为尊、适当兼顾公平的社会里,我早就学会了尽量卑躬屈膝、同时伺机进行适当抗争的人生哲学。对于苏瓷的提问,我可谓是有问必答。 “是的。” 苏瓷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缓缓转过弯,说:“人族是人类自称的名讳之一,在这个天谴世界里,我们习惯将人类也归入兽族之内。” 说实话,我对苏瓷的这个说法是有所抵触的。虽然人类的很多行径都跟禽兽无异,但是作为一个被义务教育和种族自尊心塑造出来的人类,我还是不可避免地把自己看做是最高级的生灵。 作为最高级的生灵,我早已经做好了时刻拜托吃喝拉撒烦恼的心理准备,现在竟然听到自己被归入兽族之列,我的怒火顿时熊熊燃烧了起来。 我快步追上前去、认真地看着苏瓷,然后又看了远处天边的云彩,心里质问自己:苏瓷这么强大,我的怒火关我什么事? 终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决定被我自己说服、不要自寻短见、不要反驳苏瓷的任何说法。 “你作为人类,应该还不懂得什么是天谴世界?” 不难听出,苏瓷说的这句是疑问的话,只是完全没有期待我回答的意味。作为礼貌,我礼貌性地回应、说: “对。” “天谴世界分为天界、异界、兽界三界,依次对应天族、异族、兽族三个种族。” 说着,苏瓷问道:“这个可以理解?” 作为一个早已放弃尊严的普通社会工作者,我深刻认识到现在面对的是超越国界的问题,现在正是需要为种族争光的时候。于是我昂首挺胸地点了点头,说:“那当然,我的智商可是很高的。” “嗯。天界之于天族、异界之于异族、兽界之于兽族,即是真实世界。这个,你也可以理解?”苏瓷不置可否地问。 苏瓷那模样,在我看来是充满了挑衅意味。我认真思索了一下,说:“当然可以!那就等于说屎壳郎的日常生活对于屎壳郎来说、是真实世界嘛!对不对?” “对一部分,不对一部分。”苏瓷不以为然,随即解释、说: “以你们人类为例,你们兽族可以到达的地方都是你们兽族的真实世界,大概意思,就是你们兽族所认知的世界。” 平心而论,她这个例子确实比我刚才举的例子要全面、具体、合理。于是我暗暗记住、然后应道: “噢!明白了!” “当异界和兽界因为天谴而发生错位重叠时,天谴空间就会出现。这个你又能明白吗?” 苏瓷有些得意地看着我,我有些困惑地看着她,终于还是说: “好像,不是很明白。” “那你说说,哪里不明白。” 听苏瓷的语气,似乎没有介意。这让我暗地里跃跃欲试:嘿嘿,现在还不是我这个兼职作者发挥的时候? 第143章 发问,这是厚积薄发 得益于义务教育的全面实施,我从7岁开始写作。 先是填词、造句、写作文,继是朗诵、背书、写作业,一年做足365天连春节也要背诵很多祝福语。这样高强度的训练,终于让我在9岁的时候对写作产生了虐恋般的喜爱。 我还记得,五年级的自己蹲在厕所里、用铅笔盒托着劣质稿纸反复地琢磨着写打油诗。 也还记得,初一时的自己每天午休和晚修都会在英语练习本上写一些随笔和短篇小说。 当然记得,高中时的自己总会在心血来潮的时候跑到走廊上用手机码出一整篇的日志。 永远不忘,大学时的自己每次打架和熬夜都会将一些人、一些事和想法默默记录下来。 当我成为兼职写手、开始写长篇小说的时候,我几乎是纵情缰马、各种行云流水,许多想说想写的话都信手拈来、尽情文书。 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我个人注重厚积薄发。 无论是被车撞、进厕所、摔地上,还是去吃饭、拿包子、张开嘴,我都会尽情地释放自己所有的感官,去听、去看、去呼吸、去品味、去感受。哪怕是在我被刀砍得住院养伤、以惊人毅力便秘7天、终于可以大拉一场的时候,我都没有皱一下眉头、没有喊一声疼。 我在这里说出这些题外话,一来是希望那些跟我一样有着写作爱好的人多些关心生活,二来是方便解释我为什么可以在短短3分钟之内向苏瓷提出27个问题。 作为一个认真的男人,我曾经在高二的时候因为迟到而被班主任罚写100个迟到的理由,当我真的写了出来、看到班主任的震惊眼神时,我感到大大的满足。此时此刻,为了分享苏瓷在听完我的问题之后露出错愕表情给我带来的欢愉,我决定将那27个问题一一摘录在此。 第一,你是在什么时候被封印的? 苏瓷说:55年以前。那时我还是一名天谴者,因为在封神大战之中战败,被天谴神雷击中,撕裂封印在7个地方。 第二,为什么要将你封印在龙石桥下? 苏瓷说:天谴封印的地点没有特定规律可循,我曾为3只神仆异宠解除过封印,几乎去遍所有的天谴空间。 第三,火蚯被封印在桥下会不会很无聊? 苏瓷说:被封印之后就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每一个想法和念头都会得到无限制的滋长和衍生,通常被封印过的异宠都会变得更加强大。 第四,解开封印是不是都要付出沉重代价? 苏瓷说:其实封印主要是为了削弱特异能力,像我这样被撕裂封印的神仆异宠,解封只是跟自己的主人置换灵魂而已。区区一个火蚯,不算沉重代价。 第五,遗忘空间和天谴空间有什么不同? 苏瓷说: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天谴者诞生的地方,通常会被天谴者称为遗忘空间,但对于其他天谴者而言,那只是一个有待掠夺的天谴空间。 第六,天界有没有神仙? 苏瓷说:天界只有神官。据说每个神官都有各自司职,协力维持着整个天谴世界的运作。如果哪个神官不走运被成功封神的天谴者取代,就会转生。 第七,异族跟兽族有什么不同? 苏瓷说:异族就是像我这样没有具体形态、可以随意转换的意识体,兽族就是像你这样具有明显生命特征、比较容易死、潜力值比较低的生命体。 第八,异宠和诳兽有什么共通点? 苏瓷说:因为异宠和诳兽都属于转生兽,每一只转生兽都是在天谴空间出现的时候由普通形态异变成的生命体,每一只转生兽都有特定的天赋使命。 第九,为什么异宠和诳兽的性质可以互相转换? 苏瓷说:并非所有转生兽都可以变换性质,寻常异宠和诳兽每完成一次天赋使命就会变换一次性质,直到不再变换,最终被弑天者吞噬。 第十,为什么我之前活着没有见过异宠和诳兽? 苏瓷说:天谴空间的存在有一定条件和期限,超出之后天谴空间和真实世界会互相融合,只有战斗力达到18级的转生兽能对真实世界产生影响。 第十一,为什么异宠和诳兽不用吃饭? 苏瓷说:18级以下的转生兽其实都只存在于天谴空间之内,那是相对静止的空间,时间和能量不会因为行动而流逝,18级以上的转生兽就必须进食。 第十二,我这么多天没有睡觉为什么还没有变傻? 苏瓷说:天谴者是天谴世界里最优越的存在,可以通过收服异宠和打败其他天谴者来增加荣誉值,荣誉值越高,能力越强,能量恢复越快。 第十三,荣誉值有什么用? 苏瓷说:当少部分天谴者的荣誉值达到一定程度,就会诱发封神大战。到时会有一个天谴者升为神官,其他天谴者和转生兽会根据荣誉值高低而重生。 第十四,为什么弑天者要对付天谴者? 苏瓷说:弑天者的实质也是天谴者,天谴者生来就是要互相争斗的。而那些能力达到巅峰又不能进步的异宠,就是等着被弑天者吞噬的。 第十五,为什么钉子脸弑天者可以追杀我? 苏瓷说:你身上有3个标记,其中一个是属于弑天者的,他可以根据标记追踪到你。无论你走到哪里,哪怕是重新经历天谴,都不能被抹去。 第十六,为什么钉子脸弑天者带走了像我认主的天谴者狼队? 苏瓷说:通常弑天者都会在荣誉值低的天谴者身上放一个标记,再将这些天谴者放出去,让他们代为搜寻荣誉值高的天谴者,就像钓鱼一样。 第十七,天谴者狼队被带走了会不会有危险? 苏瓷说:通常弑天者都会先吞噬天谴者的异宠,然后反复击杀天谴者,籍此提升自身荣誉值。当天谴者荣誉值较低时,会被放出来作诱饵。 第十八,为什么可恶妹子杀了我之后性格就变了? 苏瓷说:这是天谴世界的间接惩罚。异宠生来就是要保护主人的,如果背叛或者弑杀主人,就会遭到天谴,性格和特异能力都有可能随之变化。 第144章 誓师,努力封神开始 第十九,可恶妹子的性格还能变回来吗? 苏瓷说:可以。异宠在经受天谴之后改变的是基因,只要基因改回来,性格自然可以变回来。不过,就算是最清楚天谴世界的异宠也不能保证成功。 第二十,为什么可恶妹子明明就在我的天谴里、但我却看不见? 苏瓷说:以为那异宠不让你看。主人和异宠都有各自意愿,异宠强制进出天谴洞可能会扣除主人的荣誉值,主人强制召唤异宠必然降低异宠的忠诚值。 第二十一,为什么我会变成天谴者? 苏瓷说:无论异族还是兽族,都会经常做出威胁天谴世界安稳的事,天谴者诞生的具体条件并不明晰,但基本上,所有天谴者都具备改变世界的能力。 第二十二,是不是所有人在死了之后都会变成天谴者? 苏瓷说:所有意识体和生命体在死亡之后都会转变形态,可能会成为天谴者或者诳兽,也可能会继续作为异族或者兽族存在着。 第二十三,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两个已经死了的人? 苏瓷说:有。对于真实世界而言,天谴空间是相对静止的世界,既死之人都会在天谴空间里留下短暂活动轨迹。如果及时找到神官协助,有可能找到。 第二十四,要怎么样才可以快速成长? 苏瓷说:天谴者的成长分几种情况,包括荣誉值的增长、异宠运用能力的提升、自身特异能力的培养和对异宠的吞噬。只要策略得当,都会快速成长。 第二十五,我打算先去一个危险的地方再去收服红龙,你觉得可不可以? 苏瓷说:红龙是我的死对头,他被撕裂封印在15个地方。既然你知道他的位置,那是一定要去收服的。至于要不要去危险的地方,不妨认真考虑再说。 第二十六,我还打算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拟定战略,你能不能帮我? 苏瓷说:能。不过根据我的经验,任何有价值的战略都是建立在充足讯息之上的。如果你坚持要立刻拟定战略,我现在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 第二十七,你一直不吭声,我的问题,你都听清楚了吗? 当我问出最后那个问题的时候,苏瓷错愕地看着我,好像我的问题很有难度似的。当然了,连智商高达75的我都想不明白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是简单的呢?那么想着,我再看了看苏瓷的表情,忍不住微微露出带有歉意的笑容。 然而,我在下一刻就看到苏瓷很快恢复那副傲然的神色,逐个问题逐个问题地回答着。 她的谈吐很从容,她的见识很渊博,她的信心很有感染力。我忍不住觉得:如果黄大哥变性之后生活在异界,大概会活成她这个样子? 终于在苏瓷噼里啪啦地回答完所有内容之后,我心中一动,将黄大哥召唤了出来。 有道是:高手见面,一眼知招。黄大哥在跟我打完招呼之后,就直接和苏瓷无声对视了12秒。 我不是一个患有臆想症的人,我不会认为他们二人在那12秒之内就在彼此的眼神之中激战了成百上千回合、难分胜负、惺惺相惜。我只是默默地想起,当初黄大哥跟灯龙见面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 想到这里,我心中再动,将灯龙也召唤了出来。 这灯龙刚一出现,便轻笑着说:“呵呵,黄大哥,我们这个主人的运气不错。” “嗯。我相信,主人会成功封神。” 黄大哥点了点头,以长辈般的宽慰眼神看着我说出这话,随即又看向灯龙和苏瓷,道:“今后我等可要多加努力了。” “呵呵,那是自然。”灯龙应道。 “有我在,不用怕。”苏瓷应道。 在这龙园镇李珍村的阳光里,黄大哥、灯龙、苏瓷3个身影在我面前相视而笑。他们一个身穿背心散发着慵懒而恬淡的气息,一个面露呆萌凝练着森然而肃杀的沉静,一个通体娇艳绽放着高贵而霸道的光芒。 看着他们一副誓师出征、壮志熊熊的样子,我顿时感到心胸澎湃,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好!吃到吐!额,我会努力的!额,不是,我是说,我会努力封神” 我略显尴尬地笑看着他们,发现他们非但没有怪我扫了他们的兴致和信心,反而满眼包容和期待地看着我,让我终于可以坦然欢笑起来。 就那么样,我在他们3个的注视之中完成了不是很完美的誓师。 按照国际惯例,誓师之后是应该烹牛宰羊狂吃豪饮一顿的。但是现在条件有限,我既没有置办牛庄、羊庄、酒庄,也没有陪我狂吃豪饮的伙伴,我只好搅搅舌头、储够满口唾沫、大口吞下,权当吃过誓师宴。 在誓师之后,我们马上就一边走一边商定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是去哪里; 第二个是做什么。 黄大哥说:“时间有限,我建议现在就去参加主人的百日祭,到时可能会有4个天谴者出现,有些危险。” 灯龙说:“我没意见。” 苏瓷说:“没意见。” 他们3个很有默契地看着我,吓得我急忙挺了挺肚子、说:“我也没意见!” 在这个瞬间,我既觉得自己是个紧握决定大权的领导,也觉得自己只要提出任何不同意见就会被他们踩死的蝼蚁。 正当我看着他们3个、疑惑什么时候出发的时候,苏瓷说道: “对了,主公说要找个地方拟定战略,黄大哥能不能造艘飞船出来?我们一边赶路、一边商量对策,会比较节省时间。” 不得不说,“飞船”2字让我感到极大的震撼。我只是稍微想象一下“曾经日码5万字挣30块钱的我终于飞黄腾达、驾驶一架遮天蔽日大飞船横跨龙园镇上空”的画面,就感到整个世界充满了正能量。 说实话,我很期待黄大哥点头说“能”、然后就随手造出一艘飞船让我们节省一下时间。 我、灯龙、苏瓷,齐齐期待地看向黄大哥,见到黄大哥嘴巴一张,说: “可以,没问题。” 第145章 赶路,趁机制定战略 默默地,我和黄大哥、灯龙、苏瓷坐在2米见方的铁笼子里,我、灯龙、苏瓷都没有主动说话。黄大哥“哈哈”笑道: “干嘛了大家?不满意这艘飞船吗?” 无论黄大哥主动提起这个近乎致命的话题,却顺利地打消了我们的尴尬。苏瓷颇有些感慨、说: “你贵为神官异宠,弄个铁笼子、加点铁线、在地上爬着就当飞船,品味还真是独特。” “哈哈哈!” 黄大哥仰面笑道:“区区虚衔,已故辉煌,不提也罢。以我现在10级异宠的战斗力,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可是” 苏瓷还想多抱怨几句,灯龙已开口圆场说:“这种程度也挺不错了,稍微改装一下,挡挡太阳还是没问题的。” “灯龙,你的品味也好不到哪里嘛。” 苏瓷像是一个善于招惹是非、四处树立敌人的女性工作者,既喜欢差人做事、也喜欢挑剔别人。如果她不幸跟我活在同一个时代、而且家境不是十分殷实,她应该会单身到老。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在我以前办公室的隔壁,有一位高龄单身女性同事。她在29岁的时候被跟男朋友甩了、顺利结束6年长跑,然后在5年里相亲并开始7段新的感情,均已惨烈分手告终,至我猝死的时候,她年逾34而尚未嫁出。借用我以前办公室大妈的说法就是:人丑作怪情商低,活该如此。 想着想着,黄大哥忽然说道: “主人,关于战略,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吗?” 我急忙将思绪调转过来,说:“有!有!” 看到他们3个颇为期待的眼神,我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噢,对了,既然要商定战略,必须要用上我的龙舞j8。” 话音刚起,我的手提电脑便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手里。 有些不合时宜地,我忽然又想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随即疑惑抬头、问:“为什么我召唤你们就会出现在旁边,而召唤龙舞j8就会拿在手里呢,黄大哥?” 早已谨慎习惯的我,在问话的最后将问题指明给黄大哥,是因为我担心他们3个会因为抢答而闹矛盾。 黄大哥跟过往一样无所不知,随口就答: “那是因为召唤的时候,主人在潜意识里指定了它出现的位置。” “噢!原来这样!” 我恍然大悟地应着,其实心里并不完全明白怎么回事。却听苏瓷颇不耐烦地催促、问: “你拿出这个东西干嘛?跟商定战略有关吗?” 听到苏瓷这两句话,我第一反应是觉得苏瓷还没有意识到电脑的重要性,然后我就想起苏瓷说过她被封印了55年、所以她应该还不知道我手中的“这个东西”的厉害。 作为一个诲人不倦的模范学者,我忍不住嘴角微翘、意味深长地说: “那当然了,你们看。” 说着,我摊开龙舞j8、轻轻按下开机按钮、等了44秒,已看到那个熟悉而激动人心的画面--一条赤金巨龙从祖国的俯瞰地图中游舞而出,巨龙腾空而起、将地球叼于口中戏弄、随即翱翔星际之间,最后只剩满屏远星的欢迎界面、上浮4字:龙园芳舞。 我微微吸了一口气,随手敲中键盘上“jhwansx”7个字母,然后便听到那句说得平静却激动人心的广告语:“龙园芳舞,与你挑战最强。” 在那广告语响起的瞬间,我一如往常地看着桌面上的全家福。那上面有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有搂着老绵的我、抱着蜜雅的老绵,还有微笑在睡的蜜雅。5个人,5张笑脸,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依然没有褪色。 “什么东西?” 苏瓷有些唐突地问着,将我那又跑远的思绪扯了回来。我急忙将龙舞j8转过去、指点着说: “你们看,这是我爸、我妈,这是老绵、蜜雅,我的妻子和女儿。” 不怕别人笑我胆小怕事,当我的手指靠近屏幕上时,我始终不敢让手指靠得太近。我怕手指靠得太近会挡住他们的笑容,我更怕转眼之后这个全家福就会少了任何一个身影。 仿佛是故意阻止我进一步详细介绍似的,苏瓷问:“主公要找哪两个人?” 我有些意外,却急切地看着苏瓷、认真说:“我的妻子和女儿。有没有把握?” 苏瓷直言: “没有。我尽力想办法。” 这个答案让我有些失望,我却忍不住鼻子一酸、沉声感激说:“谢谢。” 苏瓷忽然仰后17公分,道:“先别说这些。你想怎么制定战略?” 事实证明,有个冷静的人在场主持大局是十分必要的。如果不是苏瓷三番四次地提醒我,我一定会用89小时36分钟13秒来讲述我的一家发生的种种温馨事情。那不仅会耽误制定战略的时机,还会错过百日祭的时间。 我一边“噢噢”应着,一边将键盘拆过来,随即以02秒的时间打开了平时用来设定小说主线的画图软件:绘板40。 看着绘板40界面里的白茫茫一片,我问:“首先,请告诉我,我们的终极目标是什么?” “助你封神。” 苏瓷说得干脆,我的手指在绘板40的界面顶部飞快框出“封神”2字、随即又问:“封神的必要条件是什么?” “在封神大战中打败所有天谴者。” 苏瓷说得果决,我在字框下方框出“封神大战”,然后在旁以红字注明“打败所有天谴者”,问: “你们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到时会有什么天谴者?” 这一次,苏瓷看了看黄大哥和灯龙,没有立刻回答。黄大哥说道:“我没有经历过封神大战,不清楚具体情形。你们两个都被封印过,应该知道一些,但说无妨。” 灯龙、苏瓷对视一眼,终于还是苏瓷开口、以略显为难的语气、说: “情况比较复杂,恐怕你这样是写不出来的。”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苏瓷,随手按下“全息”按钮,将绘板40的内容投影到空中,同时将“封神大战”的字框扩至逼近整个铁笼子那么大,问: “这样应该写得出了?” 见到苏瓷惊讶若呆的样子,我暗暗高兴、暗暗为国产电器感到自豪。 第146章 追忆,百日祭开始了 黄大哥驾驶的铁笼子速度不快不慢,每小时可以行进367公里,从龙园镇旧街兜兜转转跑到马东村耗时15分钟28秒。因为距离百日祭正式开始大约还有3、4个小时,我让黄大哥暂且停到我家天台,以便一边安心等待、一边完善战略。 2小时17分钟之后,我们的战略终于宣告完成。趁着百日祭还没那么快开始、黄大哥带可恶妹子到处搜寻、小喽灯龙苏瓷在快乐地闲聊,且容我稍微交代3个小细节: 第一,战略方针是“极速充壮个人实力、争取谋求最大支持、积极联合统筹发展、适当维持荣誉水平、保证实现集体共赢”; 第二,封神大战的情况详细备注为73个天谴者1981种特异能力,均已准确记入龙舞j8和我的脑海中,无一遗漏; 第三,灰天因为给火蚯进行基因改造而体力严重透支在黄大哥的天谴洞里沉沉昏迷,不知什么时候能够苏醒。 为更好地了解掌握我方战斗力,我对所有的异宠再次进行了观察,发现所有异宠的讯息都多了一项叫做“契合度”的东西,以黄大哥为例,契合度是73。其中,苏瓷的讯息让我忍不住多看留意了一下。 “神仆异宠:苏瓷。” “特异能力:屠戮。” “潜力值:92。” “忠诚值:95。” “战斗力评级:15。” “契合度:85。” “综合评价:一力杀寰宇。”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自由。” “其它:能力恢复中。” 虽然我从白瓷口中知道苏瓷很强大,但没有想到她竟然可以获得“一力杀寰宇”的评价。我想,就算是我所见过最强大的鲤鱼王也应该没有这么厉害的评价。不过,评价归评价,到底有多厉害,最后还是要看她实际打起来才知道怎么样。 眼看诸事既定,我想跟以前那样、爬上天台最顶的水池去,稍微安静安静。 想到就做,这是好的作风。我将龙舞j8收进天谴洞,独自走近那张锈迹斑斑的铁梯,逐级攀爬而上。 “主公要去哪里?”。 我稍微停下,看到苏瓷颇不在意地问,坦然答道:“上去吹吹风。” 苏瓷没有阻止,只说:“嗯,有什么行动随时召唤我们。” “好的。”我应了一声,有些费力地爬到37米高的平台,坐在水池边上。 在龙园镇,很多民房的天台都建有半个屋子大的平台,上面用来安放水池或者太阳能热水器之类的设备。水池的主要作用是预防停水的时候可以保障日常用水,而太阳能热水器的作用自然就是用来烧热水洗漱。 我家的这个天台,有水池和电视信号架,没有太阳能热水器。 因为水池是露天敞开的,经常会长满水藻、不太卫生,后来就弃置不用了。记得以前小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上去清洗水池。那些水藻被我勺出来倒在地上,没过两天就会被晒得干瘪,然后再过3、4个月就会被风吹散。 此时坐在水池边上,我有些感慨地看着干涸的水池和歪斜的电视信号架,静静地想起了很多往事。 不怕别人取笑,我小时候很喜欢睡在天台。 每到暑假,我的姑表兄弟姐妹们会过来玩耍,因为没有空调、天气也酷热,就拿很大个的纸皮箱铺在天台上直接躺着睡。如果没有经历过,应该不能想象那种热地板煎灼背部的舒服和难受。 而到春节,我的姑表兄弟姐妹们也会过来玩耍,我们会拿很多烟花和零食爬到这个最高的平台,吃吃、玩玩,直到累了困了、才回屋里拥挤着睡。如果没有经历过,应该不能想象那种沾有硫磺的薯片是什么味道,更不能想象第二天放屁也会闻到硫磺味是什么感觉。 渐渐长大,我的姑表兄弟姐妹来得少了,我独自爬上这个平台的次数和频率都多了起来。我开始怀念在这里看流星的静谧,怀念在这里半夜醒来写毛笔字的安宁、怀念在这里自娱自乐般胡思乱想的恣情。 晃眼这么多年,我蓦然发现再也没有在这个天台睡过。我想,不是因为这里没有我喜欢的环境,而是因为我接触了不一样的生活、形成了不一样的习惯。 “主人,你的父母出门了。是差不多开始吗?” 我闻声看去,正好看到小喽的头从铁锈梯子上探出来。那张姣好的脸,应该可以艳绝马东村、乃至整个龙园镇。年逾三十、并且见识过世间无数人人事事的我,却无论也想不到会有如此美貌出现在我家的这一天。 “主人?”小喽出声催促。 “噢,对,应该是的。我们走。” 说着,我挺身从水池边跳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如果换做其他体重139公斤的人,应该没有多少个能像我这样举重若轻?想到这里,我自信满满地看向小喽,却发现小喽已经跑没影了。 略觉无趣地,我扫空思绪,专心侧身走到梯子那里、谨慎地爬下楼梯。 作为一个准备要大干一场的天谴者,我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纰漏,特别是摔下楼梯这样的…… “咔!”脚下忽然发出一声脆响。 “额!”我的身形骤然往下一坠,双手随之紧紧抓紧梯子。 “噌!”整张梯子发出痛苦震颤,所幸最后没有散架,让我绷紧的精神微微放松。 “主公!松手,我接你下来。” 苏瓷的话音刚好响起,让我放心扭头看去,应了一声: “好。” 我双手放开,顿时引发“吭噌咚咚”4声、像头冻猪一样狠狠砸落在天台之上。 “额……咳!咳!苏瓷……你……又说接我下来?” 强忍轻伤的我,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苏瓷,神智有些发懵。 苏瓷却很不负责任地耸了耸肩,说:“我开玩笑而已嘛,你怎么就信了?你们兽族不是都很喜欢开玩笑吗?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小喽那个平胸妹子笑得很开心,胸前完全没有起伏。 “呵,呵呵,呵,呵呵。” 灯龙那个呆萌家伙断断续续地笑着,极尽憨厚,却让我心里发苦。 无可奈何只能自己慢慢爬起来的我真的很想问问: 说好的保护我呢? 第147章 灯龙,特异能力吓人 很久以前,我曾质问自己为什么“喜欢在无聊的时候玩游戏”。经过反复思考,我发现那就相当于别人“喜欢在晚上去酒”、“喜欢在调情的时候说瞎话”,那是没有原因可言的。 一如我莫名其妙地认定老绵和蜜雅会在百日祭期间回来找我、而我不顾一切地坚持要回来等她们,是难以解释的。 所幸,黄大哥没有询问我,灯龙和苏瓷也没有质疑我。这让我心怀感激。 正当我准备拉开门下楼的时候,听到小喽在问: “你要干嘛?” “下楼。不是出发吗?”我问。 小喽说:“从这边走啊!你又不是异宠,直接跑进人家里去,会被发现的。” 这话提醒了我,让我情不自禁地向她们走近。但当走到她们身边的时候,我发现天台就只有一个方法可以下楼。 “可是不走楼梯,难道要跳下去吗?”我问。 小喽没有说话,只是向灯龙努了努嘴。灯龙随之说道:“我可以带你们下去,不过,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心里一惊,瞪大眼睛、点了点头、却没有问。 “来,把手给我。” 说着,灯龙向我和小喽伸出了手。我略一犹豫,当即将左手放到灯龙的右手上,可以感觉到那是温盈得好像硅胶、却很有硬度的手。 不等我进一步感受这个奇怪的触觉,周身顿时又出现了当初在番薯田地封印空间里见过的透明澄清空间。不大不小,正好将我、灯龙、小喽3个身影笼罩其中。 “呜呼!” 澄清空间像奇怪的观光电梯一样,带着我们陷入天台之中、紧接逐层陷落、直入地下。我可以清楚看到钢筋水泥里的气泡、沙发座椅里的棉絮、垃圾桶里的苹果芯。 当空间定住、四周景观稳稳呈现眼前时,一清一浑的供水管道和排水沟渠赫然可见。 空间再次移动,我有些不太情愿地看到树根、蚁穴、鼠洞、蛇窝、蚯蚓道、化粪池、地下桩、泥石头、碎骨片、动物骨架等等东西。 如果单纯从字面上理解,我应该不会觉得看这些东西需要做什么心理准备。但当这所有东西瞬间笼罩身周、泰若自然地蠕动着、仿佛随时要将自己淹没的时候,连我心脏这么强壮的人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忍不住问: “灯龙,如果你突然间体力透支或者中风倒地什么的,把我和小喽撇下这里,那……” “那你们就死定了。” 灯龙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说:“这是主人你赋予我的特异能力,名义上是驱逐黑暗,其实就是穿行所有可以看得见的物体。” 听了灯龙的话,我更觉得担惊受怕。以防万一,为让自己死也要死个明白,我还是追问: “那,我们会怎么死呢?” 颇为难得地,灯龙用他那呆萌的脑袋思考了一下,问:“主人知道什么是分子、元素、电子吗?” 这3个久违的名词听起来平凡至极,却叫我感到真正的毛骨悚然。我吞了吞口水,老实说道: “额,知道,分子是组成物质的基础,电子是……” “既然主人知道,那就不难理解了。”灯龙有些不客气地打断我的话、语气森森地说: “现在如果我遇到突发事情,或者强制进入天谴洞,你们两个就会化作电子,分布在周围这些物质的缝隙中间。” 我惊怕得脑海中“嗡”了一声,讷讷不能言语。 “你这么厉害,怎么战斗力只有1级?”小喽在旁同样不客气地问着,让我心神稍定。不过,我明明可以感觉到小喽也是受惊不小。 “呵呵。这是我的秘密,不能说。”灯龙故作高深地闭口不谈。 小喽却道:“呵呵,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你一开始让我们抓住你,就是因为你只能将接触到的东西带下来。是?” “是又怎么样?现在你们不是被我带下来了吗?只要我随手一放,你们就死得只剩电子!” 灯龙说的话也有些吓人,显然是有些不服气了。为避免对话升级误伤到我这个无辜的天谴者,我急忙劝说道: “别!别!灯龙!大事当前,我们还是认真看路,不要跑错地方了!” “少废话!我好歹是一只神仆异宠,曾经也是叱咤风云的弑天者,想当年有多少天谴者和异宠死在我的手中你们知道吗?难道我还会跑错地方?” 莫名其妙地,灯龙的情绪瞬间炸了起来,被我紧紧抓着的手也激动得微微颤抖着。慌忙的我,慌忙叫道: “喔!喔!喔!喔!黄大哥好像遇到事情了!黄大哥在召唤我!黄大哥在召唤我!” 每次遇到需要一个人主持大局、却没有适合人选的时候,我就会蹦出来、以出人意料的言行转移话题。这一次,也不例外。灯龙顺利地被我转移了注意力,问: “你是说黄大哥向你请求交涉吗?说什么?” “噢!噢!对!”知错就改的我,马上顺着改口说:“是请求交涉!稍微等等,现在还没说,我问一下。”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行的解决办法,我立即在心里默念:请求交涉,神官异宠黄大哥。 “嗡!神官异宠黄大哥,同意交涉!” “主人,什么事?” 黄大哥的话音在我脑海中想起,让我觉得活下去的机会又大了一些,急忙稍解释了灯龙的情况,黄大哥道: “灯龙做事有分寸的,请主人放心。” 真不愧是我敬佩的人,黄大哥一言半语就打消了我心中的慌乱。于是我随口问道:“对了,黄大哥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有,情况严重,不容忽视。如果方便,希望主人现在过来,就在百日祭地点东南面的水闸。” 东南面水闸我略一思量,便知道黄大哥说的是什么地方。那里距离马东村祭堂只有315米,应该不会耽误我们参加百日祭。 “我知道哪里了!距离不远,我这就让灯龙赶过去!” “嗯,本兽与可恶在此等候。” 第148章 骤现,那最思念的人 灯龙不费吹灰之力地将我和小喽送到黄大哥前面,在松开灯龙那只右手的瞬间,我发现自己全身冷汗淋漓,在这盛夏的阳光里倍添清凉。 来不及寒暄与称赞社会美好和谐,我开口就问:“黄大哥,什么情况?” 黄大哥目光凝重地看着水闸下游9米之外,说: “那里有个值得留意的地方。可恶看到有被封印的痕迹,我可以确定发生过激烈战斗。具体什么情况,小喽,你能不能感知到什么?” 马东村水闸建于1973年,处在启明江、丁江交界,主要是为截堵启明江水以防洪涝易发时期丁江水泛滥形成灾害,次要作用则是蓄水灌溉马东村邻近农作物和放养鸭鹅鱼蛇。 从地理位置来说,马东村水闸就是丁江堤的一扇大门,双闸门均高23米、宽35米,上面建有专门的值班室和起居场所。 从风水角度来说,马东村水闸就是一个郁结宣泄、挣扎欲脱之地,左右两岸建有堤坝使得水流隐隐顺着丁江水的方向,上游藏污纳垢、下游急缓无定,对于人畜定居存在一定隐忧。 事实上,水闸附近真的死过很多人,无论上游还是下游附近,无论是不是泄洪时候,只要是多人游泳消暑的时候,就一定会有人沉入水中、拉也拉不起来。溺水之事司空见惯,但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并非所有沉入水中的人都能打捞起来。 现在的话,社会已经非常富裕发达了,人们都愿意凑钱给无牌无证的施工队随意建设游泳池,几乎没有多少人会在江河里游泳。是以马东村水闸附近岸边杂草丛生都无人管顾,藤蔓甚至沿着水泥电线杆攀爬直上、繁荣兴盛、长成了31米高的庞然大物。没错,这些藤蔓已经成为了马东村水闸的一道靓丽景观。 我、可恶妹子、黄大哥、小喽、灯龙、苏瓷站在藤蔓外可以看到水闸下游的地方,小喽认真看了33秒,缓缓说: “可以感知到那里确实是有封印,但是被刻意遮掩起来,不过,手法不是很高明。” 可恶妹子忽然像抢答一样、提问道:“记不记得灯龙的封印?” 小喽微微侧头,说:“灯龙的封印非常隐蔽,别说当时的我感知不到,就算我吃多几只伴生异宠也感知不到。这可能跟灯龙的特异能力有关。刚才他使用特异能力的时候,我就感知不到任何东西了。” 我特意转眼看了一下,发现灯龙的脸上还是那副呆萌的表情,眼中完全没有因为称赞而得意洋洋的神色。 情不自禁地,我默默又开始觉得灯龙是个沉稳的好男人,却听苏瓷说道: “封印分为可见、不可见两种。如果连你也感知不到,应该就是封印了特别强大的异宠。可能是神仆异宠,也可能是神官异宠。” 苏瓷的话,让所有目光都投注到灯龙脸上。灯龙即时露出呆萌而嘚瑟的神情,抬了抬头,说: “等我恢复实力,你们就知道。” 小喽不着痕迹地挪开跟灯龙的距离,说:“那不重要。苏瓷,这个封印怎么回事?” “你” 灯龙瞪着小喽说不出话,小喽却没有在看灯龙。苏瓷随之再道:“这个封印自然是可见的,不然你也看不到。至于黄大哥说的发生过激烈战斗,确实有迹可循,不过,那应该不是近期发生的。” 黄大哥目露沉吟之色,问:“你意思是说,可能战斗双方在这里战斗、最后封印在这里吗?” 苏瓷赞可地看着黄大哥,肯定道:“对。” 忽然地,黄大哥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我,问:“主人怎么看?” 我有些意外,心里微微一惊,所有脑筋都在瞬间飞旋了起来,我在想:为什么黄大哥会这样问呢?我不是在这里站着看吗? 深知我有所疑问的黄大哥解释、道: “如果主人的妻儿确实成为天谴者守候在主人身旁,并且在不久之前消失了,说不定这个封印跟她们有关。” 听了黄大哥的解释,我所有脑筋又在瞬间安静了下来。我竭力以最平静的心情和口吻说: “那就进去看看。” “我不赞成。” 闻言,我心中猛地一跳。循声看去,苏瓷已继续说道: “每个封印都是极其凶险的地方,相信主公是知道的。且不说这个封印里面会有什么危险,就说百日祭,现在我们对这个封印一无所知,贸然进入,如果被困,不仅可能来不及出来,还可能被困百年、千年、甚至更久。这一点,希望主公考虑清楚。” 如果我是一个无脑情绪化的男人,我可能会因为对老绵和蜜雅的执着而武断地坚持下去。 但我是一个有脑子、重感情、值得信任的男子汉,我第一个想法是排除万难都要下去,第二个想法是不能让他们为我舍身冒险。于是我想了想,问: “那,怎么比较合适呢,黄大哥?” 黄大哥满眼体谅地看着我,让我心中的焦急和热切犹如溃堤之水奔泄而出。有那么短暂的片刻,我觉得只要有黄大哥在我就能重见她们,甚至有那么短暂的片刻,我仿佛已经清楚看到老绵牵着蜜雅站在那里静静地笑看着我。 “考虑这个之前,我还想问问。苏瓷,这个封印会不会有时间限制?” 苏瓷没有丝毫顾虑,立即答道:“不会。但如果战斗双方都被封印在里面,时间越长,死伤和恢复的可能性越大。不过,无论如何,如果主公执意要进去,我建议先参加百日祭,专心应付可能会出现的危险,在收服红龙和有把握的情况下再进去试探。请主公相信我,这是经验之谈。” 静静地,我看着水闸下游9米之外肉眼不能看见的封印。 因为现在是丰水期,水闸开了一门、闭着一门,封印位置上有大半的流水、有小半的水涡。那仿佛是一个蜜雅嘴边微笑着的米窝,深深地触痛着我的心弦。 我深吸一口气,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在说: “好!就那么办!皇灵,麻烦出来一下,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第149章 奇怪,百日祭闹事了 从前的我没有什么野心,只是单纯地希望写一部计有9999章、合逾2千万字的小说。以每千字6块钱、每天码6千字来算,就是每天赚36块钱,持之以恒地坚持9年零46天、或者45天,总赚元。 在我生活的年代里,很多人随便在路上摔一跤或者到床上躺一下就拿到40万了。相较而言,那确实是没什么野心的想法。 如今,我最大的野心就是找回老绵和蜜雅。这个野心驱使着我,让我变得做人做事都有些不那么客气。 在我将皇灵召唤出来、商量几句之后,皇灵就自告奋勇地跑去搜寻异宠、专门留在这里监视马东村水闸的情况。而在皇灵跑开之后,我们便立即挪步走向祭堂。 从马东村水闸到祭堂的距离很短,算上二弯一兜只有315米,就算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也无需4分钟。 然而,鉴于我现在对于整个马东村来说都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谨慎起见,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6个遵照黄大哥的意思手牵手躲到了祭堂下方的地里。可以这么做,自然是赖于灯龙的特异能力。 这一次,我们稳稳停在地下,没有移动。 我可以听到脚步或重或轻走动的响动,也可以听到做南无佬如何随意地唱着歌。 所谓南无佬,就是给逝者打斋念经的人。如今在我的百日祭上、为我打斋念经的人,是我小学同学的父亲。之所以说他在随意地唱着歌,是因为他以同一个调调反复念叨着老一辈人喜欢听的祝福语。听起来,跟电视上所看所听的很不一样。 开始时,南无佬唱的内容比较套路,都是“世道英魂昔日早逝,父老零涕乡亲叹息”、“魂强魄壮觐见阎王,黄泉路上义气抖昂”之类虚话。 接着唱一些诸如“父母悲痛不能罢矣,日夜泪水扼腕哭泣”、“彷徨翘盼报梦来时,尽诉近况如何心知”之类实话。 然后就是以同一个调调反复念叨类似“安心走,不用挂念爸妈”、“如果有话,就报梦说”、“早日投胎,找户好人家”之类好话。 稍歇一阵,才开始正经地唱歌。不得不说,这最后的一首歌唱得还挺好听,虽然我一个字都没有听懂,但是旋律挺美、他唱得也挺有壮阔悲凉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心生“死得不怨含笑九泉,不饿不凉饭餐可选”、“我有地皮还有黄金,过得挺好不用担心”的触动。 如果百日祭是为了让我安息,那么这个南无佬就是成功的。至少,我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死亡,没有想着报复社会,也没有留恋割舍不下。 我想,活着的人,自有活着的福分。我既然作为天谴者重生,很应该做一些天谴者应该做的事情。 那么想着,我默念一声:“探察。” “嗡!发现神官异宠黄大哥,神仆异宠苏瓷、灯龙,伴生异宠小喽,异宠可恶。” 探察到这个不用探察都可以知道的结果,我觉得现在远远没到安息的时候,随即又探察5次,发现还是一样的结果,这才有些意外。 作为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我深深知道现在跟父母以及其他亲戚距离很近,生怕被他们听到、吓到他们,我默默念道: “请求交涉,神仆异宠,灯龙。” “嗡!神仆异宠灯龙,同意交涉!” “呵呵,主人要说什么神秘事情?竟然面对面都要交涉。”灯龙问。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神秘,直接问道:“附近其他异宠呢?皇灵呢?为什么我探察不到?” “这是因为我的特异能力。既然主人问到,我就坦白说。” 灯龙以慷慨的语气说:“天谴世界里的所有物质都有黑暗的部分,我可以驱逐黑暗,自然可以驱逐所有的物质,包括特异能力。不过,我现在没有分化的特异能力,不能有效应敌,只能提供隐蔽。”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错愕看着灯龙,开口问:“那你能探察到外面的情况吗?” “当然能。”灯龙笑笑,说: “目前外面只有皇灵和他新收服的异宠蜗牛,战斗力3级,特异能力是化身成石,挺适合做监视的。除此以外,暂时没有值得留意的地方。” “你探察的范围多大?”小喽问。 灯龙定眼看着小喽,说:“正常情况下13公里,现在是1公里。怎么,你区区一只伴生异宠又有什么意见?” 听到这两个家伙的对话,我顿时后悔没有一直静静在脑海中交涉。我怕灯龙不开心真的把手松开,那我们6个就真的死成一片电子了。 小喽目露凝重,只道: “北面3公里有个5级天谴者,东南面4公里有个6级天谴者,身边都没有异宠召唤出来,正向我们靠近,速度很快!” “什么?”灯龙满眼难以置信。 “什么什么!敌人来啦!还不快走?”小喽激动得几乎尖叫了起来。 黄大哥平静说:“不用这么紧张,就算他们可以追踪到我们的位置,也不一定能找到我们。” 苏瓷随即附和、道:“黄大哥说的有道理。我们晚一点再转移,故意示弱,到时出其不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好。” 小喽显然还是很不安心,说:“但那是两个天谴者,我们可以同时应付吗?” 灯龙颇为不屑,又呆萌又傲然地说:“区区5、6级的天谴者,如果是全盛时期的我,同时杀他几百个都不用眨眼。好歹有3只神级异宠在这里,你还怕吗?” “怕,由不得我不怕。” 见到小喽满脸惊恐、意有所指,同样害怕被两个人围攻惨死的我立刻问:“为什么?” “你记不记得收服我的地方?” “记得!庆龙路,怎么?”我愕然点头。 小喽睁大眼睛、若有所思,又焦急又无奈满脸楚楚可怜模样,说: “我的伴生地是老瓜村,我感知到那个新生天谴者将附近的异宠和诳兽都吞噬了,我是为躲避他才跑到庆龙路的。在我吞噬另一只伴生异宠之后,我可以感知到他就在龙园镇附近。如果是他,我们可能对付不了。” 第150章 战斗,迫近就要面对 无数事实证明,该来的,始终会来。 在黄大哥叮嘱我让皇灵安排异宠蜗牛注意躲避之后,小喽惊声叫道: “1公里了!还不快跑?” 黄大哥当即命令:“灯龙,西南方向,全速移动。” 灯龙爽快答应:“老司机开车,尽管放心!” 话音未落,未见灯龙有何动作,6个身影已齐齐移动了起来。 此时我想说,我是一个方向感很强的人,但我不是指南针、也没有禽兽特有的磁感天性。所以我早已辨别不出哪边是南、哪边是北。 “嗡!神官异宠黄大哥请求交涉,是否同意?” 我急忙应道:“是!” “主人,请让皇灵认真观察两个天谴者然后立即回来。”黄大哥的话急而不慌。 我又急忙应道:“好!” “嗡!异宠皇灵请求进入天谴洞,是否同意?” 脑海中又再响起的声音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我没想到皇灵这么懂事、不用开口就知道回来。我心中欢喜,想都不想,说: “是!” “嗡!异宠皇灵进入天谴洞成功!” 我们极速移动着,昏暗而清晰的地下各种景物在眼前和身周漂浮飞掠而过。这一次,我几乎没有任何心思来观赏。 这两个天谴者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是不是打算杀我?有没有发现我们?会不会影响我迎接老绵和蜜雅?诸如此类需要跟他们大干一场才知道的问题,多不胜数,让我心乱如麻。 过得45秒,估计我们已经移动了4、50米的距离,我忍不住问:“灯龙,情况怎么样?” 需要解释一下,我对这个问题的理解“有没有探察到其他天谴者或者异宠”,引申含义就是说“你有没看到我的妻子和女儿”。因为不愿意说得太直白、好像阻拦大家逃离危险一样,所以说得有些拐弯抹角。 不知灯龙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不说,他直接答道: “没怎么样,至多2分钟,我们就会被追上。” 作为一个追求精准的男人,对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当然是不满意的,我还想稍微追问我真正想问的问题,两只耳朵却被小喽震得生疼。 “我观察到他们了!5级天谴者有3只异宠!6级天谴者有19只异宠!” “东南方有异宠出现!2只死尸异宠!速度很快!估计不用1分钟就能追上!” “注意!前方300米有些不寻常!可能是埋伏!” 小喽一惊一乍的声音尖锐而刺耳,让我想起她当初被蓝龙掐着脖子呜哇怪叫的情景。那时候,她的正面远远没有这么好看。我想,如果蓝龙王还在这里,说不定动动手指头就可以完事回家吃饭睡觉了。 灯龙果然不愧为神仆异宠,听到小喽那么慌张的话,只是镇定地笑着,说: “呵呵,埋伏这东西我中得多了,没什么好怕的。就算没有其他特异能力,我也可以对付。” 话音落得不紧不慢,轻易就挥霍了103秒。 我期待黄大哥或者苏瓷甚至小喽可以阻止明知有埋伏偏要往里扎的疯狂行为,目光扫去,却看到黄大哥满脸信任而处变不惊的神色、苏瓷一副淡定而信心满满的样子、小喽则是惊愕得准备受死的绝望,全然没有阻止的打算。 正当要说“求人不如求己”之际,我忽然看到一直安安静静伸出双爪被黄大哥和小喽抓住的可恶妹子猛地抬起了头。 抬起头的可恶妹子一声不吭,别无动作。 “可恶!这么办?” 请相信我,以上5个字是大多数正常成年人遇到这种情况会自然而然在心里默默念叨的字眼。我只是那么正常地默念了一下,便发现可恶妹子像突发癫痫似的,全身剧烈颤抖了起来。 灯龙厉声叫道:“抓紧她!” 澄清的无光空间里,可以看到灯龙呆萌得面目狰狞的样子,叫人胆寒。 黄大哥和小喽似乎早早就已经用尽全力来抓着那两个爪子。此时看去,黄大哥抓着的爪子还算牢靠,但小喽那细长如玉葱的手指一看就知道没有多大力气,仿佛随时要被那只爪子震碎似的,岌岌可危。 “呜呼!”澄清空间陡然飙升,光芒犹如无数射灯从四面八方紧紧进逼照耀。奇怪的是,我没有感到丝毫刺眼。 “离开她狂暴!” 灯龙好像偷偷去网玩游戏忽然发现班主任从门口闯进来的小学生,双手闪电般收了回去,身形坠空般重新陷入地下,话说得语无伦次。 在灯龙将手收回去的瞬间,刺眼的感觉如潮袭来、让我呆立当场。完全来不及反应,我就被一团黑色身影扯着急速往左后方飞退。 可能是出于战斗习惯,也可能是出于求生本能,我像个灵活的皮球一样倒地、随即膝盖一抬、右手一推、左手一甩,轻巧借力将那个黑色身影抛飞出去。 “可恶!你做什么?”黄大哥的叫喝声在我身边响起。我费力地眨着眼睛,却还是用了18秒才有些习惯身周的光亮。 当我模糊看到48米外的黑色身影翻跳而起、“呜哇噢”叫了一声、跟一个粉红色的身影厮杀起来的时候,听到灯龙的声音从脚边传出: “没用的!她这个状态肯定是被诅咒诱发的狂暴!如果不能击杀那个施展诅咒的特异能力者,就必须将她封印。不然她会因为体力衰竭而死,到时主公就完蛋了!” “大家听令!苏瓷别伤到她!小喽进天谴洞!主人!开始战斗!” 黄大哥像是一个冷静而高明的棋手,无论面对如何艰险和突然的变故,都能立刻反应过来、做出应对。 而我,则像是一个最骁勇善战、最懂得冲锋陷阵的猛将,我紧张而谨慎地审视着周围,尽己所能地思考着最适合这次战斗的武器。 “嗡!伴生异宠小喽请求进入天谴洞,是否允许?” 脑海中的声音和黄大哥的声音此起彼伏,我忙不迭道: “是!好!黄大哥,给我一把235米长、36公分粗、41公斤重的蛇矛,一把63公分长、9公分宽、18公斤重的一字阔剑!” “吭噌!” 沉重铁器,应声跌地,反射着森然寒芒。 第151章 惊骇,节能灯绞肉机 “真是一块又会跑又有刺的肥猪肉,我跑这么远来追你,你就不能躺着让我开膛破肚吗?” 久违的变态女厨子,终于又出现了。 变态女厨子刚一出现就说出可笑又可怕的话,她身下正骑着一辆从2015年盛行至今的鬼火摩托车,左右两边各站着一头豹子,看上去,颇有变态女厨子与野兽的感觉。 我没有立即搭话,转而回头看了看在北面出现的另一个天谴者。 那个天谴者同样身穿白色厨师服,但是布料很差、看上去很肮脏,而且松松垮垮、很不合身,加上头顶没戴帽子、脚下穿着两只扁平的拖鞋,整个人体型微胖、胡子拉碴,让人很容易觉得他是一个有品味的大排档炒面师傅。 炒面师傅只身凑近、脚步未停,大手一甩、畅快说道: “来!让我看看要吃什么!” 果然他连说话的口吻也很像炒面师傅。不过我有些疑惑:他为什么看起来有点像是休息在家、准备大吃一顿的样子呢? “嗉!”一个穿着背心的身影横在眼前,显然是要迎击炒面师傅的样子。乍一看,仿佛他们有着什么血海深仇似的,让我不得不好奇:到底吃多少炒面才可能遇到这样的矛盾? “嗡!神官异宠黄大哥请求交涉,是否同意?” “是!” 黄大哥的声音即时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主人,本兽对付这个天谴者。请主人召唤皇灵、白流保护撤退。” “好!” 我的回应才刚刚念完,那边变态女厨子已在叫嚣:“真是一块不会说人话的肥猪肉!看我怎么手撕了你!” 作为一个懂得分轻重缓急的人,我急忙弯身捡起阔剑插在腰后、端起长矛斜挑在前,同时连声召唤皇灵、白流出现在我身后。 黄大哥突然叫道:“苏瓷!” “知道。” 苏瓷说得言简意赅,身形却直直向着变态女厨子移动。紧随其后的可恶妹子像是一条发飙的猎犬,四肢着地、隐隐拖拽出一道黑影疾追而去。我急忙大叫提醒, “小心!” 强大如苏瓷,看也没看,直接腾空后翻、伸手往下抓着可恶妹子地脑袋往前甩去。发狠的可恶妹子正好陷入群攻而来的死尸异宠包围圈中。 说实话,这招借力打力非常高明,甚至比我曾有的任何战斗经验都要高明。毕竟物理常识让我从来不敢想象:耍后空翻也可以使出那么大的力气。 轻易脱离可恶妹子追击的苏瓷转过头,好整以暇说道: “知道了。皇灵,让你的天鼠出来,等我帮他提升修为。” 皇灵正警惕地站在我左后方,有些受宠若惊地应了一声“好”,便随手将头上棒球帽旋到脑后,叉开双手戒备。 当天鼠出现的时候,凝重的战斗气氛似乎瞬间被酸腐的气息淹没了。我猝不及防、猛吸一口,直接就被呛出眼泪。却听皇灵浑然不觉地说: “天鼠,神仆异宠带你飞,机会难得,快上!” 长相怪异的天鼠微微摆动了一下那颗干瘪丑陋的头颅,二话不说,顿时张牙舞爪地冲向了那最混乱的战圈。加上天鼠,那里正有8只异宠混战着。除去可恶妹子和那2只豹子,就是我熟悉的大野猪、灰山羊、黑狗甲、黑狗乙。 我有些忐忑,对方是6只战斗力10级的异宠,而天鼠6级、可恶妹子5级,不用想都知道 “啪啪!”干脆利落的碎裂声打断了我的想像。 不太刺目的阳光之中,可恶妹子一爪一膝整碎了两只豹子脑袋,随即转身往后蹬腿又踢穿黑狗乙的右肩膀。虽然我对可恶妹子的力量有着切身体会,但从没想过她狂暴起来会这么恐怖。 “啪啪啪啪!”伴随着邪恶而可怖的声音,可恶妹子不停左冲右突,将那6只异宠杀得趴下又站起、碎了又恢复,比切菜割草还利索。天鼠不停飞快游走在站圈的外围,见到哪个倒地就偷袭一下,险之又险地躲着可恶妹子。 看到这样的战况,变态女厨子的脸色极不友善,她胯下的鬼火摩托车更是愤怒地亮着车头大灯。终于在34秒之后,变态女厨子骂道: “可恶!真是可恶!随便找个谁把这只可恶的小猫咪给我炖了!” 如果我是动物保护主义者,我应该会在变态女厨子第一次骂我“肥猪肉”的时候就把她排成酥油饼。但我是一个正常而忠实的共产主义信徒,我信奉“实践出真知”这个信条。 所以当久违的骨架公鸡、螳男螂、假灰天同时蹦出来的时候,我看了看可恶妹子,打算看看她能不能应付。 然而,那3个老朋友还没加入战团,这有着风骚色调的苏瓷已经冲到可恶妹子身后、一手将她推向了杀气腾腾的老朋友。 反正还没轮到我动手、闲着也是闲着,作为旁观者的我就说句牢骚话:无论如何,在别人背后发动攻击都是不道德的。 更何况,可恶妹子是我舍命也要拯救的异宠之一,我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受死。 我转眼继续看着苏瓷,竟然看到她那风骚的粉红色骤然大放,如节能灯泡一样热烈闪耀了003秒。 待得光芒散尽,那里只剩下苏瓷和苍茫后退的天鼠。那6只异宠全然消失不见,地上多了一滩红里透白的泥状物,犹如被绞肉机反复加工过的肉糜。 “还不快吃?等下他们就要长回来了。” 苏瓷的话,让我和天鼠恍然知道那是一滩货真价实的肉糜。我在心里惊若骇浪,天鼠却闪电般扑在肉糜之上,疯狂地辗转着。 没错,辗转着。 天鼠确实是躺在肉糜上辗转着,就像普通人失眠一样,不过他的神情是欢呼雀跃的,甚至可以说是欣喜若狂的。 这让我忍不住感慨世界无奇不有,连苏瓷也狐疑地问:“你在干嘛?” “我怕吃得不够快!先打包!” 听到天鼠的话,我想起了之前办公室的同事,每次吃饭点菜他们都要先打包一份再说。 第152章 诅咒,人道主义决定 “住手!住手!你在干什么?蟑亮!给我杀了他!” 变态女厨子的尖叫声在这个略显开阔的空地里炸响,然后扩散到远处的旧矮砖房处、悠悠荡漾回来。 虽然我不能确定她叫的是“张亮”、还是“张靓”,但我可以确定她叫的是那个假灰天。我心中一动,默默“探察”“观察”一番,才知道假灰天的名字叫“蟑亮”,是15级的异宠。 蟑亮目光直指天鼠,不慌不忙地步步走近。其目中杀意凝而不放,像是枪管附着的两道激光,让身在16米外、不知其实力如何的我感到皮颠肉颤。 天鼠辗转的身形停了下来,俨然就是被粘胶板黏住的老鼠放弃挣扎的模样。 苏瓷站在距离天鼠13米的地上,冷冷说: “尽管吃,包你没事。” 曾几何时,我也非常渴望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记得有次心血来潮,端着多余的饭菜给流浪狗吃,故作气魄地说“尽管吃,包你没事”,最后却将狗吓跑了。直到我死之前,也没有人跟我说过那样的话。 明明有苏瓷在前,蟑亮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天鼠,漠然说道: “你拦不住我。” 天鼠翻身一转直接退到46米之外,全身长毛沾满碎肉,正在缓缓蠕动。身形未定,已甩动长尾置于嘴边,贪婪而谨慎地舔舐着。虽然那动作很恶心,但我觉得他做得很不错。 一道奇怪红线闪掠而动,速度之快,肉眼难以看清其形状,只能隐约感觉到那是袭向天鼠的攻击。 “嗖!”迟滞的破空声缓缓传来。 粉红色的苏瓷身形不急不慢地伸手一挥,不知如何地,竟然在天鼠身侧发出“吭”的一声。 “嗖吭!”又是一攻一防。 “嗖吭嗖吭嗖吭嗖吭!”密密麻麻的攻防撞击之声犹如暴雨急响。 当看到天鼠那边似乎被粉红色虚影包裹得动弹不得的时候,我终于发现那是蟑亮以头顶触须发动的攻击被苏瓷挡住了。看那频率,估计平均1秒钟碰击80下。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么高速的攻击,我忽然希望蟑亮将他那速度和力量贡献到造福人类的事业中去,比如磨豆浆、捶牛肉、扫马路,只要是可以灵活运用他的触须,都算是学有所长、学有所用。我相信像他这样有一技之长的人才,社会一定能给他应有的回报。 “吼哇!” 狂暴的叫声在21米外叫起,寻声而去,赫然可见又一个熟悉的身影杵在那里,正和骨架公鸡、螳男螂一起围攻可恶妹子。不用想都知道,那又是老朋友,肌肉男。 比之以前,肌肉男的表现有些怪异,看上去软手软脚的,反应也迟钝了不少。 不过,那狂暴的叫声却可以听出是可恶妹子所叫。那叫声,让我心里发毛:我开始担心可恶妹子会不会大叫一声然后把自己撕碎。 “可恶妹子!” 我焦急地叫着,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可恶妹子兀自伸着爪子拼命强攻,从她偶尔转过来的身影之中,可以看见其双目只有凶光而没有灵智。 “观察异宠,可恶。” “嗡!” “异宠:可恶。” “特异能力:透视。” “潜力值:72。” “忠诚值:77。” “战斗力评级:5。” “契合度:66。” “综合评价:受诅咒的猎人。”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狂暴战斗中。” “其它:你可能看不到。” 对于这些讯息,我只能理解为:“狂暴战斗中”的状态让可恶妹子的各项数据暴减不少,整体情况非常糟糕。我忽然想起灯龙说的话,急忙大声问道: “是不是你诅咒她?” 变态女厨子五官扭曲地盯着天鼠,听到问话,目光如刀地扫视着我和可恶妹子,恨恨说: “是!哈哈哈哈!你不肯让那只神官异宠给我,我就把你的异宠一只一只地弄死!看你还怎么跑!哈哈哈哈!” 我,年纪不算很大,但是得益于网络讯息的发达,我见过很多癫疯的案例。 这次亲眼见到变态女厨子的癫疯,我心生怜悯之余,感到深深的痛。一个人的癫疯,是那个人生活环境种下的罪孽,有基因的错,有亲朋戚友打骂欺负的错,还有社会暴力的错。 作为一个真正的人道主义者,我当即有了决定,问: “你的荣誉值有多少?” “哈哈哈哈!诞生这么久你还不会观察!哈哈哈哈!我竟然被你这么愚蠢的肥猪肉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哈哈哈哈!” 变态女厨子大笑说着。如果我是一个喜欢针锋相对、吹毛求疵的家伙,我应该会毫不留情地说她的笑声好像那些喜欢斤斤计较争风吃醋的霸道村姑。然而,我不是。 我默默念道:“观察,变态女厨子。” “嗡!未指定对象,观察失败。” 有过丰富失败经验的我忽然想到变态女厨子的真实身份是天谴者,于是再念:“观察天谴者,变” “嗡!” “天谴者。” “特异能力:无。” “荣誉值:366。” “战斗力评级:6。” “综合评价:变态女厨子。”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敌视中。” “出战异宠:10。” 正所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关于变态女厨子的讯息,我这时候只关心她的荣誉值是多少。知道答案的我,不由自主地惊叹出口: “原来是366啊。” 变态女厨子神色复杂地看着我,说:“是又怎样?你一个准备死透的肥猪肉,还不赶快” 可恶妹子的情况不容乐观,我没心思等那变态女厨子又再说什么尖酸刻薄的话,提着枪就大步走着过去。可能变态女厨子习惯了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乖乖站着的情形,她忽然惊恐地问: “你要干嘛?” 我认真说:“我来杀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气势高涨、大概涨到3层楼那么高,随我狠狠逼近变态女厨子,逼得变态女厨子高声尖叫: “大杂烩!大杂烩!全部出来给我大杂烩!” 第153章 生杀,只在一念之间 “呼呜嗖咕唔噜!” 9只异宠,3只飞禽、4只走兽、1只爬虫、1只巨蟹。请原谅我学识有限、不知道螃蟹应该归入走兽还是爬虫之类,所以将他当列了出来。 在看到那些异宠的时候,我震惊得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那3只飞禽是母鸡、白鸭、鹅公各1只,4只走兽是花猫、白兔、仓鼠、短腿狗各1只,1只爬虫就是水蛇,1只巨蟹其实就是体型稍大的河蟹。 虽然他们的体型大都在18米高长以上、并且有不同程度的血肉模糊、骨肉暴露以及被蛆虫覆盖,但看到这样的动物大杂烩,我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个变态女厨子的异宠观和价值观。 “你又想干嘛?”我问。 变态女厨子咧开大大的嘴巴、阴森森笑着,说:“你不是来杀我吗?来啊!哈哈哈哈!看我的宝贝们怎么把你的肠子扯出来玩!哈哈哈哈!” 如果我是一个心智不太正常的人,我可能会问她“肠子能怎么玩”。但我是一个想到做到的人,我默默地走近他们,距离那9只奇怪异宠只有64米。我的脚步没有停下,鸡鸭鹅之类的异宠向我飞扑而来。 “上!” 皇灵的话音在我右边响起,随之身形大步窜出,冲向离他最近的短腿狗。与此同时,在我左边的白流双手齐挥,将3张白色小网掷向了飞禽。 我曾说过我不会轻敌,其实如果有必要的话,连杀一条金鱼我也会全力以赴。 如今面对蹦得最快、冲得最萌的白兔,我那41公斤重的长矛犹如狂龙游曳而出,在兔头凑近的时候猛力斜挑而上。 “噗!”兔头歪斜往左抛飞而去。 “唰!”我左手变收为推,微弯的长矛反向右边斜劈而下。 “卟咚!”一脸呆懵的仓鼠鼓着嘴巴,被长矛劈中脑袋轰然倒地,脑浆污血溅了一地。 “啪啪!”可能是为躲避污血,皇灵、白流不约而同地跳开到35米之外。 除了短腿狗和花猫被皇灵牵制、母鸡和白鸭被白流弄出了鸡毛鸭血以外,其他4只异宠都向我围攻而来。乍听之下,可能显得我很有压力,其实不然。 古语有云:矛者,攻防兼备,可开敌之紧门,可破守之坚盾,亦可出其不意,以守为攻。 “唰!” 我向左腾挪一步、扎马扭腰抡动长矛,空气被长矛划过、发出沙哑而性感的声音。 “噗噗噗噗!” 长矛摧枯拉朽般扫过4只异宠,沉实撕裂的触感传到我的手中,让我有一种畅快的罪恶感。 “唰!”我猛挥长矛,大步径向变态女厨子走去,头也不回地喝道: “白流!别让他们乱动!” 白流没有出声,我却听到那4只异宠所在的位置发出“啪呲啪呲”的声音。我还记得,那是白流的蛛网捕获猎物的声音。在金枝山上,我领略过那蛛网的威力,我相信就算自愿脱掉一层皮也不可能逃脱。 接下来,我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变态女厨子身前23米。我静静地看着变态女厨子脸上的畏惧变成恐慌,又从恐慌变成绝望我确信:我的长矛可以削掉她的脑袋,在她感到疼痛之前将她击杀。 仍旧从人道主义出发,我很有人道主义地问: “有没有遗言?” 变态女厨子似乎被我唤醒了一样,煞白的脸色“呲”一声变得通红,尖声叫道: “你去死!” 客观而言,变态女厨子的身高跟嘴巴张开的角度刚好可以让我看到她的扁桃体。我一边想着她为什么不早点求援,一边用长矛削准了她颔下11公分处的脖颈。 “呲!”血柱冲天而起。 血液尚未落下,血液与变态女厨子的尸身便都化作星点金光,在我眼前飘散。 “嗡!击杀天谴者,荣誉增加,值为负47。” “嗡!异宠可恶身陷危险,强制进入天谴洞成功。” 听到这个提醒,我心里一松,回头便见皇灵、白流、天鼠且疑且惊地站在原地,而黄大哥却退在远处31米,正与一个有4只手的穿裙怪男人激烈厮打着。与此同时,在我222米外,苏瓷正在独力应对炒面师傅和一个长得像仙人掌一样的女性。 那么形容,是因为我没有见过哪个女人会长成仙人掌的模样,我只见过仙人掌以及很多女人胸脯的形状。所以,我100肯定那个长得像仙人掌一样的身影是只女性异宠,而且是炒面师傅的异宠。 “天谴者竟然也有这样的实力,少见、少见!失敬、失敬!” 说话的是在15米外正向我走来的新面孔,从他走来的方向可以断定他是炒面师傅那边的人,从他说话的口吻却判断不出他的身份。不过直觉告诉我,他是跟苏瓷一样优秀的神仆异宠。 皇灵他们3个簇拥在我身后,警惕提醒: “主人小心!是神仆异宠!” 经此提醒,我急忙探察发现一个5级天谴者、一只16级神仆异宠重三、一只9级神仆异宠都光、一只10级异宠锦枝平。 不知道是我反应变敏捷了、还是新面孔故意放慢脚步,反正,当我将他们都观察一遍、确定新面孔的名字叫重三之后,重三还在148米外。而在我顺便观察一遍我的伙伴们之后,发现重三还在147米外。 怔怔地,我没有说话。 重三闲庭信步般继续走了10步,停在距离我18米之外,微笑看着我,客气道: “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 说实话,这个时候的我并没有紧张。我是不小心又探察了一遍、发现了皇灵的异宠蜗牛,正在跟他交涉询问着一些事情。 听到重三的话,我有些意外,但看他好像真的没有恶意,我客气解释说: “我不紧张。你主人的儿子是谁?”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语有问题,重三在听了之后,笑意有些凝固,说: “不知道。” “那你主人的女儿呢?”我困惑地追问。 重三仍说:“不知道。” 我更困惑了:既然他没有恶意,又说不清他主人是不是我同学或朋友的父亲,为什么会来参加我的百日祭呢? 第154章 战胜,全员尽速溃逃 “嗡!神仆异宠重三请求交涉,是否同意?” 脑海中的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我却想起皇灵让我小心的话,断然默道:“不好意思,否。” 刚刚被我谢绝交涉的重三微微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么小心谨慎,难怪能收服这么多稀有异宠,佩服、佩服!” 虽然重三诚意虔虔的赞美让我暗暗高兴,但我是一个牢记尊师教诲的好学生,至此我还谨记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也不要随便接受陌生人的赞美,顿时收敛笑脸、换上了拒绝“拒绝收受任何赃物”的表情。 “都是聪明人,就不用说这些了。有事吗?” 这是影视作品里经常出现的对白。我在这里借用,是觉得遇到像重三这么好声好气说话的异宠极其幸运、极其难得,我实在不忍心让他难堪,想着用这句对白来调节气氛。 谁能想到,重三竟然一副恍然大悟、真的认为我们都是聪明人的样子、点头笑说: “呵呵,爽快、爽快!那我就直说好了,如果你答应帮我恢复实力,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你是否接受?” 重三的话不可谓不出人意料,这就好比如我想吃火锅、喝啤酒的时候忽然就有人端到我的面前,真让我吃又不放心、不吃又不甘心,简直比饿肚子还难受。 我说:“给我3个原因。” “噢”重三有些意外地疑问着,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炒面师傅高声截断。 “重三你竟然敢背叛我!难道你不怕被我吃掉吗?” 远远地,我看到炒面师傅一边竭力地想冲过来吊打重三,却被苏瓷以风骚的粉红色攻击拦了下来。隐约之间,我仿佛看到了炒面师傅那被怒火灼得沸腾而出的唾沫。 那些唾沫让我忍不住想起了狼队。不知道,狼队现在好不好呢?脸色还是那么黑吗?少了定龙在身边会不会很不自信呢?是不是还常常想起我、恨我恨得牙根痒痒的、想让我赔偿那被扣除的荣誉值呢? 当我那么想的时候,听到重三说道: “第一个原因,跟着他,我的特异能力会持续消减,如果我不足以压制他,我会被他吃掉。第二个原因,他的行动太过张扬,很容易招惹到弑天者,以他的秉性,关键时候不会救我,更不会恢复我的能力。第三个原因,你不会吃我,还会救我,我觉得你更有认主的价值。” 在重三说话的时候,炒面师傅一直在边打边骂着。重三不管不顾地冷静说完那么长一段话,让我忍不住觉得他有些自私。 静静地,我在心里想道:刚才让他说3个原因,主要因为我对数字比较敏感和信服,其实只要他能拿出跟数字有关的理据,我就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的请求。现在的话,既然他这么由衷地认为我更有认主的价值,我怎么能不答应呢?我脱口说道: “嗯,接受,是。” “嗡!认主成功!获得神仆异宠,是否即刻命名?” “是。” “明择。” “嗡!命名成功!即刻观察!” “神仆异宠:明择。” “特异能力:封禁意念。” “潜力值:89。” “忠诚值:44。” “战斗力评级:6。” “契合度:55。” “综合评价:锁口如瓶者。” “所在地:你的身边。” “状态:弃暗投明适应期。” “其它:潜力永久扣减11%。” 以我对数字的敏感,我轻易得知明择的原始潜力值是“100”,如果不是被扣减了,说不定会成长得比风骚的苏瓷还要厉害。 “重三!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无论你跑到哪里我都要吃了你!我发誓!我发誓!重三!你这个挨千刀的畜生!我一定吃了你!重三!重三!重三” 炒面师傅的凄厉吼叫猛然炸响,就像农村里燃放鞭炮一样震撼而漫长,瞬间打断了我的思绪、并将我所有想法湮灭。 “嘭隆!” 更加猛然也更加震撼的一声炸响,完完全全就是燃放鞭炮的最后一下,终于止住了炒面师傅的吼叫。 不过,我切切实实地看到,是苏瓷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踢开了那只10级的神仆异宠都光、随即重拳捶在炒面师傅的胸口上。炒面师傅整个身体真的跟鞭炮一模一样,在巨大响动之中碎成纸屑轰然散开、飘飘扬扬、摇摇坠落。 “真是啰嗦!” 苏瓷的低骂声随之隐约传来,明择已紧紧焦急大喊:“都回天谴洞!苏瓷带主人离开1公里!” “嗡!神官异宠黄大哥请求进入天谴洞,是否同意?” 首先黄大哥,紧接着明择、灯龙、白流、皇灵相继进入天谴洞。苏瓷稍一停顿,即刻以一道粉红色虚影冲到我的身前、带着我以每小时83公里的速度倒飞而行。 强劲的加速度让我几欲晕厥,但顽强如我、细心如我,在即将离开的时候还是留意到空地上没有留下任何打斗的痕迹,只有炒面师傅的碎片散落在那里,明明知道那是残破的血肉、却可以感觉到里面蕴含着蓬勃的生机。 当苏瓷跑出34秒的时候,我又感觉到苏瓷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以微微颤抖的状态强撑着向东跑了1分18秒。 苏瓷的见阅与心智远非寻常异宠可比,在这种情况下还向我请求交涉、以冷静的口吻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接下来可以怎么做,最后还不忘提醒我一定要让皇灵召回蜗牛。 停下时,我发现苏瓷浑身粉红色变得黯淡了许多,全然没有那种“老子最风骚,一览众山小”的姿态。 我骇然问:“苏瓷!你怎么样?” “嗡!神仆异宠苏瓷情况危殆,进入天谴洞成功!” 脑海中的话音刚落,苏瓷身形不见,我托扶的双手骤然一轻。我想起苏瓷的话,即刻召唤出黄大哥,并请求了交涉。 “黄大哥!炒面师傅是弑天者,特异能力是窃取生机!苏瓷生机枯竭快不行了,请带我赶去韩方县!” 连我自己都听得出,我的心情,有些焦躁。 第155章 应变,顺利到达县城 俗话说: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是有事实根据的。 当我叫出皇灵让他召回蜗牛的时候,皇灵说刚才已经召回了,而当我告诉他马上要赶往韩方县的时候,皇灵反而将蜗牛又召唤出来、让蜗牛留下继续监视、自己又回到了天谴洞。到最后,我和鹤发童颜的蜗牛依依惜别,才正式启程。 韩方县位于龙园村东北面,沿公路行进须经银溪镇、印合镇,全程298公里。由于我给黄大哥指明了具体地理位置,黄大哥驱使简易铁虫抄小路行进、甚至在很多屋顶上横跨飞跃而过,里程更短。 所谓的简易铁虫,其实就是两块铁板固定我的双足、一个铁坐垫托着我的屁股,再有两个铁球作为扶手、有无数铁丝作为行动之力,带着我和黄大哥平稳急驰的铁制品。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说,如果黄大哥在生前就拥有铁器控制的特异能力,完全可以趁铁价低廉的时候造出很多奇形怪状的铁制品。以黄大哥的头脑,随便找个没什么道德底线的商人合作,做个亿万富翁应该不成问题。不过,以黄大哥的正直为人,应该不会跟那些人合作的,单靠个人能力,大概会成为百亿富豪? 我将这个想法跟黄大哥说了,黄大哥笑说:如果生前有这个特异能力,也许会造出一个强大的音乐星球。对此,我毫不怀疑。 43分钟之后,我和灯龙、小喽出现在韩方县中心的臭水沟下方。之所以如此,有3个需要交代的细节,略记如下: 一是在14分钟的时候,黄大哥发现炒面师傅在身后73公里开始追来; 二是为迷惑追踪,黄大哥让我跟明择、皇灵、灯龙都交涉一遍,然后召唤出来往北、往东南两个方向分道; 三是黄大哥带明择极速往北,皇灵开启狂暴带我穿过丁江往东南奔去,直到黄大哥告知说炒面师傅正在追他们,我才召唤灯龙带我和小喽潜入地下,径直往韩方县赶。 原本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反追踪行动,但因为灯龙一开始只在介绍封印和被封印的事情,接着灯龙和小喽又一直在吵架,让我不能全神贯注地关心黄大哥和明择的安危。于是乎,最后变成了一场心惊胆战的旅途。 在我们平安而吵闹地到达韩方县、又安分而吵闹地度过了17分钟32秒之后,明择和黄大哥终于先后申请进入天谴洞,我立即说“是”。 这个时候,小喽刚刚以气愤的语气问灯龙“你想我从此不再说话是不是”。我那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让小喽目中怒火磅礴欲出、让灯龙口中笑声忘乎所以。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尴尬难堪之际,我急忙说道:“黄大哥他们回来了!” “呵呵,那就上去,免得让某些伴生小家伙说我堂堂神仆异宠欺负她!” 说着的时候,灯龙是满脸认真呆萌,小喽那姣好的面容却是粉嫩欲破。可能是因为看了太多影视作品的缘故,我忽然希望小喽是个身材丰满的女子,在这个生气的时候可以稍微跺一跺脚、撒一撒娇、将胸前毫无遮掩的大肉团颠出满眼春波。 我这边尚未心想事成,灯龙那边已将我们送上了地面。灯龙双手刚一撤回,一股浓烈的臭渠味扑鼻而来。放眼整个韩方县,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脚下这条气魄宏伟的臭水沟。 韩方县城是丁江边上的一个老城,据说在秦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有明文记载。繁衍到今天,到处都有壮大的绿化树和明明翻新过、却仍很老旧的7层高民房建筑。 因应时代发展,韩方县城在2012年的时候规划了一个新城区并且投入大量资金进行建设,很多新兴小区和经济项目都摆在那边。新老城区对比,新城区是项目高大上、人流少精贵,老城区是地方浅窄旧、人情多平暖。 新城区我没有怎么游历过,只知道那里有诸如影剧院、淘宝村、数码城之类的东西。相较而言,老城区我更熟悉一些,尤其是那里面的臭水沟和网。 还记得当年我以不高的分数考入了韩方县城里的韩方中学。在那3年读书生涯里,我可谓是不务正业。 高一的时候,我在同桌的魅力感染下,先后网购了3把仿真枪,每逢补课的周末就背着枪跑进学校后山故作神秘紧张地练习射击技巧。 到了高二,我跟那个同桌分在不同的班,因为兴趣圈子不一样、少了联系,我那些补课的周末都变成去网通宵玩游戏。那时候10块钱包夜,偶尔豪气起来会经不住网里萦绕着的香味诱惑,买个桶装泡面让自己奢靡一下。 就算到了高三,我也还是经常翻围墙出去上网。唯一一次晚修下课走大门出去,正好跟班主任坐上了同一辆公交车。 相视而笑,班主任问我干嘛,我说陪同学看病,班主任又问哪个同学病了,我随手指了指旁边那个比我还就要健壮的同学。第二天上课,班主任把趴在桌上睡觉的我叫了起来,以“清醒清醒”为理由、让我站了一节课。班主任没有当面戳穿我的谎言,让我心怀感激至今。 不怕别人说我自以为是,我想补充说明:那时候的我,没有太好也没有太差的成绩,在普通理科班里还能到靠前的位置。我觉得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班主任没有苛责我。无论如何,在事后多年的时间里,我一直觉得班主任是个好人,同时觉得无论什么时候做什么事都要有拿得出手的成绩。 我想起这些事,主要是为了舒缓我忽然站在过膝的臭水沟里情不自禁翻涌沸腾的呕吐感,其次是为了思考我到底造了什么孽、以致于陷于这个窘况。 静静地想了11秒,想不出任何具体原因的我,只能问道:“灯龙,为什么要在挑在这里出现?” 灯笼说:“没有为什么。怎么?这里不好吗?” 看到灯龙一脸呆萌的样子,看到小喽泰然自若的神色,我终于想起他们对真实世界的理解跟我是有所差异的。于是我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说: “在真实世界里,所有领导都是很嫌弃臭水沟的,就算是看过一眼臭水沟的人,也会被领导嫌弃。” 第156章 遭殃,身陷韩方排渠 小喽忽然说道:“那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领导。” 我如获醍醐灌顶,顿时觉得小喽说的很有道理。我想:我又不是领导,踩一下臭水沟又有什么问题呢? 这个无可反驳的逻辑征服了我,并让我微笑应对这条28米宽、54米高贯通整个韩方县城老区的生活污水集排渠。 “哇!有人掉渠里去了!”“那是白痴吗?想跳渠自杀?”“又是工作失败,妻离子散?” “不要那么悲观,可能是生意成功发现自己喜当爹呢!”“还在笑哇!快给他拍个照呗!”“快拍快拍!拍完回家吃饭!” “哎!没人报警吗?”“警察那么多事,哪里管人家要不要自杀?”“还是尽人事!你快报警!” 热心群众的争论声在排渠上响起,左边两排、右边两排,站得密密麻麻,不用细看都知道至少有350人。从这阵仗来看,可以猜到现在正是下班晚高峰时间。挪眼看那天色,明亮中带有昏暗的迹象,刚好印证了我的猜测。 “喂!是幺幺零吗!渠里有人自杀啊!对!又有人跳渠自杀!快来!好!快来看看!” 寻声看去,我发现报警那人的脸上有着不易察觉的担忧,这让我默默感激、愧疚,因为我不是真的要自杀,可能会辜负他的好心与同情。而当我发现周围满布好奇目光、肆无忌惮地交头接耳时,我又有些担心:他们聊的这么投入,不怕被人从后面偷了钱财吗? “咦?我手机呢?我手机被偷啦!站住!小偷!抓小偷啊!” 仿佛是为证实我的担心不无道理似的,我9点钟位置突然惊起一阵渐行渐远的骚动。不用猜都知道,是有两个年轻小伙跟着那个女孩跑去追小偷了。 我没有高兴,因为人多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发生偷窃行为,而帮忙追小偷的热血青年不一定都有好下场。与此同时,我也没有难过,因为曾有一个小偷告诉过我:我偷东西是为了养家糊口,我什么都不会,我不偷东西能干什么呢? 我就那么怔怔地看着、想着,有些不知所措。 “看你挑的好地方,引来骚乱了!” 小喽的话音将我思绪扯了回来,发现她正目露凶光地看着灯龙。灯龙却浑不在意地说: “呵呵,你又说话了。” “嗤!这个白痴!主人跟我来,我带你走,不管那个白痴!” 我生怕被警察抓去审问为什么跳渠、说不出正常回答、然后被抓去精神病院、从此过上没有前途的安乐生活,急忙应了“噢噢”两声。 那么应着,小喽已随手拉着我先最近的西边涵洞跑去。 如果,这刚好是落日西斜时候,如果,牵着我向夕阳飞奔的191米高小喽的后背没有满身蛤蟆疙瘩,我应该就将这个经历形容成很浪漫、很唯美的故事。 可惜我实在无法忽视脚下就是臭水沟的事实。特别是小喽不停地将污水蹬到我的脸上,让我觉得这是我在真实世界里最肮脏、最悲惨的遭遇。 “别让他跑!他是同伙!”“什么?他是偷手机的同伙?”“他是小偷!别让他跑!” “快盯着他!别让他跑!”“哎呀他还跑得挺快啊!快找人抓住他!”“抓什么啊!这臭渠谁敢下去?” “拿东西扔他!别让他跑!”“快砸死他!别让他跑!”“别砸头!砸死了犯法的!” 两岸的吵闹声雀噪再起。 奔跑中的我已经搞不清楚自己跟偷手机的人有什么关系、更搞不清楚现在该不该跑。我只知道“噼里啪啦哗嚓卟唰”的声音在左右前后响起,让我觉得自己重回到大学在81酒打工被人追杀的时候。 那时的我,一边逃窜在大街小巷,一边躲避着乱砸的啤酒瓶和乱溅的碎片飞刀,然后伺机反扑,砍杀他们一个痛快。 现在的我,一边盲目跑在臭水渠里,一边躲着碎石砖头和溅起的污水,却不能召唤黄大哥出来把他们都按趴在地上、然后跟他们理论一番。 感觉,怎么说呢,有点憋屈。 “啪唔!” 终于一块02公斤重的圆石头砸在了我的后背,让我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我还是头也不回地跑着。 如果要我对那块圆石头发表评论,我应该会说:那是经由某位壮士用尽全力投掷而来的暗器,劲道十足,让我不禁想要和他掰手腕。 在合计经受了3块碎砖和2块圆石头的考验之后,我终于欣喜地发现涵洞就在前面78米。正当我想一口气冲过去的时候,灯龙忽然在身后叫道: “主人小心!前面很危险!” 见过腥风血雨和痛打落水狗的我,早已看见涵洞上面有很多无辜群众在那里等着我自投罗网。他们有的身穿西装、有的头戴花圈,却无一不在手上拿着投掷类武器、个个装备精良。听得提醒,我心中一动,问: “为什么我们要跑?直接遁入地下不可以吗?” 小喽急忙回道:“不可以!太多的公共视线会限制天谴者的行动,必须先躲起来才可以带你离开!” 我相信小喽没有骗我,但我难以相信这么像科幻电影和动漫作品才可能出现的情节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我随口再问: “就是说我的身份必须保密吗?” “对!” 听小喽说得这么不容置疑,我终于下定决心,绊了自己一脚,同时沉声叫道:“跑!” “唰!”我以惊人的夸张姿态狠狠倒下,砸开了大片污水。 “噗!”大片污水向我狂涌而来,将我牢牢掩盖。 我紧闭眼睛之中,感觉到灯龙的右手抓紧了我的左手,小喽的左手抓紧了我的右手。我的背后仿佛长了一双眼睛、清楚看到那些污水在我身上弹起14米高的黑色浪尖。 “呜呼!”熟悉的坠落感将我拉入地下。 澄清的黑暗里,我忐忑地慢慢睁开眼,低头打量那套75元的工作服。 果然,变得黑漆漆的,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臭味。 我微微抬头,暗叹一口气,听到灯龙说: “主人放心,出去就有味道了。” 第157章 小喽,变得非常奇怪 小喽说:“有你个白痴在,怎么放心?” 自我诞生为天谴者以来,见过听过很多这样直白骂人的对话。在被骂的对象当中,我是第一个,火蚯是第二个,灯龙是第三个。在我收服的7只异宠里,竟然就有2只白痴,白痴率为286,如果还要算上我,白痴率更是高达375。 平心而论,这是很不寻常的。 根据古时行军的编制,我们3个刚好可以组成一支小队。当然,根据多次被骂的经历可知,这是一支备受责骂的小队,每位队员都在明里暗里被谩骂14次以上。 如果压力是成长的动力,那为什么火蚯会成为没有灵魂的躯壳、我会成为一个满身污臭的男人、灯龙还一脸呆萌地样子、丝毫不认为自己千不该万不该选择在臭水渠里出现呢? 以上种种,都是需要深入系统分析才能解决的问题。 以目前情况来看,还不是着手的最佳时机。这么想着,我竭力平复着思绪,以近乎反抗无效、最终被捆绑凌辱3天3夜之后的心情,说: “我们,先去找个泳池。” 不知是因为我的语气太过晦气,还是因为我的神色太过绝望,小喽和灯龙竟然毫无异议、直接一声不吭地就开始了移动。从方位来看,应该向着韩方第五小学。 秉着对自己负责的态度,我需要坦诚:我对韩方县城不熟,对韩方第五小学也不熟,包括那附近的商铺、周边的地形,我一无所知。我只是在路上看过它路牌、从而猜出了它的大概位置。从排渠到第五小学的距离在600米左右,以灯龙的速度,大概45秒就可以到达。 47秒后,灯龙果然停下了。 作为一个具有公众意识的人,我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地叮嘱灯龙,说:“不知道学校有没有放假,现在先不要上去。” 灯龙欲说还休地看着我,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说:“好的。” 实践告诉我,沉默一旦被打破就会开始奇怪的对话。比如现在,当我开口之后,小喽和灯龙就开始了毫无实际意义的争吵。 开始小喽说灯龙是个白痴,灯龙说小喽是宵小。接着小喽又说灯龙是个徒有虚名的假神仆,灯龙又说小喽是个百无一用的寄生虫。最后二者就像两个冤家似的,一个要挟说是不是想死,另一个说是啊一起死啊,又说死就死啊、来啊来啊…… 我都觉得,我快要崩溃了。 所幸,我的精神和肉身比我想象的要强大。我终于是顽强地坚持了下来,直到时间过去6小时21分44秒还没有崩溃。 对骂得有些无聊的小喽终于转移了注意力,气势汹汹地问: “喂!你到底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 听惯他们以恶劣的语气对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喽甩了甩我的手,又再叫骂: “问你呢!白痴!会不会回答啊?死了吗?” 我无辜、我错愕、我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却只能讷讷地反应着说:“额,额,等没人的时候,我去找个厕所把身子洗一下。” “上面根本就没人!你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啊?” 小喽的反应更大,几乎是吼着说出那话,连牵着的手都抖动了起来。我惊惧她会不小心将手抖脱,也惊疑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情急之下,只是嚅嗫着说: “我不知道……” 小喽顿时尖叫:“给我上去!上去!你们两个白痴给我滚上去!” 作为一个有见识的兼职作者,我对很多近似疯狂的行为都有着独到的见解。像小喽现在歇斯底里的嘶吼,无疑就是因为极度厌恶灯龙、但是又无法自行脱离灯龙的禁锢、吵架已经缓和不了她内心的激愤所导致的恼羞成怒。 可以客观地认为,小喽迁怒于我的行为,是不对的。 “上去!上去!快上去!上去啊!” 小喽哭了,出人意料地哭了。我和灯龙都不勉慌了心神,面面相觑。 我连忙催促:“灯龙,上去!注意情况!” “知道!” 灯龙的话音刚落,我们3个身形已出现在一块楼内空地之上。以我对很多小学教学楼的认知,那是学生课余休息的场地,是只有早期建设的教学楼才有的建筑元素。 脚一沾地,灯龙的双手猛然收回,小喽身形便已悄然消失不见。 “嗡!伴生异宠小喽受伤严重,强制进入天谴洞成功!” “主人,小喽干嘛?”灯龙略有惶恐地问,仿佛自知做错了事、生怕我怪责似的。 “不知道,她……唔哇!” 我只是稍微吸了一口气,强烈的呕吐感已从我肺腑涌起,如火山爆发一样喷射到我的喉咙、让我不能好好说话。随之而来,才是浓烈至极的恶臭将我刺激得近乎疯狂。 “唔!唔!唔唔唔唔!” 作为一个接受过素质教育所以很有素质的人,如果要吐的话,无论厕所有多么遥远、多么隐蔽,我都会跑到厕所里吐。 在那安静夜里的教学楼中,我双手极力捂着嘴巴边跑边望。 这个时候的我,强大得超乎人类想象。双手犹如铜墙铁壁牢牢堵着所有呕吐物,双目就像自带5000w镭射大灯一样,两下功夫就看到70米外分明写着“男”、“女”字样的厕所。无需任何解释,我“嗉嗉嗉嗉”地直奔而去。 我的脚步快速轻盈,我的身姿矫健有力,却掩饰不了我的弱点。 那铜墙铁壁般的双手,终究无法阻止呕吐物的汁液从各个指缝和鼻孔里钻出来、滴落在地,让我出现了短暂的分神。 那在我强大身体里浸淫多时的呕吐物就像我一样强大,以一种可以与我分庭抗争的力量不停冲击着我的封锁线,趁我分神的时候一举将封锁冲破,让我吐得不受控制。 在吐的时候,我还在极力地跑着。浪漫一点地形容,我就是一座奔跑着的喷泉。 可惜,无论多么浪漫,都无法掩饰我满身污臭、再添一身呕吐物的事实。 冲进男厕所的我,一声不吭脱光了衣服、拧开水龙头,二话不说就以双手捧着水、决心冲洗干净这身原本属于全宇宙、却由我独力承受的耻辱。 第158章 无意,发现天谴秘密 作为一个时刻追求高效的人,我很快就觉得这样洗涮的速度实在太慢,而且也很难洗干净那被污臭沁透的后背。 我在心中思量了一下,终于还是默默问到:“黄大哥,有没时间出来一下?” 黄大哥的身影即时出现身旁,眉头微皱,问: “主人,你这么了?” 正所谓:传播是非者,乃是非者。我不愿将我浑身污臭的责任归咎于灯龙的失误,于是想了一下,说: “情况很复杂,反正我掉进老城区的臭水沟里了。黄大哥,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弄个花洒出来?我想认真洗一下,这样洗不干净。” 心思细腻而善于发现的我,看到黄大哥的眼中闪过担忧的神色、说: “可以!主人稍等!” 未见黄大哥有何动作,那水龙头上方就凭空出现一块四四方方的带孔铁板,同时在水龙头与铁板之间有一根铁管正在飞快成型。尚未眨眼,那铁板已有水流如雨浇洒而下。 “沙沙沙哒啦!” 畅爽的落水声让我感到心神激荡,立即就冲了进去,使劲擦拭全身各处。因为身体的原因,中途我还让黄大哥将铁花洒调整了一下角度,以便我清洗颈下、腋下、肚下、胯下、臀下这些容易藏污纳垢的地方。 我洗得很认真,也洗得很快,在我洗过一遍、关掉水龙头的时候,灯龙刚好出现,问: “你们在干嘛?” “洗澡啊!你没洗过吗?”我问。 灯龙困惑不解地自上而下看过花洒、我的头、我的玉体、我的脚趾丫,微微摇头,说:“没有。” “那你要不要” 我忽想起灯龙也在那臭水沟里跑过,却看到他的双脚丝毫没有踩过臭水沟的痕迹,忍不住改口惊问: “嗯?你的脚这么干净!什么时候洗过?” “呵呵,我的脚一直这么干净,没洗过。” 灯龙呆萌地笑说着,反而让我感到困惑不解。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急忙伸手去搓衣服、冲鞋袜,同时说道:“算了!等我洗完衣服再说!还赶着给苏瓷治疗呢!” 3分54秒,我洗完衣服,发现那衣服上还是恶意满满的臭味,但碍于时间紧迫,勉为其难地穿到身上。在洗衣服的时候,黄大哥问询之后以简单几句话为我解释了4件事情: 第一,小喽是伴生异宠,只要召唤出来,就会与我分担部分伤害; 第二,苏瓷点名要找的庞辉是一只战斗力20级的诳兽,现在找他会很危险; 第三,不妨奉行战略方针,抓紧时间去找其他天谴者交涉,寻求合作; 第四,西边7公里有一个新生天谴者的天谴空间,是个值得尝试的机会。 行头收拾妥当,主意既定,我和黄大哥、灯龙3个当即快速走下楼梯、向着西边行去。明明有更快速的赶路方法,我们却选择走路,不是因为我们不知道时间紧迫,而是因为我刚刚吐过、亟待补充食物,同时还因为我左脚的皮鞋之前在金枝山磕裂了、又在刚才的狂奔中脱掉了鞋底,必须买瓶胶水粘起来。 凭借着丰富的躲保安翻围墙经验,我轻易来到了韩方县城的街道上。这里的繁华程度,让我大跌眼镜。 说起眼镜,我近乎慌张地发现:高度近视的我,竟然不知道眼镜在什么时候掉了,而且在这期间一直没有发现。 经过回忆,我骇然想起:猝死之前的我,突然犯困,将眼镜摘掉放在办公室的桌面上、打算趴着稍作休息,不久之后就成为天谴者。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驻足惊叫:“原来那就是成为天谴者的秘密!” 我的话,声音不低,在这安静的街道上引起了3只狗的怒吠。黄大哥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灯龙的眼中却颇有狐疑。身心振奋的我,用力捏了捏手里的一只皮鞋,认真说: “我知道怎么样会成为天谴者!” 灯龙催促地问:“怎么样?” 为增加可信程度,我在心里认真思考了3遍,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以咬文嚼字的严谨态度,道: “摘掉眼镜趴在桌上睡到死。” “呵呵,傻话!又不是只有你们人类才会成为天谴者,我就是附尾族的佼佼者。我成为天谴者之前就没有戴眼镜,也没有趴在桌上睡到死。不对,不对。” 灯龙目露取笑之色地说完,带头就继续走向前方,完全是一副不屑于给我争辩的样子。 我有些蒙圈,看了看黄大哥,希望黄大哥可以给点意见。 黄大哥笑了笑,说: “主人的话有一定的真实性,至少,那样的行为,是促就主人成为天谴者的事实之一。不过,我估计,大多数天谴者都有不同的习性和死因,真正判定能否成为天谴者的条件应该不会那么具体的。” 对于黄大哥的话,我从来都没有反驳过,现在我也大为信服。眼见灯龙已经了走出143米,我和黄大哥也跟着走上前去。 大概是见到我还沉浸在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念头当中,黄大哥继续解释道: “姑且以狼队作讨论,狼队应该是在行山过程中不慎遇难的,我认为狼队的习性和死因都跟主人不同。至于决定能否成为天谴者的条件,或许,会跟兴趣职业有关。” 不愧是黄大哥,一句话就说出了属于黄大哥的高明水平。关于狼队的兴趣和我的职业,在瞬间掠过我的脑海,让我恍然大悟: “对啊!兴趣,职业,没错!一定是这样的!黄大哥果然就是黄大哥!” 黄大哥忽然脸色微变,看着前方惊疑地问:“嗯?灯龙,怎么了?” “灯龙?怎么了?”我问。 抬眼看去,竟见灯龙停在7米之外,正扭头望向一边,神色里带着些微惆怅。虽然我擅长根据面部表情来猜测心理活动,但灯龙说他是附尾族的,我至今只接触过一个附尾族,而且就是呆萌的灯龙。 正所谓,没有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作为没有深入研究过灯龙的天谴者,难道我要肤浅地根据灯龙面部的呆萌说他正在向远方的朋友卖萌吗? 哪怕灯龙看起来真的很像,我也不能那么说。 第159章 整装,购置粮草出发 我和黄大哥走上前去,听到灯龙怔怔说: “那个天谴者,是我朋友。” 可能因为看过太多的负面新闻,我想到了“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枪”这句话,然后试探地问: “你那朋友,欠你多少钱?” “什么是钱?”灯龙问。 看到灯龙不像是在维护他和朋友之间革命友谊的样子,我刚想好好解释钱的真谛,却听黄大哥道: “既然是你的朋友,结盟的机会应该很大。主人,我们争取时间。” “好!” 我积极应着,率先就沿街道往大路走去。 在这个社会经济高速发展的时代里,各种各样的虚实经济早已形成了“最大限度消费转换资源”的共识,这直接导致各种连锁店遍布神州大地。是好是坏姑且不论,反正每当我在夜里码字用力过度导致头晕脑胀的时候,只要出街走出1、200米就能顺利找到24小时营业的连锁小卖店、然后以略为高昂的价格购买葡萄糖来补充能量。 以美宜家为例,相邻两个店面之间的距离不会超过300米。在某些城市里,甚至有部分小区的各个出口都有1个美宜家的店面。这,是国家政策鼓励和企业自主营销手段的共同结果。 当然了,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品牌,也有各自的地方经济保护办法。 以我现在所处的韩方县为例,我刚一走出大路,就看到近处和远处都亮着红色小屋子的招牌,以我对美宜家的熟悉程度,轻易就发现那个招牌跟美宜家的招牌略有不同。正宗的美宜家招牌图案是白底红色小屋子,而我现在看到的招牌是白底红色小别墅。 快步走到最近的红色招牌下面,转过身、再抬眼看去,赫然看到,那是美亿家。对于这个更为响亮、更为气魄店名,即便是我,也只能表示深深的折服。 由于时间紧迫,我没有脱鞋就直接走了进去,正好跟坐在收银台嗑瓜子看手机的年轻大妈四目对上。之所以称呼她为年轻大妈,是因为她只有54岁大妈的模样,在女性65岁才允许退休的当代,并不算老,还属于年轻一辈。 年轻大妈只是瞟了我一眼,便继续低眼去看手机。说实话,我很喜欢这样的购物体验。各干各的、各取所需,她不用误导我买一些我不需要的东西,我不用劳动她的大驾跑过来徒添疲乏。 1分18秒之后,我抱着4包丽珍薯片、3根玉米肠、2袋压缩饼干、1瓶雷碧汽水、1支508胶水走出门。 速度这么快,首先是得益于我对美宜家各个商品的摆设位置都很熟悉,那些摆设位置正好跟这个美亿家一模一样,其次是有赖于科技的发展,个人银行账户已经跟个人瞳孔和指纹相互绑定,日常支付只要扫一下眼睛、按一下指纹、再输入密码就可以实现,完全不用带卡出门。这真的很方便,打劫完全不用多费工夫,直接把扫码机带到要抢劫的人面前让那人输密码就可以了。 作为乐于分享的人,我给黄大哥和灯龙各分了一包丽珍薯片、一根玉米肠,然后自己撕开压缩饼干满腹心思地边吃边走。 我想的问题,是很有实际意义的。 第一,刚才付款的时候,我总共支付了47元,但因为手机不在身边,我不确定账户余额还有多少,如果我知道账户余额,我应该可以推算出自己死亡的准确天数。 第二,刚才付款的时候,我就开始担心自己的瞳孔和指纹可不可以通过扫码机的验证,事实证明可以,那么我就不得不开始疑惑,为什么我的父母认不出我呢? 苦思冥想无果的我,终于还是将这两个问题都跟黄大哥说了。 黄大哥随手捏着一块薯片,悬在半空既没有摆入口中、也没有放下,沉吟答道:“账户余额的话,应该可以就近找个柜员机查询得知。至于主人的父母认不出主人,可能因为天谴者的存在会对周围生命的认知产生某种程度上的干扰。” “会干扰成怎么样?”我的疑惑,跟我口中的压缩饼干一起被吞入了肚子,然后让我变得更加疑惑。 “不清楚。在天谴者和转生兽看来,主人的形象跟主人手提电脑里的照片一致。但在人类看来,可能不一样。如果要确认具体的形象,不妨找几个会画肖像的人类来进行描绘。”说完,黄大哥将薯片放入嘴里。 “没错!那是个好办法!” 我深深点了点头,暗自决定要抽空去做这两件事。忽然听到黄大哥转过头问道:“灯龙,你怎么确定那个天谴者就是你的朋友?” 灯龙有些猴急地将整袋丽珍薯片都倒进嘴巴、很快吃完了薯片、也吞掉了玉米肠,正在眼巴巴地看着我怀里的食物。听到问话,有些意外地说:“我们附尾族可以用这条附尾感知族人的大致情况。” 正所谓,君子好成人之美。我是一个立志要做君子的人,随手就将所剩的薯片和玉米肠都递给了灯龙。灯龙很不客气地接了过去,听到黄大哥追问: “你朋友的大致情况如何?” “没有如何。”灯龙很迅速地又将半包薯片倒进嘴里,眨巴着一双呆萌的眼睛看了看我和黄大哥,补充道:“在遭受天谴呗,还有就是她收服了几只异宠,那些异宠正在跟她一起接受天谴改造。” 听到这里,我不禁问道: “你是说他们正在被闪电劈着?那也能改造吗?” “能啊,异宠每次跟天谴者一起接受天谴都能增加少量的潜力值。这是所有异宠都知道的,他们没告诉你吗?” 话音落,薯片开袋声起,又是一包薯片被灯龙撕开。我的心思全在担忧着一个问题:如果不小心让灯龙闯入了粮仓,他会不会像个掠夺者一样鲸吞所有可以摆进嘴里的东西呢? 眼见我没有回答,灯龙匆忙再将玉米肠吞掉,又眼巴巴地看着我手中的压缩饼干。 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为将灯龙培养成一个君子,我决定装作没看见。 第160章 避雨,诉往事说今言 很多时候,人们的良苦用心是不会被其他人所理解的。比如现在我要培养灯龙成为正宠君子的用心,灯龙就毫不理解。 在35秒之后,灯龙终于开口向我讨要那另一包压缩饼干。既然开到口,没办法,我给了他,并叮嘱说压缩饼干很腻很撑、吃完之后需要喝适量的水舒缓饱滞的感觉。 没想到,灯龙撕开包装之后还是一股作气吞完那包压缩饼干和那瓶雷碧。 完事之后的灯龙畅快打了个饱嗝,还意犹未尽地看着我手中的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唯恐那块压缩饼干出现不测,我大口一张、忙啃两下,吃进肚子。 如果一定要我对灯龙的食量发表评论,我应该会说:可以跟我在龙园镇大胃王比赛里战个痛快。 当然了,胜负不重要,吃得痛快才是最重要的。一想到8月14号那天又可以大快朵颐,我不禁愉悦了起来,整个人都充满干劲。 随即,我拆开508胶水将皮鞋粘好、拿在手里,又将所有垃圾都扔进垃圾桶,神清气爽地说: “好了!黄大哥!随时可以出发!” 我的话音犹如夏夜里的惊雷,震醒了韩方县的夜,也唤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雨。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南方的天气总是比较爽直,时而冷得要死、时而热得要命,间或又湿又冷,偶尔又潮又热,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而且说来就来。 可惜刚才在美亿家那里没有买到雨伞,不然的话,在夜雨里撑伞进入天谴空间,说不定会是很美的体验。没有伞的我,急忙跑向34米外应该是早餐店的门外帐篷。 跑到帐篷下,我才发现黄大哥和灯龙正在慢悠悠地走着过来。我急忙叫道: “哎!你们快跑过来啊!淋雨老了会风湿痛的!” 黄大哥笑着加快脚步,灯龙还是慢慢在走。当他们都走了过来,我们3个挤在14米宽敞的帐篷下,我忽然笑了起来。 灯龙问:“你笑什么?” 我微微抬起头,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好像没告诉过你们,我以前在酒做过打手,大概就是看着酒不要让人闹事。那时候,我还没这么强壮,酒的人看我年轻经常想着欺负我,被我打过几次之后,总算老实了。” “有一次,我们要去打一个场子。也是下雨,我和两个兄弟也是躲在跟这个差不多大小的帐篷下面避雨。有个兄弟说:以后哪里哪里就靠哥你罩着了!另个兄弟也说:哥你放心,以后费用你收、场子我看!” “雨还没停,我们就把那个场子打下来了。第二天晚上,酒给我们弄了一个庆功宴。当然了,在场的还有很多其他兄弟和女人。那一晚,我们真的很尽兴。” 那么想着说着,我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一些伤心事,情不自禁地收敛了笑容。 “后来呢?”黄大哥问。 我看了看黄大哥,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且叹且说:“后来,他们带着5个女人去开房,就再也没消息了。我留意了7年,到现在,连那5个女人也没有消息。” “朋友不见了,有什么好笑的?” 闻言看去,灯龙一脸的呆萌,神色中隐隐有些不悦。我连忙解释,说: “不不,我笑是因为觉得你在这个天谴世界可能挺寂寞的。刚刚被解开封印,前不久刚刚认了狼队作主人、死过一次又失去了关于狼队的记忆,现在遇到朋友,不是很值得高兴吗?我笑是替你感到高兴。” 我的话刚说完,看到灯龙的神色有所变化,听到帐篷被雨水撞击得“噗噗”作响,觉得心底的笑意愈加真切。 “主人,我和灯龙身份不比天谴者,无法与主人的兄弟相提并论,但无论面对什么敌人,我们都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舍命不惜。请主人放心。” 听到黄大哥的话,我的激动无以言表。而灯龙也附和说道:“没错,有我在你肯定不会有问题。” 虽然灯龙的话让我忍不住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不好回忆,我还是豪气地伸手左右搂住他们两个,情真意切地说:“谢谢!谢谢黄大哥!谢谢灯龙!苍天作证!帐篷为鉴!我一定会努力成为最强的天谴者!” 未等我的情意慢慢消退,灯龙已呆萌笑说: “呵呵,最强的天谴者,天谴空间开放了。我的朋友也感知到我,她正在过来,我们可以过去了?” 我挺肚振臂,气震山河地说:“好!” 黄大哥为我弄出了一柄铁雨伞,不是很重也不是很大,刚好可以让我轻松撑起来完全遮住自己的身形不被雨水淋到。至于黄大哥刚刚为我弄出来的花洒以及前不久弄出来的蛇矛、阔剑,我都分别取了一个动听的名字,并将它们都收回了天谴洞。 越近天谴空间,街道似乎越是安静。 天谴空间外的韩方县城,大路两边有很多塑料盒和塑料袋证明着它在几个小时之前曾经喧嚣过,但是过往车辆不多,连喝醉酒吵闹的人都没有几个,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灯火通明。 乍看起来,这县城甚至还没有龙园镇那么繁华,哪怕龙园镇现今的黄色服务行业已经被严格管束起来,未到凌晨4、5点,都不会像韩方县城现在的这么安静。 终于,在转过“金粉肉丸”的门店之后,我看到一片漆黑无光的世界。 莫名地,我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迈出大大一步,走了进去。 “探察!” “嗡!” “发现天谴者,天谴者。” “发现异宠潘阳、麒麟、李金元、缠纱、猪三三、非银、河粉。” “发现诳兽紫丁玲、蛰禽、飞翼猩、寒钟卒、目皿、荒漠脊蛇、汐潮蚌、探竹雀、巾岩虫、骨灰狩、晴天娃娃、脚癣怪。” 如果不是脑海中的讯息直白地说出了很多奇怪的词组,说不定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那些字眼竟然可以这么搭配。与此同时,我也忍不住暗暗称叹: 这个韩方县城果然有着其作为县城应有威严和地位,什么奇怪的转生兽都有! 第161章 距离,抢争一分一秒 “灯龙,有两个天谴者,哪个才是你朋友?” 既然探察到天谴空间里有两个天谴者,我自然要问清楚哪个是明面上的朋友、哪个是潜在的敌人。 那两个天谴者,有一个正处于天谴空间中部偏北位置,有一个位于西南部几乎脱离天谴空间。然而,灯龙却毫不犹豫地说: “近的那个。” 灯龙指的是西南部那个天谴者。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近的那个不是准备掉出天谴空间吗?”我问。我的潜台词是:按道理,西南部的天谴者应该跟我们一样是刚刚进来的,难道中部的天谴者会飞吗? 黄大哥却像听到我心中疑问似的,在旁解释: “里面那个天谴者的异宠猪三三特异能力是护卫转移,估计就是他将两个天谴者的位置调换了。” 我略觉意外,问: “这么奇怪的能力,不会是踩在地雷上面,然后跟灯龙的朋友调换位置了?” “嗡!隆!” 地面猛然颤动,随即巨大响声轰然而至。只用肚子稍微感受,我就知道那是比地雷还要夸张的猛烈爆炸。 我们不约而同地看去,却听黄大哥不太确定地说: “看样子,应该是了。” “她受伤了!快去!赶在那个天谴者之前!” 话音未落,灯龙已极速赶去。留心看其身影,分明可见那奇怪的双腿明明丝毫未动,行进速度却快得惊人。 我连忙扭头脱口叫道:“黄大哥!” 已见黄大哥不知何时弄出了熟悉的简易铁虫,沉静在说: “主人,上来!” 强大如我和黄大哥,后来居上,轻易就追上了灯龙,顺便带着灯龙疾往西南赶去。 这一次,我们没有抄小路,也没有遁入地下,径直沿着一条明显是步行街的道路跑着。从观察结果可知,灯龙的朋友正在西南边14公里,而我们的潜在敌人正在西偏北36公里。 过得17秒,我发现黄大哥的速度变得快了一些。 那不是因为我和灯龙的体重变轻,而是因为潜在敌人的速度远远超过我们的预料,几乎每秒钟就窜出70米。然而,加快了速度的我们也只能每秒钟移动143米。照此情形下去,我们会更晚到达。 紧张时刻,黄大哥沉声喝令:“灯龙,让你朋友加快速度!” 灯龙有些气急败坏地说:“知道!她已经尽力了!” 黄大哥又道:“主公,让明择出来!” 我急忙应“好”,但在召唤明择之后,我心中一紧,不由担心明择会不会像跳车那样摔倒在地、滚得浑身擦伤。 晃眼却看到两根铁丝捞住16米外的明择,并以每秒5米的速度靠近而来、端坐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铁坐垫上。那个铁坐垫,就跟我屁股下所坐的一模一样。 不等明择坐稳,黄大哥已再喝令:“明择!封禁猪三三意念!” 明择像是一个没有出生就懂事的孩子,未问半声疑问就冷静应道:“知道,再靠近点!” 要看他们好像很紧张的样子,无所事事的我只好一遍又一遍地观察着那两个天谴者,留意着他们的距离。 灯龙朋友781米,潜在敌人17公里。 灯龙朋友767米,潜在敌人17公里。 灯龙朋友738米,潜在敌人16公里。 灯龙朋友709米,潜在敌人15公里。 我一遍一遍地反复观察着,观察的速度越来越快,却只是让心情变得越来越紧张,于事无补。 作为一个被实用之上主义武装过头脑的人,我趁这个紧张也没用的是时候将附近所有异宠都观察了一遍,果然发现了特别之处。 “异宠潘阳,潜行狙杀,战斗力11级,戒备,距离681米。” “异宠麒麟,风行,战斗力7级,重伤戒备,距离680米。” “异宠李金元,武斗,战斗力8级,负伤戒备,距离681米。” “异宠缠纱,索绞,战斗力6级,戒备,距离14公里。” “异宠猪三三,护卫转移,战斗力7级,敌视,距离14公里。” “异宠非银,释压,战斗力12级,敌视,距离14公里。” “异宠河粉,化石飞针,战斗力10级,敌视,距离14公里。”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特异能力具体会造成什么样的破坏,但我可以从他们的距离判定他们各自属于哪个阵营,也可以从他们的戒备和敌视状态判定他们对我们的态度。 经此提醒,早已见惯影视作品里面尔虞我诈情节的我,再次观察了一下灯龙朋友,确认果然也是“戒备”状态。 我心中思量3秒,顿时大吼:“敢动我朋友,看我不宰了你!” 且容我稍微解释一下,这话中的“朋友”是指灯龙的朋友,“你”是指原来的潜在敌人。如此吼话,相当于宣告灯龙朋友是我的朋友、潜在敌人是我的敌人。 在那话音吼出之后,我又“观察”了4次灯龙朋友。终于听到: “嗡!” “天谴者!” “特异能力:无。” “荣誉值:197。” “战斗力评级:3。” “综合评价:完美主义者。” “所在地:394米。” “状态:友视中。” “出战异宠:3。” 黄大哥忽然赞道:“做得好,主人!” 原本早已练就“胜不骄败不馁、被人称赞不辨是与非”本事的我,被黄大哥这句言简意赅的称赞夸得有些飘飘乎。 如此一来,那么一去,敌人天谴者的距离眨眼变成了874米。明择猛然说道: “可以了!猪三三在5分钟内不能使用特异能力!” 闻言,我精神一振,却发现灯龙朋友仍在595米之外。而在下一秒,我发现敌人天谴者的距离变成了837米。按照目前的速度,极有可能当敌人天谴者与我们相遇的时候,我们距离灯龙朋友还有271米! 想到这里,我抬头眺望西北,问:“黄大哥,那个天谴者有可能直接杀向我们,是不是?” “嗯,是的。” 我没有看到黄大哥的表情,但我可以感觉到黄大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于是我心念一动,默默道: “魔龙蛇矛,与我挥斥方遒!” 第162章 力怯,需要变通应对 强敌即将到来,黄大哥厉声下令:“主人召唤皇灵白流!灯龙掩护朋友!明择保护主人!” “好。” “知道!” “得令。” 简易铁虫的脚步快速而稳健,皇灵和白流的身影刚一出现,我整个人已和黄大哥齐齐猛跳而起。 在我们的正前方,是5个身影。 其中3个身影向我、黄大哥、明择迎击而来,其中2个继续斜向西边冲去。不等交涉,跃在半空的我已经通过“观察”得知皇灵、白流分别盯上了那2个身影,正在急急追袭。 我的身形不算太过强壮,在半空中横掠下坠的动作不算太过轻盈。 那被我紧握于手中的魔龙蛇矛并未如何华丽风骚,那简单劈落撕裂空气的招式并未如何花哨惹眼。 “唰!”蛇矛力劈而下。 “噌!”与我对阵的非银双腿扎地、双手高举,以臂挡矛,发出金戈之声。 “呜嗡!”我借蛇矛弯曲的力道稳落地面,回手就旋动蛇矛以尾柄虚晃。 “唰!”蛇矛猛削而上。 非银侧身避开,抬手向我虚虚一按。 明明那是无声无息且又无色无光的动作,我却感到一股无形恶风直指胸口射来。我右手急松,左手借蛇矛甩出之力腾挪身形,果然堪堪躲过一阵劲风。 那劲风极为诡异,从我胸前堪堪掠过,明明没有掀动我那被污水浸泡过又洗不干净的衬衫,却让我感到巨大的压迫感。 眼角余光看见非银又有动作,我左手一压,将蛇矛斜掠身侧,挡在我与非银之间。 “嘭嗡!” 蛇矛受到猛力冲击,急欲弹飞,但被我左手牢牢拉扯,随即身退矛进倒劈而回,以更凶悍之势迎向又一道恶风。 “吭嗡!”蛇矛击在虚空之上,如遇钢墙,扭捏微弯,不可寸进。 我的身形急转,右手似电探出抓住蛇矛甩臂横扫,与一股更加强劲的恶风狠狠相撞。 “嗡呜!” 近似低语悲鸣之声炸响,铁质蛇矛歪曲不成样子。我不得不尽力抽身急退,神情凝重地看着56米外的异宠非银,定定审视。 刚才的交锋看起来复杂平淡,既无很大声响也无华丽光影,但身在其中的我却深切感受到特异能力的威风远不是寻常武器和人力可以匹敌。 不由分说,我又敏锐地感觉到两股恶风左右袭来,当即翻身倒地滚了两圈,边跑边喊: “黄大哥!帮我把魔龙蛇矛掰直成龙纹棍!” 略有勉强地喊完话,已来不及躲避又再奔袭而来的三股恶风,我忍不住在心底暗骂: “可恶!” “嗡!异宠可恶重伤昏迷,是否强制召唤?” “不是!不是!” 我一边在心里没好气地应着,一边大踏向前以身体硬扛其中一股无形恶风。 “唔哇!” 强大如加厚保险杠越野车的撞击力轰击在我的肚子上,让我神智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作为一个遭受过无数伤害的壮汉,我隐隐觉得:这回可能要住院368天了--其中1天排队挂号,365天接受手术,1天留院观察,1天排队出院。 “嗉呜!” 奇特的声音响起,我感觉到身体被怪异的东西转移到了7米之外。等我反应过来、探察到那是异宠麒麟再作观察的时候,愕然听到: “嗡!异宠麒麟未在附近,观察失败。” “主人小心!” 黄大哥的提醒之声骤然响起。其实不等黄大哥提醒,我已知道那非银的杀招再度欺近。 “呸!” 我唾出一口污血,舞动41公斤重的盘龙棍迎风去战。 有了盘龙棍在手,我应对那些随时在身旁出现的无形攻击可谓从容不迫。有时那是迎面袭来,我俯身以棍之一段斜挑,再以棍之另一端撑地起身变招。有时那是背后阴起,我回手以棍之一段摆拍,身形顺势腾挪或左或右避让,未再受伤分毫。 盘龙棍不轻,如果不是因为我平时注重锻炼,大概我连扛几分钟都会觉得费劲。我的力量不小、速度不慢,如果不是因为靠近不了异宠非银,大概我不用54秒钟就可以把她撩到半空、狠狠砸下、再以乱棍将她砸成煎饼。 尽管如此,那又如何? 作为一个习惯重视对手、尊敬对手的人,我在应付攻击的时候还不忘抽眼打量非银。 在那161米高的大号灰熊连体睡衣身形之下,可以猜到其实是有些发胖的中年妇女。不知她是不注重打扮还是没时间整修边幅,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邋遢慵懒。然而她那凌厉的眼神却像瘦弱而极度嗜血的棕熊那样盯着我,让我萌生了不是她死就是我亡的念头。 非银站在那里,左右双手频频挥舞,看上去就跟在玩体感游戏似的,所发动的攻击却比我碰过的很多对手都要凶险。并且近乎以玩弄的姿态,不停加快攻击的速度,似乎想要看看我这个天谴者能将手中的铁棒耍到什么程度。 然而,生死战斗不是玩游戏,谁也不会盲目想着稳扎稳打等待另一方熬不住主动缴械投降。 兵家常言:勿将己之性命寄于敌之疏漏。 我没有奢望非银会忽然良心发现当我一马,也没有疑惑非银会在什么时候因为体力不足而停下攻势。我心中主意既定,已倒拖盘龙棍大步走向11米外的明择。那正与明择单打独斗的,是异宠猪三三。 可能是我对猪的认识存在一定的误区。这个猪三三非但没有猪应该有的丰满姿态,还有着人类身体所不应该有的精瘦、颀长与英俊。猪三三肩穿一袭白长袍,身着一套白紧衣,手执一柄白纸扇,脚踏一双白布靴,俨然就是对白色有着偏执喜恋的古风爱好者。 以其身材美貌和风度翩翩,如果活在我生活的那个性开放年代,应该会有35万的女性编辑和作者愿意跟他共度春宵,其中又有34万愿意和他长期保持良好的睡觉关系。 见到我在靠近,猪三三以纸扇虚摆一下、跳出明择41米之外,轻笑着说:“桀桀,我正担心你会不会被非银杀了呢!还好你自己过来了,天谴者!” 我没有应声,默默在心里念道: “请求交涉神仆异宠,明择。” 第163章 果断,有危险撒腿跑 明择,是一个让人忍不住要多看两眼的想想普通的173米高男子。他穿着一身休闲而普通的长袖运动服,双手握拳、微微岔开腿站在那里。 从姿势来看,明择就像是那些冬天跑到户外进行非正式训练的拳击选手。从神态来看,则像是跑到户外训练、见到有个穿着打扮很古怪的娘娘腔、觉得不顺眼、跑过去要替全宇宙的男性教训人家、却发现自己打不赢人家、不得不窘迫冷静退在一旁思考对策的拳击选手。 我站在明择的左边,看着前面右边的猪三三,沉声问: “你们是怎么动手的?” 猪三三迟疑了一下,然后笑笑、将手中那把纸扇舒张开来,说:“你是问怎么动那个天谴者?桀桀!也没有怎么动,就是让非银弄个炸弹,而我让他们位置互换,然后,嘣!桀桀桀桀!是不是很简单?” 这话音还没落下,非银已走到我们身后。我还是继续追问:“就是你们两个动手,还有没?” 非银在身后冷冷说道: “不用拖延时间,你没机会的。要怪就怪你自寻死路。”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猪三三,没有接话。我的决心很坚定,我希望他们可以礼貌性地给我一个准确答复。可惜,直到非银又再动手,他们都没有答复。 “主人!” 明择刚一出言提醒,我们已同时往西边跑去,速度并非很快,非银和猪三三紧追而来。因为身体原因,我不能直接扭头看到身后情形,只能感觉到非银的无形恶风频频照着我和明择砸来。在这里,请允许我稍微补充说明。那些无形恶风威力不小,以看上去普普通通、战斗力只有6的拳击手明择而言,可能被砸中一下就要住进深切治疗部。 相较非银而言,猪三三可以说是没有威胁。一直跟在我们身后跑着,只是让他的白布鞋不停发出“啪啪啪”的声音,仿佛就是为了近距离观察我和明择怎么闪躲应对非银的攻击似的。 终于有惊无险地跑出14米,明择叫道:“主人!可以了!” “好!反击!” 我狠声喝着,猛然收住脚步,转身摆手旋动盘龙棍“呼”一声扫向猪三三,猪三三的身影却毫无征兆地变成了明择。 在猪三三消失的时候,猪三三那俊美的嘴角弯起了诡媚的笑容。在明择出现的时候,左右二股恶风分别击向明择和我。显然非银对猪三三的特异能力是早有所知! 不过,非银知道,明择与我也猜到了。 当我决定要与那个天谴者为敌时,我已做好要厮杀的心理准备。而在我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我便想起可恶妹子说过:无论是异宠还是诳兽,都不会随便暴露自己的特异能力,除非那是你必须杀死的对象,否则别问。那个时候,我已经和明择商定对策,准备测试猪三三的特异能力。 早有预料的我险险收住攻势,同时化扫为挑,挡住了我身前那股恶风。 明择,作为一个曾经拥有16级战斗力的神仆异宠,在被转移位置之后已摆出闪避姿势,巧之又巧地避开了恶风攻击。猪三三和非银似乎有些震惊,脸上出现了短暂的错愕。明择站直身形,目露“不出所料”的神色,说: “果然、果然!” 在明择的逼视之中,猪三三恼怒欲骂,却被非银抢先了说:“不要得意,知道猪三三的特异能力不会给你们增加胜算。” 猪三三狞笑站着,气势变得阴森恐怖起来。 “桀桀桀!没错!面对我们的杀手锏,你们毫无胜算!天谴者!” 未等我们作出任何反应,非银已走出一步,双手合十低喝、随之分开平平推出,13道无形劲风顿时出现身周。 “跑!” 我大叫一声,便像见到平静的火山忽然爆发一样,撒腿就跑,头也不回。 “桀桀!你以为你跑得掉吗?天谴者!” 猪三三那阴森得不像话的话在身后响起,让我忽然想起灯龙朋友的遭遇,不由心生恐惧。仅仅33秒,我向着一旁没人的地方跑出了284米,却还是没有跑出猪三三特异能力的范围。 “唔!”一股怪力将我笼罩,让我手脚停顿失控。 “完了!”这是我的心里话。 “嚓!嚓!”我无奈摔倒,激烈撞击着地球,暗自怀疑什么时候会撞到地雷。 足足14秒,强大的我僵直着身体停下了滑行,趴在地上满心惊疑感受着全身,一动不敢动,生怕任何细微的动作都会惊醒了地雷的轻“啪”一声。 “你” “你!” 此“你”,非彼“你”。第一个“你”是非银所说,话音刚刚响起便戛然无声。第二个“你”是猪三三所说,愤怒之意毫无保留。 我急忙侧身低头回望,惊见明择站在我57米之外跟我一样回望,在284米之外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透明身影。原本属于猪三三和非银的身影消散不见,只留下无数星点金光飘散,如真似幻。 似乎是因为留意到我和明择的目光,那个透明身影抬起那双透明无色却暗含阴厉的眼睛深深看了我一样,若无其事地收回双臂,眨眼消失不见,犹如不曾出现。 “可恶鼠辈!竟敢杀吾二宠!吾势要尔等千刀万呱” 43米之外有个奇怪的人很大声地喊叫着奇怪的话,但是话没喊叫完已被皇灵以锋利的勾爪割伤了喉咙。 狂暴状态中的皇灵神智尚在,速度惊人。在刚才的瞬间,我分明看到:皇灵被异宠缠纱阻滞了一下,还是顺利强攻到分神的天谴者身边,对天谴者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额!额额!” 那天谴者竭力地嘶吼着,顿时就出现了4个身影,我心中一惊,急忙念道:观察,奇怪天谴者。 “嗡!” “天谴者!” “特异能力:集众。” “荣誉值:289。” “战斗力评级:7。” “综合评价:骁勇善战者。”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负伤敌视中。” “出战异宠:6。” 第164章 致残,形势急转直下 不远不近的那边,骁勇天谴者和6只异宠将黄大哥、皇灵、白流隐隐围了起来。 看到这个阵仗,不用想都知道,接下来有一场硬仗,我必须得干。不过,在真正动手之前,我必须先搞清楚一件事情。 “明择,刚才那个透明身影怎么回事?” 那么说着,我快速爬了起来、大步走前。明择略微摆头,看了看黄大哥他们,也望了望西边,等我走近才边走边交涉道: “主人要小心,潘阳很危险。他对时机的把握很准、很准!可能,他不止战斗力11级这么简单。” “怎么了?”我问。 “在我们试探猪三三的时候,我感觉到身边有点异样,虽然可以猜到那是潘阳,但我不能确定。他潜行在附近,等着我再次封禁猪三三的特异能力,让非银收住了所有攻击,无法及时发动攻防,才趁机出手击杀猪三三,再趁我封住非银的特异能力,紧接着击杀了非银。潘阳,可以说是可怕、可怕!” 脑海中响起的话音毫不遮掩地袒露着明择对潘阳印象,让我忍不住对潘阳给出了一个很高评价:厉害。而有一个这么高评价的人物在旁帮我们放冷枪,我觉得接下来的这场仗应该不会有什么悬念。于是我非但没有暗中提防,还添了几分一往无前的气魄,大步走向骁勇天谴者。 “神仆异宠兵荒,致残,战斗力3级,敌视,距离29米。” “异宠田悦,金噬,战斗力6级,敌视,距离31米。” “异宠弹蛋,飞袭乱刃,战斗力5级,敌视,距离35米。” “异宠大螺母,困缚,战斗力4级,敌视,距离16米。” 这新召唤出来的4只异宠实力似乎不是很强,但他们的特异能力却有些古怪,让我心存戒备。 此时再认真去看他们的战斗,我直感到自己这辈子的架都白打了。 只见那只河粉不停召唤出很多五颜六色的飞针从四面八方射向黄大哥,那些飞针混杂在暴雨里面,几不可辨。黄大哥全身披着厚厚盔甲,任由飞针于暴雨的袭击,只顾凑近河粉身边以铁肘尖膝互搏。 那河粉也不知道是傻还是艺高胆大,面对从头发到背心、从裤衩到拖鞋都全副武装的黄大哥,愣是不避不让,也全身覆盖着色彩斑斓的盔甲与黄大哥拳来腿往,打得不亦乐乎。 走得近了,终于可以听到嘭嚓作响,拳拳打到实处,声声听得心惊肉跳。 在那不远的地方,皇灵一边应付缠纱的拖延,一边躲避格挡着弹蛋不知从哪里扔过去的短刀。 那些短刀颇为怪异,好像不能碰水似的,在被皇灵挡开或者在皇灵身旁掠过之后便悄然消失不见,甚至未能落地。而除了这两只攻势不温不火的异宠以外,还有那只神仆异宠兵荒和异宠大螺母在旁边候着,伺机偷袭皇灵。 皇灵的狂暴绝对不可小觑。不仅让皇灵的速度变得更快、力量变得更大,连对周围环境的判断也变得更加精准。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皇灵在轻巧躲开那4只异宠的包围之后竟然径直向我飞奔而来。 “唔哇!” 身旁的明择忽然吐出一口鲜血,勉声暴喝:“主人小心!” 大惊之下,我急忙观察所有异宠的讯息,发现黄大哥、皇灵、白流、明择全是“重伤”状态。 “嗡!神仆异宠明择请求进入天谴洞,是否同意?” “嗡!异宠皇灵请求进入天谴洞,是否同意?” 我骇然应“是”,随即发现那只拥有致残特异能力的神仆异宠兵荒已消失了身影,弹蛋和大螺母已转去围攻黄大哥,而田悦与骁勇天谴者正联手向白流发出猛烈攻势。 如果我是一个胆小怕事而毫无义气的人,见到这种敌众我寡的情况应该会掉头就跑。然而我是一个胆大心细义薄云天的斗士,面对任何艰险战斗我都会竭尽所能争取全员胜利。 “所有人!发起总攻!砍死骁勇天谴者!” 在暴雨之中,我的话音不大,却足够让24米外的骁勇天谴者听清。 雨点浇洒在我的身上,不停地为我冲刷着来自排渠的污臭。我可以感觉到盘龙棍在我手中因为激昂的战意而微微颤抖,也可以看到骁勇天谴者因为我的喝叫而出现了短暂的分神。 “咳哇!吐!” 浑厚的吐痰之声在暴雨中响起,然后传来骁勇天谴者的话音:“何需装神弄鬼?尽管放马过来!” 这话说得没错,我确实是在装神弄鬼。因为我说的“所有人”,其实除了我自己就没有其他人。不过,这不能怪我,毕竟我只是想壮一下气势、看看能不能把骁勇天谴者吓跑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骁勇天谴者长得并不很高,但是极其粗壮。如果有人说他从13岁开始就停止长高、转而全面锻炼肌肉,我绝对不会怀疑。但偏偏就是这样看起来毫不高大威武的身躯,简简单单的一句吼叫却使得整场暴雨都仿佛安静了。 这样的安静,就像一个深深的呼吸,让我可以心平气和地审视着骁勇天谴者,说: “好!有本事就像个男子汉一样单打独斗!” 我的话,说得不快,我的身形已经来到骁勇天谴者前面56米。5只异宠与骁勇天谴者都很有默契地停下了攻击,静静地包围着我和黄大哥、白流。 黄大哥和白流紧紧地站在我左右两边,像是受了重伤还坚持保护主人的忠心猎犬。我可以感觉到黄大哥在努力地压抑着体内伤势,也可以感觉到白流的伤势已经严重得让她难以支撑被砍掉了双臂的身体。 “愚蠢奸佞小人!岂能让吾上当受骗?吾必断尔臂膀,使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小人!速速纳命来!” 骁勇天谴者的话很像那些故意扭捏搞笑的电视剧对白,但他的表情却毫无搞笑之意。 话落,身行。那骁勇天谴者提着双斧向我砍来,那5只异宠也争先恐后。 我所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将黄大哥和白流强制收回天谴洞,然后看着骁勇天谴者认真微笑。 第165章 险胜,谋求治疗手段 无需多作赘述,我一手甩动盘龙棍、一手挥舞伏魔阔剑,腾挪在6个身影之中。 然而在我开始大杀四方之前,我就那么被无形的枷锁牢牢束缚着,站在距离骁勇天谴者只有31米的地方,全身不能动弹分毫。 “嗉!”骁勇天谴者的胸口猛然豁开了13公分大的圆形缺口。 “唔!”骁勇天谴者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周围5只异宠已不见踪影。 我如释重负地站着,面容紧绷,静静地看着骁勇天谴者的尸体身侧,看着那个透明身影又在雨中慢慢出现。 那是一个跟苏瓷差不多体型、只是没有散发出风骚粉红色的身体,暴雨在他身上不停地撞击着、溅射着、潺潺流着,俨然就是一尊透明的人性雕像。 透明身影看了我一眼,就自顾自地开始撕扯骁勇天谴者的遗体。 暴雨,将血肉分离的声音掩盖了起来,但是那些被甩动的血肉却在摇摆着、晃动着,既像是得到解脱般的欢呼雀跃,也像是遭到屠戮般的绝望战栗。 未曾发现那些被撕裂的尸块被扔到了什么地方,透明身影的另一下撕扯已经完成。鲜血,像是在逃窜、疯狂奔涌入地、混迹雨水当中,生怕晚了半刻、就会遭到透明身影的残酷折磨。 我知道,那个透明身影就是异宠潘阳,我也知道,每一块被撕扯出来的肉块都是被潘阳吞食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潘阳要一边看着我一边吃、好像在说: “稍微等一等,我吃完这个再来吃你!” 那个眼神,极尽恐怖,让我感到彻骨的阴寒,让我难以兴起任何想法。 “主人!没事?” 灯龙的话音将我思绪拉了回来,我如获新生般转过身、看着那在地上正在升起来的灯龙和那个朋友:综合评价是“完美主义者”的天谴者。 我艰难地挣脱了潘阳对我的震慑,回答道:“没,没事。你朋友怎样?” “她昏迷了,情况不是很好。没有懂得治疗的异宠在这里,我们可能要立刻去找寒钟卒。”灯龙说。 听到“寒钟卒”,我想起之前探察的结果,在诳兽的那堆奇怪名字里确实有这3个字。当即默念一声:“观察诳兽,寒钟卒。” “嗡!” “诳兽:寒钟卒。” “特异能力:定义施加。”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13。” “综合评价:创造者。” “所在地:17公里。” “状态:你现在还看不到。” “其它:靠近必须付出代价。” 不怕别人说我矫情,我承认我对灯龙有着坚定的信任,但在听到“付出代价”这4个字的时候,我犹豫了。 刚才陷于骁勇天谴者的束缚当中,我想到自己没有一只异宠安然无恙的,而刚才在潘阳的注视当中,我觉得潘阳是随时可以将我击杀的。这一切,让我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多么的脆弱。 我犹豫、我担心,靠近的代价就是我的性命。在没有找到老绵和蜜雅之前,我还不愿意轻易地死去。 终于,我略有为难地说:“付出代价的话,我觉得不是很妥。皮外伤的话,我可以帮忙做点应急处理。或者,我们现在去收服一只蟑螂异宠,让他们来帮忙治疗。你觉得呢?” 灯龙双手抱着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身体,那个身体因为剧烈的爆炸而浑身皮翻肉烂。听到我说出那么中肯的意见,灯龙目光炯炯地看着我,问: “这么严重的皮外伤,主人处理得来吗?” “处理不来。” 我深深地呼吸着,然后艰难说道:“好!我们去找!” “主人伸手搭我肩膀上,我全速赶过去!” 说着,灯龙周身澄清空间球骤然消退,雨点迫不及待地轰击在他和他的朋友身上,让这整个世界倍感凄楚。 作为一个做了决定就会行动的人,我将棍剑都收回天谴洞,同时大跨一步蹿到灯龙身后、抬手搭着。 “呋!” 澄清空间周骤然再次出现,将我笼罩其中。我仍能听到雨点滴落地上的声音,但所有雨点从我们身外绕圆而过,悄无声息地避开了我们,让我觉得这场暴雨变得有些虚幻起来。 “潘阳!我们先去救你主人!你自己在这里吃完再过来!” 灯龙交代的话让我觉得自己越俎代庖,然而不等我发表意见、甚至不等潘阳回答,灯龙已带着我想西北方向赶去。 这一次,灯龙没有钻进地下,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周围的景物不停地以每小时38公里的速度在往身后飞掠着。然而在这澄清空间之中,我却很难分辨那到底是快还是慢。 我低眼看向完美主义者,发现那些翻飞的皮肉在被雨水冲刷之后好像变得温润了一些,同样触目惊心。如果我也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如果我也被炸成这个样子,我应该会崩溃?我又在多久之后才能接受和习惯呢? 想起当初,我作为一个怕黑的人,在发现自己被闪电劈黑了之后,也是崩溃的,也是接受的。因为无论世道如何艰辛、无论身世如何坎坷,微笑着活下去是生命的基本原则。 在看了足足47秒之后,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灯龙,如果你受到跟你朋友这样的伤害,你会跟他一样吗?” 灯龙扭头看着我,若无其事地驱使着澄清空间又穿过一堵高墙,肯定地说: “会,我们附尾族的身体素质都差不多,但如果遭受同样伤害,我早就强制进入天谴洞了。” 听到这回答,我感觉到心中激动难以按捺,急忙追问:“如果你受到那样的伤害、又进入了天谴洞,要怎么做才可以恢复?” 想了09秒,灯龙答道: “呵呵,什么都不用做。天谴洞就是给异宠疗伤的地方,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状态,都可以得到恢复。” 压抑已久的我,终于可以将问出我真正想问的问题:“那你干嘛不将他收为异宠收回天谴空间呢?那样,我们就不用冒险去跟诳兽打交道了?” 灯龙闻言瞪大一双呆萌的眼睛看着我,满满都是惊讶。 第166章 战后,对自己的反省 34秒之后,芬狄诗身形消失不见,我与灯龙开始觉得没什么事情可做,于是又跑去买了一堆食物,躲在天谴空间里边聊边吃着。 以上这句话,包含着7个需要交代的细节。反正时间很多,且容我慢慢道来。 第一,芬狄诗就是那个综合评价为“完美主义者”的天谴者,灯龙朋友。灯龙在向他提出收服邀请的时候,很顺利地成功了。根据灯龙的说法,就是:比吃薯片还简单。 第二,在芬狄诗回到灯龙的天谴洞之后,伤势开始恢复,灯龙于是打消了去找诳兽寒钟卒的打算。然而以我们两个的实力,就算加上平安无事的小喽,也不足以寻找战斗力高达20级的诳兽庞辉商讨救治苏瓷之事。 第三,无可否认,我和灯龙在某种情况之中其实还挺有默契的。比如在没有想到什么特别事情要做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地觉得应该先填饱肚子再说。一边恢复体力、一边等黄大哥他们恢复,这才符合可持续发展要求的最好办法。 第四,在去买食物的路上,我还记得之前说过查询账户余额的事。几经兜兜转转,我们终于找到一家共商银行,但是那里没有自动柜员机。无可奈何之下,我们只好沿着大路走了46公里,终于在健行自动柜员机那里查询到还有4953元。加上之前用掉的47元,我死去的时间刚好100天。 第五,我猛力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懊悔没有想起百日祭就是死掉100天的意思。然后为庆祝解决了大问题,我在美亿家那里买了一双蓝色的塑料拖鞋还有很多吃的喝的。这其中,压缩饼干买了23包。年轻大妈看着我,好像认真看我是不是准备收拾行囊亡命天涯的通缉犯一样。 第六,拿到食物的我,在灯龙开口索要之后,还是分了一半食物给他。这让我有点后悔。然而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吃,灯龙将那些食物吃光之后,又开口向我要,我仍然又分了一半给他。我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要收服灯龙。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用半个钟,灯龙和我就将678元的食物吃完了。说实话,因为大部分都被灯龙吃了,我到最后还是没有饱腹的感觉。 第七,我在吃完东西之后,开始担心可恶妹子、黄大哥、灰天这3位最老的朋友的情况。我开始认真反省我重生以来所做的重重愚蠢而冒失的行为。可以很不客气地说,是我将可恶妹子的性格弄歪的,也是我将灰天的记忆弄丢的,甚至于,也是因为我的各种行为间接导致黄大哥、苏瓷、白流、明择严重受伤的。 在吃完东西之后,我心中一动,立刻让灯龙回去天谴洞,然后将小喽召唤了出来,接着又将可恶妹子强制召唤了出来。小喽定定地看着我,没有问我要做什么。我也没有多作解释。 我兀自将双手轻按在可恶妹子的额头上,轻声念道: “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伤的。现在我没什么能做,就以部分体力尽可能地减轻你的伤势。醒来,我需要你,可恶!” “嗡!伴生异宠小喽体力消耗严重,请求进入天谴洞,是否同意?” 对此早有所料的我,有些无奈也有些歉疚地看向小喽的双眼,那双眼睛里充满着复杂的情绪。我默默应道: “是。” “嗡!伴生异宠小喽进入天谴洞成功。” 天谴空间里,四处都没有光害,也没有汽车鸣笛和呼啸而过的鸹噪。在小喽的身影消失之后,周围就只剩下无力蹲着的我和依旧昏迷躺着的可恶妹子。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写着“城南旧楼”字样店铺的2楼。 这,是一家看上去挺有年轻小资情怀的餐厅。 西边的墙上有一个女人头像的涂鸦,女人的嘴巴微微嘟着,有些调皮。配合着那头上且卷且直的发型和脸上略微恬淡的表情,让我忍不住觉得那是一个有故事而且有韵味的女人。 东边的墙上有大片拍立得的照片和各种各样的小饰品,可以看得出,那都是客人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拍了、再告知、有签下名的照片。那些照片,每一张都很自然,每一张都没有剪刀手,每一张都美得很有感情的色彩。 南边的外面是带有落地窗的阳台,外面摆着5张高椅和2张小圆桌。阳台的护栏是透明的玻璃柜,可以看到里面装满了烟蒂。细看之下,可见蓝、橙、白、黄、红、绿之类颜色。有烟蒂的阳台,倍有怪异魅惑之感。 楼里,桌椅不多也不少。灰棕色的布沙发和黑棕色的木质配合的略有忧郁的味道,很符合文艺青年的审美偏好。 可恶妹子静静地躺在沙发上,眼睛没有睁开。她身上的毛发像很久没有护理一样,没有什么光泽。在这个安静得有些过分的地方,我莫名希望她可以气势汹汹地站起来,像个随时就会杀了我的异宠一样带着我到处跑来跑去。 至少,那样我不会彷徨,不会觉得茫然不知所措。 我观察了可恶妹子的讯息,发现她还是“重伤昏迷”的状态。在没事做的情况下,我顺便也观察了因为跟我分担伤势而被送回天谴洞的小喽,发现她竟然也“重伤昏迷”了。 这么一来,我终于有些灰心地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 无论做什么,我总是收到很多挫折,就算只是跟平常人那样走一段路,也需要比平常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如果这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赋,我希望这个天赋可以稍微修整一下,不要牵连到我的异宠、我的朋友、我的兄弟姐妹们。 我将可恶妹子收回天谴洞,自己漫无目的地坐着。 过得23分钟,我的思绪平复了下来。我取出龙舞j8,开始记录我重生为天谴者的所见所闻。 在手指噼啪起落之间,我不可避免地庆幸所有异宠都处于负伤状态,让我可以独自享受这份久违的安静。 这么一坐,我就坐了4个小时,耳边又开始听到吵杂的人声。 第167章 无事,随便闲聊宝藏 天谴空间又跟真实世界融合起来了。 我的身边还是没有其他人,因为时间尚早,这家城南旧楼还没有开始营业。 看着从阳台飘洒进来的苍白光芒,我伸了伸懒腰、将灯龙召唤出来,打算先去找点事情干干。 灯龙问清楚了我的打算,二话不说就将我带入地下,然后顺利带到丁江边。 在阳光下的丁江水有些隽永的意味,没有行船在不捞,也没有钓鱼的人在撒尿。从江的东边起端,到江的西边末端,都是在平平缓缓地流淌着,整个世界只有安静的闷热,没有半点动静。只有靠近丁江水面,才稍微清凉舒爽了一些。 我站在灯龙的左边,看着丁江水在怔怔出神,灯龙忽然大声问道: “主人,看完了没?” 作为一个说话坦荡做事磊落的人,我不打算拐弯抹角。可以毫不遮掩地说,我是打算让灯龙带我潜入丁江的水底看看那是什么样的景观,不过为了更好更全面地认识丁江,我让灯龙先在丁江边停留、好让我记住丁江的表面。 毕竟,先看表面、再深入了解底细,这是人们认识事物的普遍顺序。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应该遵守的。 闻言看去,我发现灯龙的肌肤在阳光里反射出一种粉腻的光泽,就像是很会化妆的女孩子在全身上下都涂满了化妆品。鉴于我是一个正经的只会写历史、军事、悬疑、灵异、玄幻、校园、都市、耽美、百合、涉黄类型小说的兼职作者,对化妆品的认识严重缺乏,我实在不知道灯龙身上的光泽具体是多少度、吸收紫外线的比例又是多少。 可能是见我只顾看他的身体而没有回答,灯龙问: “主人对我的兽体感兴趣吗?” “感兴趣”是一个打趣、富有内涵并且容易让人想歪的说法,如果摆在我生活的年代,如果有人说出类似的话,基本可以认定那是具备出柜潜质的。为坚守身为男人最基本的立场,我被吓得慌忙说道: “不、不,我不感兴趣。走,现在就下去。” 澄清空间无声将我和灯龙笼罩起来,然后慢慢飘出丁江水面,定了24秒,然后才开始下潜。 当澄清空间出现的时候,我已经感觉不到周围的闷热了,而飘在水面上、乃至潜入水中,是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变化。 丁江水,对比其他很多河流而言是比较清澈的,然而身在其中能见度只有21米,满眼都是飘荡的流尘杂质,还有很多白絮棕根漂浮着,甚至还能看到三几个花枝招展的塑料袋。 生怕打扰到这个属于全人类的水底世界,我向灯龙提出了交涉,说:“下水底!” 水底,深147米,能见度骤降到35公分。 相较于灯龙的澄清空间而言,那相当于是怪异的黑夜,上面微微亮、下面昏昏暗,没有虫鸣鸟叫,也没有星光月圆,耳边只有偶尔响起气泡蹿出浮动的“卟噜”声。 不怕别人向我下战书,我是一个会游泳的人。早在8岁的时候,我就被家人扔进小溪里、为生存而赤条条地扑腾挣扎。而当23岁的时候,我被别人用石头绑着双脚扔到王江里、继续为生存而在25米深的王江里解开绳索、一路逃回龙园镇,隐姓埋名。在无数个夜里,我做梦都会回到那段被沉水的经历,那“噗唰”、“咕噜噜”、“嘀呖呖”、“噗唰”的声音,几乎已经成为了我每次闭目必会听到的幻听。 难得没什么事做,又有条件允许,我才让灯龙带我深入一趟水底,以助我直面梦魇、冲破心理阻障。 “主人,你到底要看什么?” 灯龙的话响起,惊扰了我那已经开始肆虐的记忆。我不太确定地看着那没有什么好看的水底,随口说:“看看这里有没有宝藏。” “什么是宝藏?”灯龙问。 我的心情平静得就像往常做梦一样,于是也像做梦那样心不在焉地解释,说: “宝藏就是别人故意隐藏在这里、等着什么时候再去挖掘出来的金银财宝或者其它有价值的东西。如果是在某些脑洞大开的影视作品和小说里,宝藏通常都会被藏在墓穴里面,而墓穴里又会有很多机关怪物之类的元素。不过,这些都是为了博取无辜观众看客的眼球。” 说得兴起,我继续说道: “其实稍微用一下脑子都知道,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机关,也没有那么多怪物,因为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宝藏。特别是在现代社会,真正的宝藏其实不是在深山海底,而是在某个小区单元或者在某栋乡镇平房里。说不定,哪天随便被小偷潜了进去,就能找出几千万几亿元的现金。那才是宝藏。” 忽然地,我惊觉自己所说的内容有些晦暗,于是尴尬笑笑,回头看着灯龙,问: “是不是觉得我在胡说八道?” 在灯龙的控制下,澄清空间开始贴着水底向前面缓慢地前行,灯龙睁眼看着前面的黑暗,漫不经心地说:“听起来,跟封印空间差不多。” 我有些意外,问:“怎么差不多?人类的宝藏又没有被封印,要打开也不需特别手段。” 灯龙转过头来看着我,目光灼灼地说:“在我还是弑天者的时候,我曾经收服过一只人类的异宠。那只异宠,就是在封印空间里发现的。根据他的说法,他是被你们人类封印的,而封印的手段,跟封印我的手段一样。” 这样的话,无疑就是在说:人类社会里,有人知道天谴世界的存在,并且在用他们的力量在影响着人类社会。 然而,我终究是一个比较有讲究的人。在听了灯龙的话以后,我耐心地告诉他: “噢,我知道了。我想,我们两个对宝藏的理解存在分歧。我觉得藏着金银财宝和重要遗产的地方就是宝藏,而你觉得异宠被封印之后才是宝藏,对不对?” 灯龙愣愣地看了我07秒,终于缓缓点头,说:“对的。在我看来,马东村水闸下面那个宝藏,是一个很危险的宝藏。” 第168章 商量,启程走出国外 灯龙刚一说完,就有些不太放心地问:“主人,你是不是想进入那个封印空间?” 我失笑说道:“哈哈,没想到,竟然瞒不过你!” 如果我不是一个坦诚的人,我可能不会怎么爽快地承认。不怕别人说我不自量力,在这百无聊赖之际,我确实想顺着丁江一直往下流淌32公里到马东村,顺便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封印着老绵和蜜雅。因为现在无依无靠的感觉太难熬了,我忍不住要尽力去找一个可以让心灵安分的归宿。只是我确实想不到,这个看似傻傻的灯龙可以猜出我的想法。 “主人要冒险吗?”灯龙追问。 听到灯龙舍命陪君子的话语、看到灯龙那幅凝重而呆萌的模样,已经罪孽深重的我,坚决不能再让他们因为我的愚昧无知而受伤。终于,我还是按捺了我的想法,说: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噢。”灯龙语气一松,问:“那我们在这水底做什么呢?这里也没有值得收服的异宠。” 我心中微动,最后却没有将自己被沉水的经历说出来,只是说道: “反正没什么事,我们就在这里躲一下。” “噢。”灯龙应了一声,并未接话。 眼见灯龙似乎没有什么想说,我开始静静地思考灯龙刚才说的话题。在想了13分钟之后,我试探着问: “关于被封印之前的记忆,你还记得多少?” “不多。” 灯龙目光微微发直,像个觉得无聊的少年,也像个回忆青春的老头,怔怔说:“隐约记得3只异宠,可是在我被封印之前,他们都被杀死了。” 莫名其妙地,我开始觉得每一只神仆异宠其实都是最值得发掘的宝藏,直接就问: “那你收服他们的地点呢?还记得吗?他们其实没真正死透,他们只是回到了你最近收服他们的地点!这个你知道吗?” 话未问完,我就觉得自己说了多余的话。 “知道。”灯龙平静说:“有两只在异界,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还去不到。有一只在你们人类的外国,就算我们现在日夜不停地赶过去也要5、6天的时间。” 我想说“反正没事做就赶过去”,但是灯龙紧接着又说:“我现在的体力只可以继续支撑使用特异能力5个小时,如果刚好闯进危险的地方,可能会危及到主人的性命。主人怕不怕?” 作为一个总是积极进取、同时不会轻易冒险的天谴者,我想了想,问:“那你有没有其它什么主意?” “没有。” 灯龙认真的眼神让我清楚知道,他没有在开玩笑、他是真的没有其它主意。见此,我脑筋微转,莫名觉得灯龙的最大作用就是跟我一起吃吃喝喝、然后带着我去游山玩水。我稍一思量,终于下定决心,问: “如果我们现在赶过去,你差不多没有体力就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让我呆一下,可以吗?” “可以!” “嗯!那走!辛苦你了!” “不辛苦,回头给我买点吃的,可以吗?” 听到灯龙用着跟我一模一样的语气,我感到刚才的想法又坚定了一些。于是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笑容,说: “可以。” 潜水的我们话不多说,即时向着东南移动。 在这里,请允许我提两个题外话。 第一。当我还在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们学校门前有一个水苗池塘打算抽水填土,因为此前那里一直有水有虫,所以有很多跳跳鱼在里面。不知一开始是谁去那里抓鱼的,反正我很快也提着一个小塑料桶跑去那里抓鱼,从早上、到下午,每抓满一桶就提回家再来抓过,抓了一桶又一桶。正当我抓鱼抓得幸福难以自拔的时候,忽然有3个人追着1个人在岸边砍架。67公分长的开山刀砍在那个人的头上、手上、背上,那个人又跌、又滚、又爬,所幸还是活着跑到了别处。砍完跑光,年幼的我被吓得提着小塑料桶甩腿就跑,回到家才发现拖鞋忘了穿。但我实在太怕,就算发现了也不敢回去找。心惊胆战的感觉,陪伴了我整整一个星期。那个地方,就在我家的东南方向。 第二。当我还在读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不经常出远门的我跟着小伙伴们跑去丁江边的沙洲玩耍,当时也没有别的玩具,8个人手上只有一盒火柴和一盒小鞭炮,不到2分钟就把小鞭炮玩完了。年幼而富有活力的我们没有马上回家,就在丁江边上随意走着。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运,我们竟然看到水里有一条红眼鲮鱼在起起伏伏地游着,身手敏捷的我两步就蹿进水里把它捞了起来。三下五除二,有人捡柴、有人生火,我们将那条16公分长的可怜鱼儿烤熟分拆吃了,都觉得味道非常寻常。第二天我们又跑过去捡鱼,鱼儿没有捡到,富有活力的我们不甘善罢,沿着水岸走着走着,最后走进丁江里游泳。那一次,我们幸运地没有淹溺任何一个小伙伴,但我潜入水下3米还见不到底,从此对丁江怀有深刻的印象,并持续做了3个星期的噩梦。我们游泳的方位,就在我家的东南方向。 正因为有了以上的两个体验,我对“东南”这个方向开始感到浓浓的警惕和戒备。于是在发现灯龙向着东南行进的时候,我的内心忍不住静静地防备着。 灯龙这个安静的老司机可能在满心期待着我会给他买什么好吃的,一路只是露出呆萌的微笑,仿佛这是在远足郊游似的。作为一个有追求的社会好青年,我忍不住提醒他关于开车的有关事项。包括系安全带、打转弯灯、不要超速超载、不要随意变道超车、严厉杜绝酒驾醉驾之类,灯龙听得津津有味。 渐渐地,我和灯龙又进入了旁若无人、相谈甚欢的状态。我说过,在这种状态里,我除了知识渊博、随时可以侃侃而谈以外,我还可以随时知道很多我之前不知道、但是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会深信不疑的东西。于是我和灯龙畅所欲言地说着,开开心心地说了足足5个小时。 第169章 落水,意欲乘风破浪 很有时间观念的我,立刻打断灯龙的极乐幻想,提醒说:“灯龙,5个小时过去了,你的体力还有多少?” “这么快吗?” 灯龙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随即答道:“噢!真的!我体力要用完了,必须立刻上去!” “呋!”眼前画面陡然直升,渐渐已经可以熟悉澄清空间所见所闻的我知道那是从水下蹿升到水面,当看到外面明亮阳光的时候,我的双眼便自然地分辨了周遭的环境。 不等灯龙出言提醒,澄清空间随着灯龙突然松开我的双手而消失的无声无息,刺眼光亮犹如狂潮猛扑而来,我只是微微一惊,便彻底地感受到附近是一片海洋。 没错,那确实是一片所见茫茫的海洋。 这让人心胸舒畅的空气,这让人神清气爽的静谧,让我不得不认为灯龙的特异能力是出奇地实用,不用加油、不用买车票、甚至不用坐得屁股都硬了,晃眼就从距离海边至少60公里的沿海城市跑到海上。 “嗡!灯龙体力耗尽,强制进入天谴洞成功!” 脑海中,响起了熟悉的声音。紧随那个声音而至的,是我身体骤然下坠的恐慌。 “啪唰!” 138公斤的我轰然跌落海中,因为坠落的距离不高,所以未能引起海啸。 趁我出现短暂失神的空档,请允许我稍作解释。我之前在韩方第五小学吐了一路,体重随之下降73公斤,后来经过两次补给有所恢复,才不尽人意地达到138公斤。 温润的海水滋养着我那有些干燥的双唇,同时也让我清醒地意识到两件事情: 第一,我现在是掉在海洋里面,随时有可能被游曳在此的鲨鱼争抢吞食,以我这么娇小的身体,可能不足以填补充实万千鲨鱼的稀疏牙缝; 第二,海水对于正常人来说,是不宜直接食用的,无论我多么希望猛灌几口、甚至有多么坚定的信心可以喝光这片汪洋的海水,出于安全考虑,我还是不能随便张口。 海面上的喧闹,是吸引食肉者最明显的讯号。 我紧紧闭着嘴巴、轻微地扑腾手脚、努力扩张两个鼻孔贪婪呼吸、让自己漂浮在海面之上,竭力让自己的身体和内心都平静下来。 “请求交涉神官异宠,黄大哥。” “嗡!神官异宠黄大哥,同意交涉。” “主人。”黄大哥平静而简单的话音在我脑子里响起,仿佛使得这片海洋的安静变得不那么让我焦躁。 然而,我终究是一个习惯了在陆地生活的普通人。几乎在黄大哥说话的瞬间,我就在心里急道: “黄大哥!我现在坠海了,你能不能给我弄个小船?我怕我杀不完鲨鱼!” “施展特异能力需要身处天谴世界里面,请主人同意本兽出战。” 来不及思考黄大哥的话是什么意思,善于抓住关键词的我立刻就说: “同意!同……” 话未说完,黄大哥的身形直接出现在我眼前11米,但意料中黄大哥“噗嚓”一声摔落水中的画面没有出现,取而代之是黄大哥的双脚伸出无数看不清粗细的铁丝覆盖在海面,果真像踩在小船上一样飘飘摇曳着。 大概因为黄大哥估计我的份量不小,那艘小船不停地延展着,与此同时,又有很多的铁丝向我靠近、将我包裹、托着我稳稳提升。 仿佛看科幻片一样,那以铁丝拼集而成的小船悄然豁开口子、将我放了进去,却没有漏进任何海水。当然了,被我那套工作服和拖鞋带进来的海水除外。 我的拖鞋压在铁船之上,我站在拖鞋之上,这才看清呈梭形的铁船有17米长、90公分宽、60公分深,中间平平、四周斜斜、没有接缝之处,俨然就是一体铸造而成的。海浪微微起伏,可以感觉到浪花的摩挲,证明船身并不很厚。 虽然我对黄大哥的办事能力没有任何怀疑,但现在事关性命、事关千千万万鲨鱼的血盆大口,我还是忍不住问: “黄大哥,这船好像很薄的样子,没问题吗?” 此时此刻的黄大哥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却向我投来放心的眼神,说: “主人放心,这船的硬度和韧性足以应付很多来自海下生物的攻击。在船体的左右都有充分的平衡,就算面临鲨鱼袭击,如果主人喜欢也可以站在船上进行搏斗,无需担心翻船。” 一来出于对黄大哥为人的信任,二来出于对黄大哥身体的担心,我点了点头,说: “好,如果有鲨鱼来,我会让它们知道黄大哥专业铸造的厉害。黄大哥,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似乎早已料到我会这么问一样,黄大哥欣然笑笑,道: “多谢主人关心,本兽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因为那是特异能力造成的损伤,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包括明择、皇灵、白流,也是如此。估计需要3天才可以勉强出战。” 听到黄大哥的话,我顿觉羞愧难当,连忙让黄大哥回到天谴洞,随即独自打量着铁船。 阳光之下,海面之上,黑色铁船静稳如山。侧眼可见,船的两边果然各有两个平衡圆锥,看那浮在水面的样子,应该是中空的。此情此景,让我萌生了乘风破浪、环游穿行世界各大海洋的念头。随之而来,却是想到:曾经有只异宠说要带我跑遍世界。 那,就是火蚯,就是现在变成了植物人的火蚯。 要唤醒火蚯,就要完全解封苏瓷,要完全解封苏瓷,就要先找诳兽庞辉,要找庞辉,又要等所有异宠都恢复伤势才能商讨对策。加上还要增强实力才能踏入马东村水闸那个封印、一探究竟,千头万绪萦绕心间,让我郁烦不已。 急是急不来的了,我知道。 打量完铁船,我双手撑着船沿缓缓坐下,默默召唤出伏魔阔剑放在膝上,静静坐着、戒备着、等候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敌人不是一定会出现的,我知道。 又是百无聊赖之际,我默默地给这艘铁船取了一个名字,然后开始自言自语。 第170章 惊喜,海陆两岸对话 我想,任何一个自言自语的人都会不可避免地做出一些傻事?不然的话,为什么我会做出傻事呢? “玄鲲号,等我帮灯龙收服了他以前的异宠,我们就要回去大干一场了。” “这一路上,就麻烦你、辛苦你载我一程了。” “等到功成身退的时候,我们再论功行赏!” “等到那时,我们就回去好好休息!” “就好好休息,玄鲲号!” “嗉!” 玄鲲号就像不曾存在过似的、骤然消失不见、直接闯入了我的天谴洞里。我则再次摔入海里,就像一个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却被家长扔进河里、只能坚信自己有某些地方做错了的孩子。 已经有过落水经验的我这次很快反应过来,先将伏魔阔剑收回天谴洞,再将玄鲲号召唤出来、费力地爬了上去。 正所谓,痛定思痛。我静静地将刚才自己自言自语说过的9841个字认真反思了一遍,终于将落水的原因归咎于最后的9个字。为避免重蹈覆辙,我没有再自言自语,甚至没有再胡思乱想。我就那么安静地坐在玄鲲号上面,手里安分地捧着伏魔阔剑,时刻提防着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在我活着的年代,曾有人告诉过我:人管不住自己的思想才会想着关注自己的手脚。这话说得没错,我正是因为管不住我那个睿智而聪慧的大脑,才强迫像苦行僧一样干坐在那里的。 我时而观察一下异宠们的讯息,时而探察一下周围有没有出现转生兽或者像我这样出现在海里的天谴者,终于还是失望地坐着。终于,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先让黄大哥帮忙做个鱼钩、再让白流帮忙做些丝线、然后自己刮两块死皮,试一下海钓的滋味。 自捕野味加工食用,从来都是野外求生的最大乐趣。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可以钓到很不错的大鱼,那样既可以给异宠们补补身子,也能为我这个久未吃肉的食客解解馋。 再或者,稍微加工一下,白天晒、晚上晾,弄成鱼干。就算放在时间流逝很快的天谴洞里,也不用担心变质。等以后稍微有空的时候,我自己煲饭煮面也可以拿来当做佐菜,加点酱油,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食品。 越想越是心动,我几乎就要将黄大哥和白流出来行动了。 “嗡!发现异宠,小鲮鱼。” 如果有人问我在海上干坐的这段时间里做了什么,我应该会说:我练就了一身随时随地“探察”“观察”的好本领。脑海中的声音犹如闪电轻快掠过,我来不及作任何思考,已在心里默默念道: “观察异宠,小鲮鱼。” “嗡!” “异宠:小鲮鱼。” “特异能力:游动。”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2。” “综合评价:畅然自在者。” “所在地:3公里外。” “状态:可收服。” 难得碰上一个可以分享阳光以及海陆两岸见闻的对象,换作任何其他普通人都会像我这样喜出望外,并且会以同样迅猛的速度默念一句:“请求交涉异宠,小鲮鱼。” “嗡!异宠小鲮鱼,同意交涉。” 脑海中的讯息像是鱼儿冒泡似的,咕噜一声就没有了动静。我作为一个谦虚有礼的人,静静地等着小鲮鱼开口,小鲮鱼却像比我更有耐心似的、没有率先说话。 过了14分钟34秒,我的耐性终于被耗尽,略有难过地想到小鲮鱼可能已经游走,于是又再默念: “探察。” 这一次,没有任何讯息回馈。 错失了跟小鲮鱼交流的大好机会,我觉得我这个不平凡的人生里又多了一个大大的遗憾。不过,强者的人生是无需感到遗憾的。我静静地安慰着自己,随即又不停地“探察”“观察”。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在这之后的1个小时里,连观察可恶妹子、黄大哥他们都没有任何讯息回馈。这让我有些焦急。 “天谴者,你要观察异宠的话,请先断开跟我的交涉,可以吗?” 这突如其来的话音在我脑海中响起,仿佛风平浪静里的一个鲸跃,不仅惊起了惊涛骇浪,还让我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无奇不有。 我不可思议地问:“你,是小鲮鱼吗?” “是。” 一般而言,强大的人是善于自律的。我不仅善于自律手脚,还很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将不可思议的表情压抑了大部分,不敢确定地追问:“你,在过去的1个小时里一直等我说话吗?” “是。” 作为一个生命长度有限的人,我深深呼吸着。如果小鲮鱼这样的人生活在我的年代,可能会过得很幸福。 在我的年代,总是可以看到很多推销员上门兜售物品,上至避孕套、肾宝片,下至削笔刀、圆珠笔。虽然我不知道什么人才会购买这些物品,也不知道这4样东西之间有什么直接联系,但我知道,很多像小鲮鱼这样懒得出门的人就是因为有推销员的存在才不至于饿死在自己的屋子里。 平复心情的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尴尬说:“咳,不好意思,刚才没有留意到,打扰了您的闲情逸致。” 小鲮鱼果然是一个懒得可以榨汁的异宠,她不吭不声地待在不知什么地方,又再静静地等着我开口。 “时光静好,你我未老,您是出来晒太阳的?”我问。从这句简单的问话可以看出我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文化人。 “我养的清道夫死了,懒得再养,上来拉泡屎。” 文化人跟别人对话总是很有难度的。听到小鲮鱼的话,我不得不认同这个规律。所幸的是,我身为文化人的同时,我还具备普通文化人所没有的高情商。我微微一笑,说: “上来拉屎好啊,阳光晒得屁股暖暖的,又舒服、又贴心。” “暖暖的,不舒服。我不喜欢暖。” 小鲮鱼冷淡地说着。如果换作其他人,很有可能会觉得她很无趣、很幼稚并因此而失去跟她进一步交谈的兴趣。但我,兴趣很浓厚,特别是对她所说的某一件事。 第171章 请求,小鲮鱼的理由 我饶有兴趣地问:“那你喜欢什么?” 小鲮鱼似乎想了一下,说:“我什么都不喜欢。” 眼见对话就要再次陷入没有话题可接的窘况,我驾轻就熟地感慨: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有追求名利的,有追求权欲的,也有追求自在的,像你这样什么都不喜欢的异宠,应该很罕见?”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什么罕见不罕见的。”小鲮鱼酷酷说着。 说实话,我生平遇过无数这样近似孤高、冷傲、懒理不理的人,而每一次遇到、我都没有介意他们的态度,大不了,就不拿自己的热脸去蹭他们的冷屁股。 话说开了又说,在很多时候,尤其是写作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一个随缘的人。这个随缘,并不是佛教所说的缘起则生、缘去则灭,而是人们常谓的看心情。 如果我的一生注定要做很多事情,我固然可以选择一个人去完成,但我更乐意跟那些与我随缘的人一起去完成。 比如抽烟喝酒吃花生,我跟黄大哥既说得上话、也交得了心,虽然到最后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名字,但我觉得:黄大哥就是跟我的心情对得上的人,也是与我随缘的人。于是跟黄大哥在一起,抽烟喝酒吃花生就是一件随缘的事情。 换个稍微抽象、却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法,就是我的生命是一段长达200年的旅程,在旅程中的每一段路、每一日夜所遇到的每一个人,结识与否、相笑与否,我不强求也不拒绝。 赘述了以上这些类似无聊的话,是为顺理成章地提出我的问题: “对了,小鲮鱼,我现在需要赶往东南方向,因为我的异宠都受伤了,手边也没有船桨,能不能麻烦你帮帮我?” “你是说你需要我的力量吗?天谴者?”小鲮鱼问。 我稍微斟酌了一下,确认她没有理解错误之后才回答说:“是的。” 小鲮鱼没有继续说话,我习惯性地以为她在等着我开口追问,但正当我组织语言的时候,听到她说: “你说一个让我必须帮你的理由,充分的话,我帮你也可以。” 毫无防备之下被问到这个问题,我又想起了关于随缘的很多言论和道理。但我清楚地意识到,小鲮鱼是一位女性,根据专家的说法,无论在任何时候都绝对不能跟女性说道理。 早已过了较真年纪的我,想了想,说: “你和我的体内都藏着一颗向往自由和安宁的心,就像这片海洋一样包容着平静与起伏。如果你觉得跟我们共同面对前路风雨并无不可,那么出于对你生命的期待,我希望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前进、一起经历。” 大概是作为文化人的我所说的太过文艺,小鲮鱼像是有理解障碍似的,又出现明显的迟钝,足足过了37秒才爽快地说: “行,我跟你去经历这个世界。请接受我的认主,天谴者。” “嗡!异宠小鲮鱼请求认主,是否同意?” “是。” “嗡!获得新宠,是否即刻命名?” “否。” 可能因于在其位思其忧,刚一认主,小鲮鱼即刻向我申请交涉,问:“主人只有那么一点荣誉值,就不怕收服我会被扣掉吗?” 我如梦初醒,愣在玄鲲号上,怔怔说:“我忘记了。” 小鲮鱼的速度很快,从3公里外赶到我身边只用4分33秒,换算下来,大约是每秒钟移动11米的距离。而在靠近之后,小鲮鱼直接就以双手推着玄鲲号往东南行进。 在这有着微风细浪的海面上,以小鲮鱼为动力的玄鲲号竟然以每秒钟10米的速度平稳前进着,比起灯龙竟然相差不大,可见它的阻力极小。说到这里,我不得不为黄大哥制造出来的玄鲲号感到惊叹。 趁小鲮鱼奋力猛干的时候,我认真打量了一下,发现小鲮鱼完全没有鲮鱼该有的相貌特征。与其说她是一条鱼,不如说她是半个怪人。 她的上半身毋庸置疑是成年女子的上半身,有着头、躯干以及双臂,但是覆盖着跟海水相近的淡蓝色鳞片。那些鳞片很遗憾地覆盖着她的整个上半身,甚至连她的头部也严密覆盖着,只留出双眼和嘴巴位置。当然最遗憾的是没有留出胸部。 撇开上半身不看,小鲮鱼的下半身是没有什么可看的,严格说来,那就只是长达14米的透明部分。我勉强可以通过水流拨动的痕迹判断出那是类似金鱼尾巴的形状,但秉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因为我看不到,我不能确定那就是金鱼的尾巴。 我是一个尊崇实干图强、实业兴邦的人,我不会像很多领导那样、在交代了很多任务给别人做的时候还在别人的旁边不停地说这个说那个影响别人工作。所以当小鲮鱼在那里仰面游动着、推动我们前进的时候,我一言不发地看着,并且在看完之后静静地转过身来、缓缓坐下,默默取出龙舞j8开始写作。 开机见到熟悉的桌面,我对家人的思念又再蔓延开来,不经意看到桌面上的音乐文件,文件名是《you’llkeepbreathg-litishavansion》。猛地想起,那是之前黄大哥给我推荐的歌。还记得,当时的黄大哥掰着花生说这歌很不错、让他舍不得改编,我说不如让我试一下填词、到时再试唱看合不合适。没想到,还没写好、我们的生活就有了那么大的变化。 心绪既定,我轻巧双击播放,随之打开记事本,飘然写道: 你是我这一辈子最美好的礼物 我希望一直看你笑得幸福 你的手虽然我已没有牵了好久 但我记得你所有第一天 你的好多问题 你的任性淘气 我时常会想起 当你开始低头 当你开始成熟 我还一样爱你 去追去追你的理想和归宿 累了就停歇一下 这个家这个厅 你可以 随时回来不用说明 这份温馨有你的名 你明白这世间的误会是有很多 我希望你不要太伤心 后来总会看轻那些一时难过 很快就被你回忆抚平 谁在你身边 和着你生活 就花多一点心思来陪 聊快乐的话题 不要真的生气 你会珍惜你也会 如果有空或顺道回来看看说说 如果有空或顺道回来看看你 第172章 写作,巨鲸在我身边 关于小鲮鱼的命名问题,我在写完3章小说存稿之后跟小鲮鱼商量过。我说我没有即刻命名是为了问问她的意思,她说她不看重自己的名字。于是到得最后,小鲮鱼正式取名为小鲮鱼。 反正没什么事,也没有无线网络去登录更新我在网上发布的连载小说,作为一个勤恳的兼职作者,我开始构思怎么叙说重生以来所发生的事情。 客观而言,我不是一个很受热捧的作者,甚至于,我的名声跟我的作品一样长期滞留在只有我知道的位置,除了偶尔会有编辑鼓励让我努力码字、争取早日上渠道推一推、给了我不少的希望,就真的是无人问津。 其实,我和编辑都明白,我在写作的大潮流,最能发挥经济效益的位置是当一个职业写手。 凭我的写作速度、凭我对仿写能力的炉火纯青,结合每千字30元代写任务叫卖不休的现状,我日赚3040=1200元几乎是唾手可得的事。但我没有那么做。 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发挥自己最大的经济效益,不是因为我清高、不屑于赚去生活的资本,而是因为我最初写作只为寻求心理安慰,即便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写作仍只是我构筑理想、诉说见解、表述希望的主要途径。 在不改变立场的前提下,如果我的作品可以得到很多人的阅读,我不会拒绝分享。但如果只是一味地代笔、或者为迎合读者口味而写乍看很新鲜实则经不起推敲的文段,我会身体力行地拒绝。因为我是一个作者,我肩负影响读者、茁壮民族脊梁的重任,我必须对这个社会负责。我不希望见到更多的读者因为看到涉黄涉暴涉恐作品而成长为变态,也不希望更多的作者为吸引读者而鼓动出更多的欲望。 正是因为上述原因,我的作品始终不能摆脱中正、平实、儒庸的风格,也始终不能得到热捧。鉴于我不是足以影响世界的人物,我只是一个在上品文学网购买了1亿元理财产品同时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作品的普通作者,我觉得我不受热捧是很正常的。不过,作者终究是作者,写作终究是我没有因为各种原因而放弃的良好习惯。 这一次,关于如何构诉我所经历的非凡人生,我觉得还是不能偏离我的初衷。有没有人看也好,有没有人信也好,我只希望不会给这个天谴世界带来灾难。 写作的时间飞逝而过,当我刚刚完成部分人物设定和可恶妹子带我大战公司门前马路醉汉的时候,我收到了小鲮鱼的交涉申请。我当即同意,随之听到小鲮鱼说:“主人,我体力快要用完了,需要休息。” 经此提醒,全神贯注的我忽然发现玄鲲号的速度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慢了下来,而海上的天空已经变成黑色。 “不好意思!我太认真没有留意到。那你先回天谴洞休息,可以吗?”我问。 “嗡!异宠小鲮鱼进入天谴洞成功。” 玄鲲号后面发出水花晃动的轻微声响,小鲮鱼已经化作暗里透光的圈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面。我默默收起龙舞j8、伸了伸懒腰、舒服地呻吟着。 伸懒腰的时候,我是看着星空的。 畅览海上的星空,没有草木香气萦绕于鼻,也没有蛐蝉闲鸣飘荡于耳,可能没有村里的星空那么让人感到惬意与安宁。过分静谧的周遭,过分明亮的星光,偶尔微风吹过,都会惊起过分响亮和清凉的浪花。 作为一个热爱生命的人,我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独自漂流在茫茫大海之上。 作为一个不是很注重远在以光年为单位计算距离之外的事物的人,我从来没有认真看过星星的位置,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通过星星来辨别方向。 “在这个看不到月亮的夜空里,大概我只能等到天亮看看太阳从哪边升起来才能分个东南西北了。” 自言自语地说着,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的话,应该能活到天亮?” “噗呜!” 极其嘹亮的喷气声从右边传来,在这毫无遮掩阻挡的海面上扩散得极远极阔,未有任何回响。循声看去,可发现那78米外的地方有一小片黑影,周边还陆续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作为一个自幼钟爱科教频道的孩子,我不用想都知道那是巨鲸在换气。 “噗呜!”来不及作出任何感叹,我的左边传来更加嘹亮的喷气声。 我急忙扭头去看,发现这头巨鲸就在11米外,眼中可见是偌大的黑影,黑影上面的的光滑粗硕纹路和稀疏白斑仿佛犹如没有杀意的恶魔眼睛,让我不寒而栗。 “哗啦啦啦!” 夹水带雾的鼻涕浇洒落下,我没有像那些脾气暴躁随时随地都会为小事情而大动干戈的人那样骂骂咧咧。我第一时间就将黄大哥在韩方县城制造的遮天伞召唤了出来,顶在自己头上。 虽然我的反应慢了一些,被鼻涕喷雾粘到不少,但我没有立刻收回遮天伞,因为我骇然地意识到:巨鲸是群居动物,一般都是集体换气的。 “噗呜!” “噗呜!” 一声接一声的巨响在各处响起,其中还夹杂着类似“咯呜昂咣”的杂音,震天动地,让我心惊胆颤。 按礼来说,巨鲸把鼻涕喷在我的身上,是应该由巨鲸来帮我抹干净的。但我是来自陆地的友好使者,我有着善于包容的涵养和气度,于是静静地撑着伞、自顾自地抹着鼻涕。 在这份静静地惊颤之中,我分明看到最近处的巨鲸身形正在移动。 我想:移动就移动,反正我就是一个帮忙抹鼻涕的无辜群众,等它们跑远了我再好好地给它们吼几句、教教它们什么叫…… “噗呜!”声若雷、震如炸的强劲冲击力在身下突起。 “唔哇!”我很羞耻地惨叫着、在瞬息之间被掀飞。 猝不及防的我,可以清楚感觉到肉坨坨的屁股被凶猛顶撞了一下。我以为我会飞到天上去。但事实上,我升高了21米便身不由己地翻转下坠。 第173章 谜团,灯龙的前异宠 在我就要掉下海里的时候,我做了两件很正确的事: 第一是将玄鲲号和遮天伞收回天谴洞,不至于造成损坏或对我造成伤害; 第二是继续发扬了时刻探察好、观察好的优良传统,及时发现其中一头巨鲸是16级诳兽,名为蓝鲸。 虽然做了这两件正确的事让我觉得人生没有什么遗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不想死,尤其不想死在这片死无葬身之地。 “啪!”我掉下海里,四肢触碰在滑腻而坚实的东西上。到了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直接就在心底呐喊: “灯龙!救命啊!” 一个身形在海面上浮现而出,即刻就沉声提醒:“主人,有危险!” 此情此景,如果不是因为我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灯龙身上,我应该会开口直言指出他这句话说得有些无谓。像我这么独立、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人,如果不是有危险我干嘛要急忙召唤异宠? 我无言看向灯龙,略有庆幸地看到他迅速靠近了我,并一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有惊无险地让澄清空间直接出现我们身周,稳稳移动。 尚未全然脱险,灯龙已满脸呆萌地问:“你干嘛要跑进这么危险的地方?” 我忽视了灯龙的表情,有些专注地看着灯龙的眼睛,认真解释说:“不是我跑进来的,我就一直坐在船上,是这群鲸鱼跑到这里。” “那你没有发现那只诳兽吗?”灯龙一反常态地责问着。 其实在刚才写作的时候,我因为过分专注而忘了探察,知道诳兽靠近到139米也没有发现。我讷讷地思考着怎么回答,却听灯龙目露隐忧地说:“16级的霸体诳兽,就算我和苏瓷恢复全盛实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他击杀。以后在我们都回天谴洞的期间,主人要多加小心才行。” “好,我会的。” 经过白天5个多小时的相处和交流,我和灯龙的关系已经进展到了比较和谐的状态。此时此刻,灯龙全神贯注地赶着路,未再言语。 澄清空间在海面上浮掠而过,没有掀起浪花、也没有被鲸群的喷嚏洒到,笔直向着某个方向行进。在我们快要撤离鲸群所在范围的时候,我发现有双目光不怀好意地看着我,讶然回身看去,却只看到鲸群时不时地喷出几口鼻涕,别无所见。 碍于海面上只有海水而没有合适参照物,14分钟之后,我只能大概测算澄清空间已经移动了92公里。出于对好朋友的关心,我很有礼貌地问:“灯龙,你要找的异宠在什么地方?” 大概因为回了一趟天谴洞、缺乏我无上智慧的润养,灯龙迟缓地思考一下,回答说:“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应该是叫南极洲。” “南极洲?” 我惊讶地问。在听到这3个近乎天方夜谭的字眼时,我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灯龙完全没有发现我的惊讶,在那里自顾自地介绍说:“嗯。他生前是一个探险家,在勘探的时候被风雪吹得迷失方向,冻死在那里。” 我相信灯龙不是一个擅长即兴编造谎言的异宠,但我对文字的表述是很有讲究的。结合灯龙之前跟现在的说法,我有些不确定的问:“那是不是说,冻死就等于被封印?” “不是,别打岔。你不是说打断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吗?怎么打断我说话了?” 灯龙看着我,好像在怀疑我的理论体系似的。 说到这里,我觉得有必要详细交代一下我和灯龙在那5个小时里都说了些什么内容,具体说来就是11个字:怎么做一个有礼貌的异宠。在那期间,经过我的不懈努力,顺便也教会了灯龙怎么书写“马克思”3个字。很显然,通过深入学习我的理论,灯龙已经变成了一只知书识礼的异宠,并且经过消化吸收,已经会用我的理论来匡正我的行为。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我在心里默默感慨着,然后欣慰说道:“对不起,是我失礼了。请灯龙先生继续说话。” “无论是你们人类还是其它兽族,只要躯体没有完全消亡都可能成为天谴者或者转生兽。”灯龙似乎说出了跟我的疑问毫无关系的话,但我静静的听着,没有再打岔,只是默默地希望灯龙可以注意说重点。所幸灯龙马上就说: “那只异宠的特别在于他的躯体被冰冻,不会消亡。我记得,当时他猜测是因为某些人不希望他变成天谴者,所以将他封印在天谴空间里。” 我抿嘴看着灯龙,心里有话却不能立刻说,憋得难受。终于在灯龙没有说话的43秒之后,我试探着问:“我可以提问吗?” 灯龙睁大着眼睛说:“当然可以!请主人先生尽情发问!” 对于灯龙现在的表现,我是挺满意的。毕竟大多数文化人反正平时也没什么事做,就只有讲究推崇奉行一下礼貌、礼数、礼节之类的东西而已,相互之间不用戳痛处、说丑话,才可以乐呵地相处。我在心里暗道孺子可教,嘴上终于如释重负地问: “第一,他是被冻死的,会不会整天都抖着身体说冷?第二,他是在南极洲被冻死的,封印他的人又是怎么跑去南极洲?第三,为什么他们不希望他变成天谴者就让他成为异宠?第四,他们是怎么封印他的?第五,他被封印在那里,又被你收服了,现在封印还在不在?第六,我们现在过去,会不会很冷呢?” 大概是我一口气说得太多问题,让灯龙足足愣了11秒才缓缓说:“额,我,不知道。” 我看着灯龙满脸不负责任的呆萌,觉得有些失望。 接下来,我开始苦口婆心地给灯龙解释什么叫负责任、什么叫不负责任。尤其是“不知道”这个说法,我反复叮嘱灯龙,让他遇到问题千万不要随口说一句“不知道”就诸事不理。因为放任问题不理、不解决,终究是会酿成一糟乱麻,那样的话,就对生命太不负责任了。 孺子可教的灯龙没有又再让我失望。他以赤子般的诚恳态度听取了我的想法、我的理解、我的忠告,然后为我那第六个问题找出了一个准确性很高的答复: “关于冷不冷问题,主人要去感受才知道。” 第174章 探底,对灯龙的信任 我是一个以曾经身为少先队员而自豪的耿直青年,在我被少先队无声除名之后,少先队员的激情仍旧在无数个日夜里鼓舞着我:不要怂,就要干! 然而,面对“在万米深海走走”这样的亡命行为,哪怕是背上“少先队员之耻辱”的骂名,我也不敢为之。 “咳!”我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说:“不了,今天没穿合适的鞋子,下次有机会再考虑。” 见到灯龙低眼看向我的蓝色塑料拖鞋,我恰到好处地翘了翘10个脚趾头,然后在灯龙略有期待的注视中,深入浅出地解释人类社会怎么讲究不同场合应该穿什么鞋子。 于是乎,愉快的气氛开始在我和灯龙之间蔓延开来。 14分钟后,灯龙神色一动,兴奋地说:“主人!我探察到了!0级异宠闲散诗人!就在下面1公里!” 不喜欢冒险的我,如今求食心切,丝毫没有想着要探索海底。我立刻就用差不多兴奋的语气问道:“那你现在可以收服他吗?” “不可以!” 灯龙似乎没有发现我内心深处的失望,自顾自说: “我的特异能力太强大了,会阻绝远程交涉。如果现在跟他进行交涉,就必须先撤除我的特异能力。但是人类的身体太脆弱了,一旦失去我的保护,他可能来不及认主就会被海水压死。那样的话,我们就要在这里等他了。” 我从灯龙的话里听出了一点苗头,心想澄清空间还在平稳地下潜着,要着急也着急不来,于是问道: “这么说,他现在也被你的特异能力保护着,是不是?” 大概是艺高人胆大的心理作祟,灯龙忽然咧嘴一笑,傲然说:“是!不仅是闲散诗人,就连另外两只异宠也被我好好地隐藏保护着,除了我,没有其他转生兽知道。” 正所谓,得之,失之也。 作为一个懂得用辩证方法看问题的人,我就像清醒的智者那样思考着,问: “那,他们不就等于被你封印了吗?” 灯龙有些意外地看了我14秒,然后略显后知后觉地说: “主人那么说也有道理,不过,他们是我的异宠,我在危险的时候尽自己的力量保护他们,应该是可以的?” 关于封印,其实我没有什么想法,因为每件事情在进行讨论之前都有需要深究的原因。此时此刻,我不知道灯龙是出于保护心切、还是遵照他们的意愿才将他们封印,不便发表片面评价。 我想都没想,直接就用了一个万能的回答,说:“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原因,换作是我,也不一定能做得这么好。” “谢谢主人理解。”灯龙应着,随即说道:“请主人稍等,我们很快到了!” 在这短短对话之间,我发现灯龙表情变化不大,字里行间却流露出一种躲过问责的放松。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这灯龙在之前一定是个厉害的人物,远远不是现在所展现的这么呆萌、这么人畜无害、这么毫无战斗力。 作为一个博爱包容的社会好青年,既然遇到沦落平阳的异宠,我是理所当然要好好向他学习、好好关心照顾他的。 心念急转33秒之后,我有些迟滞地应道: “好!” 澄清空间的四周是肉眼难辨的昏暗,灯龙志得意满地看着脚下。如果不是偶尔会有极其微渺的颗粒物在往上面升去,我甚至会怀疑时间是不是停止了、眼前所见是不是一个奇怪的梦。 默默地,我低头看向犹如深渊般的脚下,久久未见任何物体,却让我心跳加速、心生惶恐。 忽然,脚下31公分出现山尖暗礁形状的突起物。我没有做到任何心理准备,我甚至没有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澄清空间已陷入了凹凸如盘虬的石体之内。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终于看到黑暗以外的颜色,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主人相信我吗?” 灯龙毫无征兆地问这样的问题,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我惊讶看着他,听到他又再追问才讷讷说: “相信。怎么了?” 似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那样,灯龙一脸呆萌地看着我,说: “等一下我要撤除特异能力,然后跟闲散诗人进行交涉,收服他之后,我再使用特异能力带主人和闲散诗人离开。主人是相信我的,是吗?” 悠悠海水可鉴,圆润高山可证。听到灯龙这个漏洞百出的打算,我就像听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冷笑话一样感到如坠冰窖。小命搭在他人之手,别人爱怎么玩就怎么玩。这是天打雷劈都不会改变的铁律。我勉力牵扯着嘴角的肌肉,苦笑着说: “相、相信。” 灯龙又表露出那种躲过问责的放松,说:“谢谢主人理解。” 我定定看着灯龙,想在那张熟悉的脸上找出一个值得让我信任的理由。然而不等我认真细看,灯龙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掌骤然抬起,我立刻觉得:我要死了。 怎么说呢?嗯,这么说。 那,是很奇特的恐怖体验。可以设想一个力气很大的科学家正在做关于液压方面的实验,为让实验工作显得更加可靠,科学家找来了两辆坦克、一条粗大钢管。需要特别说明,那条钢管是中空的,两端带有活塞。实验的内容就是在钢管内注满液体,再置入一个由细胞构成的物体,然后让那两辆坦克相向推动活塞,最后看看那个由细胞构成的物体会有什么变化。 不怕别人说我想法奇特,但我觉得,我就像是那个由细胞构成的物体,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用作了实验工具。在感觉到压力袭来的瞬间,我已失去了知觉。 过了眨眼的时间,我迷迷糊糊地恢复了知觉,感觉到周遭很安静、很光亮。 我默默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感受着周围的环境,渐渐听到“嘀嘀呼噜卟噜”的声音。 可能是造化弄人,也可能是“天生我材必有用”的生命真谛在我身上出现了一点点差错,我觉得刚刚听到的那些声音什么用都没有,未能让我猜出那是什么地方,然后我就又晕过去了。 没错,就跟过往那样。 第175章 幸会,异国救命恩人 “嗡!神官异宠黄大哥请求交涉,是否同意?” 脑海中的声音将我从昏暗的世界里唤醒了过来,我像睡梦惺忪一样,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嗯嗯是是” “主人?” 黄大哥那近乎完美的声线回响着,仿佛有360个黄大哥簇拥在我周围,以全方位全包围的姿态在跟我说话似的,让我享受着无与伦比的享受。 “主人?” 追问的声音将我神智里最后一丝迷糊惊退,我一边在脑海中想象出360个黄大哥,一边急忙应道:“噢!噢!黄大哥,怎么了?” “本兽救驾来迟,害主人受伤,罪该万死!请主人责罚!” 如此话音刚落,我脑海中的众多黄大哥顿时齐齐下跪在地,“唰”一声,那效果极其震撼,吓得我急忙将自己的身形也想象出来,急忙伸出720只手去扶起所有的黄大哥,同时诚惶诚恐,道: “黄大哥为人正直无私,德高望重,为人处事举止行径都得体有礼,何罪之有啊?” 脑海中的话音出现了明显的迟疑,似乎被我突然变得文绉绉的说话方式吓了一跳,缓缓才说:“主人有所不知。本兽在天谴洞里一直在担心着主人的安危,终于趁3日前伤势恢复向主人申请交涉,发现主人昏迷不醒。情急之下,本兽强制出战,将主人从苏禄海南边海岸转移到沙滩之中。” 脑海中的我,目露泪光,感激地用力拍了拍黄大哥的肩膀,笑说:“谢谢。黄大哥,你又救我一命了。” “其实主人这一次伤得很重,已经超出灰天可以治疗的能力范围。是主人洪福齐天,得到附近异宠淞哔哩的全力救治,才得以保住性命。淞哔哩应该正在主人身边,主人是否要跟他交涉?” 如果没有高达75的智商,我可能想象不出360个黄大哥随手给我介绍其他异宠的画面。 然而,因为我没有见过那所谓的淞哔哩,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我只好把他想象成360个人形的问号,急忙说:“肯定是的!我这就跟他交涉!” 我的话就像11个高效率的粉笔刷,很快地将脑海中的所有身影一一抹去,只剩下满脑子安静的昏暗。秉着负责任的态度,我需要进一步说清楚,这个感觉,像极了每天早上睡得很香很香、突然被老绵唤醒来交代一些事、然后迷迷糊糊应着、清醒对话几句之后、转头又睡得忘乎所以。 不知是我对老绵的思念太沉重还是老绵召唤我去救她的声音太急切,我忽然看到了马东村水闸附近的封印只剩下一个空洞的巨孔,里面只有老绵无力躺在地上的身影。 我急切地凑近身形、想要扶起老绵,老绵却无奈地看着我、轻轻地摇着头、哭着笑着,说:“对不起,我保护不到蜜雅,让坏人抢去了。” 心像被掏空一样,我努力眨了眨眼睛、想甩掉那些挡住我视线的泪水,却猛然看到眼前白茫茫一片。 “老绵!老” 焦急的呼喊从我口中蹦出,在偌大的安静房间里显得极为突兀。当我看清楚这应该是一个略显残旧的医院住院部的时候,我开始为我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与惊疑。 “叽里呱啦唧唧呱唧哇”一个陌生却颇为亲切温婉的老女人声音在我左边响起。 循声看去,可见那是一位73岁左右的老婆婆,短短的白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脸色微微泛黄,双目颇为矍铄,正在和蔼地看着我,温和地跟我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反正听不懂老婆婆在说什么,我急忙装出慌乱的模样,左右扫视,将这病房里的4个床位和4个病人都认真打量了一遍。鉴于其中两个没有出声,我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老婆婆和我自己身上。 老婆婆身穿着略显宽松的病人服,右手手背上插着针管、在打点滴,可能是看到我一直没有接话,她有些尴尬地停了下来,关切地看着我。 身在异国,受到陌生长辈的关问竟然不知道如何回应,作为一个懂得敬老的年轻人,此时此刻,我为自己没有学会世界上所有语言导致不明白老婆婆说的话、不能领受老婆婆的心意而感到深深的愧疚与罪恶。 忽然地,我心中一动,展示出我最健康、最友善的微笑,以表感谢。老婆婆愣了愣,也笑笑看着我,“哩哩啦哇”地说了两句,不再言语。 “你总算醒来了,天谴者。”一个声音在右边响起。 我闻声扭头,看到目戴眼镜、身穿白褂的男子站在病床边看着我。我嚅嗫着,终于还是没有开口,直接在心里默念一声: “探察。” “嗡!发现异宠,淞哔哩。” “观察异宠,淞哔哩。” “嗡!” “异宠:淞哔哩。” “特异能力:致幻。”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17。” “综合评价:守卫者。”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不可收服。” 这个看着像猥琐主任医师的文静医生竟然是一只战斗力17级的异宠,给我造成了极大的震撼。为确认这份震撼的真实性,我试探着继续默念:“请求交涉异宠,淞哔哩。” “嗡!异宠淞哔哩,同意交涉!” “你就是,异宠,淞哔哩?”我问。 “是。”猥琐主任医师微笑应道。 因为我没有开口说话,所以在听到他回应的时候,我已经确信他是黄大哥所说的异宠。稍一思量,我便坦诚说: “听黄大哥说,是你救了我,感谢救命之恩!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尽管说出来,我一定尽力回报!” 说着,我抬手抱拳,发现自己的右手也插着针管。正所谓,入乡随俗,进了医院不管有没有问题先插两针是理所当然的事,作为一个健壮的人,我对此可以说是司空见惯,没有感到半点意外。 我看着淞哔哩,却听淞哔哩露出客气东道主的真诚笑容、说: “那就请你离开,天谴者。” 第176章 遭遇,番薯田地意外 “灯龙,你的探察范围是13公里,现在能不能直接跟丁老头交涉,让他过来的时候给我带个打火机?” 我的问题,引起了所有目光的疑惑注视。 似乎做了一个艰难决定似的,灯龙缓缓才说:“可以。” 我难捺心中激动,谦恭称道:“谢谢,那就辛苦你了,请务必将打火机带到。” 黄大哥似乎猜到了什么,接着说:“我跟红龙及其宿体魇蝠有过战斗,实力有所了解,如今有皇灵、白流相助,有战胜把握。” 很多时候,聪明人说话都是比较谨慎的。比如黄大哥这么聪明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就是赢定了的意思,只是不方便说得太过直白,免得被红龙听到让红龙感到自卑。毕竟红龙是一只战斗力9级的异宠,还拥有15级的战斗力,而黄大哥只有10级,皇灵和白流也才7级。 “你干嘛不叫明择出来?”可恶妹子的话音在黄大哥身侧响起。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自从那次狂暴以后醒来,可恶妹子似乎变得没有以前那么暴虐了。不过,这也可能跟她的状态是“恢复中”有关。明知她还没有完全伤愈却叫她出来,不是因为我对她有偏见故意折磨她,而是因为她的特异能力对我们的安危有着极大影响。 此时听到问话,我连忙答道:“明择说他要领悟新的特异能力,暂时不方便出来。” “噢?那么快吗?” 灯龙那呆萌的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显然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但我有更在意的事,忍不住追问: “打火机的事,你……” “噢,已经和丁老头交涉过了,他会去准备的。丁老头说红龙不好对付,让我们小心一点。” 那么说着,灯龙和我们都看向黄大哥,黄大哥沉吟道: “无妨。我们进去,主人。” 我对黄大哥有着绝对信任,当即应“好”,然后才有些懵懂地左右旁顾、问:“怎么进去?” “跟我来。” 可恶妹子豪迈说着,随即大步向北走去。我紧紧跟在其后,生怕可恶妹子踩坏了别人的番薯。 其实我也知道,就算可恶妹子将所有番薯都翻起来逐条踩遍,我也不敢说一句不好。我跟着只是因为觉得应该跟着,就好像那些畏惧子女的父母,只负责跟在旁边挨打挨骂,不敢负责教育护航。 番薯是长在泥里的变态根茎,没有亲自挖过的人应该很难想象哪里有、哪里没有。而就算我挖过很多次,也只知道大条的番薯会将地表的部分土块顶得龟裂起来,其它小的却是无从知道。这一次没有灯龙用特异能力开路,我们不得不走在番薯田地上,直觉告诉我:我也踩了不少番薯。 对于早已渴望着豪吃海饕的人而言,每一条番薯都有着致命的诱惑。 每走一步,我都觉得自己是踩在了生命之源上。那,不仅是对食物的糟蹋与亵渎,更是对生命的不敬与冒犯。走着走着,我忍不住在心里哭诉: “对不起!番薯!对不起!” “嗡!异宠番薯请求交涉,是否同意?” 突如其来的提示声将我惊呆当场,我讷讷应“是”,却听曾经备受我关注的异宠番薯以甜腻的话音说道: “天谴者,你三番四次来我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额,第一次是不小心迷路走到这里的,第二次是为躲避异宠追杀,第三次是想收服封印空间里的红龙。打扰了您的清净,实在抱歉。” 平心而论,我是个不太称职的马东村人。不等我明白事理,我的户籍就随家人迁到社区,而我本人更是在多年的成长时间里一直没有如何在故土上面摸爬滚打,导致对马东村的认知屈指可数。所以当番薯说到“三番四次”的时候,我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便作出了清楚回答。 然而,番薯似乎对我的认真回答没有感到满意,直接就说: “我不管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能不能不要踩到我的手手脚脚?你以为我整天躺在这里长出这么多薯藤很容易吗?上次你的异宠在这里跟红龙打架把我震伤了到现在都没好,现在又来踩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又说不管我做什么,又问我想做什么,我怔在那里,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黄大哥回头看了看我,没有说话。我忍不住在心底暗叹一句: “真是唯小人与女子不可理喻也。” “你说什么?” 番薯暴怒而不失甜腻的话音惊炸而起:“你一个天谴者敢看不起我一只自给自足的女性异宠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不杀同类不做坏事不跟你们争抢荣誉值,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们女性异宠?” 作为一个深谙男女交际之道的平庸青年,我已经好久没有遭遇这种近乎必死无疑的窘况了。我面露难色地绞尽脑汁,终于在11秒之后缓缓回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是说我污蔑你咯?好啊!”番薯的语气稍微回落了一下,接着理所当然地以更狂躁的语气责问:“你不仅瞧不起我们女性异宠,还无缘无故地说我污蔑你!我告诉你,女性也能撑起半边天!女性也是传后人!女性也能让你感受到毁天灭地的力量!” 眼见事情毫无征兆地就超出意料,我顿时感到大大的不妙。黄大哥有所察觉,关切问:“主人,怎么了?” 情急之下,我不得不言简意赅地回答黄大哥说:“我好像得罪了一只女性异宠。” “好像!好像得罪了!好像得罪了一只女性异宠!好啊!我就让你看看得罪女性异宠的下场!” 怒极如涛的话音在我脑海中肆虐着,我的眼睛可以看到黄大哥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随即就感到脚边的泥土如筛抖动、无数薯藤像魔鬼的头发那样勃然蹦起、无风自动。 请相信,我没有见过魔鬼,但我看过很多文艺作品都说发怒的女性是彻头彻尾的魔鬼。综合过往的很多次经历,结合这次意外的遭遇,我对此深信不疑。 第177章 避祸,黄大哥有办法 魔鬼头发般的薯藤在空气中耀武扬威地摇曳着。 如果不是因为日光日白、如果不是我的身边站着可恶妹子和小喽这两个弱质女流,我可能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就跑向世界的尽头。 虽然我不确定世界尽头那里会不会还有变成魔鬼形态的番薯,但我确定如果不跑到世界尽头就摆脱不了眼前这片犹如深山密林一样的番薯藤叶。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放眼望去,望不到白云小鸟,左右探看,探不到侥幸希望。 可恶妹子犹如被激流冲得猛退的轻舟狼狈翻身回到黄大哥身旁,小喽则像一只被闪电吓坏的猫咪仓皇退在我的身侧。 不知道为什么,小喽的神情动作让我想起了当初楚楚可怜向我撒尿的小黑猫。 咳,紧张时刻,不是回想过往糗事之际。 作为一个可靠的男人,我挺出肚子屹立番薯藤的包围当中,正打算召唤神兵利器杀出一条血路,却发现那些番薯藤严密扑腾在23米之外,极速翻飞不能寸近。 黄大哥冷静笑道:“做得好,灯龙。” “这没什么,区区战斗力1级的异宠还不能放进我的眼里。”灯龙傲然说着,目光陡转回来看我,问:“主人跟那个怪物说了什么?” “哼!战斗力0级的异宠都知道他又做了蠢事,你还要问!跟他一样蠢吗?” 小喽一边不屑地抢白说着,一边站起身形,两只白皙的手掌还紧紧地搭在我的腰间。因为小喽的动作过于亲昵,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在骂灯龙的同时也在骂我。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除了憋屈以外,还有一个想法: 如果我有过百万的年薪,我应该会考虑向地方法庭起诉小喽诽谤。然而我没有过百万的年薪,甚至没有年薪。亏我还是一个在21世纪里生活过的英年才俊,竟然因为支付不起律师费而无法维护自己的声誉。这,很可悲。 可悲的我就像其他可悲的人一样,任由憋屈的思绪藏在自己心里发酵,静静地听着灯龙反骂3句,然后看着灯龙驱使澄清空间向着地下沉去。 澄清空间无遮无拦地行向北边,我开始慢慢地反嚼着灯龙和小喽之间对骂的话语。 灯龙说“你那么聪明干嘛战斗力这么低”、“有本事就出去杀了那只番薯”、“别在我们面前说主人坏话”,小喽说“说坏话又怎么了”、“你有本事就回去动手啊”、“躲在这里等人家老死了当是你的功劳吗”。诸如此类,多不枚举。 虽然他们两个所说所骂都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但善于聆听和善于发现的我还是听出了一些值得思考的地方。 比如关于灯龙的讯息最后面提及:其它,战斗是漫长的过程。结合这句话,我觉得小喽说的“躲在这里等人家老死了当是你的功劳”其实不无道理。 不知其他人快不快乐,反正,当黄大哥叫停他们的争吵时,我的心情还没从被魔鬼般姿态的番薯威吓中平复过来。 “好了,安静一下。已经到了,打醒精神。” 黄大哥的声音不大,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和气势,震得正在愈吵愈烈、又说“信不信我松开手”、“你松啊你松啊”的灯龙和小喽顿时收住了声,一吭不吭地看着前面。 “他们应该什么都看不到,灯龙,能不能将你的空间放大?” 灯龙微微一愣,说:“可以是可以,但那样我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 正在皱眉猛看的我听到这话,心中一动,抢道:“不用、不用放大!灯龙你带我们去上次的地洞,我知道怎么进去。” 6只眼睛狐疑地看着我,仿佛我在说着很值得怀疑的事情似的。倒是黄大哥对我比较了解,说: “主人可能有所不知,封印空间一经触动就不能以正常方式打开。且不管之前主人是怎么进入去的,这一次应该不能再用相同的方法。否则的话,很有可能会引发比较严重的后果。” 从小到大,我就被教育说要知错能改。此时听到黄大哥的敦敦教诲,我毫不犹豫就点头应道: “好!一切按黄大哥意思办!” “浪费时间!”小喽很不客气地落井下石,仿佛将她对灯龙的怨恨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那么说说就能泄愤一样。我想告诉她,那是不对的。 “就是!”可恶妹子终于恢复了老样子,配合着小喽向我再落一石。 我识趣地没有说话,正如无数生活在倡导男女平等的社会男同胞,受到再大的委屈也只能闷声吞了。如果吞不下,就嚼碎了吞。再如果吞不下,就用榨汁机搅烂了吞。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绝对。 “灯龙,往前,靠近30公分。” “往左,移动20公分。” “往上,提升10公分。” “好,定住,将空间放大194公分。” 黄大哥的命令有条不紊地断续发出,灯龙一步一步地执行着。正当我满心莫名其妙却表现得很认真在学习的时候,眼前画面骤然一变。 如果没有见过当初那个看似废旧屠宰场,如果我没有见过当初那个霉层密布的怪异场面,我可能不会感到惊讶。 但很可惜,我都看过。 如今乍现眼前的,是血淋淋的恐怖。猛一看去,是散发着森森邪光的血海,血海之中有无数类似影视作品里出现的亡魂,正张开没有牙齿的大口疯狂地撕咬着灯龙的澄清空间。换言之,618公分之外就是让我头皮发麻的血海。 “这” 灯龙没有掩饰他的震惊与惧怕,反复说着“这”字,让我觉得内心的颤悚是正常的。 “不用担心,这是魇蝠的手段。” 虽然黄大哥的镇静让我们觉得黄大哥很厉害,但我们不是黄大哥,我们做不到不担心。我分明感觉到左右两边的可恶妹子和小喽已经开始了瑟瑟发抖。 “白痴!别抖!抖得我心烦!”可恶妹子这么说,是想将发抖的原因嫁祸于我。 “就是!身为天谴者这么没用!”小喽这么说,肯定也是在掩饰她心中的脆弱。 我想闭口不语,但牙齿却有些不受控制,上上下下地抖擞着精神。我在心底默默地自我安慰,道:“不不怕怕怕” 第178章 见面,说几句就生气 黄大哥左右打量着,若无其事地问:“小喽,可否感知外面情形?” 小喽脱口答道:“可以,但不清楚。” “可恶呢?” “特异能力受到限制,我也看不到具体情形。” 接连两只探路先锋都给出这么不尽人意的答案,澄清空间里的气氛一度陷入绝望般的沉寂。作为战斗主心骨的黄大哥忽然微微笑说:“不出所料。若是特异能力未受限制,他们早就脱困了。我们方才进来,是因为特异能力触动了封印空间的禁制。” 不等任何人提出疑问,黄大哥已干脆解释: “之前在与淞哔哩的交谈中,我询问了关于封印空间的一些事情,知道封印空间的主要目的是为压制特别强大的异宠,也就是神仆异宠。当发现有天谴者或者转生兽试图打开封印空间的时候,封印空间的禁制就会发动。” “一般而言,神仆异宠实力愈强,封印空间的禁制也愈强。在这其中,有部分封印空间会汲取被封印者的特异能力,用以攻击靠近者,或者将靠近者吸入其中一并封印,就像我们这样。” “被封印者相互争斗,实力虚耗殆尽,应该是封印空间所期望的结果。且不讨论有没有故意借助封印空间提升实力的情况,以目前来看,我们的最佳策略是跟红龙合作,合力冲破封印。” 以我的记忆力和分辨能力,我发现了黄大哥在前在后所说的略有出入。作为黄大哥的忠诚敬佩者,我忍不住出言提醒: “可是,黄大哥不是说要真正收服丁老头,就要先击败红龙、让丁老头回援合力、再作交涉吗?” 似乎早料到我会有此一问,黄大哥露出赞赏之色,再作解释:“主人说的不错,我们目的是真正收服丁老头。只要能与红龙达成一致共识,助其挣脱封印,我估计,并不需要以战斗解决问题。” 小喽忽然问道:“看这阵仗,不战斗能怎么解决?” 虽然小喽的质疑听起来很有气势,但是我始终没有忽略小喽的战斗力评级是0。这感觉,就像很多身无分文同时也没有多少实际见阅的评论家空口大谈投资策略与项目、头头是道的样子。 “很快就知道了。” 黄大哥简单应了一声,便闭口不言。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让我瞬间镇静下来,同时挺了挺肚子、尽可能清晰地表露出“我懂我知道我认同”的表情。在我的配合带领下,大家都很自觉地配合着没有再说什么。 过得1分23秒,灯龙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心理战争那样,问: “黄大哥,很快就是多快?我也很快就撑不住了。” 我慌忙左右看看,却见黄大哥双眼微眯、不容置疑地说:“将空间再放大173公分,维持10秒,可以吗?” 灯龙讷讷片刻,那不远处的血海与亡魂猛然后退到891公分之外。值得留意的是,那些亡魂仿佛受到了猛力推挤,变得更加畸形、更加狰狞、更加凶恶,可谓极致恐怖。 正所谓,盛极之时,衰减之始。 未等我心中的颤悚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那血海顿时溃退飞离,犹如惊惶之云烟奔走汇聚,眨眼凝现出一个163米高的矮瘦胖子。 之所以那么形容,是因为那身形的头部比较瘦削,手脚也比较枯瘦,不知是因为发育不好还是因为临时吃的东西太多,肚子部位略显怪异地突了出来。我想,他应该不会特意整容整成那样的,不然的话,为什么会那么丑呢? “桀桀桀桀,原来是你,天谴者!” 似曾相识的反派话音在矮瘦胖子的身边响起,我挪眼细看,认出那就是当初在番薯田地上面见过的诳兽红龙。 “嗡!神仆异宠灯龙请求进入天谴洞,是否同意?” “是。”我分神答应了灯龙的请求,随即看见周围环境顿时变得昏黑一片,心中大惊。 “桀桀!你上次将丁老头放走,害我被封印,你还敢进来我的封印空间。我该说你胆子大,还是说你脑子傻呢?” 红龙的话音在黑暗中显得极其阴森诡谲。我想告诉他:别看我体型比平常人雄伟很多,其实我的胆子跟平常人是一样大的,相差不会超过01公分。但我还没开口,黄大哥已直接问道: “诳兽红龙,你是否希望重获自由?” 那小孩模样的红龙似乎毫无防备,用小孩特有的声线直说:“是!桀桀,你要帮我吗?” 黄大哥潇洒走前一步,坦然道:“不,我不想帮你,甚至于,我们都不想帮你。” “桀桀。” 莫名其妙的笑声,连我这么聪明的人都想不透那具体在笑什么。我只能模糊猜测红龙比较喜欢那样子笑,于是特意笑来掩饰内心的尴尬。 “不想帮,你们来干嘛?给我吃掉吗?”红龙问。 站在前面的黄大哥兀自挺立着,丝毫不为所动,平静地说:“想必你也清楚,连魇蝠都奈何不了我们,我们吃掉你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我们是受丁老头委托,前来搭救你。如果你需要帮忙,就跟我们合力冲破封印。” “桀桀桀桀!我以为就这个天谴者比较傻,没想到,连你这只神官异宠也是傻的。” 这红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吞太多他自己的口水被淹傻了,竟然口出狂言敢对黄大哥不敬。是可忍,孰不可忍?怒火中烧的我正欲替天行道,却忽然想起《少年儿童保护法》规定不能打小孩子,只能深深呼吸着,竭力按捺自己。 然而红龙似乎浑然不知自己已经犯下弥天大罪,还在继续说道: “你以为封印空间是傻的吗?如果我们合力就可以冲破它,它还会放你进来吗?桀桀,桀桀,真是傻得不轻!” 怒不可遏的我,终于深吸了最后一口气,沉声问道: “红龙,你想死,是吗?” 大概,连我自己都没有真正面对过跟我一样强大的人发怒的样子。但我清醒地知道,我每一次动怒都会竭尽全力让全身的肌肉都沸腾起来,就像精神失常的疯子,总能看到我想看到的表情。 第179章 侮辱,绝对不可饶恕 红龙歪斜着脑袋,阴阳怪气地笑说:“桀桀,天谴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愤怒的我,即便愤怒也没有忘记“别人提问应该及时回答”这一礼数。我认真回答说: “我知道。我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想死。”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你这个天谴者太好笑了!”红龙笑得似乎想要捶胸顿足,但从声音可以听出,他正在使劲地拍打着身旁那个矮瘦胖子,而矮瘦胖子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虽然我不觉得红龙拍打的小手有多大威力,但拍在矮瘦胖子身上发出的声音实在太怪,让我不得不“探察”了一番。 “嗡!发现诳兽红龙。” 没有发现矮瘦胖子的性质是什么,让我更觉奇怪,观察之后,不由惊诧。 “诳兽:红龙。” “特异能力:寄生。”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9。” “综合评价:傀儡师。”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寄生诳兽,魇蝠。”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矮瘦胖子就是当初那只看上去威风凛凛的78米长红色蝙蝠。落差太大,让我的怒火消退了一半。 “你这么愚蠢,难怪连你收服的神官异宠也那么愚蠢!桀桀,我是想死,你” “受死!” 我那消退一半的怒火因为红龙的讥讽而陡然攀升,攀升的高度无法准确知道,我只知道自己猛喝了一声、声音大得连我自己的耳朵也觉得疼痛,同时提剑向前猛跨一步、步伐跨越的幅度和速度连我都感到出乎所料。 红龙就像典型的反派角色,在说出“找死”2字之后就猛力拍了一下魇蝠的肩膀,那魇蝠也像标准的反派喽啰,连一句对白都没有、就拖沓着脚步向我走来。 自古以来,都没人知道疯子的战斗力会处于什么水平,但所有人都知道,没有任何对象是疯子不敢挑战的。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我的怒火已经差不多跟火把那样明亮照人了,但面对奔走过来的矮瘦胖子,我还是双目不能视物。凭着优秀战斗者的直觉,我往侧边腾出空位,随手就将伏魔阔剑狠狠往上斜挥。 “噌!”重型利器击中坚硬金属物的声音炸响。 凭我对距离准确无误的认知能力,不用看都知道伏魔阔剑砍在了矮瘦胖子的肚子上,但那就像砍中不锈钢墩似的,震得我双手发麻。 不等我猜明白那个肚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两道强大气劲从左右骤然暴起袭来,我急忙向前弯身,同时召出盘龙棍紧握手中、杵向地面借力、俯而未跌。 险险躲过那两道气劲攻击,我的一脚收起、一手外展、尽速旋动,在转过176度的时候极力蹬脚。 如果换作其他跟我差不多体重的兼职作者,做一次这个动作很可能就会因为屁股抽筋而断更十年八载。但我在蹬脚之后不仅什么事都没有,还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将伏魔阔剑收回天谴洞、又召唤了出来,直接贴在我的拖鞋底部,刚好将又再袭来的气劲挡住,同时将我的身形送着倒飞回到黄大哥的身边。 没错,是将我的身形送着倒飞了。 尽管我原本打算一脚把魇蝠蹬得撞在红龙的身上、顺利解决这场没有悬念的打斗,但魇蝠的力量实在太大,远远超出我可以应付的极限。 蹬在那上面,感觉近乎是蹬在地球上,纹丝不动。于是乎,我顺势回到了黄大哥身边,顺便被黄大哥抬手拉住劝道: “事情并非没有商量的余地,请主人息怒。” 我是个耿直而不做作的男人,当即爽快说道:“行。你们商量。” 黄大哥踏出两步,脚步声是从容而轻松的。冷静下来的我,忽然觉得自己又在鬼门关上兜了一圈。 令我奇怪的,是无论可恶妹子和小喽、还是红龙和矮瘦胖子,都仿佛被我的威风震慑了似的,没有对我的鲁莽行为发出任何言论。而事实上,我知道眼前始终是昏暗一片,连我自己也没能看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以你的智慧和眼界,相信可以看清我们主人的实力与心性。” 稍微顿了顿,黄大哥接着说道:“我就直说。丁老头有意认主,希望得到你的支持。你若认同,便召唤丁老头过来,合力脱困。若不认同,我们不得已只能将你击杀在此。” “呸。” 红龙侧头吐了一口唾沫。不怕别人说我察微知着,但是视觉受限的我,确实成功地通过听觉分辨出:红龙是不情不愿地接受了事实,而不是嗤之以鼻的鄙夷。 缓缓过得08秒,红龙说:“别高高在上的样子,这里是天谴空间,你的特异能力也同样被削弱,以魇蝠15级的战斗力,击杀你们只是眨眼的功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忽然发现黄大哥正露出异样笑容、轻摇着头,说: “在我面前,一切辩言都是徒劳。在你明确表态之前,请允许我忠告两句。第一,你是神仆异宠,主人暂时不能收服你。第二,我看重你的实力,不介意将你打败,再将你征服。” 霸气!霸气啊! 黄大哥的霸气宣言,逐字逐句嵌入了我的脑海中,振荡着我的心神、鼓舞着我的斗志。效果之强,甚至让我觉得现在可以把地球蹬飞了。 正当我以为准备要不战而胜、打道回府的时候,红龙狂妄又笑: “桀桀桀桀!还有什么好说?来,杀一个,算一个!” 猩亮红光骤然涌现,色如血泊,状如漆泼,将眼前所见都染上了恐怖气息。最恐怖的,是所有血光都源自魇蝠那个奇怪肚子。 难道刚才砍得其实是这玩意?我惊疑不定,条件反射般取出遮天伞,紧张举在身前。 正当我犹豫这把铁伞能不能成功挡住血光的时候,眼角见到小喽。我心中一动,大骇看去,发现左边75公分的小喽浑身都被血光映红,瞪大的眼睛里满满是绝望的惊恐。 我急忙抽身去挡,却无奈确信:血光比我速度更快。 第180章 沟通,可恶妹子施教 0185沟通,可恶妹子施教 在我24岁的时候,听过一句很激动人心的话: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当我年纪稍大、只能隔着屏幕跟同为作者的网民们侃天说地的时候,我已经快要忘记那句话了。此时看到血光扑向小喽,我猛然想起了这句话,并默默召唤深海铁盾将小喽罩在其中。 “唰!”血光猛力撞上深海铁盾,未有半滴半点溅射,直接就蔓延覆盖开来。那样子,就像巧克力酱淋在蛋糕圈上,平滑、完美、妙不可言。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美食的时候。即便我现在真的很想吃巧克力酱淋蛋糕圈,也不能讨论。 我很有战斗意识地察觉自己手上的遮天伞前后毫无变化,随即谨慎退后一步偷眼看到伞后情形。 那67米之外,有个身形正被血光全方位覆盖着,没有任何遗漏。虽然那个身形一动不动,我却莫名感到深深的不安。转眼看到可恶妹子目露警惕地张望着,不见黄大哥的身影,我才反应过来,那被罩着的正是黄大哥。 “黄大哥!”我大吼着就要冲上去。 “别傻!他没事!”可恶妹子大声喝道,将我的脚步硬生生定住,随之还咬牙切齿说:“探察!观察!你个白痴!再只靠眼睛来战斗,看我不把它挖出来!” 如果不是可恶妹子,可能我的天谴者人生不会有那么多的坎坷遭遇,直接就被那只诳兽大花猫杀得变成普通人,连跑回红砖大厦的机会都没有。如果没有可恶妹子,可能我的天谴者人生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进步成绩,常常在敌人面前被臭骂数落,终于敢以生命起誓、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忘记探察观察。 我二话不说,在心底默念“观察神官异宠黄大哥”,随即便知黄大哥的状态是“战斗中”,没有任何不妙的迹象,心情随之一松。 “小喽!我随时会受伤,你快回去!” “嗡!伴生异宠小喽进入天谴洞成功。” 此提示刚一响起,我的脑海中察觉到小喽和覆盖着血光的深海铁盾。 作为一个热爱生命的天谴者,我深深明白不能自取灭亡的道理,但我担忧黄大哥心切,不得不斗胆问道: “妹子,现在什么情况?” 可恶妹子神色凶狠地看了看我,终于还是向我提出了交涉申请,悄然解释: “你看,魇蝠的攻击对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作为宿体的话,没有使用价值。红龙可能想用尽魇蝠最后的特异能力,然后将黄大哥作为宿体。按照目前情况来看,应该不会成功。” 无论有钱还是没有钱的老人家都告诉过我,打铁要趁热,别错过时机。难得可恶妹子这么热心地回答我的问题,我急忙再问: “那他为什么攻击小喽?” “你遇到事情先动一下脑子可以吗?我现在已经对你很失望了,连骂都懒得骂你。你觉得这样还能封神吗?” 猝不及防地,我觉得自己的灵魂被可恶妹子的话音击碎,整个人就像破裂的花瓶,不停地泄露着为数不多的生机,最后连自己想不想活着都不确定。 “我,我想过了,但我想不明白。” 回答这话的时候,我很坦诚、很无助、很想哭。我不是没有想过为什么,但我真的想不到。我不停反复念叨“为什么他要攻击小喽”这9个字,就算紧急调动了100%的智商还是思考不到为什么,甚至想不到应该从什么地方着手来思考。 “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确实明白的吗?” 可恶妹子很严厉地责问着。我以为她那是一个提问,毫不犹豫地就回答说:“可能有,历史老师说过,证明有很容易,证明没有很困难。所以我相信那是可能有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可恶妹子似乎认同了我的想法并在稍微沉默之后以心如止水的口吻说: “他攻击小喽应该是因为小喽是伴生异宠,只要小喽死了或者作为他的宿体,他就有办法来对付黄大哥。你在第一时间保护了自己和小喽,让黄大哥有时间反过来控制红龙,这一点做得很好。” 作为一个败不馁胜不骄的好青年,我没有因为可恶妹子的话而感到高兴,相反,我觉得这件事情可疑。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问: “你是假的可恶妹子吗?” 可恶妹子的口吻变得深寒起来,反问道:“什么意思?” 毋庸置疑,这个可恶妹子又想杀我了。根据可恶妹子的品性,这绝对是可恶妹子。于是我在脑海中模拟出“轻咳”的声音来表示我的尴尬和掩饰,然后再问: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 “我让你看,你到底看了什么?”可恶妹子说着,话音冷漠如冰。 为避免惹得可恶妹子直接冲过来把我杀掉,我急忙和盘说道: “第一是黄大哥的身体正在被两种特异能力争夺着,其中黄大哥的特异能力是铁器控制,明显比那个看起来没什么威力的血水强大很多,但黄大哥没有立刻抢回自己的身体,我不知道为什么。” “第二是魇蝠的特异能力变得越来越弱,已经开始从黄大哥的身体上剥落,而魇蝠的身体不见,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我探察过312次,现在又探察了12次,还是没有发现。” “第三是红龙不知在什么时候被黄大哥用铁器封印起来了,我可以确定那是封印,因为我感觉到红龙就在里面,但就是探察不到,也观察不到。我想现在冲过去一刀把他砍了,但不知道砍不砍得透。砍不透的话,我怕会被他跑了。” 作为一个实实在在的行动派,我无论是行动力还是默念速度,都超出很多人的想象。比如以上3项所见所想,我完整默念完毕也只是用了004秒。 那感觉,直接形容起来比较复杂。如果一定要我将完成的感觉形容出来,我应该会说: 不妨想象自己很快地踏出一步,然后想着起跳腾空后翻,那就可以避开正在砍近脚边的大刀,不用等到落地就伸手往敌人的方向甩一下手,吓唬吓唬敌人,给自己创造喘息的机会--因为存在很多不确定的因素,连自己都没什么信心。 第181章 脱困,没有时间思考 可恶妹子冷冷说道:“你就在这里看着,什么都不要做,明白吗?” “明白。” 我以令人信任的语气回答着,静静看了看黄大哥,闭口不语。 那猩红血光一点一点坠落在地,就像缓缓蔓延的岩浆,但没有灼热得让人难受的高温。越来越多血光坠落,黄大哥身上只有残留着少部分。 少部分血光顽固粘在黄大哥脸上,似动非动。可能是因为我太久没有见过比较正常的女性了,此时此刻,我竟觉得黄大哥是在敷面膜。当然,如果黄大哥可以躺在地上、同时拿出手机来玩,那就更有敷面膜的风范了。 好不容易,我刚刚将敷面膜的奇怪想法撇出脑外,便见到黄大哥的身形微微颤动。 “不好!” 可恶妹子低喝一声,拖拽残影猛然扑向那被封印着的红龙。未等我看清楚她怎么出手,那铁质封印已经像巨型手榴弹一样,轰隆爆炸。 可能,我终究不是一个称职的天谴者?不然的话,为什么在那爆炸的瞬间、我第一时间是召唤深海铁盾将自己保护起来呢? 那爆炸的冲击力,强大到匪夷所思的程度。 我先是躲在深海铁盾里面,发现深海铁盾被推撞得抛飞而起并且出现了严重的变形。来不及解释,我在瞬间就将玄鲲号召唤出来,同时将变形的深海铁盾收了回去。 “呜呲!” 玄鲲号只是一艘跑路专用的简易潜水艇,在那冲击力的挤压之下,同样出现了摧枯拉朽般的变形。 我在发现这个情况的时候,已经将盘龙棍、遮天伞、变形的深海铁盾一起召唤到身边,与我共同支撑抵抗玄鲲号的变形。 然而,那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盘龙棍受力变形弯曲,差一点撞到我的腰肋、被我及时收了回去。遮天伞可谓是毫无作用,在瞬间就被碾压变成废铁,像我一样被变形的玄鲲号挤压着、推飞到不知什么地方。 为免直接暴露在爆炸之中、让我的娇嫩肌肤被爆炸的气浪撕裂,我没有立刻将玄鲲号收回,只是沉沉怒吼着绷紧身体,尽力支撑着。 “噔!嘭!” 沉重的碰撞声与摔落声音传入双耳,我感觉自己全身都被刚硬的物体挤得难受。我继续强忍了02秒,在确定没有其它动静的时候,立刻将所有东西都收了回去。 请允许我交代一下。 在那爆炸的瞬间,可恶妹子的身形明明是冲向红龙的,却在第一时间申请进入天谴洞。而紧随其后,是黄大哥因为体力耗尽而强制进入天谴洞。所以在接着的应对之中,我心无旁骛、专注至极,才得以侥幸存活。 如果刚才有哪一步做漏,可能我就死成一堆肉酱了。 召唤之言无声闪过,玄鲲号悄然进入天谴洞。我躺在地上艰难呼吸着,一边缓着神智,一边警惕地探察着附近环境。 “嗡!发现异宠,番薯!”我很高兴可以探察到这个魔鬼,这证明我已经跑出封印空间了。 “呜噜呜噜!”我很苦恼又听到番薯藤在泥土里翻飞的声音,这说明异宠番薯还在惦记着对我的、毫无根据的敌意。 在那艰难的呼吸之中,我嗅到了潮湿泥土的气息,知道自己应该身处防空洞地下通道里面。听到异响,顿时就在心里慌忙叫唤: “皇灵!白流!有没有空?出来救我!” 黑暗之中,有两个模糊身影乍现,便听皇灵惊疑说道:“嗯?1级异宠?” “有麻烦!我带主人出去,你保护!” 白流的声音出乎意料地让我感到窝心,我勉力忍受头晕脑胀和浑身疼痛之感,心有不安地对所有异宠都观察了一番,发现黄大哥、灯龙都不宜出战,可恶妹子、小喽都不能有效对付番薯藤和帮助我们脱困。 说时迟,那时快。白流一把将我扯得飞起、随之将我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往一个方向跑动。 在那眼睛所不能看清的狭小空间里,我听到四面八方都是番薯藤摩擦如咆哮的响声。正当我犹豫有没有可能劝降那只番薯的时候,猛然听到一个讯息: “嗡!异宠小鲮鱼请求交涉,是否同意?” 虽然现在很忙、不是闲聊海陆两岸发展大计的时候,但作为一个体贴异宠生活、关心异宠心理的天谴者,我还是果断应道:“是。” “主人,现在方便放我出去吗?” 我一边分辨着狂暴状态下的皇灵怎么挥动爪子砍斩番薯藤,一边回答道:“好像不是很方便,我们正在战斗。” 小鲮鱼浑不在意地说:“我知道啊,反正我出去不会妨碍你们,你就让我出去。” 平心而论,小鲮鱼是为我付出过推船汗水的异宠,无论是身为她的主人还是她的受惠者,我都不能明知有危险而不告诉她、不劝阻她。 “不行,现在太危险了。无论你有什么特别情况,都不能让你出来。” 我的话音颇有“我死没关系、不能让你死”的慷慨就义感觉,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鲮鱼身为海中生物、没有在大陆生活过的经验、不明白“危险”代表着什么,她竟然毫不客气地说: “拉屎都不行吗?” 听到这话,我的内心是崩溃的。我从来不敢想象战斗时忽然拉肚子的尴尬,也不敢想象有人在街上聚众斗殴、同时有人在不远处边拉屎边抠鼻子边看热闹的违和。 然而,我活着的时候是一个爱干净的男人,在死了之后,我也不能接受肮脏邋遢的做派。我绝对不能忍受异宠在我的天谴洞里随地拉屎的行为。 “那,好,小心番薯藤刮屁股。” 刚一回应,便有微微散发蓝光的人身在我们前面游动,无论番薯藤在那身体里怎么穿插翻搅,那蓝光始终怡然自得地晃荡着。 在蓝光的照耀下,可见周遭番薯藤已将前路封闭得水泄不通,以皇灵的攻击速度来看,难以同时保护我和白流不被攻击。心念急转之中,我不得不出声问道: “小鲮鱼!能不能带我们出去?” 第182章 束缚,想念自由自在 正在前方的小鲮鱼,仿佛影视作品里出现的人身鱼尾蓝色精灵,轻巧而恬静地游动在番薯藤和泥土之中,本该被遮挡看不见的身形,却偏偏清晰可见,就连那飘飘洒洒点点蓝色星光也是清清楚楚,飘而不散。 “能啊。” 小鲮鱼不假思索的回答让我备受鼓舞,但紧接下来,小鲮鱼却说:“但我要拉完屎先。” 我不是一个妄自菲薄的人,可是听到小鲮鱼的话,我忍不住觉得自己在小鲮鱼的心目中连一泡屎都不如。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自古以来,求人办事就是应该需要等待的。比如我们去餐厅吃饭,我们给钱餐厅、求餐厅施舍点饭菜给我们吃,等1、2个小时是很正常的事情。出于相同的道理,我对小鲮鱼的答复感到很满意,所以应道: “好。” “小心!” 皇灵的话音在身后13米响起,似乎担心白流看不到四周有无数番薯藤在窜出袭来似的。其实在皇灵出言提醒的瞬间,白流已纵身飞退、同时将我抛起、向我喷出无数丝网。 如果苍天有眼,如果我不是身处地下,苍天应该会为我担心、替我难过。 因为番薯藤还没真正靠近,白流的丝网已将我缠得严严实实。而那些丝网颇为怪异,好像会钻洞一样,将我左右两个鼻孔都塞得紧紧的,完全呼吸不了。 “呜!唔!”我想问白流在干什么,但因为嘴巴鼻孔都出不了气,我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啪!啪嚓啪嚓!唰!啪嚓啪嚓!”怪异的响声在周身躁动,由于全身都被丝网覆盖着,我不能确认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仅凭那高达75的智商,我猜测番薯藤正在努力地将我缠绕、试图刮坏突破白流给我施加的丝网护罩。同时我还猜测:如果我没有穿裤子,很有可能会被丝网堵住更多的大孔、小孔。 “呲!呲!”诡异的声响继续在周身躁动。那像是开水浇在猪皮上发出的声音,也像是消毒水倒在伤口处发出的声音,不管那到底怎么样,反正让我心里发毛。 别无他法,我在心中默念:“请求交涉神仆异宠,明择。” “嗡!神仆异宠明择,同意交涉!” 不等打招呼作寒暄,我登时就问:“你有没有办法对付战斗力1级的增殖异宠番薯?” 明择说道:“有,当然有,但我现在不方便出战。其实以目前情况来看,主人完全可以不用担心。白流实力不弱,那些丝线不会被轻易撕裂的。如果主人没有其他事情,我想继续参悟特异能力。” “噢,那,好,你先忙。”明择的话让我忍不住想大舒一口气,但是口鼻都被堵住,不能如愿。 正所谓:躯体被禁锢,思想更自由。 被丝网严密保护起来的我,忽然想起自己曾经有过一个梦想:什么都不用干却不愁吃、不愁穿,活得自由自在。 如今的我可以说是什么都不用干,确实是不愁吃、不愁穿,也没有别人管,活得算是自由自在。但一想到自己如果现在被番薯杀死了,不仅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就连与我相互交心的黄大哥也一无所知。思量及此,平添不少愁绪。 正当我开始思考自己存在于这个天谴世界里的意义时,听到小鲮鱼在说: “好了,你们都回去,我会带主人走的。” 皇灵和白流二话不说,直接就向我申请进入天谴洞。我默默应“是”,随即感到自己被托了起来。 不知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在我想起那个曾经的梦想之后,小鲮鱼就让我体悟到怎么样才叫自由自在。整体来说,那就像是灵魂出窍。 虽然我不知道灵魂出窍具体是什么感觉,但我知道自己所有的烦恼和体重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感受不到自己的体重、却没有为此而不安,这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没有想着要做什么事,也没有怀疑做得对不对,很轻松、很纯粹,就那么放飞了灵魂、就那么抛开了躯壳、就那么放任自己自由自在。 我的身体是自由的,自由得连我都控制不了。然而,我清楚地知道这个情况,却并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我非但没有为此而困扰,还感到很自然、很应该,仿佛像植物人般的无忧无虑才是人生在世的唯一真谛。 “喝!”138公斤的体重瞬间将我扯回固有的生活轨迹,让我忍不住惊出一身冷汗。心有余悸的我,难以相信自己会有那样甘心成为植物人的想法。 作为一个正常的普通人,我跟其他普通人一样,能接受其他人瘫痪的事实,但如果瘫痪的人是自己,就会希望自己尽快老死、免得增加其他人的生活和心理负担。 “喝!喝!”我手足无措地站在小鲮鱼身前,竭力地整理着混乱的思绪。 眼前可以看到,我现在是在马东村水闸顶部,左边是水闸上游,右边是水闸下游,脚下是水闸管理员的起居宿舍,头顶是阳光灿烂的天空。 耳边可以听到,喧闹的蝉鸣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仿佛是在慢条斯理地争执着是昨天更热、还是今天更热、哪里有美女、哪个美女更美。 作为一个早已习惯酷热和严寒的考验的人,在体验过刚才无欲无求的自由自在之后,我开始觉得这个世界有着太多我想不明白的东西。比如说,为什么蝉想交配的时候就大喊大叫?为什么小鲮鱼拉完屎却不用洗手? 小鲮鱼似乎没有我想的那么多,且真且幻地在我身边绕着圈圈,问:“主人想去哪里吗?” 我看着水闸下的某处,以带有遗憾的试探语气,说:“如果不是怕有危险,我现在就想进去那个封印空间。” “谁告诉你那是封印空间?”小鲮鱼问。 看着小鲮鱼漫不经心的样子,我隐有不安,沉吟说:“是,黄大哥,还有苏瓷。” “天谴者,天谴者,你知道天谴者是什么东西吗?”说着,阳光里的小鲮鱼浑身散发光芒,毫不客气地冲击着我的心神。 第183章 解释,我是太大意了 我说我是兼职作者,其实是个保守的说法。如果要换个不那么保守的说法,我可能会说:我是一个很厉害的兼职作者。 身为一个很厉害的兼职作者,我不仅可以仅凭字面知道很多东西,而且可以通过字面意思领悟到很多深层次的意义。比如“天谴者”3个字,我所知道和所能联想到的,可能比大多数天谴者知道的还要多。 “天谴者,简而言之,就是上天谴责之士。不过,我不能确定上天为什么要谴责我们,我想,可能因为我们太出色?” 听到这个解释的小鲮鱼灿烂地笑了起来,让我觉得这只来自海洋的异宠有着跟我们陆地生物有所不同的笑点。终于在21秒之后,小鲮鱼的笑声变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才缓缓说: “天谴者的全称是天族特遣使者。你们成为天谴者,不是因为你们太出色,而是因为你们符合天族的遣派条件。” 我微微一愣,发现自我从白瓷那里得知“天族”存在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关于天族的讯息。当即忘记要问“为什么说起这个话题”,转而问道: “天族是什么东西?” “噢?你连天族都不知道吗?”小鲮鱼转动的身形稍微停顿了一下。 正所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既然我是知道的,我就很应该大方地坦然承认,维护我所知道的东西的尊严。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那小鲮鱼已自顾自地笑着摇头,有些好笑地说: “一个连天族都不知道的天谴者,竟然可以收服3只神仆异宠、1只神官异宠呵呵,我都不敢说你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了。” 在海上的时候,我和小鲮鱼之间有过不少交流,但当时我们只顾着讨论做人做事之类老生常谈的经验和看法,没有真正谈及关于天谴者和转生兽的事情。与此相对应的,是小鲮鱼的脸上露出了我之前一直没有见过的表情。 那张没有眉毛的脸上,两只眼睛一大一小、一圆一瘪、一瞪一翘,看着我的时候,让我觉得自己毫无疑问是个运气不好的孩子。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从小到大,只要是跟运气挂钩的事情,我就没有好的结果。比如去市场买鸡蛋,如果不摇一下、不看一下、直接拿起来就给钱买走,我就一定会买到坏鸡蛋。再比如领导让我检查一下300份文件里有没有出现装订错误的,我随手抽出3份、发现3份都有相同的装订错误,于是不得不一一检查其它297份,然后那297份是没有错误的。 诸如此类的事情多不胜数,所以我不止一次认为:我可能在出生的时候把这辈子的运气用完了。秉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我诚恳接话、说: “我想,应该是运气不好。” 小鲮鱼道:“你运气最不好的地方,可能是你的神官异宠即将拥有1只神仆异宠。” 出于对黄大哥重如亲友的感情,我惊问何出此言。小鲮鱼像个见过很多风雨的老头子,风平浪静地说:“一旦收服神官异宠,天谴者就会被弑天者盯上。弑天者的厉害,你应该领略过?” 一说弑天者,我立刻想起钉子脸和鲤鱼王。我用力地点了点头,便听小鲮鱼继续说道: “而当神官异宠收服神仆异宠的时候,神官异宠的主人,也就是你,会被所有弑天者当作首先追捕的对象。为避免反而被天谴者击杀,弑天者通常都会组队行动,每组3个到5个。” “他们又不是天眼通,怎么知道黄大哥收服异宠了呢?”我反驳问道。 小鲮鱼所说的事情太过吓人了,我只是想想5条鲤鱼王在眼前晃一晃就觉得我和异宠们会死得渣都不剩。小鲮鱼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说: “不需要天眼通,他们都会知道。因为每当神官异宠收服神仆异宠的时候,天上会有紫色闪电出现。这种闪电,不可能被遮掩起来,也不可能躲过弑天者的眼睛。只要紫色闪电出现,弑天者就会开始集结起来。可能会有少数不自量力的弑天者独自追杀,不过无论如何,到那时候,你的处境就会很不乐观。” 不是?不会?不是的,一定不会的,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可能就被全世界当作敌人了呢?毫无悬念地,我被我自己说服了,然后质疑再问: “我又不是还岸边的灯塔,他们怎么知道我就是那个天谴者呢?” 略有意外地,小鲮鱼愣了11秒,才目露赞赏道: “你还知道灯塔啊!对于弑天者来说,每一个天谴者都是明亮的星,不论白天还是黑夜,只要肯下功夫,绝没有哪个天谴者能躲过他们的搜寻。” 难得被别人说成是明星,我感到由衷的高兴,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有点想哭。我苦笑着问: “他们找我干嘛?” 小鲮鱼轻轻一笑,风轻云淡地说:“杀你,将你扼杀在封神之前。” 听到这么露骨的警告,我的苦笑悄然变成无奈的哀求。我问:“现在的话,黄大哥还没有收服红龙,避免还来得及吗?” “天谴者啊,你还是太大意了。”小鲮鱼语气微凛,让我心中一动,急忙观察了一番,赫然发现异样。 “嗡!” “神官异宠:黄大哥。” “特异能力:铁器控制。” “潜力值:79。” “忠诚值:98。” “战斗力评级:10。” “契合度:77。” “综合评价:忠贞守卫者。” “所在地:天谴洞。” “状态:恢复中。” “其它:神仆异宠收服就绪。” “收服:异宠灰天、丁老头。” 当我还在困惑“神仆异宠收服就绪”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小鲮鱼已缓缓解释: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封印空间里经历了什么事情,我猜测应该是黄大哥将红龙打败了。根据双生体转生兽的特质,丁老头会即时回到红龙的体内。如果黄大哥在这时候花点心思,引爆自己和丁老头的特异能力,突破封印应该不成问题。但是” 第184章 忠告,无从作出决断 身为男人,我是很乐意跟异性进行交谈的。不过,如果那个异性在说话的时候总是欲言又止,我就会觉得很不痛快。 “但是什么?” 对于我的追问,小鲮鱼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甚至还重新开始绕着我在转圈圈,悠悠说: “但是红龙失去意识,还没开始跟丁老头进行融合,他就收服了丁老头,会让红龙一直潜藏在丁老头体内,时不时就出来捣乱。如果不提防,你会很麻烦的。” “怎么麻烦?” “怎么麻烦?如果你进入那些会压抑特异能力的地方,比如说那里,丁老头的身体被红龙控制,在关键时候捣乱的话,很容易就会导致战斗失利,甚至害死你们。这样,够麻烦吗?” 小鲮鱼有可能是在危言耸听,但是那副“爱信不信”的样子,看得我心慌慌的。 “不管黄大哥打算什么时候让红龙和丁老头融合,红龙的存在就是一个祸患。”小鲮鱼继续说道: “最坏的结果,是红龙寄生到你的体内,为祸整个天谴世界。但在那之前,如果红龙醒来,并主动跟丁老头融合,你作为天谴者,就必须面对弑天者的追杀了。想要避免,只能解散丁老头或者黄大哥,再不然,就是让丁老头去死。” “嗡!” 平静的话语让我感到强烈的心理冲击。未等如何思量,我已怔怔说:“我,做不到。” 小鲮鱼脸上毫无争辩之意,只是慵懒笑道: “那是你的事,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好自为之。” 站在水闸之上,定在小鲮鱼24米之外,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无助。 我像是一个忽然知道了很多秘密的人,非但没有因此而幸运,反而因为欲吐不能、无人商量而憋屈难受。我不能将这些秘密告知黄大哥,我怕那样会让黄大哥为我作出很大的牺牲。我也不能解散黄大哥,我担心有朝一日、当黄大哥与整个天谴世界为敌的时候、我不能跟黄大哥并肩作战。 “这事你慢慢想,最好尽快解决。现在想去什么地方呢?我送你去。” 如此低调而高雅的催促,让我的思绪回到最初的问题上,但我唯一想去的地方又不能去,现在能怎么办呢?我挺了挺肚子,仰天长叹,道: “去韩方县城。” 如果有人说小鲮鱼是一个毒贩子,我应该不会有丝毫怀疑,但也不会有任何介意。因为当小鲮鱼带我飞在半空中的时候,所有的烦恼和问题都变得无足轻重。 那感觉,就像以前独自躺在红砖大厦的床上,明知道中午和晚上都没有菜吃,也可以从容不迫地躺着,不担心、不在乎,就那么躺着。哪怕躺得累了、心里想着转转身,也懒得转、懒得动。 大概,我是太过自由自在了。 当小鲮鱼问我韩方县城在什么地方的时候,我也只是闭着眼睛、咧开嘴巴、没有在乎、没有回答。哪怕小鲮鱼再追问了3次,我还是心安理得地没有回答。 “额啊!”小鲮鱼在32米高的地方松开了抓着我的手,我大叫了一声,轰然掉落。 刚刚脱离自由自在状态的我,立马就表现出奋发图强的精神,转体、伸手、抖脚、让自己安然落地。之所以能做得到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其实是因为我将玄鲲号召唤出来借力了。 落到地上的我,抬头就看到小鲮鱼的眼神变得跟可恶妹子差不多。我一个激灵,连忙说道: “在那边!东北方向!39公里!有路牌的!” 小鲮鱼的犀利眼神变得稍微和缓,一声不吭地靠近我、又再让我变成自由自在的状态。我的心态,理所当然地又调整过来了:来,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自由自在的时候,我想听歌,转念觉得耳边所听所闻就是低吟浅唱,我想看电影,转念觉得眼前所见所看就是跌宕起伏。无论小鲮鱼对我是什么态度,随便小鲮鱼要带我去哪里,小鲮鱼是自由的,我的身体是自由的,我的灵魂也是自由的,都跟我没有关系。甚至小鲮鱼要怎么对我,也跟我没有关系。 这样的自由自在,真是太棒了。 在这近乎完美的感受当中,我看到路边的绿色叶子在阳光下闪烁明暗,有时掉落一片,不悲不喜;也看到很多车在川流不息的路上前后穿插着,有时撞飞一人,无忧无痛。我想,就算现在有只瞎眼的大雁从后面很快撞进我的屁股里面,我也不会发出半声呻吟。 恰好小鲮鱼在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向我申请交涉,让我可以尽情享受这个状态,我很自在。 “喝啊!”自在的状态骤然消退,我甚至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觉心有余悸。 “喝!喝!”我像刚刚做完噩梦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小鲮鱼悄声问道:“怎么样,主人?” 我以为那是问我的感觉,直接答道:“没事,只是有些不习惯。” “现在怎么样?”小鲮鱼又问。 作为一个理解能力远超常人的兼职作者,我觉得那是问我现在的感觉,果断答道: “真的,没事,只是有些不习惯。” “我是问现在还要不要帮你做什么?不要的话,我想回去休息了。”小鲮鱼说着,仿佛刚才托着轻飘飘的我飞过39公里是一件辛苦差事似的。 如果是刚才的我,应该会继续闭眼咧嘴不理不睬,但现在,我当即回道:“没事,你先回去。” 话未落下,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急道:“等一” 自由自在的小鲮鱼眨眼就跑没了影,我其实想问她“要不要先拉泡屎再进去”。看着已经消失身影的虚空,只好作罢。转过身、转过头,我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发现这里是韩方人民广场。 想当年,在高三毕业的晚上,我和方华牵手走过韩方县城的很多大街小巷,其中正好走过这里。而在之后的好久好久,我和罗又喝酒聊天,也正好在晚间的这里。再到后来,我和老绵,也曾在晚上走过这里。 为什么我独自出现这里,刚好又是白天呢?为让我看清自己的孤独吗? 第185章 着陆,总是在高空中 下午时分的人民广场,温度高达393度,尽管如此,也并非杳无人烟。放眼看去还是可以见到4、5个人身影躲在树影下面乘凉,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整个广场看起来颇为宏伟。 东边是石头、铁艺雕塑和停车场,南边是写有“韩方人民广场”6个大字的石头,西边有绿树与小型的喷水池,北边有7条85公分粗的大石柱。那些大石柱上面雕有简约花纹,很有罗玛柱的感觉。大石柱呈弧形摆置,跨度阔达34米,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觉得那正中间的一条大石柱不是很稳当。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隐约想到:可能是我的份量超出大石柱的可承重范围?不然的话,为什么大石柱真的在前后左右地摇晃起来呢? 作为一个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天谴者,我没有露出半点的惊慌,直接就在心里默念: “白流!带我回地面去!” 虽然我的策略和行动完全没有破绽,但白流的身形直接就出现在了地上,抬头看着我,说:“你的身形暴露在公众视野当中,我不能强制使用特异能力,你自己跳下来。” 不得不承认,白流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之前我在臭水沟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不能直接撤离。 我稍微探头看了看,发现自己双脚距离地面足有143米。以我这么宏伟的身躯,如果没有特殊保护措施,这么跳下去应该会崴到脚,而且会崴得很严重。基于种种考虑,我低声说道: “我还是等消防官兵过来好了。” “随便你。” 白流随口应着,直接走到大石柱旁边的阴影里坐下。我意外发现,阳光下的白流跟我一样有影子。原本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其他人类看不到异宠,这让我不得不好奇:其他人类可以看到异宠的影子吗? 为免破坏那些远在4、50米外乘凉群众的好心情,我向白流悄悄问了这个问题,白流说: “普通转生兽对真实世界不会产生直接影响,包括特异能力和言行举止,都只能作用于天谴者和转生兽之间,比较强的特异能力对真实世界产生的影响很快就会被转移到天谴空间。” 听白流说话时,我心中一动,不由得喜上眉梢,问:“那你给我弄几根丝线可以吗?” “可以。”站在阴影里的白流看也不看,随手“呲”一声甩出3道粗大丝线。 “啪啪啪!”粗大丝线仿佛长了眼睛似的,准确无误地落到我胸前,被我一手借住。 我不是建筑工人,也不是拉面师傅,没有试过站在高处接别人甩上来的东西,所以我不知道白流甩上来的粗大丝线会有那么大的冲击力。几乎来不及反应,我的身形就被冲得往后倒跌。 “呼!” 苍天可鉴,镇静的我直接轻轻缩起双脚,将手中丝线直接搁在大石柱上,以丝线的拉扯力减缓着落地的冲势。应变之精准,动作之规范,几乎可以载入人类史册。 然而,人民广场可以为我作证,那并没什么卵用。 当我发现那些粗大丝线几乎没有拉扯力的时候,我只来得及召唤出变形的玄鲲号给我垫背、勉强卸了卸劲,便狠狠倒摔在地。 “反应挺快的嘛。” 听到白流的赞赏,我只顾揉肩搓背,没有半点的高兴。 “嗡!” “发现天谴者!” “发现异宠,猪三三!” “观察异宠猪三三。” “嗡!异宠猪三三,护卫转移,战斗力7级,敌视,距离8公里。” “不好!有敌人!” 我心中大惊,猛然坐起转头看向白流提醒说着。白流飞速跳近,将我拉扯站起,警惕催促:“快叫帮手!” “好!” 作为一个干脆利落的男人,我二话不说就将皇灵召唤了出来。 在我所收服的异宠当中,此时此刻最有可能保护我的就只有皇灵和白流,小喽和小鲮鱼的话,因为没有实质战斗力,不叫也罢。 皇灵刚刚出现就有些不太乐意地问:“怎么了?” 白流没有说话,我不得不解释道:“有敌人。” “是天谴者吗?”白流问。 眼见他们都一脸懵懂的样子,我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合规矩。平时都是别人告诉我哪里有敌人、敌人的战斗力是怎么样的,现在变成别人来问我,让我觉得很是反常。 “是!应该是之前攻击过完美天谴者的那个天谴者!” 皇灵、白流面面相觑,我急忙补充说:“就是我们之前跟灯龙朋友的异宠一起对付的那个天谴者!记得吗?他的异宠猪三三也过来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表情不够严肃,皇灵竟然一脸得意的说:“呵呵,我还愁怎么找他呢!这下就省功夫了。” 我有些发蒙地看着皇灵,期待皇灵可以说出靠谱的应战方案。皇灵却问: “其他异宠呢?潘阳、麒麟、李金元他们应该都恢复好了,你怎么不叫他们出来?只靠我和白流,可能应付不了那个天谴者。” 平心而论,我一直没有忘记灯龙将他朋友收为异宠的事,至今也还记得灯龙朋友的综合评价是“完美主义者”。但是我始终没有询问灯龙这事,因为我觉得那是属于灯龙的事情。 正所谓:朋友妻,不可欺。 有些事情,别人不说我就不提,这是我遵循已久的原则。现在听到皇灵问起他们3个,显然就是想让我将灯龙朋友的异宠召唤出来。 “你是说灯龙朋友的异宠吗?”我明知故问。 “对。赶紧让他们出来。”皇灵耸着肩膀,说:“我已经探察到天谴者了,确实是我们上次碰到的那个。现在跑是来不及的,赶紧叫人。” “可是”我为难嚅嗫着。我的为难,可能是皇灵所不可理解的。 “可是什么?明择呢?还不叫他出来?” 白流喝问着。可以听出,她的心情是略有焦急,那是因为敌人天谴者的杀意已经从68公里之外传到了我们身上,准确无误,无路可逃。 第186章 迎战,那骁勇天谴者 我在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劲敌,不是千方百计阻止我偷窃邻家大姐姐小电筒的大叔们,也不是以各种理由惩罚我的老师们,而是小学时候、同学家养的那条癞皮狗。 请相信,我没有辱骂那条狗的意思。我说那是癞皮狗,是因为那条狗确实有很多地方已经掉毛了,有一块、没一块的狗毛,看着就让我觉得害怕。 正是那么让我害怕的癞皮狗,竟然是我一个小学同学的护家犬。好巧不巧,那个小学同学的家就在学校附近,就在我每天上学、放学的必经路上。所有的巧合凑在一起,让我经常被那条癞皮狗吓得很讨厌上学和放学。 小学那时中午上课是12点45分,因为大多数学生的家都离学校不远,同学们一般都看完午间剧场再去学校。 那时候的《天龙八部》、《倚天屠龙记》、《绝代双骄》都给了我面对癞皮狗的勇气,可惜我每一次带着满满的勇气走近那个同学家门前15米就会开始泄气。 只要看到那条癞皮狗猛扑过来,我的勇气就会一飞冲天,舍我而去,让我独自面对癞皮狗的狂吠和獠牙的威慑。 有时候,那条癞皮狗会冲出来作势要咬我,都被我用蜡笔小肠的蓝色书包吓回去。有时候,那条癞皮狗会隔着铁门向我猛扑猛吠,让我更添对它的恐惧和厌恶。也有时候,那条癞皮狗会跑去不知什么地方鬼混、没在那个同学的家里,让我觉得那一天真是无比的吐气扬眉。 那条癞皮狗,让我足足害怕了2年零5个月。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那期间的每一个假期都是我的短暂赦免和解脱。 我曾设想过要买些过期饼干来毒死它,但我没有钱。我曾设想过要买些砖头来砸死它,当我不敢跟工地上的赤膊汉子打交道。我甚至曾设想过要赤手空拳打死它,但我不能愧对那个白白胖胖、满脸天真、浑身幽默的小学同学。 在我想出行之有效的方法之前,我忽然发现:不知从哪一天起,那条癞皮狗再也没有出现了。 如今回想起来,那条癞皮狗的消失让我有限的精力终于可以投入到无限的学习中去,也让我有限的生命多出了一个值得怀念的遗憾。 不等我长大到足以跟它单打独斗的程度,它就消失了,那确实是个遗憾。 现在想起那条癞皮狗,不是因为我觉得骁勇天谴者像是一条癞皮狗,而是因为我想起当初面对癞皮狗的态度:避之则吉。 “明择现在还没有领悟好新的特异能力,我们尽量拖延时间!” 那么说着,我镇定转身,大步走向南面。白流的生命中应该缺少那么一条癞皮狗的考验,所以会一边跟着我、一边费解地问: “怎么拖?我和皇灵都没有克制他们的特异能力,那只神仆异宠兵荒出现晃一晃,我和皇灵就废了!你知道吗?” 不仅是神仆异宠兵荒的特异能力,包括田悦、弹蛋、大螺母以及缠纱、猪三三、非银、河粉的特异能力我都记得,甚至连骁勇天谴者的讯息都记得一清二楚。 早在提醒白流之前,我就开始不停地观察着骁勇天谴者。 “天谴者。” “特异能力:集众。” “荣誉值:264。” “战斗力评级:7。” “综合评价:骁勇善战者。” “所在地:西北8公里。” “状态:敌视中靠近。” “出战异宠:1。” 这个讯息,跟我印象中的所差不大,尤其是特异能力,让我耿耿于怀。以我多年的生活经验可以得知,那是极坏极坏的特异能力。且看看“集众闹事”、“集众斗殴”、“集众赌博”、“集众吸毒淫乱”之类的字眼词条,全部都与“集众”有关。可以想象,那个骁勇天谴者是多么的道德败坏。 身为皇灵和白流的主人,我从丰富的战斗经验出发,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我有办法!快跟我来!” 俗话说:缓慢的,都是伟大的。伟大如我,奔跑的速度不可谓不慢。于是皇灵的帮助下,我“嗉”一声飘到了韩方县城的排渠边上,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等着骁勇天谴者的靠近。 出于公平起见,我让白流回到天谴洞,只留皇灵在身边。这样一来,我和骁勇天谴者就是每人1只异宠出战了。 出于安全考虑,我没有向骁勇天谴者提出交涉,因为我担心他又要说些类似文言文的对话,让我不方便用现代化的手段来对付他。 根据骁勇天谴者所在地距离可以推断,他是借助猪三三的特异能力在移动,大约是每秒钟70米。 皇灵站在我的旁边,目不斜视,没有在看着我。那就像是领导身边的司机和保镖,在领导面前,总是表现出一副机警而漠不关心的样子。虽然我不是皇灵的领导,但我却像他的领导那样,既没有跟他说话,也没有让他不要说话。 我平眼看着西北方向,没有垂头或者昂首,却知道盛夏午后的排渠两边只有不多的过往车辆,行人寥寥。 “卟”远远的地方传来绵长的鸣笛之声,大概是又有哪个暴躁的司机感到不耐烦了,我希望那个司机余生都没有机会开车,那样才不会有更多的路人被折磨。 “呜!噜!嘎吱!”排渠两边的车辆发出各种各样的破风声、轮胎声、刹车声,各行其道、各有各的速度,让这个燥热得几乎要熔化的世界多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周围的世界,没有暴雨欲来之前的平静。我的内心,没有战斗前夕的紧张与迫不及待。我,是平静的。 每当要打架、谈判、或者做什么重要事情之前,我都会深吸一口气、狠狠憋2分钟,然后缓缓呼出、最大限度地放松心情。这一次,也不例外。 当远远看到西北方向有个身影猛然出现在7层高危楼屋顶上的时候,我慢慢地呼出腹中浊气,微微翘起嘴角,平静看着骁勇天谴者以猛虎扑兔之势跳落在排渠的对岸望来、朗声说: “等候多时也,天谴者!” 第187章 借势,那是顺天而为 我隐隐猜到骁勇天谴者会暗暗记恨于我,但听到他开口,我还是感到源自灵魂深处的异样。 “何以不言恭候?” 骁勇天谴者“哈哈”一笑,声色俱厉,道: “汝击杀吾之异宠在前,汝之异宠破毁吾身在后,且言恭候,岂敢谈论恭否!” 说实话,骁勇天谴者的逻辑是很有道理的。如果换作其他天谴者,恐怕会因为羞愧难当而跪倒在地、哭晕当场。可是我笃信“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这项天条,绝不会下跪他人。 来不及作什么解释,我高声回应:“有何不敢?” 对岸的骁勇天谴者浑然不觉得自己才是更无礼的那个,尤自大义凛然地说: “无知宵小,果然非论礼之辈!” 作为文艺界的卫道士,我差点就用文言文来回驳他的指责。然而话到嘴边,我想起所有事物都应该与时俱进,于是改口说道: “人家天谴者在遗忘空间里过得好好的,犯了你什么事?你先是蛮横无理地攻击人家,然后又不由分说地攻击我们,这样跟流氓抢匪有什么区别?这样又有什么礼貌可论?” 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笑话似的,骁勇天谴者仰天大笑34秒,声音之大,连对面7楼的住户都探出头来查看究竟。 “彼天谴者,冥顽不灵,非但无故三番四次追杀吾家异宠猪三三,竟还胆敢施暴于遗忘空间内无数转生兽,荼毒祸害生灵。如此残佞之徒,岂非人人得以诛之?” “是不是有病啊?大白天在这里说什么鬼话?自己不睡午觉还不让人睡吗?神经病!” “嘭!嘭!嘭!” 那探头住户隔壁房屋的6楼住户大喊大叫,使劲弄得铁门猛响。 “就是啊!吵什么吵!没点公德心!” “嘭嘭嘭!” “嘭嘭!嘭嘭嘭!” 6楼住户的呼喝得到了众多声援,听得骁勇天谴者尴尬愣住无言。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事情。社会上的每个人都有很大的脾气,特别是那些刚刚吃饱午饭、睡得正香、养好了精神和体魄准备大干一番事业的人,难得遇到敢于犯众怒的事情是绝不会放过的。 更何况,韩方县城这一带都住着政府机关的很多领导,他们的立场极其坚定,他们的声音极其洪亮,总是从群众最关心的角度思考问题,他们的力量极其磅礴、他们的身家极其丰厚,就算拍坏了一扇门也不会在意。 正所谓,群情汹涌,势同水火。即便是我这样强大的男人,也不敢跟群众们对着干。借助群众的力量来抵御强敌,这是我在很多时候都会用到的手段,可谓是驾轻就熟了。而这,也正是我让皇灵带我过来这里的根本目的。 备受关注和责备的骁勇天谴者仿佛受到了严重的挑衅,站在排渠边上气得瑟瑟发抖。如果他留有19公分长的胡子,可以想象那胡子现在一定会被他吹得飘飘扬扬、犹如水岸边的枯朽垂柳,看一眼就觉得可怜。 “凡夫俗子!只知残喘苟活!不可理喻!”眼见骁勇天谴者还是一副惘顾群情的样子,我觉得他是可悲的。 自古有不少勇者想要与天争斗,殊不知所谓的“天”就是民性,纵观历史长河,与民性争斗都没有好的下场。像骁勇天谴者这样明知“天意不可违”还偏要逆天而行的做法,我想告诉他:那是不对的。 不等我好心劝止,骁勇天谴者已伸手探入裤裆里面,抽出一把明晃晃的13米长开山刀。 “哇!快看!有刀!” “他拿刀出来了!他想干嘛?快拍照!” “别拍照!都什么时候了?快直播!” 在越来越多群众的注目之下,骁勇天谴者没有再多费唇舌,直接绕到涵桥那边向我走来。 我不是一块待宰的肥猪肉,怎么会站在原地等他来砍呢?我默默转过身,装作慢慢走开的无辜路人,一步一步地往另一边踱步。那模样,连我都相信自己是一个害怕被精神病患者伤及的路人。 “喂!他要发作了!快来人阻止他!” “我们都在楼上!来不及阻止了!直播不能停!” “对!不能停!要记录他的犯罪证据!” 在我不远处聚拢的很多群众毫无退避之意,纷纷拿出手机对着骁勇天谴者在拍摄。我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怕死还是不知道骁勇天谴者手持13米开山刀的杀伤力,但我能确定骁勇天谴者不会伤害他们、只会追着我来砍。 为避免群众们眼睁睁看着我被砍死,我心急如焚地提醒道:“快报警!快报警啊!” 大概是我的表情不够到位、还不足以唤醒群众们的忧患意识,46米外一个正在低头抽烟的壮实汉子猛然站起身来,大咧咧地说:“他敢砍我试试呗?看我不整死他!” “吼!” 群众们都沸腾了。其中甚至有人在小声吆喝:“好样的!光天化日竟然敢拿刀出来!整死那个变态!” 虽然我不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跟“光天化日”有什么关系,也不敢确定晚上是不是就可以拿刀出来,但此时此刻,我既不能跟他们解释天谴者的事,也不能让他们稍微退远一点,不得已愣在了原地。 骁勇天谴者大步大步地走着过来,那些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群众越聚越多,我心中越发焦急。 作为一个实事求是的青年,我可以坦言:我不是没有办法对付骁勇天谴者,只是周围群众那么多,我怕我的办法会误伤了他们。 “那你们在这里看,我去找电话来报警。” 说着,我装出很匆忙很紧张的样子、开始以小跳步跑着。隐约间,我听到有人说“怎么这么搞笑连电话都没”。 我想扭头告诉她:我只是没有电话,我不是在搞笑。但我转头的幅度有限,在这个紧张时刻,我不能因为这件小事而停下脚步、以致耽误大计。 心宽体壮的我,双脚未有任何停留或是迟滞,目光如炬,紧紧盯着25米外的泵房。 第188章 沉着,因宝贝而动意 泵房,大型企业、自来水厂、矿山、电厂、居民生活区等生活、生产地点建设的专用功能室,内部有安装相应型号水泵,以满足生产、生活需要。 一般而言,不同的泵房形式影响并决定泵站进出水建筑物的形式及布置。合理设计泵房,对节约工程投资,延长设备使用寿命,保证安全和经济运行都有重要意义。 我不是泵房设计者、也不是水泵的操作员,甚至没有关于泵房水泵使用的任何专业知识,不过那并不影响我认出“韩方排渠b5泵房”以及“内有高压,请勿靠近”这些字眼。很理智的我,果断在泵房234米外停下,转身看向那在76米提刀跑近的骁勇天谴者。 在没有多久之前,就在可恶妹子满眼期待地问我有多聪明的时候,我说过我可以通过水龙头的水流速度计算出那公司里有多少个厕所、又有多少人在上厕所。 我现在想说,那,不是空穴来风。 如今的我,仅凭身前肚子的震动幅度就可以推断出身后泵房是正常运转的状态,并且通过那运转的声音推断出脚下排渠管道的尺寸和走向。 当然了,根据过往经验,我的推断都是正确的。 提刀的骁勇天谴者越走越近、越走越快,围观的群众却是越聚越密、越聚越闹。远远看去,就像在等着看大戏一样。大戏的主角是骁勇天谴者,配角是那个身形有些动摇的壮实汉子。 委婉一点说,那个壮实汉子可能因为蹲在那里抽烟蹲得太久,不可避免地头晕眼花腿抽筋,眨眼歪倒在59米的人群之中,不见了身影。 直到这个时候,身旁群众们才呜哇鬼叫地四散奔逃。 从那凌乱的叫嚷声中,我以超乎常人想象的辨识能力找出了那个问我“怎么这么搞笑连手机都没”的女性群众。 如果我没有记错,她在围观的时候就因为身形庞大的关系,占据着很好的观景位置。到了奔逃时候,她的左右手更是慢条斯理地划动着,俨如两柄粗大的船桨不停拨动。那在她游轮般的身体旁边涌动的人儿,无疑是不堪重负的水花,就在那里奋力夺路。 可能是男人的天性作怪,我关心地看向很多仓皇群众的胸脯。虽然他们和她们都没有什么姿色可言,但是作为国家曾经的栋梁,我觉得我有义务认真地留意着,如果碰见有哪位群众不小心春光乍泄,好在第一时间作出提醒。 既是幸运、也是可惜,遍观376位看热闹不留名的群众,没有一个漏出值得回眼再看的东西。而这时候,骁勇天谴者已经来到6米之外。 “天谴者!还不速速作吾开山刀下亡魂,莫非要吾委身相求?” 无可否认,骁勇天谴者的这句话是很有说服力的。如果稍微转换成现代的话,大概就是说:你还不快点买保险然后去死,难道不想发家致富吗? 这让我不禁想起生前作为直属企打字员的待遇。从2012年11月7日起,我就作为万千临时工之一员投身到漫无目的工作潮流当中。因为有着大学生身份的保驾护航,每月保底工资有3445元,隔年因为社保提价,到手工资是3339元,随后多年保持不变。 基于不求甚解的本性,加上政策朝令夕改的原因,多年以来,我一直都没有细究过社保里面是否包含人寿保险之类的内容。所以在听到骁勇天谴者让我受死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 “对不起,我还没买保险,不能死。” 骁勇天谴者似乎因为我的特殊原因而出现短暂的愣神,说:“哼!巧言簧舌之辈!受死!” 开山刀,从上而下,凶猛劈来。 一刀悬梁绕,二刀无烦恼,三刀无需起,阎王殿报到。这是《凶猛开山刀》打油诗的全篇。这首打油诗,可谓传遍了祖国大好河山的南北东西。早年的我,因为愚昧无知,手持开山刀在简陋铁棚屋里大剁番茄,被别人狠狠骂了一顿、说我侮辱开山刀。我才得知每一把开山刀都是有灵魂和尊严的。 此时看到骁勇天谴者挥动13米长的开山刀攻来,我体内的斗志开始沸腾了。如果我也有跟那一模一样的趁手武器,我可能会跟他大战999回合。可是,我没有。 我像其他手无寸铁的群众一样,有些匆忙地躲避着。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哪只老鼠会有我这么健硕。所以我那不算是抱头鼠窜。 锋利的刀刃在我的脑边掠过,没有对我造成实质伤害。我左臂一格,刚好挡住骁勇天谴者猛然后甩过来的腿,同时右手一推,顺势将自己推得倒滚推开。 “哇!”发现开山刀没有攻击自己而停下脚步的围观群众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 作为深知围观群众脾性的兼职作者,我丝毫不认为他们在称赞我的身手敏捷。在这个普遍缺乏血腥打斗场面的社会里,他们早已不满足于影视作品里的所见所闻。他们默默地对血肉横飞感到新奇和刺激,并开始对社会中偶然发生的车祸和打斗进行高度关注和渲染。 可以负责任地说,我的心态是端正的,我没有因为知道围观群众的喜好而故意挨刀。 骁勇天谴者被我推得身形不稳,歪趔一下之后,迅猛甩了甩开山刀,那开山刀发出“唰唰”两声,仿佛要将空气都撕破似的,又再迅猛杀来。 到得这个时候,我不得不称赞:这个骁勇天谴者真是会调动围观群众的气氛啊。 现在是大热天的午后,阳光和围观群众的体温早已将空气烘暖。围观群众“嘶”一声,倒吸一口暖气,看得更加专注。 “噌!噌!” 开山刀接二连三凶猛劈落,我在地上慌忙翻滚,左右闪躲着。金石敲击之声在我耳边炸响,火星和砂石频频溅射在我的宝贝白君衫上,让我终于萌生了不可压抑的杀意。 我抓准时机狠狠踹出了一脚,正中骁勇天谴者膝盖,随之惨烈大喊: “啊!” 第189章 结束,我不会轻敌的 我没有受伤,但我的惨叫声却像冲天炮一样炸响,震颤了大半个韩方县城。 其实,这是我施展致命反击的前奏。 骁勇天谴者的膝盖受到重压,毫无悬念地发出“啪嚓”一声,整个人颓然半跪。 然而还没有跪到地上,骁勇天谴者已一手斜撑、一手向我挥刀。动作之凶猛,丝毫不减刚才。饶是如此,他的轻敌态度,仍然让我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作为生性谨慎的天谴者,我当然不会跳起来大喊说“我赢定了”、“你这次还不死”之类让自己命丧当场同时身败名裂的话。 我抬脚撩中骁勇天谴者的手腕,开山刀却还是被他牢牢抓在手里。如此一来,开山刀的刀柄受阻不能继续前进,但那刀身却还是借着惯性劈向了我。想我这么一个身经百战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被这么毫无技术含量的招数轻易打中? 几乎是早有预料地,我提脚摆膝转身,动作干脆利落,险险避开要害,装作起身要跑,同时召唤了我的最大杀招。 “嘭隆!” 一道漆黑水柱从骁勇天谴者的身下炸起。 那漆黑水柱长160公分、宽120公分,不多不少,刚好冲破2块下水道盖板,像喷泉一样直蹿高空。 “嗡!击杀天谴者,荣誉增加,值为负45。” 来不及作出任何解释,也来不及发表任何表情,我撒腿就跑向有雨棚遮掩的地方。那最近之处,仍在13米外。 正所谓,杀敌1000,自损800,乃下策也。出此下策,我是实属无奈。 当我竭力跑出67米的时候,我已经闻到来自宇宙深处的浓烈污臭。胸腹随之涌起剧烈的呕吐欲望,让我觉得那道漆黑水柱就像在身体里炸起似的。 这种污臭、这种难受,让我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天全身扑入排渠的沉痛遭遇,接着拼命跑得更快。 “呜哇!” “好臭!” “爆屎渠啦!” “快跑啊!” “今晚不用睡啦!” “立刻报警!” 嬉闹的围观群众不约而同地仓皇奔走,各种各样的叫嚷在排渠两岸喧嚣起来。好好一场午后余庆节目,顿时变成逃亡大作战。 原先身形庞大的女人再次充分发挥着她的身体优势,堵在率先堵在小巷子的入口,左划右拨,终于被后面的人推进了巷子。而一开始很抢眼的壮实汉子也在人群之中,弓身挤在人群之中很不显眼。如果不留意看,很难发现他怀里多了一名哭得很慌很慌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的面部因为慌张而扭曲着,看上去,跟那个壮实汉子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我心中一动,让皇灵跟着那个壮实汉子,随即召唤白流出来,将我带到稍微安全的地方--韩方县城最高点,王迪花园a座。 请相信我,在上来这里之前并不知道韩方县城有这么高的地方,甚至不知道韩方县城有个王迪花园。 从这里看过去,能见到排渠两边的骚乱,也能见到那道黑色水柱咆哮的样子。作为一个良心尚存的人,我轻轻闭上了眼,不让自己直视这人世间最惨烈的意外。 趁此机会,且允许我稍微解释一下我的大杀招。 早在发现骁勇天谴者向我飞奔追击而来的时候,我就知道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是丰富的战斗经验。而所谓的战斗经验,无外乎两个根本原则:创造优势,一击得手。 即便我不清楚骁勇天谴者追击我的原因,也不清楚骁勇天谴者为什么只带着猪三三就来追击我,但我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全面开战无疑是自寻死路。同时鉴于有过之前经验,我深深记得特异能力会受到视线的限制,排渠里的污水恶臭有着匪夷所思的破坏力。 所以我在没有群众围观的时候做了2件事:第一是让白流做了一个巨型网袋,那个网袋有着强大的收缩能力,被我命名为迎风兜;第二是将目光所能看到的污水命名为濯清甘露,跟迎风兜一并收入天谴洞里。 当骁勇天谴者跟我开打的时候,骁勇天谴者的勇猛和大意为我创造了很大的机会。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我很顺利地找到2块看上去已经有了细微裂痕的下水道盖板。 我将迎风兜和濯清甘露召唤到下水道,是所有围观群众都看不到的事情,理所当然地成功了。由于濯清甘露是一件可以说是重量级的道具,骤然召唤出来会形成很大的压力,在迎风兜的约束下,轻易撑破下水道盖板,对特异能力受到限制的骁勇天谴者造成了致命伤害。 也许,这会是骁勇天谴者身为天谴者最不能接受的挫败?如果骁勇天谴者会因此而更加记恨于我,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有希望他可以乐观一点,勇于面对人生。毕竟,生命所不能承受的侮辱,最后还是可以承受的,比如我。 说个题外话。 其实可以很不客气地说,像骁勇天谴者这样自以为是、不把围观群众当一回事的对手,我见过太多了。而围观群众帮我打败过的对手,可谓不计其数。 好了,题外话说完,说回正事。 从成功击杀骁勇天谴者的时候开始,我就立刻召回迎风兜和濯清甘露。前者很顺利就回到了天谴洞,但是濯清甘露的实在太巨量了、备受围观群众的注目,直到大部分都流入下水道才算勉强召回,体积已经从原来的5045升变为1487升。 “怎么样?这里够安全?” 白流的话音将我思绪拉了回来,我看到蹲在脚边的白流胸前绒毛被阳光照得微微发亮。我讷讷道:“好好像有点太高了。” “在金枝山,我们蜘蛛一族都是按照高度来划分地位的。” 说着,白流似乎想起了某些往事,眼睛里闪烁着明晃晃的光亮。正当我期待她会说出什么新奇事情的时候,她竟然扭头笑看着我,说: “主人可以独自将天谴者杀掉,真是强大。” “额额这其实没什么的。” 在白流那张咧开的嘴巴里,我看到满满的尖细牙齿,仿佛在等着我伸手进去给她咬一口似的,吓得我差点 “额哇!” 第190章 检察,勇获自知之贵 作为一个朴实无华的青年才俊,我并不习惯哗众取宠之类的举措。刚刚端立在王迪花园a座18米高的围栏上并非我的本意,如今倒退一步、从321米高的地方急往下坠更不是早有预谋的动作。 在我的一生中,我曾经做过很多噩梦。包括被邻家大姐姐的电池炸到、被小学同学家的赖皮狗咬到、被拖着火烟尾巴的失事飞机砸到、被江边垂钓的鱼钩刺到,等等等等,全都让我感到世界处处潜在危险。 危险之所以为危险,是因为它们徒添我的烦恼与戒备之意,没有真正伤害到我的娇嫩和脆弱之躯。 坦诚而言,曾经做过的噩梦让我警惕遇见并远离了很多危险。但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从没有梦过自己会从高楼大厦上失足坠落,所以当我正真陷入危险的时候,我有些不知所措。 面对这样的高度,所有的战斗经验都不足以让我从容应对。不过,可以庆幸的是我掉进了围栏里面。如果我就这么摔死,这个世界应该就会失去一个可以生动讲述真实故事的天谴者。那对于整个宇宙而言,都是极其沉重的打击啊。 我撑跌在地,心有余悸。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勉力爬起依坐在围栏下边,我看到白流无声跳落在旁。白流像个识趣的同伴,叉开腿蹲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抬眼看向那被阳光照射得有些泛白的天空,开始反复思量小鲮鱼给我说过的话。是帮助黄大哥收服红龙,还是让黄大哥解散丁老头,这是一个值得认真思考的问题。 虽然黄大哥还没伤愈,尚未到必须作出决断的时候,但悬而不决不是我的做派。作为一个追求高效的人,我不喜欢被问题虚耗太多的心神。 摆在我面前的,其实只有3个问题: 第一,是不是每个弑天者都那么厉害? 第二,是不是每次都会有5个弑天者来追杀我? 第三,在所有异宠都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对付多少个弑天者? 可惜这些问题都是我没办法独力解决的。我想让小喽出来帮忙解答,但又怕让小喽知道问题的根源在于黄大哥和丁老头身上。引起内部矛盾甚至内讧的行为,我是从来都极力避免的。 这又不确定,那又不清楚,还不是全面深入思考问题的时候。 思量及此,我心中蹦出了一个冒险的想法,随即召唤了小喽出来,问:“你现在能探察多大范围?” 没有多久未见的小喽,出现的第一反应不是看着我,而是神色凝重地看向骁勇天谴者被爆屎渠爆死的地方。若有所思地,小喽缓缓才道:“13公里。” 我点了点头,转而问:“白流呢?” 白流不明深意地看着我,直接答道:“7公里。” 我又点了点头,看了看,问:“对了,我知道怎么观察你们,那我怎么观察我自己?” 不知是这个问题太过复杂还是午后的阳光太过刺眼,我看到小喽、白流都不约而同地皱着眉头,满脸不痛快地没有说话。 出于体谅,我委婉追问:“因为你们不是天谴者,不知道吗?” 小喽没好气道:“默念检察,白痴!” 请相信我不是一个喜欢被别人骂的变态,只是出于对异宠的关心,在看到小喽恢复正常骂我状态的时候,才会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诸般万千,人贵自知。 作为人也好、作为天谴者也罢,如果不能好好审视自己的状态,那是很容易让人缺乏安全感的。比如出海航行,比如上天行空,如果不知道自己能航行多远、能渡过多大的风浪、能闯过多厚的云层,无异于蒙眼走路、闷声吞食,分分钟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其实早在知道怎么观察异宠的时候,我就希望好好观察一下自己、想看看自己的伟大躯体里藏着什么秘密,,苦于不得其法未能如愿。如今终于得偿所愿,我高兴得急忙默默念道:“检差。” 脑海中没有声响。 深知“等待是一种美德”的我,静静等了34秒,脑海中还是没有声响。我怀疑是不是刚才念得不够大声,于是在心底呼吼念道:“检差!” 沉默,在我脑海中洋溢着,并从我的脑海中泛滥出来,灌满王迪花园a座1780平方米的天台,将我浸泡得说不出话。对我来说,这样的结果无疑是沉重的打击。遭此打击,如果换作其他弱不禁风的孩子,说不定就会猛力打个喷嚏把自己震死算了。我不折不挠地看向小喽,不太确定地问: “好像检差不到啊?” “不可能!肯定是你这个白痴不知道说了什么傻话!是检察的检!检察的察!” 突如其来地,我觉得小喽说话的语气跟老绵有些相似。那时候,我26岁,老绵24岁,都比较任性。时不时地,老绵会被我惹得发恼。每到那时候,老绵都会摆出一副气巴巴的样子,说起话来有点冲,却仍是很有耐心。对老绵的思念,让我出现了短暂的分神。 恋恋不舍地回过神,我讷讷说:“对啊,检差的检,检差的差。” “不对!你肯定有哪个字念错了。” 那么说着,小喽有些不耐烦地甩了甩手,目光看向白流,将问题交给了白流处理。白流随口说道: “是检验的检,察觉的察。” 在那短短的瞬间,小喽应该不知道:她那细长而白皙的手,就那么将我对老绵的念想都拍回了我的心底,让我的思念更甚。我很快反应过来,“噢噢”应了两声,当即默念:“检察。” “嗡!” “天谴者。” “特异能力:天知。” “荣誉值:负45。” “战斗力评级:8。” “综合评价:意外承受者。” “所在地:真实世界。” “状态:叉开腿掏耳朵。” “收服神官异宠:黄大哥。” “收服伴生异宠:小喽。” “收服神仆异宠:灯龙、明择。” “收服异宠:可恶、皇灵、火蚯、白流、小鲮鱼。” “出战异宠:3。” 第191章 打算,宏图大计之始 如果没有可恶妹子,我可能会死在大花猫的嘴巴里,直到没有再重生的机会。 如果没有黄大哥,我可能会死在帅哥天谴者的手中,也就走不出龙园镇。 如果没有小喽,我可能不会见到这么好看的面容,人生的最大遗憾无从弥补。 如果没有皇灵,我可能不会感受到浪子的意志,也就见识不了忠于使命的执着。 如果没有火蚯,我可能领略不到踩在路灯上的风光,甚至闯不出金枝山的陷阱。 如果没有白流,我可能体会不到女性特有的情怀,也就不能坚信活着会有的乐趣。 如果没有灯龙,我可能无法想象世界会是如此之大,同时记忆可以那么辽阔。 如果没有明择,我可能无法明白生命自有意愿的真谛,也就不能深刻认识代价。 如果没有小鲮鱼,我可能至今还不曾思考活着的意义,可能不会这么认真地活着。 此时此刻,我岔开腿靠坐在天台上掏着耳朵,蓦然回首,发现自己经历了那么多事、得到那么多异宠的不离不弃,不禁感慨万分。 身为一个兼职作者,我像很多职业写手那样写过无数类似“生命中遇到的任何人和事,有些会擦肩而过成为记忆部分,有些会彼此搀扶萌生骨肉之情,无一例外都会在生命中留下抹不去的痕迹”这样的心灵鸡汤。然而读得再多、记得再多、写得再多,都没有亲身经历来得深刻。 感慨什么的,只能等到以后我有时间的时候再慢慢诉说了。现下眼见小喽和白流目光不善,我急忙说出了我真正想说的话: “好了,我看到了。我的战斗力评级是8,结合我可以探察的范围是8公里这个事实,我觉得探察的范围跟战斗力评级是相互对应的。如果我们可以提前探察到不是很厉害的天谴者或者弑天者,我们应该可以重新掌握主动权,决定要不要开战。”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过猛烈,晒得小喽的脑子不大好使,小喽问: “你又要干什么?” 我稍微沉吟了一下,尽量表现得平易近人一些,说:“目前的话,我有4个打算,不知道对不对,你们要不要听?” 小喽喝道:“少废话,说!” 看到小喽又恢复了正常的骂我状态,我放心不少。转眼看了看白流,正想开口,心中一动,喜上眉梢,随即将明择召唤出来。明择身形刚一出现,便已恭敬称呼我说: “主人。” 白流疑问:“嗯?你的特异能力,有变化吗?” “有、有。” 明择微微一笑,看了看白流,又看着我、仿佛那问题是我提出的那样,说: “我之前的特异能力是封禁意念,只能限制天谴者和转生兽的某个意念,如今不仅可以封禁意念,还可以封禁大部分实际行为。” 其实在明择出现的时候,我已对他进行观察,发现他的特异能力确实由原来的“封禁意念”变成了“封禁”。对于记忆力超群的我来说,这个变化是再明显不过的。所以我不会问出白流那样的问题,也没有觉得明择的回答为我解释了什么疑惑。 说完那句话之后,相貌普通的明择就满眼欣喜地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的表扬。 如果有人问我在直属企工作那么多年学到了什么东西,我会毫不犹豫地说,是察言观色。于是我近乎条件反射地学着明择的口吻说: “厉害、厉害!” 小喽和白流没有接话,明择高兴得稍微长高了01公分,说: “我能有今日成绩,是赖于主人成全。多谢主人!” 说着,明择竟然像江湖人士那样向我抱拳拜了拜。 抱拳这个动作,通常是学武之人才会用到,表面上是以武交友、相互示好的礼数。但从天朝全面建设和谐法制社会以后,由于很多学武之人到处伸张正义、把不少拦路抢劫的工作者打得身心重创,学武之人随之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愈演愈烈、久未定论,最终使得大多数学武之人不敢轻易表露自己学过武术。 如今明择向我抱拳施礼,无疑是宣告了他对我的敬重与信任。这,深深地感动着我。 “客气、客气!”我匆忙应着,伸手托起双拳,同时暗暗决定:就算打死我,也不能暴露明择的身份。 “怎么连你也不正不经的?” 小喽在旁不耐烦地说着,向我翻了翻个白眼,问: “你的打算呢?爱说不说!” 明择脸上的欣喜顿时变成无辜与求助,我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成99寸黑屏尴尬,解释道:“额,这样,刚才我有4个打算,想跟大家商量一下。现在明择你也在这里,就更好了。” “你的废话就特别多是不是?”小喽问。 作为一个明白事理的人,为免招致更多的责骂,我甚至没敢再费半点时间去看小喽的脸色,慌忙就说:“第一!第一,我打算先找一只伴生异宠,帮小喽提升特异能力。这个你们觉得可不可以?” 其他旁观者还没表态,身为当事者的小喽立刻就说:“可以!这个必须可以!最好现在就去!” 明择却道:“不着急,先听主人说完。” 小喽看着明择,没有向对灯龙那样发动叫骂。这,让我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下来,同时不得不佩服明择的勇气。我接着说道: “第二,我打算尽快找到诳兽庞辉,帮苏瓷恢复伤势。如果没有问题,我希望能在2日内出战。” 未等如何表态,小喽已催促说:“快点,说完出发!” “额,好。第三,我打算再去收服一个天谴者,看看钉子脸弑天者会不会再来攻击或者抢夺。第四,我打算找个不是很强的弑天者来干一仗,试试水,为以后全面开战作准备。” 我一口气说完这话,发现小喽瞪大眼睛没有吭声,让我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说得太快了。 过得13秒,明择缓缓才道:“前两个打算,我们没有。后两个的话,主人,已经决定了吗?” 在我的注视之中,明择的眼神略有变化,而我,主意已决。 第192章 困境,危险从天而降 “请求交涉异宠,皇灵。” “嗡!异宠皇灵,同意交涉。” 我:“皇灵,情况怎么样?” 皇灵身在45公里之外,正在往南高速移动,稳声答道:“没怎样,一切正常。” 我:“你在哪里?” 皇灵:“我在一辆红色铁皮车上。” 我:“壮实汉子和那个女孩呢?” 皇灵:“在我旁边。” 如果不知道皇灵是一只异宠、就算当众露出肉身都不会被人类侧目起哄,我应该会大呼小叫地问皇灵为什么要这么靠近跟踪目标。 我:“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吗?” 皇灵:“不知道,不过他们说要去买。” 在以迎风兜和濯清甘露引起骚乱之后,我就怀疑壮实汉子其实是个通过拐卖妇女儿童练就完美身材的人贩子,所以让皇灵秘密跟踪,争取一举捣毁整条生产线。经观察,得知皇灵距离眨眼变成51公里,越来越有人贩子得手逃离的迹象。 我:“你身边有多少个人类?” 皇灵:“3个。” 我:“都是什么人?” 皇灵:“1个是你所谓的壮实汉子,1个是小女孩,1个是怀孕女人。” 我:“你能不能判断他们之间的关系?” 皇灵:“不能,不过壮实汉子叫小女孩小妞妞、叫怀孕女人龙夫人,小女孩叫壮实汉子叔叔、叫怀孕女人阿姨,怀孕女人叫壮实汉子王哥、叫小女孩小妞妞。” 作为一个脑洞大开的兼职作者,我曾写过56篇跟绑架相关的短篇小说,因为太过注重情节的起伏和气氛的营造,没有1篇可以将这些人物之间的称呼描述得这么具体。善于反省主观判断的我,出于谨慎,还是打算再认真考虑。 我:“车子内饰怎么样?” 皇灵:“不怎么样,很热,没有丁江水浮莲舒服,没有草叶吃。” 我:“是不是没有空调?” 皇灵:“什么是空调?” 我:“就是可以调节车内外气温的机器这个不管,车子四周的玻璃窗是不是都打开了?” 皇灵:“最前面和最后面的没有,中间前面左右两个开了,后面左右两个没有。” 交涉到这里,我早已凭我的过人智慧发现皇灵对人类社会没有多少认识,自然也发现皇灵把车子的前后挡风玻璃都当成了窗。为免打击皇灵的跟踪积极性,我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我:“他们现在都在做什么?” 皇灵:“壮实汉子一边开车一边擦汗,小女孩趴在车窗上往外看,怀孕女人在玩手机。” 我心里微惊,问:“你连手机都知道?” 皇灵:“知道。” 我:“手机现实什么内容?” 皇灵:“人类交配。” 我:“手机里的女人漂亮不漂亮?” 皇灵:“跟怀孕女人长得一模一样,我看不上。” 不怕别人说我迂腐,我是从来都没有想象过女人看的样子,我很好奇她们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才看的,跟男人一样吗?这个问题不用在意,有更值得在意的其它问题。 我:“那个龙夫人穿了什么衣服?” 皇灵:“就衣服呗,能是什么衣服?” 我:“鞋子怎么样?” 皇灵:“不怎么样,黑色的,露出大半只脚,鞋跟比较高。” 我:“有没有涂指甲油?噢,脚趾甲什么颜色?” 皇灵:“红色、黄色、金色、黑色,都有。” 我:“好!你先跟着他们,停车的时候告诉我。” 皇灵:“停车了。” 根据我在很多影视作品里看到的细节,人贩子通常都是熟人合作做事的,而且手法都是先联系好买家才开始作案,期间转手、转车、更换衣服之类举措不厌其烦,平常人很难掌握其犯案证据。 我:“这么快?在什么地方?” 皇灵:“不知道。” 我:“周围有什么东西?” 皇灵:“周围有很多车,前面有几盏灯,红色、绿色、黄色都有。” 我:“那可能是等红绿灯而已,不用紧张。等小女孩下车的时候,你再告诉我。” 皇灵:“好的。” 我:“还有,当小女孩下车的时候,你先跟着小女孩,尽量不要跟丢。” 皇灵:“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说实话,我做过不少跟踪、蹲点的事,也没少指挥别人怎么跟踪、怎么蹲点。像皇灵这样没有任何经验、连看物识人都不懂的线眼,我也接触过3个,最后都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在与皇灵交涉的时候,我由白流带着从王迪花园a座乘电梯下到地面。需要特别说明一下,白流的主要作用是帮我弄开无人看守的天台门锁。随后坐电梯的事,是我自作主张所为。而在下到地面之后,我陷入了大大的困境。 “喂!刘队!你回来一下!这里有个没身份证的人!哎!好!” 我左右两边,正站着2个身穿保安服的保安,从他们胸前的编号可以知道他们属于d座编制,只是因为轮岗的原因调动到这里。右边这个保安身高178米,手持警棍,一副高度戒备的样子,即便我面露笑容也无法软化他的目光。左边那个神情较为放松,体态臃肿得比较明显,但是腰背自然挺拔、目光隐隐有神,极可能是退伍军人转业来的。 左边的保安刚刚挂掉电话,随手就将手机放回上衣口袋,带着浓烈的酒味向我说道:“先生,请你配合一下。调查清楚之后,我们会让你离开的。” 我默默笑着点头,尽力摆出人畜无害的表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道是这保安口中酒味太香还是待人态度太谦,我竟莫名想起大学时在81酒打工认识的李博仁。如果不是他教我为人做事不要太露锋芒,就算喝醉也千万不能失了分寸,我可能早就跟其他同事一样被打残打死了。 不知道,博仁大哥现在过得怎么样呢? 那么想着,我忍不住向天空看了看,竟然看到一个身影从高高的天上大叫着向我砸来。 来不及作何解释,我急忙往左边推手、同时往右边抬脚,口中大喊: “危险!” 第193章 来客,唐民街的睡客 左右2名保安的反应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 当我的手脚才刚刚起来的时候,右边的保安就已跳开要侧身甩动警棍猛拍我的小腿。而当我大叫大喊打算拼着硬伤也要推开他们两个的时候,左边的保安也已反应过来,大手探出如电,猛然扣向我的脉门。 虽然不愿意认栽,但我还是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不是我可以轻易打败的。不过,如果我不愿意,我也不是他们可以轻易扣下的。 我即刻绷紧小腿上的肌肉,一边甩腿收脚,一边伸手去堵前面的大手。 “唰!”警棍在我脚边险险擦过,擦伤了我的双首蛟龙。 “喝!”左边的保安喷出大大一口酒气,双手齐出,与我相互搏力。 这个搏力,不同于掰手腕,也不同于单人拔河,而是类似太极推手的巧搏劲、力拨巧。我的左手咬住保安的右手,保安的左手回援钳制我的左手,我的右手急急去救截住保安的左手,随即又再应付被保安挣脱的右手。 短短23秒之间,我跟那保安各自出手多达8次,如果放任我们不管,甚至有可能互搏到日月轮换、天荒地老。 右边那个保安的攻击落空,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眼见我们搏得精彩,看得一时呆住。等他反应过来,立马悄无声息地猛扑过来,打算敲我后背。左边的保安明显不珍惜我这个对手,趁机就向我强攻。 他们应该不知道,我从小到大每次打架都是为了活命,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可以说是活生生的战斗兵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已成为我的基本习惯。这,不同于做份工作、拿点工资。 我顺势抓住左边保安大力推来的左掌,不等分辨右拳会从何处偷袭,已狠狠下蹲拉扯,拖得左边保安踉跄上前、被我提膝蹬脚抛飞而出,砸向右边保安。 可喜可贺,右边保安收势及时,接住左边保安“噔噔嚓”倒退两步、摔倒在地。 “啪隆!” 从天而降的身影终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砸到了我身侧地面,将地面砸得轻微震荡。如果不是我及时反应过来、往旁边腾挪了32公分,那身影势必将我砸得粉身碎骨。 “白流!带我离开!” 在抛开那个保安的时候,我已经在心底呼救。而在白流刚刚出现的时候,她已经双手将我拉起飞奔,同时向着那个砸地弹起并紧紧跟在我们身后的诳兽胖肥发出惊问: “那是什么情况?” 尽力移动的白流速度不比暴走状态的皇灵,但也可以跑出每小时43公里的速度。这对趁机摆脱保安看守而言,已是绰绰有余。 仿佛是为节省我的时间似的,在我被白流抓住的时候,诳兽胖肥主动向我申请交涉,希望得到我的保护。此时听到白流问话,我想起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于是说: “他是被天谴者攻击了。对了,你为什么会飞到这里来?” 跑在我们身后的胖肥没有一点肥胖的样子,身高174米,体重在102公斤左右,相较于我,可以说是清瘦的。此时他穿着一件宝蓝色的弹性短衫、一条棕黑色短裤、一双微微扁平的跑鞋,脚步蹬得飞快,脸上皮肉晃来晃去很是轻松的样子。 胖肥稍微挺起胸膛、尽可能保证气息平稳地说:“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正睡着觉,忽然嘣的一声我就飞起来了。” “你在什么地方睡觉?”白流问。 我觉得白流的问题有些唐突,补充问道:“舒服吗?” 很是自然地,胖肥说:“在唐民街啊。呵呵,还挺舒服的。你们要去吗?等那个天谴者走了之后我带你们去呗!” 平心而论,如果每一个萍水相逢的人都能够像胖肥这样以诚相待,世界应该会变得更加美好的。不过,此时我还惦记着刚才想到的疑惑,接着就问: “我们现在还不想睡,等以后有机会再去。我想知道那个天谴者是怎么攻击你的。” 很是坦然地,胖肥用那直愣愣的目光看着我,说: “真的,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攻击的。” 如果我是生性多疑并且喜欢胡乱诋毁的人,我应该会怀疑这个胖肥是一只智商低下的诳兽。然而我很有修养、很有耐性,对待他人无论智商高低总是一视同仁。我换了个说法,问: “那你怎么知道天谴者靠近呢?” “探察呗!”说着,胖肥露出错愕的表情,仿佛觉得自己信错人、投错靠山似的,说:“你别告诉我你不会探察喔!” 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堂堂天谴者,怎么可能不会探察呢?我没有怀疑他的智商,他竟然怀疑我的能力?这个胖肥,真是岂有此理。被白流扛在肩上的我,顿时觉得弱小的心灵受到了强大的伤害,但我最终还是没有发作,勉强用手支着白流的屁股撑起头,回应说: “我会,我还会观察,知道你是3级诳兽,胖肥。” “你会就好。”见我说得那么详细,胖肥对我的信任恢复不少,转而问:“你们现在去哪里?” “不知道。”我的回答脱口而出。 请相信,我不是故意要以其之道还之其身,我是真的不知道白流要带我去哪里。为免眨眼又出现在奇怪的高楼大厦天台,我稍微用力捏了捏白流屁股上的肉团,急道: “白流先不要乱跑,这里胖肥比较熟,我们让胖肥带路,去唐民街。” 我不觉得我的动作奇怪,也不觉得我的决定有问题,但是白流和胖肥却异口同声地问:“去哪里干嘛?” “皇灵正在那里,我们去跟他会合。” “原来那是你的异宠啊?那边诳兽很多的,他去那边干嘛?”胖肥问。 其实胖肥所说的情况,我早已知道。之前第一次在韩方县城探察的时候,所发现的诳兽有半数都在唐民街。 当然了,之前我并不知道那里叫作唐民街,是皇灵跟说小女孩在唐民街13号被诳兽脚癣怪接下车,我才将很多细节都联系起来,然后明晰。 第194章 上街,韩方县城边缘 在45秒之前,皇灵向我申请交涉,告诉了我6件事情: 一是他所在的那辆红色铁皮车在路边停下; 二是有个胡须男人伸手进车窗将小女孩抱了出去; 三是胡须男人让小女孩跟壮实汉子和怀孕女人说再见; 四是小女孩说了一声“拜拜”,红色铁皮车就开走了; 五是胡须男人抱着小女孩大步走进一栋民房; 六是那栋民房的门口有只诳兽脚癣怪守着,正在跟他打架。 当皇灵一股脑说完这些事的时候,我观察到皇灵的状态是“狂暴战斗中”。不用任何思考,我当即让他报送门牌号,并郑重叮嘱:注意安全,不要恋战。 741米的距离,被白流的大长腿飞快掠过。我不停地探察、观察,神色略有紧张。我那抓着白流屁股的手,情不自禁地加大了力度。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我探察并观察了诳兽脚癣怪。 “嗡!” “诳兽:脚癣怪。” “特异能力:病毒感染。”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6。” “综合评价:平民护卫者。” “所在地:8公里。” “状态:敌视皇灵。” 正所谓,未知是最可怕的。在知道皇灵对手的讯息之后,我的思绪开始转移到怎么帮忙对付之上,莫名紧张的情感终于可以落到实处,略为紧握的双手随之舒缓开来。 8公里的距离,以白流的速度只要3分6秒就可以赶到。在这不长不短的时间里,我几乎没有一秒是没有思考的。包括唐民街那里会有怎样的天谴者,那里的诳兽又会怎么强大,皇灵在那里的争斗会吸引多少注意力,这些都是我思考的问题,然而因为黄大哥不在这里,这些问题是理所当然地没有答案。 在我印象中的韩方县城,整体格局可以说成是“三横三纵”,南北方向有2条笔直大道、1条排渠,东西方向则有3条弯弯曲曲的大路、6条小巷。它们的具体名字,我在白流的肩膀上看得很清楚,依次分别是:冬梅路、臭排渠、韩中大道,临冬街、中心街、清溪路,韩方一巷、韩方二巷、韩方三巷、韩方四巷、韩方五巷、韩方六巷。 我之所以知道这些只有梗概而没有多少实质内容的印象,是因为我在2014年的时候,曾被公司外派来到韩方县城公司总部跟班学习。当然,实质上是借调劳动力,这一点我清楚。 在韩方县实习2天之后,苦于每天走路太热、太辛苦,我从高中同学邱大刀那里借了1辆山地车,作为我上下班的交通工具。 还记得,当时的上班时间是早上8点到中午11点30、下午2点30到下午6点,合计7个小时。虽然有时会加班,但基本上都很清闲。根据我在那里1个月的工作经验,每天基本有4个小时是唠嗑玩手机,然后剩下的3个小时就是偶尔听听电话、做做表格、发发通知。 作为一个不甘寂寞的男人,那时候的我完全不能忍受每天晚上7点不到就要躺在床上等天亮的日子。经过15小时的上门毛遂自荐,我顺利在创日网谋到了1份当网管的工作。 既然我说它是工作,那它就是不同于兼职的工作,除了待遇差一点之外,跟其它工作没有什么区别。尤其是它的工作时间,有着严格的上下班打卡机制。一般来说,上班时间是傍晚6点到凌晨2点,足足8个小时。 细心的人应该可以发现,我在公司总部下班时间是6点,在网上班时间又是6点,难道我骑单车飞来飞去不要时间吗?其实是要的,不过晚上的网有3个网管同时值班,我稍微晚12分钟是没有关系的,只要延迟12分钟下班就可以了。 说到这里,细心的人应该可以发现另一个细节。没错,我从公司总部到创日网需要12分钟,风雨不改。如果因为什么事情耽搁,没有关系,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都是很和谐的,迟到多少时间、就延迟多少时间下班,只要提前说一声,老板和主管都不会怪罪的。 说了以上这些,主要是为突出一句话:在我跟班学习和当网管期间,每个星期都有1天假,我就是用那假期和山地车认识了韩方县城的部分路名。 唐民街,位于韩方县城与印合镇之间,可以抽象说成是清溪路的延伸。不过,由于延伸的距离在5公里以上,一般人都直接称它为唐民街。 如果说要问唐民街有什么特点,我应该可以比较客观而公正地说:它的特点是有131幅宣扬政治思想和具备启蒙意义的壁画,以及农家酒、马拉糕、油炸角、荔枝蜜、土鸡蛋之类的小商铺。冒昧借用电视上的广告语,那确实可以说是“一个值得用心和舌头感受温暖的地方”。 广告说得再怎么好听,我都是不相信的。 我,倒不是因为今时今日的广告界普遍缺乏公信力而不相信它,而是因为我对那些壁画没有太大的兴趣,同时放眼整个韩方县,能找到那些特色食品的地方很多。比如龙园镇陈南村的2个市场,特色食品比以上说到的要多得多,也比唐民街内可以找到的要多得多。所以即便看过264次关于唐民街的广告,我仍没有慕名前往,也没有认同广告上的说法。 当我们以很快很快的速度靠近唐宁街时,我远远看到熟悉的“人民当家做主”的红色壁画。 壁画高耸在3层高的旧屋北侧墙上,由于光线比较充足,可以清楚看到那面墙虽然被大片白漆翻新过,却还是有了不少的裂痕。乍看之下,可能会觉得触目惊心,其实想深一层,那很有可能是留着给麻雀随时作窝的,倍有人情味,倍添和谐。 诳兽胖肥跑在我们前面,经过沟通,他答应先带我们去找皇灵,接着再一起去参观他睡觉的地方。 不知道是我太过单纯还是影视作品看到的剧情太过邪恶,我暗暗觉得:第一次见面就邀请别人去睡觉的,也不一定是坏人? 第195章 感染,是很严重的事 “探察。” “嗡!” “发现天谴者!” “发现异宠唐璜、李白、战雷。” “发现诳兽紫丁玲、蛰禽、寒钟卒、目皿、汐潮蚌、探竹雀、巾岩虫、晴天娃娃、脚癣怪。” 在刚才尽情回忆的时候,我已经对所有探察到的对象都观察了一遍,那个6级天谴者还有74公里的距离,而那只6级的脚癣怪仅有131米的距离。 1秒钟,过去了。白流的速度开始慢下来,我们距离脚癣怪88米。 如果我像个4、50岁的男人那样讲究数字代表的意思,那我应该会觉得这是好兆头,把“88”理解成今天要发发大财。 21秒钟,也过去了。白流的步伐完全停了下来,我们距离脚癣怪4米。 如果可以,我情愿说“我漫不经心地松开了手、放开了那只紧致的小屁股”,而不要说“白流减速太快、将抓不牢屁股的我摔跌在地”。 白流身材算是高挑的,但从她的肩膀上摔下来,还不足以摔死身强体壮的我。我一声不吭,立刻迅速站起,以面对敌人应有的姿态面对脚癣怪,冷静地分析着眼前的情况。 脚癣怪,可谓名不副实。他身高165米,长得普通而正常,扮相着装都不算邋遢,看上去就跟平常人差不多。严格说起来,他不仅没有像脚癣发作的男人那样挤歪着足丫子,身手甚至比狂暴状态的皇灵还快半分。 我再不犹豫,立刻沉静说道: “皇灵,先回来。” “嗉啊!”皇灵舒张长手退后两步,连撤退的虚招都有些不稳,还是勉力站在我们身前。 “嗬!嗬!嗬!”皇灵的粗气像发生了故障的排气管道那样,有气无力地喘着,声音钻入我们耳中,让我们听得有些难受。 其实在发现皇灵处于感染状态的时候,我就跟他交涉过、让他量力而为。皇灵自认为可以继续战斗,所以坚强地支撑着、战斗着、希望可以突破脚癣怪的封堵。 然而直到2分钟之后的现在,皇灵非但未能在战斗中占领上风、顺利打败对手,反而被对手逼得只有招架之力、而无反击之机。如果我们来得再晚片刻,如果脚癣怪另有杀招,说不定皇灵就要死回丁江的水浮莲上了。 常言道:夫有心,方可战。 皇灵有心如此,让我又感动、又难过。 如果皇灵是我的对手,我可能会称赞他、然后让他光荣地死去,以成就他英雄战士之名。 现在皇灵是我的伙伴,我只能默默地将他召回天谴洞,看着他曾经尽力也未能战胜的对手,且冷静、且愠怒地说: “脚癣怪,你好。” 4米外的脚癣怪不紧不慢地调整着姿态,似乎毫无防备地站直在那里,漠然道:“我不好,天谴者。” 听到脚癣怪说的“我不好”,我几乎就要走过去好好教育他、让他懂得什么叫做礼貌。但看到他浑身都被皇灵抓得伤痕累累、确实“不好”的时候,我强迫自己定住脚步、接受他实事求是的说法。 “是你先动手的吗?”我问。 脚癣怪说:“是他先动手的。” 前一刻我还觉得皇灵是个英雄战士,这一刻,我竟觉得皇灵是个嚣张成性、因为不自量力找错对手、被对手打得连屁都不敢放的熊孩子。 我点了点头,说:“是我没有管教好,给你添麻烦了。很对不起。” 也许在白流和胖肥看来,我这样自认低威的行为会是天谴者的耻辱。可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自己先动手、还打不赢人家,就是天大的错、天大的耻辱。 知错,就要认了再说,认错在先、打赢在后是很威风的事情,认错在先、打输在后是很当然的事情。 这是李博仁教给我的道理。我深以为然,并深深记在心里。 脚癣怪深深看着我,足足过了13秒,才道:“你跟其他天谴者不一样,我接受你的道歉。” 根据我的经验,认错道歉的事情到这里就要结束了。接下来我应该开始找茬、找一个合适的理由钩引脚癣怪打我、然后被我轻松打败、造就完美的传奇。 “你走。”脚癣怪道。 我,轻轻笑了,问:“我不能走。” “为什么?因为那个小女孩吗?”脚癣怪的眼睛不大也不小,看上去有一种平凡工作者的质朴与困惑。而听到他说起我最愿意听到的话题,我坦然应道: “是。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仿佛我所说的话也是脚癣怪最愿意听到的话似的,脚癣怪眉目微挑,问:“你想怎么做?” “带她走。” 闻言,脚癣怪眼神骤变,眯眼看我,问:“带她走她就不会受到伤害吗?” 难得跟一只诳兽在平静地对话,我不希望自己被冠上骗子的骂名,于是老实答道:“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她应该回到她家人身边。” 脚癣怪道:“她已经在家人身边了。” 忽然地,我感到有些失望。虽然我不认为自己对别人真诚、别人就会对我坦白,但在我对别人真诚、发现别人试图以肤浅的谎言来欺骗智商高达75的我的时候,我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失望。 同样都是有智慧的灵魂,为什么要彼此相欺呢? 失望的我,微微摇了摇头,失望地问:“你知道她的家人在哪里吗?” “知道,就在屋里。”说着,脚癣怪曲起手臂,指了指身后,然后凝神盯着我说:“无论是谁,只要想破坏唐民街的幸福,就要接受命运的拷问。你也不例外,天谴者。” 平心而论,脚癣怪的话没有问题,但聪明如我,清楚地知道他的立场是不对的。立场不对,说对话仍会做错事。 我微微收敛笑容,问:“你觉得,她被拐到这里来会幸福吗?” “她被拐到这里?”脚癣怪问。 脚癣怪的脸上,看不到“事情已经败露,我很怕警察抓我”的慌张。亏他还有着“平民守护者”的评价,现在不仅包庇犯罪行为,还要阻止伸张正义的行为,可恨,可悲,可以跟他打一架了。 第196章 误会,澄清之后合谋 当我做好心理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胖肥阻止了我,让我知道3件事并冷静下来: 第一,天谴者不能过多干预真实世界,否则会引发很坏的后果,由自己的异宠承受; 第二,脚癣怪是一只专门保护人类的异宠,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他已经击退了很多天谴者和转生兽; 第三,自庞辉成为韩方县城的诳兽首领以来,韩方县城已经没有转生兽参与人类活动的行为,拐卖人口的事情应该跟脚癣怪无关。 我是一个正常人,对陌生人、专家、知情人士所说的话总会比较信任的。所以我没有怎么思考就听信了胖肥的话,随后抛开成见、跟脚癣怪进行比较深入的交谈。 经过旁敲侧推,我基本可以确定脚癣怪是一只没有什么野心和罪恶意图的诳兽。正如胖肥所说,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坚守在这里,但他振振有词说着“政群共融是最好的道路”、“互惠互助是唯一的出路”、“群众之间应该和谐相处”之类的话,让我不得不相信:他是被政治启蒙壁画教育出来的好接班人。 有了信任之后的对话,开始进入理想和谐状态。 时而我问脚癣怪为什么叫脚癣怪,时而脚癣怪问我在生的时候是干嘛的,时而胖肥宣布他睡觉的地方有多么接近完美。如果不是白流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我们可能会聊到天黑再去找个大排档坐着边吃边聊。不过,即便我们的对话被白流打断,我们也还是欲罢不能、继续聊着。 “呀嘭!”唐民街13号屋子的木门被大力推开,撞在了略显破旧的青砖墙上。 “哒哒!”小女孩跑出门来,大概因为意外看到了我,清脆脚步猛然停下,满脸惊疑地盯着。 我的眼睛不会看错,所以当我看到小女孩脸上欢快笑意骤然消退的时候,我不得不犹豫自己是不是错怪了好人。 莫非壮实汉子不是人贩子?我略作思量,问:“小妹妹,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小女孩手中抓着的被定在半空,像小女孩一样没有说话。 正所谓:瓜田李下,不可整帽抚袖插袋摸裤裆。我微微摊开双手、表示没有恶意,接着再问:“你爸爸妈妈在家吗?” “在啊,但是我不可以告诉你。” 说着,小女孩转身飞跑进门,大嚷大叫道:“妈妈!有人要抢我的!快点出来打他!” “走!白流!” 没有见到小女孩的父母之前,我并不觉得我打不过小女孩的父母,但我觉得:在别人的地盘跟别人打架是很愚蠢的事。 在我生活的社会里,邻居有难、群起相帮的情况并不多见,但继母、继父同住一屋却是屡见不鲜。万一小女孩有3个继父、5个继母,全家上下10口人,听到小女孩的叫唤连裤子不穿就都带着菜刀冲出来跟我肉搏,我可没自信全身而退。所以我很果断地跑了。 这一次,诳兽胖肥还是跟着我们,而且更加着急想带我们去他睡觉的地方。白流问: “你那么急着带我们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大事了。” 胖肥快速开合着他那对厚实的大嘴唇,说:“那个天谴者不知道是不是睡眠不足,到处找我们麻烦,昨天才把飞翼猩赶跑了,刚才又来赶我。我怕现在不回去,以后就没得回去了。” 我心中一动,问:“他为什么要赶你们?” 其实在我看来,争抢地盘的行为是很正常的。毕竟有地盘就意味着有稳定的资源可以开发、利用,也就意味着可持续发展。像古今中外的很多战争,打来打去无非是为抢地盘、搞经济。与之相对的,是像夏威夷岛、贝加尔湖之类曾被认为毫无经济价值的地方,因为被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卖掉,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不容忽视的借鉴意义。 生自异族、却因为天谴而成为诳兽的胖肥似乎不知道这个道理,眨巴眼睛就说: “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跑这里来的。还有,之前有个天谴者在这里呆了很久,一直都没有找我们麻烦。现在这个一来就赶我们,异宠也特别厉害,连之前那个天谴者也对付不了他。知道他那么厉害,我连睡觉都不踏实。这不还没睡醒吗,就被他的异宠打飞了。” 可能因为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的关系,胖肥的话语很有问题。我只好开声询问: “等一下,这两个天谴者的综合评价分别是什么?” 胖肥略作回想,道:“之前那个天谴者是骁勇善战者,现在赶我们的这个是转生屠夫。” 此时此刻,我忍不住对那个屠夫天谴者再度观察确认。 “嗡!” “天谴者!” “特异能力:无。” “荣誉值:393。” “战斗力评级:6。” “综合评价:转生屠夫。” “所在地:72公里。” “状态:战斗中。” “出战异宠:13。” 嗯,怎么说呢?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稍微平复了一下脑海中的波澜,说:“那个骁勇天谴者,被我不小心杀了两次。” “你干嘛要杀他?” 胖肥失声惊问着。这个反应,可以说是不出所料。 既定事实,我无从更改,唯一做的就是稍微解释动因和经过,而胖肥唯一做的也就是继续以那个反应说“那你干嘛要杀他”、“那你干嘛要杀他呢”、“那你也不能杀他”、“那你也不能杀他啊”。 正当我困惑应该怎么给胖肥解释的时候,白流问: “我们要不要去杀那个天谴者?” 正当我诧异不知怎么给白流答复的时候,胖肥说: “要!” 我被白流扛在瘦小的肩膀上,因为脑袋低过屁股的关系,没能及时接话。这才用力撑一下白流的屁股,那白流就来个急转弯,甩得我五脏六腑都颠了。情急之下,我向白流提出交涉,明确说道: “别直接去屠夫那里,先杀异宠,李白!” 第197章 李白,无酒无诗有剑 关于李白,我从小就知道: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又号“谪仙人”。 作为一个现代人,我自然不可能跟诗仙李白有多少人与人之间的真实接触,而作为没有写过多少诗作的兼职作者,我也不敢斗胆把自己封为诗人,怕辱没了李白的威名。 在读大学时,我所在的81酒曾有驻唱歌手唱过李白的《将进酒》,因为是吉他弹唱,没有太多的伴奏,体会不到古风古韵的味道。不过,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广泛阅读李白的作品,并且记忆在心。至于其中有多少是其他人冒名写的、又有多少是被删减的,我也只能凭个人简介去分辨,无从考究。 此时我所见到的李白,手持长剑,脚踏钢靴,黑衫白袍明亮醒目。如果有人说眼前这个李白就是唐朝那个酒诗剑侠李白,我不会提出异议,毕竟他在举手投足之间确实有一种豪傲的感觉。 “异宠:李白。” “特异能力:御剑。”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11。” “综合评价:徐步杀生者。”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敌视。” 我们的身形,应该早早就被李白发现了。此时就算我们站在距离他14米的地方,他还是不避不让地跟诳兽目皿战斗着。 诳兽目皿,战斗力14级,特异能力是抽空斩月,综合评价:岁月之歌。 如果单从字面来看,应该很难理解什么是抽空斩月,更无法想象“岁月之歌”的评价是什么鬼,但我看到的是活生生的躯体、灵动动的攻防、明晃晃的手刃,所以我对他的实力感到很是震惊。 然而,更让我觉得震惊的李白的长剑。 那把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并非老旧影视作品上面的那种白色长条状的铁皮,而是有寒芒泛动的青黑色118米双刃长剑。剑柄有流苏,长22公分,犹如无数丝线在闪烁金光,绝不是普通烂布绵条之类的材质。不等如何用心感受,只是粗略一看,我就肯定:那把剑,我很想借来耍耍。 “铿铿铿铿!”李白的长剑在来回劈砍,速度不快,大开大合,可谓浑身都是破绽。 “噌噌噌噌!”目皿全身都可以辉发出乳白色的光刃,可能因为身材矮小、年纪也大,龇牙咧嘴地,上下左右扑腾着,愣是没有攻破李白的防御。 从李白的表情可以看出,李白还没有尽全力。而从目皿面部肌肉拉扯的程度也可以看出,目皿的攻势还可以再凶悍一些。 这,就让我有些不明白了。 我、白流、胖肥站在那里静静看了14秒,我终于忍不住问:“你们在干吗?” 目皿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杀了他!然后再杀了你!天谴者!” “那你干嘛不出尽全力?”我问。 可以负责任地说,我只是提出了一个具有实际意义的问题,并没有打算激怒目皿,更没有打算取悦李白。然而,我没有打算到的事情,却都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哼?” 目皿扭过头来,撑大两只鼻孔,喷出一口粗气,恶狠狠地瞪了瞪我,随即以更快更猛的姿势扑向李白。 “哼哼。” 李白淡定笑着,仍是从容不迫,步轻腾身飘移,镇静静地看了看我,仿佛真把我当做无关重要的看客似的,让我不禁想要找包薯片和板凳过来端正坐着、擦亮眼睛慢慢观赏。 即便如此,我还是留意到李白在有意无意地将战线拖远,而在36公里之外的屠夫天谴者,忽然变得不可探察了。 灯龙及其朋友芬狄诗,携手出战! 有芬狄诗出战,鉴于还未完全恢复体力的灯龙对战斗的作用不大,灯龙又回到我的天谴洞继续安静休息。 同时出战的,还有白流、明择、潘阳、麒麟、李金元、胖肥还有我。7、8个身影猛地出现在旁,不仅目皿被吓得停下了攻势,连李白的脸色也终于出现变化。 “天谴者!你” 目皿讷讷盯着我,怒而不言。李白却饶有兴致地看向芬狄诗,说:“昔日的天谴者,如今竟然认1级异宠为主,不觉得失了身份吗?” 恰逢激战之始,最不能输的是气势。我静静挺着肚子站在那里,没有侧头去看,也没有听到芬狄诗接话,便见李白神色凌厉地向后急退,毫无迟疑。我急忙叫道: “明择!” 其实不等我开声,明择已经有所行动了。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见到那退到23米之外的李白身形骤然停顿、暴露在阳光中的脸色变得异常冷厉。 “噌!” 青黑色长剑仿佛长了翅膀似的,从李白手中飞脱而出,直直刺向左边虚空之处,速度奇快。 看到这个“本应天上有、地下无”的画面,我这个对御剑飞行有所怀疑的唯科学论者不得不好奇那柄长剑到底运用了什么高新科学技术。 好,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 我专注看着,见到那被剑尖指向的虚空,赫然出现轻微波动。那波动,就像平时常见蜡烛上方的波动,因为空气受热膨胀所致。 波动一起,再未见有何异动,长剑急转方向,陡然飞旋起来,发出“嗉嗉”之声。旋转长剑才飞越25米,轻微波动再次出现,旋转长剑又再转向。 这样的情况反复5次,长剑频频变向,却始终没有飞来攻击我们,而是以奇怪的轨迹飞在李白身周,忽远忽近。 我不能确定那是什么原因,但看到李白目光凝重地左右盯视、同时长剑紧紧追随着目光翻飞,我隐隐猜到:那虚空之处,应该是潘阳无疑。 凭我的敏锐感觉,竟然不能发现潘阳的气息,甚至么有察觉潘阳是什么时候从我身边蹿出去的,让我很是激动。 “嘎吱!” 轻微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急忙看去,讶然发现身旁的明择紧咬牙关,平凡的面容涨得通红,瞪大看着前方的眼睛里可见血丝满布。轻微的“嘎吱”声,正在牙齿的位置接连响起。 基于丰富的生活经验,我第一反应是:拉肚子吗? 第198章 帮忙,围剿还是殉葬 拉肚子,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 无论是考试、约会、见领导还是吃饭、睡觉、玩游戏,都是需要精神和肉身高度集中注意力的行为。如果在做那些行为的时候拉肚子,后果绝对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我的肠胃是强健的,我的饮食是清淡的,所以自1990年以来,我拉肚子的次数是屈指可数的。既是我的侥幸,也是全世界的侥幸,我没有试过在考试、约会、见领导、吃饭、睡觉、玩游戏的时候拉肚子。 当然了,我没有试过,不代表其他人没有试过。 在以耐力见着的马拉松比赛里,全程42195公里,除了顶级选手以外,大多数参赛者都需要用160分钟甚至更多的时间来完成比赛。因为马拉松比赛都是在街道上进行的,沿路厕所几乎不可能完全应付参赛者的需要,所以经常会有失禁的情况发生。 万人瞩目的赛事,坚持完成比赛固然是值得自豪的事情,但如果拖着满满一裤裆的屎尿跑到终点站,那感觉、那心情,应该不是我这样的兼职作者可以想象的。 跟跑马拉松失禁一样让我无法想象的,是在打架的时候拉肚子。 如果是我拉肚子,还算好办,我可以随手抓一把然后抹在对手的脸上,让对手经受跟我相似的心理煎熬。如果是我的对手拉肚子,难道我要给对手递纸巾?还是要我经受跟对手相似的心理煎熬呢?无论如何,那都是我无法想象的事情。 此时见到明择满脸的煎熬,我的心里很难受。 毕竟,同为战斗力11级的潘阳和李白已经开打了。明择作为战斗力6级的异宠,而且是神仆异宠,没有发愤图强、努力迎头赶上,反而在紧要关头想要上厕所,这是很打击士气的。 古语有云:战者,士气也,士气盛则胜,士气不盛则难胜。 不让明择上厕所、让明择难受,是我不对;让明择上厕所、让士气受损,也是我不对。我,真的有些难以下决定。 “明择,怎么了?”我问。 长相普通的明择,连皱眉坚忍的时候也是普普通通的。明择咬牙说:“我的,特异能力,不足以,完全,封禁他!” 我的心,很是沉重。 此时此刻的我,有着很重大的计划要实施。我很想战胜李白,随之战胜屠夫天谴者,然后为以后的计划打下坚实的基础。不过,再多的理由、再多的顾虑,都不是委屈同伴、牺牲同伴的理由。我稍微想了想,便关心问道: “你要不要先休息?” 明择的眼睛里充斥着坚毅神色,决然说:“不!快!帮忙!” “呼!”一阵轻风拂过,麒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猛然袭向李白。那速度,快得连我都估算不出来。 “噔!”一声沉重脚步落下,李金元拖着他那足有194米高、157公斤重的身形冲向战圈。 李金元还没有踏出第2步,麒麟已经出现在李白身后,轻悄取出一把形似老式火枪的武器对着李白。老式火枪微动,发出很轻很轻、“嗉”的一声。 得手了,我以为。 “叮!”那个李白面前竟然凭空出现另一把长剑,又准又巧地挡住了疑是弹头的攻击。 新出现的长剑足有145米长、18公分宽,如果不是有着剑的形状,完全可以将它当作是一块奇特的床板。既然说它奇特,就可以不用太过介意它的锈迹斑斑与荆棘乱乱了。 “唰!”荆棘长剑拖着响亮呼啸之声,袭向麒麟。 想那异宠麒麟,有着“风行”的特异能力,根本不需要讨论他能不能躲得过子弹,如果有时间的话,我甚至想让他跟子弹赛跑试试、看看是他更快还是子弹更快。 只见麒麟端着老式火枪稍微偏转枪口、又放出一枪,才不慌不忙地往右边撤离。那速度,比荆棘长剑快了不是一分半分,是2倍、3倍。 “噔!噔!噔!” 4步,仅仅4步,从起跑到第4步,李金元就跑过了22米的距离。我没有听到李金元的胯下发出“啪”的一声,所以我不能确定他脚步跨得那么大有没有扯伤了蛋。我满心想着的是:他这样的体格,可不可以参加奥运会三级跳远?如果可以,最多允许拿多少届世界冠军? 身穿粉红色比基尼的李金元,显然没有考虑过类似那样的实际问题,他刚一凑近,直接就以壮实的肩膀重重撞向李白。 “啪嚓啦!” 清脆中带点粘腻感的响声传来,让我心底涌起些微寒意。那样的重击,别说我,也别说这条唐民街略显破旧的壁画墙,就算是新盖的三砖红墙楼房,被撞一下都会干脆利落地破出大洞。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个疑问:如果是唐朝的酒诗剑仙李白挨了这么一击还不死,会写出怎么样的诗篇?是“撞哉,痛死了”,还是“撞了,痛死哉”呢? 这个疑问,恐怕是没有机会被解答的了。 作为一个具有职业操守的看客,我虽然在想着很多无关重要的事情,但还是看到青黑色长剑仍在倔强地堵截追击着潘阳的潜行狙杀、那荆棘长剑也在牢牢地抵挡防御着麒麟的直线攻击。 李金元撞了李白之后,未等李白跌落在地,已随手揪住李白胸前黑衫,将李白扯得空翻倒摔在地,然后猛力踩踏。 “铿嚓!铿嚓!”刚硬之物与刚硬之物相抵、其中一物力怯崩断,声音听得我毛骨悚然。 “铿啪!铿唰!”刚硬之物砸于类似碎骨之物、类似碎骨之物犹如豆子脆碎,声音听得我心疼想哭。 “啪吱!啪吱!”犹如刚硬之物落于水袋上面、水袋穿破了、水液四处溅射,那声音,刺耳得,让我不愿意承认:我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噌嚓!” 青黑色长剑和荆棘长剑齐齐摔掉在地。 “呋!” 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的李白化作星点黑光飘散。 “额哇!咳!咳!咳!嗬!嗬!” 明择吐出一口鲜血,颓然跌向地面、被我迅速抱住,尤在剧烈地咳嗽着、喘息着,是已身受重伤了。 第199章 原来,胖肥很是强大 我总认为,人生不是偶像剧,没有那么多的言情感动时刻。 此时我双手扶住明择,可以感受到明择的肩臂肌肉紧实而健壮,也可以感受到明择因为严重伤势而微微颤抖。 “可以了,先回去,明择。” 话音如伤,心沉似水。我让明择回去天谴洞,没有半点犹豫。 平静而朦胧的黄昏悄然降临,不甚灿烂的光芒正在一点一点地从我身周撤离。仿佛驱散眼前的黑暗就能寻得慰藉似的,唐民街里的某些富裕人家已经挑明许多灯火,就连在我身侧伫立久时的路灯也无声亮了。 站在不太辽阔的篮球场边,我没有靠近任何一个篮球架,也没有踏入正在打篮球和看别人打篮球的的年轻人12米范围之内。 他们,对刚才在他们身边发生的残暴厮杀一无所见。他们,对天谴世界里的任何事情应该一无所知。就在我问“你们在干吗”、“那你干嘛不出尽全力”的时候,其中还有3个年轻人诧异地看着我,好像把我当成精神病患者了。 “嗡!天谴者芬狄诗请求交涉,是否同意?” “是。” “主公,刚才那是我死对头的异宠,现在他应该召集其他异宠赶过来。你和白流能对付多少异宠?” 芬狄诗别无客气,直言说着,我却有着不得不顾虑的事情。 我的目光微微偏移,看到那刚刚进球得分的红衣3号球员正在跟队友们低调击掌,他们大概因为比分落后了不少、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跟我略同。我在脑海中回应: “在这里我不方便战斗,你让他们把长剑拿给我,然后带我转移到方便的地方。” “好的,主公。” 芬狄诗应了一声,当即开口朗声令道:“走了!转移阵地!李金元拿那两把剑给老爷。” 李金元,女,头大无发,身强体壮,肩宽过人,比基尼遮羞,敞胸不露乳,肌肉轮廓堪称人见人怕。“咚咚咚”地,李金元提着双剑走到我面前。 为免被那些年轻人看到武器报警把我抓去,我走前两步、转身背向球场接过双剑,随即将双剑分别命名为寒光刃、莽荒镕收入天谴洞,跟着大摇大摆的芬狄诗往南走去。 当我们战斗的时候,诳兽目皿就站在不远不近的边上看着,直到我们离开都没有出声或者出手阻挠。而当我走出第3步的时候,听到胖肥有些得意地大声说: “如果他再来找你麻烦,你就跟我说,我会来保护你的!” 虽然刚才没有见到胖肥动手,但听到他那么说,让我不得不认为他应该是一只很强的诳兽。 往南走去,其实就是顺着唐民街一直前行。我不确定屠夫天谴者是不是正以某种难以察觉的方式在向我靠近,我也不确定屠夫天谴者有没有自信可以战胜我,但我很确定:我不能走这条路。 “芬狄诗,前面就是唐民街13号,我不方便从那里经过,能不能绕路?” “你怎么那么多不方便?” 大摇大摆的芬狄诗全然没有初次见到的那么气息奄奄,回过头来看我的眼神里透出一种跟灯龙完全不同的气势。这种气势既像老虎也像猫咪,大概就是“这个山头老子承包了”的感觉。 如果骁勇天谴者攻击她的理由,跟攻击屠夫天谴者的理由是一样的,那不就是说,她跟屠夫天谴者是属于同一类人? 想到这里,我想起了芬狄诗的讯息,情不自禁地心生。 “天谴者:芬狄诗。” “隶属:神仆异宠灯龙。” “特异能力:无。” “荣誉值:167。” “战斗力评级:3。” “综合评价:完美主义者。”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狩猎中。” “出战异宠:3。” 在我认识的所有完美主义者当中,李博仁是其中最让我折服、也最不愿意视作敌人的。 他曾经说过:打架之前要想清楚为什么打、让谁去打、该怎么打、用什么打、打完怎么收拾,没有想清楚就不要随便动手。 作为一个好学、擅学的人,我认为我已经学得很不错了,但却只学到了李博仁的皮毛。我曾想过,如果有一天因为某些事情而跟他成为敌对,我可能还没开打就已经想好怎么料理后事了。 此时跟在芬狄诗身后,我一边好奇她会不会跟李博仁那样让我感到压力和欣喜,一边认真地听着胖肥和李金元在讲话。 胖肥:“你不是说要杀光我们吗?” 李金元:“是。” 胖肥:“那你现在干嘛不杀我?” 李金元:“我杀不死你。” 胖肥:“哈哈哈哈,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一个他和一个她的对话,听得我心惊胆战,同时也让我开始坚信胖肥是一只很强大的诳兽、开始认定芬狄诗的脾性跟屠夫天谴者相差不多。 “你不要那么嚣张,我和李金元是杀不死你,但是潘阳可以。” 麒麟的话音有时在左边响起、有时又在右边响起,飘忽不定,让我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失灵了。 “哈!那你让他来杀我啊!哈哈哈!我就不信他真的能啥子我。” 浑厚的笑声从胖肥的宽厚嘴唇之间发出,扩散到很远很远的空中,颇为嚣张。我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稍微转身回头去问:“为什么杀不了你?” 胖肥仿佛受到惊吓似的,微微收敛了笑意,说:“因为,我的特异能力就是死不了。” 关于胖肥的特异能力,我早在没有看到他身影的时候就已经观察过了。既然他现在主动提到,我又习惯性地观察了一次。 “嗡!” “诳兽:胖肥。” “特异能力:顽固不死。”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9。” “综合评价:嗜睡强大。”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清醒。” 可能出于兼职作者抓言揪字的习惯,我微微愣了愣,说:“你是不死,还是死不了?” “这有什么区别?我没有死过,就是死不了,就是不死。” 胖肥毫不犹豫地说着,显得我的问题很是愚蠢。然而,我觉得,这个胖肥没有领会到我那问题的精髓。 第200章 附尾,芬狄诗的过往 人的好奇心总是出人意料的。 虽然我经历过很多不是很好的事情,甚至还在这个天谴世界里死过晕过很多次,可能不算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人,但我还是觉得自己有着身为人的好奇心。 比如说,在听了胖肥的回答之后,我开始想灯龙提出交涉,问: “灯龙,为什么你能记得芬狄诗你的朋友?” “因为我们都是附尾族啊,我们可以通过附尾感应到同族的大概情况,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主人?” 藏在我的天谴洞里的,除了四叉八歪浮在那里的灯龙,还有我看不见情况的可恶妹子、昏迷不醒的黄大哥、像个圣女在祈祷的小喽、浑身开始出现糜烂的皇灵、已经是植物异宠的火蚯、刚刚吐了5口鲜血的明择、纯粹因为没有什么特别战斗力所以不被我召唤出来的小鲮鱼。在这些本该活蹦乱跳出来的周围,略显散乱地漂浮着6个大小各异的圈圈:濯清甘露、玄鲲号、深海铁盾、迎风兜、寒光刃、莽荒镕。 在这里,请允许我交代一下。之前闯入红龙那个封印空间、最后被炸出来的时候,因为我太过紧张把那心爱的皮鞋和胶水失误召唤在了玄鲲号的外面,直接导致它们烟消云散。我的灵魂,在经受严苛问责之后,终于还是接受了已经发生的事实,并决定将自己能从那剧烈爆炸中活下来的功劳全都归于皮鞋和胶水。 现在说起这个不是十分重要的话题,是因为我忽然留意到:带着宇宙深处最恶劣的污臭的濯清甘露就飘在他们的身旁,会不会对他们的身心造成不好的印象呢? 我说:“是,你说过。对了,我将其它一些原本属于真实世界的东西放在天谴洞里,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生性呆萌而毫无戒心的灯龙说:“没有。” 听到这样回答,我稍微放心下来,然后言归正传,问:“关于刚才的问题,我想问的是,你还记不记得芬狄诗以前的为人?” “什么为人?” 灯龙的反问很真诚,没有那些心有敌意、明知答案而不肯告知的感觉。 聪慧如我,很快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问题,更正再问:“不,我说错了,我是问她以前都做过什么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 就在我跟在芬狄诗身后、随时都可能遭受其他天谴者攻击的时候,我等了23秒,还是没有等到灯龙主动展开话题。无奈之下,我只好追问: “能告诉我吗?” “能。” 我以为,我对灯龙的信任足以让灯龙主动展开话题,实际上,我错了。又再等了34秒,我更加无奈地说:“告诉我。把你知道的关于芬狄诗的事情都告诉我。” “好。” 芬狄诗,附尾族,女,如果没有死成天谴者,今年应该是132岁。鉴于她刚刚死了不到30天,我们还是可以将她当成132岁的。 在附尾族里面,计算年龄的主要依据是附尾上的螺纹。螺纹圈数越多,岁数越多。像芬狄诗这样的小妹妹,附尾上面的螺纹只有最中间那部分可以数得清。如果把眼睛凑近一点看,说不定还可以看到更多的螺纹,那她的岁数就可以变得大一些。 年轻一辈的附尾族都会到处狩猎,猎物主要是异族呼吸出来的气息。 说到异族,严格来说,附尾族可以说是异族和兽族杂交出来的产物。如果要追究最初是谁杂交出了第一只附尾族,只能猜测是像皇灵那样喜欢到处交尾的异族和兽族了。 当然在兽族里面,人类也很有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像什么狮虎兽啊、艾滋病啊,人类在其诞生的过程中起这决定性的作用。 好了,关于异族的解释就到这里,现在开始认真介绍异族和兽族杂交产物的后裔,芬狄诗。 在某一个风平浪静的日子里,芬狄诗的母体因为各种原因断了附尾,那条尾巴,就是身体构造比较特殊的芬狄诗。 这里所说的身体构造比较特殊,其实不单只芬狄诗,所有附尾族的身体构造都比较特殊。一般来说,附尾族成长到2000岁的时候,附尾上的螺纹就会延伸到150公分的长度。这个时候,如果不小心断了附尾,附尾就会很快长成一只新的附尾族。 很久很久以来,附尾族就是靠这样繁衍生息的。附尾族有个尾字,却不用通过交尾来繁衍,这是身体构造比较特殊的地方之一。 另外一个身体构造比较特殊的地方,就是刚刚出生的附尾族,一般只要3天就会长到跟其他附尾族相近的身高、体重,连长相都是差不多的。附尾族之间如果要问对方是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对方一般都会回答说:我叫芬狄诗,我是狩猎者。 我现在收服的芬狄诗,就是无数芬狄诗其中的一个。 因为我曾经也死成了天谴者,我的记忆已经迷糊到想不起自己名字的程度,但是看到芬狄诗,让我想起我们都是附尾族,也想起每一只附尾族都叫芬狄诗。 芬狄诗在3岁的时候,噢,我是说,我收服的芬狄诗在3岁的时候,因为不愿意到处奔波去狩猎,被她的母体打得附尾都断了。断了的附尾,很快又成为比较小只的附尾族,被芬狄诗赶去替她狩猎。芬狄诗自己则躲在石洞里整天都不出门,靠那只附尾族找回来的食物度日。 好像是在芬狄诗15岁的时候,芬狄诗把那只附尾族吃了。虽然我们附尾族的牙齿都很锋利,但要咬死附尾族是很难的。所以我们推选芬狄诗做族长,让芬狄诗带我们去咬其他的附尾族。 本来我们附尾族的数目就不是很多,可能只有3千亿,他们都知道我是比较爱吃零食杂物的。因为这个原因,我的牙齿不是很好,所以他们第一时间都来咬我。 当我准备被咬死的时候,我还想着多吃两条附尾,没想到只吃了一条,我就死成天谴者了。噢,对了,我就是被芬狄诗咬死的。临死之前见到芬狄诗,是我跟芬狄诗的唯一一次见面。 在那之后,我成为天谴者、又变成神仆异宠,都有400多年了。芬狄诗在这400多年里都做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 第201章 享受,唐民街的静谧 灯龙所说的关于芬狄诗乃至整个附尾族的简介,我无从考究,只能任性地信任着,并从其中琢磨出5句可知而不可言的话: 第一,芬狄诗是连子嗣都吃的附尾族; 第二,芬狄诗可能不是善男信女; 第三,灯龙曾经因为信仰而追随过芬狄诗; 第四,可能灯龙也不是善男信女; 第五,因为我也不是善男信女,这样我就放心了。 “主人为什么想知道这些呢?” 听到灯龙的疑问,我可以说是毫无隐瞒地答道:“潘阳他们刚才的手段太过凶残了,我有点担心,想知道那是潘阳他们的本性还是芬狄诗的主意。” “那肯定是芬狄诗的主意啊!我们附尾族个个都是出色的狩猎者,没有猎物是我们对付不了的。” 灯龙是在我的天谴洞里,我不能直接看到他的表情,但是听到他的话,我却觉得自己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大大的灯龙的呆萌样,随即又联想起小喽对灯龙说过的很多很不客气的话。 可能因为脑海中的记忆太清晰、太响亮,勾起了灯龙同样的回忆,灯龙微微沉默了一下,接着解释道: “我是比较特别的,因为以前吃太多东西,把牙齿弄坏了嘛。” 作为一个既对自己负责、也对异宠负责的天谴者,我“哦”了一声,交代灯龙“好好休息、准备随时出战”之后,便断开跟灯龙的交涉,专心跟在芬狄诗身后走着。 如果走过的路都会成为回忆,那么我现在就是在创造着关于唐民街的回忆。 远远高高的天空是昏黄的,窄窄旧旧的街道也是昏黄的。在这个全世界都用节能灯的时代里,唐民街大概出于营造气氛的需要,所有灯泡都故意装设成老时的白炽灯。 老时的情怀,难免有着老时的困扰。 白炽灯,英文名叫“candescentp”,是将灯丝通电加热到白炽状态,利用热辐射发出可见光的电光源。我曾说过,1879年托马斯·爱迪生制成了碳化纤维(即碳丝)白炽灯。自那以后,人们对灯丝材料、灯丝结构、充填气体不断进行改良,白炽灯的发光效率得到相应提高。 然而无论白炽灯的发光效率怎么提高,其灯丝都会因为高温通电而升华,以我曾经常见的钨丝灯为例,钨丝灯在长时间使用之后就会逐渐附着于玻璃内壁,影响发光效果。有这个硬伤在,白炽灯逐步被新光源取代可谓是无可避免。 就算唐民街是韩方县城的特色街道,就算唐民街有专门团队在管理,但那终究是政府机构承包的工程,从建设、到管理、到运营都存在不可根治的病窦。 以我们现在见到的白炽灯为例,一路走来,肉眼可见其中13%都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发黑。这个数据,对于善于包容的政府人员来说简直就是微不足道,所以毫无疑问地被一直包容着、接纳着,没有在第一时间更换过来。 换个角度思考,其实没有在第一时间更换灯泡是挺正常的。毕竟承包管理灯泡的工作人员每个月都拿固定工资,每天工作就是天开始黑的时候开灯、天开始亮的时候关灯。 按照一般工作而言,换灯泡的事情应该有另外的人负责。用的、换的,彼此分开,可以有效防止白炽灯被随意更换导致公款浪费。当然了,因为用的、换的都没有利益可寻,所以他们都懒得换、也懒得看,等到有网络问政的时候才再行动,这是正常做法,也是符合人道主义的做法。 对我来说,韩方县城的很多事情都跟我无关,包括唐民街的所有白炽灯都跟我无关。 我在其间走着,脚步窸窣有声,轻微可闻。相较之下,芬狄诗、李金元的脚步声显得出奇的响。 李金元基于身体原因,自不必说。出奇的事芬狄诗竟然像个流氓痞子那样,走起路来不仅肩膀摇摇晃晃,整个脚底板更是紧紧贴在地上拖着、拉着,仿佛脚底发痒不挠不痛快似的。 正所谓,人摇福薄,树摇叶落。在我活着的年代,长辈们都不喜欢摇晃。坐不能抖腿、站不能歪肩、走不能摇身,这是规矩,而且是几千年流传下来的规矩,必须要遵从。如果有哪个人不小心坏了规矩、又不小心被长辈们见到,那个人就很有可能会让长辈们死不瞑目。 作为一个传统的男人,我不是没有想过走快两步上前用力拍拍芬狄诗的肩膀,然后语重心长地忠告她不要挑战长辈们的底线,但我怕芬狄诗会转过头来把我吃掉、让我成为不了长辈。 我默默地走着,没有说话。 是的,我是被芬狄诗的凶残秉性折服了。虽然她的凶残秉性还没完全在我面前表露出来,但我已经被折服了。当然,说这是屈服也可以,没所谓,反正我就是不敢声色俱厉地斥责芬狄诗说她做错了。 为转移对折服或者屈服的注意力,我继续认真地听身旁异宠和诳兽的对话。 从一开始讨论“杀不杀胖肥”,到后来胖肥用很多亲身经历来解释自己“死不了”,到最后李金元和麒麟开始不服胖肥的说法、纷纷叫嚣着要找个时间杀胖肥个片甲不留。这么和谐而热烈的对话,竟然可以存在于异宠和诳兽之间,这让我觉得世界充满了正能量。 路,蜿蜒在昏黄灯光中。 光,弥漫在斑驳静谧里。 久未说话的芬狄诗忽然轻声问道:“主公,你为什么留着诳兽不杀?” 这个问题,是我预料一定会别人提起的问题,但从芬狄诗的口中出现,却是我始料不及的。 料不及归料不及,我将早已准备好的答案含在嘴里09秒,然后放出:“因为我怕有一天,我会变成诳兽。到时候的话,我希望其他天谴者和异宠不要见到我就杀。” 我善意笑了笑,看到芬狄诗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我。那眼神,就像食肉者在看素食者。 第202章 食物,是一个大问题 我是一个善于涉猎、记忆、比较的人。 在看到芬狄诗那个眼神的时候,我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关于素食和肉食的学术争论。 请允许我,趁那个屠夫天谴者还没有来找我、我跟芬狄诗之间也没有更多话题的时候,静静回忆一下。 在我活着的年代,素食运动就像是一股在全世界微微翻滚着的浪潮。大约在2014年的时候,素食运动的浪潮涌动到我的眼前,让我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人觉得那是一个值得争论的话题。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与此同时,我还是忍不住好奇,稍微翻查了一下有关的帖子。 从我看过的帖子和我整理出来的内容可以发现,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大多数素食运动的领导人都是佛教徒或医学界权威。 据说,傣国就有一个名为skolkitong的医生,不知在什么具体时间什么具体地点联合什么具体人员创办了素食中心,受到许多人景仰。鉴于我是比较热爱中文的兼职作者,我习惯将那个名为skolkitong的医生称呼为思科叟可控医生。 古人说的话是很有道理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个思科叟可控医生从自己的欲望出发,提出了肉食素食的6个比较: 第一,肉是欲念、愤怒、虚妄的来源,本质就是肮脏的,由动物取来的肉是下等食物,素来自花粉传播,经过日月精华祝福,干净又纯洁,由植物而来的素是上等食物; 第二,肉是用残暴手段从有知觉的动物身上掠夺而来的,动物绝非心甘情愿给人食用,而素是由植物乐于付出贡献而来的,植物用尽方法又是其它生物吃掉自己; 第三,动物在被宰杀的时候顽抗到死充满腥臭,死后的悲伤愤怨不会散掉,会一直萦绕在食肉者身周,而植物用尽方法诱使其它生物吃掉自己,送出香味和美味; 第四,肉食是长时期虐待、受苦受难的产品,食肉必然吸收大量苦痛,而素食是由阳光、清水、空气、土壤等幸福元素制造出来的产品,食素会吸收无穷的幸福; 第五,肉食总是不可避免地经过流血流泪而得来,充满欺诈和不公义,而素食无虚经过任何强暴的手段就可以的来,只要随手拔、张嘴咬就可以,是与自然合作; 第六,肉食是狮子老虎豺狼之类残暴动物的食粮,食用之后只会更凶、办事更不择手段,素食是马羊璐兔之类温驯动物的食粮,食后之后会更和平、更充满仁爱。 在作出以上6个毫无逻辑错误的比较之后,那个思科叟可控医生还以医生应有的负责任态度,为远在1700公里之外的我指出了2个可怕的后果和2个值得毕生孜孜追求的理想状态: 第一个可怕后果是食肉会令我的身体变成天下间最大的坟场,埋葬肮脏的欲望; 第二个可怕后果是食肉会令我愈益以自我中心,为满足短暂贪欲不惜损人利己; 第一个理想状态是素食会令我的血和细胞越来越干净,内心清明、欣悦、满足; 第二个理想状态是素食会令我愈益慈悲、友爱、大义,整天都有满身浩然正气。 当然了,每个医生都会在吓唬完病患者之后再说一句类似“信不信由你”的话。那个思科叟可控医生不负众望地也说了:以上各点谨供诸君参考,接受与否悉随尊便,究竟要一生“为吃而活”,还是“为活而吃”,始终是个人选择。 模棱两可的话语、似是而非的态度,是很多医生的两大法宝。鉴于终有一天我会生病、然后落在很多医生的手中,我从来都不觉得医生那样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现在,虽然我的身边只有异宠而没有医生,但我不能保证科技发达、医学昌明的今时今日,医生们有没有什么手段可以让我自动自觉地诉说我对医生的不满,我时刻都在叮嘱自己:我没有对医生不满、我没有对任何医生不满。 正因为有着那样的觉悟和习惯,如今因为一个眼神而想起那个思科叟可控医生的我,只是稍微回想了一下关于人类真实世界里的某些论点,没有丝毫不满。 “主人,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李金元的粗犷话音将我的思绪打断,我知道唐民街已经被我们抛离23公里了。如果一直在争吵打趣的异宠和诳兽没有提及我在意的话题,可能我会一直走、一直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不知什么时候。 芬狄诗头也不回地说:“梅花村。” “梅花村那么远,走路过去很浪费时间。要不要我带你们过去?” 麒麟在跟芬狄诗说话的时候没有毕恭毕敬的样子,就跟大多数异宠对我的态度差不多。我想,可能整个天谴世界就只有黄大哥和苏瓷会对天谴者那么客气。 “不用。”芬狄诗兀自大摇大摆地走着,若有所指地说:“就是贪它远,走起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方便其他天谴者跟我们主公单打独斗。” 当芬狄诗的话音将我的注意力再次聚集在她那摇摆拖沓走路姿势上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走前一步 “呵呵,不愧是我敬重的竞争对手,竟然连我的偏好也知道了。” 一个恬淡平静的声音在11点钟方向突然响起,惊得我急忙停步、寻声看去,却看不到那边有任何人影。经过长时间有意识地训练,我早已经养成随时探察、观察的习惯了。正是因为探察不到天谴者和其他转生兽在附近,我才那么无忧无虑地走着。 既没有看到人影,也没有探察到可疑对象,我不得不开始担心自己的健康状况:我已经饿了好漫长的岁月,再不吃东西,可能不止出现幻听这么简单。 “既然说是竞争对手,干嘛不敢出来跟我再打一场?” 芬狄诗的话,让我心里一动:幻听真是太严重了,不行,我得先找东西吃。 第203章 出现,天谴者的唐璜 我跟在芬狄诗身后,沿着小路向东南走去,可见小路被高效节能灯照得亮如白昼,灯光之外是近似荒郊的大片空地。 众所周知,在小路旁边安装节能灯是一件很平常的工作,不能算作政绩工程。而不是很多人知道的,是:在那些既非政绩工程、又无行人经过的路段,路灯管理部门经常会开一半路灯、关一半路灯,然后就可以节省一半的路灯电费。 关于那节省出来的一半路灯电费用在了什么地方,连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无论在什么地方,路灯的使用和管理都有着严格而模糊的规定,很多规定只要求“日常亮灯率要达99以上”、“根据季节的变化适时调整开关灯时间”,具有浓厚的实际人道主义气息。 虽然我无意对路灯管理部门进行主观臆测,但我觉得:路灯管理部门做事那么严谨不苟、中规中矩,在他们上报的路灯电费账单里,应该不会擅自把电费总额写少一半? 噢,对了,这是一个和谐的社会。我不会对任何机关部门产生不满,也没有说过关于任何机关部门的坏话。我,只是一个走在夜间小路上的天谴者。在我忽然发现自己出现严重幻听的时候,我急忙说: “芬狄诗,我快要饿坏了。你知不知道哪里有东西吃?” 目含深意的芬狄诗转头嘴角微翘地看着我,露出29公分长的尖牙,说:“前面就有,你想吃就吃。” 我心神一振,快速道:“好!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在我们办公室出外吃饭的很多次经历里,每当领导看到我用力吃饭都会称赞我说:好!能吃就是能干!好!多吃点!不要客气!而在我们生活的那个社会里,很多长得不是十分英俊的男人都会自欺欺人地认为:很多女性都会喜欢身强体壮、能吃能干的男人。 可以负责任地说:作为一个不是十分英俊却富有幽默感的男人,我向芬狄诗打趣、让她见识我的饭量,应该不算过分。 然而,我的话音刚刚落下,在我11点钟方位的76米之外,却缓缓凭空浮现一个人影,轻笑着说:“我还以为只有附尾族会吞食同类,没想到你收服了一只附尾族,就变得跟附尾族一样。” “咦?原来真的有人啊!”我惊喜叫道。 请相信,我的惊喜不是伪装出来的。看到那里有人、证明自己没有幻听,加上知道前面就有东西吃的好消息,这样的惊喜,又再夸张的反应都是正常的。 “你好,天谴者。” 在我惊喜的时候,赫然探察观察发现:眼前这个身影正是消失了21分钟39秒的屠夫天谴者。 如果没有经历过很多风雨,我可能会问他干嘛要在夜里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然后叮嘱他以后尽量不要这样做、避免让家人担心。然而,我的部分经历,让我无法以陌生人的平和态度来对话。 我展示出疾恶如仇的瞪眼微笑,以近似疯狂的神色说:“你好,屠夫天谴者。” 屠夫天谴者是个看上去只有23岁的男性人类,头发黑黑、肤色黄黄、身材瘦瘦,不高不矮、不奇不怪、不急不躁。从那正常的相貌、着装、打扮可以看出,他是个比较正常的人类。 既没有暴戾之气,也没有夸张杀意,甚至没有半点战意流露,大概是屠夫天谴者看起来太正常了,我不可避免地出现短暂困惑:恣意驱赶诳兽的天谴者就是他? 正当我的决心开始动摇的时候,屠夫天谴者勾嘴一笑,说:“看来,你是决心要吃掉我了!” 战意、杀意、极其暴戾之气,随着话音潮涌而来。 感觉就像我难得去一次专卖店却刚好碰上不好说话的导购员,导购员不但没有给我宾至如归的服务,还因为我拿起一件小码的衣服问“有没有再小一点”时,导购员看向我的眼神。 我只是想买件衣服给蜜雅而已,为什么导购员要那样看我呢? 正如对导购员反应的不理解,我对屠夫天谴者的反应和说话的内容也不理解:我只是想尽快跟你沟通一下、让你不要随便驱赶诳兽而已,又不是变态的怪物,我为什么要吃同类的你呢? 不管那具体出于什么原因,眼前的年轻男子,已经充分展现出正常人类所能展现的最恐怖姿态了。 我想出言喝止,却听到屠夫天谴者犹如凛冽寒风般的话音,说: “唐璜!战雷!征戈!给李白报仇!” 这3只异宠,其实之前都被召唤出来过,并在其它地方跟诳兽战斗的时候被我观察过。 “异宠唐璜,延时,战斗力8级,敌视,距离8米。” “异宠战雷,侵袭,战斗力9级,敌视,距离73米。” “异宠征戈,致幻,战斗力7级,敌视,距离66米。” 说实话,在第一次探察到“唐璜”的时候,我就立刻对其进行了观察,而在发现他的特异能力竟然是延时的时候,又忍不住多观察2次,确定没有听错才罢休。 我还记得,初中的时候曾看过一本书就叫《唐璜》。 在我的印象里,唐璜就是取悦女性、让女性获得快感和满足的代名词。不知一次,我深深地怀疑历史上是不是真有那样的人出现过。即便在后来经查询得知那是15世纪希斑牙过一个少女并把那个少女的父亲谋杀了的贵族,我还是偶尔会继续怀疑:是不是真有那样可以让无数女人神魂颠倒的男人? 现在,唐璜就在我面前,我怀疑:莫非这个唐璜,就是那个唐璜? 第204章 致幻,是一个大麻烦 唐璜手持双刀,战雷倒拖大锤,与赤手空拳的征戈无言伫立屠夫天谴者身旁。 不管对面3只异宠是否强大,也不管芬狄诗他们是否应付得了,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青年人,我以青年人所特有的直觉认定:屠夫天谴者是我的对手,我应该赌上青年人的尊严全力一战。 此时此刻,我急忙抬手制止他们继续靠近,说:“慢着!大家都是青年人,不要做多余的事了。” 屠夫天谴者的气概不小,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问:“要写遗嘱然后自杀吗?” 虽然这句话带有侮辱成分,但人生在世、几乎没有人是没有受过侮辱的。像我这么与众不同的正常人,受到被侮辱更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我浑不在意,说:“实话告诉你,遗嘱我已经写好了,不过我没有打算自杀。” 可能是因为被我的自信震慑住了,也可能是因为被我的包容所感化了,屠夫天谴者安静地站着,没有接话。他身旁的异宠见他这样不说前进、也不说后退,一时都没有动作。不用想都知道,屠夫天谴者是在等着我说出我的想法。 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姑且不说我去救济站申请粮食的时候没人搭理我,就说灯龙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要我问一句才会答一句,这是我不愿意见到的窘况。理想的对话状态,应该是这样的:彼此思维很活跃、精神很集中、交流之后各自都有新的想法产生。 灯龙的被动是有所不足的,深谙交际之道的我,当即说道:“如果一定要打,就我们两个单挑。” 屠夫天谴者好像早已料到我会那么说似的,紧接着说:“那样无论你死还是我活,我们的异宠都不会受到伤害,是不是?” 我挺肚直立,目不斜视,应道:“是。” “呵呵,你还真有江湖大佬的做派。”屠夫天谴者摇了摇头,说:“可是我不是江湖大佬,也不是小混混。看你的样子,应该不像那些虚胖的人。跟你单挑,我自问没有胜算。所以,我拒绝。” 174米高的屠夫天谴者没有睥睨泰山的气势,如果要比体重,他应该会输我66公斤,如果要比掰手腕,他应该会输我99回合。尽管如此,在他说那话的时候,我还是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所说的没有胜算,其实是一句虚言。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我问。 屠夫天谴者想也不想,直接就说:“没有。” 看到对方无动于衷的样子,就算我再怎么热衷于以力制胜,也难以如愿。我无奈问道:“那就只能让他们进行多余的打斗吗?” “呵呵,多余吗?”屠夫天谴者失笑问着,兀自说道:“多余也好,必须也好。你们杀我一只异宠,我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彻底杀灭。你,做好觉悟了没,天谴者?” 如果没有看错,我想:我看到了屠夫天谴者眼中凝若实质的狂妄和残暴。 如果没有猜错,我想:我中了异宠征戈的致幻攻击。 “呜哇!呜哇!呜哇!”奇怪的声浪骤然响起,仿佛在我的四面八方,也仿佛就在我的脑海中。声浪像潮涨水花那样频密地冲刷着我的脑壳,让我头晕脑胀。 “呋呋!呋呋!呋呋!”奇怪的虚影交叠在眼前所有的物品上,就像很多毫无剧情可言的科幻影片特意把所有特效都做得粗糙无比,只是在我眼前晃了03秒,已经让我痛苦得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分子组合体。 无论是正在瑟瑟发抖的灯光、似虫蠕动的夜色,还是正在举刀飞扑的唐璜、大步拖锤的战雷,与静静站立、却浑身散发刺目红芒的屠夫天谴者相比,无不显得黯然失色。 可能是我身为年轻人的斗志不甘示弱地在支撑着我、激励着我。我大吼一声,将寒光刃召唤到右手,不退反进,大步向前。 “呜喔噢哇哇哈!”这一连串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拟声词,是我在大吼的时候听到的声音。 “啦咦喔咦嘚嗬嗷!”这一连串同样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的象声词,是我看到屠夫天谴者嘴巴在动的时候听到的声音。 我的眼神,是很犀利的。即便是在这个看似只能是等死的情况之中,我还是通过屠夫天谴者的嘴唇看明白了他所说的话,赫然就是: “来得好!” 面对屠夫天谴者发自内心的称赞,我是心存感激的。但作为一个实实在在人,我不是动画片里的角色。我在打架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多费唇舌。 “唰!”寒光刃当空速划而过,分明撕裂了屠夫天谴者的身影。然而我的右手真切感觉到:27公斤重的寒光刃没有砍到任何物体。 可以负责任地说,我把玩过很多剑器,就算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也曾经见识过、挥砍过。所以我知道无论再怎么锋利的剑,在砍到肉身的时候都会有明显的阻滞感。那跟砍到草叶上、流水、皮毛,是很不同的。 明明看到砍中,却没有实在的质感,甚至连“击杀天谴者”的提示声也没有,这让我不得不慎重思考屠夫天谴者的具体位置。 “探察!” “嗡!” “发现天谴者!” “发现异宠唐璜、战雷、征戈、黎红英。” “发现诳兽胖肥、林狂人。” 能够清楚听到探察的结果,我心中一定,随即观察了所有探察到的对象,果然发现了不妥:屠夫天谴者正在移动。 没错,我之所以知道他在移动,是因为我在反复地观察着。 从5米到7米,从9米到6米,又从3米到14米,我和屠夫天谴者之间的距离在不停变化着。 作为一个数学成绩不算拔尖的人,我在观察异宠的时候顺便跟白流进行了交涉,让白流告知她跟屠夫天谴者的距离。紧接着,我稍微左右腾挪着身形,反复观察、反复交涉,反复通过数据推算屠夫天谴者的位置。 我在脑海中反复推算着、反复靠近又远离着屠夫天谴者,略有焦急地等待时机到来。 第205章 灯龙,申请交涉失败 早在初中的时候,我跟同桌深入讨论过戒尺厉害还是长刺厉害,讨论的结果是同学的戒尺比较厉害。 在那次讨论之后不久,我们又讨论有武器厉害还是没有武器厉害。这一次,时机不太好,我们才刚刚开始讨论,班主任就开始大调位置了。这个调去那里、那个调来这里,跟重新洗牌差不多。 鉴于我的新同桌是一位漂亮的女生,我很果断地中断了所有无关重要的思考,将全盘心思都集中在跟新同桌的认识交流上。关于“有武器厉害还是没有武器厉害”的论题,直到我们中考结束、各奔东西之,也再没有被想起。 我现在想起,是因为留意到潘阳在跟黎红英战斗、麒麟在跟唐璜战斗、李金元在跟战雷战斗、芬狄诗在跟屠夫天谴者战斗,连白流也不时在地上和空中放出丝网帮忙掠阵,唯独我像是一个因为天太黑而看不到周围情况的瞎子,想坐在地上围观热闹也不知道该看什么地方,心中倍感凄凉。 别说我了,就算换作其他稍微有一点自知之明的人,应该都不会认为手握寒光刃的我和赤手空拳的征戈都是这里最厉害的男人、所以没有像他们那样激烈地战斗。 澄清而空明的世界,总是要在喧闹与困扰之中才会显得弥足珍贵。思量之下,我默默低喝:“灯龙!出来为我驱逐心中的黑暗!” 有话而无声,有形而不现。这句话,应该是对灯龙最直白的描述与评价。 “呲啅唔吱嗯”奇怪的声音又在我的耳边响起,虽然我听不明白那说的是什么话、也看不清楚那说话的是什么人,但我可以100%肯定:那就是灯龙在说话,毋容置疑。 情况发展到这里,我已基本清楚“致幻”的效果是让我的视觉、听觉、触觉都发生不同程度的偏差。被这样恐怖的特异能力对付,我觉得我应该还是挺厉害的。至少,如果有别人说我厉害,我不会因为自愧不如而面红耳赤。 不管被“致幻”攻击是不是厉害的象征,我心里满怀期待灯龙施展特异能力帮我找回澄清的视听享受。然而,在灯龙出现足足34秒之后,我还是没有等到他主动打招呼或者提问。焦急之下,我忍不住向灯龙提出交涉,却愕然听到:“嗡!未指定对象,申请交涉失败!” 作为一个拥有强大应变能力的人,我在瞬间想到了最合适的应对措施:“申请交涉,异宠白流。” “嗡!异宠白流,同意交涉!” 熟悉的提示语,让我觉得情况还没有糟糕到无路可走的地步。我心中稍定,急忙说道: “白流,你能不能探察到灯龙?” 白流可能在旁边看他们战斗、看得有些愣神了。听到我的问话,白流足足过了14秒才转过头来,慢条斯理地说:“不能”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致幻的影响之一,但我很确定,我所见到的白流正在警惕而关心地看着我。虽然我所能看到的东西正在慢慢变得扭曲、变得奇怪、变得难以分辨远近,我却还能感觉到白流还是我认识的白流、那有着丰满身材和紧致屁股的白流。 除了视线扭曲以外,我还发现目前有一个比较危险的标志:我忽然变得不在乎危险是否存在身边。 不怕别人说我是个书呆子,从学前班到初中三年级,九年义务教育我一天都没有缺勤过。那不是因为我是个书呆子,那是因为我有着强烈的危险意识。我时时刻刻都在敦促自己不能以任何理由迟到、早退甚至翘课。不然的话,就会违背义务教育的初衷,那是极其危险的。 有着强烈危险意识的我,一旦开始不在乎危险,我就跟咸鱼没有分别。我不会在乎自己被斩成多少截,也不会在乎自己被怎么蒸煮煎炸。那感觉,大概就像当初小鲮鱼带着我到处跑、我自由自在得什么都不管不顾。 危险意识,开始在我脑海中弥漫开来,催促我不能若无其事地保持这种状态,逼迫我立刻说道: “我现在被特异能力攻击了,感知和行动能力受限,你有没有办法帮我解除这个状态?” 在我活着的那个时代里,任何人在任何心急火燎的时候都会遇上一个不紧不慢的人。那个不紧不慢的人,有可能是在厕所里慢慢地涂着指甲油,有可能是在检测室里慢慢地玩着拼字游戏,甚至有可能是在办公窗口看不到的角落里玩着手机、看着笑话、盯着股票。 此时此刻的白流,就是那个不紧不慢的“人”。在我眼中的她,正在慢慢张开那张被无数细小绒毛覆盖的小嘴,慢慢地张开了、慢慢地凑成了椭圆形,而后才在我的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说: “有我可以给你做一个分身” 在这个世界上,只用3分钟就可以脱好衣服冲好凉的人,应该没有很多。我作为其中之一,我最不能忍受的是明明可以1秒钟讲完的话偏要被拖沓说成5分钟的漫长演讲。 不能忍受白流那样逐字逐字说话的我,抢着回道:“好!快给我做!” 我想,白流一定还没发觉自己那样说话有什么不妥?不然的话,为什么还要慢慢地回应说“好的我现在就做”、而不直接开始做呢? “嗡!”一种奇怪的感觉忽然将我笼罩起来。 “嗬!”我觉得口鼻的空气在被一点一点地抽离,速度不算很快、不算很慢,刚好让我感到害怕。 “额啊!”体内的空气被抽完,我的灵魂竟然开始向体外扩散,不痛、不痒,仿佛那就是轮回、那就是再世为人。 第206章 征戈,那弱小的自信 我的视线,被我的眼眶束缚着。 我的双眼,可以看到我的世界正在崩塌。 奇形怪状的人影和灯光,在我的眼前混乱地渲染着、重叠着,好像一幅被糟蹋的水彩画,因为过多的无谓返工修整而变得糟糕不堪。 有很多似曾相识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盲目翻飞着、飘零着,那每一个画面都像是断线的风筝,有些飞得很高,有些摔得很碎。 隐隐约约地,我猜到那些断线风筝其实都是我的记忆。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我的记忆都被我小心翼翼地珍藏在了脑海中的深处,不曾允许自己随意翻看,只因生怕翻看太多会把记忆变得不那么贵重。如今,那些记忆竟然失控般地飘飞了出来,仿佛风和日丽里忽然吹起了一阵狂风,将书桌上的纸张吹得疯狂乱转,让我惊然若失。 我不能确定那些记忆以后还会不会回到我的脑海中,所以像着魔似的,不停地认真看着、认真记着,以背水一战地心态细看着、谨记着。然而,不知道是我的记忆太多,还是我看记的速度太慢,不等我将那所有记忆都看过一遍,那些记忆忽然都倒飞了起来。 值得庆幸的,是我还记得自己是个用词精准的兼职作者。既然我说记忆倒飞了起来,那么记忆就一定倒飞了起来。 那些被摔得支离破碎的记忆,每一块碎片都开始汇聚起来、汇成完整的画面慢慢升起、升高,最后像风筝那样飘飞摇曳了两下,跟着其它记忆一起被收回到脑海中的深处。 “咳嗬!”强烈的气息从我的喉咙里喷薄而出,那夸张得好像哮喘一样的咳嗽,被我这个强大的身体进一步放大,听起来就像喷气式飞机的引擎在怒吼。 “咳!咳!”我惊喜地发现耳边听到的是正常的声音,急忙强忍喉咙瘙痒及其它身体不适,定睛四看。 “嘭咚隆!”震颤的地面在左边24米之外发出巨大响动,原来是李金元和战雷以力对轰。虽然我不认为有那种生物可以用身体直接跟大锤对撼,但李金元确实以拳头正面接下了战雷以猛力挥去的大锤,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嗉呋!嗉呋!”唐璜的双刀看起来比马东村市场很多猪肉档口的大刀要气派很多,尤其当砍在麒麟脚边、被麒麟险险躲过的时候,那声音简直就是扣我心弦、让我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咔!”一个奇怪的吼声从芬狄诗的口中炸响,因为那口中有很多细尖的牙齿,可以听出那吼声被牙齿切割出了很多细小的条纹。 “嗬!”一声粗犷豪迈的叫喝从屠夫天谴者的嘴边喷出,如果我没有见过很多举重运动员发飙的直播,我可能不会觉得屠夫天谴者其实很有做举重运动员的专职配音员。 “嗡!白流异宠体力耗尽,强制进入天谴洞成功。” 嗯?我记得白流明明没有参与战斗,只是在旁边看热闹就耗尽了体力,且不说这场战斗是否精彩,可以客观地说:白流充分发挥了身为围观群众的主观能动性,这是值得全民庆祝三天三夜的重特大喜事。 那么想着,我不无担忧地又再探察四周的情况,灯龙还是无从发现。不过,重新恢复视力的我,终于可以挺起肚子、目光直率地盯着94米外的征戈。 征戈的脸上长满痘痘,越认真看就越让我觉得心疼。以我的经验来看,如果征戈再不进行及时有效的中药调理,以后可能就要留下严重的痘印,以致造成不可挽回的面部和心灵上的创伤。 谁没有过青春呢?谁的青春没长过痘痘呢?长痘痘就像伤风感冒,有时稍微不注意就会患上,只要调理得当,尽量别吃那些可能加剧病情的食物、别做那些可能导致感染恶化的动作、注意休息,就会在应该痊愈的时候痊愈。 我看着征戈,征戈也看着我。从征戈的眼神里,我没有看到长痘痘的人眼中惯有的自卑与怯避神色。相反,我看到的是不愿相信自己的特异能力被破除的极度自信。 终于,征戈还是抛下了他那傲然的沉默,问:“天谴者,你刚才那只异宠用了什么特异能力?” 如果征戈问我的特异能力是什么、甚至问我最喜欢什么颜色的内裤,我可能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但是,他问的是白流的特异能力。 我决然答道:“很抱歉,我不能够告诉你。” “呵呵,怕我会杀了她吗?”征戈问着,耸了耸肩,随意地说:“不说就不说,我只是好奇她用什么办法把你转移出去而已。你最后还是会死在我手里的。” 关于征戈说的话,我没有思考太多。毕竟他高135米、重39公斤左右的身板看起来实在太弱小了。举个例子来说,如果他那个娇嫩的拳头可以承受10块普通红色砖头的重量,应该就足以好不夸张地嚣张到老死的时候了。 噢,趁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征戈的豪言壮语,且允许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可以承受10普通红色砖头的重量”,准确来说,那不是单手提起10块砖头,而是用手把10块砖头垒起来、只要垒完的时候手还没有断,就算承受了10块砖头的重量。瘦小到那种程度,我忍不住要担心征戈在吃饭的时候,会不会因为不够力气抓筷子、而被筷子砸在餐桌上挣扎不起来。 公正地说,每个人都有着自信的理由,有些人可能是因为样子长得好看,有些人可能是因为钱包长得壮实,有些人可能是因为床上技艺了得。无论如何,能有那么一两个理由,人们是值得庆幸的。 虽然我不知道征戈为什么会那么自信地认为我最后还是会死在他手里,但是我对他人自信的理由向来都是不怎么在意的,也从不会去深究,更绝对不会明言指出他人的自信是多么的可笑。因为我知道,自信终究会被残酷的事实撕破,人家能自信多一天、多一秒都是好事,就让人家自信去。 第207章 战况,总是出人意料 征戈信心满满地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发毛。 我什么都没干,却忽然看到征戈满脸的惶恐。 可能他忽然闹肚子了,具体原因我没有深究,也没有在意。既然他知道怕,既然他在94米之外,既然他是我的敌人,既然我们现在正在开战,我就没有丝毫犹豫的道理。 早在征戈的眼神开始出现变化的时候,我就已经蹿出箭步,以力劈华山之势挥剑砍下。 “嗉!” 寒光刃毕竟是一把好剑,从上到下斜斜劈落,没有遇到任何阻滞,就被我回手收到身侧,凛然面对忽然出现的怪异壮汉。 这个壮汉,名为天丰,是一只7级的异宠,特异能力是狂暴。 从征戈突然消失、而天丰又毫无征兆出现的情形来看,不难推测知道:征戈是被屠夫天谴者收回了天谴洞,而天丰则被屠夫天谴者召唤出来与我作战。 不得不说,屠夫天谴者这么做是极为明智的。而在征戈身形消失之前,我通过一刻不停的“观察”发现征戈的特异能力已经消失了。 是的,消失了。与其让一只毫无特异能力也毫无战斗力可言的异宠来给我祭剑,还不如直接把他收回去、看看以后能不能当个普通文艺下属来用,说不定能在某个年会或者庆典上面大发神威,给屠夫天谴者增添一些欢乐。 天丰战意鼎盛地看着我,忽然咧嘴一笑,问:“天谴者,那把剑是李白的?” 作为一个谨慎而富有战斗经验的人,我稍微掂了掂手,目光始终定在天丰身上,同时警惕着周遭,说:“是。” “嘿嘿。”天丰自顾自地笑着,说:“我跟李白关系关系不好,我可以告诉你,他还有很多好剑。你喜欢的话,以后再他找拿,我不在乎。不过,你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还是个问题,嘿嘿。” “在开打之前,我想问你个问题,方便吗?”我问。 略有意外地,天丰挑眼看了看不远处的屠夫天谴者,说:“我不能擅自回答,如果你有本事,就用本事来问。” “好。” “啪!”重重的脚步踏在略有破损的小路上,质量过硬的小路没有出现更明显的破损。 “呋!”天丰身形暴涨11,壮硕的体魄变得更加壮硕,还没有真正动手,一股浑厚杀意已澎湃欺近。 专家说过:一切门面功夫都是花架子。 身高24米的天丰矗在我的面前,好像假山似的,让我不得不心生疑惑:有时花架子也会砸死人? “呼哇!” 天丰暴喝一声,踏着“咚”一声的脚步向我靠近,挥动左拳打来。我早有准备,往右侧挪身体避过左拳,随即推剑斜拉。 “刮嚓!”寒光刃在天丰左边肩腋划过,发出相安无事的响声。 “哼!”天丰的鼻息还没吹到我身上,天丰已曲膝弯腰以左肘砸向我的脑袋,来势汹汹。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坚硬的东西,比如,我的脑袋。 我的脑袋坚硬得可以轻易砸裂25辆小轿车的挡风玻璃,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磕爆56个啤酒瓶。 面对假山般的肘击,我,当然选择了倒地躲让。毕竟脑袋里有着我最在乎的东西,我才不会让它轻易受到撞击。 噢,关于砸挡风玻璃和磕玻璃瓶,那是在我被车撞、被人打的时候,不能避免才会发生的事情。 说起那被砸的56个玻璃瓶,其实是有经历可言的。 还记得,那是2011年7月24日,我在81酒里值班。因为那天不是什么节日,也不是什么伟人的诞辰忌日,我们当时有5个人在低声笑说:竟然在这一天举办生日会,真是傻得不清不楚。 可能是我们的笑声太大,也可能是我们的气氛比参加生日会的人还要融洽,生日会的主人走过来邀请我们喝酒。 各行有各行的操守。我们身为81酒的首席安保人员,操守是绝对有保证的。我们没有答应,相安无事地坚守到生日会结束。然而,在我们结伴下班、各自分开坐上公交车之后,我被13个跟我身材相当的打手挟持下车、带到了一个廉价出租屋里。 在那出租屋里,我被灌了8瓶啤酒、然后连续说13分钟的祝福词。那,其实是一段艰难的时间。因为我喝啤酒只用了5分钟,剩下的8分钟就是被一边用啤酒瓶砸、一边说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的祝福。 可能是被砸得太严重,我只记得自己在那里被砸过56次,而关于环境的细节、具体又在什么地方,我是都想不起来了。 想完了以上种种,寒光刃在划过天丰肩腋的瞬间,已以剑尖精准直刺他的腋窝。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坚硬的东西,同时我也相信,没有什么坚硬东西是不可被戳破的。 “噌!”剧烈震颤从剑尖传来。 天丰的强大,远远超乎我的想象,仅凭一个腋窝就让我毫无抵御的余地。来不及作何反应,寒光刃已脱手而落,狠狠砸在水泥路面。腋窝攻击还不算完,天丰的大脚已紧随踩踏下来。 “呼!”我早已想到会有如此一招,连忙就借力转身避开大脚。 生战死斗之间,不允许任何侥幸与仁慈。当大脚还没落下的时候,我就已召唤莽荒镕出现在那大脚之下。 “噌咔!” 我的正脸刚好向着那脸,刺耳响声与刺目火星齐齐纷扰而至。 不知是巧合还是必然,我看到莽荒镕向上的尖刺被大脚踩瘪踩歪一些,同时向下的尖刺扎入嵌入水泥路面,而天丰的大脚微微提了一下,竟然被莽荒镕的尖刺紧紧夹着,提不起来。 可能是习惯了以力破巧的战斗经验,在那短短的瞬间,天丰又以更强大而粗暴的力量再提了两次脚。莽荒镕牢牢钉在24米宽的水泥路面上,岿然不动。 虽然我不是一个大意轻敌的人,但发现战斗忽然出现这么让人惊喜的转机,我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哼!”天丰的鼻息,夹杂着清涕再次喷射出来。 第208章 不祥,战略性的手段 丰富的社会生活经验告诉我:很多人在发大财之后就会乱开山炮,而很多人在被打败之前都会放出狠话。 虽然天丰只是简简单单地“哼”了1个字,并不能说那就是被打败的前兆,但我跟各色各样的人战斗过,像天丰这样有着出众身体优势却将优势用成了劣势的,并不罕见。 天丰没有浪费那24米高的夸张身体,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完美地示范了什么叫做力量与美态的融合。 “咿嗯!”天丰全身肌肉绷紧,连脚背上的筋皮都像树根一样高高腾起,显然是正在发力。 “啪嚓啪嚓!”24宽的水泥路面发出震撼的响声,让我感到心悸般的惊骇。 “!!!”感叹号在我心中反复叠加着,我急忙翻滚倒退避让。 “咔擦!”足有13米宽的水泥块被整块掀起,随即就要向我砸来。我的心里已经完全被感叹号所占据,所幸那些感叹号没有什么重量,也没有对我造成什么阻碍。 我重新站起,紧握寒光刃站在节能灯光之下,看着那被掀起的路面,隐隐感受到全社会对我投掷而来的仇视压力。 一块水泥也好,一颗砂子也好,都是属于全社会的共同财产。破坏了,就是侵占,就是损害公众利益。如果摆在我活着的年代,那是足以被舆论逼迫得变卖家产修补整条小路的恶劣行为。惶恐之余,我忍不住低声劝慰: “那个,天丰,你可能要死了,不要挣扎。” 天丰抬起左脚费力甩了3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弯身去掰莽荒镕的尖刺。听到我的劝慰,自信满满地笑着,说:“嘿嘿,如果我死不了呢?” 我说过,激战时候,我是不喜欢多费唇舌的。天丰的问题,注定得不到我热心真诚的开口回应。 “嗉!”猛力劈落、仿佛要撕裂光暗的寒光刃,就是我的回应。 虽然不能确定天丰会不会像征戈那样在关键时候躲回天谴洞,但我作为一个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的人,该动手的时候我还是毫不犹豫地蹿到了天丰的身侧,以寒光刃的剑尖擦过天丰的脖颈位置,再以最快的速度撩向天丰的面门。 大概是出于自信,在我劈剑的时候,天丰只是随意地甩手干扰、并未起身作出更有威胁的攻击。 肯定是出于技巧,在天丰甩手的时候,我已侧空翻飞起来、躲过了他的长臂、以寒光刃掠向那只左眼。 从毫无征兆地出现、到出乎意料地蹲下,那只左眼和旁边的右眼都放肆地展露着不屑神色。那种神色,就像是不懂得尊重其他生命的人,在看到一只苍蝇不小心撞进电风扇时流露的神色。 我不排除天丰的长臂甩起来会变成电风扇的可能,也不排除天丰是一个见过苍蝇、并且已经在把我看作苍蝇的可能,但我那么做、那么避让、那么进攻,是符合我对高质量作战要求的行动。所以当寒光刃顺利掠天丰的左眼、我也安全站稳在地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的得意和犹豫,直接就又轻巧腾挪身形,横剑拍向那边右耳。 不出所料,天丰在挨剑之前已经及时闭上了眼睛,以单薄的眼帘成功挡住剑刃,并若无其事地蹲在那里,等着跟我说上一些狠话。 “嘭!”寒光刃狠狠拍在天丰的右耳上,强劲的力道从剑柄传到我的手中,震得我虎口发麻。 “额啊!可恶!”天丰歪斜身形,捂着耳朵凶狠回望,如狼似虎地盯着我骂道: “卑鄙小……” 正如所有胜券在握、容不得半点挫折的强者,天丰有些恼羞成怒地站起来跺了跺脚、想以蛮力挣脱束缚却没有成功,只能以口舌宣泄心中愤懑。 如果换做其他人,在遇到像我这样没有合适的武器、只能攻击敌人耳膜、又不能发出巨大声音的情况,可能会选择等待支援、以求共同对付敌人。然而,现在可谓是刻不容缓。如果拖延下去,不仅有可能被天丰挣脱束缚、对我发起疯狂进攻,还有可能会让正在战斗的芬狄诗分神旁顾,导致战局变得凶险被动。 不等天丰说完所有想说的话,我已召出了迎风兜。 原本迎风兜就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丝网球体,绝不足以将天丰的话音打断。但是在1487升濯清甘露的灌注下,迎风兜骤然变成了直径为156米的白色球体,吓得天丰话都不说,直接就扑向远处。 然而,迎风兜出现的位置就在天丰头顶,而且被濯清甘露撑涨的速度太快,当天丰有所动作的时候,迎风兜已经将他笼罩起来了。如果那是普通材质的气球,可能会被天丰平安逃脱,但那是白流用丝网做出来的产品,只要稍微粘上一点就极难逃脱。 那天丰的速度不算很快,在迎风兜砸去、而天丰拖着水泥石块扑起的时候,迎风兜被水泥石块和莽荒镕刮蹭了一下。 忽如其来地,一股很不祥很不祥的感觉从我心底蔓延开来。 如果可以,我希望在场所有天谴者和诳兽相信我:我只是打算用濯清甘露来对付刀枪不入的天丰,绝没有要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滋哗!” 1487升的濯清甘露,犹如泳池崩塌,瞬间奔涌而出。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距离天丰较近的我。 恶臭,犹如蝗灾风暴急急钻入我的鼻子。 可能是我太敏感、太容易把触觉放大来感受,不然的话,为什么我觉得我的鼻子正在被强暴呢? 可能在这样强烈的触觉之中,人的三观都会发生偏移的,不然的话,为什么我会觉得鼻子被强暴是小事一桩呢? 相较于鼻子的难受,我觉得有一股龙卷飓风已经在我的脑海中快速生成、疯狂肆虐,将我脑海中的所有思绪和想法都扭曲、撕裂、搅碎、直到化作飞灰也不肯罢休。 “额哇!”我一马当先,开始了剧烈的呕吐。 “额哇!”那在旁边看热闹看得大概快要睡着的诳兽胖肥不甘人后,争着也吐了起来。 “嗡!发现诳兽,庞辉!” 第209章 家丑,濯清甘露之威 “额略!额略!” 我像是一个久经精雕细琢的水龙头,因为水压不稳定,吐出来的水花显得有些不够稳定。 散乱的水花浇洒在不太平整、却泛有泠泠波光的黑色路面上,理所当然地融入了路面、又被那路面冲得不知所踪。 所谓的黑色路面,其实是覆盖在小路上的濯清甘露。 所谓的濯清甘露,其实是我从韩方县城排渠那里收集而来的生活污水。 虽然,它的官方称谓是“生活污水”,但经过我未经许可的调查和单方面的推断猜测,我发现它蕴含着巨量的工业偷排偷放生产废料。那些生产废料,有部分经由下水道直接流到排渠,有部分通过厕所管道通至化粪池发酵再渗透到下水道、涌入排渠。 虽然我不是韩方县城的人,但经过将近1个月的实地生活,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住在排渠边上的都是比较平凡的人家。无论韩方县城老城区那里有多少权贵,那些都不属于真正的权贵。最有权、最有贵的人家都已经搬到尽可能远离排渠的地方去住高级别墅或者复式单元了。 在我这么一个外人口中说出这种话,难免会被觉得是“吃不到葡萄所以认为葡萄酸”。因为从1990年排渠两边7层楼房初建时起,大多数韩方县城的人都将“住到排渠两边”当作权贵身份的象征。那时候,排渠只是一条深不过13米的清澈小溪。 据说,权贵身份的大名远播到很远的地方,慕名而居住在排渠两边的权贵人士越来越多,生活污水和工业废料渐渐超出了小溪可以承受和排泄的范围。直到2003年,韩方县城的领导们渐渐为小溪的污臭感到头痛。 头痛嘛,人们在头痛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拍一拍头,韩方县城的领导们也不例外。 韩方县城的领导们拍了拍头、让那个装着很多“财富权利美色”的脑袋发出类似“啊不要”的吟哦声,没过多久就下令把小溪改造成排渠。 领导之所以为领导,就是可以想到很多正常人想不到的东西。当那条排渠还没建起来的时候,领导们就开始把排渠两边的房屋都转卖或者租赁出去了,并且制定颁布了很多关于“不准非法租赁”、“不准非法生产”、“不准非法排污”之类的法例条文,旨在打造更加优美、更加高级的排渠住宅工业区。 将各种“不准”说在排渠变成淤泥塘之前,可以说,韩方县城官方策略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惜,聪明的人们总是认为:最容易赚钱的方法,就是官方禁止的方法。 聪明的人们,总是会聪明地选择他们认为最容易赚钱的方法去赚钱: 那些一开始就住在排渠两边、有房有屋的人,纷纷将房屋租售给那些要住或者要置办作坊的人,互惠共赢: 那些后来才住进排渠两边、因为跟权贵人士关系比较好、慢慢也有了房屋的人,也跟着租售房屋或者跟着置办作坊,跟着也发了财; 那些在排渠两边租住房屋或者置办作坊的人,有很多都不把韩方县城当做自己的家乡,他们总是想着尽力赚钱、尽快赚钱,然后买尽量多的东西、买尽量贵的东西,让邻里朋友艳羡、让家乡那些穷酸鬼艳羡、让孩子身旁的穷酸鬼同学和朋友艳羡。 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有很多是我单方面猜测不到的。所以我至今都不敢把这个关于韩方县城排渠的秘密公诸于世,只能默默地埋藏在心底。 正所谓,久在鲍市不知其味。 我,因为“无权无贵”的缘故,始终未能在排渠两边久住,所以未能“不知其味”。在猝不及防地经历了在排渠里“潜污”的噩梦之后,如今又遇到韩方县城牌污臭,等于是重温了噩梦。 岔开腿、弯着腰在撕心裂肺呕吐着的我,左手撑在了膝盖上,右手始终紧紧握着寒光刃、高高举着。 这么做不是因为我打算高呼一句“替天行道”然后把躺在那里剧烈抽搐的天丰斩死,而是因为我看到濯清甘露正在安静地漫过我的脚背、正在安静地挑逗着我,让我犹豫着要不要把这趟过两次污臭的双脚砍掉。 虽然我没有权贵身份,但现在的我,已经可以感受并理解权贵对排渠的嫌弃之情。 有过这深入骨髓的经历,我想,如果我没有死、如果我有机会成为权贵,我应该也会跟大多数的权贵那样,一边住着高级小区、一边强调生活环境的重要性、一边嫌弃着那些住在排渠两边的房屋、一边租售着排渠两边的房屋给那些偷排偷放的小作坊。 在我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天丰正躺在破裂的迎风兜和泛滥的濯清甘露之中,好像突发羊癫疯那样剧烈抽搐着。24米高的他,口吐白沫的模样被濯清甘露牢牢覆盖着、遮掩着,让我见识不了高人吐沫的英姿。 “嗡!” “发现诳兽,庞辉。” 我的心情是无比激动、无比恐慌,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默念道:“观察诳兽,庞辉!” “诳兽:庞辉。” “特异能力:致命重塑。”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20。” “综合评价:绝地逢生者。” “所在地:地下73公里。” “状态:兴奋。” 突如其来地发现了踏破铁鞋不敢找的诳兽庞辉,我第一时间就想起黄大哥说过的话,即时就要逃离此地。然而当我想叫灯龙带我离开的时候,我想起灯龙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连我都无从知晓、无从交涉。 心念急转,我又想叫小鲮鱼出来带我自由自在地飞,但是家丑不可外扬啊,我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出身于海洋的小鲮鱼见到我们大陆生物制造出来的污臭。 “嘭窿!”一股巨响在34米外的荒郊地面炸起,将那流淌在外的濯清甘露炸得弹飞而回、溅射了我满脸。 呆若木鸡的我,就那么站在那里,吐得心如止水。 说实话,我活了不少年头,喝高过很多次,像现在这样吐出境界来的,这是第一次。 第210章 庞辉,一口气的功夫 庞辉,兽体是一只蛇头龟身的蛇颈龟。 之所以可以认定它是蛇颈龟,不仅因为它拥有长长的颈子,还因为它的背部为暗棕色,同时龟背甲外缘与腹甲的鳞缝为黑色、眼虹膜鲜黄色,体色变异较大、却不算斑斓。 一般而言,长颈龟体较小,一般甲长15到25公分,奇怪的是那只浑身暗棕色的蛇颈龟,颈部稍细仅有11公分粗、68公分长,甲壳硕大长132米、宽111米。大大个上面有两只灯泡大小的眼睛,目光冰冷,如蛇似蝎,看得我心生亏欠。 不知是庞辉的目光太过清冷还是我的良心开始失控发作,我竟然觉得小时候偷番薯是一件理应天打雷劈的罪恶之事,也觉得婚后偷偷吸烟是一项直接导致自己和全社会陷于万劫不复之地的丑陋行为。 在庞辉蹦出地面之前,屠夫天谴者已在瞬间召回了附近大部分异宠并以匪夷所思的手段和速度消失在了我的探察范围之内,唯独剩下躺在那里继续抽搐的天丰,让我觉得不那么孤立无援。 仿佛是特意留时间给我好好反省、然后做好受死准备似的,庞辉高高昂起他的头、静静地向着我,冷视不语。 强大如我,在庞辉的注视当中竟然惊愕得忘了呼吸、忘了思考对策、忘了擦拭唇边和下巴的呕吐物,就那么傻傻站着,瑟瑟呆视。 “嗡!天谴者芬狄诗请求交涉,是否同意?” “是!” 总是注重细节的我,在这个危急时候没有忘记用感叹号来表示我的惊讶与无助。因为感叹号只存在于我的脑海之中,也不知芬狄诗能不能感受得到。 “主公,庞辉攻击和防御都很高,注意千万不能跟他开战!” 芬狄诗的叮嘱可谓谨慎至极,然而,在这个时候却徒添我心中无助。我果断应道:“知道!” 不等我想好如何嘘寒问暖、如何感慨花好月圆,庞辉的头巨口一张,竟然兴起无形大风,吸得到处凛冽作响。 没错,是“吸”,不是“吹”。 仿佛所有的空气都形成了默契、疯狂地往庞辉那张巨口中钻去。风力之大,连我都不得不弯腰蹲下,同时低下寒光刃以剑尖斜斜支地、用尽全力才勉强稳住身形。 我的白君衫在颤抖着,我的头发在摇摆着,我的思绪却开始疯狂地咆哮:濯清甘露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啦!求求你快停下这种自取灭亡的行为!就算是20级的诳兽也不可能会在吞下这么巨量濯清甘露的情况下还能活着的!我不想杀你!我还想请你帮忙救治苏瓷!快停下啊! “嘶啪啪啦啦!”濯清甘露被掀起来了。 是的,是被掀起来的。 濯清甘露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丰富内涵,所以有着任何物种都难以想象的粘稠度以及刺激气味,简单来说,就跟工业用的油漆差不多。 虽然濯清甘露原本已深深地沁入路面水泥缝隙和空地草叶之间,但在庞辉的强力吸拉之下,还是被一点一点地撕脱起来。那感觉,就像用高效面膜去黑头,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黑头被连根拔起的声音。 如果是平常时候,我可能会觉得这是畅快淋漓的。可是现在,我心里完全不是滋味。 “啪唰唰啦!”大大一块濯清甘露被整块掀了起来。 我及时反应过来,将濯清甘露收回天谴洞,同时将弯曲的盘龙棍召到脚上增加负重。 “嗖!”沉实的天丰被整个吸得飘飞起来。 “啪嚓!”飘起来的天丰颓然飞至庞辉嘴边,被大口咬住。 “呋!”大风骤然停止。 “啪嗒!”天丰摔落地面,腰肋之处赫然出现半个篮球大小的缺口,鲜血肠器滚泄而出。天丰尤在剧烈抽搐着,对那伤口不管不顾,好像那伤口比起被濯清甘露造成的伤害不值一提似的。 “吼啊!”庞辉发出近似极其不满的怒吼,然后三口两口,以贪婪的食相将天丰大半个身子都咬碎吞掉,场面比之可恶妹子食用帅哥天谴者更加让我震骇。 眼见庞辉就要咬向莽荒镕了,我急忙将其召回,一手握剑一手持棍半蹲着警惕看去,满心不知所措。庞辉低头吸起天丰的断腿和掉在地上的血肉,大口吞掉,又再怒吼: “吼啊!” 那一声吼,蕴含的深意是食不知味、意欲不满。我之所以懂,是因为我曾在连续吃了3个月泡面之后发出过类似的吼叫。不过我那时顾忌包租婆的威势,不敢吼得太大声,跟现在庞辉的吼叫可谓天渊之别。 那声浪之大,竟然将我震得双耳发颤,直叫我生不出抵抗或者逃遁之意。 吃完整个24米高彪形大汉还不满足的庞辉定定看着我,一副想要吃我、又舍不得马上吃的样子。 说实话,我没有任何感言想要发表。因为那就像我一餐吃一条豆角、留把其它都留到下一餐,难道其它豆角也有感言想要发表吗?如果有,那就太匪夷所思了。 前爪后爪伸长变细,腹部甲片变形,粗长尾巴变长、变粗简直可以看作蟒蛇的后半段。 作为一个客观公正而且热爱生命的兼职作者,我当然不会也不敢冒犯庞辉、说出任何关于庞辉相貌丑陋怪异的言辞。所以在我看到庞辉那个16米高的身躯上连着一条77公分长的脖子时,我一声不吭,甚至强迫自己不要有任何的想法和疑问。 明明变得不伦不类、却自觉很满意的庞辉笑着看了看自己布满鳞片和甲板的身体,点头再看着我,说: “天谴者,你好!” 庞辉的声音尖细刺耳,我却不敢有任何评论的想法。顽强的我,竭力平复着思绪,回应道: “你好,诳兽。” “你好,天谴者!” 第211章 交易,打理韩方县城 那后面一句问候,是异宠胖肥说的。 胖肥说得轻松自在,让我绷紧的神经稍微舒缓下来。我深吸口气,转而回道: “你好,胖肥。” 虽然我和胖肥在前不久就问候过对方,但因为见面之后接连发生了很多事,让我觉得时间已经过去很久,所以没有觉得胖肥现在参与对话有什么问题。 庞辉也道:“你好,胖肥。” “你好,庞辉!” 可能因为我在短时间内经历了太多突如其来的意外和莫名其妙的战斗,我到现在才惊愕反应过来:胖肥是早早就认识庞辉的。 正所谓,举一反三。 知道一点内容,我就能想明白其它三点内容。 第一点,是胖肥说过:庞辉是韩方县城的诳兽首领。 第二点,虽然胖肥没有称呼庞辉为首领,但胖肥就是在韩方县城内的诳兽,很有可能是侍奉庞辉为首领的。 第三点,看胖肥跟庞辉的交谈态度,不难猜出他们之间相处的气氛应该很融洽。 借鉴很多恶性竞争商家“买三送一”的营销手段,我通常在举一反三的时候都会多反一点。所以,此时此刻的我想明白了那最重要的第四点内容: 他们都是一伙儿的,如果要联手吃我,应该不会当面跟我说?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扭头看向胖肥,却听庞辉问道: “胖肥,你怎么不睡觉跟天谴者搞在一起?竟然跑到这里来,不怕老窝被端吗?” “还好说?那个天谴者来了你怎么不出来管管啊?我睡一次觉都被他踢飞两次了!还有,之前那个天谴者被他杀了两次,你也不管管,你还做不做首领啊?” 胖肥炮语连珠,气势十足。美中不足的是他那脸上横肉颇多,在说话的时候齐齐跳着、颤着,好像故意搞笑似的,使得气氛一点都不严肃。 “你又不是我这里的诳兽,我做不做首领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么反问着,庞辉继续说:“之前让你加入我们你不肯,现在被赶出来还要怪我不帮你,好意思吗?还有,之前那个天谴者不是给他们杀的吗?你怎么又跟着他们来这里呢?” 庞辉的话,让我知道胖肥并非韩方县城的诳兽,同时明白自己刚才举一反三的时候反出了一些错误,随之陷入深刻自省当中。胖肥则似乎因为被反复问及同一个问题,终于开始将他怎么睡觉、怎么被打飞、怎么被赶出来、怎么跟着我们东奔西走的经过都细细说了出来。 在胖肥尽诉衷肠的时候,我和芬狄诗的紧张神经得到充分舒展。稍微放松的我们悄悄进行了交涉并达成了共识:我们跟庞辉的力量相差太多,索性将异宠们都收回去,以示友好。 3分13秒过去了,早有不耐烦的庞辉终于挥手打断胖肥的长话连篇,直接问道: “天谴者,你刚才放出来的是什么?” 忽然被这么一问,我有些蒙圈,不自觉地抬起盘龙棍,说:“这个吗?” 庞辉率然道:“不,刚才被你收进天谴洞那些黑色的东西。” 每当面对强者,我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撇清杂绪,认真看着对方。然而现在看着庞辉,看到他那77公分长的脖子,我忍不住暗暗担心:如果我被他整个吞了,会不会卡在脖子那里把我和他都憋死? 仿佛知道我在担心似的,胖肥出言催促:“天谴者,人家问你问题呢。” 我迅速反应过来,如实答道: “噢,你是说濯清甘露?” “濯清甘露吗?那是什么东西?”庞辉问。 一般而言,谈判和交易都需要遵守两个原则: 第一,在相对平等的基础上,尽量增加己方优势; 第二,在相对不平等的基础上,尽量减少己方亏损。 很明显,现在庞辉跟我之间的谈判是不平等的。表面上考虑,他随时可以杀了我、还没有坐牢追杀之类的后顾之忧;深一层考虑,他随时可以动用百般酷刑来折磨我、从我口中逼出任何他想知道的答案。 不太明显,是我和庞辉之间的处境相对平等的。如果他要杀我,我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如果他现在有求于我、不打算立刻杀我,我可能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经过复杂的考虑,曾经作为谈判专家的我,谨慎地说: “它的制作工艺太复杂了,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你想要吗?” 庞辉坦荡荡答道:“是的。” 说他艺高胆大也好,说他有恃无恐也好,那都不管了。反正我确定了对方想要的东西、我恰好有这件东西,我觉得这会是一个值得商讨的交易,于是说: “我有一只神仆异宠被窃取生机的特异能力伤到,正在天谴洞里。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救她,作为交换,我愿意将濯清甘露给你。” 站在节能灯下,庞辉浑身鳞片都在绽放光芒,就连那嘴角微笑也显得灿烂夺目。静静笑了08秒之后,庞辉说道: “窃取生机,所窃取的不止转生兽的身体机能,还会窃取转生兽的部分特异能力,被其所伤,治疗的手段可能比你的濯清甘露还要复杂很多倍。如果不是特别强大的异宠,我建议你还是放弃治疗。代价不是你区区一个8级天谴者可以承受的。” 姑且不说庞辉有没有当过谈判专家的经历,也不考虑他知不知道谈判和交易需要遵守的两个原则,仅从他现在所说的话就可以推断:他想要濯清甘露,同时不想治疗被窃取生机所伤的异宠。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庞辉又不是少先队员,非亲非故,怎么会不计代价地帮一个萍水相逢的我呢? 我稍微深吸口气,尽量压抑自己不要表露对苏瓷的看重和对濯清甘露的不在乎,说:“无论她是否强大,都会是我封神路上不可或缺的助力。代价的话,可以请你先告诉我吗?” 庞辉那颗不大不小的头颅没有因为脖子太长而发生摇晃,兀自在上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说: “这样,我看你有点实力,如果你能帮我打理韩方县城,我就出手帮你,怎么样?” 第212章 答应,有诚意的交易 “好,我答应。” 没有任何的顾虑,也没有任何的犹豫,我就那么答应了下来。关于这个交易,我没有什么感言想要发表,不过,这个交易却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记得还在2016年的时候,我以兼职作者的身份开始创作连载小说。因为有着不算匮乏的写作经验,因为有着不算枯燥的文思才学,我开始着手写一部世界尚算恢宏的玄幻纪实小说。不知是巧还是不巧,那时候我刚好又收到一个新兴小网站的签约邀请,于是就签了。 签约之后,我的那部小说是靠点击量来计算稿费的,准确而言,应该是“当日更新字数按点击量分级计算”:点击量10以下无稿费,点击量10到20每千字1块,点击量20到50每千字2块,点击量50到100每千字3块。 以我那部小说为例,每日更新2章总计6000字,因为我有23个账号、还有经常跟站内的写手互相点击,所以每日都有3、40的点击量。那样的点击量,那样的稿费计算模式,直接导致我当时每个月的稿费是6230=360元。 那样的成绩,即便是对小网站来说,都是差强人意的。然而,那时有不少跟我同在同个站内写手的稿费只有我的一半、甚至没有。比较让我唏嘘的,是有3个全职写手从签约到完结每个月只拿到540元的稿费。 全职,月入540元,怎么养家糊口?诸多感想都化作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唉。 那时候,站内作者可谓是一片哀鸿。 后来几经辗转,我去到了上品文学网创作新的小说,因为每千字6块的稿费,待遇较高,所以不知不觉就连载了6、7年。 说了以上那么多,主要是为引出当时跟上品文学网签约的一个细节。 在科技发达的年代里,每个使用科技的环节都是可以赚钱的机会。网络编辑作为维系兼职作者、职业写手和读者之间的重要桥梁,每为网站引进一部版权独立的小说就可以得到200块到600块的酬劳。 有那酬劳的吸引鼓励和推动,几乎每个网站都有至少50位网络编辑分布各类社交平台上。我之所以跟上品文学网结缘,就是因为我在广泛投稿的时候被上品文学网的一位网编看中,将我那部作品移交给责任编辑审核。作品审核过了之后,才开始跟网络编辑或者责任编辑商讨签约的细节。 所谓签约的细节,其实主要就是每千字多少钱。当我和责任编辑讨价还价的时候,我说“千字5块太低了”,责任编辑说“6块怎么样,兄弟”,我当即就说“好”。 如果说,我答应签约是因为上品文学网向我做出了让步,可能有点矫情。但如果说,我从那1块之差里面看到了上品文学网对兼职作者和小说作品的诚意,应该是毋庸置疑的。 可能,就是因为只要看到别人有诚意就答应签约、答应交易、答应谈判协定,我才不能成为最高级的谈判专家。 高级的谈判专家都是以利益最大化为评定原则的,法庭律师也好、学院教授也好、职场商家也好,几乎全世界都有谈判专家游走纵横的身影。我不知道像我这样看重诚意、习惯相互迁就的人是不是都活该拼搏在社会的最底层,但我知道,每一次自主决定的成功交易,都会让我觉得遇到了值得交易的人,都会让我感到由衷的高兴。 这次跟庞辉的交易,不算很大,经过简单磋商,我们很快就谈妥了10个细节: 第一,我要负责韩方县城方圆20公里内的治安管理; 第二,如果有天谴者在这范围内诞生,我要负责收服或者驱赶; 第三,如果有天谴者闯入,我同样也要负责收服或者驱赶; 第四,无论这范围内有没有诳兽,我每2天就要交1只10级诳兽给庞辉吞食; 第五,如果实在抓不到10级的诳兽,可以抓10级以上的,庞辉不介意; 第六,无论有没有特殊情况,我都不能过多干涉真实社会; 第七,真实社会里,有不少知道天谴者和转生兽的兽族和异族,我要注意; 第八,无论遇到什么大事小事,都不要找庞辉,庞辉没有时间搭理我; 第九,抓到的诳兽直接扔入丁江就好了,庞辉找来吃的; 第十,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如果我要见到庞辉,就要活着等庞辉来找我。 作为一个善于体贴的人,我当然不会说出那样几乎没有商量余地可言的语句。不过,庞辉说出来、我又点头同意,其实就跟我自己说的没有什么区别。 在达成共识之后,庞辉丝毫不失20级诳兽应有的风范,没有直接立刻让我去抓诳兽,也没有让我苦守苦等800年才兑现交易条件,二话不说就叫我召出苏瓷,并带着苏瓷钻入地下、不知所踪。 庞辉刚一消失,胖肥就兴高采烈地说:“走,天谴者,我这就带你熟悉周围情况!” 虽然我对庞辉的安排没有异议,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苏瓷的安危,却听胖肥继续说道:“不用担心,庞辉很强的。他说3天可以治好就一定是3天可以治好,等他找你。” 我的目光定在胖肥那张嗜睡的脸上,看出胖肥对庞辉有着不可言喻的信任。我只好点了点头、招呼芬狄诗一声,跟着胖肥沿原路返回。 跟在胖肥身后,看着节能灯光洒落在路面上,脚步越走越远,我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顶天立地顶得太久、造成亚健康状态。但随着脚步越走越远、心情越来越沉重、直至我在潜意识里坚决不肯迈腿再走,我才笃信身后有什么事情是我做错的、做漏的。 芬狄诗问:“干嘛?” 我想了23秒,没有想到。一边看向节能灯照亮的远方,一边神色凝重地说:“不知道,但我必须先回去,你们等我一下。” 第213章 大院,有地位的门号 作为一个有手尾的人,我急匆匆跑回刚才打斗的地方,让芬狄诗召出李金元帮忙抬起那块24米长、13米宽的水泥板放回小路上,这才高高兴兴地重新迈向唐民街。 当我们踏入唐民街、芬狄诗问我让灯龙去做什么的时候,我想起灯龙不知去向,不由得惊呆当场。 我将刚才“召唤灯龙带我逃离、灯龙却抛下我们先跑掉”的细节说出来,芬狄诗镇静说道:“那不用管了,他体力用完就会回来。” 虽然芬狄诗的话不太符合关爱友善的原则,但是找不到灯龙、联系不到灯龙,傻傻待在原地等灯龙也不是明智的做法,所以我被芬狄诗那无可挑剔的逻辑轻易说服了。 又一次走在唐民街,街上行人比之前所见多了很多,有时见到5个,有时见到6个。那5、6个人说话都很大声,偶尔还会推推搡搡、嬉戏打闹,可谓人声鼎沸。 经胖肥介绍得知,唐民街的白天通常会比晚上热闹,但是唐民街的住户在白天的时候一般都会在其他地方上班,晚上才会回到唐民街开铺设摊,一年到头也不会卖出多少特色美食。那些食品材料因为反复加工,很多肉类都被风干、很多面类都化成糊,最后又成为了新创的特色美食。偶尔时候,会有少数几个人在晚上走过这里,一手拿着啤酒一手拿着美食,边走边喝边吃,看着也觉得惬意。大多时候,都是周六、日或者节假日,才能看到十几个人拥挤在唐民街的盛况。 为免被那不时见到的5、6个人误会我是自找麻烦的人,我始终展露一副“看起来像是呆萌观光客”的样子,并刻意保持着自己跟任何人的距离。当然了,碍于唐民街的宽度有限,当我必须要跟行人或者商户擦身而过的时候,我没有把自己的身体紧贴在墙上,毕竟那是欲盖弥彰的行为。 因为我在对付天丰的时候吐得不轻,又在将濯清甘露交给庞辉、庞辉在我面前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吐得身心俱疲,我没有对唐民街两边的任何食物产生半点欲望。 专家说: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情况,如果没有对食物产生欲望,都是可耻的。 我相信专家说的话都是对的,我也因为专家所说的话感到可耻。 可耻就可耻,也不算太严重的事,无碍于我走路、无碍于我继续一步步走向封神。我、芬狄诗、胖肥,一路平安无事,终于走到了胖肥睡觉的地方:唐民街233号,韩家大院。 韩家大院位于唐民街的最尾部,从门号来看,可以知道整条唐民街有233户人家。而从那街上两旁建筑的破损程度来看,可以猜到唐民街建成至少有40年的时间。在40年前就有这样的建筑规模,不得不说,那是很有气魄的事情。 须知道,对于很多乡镇来说,233户人就可以算作一条大村了。在那个计划生育抓得很严的年代,唐民街的老百姓们还是坚持“多生多育、一块豆腐乳喂大七个娃”的理念将整条唐民街建设成了两、三千人的大村落,最后留下的房子还被今时今日的韩方县城改造成了主题特色村落,可谓是感天动地的壮举。 无论是严抓狠打计划生育的以前,还是计划生育放宽管理的现在,数字都是一个可圈可点可辩证来看的元素。比如唐民街233号,寻常人可能会将其看作是排行最末位的住户,但我身为兼职作者,轻易就看到那其实是地位的象征,换言之,韩方大院无疑可以说是唐民街地位最高的住户。 从整体格局而言,韩方大院整体呈半框兜形,口略窄、底略宽,是典型的进财纳富构设。而从布置细节而言,门前那副18字气势颇为中正的对联可以大体参透所有: 右领“天接云涛地连芳草韩方子弟春沐大江南北”,左衔“情同骨肉根系炎黄团圆心愿秋实腾硕东西”,横落“同心同德”。 此时韩方大院门户禁闭,作为天谴者,我知道自己可能会引起鸡飞狗跳,不敢擅自闯入。胖肥走在前面,一声不吭就跳过高墙直接入院,剩下我和芬狄诗站在门外,有些不知所措。 “哎?天谴者!你怎么还不进来啊?”胖肥大声在问。 大院的铁门没有镂空,高墙也不是那种随便可以翻越的铁栅栏。我看不到胖肥,却可以感觉到胖肥迫不及待想要睡觉的欲望。 感受到这里,我觉得我对睡觉的欲望也是迫不及待的。 我问:“里面有没有狗?” 胖肥急忙答道:“没有啊!这里已经丢空两年多了,没狗的,你们快进来!在里面睡觉可舒服了!” 听到胖肥这么说,我点头称好,随即招呼了芬狄诗一声,快步绕到旁边不那么显眼的角落,召唤被爆炸压扁的玄鲲号倚在墙上攀爬而过。 在攀爬的时候,芬狄诗抬头问我要干嘛,听到我说要爬墙进去,她轻轻一跳、只在3米高的墙上稍微踮了踮脚、便飘然落在平整的石砖地板上。这,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附尾族的身体素质。 虽然灯龙是神仆异宠、芬狄诗是天谴者,同为附尾族实力应该不至于相差太多,但是为什么灯龙平时没有表露出什么战斗力呢? 以灯龙跟小喽骂战的激烈程度,可以看出灯龙不属于那种故意示弱、扮猪吃老虎的阴险型战斗者,明明有着神仆异宠的尊贵身份、却没有与之相称的实力。这,应该是值得深思的问题。攀上高墙的我,收回玄鲲号即刻轻巧跳下,随口问道: “芬狄诗,你跟灯龙都是附尾族的?” “是。你想问什么?” 问着,芬狄诗定定盯着我、全然不看大院中的一草一物,仿佛那对她来说都是无关重要似的。我不知道芬狄诗是否平易近人,也不知道芬狄诗是否愿意跟我说话,但无论如何,暗自猜疑都不是最好的做法。我稍微想了想,道: “我想知道灯龙的过往,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第214章 食物,那是致命诱惑 “灯龙是一只怪物。” “他从出生到被杀死,一直在吞食同族,因为附尾族没有痛觉、不知道痛,所以那些被他吞食的同族都没有发现。” “在很久之前,附尾族有很多族类,虽然我们彼此都可以互相感应,但是同族太多,不可能所有同族都知道。当我们发现有吞食同族行为时,附尾族的数目已经不足3千了。如果你要把所有的附尾族都看作怪物,我不会否认。” “导致附尾族数目剧减的原因,是附尾族吞食整个同族之后会变得更加强大。我知道这个原因,是因为我吞食过3个同族。3个同族的性命和身体,换来整个附尾族400年的稳定和繁荣,我认为,那是值得的。” “我可能不是第一个拒绝吞食同族的附尾族,但我应该是第一个统领全族的附尾族。如果不是我阻止吞食同族行为,附尾族可能早就灭亡了。” “和我一起统领全族的还有很多同族,但因为天谴的关系,我想不起关于他们的事情,只记得我们怎么击杀叛逆者。” “所谓叛逆者就是不顾我们号令继续胡乱吞食同族的附尾族,为制止这种行为,我们只能将其击杀,再由附近的同族去分食他们。只有所有同族都强大起来,才能有效保护自身。” “在其中一次击杀行动中,我第一次清楚感应到灯龙的存在,但那时候,叛逆者灯龙已经比大多数同族都强大了。” “和其它叛逆者一样的,是当我们找到灯龙的时候,灯龙还在到处搜寻着落单的同族。和其它叛逆者不一样的,是灯龙每次吞食的都是同族的双脚。对于附尾族而言,失去双脚可以很快生长回来,但是反复生长会让附尾族越来越虚弱,越来越容易被叛逆者抓到。” “如果灯龙只是吃了几个同族的双脚,我们可能还会考虑不杀他,但是他吃的是五百多个,而且据他自己交代,他自出生到那时,吃过的脚不下700万双。这个数目,是可怕的。我们吃了他,然后根据线索击杀其他叛逆者,才算阻止了附尾族的灭亡。” “估计因为他在成为天谴者之后经历了很多事,心性有所转变,少了以前的狠厉。不过,凭借附尾的感应,我知道他变得以前更加厉害、更加难以对付。所以在他找到我的时候,我毫无原则,就认了他为主人。” “按照潘阳告诉我的讯息,天谴者和转生兽之间是可以互相转化的。不管灯龙跟你说过什么,你自己留个心眼。灯龙的意图,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 芬狄诗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在她说的时候,我注意将她所说的跟之前灯龙所说的进行了比较,发现并无矛盾。这,在我的心里掀起了巨大波澜。我原以为,芬狄诗是比灯龙更恐怖的存在,万没想到,灯龙竟然曾经做过那么惨绝附尾寰的事。一想到那么恐怖的存在跟我有过分享食物的情谊,我心中惊骇可谓无以复加。 我怔在那里,没有接话。 此时胖肥已经将我们带到韩方大院靠东南角的柴房,见我们都没有说话,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插话: “你们说的灯龙现在还是一只神仆异宠,就算他要转化成天谴者,还要死至少两次,没什么好担心的。来啊!你们快看看我睡觉的地方!” 大概因为话题被强行转移得太快,芬狄诗很不满意地骂道:“有什么好看?” “好看啊!” 胖肥更为不满,满脸惊讶反驳:“你们看!这个是银杏!银杏啊,市场价值很高的!这个是国槐!又可以采蜜提糖、又可以榨油、入药甚至制作颜料,很厉害的!还有这个是桂花!你们闻一下,多香啊?” 说着,胖肥随手捞起两节原木伸到我们面前,那认真而乐于分享的模样,仿佛在宣告说:那些木头就是他的私人收藏。 既然话题已经被完全转移了,我再将心情沉溺在对灯龙的猜疑当中也不是办法。我暗暗决定以后找机会跟灯龙谈谈,看看他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思量既定,我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肚子,说:“嗯,是挺香的,如果拿来做烤鸡一定很好吃。” “烤鸡?什么是烤鸡?”胖肥问。 我稍微想了想,解释说:“就是将柴火生起来,然后把鸡杀好、处理干净、摆在柴火上面烤,这,你能理解吗?” “好吃吗?”芬狄诗问。 连芬狄诗都会问这样的问题,我感到既意外也欣喜。我意外的是她竟然会对食物的滋味感兴趣,我欣喜的是她并非只知吞食同类的附尾族。我急忙答道: “好吃!如果在烤的时候可以塞点番薯、洋葱、姜蒜、酱油、糯米、红枣、枸杞、香菇一起烤,那味道更是无法形容!” 话说一半,我趁着微光看到芬狄诗和胖肥的脸上都露出好奇神色,我情不自禁地惋惜说: “如果现在有只鸡就好了的,我应该可以烤给你们看。” 我说烤给他们看,主要是因为我可以吃7只大烤鸡,如果1只鸡分成3份,只吃那么一点,吊起了瘾又得不到满足,我怕我会忍不住到处找鸡来烤。那样的话,还真是杀虐成灾啊。 尽管没有烤鸡摆在我们面前,我却凭着我那出众的记忆力和想象力将7只烤鸡摆在了脑海中。 “咕噜!”满满一口口水从我喉咙滚滚而下,隐隐透出烤鸡的香味,倍显满足。 胖肥嗒嗒嘴,说:“要不我们现在去找只鸡来烤?” 听胖肥的话,可以感受到他宁愿舍弃睡觉都想着吃烤鸡的艰难。尽管如此,尽管我觉得胖肥的建议是很好的,但我还是深刻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可是,去哪里找呢?自从全面开展文明县城创建工作以来,整个韩方县就已经找不到活鸡了。” “怎么可能?我们白天走路的时候不是看到有很多鸡在走来走去吗?” 胖肥毫不避讳地说出了一个我不敢说出来的事实。其实,我早就留意到唐民街有18户人家养着活禽,但有明文禁止,又有公告说“韩方县城已全面杜绝活家禽,请各乡镇以此为榜样”,我只能怀疑:是我眼花看错了。 第215章 谨慎,手把手做烤鸡 杀鸡是一件不算辛苦也不算轻松的活儿。 第一,准备需要用到的工具:绳子、菜刀、剪刀、锅。 第二,用锅先将适量的水烧开。 第三,用绳子把鸡的脚绑好,然后踩住鸡的脚,不要让鸡乱动,一手抓住鸡的两个翅膀。 第四,抓起鸡的头强迫鸡喝一些水,然后拔掉距离鸡下巴45公分脖子部位的鸡毛。 第五,用菜刀往刚刚拔过毛的鸡脖子部位切下去,深度为13公分。 第六,如果菜刀没有切到鸡的颈动脉,就要用剪刀去剪断。 第七,估计鸡的血流得差不多了,用鸡的一个翅膀把鸡头裹起来。 第八,在确定鸡已经断气之后,将鸡泡如开水中,时间为15秒。 第九,一边拔鸡毛、一边翻动鸡的尸身,避免鸡皮被烫得太软,拔完鸡毛要将鸡喙和鸡脚上的角质层剥掉。 第十,用菜刀将鸡屁股下面6公分的部位纵切一个4公分长的口子,深度为08公分。 第十一,用手从那口子里伸进去,掏出鸡的内脏,鸡肠、鸡胃之类的东西,有人要也有人不要,因人而异,为求方便,我将鸡内脏都给灯龙吃掉了。 没错,我没有说错,我确实将鸡内脏都给灯龙吃掉了。 我之所以会交给灯龙,是因为灯龙说过他是什么都吃的,而灯龙之所以出现在我们身边,是因为他发跑了很远之后发现没带我们跑,经观察知道我们都没有受伤,于是跑回我们身边。 在灯龙回到我们身边的时候,我、芬狄诗、胖肥刚好走到唐民街99号跟一位看上去很有涵养也很有年纪的老大爷商量买鸡事宜。 因为老大爷说话带有浓重的乡音,商量15分钟之后,我终于忍不住烤鸡的诱惑,跟老大爷道别、然后走到唐民街13号,向那个见过一面的小女孩请求帮助。 在小女孩的介绍和帮助下,我终于通过刷眼和按指纹的方式向小女孩的父母购买了15只不大不小的活鸡。因为我是以近乎市场3倍价格购买的,小女孩的父母在我们离开的时候还高高兴兴地让我以后再来。那时,我在心里想:太贵了,可能要过很久以后才存得够钱来买。 告别小女孩之后,我们转到不太明亮的角落,然后让灯龙带着我飞驰回到韩方大院。 为了提高我们烤鸡的效率,我召出可恶妹子帮忙找工具。在可恶妹子的带领下,我很顺利地进入了韩方大院的厨房,并很幸运地在厨房里发现了煤气灶。 在我活着的那个年代,天然气统一供应、先购买再使用的管理模式已经很普遍了。那是数字化程度极高的年代,买多少天然气就只能用多少天然气,多一分子的都不可能。只要购买的天然气用完了,天然气供应就会即时中断,如果那是正在做饭,就必须先去购买再继续做。 这样的管理难免会给用户带来某些不方便,但是能够有效防止天然气被盗用或泄露造成伤亡事故。对于天然气管理集团来说,比起经济效益,用户方不方便根本不值一提。 如果韩方大院是使用天然气的,我很可能会因为没有柴火而做不成烤鸡。所以我不得不暗暗感慨:果然还是用煤气灶比较适合我。 鸡有了,火也有了,还差一样重要的东西:水。 没有水的话,不仅难以拔干净鸡毛,杀鸡流出来的鸡血、吃鸡流出来的鸡油都会没办法清洁处理。对于早已想好种种细节的我来说,水是不可或缺的。 在厨房水龙头那里,我发现打开水龙头之后没有自来水流出,于是用菜刀敲了敲水龙头。 水管的回声,在我的脑海中渐渐形成清晰的走向,我二话不说关了水龙头跑到大院西北角那里打开水阀,再跑回厨房用锅装水烧开。这一点,被可恶妹子看在眼里,我感觉到可恶妹子看我的眼神有所变化。我默默想道:我说过嘛,我觉得自己挺厉害的。 一口气杀完15只鸡之后,鸡血鸡毛鸡内脏全被灯龙处理了,连洗都不用洗。 初初看到灯龙茹毛饮血的模样,我就像个普通人一样觉得那很恶心、很变态、很害怕,但看到旁边可恶妹子、芬狄诗她们都觉得很平常的样子,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始慢条斯理地烤起鸡来。 虽然没有丰富的佐料,虽然没有完美的配菜,但是煤气炉的温度刚刚好,烤鸡的香味刚刚好,让我、让我们,都觉得这是天地间最香诱的食物、这是天地间最美好的时刻。 为求以最少的煤气做出最多的烤鸡,我、灯龙、芬狄诗、胖肥4个各持1只白鸡伸在炉火之上。之所以不让可恶妹子参与进来,是因为可恶妹子只有爪子而没有手掌,我强人所难。不过,可恶妹子似乎没有介意,蹲在那旁边兴致勃勃地看着,满脸的期待。 香味,越来越浓烈了。 在那要命的香味里,我可以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已舒张开来,正在贪婪地吸吮着。 “咕噜!”食不择物的灯龙率先吞了一口唾沫。 “咕噜噜噜!”可恶妹子、芬狄诗、胖肥和我的肚子都不约而同地响了起来。 常言道:成功者,总能想到成功之路。 作为一个竭力要成功吃到烤鸡的人,我在那夸张声音响起的时候,便已提心吊胆地左右看了看,骇然发现厨房的窗户是内外都可见的。 几乎来不及作任何思考,我即刻召出那被压扁的玄鲲号将窗户堵住,才算安下心来,全神贯注地期待着烤鸡成熟的时刻。 “噼啪!”被炉火的炽烤中,鸡肉正在一点一点地变黄、变脆,我们都在很有耐心地将慢慢慢慢地旋转着。 “嘀嗞!”鸡油一滴滴地掉在煤气炉上,不时让炉火变得躁动、狂暴、叫人兴奋。 45分钟之后,被百般追问的我终于忍不住召出118米长的寒光刃,轻轻切入鸡腿、轻轻翻开、轻轻探看。对面胖肥急忙问道: “怎么样?熟了没?” 我,眉头紧锁,然后重重点头,说:“熟了!” “呜喔!”“哟呵!” 灯龙与胖肥顿时尖叫起来,大快朵颐。 第216章 厨房,召开战略会议 睹物思人,乃人之常情也。 4只鸡在烤熟之后,发出浓浓煤气鸡肉的香味。我拿着烤鸡就要分给可恶妹子,眼角余光却看到窗门边的玄鲲号,心中一动,对天谴洞里的黄大哥进行了观察。 “黄大哥,有空出来吃烤鸡吗?” “咳,主人!” 久违的黄大哥,怅然站在我们身侧,脸上看不出是健壮还是虚弱。我稍微点了点头,将烤鸡给了黄大哥,黄大哥却随手将烤鸡给了可恶妹子、笑吟吟问: “主人要试试我的烤鸡吗?” “好啊!快试!这个烤鸡好吃!”胖肥忙不迭地抢着回答。 黄大哥见我欣然说“好”,才以铁丝钩起剩下的11只白鸡,再以57公分大的球状铁板包裹。那球状铁板极为诡异,刚一出现就疯狂转动起来,发出“嗞嗞嗞”的刺耳低响。 在黄大哥出现的时候,我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小鲮鱼对我说过的话,所以看向黄大哥的目光有所凝重。此时见到那个诡异的铁球,我忍不住问: “这是,烤炉吗?” “主人说的没错,就是烤炉。”黄大哥略微抬了抬手,解释道:“我让最外层的铁板高速稳定转动摩擦生热,控制温度在180度左右,不用很久应该就可以吃了。” 果然不愧是黄大哥,简简单单三言两语就将我重新彻底征服。我忍不住以近乎顶礼膜拜的目光看去,感叹说: “科技改变生活啊!” 黄大哥笑笑不置可否,转而叮嘱可恶妹子和芬狄诗说:“你们先吃,尝尝主人的手势,好好感受人类社会特有的风情。” “这个,这个风情好!” 胖肥边吃边称赞着。一旁的灯龙早已将烤鸡啃得骨头都不剩,正在舔舐手指,同时眼巴巴地盯着芬狄诗手中的烤鸡。芬狄诗抬起烤鸡咬了一大口,随手便给灯龙递去。灯龙接过,二话不说就又狼吞虎咽起来。 在这值得欣喜享受的和谐时刻,黄大哥忽然说道: “主人,红龙已经开始跟丁老头融合了,估计34小时可以完成。” 闻言,我感到心中涌现阵阵无形压力,然后想起自己早已打定主意,于是应道:“好。其实我这段时间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趁这个机会,我们再次召开战略会议。” “谨遵主人意思。”黄大哥应道。 从黄大哥那丝毫未变的微笑看来,黄大哥应该还不知道收服红龙或者丁老头可能引起的后果。于是我暗暗思量怎么跟其他异宠解释,同时问:“对了,黄大哥,灰天有没有苏醒?” “嗯,正在恢复伤势,未有什么大碍,我这就让他出来。” 过得04秒,大概是黄大哥看到我眼中没有反对的意思,才将灰天召出。 “呋!”无声无息地,灰天出现了。 这灰天,正是我所认识的灰天,刚一出现就高高兴兴地叫嚷起来。 “主人!主公!哇!灯龙你竟然收服了天谴者?哎?好香!你们在吃鸡吗?可恶大人!你也在吃鸡啊?给我吃一口呗!哇!那里又在干嘛?好香!咦?怎么有只诳兽在这里?哎?怎么诳兽也有鸡吃?可恶大人,给我吃一口呗!” 面对灰天一张嘴巴说出的无数话题,所有目光都有了些微变化。可恶妹子嫌弃地将烤鸡抛了过去,惹得灯龙眼神灼热,胖肥看得惊奇而饶有趣味、吃得更显欢心惬意。 既然是战略会议,为发挥群策群力的作用,同时避免重复交代事宜造成遗漏和浪费时间,我将小喽、皇灵、火蚯、白流、明择、小鲮鱼都召唤了出来,然后让灯龙和芬狄诗也分别召出闲散诗人、潘阳、麒麟、李金元。 17个身影当中,有3个躺在地上,其它14个或站或蹲。即便这个韩方大院的厨房极为宽敞,此时也显得颇为拥挤。 灰天高兴跳到皇灵身侧,问:“哎?他们干嘛了?” 虽然灰天在大多时候都显得很不可靠,但从客观事实来说,灰天可谓是精通医术的集大成者。既然他主动问起,我就不客气说:“他们都受伤了,你先看看能不能帮他们医治。” “火蚯没得救啦!他身体没有问题,不起来我也没有办法的!这个白流不用救喔!她特异能力使用过度而已!回天谴洞恢复一下就好了!倒是这个皇灵有点麻烦!病毒感染这么严重,死定的啦!让我救也是白费力气的!反正都是死,让我把他改造一下呗!” 时刻不忘吃烤鸡的灰天,未曾作何检查,只是俯身随意看几眼就说出了精准的判断和应对方案,充分展示出高超的医术修为。 平心而论,作为一个在21世纪生活过的社会好青年,我不可避免地养成了“看小病先打点滴、看一般病先做全身检查、看重大病先筹100万再问诊”的良好就医思维和习惯。像灰天这样轻率的实事求是行为,我有所抵触,却没有觉得不可以。 几十年的思维和习惯,总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做出改变的。眼见灰天正在摆动那长长的触须,一副随时准备插入皇灵体内、丝毫不担心改造成不成功和自己会不会又再陷入昏迷的样子,我犹豫着问: “黄大哥,你觉得呢?” 不怕别人说我自负与武断,反正,我就不相信世界上有谁能像黄大哥一样回答我所有的问题,也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问题是黄大哥不能解决。 此时我的话音刚落,黄大哥已沉吟回答: “我觉得可以先送白流回去静养恢复,火蚯灵魂缺失的问题只能等苏瓷解决,至于皇灵的伤势,此时还没有到必须立刻进行改造的程度,可以等灰天体力恢复再作考虑。” 我立刻应道:“好,就那么办。灰天,皇灵之后就辛苦你了。” 灰天高兴地说:“没什么啊!我也想看看皇灵会被我改造成怎样啦!哈哈哈哈!” 说实话,当我看到灰天一边说话、一边伸出舌头舔烤鸡屁股时,我隐隐觉得:如果皇灵还醒着,应该不会接受灰天的改造。 第217章 赞同,黄大哥的打算 关于要不要让灰天给皇灵进行改造的问题,不管怎么样,事情发展到这里,我不能放任皇灵不管,只能见步走步了。 那么想着,我将3个躺着的身影收回天谴洞,稍微整理了思路,说: “苏瓷现在被庞辉带走了,3天之内应该会回来。那时候,我跟庞辉达成了一项协议,需要各位的帮忙。在商讨具体要做什么之前,我想先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跟各位说说。各位,觉得这样可以吗?” “可以,主人请说。” 循声看去,我看到黄大哥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接下来,我将脱离番薯土地、跑到韩方县城、击杀骁勇天谴者、意外遇到胖肥、侥幸狙杀李白、应对屠夫天谴者、碰巧引出庞辉、协定打理县城等事宜悉数说出。详细解释完,不等他们发表意见,我换上比较凝重的神色,继续说道: “另外,我还有件事要跟各位说一下的。” 可恶妹子在吃过4口鸡肉之后,显得精神了的不少,立刻热情催促: “别废话,早点说完早点让我们回去休息。” 严重事态当前,我没有因为可恶妹子的催促而表露出丝毫慌张,兀自凝重说: “在红龙和丁老头完成融合,也就是34个小时之后,我们头顶会出现天谴。到那时候,所有的弑天者都会盯上我们,并且会有3个到5个天谴者组队追杀我们。” 小喽出声问:“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听来的?” 正所谓:听其声、观其颜,其人可辨也。对于小喽语气中未经掩饰流露出来的惊疑,我是可以理解的。作为伴生异宠,连这么重要而危险的事情都不知道,难免会自认为不够称职。 “是我告诉他的。” 小鲮鱼像个幽灵一样飘在我们头顶上方,以散漫自由的口吻说道:“海洋里有很多天谴者和诳兽,神官异宠和神仆异宠不算罕见,不用刻意打听都可以知道这些讯息。”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当小鲮鱼开始说话的时候,小喽看向她的眼神就已经带着一点不和谐的意味,现在话刚说完,已经是露出毫不掩饰的敌意了。 小喽随口就问:“你说知道就肯定没错了吗?” 听到这样半讥半讽的话,我预感到事情正在往不太好的方向发展,却听黄大哥断然说道: “小喽说得没错,知道并不代表一定正确。不过,既然小鲮鱼知道有那么回事,也不能不作防备。主人,这次战略会议,就是为应对此事?” 谢天谢地谢黄大哥,轻易将话题拨回正轨。我满怀感激地看向黄大哥,急忙说“是”。 “那么,主人有什么打算?”黄大哥问。 可能是出于信任,也可能是出于礼貌,我不确定一向很有主意的黄大哥为什么要把“打算”的重担交付于我。然而,此时此刻,我确实已经有了打算。 “我打算趁现在还有一点时间,去找个天谴者试水。” “什么是试水?”小鲮鱼问。 这个小鲮鱼,明知道小喽现在对她有意见,还要趁着小喽心里有气开声发问,真是有点自由自在惯了的作派。我在心里暗道不妙,果然听到小喽故作惊讶地说: “哟嗬!连什么是试水都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为免她们两个关系进一步恶化,我连忙解释:“试水就是试一下水深不深的意思,这里代指冒险尝试对方实力。” 小鲮鱼随口接道:“水深不深又能怎么样?你们陆地生物的思维还真奇怪。” “看来你们海洋生物的思维是特别不奇怪的了。”小喽不知从哪里学到“抓住机会就紧抓不放”的本领,立刻以口舌追击,仿佛多说几句就能感到畅快似的,让我大觉头疼。 黄大哥却是不慌不忙,开口说道: “我个人认为,主动寻找弑天者硬碰硬不是最好的办法。虽说我们目前有一定的实力,但若面对之前遇到的弑天者,不仅没有战胜的把握,还有可能被夺取大部分异宠的特异能力。若是那样,恐怕会让我们处境更加被动。” 宛如天籁的声线,毫无挑剔的逻辑,说得在场所有天谴者和转生兽都沉默不语。 很多时候,沉默并不代表沉默者在思考问题,而只是代表沉默者对问题毫无对策。那样的沉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如果一直沉默下去,往往是浪费时间而已。深明此理的我,坦然问道: “那,黄大哥意思呢?” 沉默得只剩铁质烤箱在低声摩擦的厨房里,黄大哥微微抬头沉吟了23秒,缓缓说: “要打探弑天者的实力,应该有很多方法。首先是小喽的感知能力,可以确定弑天者的危险程度,这比探察、观察直观。其次是诳兽庞辉的存在,如无意外,他会是我们目前最大的靠山和可供咨询的对象。最后是其他诳兽的潜在助力,以胖肥和脚癣怪对我们的态度,可以知道并非所有诳兽都不可收拢的。” 作为一个跟黄大哥有过吃花生喝啤酒情谊的人,我深知黄大哥的说话习惯。他不喜欢倾盘相告,也不喜欢盲目吹捧,而喜欢思想碰撞,喜欢共同成长。这,也正是我喜欢跟黄大哥交谈的原因。 我逐词逐字地思考着黄大哥所说的话,隐隐猜到些什么,却不太确定,问:“黄大哥是说,先去找伴生异宠,恢复小喽的实力?” 黄大哥深深看着我,点头“嗯”了一声,道: “这是其中一个办法,但是伴生异宠可遇而不可求,难以把握。我认为,最稳妥的办法是先尽可能联合周围诳兽,同时伺机收服具有合适特异能力的异宠。” “我赞同黄大哥的办法。” 一直没有说话的明择忽然开口说道:“依靠吞食天谴者来提升异宠能力的速度太慢,现在没有足够的时间。如果可以借助诳兽的帮助,或者把强力的外援吸引到战斗中来,说不定我们可以应付一阵。” 第218章 迫切,就此分兵两路 李博仁,男,年45,2011年曾于81酒与我有过7次畅谈,因醉酒驾驶死于车祸,成为我人生中一大憾事。 在这个时候又想起李博仁,不是因为我想让李博仁来帮我打这场硬仗,而是因为我觉得明择的说法跟李博仁提过的战略思想有所相悖。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反驳明择的主意时,黄大哥出言纠正: “主人答应打理韩方县城,韩方县城的诳兽可以说是我们的重要助力。若非迫不得已,我们不能让他们遭到不必要伤害,否则可能会导致主人威信受损。” “有战斗就会有伤亡,无可避免。” 冷厉声音在芬狄诗身旁响起,是潘阳终于看不过眼,出言提醒: “与其在这里继续作无谓的谈论,不如去提升实力。只有自己变得越强大,活着的可能性才会越大。” 如果我是一个旁观者,我可能会为潘阳的话而拍手叫好,因为我最看不惯明明时间很紧迫还要故作紧张兮兮召开无聊会议的行为。这种行为,在我所生活的社会里,可谓比比皆是,让我深恶痛绝。 然而我是一个深陷严重温饱问题的参与者,即便我意识到时间很紧迫,但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其实就是吃烤鸡而已。关于接下来第一件事情是战斗也好、工作也好、联合诳兽也好,反正都不是立刻可以实施的行动,我又何必着急呢? 被潘阳那么催促,我情不自禁地在黄大哥和烤炉之间来回看着,犹豫道:“可是” 聪明如黄大哥,自然心神领会,当即说:“主人提出作战前动议,让我们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这是对我们的尊重。不过,潘阳所说,确实有道理。主人,我们分兵两路行动,如何?” 听着听着,我越来越觉得黄大哥没有领会到我的意图,只好问:“怎么分兵两路?” 黄大哥张口就说:“芬狄诗本身是天谴者,潘阳、麒麟、李金元可攻可行可守,可以列作机动部队,优先提升实力,以便在战斗的时候发挥强大攻防作用。然而,你们4个的综合实力还不足以完全应付诞生时间比较长的天谴者,如果你们不嫌弃,我希望跟你们一起去狩猎天谴者。这是一路。” 说到这,黄大哥稍微停了一停,抬眼环视之后才继续说道: “第二路,主人作为战斗主力,当前要务是尽快熟知韩方县城的诳兽,能争取就争取,至少要避免敌对状态。与此同时,为有效应对可能会出现的弑天者,还必须寻找合适战斗地点。小喽、灯龙、小鲮鱼,你们3个的特异能力足以保证主人安全躲过很多危险,你们一路,加上胖肥领队,紧急时刻还可以召唤我们应战,估计不会有问题。” 从我成为天谴者到现在,事无大小,我都已习惯跟黄大哥出双入对了。此时听到黄大哥的安排,我心里难免有些不乐意,但是对黄大哥言听计从的我,终于还是安然接受了下来。 我认真看向芬狄诗和潘阳他们,问:“你们同不同意?” 芬狄诗漠然道:“我同意。” 李金元说:“没问题,黄大哥想来就来,主人不介意的。” 麒麟耸肩附和:“同意。” 潘阳冷冷勾起嘴角,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显然对黄大哥的说法存有芥蒂。 看到他们的表情,再看到黄大哥眼中笃定的眼神,我感到心中有种无形却沉重的压力在迅速膨胀着,将我撑得有些呼吸困难。 我重重点了点头,说:“既然都没有意见,那就去。记得小心行事,尽量不要冒太大风险。我会时刻留意你们的情况的。如果有最新情况,我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黄大哥一如往常地露出自信笑容,道:“嗯。我们会的。可恶,全力保护主人。胖肥,尽量协助我们主人,拜托了。” “没事啦,有什么问题我会罩住他的,放心。” 说话的时候,胖肥的目光恋恋不舍地滞留于烤炉之上,仿佛他要罩住的我不过是一只烧鸡似的。黄大哥看了看芬狄诗,又看了看我,恭敬道: “事不宜迟,我们出发了。” “好。” 我沉沉答应,瞪大眼睛看着黄大哥他们走出厨房、直至消失在转角之处。我心中的感觉,就像刚刚送了一个最亲近、最敬重的兄弟上战场似的,我相信黄大哥不会有问题,却很担心黄大哥会出现任何问题。 “哇哈!主公!快看烧鸡熟了没!” 灰天的声音将我从担心思绪中抢扯出来,我精神一震,讷讷道:“噢!对!对!差点忘了正事!” 那么说着,我已飞快转身走进那个烤炉,从炉顶的口子那里往里看去。无奈口子太小、而炉内并无灯光,让我无法如愿。不得已之下,我只能扭头看向一边,问: “你能不能帮我们伸个头进去看看鸡熟了没有,小鲮鱼?” “什么?” 小鲮鱼那张密布鳞片的蓝色脸上露出无比的惊愕。她会有这样的惊愕,我觉得挺正常的。毕竟她对烤鸡没有丝毫兴趣,现在却被邀请把头伸进炉子里面,换作是其他人,应该也会同样惊愕。 “什么什么?主公让你进去看看鸡熟了没有,你还磨蹭什么呢?如果我可以进去,我早就进去咯!快点嘛!我们等得不耐烦啦!” 灰天这话,有着一种出人意料的无礼。如果被那些讲究礼貌的专家们看到,可能会被痛批得体无完肤。然而,在场的我们,包括我、可恶妹子、小喽、灯龙、明择、闲散诗人、胖肥都不是专家。我们,虽然没有经过事先商量,但是我们都很有默契地看向小鲮鱼,希望小鲮鱼可以成为热心关爱群众最根本利益的异宠。 大概是我们的希望太过殷切,小鲮鱼最后还是答应了我们的请求。 不知道为什么,当小鲮鱼把头伸进烤炉的时候,我们都有一种很奇怪的预感:这烤鸡肯定很好吃。 第219章 见识,胖肥交涉能力 历史书上有言:不患寡而患不均。 关于11只烧鸡的归属问题,近乎是理所当然地我们7个各分1只、灯龙分4只、小鲮鱼没得分。原本这是相对不平均的事情,但因为灯龙吃得快、小鲮鱼不想吃,我们都没有觉得不妥。 吃完烧鸡之后的我,不无感慨地想起跟办公室同事大吃大喝的日子,忍不住道:“如果现在能喝口热茶,那就完美了。” 胖肥显然有些心动,说:“我之前在中间那栋屋子里看到过,好喝吗?” 我学着办公室同事常常摆出来的样子,发自内心地把自己当作专家,说:“好不好喝要看那是什么茶,茶类不同、产地不同、年份不同,口感都不一样。如果要再讲究起来,不同的水、不同的温度,也会影响到茶韵的感受。总得来说,好茶不少,但是好不好喝,主要看怎么喝、会不会喝。” 不知是我的样子长得太像专家,还是我说话的口吻太像专家,所有目光都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仿佛那些话不应该从我口中说出似的。我只好问道: “我以前办公室的同事都是这样说,有什么问题吗?” 未等其他人客客气气地好好说话,可恶妹子已经很不客气地提问:“那你会不会喝?” 作为一个合格直属企打字员,不会喝茶是可耻的。我身为需要靠写小说骗稿费来帮补家计的穷困打字员,因为买不起茶叶,早已将那份耻辱早铭记在心了。此时听到可恶妹子的问话,不由得心中一痛,坦然达道: “不会。” “那你说什么喝茶?还不赶快出发找诳涉!已经没时间了!” 可恶妹子骂咧咧地说完,却意犹未尽地用猫爪抚过脸颊、再用长长的舌头舔舐猫爪,如此反复,像个刚刚吃饱饭的猫咪在整理仪容似的。 我心中一动,环视着身边异宠,忽然觉得浑身猫毛的可恶妹子、过分高兴的灰天、貌美胸平的小喽、身形怪异的灯龙、长相普通的明择、像个流浪30年乞丐的闲散诗人、有点城市青年风范的胖肥其实都很可爱。一想到这么可爱的他们可能会被5个弑天者杀得活来死去,我当即沉声宣布: “好,这就出发。” 虽然我说了出发,但是真正出发,是在3分钟之后。 在那3分钟里,我跟诳兽脚癣怪进行了深入交涉并取得阶段性的成果。关于交涉的内容,可以简略记为5点: 第一,脚癣怪没有因为我们不叫他一起吃烤鸡而责怪于我; 第二,脚癣怪愿意在我应对弑天者的时候略尽绵力,但如果弑天者太过强大,脚癣怪让我不要责备他逃跑; 第三,韩方县城大多数不听话的诳兽都被庞辉吃了,留下来的性格基本都是安守本分; 第四,其他诳兽如果知道弑天者是来杀我的,可能不会出手帮忙; 第五,可以欺骗其它诳兽说我得知弑天者要攻陷韩方县城为根据地,号召其它诳兽为自由和尊严拼死顽抗。 当听到“欺骗”、“自由”、“尊严”等字眼从脚癣怪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我觉得身为“平明守护者”的脚癣怪心机太深重、思想太复杂了。 欺骗他人,是侮辱他人的无知,利用他人对自由的向往,是践踏他人的梦想,以尊严为冠冕堂皇的借口诱导他人参与战斗,是玷污他人的品性--这些话,我从2011年3月11日谨记到现在。虽然跟我说这些话的李博仁已经死了,但他的精神始终在激励着我、劝勉着我、惊醒着我。 我跟脚癣怪说:“我会考虑这个办法。” 其实,我不打算要欺骗任何一只诳兽,最后我是坚决不会采纳的。但我没有当面跟脚癣怪表明态度,因为我怕伤了脚癣怪的尊严、让脚癣怪愤然追逐自由而去。 在道别脚癣怪之后,我、可恶妹子、小喽、胖肥在灯龙的天谴空间里静静地呆着,由灯龙带我们往北面15公里行进。 虽然灯龙的特异能力会阻断我们跟外界的联系,但那特异能力极为实用,不仅可以免除我翻墙的麻烦,还可以减少我被误会成深夜窃贼的可能,所以辛苦灯龙带我们走一趟。可能是因为灯龙吃了最多的烧鸡,连胖肥都和可恶妹子、小喽一起出言刁难挖苦灯龙,4张嘴巴吵得我心惊胆战,几乎想要咬舌自尽。 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往北面走15公里,我应该会说:因为我可以有效探察8公里内的情况,从唐民街出发依次往北、西、南各走15公里再往韩方县城中心的话,可以保证最大限度地搜寻但诳兽并进行交涉。 在这期间,我先后跟紫丁玲、蛰禽、寒钟卒、目皿、汐潮蚌、探竹雀、巾岩虫、晴天娃娃、青萍灵、闪酊、奓山、匡胜西、铛方方等28只诳兽作出了交涉。鉴于跟每只诳兽的交涉过程都颇不相同,我根据他们的反应大小和态度立场分为了3类: 第一类是拒绝给予我任何支持的,为尊重他们的意愿,我不方便将他们的名字公诸于众,所以姑且不提; 第二类是保持中立的,他们表示不愿意参与天谴者和弑天者之间的争斗,但如果弑天者对他们出手,他们会考虑跟我联手,但如果我直接或间接地对他们出手,他们也会跟我敌对,他们分别是紫丁玲、寒钟卒、汐潮蚌、探竹雀、晴天娃娃、闪酊、奓山、铛方方; 第三类是同意跟我们共同作战的,这主要是因为胖肥对我的交涉能力表示严重质疑,在3小时58分钟之后独自到处跑去找诳涉,其中蛰禽、目皿、巾岩虫、青萍灵、匡胜西5个跟胖肥有些交情,最后答应跟我合作。 所谓合作,其实又是一项不太平等的条约:那5只诳兽在没有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擅自抓了33只活鸡过来找我,让我立刻给他们烤熟来吃,不然就帮弑天者来对付我。 眼看他们的实力都不算弱,而且听胖肥介绍知道他们都是在韩方县城呆了至少15年的诳兽,在情在理,我没办,只好让可恶妹子在韩方县城中心位置找了一间没人的大厨房,边做烤鸡边等黄大哥他们回来。 第220章 简介,理解人类社会 夜,其实并不深沉。 无论是在寂寞的寒冬,还是在躁动的酷夏,都有着无数繁华和喧嚣在暗里盛起。 可恶妹子找到的大厨房大得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从布局和器具规模来看,应该是专门做厂企外卖生意的专业作坊,蒸炉、烤箱、炒锅、刀架之类一应俱全,如果不是因为普遍过于残旧和破落,我几乎就要施展浑身解数大秀厨艺了。 不过也是幸运,如果百般厨具佐料都准备就绪,凭我厨艺做出来的烤鸡可能要辜负那些鸡的牺牲了。 2个小时18分,这是我杀完并烤熟33只鸡所用的时间。而后,看着众多转生兽的失望表情,听着众多转生兽的指责之声,我不得不坦诚我的厨艺是人类社会里最差劲的。直到明择为我解围说“以人类社会里最差劲的厨艺做出这样的烤鸡已经不错了、不错了”,众多转生兽才开始向我打探人类社会的其它风情。 在6只异宠和6只诳兽的围观和追问之中,我从人类生命之初说起,一直说到生命之末,从中穿插各种风情,可谓深入浅出。为证明我不是一个只会说空泛简概字句的兼职作者,且允许我在这里交代我所述说的人类社会。 人类的生命是脆弱的。大多数情况下,雄性人类的官里会分裂出精细胞。在精细胞的推动下,雄性人类会向雌性人类发动激烈的追求行为,比如送花、送车、送房、送金银财宝。雌雄人类确定配偶关系的时候会举办订婚会、结婚会之类的仪式,但如果没有申领结婚证是不能住在一起的。 经雌雄人类交尾行为或意外情况,精细胞进入到雌性人类的官里,跟雌性人类的卵细胞结合成人类的胚胎,胚胎在雌性人类体内孕育6至10个月,胎生出来。在人类进行胎生之前,需要带胎检报告以及户口本等资料去政府部门办理准生证。没有准生证就不能进行胎生行为,这是很人性化的管理手段。 人类的生长是缓慢的。在经济和文化高度发展的时代,新生人类一般都需要定期注射很多疫苗,然后经历很多的小病小痛,才有机会支付高昂学费终于踏入幼儿园接受教育。对于很多家庭而言,幼儿园只是一个给新生人类玩耍的地方。直到成长到6周岁以上,新生人类才会被允许进入高级教育机构接受高级的义务教育。每个接受过义务教育的新生人类,都必然会成为社会顶尖的劳动者。 雌雄人类在接受义务教育期间,同时还会受到整体社会的影响,有很多雌雄人类之间都会萌生出交尾的念头。有些人把这些念头付诸行动了,有些人没有,于是就会衍生出不同的经历。习惯上,人类称之为人生道路不同。 在接受教育或者接受教育之后,雌雄人类很多都会举办生日宴会或者其它主题宴会,因为彼此之间有所比较,每个宴会都会有人欢喜有人介怀。特别是人生道路不同的人类之间,对比尤为强烈。 无论走上哪种人生道路,人类到了一定年龄就会开始谋划结婚的事。因为人生观、价值观以及身家多寡的问题,很多人类都会出现严重的意见分歧,甚至出现家庭暴力事件。 跟家庭暴力事件相类似的,是家庭以外发生的暴力事件。很多时候,人类都会为一根鸡毛而打架,有的以命相搏,有的倾尽身家。在人类将近200万年的历史里,暴力事件可以说是时时刻刻在进行着的。这个情况,很有可能跟其他种族雷同。 既然有暴力事件的发生,人类就会不可避免地崇拜暴力、崇拜力量,希望自己变得更强大、希望自己的领土越广袤、希望臣服于自己的同类越多。基于这个原因,人类自己描画出了很多的神灵。 在人类的描述中,神灵一般都会拥有很厉害的神通,有些是移山倒海,有些是移形换影,有些是起死回生。而信奉那些神灵的人,人类喜欢称之为信徒,几乎每个信徒都会觉得自己所信奉的神灵是最强大的。这个信徒觉得这个神灵强大,那个信徒觉得那个神灵强大,争论来争论去,就又衍生了争斗。因为信奉不同产生争斗导致伤亡的事情,屡见不鲜。 小规模的争斗是暴力事件,大规模的争斗就是战争。 在人类社会里,战争总是此起彼伏的。战争的理由有很多,有些是为统一世界,有些是为统一神灵,有些是为报复其他人类,有些是为贩卖自己的武器。反正,就是各有各的理由。 时过境迁,很多战争都成为了历史事迹,很多人类和传说都被以各种各样的目的流传了下来。这其中,流传最广的莫过于神灵的事迹。虽然人类都已经忘记了最初关于神灵的描述,但是人类祭祀神灵、祈求神灵赐予力量、希望神灵帮忙消灾避难的心情没有忘记。 正如人类自己一样,每个神灵都有生日诞或者成神的日期,通常来说,每年的那个日期都是那个神灵的诞辰,都会引起那个神灵的信徒热切祭祀和祷告。那个日期,人类习惯称之为节日。 到后来,随着人类对自身实力认识的加深,很多人类觉得人类就是神灵,也有很多人类觉得某些人类的所作所为等同于神灵的所作所为,于是把很多人类的诞生日期或者很多事件发生的日期都列入节日的范畴。 人类社会在不停地发展着,到现在,很多人类都已经开始不喜欢战争了。不是因为人类不喜欢战争的行为,而是因为人类不喜欢战争所导致的伤亡和破坏会殃及自己。比如现在人类社会的真实世界,很多地方都有战争在进行着,但在战争之外,很多人类还是在开心地庆祝着节日。 关于人类社会的简介,我还想多说几句,但灯龙他们更想听的是关于人类社会里的乐趣了欲望,我只能粗浅带过,转而说其它。 第221章 蛰禽,该疑惑的诳兽 我是一个乐于分享的人,所以在跟转生流关于人类社会种种讯息的时候,我是很快乐的。 正所谓,快乐不知时日过。 4个小时的时光在快乐之中晃眼流逝,当我惊觉大厨房玻璃窗外一片阳光灿烂的时候,忍不住惊呼了出来: “不好!我们要赶紧找个适合联合大战斗的地方!” 胖肥问:“什么是联合大作战?” 对于这个随口说出来的专业术语,其实我没有经过多少思考。但作为出于对自己的深刻认识程度,我几乎在瞬间就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说,继而解释道: “就是一来可以设置机关,二来可以部署埋伏,三来可以方便其它力量前来救援的,联合多方面力量共同作战的意思。” 所有目光震惊看着我,仿佛现在才认识我似的,让我难免感到莫名其妙,问: “怎么?我这样说有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明择用他那特有的口吻说着,转而看向胖肥,说:“这里他们应该比较熟,要找地方不妨先问问他们,稍微有点头绪再去找应该会事半功倍。” “有道理。”我点头应着,跟着看向胖肥和一众诳兽,问:“你们知不知道哪里有那样的地方?” 蛰禽是个看上去挺像人类装扮的诳兽,穿得有点嘻哈风格,浑身松垮、鲜艳斑驳、额头带着头巾、脑后扎着发箍,唯一个人类有所不同的是所有未被衣物遮蔽的地方都有短粗羽毛伸展出来,那模样,就像某些禽类雏子刚刚开始长毛,丑陋而让我不愿多看。 此时看向蛰禽,不是因为我心血来潮想数清楚他脸上有多少根毛,是因为蛰禽很嘚瑟地挺起了胸膛,连满脸羽毛都耸动着,显然是在期待着我的提问。 “蛰禽?你知道吗?”我问。 “哼,别说韩方县城,就算是放眼整个中州市,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地方我都可以立马给你指出来。” 透过蛰禽脸上的羽毛,不难看到那双似鹰似鹫的眼睛有着寻常人所不具备的锐利和深邃,极是迷人。定睛看得久了,仿佛可以从中感受到世界的辽阔、因此忍不住自惭形秽。 匡胜西摆了摆手,不屑一顾地说: “不用听他的,他只是看过几眼,不知道什么是合适、什么是不合适的,别被他误了大事。” “你说什么?” “呋”地一声,蛰禽勃然大怒,目光如刀似剑冷冷盯着匡胜西,身上粗毛无风自动,怒气大得,仿佛周身羽毛随时会蹦出去射她一脸的样子,让我几乎想要抽身退让。 长毛森森,俨然就是个上古猿人的匡胜西仅有14米高,如果不是她那突出的嘴唇微微让开了一下,几乎就要亲上蛰禽的羽毛。此时她不时扭头看向侧面,又不时歪头斜眼看着我,说: “哼!我不跟你吵。天谴者,你自己问其他诳兽,问问他们你就知道这家伙是什么德行了。整天有事没事到处飞,都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蛰禽“呸”了一声,愤而斥骂道: “你们懂条虫子!像你们这样不会飞的诳兽我见得多了!个个没点见识没点眼光!连中州市隔壁是哪里都不知道!你们算什么本事?算什么诳兽?” 古有一石惊起千层浪,今有一言惹得百般骂。蛰禽的话,像是拴在手榴弹上方的引信,轻轻拔出、掉到地上,还没来得及发出叮的一声,就将整个大厨房炸了。 当然了,这个“炸”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炸”,而是其他5只诳兽开始翻箱倒柜找出陈年旧事疯狂而暴烈地怒吼出来,将蛰禽骂得毫无反驳的空隙。 从胖肥的怒吼可以知道,蛰禽是一只可以3个月不在韩方县城出现的诳兽,每当胖肥帮他管理辖区觉得蛰禽可能死在外面的时候,蛰禽就回来呆上小半天,然后又不见了身影。 从巾岩虫的话音可以知道,蛰禽总是到处搜寻巾岩虫的同族来吞食,原本巾岩虫的成活率就不高,而可以变成诳兽或者异宠的巾岩虫又不是非常普遍,被蛰禽这么肆无忌惮地吞食,韩方县城已经只剩下巾岩虫自己了。如果不是打不过蛰禽,巾岩虫早就打死他了。 从青萍灵的话音可以知道,蛰禽常常到处偷猎那些战斗力低的异宠和诳兽,连天谴者也不放过,甚至还曾经闯过天谴之内,如果不是青萍灵将他救了出来,他早就没命了。但是对于青萍灵的搭救,蛰禽从来没有表露过任何感激之意。 从匡胜西的话音可以知道,蛰禽跟其它县区的诳兽首领有不正当的交易,如果不是庞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蛰禽早就被庞辉从理事会的席座上踢下来了。庞辉明明跟蛰禽说过几次,蛰禽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再这么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条,匡胜西不想见到韩方县城其它诳兽因此被连累。 从目皿的话音可以知道,其它4只诳兽所说的都是对的。 作为跟目皿有过一面之缘的天谴者,我绝对没有因为见过目皿一次就自作主张地将目皿所说的话理解得过分简答。苍天可鉴,连蛰禽也可以作证,目皿在他们怒吼的时候,就一直在说“对啊对啊”、“是啊是啊”、“就是啊就是啊”、“你看看你你看看你”之类的附和语。 在他们“炸起来”的时候,我静静听着、静静看着、静静想着:这蛰禽,明明在我第一次探察的时候就在韩方县城内,如果他是一只到处游魂散荡的诳兽,为什么那么巧合、偏偏每次都被我遇到呢? 很多时候,我的很多疑惑都是藏在心里的。这不是因为我的城府有多么深,而是因为我在社会打拼过很多年,知道不是所有话都可以说的。 比如在街上走的时候不能随便见到一个鞋子不干净的人就问人家为什么不去洗鞋子,再比如在厕所里不能弯身探头去问隔壁厕所里的人为什么还不抽纸抿屁股。 我之所以这么作比喻,是因为我觉得蛰禽给我的疑惑跟那两个比喻物给我的疑惑同样浅显可见、同样不可随便深究。 第222章 笑道,人类社会规矩 “嗡!” “诳兽:蛰禽。” “特异能力:瞬行掠食。”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15。” “综合评价:酣然吞噬者。”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跃跃欲战。” “嗡!” “诳兽:目皿。” “特异能力:抽空斩月。”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13。” “综合评价:岁月之歌。”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良好。” “嗡!” “诳兽:巾岩虫。” “特异能力:茧褪寄附。”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12。” “综合评价:完美寄生者。”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跃跃欲战。” “嗡!” “诳兽:青萍灵。” “特异能力:换命转移。”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14。” “综合评价:公平竞争者。”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警惕。” “嗡!” “诳兽:匡胜西。” “特异能力:透视。”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14。” “综合评价:出谋献策者。”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戒备。” 对于包括胖肥在内的6只诳兽,我时刻谨慎地观察着他们的讯息,希望可以更多地掌握他们的状态。然而,从他们那简单状态描述当中,我无法分辨他们对我的态度,更无法弄清楚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 “好了!咳咳咳咳” 明择很大声地喝止了诳兽们的对骂,随即因为牵扯到伤势,剧烈地咳嗽起来。 6只诳兽惊讶而关心地看着他,有的问“他怎么了”,有的问“是不是特异能力反噬”,有的说“看上去很严重啊”,有的说“小伙子还是要注意身体啊”,各种各样的问候和叮嘱,像潮水那样簇拥在明择身周。 突如其来被那么热切爱护着,明择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然而,在短暂的错愕和感动之后,那热切爱护慢慢恢复成刚才的对骂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明择又想大声喝止,却因为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鲜血,随即被我收回了天谴洞。 我微微抬起手,像很多领导那样手心向下、虚虚压着,诳兽们的喧闹和嘈杂却没有减少或降低分毫。 可恶妹子愠怒看着他们,小喽有些不满地看着我,灯龙一脸呆萌地左右看着,小鲮鱼则像很享受地抱头漂浮在半空,什么都不看。 原本闲散诗人是个很不错的谈心和讨论对象,但在吃完烤鸡之后就说有重要诗集要编写,所以早早就回天谴洞了。此时看到这么混乱而无序的场面,我顿时心生无力之感。 我那抬起来的手尴尬停在半空,像是因为没电所以停止运作的升降机,定在那里既上不得、也降不下,无所适从。 终于在5分54秒之后,胖肥疑问:“天谴者,你在干嘛?” 匡胜西接着问:“举起手在那里一动不动,你是不是把自己当成探测仪器了?” 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我急忙轻咳吞将所有尴尬吞下,解释说:“在人类社会里,如果有人在很多同类大声吵闹的时候像我这样举起手来,就是希望大家可以安静一下,听他说话。” 蛰禽学模学样地抬起双手,问:“是这样吗?” 虽然现在不是学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但是既然蛰禽已经学了并且虚心求教,始终秉承诲人不倦态度的我,仍点头说:“是。” “这样吗?”目皿问。 “这样吗?”胖肥问。 “这样吗?”巾岩虫问。 “是这样吗?”青萍灵问。 接连4个声音响起,我的心里不由得涌起一个想法:连这样的话题都能争个半死,这5只诳兽应该无药可救了? 当我暗自庆幸那第6只异宠没有跟他们同流合污的时候,我赫然发现匡胜西抬手虚按着,那微微锁起的眉头、那不太满意的表情、那缓而沉重的动作,完全就跟我所展现出来的一模一样。 我那双手,颓然放下,牵连着我的肩膀也耷拉了下来。 根据我的丰富生活经验,一般来说,面对熟人的时候需要讲究身份地位尊卑,尊贵的可以骂人,谦卑的可以被人骂,谦卑的不可以骂尊贵的;面对陌生人的时候需要讲究礼貌规矩实力,有实力的可以骂人,没实力的可以被人骂,没实力的骂有实力的很可能会被打死当场。 眼前这些诳兽,最开始对于我来说是陌生的,因为实力看上去远在我之上,让我情不自禁觉得他们地位比我要高一些。而在经过6个小时25分钟的相处之后,因为我已经习惯了他们地位比我要高一些的想法,所以我不敢大声呼喝他们。 人的一生中,可能会有各种各样像我这样遇到的尴尬为难时刻,我像曾经做过的大胆行为那样:将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收敛起来,漠然找出自己认为最锋利的刀,若无其事地一边剃指甲、一边开始数数。 “1、2、3、4、5、6、7、8、9、a、b、c、d、e、f、10” 我不确定身边的转生兽能否理解16进制计数法,也不确定其他人类在数数的时候会不会像我这样计数,但我觉得这样计数还是有着一定好处:可以练习平时练习不到的英文。 终于,在我数到e89的时候,灯龙终于开口问道:“主人,你在干什么?” 沉默是难免不引人注意的,小声数数其实也很容易被人忽略。所以在听到灯龙在万口声中问我的时候,我是心存感激的。我略微侧过头,说: “也没什么,就是想想等下要杀多少只异宠。” 可能因为我的话音太大,也可能因为我的态度太过认真,6只诳兽终于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目露警惕地看着我。我微微笑道: “在紧张备战时刻,你们争吵了1489秒。按照人类社会的规矩,你们必须要杀1489个敌人,有没有异议?” 第223章 规矩,意外的反效果 有些东西,在没有得到的时候会很想得到,而在得到太多之后会很难消受。 比如高中时候,如果有同学在厕所抽烟被班主任抓到,那些同学就会被班主任惩罚蹲在厕所抽完2包烟才可以出来。没错,就是要蹲,就是要2包烟,每个人。自从那个班主任制定并实施了这条惨无人道的规定之后,同学在厕所抽烟的次数大大减少。直到某个看上去很窝囊的同学将自己触犯规定被罚的事情透露给家长、那家长随之大闹学校整整3天,这条规定才算告废。 再比如每次参加大胃王比赛的时候,我都曾尽力去品尝每一块肉、每一条热狗,但每次吃到最后都有撑得快要吐的的感觉。曾有一次,大胃王比赛规则调整,以限时进食前后体重对比作赛事成绩,虽然我在比赛的时候没能勇摘冠军,但是我在赛后成功吐了两次,吐得甚至让我发誓从此再也不参加类似的比赛。 类似于以上例子的,是我在81酒的时候,每当准备开战我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不能准时到场,其中一次,就衍生了我跟两个兄弟站在早餐档雨棚下那幕。每一次当我不能准时到场,我的老大就会让我“迟到一分钟砍一个人”。那是规矩,那是让我犯下累累罪孽的规矩。 此时此刻,我将老大的规矩挪用到这里来,是想吓唬一下那6只诳兽,好让他们学会安安静静讨论、平平和和做事的作风。 “这个规矩,我喜欢。” 蛰禽阴森森地说着,他那无色无形的气息吹得他那嘴边的羽毛兴奋飘摇起来,仿佛终于遇到求之不得的事情似的。 其他诳兽没有立刻接话,但是他们的眼神似乎都在期待着什么。13秒之后,匡胜西神色凝重地问:“是每只诳兽杀1489个敌人,还是合起来杀1489个?” 从匡胜西的眼神当中,我可以看到他确实是在期待着什么。这,让我心中一动。 作为一个不喜欢在别人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人,我其实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在这里说老大的坏话,但老大的那个规矩确实曾经强烈地刺激着我和兄弟们,令我和兄弟们变得更加嗜血、更加凶残,打斗起来变得更加狠辣、更加让对手觉得我们可怕。在那个变化的过程中,我和兄弟们都觉得迷失,都觉得生活不够踏实。 身受其害的我,看到匡胜西的殷切眼神,顿时觉得不可以盲目照搬老大的规矩,免得让他们重蹈覆辙。于是我犹豫了一下,说: “额,当然是合起来杀1489个。” 不想给他们造成太大心理压力的我,满心以为他们会大松一口气,却听到蛰禽“呸”了一声,道:“区区千百只异宠,我自己就可以搞掂,你让他们回去睡觉。” 看到蛰禽脸上换成嫌弃神色,我才想起他们不是人类、不能完全以人类的价值观去看待他们。 “我都帮你睡这么久了,你还让我睡?” 胖肥的质疑声,又惹起阵阵吵闹。然而,新一轮激烈吵闹的正式到来,却是因为匡胜西的一句话: “那好办啊!我们再吵多几个1489秒,那就可以每只诳兽杀1489个敌人了!” 1只诳兽说的话,明明引起了其它5只诳兽的高度附和与认同,下一刻的那1只诳兽和5只诳兽却可以吵得不可开交,让我不得不怀疑:也许他们的真实身份不是诳兽,而是高级演员?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逝着,我不敢大声喝止诳兽们的吵闹,也不能不顾黄大哥交付给我的任务。 我的内心,可以说是在沸腾着、乱蹦着。但是说什么都没有用,直到距离黄大哥预计时间只有3小时、黄大哥忽然向我请求交涉时,诳兽们的吵闹还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我也始终没有踏出过大厨房半步。由此可见:其实不用吃、不用喝并不一定是好事,像他们这样白白浪费时间,跟6具千年木乃伊在我面前活蹦乱跳有什么分别? 黄大哥:“主人,我们现在在田平镇,刚刚跟之前追杀过我们的天谴者激战过。” 我问:“黄大哥,请允许我打断一下。追杀过我们的天谴者太多了,田平镇的话,是不是那个有着变态女厨子综合评价的天谴者?” 黄大哥:“主人说得没错,就是她。” 我“哦”了一声,说:“我知道了,黄大哥你继续说。” 黄大哥:“在刚才的战斗中,我们发现了奇怪的地方。首先是那个天谴者的多了一项名为重生的特异能力。具体获得特异能力的原因我们还没有搞清楚,但因为她有了这项特异能力,我们无法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所以没能收服她。” 黄大哥:“其次是那个天谴者主动提出跟主人合作,为表示合作态度,那个天谴者已经主动撤销了定位在主人身上的标记。关于那个天谴者的意图,本兽和芬狄诗交涉过,到现在还无法确定。” 黄大哥:“最后是那个天谴者交代说,那个曾和她合作追杀我们的天谴者已经成为了弑天者。” 我:“不好意思,黄大哥,请允许我再打断一下,我想确认那个天谴者是不是跟变态女厨子那样穿着厨师服装的炒面师傅?” 黄大哥在我脑海中响起的话音出现了短暂停顿,然后说:“是。” 我:“炒面师傅本来就跟弑天者的所作所为差不多了,成为弑天者也只是迟早的事。黄大哥应该早就猜到了?” 黄大哥:“主人明鉴,本兽确实猜到。然而,他不仅正在到处搜寻追杀着明择,还在到处捕捉沿路见到的天谴者。变态女厨子之所以打算跟主人合作,很有可能是陷阱。” 我:“黄大哥的意思是我懂了,黄大哥,你直说!什么事?” 黄大哥:“是的,主人!那个变态女厨子迫切希望跟主人进行会晤,越快越好。” 第224章 遥向,伟大作者致敬 黄大哥的话,让我想起一个人:金庸。 据说,金庸出自浙海海宁查氏。其家为书香门第,世居海宁县袁花镇,乃是查升之孙查揆的后裔,出生于农历甲子年二月初六(公元1924年3月10日)。从其履历可见其一生,可谓平淡而忠贞: 1929年,入读家乡海宁县袁花镇小学; 1936年,入嘉兴一中读初中,离开家乡; 1937年,日军入侵,因战事而随学校辗转余杭、临安、丽水等地,1938年于浙海省立联合高中初中部就读; 1939年,就读初中三年级,与同学合编了《给投考初中者》(那是一本指导学生升初中的参考书,也是金庸出版的第一本书,收效不凡,此前还无同类型书籍在国内出版); 1941年,因在壁报上写讽刺训导主任投降主义的文章《阿丽丝漫游记》,遭到开除,经校长介绍转学去了衢州,并于1942年自浙海省衢州中学毕业; 1944年,考入双庆中央政治大学外交系,因对校内学生党员行为不满而向校方投诉,遭到劝退,后在中央图书馆挂职,得到阅读大量书籍的机会; 1945年,抗战胜利后返乡,曾在杭州《东南日报》担任临时外勤记者; 1946年,赴上海东吴大学法学院插班修习国际法课程,并于1948年毕业; 1946年,进入上海《大公报》任国际电讯翻译; 1948年,调往《大公报》东方港分社; 1950年,离职赴bj到外交部求聘未果,重入《大公报》; 1952年,调入《新晚报》编辑副刊,并写出《绝代佳人》、《兰花花》等电影剧本,期间与同事梁羽生相识为友,其后经总编辑安排写武侠小说于副刊连载,梁羽生编写《龙虎斗京华》,查良镛以金庸为笔名写《书剑恩仇录》,引起轰动,金梁一时齐名远扬; (1953年至1958年期间,曾以林欢作笔名为长城电影公司编写剧本,其中《绝代佳人》获天朝人民共和国文化部金章奖,与程步高合导《有女怀春》及胡小峰合导《王老虎抢亲》,也曾以姚馥兰为笔名撰写电影评论,还为电影歌曲填词。) 1956年,与同写武侠小说的梁羽生和百剑堂主在《新晚报》上开设专栏《三剑楼随笔》(其实就是3人合写随笔),给“新派武侠”起到指路明灯的作用,同年在《东方港商报》全年连载《碧血剑》; 1959年,合作于东方港创办《神雕侠侣》(后来推出包括《新明晚报》、《月刊》和《周刊》、及马国《新明日报》系列报刊); (20世纪70年代至80年代,担任东方港廉政公署市民咨询委员会召集人、法律改革委员会委员。) 1973年,应台湾地方政府之邀前往台湾,并与蒋经国见面会谈; 1985年,东方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起草委员会宣告成立,其作为委员之一,任基本法政治体制起草小组的港方负责人兼经济体制起草小组成员; 1988年,与查济民提出了“政制协调方案”(又称“双查方案”、主流方案); 辞去东方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起草委员会委员、咨委职务,结束从政生涯,同年在《名报》创办30周年庆祝茶会上宣布卸下社长职务,只担任集团董事长; 1991年,注册成立“名报企业有限公司”,同年在东方港联合交易所上市,任董事长并签订三年服务合约,与于品海达成协议由智才技术性收购; (名报集团1991年度的盈利接近一亿元,但在名报集团于东方港上市后,金庸退出报业管理层,周游列国、教书、静修、游山玩水、研经。) (其他在1991年的《资本杂志》其中的《九十年代东方港华人亿万富豪榜》名列中排第64位,被誉为文人致富的典型例子。) 1994年,返乡参加嘉兴一中90周年校庆并于嘉兴高专兴建“金庸图书馆”(图书馆落成后再斥资1400万在西湖兴建“云松书舍”,供个人藏书、写作和与文友交往雅集之用); 1995年,担任东方港特别行政区筹委会委员; 1996年,“云松书舍”落成,改变初衷毅然捐出书舍,成为杭州的新旅游景点,内藏金庸作品及手迹陈列室等; 1996年至1997年,担任全国高官东方港筹委会委员; 2005年,获得剑桥大学授予荣誉文学博士名衔; 2009年,被聘为天朝作协第七届全国委员会名誉副主席; 2010年,获得米旗国剑桥大学授予荣誉院士和哲学博士学位; 2011年,获得国立清华大学授予名誉博士学位院士; 2014年,90岁大寿,各个领域纷纷为其庆生,有武侠迷手抄840万字贺寿; 2015年,授权bj市xc区非遗保护中心将《鹿鼎记》改编为评书,由“连派评书”唯一继承人连丽如及其弟子播讲; 2015年至2023年,发生了什么,出于对金庸先生的尊重,我不方便胡思乱想。 我在这里不厌其烦逐词逐字自顾自地回忆着金庸的生平简历,不是因为脑子一片空白想用来催生些想法,而是因为想起初次见到那生平简洁时,我第一次醒悟:再伟大的作家,其一生都不会只是在写作。 正如作家可以身兼多职,每个人、每个天谴者都有不同的经历,身份、立场,并不能代表所有。 想到这里,我回了黄大哥一声:“带她回来。” 黄大哥:“好的,主人,我们现在回去。” 第225章 罗又,餐厅前的熟人 在黄大哥极速往韩方县城赶回来的时候,我将消息转告了异宠和诳兽们,那6只诳兽终于安静下来,简单交谈几句之后开始带我走向好人家商场。 好人家商场,开张于2019年11月11日,因为当时曾在电视上买了足足大半年的广告,我很有印象。 有印象归有印象,从它开张至今我一直没有进去逛过,不是因为我没有时间,而是因为我觉得它没有什么可以逛的地方。虽然我不是一个经常逛商场的人,但还是知道商场每天早上9点开张、晚上10点关门。好人家商场自然不会例外。 如今是临近中午时分,好人家商场1楼里面没有什么人,除了卖面膜的、卖金器的、卖便宜货的,就只有我。 作为一个没有闲情逸致谈天说笑的人,我并未认为自己把整个商场包下来了,也并未觉得那些售货员很无聊而打算跟他们扯上几句。我像个冷静安分的幽灵在偌大的商场1楼里飘过,没有引起很多售货员的注意。偶尔有个售货员抬头看了看我,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就继续低头玩手机。 平心而论,我知道,售货员的反应是正常的。根据我在龙园镇大大小小11个商场逛来逛去的经验,那些售货员的眼睛都很犀利的,他们可以清楚地看穿我没有打算买任何东西,他们可以冷静地对我保持不管不顾、不理不睬、不推销、不介绍的态度。所以在这个好人家商场之内,我也乐得径直走向我们真正想要去的地方:地下停车场。 之所以要去那里,是因为我们一致认为地下停车场暂时没有什么人,方便我进行试探性战斗。如果发现打不过弑天者,我们还可以跑到人多的1楼,借助人类的目光限制弑天者的特异能力,仅凭肉搏的话,我安然逃脱的可能性还会更大一些。 根据黄大哥跟我之间的距离,可以估计黄大哥他们从龙园镇到韩方县城所需时间大概是48分钟,而我们从大厨房跑到好人家商场这里只用了3分钟12秒,可以理解:我为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避免浪费时间,跑到4楼“欢吃自助餐厅”的行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明智选择。 然而,站在欢吃自助餐厅面前,我却愕然看着眼前一个熟悉身影呆呆说不出话。 “您好先生,一个人吗?” 餐厅门边接待台那里有个153米高的萌妹子站着,昂起的脑袋、扑扇的眼睛、调皮的笑容,无疑就是我多年未曾联系的好友:罗又。 如果要我用简单的笔墨来介绍罗又跟我之间的关系,我可能会这样介绍: 罗又,女,1996年生,2014年曾于韩方县城创日网当收银员,与兼职网管的我共事15日,期间因为一次肚子疼被我主动关心,彼此交换了电话号码,在之后半年里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曾经一起饮食粗茶淡饭、曾经一起看并不好笑的科幻电影、曾经一起坐在丁江边的河沙上聊心事、曾经一起躺在文化广场旁边喝鸡尾酒、曾经相约去海边和去游乐园但是都没有成行。 我印象中的罗又,是个活泼的小女孩,此时看到的罗又,是个温婉的服务员。 “额,是。”我讷讷应着,嚅嗫问道:“你,是罗又吗?” 罗又脸上没有流露任何的异样,尤自客气而大方地笑看着我,随手抬了抬胸前的铭牌,说:“对的,先生眼神真好!” 虽然我在活着的时候有着严重的近视,但我一直认为自己戴上眼镜之后眼神确实很好。成为天谴者之后,我没有戴眼镜,也没有近视,可是被罗又这么夸奖,我却觉得此时不是应该谈论眼神好不好的时候。我呵呵笑着,不予置否,直接再问: “这么久没见,你怎么在这里当服务员了?” 话音一落,我就想起普通人看不到我的真实相貌,意识到罗又可能认不出我,随之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果然,罗又笑而不答,直接伸手请我进门,说:“先生请进里面付费用餐,中午只需48元每位喔,位置自选、餐具自取,祝先生用餐愉快。” 智商高达75的我,当即心神领会:这罗又肯定将我当成无礼搭讪的流氓无赖了。 我不经意地顺着罗又的手看进餐厅里面,见到已经有3桌人在那里吃得欢快,心中一动,想道: 正所谓,吃饱肚子好做事。哪怕是被曾经的好友误会,我也应该吃饱了肚子再好好解释,不然如果解释到一半饿晕当场,可能加深误会,还不如不解释。 那么想着,我带笑点了点头,一边说“好”一边走进了欢吃自助餐厅。 今时今日的很多自助餐厅都是大同小异的,都是一块煎板、一个煮锅放在同一张桌子上,可煎可涮,客人按自己口味喜好选择。 作为一个普通能吃的食客,我食物的加工方式并没有太多讲究,特别是在自助餐厅里,我更不会刻意讲究使用煎板,毕竟煎板加工食物的速度实在太慢了。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桌子,煮锅的效率几乎比煎板要高出4倍。 不过,既然左有煎板、右有煮锅,而且我身边还有很多异宠和诳兽,我自然不会刻意只用其中一样。 “咕噜。”“咕噜。”“嘶啦。”“嘶啦。”吞口水和舔嘴巴的声音在我左右耳边响起。 灯龙似乎有些惶惑,问:“主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可能因为我终究是一个喜爱热闹生活的人,在看到6只异宠、6只诳兽在我身边如饥似渴的时候,我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之情。 “这里,是一个可以尽情吃喝的地方。” 如果没有记错,我曾经和罗又去过1次中州市区的小月巴羊吃火锅。那时候,还在商场的1楼展区那里看到羊驼撒尿,所以记忆深刻。那一次,因为不是自助餐,我们两个吃得不多。 这一次,我觉得:我会吃得比我和罗又加起来吃的都多,而且,多很多。 第226章 就餐,跨种族的食量 古人言:食色性也。 对此,我深以为然。 从相貌上看,我和灯龙他们是有所不同的,从食量上看,我和小喽他们是有所不同的。尽管彼此之间有着各种各样的不同,我们还是可以和和睦睦地坐在欢吃自助餐厅里,以与生俱来的本性在尽情地吃着、喝着。 灯龙和胖肥的吃相有些恐怖,整个身体趴在冰箱里的肉盘子上,生啃活吞着鸡排、海鱼之类不应该生吃的东西。蛰禽和可恶妹子他们也没有什么仪态可言,不停地让我拿这个、拿那个。 曾经,我在人类社会里练就了吃饭要给钱的坏习惯。在这一刻,我终于可以把这个习惯抛开,单纯地吃、心无杂念地吃。当然了,帮他们去拿食物的时候,我心里感到了些微的不悦:在我吃东西的时候,我不希望受到任何打扰。 30分钟不到,欢吃自助餐厅的所有食物被吃光了。因为我的餐桌上没有太多剩菜残羹,正常人也看不到转生兽的身影,当我有些忐忑地让服务员加菜的时候,服务员目露疑惑,却还是跑进了厨房。 当服务员有些惶恐地找到餐厅经理说这说那的时候,我显得有些担心:该不会是灯龙他们把厨房里面的食材都吃光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太糟糕了:我难得来吃一次自助餐,竟然没吃饱。 餐厅经理和那个服务员唠了4分钟15秒,终于还是没有走过来给我一个说法,其它那3桌人显然也并没有吃饱、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眼见没有东西吃,其中有人开始大声质问餐厅经理说“怎么搞的,那么大间餐厅连备用食材都没有”。餐厅经理的魄力不小,大拍胸口说“已经派人去楼下购置食材了,10分钟就有东西吃,请各位稍微等等”。 其它客人能等,我却不能等。如今距离黄大哥他们回来只有不到10分钟的时间,如果我要吃得饱,可能就来不及赶到地下停车场迎接黄大哥了。这对于我来说,是万万不可以发生的事情。 “嗡!神官异宠黄大哥请求交涉,是否即刻同意?” 我心中一惊,急忙道“是”,随即听到黄大哥说:“主人!红龙和丁老头的融合速度加快,请主人召我回去!” 黄大哥的声音沉着而冷静,听入我的耳中,让我倍感踏实。我二话不说,即刻将黄大哥召回,转头就跟灯龙交涉说出实情,转而默默起身走出门外。 站在门外的罗又正忧心忡忡地看着餐厅内部,她那张娇小的脸上写满了认真和困惑,我想跟这个朋友分享我所知道的事情,但是不敢,因为我怕惊扰了她的平静生活。 我歉疚而着急地迈动脚步,从罗又身旁匆匆而过。我的目光一直定在罗又脸上,罗又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看我。 所有的歉疚,所有玩笑般的记忆,都在瞬间失去光彩,转眼变成了黯然。我暗暗决定个:要大步离去,洒脱不回头。 可能是出于对过往的怀念,也可能是出于对朋友的不舍,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停住了脚步,转身回头看去,看到罗又还是望着餐厅里面、还是没有留意我的注视。心灰意冷的我,大步转进男厕,目光灼灼地看向左边,轻叫一声: “灯龙!” “呋!” 灯龙以特异能力驱使的澄清空间无声浮现,顿时带着我、可恶妹子、小喽、胖肥直坠地下。蛰禽他们5只诳兽因为不习惯跟天谴者太过亲近,同时拒绝跟我发生直接接触,自己跑楼梯下去。 虽然我没有跟在蛰禽的后面,也没有真正见过蛰禽飞起来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蛰禽在楼梯之中轻巧俯冲、另有4个身影在楼梯里跳来跳去的画面。 那画面很真实,像做梦一样让我感到新奇、让我感到理所当然、让我感到即将要有重大事情发生。那种感觉,越来越真实,那种感觉,越来越迫切。在强烈的压迫感中,我忍不住催促出声催促: “灯龙快点!天谴随时要来了!” 正如黄大哥说过的那样,灯龙做事是有分寸的。 此时不见灯龙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也未听他说出什么奇怪的话语,在14秒之后骤然收手,同时激动说: “到了!” 其实不用灯龙告诉我们都知道,那明暗有致的灯光和醒目的“负二楼”字体正在昭示的是我们已经顺利到达地下停车场。 随着灯龙双手的收回、澄清空间的撤消,停车场所特有的闷热空气瞬间将我紧紧包裹。我明明知道自己可以不用呼吸,却因为闷热的空气和压抑的心情而感到呼吸困难。 “咳哇!”身旁小喽毫无征兆地摔倒,并满脸痛苦地抱紧那个没有肉包的胸口。 我说不出话,却可以在心里默念:“小喽,吃那么多东西你也辛苦了,快回去休息!” “嗡!伴生异宠小喽,进入天谴洞成功!” 小喽的离开,没有对我造成任何影响,对此,我是早有所料。在之前跟办公室同事吃饭的时候,只要时间紧、任务重、吃完还得到地下停车场取车,我这个伟大的身体就会出现这种奇怪的不良反应。 根据过往的经验,我只要坐在车里听同事们开开玩笑、打打瞌睡就能在20分钟之后满状态恢复过来。于是我转头看向可恶妹子和灯龙,以不可质疑的口吻说道: “我有点不舒服,现在要睡一下。” “噢!我也” 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隐约听到胖肥打算说些什么,但我作为一个说得出做得到的男人,我说现在要睡一下就会立刻睡着,速度之快,连胖肥后面说了什么都没有印象。 最佳状态的休息,应该是:不知道自己睡着、没有做梦、仿佛闭眼睁眼就错过一个世纪似的。我这才刚刚闭上眼睛、还没来得及分辨自己有没有做梦、就被巨大的声响震得惊跳而起。 “嘭隆!” 第227章 问答,被追杀的原因 人对人的态度,很多时候是取决于印象的。 在81酒里,所有人都知道老大是个八面逢源的能手。他的交际能力,几乎可以说是:泰山崩于前而眼皮不动却狠赚一笔。 如果嫌那句话说得太概括,可以繁而言之,说成是:无论老大总是要同时面对多少问题,他的处事态度都是镇定的,也无论他总是要同时兼顾多少问题,他的处事结果都是获益的。 以上的情况可以说是81酒内部机密,如果不是核心人员,几乎不可能知道。我作为81酒的兼职人员,一来心机不重,二来权欲不强,从未想过要成为81酒的核心骨干。然而老大看中我的打架能力,有意将我培养成81酒的金牌打手,处处招揽我、处处提及我,几乎每件事都让我务必参与。 不知是巧合还是不巧,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在我被老大问及要不要留在81酒同心协力发展壮大的时候,李博仁出现了。在老大与李博仁交谈的时候,老大眼中不时会有奇怪的神色流露,那是经过掩饰的敬佩,那是掩饰不住的敬佩。 大概就是老大让李博仁来找我交谈的,而在交谈之后,老大再也没有问起那个我没有回答的问题。说实话,就算我的身体条件允许,我也没有打算做一辈子的酒保安,因为太没有安全感了。 一如老大对李博仁的态度深深地影响着我,黄大哥对变态女厨子的态度也深深地影响着我。 当我被“嘭隆”巨响惊醒的时候,正好看到变态女厨子像只飞在半空中、忽然脱力颓然摔落的猴子那样,摔跌在我43米之外。 因为太久没有睡午觉的关系,刚刚睡醒午觉的我忽然觉得心跳蹦得发慌,全身的力气好像被心跳蹦得整合不起来似的,浑浑噩噩,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嗡!”“嗡!”“嗡!” 接连不断的的提示声在我脑海中响起,不是因为又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只是因为我终于想起自己是个天谴者,也终于想起探察周围的环境、观察周围所有可探察对象的情况。 变态女厨子像具尸体那样躺着,状态是“负伤友视”。 黄大哥站在我的身前,状态是“战斗中”。虽然刚才我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但还是留意到黄大哥在变态女厨子的身下弄出了很多细长铁丝缓冲她摔落的冲劲,所以没有发出“啪咚”的一声。 在黄大哥目光看向的38米外,有个身穿保安服的天谴者正在冷笑着望过来。毋庸置疑,那就是将变态女厨子击飞的凶手。 “天谴者!” “特异能力:驻地沉沦。” “荣誉值:2440。” “战斗力评级:10。” “综合评价:天谴冲浪者。”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敌视。” “出战异宠:0。” 我曾看过很多激励人心的影视作品,那里面经常会有独力与世界为敌的人,他们一个人就可以掀起整个时代的波澜,他们一个人就可以改变整个社会的架设。 然而我活了那么多年,始终没有亲眼见过那些敢于独力挑战一群人的壮士。即便是我,自问可以随便对付15个没有认真练过打斗的平常人,也没有真的在战斗的时候什么人都不带、单枪匹马上阵。 所以在看到对面那个天谴者孑然一身的时候,我发自内心地感到压力沉沉犹如山崩地裂。如果一定要形容那个天谴者给我印象,我应该会说:他应该可以一个口气杀死18个我,没有再继续杀是因为要赶回家教家里那个没出息的儿子做作业。 这个天谴者,有着干净整洁的保安服掩饰他身上的忧伤气息,然而那忧伤气息还是从他那凌乱的短发和唏嘘的须根里宣泄出来。深邃的眼眶当中,他那两颗明亮如远星的眼珠发出阵阵寒芒,有着一种生意失败破产中年男人的绝望与癫狂。那坠在嘴角的自嘲般的笑容,最让我心生无力。 “明知自己会被追杀,所以躲到这里睡觉等死吗?” 如豉香型白酒呛喉般沙哑的嗓音悠悠传来,就算没有看到冲浪失败者的嘴唇在动,我也能根据那嗓音在脑海中勾勒出跟冲浪失败者一模一样的画像。在我看来,但凡是深陷失败中的人,在他们自以为可以挣脱失败的那一刻,他们的嗓音和模样都会变成现在的冲浪失败者。或者说,是冲浪失败者的嗓音和模样变成了典型状态。 听到问话的,没有忽略冲浪失败者的情绪状况,也没有忽略变态女厨子被他击飞的事实,一边借着黄大哥的手用力站起,一边点头说道:“我知道会有弑天者来追杀我,但我跑到这里,只是吃得太饱想休息一下而已,不是等死。” 冲浪失败者失笑摇头,没有说话。 我问:“你应该是弑天者?” “没错。”冲浪失败者颇有礼貌地问:“既然你知道自己会被追杀,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 “因为黄大哥收服了老头子,是吗?”我问。 从我那略有犹豫的话音当中,不难察觉我在说的时候做了一些小动作。没错,那个小动作就是向那个正在竭力从地上爬起、好不容易爬起却因为站立不稳摔跌在地的露臀小娃娃进行了确认。 当我确认那个露臀小娃娃就是黄大哥收服的神仆异宠时,我不得不向那个看似生意冲浪失败经验丰富的弑天者请教我被追杀的原因。 正如我所料,每一个深陷失败中的人都很乐意跟陌生人分享包括心得、忠告之类的想法。冲浪失败者慷慨地笑笑,说: “是,也不是。” 我不喜欢吊人胃口的说话口吻,也不喜欢别人故作高深地说一半、不说一半。偏偏,出于礼貌,我还是要问: “问什么呢?” “你会被弑天者追杀,确实是因为你的神官异宠收服了神仆异宠,不过,我在这里向你出手,是因为,你带诳兽进来了。” 冲浪失败者的话,让我两道眉毛齐齐一跳。 第228章 应对,认真的战斗者 “那我现在要带他们离开,你会放过我们吗?”我试探着问。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冲浪失败者给出似是而非的回答,还抛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问题,让我陷入困惑。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在那些地方里,明明没有管理者,却有很多人自命为管理者并限制着其他人的出与入。比如旅游景区限制没有购票的人,比如帝王陵墓限制没有死掉的人,比如各大城市限制没有工作的人,多不枚举。所有的限制行为,都可以概括为一句流传千古的话:此山由我开,此树由我栽,打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心里明白跟眼见耳闻始终是有所区别的。即便隐约猜到没有那么轻易可以离开,我还是想听听对方要怎么刁难。 “这里是停车场啊,我们又没有停车,难道你还要收费?” 我的回答,显然是客观有力的。然而对于任何一个自诩为管理者的人来说,任何客观事实都是缺乏说服力的。冲浪失败者笑出“哼哼”两声,说: “收费吗?如果你要说成收费,也不是不可以。” 明知我可能要应付很多弑天者的追杀,还故意把话说得不明不白,我不禁对这个冲浪失败者的意图和心性感到有所怀疑。 “那,我应该做什么呢?” “你不需要做什么。”冲浪失败者脸上厉色毕现,说:“你就乖乖躺在那里,等我杀光你的异宠,然后取你性命就好。” 没有夸张的气势澎湃袭来,也没有华丽的光影效果威逼,就那样简简单单的话,却让我深切感受到来自管理者对无辜群众的深深恶意。我无意抹黑其他管理者,但我总是觉得:所谓管理者,往往就是挖好陷阱等猎物自投罗网、继而在猎物身上谋取利益的家伙。 作为理性尚存的人,我还没有摒弃我作为礼义仁智信俱丰人类的行事习惯,在采取进一步应对措施之前,还是再问:“是你伤了变态女厨子吗?” 地下停车场的空气依然闷热,并未因为我和冲浪失败者之间相隔385米的对话而变得凉快或清新。如果问起这对话前后都有些什么变化, 可以负责任地说,有2点:第一点是变态女厨子爬起来了,第二点是冲浪失败者的话音变得没那么沙哑了。虽然我不觉得这2点变化是事情往正义方面发展的兆头,但作为确确实实存在的变化,我觉得还是要交代一下。 “是我伤的。既然是你把诳兽带进来的,她又站在你那一边,我对她出手,难道不应该吗?”冲浪失败者饶有兴趣地回答着。 从逻辑上来说,我赞同冲浪失败者的观点。从立场上来说,我则必须跟黄大哥保持高度一致,挺身保护变态女厨子。我点了点头,说:“应该。” “哈哈哈哈!” 冲浪失败者毫无征兆地大笑起来,声音在空荡的地下停车场里放肆荡漾着、萦绕着,就像恶魔降临之前总会掀起的狂暴诡异风沙,让我完美地摆出了战斗姿态。 所谓的战斗姿态,其实就是挺起肚子、昂起头颅、走前一步。 我的双手自然垂落在身体两旁,我的心思还在顾虑着诳兽们的感受。我以威严的语气说:“胖肥,是我带你们进来的,事情我会搞定,你们不用出手。” 胖肥倒也干脆,浑不在意地“噢”了一声,直接就说“你行你上”。 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我都不会轻视。面对这个特异能力是“驻地沉沦”的弑天者,我更是打醒了12分精神。为避免懵然出手陷于被动,我朗声道:“弑天者,我还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灵,那么神灵们应该知道我想问的问题是:弑天者,你的特异能力是什么? 显然冲浪失败者不是神灵,他一边冲着过来,一边厉声喝道:“来不及问了,有其他弑天者过来。我要先杀了你。” 视线里的冲浪失败者,因为身穿保安服和周围灯光不是很明亮的关系,就像凭空出现的白色闪电急急掠近。速度之快,远远不是动画片里边说话边跑步的画面可以比拟的。 当那个“不”字传入我耳中的时候,冲浪失败者的身形已经出现面前,同时一只大手拍来,直取我的面门。 客观而言,这个冲浪失败者的速度应该是我遇过所有敌人当中最快、最超乎想象的。我的目光来不及分辨动作,只能凭直觉侧身避让,同时召出伏魔阔剑挡在身前。 “嘭!”强大如我,险险挡住了冲浪失败者高速捣来的拳头。轻盈如我,以伏魔阔剑挡住那个拳头之后竟然被伏魔阔剑震得退后一步。 “嘭嘭嘭嘭!”强大如我,即使在被震退的时候还是可以摆转伏魔阔剑连连挡住冲浪失败者从左右上下发起的拳打脚踢。轻盈脆弱如我,在挡住那5下攻击的时候,不仅身形被震得飘摆摇晃不稳,连双手也被巨力震得举持维艰。 在我抵挡攻击的时候,冲浪失败者的话音还在周遭肆虐着。这份体验,又怎么能从看动画片得知呢? 而在冲浪失败者带恣意猖狂的时候,我悄然申请交涉,让黄大哥给我做了一套女装盔甲直接稳稳罩在身上。这么出色的应变能力,又怎么能依靠看动画片学到呢? 黄大哥的出众智商和过硬的特异能力,造就了黄大哥可以准确地按照我的意思为我打造近乎完美的女装盔甲。 之所以说那是女装盔甲,是因为那套盔甲只是有效地覆盖着我的头部、胸肩、裆臀、肘膝、腕踝,跟传统男装盔甲是有所区别的。按照国际游戏惯例,为保证女角色可以充分吸引男性玩家的注意力,都会最大限度地减少女装盔甲的遮蔽程度。凭我24年的资深游戏经验,即场设计13套合身而新颖的女装盔甲可谓轻而易举。 我想:如果变态女厨子不是变态的话,说不定我还能给她设计一套稍微合身的。 第229章 游戏,是短暂的错愕 不知道为什么,在黄大哥给我打造女装盔甲的时候,我不可抑制地想起了曾经下过很大决心要写的游戏小说。因为决定很大、最后却只是写了一章,所以记得特别深刻。 那,是在2012年2月28日,我在日志里写道: 0001 游戏,是我走进又离开的世界。 在我徘徊不前的时候,它让我可以不必犹豫顾虑太多,只要静静地迷失,沉浸在没有方向的世界,就那么样。 在我某一天醒来的时候,它没有挽留我太多,不声不响地在原地站着,我的离去,它没有目送,没让我伤感。 再有一天,我有了时间,不要了方向,身边没带太多情绪去旁观,只是回到游戏,回到这有人在徘徊的地方。 我想要以小二的名义,点燃一抹光亮。 才点开安装文件,就主题音乐响起。唱的不是很好听,但前奏部分因为以前每次登录都会听到,很熟。要是由我来唱,大概会好很多,哈哈。 安装得有点慢,把那歌停了,播电脑里的,fcukgperfect。很喜欢略带沙音的声线,不沉不嫩的,有种半熟的感觉。 唱完一首,刚要换歌,恰好点开聊天窗口,电脑卡得傻傻的。这电脑也是两年前的配置了,平时打打字没关系,线程多起来还是瘸腿的角色。 换的是jaysean的down,那天坐别人的车也听到,似乎只要是网上公开的东西,就没什么是少数人的。呵呵,安装好了,马上就试试? 别傻了,还要更新,8。 好了。设置成窗口模式,方便做小动作 好了,开始游戏。 登陆。试了三个号码,终于登进去了。 选择角色。以前的角色都不见了。 这怎么回事?不是说永不删档吗?会不会是英子把我角色都删了? 英子这家伙,亏我还想偷偷回去找她玩。 不管了,反正也想着从头慢慢玩起,就新建一个。 姓名,小二,因为英子常这么叫我。 性别,男,因为我是男的。 发型,第四个,跟我真人发型差不多,就是有点长。 发色,第一个,接近黑色。怎么跟我发色差这么远?游戏里的饭菜太差了吗? 面部,选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好欺负的,这种脸孔在欺负人的时候比较霸气。我这么觉得。 面部细节,在印堂那里有个刀疤,交叉的,以前玩的时候就有这道疤,我喜欢这道疤。有些东西不见了,有些痕迹还在的。 服装,有蓝有绿有黑,以前是蓝的,现在挑那黑的。虽然有点难看,可是黑色耐脏啊,小二就该要耐脏的。 还要挑武器,就是选职业了。有剑、刀、长兵、弓、法器、拢手、琴。 这让我有些纠结。以前当药师是戴拢手的,就是拳套,可以完美胜任打酱油的工作。如果选攻击类武器,打酱油就说不过去了。可是我又不想继续做药师。选哪个? 正纠结着,英子在yy上喊我。 咦!竟然在yy上!竟然还能看到我在玩游戏! 只好坦白说:嗯嗯,回去找你。 “你要回来直接还玩儿你的号就行了,不用新创呀” “我登了可是角色不见了”(是不是你?!啊?!竟然删我的角色?!) “不可能,我这两天都在上” 这怎么回事?“难道我记错号码了?” “你上的哪个区?” 想了想,记得登录的时候看到“上次登录”几个字,有点印象:“龙甲什么的。” “不是,华南电信,龙腾。” 这要是进去了就白忙了 “噢噢,我现在进。” 一边拖动鼠标,一边可惜,可怜我的小二,没摸到武器就没了,哎。 华南,龙腾,希望不会还是以前那么少人,不然我这抹光亮找谁照去? 嗯,登录。 咦?怎么只有这个矮丑搓?我那个94级的帅哥呢? 不是这个号。 再试试,试了几个,都不对。嗯,这电脑没以前智能了啊。 怎么办?问问。 “英子,我那号是啥来着?”“……” 我刚想说些什么,英子又说:“我也忘了,给别人了。” 什么?!给别人了?!你把我都给别人了?!我里面有好多记忆的!我我我 “你上我弟弟号。”“那要不我再玩一个?” “练级很慢呀”“那陪你玩的时候才用你弟弟的好不?平时我用小号玩玩。” “那好”“嗯嗯,我找小妞去了,哈哈哈” “不要带回来,不然打断你的腿” 现在的女人,呵呵呵。 嗯,我的小二,出来!绽放你的光芒!点亮世界!射出去,酱油弓箭手!世界因你而精彩! 点击确定! 角色名称已存在,请重新输入 我那颗心啊,碎得跟被石磨碾过似的。 小二没了,叫啥好呢?又要好记又要不那么粗俗的。 嗯,现代汉语小词典。 翻翻看。 歌正播着,whereveryouwillgo,要不,叫“跟班”怎么样?有点滥。 嗯,弓箭手,箭头。 去,箭头! 忽然,英子问几级了。 “忙着取名字呢。” “……” “刚想好了,叫箭头” “店小二很好听的撒” “一开始是叫小二的,可是有了。店小二,我试试。” 啪啦啪啦,点击确定。 可恶的先人,已存在。 “又有了,你再取一个,我试试,不行就叫箭头啦。” “箭头,好听” “那好,箭头射出去了!” 啪啦啪啦,点击确定。 万恶的先人,已存在。 啊! 歇了一会,让心情平静了下。 想想玩游戏的时候,大多时候都是静静的,不想太激动。杀怪也好闲逛也罢,只想不急不慢地,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嘛。 音乐是heyonday的candles,不错。 烟花仔。 哈哈!世界,我爆炸了! 第230章 小说,是错愕的延续 池里几条金鱼在那傻傻地转圈,上面飘着几点绿色的光,大概是萤火虫。池边有石头和水草树木,远一点有石桥木桩人和平楼房。 可是眼前很多对话框、提示框加加杂杂,把画面塞得慢慢的,跟漫步天下的预期有点不同。 把闪烁的都点了一遍,竟然有个是可以签到的,更竟然有个在线经验,一点,升级了! 笑笑,把不想要的框框都点消掉。好了。 扭过镜头转了圈,风景好啊! 莲池幽幽,瀑布如雪,石壁大树上,桃花灿烂,翩翩坠落,将要触及水面,却渐渐隐去,似把所有都融在水里。 池中停着几个石制莲蓬,其中一个上面飘着个金色的什么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箭头。正指前面身穿粉红色旗袍,手持长仗的姑娘。 虽然看不清那姑娘的模样,可是长袖裙摆无风自动,轻一摆手,似在玩风弄影。我觉得,应该靠近她。 在没膝的水里唰唰唰几步,姑娘在眼前了,头上大大个字写着“点我接取任务皇甫静”,还有个金色的问号。 我不由轻叹,人挺漂亮的,拿着长仗在这里傻站有些可惜了。等英雄我救你出苦海! 点你! 哇,一百级,五十万血!我烟花仔再点一次在线经验,才四级,一百五十血!我的女神啊! “欢迎您来到龙的世界,请继续从我这里接受新任务,跟着新手指引完成第一次的龙之旅。” 噢噢,这是女神弹出的对话框,下面有“完成”和“拒绝”两个按钮。 我想想,女神是不可以亵渎的,这一定是女神对我的考验,我应该拒绝。可是,拒绝女神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啊!不能不能,要接受,要完成。 噔噔噔几声,女神让我去找一个叫凤栖的人。 我记得,这是新手村,出去以后是没机会回来的了。就让灿烂前的我跟你合影,女神。笑一个! 合影完,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额头才堪堪到女神腰带那里,我要快高长大! 凤栖?怎么叼着烟枪?虽然身材很好、眼影很美、穿着也不扭捏,可是歪着脑袋,让我不很舒服。来,给爷说话!“那里有几个木桩,去敲!” 我揩了揩额头,没说话,大步跑到几个木桩旁边,不知怎地,忽然有些伤感。 这,就是我人生第一个敌人了,坐到上面拍照留个念。 说罢轻轻一跳,大概两米多高,然后在木桩上落下,却没落在上面,直接掉地面,被木桩包住了。 敢包住我?去死! 曲膝!收腰!出手!木桩倒了。 哼,交任务。 跟着箭头走几步,却不是回去找抽烟那个女人,而是见到一个胳膊上站着鸽子的人,他说攻击目标可造成伤害。我就纳闷,不造成伤害我干嘛攻击?傻子一个,不理他。那边有个村庄,过去看看。 村里条件不错啊,都是下边搭空的茅草房,似乎马尔代夫也是这样的房子?门边摆着许多碗碗罐罐,有些个还写着大大个酒字,边上就有桌子。可惜最近我戒酒了,前两天朋友结婚也没喝几杯。这就不喝了。 轻轻跳上一家木板车,再施展我高超的弹跳,上了屋顶,接连几步,上了最高的地方。扭头看高山远影、流水、楼台,在这世界,这样的天地,有不少?地上有几个站着不动的人,也不知站了多久了,布甲指引人、铠甲指引人、内功武器领取人、外公武器领取人,也不知他们还要站多久。 噢,那里有个跟女神差不多高大的人,过去交任务。 刚要从屋顶跳下,看到一个玩家,“少羽很霸道”。哈哈,好傻的名字。就让我施展轻功吓死你!哎哎,别跑啊,我还没下去!这年头,遍地都是急性子。 飘到那个高大的人面前,又是不会说话只会弹框框的家伙,说每升一级可以加两点属性,分内功外功两种。 其实我这么厉害,加不加都没所谓啦。不管了,先跟随指示去拿个武器耍耍,别给个扫帚就好。 小草葱葱啊,小爷我也匆匆。来到铠甲指引人处,“修文偃武不无人,兴王会静妖氛气,圣寿宜过一万春,英雄见事若通神”。说实话,除了第一句大概说修文练武的人很多以外,那三句都不太懂。 点击完成任务,噔噔噔,哈,有了三件装备!紫色的啊,大气!还是套装!杀死敌人有一定几率恢复十点体力! 感谢命运!感谢天地!感谢你啊大哥!好,我听你话,马上就去找那谁拿武器!嗌,等等,拍个照!笑一个! 拿了武器,是一把硬弓和一篓子羽毛箭,不觉怎么漂亮,也没心思去把玩。百无聊赖看到那里有个村妇,想跑过去观摩观摩,跑到一半,却又看到有个长者摆了一摊东西。走得近了,才勉强看出是西瓜、苹果和西红柿,还有黄黄一耷拉的不知是什么,这个模样,不是做生意的?村妇村妇。 村妇很漂亮!红裙青衣,披着青边素袍,梳一个端庄发髻,挽着带饭用的木盒,偶尔提起手拨弄发端,成熟而婀娜。姑娘,你的韵味叫我倾倒! 不过,姑娘,你的情愫我懂,我不是别有用心之徒。你让我想起独守空房的孤苦,也想起为人夫的责任。为了我未来的夫人,为了等着我拯救的世界,我要努力成长。就此拜别! 挥泪!我太为自己感动了! 眼泪未干,我来到一个长着大翅膀的人这里,他凛然道:此处专供迎接新手之用,依少侠此时的等级已经不适合继续在此修炼。 我暗暗惊叹,成长如此迅猛,果然,我是被选中之人!好,我马上前往更高的地方! 说罢,我大步前进,瞥见许多花妖和比较少的花精,心里一动:花精这么少,会不会有好东西? 嗯,很可能! 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我左手挽弓右手搭箭,没来得及思考,箭就惊鸿一般疾飞而出,在空中洒下一道闪光,那边犹如猫被吓坏时的惊叫一声,花精死了。过了三秒,尸体也不见了,啥也没剩。 这 咳,我是有爱心的人,转过一个弯,上了一个坡道,要去下个地方。 忽然地,一只青色超级大鸟出现了! 惊魂未定之时,瞥见上面有个白色的人。 噢,穿白色婚纱,叉开两腿,坐在大鸟上的人,就是英子。她拉了我上去,往别的地方乱飞。 英子已经一百二十级了,问起都在玩些什么,说:我这级别,一挖宝二带徒弟三乱逛,除了正事以外的,我全干。 呵呵。 走,成长去! 第231章 激战,短时间杀不了 人的记忆,是很奇怪的。 有时稍微回忆一下,不知不觉就会过去很多时间。有时通篇细数,却不过是眨眼功夫。 当我逐笔逐画、逐个符号回想那部只写了一章就没有下文的《烟花仔的成名史》之后,黄大哥才刚刚给我装配好全身盔甲。我勉力抽动伏魔阔剑,将近在咫尺、说完“你”字的冲浪失败者,随即就将阔剑收回天谴洞。 无需再说什么奇怪的对话,也无需再等冲浪失败者发动杀招,我大步踏前猛扑,伸出左手就要抓去。 对我而言,冲浪失败者的速度终究还是太快了。在我踏步的瞬间,他已经身形陡移,绕到我的身后径以直拳袭来。 恶风,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全面描述的感觉。也许是与生俱来的,也许是在我无数次打斗中萌生出来的,反正我不用回头去看就知道那是冲浪失败者的直拳夹带满满恶意向我发动攻击,不仅让我清楚知道自己处于危险境地,还让我明白晓得该怎么应对。 “莽荒镕!” 我在心底默念一声,145米长的莽荒镕已出现在我身后,斜斜抵向冲浪失败者。 不怕别人说我无赖或者盲目自大,我已经可以预见冲浪失败者因为速度太快、收势不住扎在莽荒镕上、被倒刺磕得拔不出来、任我宰割的场景了。 那个冲浪失败者,不愧是敢于以一人双拳跟我们对战的厉害角色。在那几乎没有任何反应余地的情况之下,他竟然还可以凭空扭转身形,险而又险地腾空侧身再以鞭腿甩来。 鞭腿,是什么东西?即散打运动中对弧线腿法的统称,提膝、里合、弹、原路收回,不管是否击中目标都可以收回。顾名思义,其攻击轨迹形同鞭抽,意不在完全摧毁对方,而在扰乱对方套路、再以高速追击。 想当年,我没少用这招来对付那些力量比我大、体魄比我壮的人。如今轮到自己面对这招,虽然没有大失方寸,却也感到无形的压力。 我微微侧身偏头,堪堪躲到冲浪失败者脚尖撩不到的位置。同时提腕去猛锤那个几乎静止的膝盖。 “啪噌!”犹如铁锤砸地的沉闷声音响起,强烈痛感随之从手腕传来。 作为一个铮铮男子汉,我告诉自己不要喊疼,而作为一名优秀的战士,我叮嘱自己即刻做好防备、不要大意。 “吭噌!”滞留在半空的冲浪失败者回手就是一巴掌斜斜拍落,被我高举拳头击退。 在大多数人的观念里,拳头是比巴掌威力更大的。其实深谙搏斗技巧的人都知道,拳爪掌灵活及时变换才能有效应对各种情况。比如在刚才的拳掌交碰当中,我的拳头其实并未紧握,仅是半握,虽然有些遗憾地击在了掌心、没有击中冲浪失败者的命门,却也收到应有的效果。 接连两击未能对我造成重创的冲浪失败者急欲后退,我急忙召唤寒光刃横出半空,以左胸推去。 “叮嗤!”寒光刃未费多大力气即已穿入冲浪失败者的侧肋,即刻又被我收回。 “啪蹬!”冲浪失败者安然落地倒退一步站定,丝毫不顾那个正在潺潺滴血的伤口,只是阴阴厉厉地盯着我。 “不错!有点功夫!难怪你敢挑战弑天者!” 毕竟是一个不惯言辞、也不喜互相吹捧的战斗者,面对冲浪失败者的赞美,我没有任何回应和表示,只是冷厉地回望着。 如果我不是天谴者、如果我不能随意召唤天谴洞里的武器,恐怕我已经在刚才的连续打击之中躺得不省人事。之所以这么说,不是因为我不抗打、不抗揍,而是因为冲浪失败者的力道极其凶猛,猛得让我左右手都有些发麻。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好奇:难道变态女厨子就是被他打趴下的吗?虽然我不喜欢变态女厨子、也曾想过把她打啪,但她毕竟是一个女性,如果让我对付她,我可能会一刀给她个痛快以便给她留下作为女性的尊严。 “哼!”冷不防地,冲浪失败者发出一声冷哼。 “唔呋!”整个地下停车场随之剧烈颤抖着,足足过了09秒闷声停下。 还来不及惊疑,我便看见冲浪失败者身后23米之外有个身影踉跄倒退4步,颓然摔坐在地,挣扎不起。那身影目光凶狠冷酷,全然没有惊骇惶恐之类的神色,不是潘阳还能是谁! 一认出那个是潘阳,我便知道那是想要暗中狙杀、却被发现行迹、被以奇怪手段震退震伤倒地。 古往今来,单打独斗的时候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任何外人都不应该插手,任何外人插手都不应该失败,任何外人插手都应该引以为耻。 此时潘阳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完全破坏了那个不成文的规定。我心中感到恼怒,却不能发作。因为古往今来还有一个不成为的规定:任何时候都不应该当着敌人的面教育自己伙伴。无论有多少父母曾当众教育打骂子女,那都是不对的。潘阳坏了规矩在先,我决不能继续再坏规矩。 我极力掩饰着心中不满,一边交涉芬狄诗收回潘阳,一边淡然说:“我觉得,你很强。” “然后呢?” 说着,冲浪失败者若无其事地抹了抹伤口,那伤口竟然愈合如初。如果不是那附近残留着些微血迹,我甚至怀疑刚才看到的伤口是不是幻觉。 “然后我想告诉你,虽然你很强,但是在短时间内杀不了我。” “然后呢?”冲浪失败者未置是否,兀自问着。从那神色可以看出,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杀我,是无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的。 李博仁说过,如果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意愿,不妨改变他想要的那样东西。我思量既定,昂然说道: “我觉得正在赶来的弑天者比你更强,如果他们来到,你绝对抢不到老头子。如果你放我离开,我会在15日之后回来,再给你一次机会。怎么样?” “你以为,我放你走,我还能活到15日之后吗?”冲浪失败者问。 第232章 特别,老头子的厉害 冲浪失败者的脸上,既有狠厉之色,也有说不出的戚戚然。 从探察和观察结果可知:东北方向有2个8级天谴者,南边有1个11级天谴者,西边有3个9级天谴者。 这个情况,就算是我这样处变不惊的男人也忍不住心生焦躁。我定定看着冲浪失败者那副决然表情,在13秒之后目露笑意,问:“如果我执意要走,你应该拦不住我?” “你可以试试。” 声不变,色不移,冲浪失败者显然没有丝毫放松。看到这里,无论我心中有多少疑问和勇气,都已于事无补了。我微微侧头,问: “黄大哥,如果我要将他收服,需要注意什么问题?” 知我如黄大哥,似乎也没有料到我会这么问,在08秒之后才沉吟着说:“一般而言,只要征得天谴者同意就可以收服,没有其它问题。” 对此有所预料的我,在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还是放心不少。 我点了点头,重新看向冲浪失败者,凛然问道:“我们立刻就要走,你想留下受死还是跟我们离开?” 冲浪失败者的一只眼睛里写着犹豫,另一只眼睛里写着愤怒,就像刚刚扬言说绝不接受任何施舍、却忽然收到一笔小额抚恤金的人。冲浪失败者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决绝地说: “我是弑天者,就算” 仿佛鬼使神差那样,我断然喝道:“你,立刻认主。” “嗡!天谴者请求认主,是否同意?” 脑海中响起让我惊骇不已的提示声,我讷讷默道:“是。” “嗡!成功收服天谴者!是否即刻命名?” 听到这个熟悉的提示声,我终于反应过来,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匆忙之间,无容考究,只能先让其他异宠回天谴洞,再请灯龙带我和一众诳兽们离开,同时与黄大哥暗暗交涉。 黄大哥:“主人。” 我:“刚才收服冲浪失败者是怎么回事?” 黄大哥:“是老头子的特异能力。” 我:“可以详细说一下吗?我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黄大哥:“主人应该观察过老头子了,他的特异能力是献祭催眠。这个特异能力发动条件比较特别,需要有一名敌视天谴者被击杀,他才可以催眠任意一个对象。” 我且思且疑,说:“可是,刚才好像没有其他敌视天谴者啊。” 黄大哥:“关于刚才的情况,其实我事先跟变态女厨子交涉过,让她在遇到敌人时临阵倒戈。有心算无意之下,侥幸得手。” 在我印象中,老头子看起来就是一个连站立都做不好的露臀小娃娃,却独力收服了荣誉值高达2440的弑天者。知道这个真相的我,怔怔不知说什么好。 黄大哥:“主人,刚才本兽探察到有7个天谴者靠近,情况不容乐观。如今虽有灯龙带着主人离开,但速度不快,不能抛开距离。况且就算离开韩方县城,敌我形势不明朗情况下,跟容易陷入四面楚歌。本兽认为,先下不妨按兵不动。” 我对黄大哥所说的话从来都没有质疑过,现在也没有质疑的意思,只是想到了一个自认为需要解决的问题:“可是,我们按兵不动的话,灯龙体力耗尽怎么办?” 黄大哥:“我们要赌一把。” 见多识广的黄大哥似乎不假思索,直言:“很多老师都有赌博,这是主人亲耳所闻。请主人不必介怀。” 黄大哥的话,让我想起在读初中的时候,我敬仰已久的班主任忽然告诉全班同学说他们每逢周末放假都会买两箱泡面放在身边通宵达旦打麻将。对此深受震撼的我,牢牢记住在心里,并在一次偶然的说笑中跟黄大哥提起。 那时的震撼至今还记忆犹新,现下的情况却逼迫着我必须要违背尊师的意愿。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暗道:“好,怎么赌?” 黄大哥:“总共赌5局。第一局,让灯龙反向而行,从尾随的弑天者中间穿过去,看他们如何反应。” 这么冒险的做法,跟自寻死路没有丝毫不同。我心里冒出大大个疑问,却因为相信黄大哥的脑子不可能会出问题,所以缄口不语。 作为一个有礼貌的人,我正静静等着黄大哥一口气说完5个赌局的内容,然而直到53秒都过去了,黄大哥也没有继续往下说。我只好追问: “第二局呢?” 黄大哥:“第二局需要根据弑天者反应而定。时间紧迫,请主人即刻作出决断。” 认识黄大哥这么久,我从来没听过儒雅淡定的黄大哥语气像现在这么急切。我几乎没有经过任何考虑,凝声就说: “好,赌!” 黄大哥:“请让灯龙靠近那个特异能力是隐匿空间的弑天者!” “好!” 此时此刻,我有些后悔刚才将黄大哥召回了天谴洞,以致现在缺少一个主持大局的人。之所以会后悔,主要是因为蛰禽他们在灯龙的澄清空间里一直进行着激烈至极的无谓争吵。 他们时而说我刚才不应该跑、应该让他们站在那里等弑天者过来杀个痛快,时而说现在还来得及、可以调头回去杀个痛快,时而说灯龙是我的异宠、适当尊重我身为主人的决定、不要让我太过难堪,时而说我始终逃不出弑天者的追杀、战斗是迟早的事、让我好好期待。 然而,诳兽们的客气对话在顷刻之后就变成了激烈争吵,激烈的程度,连我竭力叫唤灯龙的声音也被淹没其中。此情此境,如果一定要作出评价,我可能会说:他们的心态,真是比我好多了。 “灯龙。”我用尽力气在叫。 “灯龙。”我用尽力气在叫着。 “灯龙!”我用尽力气在大叫着,灯龙还是置若罔闻。 我觉得:可能要出事了。 第233章 祸害,原来看不到的 “嗡!天谴者请求交涉,是否同意?” 正当我怀疑灯龙是不是因为太舍不得刚才在欢吃自助餐厅里的食物所以处于神不守舍、叫极不应呆萌状态的时候,脑海中的声音让我心中大惊。 脑海中的声音明明音量不大,明明没有将耳边的声音堵在耳外,却可以让我听得清清楚楚。 那是很奇怪的事情,但更奇怪的是明明连我都无法探察到处于澄清空间里的灯龙,现在竟然有天谴者可以探察到我、观察到我、甚至可以向我申请交涉,简直就是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那天谴者能向我申请交涉,就说明有办法发现并明确知道我的存在,就算我可以自欺欺人地默不作声、不予理睬,也只能让那天谴者觉得我可能听不懂中文而已。 思量及此,我心中一凛,抱着“就看看你想说什么东西”的态度默念:“是。” “哼哼,你知道你在祸害你的异宠吗?” 脑海中猛然响起的阴森话语,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就像是一只因为贪婪蛋糕周边蕉叶香味、不小心被黏住长腿、挣扎不起的雄性蚊子,在被我忽然善心大发拯救之后,怀着无尽感激之情跟千千万万只雌性蚊子交配,放任那些子孙后代疯狂追我来吸咬:既有感激,也有无奈,还有嘲笑。 我觉得那是素不相识的弑天者,我觉得我不会、也没有祸害我的异宠。我心中微愣,未置是否,警惕反问: “何出此言?” 一般而言,在我心情不好、心怀敌意或者心生不满的时候,我会尽可能地减少说话的字数。 那天谴者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心情,语气陡变,以一种近似妥协、体谅的口吻解释说:“我的特异能力是驻地沉沦。” “什么?你是冲浪失败者?”我惊声问道。 可能是因为我太紧张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冲浪失败者没有跟我一起吃过东西,我对他的印象不是很深刻,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分辨出来。 说来也奇怪,平时黄大哥他们在我的天谴洞里会有很亲近、很实在的感觉,就像亲密无间的朋友。 这个冲浪失败者,不仅没有那样的感觉,反而显得毫无存在感,让我在交涉之前、交涉的时候都觉得那是完全陌生的对象。 疑惑,在我心中闪掠而过,快得连我自己都没有留意到。不管怎么样,现在跟我交涉的正是处于我天谴洞里的冲狼失败者,我成功地说服自己坚信这点。 冲浪失败者沉吟说道: “弑天者,其实是受到诅咒的天谴者。虽然每个弑天者被加持的诅咒都有所不同,但无一例外的是要不停地杀戮。” “从我成为弑天者的时候开始,我就拥有这项特异能力。只要我存在于某个空间之内,那个空间就会被我引起塌陷。我可以加快或者减慢空间塌陷的速度,却不能停止。这就是驻地沉沦。” “如果我愿意,我可以让你天谴洞里的异宠全部死亡,一只都不剩,一秒时间都不用。” “你收服了我,我的诅咒就会附着在你的身上,而且诅咒的程度比我更严重,引起空间塌陷的速度更快。因为你没有跟我一样的特异能力,你是无法加快或者减慢那个速度的。” “可能你会觉得我在说大话,我希望你认真看看那个正在带你离开的灯龙。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的特异能力应该是制造空间、随意穿行。他用特异能力制造出来的空间必然正在塌陷,就是因为你。” “就是因为你收服了我,你知道吗?” 我想,我至今还对自己小时候曾经拯救了一只蚊子而耿耿于怀?不然的话,为什么我在冲浪失败者发表长篇大论的时候,会觉得思绪有些混乱呢? 这个混乱,有部分像是黄大哥的冷静,有部分像是火蚯的兴奋,有部分像是可恶妹子的暴戾,有部分像是皇灵的晦暗,还有很多我分辨不出的情感元素,彼此斑驳交杂着,犹如夜里的婆娑树影,撩得我心烦意乱。 好不容易从那突如其来的思绪混乱当中恢复过来,我对冲浪失败者的问题进行了简单的思考,问: “如果让空间继续塌陷下去,他们会怎么样?特别是灯龙会怎么样?” 冲浪失败者“嘿嘿”一笑,那笑声里已没有了最初的阴森,说:“他会死掉,完完全全地死掉。” “什么?!” 那一个问号,表示我希望我听到的不是真的,那一个感叹号,意味着我还接受不了我忽然知道的讯息。那一个问号、那一个感叹号,将我的两只眼睛情撑得很大很圆,连周围那6只争吵不休的诳兽见到都惊怕得目瞪口呆。 “喂!灯龙你在做什么?怎么天谴空间变得不稳定了?” 关键时刻,很喜欢发表疑问的匡胜西向灯龙提出尖锐的问题。灯龙终究没有辜负他那副呆萌的样子,呆萌地愣了24秒、才以呆萌的语气回答说: “我额不知道额好像,特异能力不对劲” 在灯龙支支吾吾回答的时候,我看到灯龙制造出来的澄清空间正在闪烁着。这种闪烁,不同于霓虹灯的一明一灭、不同于酒射灯的左摇右晃,是全方位照耀、全身心笼罩、连每一滴血每一块肉都会随之颤抖晕眩的闪烁。 如果说,三叉神经疼痛引起的不适是世界上最无法忍受的疼痛,那么,我现在应该全身都布满着国产的三叉神经,而且,这些国产的三叉神经正在很有默契地疼痛着。 像针刺、像电击、像锯扯、像撕裂,无法言说的疼痛,遍布我的肌肤、我的骨髓、我的蛋蛋、我的全身上下。剧烈之至,让我连寻死的心思都没有。 我还可以看到蛰禽他们懵然呆立在闪烁的空间里,也还可以听到冲浪失败者正在我的脑海中说着话,但我疼痛得无法说话、无法思索、无法让灯龙立即跑上地面救我一命。 第234章 昏迷,有感觉和希望 “呋!” 无声无息地,闪烁空间骤然飙升。 “嗡!神仆异宠危殆,强制进入天谴洞成功!荣誉扣减,由天谴者承受!” “嗡!天谴者强制出战成功!荣誉扣减,由天谴者承受!” “嗡!神官异宠黄大哥强制出战成功!” “嗡!神仆异宠苏瓷强制进入天谴洞成功!” “嗡!神仆异宠苏瓷强制出战成功!荣誉值扣减,由天谴者承受!” 一念之间,诸多讯息如潮涌现。作为有着明显行为特征的人,我二话不说就失去了意识。虽然这不是非常负责任的态度,但意识终究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东西,我控制不了、强求不了。 人的感觉是很奇怪的。明明只是匆匆一念之间的功夫,却可以感觉到很多很多的内容。 比如在我失去意识的过程,我就感觉到了8个清晰的感觉: 第一,灯龙的澄清空间消散了,我习惯性地探察到7个弑天者在附近,其中有个正是炒面师傅; 第二,失去灯龙澄清空间保护的我,依旧被剧烈疼痛包裹着、浸泡着,程度有增无减; 第三,蛋蛋疼痛的感觉比全身其它地方疼痛的感觉加起来还要厉害,我情不自禁地认为这个世界是残酷的; 第四,蛋疼已经彻底抹灭了我的战斗意志,我感觉到我的人生已经失去任何光彩; 第五,有厉害的黄大哥和苏瓷出战,又有跟我战个平分秋色的冲浪失败者,还有实力看上去不容小觑的诳兽助阵,我认为多我一个、少我一个都没有关系; 第六,可能是为了让我更好地享受这份战斗中的安宁,在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我终于辨认出那混乱思绪当中,有部分像是小鲮鱼的自由自在; 第七,那份自由自在的思绪安抚着我,让我无需在那剧烈动荡的疼痛里大喊大叫、也无需担忧黄大哥他们的情况,我就那么安然地放任意识飞速离我而去,不去介意; 第八,在意识完全消失之前,我后知后觉地想起意识这东西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控制不了、我强求不了的。 当以上8大感觉手挽着手、齐抬高步踢腿踩进我脑子里的时候,我终于安心昏迷了。 而在昏迷之前,我竟然还有时间再想起12个不大不小的希望。无论这是多么超乎想象,无论那是多么不切实际,反正我都要昏迷了。趁我昏迷不醒、不知道外界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且容我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和一颗赤诚的心,朴实地说说那些希望。 第一,如果我睁眼还能看到灯龙的呆萌模样,我希望找到一个可以让灯龙吃得心满意足的东西,以弥补我在无意中对他造成的伤害。 第二,如果我睁眼还能看到黄大哥关切的眼神,我希望我还有机会变得更加强大、更加让人放心,至少在战斗的时候不要轻易晕倒、可以自己掌握生死。 第三,如果我睁眼就能看到苏瓷换了一个模样,我希望她像个漂亮的女模特,又有身材又有美貌还有跟黄大哥那样出色的智慧,那就可以跟孑然一身的黄大哥凑成完美的一对。 第四,如果我睁眼就能看到冲浪失败者的保安模样,我希望他能像其他保安那样爱岗敬业、拥有高薪待遇和节假日补贴、不愁吃喝、可以安居乐业。 第五,如果我睁眼就能发现那些弑天者不知所踪,我希望他们在接下去的日子里不会继续追杀我、不会逼着我跟他们战斗、不会延缓阻碍和谐社会的发展进程。 第六,如果我睁眼就能发现自己坐在办公室的座位上准备休息,我希望自己没有去厕所、没有发现甄可靠躲在厕所里发出那个恐怖的笑声、没有把可恶妹子的封兽印打开,那样我就不用让那么多异宠遭受噩运了。 第七,如果我还能后知后觉地发现所经历的一切事情都是幻觉,我希望这个幻觉的结果可以唯美一些、舒服一些,好让我对这个世界充满赞赏、好让我可以坦然地告诉其他人这个世界的美好。 第八,如果我还能好好地躺在红砖大厦出租屋里的碌架床上,我希望自己可以重新振作起来、活得更像一个作息有律的普通兼职作者,好好地经历和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 第九,如果我还能在这一次昏迷之后醒来并发现自己只是做了漫长的梦,我希望老绵还在我身边,偶尔在我玩游戏的时候捏我耳朵,偶尔在我写小说的时候催我洗澡。 第十,如果我还能在老绵身边生活,我希望可以每天少玩两局游戏,多陪老绵说说她当天的经历,多讲几句无关痛痒的傻话,多让她觉得嫁给我没有遗憾。 第十一,如果我还能多看蜜雅两眼,我希望我是个不用眨眼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到蜜雅快乐地成长、玩耍、上学、说她的开心、聊她的烦恼、将她选择的伴侣当作亲人来看待。 第十二,如果我还能多陪陪我的父母,我希望他们头上的白发可以少一些、脸上的皱纹可以浅一些、眉间的神色可以轻一些,就像小时散学典礼之后看到我高举奖状的那样欣慰。 这样或那样的感觉,都随着意识的消减而消散殆尽了。这样或那样的希望,都随着意识的丧失而涣散无形了。 当我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我还遵循着我多年养成的习惯,静静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和周遭的环境、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去看。 这是一个好习惯,我从没有想过要摒弃,现在也没有打算改掉。 我发现自己是躺着的,可以感受到四周很安静,没有说话声、没有呼吸声,连心跳和血液流动所引起的微弱磁场也没有。 清凉的晚风从右边吹拂而来,温盈的叶味随晚风缓缓沁入肺腑。我微微吸一口气,直觉得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不是因为冷,只是因为舒服。 暗暗地,我尝试着抽动全身筋骨,发现眼睛、耳朵、舌头、嘴巴、鼻翼、手脚、指趾都可以正常活动。我心中稍定,终于缓缓睁眼,想看看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是怎么样的。 第235章 香气,梦里眷顾之地 兰洪镇,一个工业不发达的地方。 我之所以那么形容,是因为在我生活的那个年代里,人们在习惯上都是这么形容一个地方的。如果要我用自己的话语来形容,我应该会说:那是一个没有太多风景名胜、工业园区、特色城镇、人文特产的宜居宜业小城镇。 严格来说,所谓宜居就是具有良好的居住和空间环境、人文社会环境、生态与自然环境和清洁高效的生产环境的居住地,所谓宜业无论自然环境还是人文社会环境都适宜人们从事各种经济活动。 按照大多数人的理解,“宜居”是城市关注点的转移和城市功能的提升。城市的本质是为人类居住和生活,“宜业”只是作为“宜居”的手段,用发展经济所获得的收益来完善城市功能、改善和优化城市环境、维护城市秩序与安定、为居民提供全方位的服务,属于经济发展、发达的后续效益。 然而,“宜业”与“宜居”之间存在着土地和空间资源分配、空气、水、噪音环境影响等方面的矛盾。从世界城市发展的历史来看,“宜居”的城市发展理念也并不是一开始就贯穿于城市发展过程中的,最初的城市只是一个能够为人类提供衣食饱暖和人身安全的生存之所,只有当城市在“宜业”的过程中发展到一定水平,并通过“宜业”奠定了一定经济基础时,人们才将以提高生活质量为宗旨的“宜居”思想作为城市的发展理念,这本身即反映了在人类社会的发展进程中,城市关注点的转移和对城市功能提升、完善的利益诉求。 综合上面的术语化解释,我个人认为所谓宜居宜业小城镇就是可以在30分钟之内到达市场、学校、医院、政府部门、办公单位、商业中心、娱乐场所及其他场所满足日常需求并且住得舒服的地方。 作为一个既没有高污染厂企进驻、也没有探测到可供开采资源、同时也没有过分密集人口导致出行困难的小城镇,兰洪镇无疑就是符合“宜居宜业”所有严苛条件的好地方。 在这里说起兰洪镇,并不是因为我昏迷时间过长导致脑筋错误在胡言乱语,而是因为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兰洪镇内,我的外祖母家。 俗话说得好:人有多大胆,地多高产。 兰洪镇作为一个地广人稀的乡镇,地价不高,即便周边龙园镇、田平镇的地价已经高达11万元每平方米,兰洪镇仍维持在4500元每平方米的水平。如果有哪个富商看中哪块地皮就可以直接掷几百万就可以坐等升值成为当地土豪。当然,因为那里升值的空间不大,基本不会有富商看中。 早在那个只要敢开垦或者建房就能将土地变为私有的年代,我的外祖父就用锄头垦出3亩地,作为自己的院子。直至现在,那3亩地还是他们家的。 其实兰洪镇几乎每家每户的院子都有2、3亩大,还记得小时候我跟着母亲回娘家总要走家串门,一天要来回几趟。当时因为新鲜没有觉得累,现在想想,距离还是挺远的。 我现在出现在这里,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当年我的外祖父因为癌症早逝,外祖母跟儿子、儿媳妇住在一起,我每年都会跟着母亲骑单车去探望。因为路程遥远,抄近路也要34公里,有时会在那里小住一两天。那时候,兰洪镇有很多人家都有种植水稻,而我跟母亲回娘家探亲都在中秋前后,正值秋收时分。我住进外祖母那昏暗的木房间,可以闻到里面弥漫的干稻秆香气。 那种香气,源自厚实大地,夹带着阳光气息,在轻微的蟋蟀和蝉鸣声中隐隐透出生命和希望的亲切。至今我都还记得,那停驻在门外的黑夜里没有一丝可怕、没有一丝让我不安。 可能是因为经济腾飞,也有可能是因为时代发展,反正,外祖母他们在不久之后就盖起了红砖墙、白灰房。当我再见到那木房间的时候,外祖母已经搬进新房子里、没在那木房子里住了。之后再来到兰洪镇,已没再闻到干稻秆的香气。那既让我感到失望,也让我感到庆幸。 没想到,那让我在无数个怕黑的夜里魂牵梦萦的干稻秆香气,竟然将我和诳兽们都带到兰洪镇来了。 在我醒来的时候,冲浪失败者就一脸关切地询问了我的伤势并告诉我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 “战斗的经过没什么好说的,战斗的结果是黄大哥为救苏瓷被打成重伤,现在应该在你的天谴洞里疗伤,其他异宠都没有什么大碍,过点时候应该可以恢复。” “我们最后可以逃出来,主要是因为诳兽庞辉调集其他诳兽来帮忙。那些诳兽死伤不少,其中你最开始带在身边的诳兽死了1只伤了4只,还有1只不知道飞到哪里了。” “黄大哥在最后时刻召出灰天帮你治疗,不知是你伤势太重还是灰天的特异能力太弱,治疗到差不多的时候就又受重伤回去天谴洞了。” “对了,庞辉在战斗的时候也受伤,让你回头拿点濯清甘露去谢礼。还有,庞辉说,定期给的诳兽不能少,不然你就不用指望再踏入韩方县城。” “庞辉知道我的特异能力,让我带你先离开几天。我问庞辉哪里安全,庞辉却让我问你,最后诈尸说着要来兰洪镇,我就带你过来。” “没想到我在兰洪镇这里兜兜转转2天,一停下你就咬我,咬得我两只手都花了,来到这里你才安分。都不知道你到底有晕还是没晕!” 说到最后,冲浪失败者撸起袖子、露出两只从肩膀到掌心满是牙齿印的手臂,好像那些刚刚花重金刺了纹身迫不及待要展示出来的年轻人,眼中有着一丝酷酷的意味,仿佛在说:你看,厉害?还不崇拜我? 听到这、想到这,我想起有些重要事情没做,于是转而说道:“我还没给你取名字,你有没有自己喜欢的?” 第236章 对话,阳光下的曝晒 “取什么名字?” “就是,给你取名字啊。” 面对冲浪失败者的疑问,我有些发懵。倒不是因为我昏迷2天之后甚至还有些不清些,而是因为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给他解释“取名字”这个行为。 所幸的是,冲浪失败者没有进一步发出疑问,转而就认认真真地说: “随便你取什么!” 冲浪失败者的语气,那就像谈过很多次恋爱、见过很多个对象的青年男女说“随缘”似的,充满了唏嘘和感慨。出于对遭受过挫折心灵的同情和关怀,我情不自禁说: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跟你说一下我的经历怎么样?” “什么没什么事?不是跟你说了庞辉等你回去谢礼吗?”冲浪失败者问,那副认真而严肃的脸上,添有几分初见时的阴厉。 “咳,这个,就当我现在还没有苏醒,也可以?”我呵呵笑着,有些勉强地掩饰着心中尴尬。 “那你说,快点,我没兴趣听。” 听到冲浪失败者的回应,我当即撑坐而起,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说起经历,我应该跟你差不多。因为某些意外死过一次,然后就变成了天谴者。虽然我因为少不更事、不懂这个天谴世界的规矩,又死过很多次,但是磕磕碰碰一路走过来,直到现在,可以说慢慢成长。有些事,是急不来的。” 我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想劝慰冲浪失败者不要太气馁,要摆正姿态、下狠功夫向我这样成功的人士好好学习。然而冲浪失败者似乎没有感受到我的用意,神色和语气都变得颇为不屑。 “那你就跟我差太多了。” 这么嚣张的话,我是绝对说不出口的。没等我好好教育他严格遵照《小学生日常行为规范》第7条“虚心学习别人的长处和优点,不嫉妒别人”的要求好好说话,冲浪失败者已开始自命不凡地说: “虽然我记不清在成为天谴者之前做过什么事,但我知道我无论做什么都是最好的,我的成绩是顶尖的,我的能力是顶尖的。就算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为天谴者,我身为天谴者的能力也是顶尖的,所取得的荣誉值哼,跟你完全不在同一个水平,根本不可以相提并论。” 冲浪失败者无疑是对我那仅有负45的荣誉值感到羞耻,并且因为自己被这样的我收服感到屈辱。为防止他一直陷在这个误区里出不来,我尴尬笑笑,宽慰道: “荣誉这东西,原本就只是他人口中的虚名而已,到了现在,也只是评定天谴者杀戮的多少。其实,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重要的。” 阳光之中,没有护栏的天台上,冲浪失败者蹲在我的身侧。因为背光的关系,他那双眼深深陷在阴影里面,目光灼灼,温度却仿佛比这傍晚的阳光更高一些。那,是职业杀手才有的眼神。 “咳呵呵,我是说,我的荣誉值没有你的荣誉值那么重要,呵呵” 我被那样的眼神看得忍不住后仰着身子,尴尬掩饰。 足足过了11秒,冲浪失败者才愤愤站起转过身去,遥遥看向极远方的斜阳,铿锵有力地说:“我跟你,不一样。无论做什么,我都会做到最好。” 斜阳里,冲浪失败者的身影显得极为高大,连那总是高高在上的太阳也只到了他的膝盖位置。 这样的画面,并不多见。 我怔怔多看了两眼,一边想到冲浪失败者不知将我扔在这个天台上曝晒了多久,一边想到我的脸色那么黑应该不会晒伤那娇嫩的皮肤,心中略微镇定,随即试探着问: “如果我说,我能感觉到了你的决心,你相信吗?” 冲浪失败者笑了笑,侧过头来,问:“信又怎样?不信又怎样?我不在乎。” 且降且暗的阳光将冲浪失败者的身影衬托得更阴暗了几分,如果稍微抬起目光,甚至可以看到他那刚毅分明的面部轮廓被惨烈的红光勾勒得很有英雄气概,仿佛他有如此遭遇、有如此性格是命中注定似的。 我眯眼看着,凝声说:“如果你相信,我希望帮你封神。” 沉默不语的冲浪失败者像尊雕塑一样定在那里,没有丝毫动作。我等了03秒,继续凝声说:“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先封神给你看。” 说完话要等别人回应,这是对话的基本原则之一。所以当我说完的时候,我又等着冲浪失败者回应。 “哈哈哈哈!”冲浪失败者忽然大笑了起来。 那声音很大,大得有些疯狂、大得让我感到莫名其妙。虽然我不是没有见过精神病人无缘无故地大哭大笑,但如果冲浪失败者忽然变成了精神病人,我担心天谴世界里会找不到合适的精神病院、不得不整天带着个精神病人走来走去。那,是不符合和谐社会基本要求的。 “你以为,天谴者封神很容易吗?” 冲浪失败者这个问题听起来还算正常,让我暗暗大松一口气。 心情放松之下,我兴致大发,忍不住背诵了一句文言文:“天下事有难易乎?难者为之亦易也,易者不为亦难矣。” 然而,听到这句几乎家喻户晓的话,自诩事事做到最好的冲浪失败者却问: “什么意思?” “额,就是天下事有艰难容易吗、艰难的事去做就是容易的、容易的事不做就是艰难的。”那么解释着,我随口问:“这句话是我读初中上语文课的时候学的,你没学过吗?” 冲浪失败者认真严肃地回答说:“可能学过,但我语文不好。” 那阴厉的话音,加上那冷酷的表情,让我不得不担心:他在说那话的时候,是想着杀我、还想着杀他的初中语文老师? 想到这里,聪明如我,果断将话题一转,问:“你的语文老师应该是你们班长的父亲或者母亲?” “哼!没错!那个该死的家伙!” 冲浪失败者目露凶光,就差没有掐住我的脖子喊打喊杀。眼见如此不妙,我灵光一闪,急忙叫道:“我知道了!你就叫杀神!好不好?” 第237章 自然,走路去进县城 “好!” “嗡!命名成功!观察天谴者,杀神。” “天谴者:杀神。” “特异能力:驻地沉沦。” “荣誉值:2428。” “战斗力评级:10。” “契合度:77。” “综合评价:天谴冲浪者。”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良好。” “出战异宠:0。” 对于这么一个霸气的名字,杀神目露异彩,显然很是喜欢。说实话,我也很喜欢这个名字。不过,如果哪天我成功封神了,我希望杀神不要太早杀我。至少,让我好好体验一下做神的滋味。 自称语文不好的杀神似乎没有跟我相似的担忧,他直接看着我问:“好了没有?该找庞辉了。” 如果我是阴谋论者,我可能会怀疑杀神这么急着找庞辉是为了挑战对手、超越自我。但我的为人和观点都是很实在的,我不喜欢怀疑,也不喜欢盲目地揣测他人的心思。 “不,我还有些地方不明白,等我问完、等你答完再走。”我说。 杀神大声喝道:“破事真多!快说!” 冷不防听到这么大声,我被吓得肚子震了一下,顿时抖落4个疑问: 第一,黄大哥的奇怪伤势具体是被哪一种特异能力伤的? 第二,那天变态女厨子在好人家商场战斗之后去哪里了? 第三,那些诳兽又都跑去哪里了? 第四,如果我没有看错,这里应该是个天谴空间,可是为什么周围没有任何天谴者和转生兽呢? 正如每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风俗,每一个不愿意回答问题的人都有自己的套路。杀神转过身来,看着我说: “找到庞辉你就都知道了。” 本来,我打算趁这个机缘巧合好好看看外祖母家这里有什么变化的。现在杀神都这么说了,我又有什么理由继续逗留呢?我唯有重重地点了点头,说: “走。” 虽然不明白这个天谴空间是怎么回事,但因为身处天谴空间之内,不会有来自真实世界的人类存在,我并不担心我的舅舅、舅母会楼下忽然出现将我当作擅自闯入的窃贼追着来打。 大咧咧地,我从天台侧边的水泥阶梯拾级而下,视线如轮转动,眷恋不舍地扫视着目光所能看见的种种。 那年逾40的黄皮树从当初的3棵变成了现在的1棵,那明明刚刚种下不久的芒果树已经有了18年的树龄,枝干比黄皮树的高、树叶比黄皮树的阔。曾经高高堆在墙边柴垛不见了,曾经温润柔实的泥地换成干燥粗糙的水泥板,原本应该响起恶犬吠声的时分竟然只有我轻微的脚步在嗉嗉嗉地低语,一切的一切,都跟我印象中很不一样。 看过的所有风景,都会成为印象,所有的印象都会被拿去跟新的印象进行对比。无论对比结果如何,逝去的事物终究留有不可磨灭的印象。 关于外祖母,其实我很想多说几句,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98岁高龄的外祖母佝偻着背、勉力高抬着头、眯眼也看不清我长什么样子的形象,我就心疼得说不出话。我怕,就算我倔强留在这里、等到外祖母出现打招呼、最后反而更添几分哀伤遗憾。 想着想着,我的眼角竟然因为晚风潮气而泛起些微光亮,让我不得不抬手轻轻抹去。 “去韩方县城那么远,你能不能召个可以带我们快速移动的异宠出来?”我问。 杀神侧头看我,反而问道:“你看不到我没有异宠吗?” 我微微一愣,坦然说:“看不到……怎么看?” “就这样看!” 那么说着,杀神停住脚步,示范性地直勾勾看着我的脑袋,好像我的脑袋里藏着一个显示器并正在播放高清成人动作片似的。我忍不住往后退了43公分,不确定地说: “这……好像……看不到……” 可能因为我把显示器挪走了,杀神用力转身扭头,同时满脸嫌弃地说: “看不到就算,反正我就是没有收服任何异宠。” 看着那大步大步走远的身影,我急忙追赶上去,问:“你是不知道怎么收服异宠吗?我可以教你啊。” “哼!我很强,没必要收服异宠。” 杀神边说边走,步伐坚定,速度不慢,看上去完全就是打算以双脚横跨26公里直赶韩方县城的样子,让我忍不住出言相劝: “按照你这个速度走过去,大概需要2小时32分钟,你不觉得太慢太没有效率了吗?” “不觉得。我就是走路带你过来的。”杀神说道。 我认真地看着杀神,发现他脸上尽是理所当然的神色。大概因为我看得太认真了,那神色渐渐就感染我、让我觉得走路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你看什么?”杀神问。 “没、没什么。”我说:“走就走,你背我走到这里都没有意见,既然就我跟你走一趟。” “你是傻的吗?”杀神问。这个似曾相识的问题,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单纯了。“怎么可能背你?我是把你拖过来的!” 刚刚兴起的好感颓然崩溃,我忍不住好奇自己的身体遭到了怎样对待。我问: “额……怎么拖?” “就这样拖!” 说话总是指意不明的杀神还是没有准确具体地表达出我想知道的答案,我还想追问,却怕被他即场拖着我作示范。无论是拖头发还是拖左脚、右脚,我都不愿意经历。 于是我努力表露出恍然的神色,嘴里长长“噢”了一声,说“知道”、“知道”。 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就那么跟在杀神身后,一步一步地走向韩方县城,走得心安理得。 走在兰洪镇的小路上,我依稀记得小时候在兰洪镇里玩过鞭炮,我想起鞭炮把铁皮罐炸得很高很高,却想不起那时跟我玩鞭炮的都有些什么人。 除了玩鞭炮之外,我竟然不记得还有过什么经历。 如果故地重游是因为曾有某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和经历、再见之后另有一番感触,那我屡屡怀念的干稻秆香气都不已不知所终了,这里对我来说,还可以说是故地重游吗? 第238章 紧急,那些未答问题 在兰洪镇和韩方县城之间,夹着一个叫西镇镇的小镇。 从幅员来看,西镇镇其实比兰洪镇还要辽阔一些,但因为它的名字使用了叠词,给人一种类似“小明明”、“赔光光”、“耍赖赖”、“你坏坏”的卖萌感觉,所以很多人都跟我这样觉得它只能是一个小镇。 连接兰洪镇、西镇镇、韩方县城的主要道路是光山公路和一条名字不明的高速公路。因为我一时想不起那条高速公路的名字,我就不细说在西镇镇里发生的事情。 跳过我们在西镇镇里度过的2小时03分,我们终于又再踏足韩方县城。 当站在古叔茶水铺门前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玩一个剧情拙劣的游戏:简单、乏味地收服异宠,盲目、枯燥地进行战斗,而且每到准备开始激烈战斗的时候我就晕倒。 无论这是不是一个游戏,我都决心要改变这个现状。 我稍微歪过头,问:“杀神,你的诅咒对天谴洞造成的损伤应该会自行恢复?” “会。”杀神肯定地点头,转而补充说:“不过速度很慢。如果你变成弑天者并且拥有跟我同样的特异能力,应该能加快速度。” 如果换做其他人,面对屡屡出现的弑天者话题,可能会希望知道天谴者怎么变成弑天者。然而,我是一个三观正常的天谴者,即便是到这种时候,我还是牢牢记着“做一行、爱一行”的人生格言。 “速度很慢,具体有多慢?”我问。 杀神说:“不知道,我数学不好。” 对于智商高达75的我来说,学习是太容易了,所以我几乎不能想象这个世界上竟然存在语文不好、数学又不好的人并且刚好被我遇到。 我应该庆幸的,但我不知道现在忽然大笑起来会不会挫伤了杀神的自尊,所以我只能强忍着笑意、略有同情地安慰说: “不用伤心,你可能只是没开窍而已。” “我没有伤心。我干嘛要伤心?”杀神且愣且怒地问。 “额……啊……现在不是说这个话题的时候,我们还是商量一下用什么东西来装濯清甘露。” 在那眼神的盯注之下,我很不自在。不过,所转移的话题却很有实际意义。杀神的注意力果然从我的胸口位置转移到了我的脑部位置。 “你之前用什么装的?”杀神问。 作为一个整天跟文字打交道的人,我深知道文字表达和形容的局限性。于是我召出一件白色软耷耷的东西,说: “这个。” 杀神那眉目之间有些微愕然转瞬即逝,然后颇不耐烦地说:“你有这个还想什么东西?就用它来装不可以吗?” 被这么一问,轮到我有些微愕然,解释道: “这个叫迎风兜,是白流用山蜘蛛的丝做出来的弹力网兜,大概可以装7500升的濯清甘露。不过,之前我在跟屠夫天谴者的异宠天丰战斗的时候不小心弄破了。当时的情况也比较复杂,连我都不清楚迎风兜的破损情况。” “那你干嘛不打开看一下?” 说着,杀神随手就要来拿迎风兜去看。我猛想起迎风兜的强力粘性,急忙抽手避让,说: “别动!别动!这个迎风兜很厉害的,无论碰到什么东西都会黏住拿不下来的!你千万不要碰它!” 虽然我不喜欢杀神很多时候的语气和态度,但他终究是我的异宠,我终究需要对他的生命安全负责。正如我所生活的年代,无论喜不喜欢,只要有乞丐在门前恳求施舍个发财钱,人们都会出于对同类负责的态度给个5毛钱。 说起这个,其实我一直很担忧:如果哪天天朝不再发行流通5毛钱硬币和纸币,而乞丐们出于职业需求又不能随便使用电子支付,那我遇到乞丐不是至少需要施舍1块钱吗? 区区1块钱,远远算不上是巨款,但以一条村子有300户人施舍给同一个乞丐来计算,每个乞丐进村里兜一圈就可以得到至少300块钱。而按照老年乞丐步行的速度,一天走一条村子应该是切实可行的事情。换言之,一个乞丐每个月可以得到9000块钱,每年可以得到块钱。 元,是很多乡镇小康人家夫妇二人辛勤一年的劳动所得,还有很多人家赚个7、8万就已经觉得很开心了。如此一来,5毛钱的继续流通对稳定乞丐行业的从业人数规模可以说是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无论世人怎么看待乞丐这个行业,我总是认同“乞食三年懒做官”的说法。如果5毛钱真的不再流通、所有人施舍都要给1块钱或者很多,那就意味着人们可以通过行乞步入小康生活,或者,全面严重通货膨胀。 通货膨胀到最后,必然是各行各业的员工苦不堪言,继而弃职创业,导致经济震荡衰退,随之间接影响读者阅读的兴致和积极性。到那时候,可能我的稿费就要大幅缩减、甚至全无稿费。 那,是不容我不担忧的事情。 杀神定在那里看着我,久久没有动静。我因为在回忆着关于5毛钱影响兼职作者和职业写手,也没有动静,气氛很是尴尬。 过得43秒,杀神似乎终于想到了值得探讨的话题,动动嘴唇,问:“那你干嘛又把它拿在手上?” 有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又有道是:收回拳头,只为出击。 经过短暂沉默的杀神,随口问出的这个问题,无疑就像一记拼尽全力的重拳,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右边脸颊偏下的位置,将我砸得头晕目眩、呆立当场。 “这……这……” “这什么这?赶快走,那个天谴者可能没时间了。” 杀神的话,又像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后脑勺偏右下的位置,叫我不得不微微摇晃脑袋、竭力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什么没有时间?哪个天谴者?”我心中一动,急忙补充问道:“变态女厨子吗?” 第239章 不好,在排渠边抉择 经过简单交谈之后,我才终于了解到3件可以说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第一,变态女厨子被诳兽庞辉强行带走了,主要是为反复吞食她的活尸异宠,虽然活尸异宠可以无限制地自愈和重生,但是过分严重的伤势会让他们消耗潜力值,永久无法恢复; 第二,最初愿意帮助我的那6只诳兽当中,死的目皿,不知所踪的是胖肥,其他4只诳兽都伤得非常严重,他们自知没能力再帮我应付任何弑天者,所以各自逃命,生死未卜; 第三,前后总共有8个弑天者来追杀我,但他们各自分为3团,因为意见不合、都没有使出全力,所以庞辉才有机会勉强保住我们,并约定3天之后不再给我提供庇护。 这3件事情,说白了就是变态女厨子可能会死、那5只诳兽准备死、我再过13个小时就要重新被蜂蛹而来的弑天者追杀、可能会准备死。 平心而论,如果我在外祖母家里知道这些不太好的事情,我可能会立刻逃到我世界的尽头去,不然就钻进马东村水闸下面的封印空间里面,至少要等黄大哥他们伤势恢复了才能再作考虑。 哪怕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变得强大,也不能盲目自大、强行挑战那些明显可以轻易将我碾死的对手。比如那个炒面师傅,明明战斗力评级不算很高,却有着邪气的特异能力,如果不能杀死他就难以阻止他的攻势,如果杀死他难以躲避他的特异能力,可谓防不胜防。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不愿意跟炒面师傅战斗,也很不愿意跟其他看起来很强势的天谴者或者弑天者战斗。 如今既然已经回到了韩方县城、也知道那些刻不容缓的消息,我二话不说,直接飞奔起来,一边寻找着前往排渠的交通工具、一边焦急地思考着如今的轻重缓急。 可能,我真的受到诅咒了。 当我挥手招停一辆摩托车的时候,那辆摩托车很奇怪地打不着火了,无论我怎么认真考究那摩托车司机身上的荧光背心为什么印着“红床酒,夜夜不停”的广告语,也无济于事。 当我好不容易等到一辆公交车的时候,那辆公交车严重违反“乡镇公交车招手即停”的规矩,原因大概是因为车上坐满了下课放学赶着回家的学生、而我的样子不像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当我跟着公交车一路狂奔18分钟跑到排渠的时候,那排渠可能因为我跟骁勇天谴者战斗引发下水道爆炸而处于全面整改状态,偌大的排渠中间污水横流,施工队在密锣紧鼓赶工。 机缘巧合之下,我有幸知道一些关于政府施工队的日常工作状态,在这里,请允许我稍作介绍。 首先,从2012年起,为完善工程管理、降低工程造价、提高工程质量,韩方县乃至中州市乃至全省都已经实行政府工程招投标制度。一般来说,50万元以下的工程可以在镇级进行招投标,50万元以上的工程需要经过县级公共资源交易中心进行招投标。 其次,政府工程竞投一般都是遵照“价低者得”。参与政府工程竞投的施工队,很多都是政府工作人员的亲戚朋友组建的,所以他们知道工程的最低要求,也知道具体什么地方可以避开检查、什么地方可以偷工减料。那些没有关系的施工队,大多数不会主动去竞投,毕竟很难以刚刚有得赚的造价竞投拿下工程来做。 最后,当所有竞投工作都严格按照法律法规和程序做完之后,施工队就会将工程发包给那些有资质的一级施工队,一级施工队就会将具体工作发包给那些有没有资质都没关系的二级施工队来做。通常来说,只要那项工程没有出现死亡事故、也没有在短时间内被投诉需要重做,就能顺利通过验收,工程队就能顺利获得政府部门的工程款。 在工程施工的过程中,政府部门并不直接参与施工,但他们会有专员跟踪那些施工队的进度、并适时进行施工调整和技术指导。那些专员,在政府部门内部的称呼就是施工队队长。 施工队队长的权力可以说是挺大的。以修建公路为例,哪个花槽在哪里开口、哪个下水道在哪里蹿出个井盖来,全由施工队队长说了算。因为这些细节对路边商铺的影响比较大,在马路施工的时候,很多商铺都会忍不住关顾一下施工队队长饿不饿、渴不渴、累不累。如果不关顾、不讨喜,就很有可能会被施工队队长故意弄得不方便做生意、有苦无处申。 当然了,政府部门做事都是比较人性化的,考虑到很多施工队队长都有偷懒的习惯,就每个施工队都配备了很多施工队队员。所以很多时候,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会看到那些稍微年轻的施工队队员这头被商铺店长骂的很惨、那头又被施工队队长骂得更惨,然后就是施工队队长跟商铺店长坐着喝茶说笑、施工队队员还在猛烈阳光下或者凌晨夜色里监督这里怎么改、那里怎么改。 正所谓,天下乌鸦一般黑,国内社会都和谐。 韩方县城是韩方县内行政级别最高的辖区,但因为那辖区范围内几乎跟韩榕镇完全重合,所以当地人会习惯将“进入韩方县城”称呼为“入韩榕”。 之所以提及韩榕镇,是为了阐述一个观点:即便是韩方县城,工程怎么招投标、怎么发包、怎么跟群众产生这样或那样的联系都跟普通乡镇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除了韩榕镇之外的任何乡镇都不能建设任何政绩工程。 在我梳理完我所知道关于施工队的内容之后,我果然想到了我现在应该做的3件事情: 第一,尽可能收集濯清甘露,不惜代价从庞辉手中救出变态女厨子; 第二,无论那5只诳兽跑哪里去了,一定要把他们找回来; 第三,我要建立一个足以让庞辉栖身的根据地,借庞辉的名声来保护自己。 第240章 质问,杀神意见很大 我站在排渠的涵桥上面,眼睛看着排渠里的施工队在挑灯赶工,污臭气味时而浓烈、时而平淡,让我一时噤若寒蝉、一时如释重负。 为高效收集濯清甘露,我的目光在排渠里来回扫视,将那只要看得见的都按照序号依次命名收入天谴洞。不过3分15秒,排渠污水的高度已经整体下降了4公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趁施工队都没空搭理我的时候赶紧走开。 任何一段路,对于我来说都是漫长的。 经过杀神的提点,如今的我已经不再随便召唤异宠来带我赶路甚至逃命。因为加持在我身上的诅咒不仅会导致身处的天谴空间缓慢塌陷,还会让那些直接接触我的特异能力变得衰弱。 虽然不能确定现在再找一辆电瓶车让可恶妹子或者杀神推着走会不会对他们造成不良的影响,但为避免不必要的冒险,我只能考虑其它交通工具。 这是一个平静而匆忙的夜晚,因为时间是22点30分左右,远远超出公交车运营时间7点到19点的范围,韩方县城到处看不到随意超速、随意变道、随意加塞、随意大肆鸣笛的公交车。这对于老人化程度比较高的韩方县城而言,无疑是一件好事。 早在年纪尚轻的时候我就有所了解,很多老年人都习惯在犯困的时候睡觉、在清醒的时候起床。而随着年纪渐长,我慢慢意识到普通人犯困都是在餐后半个小时之内。 午餐也好、晚餐也好,很多人会发现自己每到某个时候就犯困,其实是因为餐后人们的身体会需要更多的氧气供给到胃部支持消化所导致的。 如果吃完饭就睡或者适当休息,所进食的食物会得到充分而高效的消化,人们会觉得自己更加容易饥饿、并且饥饿感更加强烈。 老年人的身体,是最容易被老年人自己密切关注的。正是因为他们有所留意,他们才会顺从身体的意愿,在犯困的时候睡下、又在饥饿的时候给自己找食物。 结合以上种种不难理解为什么很多老年人在晚上7、8点的时候睡觉,又在凌晨3、4点的时候起来做运动然后喝早茶。 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想起老年人吃喝拉撒的话题,是因为我曾和老绵一起探讨过:如果我们都老了,我们要尽量避免有事没事吵架,我们要尽量保持自己所喜欢的追求,如果可以,最好每天一起吃早餐、一起逛公园、一起度过无忧无虑的晚年。 如今我可能会再也见不到老绵,甚至可能不会经历变老的浪漫时候,思量及此,倍感伤怀。 对于那些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希望得到的人可以好好珍惜。 比如吃饱饭没什么事就洗洗睡觉的老年生活,虽然我无法亲身体验,但很多老年人正在体验着、享受着、理应得到应有的尊重。所以此时此刻,没有公交车的胡乱鸣笛,我可以说是满怀庆幸、满怀感激。 正所谓,走得夜路多,人思考也多。 我一边急匆匆地跑,一边忧忡忡地思考着一个问题,终于忍不住问: “杀神,庞辉有没有说要怎么把濯清甘露给他?” 战斗力评级高达10的杀神没有辜负10这个数字,以每小时13公里的速度跑在我的左边气也不喘、面也不青,跟没事人似的。 “没有。你不是要抓诳兽给他吗?到时一起给也可以啊!” 这个答案说得干脆,却让我陷入深深的困惑,让我不得不说出实情: “不可以。我和庞辉约定每2天将1只10级诳兽扔进丁江,庞辉就会有办法取食诳兽。但濯清甘露对于真实世界的人类是噩梦般的存在,如果将濯清甘露跟诳兽一起扔进丁江,我可能会因为过多干预真实世界而要经受厄运。” “他怎么那么麻烦?样子长得像个缩头乌龟,做事也不敢光明磊落!” 其实早在当初约定的时候,我就觉得庞辉收受诳兽方法好像那些封建迷信落后思想泛滥村落以童男童女祭奠河神的做法,是有违科学精神的,是存在不妥的。是以杀神的骂话,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我的共鸣。 然而,共鸣归共鸣,出于对我自己的矜持和对庞辉的尊重,我不可以附和。 静静地,我停住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丁江在夜间的冷漠,若有所思。 当年我在韩方县城跟班学习,刚好染上钓鱼的爱好。曾经因为计划第二天早起钓鱼而彻夜辗转难眠,也曾经因为调制了新的饵料、迫不及待想大展身手、最后竟然彻夜钓鱼未归。 那时候,我很紧张,随便一点风吹草动都会疑心是不是歹徒在撒尿。而现在,我很彷徨,随便一处水波荡漾都会怀疑是不是庞辉在冒泡。 可能是看到我呆站在江边太久,杀神稍微凑近我的右边,问:“你有没有办法联系他?” “没有。”我果断说道。 我跟庞辉之间的约定是不平等的,既然是不平等的约定,对于他会怎么找我、他怎么不让我找他的问题,不在我思考范围之内。 可能是听到我说的话太过肯定,杀神明显愣了一下,缓缓才问:“那有没有哪只异宠跟他接触过?” “有。”我想了想,说:“当时是芬狄诗跟我一起遇到他的,但现在灯龙受伤,不方便叫芬狄诗出来。除了芬狄诗以外,跟昂贵庞辉有过接触的就是苏瓷。要叫苏瓷出来吗?” “要叫。”杀神的语气,跟我刚才的语气差不多果断。 我情不自禁地愣了一下,以示礼貌,然后才在心里默念:“苏瓷,有没时间出来说两句?” “嗡!神仆异宠苏瓷拒绝出战,是否强制召唤?” “否。”我想都不想,直接应道。 不管苏瓷是因为什么理由而拒绝出战,但我相信那是有理由的、那理由是充分的。同为有着自主思维的生灵,我觉得我应该尊重她的决定。 第241章 辩驳,丁江上的对话 估计是看到我目露疑色,杀神追问说:“干嘛还不叫她出来?” 我随口应道:“她不肯出。” “岂有此理!干嘛不肯出?你不会强制召唤她吗?” 那么厉声质问着,杀神的眼睛里迸发森然凶光,惊得我哑口不知如何以对。 “不出来就问她,问她知不知道怎么找庞辉。” 杀神的话,毋容置疑。我随口应“好”,即刻就向苏瓷申请交涉,却又被苏瓷拒绝了。我懵然无措,如实告知杀神。杀神义愤填膺,顿时大叫: “没有一点规矩!真是不知所谓!都不知道你收这样的异宠来干嘛!” 见多识广的我,在这个时候却有些不合时宜地觉得杀神很像那些老顽固。 老顽固之所以被称为老顽固,并不一定因为年纪老迈并且性格顽固,有些是像杀神这样“明明很年轻却老是特别固执”的人,也会被纳入老顽固的行列。 面对杀神对“规矩”的执着,我完全不知该如何作出解释。毕竟无数的专家和学者都曾叮嘱世人:不要试图去劝服老顽固,老顽固会灵活运用他所有的经验来拒绝善意规劝。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只能另辟新径,转而问道:“杀神,你觉得为什么把诳兽扔进丁江就能被庞辉收到?” 杀神的思维就跟他的性格那样敬业得很,前一秒还是愤愤不平的,下一秒就变的严肃非常,继而一丝不苟地说: “很简单,以我的能力就可以有4种方法可以做到。” 别人怎么说就怎么相信,这是我做人多年基本感到快乐的主要原因。虽然杀神连语文和数学都不好,但他说他可以做到,我相信就他确实可以做到。于是我问: “那你觉得庞辉会用什么办法?” 我之所以这么问,不是因为我不在乎杀神的特异能力,只是我觉得解决“怎么找庞辉”这个问题比较重要,其它类似“杀神会用什么方法”的事情,说不说其实都可以的。 “这个问题你就问对了。” 杀神不无得意,说:“我观察过他的特异能力,也看过他具体怎么战斗,可以知道致命重塑就是通过强力攻击和强力救治的意思。不出意外地话,他应该是把自己的特异能力覆盖到整个丁江水上面,所以诳兽一进去他就知道。” 说实话,如果我不是读过小学、跟很多同学一起说过很多天真无邪的大瞎话、从而养成了善于反省的习惯,我可能就发现不了杀神所说的大瞎话。 “不,你看这个水面,我们靠得这么近都感觉不到有特异能力,应该不是那样的。” 凭我的智商,发现这个问题是轻而易举的。然而对于我这个发现,杀神完全不认可,甚至可以说是嗤之以鼻。 “哼,别说那个水面,就算你靠我这么近,你又能感觉到我身上有诅咒吗?如果不是我告诉你身上也有同样的诅咒,说不定你到现在还不知道灯龙是怎么受伤的,还不知道自己的天谴洞因为我而塌陷了!特异能力怎么能用感觉来评定有没有呢?” 通常来说,只要别人说的话有理有据,我就会觉得那个人的逻辑思维和语言表述能力都不错、我会很乐意跟那个人作进一步的交流。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听到杀神那么富有逻辑的话,我竟然觉得不太想跟他谈谈下去。稍微想深一层,我终于知道:那是因为杀神否定了我一直引以为豪的实力。 我一直认为,感觉,是人类体悟道理、改造世界的根源动力,是人类最伟大的所在。 为更好地理解这个想法,我觉得需要从多角度出发、从多方位思考、从多例子来探讨。比如说: 如果人类不会感觉到疼痛,根据痛觉神经缺失患者的真实经验可以知道,他们会更加容易受伤,他们在受伤之后得到的治疗会更加滞后,他们的生活会让那些在乎他们的人时刻担忧,如果所有人都那样,人类将会失去怜悯之心; 如果人类不会感觉到失望,根据幼年无知人类以及久遭圈养犬只对很多事物的反应可以知道,人类乃至犬只都会持续处于亢奋状态,他们对任何事物都会展现出一种狗舔手和嗅屁股的亲昵态度,如果所有人都那样,人类将会缺乏安静思考; 如果人类不会感觉到满足,根据科学家做的嗅觉缺失狗研究实验结果可以知道,狗会因为分辨不出自己的气味而找不到回家的路,人类会因为缺乏归属感而习惯到处流浪,如果所有人都那样,人类将会变成游魂野鬼; 如果人类不会感觉到困惑,根据大多数中老年人的行为习惯和思维模式可以知道,人们会早睡早起,对很多关乎政局、关乎百姓的事情都漠不关心,比起世界上那很多的人和新闻,他们更关心保健药怎么吃,如果所有人都那样,人类将会活在恐惧之中。 虽然这个世界上有不少人没有怜悯之心、有不少人缺乏安静思考、有不少人活成了游魂野鬼、有不少人深陷于恐惧之中,但如果他们连感觉都没有、连沟通倾诉也没有,那他们就等同于洗头时掉落的短发、下雨时冲走的落叶、拉屎时弹飞的烟灰,毫无人性可言。 杀神说,特异能力不能用感觉来评定有无。 无可否认,杀神所说的存在一定道理。比如躲在澄清空间里的灯龙,我就不能感觉到灯龙的存在。 可是,我明明感觉到哪个天谴者可以战斗、哪个招数该怎么应对、在很多个时候应该做什么事情,为什么就不能用感觉来评定特异能力的有无呢? 出于对人类感觉的特别重视,我定定看着被夜色压得发不出声音的丁江水,忽然想起我也是一个拥有特异能力的天谴者,于是问: “你能不能告诉我应该怎么使用特异能力?” 杀神脸上的神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是自负、那是“因为我很强,所以你问我”的表情,说: “能啊!那你听好了!” 第242章 发现,蚊子唤醒过往 当我认真听记杀神说他怎么使用特异能力的时候,我不经意地发现身周有很多蚊子在左右翻飞,烦不胜烦。 每每见到蚊子,我就会不可遏止想起一段3天2夜的过往。 2011年,1月,18日。我和一位女性朋友相约跑去丹霞山远足。 在火车站里,那位女性朋友似乎平时憋得太久没有说话了,无论排队等票还是坐车等站,总是叽哩呱啦一口气说很多话,大江南北、天上地下,说得自得其乐、兴致勃勃、连水都不用喝。当时的我,唯一想的是:难怪说女人是水做的。 火车里,我看到月夜如洗,干净得有如出浴美人。我尝试着描述,但重现在我笔下的月夜却成了剃着光头的姑娘。无论再美,也没有把玩的趣味。 风景,除了在火车之外,还在火车之内。 我还记得对面的男子横睡了3张椅子,一红一绿的袜子伸出半米宽的过道,嘲笑着当班的列车长。买了一个盒饭的人抱怨土豆连皮也没刮,难吃得猪也吃不下,然后不知哪里就响起了一声嘟嚷,说:你比猪容易侍候多了。 曾有一个歌手唱过:夜里的寂寞容易叫人悲伤。那个歌手应该没有试过用80块包下整栋楼、只是洗澡就要换5个房间的经历。 关于那次我们在丹霞山下过的第一个夜晚,我应该会说:那哪里是来看风景的? 因为坐火车晚点,我们去到丹霞山下已经是晚上10点35分了,所谓病急乱投医,我们急着睡觉乱投宿,最后在一家简陋破旧的民宿里用80块租了一个双人房。 可以很自豪地说,那整栋民宿很诡异、很恰好地没有其他租客,于是我难得跟那位女性朋友第一次出远门就显露了豪气,倍觉体面。 可以很遗憾地说,那栋民宿都不知道怎么搞的,老板娘带着我和那位女性朋友左右上下连续跑了5个房间,都没有找到热水,最后只能在一个灯泡坏掉的冲凉房里艰难解决洗澡问题。 之所以说艰难,是因为冲凉房的灯泡坏掉了,那位女性朋友只能敞开房门来洗澡,而我只能在门外帮忙看守,禁止任何人畜靠近。 作为一个有操守的兼职作者,我没有偷眼去看那位女性朋友,那天晚上也没有跟那位女性朋友发生关系。这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在那个性关系和性观念都比较开放的年代,我竟然还那么保守,我是有病吗? 所幸的是,那位女性朋友没有像其他女性那样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因为我不偷看她洗澡、不脱她衣服、不夺走她的初夜而愤愤回家。 第二天,我们在民宿的楼下找到前往丹霞山的摩托车,那摩托车司机推荐说:买票每人150块,只要给他200块就能带我们逃票上山。 作为一个接受过9年高等义务教育的我们来说,这代表着什么,已经不用多说了。 我和那位女性朋友果断选择逃票。 疯狂的摩托车,在凛冽的冷风里疾驰着。我很紧张、很新奇、很冷,终于在一个山脚边的转角处,不知道哪里蹿出来一条狗追着我们疯狂吠叫。那尴尬、那害怕,让我感到全身血液都沸腾了。 得益于狗吠,那冬日下的山林溪边,也不至于太冷。 从山脚到山腰,是那摩托车司机带我们上去的,我至今还记得那摩托车司机穿着黑色的羽绒大衣,头发多多、脸瘦瘦、目光里透出一种对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和信任。我不确定他为什么不曾怀疑我们可能会纵火烧山,但我确定,事实证明那摩托车司机是个好人。 从山腰到山顶,是我和那个女性朋友各自前后走上去的。各种各样的佛像和佛偈,随处可见。当时的我,可能因为刚刚脱离生争死斗的日子、心情大为放松,莫名其妙地想到了2个句子: 第一,“佛祖在上,观音也自如”; 第二,“曾经在此修行的和尚在百多年前就已经偷偷地随处小便,今天有幸踏进只闻鸟语不知花香的公厕,亦是与时俱进罢”。 那一次的远足,是我提出来的。 因为我的脑子里一直有片大大的枫叶在飘落,浪漫而美丽,让我像个老头子一样喜欢丢在山头上的夕阳红、喜欢傍晚时分的苍鹰嘀咕。 钦慕已久的夕阳红和苍鹰嘀咕,都在丹霞山上。当我和那位女性朋友看着远方、感受着冷风的时候,我觉得我是幸福的。不过,那时候我还太年轻,我还很脆弱,而且因为得罪了81酒的老大,很有可能会被老大追杀。我不敢跟那位女性朋友说出很多话。 犹记得,丹霞山顶之上,亭子边的游客熙熙攘攘,谁也不知道天上的苍鹰有没有在俯视,他们可能不屑于思考苍鹰的目光,正如苍鹰不屑将他们当作猎物那样。比起观日亭上枯黄的野草,趁墟一样热闹的游客、我那晦暗不明的生命,比脑子里飘而不落的枫叶沉重很多。 远足所用时间是3天2夜。 3天光景,恍如隔世,残留在我梦境深处、慢慢清晰的是未能借宿一宿的尼姑庵,还有一双奇怪的蓝眼睛。 我不知道那双蓝色的眼睛有什么特别的寓意,但我知道那在上山过程中看到的尼姑庵深深留在了我的记忆深处,正如它离群索居的要义,已经在我脑海里筑起类似的清净之地,无声无息地成为我的心灵归宿。 忽然被想起的过往,是因为某个灵魂不愿迷失方向。总是让人皮痒的蚊子,从不在乎人们是否迷恋夜生活。 杀神志得意满地说完了他的特异能力使用心得,昂起头、斜低眼来看我,像蚊子将人类看作猎物那样,像看猎物一样看着我。我看着杀神,也看着那只停在杀神的额头上、准备落嘴叮血的蚊子。 我知道,每一只需要叮吸血液的雌性蚊子都已经过潋滟春色的交尾滋润。但是此时此刻,我并不在乎那是雌性蚊子还是雄性蚊子,我在乎的是: 为什么蚊子能发现杀神呢? 第243章 解释,弑天者的能力 关于杀神对特异能力的使用心得,我总结了一下,大概可以分为36点。 第一,使用特异能力,是随心随意的。 第二,如果你想用它,你就可以用它。 第三,你想怎么用它,你就怎么用它。 第四,如果不知道怎么用,就想一下自己是怎么呼吸的。 第五,像呼吸这么自然的事情,不用故意去做都可以做到。 第六,如果你还没有发现它,那它可能是还没有觉醒的。 第七,当你用过特异能力之后,你就会发现自己离不开特异能力。 第八,如果你有什么习惯是一直在不知不觉中坚持的,那可能是特异能力。 第九,特异能力不一定是很厉害的,也不一定会有很高的杀伤力。 第十,如果用得好,特异能力总能发挥强大的作用。 第十一,异宠跟天谴者不一样,异宠是依靠特异能力存在是生命。 第十二,如果异宠不会使用特异能力,基本上就是没有存在价值的。 第十三,天谴者拥有特异能力不算特别罕见,但不是所有天谴者都会使用。 第十四,如果天谴者懂得运用特异能力,就会正式成为弑天者。 第十五,弑天者要对付天谴者和异宠,其实是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 第十六,如果弑天者能将特意能力用到厉害的地步,弑天者就会成为领袖。 第十七,在弑天者当中,特异能力运用水平的高低决定了弑天者的地位。 第十八,如果地位低的弑天者不服从地位高的弑天者,基本就是死路一条。 第十九,成为领袖之后的弑天者,没有一个不是随便就可以杀死天谴者的。 第二十,如果弑天者的地位太低,其实跟普通天谴者没有什么区别。 第二十一,一般来说,弑天者之间不会随便出手。 第二十二,如果要对那些有特异能力的天谴者出手,弑天者一般都会组队。 第二十三,所以像你这样拥有特异能力的天谴者,他们都不敢独自对付。 第二十四,如果不是你提前引发天谴,你原本有机会成为弑天者的。 第二十五,被弑天者认定为敌人的天谴者,无论怎样都不能成为弑天者。 第二十六,如果你没有被杀死,就会被弑天者一直追杀。 第二十七,有可能会有一两个弑天者单独来追杀你,但可能性很低。 第二十八,如果你学会了使用特异能力,说不定可以应付很多弑天者。 第二十九,除了弑天者以外,普通天谴者也会互相争斗。 第三十,如果你学会了使用特异能力,普通天谴者基本不会对你有威胁。 第三十一,总而言之,你拥有特异能力就等于拥有了活下去的可能。 第三十二,如果你真的想要学,我可以带你去找一个弑天者。 第三十三,我可以保证他有能力教你,但不能保证他一定会教你。 第三十四,如果你敢去,我可以带你去。 第三十五,毕竟你现在已经是弑天者的公敌了,他要对付你我也没办法。 第三十六,如果你信得过我,我也可以教你使用特异能力,就看你怎么样。 明明我问的是应该怎么使用特异能力,杀神长篇大论地说着说着却说了很多关于弑天者的事情。这让我彻彻底底地相信他的语文真的没有学好。不过也好,虽然杀神没有直接解决我的疑问,还是给我指出了一条明路:如果你想用它,你就可以用它。 我点了点头,说:“这个问题好像挺复杂的,现在先不考虑。我们应该怎么找到庞辉呢?” 杀神似乎已经经过了科学而严谨的思考,即刻就说:“不是很简单吗?既然你将诳兽扔进去他会收到,你跳进去他也会见到你的。” 从逻辑上来看,这句话是有漏洞的。 首先,我不是诳兽,庞辉不一定会知道我掉入丁江; 其次,庞辉取食诳兽并不一定是见到之后再慢慢吃的,如果掉入丁江的诳兽会立刻被鱼儿吃掉,鱼儿拉出来的屎才是庞辉真正的食物,那我要变成鱼屎去跟庞辉见面吗? 最后,如果庞辉确确实实发现了我、也见到了我,但以为我只是因为天气热出来游泳、任由我游到大海的尽头,而我却始终联系不上庞辉,那我怎么办? 这3个漏洞,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我没有把它们说出来,是因为我担心说出来会打击了杀神的积极性。 据传,李嘉诚曾经说过:员工将问题告诉了我,那个问题就会成为我的问题,员工就没有问题,一个负责任的员工应该在提出问题的时候同时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 我和杀神都不是李嘉诚,我和杀神都不是李嘉诚的员工,我只能默默承认,刚才我向杀神提出的那个问题的时候我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解决。 既然杀神已经提出了一个有些冒险、有些愚蠢、看似值得一试的办法,我觉得:不能随便否决。 考虑到这里,我已基本决定要跳。 为让自己可以尽量放心,我转而又问:“那如果我跳下去遇到什么危险,比如食人鱼啊、鱼雷啊、水雷啊之类的,你应该可以保护我的安全?” 众所周知,丁江没有我所说的些危险。我之所以那么说,就是想让杀神说一些让我可以放心的话。而杀神,果然没有辜负“杀神”这个足以骇世惊俗的名字,随意地看了看丁江和我,慷慨地说: “有什么好保护的,你就算死了也只是扣减我的荣誉值,你多死几次都没关系。” 那么霸气的话,在我听来就像男人跟女人说:败家娘们你随便浪,老子多的是钱。作为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男人该有的尊严让我对此深感屈辱。然而,杀神说得没错。根据之前狼队的经验,如果我死了,确实只是扣减杀神的荣誉值而已。 正当我犹豫怎么回应杀神对我的慷慨时,杀神补充道:“只要不是被弑天者用特异能力直接杀死,我都不会出手的,你放心去。” 我默默觉得:这次下水,死定了。 第244章 入水,勇敢地害怕着 杀神的话,让我很不放心。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所说的“只要不是被弑天者用特异能力直接杀死,我都不会出手的”,我想说问的是:我都被直接杀死了,你还出手干嘛? 想问归想问,有些问题和话语,在很多时候都是注定要烂在心底的。 我将所有该说和不该说的都憋在心底,只是侧头用视死如归的眼神看着杀神,然后点了点头,说: “好,我这就下去。” 酷酷的杀神没有接话,甚至没有表露任何情感,仿佛没有听到我说什么似的。我只好讪讪看向对岸、又看看脚下的岸边,缓缓走去。 丁江边也好,其它江边也好,建设成怎么样,主要取决于所辖地的经济状况。 以我所在的丁江边为例,因为韩方县、乃至中州市的经济都不算很发达,所以丁江边两岸还保留着最古老的风貌:既无亭台楼榭,也无绿道钓台,只有满目苍凉与萋萋荒芜。 可以看到,这个丁江岸边连混凝土都没有,很多散乱堆放的大小石头夹杂着砂石,安静地落定在那,也不知道存在了多久。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今晚的夜空很是明亮。让我可以看到岸边石头的水线。 那,是丁江水涨落的标志,也是月亮阴晴圆缺的标志。 我可以通过观察水线的痕迹判断丁江水在近段时间以来的质量,继而推测出河床里大概有多少鱼、最大的鱼会有多大、最大的鱼会躲在哪里。 除了砂、石、水线、荒草,这里还有很多塑料制品。当然,因为都是被遗弃在这里的缘故,很散、很乱、很有人文气息。 踩踏在那充满人文气息的岸边,我尽量小心谨慎,避免滑足摔倒。脚下的蓝色胶鞋没有辜负社会生产力对它们的期望,无论是踩在石头上还是踩在塑料上,都能给我脚踏实地的感觉。走在死路之上,竟然还有这么一双可靠的胶鞋陪着我,夫复何求呢? 那么想着,我距离水面仅剩37公分,再有一步,我就可以顺利进入水面了。 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请允许我严正声明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 面对陌生的环境,尤其是陌生的水域,在没有确定水面下有什么石头、水面有多深多浅的时候,绝不可以随便跳进去、也不能随便攀沿而下。而在没有确定水里会有什么生物的时候,应该尽量避免下水。 我没有试过在这里游泳,甚至没有在这里路过,对这里的水域一无所知。我靠近水面,然后还要下水探涉,真的是自己作死。 既然已经知道这是作死了,我为什么还要缩头缩脑畏手畏脚呢?如果我注定要在触及水面的时候灭亡,为什么我不干脆一点、不好豪迈一点呢? 那么想着,我被自己鼓舞得豪情万丈,情不自禁高喊一声“德玛西亚”,随即纵身跳入丁江水中。 可能,我本质上是属于悲观类型的人?不然的话,为什么在我跳起来的时候我就已经预见自己会被水下很多尖硬乱石磕伤磕死的画面呢? “啪嚓!”安静的丁江水上,被我砸出巨大的喧嚣。 “哗啦哗啦!”虽然我没有看到那些水花具体怎么飞溅,但我坚信那被惊起的丁江水一定会在空中划过最曼妙的弧线,既有绝世佳人的华美、也有绽放烟火的灿烂。 “咕噜咕噜!”我的身体已经彻底陷入水下。我可以感受到丁江水的清凉和没石头的空荡。我竭力舒展着全身的触感,想尽可能地记住这生命中的最后时刻,以免显得过分不舍和惊慌。 然而,越是刻意避免的东西,越是来得强烈。 陷入丁江水中的我,开始感到惊慌、开始觉得不舍。虽然我很快又想起这一次就算死去只是扣减杀神的荣誉值、随后开始一段陌生又熟悉的生活,我还是觉得生命如此脆弱、我不应该这么轻易赴死。 来自生命根源的触动,在我的心底焦急起伏,对于生命的忠诚和珍惜,盛意虔虔地叮嘱着我不要停止呼吸。 忽然地,我冷静下来了。 那就像是顿悟,前一刻还是懵懂不知的,后一刻就豁然开朗了。那也像是死火,前一刻还是动力澎湃的,后一刻就颓然无力了。 早已发现自己不用呼吸还是可以活着的我,终于接受自己不用呼吸的事实。我低头、瞪眼、抿嘴、左右探看,同时竭力稳定身形。尽管如此,我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看不到,是因为黑暗。 黑暗,意味着无知。 无知的现状,在我心底萌生了无尽恐惧。 正如我害怕黑暗的过往,我害怕地看着眼前的黑暗,发现那些黑暗像活过来了似的,像蠕虫那样攒动、像触手那样延展、像弹雨一样倾泄。 就像一具浮尸、就像一件猎物、就像一个牌靶,我因为过分的恐惧而僵立在水面上,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很多人都曾说过一句同样的话:战胜恐惧最好的办法,是直面恐惧。这句话,我听过很多次,也曾尝试过很多次要用这句话来鼓舞和勉励自己,但是效果差强人意。 这一次,出于习惯,我还是鼓励和勉励了自己,然而并没什么用。 我直面了恐惧,只是更方便恐惧从我的眼眶里钻入、又从我的嘴巴和耳朵里钻出,让我的脑子开始生锈、让我的皮肉开始发皱、让我的灵魂开始涣散。 可能是幻觉,我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漂浮在偌大的黑暗之中,全身发出兼职作者的专属光芒,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个清晰而富有动感的“光”字。 正如看重贞操的女子被歹徒玷污,正如看重财富的人们被匪贼抢窃,我最害怕的黑暗将我笼罩,让我感到被玷污、被抢窃。 震惊、愕然、难以接受。 困顿、难堪、无处容身。 如果我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我可能会被吓得眼泪鼻涕屎尿流满整条丁江。但我的胆子很大,我没有流眼泪、没有流鼻涕、也没有失禁。 虽然我很害怕、虽然我不敢动,但我觉得自己挺勇敢的。 第245章 心惊,韩方县城河长 陷于黑暗当中,不知过了多久。有个不算陌生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将我惊醒: “天谴者,你总算来了!” “胖肥?……你在哪里?” 虽然在听到杀神说有只诳兽击飞不知所踪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一定是胖肥,但我还是不敢相信会在这里碰见胖肥。 心惊之余,我急忙探察,却发现什么也探察不到,所以会有后面一问。 按道理,既然胖肥主动找我说那样的话,就肯定是因为知道我在这里、并且可以听到我的问题的。但胖肥偏偏不管不顾,兀自说: “按照约定,你应该给庞辉2只10级的诳兽。现在诳兽还没有收到,难道你打算把自己当作祭品吗?” 好歹我也跟胖肥也有过吃烤鸡的过硬交情,知道胖肥的性格很是直率,不会对我连续提出的2个问题都置若罔闻。于是我冒着被人认为失礼的风险再问: “你到底是谁?” 脑海中的声音显然比我更加无礼,道: “哼哼,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你欠庞辉2只10级诳兽,再拖欠不给,我就要代替庞辉向你讨债。” 既没有向我提出交涉、又可以直接在我脑海中发出声音、还有着跟胖肥一模一样的声线,这表明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过往经验可以理解的范围。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人,我对这样新奇而毫无头绪的事情是有所警惕的。 正所谓,擅兵者,以人之矛,攻人之盾。 意思是说,擅长争斗的人,会运用别人的武器来攻击别人的防具。借用到这里,就是擅长言论的人,会运用别人的论据来辩驳别人的措辞。总是谦虚谨慎的我,虽然不会大咧咧地说自己是个擅长言论,但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是。 我转念一想,随口应道: “那是我和庞辉之间的约定。我不清楚你是怎么知道消息的,但在你没有证明自己可以代替庞辉行使权利之前,我拒绝回答你所有问题。很抱歉。” “呵呵,天谴者,你真有趣。” 坦诚而言,我没有在那声音里感受到敌意,但是那声音太怪异,让我始终难以将他当作朋友看待。所以对他的略显刻意的奉承称赞,我没有感到高兴。 出于在人类真实世界里生活的经验,我还是客套地说:“谢谢你的称赞,我很高兴。” 大概那个声音的主人并没有在人类真实世界里生活过,他在13秒的沉默之后终于缓缓开口介绍: “我是丁江在韩方县城河段的河长。你可以叫我韩方河长。” 这样稀奇古怪的自我介绍,就算不是绝无仅有也应该是世所罕见的。然而我是一个见多识广的兼职作者,我对河长是有所了解的。 河长,是人类真实世界里切实存在的职务。 从2018年起,天朝就全面建立了省、市、县、乡4级河长体系。整体情况就是各省(包括自治区、直辖市)设立总河长,由党委或政府主要负责同志担任;各省(自治区、直辖市)行政区域内主要河湖设立河长,由省级负责同志担任;各河湖所在市、县、乡均分级分段设立河长,由同级负责同志担任。 换言之,担任河长的人物,前提条件是职务足够大。 根据有关系文件的规定可以知道,各级河长负责组织领导相应河湖的管理和保护工作,包括水资源保护、水域岸线管理、水污染防治、水环境治理等,牵头组织对侵占河道、围垦湖泊、超标排污、非法采砂、破坏航道、电毒炸鱼等突出问题依法进行清理整治,协调解决重大问题;对跨行政区域的河湖明晰管理责任,协调上下游、左右岸实行联防联控;对相关部门和下一级河长履职情况进行督导,对目标任务完成情况进行考核,强化激励问责。 说到这里,有所见识的人们都知道,职务越大的人物时间越少,是不可能在乎亲力亲为地去管一段河流的。于是,河长制办公室,应运而生。 河长制办公室承担河长制组织实施具体工作,落实河长确定的事项,协同各有关部门和单位按照职责分工推进各项工作。 为充分证明我对河长分工的认识程度,请允许我不厌其烦地细说河长的6大责任: 第一,加强水资源保护。落实最严格水资源管理制度,严守水资源开发利用控制、用水效率控制、水功能区限制纳污3条红线,强化地方各级政府责任,严格考核评估和监督。实行水资源消耗总量和强度双控行动,防止不合理新增取水,切实做到以水定需、量水而行、因水制宜。坚持节水优先,全面提高用水效率,水资源短缺地区、生态脆弱地区要严格限制发展高耗水项目,加快实施农业、工业和城乡节水技术改造,坚决遏制用水浪费。严格水功能区管理监督,根据水功能区划确定的河流水域纳污容量和限制排污总量,落实污染物达标排放要求,切实监管入河湖排污口,严格控制入河湖排污总量。 第二,加强河湖水域岸线管理保护。严格水域岸线等水生态空间管控,依法划定河湖管理范围。落实规划岸线分区管理要求,强化岸线保护和节约集约利用。严禁以各种名义侵占河道、围垦湖泊、非法采砂,对岸线乱占滥用、多占少用、占而不用等突出问题开展清理整治,恢复河湖水域岸线生态功能。 第三,加强水污染防治。落实《水污染防治行动计划》,明确河湖水污染防治目标和任务,统筹水上、岸上污染治理,完善入河湖排污管控机制和考核体系。排查入河湖污染源,加强综合防治,严格治理工矿企业污染、城镇生活污染、畜禽养殖污染、水产养殖污染、农业面源污染、船舶港口污染,改善水环境质量。优化入河湖排污口布局,实施入河湖排污口整治。 第四,加强水环境治理。强化水环境质量目标管理,按照水功能区确定各类水体的水质保护目标。切实保障饮用水水源安全,开展饮用水水源规范化建设,依法清理饮用水水源保护区内违法建筑和排污口。加强河湖水环境综合整治,推进水环境治理网格化和信息化建设,建立健全水环境风险评估排查、预警预报与响应机制。结合城市总体规划,因地制宜建设亲水生态岸线,加大黑臭水体治理力度,实现河湖环境整洁优美、水清岸绿。以生活污水处理、生活垃圾处理为重点,综合整治农村水环境,推进美丽乡村建设。 第五,加强水生态修复。推进河湖生态修复和保护,禁止侵占自然河湖、湿地等水源涵养空间。在规划的基础上稳步实施退田还湖还湿、退渔还湖,恢复河湖水系的自然连通,加强水生生物资源养护,提高水生生物多样性。开展河湖健康评估。强化山水林田湖系统治理,加大江河源头区、水源涵养区、生态敏感区保护力度,对江源区、南水北调水源区等重要生态保护区实行更严格的保护。积极推进建立生态保护补偿机制,加强水土流失预防监督和综合整治,建设生态清洁型小流域,维护河湖生态环境。 第六,加强执法监管。建立健全法规制度,加大河湖管理保护监管力度,建立健全部门联合执法机制,完善行政执法与刑事司法衔接机制。建立河湖日常监管巡查制度,实行河湖动态监管。落实河湖管理保护执法监管责任主体、人员、设备和经费。严厉打击涉河湖违法行为,坚决清理整治非法排污、设障、捕捞、养殖、采砂、采矿、围垦、侵占水域岸线等活动。 忽然地,我觉得,人类真实社会里的河长与这个正在我脑海中说话的“河长”,简直一模一样。 第246章 交谈,那是立场问题 关于人类真实世界里河长的职务,简而言之就是:河里什么东西都归河长管理。既然什么东西都归他管,那我作为一个掉入河里的天谴者,理所当然也是归河长管理的。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觉得人类真实社会里的河长与那个正在我脑海中说话的“河长”一模一样。尽管如此,我对韩方河长的身份还是有所疑惑。 “丁江是江,又不是河,你是河长,又不是江长,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不怕别人说我狂妄自大,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我就已预见那个韩方河长被质问得哑口无言、随之方寸大乱、然后从一从二如实招来。 然而,那终究是可以随意在我脑海中说话的角色,他没有哑、也没有乱,甚至没有丝毫动摇,直接就道:“好了,这些话,留到你回去之后慢慢跟自己说。现在,请你回答:你是否要将自己献祭给庞辉?” 脑海中响起的话音并不缥缈,也不虚幻,却没有像耳朵听到的声音那样可以分辨方位,仿佛有另外一个灵魂躲在自己的身体里、终于在某个时刻以某种奇怪而不可察觉的方式在跟自己对话。 作为一个有过丰富回答经验的人,我细心谨慎地思考着,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说: “不,我不。” 韩方河长隐隐有些愠怒,沉声质问:“你又没有带诳兽过来,又不愿意献祭自己,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可能因为活着的时候习惯了在对话的时候跟别人开玩笑,我情不自禁地咧开了笑容、以客气的口吻说:“如果我说我来这里游泳,你信不信?” 我的身体和脑海都安静了。 虽然不清楚韩方河长为什么没有说话,虽然不确定此时无声是否比有声更好,但我隐隐觉得:既然韩方河长不在我的脑海中说话,如果他要采取进一步举动,应该会打电话或者发电报给我。 为响应和谐社会的号召,我从团结友善的根本态度出发,轻声问道:“你好,你还在吗?” 脑海中,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这就尴尬了。原以为投江就会死掉,忽然跑出一个自称可以代替庞辉行事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竟被自己不经意的玩笑吓跑了。这真的很尴尬。 仿佛是为彰显尴尬的地位一样,我眼前的黑暗静止不动,我心中的惶恐悄然消退。尴尬,犹如苍鹰高翔、犹如皓月明堂,让我越来越觉得自己过分、越来越觉得后悔。 “噢,对了,我刚刚想起庞辉还想找你拿濯清甘露,你有没有带来?” 韩方河长的话,打消了我的尴尬,却给我带来更大的困惑:为什么连濯清甘露他都知道呢? 随着这个困惑的兴起,我忽然想起之前办公室领导曾经声色俱厉地说过:立场,是最根本的政治问题,立场不对说什么都是错的。 领导说什么都正确,如果有谁觉得领导不正确,那就是没有领悟到领导用心良苦的真正意图。深谙此道的我,自然听清楚并想明白、牢牢记住了领导说说的每一句话,于是时刻叮嘱自己:不要忘记立场。 此时此刻,我始终没有忘记自己面对韩方河长的立场,于是稍微反省了一下,然后强调声明: “那是我和庞辉之间的约定。我不清楚你是怎么知道消息的,但在你没有证明自己可以代替庞辉行使权利之前,我拒绝回答你所有问题。很抱歉。” 同样的话语,以同样的速度和口吻在我的脑海中响起。因为不确定韩方河长藏在我脑海中的什么地方、我的回应又要在我脑海中的什么地方才可以让韩方河长听到,我特意将那回应以72个扩音器全方位播放的形式在脑海中重复播放着,务求让韩方河长明白一件事情:我的立场,尤其是政治立场,是坚定的。 在那72个扩音器重复播放了54遍之后,韩方河长的暴怒话音猛地炸响:“无礼!天谴者!你的恶趣味最好就此打住!” 很多时候,人和人之间的争吵和打斗就是因为双方互不相让。我那么热爱和平,完全没有想过要跟韩方河长闹掰,在发觉韩方河长动怒发脾气的时候,已开始在默默地反省自己有没有哪里做错,最后发现:我没有做错什么。 然而,有错也好、没错也好,我都不可以大拍胸口说“我没有错”。我将那72个扩音器想象成自己的模样,然后诚恳齐声拜道: “对不起,我会好好反省的。” “哼,快把濯清甘露交出来给我,然后滚蛋!” 从那近乎是暴喝的语气可以听出,韩方河长还是很生气。出于对生命的敬重,我想告诉他“多怒伤身”并劝他不要那么生气,但因为目前事态和彼此关系都已经开始了莫名其妙的恶化,我决定还是尽量少说无关紧要的话、以免节外生枝。 “怎么?不肯交出来吗?”韩方河长狠声质问着。那语气,很像那些生性跋扈的人遇到烦恼时所表现的态度,在接连的质问之后,就会说出没有什么用的狠话。 “就算你不交,我也有办法可以拿出来!你别以为庞辉让你帮忙打理韩方县城就可以横行无忌!我告诉你,在这丁江里,我最大!连庞辉都拿我没办法!你区区一个天谴者,我还不看在眼里!识趣的你就自己把濯清甘露交出来!不然我就让你尝尝得罪我的滋味!” 果不其然。 虽然韩方河长按照我预料的方向说出了很多狠话、将我脑海中的72个模样系数震碎,我还是不能轻易摒弃我的立场。 可能,在很多人的眼中,约定是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但我觉得:既然我跟庞辉已经达成了共识并已承诺了协议,我就必须以忠诚的态度去履行我的责任。 交谈至此,我不是不愿意将濯清甘露交给我的协议对象庞辉,我只是不敢轻易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更不敢将那足以毁天灭地的濯清甘露随便交出。 第247章 死亡,黎明前的黑暗 在那个看似简单其实充满疑点的问题上,如果换作其他人,应该早就轻易相信或者轻易否定了。然而,我接受过高等教育,我不得不从科学的角度来思考对待问题。 正如无数的科学实验,经过充分的检验和证明、经过和韩方河长的一番漫长研究和讨论,我终于相信韩方河长是诳兽庞辉的得力助手。 如果有人希望知道我是怎么检验的,我应该会很乐意告诉说:就是反复追问韩方河长到底是谁148次。 这个方法,正如其他科学实验,说起来简单,操作起来繁复。如果没有高度专注和过硬耐性,是很难实施成功的。 感谢祖国和阿拉伯数字,我成功了。 在和韩方河长交谈的最后,原本我想称他为“庞辉的亲信”,但他不同意,我只好作罢。人各有志,我不能勉强,得力助手就得力助手,称呼什么的,别人自己喜欢就好。 我相信韩方河长就是庞辉的得力助手,但是相信归相信,我和韩方河长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随之得到改善,甚至可以说,变得更差了。 关系变差的过程不同于染发,没有“立即变白也行、立即变黑也行”的惊人速度和随意选择。当韩方河长要求我交出濯清甘露、而我要求当面交给庞辉的时候,韩方河长威胁说要杀了我,我据理力争说那是不正确的。当我强调有重要事情要跟庞辉沟通、而韩方河长说没有什么事情比交出濯清甘露重要的时候,我威胁说要毁灭濯清甘露,韩方河长终于恶狠狠地“哼”了一声,不知所踪。 虽然我本来就不知道哪个韩方河长在什么地方,但是足足对话4小时55分钟却毫无实质性的进展,让我不得不焦躁抬头、看向四周。 夜,已经过去得差不多了,南方夏天的早晨在5、6点钟就会到来。 在和韩方河长交谈的时候我一直留意着时间的流逝,但是看到那边天色泛白,我还是感到深深的震撼。 我震撼,不是因为我在丁江水面漂了一晚都没有被发现并报警。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丁江上很多尸体都是在4、5天之后才被发现的。 我震撼,是因为杀神一直在岸上跟着我走。 平心而论,我不知道自己下水的位置距离这里具体有多远,但根据丁江水流的速度和弯道的弧度来算,我大约漂流了15552米。 是的,漂流。因为我那139公斤的体重有很大一部分是由可爱的脂肪拼凑出来的,所以我可以毫不费力地在水面上漂流。 在我漂流期间,由于不知道应该要做什么,我索性什么都没有做、就那么一动不动的漂着。在那么长的时间里,杀神竟然一直在岸上跟着我走,既没有问我冷不冷、饿不饿,也没有让我起来休息,对我强大的身躯充满信任。这份信任,让我震惊。 即便信任,他还是跟在岸上关心着我,这份近乎舐犊情深的关怀,让我激动。亏我之前还觉得杀神是个冷酷无情的弑天者,如今见此,感触至深。 杀神冷眼看着这边,酷酷地说:“你笑什么?搞定了吗?” 我是因为发自内心的欢悦而微笑。如果杀神是个年轻貌美的人类女子,我应该会很坦诚地告诉杀神说“一切都因为你”。然而,杀神不是。所以性取向正常的我只是说了一句普通的“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你把濯清甘露给庞辉了吗?”杀神很不满意地问。 不知是我一厢情愿还是我后知后觉,我忽然发现杀神对我的不客气、大声骂都是因为关怀备至、关心至极的缘故。思量及此,我的笑容更加亲切,更加欣慰,说: “没有。” “没给你笑个屁啊!你到底在搞什么?还不赶快上来!3天期限准备到了,随时会有弑天者来!赶紧做好应对准备!” 无论杀神说什么、说话的时候有什么表情、我觉得 “对!没什么时间了!”杀神的话提醒了我,让我急忙往岸边游去。 “哗啦哗啦!”杀神对我的信任和关怀也激励着我,让我甩动的双手和双脚犹如引擎咆哮、推着我急速靠岸。 “唔哇!”一股巨力钳咬在我腰肋之间,我还来不及发出其它声音,已被扯着直往下沉。 “咕噜呜呜!”我在第一时间猜测那是来自大鱼的血盆大口,同时以双手快速回收,想要伸去抵抗越来越刺痛的钳咬。然而巨力将我疯狂拽动,让我身型失控、无法遂愿。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让我感到绝望的。 虽然远远的那边已经开始天亮,但是天上的光芒还照不到丁江这里、更照不进昏暗得犹如地狱深渊的丁江水下。 我看不到光,也看不到希望,我很害怕。 刚刚那份来自杀神的喜悦,已经完全被这片昏暗所湮灭了。 “呜哇咋嗯!咋唔喔咕噜!”苍天可鉴,我是想叫杀神过来救我。因为嘴巴在水里,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竭力喊的是什么鬼。 “呱咕呋噜!”剧烈混乱的水花声在耳边喧嚣起伏,让我无从分辨杀神是否在岸上绝望呼喊、束手无策。 “小鲮鱼!救我!” 出于生命的本能,歇斯底里的呼救声在我心底炸响,惊醒了我的求生意志。紧随而来的,是我的战斗经验开始发挥作用。 “探察!” 没有任何讯息回馈。这是我预料当中的事情。早在我入水的时候,我就已发现自己无法探察和观察,所以一直不知道杀神的位置。 “观察天谴者,杀神!” “嗡!未指定对象,观察失败。” 这个结果,也在我的预料之中。自从入水之后,我除了害怕、除了跟韩方河长对话以外,几乎不能做任何事情,连观察以及交涉都做不到。其实在刚才向小鲮鱼呼救的时候,我已经知道小鲮鱼是听不到的。 不仅存在我天谴洞里的异宠无法应声出战,就连收在我天谴洞里的武器也无法被取出。 这一次可能真的死定了,我想。 我觉得,死,要死得其所。 第248章 死亡,似乎死得其所 在我还小的时候,有个老婆婆跟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会死,死,要死得其所。 那时候,我才4岁,还不知道什么叫死得其所,但因为老婆婆说得深刻,我记住了这个词。当我成长到开始明白事理的时候,老婆婆演的电视剧已经被很多人遗忘了。我仍能记得那部电视剧的很多情节,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那部电视剧的名字。 名字这东西,从来都是一个符号,只要被提起,就会牵扯出许多记忆。那些记忆,有些是无用的,有些却可以给我增添无尽勇气。 “咕噜!”我尽量扭身探手,想要掰开巨力钳咬。 “呼噜!”我极力睁眼低头,想要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唔噜噜!”大大小小的气泡从我口鼻蹿出,似乎想要干扰遮掩我的视线。 不知是要感谢天、感谢地还是怨恨天、怨恨地,我竟然真的看到了那个钳咬我的大东西。 如果一定要我形容那个东西有多大,我应该会说:不知道,我被吓傻了。 那,是拥很多长脖子的怪物。 为方便叙述,我强迫自己从腰肋部位开始细看。 先是见到一只蛇首状头颅,虽然因为心底的恐惧没有完全消退、还不能全神贯注地感受身体上的痛觉和触觉,但我可以感觉到那蛇头的嘴巴里密布獠牙,而且那些獠牙已经完全嵌入了我身体里。 双手,其实是我的另一双眼睛。当我双手触及那只蛇头时,我可以感受到蛇鳞的刚硬与滑腻。当我双手触及蛇的大口时,我可以发现蛇的大口没有嘴唇。虽然现在不是研究对方有没有嘴唇的时候,但我摸到了,循例还是要交代一下。 继是见到蛇头连着长长脖子,如果不是因为见过庞辉,我可能无法相信世界上会存在这种生物。那脖子,由于光线不足的关系,无法完美地展现在我面前。 再是大约23米之外是那些长脖子的黑色影子。既然我说是“那些”,就意味着长脖子不止一条。乍看之下,可见数目在23左右,但是黑色影子游曳不定、加上视线迷糊,短时间内无法确定数目。只要再给我02秒,我应该可以准确地摸个清楚。 咳,可能,我就是天生对数字比较敏感的人?不然的话,为什么死到临头,我还惦记着那长脖子的数目呢? 那些长脖子的一端全都连着不同的蛇兽状头颅,另一端全都连着相同的黑色巨影。那个黑色巨影沉在水底之下,黑压压一片,几乎堵塞了我的视野。 在我看清楚以上那些东西的时候,其它长脖子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扑来。 “噗噗噗!”接连不断的闷响,从我全身袭来。 我的脑袋被其中一个蛇头整个咬住、随之将我的脑袋恣意摆来摆去。身为人类的我,从小就知道高傲的头颅不可以被亵玩。于是我用尽全身力气绷直脑袋,坚定地保持垂直状态,好让它继续拥有它这辈子不曾缺失过的尊严。 我的左右肩膀、我的左右手臂、我的左右膝盖、我的左右脚跟、我的左右屁股、我的肋腹、我的脖子左右,全都被蛇头咬住。 “噗啪!”强烈的撕裂感,又再袭来。 这一次的撕裂感跟之前在灯龙澄清空间里感受到的不尽相同,这一次,是被粗暴的撕扯。 我可以感觉到我的脖子准备要被撕裂成两边,就像我平常掰卫生筷那样。 “啪!嚓!”怪异的扭折感和痛觉从我的下身传来,虽然看不到具体的情况,但是凭我对我的身体的熟悉程度,还是可以知道,就像我平常扭折鸡翅那样,不过这次轮到我那两只白嫩的长腿被扭折。 “嚓!噗!”沉实的撞击力先后落在了我的胸背上面,却没有想象中的胸闷感传来。面对敌人,我从不愿意承认自己只是一个脆弱的孩子,但到了这个时候,我不得不承认,我的胸骨和腰骨都已断得干脆。不管蛇头这样撞来是别有深意的早有预谋、还是看不清楚的搞笑失误,我已经无力再作任何挣扎。 疼痛,是一种无法被用言语详细解释的感觉。特别是有很多疼痛交杂在一起的时候,就更无法解释清楚。如果必须要形容,我可能会说:那就像是吃饭的时候被鱼骨哽到,同时被突如其来的车祸牵连,当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高速靠近的桌椅杂物已经将我的手脚齐齐撞折、撞歪了。 “噗!呲!” 忽然地,我感觉自己飞得很快,随之而来的,是身上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 可能是命中注定,也可能是巨力所造,怎么说呢?嗯,还是直说,我觉得,我的脑袋被蛇头拔出来了。 严格说来,应该是我的脑袋从我的脖子那里拔出来了?因为我没有跟庞辉一样的长脖子,我没办法扭头或者低头过去看看我的脖子变成怎么样,也没办法看看自己为什么可以在水里飞得这么快。 “咕噜咕噜!”我在水中飞速地移动着,速度之快,让我不得不担心自己的头发会不会掉落在这丁江水里。虽然丁江水里早已有着无数人民群众的毛发和排泄物,但作为一个有责任心和公德心的公民,如果可以,我并不愿意尽我个人的能力去污染环境。 “嗡!” “天谴者,亡!” “因是诳兽所杀,荣誉值扣减,由天谴者杀神承受!” “重生!” 脑海中响起熟悉的声音,我又默默地躺在静默的世界里。鼻息之间,可以闻到长时间未用香皂沐浴露的人体自然清香揉杂在长时间未洗晾晒床铺中间的熟悉味道。毋庸置疑,这是我在红砖大厦里的出租屋。 碌架床,还是我最熟悉的感觉。 静默的世界,还是我最熟悉的感觉。 我轻轻睁开眼睛,看到微凉的光亮从向西的窗户里洒落下来。不用坐起来,我都知道:夏天的清晨,已一如往常地降临于这个世界,我又重生了。 第249章 天谴,和老绵第一月 “嗡!天谴者杀神请求出战,是否同意?” 脑海中的提示声几乎在我恢复意识的瞬间响起,我即刻应道: “是。” “可恶妹子,小喽,白流,小鲮鱼,明择,出来接受天谴提升潜力值。” “强制召唤黄大哥、皇灵、火蚯、灯龙、灰天、苏瓷。” 我的出租屋很小,平时只有我和黄大哥站着都显得逼仄,现在忽然同时容纳了13个身影,受重伤和失去意识的只能躺在地上,没有受伤的只能蹲在碌架床的上铺。 昏暗、拥挤,就像各大城市里的廉租贫民窟,很有感觉。 “你叫他们出来干嘛?”杀神问。 对于没有收服过任何异宠的杀神来说,我想,他应该不知道异宠接受天谴的好处。如果不是有那么多异宠和诳兽告诉过我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我也不可能知道。于是我说: “再过2分54秒左右,你就要接受天谴了。如果异宠陪天谴者一起接受天谴改造,会有可能增加少量的潜力值。” 杀神定了定,说:“我看到很多转生兽都有潜力值,但是观察不到具体数值。其实那有什么用?” 对于这个问题,我是早有留意的。我稍微回想了一下,同时坐起身形、抬手示意杀神坐到我身边、解释道: “具体有什么用我也不清楚,但是在灰天对火蚯进行基因改造之后,火蚯的潜力值从原来的74变成了现在的66,并且还有继续下降的趋势。你看,现在火蚯有一大一小两条尾巴嘛,以前他是只有这条大尾巴的。我觉得,随着基因改造的进一步完善,他的潜力值还会进一步扣减。” 我像个经验老道、善于寓教于行的智者,一边解释还一边指指点点,以尽可能保证教学质量。 在我的敦敦教诲之下,杀神的凝重神色里有所恍然,紧接着说: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可是我为什么要接受天谴?” “好像也没有什么为什么。”我讷讷应着,下意识地问:“你没有试过吗?” “没有。”杀神答得干脆。 作为一个死过很多次、继而顺理成章接受了很多次天谴的天谴者,我已经把接受天谴当作是天谴者必须经常做、时时做的事情。此时听到杀神肯定的回答、看到杀神狐疑的眼神,我那坚定的认知不由得开始动摇:难道不是所有天谴者都会经常死亡? 人的思维延展是跳跃的。 当我的认知开始动摇的同时,我就已经从杀神的眼中看到了答案,我的认知随之急剧转变、继而感受到杀神对我的不理解、对我的不认同。为免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我决定要立刻转移话题。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瞬间完成。 虽然真实世界里的很多人类都做过这样的事,但不是所有人类都有我高达75的智商。如果换作其他智商没有我高的人,他们很有可能无法做得跟我这么完美。我立刻说道: “噢,没关系,你马上就会接受天谴了,好好期待。” 1分32秒的时间在沉默里缓慢而艰难地流逝着。我的尴尬,在沉默里、在很多沉默的目光注视当中,倍显突兀。 终于,第一道红色闪电降临了。 那道红色闪电在瞬间击中杀神,以极快的速度将杀神拉向了窗口。早有准备的我,随口叮嘱大家一声,自己就抬手搭在了杀神身周的闪电之上,跟着飘向天空。 身在漫天满眼的红光之中,我觉得我还是当初的我,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曾经藏在我脑海深处的思绪渐渐都浮现出来。 我和老绵开始的第一个月,不算惊心动魄,也没有很多的浪漫。但是我们去了挺多地方,也说了很多的话。我们时常聊天到深夜,我们时常开一些无关重要的玩笑,日子过得还算奇妙。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再经历一番。 可能,我终究是比较文艺的人,所以此时会想起曾经偷偷写下的日记,逐字逐字地回忆。 《一个月志》 我和你 初识在一个月前的今日 像个没有背包和行囊的旅客 走在陌生的地方 有些担心害怕 却也清楚不会失掉什么 于是鼓起勇气 相了解 有开心 因为与你度过一段光阴 经历很多值得开心的事情 与家人聊天、与朋友闲聚 生活到处是你的身影 也许回忆因于乐观情绪 但你的音容遍布我的轨迹 我知道 如果说 生命真是一场旅行 我想当笑声响起 或会不经意地泛起泪花 甚至连心酸的回忆 也会挽起偶尔孤单的嘴角 说不准生活的点滴是否都是风景 唯愿和你走下去 到很久 关系 心里早已笃定 有时和很多朋友去吃饭喝茶 还想着和你牵手走在街头 亲昵地用额头蹭你长发 说很多悄悄话 于我而言 你 很重要 你的美 给我一颗沉静跃动的心 感觉像喝一杯清淡的开水 让我在炎夏感到舒凉 又像一顿不甚丰盛的晚餐 不会让我饿着肚皮或饱到忘记呼吸 我贪恋你的心跳和唇息 仿佛烟火划过天地 深刻而不着痕迹 喜欢你 你翻问 这样发展是否太快 是否乱了时间缓慢漫长的考验节奏 我不知该如何作答才算详尽 只想用力将你拥抱入怀 像一个看厌月夜星海的浪人 又像安慰一个被雷光吓坏的小孩 其实漂泊累的灵魂找到归宿 你明白 你和我 不愿面对争吵猜忌或是枯等违期 也无意费尽心机 思虑如何摆脱贫瘠 最近很少提起的最初交流的话题 是因为现实或理想的观点和念头 比不上一天接一天的真切生活 我想 好好过日子的我们 在努力 我希望 与你吃喝玩乐憧憬浪漫 不觉匆忙 与你缔结良缘乐业安居 不让岁月虚度 与你携手白头共享天伦 不问是否有过遗憾 亲爱你 这如今 每天小别 都有些难舍 也许能明白朝朝暮暮的道理 只是每到该转身的时候 总不想让你看我的背影逐步远去 所以明明还在一起 却已开始怀念 不得已 我在想 就像所有美丽风光都有界限 我们这段感情 又会在哪里凋淡 这顾虑似乎并未显得为时过早 毕竟阴晴月缺那么多 难免会有分合起落 于是约定 争执之初要平心静气 要提醒 第250章 志季,那第二三个月 《二月志》 十八日 我们分开的时候是第二天的凌晨 夜有些深 路没多少人 迎面而来的车灯还是那么刺眼 打了一个喷嚏 想起你 希望会早点休息 最近也有听歌 都是几部电影里的插曲 和一些朋友觉得好听的歌 因为大部分都喜欢听中文的 所以最近没怎么写词 想起那天您两老说的情书 想起最初跟你说的归宿 心有所属 希望和你延续幸福 我们走走逛逛 钓鱼吃饭 在车里吹空调吃零食看电影 还去骑单车摘龙眼 可以炫耀的甜蜜多得让旁人讶异 然而似乎只有我们知道 再袒露的悄悄话也有着些微保留 毕竟生命之路太过漫长弯曲 我们可能会被冲散在某个忽然瞬间 我们没什么计划 仿佛生活在一个不确定的世界里 有些迷茫有些彷徨 以致拥抱得那么用力那么用心 生怕转眼丢下自己一个 独自面对很多熟悉而陌生的无趣 我们努力地劝说着自己 同时努力地证明担心已在慢慢消弭 似是涸辙之鱼在相濡以沫 我想 感情那么实在 应该好好地悉心润养 十九号晚上 我和同事特意去很远的地方吃小食 同事都让我喊你一起去凑凑热闹 还说要帮我们确定关系 当时我想起了很多和你有关的点滴 就像电影里常有的情景 我清晰地想着你 还坚定地遵循你着的意愿 为了你 即便再多揣测再多怀疑 我都安然承受 人世间重要的物事很多 衣食住行露雨霜雪 也许比不上白话真心 唇齿相依的道理 随着时光一点一点地不停推移 我只想大方地牵着你 争执吵架仍然不离不弃 就算风雨交加也无所顾忌 曾暗嘱不要辜负心爱的你 不要让你觉得寂寞无奈 可那讨厌的很多意外 让我让你饿着肚子 一次一次地没能给你安慰 你的心思被很多时间浸泡晾冷 我深深愧歉 很对不起 你的宽容给了我说不尽的感激 要不是你给了机会 我无从辩解 无从向你袒露那些轻微心迹 我想要长时间的二人世界 和你像老夫老妻那样稀疏平淡 用不太年轻的话语回忆过往 用不太成熟的经历堆积成熟的希望 不论确定与否 不问永远到底多远 我一步一步走过 在满布对错的路上撒落回忆 很不负责任地关心着你的心情 担心你觉得我不那么在乎 或是有朝一日失却热忱 我想告诉你说 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是习惯了我恋着你 忘了你会生气和哭泣 二十二日未归 没忘记让你早点休息 二十三日和一大家子烧烤 一边遗憾你的缺席 一边说着享着该有的欢乐 二十四日陪朋友游湖吃雪糕散心 走过没有和你走过的桥 看过没有和你看过的鹤影斜阳 想着和你要走的未来 有些愧疚 挑了几颗不明滋味的巧克力 和你说了几句不算甜蜜的话语 和你简单并肩在一起 牵着走着坐着直到很久很久很久 每当你问 是否以后都会守着窗灯 我都觉得心疼 于是学着重拾旧日的安分 不去过分追求未曾得到名声 与你关上阻隔夜色的门 与你舒眉迎接早晨 与你安稳一生 看着星光 眼睛胡乱装忙 想起和你周末的打算 并不关心是否会有多少为难 在时针越走越快的世间 最不愿看到是你孤单 每次笑着与你对望 都想给你一个喜欢停靠的肩膀 让你不再忧伤不再彷徨 在某个时刻抬起脸庞 熟悉地说起那句:看什么看 八月二十七日 下班之后我们一起坐在江边 说着笑着吃着刚刚买的方便面 开心让我忘了那是怎样的天 如果多年以后 生活改变了你我容颜 相信还会记得 在那个电影没有看完的晚上 听到你的心跳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不多 当听说你要去找朋友相聚时 忍不住有些醋意 但我不能孩子气地把你拉着 因为爱你希望你能快乐 关于你的亲朋好友 有机会也请介绍与我认识 好让两个世界相融无隙 让我们活在同一个世界里 那样就算哪天谁先离去 活着一个还能欣然看着这片天地 舒心回忆 三十日下午 我和你踏进家门 在回头的一刻 我看着你 心里泛起家的感觉 三十一日晚 你说 感觉我们在一起很久很久了 我看着你 想着我们在一起会更久更久的 送你上班接你回家 你的身影在我眼中一步步走远走近 我问我失踪了怎么办 你问你不在身边怎么样 我们那么在乎对方 都不愿意让对方为难 只想要那个熟悉的肩膀 在一些时候仍然紧紧靠着 在我将车钥匙借给朋友的瞬间 竟有一丝怅然 仿佛我们的记忆会因此终结似的 感觉再不能与你相见了 而当晚饭后的路人散步归来 我在车里看着你 心里有些触动 今后只能和你度过几十年的岁月 只能给你买几十次夜宵 一起回忆几十个街角 重拾几十张老旧的电影票 像一本厚重的相册 美得不忍合上最后一页 当夜幕又再降临 你我相视在灯下窗边 靠一双望眼减退许多思念 看那时间善变 其实并未如何留恋 能在相遇之时与你衷情 已是足矣无憾 便愿倾我一生年华 与你相知相守 白首不回头 《三月季》 迷雾天空很灰 途人一步步唤醒秋风 我们像是一双新鸟迁徙 找寻可以安歇的角落 雨和光沿着眉毛滑落 你的容颜绽发彩虹颜色 映入我的眼帘 带着美好憧憬和希望 眨眼间 声影变换 有些猝不及防 你的话语染了冰霜 我的关心披着无奈冷淡 感觉很是糟透 明白挫折不一定是天灾人祸 裂痕之初也不一定是很严重的事 只是没能及时合适对待 才慢慢酿成苦酒 喝或不喝都让亲近的人难受 要不是你给机会 要不是我没放弃 要不是都还信任和喜欢 恐怕隔阂已经化作常流之河 将你我分割 无论舍或不舍 如今我想 视野里的世界 时时斑驳 处处纷呈 因为有着你的身影 才让风景拥有可以注视的中心 与你越过山川 笑望言别 方知相惜弥足珍贵 与你探看晴云 时岁境迁 应该庆幸还能共拥 当我们和时间坐在窗前 指尖是会轻唱的精灵 在手心一圈圈划圆 像是留落沙滩的脚印 回头找不见痕迹 却衔接着许多回忆 你问我们这个月做了什么 我问我们这个月都做了什么 你说吵架 我说没有吵架 最后同意那只是小闹脾气 在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 我最不愿面对的 是你不回来了 在你起身离去 时间稍久 我最怕你遇到不好的事情 我自知不是你的天使 不能时刻守在你的身边保护你 也不是神医 不能将你受过的伤痛全都治愈 只能借你肩膀和胸膛 陪你度过一些你能接受的时光 重阳归来 我还记着失约的不堪 一次又一次 只因为希望与你想见 最后总因无法置他人于不顾 才让你责怪收场 也许早早推托无空会省事得多 那天和堂弟玩了一天 不知他以后回忆会否想起 就如和你走过的路和看过的风光 就连现在想起也不知何处有所遗漏 遑论许久以后 在群里看你们说话 估计你们是要去什么地方 想起那天你说的一日游 那么忽然 我那么一无所知 让我自觉有些多余无谓 你想说的 自然会说 因为我想做的也会欣然而为 不等到浪费了时间才觉得可惜 人生在世应当过得有如初恋 与心爱的人热烈拥吻 给身边的人说说开心的事 让灵魂可以振奋飞翔 我若是智者 该会欣然看你舒心快乐 我若是诗人 该会为你的心情和生活讴歌 就算我只是极平凡一员 也会为你的开心感到欢畅 和同学朋友相聚 因为知心相待 都说希望与你相识一二 在那些许多场合 其实我想与你一同出席 在介绍你的时候自豪地轻拥着你 与你分摊我的快乐忧愁 无论风雨 经过与你相处 无论我是健忘还是马虎 你最容不得糊涂 所以对你否定的邀请概不再提 因为你的意愿我最在乎 亲朋戚友的意见只能另作兼顾 约莫十多年前 我对情义两难全的说法置之一笑 如今与你分隔两地 才明白许多事情不能一起经历 再回首 恐怕恍然白头 你我仍是两个不完全重合的天地 十年童颜 十年青葱 四五年来初相晤 又有谁人教你我双飞双宿 长路漫漫且行且走 一步算一步 多让你笑 多看你笑 如此已矣 第251章 小别,想念四五六月 《在阳光下的四月》 记得那时天气不坏 你在长途 我在叮嘱 忽然那天 同事邀我喝酒潇洒 我并不想去 怕你不悦 最后去了 回头与你攀谈 已是不理不睬 自觉没趣 你说对我不再信任 因于我出尔反尔 如何反驳呢 既错在我 怎敢望你原谅 和同事走在灯光巷弄里 凉风无意 我惦记你 几次喷嚏响起 恐怕你已真心厌倦 静静翻看几个月来的点滴 发现总是让你生气 惊觉毫无长进 我想 该像个有所担当的男子汉 果断刚毅说一不二 听你说的话 穿你买的衣服 同你一起打发时间 终究还是没有送你喜欢的礼物 台博会归来 一路红灯 车子像个倔强的行人 一点一点挪动 无力抵御夜幕来临 当晚餐盛开 感到窝心温暖 在灯光微弱的中学跑道与你相拥 脚步走过一圈又一圈未觉蹒跚 那么瞬间 幸福来得那么强烈 好想和你就那么无忧无虑过一辈子 如今想起与你相识的过往 有一丝难以置信 也许回忆真是会发酵的葡萄 揭开岁月酒坛子 无论是否觉得醇香 都难以想起最初的印象 当日子渐行渐远 我开始思虑怎么赚一些钱 好让我们的生活过得实在一些 至少房子住得温馨 偶尔吃些零食甜品 还让出行舒心随性 在想到好多想法以后 我们像是有趣的夫妻在努力经营 虽然一直没有收益 但在我心里满是感激 正是那样包容理解和支持 让我对未来深信不疑 那天和长辈商量装潢摆设的事情 想过牵着你在身旁 只是都难为情 有些疑惑何时能在人前相恋 希望不会太远 和你的亲人们驱车出游 在万圣节的呼声中 似乎都是身心疲惫的经历 回来之后的我躺在床上 不经意想起你希望拥有的美好 倍觉酸楚 我想要很多很多的钱 只少多得能让你在人前更有脸面 在不想太早睡着的时候 我常不由自主地翻看工资余额 那么脆弱 禁不起任何风浪 给不了任何证明 当你随口说不要我了 我也只能大方地说好 要不是你和我的亲人赋予我这么多 也许你们真会无忧无虑得多 事到如今 我像个犯下大错的信使 一边虔诚肩负着对幸福的信仰 一边徒然讪笑着努力维持乐观 也许无法与你共筑一片安盈天地 然而光阴可惜 哪怕生活不那么容易 我会坚执而决然地抗争下去 作个不负所托的人 为你 为己 矢志不移 《容易想念的五月》 你要远行 我们偎依在六号凌晨 祝贺四月快乐 那是十一月 天开始转凉 我的手心微暖 临行之前 和你在亲戚门外吃火锅 身边的风和桌上的开水都很热切 起身、坐下、一觉醒来 你在五百二十公里外 我想你很多 庆幸那边不冷 因为你带的衣物不多 庆幸那有很多年轻的人 你应该不会太过无聊 无论是骗钱的菜 还是坏掉的门 抑或是讨厌的快艇 和别的不愉快的经历 庆幸你平安回来 我担心坏了 拥抱亲吻 和你在一起 似乎总是缠绵不够 在我又惹你生气的时候 我该认错 不是我做得不够好 是我做得不好 看过很多未婚的人 有些为消遣寂寞到处悠游 有些肩负理想不懈拼搏 我还在想着许多不切实际的理想 和一些人过着没有理想的日子 是对你的辜负 曾听说 两人一起是为了让彼此过得更好 我想 给你一辈子如意的快乐 才是值得高兴的地方 摔坏了手机 所幸把以前摔坏的一并修好 再一次让你难过 所幸把从前应该做的一并做好 希望好好生活 好好地过 在遇到很多事情以前 人们都是乐观的 直到面对很多很多的反问和责难 努力卑微得就像自我安慰催眠 除了暗自叹气 还有备受挫败的笑容 于是我想 只要开心起来就不会那么烦恼了 就算 我无法让我在乎的所有人一起开心 就算 我的顾虑似是一滴雨水在到处救旱 就算 猛然回头发觉自己亟待救援 也还是可以努力开心地笑 世间有那么多的娱乐 在相濡以沫和相忘江湖之间 我已不愿再徘徊 随遇而安般见步走步 有你幸福得多 我时常会想 你要的是足够让你落泪的浪漫 要的是足以惹人艳羡的关心 而且可以镶在墙上的爱情 是我通通没能给的甜蜜 清楚这么些差距 全赖那么一丁点自知之明 看你抱着双手坐着 我伸出去的手想牵没敢牵 不是因为软弱 只是因为知道为你付出太少 听你坐在车上一言不发 问你你说没什么 思绪欲平难平 想你开心想让你笑 想听你说话想你依靠 做个与你倾诉倾听的人 对你在乎 心疼你感受的伤痛 接受你说过的习惯沉默 理解你度过的一个人的时光 在乎得有时觉得自己可有可无 出现在你身边只是你施予的眷顾 在乎得无法回答你问的喜欢与否 害怕发现为你做的一切不算爱情 可能是勇气 也可能只是运气 我们终于还是坦白地走在一起 一起上班吃饭聊天平常像是儿戏 逛街牵手亲热 那么浪漫 看着你的笑容 每每心动不能自己 翻过邻镇特卖会 和家人说说衣服的长短 轻轻感受手心的温暖 赶趁父亲生辰吃个家常便饭 说说最近肥瘦 百无聊赖地打发时间 与你坐在身边靠在心田 你和我生活都有些忙 既要准备姐妹婚事 也要忙着工作和料理新屋琐事 但我们还能好好吃个绵绵冰 还能好好计划什么时候逛东方港 即便时光匆匆 还能踏实地走着 很喜欢 很享受 想和你挑一张好看的被单 挂一张好看的帘 在某个温馨的晚上点一盏灯 又在晴朗的早晨推开阳台的落地窗 吃过早餐上班 下班回来料理晚餐 有时平淡 有时逛逛 依然喜欢 《六月里的冬天节日》 在很忙很累的婚庆过后 感觉似要回到不紧不慢的生活 只是还没来得及细细回味 我们已沉浸在了购物天堂的余兴里 印象中 结婚和帮忙准备结婚事宜很累 但有那么多人帮忙 累也值得高兴 就像一群人很累很热闹地逛街 感觉不错 那天坐在玻璃柜前 你的脸在犹豫中微微泛红 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你的顾虑 牵手时 戒指的温度磕碰我的手心 用力提醒着它的存在 像一道冬日晨光 从背后路的尽头照向遥远那方 指引着我该如何努力拼搏 眨眼间 日子再又走了好远好远 我们在一碗水用餐 也回到去过的地方吃鱼 还试了几家新开的食肆门店 一步一步熟悉着一起面对的变迁 一四年的平安夜 下着一场毛毛细雨 我们走过相拥的街头 将牛杂寿司和蛋仔奶盖摆入回忆 跑过一段很长的路 如归却的游人安歇故里 是因与你相见 我安于生活 关于婚期 亲朋问得越多 我想你越多 多得让我有一些摇摆不定 不知那会否是一扇不可轻叩的门 如果浪漫不够 会否轻薄了感情 和你去看文艺汇演 洗完晚饭后的碗筷有些清冷 站在校园树下的跑道上 看那很多人的背影 似在翻阅老旧的过去 恍惚间 不知坐在人群中的你 会否与我一样觉得天气冰凉 想早些回去 也许每一趟回程都似一部戏剧 有喜有忧有疑问 还有出乎意料的结局 与你在一起 让我觉得生活不能太平淡安逸 元旦没有假期 不知你是否与我一样 三天都想着可以多睡一会儿 看你与我的亲人谈论表弟的对象 感觉你是我的亲人 也如我的亲人那般 有着我应该尊重接纳的想法 有一份足以安心的信任 在广场美食节的摊档 我们各自走着 回到车里牵起分开的手 才发现很多在意的话题没有共识 你是那么坚定 我总是有所犹豫 一个月将尽了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 许多原本值得高兴的事情未能如意 面对这喧世繁华 我只想与你共赏每幕夜色 累的时候靠靠 不去忧愁很多烦恼 只是把开心的事情说说 留下一起的美好 就算 我们之间 不算轰轰烈烈 也许我们 不多甜言蜜语 甚至最后 走不到天荒地老 还是躬勤努力 在你身边 待你好 直到发苍齿摇 第252章 琐事,满缀七八九月 《七月的七日雨记》 一月十二日 是个醒来的雨天 在那灰蒙云层底下 我和家人商量房子布置的琐事 有些匆忙 看那漫天雨丝 似在静静举行着仪式 提起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下雨了 也提起晚归看到一碗热汤的触动 也许 无论何时 我们总有许多开心和烦恼 但那些源于烦恼的不悦 都随烦恼一并远离 恰似因雨而起的愁绪 也因雨停而歇止 润泽的我们 又度共沐阳光 好几次 我在夜空下抬头 看那清朗的夜幕缀满星光 然后带着许多美的向往 期待走过这完整一年 与你再去夏夜海边 掀开异国他乡的落地窗帘 附近许多地方 渐由陌生变得熟悉 在那许多陌生人里 不时能碰见几个熟人 大概我们走过的地方还太少 关于新居的装饰 我想到处搜寻一些有故事的物件 那样每次抬头 就都有开心或唠嗑的理由 也好印证这段感情如何用心 有那么一套拆封的茶具 惦记着车顶天窗透下的路灯昏光 有那么几只工艺小兔 寓意着仨俩人的守望羁绊 剩下的空格 想和你去很多很多地方 带回一点一点纪念 将岁月好好收藏 至于生老病死 我们有着许多的感慨 和更多的无奈 对于有一天忽然逝去的话题 我是不愿多想 怕每多想一刻 我们快乐的时间就少一分 和朋友小叙之后 我们静静抱着 夜空下 已经不能随处看见昏黄的路灯了 但我知道 且相信 星光还在 且深爱 《跨年八月》 邻居把褪色的春联洗去 将新年拉近一些 提醒我们衣服没买 屋子没扫 平常地跟平常一样忙着平常的事情 似乎并不着急 二月十三日傍晚 街市里人不多 宽敞的路上 飘着油盐酱醋的味道 我们买了一点小菜 吃了一顿晚餐 定格了许多画面 如今想起 那时似乎一切都好 年二十九 你放假在家 中午我给你家送的礼显得小气 大年三十 奔波劳碌之余 你家的热闹我没能参与 大概没有陪你 不能说珍惜 年初一 天气不冷不热 我不想你跟我和我家人去爬山 因为怕你无聊说累 但他们反复相邀 害你挨饿受累强忍无聊 怪只怪我照顾不周 年初二 看你和你家人聊得玩得开心 应该过得很好 但你半夜不舒服醒来 直到很久之后 我都不在 无论责怪什么 我无由可说 雨 恰如其来 原打算购物抽奖的我们 临时去看那里花开 原打算泡温泉的我们 还摘了草莓看了烟花吃了牛杂 貌似想去一些地方 是为高兴地打发一些时间 二月廿五 时间在沉默中消散 抑郁的气氛无增无减 但你不久伸出左手 让那些很多的问题 如煲粥煮面和切西红柿 一起磕磕碰碰做的晚餐不太难看 上班的时候 和朋友偷懒的时候 和很多人吃火锅的时候 以及和很多人唱歌玩色子的时候 我总在不经意间想着你 想你开不开心 想你累不累 想你会不会无聊 然后想着快点回去找你 或者想着快点与你一起回去 过年的春节 也许是我人生中最长的一个片段 但当我静静目送它离去 觉得还是匆忙了一些 我们都还没来得及点燃烟火 也还没来得及说些希望 只是开心伤心了一阵 就跨年了 在这八月 我们初尝安居的滋味 也开始应对置业的烦恼 心里有着许多顾虑 也有着许多信任 雨中伞下有路 在前方 也在脚下 有我有你一直走 《九月》 天很高,路很长,在这很久远的时光里,承载了你我很多的梦想。 古树123年,3月15日夜,我人在天台,眼里疑惑着楼下的路灯何不敞亮,心里想着刚刚还见过的你,有些愁。同时我也清楚,那并非所谓愁,只是找不到合适言辞形容那种感觉,于是随兴地笼统称之为愁。我们之间,有愁的地方是一定会有不快的? 关于这点,人是很随兴的,就算是很有原则的人,也只是随兴地坚执着长久以来随兴坚执的习惯,才成了原则。正如我一直不喜欢春天,是因为不喜欢回南天衣服湿粘的感觉,当我穿着干爽的衣服,想起老妈慨叹老妹买的干衣机方便好用,想起许多人种的花草都已生根发芽,便随兴觉得春天并不讨厌。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后我们在每个有愁的地方,能随兴地笑着面对。 记得那天午后,我们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玩跳棋。我的食指划过你的鼻尖,你的眼里映着我的笑容。在这匆忙的生活里,感觉在这美好的岁月里,无论复杂简单,只要你我在旁,就很幸福。当我轻执着你走过寂寞老街,轻背着你走过临江古树,抬眼看见那上世纪末的玻璃瓶扶手,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在某个地方也留一些属于这个年代的东西,给那些跟我们相似的人一个驻足的理由? 之后我们找铺位,想做一些转手的小买卖。想着想着,我们到杂货店走了一圈,又到批发杂货的地方走了一圈,除了问到几个价格和拿到几张名片以外,别无所获。反而因为看到市场残酷得让人胆怯,倍觉疲累。你问:有没有信心?我说:没有。在不安和倔强中,我上班,你休息,在惶惑与无奈中,你上班,我上班,时间过了一周。我们那样努力的原因,却不是出于文艺的念头,而是单纯想赚钱,毕竟,我们有那么多花钱的理由。 没等解决赚几个钱的问题,我们已经踏上了去他市的路途。那路途并不遥远,阳光并不灼热,时间刚好够让我们慢慢找一个喜欢的房间,够让我们小小走一段湖边的山路,够让我们静静看一个热闹的喷泉。在那之后,我似乎忘了许多关于赚钱原因花钱理由的烦恼,直到回来之后回想起来,已不觉得有多烦恼了。 在你生日那天,我下班在人潮中穿行,想给你买件小小的礼物,没有留意路人是否匆忙,也没有留意夜幕何时降临。买好回到一个人的客厅,没有烛光晚餐,没有玫瑰蛋糕,静静坐着,不去想平不平凡有没有心和对错得失的问题。我想,能和喜欢的人做开心的事就很好了。 二十八日,天气晴朗,时间不赶。开导航,连蓝牙,接车充,在音乐声中一路八十迈,迎着朝阳和理想出发的我满怀激动。没想一路提示超速,到出高速路口被提醒忘记取卡,还在连续摄像头的逼迫下坐立难安,骤觉前方百草丰茂、花木丛生、不知路在何处。待到与友人碰头,看完货物,停车时还遭人驱赶,备感阻力重重。我想,我需要回家好好休整思绪,立誓迎难而上。只是回家以后,我还是觉得休息不够。也许,我们太忙了,都没时间和心情去解决一些问题。 一天钓鱼,累极,一天加班,厌极,还有几天闲得有些出乎意料,竟觉得有些不安。我想,太急于拥有自己和自己人不那么嫌弃的事业,会如溺水般焦躁。于是我想在那许多不应虚掷的零散时间里,做些让人安心的东西,比如学门手艺、做份兼职、找个爱好之类的。最后,我们选择买一台不贵的咖啡机回来培养兴趣。在等待咖啡机的那几天里,心情似乎得到了很好的安抚。大概在很多时候,我们也需要对生活有一个不远不近的期待。 四月三日,去邻镇送你上车以后,我驾车经过许久之前和同事经过的地方,那时我和你还不很熟,我和同事还是说走就走。在那一刻,我忽然想跟他们说想念他们,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忙着什么,我开始静静地想念我认识的每一个人了。最后,我只是静静地开车,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想着几天之后与你见面。 清明节前,傍晚时分,有个同学问要不要坐一会儿,我和另一个同学说好,时间约在八点半。我还记得当时一边试着冲咖啡一边回复短信的匆忙,也还记得第一杯淡然无味的凄凉、第二杯久苦不散的酸楚和第三杯偶获的喜不自胜。然后和两个同学找了第四个同学,到旅行餐厅叙旧小半个夜晚,直到散席许久,我才察觉,我没有认真地体悟同学们的喜乐,同学们也没有听闻我那三杯咖啡的点滴。第二天,同学们发来与咖啡有关的资料,让我对分享和分担的理解又有了更深刻的感受。 四月六日晚,我绕汽车站走了一圈,坐在肯德基等你。那里的人大都与我一样坐着等待,但他们在等别人,而我在等你,那就是缘分?茫茫人海中,你碰见了我,我选择了你,就是承诺了?那么想着,我抬头看那老式灯光,想着不久后电话会响,你会出现,我们会牵手回家,电话响了。 那么巧,我们在这个年代偶遇;那么巧,我们在很多地方牵手回去。如果那是运气,我想,努力的话,可以延续下去? 虽然我不是一个很自信的人,也没有什么足以自信满满的理由,但我还是可以确定:努力的话,我想,一定可以的。 第253章 老绵,我深爱着的人 《十月里的无关痛痒》 也许人的一生,无论美好与否,无论漫长短暂,总会经历很多事。那些事,有些惊喜,有些印象深刻,但在经历另一些事之后,惊喜慢慢平静,印象慢慢浅淡,那些事成了故事,那些人成了故人。慢慢地,我们慢慢成长,慢慢觉得惊喜和印象不多,举目尽是成长的忧衷烦绪。知道越多、料想越多、掌握越多,惊喜越少,而生活只剩下记忆的美好加上漫长的平淡和短暂的忧烦。 十一日早晨,听着窗外的雨,将前一夜冰好的咖啡喝下,我一边想着自己的制作方法太过拙劣,一边想着你在路上是否踏实,一边想着什么时候可以无所事事地睡一长觉,一边行驶在微凉的雨滴之间,和相同方向的人走在相同的路上,直到夜幕降临。接你回到住处,从有话到无话,从沉默到微笑,我们似乎经历了许多的事。也许我们之间的许多不语不悦,并非因于什么问题,也并非气极败坏,只是在同一个时刻,我想要安静,你想要宠爱,而在很多时候,并不矛盾。 十二日,家人怪我在外时间太多,于是我呆在家里,吃饭睡觉、听说家常。平常你怪我临时赴约,这次怪我临时爽约,也是当然。再想起朋友们渐渐不再指责我的宵禁,让我觉得,我应该安静地做一个事业有成的人,或者安居一片梦想的乐土,那样在你和家人朋友眼里才算长大。 上班的时候,偷闲看那很多咖啡设备,明明并不觉得昂贵,但因为存钱不能买,让我有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体会。于是我画了一张磨豆机的草图,改了又改,终于还是草草了事。本以为很想拥有一台自己设计的机器,没想到自己也那么容易放弃。大概,我只是不想在磨咖啡豆的时候太费力气,也不舍得花等用的钱而已。如果没有你,我该很早就成为穷光蛋。 最近不常和朋友虚度日子,朋友们有了他们的节目,我有了自己的生活。活得太过安静,我去了一些我们去过的地方。那以前加班去的面店还有熟悉的辣味,那不很精致的奶茶店做的手抓饼还跟我们第一次尝到的那么用心,那江边傍晚的风还像当初刚好吹动衣袖的舒服。那些地方,都有些改变,你不在身边,总有些不同。 那一个礼拜,你我终于去了多次提及的风景区。虽然那是贪门票便宜才去的,虽然那里有些人满为患,虽然那时你没有太高兴致,但也应该不枉一行。那一天,花儿盛开,狗尾巴草在摇曳,瀑布从很高的地方流下,时间停在山脚。我们走在树与树之间,光影婆娑,你的长发、你的蓝衫,像是竹林穿梭的羽蝶、一道瑰美的风景。当时我想,得一人终老,便纵世间纷繁,又与我何加。 那一个周末,我和表哥坐在水库岸边,看那不大的水面偶而泛起粼光,听那不远的坝上不时传来话语。让我记起十多年前,两人也常去钓鱼,那时不会引鱼、不会抱怨,总是跟着鱼漂沿着溪走,每一步都充满期待。对比如今,貌似变化不大,无论惊喜还是失望,依然投入、依然期待。我不知道,那样的心情,何人能懂。也不知道,那样的心情,是否会存在你我之间。 那一个假期,生态公园的绿叶红花簇拥成惬意去处。人们散步、野餐、滑草、骑马、玩游戏,我们走走坐坐、说说看看。有些时候,我困惑你为何惯于旁观,但有更多时候我也乐得静静看人开心,或会少了在孩前吹嘘的资本。毕竟一个人看另一个人无趣站着,应该不会畅快。 五月五日,我和朋友去很远的地方吃很简单的午饭,回来路上听忧伤的歌,想孤单的事情。多年后,如果忽然听到一两首熟悉的歌,会否想起那时的人?那时的人是否记得自己?人和人最近都在忙着什么事情?是否觉得说走就走的出行太过年轻?我想,我们像是很多电影里的角色,有人结婚了,大家都结婚了,然后很久没见,很久没有想起大家,偶而忽然有点怀念。而在那时,我们应该已经老了几岁,又走了很远的距离。 希望那时,我们眼睛还好、耳朵还好、身体还好,还会笑着看看彼此,不一定说话。 《五月十一月》 五月九日,雨从早上下到下午还没停。我的车在路上,父亲的货车也在路上,前后缓缓行驶着,在某个路口分开,我回家的心情多了一些,却离家更远一些。然后我在柜员机取了钱,路过小卖部买了雪糕。回想起雨中听着shewillbelove,舌尖尝着荔枝味冰滑,希望与人分享,却不希望有人回应,因为怕被打扰了心情。在很多矛盾时刻,就算难以选择,还是会选择,就像与你相处,我选一个,之后就会有答案。 平常下班,时间并不零碎,我无聊得去奶茶店买咖啡,去和打工的人说消遣的事。我想,那么认真糊弄,大概会很快忘了自己,到时无论被谁如何责备,也不会觉得委屈。而一旦停了下来,无所适从的我,不想回家,又不舍得去任何地方。我承认,在相处的日子里,有时会莫名失落。 我们说起过很多关于生意的话题,奶茶店、早餐店、玩具店、咖啡店、斋菜馆,还有这个月蹦出来的网咖。每次我都认真地考虑,也都认真地希望与人付诸行动,只是恰好表现得与你一样静静看看,最后什么也没做成。那就像一场场的雷雨,浇熄吹散了开心的热情。初初我还埋怨自己太过在乎别人才一事无成,现在惯于一事无成,反而庆幸别人对我全不信任。你和你的看法,都是对的。 有三两次,你说我们交流太少。我想了好久好久,终于有一晚坐在家里打瞌睡,迷糊之间忽然悟得:你并不是要听我的想法,你只是在说,我给你尽情开骂的机会太少、让你畅怀的事情做得太少。我常拿起手机又放下,拿起又放下。我想,我们是不是太过在意细节,才忘了想要开心的初愿? 五月十七日中午,我吃过东西带着咖啡回到办公室,在等加班的一两个小时里,闭眼靠在椅子上听歌,被那首forthelonely的熟悉曲调瞬间感染。一边庆幸一边感慨,几年时间过去了,习惯改了、人也变了,喜欢过的过了很久也还喜欢着。大抵人们都是这样的。 经过很多天的考虑和犹豫,我们果然打消了办网咖的念头,这样我们又一次顺利地避免了可能会出现的投资失败。只是又一次地,面对无所事事的一切,听你抱怨相似的内容,颇感无趣。你曾说有很多烦恼来不及跟我倾诉,我为此深深自责。蓦然回首,我们是一直活在平凡的日子里,没有过任何风雨,也没有过任何激情岁月,不是我们没有机会,只是我们习惯了畏惧。 二十二日,早上家里领养了一只小狗,很活泼,当看到它的时候,我几乎已经忘了中午的意外。我想,在中午的时候,要不是出神想着租铺位做生意的事情,我是不会出神那么厉害的。谁又能想到,撞车之后我的第一感觉是"又不见几千块,钻戒又缺了一角!"唉,人生,总是充满意外,亏我才刚在论文里劝人别太急于挣钱呢,呵呵。一五年的雨,第一次让我觉得活着尤须专注。努力挣钱,开心花钱,共勉之。这是我对自己说的结束语,也是我对自己的劝告,但是对生活和对你,没有丝毫改变。 之后是停电的周末,我睡觉、看美剧、吃饭、睡觉、看美剧、吃饭、看美剧、睡觉,与你发几条信息。坦诚地说,我庆幸雨也下了一整天,许我安享一段无聊的时光。在看电影和电视剧的时候,我常会想起与你有关的东西,并觉得你认为我找你的时间太少,而那样是你常责备的,你常让我不要猜测你的想法。我若无其事地继续看着电影和电视剧,想你,也只是想起而已。 在最近的日子里,我其实都在思考我真正喜欢做的事情。思考,总是一个人的私事,我没有很好地跟你分享我的想法,不是因为我对你有很多不能对你说的想法,而是因为我真的没有想过要跟你分享。 如果说,爱情在两个人之间的唯一羁绊就是沟通,我觉得沟通的内容还是要商洽一下的。至少不能是你不曾愿意倾听的我的很多道理,也不能是我无法专心讨论的你的很多遗憾。毕竟,你是我深爱着的人,我不想过分地辩驳你的做法,我只能静静地聆听你的倾诉、然后以类似宠溺的面容笑笑、最后将你用力拥抱入怀。 我,只想尽量让你的人生不再有遗憾。 第254章 行动,出窗门而见红 关于我和老绵之间的很多琐碎事情,关于我想对老绵想说的很多真挚话语,又岂是2小时15分钟可以尽诉的? 在接受天谴的2小时15分钟里,我静静地回想了个汉字和符号,减去那些符号,大概就是每秒钟念134个字,速度不算快、不算慢,正好可以让我沉浸于对老绵的追忆当中,静谧无忧。 “呋!”红色闪电悄然消退,像是潮汐,却没有潮汐该有的喧闹。 “咖嚓!咖嚓!”碌架床的上铺被5个身影压的摇摇欲坠,如果不是我特别召唤可恶妹子、小喽、白流、小鲮鱼、苏瓷看似比较轻盈的异宠出现在那里,恐怕我又已经被床板砸下来砸晕甚至砸死一次了。 躺在地上的黄大哥、皇灵、灯龙、灰天纷纷苏醒并坐了起来,神色各异地打量着四周。可以观察得到,他们的状态都是“重伤恢复中”。 我暗自疑惑:难道红色闪电还能唤醒重伤昏迷的异宠? 这才醒来,那就听到有个高兴的声音叫道:“哎!主公!又要吃花生喝啤酒吗?” 灰天,不愧是灰天,即便受了重伤还没有丢失初心,兀自以他那奇怪的思维模式对待着这个世界发生的很多事情。 关于当前形势有多么严峻,我并没有忘记。出于安全考虑,我想对灰天的完美提议说“不”。然而灰天的提议很有建设性,思量之下,我决定要酌情考虑,于是说: “这个可以有,不过我们现在要先去你的实验室建立根据地,而且必须马上去。” “主人所言极是,刻不容缓。” 黄大哥附议着,随即解释:“之前我和可恶勘察过,那里有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禁制,外界无法准确探察里面情形,但在里面却有办法间接了解外界,是个比较好的根据地选点。以我们目前情况来看,去那里暂避最为妥当。” 大概是看到众多目光里的疑色渐消,黄大哥最后又看着我,我心神领会点头,黄大哥紧接着吩咐: “苏瓷,你速度快,用这个带主人尽快赶去。可恶,小喽,你们两个先在主人身边警戒,其他异宠都回天谴洞。另外,主人,明择受伤了吗?” 紧张时刻,间不容发,我心里一惊,坦言就说:“噢,明择长得太普通,我忘记召唤他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我说完那话的时候,那些刚刚打消疑色的目光又重新变得狐疑。我的尴尬,如火添柴,烧得我那张黑色的脸热辣辣的。所幸,黄大哥很快又说: “没关系,明择战斗力比较重要,多休息也好。主人,请立刻行动。” 我急忙应“好”,尴尬心态有所缓和,所有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黄大哥最新制造出来的“神风号”上。 神风号原本是没有名字的,但是按照过往习惯,黄大哥制造出来的东西大多数都会被我收入天谴洞,所以我按照习惯给神风号取了名字。这个神风号,比我以往乘坐和使用的“黄大哥制造产品”都要简陋一些,大概就是铁质的背篓,形状上跟山区群众采药、背孩子用的竹篓相近,只是更大个一些。 在我所生活惯的人类社会里,人们很多时候都不会真正关心产品的质量和内涵,只认品牌和名声。在这样的大前提下,以我对黄大哥始终如一的敬佩情结,我对黄大哥制造出来的任何东西都怀有盲目的信任和赞赏。再加上黄大哥现在还是重伤状态,我对神风号的认可更是高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无需任何解释,我利索起身以常人不可思议的速度穿好衣服,随即跳入神风号内,郑重宣布:“苏瓷,辛苦你,出发!” 正所谓,一声令下,各行其动。 “嗡嗡嗡嗡”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提醒着异宠们成功进入天谴洞内。 “唔呋!” 无法形容的声音我身体内响起,那是神风号高速升起、然后高速飙向破损窗口对我的身体造成的影响。我还来不及好好形容那个奇怪的响声,已急忙把脑袋尽可能地缩低、缩下,以避免撞坏红砖大厦的破旧墙壁。 “呱嚓!”即便已经尽力了,我的后脑勺还是磕在了窗沿之上。 强烈的疼痛直钻脑袋,程度虽然不比蛋疼、虽然不足以让我这个铮铮汉子娇羞喊疼,但我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摸、伸手去抚慰。 不摸还好,这一摸,发现后脑勺的头发都不见了,整个后脑勺湿淋淋的,估计小半块头皮已留在红砖大厦或掉落到红砖大厦楼下的垃圾堆里,叫我心生惶惑。 到了这样的地步,我还能说什么呢?难道要说“司机停一下我想买两块止血贴贴贴后脑勺”吗?那是不理智的。理智的我,只能勉强安慰自己,说:“我的身体终究是太过宏伟,我那高傲的头颅注定不习惯低下,顶天立地果然是我的秉性。” 不幸中的万幸,是天亮了。我一边用力扶紧神风号,一边回手去看手掌。见到血流得不多,总算放下心来。 人的头皮是一个复杂的结构,从整体上来说,那是覆盖在头颅穹窿部的软组织,按位置可分为额顶枕部和颞部。其中额顶枕部前至眶上缘、后至枕外粗隆和上项线、侧方至颞上线,有皮肤、皮下组织、帽状腱膜、腱膜下层、骨膜5层结构,而颞部的上界为颞上线、下界为颧弓上缘,有皮肤、皮下组织、颞浅筋膜、颞深筋膜、颞肌、骨膜6层结构。 因为我在大学主修的学科不是生物或者人体构造,同时因为我对生理和学术上的很多细节都没有深究过,所以我并不确定我现在受伤的后脑勺具体是属于额顶枕部还是颞部,可能二者均占。反正大概伤势就是有4道出血口,都不是很深,出血量不算太多、尚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如果我有龙园镇神药白云散剂在身,我一定会立刻敷上,不出3小时就能完美止血并正式开始治愈伤口。但我现在没有那样的神药,只能相信身体血肉的强大自愈功能,尽量用手按住伤口、看看它能不能在15分钟之内停止流血。 第255章 门洞,小鲮鱼的见解 出于对同伴的关心,我左右探看,发现可恶妹子和小喽分别用右手和左手搭在了神风号的边缘,正被苏瓷拖着在飘飞。 看看可恶妹子和小喽的眼神,再看看苏瓷矫健的身影,兼具清凉和燥热的晨风迎面袭来,我觉得: 我们的状态都很不错,我们的未来应该会慢慢变得明朗起来。 人的一生,也许注定是一个兜兜转转的过程。我说不清楚我从形单影只到有很多异宠在旁、从龙园镇到韩方县到菲国到韩方县再到龙园镇兜兜转转的过程是否正常,但我心里清楚,有些事情,比如安身立命,是必须坚定努力去做、去争取、去维持的。 当知道要面对很多弑天者追杀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要找一个不那么引人注意也不那么容易被刻意找到的地方作为根据地。思前想后,可能因为阅历有限,我只能想到那个曾经被黄大哥盛赞的地方:龙园旧街灰天的实验室。 黄大哥曾经说过:旧街这里有新老两个码头,同时还有粮仓、盐库、水塔、广播站之类功能场所的旧址。无论是战争年代还是和平时候,都是很有战略意义的位置。 在之前过来的时候,由于我身形太魁梧的缘故没能顺利从实验室那个仅有57公分的门洞里进去。如今有苏瓷开路,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障碍。 事实证明,那是我的错觉。 不快不慢来到门洞前的巷口,苏瓷放下我,让我带路。我让她先进去,她却以“尊卑有序”为由坚决让我带路。没办法,习惯遵从尊重女士意见的我,在这个时候不得不又侧身横着走进巷子里面。 鉴于有过倒退出来换个方向再进去的教训,我这次很聪明地没有走错,直接走得更进一些,让她们可以直接看到门洞。 “不要让他带路了,浪费时间。跟我来!” 可恶妹子很霸气地挤开苏瓷,直接弯身从那门洞滑了进去。这时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个疑问:明明可恶妹子也来过,为什么不叫她带路呢? 我的疑问,很快就被一个大大的难题取代:可恶妹子、小喽、苏瓷都进去了,我还在门洞之外。 “哎” 作为有修养的男人,我并未大喊大叫,只是轻轻地发出了一声感叹。当然,我不是不想大喊叫她们出来带我进去,我是怕叫得太大声会把弑天者叫来。在我的探察范围之内还没有发现弑天者,但是我心里有着强烈的不安,我觉得危险已经越来越近。 同样探察不到的,还有苏瓷她们。情急之下,我甚至想要拼命钻进那个门洞,但认真再作审视,我还是停止了这样愚蠢莽撞的行为。 这又不行、那又不行,只能换个办法尝试。心念急转的我,终于想到了一个不是很好的办法,当即召唤: “小鲮鱼,出来帮我!” “怎么帮?” 小鲮鱼有些愕然地飘荡在狭仄的巷道里,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在这样的地方叫她出来。如果是在平常时候,我可能会以仁爱之心告诉她:不要紧张,人类社会里有很多地方都是这么窄的,这正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有时间又有心情的话,不妨学着欣赏、学着感受。略有无奈的我,略有为难地说: “我进不去实验室,你能不能带我进去?” 不知是明知故问还是真的不知道,小鲮鱼以她一贯的自由自在口吻问: “怎么进不去?” 客观而言,小鲮鱼的话更像是在感慨、是在漫不经心地看着风景,毫无疑惑和担心的意味。我有求于她,没有对她的态度感到不满,坦然直率地回答说: “因……” “我知道了,苏瓷她们都在里面?真是的,明明说要保护你,自己倒先跑进去了。我先看看能不能用特异能力进去。” 忽然变得干劲十足的小鲮鱼不仅打断了我的话,还说干就干。 只见小鲮鱼向着门洞上方的墙壁缓缓靠近,将一只手臂探进了进去、又取出来,不觉有异,才目露狐疑地说: “这面墙壁有点奇怪,我伸进去的手好像会被转移到其它地方。” 我大惊问道:“那你的手,还能不能动?”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果因为这个简单的试探而使得小鲮鱼手臂受伤,我可能会因此而觉得愧对小鲮鱼的父母。虽然不知道小鲮鱼的父母是否健在、也不知道小鲮鱼是否像大多数鱼那样诞生而来,可是一旦伤了,就是伤了,终究会给我造成很大的心理负担。小鲮鱼这个来自海洋的异宠似乎没有领会到我那问题的精髓,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说: “能,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见到这样,我不禁大松口气,然后想起问题还摆在那里没有解决,忍不住问:“那怎么办?” “这个实验室具体是什么水准,我确定不了。我知道海底很多实验室几乎都有奇怪的禁制,运用特异能力强行进入可能会触发一些攻击。万一真是那样,我可能保不住你。” 小鲮鱼兀自解释着,最后一语定论:“你还是从这里直接进去比较好。” 如果话语也是有份量的,那么小鲮鱼的话应该有169公斤重,将我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如果我没有这么强壮,如果我没有一直坚持着顶天立地,我可能会在这沉重的字里行间轰然崩塌。 坚强如我,低眼看了看门洞,怔怔地思考23秒,然后抬头看向小鲮鱼,问: “你有没有办法能把我分成两半,又不会弄死我?” “你要干什么?” 小鲮鱼不答反问,可以看到她那脸上的自在神色正因为我的凝重表情而一点一点地变得好笑、变得认真、变得严肃。我稍微张开双臂,试图舒缓当下略显紧张的气氛,说: “我想进去实验室,但是这个门洞太小了,如果不把我剖开两半,我是真的没办法通过这个门洞。” “干嘛不想办法扩大这个门洞?”小鲮鱼问,问得我震惊非常、问得我哑口无言。 第256章 奇怪,那是奇怪门洞 人们常说“办法总比问题多”,然而根据古希腊哲学家芝诺关于“知道得越多不知道得越多”的理论,问题终究比办法要多。 当小鲮鱼提议想办法扩大实验室那个门洞、我深表赞同并疑问应该怎么扩大的时候,我觉得我没有做错什么。然而小鲮鱼满脸嫌弃的看着我,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我怎么知道”之后,竟然自顾自地从门洞那里钻了进去。 像猫咪被阻止在老鼠洞之外的我,隐隐觉得未知的危险正在靠近,允许我虚耗的时间正在减少,我有些恐惧。 作为一个曾经潜心修习过没什么实际用处的哲学的年轻人,我深深明白“不应该生活在对未来恐惧当中”的道理。然而,不应该并代表绝对不能做。 正如所有人都不应该违法违规,但是仍有很多政府高官甚至国家总统都贪污受贿乃至被弹劾定刑。很多人都在做着不应该做的事情,他们用无数的事实和行动证明应该不应该与做不做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 古语有言: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 之所以要为我现在的恐惧心理开脱,是因为我默默取出了寒光刃,不知道应不应该往自己身上削,如果应该的话又不知道应该先往哪里削,一时手足无措。 那么想着,想得越久恐惧就越凝重。我反复掂量着寒光刃,终于还是削不下手。最后把心一横,我想:不妨先试试可不可以钻进去?反正是削,也不急在35秒,实在钻不进去再削? 我暗暗给自己鼓劲,随即收回寒光刃、并拢脚步同时以双手撑在墙上借力,慢慢将脚挪向门洞。如果不这么小心翼翼、如果不这么慢慢用力,我怕猛然摔倒会牢牢卡在门洞那里,动弹不得。 不错,小心是一件好事。小心的我,顺利将双脚轻而易举地伸入了门洞,感觉良好,没有发现双脚被转移到什么地方。如此一来,我是大受鼓舞,胆子随之变得肥壮起来。我很好地发扬了戒骄戒躁的优良传统,继续小心谨慎,挪动身形将两个宝贵的膝盖也送了进去。 可能我是一个有着轻度被害妄想症的患者?我莫名担心门洞会猛然闭合或者里面有闸刀电锯之类的东西将我双脚弄断,助我成为身残志坚爱岗敬业积极乐观的劳动好模范。 想到这里,我不得不稍微停下动作,审慎思量。最后,是我的理智胜出:反正都是身残志坚,多残一点也没有关系。 以近乎慷慨就义的心态,我将两条大腿也送进门洞,因为门洞后面没有地方落脚,我整个人已坐到了地上。因为生怕门洞真的会有闸刀或者电锯,我没有将双手搭在门洞边缘借力、只是配合着屁股慢慢挪着进去。进展还算平安而顺利,但我的心情更加紧张。 终于,轮到蛋蛋了。送不送进去好呢?我迟疑地又停下动作。 如果送,可能这辈子就要跟我分隔两地,那会是漫长而痛苦的别离。如果不送,难道我就一辈子坐在这里、跟蛋蛋日倾夜诉、对影成双吗? 犹豫和忐忑,让我焦虑万分。进不难,退不难,举棋不定颇为难堪。 我暗暗质问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旋即暗暗回答说:是个有着浓烈英雄主义色彩的真男人。 我又暗暗质问有着浓烈英雄主义色彩的真男人会怎么对待这个事情,我在认真思索之后,暗暗回答说:会像擎天一举舍身炸碉堡那样毫不犹豫。 我又再暗暗质问自己现在可不可以不犹豫,我却像个完美的哲学家那样反问说:我吗? 困顿,永远是思考者的病状常态。 作为一个实实在在的行动派,我在03秒之后就舍弃了任何思考,双手撑地、熊腰用力、一挺进入门洞之内。 在我进入门洞的瞬间,我猛然想起最初担心门洞太小进入不了的问题,因为未见门洞有任何扩大的迹象、我的身体也没有任何变小的感觉,我的忐忑、犹豫、恐惧在瞬间都变成了惊疑。 更让我惊疑的,是可恶妹子、小喽、苏瓷、小鲮鱼4位奇形怪状的女性正在23米之外用同一种“看你傻到什么时候”的眼神盯着我。 “大、大家好。”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似的,我心有余悸,却对可以重新见到她们4个感到庆幸。 “过来,我带你们熟悉一下实验室。”可恶妹子不冷不热地说着,转身往一边走去。 那种语气,很有深意。如果是像我这样见过很多世态炎凉的人,应该可以理解那是无奈、那是绝望、那是懒得理睬、那是无尽遗憾的妥协。每一个被那样对待的人,都是无可救药的,每一个表露那种语气的人,都是被深深伤透而孜孜坚强的人。 让可恶妹子表露出那种语气,我为自己一直以来的无能和脆弱感到深深的自责与愧疚。 带着那样的感触,我急忙走上前去,一边极力打量四周、一边听可恶妹子对实验室的各个功能室和各项器材进行简略介绍。 整体而言,那是一个长为77米、宽为43米、高为34米的白色房间。房间里的灯光明亮却不刺眼,左右各开有2个门洞、前后各开有1个门洞,我正是从身后那个门洞进来的。那些门洞都一样开在地面,呈半圆形,宽高仅有57公分。 我原以为进来那个门洞那样设置是为了混淆视听,但看到这样的情况,我不得不好奇这个实验室的主人到底有着怎么样的身体。 对此,可恶妹子没有作出介绍或者解释,我也不方便插话发问。与此同时,我留意到小喽、苏瓷、小鲮鱼她们只是认真地听着、既没有接话也都没有表露出任何疑惑。我想:难道所有异宠都不在乎自己的长相? 第257章 见识,在实验室里面 可恶妹子介绍了6个门洞,然后分别带我们进去其中5个再作深入介绍。为方便记忆和叙述,我暗自将那些门洞及其连接的空间分别进行了排序和命名: 1号门洞,储备室,位于右手边稍近位置,里面放着很多我觉得很有用但是我不会用的杂物,包括酒精灯、不粘锅、缝纫机、怪石头、大骨架、玻璃试管、塑料软绳、香油灯芯、塑料饭盒、粗长树干、吊顶藤蔓等等; 2号门洞,静养室,位于右手边稍远位置,里面有4个玻璃桶和5台看上去就知道很高端很复杂的仪器,因为所有东西都没有电线连着,而可恶妹子也没有介绍具体怎么用,我只知道这是治疗重伤异宠的地方; 3号门洞,检测室,位于中间最远的位置,里面铺满大小不一、形状各异、颜色斑驳的颗粒和碎块,可恶妹子说那是检测特异能力的地方,但是她们都没有展露特异能力,我无法确定是否名副其实。 4号门洞,操作室,位于左手边稍远位置,里面有很多让我觉得匪夷所思的工具,有奇怪的刀、有奇怪的叉,有些悬挂架上、有些掉在地上,中间摆着一张水晶操作台,很有奢华的感觉。 5号门洞,培养室,位于左手边稍近位置,里面空无一物,但是可恶妹子介绍说那里面的时间流逝速度比正常速度快3倍,吓得我急忙跑了出来,生怕待太久会老得不像话。 6号门洞,大世界,位于身后最近的位置,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也只见过很少部分,说不清楚,简而言之就是外面的真实世界。 至于我们最初进来的那个白色房间,在经过反反复复的打量之后,我才终于清楚那其实是一个奇怪的禁制空间。四周墙壁上有无数大小光点,大的如黄豆,小的如发丝,缀在白色墙壁上很不显眼。 “墙上那光点忽大忽小的,是什么意思?”我问。 可恶妹子转过头来,定了04秒,说:“灰天当时提过,这是他建设这个实验室的核心部分。如果不是跟灰天有直接关系的天谴者和转生兽,根本进不来。” 我看着可恶妹子,心里想着:我明明问的是那些光点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呢?想归想,就算借我个胆子也不敢那么说话。 那么定定看了23秒,可恶妹子才终于解释: “这些光点是代表外界对这个实验室的威胁,威胁越大,光点就越大越亮。” 作为一个不习惯反驳别人观点的人,我结合可恶妹子的说法对四周墙壁上的光点进行了粗略比较,发现储备室墙壁上的大光点多达13个,检测室墙壁上有7个,操作室墙壁上有3个,大世界的墙壁上没有。换言之,这个实验室不就是树敌满天下吗?那我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建立根据地? 我的警惕,顿时被惊醒,却听小鲮鱼补充说:“这个实验室的水准挺高的,而且布局和功能都跟海底的实验室相近。如果灰天没有去过海洋,这个实验室背后应该有值得深究的东西。你们看。” 说着,小鲮鱼抬头看向天花板,目光盯向她头顶斜上方,冷静道: “这里也有不少光点,如果没有留意,很容易会忽略。我听说,陆地上实验室一般都没有这部分警戒功能,而海底的实验室大多都没有地下的警戒功能。这里也没有。” 小鲮鱼的目光从头顶缓缓转到脚下,一副老神叨叨的样子。我循着目光看去,果然看到天花板那里有隐约细小光点闪烁,而脚下没有。 “等一下。”久未开声的小喽毫不客气,抢白说: “这里是陆地,你说来说去都是海洋怎么样海洋怎么样,根本没什么可信度,能不能少说两句?” 听到小喽的声音,看到小喽的神情,我猛地想起她们几乎要吵架的过往,顿时大感不妙。小鲮鱼显然没有打算示弱,随口应道:“我就是将我知道的东西说出来,你不知道、不相信,大可以不听。” 小喽不依不挠:“说了就是说了,我让你以后不要随便混淆视听,明白吗?” 小鲮鱼洒然一笑,出言讽刺:“怎么会呢?你那么聪明,应该不会被混淆视听才对。” “哼!我不会被混淆视听!他蠢!他会!你别误导他!” 小喽的情绪似乎好不容易找到宣泄口,说话的时候还抬高一只近乎完美的白嫩长手指着我,将我拉入被骂的行列。忽遭如此变故,我是又苦恼又无奈又惊讶,但除了默默接受以外,我别无所措。 “好了!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你们两个给我注意一点。喂!叫他们出来!” 可恶妹子狠狠地喝止了小喽和小鲮鱼之间的争吵。这明明算是功勋一桩,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想起“山中无老虎,猴子当霸王”这句话。明明可恶妹子在我心中就是老虎一般的存在,为什么还会想起那样的话呢? “喂!还不叫!找死吗?” 老虎般的可恶妹子再度冷声低喝,吓得我忙不迭问: “叫……叫谁?……” “叫黄大哥和灰天!看他们有没有办法尽快帮受伤的异宠恢复。这里的东西我们都不会用,必须要灰天出来。”可恶妹子说得不容置疑。 我明明不想打扰负伤在身的黄大哥,最后还是抵不住可恶妹子的灼热目光,依言照办。 02秒之后,灰天的身影出现,同时出现的还有那个惊呼疯狂的兴奋叫声: “啊!我又回来啦!哈哈哈!谢谢主公!欢迎主公!欢迎主人!欢迎可恶大人!欢迎苏瓷大人!欢迎两位!大家随便坐啊!不用客气!这里没什么好吃的!我这就叫朋友们拿点好吃的来热闹一下!” “且慢,灰天,我们先办正事。”黄大哥道。 站在布满光点和身影的空间里,黄大哥的声音有些虚弱,连站着的身形都没有平常那么稳如泰山。 第258章 隐秘,坦然接受治疗 听到黄大哥的话,灰天竟然没有说“好”,只是满脸兴奋地说: “那就是正事啊!” 无论怎么说,我觉得我没有听错,我觉得灰天的应答有些大胆、有些直率、有些不知分寸。然而灰天紧接着又说: “现在我们出去不方便啊,我让朋友们带材料和食物过来给主人进行治疗会快很多的!而且这里以后又要成为根据地了,肯定要让他们顺便打扫一下嘛!” 灰天不是我的子女,但听到他那么说,我觉得很欣慰。 不用说,灰天的话肯定得到我们的一致赞同。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灰天像个脱缰的野马那样蹦跳着冲向那个明明空无一物的培养室,又在38秒之后捧出一只蟑螂。 那只蟑螂,在该黑的地方黑得油亮,在该红的地方红得油亮,显然是娇生惯养、好吃好喝,日子过得滋滋润润。 看到一只蟑螂在培养室里都可以保养得那么好,我忍不住啧啧称奇、心生艳羡、后悔刚才没有在里面多呆一阵,同时暗暗决定要多往里面走走。 “这,是什么?”小鲮鱼问,似乎没有见过蟑螂似的。 “这是我的分身啊!嘿嘿!” 灰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灿烂笑容,呲嘴解释说:“你们可以叫他小郎!来,小郎,跟大家打个招呼!” 那所谓的“小螂”稍微摆了摆头上的触须,直接振翅飞起,随即钻入“大世界”的门洞,消失不见。到这个时候,我是彻底震惊了,我忍不住问: “灰天,小螂怀孕了吗?” “没有啊!小郎是我的分身嘛!我是公的!不会怀孕啦!”灰天神色依然兴奋,没有因为我的误解而发生变化。 看到他那么兴奋,我放心地说:“蟑螂不是只有怀孕的雌性才会飞翔吗?” 我以为灰天会用兴奋的神色说出一个奇怪的答案,没想到灰天的脸色陡然一变,像那些很重视尊严的人忽然受到严重挑衅似的,问: “谁说的?” 说实话,虽然我认识灰天的时间不算很长,但我从来没有见过灰天这个样子,脸色说变就变,而且很不友善,吓得我一时不知回不回答好。所幸灰天还是那个灰天,很快就用兴奋的语气说: “飞翔是一项属于战斗的荣誉,必须要公的才可以飞啦!偶尔有些母的也会飞,但是很少很少!” 毕竟这是灰天的地方,为避免引起东道主的不愉快,我当即笑道: “噢,原来是那样。对了,你打算怎么治疗黄大哥?” 如果一定要我给自己转移话题的功夫打分,我可能会自信满满地打100分。无论从自我感觉还是从实际效果来说,都是极好的。尤其是灰天在听到我的问题之后,脸上兴奋神色更甚。 “很容易的啦!把黄大哥放进改造槽里,让我的朋友们咬上1天1夜就可以咯!主公也很想看看是不是?” 灰天在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黄大哥,俨然是一副调皮熊孩子趴在玻璃窗上肆无忌惮流口水盯着蛋糕猛看的样子,让我不得不考虑:要不要现在叫停灰天的治疗呢? 傻子都知道,所谓治疗是主观个体通过对客观现象的认识判断以药物、手术等方法干预或改变特定健康状态的过程,是跟灰天所说的治疗方法截然不同的。如果被那种方法治疗过,黄大哥还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数。 当灰天说到最后用那副样子看着我的时候,我看向了黄大哥。黄大哥似乎没有我的疑虑,偌坦坦地说:“嗯,我很期待。” “啊哈哈哈!” 灰天高声大笑着,说:“主人放心嘛!很快就可以享受到那样的超高级待遇了!” 我不太确定眼前这个现象是不是还是妥当的,也不太确定眼前这个灰天是不是在过多的重伤昏迷之后性格还是原来那样,但我有一个厉害的检验方法:如果灰天的朋友们可以带回各种各样的食物并且主动喂到我的嘴里,我就可以确定了。 “嘻嘻!主人,主公,我这个实验室,已经有316年的历史了!厉害?嘻嘻,如果不是因为我还有任务没有做,我可能已经跟着以前的主人飞升天界了。” 冷不防地,灰天的语调急转直下,变得有些阴沉、压抑、灰暗,在场所有目光无不动容。黄大哥关切地问: “什么任务?” “不知道啊!”灰天的语调又提了上来,说:“我死过一次啦!不知道了!嘻嘻,就先跟在主人和主公身边呗!我这么厉害,总有些事情可以帮得上忙的嘛!” 这,用“大起大落”4个字来形容灰天的表现,丝毫不为过。对此,我只想说:落差太大的情感变换不利于身心健康,建议注重改善情况。 黄大哥微笑应道:“嗯,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啊!我也喜欢这样啦!” 灰天兀自说着。我忽然发现:每次召唤灰天的3分钟内,大多数的目光总是会倾注在灰天身上。对于一只战斗力仅有1级的异宠而言,这应该是不太正常的?不然的话,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天谴者将1级的异宠带出来战斗呢? “主公,除了黄大哥,不是还有皇灵、明择、灯龙、潘阳受伤吗?怎么不叫他们出来一起治疗?”苏瓷问。 对于被我赞誉为“异界女版黄大哥”的苏瓷,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被我记在心里反复琢磨。所以当听到她问话之后,我静静思考着、没有立刻回答,却听灰天说道: “不可以啦!我的技术水平有限啦!我一次只可以治疗一只异宠喔!如果要将他们一起治疗可能会又创造出神仆异宠的!那样就麻烦啦!”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灰天随口说出的话,惹得在场其他转生兽都神色凝重。连那见多识广的小鲮鱼也惊疑非常,忍不住讷讷地问:“你意思是说,你已经掌握了创造神仆异宠的技术,对不对?” “没有啊!我没有掌握什么技术啦!都是以前的主人教我的!” 灰天嬉笑说着,似乎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作为早已知道这件事的我,倒是有点好奇:灰天以前的主人是有多强大呢? 第259章 态度,灰天前后大变 关于灰天以前的主人,无论我们怎么问都问不出梗概讯息,反复旁推测敲之后,只知道这个实验室是灰天最初的主人建设遗留下来的。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命中注定,灰天总会将每一任的主人都带回实验室。 当我们都放弃继续追问的时候,灰天用一种忽然想起无关重要东西的语气说:“喔!我想起了,我总共认过7个天谴者为主人,他们最后都成功飞升天界啦!” 闻言,黄大哥和灰天、可恶妹子、苏瓷看向我,我和小喽、小鲮鱼看向黄大哥,似乎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黄大哥是灰天的主人,按道理,黄大哥飞升天界应该没问题? 未等谁人疑声发问,黄大哥已洒然说: “这么说,只要运用得当,这个实验室应该会成为主人封神的重要助力。” 咦?黄大哥说的跟我想的怎么不一样?不容我好好思考,灰天已再大声接道:“那肯定啊!来,我带你们看个好东西!” 说着,灰天转身大步走向储备室,在距离门洞13米的时候快速扑低身形。 “啪咚!”撼天动地的声音响起,那是灰天的身体摔在地上,脑门随之磕到地板发出来的。声响那么大,让我无法相信灰天是一只有伤在身的异宠。 灰天有些艰难地抬头微微摇晃两下,喃喃说:“啊,呀,忘记自己受伤了。” 估计因为受伤动作不利索所以摔倒的灰天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直接向着储备室的门洞爬去。不得不说,这样的耐摔程度、这样的应变能力,让我心悦诚服。 在地上爬的灰天速度不比在地上跑的灰天速度慢,所以很快消失在门洞里面,留下站在身后的我们怔怔举步。 走进储备室,可以见到灰天正在杂物堆里用力翻找着什么。那里面的杂物被他随意翻着、随意扔着,玻璃试管在飞翔、不粘锅在旋转,还有很多之前没有见过的杂七杂八东西被摔得到处“噼里啪啦”作响,奇怪的是没有一样被摔烂摔破。 “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 灰天一边翻找一边老神叨叨说着,越找越快,越找越没有原来的兴奋神色。 “不是……” “不是……” “不是……” “哎?怎么没在这里了?” “奇怪!明明在这里啊!” “为什么找不到呢?没道理呀!” 足足找了2分33秒,灰天猛然转身,脸上透出一种将传家之宝放在柴房里却没想到柴房年久失修坍塌把传家之宝砸坏的懊恼神色,问:“你们刚才有进来过吗?” 作为一个关心灰天的人,也作为一个诚实善良的人,我不假思索地说: “有。怎么了?” 这个答案就像一根无辜的刺,不小心扎在了那个刚刚丢失传家之宝而懊恼得全身通红的灰天身上,让灰天勃然大怒、连声质问: “哎?不是?你们进来干嘛呢?谁让你们进来的嘛?你们不知道不应该随便进来这里吗?” “灰天,注意你的态度。” 黄大哥镇定微笑说着,听起来似乎没有十分不满意灰天的态度,但以我对黄大哥的理解,这已经是黄大哥应对不正确行为的最严厉措施了。 “没用的啦!注意态度也没有用的!”灰天有些气急败坏,说:如果有转生兽趁我不在的时候闯进来,实验室的禁制钥匙就会消失不见啊!那样实验室就相当于没有门啦!实验室怎么可以没有门呢?” 总是表现出情形姿态的苏瓷出言提醒,问:“刚才你的分身已经出去了,为什么还说没有门?” “这个由我来解释,可以吗?伴生异宠,小喽?” 小鲮鱼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解决问题,是好事。至于她不失时机地请示一下小喽,我觉得也是符合和谐社会要求的,毕竟,逻辑上确实需要走这个程序。 “哼!”小喽冷冷地扭头看向一旁,不置可否。 人家说的时候又说别人乱说,人家请示的时候有不搭理人家,小喽这样的小女子性格,其实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然而,事实上,这样的小女子性格在这个世界是广泛存在的。即便是政府很多部门、学校很多老师、社会很多专家,在其他人做事说话的时候总是诸多指责,在其他人问他们应该怎么做的时候又不声不吭。这个现象,因为广泛存在,所以是正常的。 既然是正常的,根据事情的正常规律,现在就意味着:小鲮鱼可以开口说话,然后小喽会接着开骂。想到这里,我隐隐感到一种为人父母看到自己子女在争吵打架的无奈。 “禁制钥匙,简而言之就是用来操作禁制的东西,可以说是禁制空间里最重要的部分。”仿佛是怕小喽不能理解似的,小鲮鱼继续解释说: “大多数禁制钥匙都是由拥有禁制的天谴者掌控的,像灰天这样以异宠身份拥有禁制钥匙的情况比较少见。因为如果禁制钥匙被异宠掌握的话,天谴者就有可能被异宠禁锢在里面,甚至杀掉、取而代之。” 如果有人指责小鲮鱼这是危言耸听的话,我不会反对,毕竟我不相信那么单纯的灰天会做出禁锢我或者禁锢黄大哥的暴行。 “嘿呀!你说的只是一部分啦!” 灰天满脸愤懑,不耐烦道:“那个禁制钥匙是最开始那个主人给我的啦!我担心自己跑出去就会飞升天界,每次出去都会把禁制钥匙放回这里啊!现在禁制钥匙没有了,实验室不能移动,如果外面的威胁找到来这里怎么办嘛!” “什么?你这个实验室竟然还可以移动?”小鲮鱼问着,眼中神色竟是不可思议。 “对啊!本来就是可以移动啊!现在没有禁制钥匙,会移动得很慢啦!啊呀!移动得那么慢,问题很严重啊!”灰天应道。 “哼!有些海洋异宠觉得自己什么都懂,没想到实验室竟然还可以移动,真是好笑!” 毫无建设性提议的小喽,又找到了一个可以攻击小鲮鱼的机会,攻击得不亦乐乎。我却静静在想:如果这个实验室可以移动,那个出口应该会跟着一起移动的,我们应该移动到什么地方比较好呢? 第260章 开始,治疗吧黄大哥 我们逗留在储备室的时间不长,11分44秒之后就重新回到基地中心,等候小螂他们回来。 所谓的基地中心,就是实验室中间维系6大区域的那个白色空间。为方便表述和给这个基地名份,我稍稍将其命名为基地中心,我觉得挺合适的。 关于“小螂”这个名字,我一直以为是“小郎”。然而出于谨慎,问了灰天才知道他的正真用意时刻提醒自己是一只蟑螂,让我大受震撼。 多少年来,多少事情,多少风雨,无数人类已经忘记自己身为人类的事实。他们相互竞争、相互厮杀,他们变着法子攫取其他同类的利益、变着法子争夺其他同类的权益,有时会以生活所迫为理由、有时会以身不由己为借口,从来如此、从来未变。比起只在食物缺乏才会互相残杀的蟑螂,人类,似乎还有几分不如。 撇开小螂这个名字给我带来的震撼不提,当我们在基地中心等候小螂的时候,我从他们的对话中又知道了6个讯息: 第一,丢失禁制钥匙之后的基地不仅不可以移动,还失去了进行防御或发动攻击的操控能力; 第二,禁制钥匙具有唯一性,除了禁制的持有者以外,很难再制造出可用的禁制钥匙; 第三,失去防御能力的基地对于其他天谴者和转生兽毫无威慑,而身在其中的我们也不能再运用基地原有的禁制对外面的情况进行监视; 第四,现在这个基地对于我们来说,差不多就是特别的鸡笼,唯一特别的地方是里面可以探察外面、而外面不可以探察里面; 第五,因为禁制钥匙的丢失,我们不能操控基地的禁制,使用基地禁制时所消耗的能量需要我们自己提供; 第六,如果运气好,说不定有机会遇到一些能人异士帮我们重新打造禁制钥匙,以后要酌情留意。 由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谈论我比较好奇的话题,比如原本怎么操控禁制、原本怎么监视外界、原本怎么移动基地、原本怎么解读光点,诸如此类都没有谈及。不过,我转念又想:既然禁制钥匙已经丢失,再谈论原本怎么样似乎没有必要。于是释然。 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黄大哥出现之后,总是擅于以暴喝解决问题的可恶妹子就一直沉默着,无论在杂物翻飞的储备室还是光点闪烁的基地中心,都不曾说过半句话。我暗暗疑惑:以可恶妹子的脾性不应该不敢承认是她提议带我们熟悉基地情况导致禁制钥匙丢失才对,难道她忽然遇到什么很重大但是又不能说的问题吗? 作为一个善于察言观色和关心体谅的天谴者,我没有当众提问。而作为一个习惯尊重他人和私人空间的普通人,我甚至没有想过要问个究竟。反正,事情已成事实,追责是谁做错并无益处,毕竟严格问罪起来是大家都有错,按照罪不责众的规矩,大家都没有错。 蟑螂办事的效率总是很高,我们等没多久就见到小螂风风火火地从“大世界”那个门洞闯了进来,那身后,是像潮水泛滥一样奔涌的大大小小蟑螂。 没错,是大大小小蟑螂,没有蜕壳的、已经蜕壳的,断了手脚的、手脚完好的,应该有的都有、应该没有的都有。 虽然我受过很多蟑螂的恩惠,虽然这些蟑螂的触须上都带着很多饼干碎和糖颗粒,我终究还是没有很好地克服对蟑螂的恐惧和抵触。有些时候,哦,其实就是在被蟑螂灌食的时候,我会想:厌恶和喜欢的东西总是同时出现,最后会都厌恶还是都喜欢呢? 在我眼前飞奔的蟑螂们没有跟我类似的想法,直接跑到静养室又跑出大世界去,忙得窸窸窣窣。 每通过一次门洞,我就想要将所有门洞都抬升到15米高的位置,那样我们进出门洞就不用蹲下或者趴下。然而现在见到蟑螂们的矫健身形在57公分的门洞里倍显合衬,我犹豫了:这个实验室终究是灰天的,而灰天终究是一只蟑螂,我万万不可以反客为主、越俎代庖。 在小螂回来的瞬间,灰天抛下一句“主人过来”就率先跑进了静养室。因为灰天没有叫我们,我们担心又坏了什么规矩,一时不敢跟去。 我、可恶妹子、小喽、苏瓷、小鲮鱼,站在基地中心,相对共无言。比起那些争吵时刻,我觉得现在很是享受。 当我享受的时候,我的精神是比较放松的。 有过写作经验的人应该都知道,人在精神放松的时候观感会特别深入、触感会特别敏锐、情感会特别细腻、灵感会特别丰富、文感会特别清晰。我身为兼职作者,自然不会例外。 正当我放松精神打量四周那些光点时,我留意到储备室、检测室、操作室墙壁上的光点有变小趋势,反而是大世界墙壁上的细小光点正在以极其微妙的速度在增加。虽然我不能准确数清楚那墙上总共有多少光点,但我心里很确定,那速度大约是每小时增加12%。这样的速度,如果换算成秒作单位就是百万分之33,即便是我也不可能察觉。 我心有疑虑,却不知该疑虑什么。疑虑一阵,我问:“小喽,你所能感知到最强大的威胁距离有多远?” 小喽不假思索,直接说:“有一只13级诳兽在东边8公里以外,没有感知到天谴者。” “8公里13级”我低声喃喃重复,静静思考着。 不怕别人说我狂妄自大或者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必须承认:我的智商是很高的,但是以我高达75的智商仍不足以妥善理清这简单数据跟墙上光点之间的关系。 正所谓:一人计短,三人计长。还正所谓:三个臭皮匠干翻一个诸葛亮。我这个聪明脑袋想不出来的问题,说不定她们4个没那么聪明的脑袋可以想出来。于是我问:“你们看得懂这些光点吗?” “那不是明摆着吗?”可恶妹子说道。 第261章 发威,一句话惊四宠 “嗡!” “异宠:可恶。” “特异能力:透视。” “潜力值:73。” “忠诚值:79。” “战斗力评级:5。” “契合度:67。” “综合评价:受诅咒的猎人。”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待战中。” “其它:你可能看不到。” 在可恶妹子说那是明摆着的时候,我就下意识地对她进行了观察,发现她除了潜力值、忠诚值跟契合度有所提升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这让我是不得不惊疑,问: “明摆着什么?” 可恶妹子抬起爪子指着脚下说:“这里是我们身处的禁制空间。” 说着,可恶妹子走前一步,甩动爪子指向储备室墙上一颗略小的光点,接着说:“这是距离我们44公里的7级诳兽,如果将这面墙看作地面,这些光点到这面墙底部中间的距离就代表着外面天谴者和转生兽到这个禁制空间的距离。” 根据可恶妹子的提示,我对探察范围内的转生兽都进行了观察,果然发现他们都可以在墙上找到对应的光点。这让我不得不惊叹: “哇!真的是!你是怎么发现的?” “哼!恐怕就你这个白痴没有发现而已!”可恶妹子多时如一日地坚持着骂我的习惯,直到看见连苏瓷都一脸白痴的表情,才缓缓解释:“我的特异能力是透视,平时看到周围的情形跟这个禁制显示的光点差不多,稍微对比一下,知道这个也没什么出奇。” 虽然可恶妹子没有表露出很高兴的样子,但我可以感觉到她的内心是高兴的。 正如某个人在无意之中烧了整个山头、然后告诉别人哪里有烧熟的野猪一样高兴,或许,可恶妹子正觉得为我们指出那个问题的答案可以舒缓我们弄丢了禁制钥匙所带来的心理落差。我想告诉她:这个基地只是意外获得之物,对于我们来说是有则更好、无则无所谓的,我们没有怪她,希望她不要太过耿耿于怀。 “其实我开始也这么觉得,但是有些光点对应不上。” 苏瓷的话音不急不慢,刚好阻止了我对可恶妹子的劝慰,并继续说: “你们看,在墙与墙交接附近,墙上有光点,但是我们无法探察到任何可疑对象。跟这个类似的,是在墙上的光点有一大半跟探察的结果对应不上。难道说,那是我们无法探察的对象吗?” 有些话,如果说得对总会引起很多附和。像苏瓷刚刚所说的,就是很好的例子。在她还没说完的时候,小喽、小鲮鱼和我就已经在连连点头。其中小喽和小鲮鱼不经意对望了一眼,各自哼着左右旁顾,似乎不屑于跟对方做任何事情似的。 在点头的时候,我心里隐隐兴起几分怜悯之意:可恶妹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说话的时机,竟然说出了存在明显谬误的话语。我想:这个可怜孩子应该羞愧得希望抱着遗憾老死在无人问津的角落了? “没错。” 出乎意料地,可恶妹子微微昂起头,一副就算错也不能承认、坚决要高兴到底姿态,说:“那确实是探察不到的对象。但是探察不到不代表没有方法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 苏瓷露出恍然神色,问:“那么说,就是你可以借助特异能力看到,是吗?” 无论说话做事都雷厉风行的可恶妹子没有卖关子,在应了一声“是”之后,紧接着说:“那些探察不到的东西,因为我的战斗力等级还太低,我通过只能看到其中的小部分,就是距离近的下面这部分。” 说着,可恶妹子一边用爪子指着某些小点、一边介绍道:“这个是死掉的狗,这个是死掉的人,这个是死掉的猪,这个是死掉的蚊子。” 在介绍的时候,我莫名觉得可恶妹子很像那种不苟言笑、却偏偏在超市里上班、整天严肃为客人做介绍的推销员。说实话,那是兢兢业业的行为,我很敬重、很欣赏。 然而,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那样的推销员可以尽快找到自己真心喜欢的职业。毕竟全世界都知道推销员都是笑里藏刀的,不苟言笑,怎么把刀藏起来呢?堂而皇之地亮刀子,是不利于社会和谐发展要求的,必须尽快予以取缔。 能像我这样见微知着、看到可恶妹子就想到推销员的,全世界可能就只有我才能做到了。当我想完的时候,苏瓷已沉吟着问: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就是潜在的转生兽?” “嗯。”可恶妹子点了点头,说:“我也这样猜测。” 这样的话题,是极具吸引力的。就连小鲮鱼也忘了请示小喽,直接惊叹出口,说:“你们是说真的吗?竟然可以探测到可能会成为转生兽的对象?这样的事情我在海洋里还没有听说过!” 有道是:在那里摔倒就要在那里爬起,如果反复在同一个地方摔倒就想办法解决那个地方。 作为一个不喜欢吵架、尤其不喜欢女人之间吵架、一旦见到就唯恐避之不及的社会好青年,我深受小喽和小鲮鱼之间吵架的折磨。在这个时候,我被折磨的经历,统统化作我成功摆脱折磨的勇气和动力。 当苏瓷说完的瞬间,我以人类舌头可以达到的最快速度抢在小喽开口之前,问:“如果是那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确定哪个死掉的人会不会成为天谴者或者诳兽呢?” 我的话,是我过人智慧的精粹。此话一出,包括我在内,都没有任何话语接着响起。 这不是因为我的话得不到重视,恰恰相反,这是因为我的话引起了所有的高度重视,并且因为太过重视、不得不郑重对待、容不得半点轻率回答。 咳,难得被那么郑重地对待,我觉得很高兴。作为一个谦虚谨慎的人,我不允许自己笑出来,我强迫自己继续装出认认真真的模样、用目光慢慢审视她们脸上的表情,就像农民伯伯看向自己那一望无垠的稻谷田、凝重地笑在心底。 第262章 哀兵,那是好的气氛 猜测,是永无止境的。正因为这个原因,当人们遇到困难和烦恼的时候,如果一味地猜测、一味地疑虑,不仅于事无补、徒添烦恼,还有可能酿成悲观的性格、导致遗憾的结果。 我们从基地中心墙壁的光点出发、围绕基地的禁制尽情发挥想象、时而激动时而紧张兮兮地讨论可以利用这个基地来各种各样的伟大行动。 那个气氛,因为我们畅所欲言,显得很是激动。 那个画面,因为我们全情投入,显得很是窝心。 作为一个兼职作者,我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质是铭记并重现美好的生活点滴。鉴于时间有限,如果一定要我对那个讨论的过程进行简要描述,我可能会说: 在那光点闪烁的基地中心,5个灵魂之间的革命情谊就此生成、就此开始延续,5段原本毫不相关的命运历程像绞索一样开始彼此缠绕、彼此拧结,即将拉动生命的巨轮乘风破浪、勇闯天南海北! 多少澎湃的感情、多少厚重的希望,都凝聚在这简简单单的77个汉字和2个阿拉伯数字之间。 然而,都没有什么用。当灰天走出静养室跟我们宣布一件事的时候,我觉得我们所有的感情都浪费了、我么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灰天很高兴地说: “好啦!等1天1夜之后主人伤愈出来就可以把这个实验室放弃咯!” 我、可恶妹子、小喽、苏瓷、小鲮鱼,都感到一模一样的震惊。可能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有了很深的默契,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有苏瓷在问: “这么好的基地,为什么要放弃?” “因为禁制钥匙不见了啊!没有禁制钥匙就不能用实验室去捕捉诳兽来补给能量嘛!等主人伤愈的时候,这个实验室的禁制应该差不多崩塌了喔!想不放弃也不行啦!”灰天说得兴奋,全然不顾我们5个近乎悲伤的难舍难分之情。 苏瓷不愧是看上去跟黄大哥不相伯仲的神仆异宠,随口就提出了准备反驳前的疑问:“除了能量耗尽以外,还有其它原因吗?” 灰天似乎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问,愣了04秒,理所当然地说: “没有啦!能量耗尽就是原因啊!” “既然如此,我们去大世界搜寻足够的补给能量,应该可以保证基地不用放弃?”苏瓷问。 “对啊!有足够的补给能量当然可以不用放弃啦!”灰天紧接着答道。 如果有像我一样细心的人在这里听到苏瓷说话,应该会留意到苏瓷既说了“基地”、也说了“大世界”之类只有我才知道的专业名词。没错,原因就在于我。在刚才讨论的时候,我将关于基地的具体命名和分工定位都告诉了她们,得到她们一致的认可。 此时灰天听了那些专业名词没有表露半分困惑,足以证明我的专业名词既有其专业的一面,也不缺乏顾名思义的亲民性。从命名的专业角度来说,这是成功的。 当然了,以我身为兼职作者的水平,这只是我综合实力的冰山一角。我叮嘱自己不要因为这点成绩而沾沾自喜,与此同时,我留意到苏瓷那粉红色的表情之下似乎好不容易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不管那是不是错觉,只见苏瓷怔怔看着可恶妹子,说: “这事情我来搞定。你们照顾好主公,有没有问题?” 感觉,好久没有听苏瓷叫我主公了 感觉,好久没有听火蚯高兴地叫我主人了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有点感伤。 可能,是出于对身为植物异宠火蚯的关切和思念 可能,是出于对苏瓷在这个时候独挑大旗孤身奋战爱莫能助的无奈与担忧。 大概是出于同样的感伤,可恶妹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以下定决心的语气应道:“放心,我没死就会保护好这个白痴。你自己小心。” 很奇怪的感觉,在我心里无声蔓延开来。 我知道,在可恶妹子、小喽、苏瓷、小鲮鱼的心里同样氤氲着这样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曾经跟我艰苦卓绝并肩作战、最终获得胜利、累极瘫倒在地、无力相视大笑、大笑得开始痛哭、痛哭得力竭沉默、搀扶起来归去、临别互相拍拍肩膀、连“珍重”2字都不说的那种信任与无需解释。 果然,苏瓷没有点头、也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依次看了看可恶妹子、小喽、小鲮鱼、灰天和我,转身就走向大世界。 在快要钻进门洞的时候,苏瓷侧头豪迈说道:“这个基地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你们给我放醒目点!” 可以很不客气地说,苏瓷的话和气势都是极霸道的,但因为门洞太矮,连身材不算十分魁梧的苏瓷都要蹲在那里,所以使得试听效果大打折扣。鉴于苏瓷蹲在那里的姿势太过诙谐滑稽,除了几乎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的灰天之外,我们没有一个能作出任何正常的回应。 灰天兴奋说:“好啊!你就放心啦!我会一直都这么聪明喔!” 当灰天那个“啦”字将我思绪惊醒过来的时候,苏瓷已经消失在基地中心了。我愣愣盯着大世界的门洞看了03秒,然后抬眼看向头顶。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在看什么,但我刻意没有去看任何目光,因为我怕在任何目光之中看到不安或者悲伤的神色。 如果有人问起我们为什么在讨论之后会有这样的变化,我应该会简略地说,有5个原因: 第一,我说我知道自己的实力不高,但我愿意尽最大能力帮黄大哥重回天界; 第二,苏瓷说不要那么悲观,她会尽快恢复全部实力,应付弑天者不是问题; 第三,小喽说实在不行就去海洋暂避,她能以性命代价为我们拖延一些时间; 第四,可恶妹子说认识一些强大同族诳兽,必要时可以将她的性命与我交换; 第五,小鲮鱼说现在还没有到必死境地,就算战斗到毫无希望也没有大不了。 简而言之,是因为,我们,都是哀兵。 第263章 体谅,被感染的皇灵 信任是一件奇怪的事物,我习惯将它无条件地寄托在其他人的身上,仿佛其他人都跟我这样可靠、这样值得信任似的。 在苏瓷跑去大世界搜寻补给能量的时候,我让可恶妹子她们留在基地中心看守,随后就和灰天爬进了培养室。 说实话,又一次经过那门洞,我那习惯忍辱负重的性格已经收到严重的挑衅。如果不是素质教育叮嘱我“忍无可忍都要忍”,我可能早就命令灰天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扩大增高所有门洞。 咳,好,既然我已经坚忍下来了,就说说我跟灰天进来培养室所办的正事。 首先,我让灰天尽可能发动蟑螂朋友们多找些食物回来给我补充体力,我打算用我的体力去加快受伤异宠的恢复速度,但灰天说所有朋友都已经在全力为黄大哥准备能量了,如果分散力量给我找食物会导致基地提前崩塌,于是我向他更详细地询问关于基地5室的准确用途。 其次,因为天谴洞里面时间流逝速度是大世界的10倍、在培养室里面时间流逝速度是大世界的3倍,身在培养室里的我的天谴洞时间流逝速度是大世界的30倍,有了这么一个客观的速度,我觉得没必要再将受伤的异宠召唤出来。 接着,作为一个习惯将很多想法和打算都记录在电脑里的兼职作者,我打算取出龙舞j8好好记录已经发生的事实和接着下来的计划,但我发现龙舞j8不见了。心惊之余,我极具技巧地请教向灰天进行了请教,知道所有天谴者从真实世界里取得的物品在经过合适的时间之后就会恢复到未取得的状态。换言之,就是我的龙舞j8已经以不可思议的方法回到了我家。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当初在番薯地下红龙禁止空间爆炸不见了的皮鞋和胶水,原来他们没有被爆炸炸碎,只是分别回到不同的地方,这让我心里大感安慰。 正所谓:懂得举一反三的孩子是个好孩子。 不怕别人说我不懂谦虚,我在大多数时候都会坦诚地承认自己是个好孩子,我理所当然懂得怎么举一反三: 第一,我细细检查了脑海中的濯清甘露,发现它们已经从原来的1987份合计升变为1422份合计8779升; 第二,我不是不想把濯清甘露召出来放到基地中心以减缓其消失速度,但那样做可能会导致濯清甘露塞满整个基地,直接导致基地报废; 第三,时间流逝速度变快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当明择正在加快恢复的时候,皇灵的伤势正在加速恶化,我迫不得已,只能将皇灵召到培养室内。 培养室,看起来是个普普通通的房间,因为太久没人打理的缘故,地上有很多灰尘、墙角有很多霉菌,使得整个房间很有落魄之感、很有现实闺房的感觉。在这样的房间里,我看着安躺在积尘深厚地板上正在慢慢腐烂的皇灵,思绪跟房间一样安宁,没有想起当初差点将我杀死的丁老头的那些霉层。 虽然我跟皇灵的关系不算很好,我既不喜欢他露天交尾的习性、也不喜欢他那不可一世的做派,但是平心而论,皇灵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异宠。如果不是皇灵在很多次战斗中拼尽全力,我不可能会有今时今日的成就。 为免引起误解,我强调一下,我今时今日的成就也没有多少。好不容易成为可以“打理韩方县城”的强大存在,眨眼就丁江里不吭不响地死去了,还被迫躲进57公分大的蟑螂洞里,可谓不堪。 即便如此,在这个紧要关头我还是很好地发挥了曾经作为人类应有的奥林匹克体育精神,我坚信自己的身体是世界上最强壮的,我坚信自己可以凭借这个身体打败世界上任何一个无知的对手,我坚信自己这个身体可以带领皇灵克服困难。 当然了,说是那么说而已,实际上我什么都没做。反正我对皇灵束手无策,在旁边胡思乱想也没什么关系。 相信很多人都知道,通常所说的病毒感染是指能在人体寄生繁殖并能致病的病毒引起的传染病,其主要表现是引起人体发热、头痛、全身不适等全身中毒症状及病毒寄主和侵袭组织器官导致炎症损伤而引起的局部症状。 人类的病毒感染十分普遍,如在第三世界国家中,成人几乎都感染过单纯疱疹病毒,其他如病毒性上呼吸道感染也很普遍,几乎人人都患过此病。 在所有的病毒感染当中,多数为隐性感染,少数则发生显性感染。这其中,显性感染可分急性感染和持续性感染。 急性感染发病急,进展快,病程一般为数日至数周。除少数在急性期死亡及发生后遗症者外,多数病例最终以组织器官中病毒被清除而痊愈。 持续性感染可以说是比较麻烦的,因为病毒长期存在于寄主体内,可达数月至数年,造成慢性持续性感染。 在慢性持续性感染当中,如果病毒与人体免疫力处于相对平衡状态,病毒可长期潜伏在人体组织内,不引起症状。一旦人体免疫力降低,病毒可重新繁殖而引起症状。例如单纯疱疹病毒、eb病毒和水痘-带状疱疹病毒引起的潜伏性感染。如果病毒长期存在人体组织器官中,则会造成慢性持续性病变,如乙型肝炎病毒引起的慢性乙型肝炎。有些慢病毒感染潜伏期长达数年甚至更久,病变发展隐蔽,最后却会导致不可抑制的死亡。 为尽可能减少悲剧,且允许我在这里科普一下病毒的侵入的主要途径: 第一是呼吸道,含有病毒的空气飞沫由口,鼻吸入呼吸道,通过这种途径传播的有流感病毒、腺病毒、麻疹病毒等; 第二是消化道,含有病毒的粪便通过污染的水、食物、用具、手和苍蝇传播,由口进入消化道,通过这种途径传播的有甲型肝炎病毒、轮状病毒等; 第三是皮肤,病毒通过皮肤外伤、注射处、节肢动物叮咬伤口和动物咬伤创口等进入人体,通过这种途径传播的如狂犬病毒、乙型肝炎病毒、h4、虫传病毒等; 第四是眼、口和泌尿生殖道,含有病毒的分泌物直接接触这些部位(如性交、、手-生殖器-口接触等)从而引起感染,通过这些途径感染的病毒有单纯疱疹病毒、腺病毒、h4等; 第五是胎盘,病毒经母体通过胎盘感染胎儿,如风疹病毒、巨细胞病毒和乙肝病毒等。 第264章 顾虑,是否改造皇灵 研究问题有很多种方法,有些人热衷于研究问题的成因,比如哲学家,他们以个人的认识能力随意对问题的形成原因发表见解,有些甚至恬不知耻地信口开河说长此以往会怎么样、社会发展到什么时候又会怎么样。 这,对不对、有用还是没用,无需讨论,毕竟只是研究问题的其中一种方法而已。 所谓哲学家其实就是对很多事物都有自己习惯性理解和思考的人,因为无论理解和思考的习惯是否跟别人相近、类同都是属于个人的理解和思考,所以任何一个拥有理解和思考能力的人都是哲学家。 按照那样无懈可击的逻辑,我可以自诩为哲学家,但因为我是一个笃信事干图强的社会主义好青年,我不希望自己成为哲学家以及跟哲学家相似的那些有事没事就说空话、大话、傻话和以牟取钱财为目的、以满嘴跑火车为渠道的人。 无可否认,在这个诸多问题都没有标准答案的世界上,哲学家的见解和言论确实有着存在的利益意义和经济价值。鉴于我始终没有能力随便举办一个宣讲会就赚个十万八千、也没有心思为迎合大众口味随便杜撰一些禁不起推敲的趣味性书籍,我觉得我要成为哲学家还不够资格。 所以,不是哲学家的我,在面对备受病毒感染折磨的皇灵时,我没有尝试去做系统性研究和可行性报告。我像个盲目的实干主义者,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皇灵的伤势。 如果说口腔溃疡是最常见的皮肤糜烂,那么如果见到一具全身上下遍布口腔溃疡那样皮肤糜烂的人体会是怎么样的体验呢?这个问题,我可以给出客观的答案:心酸,无言的心酸,不管那具人体跟我是什么关系,我都只会感到深彻肺腑的心酸。 高度腐烂,是皇灵摆在我和灰天眼前的姿态。在那张原本很是俊俏的脸上,已看不到哪怕1公分可以说是健康的皮肤,在那长着钩爪的手腕上,已看得到森然的骨头被浓汁浸泡滋润,在那很好看的棒球服上,微微泛黄的体液沁透而出,显然是因为皮肤过分腐烂、体液挥洒如汗、将衣服都沾湿透了。 腐烂? 看到这里,我心中一动,问:“灰天,你们是不是很喜欢吃腐烂的东西?” “对啊!腐烂的东西很香嘛!我们当然喜欢吃啦!” 灰天说得很兴奋,如果我不知道个中底细,我可能会觉得灰天很希望全世界的天谴者和异宠都变成皇灵这个模样。一般而言,看到同伴受伤不应该表露兴奋或者跟兴奋相似的情绪,如果在葬礼上,更是不应该。 曾几何时,有个平日总是嬉笑无度的女人在村里人的葬礼上大声说、大声笑,从此被冠以“神经病”的骂名,情况之严重,甚至使得她的子女到了适婚年龄也无人肯嫁娶。 身为灰天的主公,我没有义务要将灰天教育成道德楷模,但是出于朋友的身份,我还是言简意赅地跟灰天讲述了社交礼仪中应该注意的一些细节。在听到灰天兴奋地说“喔喔我知道哇”之后,我不禁有一种跟白痴对话的感触,继而问道: “那如果你们把皇灵身上腐烂的皮肉都吃掉,皇灵有机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吗?” 前一刻才觉得灰天是个白痴,后一刻就向灰天提出疑问,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所幸灰天浑然不觉,只是回答说: “肯定没有啊!这是病毒感染啦!如果刚刚感染的时候就吃掉还有机会,现在就算把他整个兽体吃掉都没用啦!主公不用担心嘛,他救不回来咯!” 虽然我早已经熟悉了灰天的脾性,但是听到他说的很多话,我还是会感慨彼此不同的成长经历所塑造的价值观真的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碰撞。如果换作其他跟我同样看重同伴的人,可能会立刻跟灰天大打出手、把灰天打趴在地、然而问他“用不用担心、用不用担心”、直到他说“用担心、用担心”才收手。 我不是一个先动手后动脑的人,这个时候我静静地消化着我的情绪和灰天所说的话,我觉得灰天所说的其实有一定的道理。于是我沉吟4秒,略有沉重地说: “那,给皇灵进行基因改造是不可避免了?” “是啦!不然他就会烂得骨头都不剩啦!到那时就没得重生喔!” 灰天终究是一只可以跟我们并肩作战的异宠,虽然语气不算很友善,但对于很不好的结局,他还是给我指出来。这一点,已经足够让我欣慰得对他不离不弃了。 此时黄大哥还在静养室里接受治疗,左顾又虑之下,我还是问:“什么时候可以进行?” “随时都可以啊!我用这个改造针插他一下就好可以啦!现在就给我插呗!” 说着,灰天随手捞起一根触须,满眼期待地握着,可谓是跃跃欲试。我想了想,说:“在作出回答之前,出于谨慎,我必须跟你确认3件事。第一,你是不是插一下之后就会回去黄大哥的天谴洞?” “是哇!基因改造是一件很消耗体力的事嘛!现在我的体力不多,插完可能我就要沉睡很长时间啦!” 在说这话的时候,灰天俨然就是一个很想吃冰淇淋的孩子,当听到大人问吃多了会怎么样的时候、满心欢喜说出不好的结果,浑然不知道那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还是一个孩子,就不要怪他弱智了。我心里想着,点点头又说:“好。第二,关于黄大哥的治疗,还要不要你继续照看?” “不要啊!我刚才看到朋友们的啃咬速度比我预料的还快,不用1天1夜主人就可以没事出来啦!”灰天直接答道。 “好,这样就好。” 得知黄大哥很快就可以出来,我心里踏实了一些,我微微吸口气,说:“第三,如果你体力耗尽回到黄大哥的天谴洞里,会不会加大黄大哥治疗能量的消耗、导致基地在完成治疗之前崩塌?” 这一次,灰天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没有立刻回答。 第265章 勇探,培养室的隐秘 “肯定不会啊!异宠在天谴洞里面恢复所需要的能量由天谴空间维持,天谴空间的能量由真实世界转移而来。”说着,灰天狐疑地问:“没有异宠告诉你吗?” 忽然听到这样近乎世界秘密的东西,我心中震惊、如雷轰顶,却还是老实答道:“没有。” “连这个都不知道,还能活到现在,你太厉害了,主公!” 说着话的灰天,脸上神色像变魔术那样从意外、到狐疑、到惶惑、到惊奇、到赞叹,变得行云流水,精彩流畅,让我震惊得说不出话。如果我不是一个兼职作者,如果我没有看得那么细致入微,我肯定会错过这份精彩。 好不容易,我从震惊当中恢复过来,想起正事还没有做,看到受伤腐烂的皇灵还在尘土之上躺着,急忙说:“额,灰天,辛苦你现在就给皇灵进行改造。” “好嘞!” 灰天兴奋应着,随手就俯身将那触须从皇灵的肚脐眼位置插入34公分。皇灵身上那件湿透的棒球服,理所当然地未能阻挡分毫。 不知是不是被刚才震惊弄得现在出现了错觉,我看到灰天想要扭头过来看我、但还没有将触须拔出来就开始昏迷。 这个画面,要详细准确形容起来比较复杂,我只能按照大概感觉将其简单交代为:灰天正打算用尽最后一丝体力问我要将皇灵改造成什么样子,但没想到体力消耗过快,还没开始说话就开始发晕,而在发晕的瞬间已强制进入黄大哥的天谴洞。 之所以怀疑那是错觉,不是因为我对自己亲眼看到的事情没有信心,而是因为灰天的动作看起来很奇怪:就像兴致勃勃的狗,跑到刚刚被甩到不远不近的骨头附近,在叼起骨头扭眼回望的瞬间忽然晕倒,不省狗事。 我只能勉强猜测那狗想问能不能把骨头留到明年冬天再啃,至于符不符合狗的真实想法,无从考究。而灰天回去天谴洞的速度太快,我来不及询问确认。 静静站在皇灵身边,我看到皇灵肚脐眼位置没有血液流出,仿佛他身上的病毒已经将他的血液吞噬消耗殆尽似的。 正如那些对医学一无所知的父母,当自己的孩子生病的时候,总希望有些自己熟悉的医生在身边帮忙照看。在这个和谐社会里,当然不是因为那些父母担心不熟悉的医生缺乏医德胡乱给孩子打点滴,而是因为那些父母觉得:反正有事没事都是要打针开药的,与其给不熟悉的医生打针开药,不如给熟悉的。这个情况,无论城市乡镇,都是如此。 虽然皇灵不是我的孩子,但我对皇灵的关切之情发自真心。毕竟皇灵是因为我让他去跟踪小女孩随后与脚癣怪发生战斗才会落得如此境地,由始至终,皇灵都不曾责怪过我,也不曾向我表露任何不满。我可能无法承受我导致的后果,但我必须承担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我希望这个时候有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处理皇灵,但是除了昏迷不醒的皇灵和我,就只有安静的灰尘。 四下打量之后,我想起不久前跟着可恶妹子进来培养室明明看到这里空无一物,但是灰天进来之后却可以捧出分身小螂,这让我忍不住心生疑惑。我想认真检查培养室里的每一寸地板和墙壁,但是考虑到掀起的扬尘可能会让皇灵的伤势恶化,我悄悄打消了念头。 皇灵躺在地上,双手颇为自然地交叠搭在胸口位置,有点像西方用以献祭的人物造型。我无意间多看了一眼皇灵头上的棒球帽,很想以关心的名义帮他取下来放好,但考虑到这里没有置物架或者衣帽架,我又悄悄打消了念头。 正所谓,穷则思变。 想来想去没有想到好的处理办法,我忽然想起已经成为了植物异宠的火蚯。我心中一动,火蚯已悄无声息地躺在皇灵身侧。鉴于火蚯有两条尾巴在身后,我特意将他以背面朝上的姿势召唤出来。这个做法,我自认为是很体贴的。 留心去看可以发现,火蚯身后那新长出来的尾巴跟旧的尾巴在纹路和线条上基本一致,只是尺寸相差较大。而根据我的印象,火蚯的整个身形显得比之前更壮硕,似乎是为适应新尾巴的强大动力。 研究来、研究去,我终于还是不知道可以怎么处理。我忧心忡忡,却束手无措。我自言自语: “唉,还是收回天谴洞。” “密切留意的话,应该不会有大碍?” “唉……有问题再说。” 话音一落,我先后将火蚯、皇灵收进天谴洞。因为特别留神,我发现他们身形消失的时候对外界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包括地上厚得不像话的灰尘也没有丝毫的动静,连躺过的痕迹都没有。 为确认这个奇怪的现象,我特意将火蚯蚓又召出、召回2次,检验证明:我没有看错。 这就更加奇怪了。 反正皇灵已经没什么可处理的,同时也有可恶妹子在基地中心看守,我又变成了无事可做的有为青年,我打算趁着好奇冒险找出这个房间的隐秘。 想到就做。 我弯身蹲在皇灵和火蚯躺过的地方,轻轻伸出手指去刮,发现指尖沾满了尘。那被指尖刮过的地方留下一道03公分深的划痕,还没有显出地板。积尘如此严重,按道理,我的脚步应该会深深陷入地下才对。我扭身回头一看,果然看到那边有很多反复踩踏的脚印,在靠近门洞的位置甚至还有不少手印和屁股印,足有13公分深。从尺寸和形状来看,无疑就是我的。 “难道,异宠不能对禁制里面的环境直接造成影响?” 自言自语的声音,在空房间里静静地响着,很快就消失了。没有回声,足以证明这个房间确实跟我所见到的那么小。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抬手来看,赫然发现双手除了一个指尖有灰尘之外,可谓一尘不染。 “难道,每次进出门洞都会给我吸尘吗?” 第266章 明悟,对威胁的认知 关于培养室的秘密,我花了3小时33分都没有找到。因为那里的积尘足足有57公分厚,我觉得没有找到是很正常的。 可以负责任地说,我的恒心和细心都出类拔萃。然而直到我离开培养室都没能发现一只蟑螂,我不得不承认蟑螂的隐藏能力远远超乎我的想象。 在被蟑螂的隐藏能力震惊之后,我凭着对数字的敏感发觉积尘的厚度跟门洞的宽度是一样的。 如果这是巧合,未免太巧合了?所以不可能是巧合。 这个完美的逻辑让我信服,继而让我认定57这个数字绝对是跟这个基地息息相关的。于是作为一个有着强大应变能力、善于改造环境迎合自己生活习惯的社会好青年,我在距离门洞39公分的地方挖出了57公分深、57公分阔的坑,方便我下次离开培养室的时候可以直接站在坑里在钻出门洞。 在挖的时候,其实我是很紧张的。 听说,当人们在建楼房的时候,如果建筑工地上有发生类似水泥不凝固、钢筋很阴冷、工人无故伤亡的奇异问题,就证明建筑工地存在不干净的东西。到那个时候,除了停止工程之外,唯一的解决办法是通过祭祀驱除、镇压封印等手段对付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秉着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绝对忠诚,我在活着的时候始终没有了解过应该怎么祭祀驱除和镇压封印。忐忐忑忑地,一边挖坑我就一边在想:万一挖着挖着灰尘倾泄把我埋了,我的姿势动作不优美怎么办? 正因为考虑到这个问题,我不得不密切注意自己的体态,导致挖个小坑竟然用了2小时36分钟的时间。 相较而言,我寻找培养室的秘密所用时间仅有57分钟,这无可避免地显得我不够重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敢逾越“57”这个数字。当我挖坑的时候想起,困惑自己可以逾越57秒又不可以逾越57分钟的时候,我无言以对。 好,过去都过去了,最后我平安无事地出现在基地中心,却遇到一个个大大的挑战。 可恶妹子和小喽站在基地中心里面,静静没有说话,看到我出现也没有表露任何异色。我微微一愣,问:“有没有情况发生?” 大概因为我和可恶妹子之间的默契还不算密切,可恶妹子稍微思考了13秒才缓缓说:“没有。” “小鲮鱼呢?”我问。 “出去大世界了。”可恶妹子答道。 在可恶妹子回答的时候,我的目光扫过小喽的脸,发现小喽有所避忌、转而看向墙上光点,似乎有什么不想面对似的。我知道小喽跟小鲮鱼不和,但经过之前的集体大讨论,关系已经改善不少,还不至于连提都不愿意提的地步。我暗暗思量,说: “现在出去有可能会被弑天者发现,如果弑天者知道我的所有异宠,那就很危险了,小鲮鱼不应该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跑出去了?” 我的话,引得可恶妹子沉默转眼看向小喽,小喽却还兀自看着墙上光点。我隐隐猜到事情跟小喽有关,却只能暗暗叹气。 叹气归叹气,我急忙探察发现8公里之内都没有小鲮鱼的身影,再观察才知道她已经身在北边34公里之外,并正在往北快速赶去。从基地中心大世界墙壁上的光点来看,可以知道大概53公里外的地方已经有一个光点逐渐变得明显。因为每个光点对于基地来说都是威胁,既然是威胁,既然是威胁…… 忽然地,我对什么是威胁、尤其什么是基地的威胁,感到有些困惑。 《史记:刺客列传》有言:秦地徧天下,威胁韩、魏、赵氏。从这句话可以看出,威胁是指用武力权势胁迫、使之陷于危险境地。而所谓危险,则指材料、物品、系统、工艺过程、设施或场所对人、财产或环境具有产生伤害的潜能,也就是有可能失败、死亡或遭受损害的境况。 准确来说,威胁也好、危险也好,都是潜在的、没有发生的事情,只是人们出于经验或者阅历觉得那不利于某个对象的或者某个方面的发展,才会有那样的说法。 根据我多年的社会生活经验可以知道,总是未雨绸缪的人们总是会将很多无关重要的事物都当做自己发展壮大的威胁。 比如一个牙医。因为业务的需要,牙医会罗列出牙齿保养不当可能会造成的种种恶果,然后督促人们定期洗牙、验牙。而在别人因为牙痛过去拔牙的时候,又会以种种可怕的后果吓得患者同意他用高技术手段将坏牙包裹起来,过得三几年,包裹的坏牙变得更坏,并且牵连邻近两颗牙也坏了,于是牙医就顺利拔掉3颗牙,成为人生大赢家。 再比如杂货铺老板。大多数杂货铺老板都不会跟附近其它杂货铺老板友好相处,很多时候甚至彼此都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触。他们都会不约而同地将对方看作是自己发家致富的障碍,看作是自己积极响应国家发展社会经济号召的巨大威胁。 无论商人、政治家、战争爱好者,还是农民、包租婆、普通工作者,每一个“威胁”的背后,都有着不言而喻的意图。正是那些意图,使得很多无辜者成为了“威胁对象”。 可恶妹子说过:“这些光点是代表外界对这个实验室的威胁,威胁越大,光点就越大越亮。” 结合可恶妹子的解释和“威胁”的真意,可以知道,基地中心墙上的光点代表的是可能不利于基地存在和发展的对象。那样的话,只要是在某方面足以威胁基地的对象,就会在墙上以光点的形式显现出来。而实际上,那些光点所代表的对象并不一定会对基地造成伤害,甚至于,那些对象还有可能会成为我们的助力。 我想:可能小鲮鱼就是因为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跑出去的?可是为什么她要出去呢?难道,又要拉屎了吗? 第267章 本性,她们不会理解 不怕别人说我是个低级恶趣味的人,实事求是的我坚决要坦然:我看过别人拉屎。 虽然那只是通过动态图片看的,并且在看过之后2天一想起都觉的心闷反胃欲呕,但我确确实实看过,这没什么需要诡辩的。 之所以在这里说起这个话题,不是因为我想再看一次那动态图片,而是因为我对某件事情有着大大的兴趣:要怎么样的拉屎才会给旁观者带来美的享受? 我不是偷窥狂,我也没有勇敢到在厕所马桶里安装摄像头,所以我那个兴趣在漫长的岁月里渐渐消退沉睡,直到碰见小鲮鱼才又再想起。 还记得,当小鲮鱼在海上坦荡荡地跟我说“养的清道夫死了,懒得再养,上来拉泡屎”的时候,我悄悄在想:既然是她自己在别人面前拉屎,那么别人看她拉屎也应该不算违背社会基本道德要求?于是,我就在暗暗期待着,期待着某一时刻的到来。 然而,自从那次小鲮鱼明明说要拉屎、实际却在天空里撒出很多微光、完全没有人类拉屎动态图片震撼感的时候开始,我就没有什么期待了。 此时想到小鲮鱼可能要不远万里赶去某个地方拉屎,我除了对她这么有追求的行为表示赞赏以外,就是担心她会不会遇到危险。 这个担心,不是空穴来风的。 《左传》有记:“将食,涨,如厕,陷而卒。”里面所说的就是春秋时期诸侯之一晋国的君主晋景公。晋景公曾攻败楚国,使楚庄王、楚共王霸业结束,亦曾攻败齐国。公园前582年,晋景公死。按照后人的解释,说晋景公吃了碗麦粥,突然觉得肚子涨,于是去上厕所,结果一阵心痛站立不住跌入厕所内,活活被大粪呛死。 连帝王将相都会有这样的遭遇,像我这样普通的天谴者稍微担心一下像小鲮鱼这样普通的异宠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正所谓,见多者,识广也,高瞻者,远瞩也,深谋者,远虑也。 我敢自称为兼职作者,就意味着我是在谦虚地自称是见多识广、高瞻远瞩、深谋远虑的。此时此刻,见到可恶妹子和小喽对小鲮鱼的动因绝口不提、而我对于小鲮鱼的安危是越想越不放心,终于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唉” 一种有力无处使的乏力感,一种有话无处说的少话感,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用叹气,她死了你会知道的。” 大概是被我的思绪轰击打动,小喽忽然侧过头来,很不客气地说着:“你也不用那样看我,不是我让她出去的。可恶可以作证。” 可恶妹子点了点头,却还是没有说出具体事由。以好耐性闻名中外的我,终于忍不住追问道: “那,她出去是要做什么呢?有跟你们说吗?” 小喽终于转过身来,说:“刚才我们说到,苏瓷不一定可以及时搜寻到足够的补给能量,说着说着,她就说她要去找个朋友帮忙。因为路途遥远,她让我们不用给你说。反正她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我和可恶就没有拦着她了。” 也许,是出于本性?不然的话,为什么小喽可以说得那么满不在乎、而我却可以听得那么钻心刺痛呢? “混账!没有什么用就可以让她出去了吗?” 我的咆哮,像带有低音炮音响开到最大声一样震得我的耳朵生疼。疼痛的感觉让我稍微冷静一些,但我意识到:我的愤怒不可抑制、我只能让我的怒火继续炽烈燃烧一阵。 “不可以!每只异宠都是伙伴!不管有没有用!不管有没有特异能力!不管战斗力有多少!都是伙伴!不管你们是什么原因跟我走到一起!不管你们平时怎么看我、怎么对我!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我都可以不介意、不在意!因为我把你们看做伙伴、看做亲人!伙伴亲人之间可以不顾彼此的生死吗?不可以!不可以啊!” 也许,是出于本性?不然的话,为什么可恶妹子和小喽可以听得那么满不在乎、而我可以说得那么钻心刺痛呢? 如果我没有将小喽的话当回事、只觉得是一句玩笑笑笑了之,我可能会好受一些。如果我没有那么情真意切地动怒、只是轻描淡写地跟她们说说人类社会的基本礼仪,我可能会更好受一些。 然而世界上还没有如果的,对于那些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只能默默接受、只能快慢应对。 小喽直视着我,问:“为什么不可以?” 我可以看到小喽那张姣好的脸庞跟过往一样姣好,美得让我心醉,我也可以看到小喽那双好看的眼睛跟过往一样好看,透出几分童真和认真。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忽然觉得:她们不理解亲情,她们不会理解正常上下班到了钟点家人还没回家的担心;她们不理解生命,她们不会理解出门去旅游到了钟点家人还没报讯的担心;她们不理解人性,她们不会理解见识越多、经历越多就越珍惜家人、就越舍不得家人的本性。 每当看到报道家暴新闻的时候,我就会痛心疾首,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争吵、为什么要互相伤害;每当听到离家出走、夫妻离异八卦的时候,我就会黯然神伤,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欲求不满。 如今看到小喽的眼神,我才恍然:可恶妹子、小喽、那些人,都不理解、不会理解很多东西,正如我不理解她们的想法、她们的本性。 暴怒的情绪,受到急速降温,铜皮铁骨玻璃心的我,仿佛全身上下都出现裂缝。 足足愣了34秒,我终于艰难回过神来,说: “没有为什么,这是我的做法,这是我的命令。以后,你们要按照我的命令行事,有什么想法都要跟我汇报。知道吗?” 小喽眉头微微一皱,瞥了瞥可恶妹子,有些意外地说:“我们不是本来就应该听主人的命令行事吗?” “是。”可恶妹子冷冷说道。 第268章 无言,今与昔的静思 在跟可恶妹子和小喽对话之后,我向小鲮鱼交涉说了几句,结果是小鲮鱼决定要去北方很远的海边寻求帮助,我只能叮嘱她注意安全。 我讷讷站在基地中心,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于是走近静养室的门洞、坐在地上、慢慢挪动屁股钻了进去。 静养室的中间,黄大哥正悬浮在充满透明液体的玻璃桶当中。也不知道那些透明液体是什么东西,竟然可以任由无数蟑螂在其中通行无阻,好像看科幻恐怖片似的。 如果我不进来看黄大哥,会有其他人来关心黄大哥吗? 想到这里,我沉默了。 还记得,2010年10月13日,我像平常一样,晚上到81酒做兼职,白天回学校图书馆借书去教室看。 早上很闲,八点多坐在椅子上,晃眼到了十一点。 午后很闲,两点多坐在椅子上,晃眼到了六点多。 当夜幕和云雾都被雨水惊醒,过道两旁路灯下轻轻飘落着些光点,有些温盈。看那样子,大概很多人都披着这层绢纱,都是凉丝丝的感觉。想着走着,我那略觉不安的脚步终于也安分了些。 头发湿了。 久未清洗的牛仔裤也湿了,就算清洗过了罢。 我当时想:在雨那边的山里,呼吼无门的人是会觉得无聊?还是说,在雨这边无聊的人远走到了远远那山里? 如今我想:无聊的情绪混在雨里,沁透空气,漫过高山,维系着远方的人,相互搀扶着、呼吸着。 那时的我,所看的书有些杂,国事、人情、纪实、文集、逻辑、哲学、教材什么的,随手拿到的全都认真看完。最后真如别人说的,文字是没有价值的东西。 那时的我,偶尔还会反驳那些自以为看透的、其实大多数人都看透的话。说了泄气,说了无益,还说来做什么?只是有时候不愿意说些不感兴趣的话题,同时不乐意让气氛太压抑? 所谓看透的话,或许都只是老实话而已。如果有谁有一天不再老实了,大概,是有了些什么自以为难处的难处。 坦白而言,无论是那时候,还是这时候,又有什么不是真相呢? 思考,是属于旅行者的。含糊,总是意味着退避。孤旅者求索问道,其实不妨先读几本书。曾几何时,我都想着可以去一趟东北。因为我想去到那边,很认真地说一句:你们南方人天天洗澡烦不烦? 那时候,我之所以会有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是因为我在81酒遇到了一些不可言说的事,让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是在漂泊不安的羁旅。 还记得,当时我偷偷写过一些以《那些羁旅的日子》为题的字句,如今想来,倍有感觉。 《第1天》 一个人 心里没有故乡的人 走到哪里都是流浪 每天踏过同一个空冷港口 熟悉却感觉不到亲切 寂寞的味道尝出了一些 两个人 牵手有过故事的人 分手之后还有回忆 冷涩的街道粗糙的转角 空气里残留着熟悉的微笑 小路的两旁才刚知道 多些人 走过同一段路的人 不常想起不曾忘记 沿路撒下大小的鞋印 让话语被岁月疏漏许多 温馨风景偶尔在恍惚交错 和不同的人走 换不同的沙漏 《第2天》 一个人 心里有所牵挂的人 眼睛像一幅朦胧画 相近类似的身影反复出现 却都转眼落在天那边 朦胧太久了印象模糊了 两个人 可以轻易同行的人 或者灵魂依旧亲近 不太热烈也没有太生分 有时暴雨忽然匆忙了挥别 信任比起关心多一些 多些人 总有独特想法的人 各自并不坚持态度 同个屋顶有许多憧憬 信步搭上小拥挤的班车 站点到了并不要重新选择 往不同的方向 找不同的梦想 《第3天》 一个人 拉起影子上路的人 或有一扇门合不上 灵动光点在心房斑驳错落 怀疑都以为只是诱惑 孤单也并不去取舍什么 两个人 客气说着心事的人 有一盏灯点到天亮 自由着却总觉得被捆绑 呼吸焦急像是不会再平静 似乎生怕试探或打听 多些人 可以无话不说的人 赞成不必那么介意 过去未来和现在一样 玩笑打发着许多的无聊 不记得也不知在哪个街角 有不同的趣味 转相似的话题 《第4天》 一个人 想对风景发呆的人 或者有些话没有说 曾以为是为潇洒漂泊着迷 才明白雨墙有些厚重 睫毛轻静挂念一双瞳孔 两个人 有着些微时差的人 总分不清黑夜白天 一前一后望透厚玻璃窗 黄昏的云彩似乎都变化了 有些图案还隐约记得 多些人 见面拍打肩膀的人 没力气时扶靠一起 湖泊江河没本事填满 许多无关紧要没有关系 凑齐了或者才充斥了天地 持不同的固执 演相似的故事 《第5天》 一个人 被雨浇湿思念的人 可以细味阳光温暖 午睡让一天感觉像有两边 沉淀剥落小部分错觉 用陌生去填补熟悉空缺 两个人 会在节日问候的人 对话是安静明信片 有些清晰丈量不出距离 航班标记只有地点和时间 尚未决定降落哪一天 多些人 终于试着停驻的人 尤自奔走在小地方 偶想起放旧的帐篷包 也乐得满足于那些老小 当初挽留不住的常在眼角 赶不同的匆忙 结一张青丝网 我还记得,那一晚在81酒里默默抽烟的时候,外面雨下得好大。虽然我自己不觉得下雨有什么麻烦,但看着看着,我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暗叹:难为了,夜行人。 此时,看着被蟑螂爬满全身的黄大哥,我觉得有些难过、有些愧疚、有些失落、有些不知何去何从。 默默地,我起身走近墙边,慢慢靠墙坐下,动作,就像从前我跟黄大哥在红砖大厦天台吃花生喝啤酒聊人生那样。 虽然现在黄大哥已经好久没有弹唱了,但我知道,黄大哥还是一个很有才华的音乐人。 想到这里,我默默地拭去眼角一滴不听话的眼泪,转而认真地审视自己的处境。 我,虽然现在我已经好久没有写作了,但我知道,我现在还是一个习惯观看人生的兼职作者。 即便,我已经看得有些多、有些习惯、有些麻木了,但我坚定地认为,我还是一个兼职作者。 第269章 念词,对生活的思考 不知道为什么,坐在那么安静的空间里,我无法自控地想起曾经听过的一些黑色幽默。 那是在2010年9月22日,我在学校宿舍门前的小摊贩那里买晚餐,打算跟平常那样边吃边赶去81酒。在小摊贩那里听到: “要加辣椒吗?”“加一点…有没有番茄酱?……” “有啊,要加吗?”“加一点。” “那加辣椒酱还是番茄酱?都加吗?”“都加……” 霎时间,小摊贩的周围都热闹了,“又咸又甜哇!”“又咸又甜喔!”“又咸又甜哎!”…… 我还记得当时旁人的眼神里充满困惑,同时夹杂几分对新奇事物的兴趣。不幸的是,那都被我一脸认真的冷漠视若无睹,虽然我那冷漠的表情面具下浑噩的灵魂依旧认为:番茄酱是酸的,有助于消化。 在这安静的静养室里,我忽然想:我会不会永远这样坐着直到宇宙大爆炸呢? 紧接着,我转而又想:既然是永远这样坐着,就算是宇宙大爆炸也应该炸不歪我的坐姿? 关于“永远的期限”,我很想好好思考一下。 难得没事做,难得我想好好思考,那就好好思考。 为证明我是在思考、而不是在发呆,且容我将那近乎完美的思考过程细细说出来。 以前很多人问过:永远到底有多远呢? 后来,很多没得到满意答案的人也跟着问:有多远? 这情况,就像我去市场买菜,人家说大葱五毛钱一把,我就一脸诚恳再三问怎么卖。之后的情况因为要考虑值得尊重的大婶的年龄性格以及各种因素,不作详细介绍,反正总有那么些人依旧执着于满意的答案。 对于那份可以美其名曰理想主义的执着,我是不在意的,尤其是关于“永远”这俩方块字。在少部分被称为有志之士的人苦苦寻觅之时,我老早就和大部分别的人一样有了自己的满意答案,“永远”就是活着的时候。比如大葱不降价,我就跟大婶永远过不去,不管我平时偷摘成功与否。当然了,有葱的日子我也不会特意跑去跟大婶讨价还价。 关于“永远”,似乎就这么思考完了,好像有什么漏了也不知是什么,那,就先思考“期限”,回头想起回头再说。 说起“期限”,不能不说,我是个相对迷信的人。因为我没有无神论者那么物质化,也没有教徒那样的虔诚。说得准确一点就是,我认为,“鬼神”里面鬼是存在的,而神不存在。 思考到这里,我不得不提我的怪异论证法了。那年还是十来二十岁,我听信网上盛传的留言,挑了重阳节的晚上跑上自家天台露营,就为了验证鬼的存在。 那,是很有实践和殉道精神的举措,可是验证结果有些让我泄气。我按网上说的“睡觉前把床边拖鞋相反摆放”,第二天醒来发现拖鞋还是原样,证明没有鬼穿过我的拖鞋。如今回想起来,我忍不住想扇自己一耳光:凭什么认为鬼要来穿我的拖鞋呢? 没鬼的事实,让我觉得世上最后的真理也没有了。 幸运的是,后来我“山重水复”地发现种种证明鬼存在的新方法,根据“不能证明其无就说明其有”的理论,我至今还觉得“鬼有存在的可能”。 顺便提一下,我之所以不相信有“神”,是因为我自认为不需要神助,也不认为会有哪个神喝醉酒、失心疯会来帮我一臂之力。即便黄大哥就是“神官异宠”,但我还是不相信有神的存在。 回到期限问题,源于相对迷信的情结,我认为所有事情都不免有个尽头,除了没有尽头的。 那没有尽头的事情,我至今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没有尽头的。就连政府工程,拖个十几二十年是正常的施工期限,那不是没有尽头的事情。就连大葱,经过我的夸赞之后,大婶就一直是五毛钱一把卖给我了。 关于“期限”,也说完了,还有一个“的”字。 这字可以拆成“白”和“勺”,根据物极必反的原理,白可以推演成黑,只推一半就可以构成八卦,于是就有生生不息;而勺是器具,同时人总是御物而活的。所以,“的”就是“生活”。 按我看来,平常人的生活只有3件事情:事、情、行。而不太平常的人生活也不在乎只有这么3件事情。好不容易总结出这个结论,挺难得的。然而我还是认为,生活就是生活,别人的生活就算不让自己参与自己也是可以参与的,而自己的生活也就这么,这么,按别人说的,乱搞。 乱搞就乱搞,我觉得乱不乱也只是“舌头边上带把勾”,也就是长舌村姑和城里泼妇惯做的事情。搞嘛,高明的手段,搞,搞它,搞生活。 虽然,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搞什么,也不知道要搞什么。比如有时候什么也不想做,于是就随便逛人堆或者翻书晒太阳。我常常不用自己做饭,因为人堆里有很多饭菜。 我常劝女人看书,是因为书上说女人命比纸薄,女人看了应该会把纸弄厚,那以后用书枕着睡觉、用书生火、用纸擦屁股也能舒服一些。至于看书有什么用,我是从来不关心的。 正如在没有打仗的时候学武功,就像没有民主概念的时候讲自由,就像是蹲着的时候看愤青喷粪。即便有时极不小心问了问自己看书有什么用,我要么是不作回答地继续看,要么把书放回原样开始乱逛。 当终于也到了不得不工作养活自己的时候,我才渐渐发现:生活原来跟我所理解的、我所想象的都不一样。 可能是出于对过往的想念,也可能是出于对黄大哥的鼓励,我轻声念出黄大哥曾经给我弹唱过的歌:《这是怎么了》。 新闻天气像是错误的预告 每天驱赶人卖力去奔跑 仿佛生命就只能败逃 最后成为石头上的符号 外交旅游总是醒目的头条 笑容一整年灿烂在嘴角 隐约听到沉闷的咆哮 一些安慰转眼就破碎掉 怎么了路上的你们是怎么了眼前身边什么都看不到 怎么了丢失的关心是怎么了冷漠习惯都没有去寻找 怎么了 这样自作烦恼 梦里通向远方的路多么好 从来以后都有安的停靠 小女孩不用担心跌倒 委屈了温柔真诚的怀抱 现实车子楼房越来越喧嚣 正义守在蜗居里吹空调 世道像动漫一样好笑 只是也会厌倦这种轻佻 怎么了这匆忙的城市怎么了每个人活得像一座孤岛 怎么了压抑的空气是怎么了浑浊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怎么了狭窄漫长的街道 怎么了想要轻松也不了 怎么了悲伤时只有争吵 怎么了都说不需要解药 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 第270章 危险,关于交易问题 我从来都没有想象过自己简简单单说出来的话有一天会改变世界,也从来都没有想象过有一天会被全身爬满蟑螂的人睁眼看着。 前一件事,暂时还没有发生;后一件事,就那么发生在我面前。虽然我知道那个人是黄大哥并知道黄大哥没有恶意,但是活了小半辈子的我终究是个中规中矩的普通人,那边眼皮刚一耷拉、蟑螂即刻围笼噬咬、眼珠如筛乱颤,将我吓得不轻。 好不容易稳住手脚,我且惊且忧,也分不清黄大哥睁开眼睛是因为听到我的念词还是因为被蟑螂扯动控制眼皮的神经。 灰天说要1天1夜,也说可能不用1天1夜,我想:与其坐在这里无所事事,不如好好熟悉基地的各种用途、为接下来的未知战斗做好准备。 想到这里,我起身先后对培养室和其它4个空间进行细致的探索察看,并将有关情况跟清醒的异宠都讨论了一番。 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 经过不算劳苦的努力,我终于有了12个重要发现: 第一,灯龙已经苏醒了,关于禁制方面的事情,他建议我直接跟芬狄诗的异宠麒麟请教; 第二,麒麟成为异宠的时间长达1355年,因为一直被各种禁制约束着,遇到芬狄诗才得到解脱; 第三,久被约束的麒麟不愿意多谈关于禁制的事情,同时坚决不肯出来直接解释,我只好详细跟他请教; 第四,经过繁琐而不厌其烦的请教,我终于知道静养室里面的玻璃桶其实是一个失重装置; 第五,小螂他们带回来的食物经过旁边那些看上去就知道很高端很复杂的仪器处理就变成透明液体; 第六,一般而言,只要不是像皇灵那样太过严重和顽固的伤势,都可以在静养室里得到治愈; 第七,检测室的那些颗粒和碎块分别对应着不同的元素,特异能力覆盖其中就会有对应的元素被激发; 第八,那些元素并不局限于我所记得而未完全熟知的118种元素,具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元素麒麟也说不清楚; 第九,操作室里面肉眼可见的器具是宏观的,还有很多肉眼不可见的器具只能由某些特异能力操控; 第十,如无意外,只要持有禁制钥匙就可以对培养室里的时间流逝速度进行操控,并且是全方位的操控; 第十一,储备室的空间远远不止眼前所见的大小,如果刻意要放满它,可能要用几年时间; 第十二,如果有禁制钥匙,通向大世界的门洞应该可以自行选择是前往天谴空间或者真实世界。 听了麒麟的种种解释和回答,我感到自己的脑袋好像被劈开然后塞进很多美好愿望似的,浑身顿时充满对生活的美好憧憬和激情。 当我在基地中心走进走出的时候,可恶妹子和小喽都没有问我在干嘛。虽然她们不说,但是我从她们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们认为我在游魂散荡。为减少她们对我的误解、进而避免她们认为我是一个不学无术到处晃悠的流氓、地痞、弱智青年,我静静走到她们身前14米,说: “刚才我对基地重新进行比较深入的察看,也跟麒麟探讨过,掌握了一点讯息,你们要不要听?” 可恶妹子却眼睛一翻、嘴巴一撬、很不满意道:“你要说就说,别说废话!” 我一直很认同“礼多人不怪”这个说法,但是面对像可恶妹子这样的直率,我觉得太有礼貌反而可能会被乱爪拍死。于是我将那12个重要发现逐一跟她们说了,然后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结合以上种种,我觉得,我们要想办法弄到禁制钥匙。” “呸!你直接说这个不就行了!” 小喽语气不善,可能还记恨着我刚才不经意间的怒吼。其实,虽然小喽的态度不符合我对和平友好合作伙伴关系的期望,但那毕竟是小喽的意愿。正如俗话所说的“路见不平一声吼,吼完继续往前走”,我不能强求、也不应该动怒。 此时见到她们没有否定那个主意,我点了点头,问: “你们同不同意?” 那边小喽动了动嘴巴,似乎还想骂我,这边可恶妹子昂了昂头,抢先说道:“你就说要我们怎么做。” 可恶妹子的话,在无形中将我推到了领导的位置。但凡做领导的,无不想着怎么安排工作给下属。如果是责任心很强、总是想着以最好业绩最高标准造成任务的领导,可能会不停地吩咐下属加班加点、连修改一个标点符号都要所有人员在工作岗位上待命全力以赴。如果是责任心不是很强、没有总是加班加点赶任务的领导,可能会不停地吩咐下属做一些比如接送孩子、接送老婆、照顾孩子老婆之类工作之外的事情。我总是习惯跟人讨论、跟人商议,严格来说,不是一个很适合做领导的人。 然而,不习惯不意味着没能力,更不意味着做不到、做不好。 我微微思量着,竭力摆出领导应有的姿态,说:“我想去找白瓷做个交易,你们有没有好的办法?” “是哪个,诳兽白瓷吗?”小喽问。 “没错,就是在旧街17号的诳兽白瓷。”我肯定说道。 听到我的回答,小喽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看可恶妹子,然后才瞥着我说:“那你就去啊!还要什么办法?” “不,他不能随便出去。” 可恶妹子尚算冷静,颇有大姐大的气势,解释道:“他现在是被弑天者追杀,不是普通转生兽,危险性很高。如果一出去就被杀了,说什么都没用。我不同意你出去。你一定要做交易的话,看看能不能把白瓷拉过来。” 虽然可恶妹子没有说要把我拉出去鞭打5分钟,可是听到她说要把白瓷拉过来跟我做交易,我觉得跟可恶妹子讨论这个话题似乎不太合适。 那感觉,就像我想买棵小葱做油盐饭,忽然有人告诉我说:出去不安全,想办法把卖葱那个大婶拉过来卖! 第271章 后悔,有些不切实际 必须斩钉截铁地说:想办法让卖葱大婶到我面前跟我做交易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 然而,在经过3次可有可无的婉言推脱之后,可恶妹子斩钉截铁地说要想办法让白瓷过来。强权之下,必有勇者,我和小喽只能是理所当然地开始勇敢想办法。 要让一个人行动起来,不妨借用swot分析方法。 所谓swot分析方法,是基于内外部竞争环境和竞争条件下的态势分析,就是将与研究对象密切相关的各种主要内部优势(strength)、劣势(weakness)和外部的机会(opportunity)和威胁(threat)通过调查列举出来,并依照矩阵形式排列,然后用系统分析的思想把各种因素相互匹配起来加以分析,从中得出一系列相应的结论的分析方法。根据社会普遍经验可以知道,通过swot分析方法得出来的结论通常带有一定的决策性。 为更好地解释这个方法,我这么说,一般而言,swot分析方法的有3个步骤: 第一,罗列自身的优势和劣势,可能的机会与威胁; 第二,将优势、劣势与机会、威胁相组合,形成、st、wo、wt策略; 第三,对、st、wo、wt策略进行甄别和选择,确定自身目前应该采取的具体战略与策略。 结合这个方法,从我的立场出发分析,简单而言,我的优势是拥有基地的掩蔽和保护、劣势是战斗力不高、机会是可能得到基地的操控权、威胁是可能被弑天者猎杀。无论怎么考虑,都是让白瓷过来跟我做交易比较符合我的需要。 再结合这个方法,从白瓷的立场出发分析,简单而言,白瓷的优势是拥有丰富的交易讯息、劣势是我不知道、机会是可能得到跟我交易的好处、威胁是我不知道。凭这个分析结果,不能作出任何有效决策。我必须要知道关于白瓷的更多资讯,才有可能想出合适的方法。 想到这里,我谨慎地又对白瓷进行观察,结果跟最初观察得到的结果一样。 “嗡!” “诳兽:白瓷。” “特异能力:预知感知。”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14。” “综合评价:公平交易者。” “所在地:431米之外。” “状态:交易中。” 这个观察结果除了让我感慨“这家伙可能又在跟谁做不平等交易”之外,别无用处。想当初就是灰天介绍我去找白瓷的,如无意外,灰天最有可能知道白瓷的讯息。然而此时灰天正处于昏迷状态,短时间内应该没办法问清楚。 本来我是没有必要立刻去找白瓷,但我既然立志要成长壮大,就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在黄大哥黄大哥疗伤、苏瓷跑去搜寻补给能量的时候无所事事。苦苦思量之下,我觉得那只诳兽玲珑应该可以好好挖掘利用价值。 “诳兽:玲珑。” “特异能力:不明。”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不明。” “综合评价:不明。” “所在地:不明。” “状态:不明。” 根据“未知最可怕”的理论,我猜测如果玲珑不是因为傻才不愿意接受我的交涉申请,应该就是强大得不屑于与任何天谴者进行交谈,可以负责任地说,玲珑应该是我遇过最可怕的诳兽之一。然而,在3次近距离接触当中玲珑都没有任何恶劣表现,而且在3次近距离接触当中玲珑都待在白瓷的身边,种种迹象表明玲珑是最佳的交涉对象。 于是经过不是非常严谨也不是非常激烈的讨论之后,我、可恶妹子、小喽一致决定:由麒麟去进行交涉。 可能是因为事出突然,也可能是因为毫无准备,反正,当我在可恶妹子的怒视之下强制召唤麒麟出来的时候,麒麟当即气势汹汹地咆哮说: “不给一个充分的理由看我怎么弄死你!” 很不容易,麒麟的汹汹气势才慢慢降落下来,很不容易,麒麟才在满心不悦的状态之中将我们的话听了进去。不过,看麒麟的样子,好像听进去了也没有用。当麒麟一溜烟冲进“大世界”的时候,我们隐约听到麒麟愤愤在说:“哪有转生兽来这种地方!” 听到那样泄气的话,我身为领导当然要担当起主持大局的责任。我稍微想了想,像很多喜欢故弄玄虚的领导那样,昂头眯眼问道: “你们觉得麒麟会成功吗?” 面对这样的问题,可恶妹子很理智地保持着沉默,而一惯说话得罪别人的小喽却很不客气,说:“不会。” “呵呵。”我微微笑笑,以深谋远虑的领导姿态说道: “既……” 请相信,我是一个有深度有内涵的男人。我想说的是“既用之,则信之,用人不疑也”。然而,小喽真的很不客气,不等我好好发挥做领导的威风,她已懊恼地说: “我都已经后悔找他出来了,现在还能不能让他回去?” 说这话的时候,小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可恶妹子,仿佛真的在问我们意见似的。我有些尴尬,却还是答道: “其……” 无论有没有人相信,我都坚信自己善于关心他人、开解他人、说服他人。我想说“其实现在还没有定论,不用这么悲观”,然后继续宣扬“用人不疑”的高尚理论。可是,小喽却在那边兀自再说: “算了,算了,他速度那么快,应该已经去到那里了。” 说着,小喽看向可恶妹子说:“不用看他都死定了,现在讨论一下继续派谁去。” 这话说得简单粗暴,让我有些生气。但奇怪的,是这话让我想起早已变成诳兽的大闺女,让我不愿意生气。正当这个时候,可恶妹子看着我说: “看他怎么安排,让谁去就谁去,没什么好讨论。” 可恶妹子说得轻描淡写,看向我的目光有些冰冷、漠然,似乎感受不到我心中的犹豫。 第272章 请求,久违的大闺女 大闺女在基地北面34公里,应该是在车前村内,距离我们最后一次告别的田园路25公里。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从田园路跑到车前村,也不知道她在那路上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所以我向她发出交涉请求。很奇怪,也很理所当然,大闺女同意了我的请求。 在经过长达013秒的愉快交涉之后,我知道大闺女已经失去了对我的所有记忆。之所以同意我的请求,是因为大闺女觉得我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那种亲切感让她认为我没有恶意。 与此同时,我还知道了在钉子脸袭击红砖大厦的我们之后龙园镇发生的一些事情。简而言之,就是又有一个天谴者在龙园镇内诞生,位置就在车前村。那个天谴者很快就走出了遗忘空间,并将很多战斗力不高的诳兽都赶入他的诞生地附近。 原本诳兽不会因为天谴者的行动而改变自己的习性,但是那个天谴者几乎没日没夜地骚扰袭击着那些诳兽。那些诳兽实在招架不住,最后只好挪身搬家。这直接导致龙园镇很多战斗力在5级以下的诳兽都聚集在车前村。 曾经的大闺女,可是有着13级战斗力的异宠,后来因为强制解除和黄大哥的从属关系变成了3级的诳兽,随后又被老头子也就是当时的丁老头杀死变成2级诳兽,被赶到车前村也是可以理解。 到后来某天,那个天谴者忽然不知所踪,不少被赶去车前村的诳兽都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大闺女自觉得已经完成了任务,没什么地方好去,就一直在那里呆着,也算随遇而安。 在我和大闺女交涉完的时候,可恶妹子刚刚说完那句“没什么好讨论”,于是我斗胆将我们的情况告知了大闺女并请大闺女代为前往白瓷那里协助,然后说: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说实话,对于麒麟,我不是没有信心,只是接触了解比较少,不清楚他有多大的本事。而对于大闺女,我是放心的。 曾几何时,当大闺女和我都还活着的时候,我就觉得大闺女的办事能力比大多数普通人强。 举个例子。在大多数人还不清楚应该怎么对待学业的年纪,大闺女已经很清楚自己要读大专、并通过自己的努力转入本科就读,继而考取律师证、从事一份跟律师事务有关的工作。 再举个例子。在大多数人还不清楚应该怎么对待交际的时候,大闺女已经很清楚自己应该接受怎样的生活、并与我这么优秀的男人成为朋友,继而牢牢记住我说过的一些话、将其当成自己的格言好好生活着。 我之所以知道这个细节,是因为大闺女在成功考入本科之后的那个学期末让我去帮她搬行李,善于发现生活细节的我在她的书桌上发现了一张便利贴写着“要成为怎样的人就按照怎样的路去规划生活,要遇到怎样的人就到那样的人可能出现的地方去偶遇”。毋庸置疑,那是我跟她在偶然一次聊天时说过的话。 一个人,如果能将另一个普通人说过的话记下来勉励自己,那就是对自己负责任的。而但凡对自己负责任的人,就有着深交的价值。 我记下了很多人跟我说过的话,我也遇过很多愿意将我的话默默记下的人。虽然最后我还是难逃一死、而且死得波澜不惊,但是我觉得我已经活得很努力了。如果可以回头再活一遍,除了继续努力以外,我可能会活得更加努力、更加不遗余力。 至于,我和大闺女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会到了如今这种简单一句话就可以赴汤蹈火的程度,我其实也说不清楚。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我和大闺女之间没有牵过手、没有亲过嘴、没有上过床、也没有任何出格的关系。在这里这么刻意地声明,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只是在我生活的那个社会情夫情人关系、官商勾结关系极为普遍,连我也会经常怀疑哪两个男女之间是否被那些普及了。 既无特别的关系,也无密切的纽结,我和大闺女却可以如此为对方付出,可能是情愫在作怪。 叶圣陶《倪焕之》十五有言:他在她旁边,便觉一切都有光辉,整个生命沐浴在青春的欢快里,这就可知不仅是朋友间的情愫了。 曾有一段时间,我很享受有大闺女在一起吃喝玩闹的时光。不过,情愫这东西,我也不敢多说多想,毕竟那都已经成为了我的记忆,如果过分挑剔、深究,可能会不小心把记忆弄丢的,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我轻轻吸了口气,打算坐下来好好研究墙上的光点。 那可恶妹子和小喽在听到我说“没什么问题”之后就像衣物商店门前的模特儿那样静静站着,没再说话。我站在她们身旁,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不买衣服却不得不待在衣物商店门口的长得不帅、穿得老土、身家不丰、毫无品味的失败中年男人。 可能是身为男人的尊严在激励着我不要自惭形秽,可能是已经习惯作为领导的荣誉感强迫着我不要被这样的小挫折打败。 我左右看了看,先召唤出盘龙棍弓在地上、再召唤出深海铁盾放在盘龙棍上组合成为简易板凳,小心翼翼地坐在上面,默默想起“工具是人类区别与其他动物的标志之一”这句话,深表赞同。 很显然,我的动作那么大,已经引起了可恶妹子和小喽的注意。然而当我抬眼去看她们时,她们却侧眼旁顾、特意没有看我,好像在说:安心站着比小心坐着要舒服。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做自己的事,让别人无事可做”、“坐自己的凳,让别人无凳可坐”…… 此时此刻,无数的名言警句告诉我:不要跟理会可恶妹子和小喽。但经过3小时47分钟的剧烈思想斗争,我还是忍不住问:“你们,要不要坐一下?” 可恶妹子和小喽都很不屑地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觉得:果然更尴尬了。 第273章 实力,证明胡思乱想 在我小心坐着的3小时47分钟里,我除了胡思乱想,我什么都没做。 为证明我真的是在胡思乱想,且允许我将黄大哥唱过的歌简单摘录3首。 第一首是kristiadebar的《cryariver》,因为我是一个热爱中文的人,英文学得不是特别好,所以也不知道kristiadebar这个名字有没有记错。不过没关系,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黄大哥唱过: 你说你变了不同于以前 我想我没发现不对 只是我不记得 在之前的你 离开是在我错过的哪天 有时我想着你 像放养的鸽 太过自在所以不那么欢乐 我尝试着不觉孤单 放任着心跳个不停 因为我还年轻需要你陪练习 放开你的故辙泛滥呼吸 放开是天真不是故意 应该要退撤又总是无力 你就像个游隼来向我侵袭 我心有不甘充当你拚弃的猎物 可能不敢擅作你希望的归宿 所以会退舍一段距离 只是天真孤单想你 你说我们变了我没有发现 你还画着我爱看的眼线 是过去的场合在闪烁泪光 谁让我傻傻地喜欢呢 这谦卑你不懂 迁就也算公平 我不会去追责 反正我也会变 等到我匆匆擦过你身边的那一天 也许你会天真眨眼 第二首是caiikie的《loveaga》。可以很不客气地说,如果不是黄大哥告诉我caiikie怎么读、怎么拼,我是真心不知道caiikie应该怎么读和怎么拼。那个感觉,比牙牙学语简单,比22岁学滑旱冰困难。好,难不难学不重要,重要的还是黄大哥唱过: 手关上了灯 心关不住时间 也许因为不可能 所以又想从前 固执看不见成长的定义 陌生熟悉就像个钟摆 谁还相信电影的对白 似燃尽的火柴 徘徊烟灰的味道 记忆手铐也许不能脱 所以不屑 付过代价会聪明一点 习惯在不停换泪流过总会干 是谁人教我隐瞒谁人陪我走 让我不去憔悴不自我敷衍 对不对和配不配 留待以后再分辩 有些事平静得像小桥流水 当浮花漂过双眼仍会追随 怪当初认真追成了流浪 还多得这样才可以重新来 谁叹息谁放开都不得已 有些开心快乐就别去怀疑 本来就没那所谓的完美 于是我也有另一个靠背 当牵一双手开始一段感情 养成新的习惯想我也会 付诸剩爱编织一对心的口袋 守护幸福不去猜不道白不作留恋 第三首是jessiejasdecker的《raontheroofofthiscar》。黄大哥说过,当他改编这首歌的时候,他正在出租屋里想要闭目养神,却不知为何效率很低。他记得当时有雨和阳光在窗外,忽然听到知了的声音,知道端午不远,猜测夏天是要来到了。我一边想象着黄大哥描绘的意境,一边听着黄大哥唱道: 下班的汽车和行人在街上参杂 路慢慢地昏暗又渐渐变亮 行迹都很忙谁在观候 这城市一端总有些人承受 我想着之后会喝很多加班的茶 也许还好一点 看着时间归零又化开 滴答放缓心情像旋转木马 有时不需要太多的话 eyeah 偶尔回想起书间的梧桐落叶 在微风桌边那一杯普通拿铁 有时候清晰还有人挽留 像屋翻新褪去了锈 流下的汗泪让离人回家 oh我想和你去海边吹吹风 天真快乐地笑作一团 yeah 想着想着黄大哥的很多歌词,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黄大哥总是要改编那么伤感的节奏蓝调外语歌曲。在那些歌词的渲染之中,我不经意想起在81酒上班经历的很多个清晨。那时候,我总是在想:在外面喝酒唱歌不是个好的建议,就算尽兴了也还需要或走或骑地回学校--也许并非所有结局都是不需诠释的完美。 有时候,我也会跟兄弟们一起唱歌。我的歌声有点沙哑,冷淡的口吻跟平时听到的命令惊人的相似,不同的是多了点点疯狂的怂恿。如果是喝酒之后唱歌,毛孔会再也承受不住无穷无尽的刺激,开始挥霍着让人迷惑的醉意,肆无忌惮。 我和兄弟们会趁着如此难得糊涂,将弥留心底的一丝眷恋嘶吼出来,或许能引起远方某处稍稍共鸣。多情的浪子,也许早被流年的漂泊给烙上专属印记,将灵魂深处的轻松自在牢牢禁锢。 曾经,我试着享受连日困倦之后的疲惫,却是让沉重的呼吸变得急促。偶尔我枕着双手仰望,发现天花板那么接近,慌乱的灯光似乎在闪耀本属于璀璨星空的陶醉。如果暂时放下心情是一种明智的选择,在那小小空间里,能否允许放任神思,轻踏音符幽幽舞动呢? 惬意的触动总在不经意的时刻来到身边,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刻让人不觉自醉。每个人的世界,或许只需要这么一片小小的天空。 晨光熹微时分,清风总会有丝丝凉意,有时候,雾雨天气会让人看不到东方是否泛开鱼肚白。有时候,眼前会有稀拉的人影晃动,因为我近视的缘故,看不真切的脸孔只能靠感觉去辨认,就像细说不清的心情。我会习惯性地双手插袋,那动作很舒服,正如顽逆的人在世界中开拓出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 有时候,近视的眼睛也会看得很远很远,仿佛挣脱了慑人心魄的幽境,看到亘古的过去,目睹沧海桑田,顿悟百里人生。 我试过在清晨的时候回到学校宁静的中心湖边,那里荡漾着恬淡,周遭的草坪上残留着人们在夜里欢笑过后的纸屑。不禁想问,不时弯下腰板的蓝衣人是否看腻了这里的日出? 静静等候的第一缕阳光,转身离开前眼神回往湖边林梢所见的那抹轻缈纱雾,其实都很美。 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回去学校了,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回到熟悉的地方安静看一看日出月落。真情思量之至,总是伥伥不言而语。 第274章 失去,五毛钱的交易 在那3小时47分钟里,大闺女去到了距离我们431米之外的旧街17号。和麒麟一样,去到那里就没有动静。即便我有心想问交涉结果,观察到他们的状态都是“交涉中”,也不方便贸然去问。 我不时观察麒麟,因为发现麒麟没死,所以不时看向小喽,却始终没能在那张好看的脸上看到预言失败的神色。 麒麟没死,大闺女也没死,白瓷和玲珑的状态还是“交涉中”。如果是在平常时候,根据“没有新闻就是最好新闻”的远离,我可能会觉得这是最好的状态。出于对生命的高度负责,我暗暗给自己鼓劲,勉力冲破那久久郁结于心的尴尬,问: “你们觉得麒麟成功了吗?” 可恶妹子似乎已经越来越有大姐大的风范,理所当然地沉默着,任由小喽说:“难道你想不到吗?如果他成功了,为什么白瓷还没有过来?白痴!” 谩骂,ànà,意思是用轻慢、嘲笑的态度肆意骂人。作为一个有着强烈主人翁意识的社会好青年,我对谩骂的行为是反感的、是抵制的。如果不是社会道德总是逼迫着我要无条件地尊重女性、谦让女性,我可能不会容忍小喽对我的谩骂。事已至此,说什么“如果”都是徒劳的。 如果想在女性面前挽回自己的尊严,就必须亮出足以让女性仰视的实力和智慧。我暗暗思量04秒,以不屈不挠的精神再问:“你们觉得麒麟有没有一点可能成功?” “不用问了,死心。”可恶妹子背对着我,话说得镇静,转口却问:“你让大闺女过去做什么?” 聪明如我,早已猜到可恶妹子会发现大闺女的行踪,当即答道:“大闺女那么强,我让她去保护麒麟。” “你们是说那只战斗力2级的诳兽吗?”小喽抢白问道。 见到可恶妹子没有说“不是”,小喽登时瞪大眼睛以不可思议的语气说: “你傻了没好是吗?一只2级的诳兽能有什么用?你不看看那只白瓷是多少级,那只玲珑又是多少级!” 无论是什么人,只要看不起我的同伴,就会遭到我充分展露实力的打击和教训。然而,如果是我现在的同伴看不起我曾今的同伴,我会很困惑、很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讷讷说: “她的特异能力是空间转移,曾经” 我想说的是“曾经被弑天者认为是潜在的威胁”,意图小喽看在弑天者的份上对大闺女稍微重视一些。可是小喽又很好地发挥了她作为长相好看女性的特权,大声抢白说道:“管她什么特异能力,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都不可能有胜算。”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小喽的反应很大,话音有些不受控制地提了起来。 “你没事找只诳兽来凑热闹做什么?你嫌我们现在的处境不够危险是不是?如果消息泄露出去被弑天者找到来怎么办?你能应付吗?白痴!” “噌噌噌噌!”小喽的暴烈话音像闪光弹一样炸响,在基地中心显得尤为震撼刺耳,弄得我有些头晕脑胀。 “嗡!交易成功!特异能力转移,现为:无。” 冰冷冷的提示声在我的脑海中响起,像极了那些在医院排队专门喊号的护士,因为沉闷、嘈杂、习惯、厌倦而显露出的冷漠、无视、坚决、拒外。 什么情况? 刚刚才被弄得头晕脑胀的我,忽然听到这么冰冷的话,神志清醒了不少,但是细想一下,仍然不知道交易成功是什么情况,更不知道特异能力转移又是什么情况。 “嗯?” 可恶妹子发出狐疑的声音,可能是因为看到墙上的光点移动了,也有可能是因为观察到白瓷跟玲珑正在向我们移动。 忽然,可恶妹子猛地回头惊问: “你的特异能力呢?怎么没有了?” 在可恶妹子问出第一个问题的时候,我已经反应过来,并默念了“检察”。 “嗡!” “天谴者。” “特异能力:无。” “荣誉值:负45。” “战斗力评级:8。” “综合评价:备受诅咒者。” “所在地:基地中心。” “状态:坐于组装板凳。” “收服神官异宠:黄大哥。” “收服伴生异宠:小喽。” “收服神仆异宠:灯龙、明择。” “收服异宠:可恶、皇灵、火蚯、白流、小鲮鱼。” “出战异宠:4。” 到得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的特异能力“天知”已经不翼而飞。至于去了哪里,我是一无所知。24秒之后,我想起可恶妹子的问话,还是老实答道: “我……不知道。” 对了,当可恶妹子问完、而我正在检察和思考的时候,小喽也在惊讶地问了“什么”、“他特异能力不见了吗”、“那怎么办”之类的问题。因为小喽不是在问我、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一个答案回答了4个问题。 如果换作其他贪小便宜、急功近利的人,应该会觉得以“一个答案回答4个问题”是值得自豪的行为。但我不贪、不急,只觉得自己好像掉了5毛钱、而且不知道往哪里找似的,心里很疼很疼。 可恶妹子不愧越来越有大姐大的风范,面对这么重大的事情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就冷静地说: “既然已经没有了,就看看以后怎么办。白瓷他们正在过来,可能很他们有关。” 听到这话,我也想到一些几乎被忽略的细节,当即附和:“噢,对了,刚才好像有个声音说交易成功、特异能力转移,可能真的跟白瓷有关。” “交易?”可恶妹子神色和语气骤然变冷。 但凡3个人之中有一个发脾气或者变脸色,其中两个一定会面面相觑,我们这次也不例外。 我急忙看向小喽,却看见小喽脸色更差,那双看着我的眼睛简直要杀了我似的。即便我知道小喽毫无战斗力,还是忍不住觉得心里发悚。我想:难道,这,真的关我事吗? 第275章 面谈,我有些话不说 基地中心之内,白色的光点和黑色的门洞缀饰着4面墙壁。我、可恶妹子、小喽、麒麟、大闺女或蹲或坐,在靠近储备室的地板上。白瓷、玲珑跪坐在靠近操作室的地板上,面向我们。 虽然说出来有些难堪,但是出于负责任的态度,我还是要交代一下:因为黄大哥还在疗伤,我一时找不到凳子来招呼客人,只能勉强大家齐齐席地而坐。 另外还需要交代的是麒麟坚决不肯进来,是玲珑让他进来他才进来的。由于基地和大世界是位于两个不同的空间,在基地里面的人是听不到大世界的声音的,所以原本我们也不知道这个细节。然而,当麒麟听到我说要坐在地上的时候,麒麟很大意见地说: “本来我都坚决不肯进来的了,如果不是玲珑让我进来,我才不进来!现在你让我坐在地上?你什么意思?” 说实话,我不是很明白:坐在地上有什么不可以呢?有饭吃饭、没饭喝粥,要是连粥都喝不起大不了啃草,这是人生在世最基本的道理,难道麒麟成为异宠1355年都不明白吗? 与此同时,我还有一点不明白:麒麟明明应该属于我们这一边的,为什么会那么大反应、看上去甚至比白瓷他们还要不满意呢? 根据过往经验可以知道,无论开会还是谈生意,最前面的几句话都是无关重要的。所以在那几句话被说出来的时候,我静静地思考着那两个不明白的地方。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做出怎么样的努力,总会得到相应的回报。 经过深入而快速的思考,我觉得:麒麟之所以会那么大反应,就像是很多不懂事的孩子在第一次带朋友回家做客的时候,一边责怪家庭环境差、给孩子丢脸,一边尽情地责怪家人、借以塑造自己在朋友心中的高大形象。 关于此,对与不对、教与不教,都是需要花时间详细思考的问题,鉴于我和白瓷之间的第一次正是面谈即将开始,我打算以后再考虑。 我正色道:“白瓷,您好。” 白瓷:“天谴者,您好。” 我:“好久不见。” 白瓷:“嘻嘻,对我来说,只是眨眼功夫而已。” 我客气道:“因为弑天者追杀的关系,我不便登门拜访,冒昧请您过来,有所失礼。还请包涵。” 白瓷:“嘻嘻嘻嘻!走几步路就能得到一个罕见的特异能力,我要感谢您才对。” 作为一个不是事事必求明白的人,我担心特异能力转移是麒麟和大闺女谈判不力的结果,为免造成不必要的争吵,我打算避而不谈、直奔主题: “我想跟您再做一个交易,不知道可不可以?” 白瓷:“只要公平,无论什么样的交易都可以做!嘻嘻嘻嘻!您先说要求!” 我点头直言:“我想知道怎么取得这个基地的禁制钥匙。” 白瓷:“嘻嘻嘻嘻!跟您合作,我很愉快!” 听到这样的话,我心里是惊喜的。喜自然是因为得到了对方的认可,惊则是因为暗暗觉得这个总是以不公平交易坑我的家伙又不知道要以什么不公平的交易坑我了。 不等我的惊喜如何发酵,白瓷坦言:“这一次,我不打算要您的利益。” 说实话,我的惊喜已经彻底变为惊疑了。我不得不怀疑:难道我身上已经完全没有利益可图了吗? 白瓷:“作为交易的条件,我想要您身上的诅咒。嘻嘻嘻嘻!” 我:“什么?诅咒?” 白瓷:“嘻嘻!没错,就是您身上的诅咒!怎么了?你不愿意吗?” 聪明如我,经过多不可数的不公平交易和莫名其妙的“成功”之后,已经不会轻易说出肯定的话语或字词。只是稍一思量,便问:“原因呢?” 白瓷:“原因的话,换作其他天谴者我是不会说的。我就告诉您!嘻嘻!” 其实白瓷应该庆幸我不是那些见到看不顺的言行举止就会破口大骂甚至大打出手的暴烈人士,不然白瓷很可能已经落得“头破血流”的下场。我既没有说她“那是在作死”,也没有说“我很想听”,只是很有涵养地静静等着。 白瓷:“您身上的诅咒是驻地沉沦,没错?” 我心中一黯,说:“没错。” 白瓷:“嘻嘻!对了,说起来,怎么不见那个让您拥有这个诅咒的天谴者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勉强将心底的黯然抛开,坦然说道:“他去办事去了,您要找他吗?” 白瓷:“不,不!我不找他,只是说道的这个原因跟他的特异能力有关,随口提起而已。嘻嘻。” 世界上竟然有这样随意的事情,让我无言以对。 我静静回想起不久前在红砖大厦接受天谴,红色闪电刚刚消失殆尽,杀神已经毫无保留地表示“不想跟我们在一起瞎搞”,于是我尊重他的意愿,让他独自离开。按照观察结果显示的距离可以知道,杀神是回到了韩方县城。至于他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我觉得没必要跟白瓷说,于是缄口不谈。 过得23秒,白瓷继续说道: “驻地沉沦的诅咒,对您这样的天谴者是一个负担,不仅会造成诸多不便,还有可能导致异宠能力受损。但对我们转生兽却很有用处,具体怎么有用我就不详细告诉你了,大概就是可以降低被敌人封印的风险。嘻嘻!怎么样?用一个对你有害的诅咒,交换一个对你有用的讯息,你愿意吗?” 作为一个智商高达75的天谴者,我觉得无论怎么说,白瓷的交易都极具诱惑。然而我这才刚刚被转移了特异能力,现在又涉及到杀神的特异能力,我不得不谨慎对待。 我不确定地问:“这样交易会对我和他有什么影响?” 白瓷:“嘻嘻!对您的影响,是摆脱了一个无法摆脱的诅咒,自然是好的影响,而对那个天谴者,几乎是没有影响的。嘻嘻嘻嘻!” 第276章 真相,实验室的归属 在我工作的时候,曾见识过这么一件事。 我有一位同事,他在工作以外还有做自己的小生意,刚好在他忙着做生意的时候,接到领导通知:要安排会议事务。 虽然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做,但是因为直属企岗位都是各自有分工的,各自都有着抽空偷懒的习惯,平时工作一般互相不帮忙,我也不例外。我主要负责打字,那个同事和另外一个新同事负责会议事务,所以我当时并没有主动帮忙。 于是在我眼观耳闻的注意下,那个同事一边不停地接打电话做生意、一边不停地吩咐新同事应该怎么做、怎么做,可以说是忙中有乱、乱中有错。 一般来说,会议事务不外乎场地布置和卫生、横幅制定和拆挂、话筒摆放和调设、文员旁听和记录这4项工作,鉴于每一样工作都有专职人员负责,只要打4个电话就能安排妥当。必要时,为了好给领导有个交代,适当选择时间再打电话追问工作进度,工作就可以说是完美落到实处。 新同事的智商显然没有我这么高,他在听了那同事快速的命令之后,就开始打电话。 在打第1个电话的时候,新同事反复转述着电话和那同事的问话与喝斥,显得有些可怜、有些悲哀。 “他问什么时候……”“噢,是明天下午3点……” “他问在哪里开会……”“噢,是在6楼会议室……” “他问什么领导参加……”“噢,是书记和经理……” “他问还有什么安排……”“噢,没有了。” 那件事之所以让我记忆犹新,是因为新同事在打第2个电话的时候,还是又问了相同的问题。那不仅让我觉得新同事的办事能力有问题,还让那个正忙着自己小生意的同事把新同事臭骂一顿。 可能被骂的人总是会成长的,新同事在打第3个电话之前,细细整理了一下需要交代的细节。因为新同事自己都没有记住那些细节,所以在整理的时候又问了一次、又被臭骂一顿。 如果那个同事没有在办公室做小生意,如果新同事没有在那个同事做小生意的时候询问细节,可能就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也许那是挫折,也有可能是经验,反正新同事被那个同事骂得不少。 我在那个办公室呆了半年,然后调动到其它办公室,之后因为偶然的工作跟新同事有所联系,我发现新同事在安排会务工作的能力已经有所提升了。是幸运?也是不幸? 现在说起这个事情,不是因为我又在胡思乱想。我是想说:很多事情,不是过一下眼耳口鼻就算的。 比如安排普通会议事务,如果不能设身处地考虑细节,不可能做得好。 比如交易谈判,如果不能精准考究到每一个字眼,不可能谈得好。 当白瓷说“几乎没有影响”的时候,我觉得白瓷终究是个商人,可能不会将所有的不良影响都老实交代。尽管如此,我还是问: “几乎没有影响,什么意思?” 白瓷似乎早有意料到我会有这么一问,阴阳怪气地说:“嘻嘻!果然不愧是天谴者,还挺讲究的!” 见我没有接话,白瓷微微收起笑容,缓缓解释:“如果您将身上的诅咒转移给我,那个天谴者的行踪就会掌握在我的手上。” 不是开玩笑,在听到这个话音的时候,我的心猛地一突。 暴露伙伴的行踪,无异于将伙伴的颈上头颅搁在刀刃之上。即便我有心跟白瓷做交易,但在刚才被问起杀神的时候,我还是刻意没有透露杀神的名字和行踪。如今知道了会有这么严重的影响,我是坚决不能同意。 “嘻嘻,不要紧张!天谴者,您脸色都变了。”白瓷悠然说着,让我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我微微摇头,将尴尬和失态神色抛掉,轻笑说:“不” 白瓷:“先不要急着拒绝,天谴者。” 白瓷的眼神里暗含笑意,仿佛在昭示他对这笔交易有着十足的把握:“从之前为寻找伴生异宠、解封苏瓷以及现在对那个弑天者的态度看来,您是很在乎异宠的性命。这是他们的福气,也是我们身为转生兽的福气。我尊敬您,天谴者。”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求于人说好话。白瓷准确地戳中了我自豪的地方、夸得我很舒服,但是聪明如我,始终保持着应有的警惕,没有接话。 白瓷:“我坦白跟您说,从第一次交易成功开始,我就已经掌握您的行踪了。只要我肯下功夫,摸清楚您的异宠和天谴者的位置,并不困难。” “什么?!” 我惊愕,我愤怒,我懊恼。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的问号和感叹号可以把白瓷砸晕在基地中心然后捆绑起来。然而,白瓷仍旧目带笑意地看着我,说: “请您原谅我,这是我的特异能力,也是我可以多年从事讯息交易的依仗,我不得不这么做。嘻嘻!也请您不必介怀,我是一只有职业道德的转生兽,你的行踪,我至今还没有卖出。不是我不想卖,是我不敢卖。” 我没有说话,但我知道我那双时刻迸发出智慧光芒的眼睛已经告诉了白瓷:我在思考着,我在猜疑着。 白瓷:“凡是弑天者追杀的对象,包括您在内,一般我都不会接受交易申请。但我跟灰天有过契约,您跟灰天有着从属关系,我才破例接受。” 说到这里,白瓷忽然露出善意的微笑。那种微笑,带有怀念的意味,且真且假,让我无从分辨他到底有什么意图。 白瓷:“这个实验室,原本是属于我的。” “什么?!” 我震惊,我震惊,我震惊。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的问号和感叹号可以把白瓷砸晕2次在基地中心然后封印起来。顺带地,我希望我的问号和感叹号可以昭告世人:我是一个思如泉涌的兼职作者,我不是只会说“什么”这2个字。 第277章 解答,麒麟态度恶劣 “当年灰天的名字还叫龙良军,是一只战斗力20级的异宠。虽然他被弑天者剥夺了特异能力,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但是我跟他签订的契约还有效。这些事,他应该没跟您说?”白瓷问。 我愕然道:“没有。” “嘻嘻!当然的,他都失忆了。” 说着,白瓷有些潇洒地摇了摇头,就像一个年轻时候追求对象失败、然后跟那对象的后代忽然碰面、发现那对象生活幸福如意的人,满眼都是遗憾、释然和恬淡。 “不说这些了,嘻嘻!怎么样?您要不要接受我的条件?” 阴阳怪气的白瓷瞬间就转变了脸色。我想都没想,坚定说道:“不,就算你跟灰天有过契约,我也不能答应。” “原因呢?”白瓷问。 可以感觉到,谈判的主动权已经来到了我的这边,但是却可以看到,白瓷眼中神色仍是自信满满的。我作为一个厚道的人,其实很想念及灰天的关系答应下来,然而事关杀神性命安危,我没有毫无退后的余地。 我:“唯一的原因您也猜到了,我不能让任何异宠冒险。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换一个条件。” 白瓷:“嘻嘻!不!条件就这一个,是否交易,您考虑考虑!嘻嘻嘻嘻!” 无论什么谈判,一旦陷入胶着就会争持不下,最后导致谈判不了了之。作为迫切要想方设法取得基地禁制钥匙的我,当然不会让这个谈判陷于胶着。然而,不等我想出行之有效的办法,那边按捺多时的麒麟已很不耐烦地催促: “还不答应,你要拖到什么时候?不就是行踪吗?有什么好考虑?” 在见到麒麟的时候,我已经偏偏打量了麒麟,没有在他身上发现明显的伤口,而经过观察也没有发现他的状态有什么不健康的情况。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这个麒麟明明看上去挺聪明的样子却会表现得这么白痴,我可能会说:我也不知道。 可以负责任地说,我并不了解麒麟,也不知道麒麟有着怎样的经历才会造成现在的性格,但是他现在既然向我提出了疑问,我还是有必要进行适当的解答: “这……” “麒麟。”可恶妹子很不客气地开口霸气说道:“如果是你的行踪被暴露,你会怎么样?” “我的行踪怎么会被暴露?”麒麟反问。 “怎么不会?如果以后他成长到一定程度,牵连我们都被其他弑天者追杀,他跟其他转生兽进行交易将你的行踪暴露出去,你觉得你会不会希望他重新考虑一下?” 虽然我不太认同可恶妹子所说的话,但是那推己及人的逻辑让我感到似曾相识。我怔怔在想:会不会因为当初在面对钉子脸猎杀的时候,我坚决要回去救大闺女所说的那些话给可恶妹子造成了很深的触动呢? “哼!” 麒麟冷冷说道:“绝对不会!主人就是主人,异宠就是异宠,主人说什么异宠就做什么,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如果我主人开到声,别说暴露行踪,就算要我把性命交出去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还说要封神,有你这么拖拖拉拉的吗?” “嗡嗡嗡嗡!”麒麟的话在基地中心如雷轰动,更在我的脑海中惊起了滔天骇浪。 有道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作为一个兼职作者,我几乎阅览了世界上的所有道理。然而,我所阅览的那么多道理之中,却没有任何比麒麟这番话来得这么强烈、这么震撼。如果有人在事先就让我猜猜麒麟会说出什么样的理由,我绝对想不到麒麟会说得振振有词、会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霸气如大姐大可恶妹子,在这样近乎无可挑剔的逻辑和话语之下,也没有再说半句话反驳。 然而,震撼终归只是震撼而已,震撼又怎么样呢? 我懂得的道理实在太多了。在短暂的惊愕之后,我有些遗憾地说: “不,那不对。” “哼哼!”麒麟失笑,问:“怎么不对?老爷?怎么不对了?啊?” 无可否认,麒麟到这个时候还尊称了我一声“老爷”,说明他在话语上并没有忘记的身份。既然如此,我就更没有放任他这种想法的理由了。 心有顾念之下,我稍微看了看可恶妹子,也看了看其他在场的异宠,轻轻吸了一口气,道: “麒麟,生命,不容践踏。无论是你、在场的异宠,抑或是不在场的异宠,如果没有必要,我都不会让你们以身犯险。你们是有意愿的灵魂,我以我的荣誉起誓,现在、以后,我都不会漠视你们的性命。” 我以为,麒麟听了这样感动天感动地的话会激动得口水鼻涕泛滥成灾。事实上,并没有。 仿佛是最坚强的苍松,仿佛是最顽强的斗士,麒麟猛然站起,大手一挥,说: “放你的屁!简直不可理喻!你以为你那已经减到没得再减的荣誉能让我信服吗?不能!知道吗?不能!” 原本我们都是或蹲或坐或跪的,现在麒麟站了起来,在我们眼中就像是一个高昂的伟人。他那嘴边飘洒而落的唾沫,在基地中心的白光照耀之下,隐隐折射出伟人指点江山那样的光辉。 “不……” 麒麟那只挥起来的大手狠狠劈下,厉声喝问: “不什么不?你以为暴露行踪他就一定会死吗?如果他真的那么没用你留着他干什么?他是天谴者!他是比你还强的天谴者!如果不是老头子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收服他吗?相信他的实力好不好?” 说到这个份上,我心中最坚定的立场出现了些微动摇。不过,最后我还是不肯妥协,我还是不能因为三几意愿的私欲而陷杀神于危险。 我坚持道:“不……” “少废话!马上答应!”麒麟喝道。 忽然遭受这么长时间的声色俱厉,脾性再好的我也终于有些恼怒。可是,我那谦让的习惯却让我的话说得稍慢半拍。 “你……” “够了!我来说。”可恶妹子冷冷地看着我,说:“你是杀神害死的。” 第278章 决心,那是我的底线 在我所生活的9年高级义务教育广泛普及的社会里,很多人都有着舍己为人的情怀。有时候,我会很好奇:那些有着舍己为人情怀的人知道自己死后保险赔偿金落入情敌手中会有什么感想? 与此同时,那个社会里还有很多人宁愿少活几年也要将敌人置诸死地,于是我也会很好奇:那些穷极一生要刁难折磨同伴的人明明有着很多子嗣却在晚年活得孑然一身的日子是怎么样的? 我忽然想起这2个问题,是因为我曾甘心主动让出81酒保安员的职位,但是刚刚接替职位的人却很快敌对的仇家打残了。那个人,跟我们一众兄弟的关系都不怎么好,因为我年轻、能打,对我更是恨之入骨。在他残废之后,是我亲手推着轮椅将他送回家的,但是他对我的恨意丝毫未消。直到我回到他的家乡,见到他家人对他的态度,才知道他其实是痛恨着这个世界。 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他、想起他跟我们一众兄弟生活的那段日子。我还记得,很多人都想过要亲手杀死他,连我都想过要狠狠教训他,可是当我知道真相之后,我反而希望让他好好活着、好好活到大彻大悟的时候。 那2个问题,就是我对他生活经历的思考。 可恶妹子的话让我想起那2个问题。我想了05秒,没有想到答案。于是我回到可恶妹子所说的话上,然后问问因为我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所以最后我什么都没有说、没有问。 “既然说了就说完整,不然这个白痴是不会明白的。”小喽说道:“你们不敢说,让我来说。” 小喽这只战斗力为0的伴生异宠,此时像极了那些上过很多次战场的老兵,满脸都是对新兵蛋子的嫌弃和深藏在心底的怜悯。 “由始至终,杀神就没想过要跟任何天谴者合作。不仅是你,就连你所谓的那个变态女厨子也没有被他看作同伴。在跟弑天者战斗的时候,你所谓的那个变态女厨子就被杀神当作盾牌扔来扔去。” “没错,变态女厨子和她的异宠都有不死的能力,但是受到特异能力攻击的时候还是会痛,在恢复伤势的时候还是会消耗体力。杀神不管这个,只管不停把变态女厨子当作盾牌来利用。” “杀神的战斗力太高了!无论变态女厨子怎么挣扎,都没办法反抗。如果不是黄大哥和芬狄诗注意保护,变态女厨子可能早就因为特异能力耗尽而死了。可是杀神却接着把黄大哥当作盾牌,黄大哥是因为这个才受伤的,你知道吗?” “当庞辉过来帮忙的时候,杀神又将变态女厨子当成交易的条件,把变态女厨子出卖了给庞辉。当你从西镇镇回到韩方县城的时候,杀神根本就没想着救变态女厨子。他是想送你去死,难道你就没有发觉吗?白痴!” 按照我思考的习惯,我会将所有听到的话都先记在心底,然后逐字逐句地分析其中的含义,继而判断说话者的意图,结合我的丰富经验思考其中的准确程度,再考虑所听到的话有多少可信、有多少不可信。当然了,思考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往往在我还没有完全考虑清楚该相信哪一部分、该不相信哪一部分的时候,我就将所有听到的话都相信了。 于是乎,听完小喽说的那么多话,我一时呆住了。 这个时候呆住,不是因为我在思考,而是因为杀神在我心中的印象轰然爆炸,把我炸得有些神魂颠倒。 我想:黄大哥和我都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为什么杀神要这样对我们呢? 我又想:变态女厨子虽是十恶不赦的变态,但杀神非得这样对她吗? “哼!” 麒麟冷不防地哼了一声,将我思绪惊醒过来。 “现在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了?亏你还帮他想那么多,值得吗?我跟你说,你对他越好,他对你对我们就越不好!他活着就是个祸害!” 微微抬头的我,沐浴在麒麟挥洒而下的唾沫当中,心潮澎湃。我可以看到麒麟低头垂眼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我可以感受到麒麟撕破脸皮那种沉冤终得雪的坦然。说实话,我为我的愚昧感到沉重的悔恨。 然而,悔恨又怎么样呢?知道了杀神的德行又怎么样呢?难道知道了杀神的德行就可以用杀神的做法对待杀神吗?难道知道了一个人的暴行就可以用相同的暴行对付那个人吗?那我们跟施暴者有什么区别?那我们的德行又跟杀神的德行有什么区别? 深深陷于悔恨与内疚当中不可自拔的我,沉默了。 沉默得32秒,基地中心这不大不小的空间已经被怪异的气氛所淹没、充斥。沉浸其中,我就像是那些被精明下属拍桌子、摔键盘顶撞的蠢钝领导,因为尊严被戳破、因为智商在捉急、惶惶不知所措。噢,说到这里,请允许我严正声明:这只是为方便叙述和理解所作出的比喻而已,我的智商是很高的,我的智商没有在捉急。 麒麟猛然喝问:“看什么看?还不做决定?你要拖到什么时候?” 我怔怔摇了摇头,摇摆起来的目光看到可恶妹子、小喽、大闺女眼中都有着理解、同情、劝慰,显然都支持麒麟的意见,让我毫不犹豫地答应白瓷的交易条件、把杀神的行踪出卖给白瓷。 有些时候,力排众议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但是无论怎么艰难,我觉得还是不能退让。 “不,我决定不了,我不能答应。” 我的话说得有气无力,我的心情沉重如铁锚深坠心底、将我拖得纹丝不动。我的目光最后定在麒麟的眼睛位置,我看到麒麟的眼神已经变得不耐、变得厌烦、变得愤懑、变得充满敌意。 “嘻嘻!天谴者,您这是何必呢?值得吗?”白瓷问道。 第279章 谨慎,最成功的交易 我定定答道:“值得。” 基地中心,鸦雀无声。 如果我说我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恐怕会有满目自大和马后炮的嫌疑?没关系,我就是知道。 正如我没有怀疑过我的本心,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遇到的人的用心。我相信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所认可的价值观,我尊重别人,也希望别人尊重我。我不强求别人的意愿,也希望别人不强求我。 在经过一番可以说是严厉的劝教之后,麒麟终于没有再说话。显然他不是被我的坚定决心所感化,只是已经彻底放弃说服我的念头而已。 “嘻嘻!天谴者,您已经因为让我过来而失去特异能力了,如果我现在离开,您白白浪费交易的机会。事到如今,难道您还不愿意接受吗?”白瓷似乎是在好心奉劝。 我:“您说得没错,我也明白这个道理。” 白瓷:“嘻嘻!所以呢?” 我:“所以我打算换一个条件。” 白瓷微微摇头,大概觉得我是在痴人说梦。我没有在意,将早已思量妥当的条件说出: “我希望您可以成为我的伙伴。” “嘻嘻!嘻嘻嘻嘻!”仿佛听到很好笑的事情似的,白瓷用他那阴阳怪气的语气狂笑一阵,缓缓才问:“天谴者,您太自以为是了。” 我:“不,是您太自以为是了,白瓷。” 白瓷:“噢?我在这世界里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天谴者说自以为是。请您说说我怎么自以为是。” 我:“您是否认为,玲珑的实力足以一直保护您呢?” 白瓷:“不,我不这么认为。嘻嘻!不怕跟您说,天谴者。虽然玲珑的实力很强,但玲珑终究是我通过契约维系的助力,这契约不用多久就会到期。那时候,我就不得不寻找其他保护。不过,这不是让我成为您伙伴的理由,因为,我还有很多办法可以保护自己。嘻嘻嘻嘻!我的办法,多得超乎您的想像喔,天谴者!” 我:“知识就是力量,您知道得这么多,我相信您应该有很多办法可以保护自己。可是,作为一个商家,如果现在有一个天谴者想要尽力保护您并且不需要您付出任何代价,难道您有拒绝的理由吗?” 白瓷:“嘻嘻!没有。” 见到白瓷这个反应,我心里稍微踏实一些,接着说道:“如果您答应成为我的伙伴,然后告诉我怎么取得这个基地的禁制钥匙,我可以考虑将身上的诅咒作为交易。” 白瓷想了03秒,问:“嘻嘻嘻嘻,如果我成为您的伙伴,以后您想要知道什么都不用付出代价,那我不是在做亏本生意吗?” 我:“不是的,请您听我解释。所谓成为我的伙伴,不是让您跟可恶妹子或者大闺女这样陪我走南闯北,我也可以保证,以后需要向你提出问题的时候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唯一需要您做的,是对我和我的伙伴的行踪保守秘密,无论是谁问起,包括我们自己问起,都不能透露。” 白瓷:“就这样吗?” 我:“就这样。” 白瓷:“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连您自己问起都不能透露呢?” 我稍微停了一下,没有即刻回答,正如黄大哥跟我说话总是喜欢留点时间给我思考那样。过得07秒,我坦然说道:“我尊重每一个伙伴,如果有哪个伙伴不希望自己的行踪被我或者其他同伴知道,我希望您能帮他们保守秘密。” 白瓷:“嘻嘻嘻嘻!真是有趣的天谴者!那如果他们因为意外失踪了,需要我帮助的话,我需要告诉您吗?” 我,忽然有点犹豫了。 原本我是想说“不,我相信自己和伙伴们的力量”,但是转念一想,如果白瓷答应了做我的伙伴,那作为我的伙伴的白瓷需不需要帮助我呢? 这,是一个奇怪的圈圈。 跳出圈圈之外,如果说“要”,我就会跟刚刚说过的话自相矛盾。如果说“不要”,我又担心有朝一日真的不得不求助于白瓷,自打嘴巴。 犹豫来,犹豫去,麒麟断然喝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你们先决定这个交易要不要做!” 这麒麟真是个急躁的家伙,我在心里想会不会跟他的特异能力有关,却听白瓷接话说: “交易,是要好好谈清楚条件才能决定的。你说是吗,天谴者?” 闻言看去,可见白瓷脸上尽是善意。我兀自猜测:事情可能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白瓷可能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苦经一番猜测,我心中微动,想到白瓷的特异能力是“预知感知”,不由暗暗惊疑。 我看着白瓷的眼睛,缓缓应道:“一子下错,满盘皆输。做交易还是要想清想楚比较好。” 白瓷嬉笑着说:“嘻嘻!天谴者,我可以答应您的条件,成为您的伙伴。不过,公平起见,在成为您的伙伴之后,您必须优先保证我的安全。这个,您可以做到吗?” 我眉头微皱,不确定地问:“您是担心杀神会对你不利?” 白瓷:“这是其中一个顾虑。” 我:“那其它顾虑呢?” 白瓷:“嘻嘻嘻嘻!其它要顾虑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如果要全部说出来,就算您有心情听,我也没有时间说。这样,我答应绝不透露您和你的伙伴的行踪,作为条件,您问一次他们的讯息,就要替我做一件事,你觉得什么样?” 我稍微想了想,道:“这个主意不错。” 白瓷:“嘻嘻嘻嘻!那就这么定了!天谴者,您是否愿意与我达成交易,将身上诅咒转嫁于我并与我结成友好关系,而我将取得实验室禁制钥匙的方法告知与你并为您和您伙伴的讯息保守秘密?” 我细细思量着,没有发现问题,当即谨慎说:“是。” “嗡!” “交易成功!” “诅咒转移,潜在诅咒转移,现为:无。” “获得讯息,禁制钥匙制作之法:你暂时还不懂。” 脑海中的声音响到最后,让我忍不住惊叫出口:“什么鬼?!” 第280章 拒绝,不合适的交易 花了那么大的代价,竟然拿到一个毫无价值的讯息,我忽然觉得自己无颜见江东父老。 大概是因为看到我怔在那里很久都没有说话,小喽有些不耐烦地叫了我一声,问:“干嘛没反应?好歹也说一下应该做什么?” 我看着小喽,讷讷长了长嘴巴,最后还是老实说:“那个,取得禁制钥匙的方法已经得到,不过,我暂时还不懂。” 小喽那张好看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沉下来,我好不容易才将视线挪到大闺女那边,却见到大闺女也正用一种“这傻孩子早中午晚都欠1顿打”的表情。我觉得,处境是糟糕透了。 “白瓷,这怎么回事?”可恶妹子问。 闻声看去,只见可恶妹子满脸正经地看着白瓷,就像那些深明大义、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情的大姐大一样,浑身散发着让人信任的气息。 在那个恍惚瞬间,我隐隐觉得可恶妹子的性格已经完全变了。从暴戾变为沉着、冷静,并正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那眼神,似乎在说:她会变得比黄大哥更值得信任、更值得依靠。 “嘻嘻嘻嘻!就是那么回事!” 白瓷说着,随意地看向我,解释道:“您看不懂是因为以您目前的能力还理解不了讯息里蕴含的内容。当您能力足够的时候,您自然就懂了。” “怎么这么没用?”小喽问。 虽然小喽的话严格来说是一个疑问句,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答,我们都觉得很自然。咳,好了,我很顺利地将注意力转移到无关重要话题,成功避免尴尬。 我继续发挥着好学的优良习惯,直接问白瓷:“可以告诉我提升能力的方法吗?” 白瓷嘻嘻怪笑,说:“可以。不过,是有条件的。您要继续做交易吗?” 真是“肉垂砧板上,怎样就怎样”,我暗暗惊叹自己运气之差,同时勉励着自己不要灰心、好日子会回来的,然后道:“请您先说条件。” 白瓷:“嘻嘻,我希望您帮我杀一只诳兽。” “不,我不接受。” 我很有正义感地直接回绝,却惹来麒麟又一番言语轰炸。 鉴于麒麟所说的话跟影视作品里面的反派角色经常说的话一模一样,我习惯性将其忽略了。 这个时候的麒麟,因为刚才我和白瓷交易成功的关系,他已经稍微变换了姿势,大体上是正面向着玲珑。根据肢体语言解读可以知道,麒麟在心理上已经跟我站在了相同的立场。原本这是一件好事,可是麒麟骂我骂得更凶,让我觉得这件好事是有瑕疵的。 我的想法,在充满阳刚气息的叫骂声中茁壮成长。当成长得几乎就要突破天际的时候,麒麟终于停下了嘴巴,将说话的机会重新交回给我。 尽管我是一个的思路很清晰的兼职作者,平时从不间断的语言运用和逻辑锻炼让我有着无需动脑就可以对答如流的本事,但是经过麒麟连番炮语轰炸,我如今竟然有些力不从心。 蛮横是人的本性,每当人们心情不好或疲乏得不到休息的时候就会蛮狠起来。于是我在支吾23秒之后,蛮横地说: “……反正不能接受,你不用再说了。” 麒麟像好心却做成坏事那样愁苦不语,我转而说道:“白瓷,这个交易跟我的初衷相违背,我就不做了。至于怎么提升能力,我自己想办法。” 白瓷:“嘻嘻嘻嘻!那我就祝您早日成功!” 可能是错觉,我忽然觉得白瓷其实挺希望我变得强大的,因为不清楚他有什么意图,所以不能确定这个感觉的真伪。我客气回应:“谢谢。对了,您之后是否还留在旧街17号?” 白瓷:“是。具体原因就说我不说,您应该也猜到。如果您再有需要,可以回来这里找我。嘻嘻嘻嘻!” 聪明如我,自然知道这是交易结束的标志。然而我是主、白瓷是客,如果白瓷不提离开,于情于理于礼数,我是不方便提的。于是我只应道:“好,一言为定。” 白瓷:“嘻嘻!我这就回去了。这次交易我很愉快,期待与您再次交易。” 你愉快就好,我心里的苦就让我自己来承受。我暗暗那么想着,脸上却只能微笑着说:“交易愉快,我也很期待。再会。” 白瓷:“嘻嘻嘻嘻!再会!” 简简单单的话音,干脆利落的道别,白瓷嫌站起转身就带着玲珑走向了大世界。 在他们身形消失在眼前的瞬间,我隐约看到他们一个变成蛞蝓、一个变成难以名状的形态,来不及看清已经彻底不见。 不得不说,相较于我、相较于异宠、甚至相较于灰天而言,这样的出入姿态比我们蹲地趴地钻过去要潇洒得多。这让我惊叹不如之余,也暗暗好奇:如果我也有类似的兽体,不知道我能不能用得那么出神入化呢? “人都走了,还看看看看什么看?” 麒麟极为不满的话音在我耳中响起。我起身稍微走前一步,转而面对着我的伙伴们。可以看到,因为客人离开了,基地中心没有20级诳兽自然而然流露的威慑感,我的伙伴们脸上神色都放松不少。 可恶妹子距我较远,麒麟离我稍近,小喽和大闺女分别站在他们左右,都没有过于生分或者抗拒。我想:这气氛还挺融洽的,如果我没有被骂的话。 这个有着“风行”特异能力的麒麟骂起我来可谓行云流水,仿佛他天生下来就是为了骂我似的。388个字通篇骂下来,停都不停、顿都不顿,一气呵成,连身为被骂对象的我也忍不住在心里默默钦佩。 我当然想问他是不是从小就开始联系、所以有这样一口好本事的,但是我不敢问。我怕问了之后他又重新开骂,那我就没时间跟伙伴们商量大事了。 当麒麟快速有力地说“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我看你怎么办”的时候,我稍微想了想,说: “我要找一个熟人。可恶妹子,请你帮帮我。” 第281章 交代,那熟人的背景 在详细介绍我要找的熟人之前,请允许我说一件事。 我曾经是一个不怎么开口说话的人,我有一个安静的家。我家住在一栋4层高的矮楼里。 在那栋矮楼门外有一条开阔的公路,白天路灯不开,晚上没什么行人。我跟其他正常的普通人那样,很少在那条公路中间睡觉。 矮楼后面有一条堕落的小溪。那条小溪曾经也是很清纯的,现在越混越不成人样。虽然我坚信社会不会有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总是怀疑:真的不是社会的错吗? 矮楼里,一条没有扶手的窄直楼梯从地面贯上3楼,忽地拐两个弯到顶,像一根龙头拐杖。楼内的地板是到了回南天都不会潮湿的红泥砖,有时邻家小孩没人照顾过来蹭饭,蹭着蹭着尿裤子了,裤子不换,地板也不用拖,会干的。 严格来说,那样的红泥砖可以说是历史遗留的文物。无论当年曾经如何盛极一时,都已经被善变的人类抛弃了。今时今日,到处遍布环保砖和仿造瓷砖,贵而不美、华而不实,已经找不到那种坚实的红泥砖了。那栋矮楼里始终没有更换地板,大概可以算是一件比较另类而有个性的事情。 相较于地板的另类,矮楼的瓷砖可谓中规中矩。因为瓷砖都砌在墙外,下雨的时候小偷爬不上楼。 在我家大厅,有一个柜式双开冰箱。上小半截是急冻室,贴着一个倒写的福字。大红色的字,喜庆,一年3652天都跟过年似的。 冰箱上面搁着一台电视机,是98年国产的,成稳,厚重,质量好。当两个遥控器都化尘了,它还临风不动,像泰山一样睥睨过往的车流,闲人,以及猫猫狗狗。 说起猫猫狗狗,其实猫猫狗狗都是很有原则的。 原则上,养猫是为了抓老鼠,养狗是为了看门。 原则上,猫猫出去的次数不能比入来的次数少,而狗狗每天出一次入一次。 当然,这些原则是人们定出来的,而且人们在定出原则的时候,还总是强调说:原则是用来打破的。所以猫猫狗狗总是打破那样的原则。 有时候,没有猫猫出去,有猫猫入来,有狗狗出去,没有狗狗入来。 有时候,我会以为出去的狗狗变成了猫猫入来,只为挣脱脖子上的皮带。 当然,皮带是挣不完的。如果这条皮带坏了,就会有另外的皮带捆上。这一点,猫猫狗狗永远都不会发现,毕竟他们都活不过2条皮带的时间。 这,怎么说呢? 这么说。猫猫会死的,狗狗也会死的,而且它们死了,皮带还在别的猫猫狗狗脖子上套着。 这么说清楚了吗?嗯,大概清楚了,是清楚了,每个人都很聪明,都跟我差不多聪明。 有一次,当我知道家里杀猫的时候,附近3条街的空气里早已经弥漫着猫猫的臊味。所以我知道:大概附近3条街的人民群众都知道有人杀猫了,他们都在努力地猜测着是谁家杀的,却不好意思问。 那一次,杀的是一只母猫。 那只母猫有一双眼睛,2只耳朵,1根尾巴,4条腿。 她的脸是雪白雪白的。在额头部位有左一撇右一捺的黑色,像古时候美少妇盘起发髻时搭落的两瓣端庄。所以我叫她少妇猫。尽管,她是一只野猫的后代。 关于那只野猫是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根据那个猫猫狗狗的原则?反正就是来了,而且是一只猫王的野猫。 既然说是猫王,就是会抓老鼠,会抓鸟,会打架,会清理地盘,这还毋庸置疑的。 我还记得,当那只猫王走近我进的时候,有人问:怎么这么好有只猫王来投靠呢?其实不用问都知道:因为这有只母猫。 请注意,这只母猫不是少妇猫,而是少妇猫的娘亲。换言之,猫王就是少妇猫的爹爹。 关于那只猫王的长相,我是见过的,长得帅气,身子骨倍儿棒。黑灰色的毛,像幽灵,有时知道他一蹿而过,是因为自己被又吓一跳。不过,帅极也有限,不能当饭吃。就算猫王可以不顾一切地帅,可以抓鸟抓老鼠不用吃饭,却终究挣不脱死亡的皮带。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人们一直这么说。 猫王不是被皮带勒死的,也没人抓得住他给他套皮带。具体是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我对很多事情都是不求甚解的。当我知道猫王死了的时候,猫王的某个部分已经在我喉咙里翻滚了。 我永远不会知道猫王的那个部分是哪个部分,只能隐约记得猫王那像幽灵一样的味道。偶尔心血来潮,我也会想起:猫王是一只野猫,为了少妇猫的娘亲留在那个地方,然后死了的。 这个故事,有些悲凄。 其实每到发情期,没有被阉割的单身公猫都会找一只母猫,在母猫家里住到死。有人说,这些悲凄,还是很浪漫的。我想:当然咯,集体的浪漫总是不顾个体的悲伤。 在猫王随粪而散之后,少妇猫一家三口还活了一阵。 这里补充一下,少妇猫一开始是有好几个兄弟姐妹的,只是我家经济条件不算很好,养不起那么多猫猫,只留了两只。其余的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被绑在蛇皮袋里面扔进小溪里了?人们都是这么做的,我觉得我家也不例外。 和少妇猫一起长大的,是少妇猫她哥,一只纯黄色的猫,也很漂亮。 可惜,未来并不遥远,少妇猫一家三口能走的未来并不遥远。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空气中泛滥着糜腐的臭味,少妇猫她哥的尸体被发现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嘴里淌着黑血。可能是吃了药老鼠,可能是突发心脑梗塞,反正是死了很久很久。 那时有人感慨:多好一只猫,会抓老鼠呢。噢,对了,少妇猫的娘亲也会抓老鼠,才教会了少妇猫她哥。 清了少妇猫她哥的尸体,第二天那地方还是很臭。 在第二天那个同样灿烂的午后,少妇猫的娘亲露面了。不过,嘴巴肚子都有蛆虫在蠕动,样子有些吓人。据说,少妇猫的娘亲是在睡着的时候被砸死的,腰都断了。 唉,那一整天,少妇猫叫了一天,叫得好凄凉。 第282章 因由,可以说是因由 那时候少妇猫还很小,还很胆小,不亲人,整天不知躲在哪里,很少看见。我也只是知道家里有只很漂亮的猫。 虽说听着少妇猫的哀叫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我还是庆幸,死的不是她。 在这段记忆远去以后,慢慢地,少妇猫才真正长成了少妇猫。 大多时候,少妇猫都傲慢在高高在上的地方,睥睨四下,很少着地。 抬头看那黑白分明的毛色,偶有一小簇乱了,还是黑白分明。 抬头看那双大眼睛,总是警觉,总是高傲。 抬头看的时候,只要她也看过来,我就会淡淡嘿一声,然后不管她,算是打招呼。 有时候闲得很,我不远不近地跟她嘿过招呼,然后静静站在她睡觉的地方玩手机,不吵不闹也不打屁。少妇猫并不会如何抗拒。 日子长了,也不知嘿过多少次。 接着我出了一次远门,很久才回家。当我站着看电视的时候,我听到头顶那边有些声响,看过去,是少妇猫。 少妇猫叫了一声。我诧异了一下,愣了愣,嘿了一声。少妇猫定着再叫一声,扭头不见了。 我,心里,快乐。 快乐的冲动过了,就慢慢恢复平淡。 平时再见到少妇猫,我还只是淡淡地嘿一声,再有比较闲的时候站回那里,她也常不知跑哪里去了。究其原因,是我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只猫。 这只多出来的猫,是用3块钱买的,买的时候还很小只,一两个月大。刚买回来的时候肚子坠甸甸的,像随时掉下来一样,人们都担心他长不长得大。还好,几个月过去,他成功地长大了。 这猫通体黄毛,深浅两色在身上斑驳陆离,尤其好看是头顶的深色部分,是个明晰的虎头。当然了,因为老虎也属于猫科动物,说那是猫头也可以。为求霸气,我更愿意叫他虎头猫。 请允许我稍微交代一下。其实少妇猫也生过两胎,我不明白为什么都不留一两个,反而去找了虎头猫回来。 若说找虎头猫回来是为了抓老鼠,那也太笨了。没有别的猫去教他,他怎么会抓?少妇猫就是因为小的时候没有受教没学会、长大了才不抓的。哪有猫天生就会抓老鼠的?人也没有天生会吃番薯的嘛。我想,这么浅显的道理,既然我可以轻而易举地知道,别人一定也知道的? 不管怎样,老鼠还是为祸四方。多了虎头猫,我觉得起码少妇猫不会那么形单只影了。 事实也是如此。只要少妇猫喊一声,虎头猫转眼就出现了。无可否认,这也是因为虎头猫没有别的玩伴。 那时候,虎头猫有一双贪玩的眼睛,睁得很大,装满了好奇。我拿根绳子过去,可以跟他玩半天。当时我真心觉得:太笨了,太笨了,没见过这么笨的猫。 在虎头猫成长的3、4个月间,少妇猫依旧高傲,有时虎头猫凑过去玩闹,少妇猫也是爱理不理的。虎头猫倒是激情非常,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劲儿,常常可以看到他猛蹿出去,再探头就看到他抱着少妇猫咬抓挠拉。 意外不断,惊喜连连。在我不再拿绳子跟虎头猫玩的时候,有一只玩具猫来了。既然说是玩具猫,自然是小巧玲珑、可玩可摔、被虎头猫当作玩具的小猫。 是的,这是一只小猫,不知哪来的。野猫也好流浪猫也好,来者是客,不走就不撵。 在小猫刚来的时候,凄惶凄惶地叫得很是凄惶,少妇猫不搭理它,虎头猫在一边看着也只是看着。慢慢地,小猫叫得多了,虎头猫终于跑过去又推又挤,小猫还是凄惶凄惶在叫。叫了两天,总算不叫了。 人们说,外来猫如果能呆上两餐,就不会走了。 人们说的话,总是很有道理的。不过,2天过去、呆了4餐,我才确定小猫不会走,因为2天4餐后我才看到小猫出来溜达。 那是一只花猫,小小个,最大的特征是耳朵特别长特别尖,感觉,像狐狸。这怪异的感觉,加上躲躲闪闪的姿态,更显怪异,更像一只狐狸。无论如何,小花猫到底还是一只猫。我还是习惯叫小花猫。在小花猫开始溜达的时候,虎头猫对这新玩具的新鲜劲还没过,还常常推一下拉一下,等小花猫爬起来恢复姿势之后又推一下拉一下,太好玩了。 再过7、8天,才终于不玩。有时会看到他们仨靠在一起睡觉,或者靠在一起不睡觉。 这个不玩,似乎意味着虎头猫长大了,变得不那么贪玩。虽然他的眼睛还是那么大,却没再跟少妇猫闹、没再跟小花猫闹。虎头猫有时会蹲在门边的凳子上凝望,有时会跑到门外的长椅上远眺,像在想什么。 听说,猫的一天是12个小时睡觉,3个小时吃和玩,7个小时舔毛爪子,2个小时发呆。 虎头猫每天都在证明这个说法是对的。少妇猫太高傲看不到,小花猫太会躲也看不到,可是虎头猫大多时候看不到是在睡觉,看到的时候都是在玩、在添毛爪子、在发呆。 其实,不这么样,我也不知道虎头猫能怎么过。抓老鼠?抓鸟?那不是等于人们拍苍蝇嘛,只能当做娱乐娱乐,不可能每天都娱乐得那么投入。 每只猫都要伸懒腰和磨爪子。伸懒腰不知为什么,但磨爪子是为了攀爬。可是虎头猫他们不知道磨刀石怎么用,所以他们仨每天都要随表找些东西抓抓。有时找不到,就逮着什么抓什么。 对于虎头猫,这还没什么,就在地上抓抓纸皮抓抓木头,人们没事还笑他傻。可对于少妇猫,就不这么说了。少妇猫抓这个抓那个,都是人们藏在上面的东西。好了,今天抓坏了这个,骂!明天抓坏了那个,骂!什么,又抓坏东西了?好!迟早要收拾收拾! 以上所提及的,可以说是因由,也可以说是简历。随便怎么说,反正真正想要说的,现在才开始说。 第283章 激动,那对应的光点 在少妇猫抓坏了很多东西以后,她被一只大手抓住,反抓了几爪,挣脱了。少妇猫吓得躲了好几天,继续吃饭抓东西,一听到脚步声就跑。 少妇猫继续抓坏很多东西。 过了好一阵,少妇猫没那么紧张了。猛地被一个纸皮箱罩住,又逃脱了。这一次,少妇猫被吓得又躲了好几天,之后继续吃饭抓东西,一听到脚步声就跑。 少妇猫又继续抓坏很多东西。 过了好一阵,少妇猫又没那么紧张了。猛地被一个蛇皮袋按住,还是溜掉了。少妇猫仍旧继续抓东西。每隔2、3天,总能听到人们说老鼠又把东西咬坏了,养的猫还在帮倒忙。 随着老鼠猖獗的程度越来越高调,少妇猫的形势,越来越不容乐观。 我还是不远不近地看着少妇猫、跟少妇猫嘿一声,也不知道少妇猫听不听得到我声音里的无奈。如果我靠得太近,少妇猫会转身走开几步,并不逃得太远,似乎觉得我没有太多恶意。 好多天了,老鼠咬了好多东西。 我知道,少妇猫终究躲不过。有时我会想:为什么少妇猫是一只母猫呢?为什么母猫就不住公猫的家呢?为什么人们忍不了少妇猫的几个爪子呢?为什么我不去保少妇猫呢? 唉。 有时我又会想:或许不养猫猫狗狗,才是猫猫狗狗真正的自由。 …… 在一个阴雨的午后,我走下楼。见到楼下没什么人,空荡得有些异样。鼻子嗅到一种怪怪的味道,细想才知道,都在屋后面烫猫呢。 听说,3只猫在那里睡着,捞网一罩,都罩住了。都罩住了!都罩住了!怎么办?怎么办?拿个蛇皮袋过来套住那个该死的,锤子一下去,眼珠子咕噜噜就跳出来,得了,就这样办的。 据说,少妇猫的血滴在了门槛上。 那天傍晚时候,虎头猫到处走来走去。边走边叫。边走边嗅。穿过少妇猫常蹿出的地方,跳上少妇猫常走的高处,爬到轻易上不去的更高的地方,最后蹲坐在电视机上。 电视机正在放着广告,对面的路灯不知有没有亮,马路上大概偶尔有人在走。我抬头望着虎头猫,虎头猫没有往下看。我看到虎头猫的那双眼睛里有些茫然。 晚些时候,我踏着那条像拐杖一样的楼梯走回房间。因为走惯走熟,没有开灯。在二楼和三楼的黑暗空间,小花猫在叫,跟初来时一样,凄惶凄惶的。 每每想起关于少妇猫的回忆,我的心里就会泛起些微酸楚。 可能是因为有着这样的酸楚回忆,在正式开始工作之后,我对虎头猫始终有着一份特别凝实的感情。在我和老绵结婚之后,如果我们在那栋4层高的矮楼里吃饭,老绵和我都会习惯性地将带肉的骨头扔给虎头猫。 这个习惯的养成,主要是因为虎头猫每到吃饭时候就会在我和老绵的脚边叫个不停,而我和老绵都比较心软,看虎头猫叫得那么卖力,一个不忍心就给了。给着给着,就给习惯了。 有时候,如果我们看电视看得忘记给吃的,虎头猫甚至会腼腆地伸出爪子来拍我们的裤管或者撩我们的衣摆,算是友情提醒。 可能是命运安排,也可能是意愿所致。当老绵和蜜雅离开以后不久,我带着已经步入中年的虎头猫去到红砖大厦。在那里住了仅仅1天,虎头猫就因为被塌下来的杂物架砸中而死于非命。 我很伤心,但是伤心并没有什么用,既改变不了虎头猫死掉的事实,也无法帮我向虎头猫传达我的震惊、愧疚和悔恨。 在经过短短3小时33分钟33秒的哀悼之后,我将虎头猫的装入了不大不小的纸皮箱子里面,然后带到红砖大厦楼下埋在爬山虎旁边的泥土里。 那是一个小小的土坟。没有高耸的墓碑,没有陪葬的物品,甚至因为要避免被流浪狗、流浪猫之类的刨起来吃掉而不得不将土压实到没有小土包鼓起的程度。 那时候,我站在爬山虎的乱藤之外,感觉整个世界都离我远远的,仿佛我就活该形单只影、仿佛所有的死亡都是因我而起。消沉,让我像一具尸体,迷茫,让我像一只游魂。 那时候,我在想:如果生命真的有轮回,不知道虎头猫什么时候才可以成为一头不会轻易死亡的猛兽。 那时候,我有些荒谬地希望虎头猫在死后可以跑快一些,好追上老绵和蜜雅的脚步、好代替我守护在她们身旁、好让她们在死后的生活过得多一些欢乐。 如今,我目光灼灼地盯着可恶妹子,问:“麻烦你帮我看看,红砖大厦楼下爬山虎藤的旁边有没有可能成为诳兽的尸体。” 站在不远处的可恶妹子怔怔看着我,让我不可避免地觉得自己所说的话有些匪夷所思。 “你这么知道的?”可恶妹子说道,“那里确实有一只死掉很久的猫的尸体,骨头上面的筋肉已经全部不见。” 我勉强压抑着心底的激动,再次问道:“那是不是有可能成为诳兽?” 可恶妹子的大眼睛里隐有疑色,似乎对我的问话感到很好奇。足足过了03秒才说:“是。” “嗡!”我的脑海深处有些东西耸动了一下,使得我整个脑海像海底火山爆炸似的,震天动地、惊涛骇浪此类言语已经不足以形容那幅画面。 沉稳如领导的我,心跳得激动,表面还是镇静如常地问:“那你能不能确定他对应墙上那个光点?是这个还是这个?” 所谓:关心则乱。 事关虎头猫,即便像我这么出色的男人还是忍不住边说边走前两步,指了指储物室墙上靠近地面的2个光点。根据我对数字的高度敏感,结合我对红砖大厦和龙园旧街之间的距离,我觉得那2个光点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都不是,是旁边最大那个。” “最大那个这个吗?” 那么问着,我激动得连抬起的手指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第284章 红砖,大厦的爬山虎 基地中心之内,一片安静。 在13分钟25秒之前,我们做了3件重要的事: 第一,讨论并确定红砖大厦楼下的虎头猫即将成为转生兽,但是不确定具体是什么时候; 第二,讨论并确定催使虎头猫成为转生兽的方法,但是不确定具体有没有效果; 第三,讨论并确定由大闺女施行那个方法,但是不确定虎头猫成为转生兽之后会不会在第一时间吃掉大闺女。 以我的性格,在做完该做和可以做的事情之后,一般都不会继续杞人忧天,更不会放任自己陷在沉默的尴尬里像头死猪那样闷声不吭。然而,现在我们都在担忧着4件事情: 第一,虎头猫的威胁程度反映在墙上的光点大小跟16级诳兽的光点大小相仿,如果大闺女一个不小心惹恼他,实力如此悬殊,大闺女可能来不及说“不要”就死翘翘了; 第二,如果大闺女按照我们讨论出来的方法来催使虎头猫变成转生兽,不仅无法保证自己的性命安全,也无法保证虎头猫会变成异宠还是会变成诳兽,整个过程都存在着巨大的风险; 第三,侥幸也好、幸运也很好,如果虎头猫最后真的被催生为异宠,以猫对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和警惕心理,大闺女很有可能会先被撕裂成很多块,然后才会慢慢考虑是否接受交涉; 第四,根据我这么多年对猫的性格和习惯的了解和分析,我觉得虎头猫接受交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在接受交涉之后听从大闺女的建议再接受我的交涉的可能性约等于0,于是我还在担心亲自走出去交涉会不会比大闺女死得更快。 如果换作其他没有什么见识过天谴世界的人,或者换作其他不知道怎么催生转生兽的天谴者,应该会很好奇大闺女所要用的方法是什么。为继续贯彻我乐于分享的性格和事实求是的作风,我还是交代一下。 那个方法总共有13步: 第一,走出大世界,这个没有什么好说的; 第二,前往红砖大厦,这个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第三,在前往红砖大厦的路上带备虎头猫最喜欢的单汇鸡肉肠,说起这个,就必须说说每当我吃单汇鸡肉肠的时候,虎头猫总会跳到我的肩膀上叫我分他一口; 第四,去到红砖大厦先找到爬山虎的根部,那是在红砖大厦楼下后面东边的角落; 第五,在爬山虎的根部西边33公分挖开55公分阔的土坑,取出其中的不锈钢箱子; 第六,打开不锈钢箱子,再打开里面的纸皮盒子,将虎头猫小心抱起围在自己的脖肩位置,按照我撕开单汇鸡肉肠的习惯撕开单汇鸡肉肠喂给虎头猫吃; 第七,按道理虎头猫是已经没心情吃单汇鸡肉肠的了,但要唤醒他灵魂深处的生命意识,就必须要用他最喜欢的东西塞进他的嘴里并让他的嘴巴进行有节奏的活动,就算虎头猫不吃也要塞给他吃; 第八,将嘴里塞着单汇鸡肉肠的虎头猫带到遗忘空间之内,根据小喽的感知,最近的遗忘空间在南面30公里之外,准确距离并不清楚; 第九,大闺女可以结合当时的情况选择前往任何一个遗忘空间,再到遗忘空间之后还要尽可能地靠近那个遗忘空间的天谴者,原则上是以安全为第一考虑要素; 第十,如果有把握的话,大闺女不妨直接击杀天谴者,让那个天谴者重生接受天谴,继而让虎头猫也接受天谴的转变,正式催生为转生兽; 第十一,鉴于大闺女的实力不是很够,同时为了尽可能低调,我也不能让异宠前往帮忙,大闺女最稳妥的做法是在那里适当逗留一下,等到看清楚天谴者的重生点之后,靠近重生点让虎头猫接受天谴; 第十二,如果在3天之内都没有取得想要的结果,有必要转移到其它的遗忘空间再作尝试,原本我是想着自杀一次来作试验,但是麒麟很坚决地说那不可能有效果,于是我们将我自杀当作是最后的试验手段; 第十三,无论如何,从单汇鸡肉肠塞入虎头猫嘴巴的那一瞬间开始,虎头猫的嘴巴就绝对不能缺少单汇鸡肉肠,不然很可能会发生极其恐怖的事情,为密切联系以备不测,我每隔3分钟就会跟大闺女进行一次交涉。 在我说完这个方法之后,如果有人看到、听到,可能会觉得我们所讨论得出的这个方法很荒谬、很可笑、很幼稚。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我就是讨论者之一、如果不是因为认真严肃的麒麟也是讨论者之一,我可能会在还没开始讨论的时候就已经暗笑不止。 然而,经过充分听取麒麟对转生兽的介绍,再结合我对虎头猫的准确记忆,这个方法确实是唯一一个值得尝试的方法。 在大闺女身影消失于基地中心之后沉默里面,我其实最担心的是大闺女怎么找到爬山虎的根部。 红砖大厦楼下的爬山虎已经成长到了足以跟整栋红砖大厦互比高低的程度,如果有人在南风天的时候经过楼下,抬头就可以看到整栋红砖大厦外墙的爬山虎犹如一块巨大的幕布被南风吹拂得瑟瑟发抖。因为爬山虎已经长得如此茂盛了,即便我已经尽可能地描述得具体、准确,我还是忍不住担心大闺女会找错地方。 对于那些不认识爬山虎的人,可能只会单纯地觉得视觉震撼效果很强,可是对于像我这样见多识广的兼职作者而言,想到的可不只是震撼那么简单。 爬山虎,又称捆石龙、枫藤、小虫儿卧草、红丝草、红葛、趴山虎、红葡萄藤、巴山虎等等,是葡萄科植物,夏季开花,花小,呈黄绿色,浆果紫黑色。常见攀缘在墙壁岩石上。其根茎可入药,破瘀血、消肿毒;果可酿酒。其根会分泌酸性物质腐蚀石灰岩,沿着墙的缝隙钻入其中使缝隙扩大,严重可致使墙体碎裂倒塌。 第285章 危楼,那是一种态度 其实,早在我住进去的时候,红砖大厦就已经被公认为危楼了。 古代人将“危楼”指代高楼,所以有诗曰:“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假如有哪个大能之士或者拥有特异能力的天谴者、转生兽将红砖大厦搬到古代去,以红砖大厦高达7层的超级高度,说不定真的会被古代人称之为“危楼”并以各种浮华辞藻大肆赞叹一番。 然而,在这个高楼大厦犹如石林密布的新时代社会里,危楼仅仅指代危险楼房、危险建筑物。 任何一幢物业,只要变成危楼就会危及使用者及第三者的安全,业主有可能要承担民事或刑事法律后果。红砖大厦的业主应该就是那个随便说一句话都会气吞山河、声震天地的包租婆,然而包租婆也住在红砖大厦里面,所以我常常会好奇:如果包租婆被红砖大厦埋了,那要找谁来承担法律后果呢? 好,那么不吉利的话题,还是不要说了。我是一个乐观的人,就算住在摇摇欲坠的危楼里面,我也可以很乐观地觉得那栋楼是世界上最坚固的堡垒。 既然说起了危楼,我就顺便说说危楼的类型。 第一,咸水楼,国家严禁使用未经淡化处理的海沙作为建筑材料。因为海沙盐分高,极易使建筑工程出现氯离子腐蚀钢筋情况,造成安全隐患。用淡水沙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房子寿命随之长久一些。 第二,短桩,根据不同的桩体材料和建筑高度,一般人工挖孔桩的桩长小于6米就应该对桩的承载力进行折减,如果桩长太短而建筑过高就会存在整体受风或其它歪理导致倒塌的隐患。 第三,僭建,这是粤语中对违章建筑的叫法,指把建筑改装或在其外加建附加物同时有违建筑物法例、甚至危及原先建筑力学平衡的做法,严重者会导致危楼的可能。这种私自改造的建筑,在当今所有人口密集的城镇中都随处可见。 第四,地震,这个没什么好说的,地震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所以大多数国家的人民群众在建房子的时候都没有考虑预防地震的功能。一旦发生地震,大多数受震楼房都会被列入危楼的范围。 第五,危险山坡,但凡建在其上的楼房都是危楼,以为山体存在滑坡的可能,而山体滑坡可能会对楼房造成伤害。 第六,战争,任何大威力的武器都可能对楼房的墙体和承重结构造成损伤,特别是经受过战争炮火祸害当地的楼房,住进去住进去不仅必须付出修缮房屋的代价,还必须承受楼塌的心理压力和风险。 第七,恐怖主义,这个没什么好说的,以任何目的和手段破坏楼体的恐怖主义都会对楼体造成严重的伤害。城市拆迁队也好、恐怖分子也好,一样都是用炸药破拆楼房而已,不一样的是城市拆迁队有时会疏散住户、恐怖分子有时不会杀害普通群众。 第八,楼房过早老化,一般来说,楼房的设计和建设都对使用时间有着明确的要求,但因为用料不规范和工程多重发包等关系,很多楼房的建设效果都达不到设计的标准要求。于是有不少专家指出,几百年之后天朝的遗迹仍只有现在的遗迹。 第九,危险外墙,这个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施工有误或者各种伤害导致墙体存在脱落坍塌的危险。无论是对楼外的人还是楼内的人构成威胁,从对社会负责的层面来说,那都是危楼。 第十,广告招牌欲坠,不少人都说这个社会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商业社会,既然是商业社会,就少不了要打广告。广告这东西,从来都是越显眼越好、越低成本越好的。这就造成广告招牌普遍挂在墙上的基本做法。广告公司从来挂招牌从来只负责挂、不负责拆的。所有那些很多广告招牌、尤其是缺乏商业价值地段楼房的广告招牌,很多都是摇摇欲坠、又无人管顾的。 第十一,违规建筑工程,如果有朝一日,那些制定法律法规的人们很快乐地规定“危楼就是违规建筑工程”,那就没什么需要解释的了。 危楼情况轻微的,可以修葺补救,之后还可以使用或居住。危楼情况严重的,维修成本巨大,不合乎经济利益使用观念,只有清拆的下场,相关物业的市场价值通常会折旧为0。 当然,说是为0而已。实际清拆的时候,还是会创造出很高的经济价值,比如将废土、废铁清除移送转运工程发包出去的时候,承包者就会有工作做、有废土卖、有废铁卖,促进推动这个社会创造更大的财富。 啰里啰嗦说了那么多关于危楼和楼塌的话题,其实我更担心大闺女挖错尸体,毕竟红砖大厦楼下埋的尸体实在太多太多了。 猫也好、狗也好、老鼠也好、甚至是早产偷产的弃婴也好,有不少都是埋在那里的。在那么多人民群众的关注和细心栽培之下,红砖大厦楼下的爬山虎很争气、很积极进取,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地长得繁荣昌盛了。叶子那么多、根须那么多,已经很难辨认哪片叶子是属于哪条根须的。虽然我相信大闺女的办事能力,但是事情那么难办,可能连大闺女也很难办成。 在讨论的时候,我已经跟可恶妹子他们说过我跟虎头猫之间的关系了。如今我怔怔无语,他们也没有跟我多说什么话。 思量良久,麒麟急不可耐地回去了芬狄诗的天谴洞,而我在叮嘱可恶妹子和小喽继续留意墙上光点之后,就回到培养室,打算以更高的效率利用好那可能所剩不多的时间。 我之所以那么认为,不是因为我像那些无病呻吟的人一样觉得自己身患绝症,而是因为我觉得弑天者终究会通过各种匪夷所思的手段发现我的踪迹、继而找我麻烦。虽然这有点像那些患有严重受害幻想的人,但我觉得:我的态度是积极的。 第286章 发力,怀念中的哽咽 近些年来,我认为自己以游民的身份来到一个不是很有名的乡镇。 当时的我,踌躇满志,就像初出茅庐的诸葛先生,心怀天下、胸有成竹、以为很快就可以功成身退回家继续耕田。 然而我毕竟不是诸葛先生,没有书上写的那种“干脆利落的从容”,也没有那种“分鼎天下的豪情”。反而总是一副漫不经心样子,似乎是踩着从前喜欢的那首歌的节拍在《慢游世界》--在这并不清闲的世界,有些讽刺,有些尴尬。 约莫是11年以前,我给第35本连载小说画上句号,结束潦草的读写生涯,开始了在直属企打杂的日子。 虽说是打杂,但我的工作并不很杂,只是看看报、剪剪纸、写写字。除了偶尔帮忙在开会的时候斟斟茶、递递水,总的而言,我的主要工作是陪领导和同事打发时间。 很闲?我也这么觉得……一开始的时候。 万没想到领导和同事那么忙,不是去那里就是到那儿,还常常载着我。因为我都喜欢坐在后排,渐渐地,我已分不清自己是仆人还是主子了。 直到有一次,县二线领导夫人过来闲逛,我也有份儿陪着。在大家坐下来休息的时候,我的屁股粘到了无人敢坐的“领导认为的主座位”上。几分钟后,我神色不变地扫过领导的眼神,点点头,站起来,帮忙斟茶递水,然后在领导右边儿坐下。 自此之后,我便偶尔叮嘱自己,见识越多,越不能平起平坐。 还记得,那时办公室来了2个新人,一个去了别的组,一个与我共事。与我共事的那个,我习惯称之为:新新同事。 因为刚好坐了前面的“无人敢坐”,身患绝症“好为人师”的我,不敢对新新同事如何指手划脚。平时除了偶尔让其“学会保护自己”以外,一如既往地遇到不懂就问老同事,有些懂的也抱着复习的态度替新新同事再问一次。我曾以为自己是一个忧伤的智者,现在我觉得别人认为我是一个木讷的傻子。 痴也好,傻也好,我的所作所为,无需解释。有首歌是这么唱的:有人问我,我就会讲,但是无人来,啦啦啦,叭叭叭,叉叉叉。 那时候我的工作没有工资,并未让我如何沮丧,只是新新同事的到来,着实给我打了一支药力持久的强心针,让我觉得被围起来的小小世界不那么空空荡荡。 新新同事是个女孩,画睫毛,戴美瞳,抹淡妆,长头发,有时会飘出一阵不浓不呛的香水味。放完年假回来,不知是戴银镯子还是戴手表的右手多了一只小巧的金色绞纹戒指。我想,新新同事的择偶要求不高,只是心里有事,看得入眼的人太少。出于怜悯,我喜欢新新同事;出于理解,我只是不太刻意地让新新同事在工作的时候可以多一些欢笑。 有时加班,新新同事说好累,问了说是失眠了,我说她思春,她说我才思春,我笑着一时没有接话。 思春是我每天必定完成的功课,但我不能开着玩笑说出来,更不能开着玩笑对新新同事说我梦见了她。有些感情太过真实,我不习惯用来开玩笑。不过,为了些微的快乐,这个习惯我终于还是慢慢地改变了,在往后的日子里。 那时候,每逢休息的早上我都会玩游戏,下午聊天玩游戏,傍晚去小学。去小学做什么?脱衣服打球。 冬天被冷空气冻死了,春天和夏天就一起出来热闹了。我是读过书的人,没有放鞭炮送贺礼,而以汗水代替泪水,细细冲洗着心底的伤悲。 知道为什么前人叮嘱我们不要装模作样吗?因为“装模作样遭雷劈”是由经验总结出来的。我自恃有几块肌肉,身材不错,光着膀子,几场下来,胸前两点肉头差点被抓破了。好,我理解,打球嘛,碰碰撞撞总是有的。 关于打球,我的技术在那时候进步不小。队友说,我会得分的;对手说,我会过去的。 在那个小小的球场里,我虽然算不上声名显赫,但是能得到队友的信任,能得到对手的重视,已经让我满足了。 许多年以后,大概我再也不能在眨眼之间轻松过人了;到了那时候,大概我也再不能在人隙里跳起来得分了。我多么希望那时还能想起曾经有过这样的得意,和那些我曾并肩过却已许久未见的兄弟,以及今后或许不能再一起玩闹的轻微失落,当我们的伤疤、记忆、身影统统都在时间里淡去的时候,我们曾一起大笑的过去不会被改写。 这份感慨,随着我对虎头猫的怀念一同汹涌而起。 我忽然怀念起那些曾经跟我打过球的朋友,在这个充满了灰尘的培养室内。那些曾经被自认为游民的我认为是匆匆过客的同事们,经过很多次吃饭喝茶聊天打麻将之后终于都被我看作是生命中不会轻易忘掉的人,在这个安静的培养室内恣情地浮现着,任由我放纵地想念,因为时间过得比较缓慢。 过了23分钟56秒,大概就是外界时间的7分钟59秒,我才取出玄鲲号斜斜靠着墙壁,然后捧起脚边灰尘轻轻浇在上面。 请相信,作为一个思维正常而且没有任何不良癖好的社会青年,我并不是突发精神病想拿灰尘来当瀑布,我只是想做一面灰板,然后用手指在上面写划战略示意图。 虽然我没有接受过严格而正规的军事训练,也没有接受过感性而随意的美术指导,但是我看过不少的军事影视作品和素描速写,我在写划战略示意图方面还是做得挺不错的。至少,当我在81酒出谋划策的时候所作所为都得到大多数兄弟的认可和赞同。其中有两个跟我最亲近的兄弟,甚至把我当做了神机妙算的军师,对我推崇备至。 我一边写划,一边想起那两个跟我最亲近、跟我一起躲过雨、最后却不知所踪的兄弟。情不自禁地,我终于还是停下了手,有些哽咽地自言自语: “不知道,他们现在还能喝几瓶啤酒呢?” 第287章 闭关,出来发现惊喜 玄鲲号和深海铁盾都在应对红龙禁制空间爆炸的时候被弄得严重变形了,因为黄大哥不是严重受伤就是疗伤昏迷、没时间给他们进行修理,所以至今还是扁的模样。 众所周知,玄鲲号是用铁做成的,由于专门用于潜水,在构造上使用的是双层t型支撑结构。我既没有可恶妹子的透视特异能力,也不曾全程参与黄大哥制造玄鲲号的过程,一般是不可能知道这个的。但是明察秋毫如我,在用手指对玄鲲号上面的灰尘进行写划的时候,根据玄鲲号凹凸起伏的痕迹猜测知道玄鲲号不是简单的一块钢板。 正所谓,知其程度,料其坎坷。 在知道玄鲲号的结构、明白玄鲲号可以承受惊人压力、最终却还是被巨大压力导致严重变形之后,我不得不为禁制空间爆炸的威力感到深深的骇然。 如今不是感慨的爆炸威力的时候,但我作为一个高智商的兼职作者,一心多用是经常做的事情。 我一边感慨各种各样的东西、一边思考有什么地方必须前往、一边写划着战略示意图,将具体有什么收益可以争取和期待、具体有什么资源可以利用和依靠都以图形文字罗列描画了出来,然后深深地记入脑海中。 这,是一个思考过程。对我这个思考过程,我是满意的。 正如牛、羊等反刍动物的特殊消化过程。反刍动物采食一般比较匆忙,特别是粗饲料,大部分未经充分咀嚼就吞咽进入瘤胃,经过瘤胃浸泡和软化一段时间后,食物经逆呕重新回到口腔再次咀嚼,再次混入唾液并再吞咽进入瘤胃。 包括牛、羊、鹿在内的偶蹄目反刍亚目动物的胃分为4部分:瘤胃、网胃、瓣胃和皱胃,其中只有皱胃可以分泌胃液。根据不完整统计可以知道,牛瘤胃的容积为100到300升,约占4部分胃的80%。 瘤胃内有大量微生物,包括以纤毛虫为主的原生动物和细菌。瘤胃本身并不分泌酶,所有瘤胃内的酶全是由微生物产生。草料中的纤维质在这些微生物所产生的酶的作用下发酵分解,所形成的低级脂肪酸,大部分即被瘤胃壁所吸收。网胃在瘤胃前方,抵着横隔和肝。网胃内壁呈蜂窝状,网胃内同样进行着微生物消化。 食物在瘤胃内经过初步微生物消化后,可以逆呕经食管再返回口中重新咀嚼,这一过程称为反刍。反刍途径可以是由瘤胃直接逆呕上行至口,也可以从瘤胃陆续进入网胃,再由网胃返回口中。 当然,无论是怎样的反刍,都可能会被很多人觉得恶心,但是牛、羊、鹿等动物并不觉得。牛、羊、鹿等动物经过日积夜累的反刍之后,不仅没有因为恶心而渐渐消瘦,身体还倍儿棒。其中的原因,自然就是因为反刍更有利于草料营养的吸收。 我不止一次认为:人类之所以没有像牛那样长得身强体壮,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没有反刍的习惯。 严格说来,反刍的做法是挺适合人类的。毕竟在这个生活节奏越来越快的是现代社会里,人们越来越觉得时间不够用,必须要更加争分夺秒地利用好有限的时间、运用好有限的资源,才能更好地跟同类比拼高低、争抢物质。 然而,因为大多数人都没有4个胃、大多数人在进食的时候都不会过分匆忙、大多数人都觉得把吃进去的东西呕出来再吃一次太过恶心,人类至今还没有很好地掌握反刍的技能。这,可能是人类进化到这个程度还无法得到阶段性突破的根本症结所在。 既然是大多数人都无法克服的问题,我为了避免自己显得太过另类,也没有反刍的习惯。不过对于一些想法和问题,我会习惯性地将之回想在脑海中或者写划在眼前。可以负责任地说,在经过严格要求和形式多变的演练思考再接受进去,使得我的想法和问题更加完美。 此时此刻,经过我那严格要求和形式多变的演练思考,我觉得我对天谴世界的认识更深、对可恶妹子他们的实力认识更深、对自己想要前往探究的地方认识更深。 在2小时19分钟之后,我从培养室里钻出来,趴在地上的我,有些震惊地看到黄大哥就高高站在眼前。 根据那么多次出入门洞的经验,我知道那些门洞其实都是奇怪的禁制,当有天谴者和转生兽出现在其中的时候,那些禁制就会发动将天谴者和转生兽转移,而天谴者和转生兽在转移前后的动作是基本保持一致的。 培养室里面的门洞那里被我挖了一个坑,每当我从培养室钻出来的时候都是像鞠躬似的。于是我弯身抬头惊问:“黄大哥?” 黄大哥微微一笑,伸手将我扶起,说:“抱歉,让主人久等了。” “观察神官异宠,黄大哥。” “嗡!” “神官异宠:黄大哥。” “特异能力:铁器控制。” “潜力值:80。” “忠诚值:99。” “战斗力评级:10。” “契合度:79。” “综合评价:忠贞守卫者。”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重伤初愈。” “其它:收服神仆异宠老头子。” “收服:异宠灰天。” 我点了点头,心中压抑不住地激动,关切问道:“黄大哥,你没事了?” 可能因为我实在太激动了,也可能因为我在安静的基地中心独处太长时间,已经亟需一个可以倾诉的人来跟我交流,我可以听到自己的话音有些颤抖,就像要哭未哭那样。 “嗯,没有大碍。” 黄大哥用那好听的声音微笑说:“刚才问过可恶、小喽,知道苏瓷、小鲮鱼、大闺女都已有所行动,我实在不能继续在里面待着。” 听到这么说,我心底的一个担忧随即就被另一个担忧所代替。我问:“这么说,你是提前出来了吗?” 黄大哥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我的心里,微微发疼。 第288章 归来,带回一只王八 黄大哥真的是个好人,即便是在自己重伤的时候也提前结束治疗出来。如果换作大多数人,可能无病无痛都整天嚷嚷着说头晕头痛、不行不行,说骗取医保也好、说借故偷懒也好,反正都是那么回事。像黄大哥这么好的人,像我这么好的人,尚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可能已经不多了。 在我见到黄大哥的时候,苏瓷还没有回来,如果不是黄大哥提前出来,可能这个基地中心就会因为能量消耗过多而崩塌。而在我和黄大哥齐齐坐在地上商讨应该做什么的时候,苏瓷回来了。 因为我一直有在探察外界的情况,所以对于苏瓷出现眼前没有感到过多意外。 “啪嗒!”尚未寒暄,一个巨大的身影便已轰然掉落在基地中心。 作为身手敏捷的人,我以常人所无法比拟的迅捷姿态退到了墙角,险险躲开,避免被那身影压倒。 站定惊讶四看,我发现4个墙角附近有3个都站着不同的身影:我靠着检测室和操作室之间的墙角,黄大哥靠近检测室和静养室之间的墙角,可恶妹子带着小喽正踉跄着退到储备室和大世界之间的墙角,一脸惊愕地看着苏瓷。 在那巨大身影出现的瞬间,我已经习惯性地默念了一声“探察”,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探察到基地之外的对象,就连明明站在我面前的黄大哥他们都探察不到。奇怪的是,但我看着那巨大身影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却很直接地蹦出“诳兽尺牛”这4个字,于是我试探着默念了道:“观察诳兽,尺牛。” “嗡!” “诳兽:尺牛。” “特异能力:雷暴。”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15。” “综合评价:替天行道者。”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垂死。” 可以坦白地说,不怕别人说我自欺欺人,在我听完脑海中的讯息之后,我觉得生命之中有些东西正在流逝,同时被我刻意地视而不见,继而有些遗憾也有些欣喜地问: “这,是您捕获的诳兽吗?苏瓷。” 如果一定要我对那正在流逝的东西进行交代,我可能会说:那应该是我的良心,不然的话,为什么在我明明意识到苏瓷将一只无辜的诳兽抓回来、准备杀掉的时候我会觉得欣喜呢? 我遗憾,我欣喜,那大概是没什么关系的。苏瓷若无其事地开口说道: “是的。黄大哥,你的状态还不是很好,让灰天出来给你重新治疗。这只诳兽应该足够你的消耗,其他异宠如果需要,补充能量我会继续想办法,不用担心。” “谢谢你,苏瓷。” 黄大哥以相近的口吻回应说:“如今我们情况不容乐观,这些能量还是留着当作储备。其他异宠暂时也都没有到必须治疗的程度,只要在天谴洞里稍作休息就能恢复。趁此机会,我们研讨一下怎么提高主人的能力,你意下如何?” 苏瓷耸了耸肩,道:“随便你,我没意见。不过这只诳兽怎么处理?如果一直放在天谴洞里,他迟早会恢复过来,到时可能有点麻烦。” 若有所思地,黄大哥点了点头,问:“主人,灰天还没有那么快可以苏醒,灯龙可以出来封印这只诳兽吗?” 我微微愣了一下,老实答道:“灯龙之前也受伤不轻,我先问问。” 黄大哥谦恭地弯身微笑着,仿佛觉得让我帮忙转告一两句话是很冒昧的行为似的。其客气之神色,其彬彬之修养,没有说在嘴上,直接就以行动在践行着,称之为道德模范也不为过。 在灯龙同意交涉之后,我用客气的口吻问“能不能出来帮忙封印一只诳兽”,灯龙用呆萌的语气说“可以”,然后灯龙就直接出现在了诳兽尺牛身上。 可能是出于错觉,我莫名觉得这只诳兽就要不久于天谴世界,于是我认认真真地打量着。 简而言之,那是一只正正经经的王八。 所谓王八,古人在作画乌龟的时候,由于乌龟壳的纹比较复杂,不易作画。于是用简易横竖来表示,而这些线条刚好形成一个“王”字,在画乌龟的脚的时候,又刚好形成“八”字,所以用“王八”为乌龟的俗称。另外,又有解释说:褚少孙在《龟策列传》中根据远古时代三王、五帝以“神龟”和蓍草卜筮的传说,将“神龟”分为8种,每一种都有一个名称,第8种名为“王龟”,于是后人便将这列在第8位的“王龟”简称为“王八”,久而久之,“王八”也就成了乌龟的别名,人们也常将乌龟与王八放在一起连用。 关于哪个解释更符合真实的情况,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趴在我们面前的这只王八看起来中规中矩,有头、有壳、有脚、有尾,因为体型过于庞大,我看不到很多重要的细节,只能勉强辨认那是一只草龟。 草龟,就是天朝草龟,俗称乌龟,别称乌龟、金龟、金线龟、墨龟、泥龟、山龟、臭青龟、长寿龟,是天朝龟类当中分布最广,数量最多的一种。 说起草龟,天朝自古以来就把草龟当做健康长寿的象征。在国际市场上,草龟是十分畅销的,不少外国人民群众也将其视为象征“吉祥”、“延年益寿”的物品。据说,草龟浑身是宝,《神农本草经》、《本草纲目》等书籍都将草龟奉为食补和药补的上上品,人们亦常用其来煲汤。 但凡被人类追捧的东西,都是备受威胁的,草龟自然不例外。草龟因受到过度捕猎威胁而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列为濒危物种。为顺应市场经济的需求,很多地方都设立了草龟人工繁殖场,市面上有大量的草龟提供给饲养者和商人、食客。 自然界中,草龟的动物性饲料主要为蠕虫、小鱼、虾、螺蛳、蚌、蚬蛤、蚯蚓以及动物尸体及内脏、猪血等,植物性饲料主要为植物茎叶、瓜果皮、麦麸等。 噢,对了,为证明我看到的是一只王八,我还是将他的长相形容一下。 第289章 束缚,面对俘虏对话 那只王八体为长椭圆形,背甲隆起较高,有3条明显的纵棱,头顶黑橄榄色,前部皮肤光滑,后部有指甲大小的鳞片,相对整个身体而言,算是挺小的。以为他趴着的缘故,我暂时无法判断他的腹甲是否平坦。颈部、四肢及裸露皮肤部分均为黑橄榄色。 一般而言,在相同饲养条件和年龄的情况下,雄性王八体型较小、尾长、有臭味,而雌性王八体型较大、尾较短,体无异味。可是现在趴在我面前的王八体型实在太大,而我也无法绕到身后去看尾巴长短,只能通过用力嗅了嗅、发现有一种腥臭味,初步认定那是一只雄性王八。 我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我也没有妇人之仁,但是对于大多数人和物,我都怀着尊敬的心。比如现在面对这只王八,我跟他应该不曾有过任何交情,我那么认真地观察他,只是想给予他应有的尊重。 又说封印王八、又说尊重王八,或许有人觉得这个做法和想法很可笑。可是我作为一个接受过9年高级义务教育的文化人,还是不可避免地觉得自己跟那些每天杀猪、宰鸡、做人流的屠夫有所不同。试问,那些屠夫是否把自己灭杀的每一个生命都记在心底呢?他们每天都在杀戮,何曾记得那些被杀的对象?也许,他们每杀一个对象就只是算计着那一刀赚了多少钱财。 就算别人说喜欢吃肉的我跟屠夫没有任何区别,我还是要严正声明:不到必要的时刻,我不会杀了眼前的这只王八,与此同时,为充分体现我对这只王八的尊重,我决定尊称他为:尺牛。 这样尊称他,就像社会上人们喜欢在自己的名片上印着“总经理”、“博士后”、“研究员”、“委员”、“主任”、“会长”之类的字眼并喜欢别人按照那样的字眼呼喊自己一样,我觉得按照那样叫并没有什么不妥。 “灯龙,封印尺牛。”我朗声说道。 “呼噜呱!”我的话音刚落,尺牛顿时发出奇怪的叫声,同时猛力抬头颤抖身子,动作之突然,将灯龙震得几乎来不及作出反应。而灯龙是反应多么迅猛的神仆异宠,在尺牛龟的头刚刚挑起的瞬间,澄清空间已然将灯龙牢牢笼罩。 按照常理来说,我是看不到澄清空间里面有什么东西的,所以也不可能亲眼看到澄清空间将灯龙笼罩起来。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我已经看不到灯龙、探察不到灯龙、观察不到灯龙,正如之前面对诳兽庞辉、我想叫灯龙准备随时带我撤退一样。 大概是因为没有见过怎么奇怪的反应,可恶妹子、小喽、苏瓷都表露出冷愣愣的神色。黄大哥显然比他们都镇定一些,在灯龙消失03秒之后便已交涉问道: “主人还能联系灯龙吗?” “额不能。” 那么暗暗应着,我有些尴尬。前后两次在同一个地方犯下错误,让我觉得自己在召唤异宠作战方面还有待改进。 “天谴者!”一个陌生而浑厚的话音忽然在我身前响起。 我心神微凛,警惕地低头眯眼看向尺牛,目光为飞快地在黄大哥和苏瓷脸上扫过,发现他们两个都没有异色,才有些放心地打招呼道:“您好!诳兽,尺牛!” “哼哼!哼哼哼哼!” 尺牛趴在地上哼声笑着,周围的空间似乎随之正在一点一点地动荡着,飘摇着,连气氛都变得不那么轻松愉快了。 “哼哇呱额!”尺牛忽然发出一种更加奇怪的叫声。 目光锐利如我,顿时看到尺牛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着,似乎极其痛苦。 来不及解释,我抬眼四顾,发现所有人都没有明显的出手动作,却丝毫没有怀疑是灯龙在施展封印。正当犹豫时候,我惊奇地发现苏瓷眼中有异色闪过。于是试探性地喝道: “苏瓷。” “主公放心,”苏瓷果然抬眼看了看我,冷静解释:“我只是用特异能力镇住他,不会破坏他的身体影响能量补充的。”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心底却有着不容忽视的震撼和疑虑:为什么苏瓷认为我会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基地的能量呢?难道我对诳兽生命尊严的大爱情怀没有足够地显露吗? “呱哇我好哼哼!我怎么好了?” 尺牛略带无奈地说着,自嘲问:“被你抓到这里准备封印,就算好了吗?” 平心而论,“你好”只是广大人民群众居家旅行所必备的一个简简单单客套话而已。大多数情况下,只要稍微回应一句“你好”就可以进行比较完美的对话了。此时尺牛对我的反问,让我觉得自己很过分,让我倍受良心的责备。 曾经,在我看很多抗战影视作品的时候,我会忍不住好奇为什么所有被抓的战士在被审讯的时候都没有以“你好”和“你好”作开头,仿佛审讯就该是严刑拷打、折磨逼问的,仿佛所有抓人者和被抓者就只能是针锋相对、你死我活的。 我有些无奈,但是我不能不负责任地说“这不关我事”、“不是我抓你的”,因为苏瓷是火蚯的神仆异宠,而火蚯是我的异宠,苏瓷的任何行为都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我的立场、体现着我的意志。倍受良心责备的我,在经过13秒的沉默之后终于忍不住道: “很抱歉,让你受苦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唔哇!”尺牛很不屑地笑着,像是受尽凌辱、然后往歹徒脸上吐了一口唾沫、继而又被凌辱得失声喊叫的犯人。 可以猜到,那是因为苏瓷在暗地里防止尺牛对我采取任何进攻举动而在禁锢着尺牛。可是,这样无疑又增加了我心中的愧疚。轻轻地,我轻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苏瓷,说: “放开他,让他好好说话。” 苏瓷看着我,那双粉红色的眼睛明显不同意我的说法,甚至于,完全没有想着按照我所说的去做。 第290章 下场,我有心不敢看 作为一个学识广博的兼职作者,我要说服苏瓷放开尺牛可以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然而,在我即将说服苏瓷的时候,尺牛在那里很嚣张地说: “哼哼!你以为放开我,我就会屈服在你的无耻之下吗,天谴者?哈哈哈哈!你太天真了!无论你要杀了我还是要我做什么,我尺牛都绝对不会屈服!绝对不会说一声疼呜哇” 我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明说要研讨怎么帮我增强实力的,为什么我要把注意力都放在尺牛身上呢?那么想着,我转而又想:不行,尺牛终究是一只无辜的诳兽,我不能弃之不顾。 “请求交涉诳兽,尺牛。” 焦急之下,我打算跟尺牛进行交涉将事情快速解释一遍。 “哼!”尺牛冷冷哼了一声,我的脑海中同时响道:“嗡!诳兽尺牛拒绝交涉!” 请相信,我可以理解尺牛对我的态度。心情不好的人尚且不会愿意接受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更何况被无缘无故痛打一遍抓过来充当补充能量的尺牛?如果换做普通人趁阳光明媚的时候躺大马路上闭目养神忽然被抓到派出所问话,大概也不会好声好气地说话。 俗话说得好,有心推得万门开。一个方法不行就换另一个方法,尺牛暂时不想交涉就暂时不管他,我也没时间虚耗在这里。我稍微思量,道: “苏瓷,麻烦你……” “不用想了,给我吃。”可恶妹子忽然叫道。 我闻言暗惊看去,不太确定那是认真的,却见可恶妹子继续说:“反正现在也没办法封印他,让他恢复实力也不好,让我吃了能增加我的实力,以后还能派上用场。” 如果这是一件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无用设备,难得有人收留,我可能会毫不犹豫地说好。可是尺牛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现在可恶妹子是说要吃掉他,我怎么能答应呢?然而,可恶妹子的话,我从来都不敢直言回绝。 正当我不知怎么取舍之际,黄大哥冷静说:“可恶说法其实不错,若不能有效处置这只诳兽,反而会给我们增添麻烦。从战斗力等级来看,这只诳兽正好可以给可恶增加实力,不防予以考虑。” 连最清楚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黄大哥也这么说,我觉得再坚持个人意愿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于是道:“既然黄大哥也这么说,苏瓷,你觉得呢?” 之所以这么问,不是因为我觉得苏瓷比黄大哥的智慧更胜一筹,而是因为尺牛是苏瓷带回来的战利品。无论从情理上、礼貌上还是法律上来来说,苏瓷都有着最终的决定权。 “给可恶吃了也好,可恶的战斗力越高对我们越有利。”苏瓷思量说着,一脸认真审慎的样子。 话到这里,我明白即便再怎么尊重尺牛也是于事无补的。作为一个懂得推己及人的新时代青年,难道我要笑吟吟地看着尺牛问“你愿不愿意被可恶妹子吃掉”吗?那只是更无耻地宣告我是暴徒而已?我的心,抽搐着,就像见到人们兴高采烈地说要杀鸡宰鹅煮羊汤大补身体一样,悲悯之情,敢想而不敢小诉。 我沉吟着微微点头,说:“那,好,可恶妹子,尺牛就交给你了。” 虽然尺牛目前还是一副王八的模样,但为避免可恶妹子吃着吃着尺牛忽然变成人形、再让我目睹一次活人被吃的画面,我在话音刚落的时候就转身钻进了操作室。 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人,我觉得我义务提醒:王八肉性温平,味甘酸,能滋阴补血,止血,具有养血生血、滋阴益肾之功效,补益力强,营养价值高,对各种肿瘤阴亏血虚者及久咳、咯血、心烦不寐、遗尿、痔漏、筋骨疼痛、肢体拘挛不利等慢性病都有一定疗效,不宜与酒、果、瓜、猪肉、苋菜同食。 然而,现在没有酒、果、瓜、猪肉、苋菜,可恶妹子应该也没有那些症状,于是我直到钻进了操作室还是没有出言提醒。 待在操作室里,我心绪难平。 从见到尺牛到跟尺牛说话,从决定要尊重尺牛到决定要让可恶妹子吃掉尺牛,由始至终,尺牛都没有说出一句求饶或者讨价还价的话。不得不说,尺牛确实可以说是一只顶天立地的铮铮铁王八。 如此一个好王八,终究还是落在可恶妹子的猫嘴里,我也说不清楚那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说是好事,又好像会辜负尺牛活那么久才长到那么大的身体,说是坏事,又不免漠视可恶妹子因之提升战斗力所带来的好处、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 趴在操作室的地板上,我觉得地板不凉不热,并没有不舒服,只是我不太习惯趴着,所以转过身,仰面躺着。足足躺了3分钟55秒,我开始疑惑可恶妹子有没有完事,也开始好奇黄大哥会不会已经将尺牛的龟壳加工成适合我防身或者进攻的器具。虽说这些想法都建立在有辱尺牛的基础上,可是既然那都已经成为事实了,我作为一个事事讲究实在的人,又怎么可以不这么想着充分利用尺牛的身体、让尺牛的生命发挥更大的作用呢? 再躺得15分钟46秒,我小憩醒来,想起黄大哥和苏瓷还在等着我商讨重要事情,终于深吸口气,挺着身体穿过门洞,来到基地中心。不得不说,我有点后悔出来得太早了。 这个时候的基地中心,可以说是人间地狱。 放眼看去,到处都是血淋淋的。四面墙壁溅满血滴,有些烂漫成花、有些汇聚成流。地板上更是像血池一样,无风自动,血波荡漾,微微反射着白光。猛然一眼看去,已经让我感到头昏目眩了。 第291章 镇静,血上讨教方法 认真再看一眼,勉强见到可恶妹子正在巨大的龟壳里面,“啪嗒啪嗒”、“嘶啦嘶啦”的声音频频欢快响起,大概因为可恶妹子是快乐吃着喝着。 无论心里怎么抗拒,我还是要承认:正有潺潺鲜血从那龟壳里面溢出,仿佛那是一个骇人听闻的奇怪泉眼。 当我意识到溢出的鲜血多得离谱、有可能将整个基地中心的地板都漫遍的时候,我骇然发现自己所坐着的地方早已被尺牛的鲜血沾湿,而我贴在地板上的屁股、双腿以及双首蛟龙都不可避免地被浸染了。我有些仓皇地惊跳而起,同时四下打量,发现黄大哥和苏瓷都站停在原处不动,而小喽却不知去了哪里。 “黄大哥,这……” 我急于让黄大哥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幸黄大哥意会得到,当即解释: “这只诳兽已经孕育出内核,对可恶大有裨益,不过可恶目前的进食方法比较单一,需要时间。请主人不必担心。” 可能是作为兼职作者的思维习惯作怪,听到黄大哥的解释,我竟然爆发式地想到了5个疑问: 第一,为什么黄大哥不习惯性地告诉我大概还需要多长时间呢? 第二,为什么诳兽会像修仙小说里面特有情节那样出现内核呢? 第三,为什么异宠进食诳兽可以增强战斗力之前又不抓来吃呢? 第四,为什么小喽胸那么小不帮忙喝血减少对基地中心影响呢? 第五,为什么我在这么诡异的环境下会觉得小喽的胸那么小呢? 这5个问题,就像其它奇怪的问题一样在没来得及细想的之前就被我很快抛开,继而被紧随而来的理智所取代。这个理智,敦促我点了点头、然后一步一步地踮脚跳到黄大哥身边。 懂我如黄大哥,在我脚步刚刚站稳的时候已开口轻声说道: “诳兽内核颇为罕见,通常需要50年才有机会孕育成型,而且除非有特异能力,否则其他转生兽很难发现。可恶吃了他,实力估计会有很大提升。恭喜主人!” 单纯从话语来看,可恶妹子实力提升确实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考虑到可恶妹子对我的态度,即便目前已经有所改善,但是不能排除以后会有恶化的可能。如果可恶妹子成长到可以用眼神杀死我或者拔一根猫毛就可以让我陷于万劫不复的程度,那我就更加不敢对她有任何的反抗念头了。所以在这细思恐极的情况下,我是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同喜、同喜。”我有些无奈地回应着,然后问道:“那么说,就是连苏瓷也不知道尺牛有内核吗?” “嗯。我和苏瓷都不知道。” 黄大哥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解释:“内核这种宝物在大多时候深藏于诳兽血肉之间,极为隐蔽,就算是拥有跟可恶相同特异能力的转生兽也不一定可以发现。可恶在这么短时间之内可以发现并准确找到内核,可谓出众。” 黄大哥的为人低调踏实,跟我有几分相似,平时轻易不会赞叹他人。就算是像我这么出众的男人,也只是被黄大哥夸过143次而已。此时听到黄大哥的话,我不禁对那正在龟壳里面大吃血肉的可恶妹子感到心惊。我万万想不到,曾经被我瞥过冷眼的可恶妹子竟然强大到这种程度。 到此,我忍不住观察了4次可恶妹子,终于还是没发现她有什么特别。 “嘶啦啪嚓!” “嘶啦啪嚓!” 可恶妹子在那里旁若无人地说吃喝,全然无顾我们的对话。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脱口就说:“黄大哥,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搜寻有内核的诳兽来增加大家的实力?” 黄大哥将目光收回,略带恭敬地看着我,答道:“主人说得不错,有可恶在,我们确实可以考虑这个方法。不过,那也只能增加我们作为异宠的实力。对于如何提升主人的实力,估计需要另寻他法。” “噢,这样子。” 我平静应着,一时也无法判定是提升异宠的实力重要还是提升自己的实力继而看懂取得禁制钥匙的方法重要。 “苏瓷,是否方便过来说话?”黄大哥朗声问道。 “嘶啦啪嚓!” “嘶啦啪嚓!” 在可恶妹子的吃喝声中,苏瓷“嗯”地应了一声,眨眼就出现在我右边,将我微微吓一跳。我不是不知道苏瓷的动作快得离谱,却没想到快得这么离谱。如果苏瓷对我有丝毫的敌意,我可能还没来得及害怕就已经死得不知所踪了。 身形稍定,苏瓷已客气问道:“主公,黄大哥,有何吩咐?” 我忙不跌道:“没没有。” “吩咐谈不上。”黄大哥以同样客气的口吻说:“主人迫切希望提升实力,你见识广博,知道有什么办法吗?” 苏瓷沉吟了04秒,说:“办法有,但是风险都比较高,我都说出来,让主公和黄大哥考虑,可以?” “可以。”我当即说道。请相信,我答得快不是因为我真的迫不及待要提升实力,只是因为在强者面前我总是会情不自禁地觉得谦逊、拘谨、有一句说一句。这就像大多数刚刚进入工作的人在领导面前的表现,必须当工作久了之后,才会慢慢地放宽心态、字字斟酌、句句往符合自己利益的方向说。 “据我了解,天谴者增加实力有4种方法。” “第一种是跟天谴者作战并取得胜利。一般而言,这是增加荣誉值最快捷的途径。当天谴者的荣誉值增加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天谴者会对自身的实力有更深层次的领悟。这种领悟会有助于天谴者实力的提高。风险一般,难度一般。” “第二种是跟转生兽签订契约。这种契约,不同于交易或者收服异宠之类的简单契约,而是类似于收服杀神这种具有特异能力的天谴者,特异能力会共享或转移到天谴者身上成为诅咒甚至据为己用的方法。风险较高,难度较高。” 第292章 认真,好好研究方法 “第三种是熔炼空间,顾名思义,这种方法的主要手段是将某个禁制空间熔炼到天谴者身上。所针对的禁制空间跟天谴洞相近,不过大多数运用这个方法的天谴者都会选取那些具有攻击或者防御甚至封印功能的禁制空间。风险很高,难度很高。” “第四种是跟重生。严格来说,天谴者和转生兽的每次重生都有一定机会转变性质,并且在荣誉值或者潜力值扣减完毕的时候必然转变。少数天谴者在经过多次转变之后会获得强大的特异能力。风险极高,难度极大。” 苏瓷的话音是中性的,既没有男性的低沉浑厚犹如钟鸣,也没有女性的清脆娇婉似乎莺语,乍听之下,可以认为他是男的,也可以认为她是女的。为方便叙述,我将她认为了女的,这样比较符合她粉红色的形象。经过这么多考验,我竟然还记得这个在旁人看来微不足道的细节,足以证明我是多么滴水不漏的人。 在这个时候评论起苏瓷的话音,我觉得是友善而敬重的。不然的话,如果我对她所说的4个方法妄作评论,或者在没有充分了解的情况下随便选其中一个甚至决定全部尝试一遍,那就太不负责任了。 一口气说完很多话的苏瓷没有接着详细介绍解释,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我和黄大哥,仿佛在等我们发表意见似的。 黄大哥看了看我,沉吟说道: “听起来,无论哪个方法都存在一定的风险和难度,估计不是随便可以做到。若是可以,主人希望了解每个方法所需的时间吗?” 不得不说,黄大哥的话让我意识到现在最重要的问题还是时间短缺。于是我急忙点头,坦然答道:“希望,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先了解每个方法需要的时间,毕竟留给我们成长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苏瓷,这个,你知道吗?” 苏瓷点了点头,说:“我碰巧知道一些,对与不对,也不敢确定。且说出来给主公和黄大哥参考,请勿见怪。” “不、不,你太见外了,尽管说。”我客气应着,心里却不得不暗暗称叹:我果然没有看错,苏瓷就是异族女性版本的黄大哥,无论气质、态度、学识都跟当年初初认识的黄大哥一模一样。 “第一种方法的话,大多数天谴者都是在荣誉值达到1000以上才会有所领悟,具体所需时间根据天谴者的实力而定。如果像我们这样实力不强不弱,既要甄选攻击对象,还要提防弑天者的追杀,以每天增加100荣誉值来计算,至少11天。” 作为一个对数字比较敏感的人,我觉得这个说法是很正确的。毕竟我现在的荣誉值是负45,就算10天可以攒够1000荣誉值,我也还要花小半天时间来填补那负值的缺口。 好,我承认,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荣誉值太低是坏事情。好,我也承认,我为我不知不觉就变成负数的荣誉值而感到羞耻。 咳,羞耻不羞耻的话题不重要。我的感想转瞬即逝,苏瓷已继续说道: “第二种方法,主要难度在于对转生兽的选择要求比较高。如果不是转生兽自愿签订契约,特异能力会成为诅咒,杀神即是例子。拥有特异能力又自愿签订契约的,通常都与天谴者有着亲密关系。对于异宠,衡量亲密程度,可以参考天谴者观察异宠所了解到的契合度,数值一般需要达到300以上,对于诳兽,则没有相关的讯息。” 为避免造成苏瓷自言自语、无人响应的错觉,我很合时宜接话了:“说起契合度,我确实可以知道黄大哥和……可恶妹子的契合度。我一直很好奇,这个契合度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在问话的时候,我是看着黄大哥和苏瓷的。虽然不确定黄大哥是否知道答案,但作为一个敬佩黄大哥的人,我必须时刻重视黄大哥的意思。 黄大哥看着苏瓷,坦言说:“苏瓷身为神仆异宠,有过天谴者的经历,应该清楚。” 苏瓷也不客气,直接“嗯”了一声,道:“契合度可以说是异宠跟主人之间的可塑程度,一般只能由主人观察得知。像我和黄大哥,无论是通过观察还是检察,都无法得知准确数值。根据我作为天谴者的经验,我认为契合度不能完全代表异宠和主人亲密程度。比如对特异能力领悟程度越高的异宠,往往跟主人的契合度数值越低。具体原因和具体影响规律,我也不确定。请主公和黄大哥见谅。” “言重了。你说的这些已经让我明白很多。”我谦逊地问:“有没有办法可以增加契合度呢?” 一副用心思索的模样,苏瓷那粉红色的眼睛露出了罕见的空洞神色,沉吟说:“这个我没有认真研究,不过之前听白瓷提过,如果天谴者对异宠的特异能力有足够的了解,同时异宠对天谴者有足够的认可,契合度就不会太低。” “噢,这样。”我有些懵懂地应着。其实我不是很明白这个解释具体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我会牢牢记下来、慢慢思考、最后想明白,于是转而说:“麻烦你再说说另外2个方法所需要的时间。” 我看到苏瓷那粉红色的头颅点了点,然后听到:“第三个方法,我这么说,如果主公拥有了这个基地的禁制钥匙,可以考虑将这个基地熔炼在身体之内。成功的话,不仅可以安置某些特殊的异宠,还可以将这个基地作为移动城堡,对主公的行动是很有帮助的。” “移动城堡?”我微微一愣,有些困惑地问:“之前灰天和白瓷提过一下,说只要取得禁制钥匙就可以自由操控基地进行移动。这跟熔炼空间有什么联系?” “有,很有关系,熔炼空间的前提就是要取得禁制空间的操控权。” 听到苏瓷十分肯定的话,我不禁有些发懵:我要提升实力继而读懂取得禁制钥匙的方法,而提升实力的方法却要求我先取得禁制钥匙控制基地。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第293章 交涉,大闺女的交代 是的,没错,我很聪明,第三种方法确实跟我们现在的情况相矛盾,所以不能考虑。 在苏瓷为我解释了这个问题以及风轻云淡地说出“第四种方法几乎可以不用考虑”、“如果刻意要用这个方法就只需反复自杀”、“听天由命”之类介绍之后,我和黄大哥都一致决定要同时实行第一种和第二种方法。理由,有4个: 第一,黄大哥认为我们对那2种方法都没有绝对的把握; 第二,黄大哥认为同时实行那2种方法在时间上和空间上都没有冲突; 第三,黄大哥认为虎头猫有很大机会可以跟我签订契约; 第四,黄大哥认为我们可以伺机对附近的天谴者发动攻击。 无可否认,这4个理由严格说来都是黄大哥的理由,但我觉得:既然我认为黄大哥的理由是正确的,而且我将黄大哥的理由记住并当作了自己的理由,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根据苏瓷在西边大世界搜寻补充能量探索所得的咨询可知,西边大世界35公里之内暂时都还没有天谴者,所以她能比较顺利地击伤并带回诳兽尺牛。 原本按照战斗力评级来说,苏瓷跟尺牛之间应该是不相伯仲的,但苏瓷是曾经因为实力太强而从天谴者被封印起来的神仆异宠,跟大多数诳兽相比都不在同一个档次。当然,我不是苏瓷,我不知道具体的打斗情况。只能通过苏瓷所说的“稍微费了点功夫”推测得知,仅仅350回合之后,尺牛就被苏瓷擒到怀里。 “啪嚓嘶啦!” “啪嚓嘶啦!” 可恶妹子还在快乐地吃着喝着,我其中没有忘记跟大闺女进行准时交涉,顺利帮助大闺女找到了虎头猫。 在找到虎头猫之前,大闺女费了很大功夫才在相对发达的陈南村的某个垃圾堆里找到一根因为胀气被丢弃的单汇鸡肉肠。这其中的艰辛,也许是大多数人所无法想象的。 如果一定要形容其过程的侥幸和艰辛的程度,可以说:那无异于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捡到一根半斤重的金条。 毕竟,那是单汇鸡肉肠。大品牌、高质量、好口感、美滋味,无论拌饭、捞面、当零食都是极佳的选择,买的人多、吃的人也多,很少有买到却没被吃的情况。而在那很少的情况当中,又极少有扔掉却没被拾荒者发现取食的情况。 如果有人拷问为什么不叫大闺女去随便一家小卖店里面买一根单汇鸡肉肠,我会很负责任地回答说:大闺女没有钱,我身上也没有现金可以交给大闺女,而且因为大闺女是诳兽、无法被小卖店的店长和店员看到继而进行买卖。至于为什么不叫大闺女去随便一家小卖店里偷,我觉得有必要大义凛然地说:那是不应该的,那是不符合人民群众最根本利益的,那是我严正拒绝的。 撇开大闺女在垃圾堆里忙活的艰辛不说,请允许我简要交代大闺女在之后所做的事情。 刚一拿到胀气的单汇鸡肉肠,大闺女就急匆匆地往红砖大厦赶去。因为距离不算很远,而且我担心可能会遇到意外情况,在叮嘱之下,大闺女没有使用特异能力,仅凭双脚前往。 鉴于虎头猫被掩埋的时间较长,早已被我压实的泥土应该变得更加结实了,我建议大闺女找些趁手的工具。出生并成长于小资家庭的大闺女做不惯粗重功夫,最后找了一支废旧的中烨牌2b铅笔。当然,那支中烨牌2b铅笔还是在垃圾堆里翻出来的。 说到这里,可能会有人觉得我又要强调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要从垃圾堆里翻出中烨牌2b铅笔是多么困难而侥幸的事情,但是我作为一个训练有素、内涵丰富的兼职作者,习惯不同寻常思考、不按套路出牌,又怎么会被轻易猜透要说什么呢? 我想强调的是:“中烨牌2b铅笔”之中的“烨”应该念ye,第4声,代指火光、日光,形容光辉灿烂。天朝文化博大精深,可谓字字珠玑,如果没有掌握得足够多词汇和学识,我都不敢斗胆自称为“兼职作者”。这一点,很多职业写手和兼职作者都做得不够谦谨。 与此同时,正因为汉字的丰富多元,习惯好高骛远、崇洋媚外、学到一点就沾沾自喜恨不得尽展风光的寻常人,在唱歌、念稿的时候经常会有念错读音的现象。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广大人民群众可以继续发扬热爱传统的精神和作风,好好继续热爱当下生活,做一个脚踏实地的人,认认真真地学好、读好、用好文字语言,让天朝文化好好薪火相传至千秋万代。 咳,怪我的胸怀太过广阔,总是心系天下,一不注意就强调到国家民族大事去了。且容我将思维拉回到大闺女用中烨牌2b铅笔挖坑的事情上。 据大闺女所说,她手中的中烨牌2b铅笔质量上乘、手感极佳、硬度适宜、表面光滑,除了不能书写之外,没有任何其它毛病,用来挖坑是杠杠的。一铅笔下去,铅笔就断了。因为中烨牌2b铅笔的表面光滑,大闺女得以轻易拔出插入土里的铅笔,继而用手指一点一点地抠开泥土、慢慢将坑抠大、渐渐抠成足以取出不锈钢箱子的土坑。 根据部分专家和科研人员的逻辑,我有理由相信,如果没有那支中烨牌2b铅笔,大闺女可能会将毕生精力都耗在挖坑的工作上。所以,我叮嘱大闺女在事后一定要记得把那断掉的中烨牌2b铅笔都扔回原来的垃圾堆里,让其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挖好坑之后,自然就是取出不锈钢箱子,因为那是我从废旧五金厂里捡来的,无论质量和重量都有着绝对的保证,大闺女费了很大劲也没有取出来。于是大闺女直接打开了不锈钢箱子,从里面取出虎头猫的尸骸。 这个过程,怎么说呢?说起来,有些唏嘘。 第294章 惊闻,那真是陈贝绵 经过陈南村和李珍村交界的路口,走过龙石桥,就能到达石洲镇。 鉴于我对石洲镇的了解不多,同时大闺女给我讲述的细节不多,我未能很好地知道大闺女在石洲镇具体经历了什么事情,只好猜测她是驮着虎头猫穿街过巷、一路往南。 30公里的路程,对于已经成为诳兽的大闺女来说,应该不算太远的距离。然而毕竟没有散钱乘坐公交车也不便使用特异能力,当大闺女去到32公里之外的遗忘空间时,可恶妹子已经吃完尺牛了。 根据大闺女的描述,那遗忘空间的东北面边缘正好架在一个小山丘上,因为大闺女已经爬上去的缘故,可以看到大半个天谴空间。可能是因为我洪福齐天,也可能是因为虎头猫运泽天下,大闺女随随便便地就看到了一个4级的天谴者站在14公里之外一栋4层高的厂房天台之上。 听到大闺女这么说的时候,我的心里既有激动也有疑惑。激动,自然是源于那么快就发现了天谴者,疑惑,则比较复杂。 第一,石洲镇地处平原,全镇辖区之内都没有名山,什么时候冒出个小山丘了? 第二,我喜欢跑到天台去是因为可以跟黄大哥在那里肆无忌惮地吃花生喝啤酒,为什么那个天谴者也喜欢跑到天台去呢? 第三,如果通过探察,以大闺女的战斗力不难发现天谴者在14公里之外,但是大闺女竟然可以看到14公里之外的天谴者站在天台上,我难免怀疑:大闺女的眼睛是自带望远镜功能的吗? 不等我再作无关紧要的思考,大闺女已略带凝重地问: “你现在最想见到什么人?” 我微微愣了一下,就像正在看幽默搞笑影视作品的时候忽然被问“最喜欢哪个国家领导人上电视发言”一样,思绪有些反应不过来。紧接着,我的心开始沉寂,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落寞,缓缓才说: “老绵。怎么呢?” “嗯,那个天谴者,有点像她。” 大闺女的话说得不太确定,我全身却像触电了一样抖擞了起来,问:“确定吗?” “不确定。距离太远了。”那么说着,大闺女的语气里透出试探的意味,问:“我暂时还没有发现危险,你希望我继续留意、还是靠近去看?” 忽然听到这个惊喜消息,我的脑袋几乎要被惊炸,当即说道:“靠近去看!靠近去看!一定要看清楚!” 遥遥听到我的话音,大闺女用一副看惯人间百态洒脱老婆婆的嗓子说:“得了、得了,知道了。” “噗噗!噗噗!” 才跟大闺女中断交涉,我发现自己的心跳快得有些难受。 如果大闺女没有看错…… 如果大闺女看到的天谴者就是老绵…… 如果老绵真的是在32公里之外的地方…… 如果…… “嗡嗡嗡嗡!” 我的脑袋发出了奇怪的响声,就像电脑连续工作太久终于死机发出的响声。我的思绪已经彻底混乱了,就像电脑死机、屏幕卡住、按键盘没反应、因为不知道文档有没有及时保存不敢重启电脑那样,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的我,觉得自己又无助又充满了破坏力。 尽管大闺女已经说了会去看个究竟,但是多一分多一秒我都不想等。我希望有人可以告诉立刻我那是不是老绵,噢不,我希望有人可以立刻告诉我:那就是老绵。 如果那就是老绵,我是一定会去找老绵的,谁都拦不住我!无论天谴者还是弑天者,都拦不住我!就算有100万弑天者摆着路上,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跟老绵见面!大不了厮杀一番,我在见到老绵之前绝对不会倒下! “主人,发生什么事吗?”黄大哥忽然问道。 “额!嗬!嗬!嗬!嗬!” 黄大哥那好听的声音将我从对老绵的沉重疑虑当中短暂抽离出来。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作为一个心理素质过硬的人,我不是因为紧张得没有呼吸而憋慌,我只是因为担心如果那不是老绵怎么办? 如果老绵不认识我怎么办? 如果老绵因为我的死亡而伤心怎么办? 如果老绵在没有我照顾的这段时间里受苦受难了怎么办? 如果…… 可能是我对老绵的担忧太沉重,可能是我要去见老绵的决心太大,不管怎么样,黄大哥的话,给了我喘息之机。我像个弱不禁风的孩子,如释重负说道: “大闺女见到一个天谴者,有点像老绵。” 原本,可恶妹子已经吃饱喝足并舔干净地板与墙壁回到我的天谴洞,小喽进了储备室检查都有些什么物资在里面,黄大哥、苏瓷和我则站在基地中心研究分析着墙上光点的情况。 如今听到我的回答,黄大哥眉头微皱起,问:“此事重大,还请主人慎重考虑。” 我默默点了点头,看到黄大哥脸上只有凝重的疑虑,没有丝毫高兴激动,让我忍不住暗暗想道:虽然黄大哥听我说过老绵的事,但是对老绵却没有跟我一样深刻的感情。 过得12秒,黄大哥问:“敢问主人,大闺女是否熟知夫人长相?” “这个” 经黄大哥这么一提醒,我才反应过来:在我和老绵结婚之前,大闺女应该没有见过老绵,在我和老绵的婚礼上,大闺女也没有出现,而在我和老绵结婚之后,大闺女和老绵仅在偶然2次我的同事聚会当中见面。 对于这么不容忽视的问题,我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到。我有些遗憾,也有些难以接受。黄大哥却忽然以认错道歉的姿态说道: “是我冒昧,请主人原谅!” 我急忙扶住黄大哥双手、阻止黄大哥抱拳施礼,说:“不,黄大哥说的很有道理,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黄大哥抬起身,缓缓道:“主人对夫人感情那么深,一时关切乱了分寸,是人之常情。若那确实是夫人,可喜可贺。若那是陷阱,恐怕,大闺女会有危险。” 我心中大惊,急忙向大闺女申请交涉,尚未问情况如何,大闺女的声音已经急速响起: “喂!那真是陈贝绵!” 第295章 尽速,在梦游的路上 大闺女的话里充满了破绽,我却浑不在意。我的心情很激动,我的想法只有一个: “黄大哥,我要去见老绵。” 我的眼神是凝重的,凝重得甚至可以把世界上最坚实的堡垒压成粉末。作为一个善良有爱而且敬佩黄大哥的人,我无意对黄大哥展露这样的眼神。我很担心黄大哥不支持我,同时我必须向黄大哥表示我的决心。所幸的是,黄大哥没有被压成粉末,就连黄大哥身上的背心也安然无恙。 知我懂我如黄大哥,没有以客观存在的现状来干扰我,也没有以主观预判的危险来阻止我,只是沉吟了12秒,说:“既然主人已经决定,我们必然守护左右。但是目前形势不容乐观,恳请主人允许我们先作准备。” 听到黄大哥这么义薄云天的言辞,我勉强坚持着说了一声“好”,然后就放任我的心神漫天驰骋。 时而想起老绵说她梦见我没有主动关问她的爷爷、醒来把我骂了一顿,时而想起老绵总是催促我每天更换衣服、一天不换就会嫌弃地唠叨,时而想起老绵每次在外吃饭都会很开心地说这个说那个、好像活泼欢悦的麻雀。那样的快乐,好像已经离开很久了。 时而想起老绵常常问我冷不冷、要不要给我带衣服,时而想起老绵肚子饿吃东西的时候总会给我多准备一份、那些东西总是特别好吃,时而想起老绵在每次出行或者做事之前都会做好充分计划、仿佛辛勤却不辞劳苦的大内总管。那样的舒坦,好像已经离开很久了。 时而想起老绵没有说过一句怨言、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我的家人,时而想起老绵操持洗衣做饭带孩子搞卫生这些工作、那个身影总是忙碌,时而想起老绵偶尔在夜里悄然落泪被我发现还会露出笑容、让我觉得无比愧疚。那样的歉疚,好像已经成为遗憾了。 我的思绪犹如一匹脱缰野马,轻易从我的脑海中蹦了出来,轻巧钻入大世界的门洞,在龙园旧街的巷道闪掠似电。 可能因为已经灵魂出窍的缘故,我浑浑噩噩,任由黄大哥带着从窄巷里穿过、从江面上飘过、从屋顶上越过,紧紧追着我的思绪而去。说是梦游也好,说是心不在焉也好,反正,我大部分的心思都已经牢牢地抛投在了老绵所在的地方。 关于那里是哪里,我不清楚,也忘记问大闺女了,我知道我是一定要去的。 关于老绵现在变得怎么样,我不在乎,也忘记问大闺女了,我知道我是一定要去的。 关于去到那里见到老绵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也不知道可以问谁,我知道我是一定要去的。 黄大哥和苏瓷在基地里花了1分钟32秒作准备,不管他们具体做了什么、跟我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在意。在我看来,每一秒都是煎熬,每一秒都是浪费,每一秒都会增加我错失老绵的机会。 离开基地,小喽和灯龙被苏瓷拎着跟在我们身后,其实不管有多少伙伴一同前往,我都没有在意。在我看来,只要老绵在那里,只要再见到老绵,只要能与老绵相视一笑,就不会再有遗憾。 我曾以为,人生中最难受的时刻,是确认老绵已经逝去的时刻。那种锥心疼痛、那种无法呼吸、那种欲哭无泪,让我完全忘记吃喝拉撒睡的需要。 我曾以为,人生中最坚强的时刻,是接受老绵不在身边的生活。那种痛彻心扉、那种泣不成声、那种哭得全身抽筋无力,让我愈加重视生命的脆弱、愈加希望用尽时间去写作。 我曾不敢相信,在老绵逝去之后竟然还能感觉到老绵在身边。那种怀疑、那种忐忑、那种患得患失,让我不忍舍弃关于老绵的任何回忆。 我曾不敢相信,在习惯老绵弥留在身边的感觉终究还是失去。那种错愕、那种绝望、那种百念千念万念俱灰,让我陷于疲惫缅怀与亢奋写作的恶性生活当中不可自拔。 在知道自己死掉的时候,我没有感到意外,我在确认老绵逝去的时候已经预见了自己伤心到死的画面。能死在写作的路上,我觉得我没有愧对兼职作者的身份。 在知道自己重生为天谴者的时候,我没有感到惊喜,我在意识到自己还能思考的时候已经开始了对再见老绵的希冀。无论是在身陷重重危险的时候,还是在权倾天下的时候,只要是跟老绵有关的讯息,我都不会放过,只要有可能再见老绵,我都会尽力尝试。 可能有人会问:见到又怎么样?就算见到,可以回到从前的生活吗?就算可以回到从前的生活,就一定幸福吗?就算可以幸福,还是会有很多的问题,不是自找烦恼吗? 请相信,兼职作者的心思是缜密得面面俱到的。以上4个问题,我在对老绵的思念没有那么沉重的时候思考过,请允许我在这里略作解答。 第一,见到了,不怎么样。我没有希望自己像个活泼的小女孩那样飞扑向老绵,也没有希望老绵像个忸怩的怪妇人那样等我去哄,我是想再见见老绵,仅此而已。见到之后要怎么样,不能单凭我个人的意愿决定。我深爱着老绵,我会尊重老绵的选择。 第二,可不可以回到从前的生活,那是没有必要深究的。变化,一直存在,就算老绵不曾逝去、我不曾变为天谴者,从前的生活也会按照原有的发展规律在变化。就算我和老绵可以回到从前的生活,我也不能确定老绵会不会在下一次车祸当中逝去,我又会不会在下一个深夜里猝死。 第三,回到从前的生活,我一定很幸福。坦诚而言,和老绵相处的日子,我每天都会叮嘱自己,不要辜负了老绵、不要让老绵伤心、要好好爱着老绵。大概就是因于此,我对老绵的感情越来越深,我每天都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可是,那时候的我,没能给老绵很多财富、没能满足老绵的很多愿望、没能跟老绵去遍所有想去的地方,所以我不确定,老绵是否幸福。 第296章 久违,杀神以及灯龙 第四,自寻烦恼,大概是无可避免的。我爱老绵、希望老绵幸福,自然会因为老绵的开心而开心、会因为老绵的不开心而烦恼。我愿意放弃很多开心和不开心的事情和原由,但是我不愿意放弃老绵。如果没有了老绵、如果我孤独终老、如果我活得像一棵树,可能我会没有任何烦恼,但是我不会幸福、不会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价值、甚至不会意识到自己活着。那种没有任何烦恼的生活,不是我这种三观端正、深爱老绵的青年才俊所能接受的。 黄大哥的速度远非大闺女可比,我的体重远非虎头猫可比,拖着我的黄大哥却比驮着虎头猫的大闺女快很多。 这个逻辑关系,除了可以说明我们所用时间比大闺女少,并不能说明其他情况。 正所谓,近乡情更怯,爱恋意惶惶。 关于我对老绵的情愫和心理,大概就是越在乎、越患得患失,很多有过爱恋经历或者取过大成就的人应该可以理解,就不细说了。毕竟我也知道情感这东西是可长可短可大可小的,不那么关注就不会那么困郁,再深究下去,可能连我自己都会被吓阻得止步不前。 “嗡!天谴者杀神请求交涉,是否同意?” 咦?杀神在这个时候申请交涉,难道遇到什么问题?我心中惊疑,随即应“是”。我的脑海中随即想起杀神那阴森冰寒的话语,问: “你做了什么?”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人不转弯我不抹角。面对杀神这么直接的说话方式,我深知不可以避重就轻、旁顾言它,于是坦言:“我跟专门做讯息买卖的诳兽白瓷做了一个交易,用身上的诅咒交换取得基地禁制钥匙的方法。” “什么基地?”杀神的语气丝毫没有的变缓,仿佛我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过、理应等着杀神就地正法似的。 我不禁想起那个交易会导致杀神行踪泄露的弊端,暗觉理亏,弱弱地说:“就是一个可以称之为实验室的禁制空间是” “那没事了。” 杀神愤愤打断了我的话,接着很不客气地叮嘱:“你自己小心一点,不要那么容易被杀掉,实在不能应付就叫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会回去的。” “嗡!”我还没有想到怎么回答,杀神已经中断交涉。 “额”那就像被忽然挂掉电话,感觉怪怪的。我只能秉承好头好尾的优良传统,在脑海中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声:“好。” 既没有说清楚自己申请交涉的因由,也没有问清楚我做那个交易会有什么后果,就说那么简简单单几句话,却像已经达到了这次交涉该有的目的一样。我不得不猜测:杀神是不是因为我进去基地、观察不到我、有所担心、等我终于走出基地才特意报讯回来呢? 如果我所猜测的内容属实,我想:杀神或许跟麒麟他们所说的不太一样,尽管不能排除杀神所谓的“完事”是杀掉变天女厨子的可能,但从乐观的角度去看,杀神也有可能是要去履行他必须履行的职责而已。 不管怎么样,就目前所掌握的讯息,还不能断定杀神的意图和秉性。 经过杀神这么插话,我的思绪稍微冷静了一些。 深深吸一口气,我的心情还未平复。 深深再吸一口气,我的心情已经好多了。 深深又再吸一口气,我的心情已经足以应付大多数天灾人祸以及惊喜意外。 可能是我深呼吸的声音太大,黄大哥扭过头来,问:“主人,附近有6只异宠,可能有高等级的天谴者在附近,千万要小心。” “好。” 我干脆应着,同时打醒精神细细观察,发现东边、东南、西南、西北各有1只异宠,战斗力评级在6到11级之间,距离在22到47公里之间,而在西边78公里之外有1只7级的异宠却让我隐隐感到有些压迫。未等我如何细想,黄大哥已补充说道: “西边96公里有1只13级异宠,特异能力是转生继腐,对我们持有敌视态度,估计会有所行动。苏瓷,有没有情况?” 苏瓷紧紧跟在我们身后,相距仅有14米。如果黄大哥忽然定住脚步或者磕碰摔倒,苏瓷极有可能会撞到我的身上,将已经恢复理智的我撞得失去意识。 说实话,我对失去意识这样的懦夫行为是抗拒的,但如果失去意识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可以看到老绵坐在床边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会很愿意那么做。为爱妥协,天经地义。听到问话的苏瓷,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想法,直接答道: “除了那6只异宠,附近还有13只诳兽,战斗力不高不低,没有敌视我们,应该不用太警惕。” “嗯。”黄大哥沉吟着说:“根据基地中心光点显示,前面西边有4处威胁,若能不引起冲突,我们最好低调行事。” 黄大哥说到这个份上,我自然心神领会,于是说道:“剩下的距离不远,可以小心还是应该小心一点。灯龙,麻烦你带我们过去。” “喔喔!好,放我下来。” 灯龙应得干脆,身形在苏瓷的手中很是平稳,但因为背向我们的缘故,声音略显飘忽。 无需任何华丽字词修饰,黄大哥与苏瓷齐齐急停,灯龙稍一迟钝便已施展出熟悉的澄清空间将我们笼罩其中,继续急往南行。 虽然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虽然小鲮鱼说过“对于弑天者来说,每一个天谴者都是明亮的星,不论白天还是黑夜,只要肯下功夫,绝没有哪个天谴者能躲过他们的搜寻”,但是得以再次躲在灯龙的澄清空间里,我深感幸福,我甚至觉得:将驻地沉沦的诅咒卖给了白瓷真是最好不过的交易。 忽然,远远地,我已经可以看到24公里之外有个小山丘。 情感这东西,可能真的不是我不那么关注就可以不那么关注的。我的心,又再剧烈地跳了起来。剧烈的程度,比刚才更甚。 第297章 大步,陈贝绵我来了 山,是地壳变化形成的高耸土石部分。 一般而言,根据山的相对高度,可分为高山、中山、低山3类。“高山”指山的主峰相对高度超过1000米,“中山”指山的主峰相对高度在350米至1000米,“低山”指山的主峰相对高度在150米至350米。如果山的主峰相对高度低于150米,就难于形成山岳景观,只能称为丘陵岗地。 虽然石洲镇这里建有不少高楼和厂房,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对小山丘高度的判断,但从我所看到的小山丘来看,那大概是98米,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小山丘。 稍微靠近一些,可见小山丘的附近也建有厂房,在小山丘与厂房之间有一条双车道的水泥路。如果我没有看错,小山丘与厂房围墙之间最窄的地方只有14米。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厂房建在这么冒险的地方呢?难道石洲镇的工业用地已经稀缺到这种程度了吗? 唉,算了。我又不是东元县的领导,也不是石洲镇的领导,同样不是那个厂房所在村的领导干部,反正都不会多管闲事,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思考。 大闺女没有像灯龙那样的特异能力,无法直接穿过小山丘,所以才会爬到小山丘上。有灯龙相助的我们,直接就穿过小山丘,奔往南面13公里之外的大闺女和那个值得期待的天谴者。 因为心情太过急切,我那抓住灯龙的手情不自禁地抓得更紧一些,却听黄大哥问: “主人,跟那天谴者交涉过了吗?” 可能是因为我的神色太过紧张了,也可能是因为我所表露的神色太过忐忑,所以黄大哥会有这么一问。 不得不说,黄大哥的问话很有建设性和参考意义。毕竟我早已进入到可以探察那个天谴者的范围,无论从身为天谴者的战斗技巧还是从作为现代人的社交礼仪来说,我都应该先试探性地交涉沟通一番、才再慢慢靠近。 然而,在进入灯龙的澄清空间之前,我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这么交涉,而在进入之后,因为澄清空间有限制特异能力的缘故,我根本不能探察或者观察大闺女和那个天谴者。于是我坦诚说: “没有。” “那……”黄大哥欲言又止。 我知道,黄大哥故意要营造我不是忘记要做、而是特意没有去做的效果。如今有小喽在场,我仍记得自己要努力做好领导这个角色的决心。 但凡领导,都能以充分而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去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我在官场边缘浸淫多时,虽然是在边缘、虽然只沾染到很小一部分、虽然学到吹嘘牵强附会的本事仅算皮毛,但要应付这个问题还是绰绰有余。 “黄大哥不用担心,我相信大闺女不会看错,没关系的。” 我以成事在胸的口吻说着,同时以高瞻远瞩的目光看着远方。这幅模样,就跟无数经过美化并用作海报广告的领导照片里摆出的姿态一样,充满小学生般的蓬勃朝气和优秀人才的高昂激情。 果然,在得到我这样的回应之后,小喽被我的气魄震住了。 小喽应该不知道,其实我的内心在暗暗好奇和担心: 我很好奇,如果熟知人类社交礼仪的我和黄大哥一直没有开口,灯龙会将我们送到哪里停下呢? 我很好奇,如果任由习惯说话凑到别人面前的灯龙自作主张,我们会不会忽然出现在大闺女和那个天谴者的咫尺面前呢? 我很好奇,如果那个天谴者跟我所熟知的陈贝绵是同一个人,她会不会对我所经历的事情感到高兴呢? 我很担心,如果灯龙跑得距离那个天谴者太近而惹得大打出手,我是肯定不会反抗的,到时候我会受伤吗? 我很担心,如果那个天谴者真的大打出手,以黄大哥和苏瓷的强大实力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她会受伤吗? 我很担心,如果大闺女其实是被催眠或者逼迫就范引我闯入陷阱的,以我曾经生为正常人的心理,绝对会因为被以自己最看重的事情捉弄侮辱而大发雷霆,到时候我会失控吗? 终究,黄大哥的心思是缜密的。当距离目的地还有700米左右时,黄大哥谨慎道:“安全起见,请主人不要太靠近天谴者。” 此时此刻我的心思全在前方,可谓是心无杂念。听到黄大哥的话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好。” 黄大哥随即说道:“灯龙,停下来。” 那话音刚落,我还来不及质疑为什么要这么快停下,灯龙的回应已迅疾响起: “好啊!” “呋!” 澄清空间骤然褪去,眼前所见所闻没有丝毫变化,但却可以感觉到遗忘空间那特有的死寂气息瞬间把我们笼罩其中。我曾不止一次猜想:在遗忘空间之内,如果有人放一响屁或者有狗吠一大声,说不定会震醒3公里之内所以正在酣睡的天谴者和转生兽。 值得指出的,是灯龙这一次没有把我们放在臭水沟里,也没有把我们放在其它奇怪的地方。这很应该鼓励,可惜我现在完全没有心思考虑。同样没有心思考虑的,是原本我想问黄大哥为什么要在这么远的地方停下来、不能让我在那个陈贝绵的面前来个帅气的现身。 脚一粘地,我已大步大步地往前走去。 至于具体有多大步,通常成人悠闲走路步宽是40到50公分,着急时的步宽是60到80公分,快跑时的步宽可以达到13米,具体数据跟人的身高和腿的长度有关。 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身高不算高,腿长不算长,在急着去见那个陈贝绵的时候,步宽只在121米。这不能算是傲人成绩,我也完全没有做好骄傲的心理准备。 黄大哥身高腿长都跟我完美相仿,跟我齐步前进,让我信心倍增。 小喽腿长得不像话,动作不快,走得却不慢。 灯龙不知是不是习惯了使用特异能力,一直飘着前行,手脚未动。 苏瓷的动作很是奇特,一闪一闪地,始终保持在我身侧。 “陈贝绵我来了!” 第298章 见面,没有必要多说 在我活着的年代,不乏放屁太用力导致肛裂的人。 作为一个善于体谅他人、从不曾落井下石的社会好青年,我在这里说起这个话题不是要取笑那些肛裂者的不幸,而是想强调一个容易被人忽视的细节:在不借助外接仪器设备的前提下,无论怎么用力,放屁造成的响声都不可能超过呐喊。 我承认,遗忘空间里确实很安静,但是安静并不能成为我用放屁来跟天谴者打招呼的理由。更何况,那天谴者极有可能是我怀缅已久、思念已久的妻子,我在压抑不住内心激动的情况下,竭力呐喊是理所当然的。 呐喊,犹如平地一声雷,惊得四周空气都略微翻滚雀跃,近处的民房发出阵阵低鸣,远处高楼荡漾悠悠回响。 脚步,原本已经尽力走得最快了,在呐喊的鼓励中似乎走得更快一些。 总喜欢斗嘴的小喽和灯龙,在这个时候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斗嘴。善于察言观色的我,不用回头观看他们的眉眼已经猜到他们是被呐喊震住了。 那么嘹亮的呐喊,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当我走出318米之后,且远且近的地方还是没有回应。 我的心情,没有变化。我还是大步走着。 我的思绪,没有变化。我还是大步走着。 我的步伐,没有变化。我还是满怀期待而艰难压抑地大步走着。 同样的心情,同样的思绪,同样的步伐,我却没有发出第2声呐喊。因为我知道陈贝绵已经听到我的呼喊,我感觉到陈贝绵在那不远的地方开始喜极而泣。 远远地,我距离大闺女已经只有114米了。终于可以我克制着自己,不要喊、不要跑、不要哭、不要笑。 稍近地,我抬眼看到一栋看似干净整洁的4层高楼房天台围栏之上有2个身影站着俯视。那2个身影没有迸发出探照灯般的耀眼光芒,我的身型也没有高大得足以让我近看端详。然而,当我的目光凝向其中一个身影时,我的眼眶都湿润了。 我尽量保持着抬头的动作,不让眼泪滴落下来。我尽量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模糊我的视线。我尽量克制自己不要那么激动,不让眼泪颤抖得好像沸腾那样。 在天台上的那个身影,未电未染的头发刚刚过肩,清丽温婉的脸上不见浓妆,不大不小的眼眸润如宝珠。两道秀气的眉毛,一个俏皮的鼻子,两瓣微抿的嘴唇,拼凑成我脑海中最深刻的模样。 那,真是我熟知的陈贝绵。 在确认之后,我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落泪。 “嘶啦!”我用力吸了吸鼻子,连带眼泪鼻涕都吞进肚子,舍不得让这属于我和老绵重遇的贺礼白白流失。 大概是01秒,时间可能更短一些,我没有留意。反正在看清那是老绵之后,我没有多作犹豫,即刻冲向了14米外的厂房墙壁。 不怕别人笑我莽撞,我是一时激动、冲得太快、没有看到那面厂房墙壁没有入口。冲了两步,我急忙停下脚步,同时回身叫道:“灯龙!麻烦你送我上去!” “好啊!”灯龙的回应还是那么干脆,灯龙的动作还是那么利索,飞速掠近就带着我冉冉升起。 尽管灯龙的反应不慢,但是在如此重要时刻,我恨不得拥有苏瓷那样的速度,得以眨眼出现在老绵身边。 尽管灯龙的速度不够快,但是在如此重要时刻,我的注意力都在老绵身上,顾不上再思考其他任何事情。 一切字词,在如此重要时刻里,都是乏力的。 一切言语,在如此重要时刻里,都是多余的。 一切细节,在如此重要时刻里,都是虚设的。 我稳稳落在围栏上,深深地看着老绵,有些怯,有些慌,有些不知所措。 请相信,我不是害怕自己失足会从围栏上掉下去,就算掉下去黄大哥都会及时接住我。 看到老绵脸上的泪痕从眼角延伸到嘴角,我情不自禁地走前一步,为老绵轻轻擦拭。老绵微微一怔,让我心里猛地抽搐。我轻声说:“你好像瘦了。” 老绵却道:“你怎么又胖了?”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又瘦又胖的!”在老绵身后的大闺女忽然失笑,说:“有话下去说!不然等下摔死你们两个。” 跟以往一样,当老绵在身边的时候,我几乎不会留意其他女性的言行。关于大闺女在说什么,我其实没有认真在听。只留意到老绵看了看飘在半空的黄大哥、小喽、苏瓷。我这才想起要好好介绍,却听到老绵说:“你身上有一种危险的气息,我想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你要不要来?” “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主人!”黄大哥抢着说道:“灯龙的禁制空间足够安全,若需要转移地方,请灯龙代劳如何?” 我看到黄大哥的眼神里充满了执着、劝说的神色,知道黄大哥是担心我遇人不淑、被劫财劫色。可是我的既无财物也无色相,心中也确定这天谴者就是老绵无疑,不免觉得黄大哥此举有点多虑。 “可以,那就让灯龙带我们过去。”老绵说得毫不犹豫。 黄大哥没有直说老绵不能尽信,这是一贯以来的体面。老绵没有含沙射影说黄大哥过分谨慎,这是一如既往地大度。一个是我敬佩的人,一个是我深爱的人,看到他们可以这么和谐地相处,我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人生的赢家了。我高兴得转头就看向灯龙,说:“那哇额” 天怜可见,大概是因为我那充满智慧的脑袋太沉重、同时因为心情太过激动,所以导致转头转得太快,身形失去平衡,整个人趔趄就要倒向围栏之外。出于身为正常人的正常心理,我想: 惨了!好不容易刚刚才跟老绵见上面,这就要摔死,不是?我接受不了!黄大哥!救我! 在没有见到老绵的时候,我觉得只要可以看老绵一眼就死而无憾。在见到老绵之后,我觉得要跟老绵继续幸福快乐地生活才算没有遗憾。 从这个心理活动可以看出,正常人的心态是得一想二、得寸进尺、永远不会满足的。 第299章 细诉,关于老绵的好 如果有人好奇我和老绵碰面为什么没有出现激烈拥吻甚至就地脱衣交尾,我会坦诚地说:我不是泰迪犬,老绵也不是。 即便身为人的本性让我在见到老绵之后做不到死而无憾,但是9年高等素质教育的严格要求让我懂得不要在公众场合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况且,有时候心灵上的满足会让人无意采取任何行动。正如佛家所谓的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就那么看着,就已经感到大大的满足了。满足之后的不满足,那就另当别论了。毕竟我不是佛家弟子,没有真正佛家弟子的那种清心寡欲,依然有着对老绵的深切爱恋和厚重不舍。 在我失误跌向楼下的时候,第一时间伸手抓住我的不是黄大哥。 当然,黄大哥也有出手,但是没有老绵那么快。这原本是好事,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感动的同时,我还有着些微的愧疚和不安。 那些微的愧疚和不安很快就因为握着老绵的小手而褪去,紧接下来的,是黄大哥带着灯龙、苏瓷带着小喽一起凑近我和老绵,在灯龙的澄清空间里向着西边方向赶去。 我,没有说话。 老绵,没有说话。 黄大哥他们,也没有说话。 沉默,在澄清空间里氤氲着。 那么久没见,我不是没有话要跟老绵说,相反,我是有太多太多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么久没见,我不是不想用力拥抱老绵,我只是怕眨一下眼睛就会再次惨痛错失老绵。 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老绵的脸上。这应该是很正常的?一个兼职作者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的老婆,理所当然。 我的心思,始终凝结在老绵的身上。这应该也是很正常的,一个寻常老公关怀备至地注视心爱的女人,稀疏平常。 老绵,我心爱的老绵。 姓名:陈贝绵。 性别:女。 出生日期:1992年5月19日。 生肖:猴。 星座:双子座。 爱好:出门逛街、宅家玩手机。 特长:交友、聊天、买衣服、煮菜。 坏习惯:有事没事都会习惯伸手玩我的耳朵。 优点很多,有必要逐个罗列如下: 第一,为人乐观,想事情的时候总会往好的方面想,总能给我很大的鼓励。 第二,会为他人着想,也会为我着想,总能给我及时的问候和叮嘱。 第三,做事有计划,每做一件事情都会准备妥当,总能够让我放心。 第四,偶尔会露出憨厚的样子,每每让我看见,总能让我感到幸运。 第五,跟我说话从来不会拐弯抹角,有话说话,让我有找到另一半的感觉。 第六,跟我的家人在一起,就像对待自己亲人,让我有多一个亲人的感觉。 第七,没有我在身边的时候会很坚强地面对很多问题,让我有坦实的感觉。 第八,没有太多的戒心,总是喜欢帮助别人,人缘好,让我有宽心的感觉。 第九,细心、认真,做事能贯彻始终,不会轻言放弃,坚持得让我有些欣慰。 第十,胸怀开阔,勇于接受新的环境,不会抗拒学习,谦虚得让我有些汗颜。 第十一,挺勤奋,挺务实,挺负责,答应的事情不会忘记,比我对自己上心。 第十二,挺低调,看得开,会同情,看电影电视不会耻笑,比我还容易感动。 第十三,朴实,淳厚,像一杯暖心的茶,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温暖我,叫我离弃不得。 第十四,恬淡,包容,知道要什么生活,既是我的好妻子也是好朋友,叫我信任依靠。 第十五,自制力强,热爱健康,可以陪我吃很多不健康的食品,也会适当时候勉强我吃清淡的东西。 第十六,待人有礼,心有分寸,明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对工作结婚生孩子都没有太多无谓的执着。 第十七,像一根坚韧的弹簧,承受着生活的很多压力,却始终还是活得光彩,照亮我的生活、我的憧憬。 第十八,像一个伟大的母亲,包容着我的无知和忽视,却始终微笑着陪伴我,搀扶着我爬起、牵我前行。 第十九,拥有善良的心,跟我深藏在心底很久的良知相互呼应,使我没有忘记人性的光辉、活着的美好。 第二十,拥有昂然自信,时刻提醒着我要自强一些、努力一些,使我没有懈怠生命的追求、家庭的担当。 第二十一,大方上进,怀有合适的好奇,对于我的很多想法都坦然接受,会提出自己的见解,也会说出自己的疑惑共同探讨,和我一起进步。 第二十二,理解仁义,有着自己的底线,不喜欢吸烟喝酒,不喜欢赌博,对于我的吸烟喝酒偶尔赌钱只会说一两句,跟我一样知道我不沉迷。 第二十三,平和,不做损人利己的事,明白每个人其实都活得不容易,尊重自己、尊重我、尊重这个世界。 第二十四,洒脱,懂得轻重知道取舍,偶尔会冒出很多好笑的小想法,给我聆听、给我笑、给我增添欢乐。 第二十五,善解人意,像个小孩子一样富有活力,虽然有时会愣神和放空,却总能给我安静、陪我说话、跟我生活。 第二十六,专注投入,像个老学究那样爱刷手机,虽有刷手机并不算科研,却总能刷出成果、刷出实用、刷好生活。 第二十七,笑的时候很灿烂,不做作,不扭捏,爱恨分明,相处起来很舒服。 第二十八,看我眼神很认真,不傲慢,不随意,可以让我看得很认真、很舒服。 关于老绵的优点,我能想起很多、也能说出很多,但是想得再多、说得再多好像也只是百花丛中再添几分红绿颜色而已,不会让我对老绵的爱意变得更深、也不会让我对老绵的印象变得更好。毕竟我对老绵的感情已经是最深厚的了,同时我对老绵的印象已经是最完美的了。 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我觉得老绵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我深爱的女人。 可能因为那个原因,我不确定老绵自从离开我之后、是否还爱着我。 第300章 开口,我给大家介绍 我:“老绵。” 只是呼唤了一声,却仿佛做了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我话音里的惶惑、不安,连我自己都觉得生分。 老绵:“嗯。”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声,却像道尽了千言万语似的。那眼睛里的笑意、深情,将我所有惶惑、不安、疑虑都轰出脑海。让我知道,老绵还是我熟悉的老绵、还是我是熟悉的妻子。 正当浓情时刻,灯龙忽然问道:“夫人,你到底要去哪里?再不说我可能不够体力维持特异能力了!” 老绵“啊”了一声,好像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事情那样,慌忙应道:“去前面的路口,麦肯基后面的电箱那里有一个禁制空间。那里暂时还很安全。” “好啊!” 灯龙满脸呆萌地应着,速度没有变快或变慢。我知道这已经是他可以达到的最快速度,我也知道如果灯龙用尽了体力会忽然停下并回到我的天谴洞里。为避免在老绵面前出糗,我只能暗暗希望灯龙的体力还够撑到我们发现麦肯基。 “主人,允许我冒昧问夫人几个问题吗?”黄大哥问。 说实话,在81酒做兼职的时候,我不止一次想象过自己结婚之后的生活。因为那时候我和2个兄弟关系比较好,有时我好奇他们2个在见到我妻子的时候叫会大嫂、嫂子、还是大姐,有时又好奇他们2个在见到我妻子的时候会不会跟见到其他年轻女子一样轻佻、粗俗、爱吹牛皮。 然而,我离开了81酒,那2个兄弟音讯全无。在我认识老绵之后,我没有将自己在81酒的经历告诉老绵,因为我怕那些经历会吓到老绵,也怕老绵分担了那些经历之后会担惊受怕、会变得不那么单纯、那么纯粹。 如今听到黄大哥如此郑重其事地请示,我不得不感慨黄大哥就是黄大哥,特别懂礼貌,让我倍觉有面子。紧接着我又想起还没有给他们作介绍,于是说道: “嗯。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 “这是黄大哥,是我在红砖大厦的邻居,一位才华横溢的音乐创作人。不仅歌曲写作得好,唱歌也很好听。如果不是死了,一定会得到世人的肯定。” 老绵:“黄大哥好。” 黄大哥:“夫人好。” “这是小喽,是我们在白瓷那里通过买卖讯息遇到的伴生异宠。可能因为不是在我遗忘空间里诞生的关系,经常欺负我的。” 小喽顿时惊呼问道:“我什么时候欺负你?” “噗呲!”老绵失笑,说:“别生气,他是这样的。你好,小喽,感谢你对他的照顾。” 小喽脸色忽变得有些客气,急忙回应:“你好!夫人好!” 后知后觉地,我忽然发现自己的口吻开始变得跟老绵活着的时候那样轻佻、那样刻意要活跃气氛、那样可以要逗老绵开心。刚刚做了领导的我,在这个时候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在我活着的社会里、在我这种低等直属企工作者可以接触到的圈子里,大多数领导都是轻佻的。那些领导的轻佻是通过调戏女同事来取悦自己,我的轻佻是通过自嘲来取悦妻子,这有什么不妥的吗?我觉得没有不妥。如果真的不妥,我情愿不做这个领导。 “这是灯龙,跟我们结识的过程有些曲折。不过,老绵你知道我的实力,要解释起来并不费力。” 说着,我稍微停了停,装出自己不得不缓口气的样子。在看到老绵莞尔之后,接着说: “机缘巧合之下,我曾经收服过一个天谴者,绰号狼队。不是我厉害,真的,我一点都不厉害。狼队当时算是新生天谴者,大概什么都不懂,所以稀里糊涂才被我收服的。因为狼队不在这里,具体原因就不讨论了。” “在我收服狼队的时候,灯龙已经是狼队的异宠了。是异宠喔,不是神仆异宠,那时灯龙还不是神仆异宠。” 仿佛说相声那样,说着说着,我又停了下来。这一次,我没有打算要逗乐老绵,我只是打算认认真真地将事情交代得清楚一些,让老绵、苏瓷乃至灯龙自己都知道一下灯龙的来历。 眼见他们都已经听清楚了我所说的话,我继续说: “狼队还在我们身边的时候,灯龙的名字还叫定龙。本来我们玩得还挺快乐的,但是忽然被一个下巴很长、整张脸像图钉那样的弑天者攻击并追杀。有黄大哥、大闺女在,钉子脸弑天者还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我深深看了一眼大闺女,打算等下更要好好介绍一下这个曾经的强力异宠,口上依然在说: “后来我们进入了一个封印空间,在那里遇到,我和定龙都死了。重生之后,狼队代替我在红砖大厦接受天谴,我和黄大哥、大闺女、小喽都去了金枝山寻找定龙。在金枝山,又发生了一点事,不过最后我们顺利找到了定龙。因为我一时嘴快,不小心把定龙收服了,并将定龙改名为灯龙。” 听到这里,老绵笑着微微摇了摇头,显然是对我们的经历感到又好笑又惊奇。看到老绵的笑容,我忽然觉得: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等谁人追问,我继续说道:“原本我是打算将灯龙交还给狼队的,但是呢,我们赶回红砖大厦,却没想到钉子脸弑天者追杀过来了。因为我们准备不足,被钉子脸弑天者打了个措手不及。最后狼队被钉子脸弑天者带走了,不知所踪。所以灯龙还是跟我保持着从属关系。” 老绵:“你呀,还是那样,特别多事的。” 我:“这不是天生的嘛,大人物都会经历特别多事的,能怪我吗?” “贫嘴。”老绵笑骂着,转而看向灯龙,道:“你好,灯龙。多谢你照顾他。” 灯龙:“夫人好,他比较笨,我照顾他应该的。” 听了灯龙的话,我觉得自己的智商好像受到了侮辱、却不便发作。我忍辱负重,继续介绍: “这是苏瓷,是我们在白瓷那里通过买卖讯息才遇到的神仆异宠,不要看他浑身散发着粉红色的光芒好像没有什么战斗力,真正打起来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 苏瓷:“夫人好。” 老绵:“你好,苏瓷。” 第301章 惊疑,电箱后的环境 老绵刚刚打完招呼,已随口出言提醒:“灯龙,麻烦你往后退一点,红色那间炸鸡店就是肯塔基。” “炸鸡?在哪里?” 灯龙猛地停下,好像过敏似的看着老绵,让我不得不心生忌惮:如果这灯龙打算进去暴饮暴食,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小喽准确抓住了机会,语气狠狠地说:“红色那间肯塔基啊!你看不到吗?在那边!” 可能我对小喽的用意领悟得还不够透彻?不然的话,为什么我明明可以感受到她话音里的的凶恶、却仍对她所说的话感到困惑呢? 这样语气与表达内容不符的情况,在我所生活的那个社会里是很普遍的。有很多时候,人们会很高兴地问“你还不死”,有很多时候,人们会很痛恨地说“摔不死你”,有很多时候,人们又会很欢乐地说“不醉无归”。虽然我不是很明白那些话所要表达的意思,但是没有妨碍我生活。 此时,小喽的话让我同样困惑,但是没有妨碍灯龙抬眼转头四处探看。然而,灯龙看完却没有行动,继而又问: “哪里有红色?” 这一问,还真的把我问住了。 正所谓“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争”,在天朝大多数人民群众还没有充分领悟文化侵略真正含义之前,天朝境内并没有自主的炸鸡汉堡快餐店。随着国家综合实力的增强、国内外形势的日渐恶化,天朝民族的自尊心终于觉醒了。紧随而来的,是华莱士、肯塔基、麦得浓之类本土自主炸鸡汉堡快餐店的崛起。这虽然并不意味着国内外企业之间的经济战争,但竞争愈演愈烈不可避免。 在此情况下,人民群众还是比较支持本土自主炸鸡汉堡快餐店的。于是到了2020年的时候,本土自主炸鸡汉堡快餐店已经占据炸鸡汉堡市场的72的份额,并有拓展海外市场与其他炸鸡汉堡跨直属企业争抢天下的趋势。 肯塔基,作为国产炸鸡行业的枭楚,显眼的红色招牌可以说是物欲浊流里的一抹艳光,无论在哪个城市的哪条大路都有其立足之地。名声至此,灯龙非但不知肯塔基,甚至连肯塔基的红色招牌都没有留意到,简直是惊世骇俗。 如今,红色的肯塔基就在我们7点钟位置,不等我关切询问灯龙是否患有色盲症,小喽已大叫着说: “那里啊!红色那里就是红色啊!” 灯龙继续没有用言语表达他的困惑,却继续用左右茫然四顾的行动来证明他对肯塔基的一无所知。 黄大哥忽然体贴地提醒,说:“转到后面。” 话音一落,大大片红色犹如闪电那般出现在我们眼前,灯龙犹自如梦未醒地问:“在哪里?” 好脾气如老绵,到这个时候也终于忍不住了,直接说道: “就这里,我带你们进去。” “好啊!”澄清空间应声消散无形,众多身影悄然着地,灯龙的声音还在亢奋地响起问:“是带我们进去吃炸鸡吗?” 仿佛出门逛街、却被自己的熊孩子弄得丢人现眼,仿佛登台走秀、却被自己的糟搭档弄得当众出糗,我忽然有点后悔没有千叮万嘱灯龙不要说话。然而转念一想,想起灯龙的言行总会出乎我的意料,我才略觉无奈地觉得:这样丢人的尴尬终有一日会在老绵面前出现,不可避免。 老绵还是我所深爱着的老绵,还是那么地包容。听到灯龙的问话,老绵并未生气或者漠视,只是“噗嗤”一笑,说:“等这个遗忘空间消失了,我再请你们吃。现在我们先进去,来。” 说着,老绵有些眷恋地看了看我,率先绕到肯塔基的东边,走进一条14米宽的巷道。 出于对黄大哥的尊重,在跟上去之前,我没有忘记给黄大哥抛去“放心”、“没事”的眼神。接下来的事情,可能有些科幻的感觉了。说实话,我也不是很能相信自己见到的是真实的。 站在那14米宽的巷道里,老绵双手搭在绿色的铁皮电箱上,不见念咒、不见施法,那个电箱却缓缓地分裂成一扇鹅卵形的拱门,有27米高、13米宽,仿佛影视作品里才会看到的魔幻门。老绵没有多作解释,好像知道我会无条件地信任、知道无论如何解释也无法打消黄大哥心中疑虑似的,爽直地大步迈入。 如果,一定要我对电箱化成的拱门进行评论,我应该会说:比基地那个门洞更符合人体学设计。 如果,一定要我对拱门后面的环境进行评论,我应该会说:真的跟基地中心里面的环境一个样。 整体而言,那是一个长为77米、宽为43米、高为34米的白色房间。房间里的灯光明亮却不刺眼,左右各开有2个门洞、前后各开有1个门洞,我们正是从身后那个门洞进来的。那些门洞都一样开在地面,呈半圆形,宽高仅有57公分。跟我所熟知的基地相比,唯一的区别是墙上没有那么多的光点。 如果,一定要我对那些违反人体学设计的门洞进行评论,我应该会说: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啊? “咦?这里,怎么跟主人的基地这么相似?”小喽惊疑问着,让我更加确信所见到的是真的。 冷静如苏瓷,到这个时候也发出了惊疑的声音,问:“这,是夫人的基地吗?” “说不上是基地,我是在异宠的帮助下碰巧发现的。”老绵笑了笑,解释道:“因为觉得这里比较安全,平时我都会在这里躲着。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外面的威胁都离开了,我心里觉得很不舒服,出去一看,竟然看到大闺女。然后” 说着说着,老绵眼眶里充满了泪水。那些泪水很快就溢出了老绵的眼眶,从老绵的脸上轻轻滑过,滴落在地上、敲击在我的心上。 我终于压抑不住心底的冲动,走前一步,用力将老绵抱紧、抱紧、抱紧、好像永远都不会松开那样。 第302章 简介,老绵收有异宠 老绵,于2019年5月3日因车祸死亡,之后重生成为天谴者。关于重生成为天谴者的准确时间,连老绵自己都不清楚,时至今日,老绵收有不少异宠。 以示重视,我对老绵介绍的每只异宠都作出了浪漫的勾勒描画,并深深记入心里。 第一只异宠,老嫲。 梦境是现实世界的延续,不切边际却总牵动脆弱的心弦,让风中疲惫的躯壳摇摇欲坠。 当晶莹的泪珠从老嫲眼中掉出,轻轻滑过那布满岁月痕迹却盖不住慈祥的脸,点点星光溅散在其子孙的狭小心房,窒息般的沉痛使胸膛无法平伏。 老嫲的子孙们很怕,不敢面对如此平静的消逝。 老嫲的子孙们在无数的猛里惊醒之后,总有阵阵余悸犹如冰凉的海水,冲击拍打着破碎的灵魂,透入深处的苦涩刺痛着缥缈的神经。老嫲的子孙们频频质疑:为何存在的最终是离去?为何离去总要让人心伤? 老嫲的子孙们在脑海中浮现蹒跚慢步的身影,像那垂落的苍白发丝一样轻柔,让他们不忍用力呼气。那,是曾经为十多人做饭,照料整个大家庭的老人吗? 老嫲的子孙们时常想起跟老嫲同样老迈的灶炉,记得那里曾经有个熟悉的身影守候在旁,盛夏里累得热得汗流浃背依旧没有一声抱怨,寒冬里冻得痛得双手发青麻木依然微笑着呼唤那群顽逆的孩子。慈祥身影后面背负着多少辛酸苦楚? 在那曾经和睦的家里,不管农忙收割、暴雨收谷、挑担赶市,老嫲的背上总有个调皮胖娃,饿了痛了哭了,依着逗着哄着。老嫲应该还记得做饭的时候,背上的胖娃哭了,老嫲就往背上塞块肥肉,胖娃随之住声。 风雨似乎不知道眼泪的味道,依旧放心地跃动,而颤抖的双手晃眼带大了很多淘气胖娃--那些胖娃都长大了。 老嫲,却老了。 第二只异宠,余生。 独自站在柔软的沙滩上,海风吹得脸颊有点发烫,提醒余生还活着,还要面对那枯燥无味的文件与机械式的生活。 如果世界从此消失,我会伤心落泪吗?余生有时会想。 任凭飘动的发丝轻抚无力的眼帘,那样惬意,鼻子多久没有离开油墨纸张气味的熏陶了? 余生用力地吸气,就像被困于地牢万年不见天日的囚徒重返人间。回荡于胸腔的气息,却未让余生觉得亲切。 也许,自由对于活着的人始终是种奢求。人们背负着太多责任,关系的存在成了无法摆脱的绳索,人们都成了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吗?那举世闻名的画卷中,人们似乎还都衣冠楚楚,偏偏眼神有些黯淡。 余生尽情舒展双臂,大胆地往后倒下,仿佛这是一个创世纪的、那样不为世人所认可、不可理喻、愚蠢的行为。 一切效仿西方、往城市看齐的工作方式与环境让余生很压抑,只要一尘不染,只要提高业绩,一切从利益出发,一切服从经济。没有钱,没有食物,谈何生存?而一切是为了生存还是生活? 一声闷哼,随着余生躺倒在地、从余生的鼻腔里响起,带出几十年的沉重喘息。压抑已久的喉咙,第一次体验开阔的畅快。 当飞机开始颤抖的那刻起,余生似乎就没有对死亡的恐惧,都不知是视死如归还是生无可恋。 莫名的幸运,让余生存活下来,此时肆无忌惮地躺着,勉强撑开苍凉的双眼,看着蓝天有些飘渺。远方星辰在日光庇护下并收敛光芒,依旧静静发出微光,好让夜空下的迷路人踏上坚定的路。余生想问,我是那低调沉默的星辰,还是夜空下迷茫疑惑的路人?抑或是一旁缓缓飘落的孤叶? 余生记忆中的阳光很温柔,但在出差乘坐飞机却遇上失事之后,阳光却那样刺眼。 余生只好眯缝着恍惚的眼睛,静听海的声音,不自觉地,嘴边弯起了新月。 第三只异宠,部长。 数字中心推广部部长申请书尊敬的领导老师: 您好!我叫部长,来自计算机学院网络08二班,现为中心推广部的一员。 作为一名普通的干事,我在中心锻炼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这段时间里的经历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也渴望能继续留下来为中心往后的发展出一份力。时值中心换届,我郑重提出申请,竞选中心推广部部长一职。 去年的纳新面试,我有幸成为数字中心大家庭中的一员,之后在部长们的指导下与各位干事共同工作,让我对中心有了更加深入的认识,自己的工作能力也有了长足的进步。我积极参与推广部的各项活动,认真完成部长交给的各项任务。同时,通过加入4月份成立的中心组委会,我更是努力让中心最重要的活动做得更好。 此次提出申请竞选推广部部长一职,我认为自己有以下几点优势: 首先,我具有为中心发展壮大的热情。热情是我最大的资本。没有热情就没有动力,没有动力,纵使再强的能力也不会成功。我一直是一个充满热情与活力的人,我热爱生活,热爱自己的选择。我既然选择了在中心,我就会投入自己全部的激情--做,就一定要做好。 其次,我具有较强的沟通能力与组织能力以及强烈的责任心。在中心的工作中,我与各成员合作融洽,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氛围。而责任是我的准则底线,中心的分配的工作我积极完成。在过去的各个活动当中,我们推广部虽然没有单独举行过活动,但是我都很积极努力地参与配合到各个活动当中,尽量让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具有顽强的作风和不怕吃苦的决心。在将来的工作中,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如意,但我有一个信念--困难是用来克服的,困难更是一种提高自我能力的绝好契机。今后的工作中,不管遇到怎样的困难,我都会迎难而上,力求做出更好的成绩。 如果我能够成功当选为推广部部长,我将努力配合各部门的工作,协调分配部门的人员,提高办事效率,争取使推广部的工作更上一个台阶。我拟从以下几个方面开展我的工作: 首先,增强部门内部的团队意识和凝聚力。不同于其他部门,推广部的工作主要是网站推广与手绘海报宣传。在出海报的时候大多需要共同构图设计以及完成每个细节,如果独立分配到一两个人的手里工作量会很大,而且由于绘画与书写大都无法同时擅长,于是要求我们每人都积极参与到工作当中。适当地,在一段时间之后会分成两个小组,轮流完成任务,或者在需要同时出两份海报的时候两组同时进行,这样可以提高效率与能力。 其次,增加与其他部门的交流机会,增进彼此的理解。了解各人的兴趣,鼓励他们向中心里面熟悉该方面知识技术的师兄或者干事学习。在学习的同时能让工作氛围更融洽,不至于在需要协调配合的时候才匆匆认识。我们推广部可以重点学习图片编辑软件的使用。这里面需要考虑色调与线条、层次的搭配,是练习提高绘画技术与空间美感很好的平台。 最后,增强所有成员的归属感。我会尽最大的可能去带领他们热爱集体,并身先士卒地拥护中心的荣誉、维护中心的利益,发展中心,让中心更强大。这是参与集体的基本,也是身为中心的一份子、大家庭中的一员所需要做到的基本。我是中心的新力军,我希望并努力让中心的火炬愈烧愈旺,一直延续下去。 如果这次我能够竞选成功,我将决不辜负老师和各位师兄师姐对我的信任,塌实工作,积极创新,以自身行动兑现自己的诺言。当然,如果这次我未能当选,说明我的能力还不够,经验还不足。我将以一个普通成员的身份留在推广部部,留在这个我为之倾注热情、挥洒汗水的地方,听从部长安排,继续积极工作,努力奋斗,实现自身的价值。 此致,敬礼。 未成功当选成为部长已突发心脏病逝世的部长。 第四只异宠,守星。 窗仍未关,清凉的月光飘洒进来,枕边娇脸更添几分神韵。 齐肩乌发泛出淡淡光华,细柳一般轻柔的眉下睫毛微颤,眼帘深锁难掩明眸凝色。 苍白的脸色收敛了曾经活泼的个性,换上冰霜的冷漠,却无法阻止红唇微张,吞吐气息泄露着熟悉糜香的气味。 自古红颜多薄命,怕是闭月羞花之容招来的嫉妒。 守星站于床前轻握着冰凉的玉手,静静看着月下伊人入睡。曾经绽放的笑容刹那间就被凝固,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守星的耳际,明明还能听到动人的声音,手心却听不到那已经停歇的心跳。 当时守星在想:如果时间可以停止,何不在此时停下脚步? 守星觉得再活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于是安静割腕,在最心爱的女人身旁死去,只希望可以像颗星星一样、永远守护着她。 第303章 异宠,还要接着简介 第五只异宠,猫侍卫。 窗台旁的书桌上蜷缩着熟睡的花猫,偶尔扇动的耳朵是时间尚未静止的唯一标识。 趴倒在桌上的猫侍卫静静看着花猫一动不动,没有转动的眼睛落寞得没有一丝光亮。世界如此之广阔,无事不有,人竟那样不堪一击。 猫侍卫缓缓地望向窗外,那无力的动作似要让时间也为之窒息,周围的一切显得异样压抑凝重。如果说心生万象,那万象都会因心的冷却而冰封吗?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第一缕新生的阳光映入眼帘,清爽的绿意冲击着毫无波动的死潭。 春去秋来,窗外景色依旧迷人,童林雅雀稚趣纷呈,跃动精灵的身影在光影斑驳间来回穿梭,婀娜桠枝和着节奏微微摆弄风姿,就算严冬到来怕也无法遮掩其灵动的生气。 不同一个世界,同一样时间,为何身上没有相同的心情烙痕?猫侍卫想不明白。 左手撑着下巴,右手轻握钢笔,耳际的静默似在挑逗瘫痪的神经,如果有悲伤的音乐响起,会是泪花绽放的季节?猫侍卫在想。 毫无理由的低落,怎么成了无病呻吟的膏药、残害了少年该有的青春、葬送了所谓健康向上的记忆?猫侍卫偶尔会好奇。 不经意触及纸张的笔尖开始漫出扎眼的圆圈。花猫很突然地喵了一声,惊醒了猫侍卫的思绪。 猫侍卫愣了愣神,微微笑笑,然后答应为老绵效力。 第六只异宠,关兵。 与往年一样,11月的天气有种傲然于天地的畅快,让满身汗水片刻间消散殆尽。 经过1个月的训练,游击连第3排只剩下4个人,比当初执行任务时的伤亡都要惨重。与平日一样,分散休息后紧急集中,然而10分钟过了,还有一个人没有出现。 关兵知道,又一位战友倒下了。 秋风里,关兵无故想起一幕幕嬉笑的画面,刚毅的脸上滑落从未有过的悲凉,溅散在沉重的军靴上,融入这片曾经共同踏上的荒土。 毫无波动的声音再次在耳际响起,似乎成为每个人离去的临别赠言:“你们是什么?” 关兵和另外2名战友以整齐而嘹亮的回答:“我们是士兵!” 似千年寒冰,似无底深潭:“继续训练。” 铁令如山,三个矫健的身影迅速飘向远处的高墙,用意志去承受一次次的考验。 当狡黠的弯月高挂清空、斜卧于隐蔽的树杈上,关兵以豹皮作伪装。在训练的最后一天晚上,只要能够顺利避开己方侦察员的搜索与追捕,就能开始执行任务。 时间,搭正3点15分,关兵3人各自需要在黎明之前突破50名中等侦察兵以及3名精锐的包围,3人之间彼此不得配合。 关兵听见远处传来一两声惊呼与哀嚎,觉得寂静的夜空更加刺骨寒冷。 前方,是友军组成的关卡,杀戮似乎成为唯一通行的法则。 然而,关兵最后还是没能下定杀心,最后遭到友军杀害。 第七只异宠,冥雪。 鲜血轻轻滑过指尖留下些微清凉,没来得及细细感受就被来自肩窝的钻心疼痛剥离了知觉。 冥雪也明白,子弹果然是有头没脑不会体谅人的东西,个子小小力气大得很,把人撞得直踉跄。 中弹的冥雪勉强站立,力气随着血液的涌出而飞快流失,身体似要被抽空。伤痕累累,破碎虚弱的灵魂屹立在心间故土,童年里的小路再也走不出轻快跳跃的脚步。 当身影淡去的时候,漫山灿烂少了纯真笑脸,能否成为画卷?冥雪不知道。 这个刻满伤痕的身体终于开始屈服于生命的脆弱,就算曾经引以自豪,到底还是摆脱不了血肉之躯的事实。 冥雪闯过十年征战岁月,神经被硝烟熏得失去敏感,比起冷冰冰的钢壳,能活着就算幸运女神的眷顾? 有时候,冥雪还能记得入伍之时,一群不懂打开安全阀的愣头青把战争看做玩笑。“杀一个回本,杀两个赚一个”这样的话还有谁说得出? 冥雪狠狠砸向被血染红的大地,觉得从未试过像这样无忧无虑地躺下。 是时候停止收割性命的双手了吗?冥雪当时在想。白纸黑字的生灵涂炭不过是墨水写出的残酷,冥雪和战友们走过的地方都是血书。 弥留之际,冥雪那迷糊的意识里浮现出背靠背的画面。 团结的捆绳经不住军刀的冷漠,手足之情抵不过战火的炙热。嗜血不是本性,冷酷也不是作风,但冥雪和战友们一样渴望生存。 闭上眼睛,在这里倒下的,谁也不怪谁。 在最后一次战斗中死去,心里还惦记着最爱的女人的名字,带到冥世里怀缅。这就是冥雪。 第八只异宠,魔子。 晴天放下沉闷音符惹得双耳躁动不已,雕虫小技足让蝼蚁小命难保,苍茫天底之下,谁能抗衡呢? 如果要问谁想抗衡,大概就剩雨中魔子了。 赤膊的上身,将其娇惯尽显无遗,桀骜的眼睛,放任暴戾针芒直刺云霄。 试问,弱小的魔子能有何作为? 家族惨遭屠杀的仅存者没有复仇的勇气和实力,只会朝天呐喊、嚎哭,活着即是受罪、耻辱。 魔子走在街上受人冷眼,饿在寒夜饱餐煎熬。 落魄,突然取代不可一世,就连空气都让魔子窒息。魔子那幅孱弱的身体,又如何承受生命重负? 张口不见食,伸手不见衣,凌乱长发不知何时丢了乌亮风华,破碎的心被震得烟消云散。 雨水将魔子的双眼冲刷得通红,却将那饱含屈辱的泪水冲淡击溃,只留给魔子一辈子的软弱。 俏丽俊容映得污垢异样狰狞。活着如此艰难,又有什么事情不显得容易呢?魔子一步一步地在雨中艰难走开、走远,心里终于开始想着要报复、要报仇。 如果苍天有眼,苍天应该可以看到:恶魔之子总是在雨夜里诞生,而当时正有个恶魔之子择人而噬。 大概,苍天是没有眼的。 不等魔子再有什么动作,魔子就摔进了深潭、死在雨水之中。等到重生之时,已不知要去哪里寻找仇人。 第304章 简介,还要继续说完 第九只异宠,天蝎。 有些人,天生就有着成就,他们上帝的宠儿。 既然是宠儿,应该要回到天国才有好日子过?天蝎总是这么想,却从来都没有自杀的行动。 当生活中总是不停上演自杀和谋杀的时候,因小儿麻痹而行动不便的天蝎不止一次希望自己成为其中的受害者。可是,天蝎始终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也没有那么大的霉运。 生活的剧情就是跳跃的踏板,把天蝎带到智慧与人性的悬崖,感悟生与死的距离:生命脆弱得有如风中残烛,来自现实残酷的重量远远超过所能承受。 天蝎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天空的特写。天蝎也说不清楚,那是自己故意要贴近生活,还是不想让自己放松神经、直到对生活的阴暗反复渲染至忽然顿悟。 行动不便的天蝎,看过很多电影。不过,比起要佩服编剧们天马行空般的构思,天蝎更喜欢细细品味电影里的生活点滴。所谓灵感来自生活,细节往往能够保留所有寻找幸福的线索。深究的人总能够透过小小标签看到生活上的蓝图,浅尝即止的人或许会轻叹生活的残缺之美、继续游曳于幻想中的湖泊。 也许,正是因为存在穷追不舍的执着,才有人类繁荣昌盛的现代,而那粗枝大叶的疏忽,总是默许阴谋者、犯罪者逍遥于法网之外。 世界如此之大,形形色色的人住在一起,就成了戏剧。 有时候,天蝎看到高位截瘫的人仍没有被众人鄙弃,反而依旧享受着让人欣慰的敬重。那些信任,固然是建立在工作成绩显赫的基础之上,却也盖不住若隐若现的关怀。天蝎很羡慕。 那存在于正常人嬉笑怒骂之间的戏话,还有那大大的熊抱,其实都是真心而随意送上的问候。天蝎很希冀。 好的故事,在给人强烈冲击之后,还能平伏受挫的灵魂。而天蝎的灵魂终身受挫,却只能郁郁而终。 如果不是因为癌症,天蝎可能还要经受更多的煎熬。偏偏,天界离世之后还是未能回归天堂、当上帝的宠儿,还重生为异宠,继续活在被小儿麻痹摧残过的身躯里。 第十只异宠,孙婆。 很多年前,孙婆的身体还很硬朗,外嫁的女儿经常会带很多外孙回来探望,那些外孙每次来了都要闹着不回家。 当外孙们都长大一点之后,就突然不再渴望逗留在曾经的乐园里了。 临近老去的那些年,外孙们似乎受到某些触动,很固定地前来探望。孙婆也不知道他们进门的时候有没有感受到那个略微破旧的院子里特有的气息。那些气息,孙婆沉浸得太久,已经察觉不到了。 院子里,是平静的。生活中的很多风雨,都会在那个院子里得到轻轻抚平。 那个院子曾经种着果树,很高大,每次外孙们过来都要爬上去摘果子,可是又很怕树下很高大的狼狗。外孙们一溜烟冲着爬上树去,吃饱不敢下来就呜哇大哭。 孙婆不知道,如果外孙们听说那条狗已经不在了、果树因为碍地方也都砍了、 老旧屋子坍塌清理出来的瓦砾就堆在以前果树的位置,外孙们会有什么感想。孙婆只是偶尔会想起,在那曾经厨房的前院踢石子、捡树叶的画面。孙婆还记得厨房里的木勺子,很大一个,里面的水,外孙们怎么也喝不干净。 有时候,孙婆极力睁眼看着空洞洞的院子,却因为患有白内障,看得不是很清楚。孙婆觉得一下子失去了很多。 很长时间了,新建的房子变成了新的厨房,靠近门口的灶炉上方烟囱被熏得很黑,里面高高的屋顶让这片天地似乎成了小小的宇宙,可惜眼前熟悉的画面却总提醒着自己并不能总待在这个宇宙里。孙婆白天经常不在家,当问起的时候,孙婆的亲人们会说,孙婆出去田里干活。 大热的天,都这么老了,还出去田里干活? 是的,在外孙们都还很小的时候,外孙们每次过来都看不见外公,不是放牛就也是在田里干活。那是同一块田。那同一块田,是孙婆跟老公的维系。 孙婆记得,小时候的外孙都想着去那块田里看看,却被一道虚掩的铁门挡住。那扇曾经不肯让年幼外孙们通行的门,猩红的铁锈说出了它苍老的年岁与风霜恪守。孙婆应该不知道,那微凉的铁门以及铁门后的地方,是让外孙们陌生得产生畏惧了。 每次推开铁门,都会听到嘎吱的声音。沙沙沙的脚步声,总会在孙婆的脚下响起。一大捆干树叶下边压着个身影,佝偻着背,手拄着上端被磨得光滑的木杖,这就是孙婆。 有时候,捡柴回来,孙婆会看见过来探望的外嫁女和外孙们。如果看见,会慢慢将树捆放下,虚抹额上汗水,艰难地用手杖撑直腰板,费劲地细看眼前略显陌生的身影。那,就是孙婆,老了的孙婆。 也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孙婆的指骨开始变形,略显粗大的手掌越来越迟钝,已经好久没有用筷子吃饭了。孙婆的眼睛也越来越不好使,哪怕是12米的距离,也看不清外孙们的模样,所以好多年没有去外孙们的家里探亲了。 孙婆在心里想:女儿们、外孙们,应该都变得越来越好了?孙婆也是那么希望的。 当孙婆轻轻转身去厨房时,嘴里会忍不住念叨:这么多年没见过外孙的样,现在见了也看不清。 孙婆应该不知道,听到那话的外孙们心里会一阵翻滚,泪水也会很有默契地掩饰着外孙们慌乱的双眼。 孙婆也应该不知道,外孙们每次想起孙婆,总会看见一张爬满皱纹的脸,沧桑的灰黑肤色盖不住和蔼的神情。 在孙婆那双迷糊的眼睛里,总有着毫不掩饰的宽怀笑容。 孙婆从来不曾责怪过外孙们,只是偶尔会希望外孙们像小时那样嗲声嗲气地呼喊一声“外婆”,那样孙婆就会呵呵地笑着应声,应得情切。 第305章 独特,不一样的陈礼 第十一只异宠,亡凤。 每当泪水开始蔓延,总会透进深锁心房。 躺在屋顶,亡凤才知道月光原来可以跟白昼一样明亮,只是月光多了几分澄明清澈,在不知不觉中荡漾净化思绪。喝过红酒的亡凤,微微泛红的脸色开始恢复正常,醉酒的晕眩渐渐离开脑门,只留下敞开的心扉直面当空明月。 当初为之倾心的男子,亡凤至今不忘。就算自己深知当初的表白不过是愚人节的小小玩笑,也无法从思念的沼泽中全身而退。 如果时间甘愿为世人停留那么一瞬,为何无数次对望只能成为电光火石?难道这份感情纯属意外,让时间也无法察觉? 多少次夜里醒来,多少次仰望星空,仅仅剩下微笑眼睛的苍天是否能明白亡凤的思绪? 那种渴求肯定的急切,那种无法拉进的距离,犹如一把冷冷的尖刀篆刻于稚嫩的心墙,留下触目伤痕之后让活泼开朗的亡凤明白脆弱的定义。 沉默,是深沉,抑或是对真心的逃避? 现实总让无数梦想顷刻破灭,一同寒窗苦读、一同并肩共事,亡凤心中之情始终无法释怀。转瞬分别,从此还能否再见?亡凤无法预见。 在亡凤的梦中,曾出现让其神伤的一幕。激流中,亡凤与同学、同事各自纷飞,亡凤能够在各个时空里穿梭,却无法留住心仪男子的身影。当真正分别的时刻到来,仅仅三步之遥,亡凤的手怎么也无法伸出挽留那个曾经暗自决定永世相伴的背影。 时岁很短,每日的想念,让光阴悄然而逝。时间流走的速度,快得甚至让亡凤无法接受自己跟那名男子分别的事实。 亡凤到新的环境工作、到新的地方生活,怀里依然揣着对远方的思念。少了那名男子的陪伴,陌生世界里并未显得畅快淋漓,亡凤的脸上始终绽放着不属于自己的笑容。亡凤深知,属于心跳的秘密只能让其尘封于记忆的沙漠。 如果时间可以跳跃,为何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里,不能转世成无情的枝叶呢?亡凤不明白。 渐去渐远的身影终究越来越模糊,直到认不清是记忆婆娑还是脑海深处曾经的画卷。记忆可以昏睡吗?可以的话,请让它安静下去,姑且算是对亡凤的宽慰。亡凤且执且放,终于勉强放下了许多。 然而,生活总是出人意料的,无意中的重逢让亡凤的内心再次翻滚。亡凤风华依旧,如此姿色为谁留? 重逢之后的距离,开始变得遥远,星辰尚且登高可摘,嫦娥娇容却只能借由镜子孤芳自赏。大概,那是亡凤今生无法逾越的距离了。 当绝症骤然降临之时,亡凤终于明白苍茫月色的用意。 亡凤心想,逝去的记忆就让它成为落叶,化作春泥,不再轮回。在沉默中惦记心仪音容,亦非坏事。 既然已经离开人寰,既然已经重生异世,却还拒绝接受新的感情。是以为,亡凤。 第十二只异宠,陈礼。 1988年,金山软件的历史开始书写。 1935年,东瀛向js武装移民。 1823年,反对西欧在西半球扩张的星条国罗门主义出笼。 1700年,早已被庸碌的世人所忘记,只有少数人还记得曾经有过或多或少的趣事或大事。 然而,这都没关系,陈礼的故事发生在更加遥远的年代,没人记得,回想起来却是那样的真实。 在遥远的国度,存在着一个叫马蹬村的小小村庄,这个小小村庄倚着小河不知繁衍生息了多少个年月。至于为何要叫做马蹬村,据说是在更遥远的时候曾经有一匹圣马途经此地,两蹄高蹬仰天嘶叫,响彻苍穹。当地的巫师大感诧异,于是给村长提议将那村庄命名为马蹬村,同时在村中心雕塑一座高高屹立马蹬嘶鸣的石像。 经过多年风霜雨雪的洗礼,马蹬村更换了不知多少代村长,那座右普通大山石头雕塑而成的石像却没有一丝脱落的痕迹,那驰骋大地的豪情气概激励了一代又一代的顽童与莽汉。 有年长的巫师告诫,若想在这个野兽纵横的时代长存,就要好好供奉这个守护神。村民们不知道失去守护神会是怎么样的世界,但知道要遵照巫师的告诫去做,于是平时每每经过都会俯首致敬。 马蹬村四周都是沙丘平地,没有什么凶猛猛野兽出没,再加上村庄附近有条被称作绿水的河溪流过,衬得那片平静温馨的天地颇有些静谧。 但凡蛮兽纵横的年代,人类都是弱势群体,可以想象马蹬村的人口不多,也就说不上民风如何。但在那么个汹涌时代里边,不团结就是死路一条。那时候的人们,还没有达到富足的程度。人饿,野兽也饿,为了吃为了活,人和野兽都会拼命。且不说生老病死,要是有个小小野兽出现在马蹬村,就会出现人吃野兽或者野兽吃人的景象。 于是,在彪悍与纯朴交杂的年月,陈礼开始了属于他自己的传奇故事。 说到陈礼,可谓褒贬不一,其传奇般的人生就像是一部说不清的矛盾巨作。正如每个传奇人物都有些平凡经历,当大多同村人已经在工作的时候,陈礼仍赖在床上不愿起来。 如果每个年轻人在青春的时候都是这样的,那么在大多数人开始一天生活的时候,跟陈礼有着相同作息习惯的年轻人只能开始半天的生活。 正所谓,机会和成功是留给那些有准备的人的。像陈礼那样不学无术、做事不勤的人,在野兽横行的年代根本活不长久。当终于有稍微凶猛一点的野兽闯进马蹬村的时候,同村的人被咬伤咬死不少,谁都没工夫保护陈礼,于是陈礼也被咬死了。 星转斗移,时过境迁,马蹬村被改名为马东村,绿水被改名为丁江。虽然这个陈礼可以算是我的家乡在远古岁月里流传下来的遗宝,但是,怎么说呢?说实话,我不知道老绵为什么要收这个陈礼,我觉得,他好像没什么用,除了跟我唠嗑。 第306章 聊话,住哪里的问题 在老绵的安全室里,我们聊了很多话。因为身旁有众多异宠,即便我和老绵未见多时,仍然很有默契地没有卿卿我我、谈情说爱。我们所聊的内容,主要还是跟天谴世界有关。 老绵的异宠,大多数都是值得我尊重的,于是在我自己根据老绵对他们的描述进行丰富和填充的时候,不仅没有添盐加醋,还作了不少友善的粉饰和想象。 无可否认,这不费力、不费工夫、没有什么经济作用,只是让我对老绵的异宠有着比较丰盈的印象而已。这些印象在大多数人看来,应该是可有可无的?可是在我看来,却很重要。 在我没有陪伴在老绵身边的日子里,他们就像老绵曾经的朋友那样陪伴着老绵、保护着老绵,虽然不是看在我的份上、不是出于我的委托,我却理所当然地庆幸有他们的努力、有他们的付出。所谓爱屋及乌也好、所谓爱情盲目也罢,实事求是而言,他们都是老绵所选择的伙伴,我应该无条件地认可他们。 撇开异宠们的情况不谈,我应该交代一下我们在老绵的安全室里聊的过程和聊到的内容。简记如下: 第一,原本我打算称呼我们所在的地方为“老绵的基地”,但老绵习惯称之为安全室,于是我也跟着称之为安全室; 第二,当我关心满满要给老绵介绍天谴世界的时候,发现老绵知道的讯息比我多,对于天谴世界,老绵比我还要熟悉; 第三,老绵成为天谴者并接受过很多次天谴之后,音容竟然还跟生前一模一样,奇迹般地没有像我那样变得满脸满身焦黑,老绵说这是正常现象; 第四,关于弑天者,虽然老绵也很不幸地被弑天者追杀过3次,但是老绵所经历的情况却没有我那么糟糕,很显然,这跟老绵的运气没有我的运气那么差有关; 第五,遗忘空间并不是仅止于天谴者重生的时候才会出现,只要天谴者愿意,随时可以通过消耗巨量的荣誉值来召唤遗忘空间; 第六,虽然我原本没有想着要观察老绵,但是听老绵说了那么多的讯息之后,我终于还是对老绵进行了观察,发现所听到关于老绵的讯息跟其他天谴者相仿; 第七,在成为天谴者之后那不长不短的时间里,老绵很好地发挥了她“人缘好”的特质,跟附近12公里内所有诳兽都相识、相熟,这充分证明受人欢迎的天谴者也会受到诳兽的欢迎; 第八,得益于诳兽们的帮助和照顾,每当有其他天谴者或者异宠靠近的时候,老绵总能够及时发现并采取措施,有时是战斗、有时是隐匿、有时是谈和; 第九,正如世界上大多数好人的生活那样,老绵在这里的生活也不是一帆风顺,隔三差五就会有好斗喜战的天谴者在这里路过,老绵有心想躲也不是所有都能躲得开,战斗和死亡是偶有发生; 第十,最开始的时候,老绵可以说是孤军奋战,独力无援,悲惨时荣誉值甚至掉到145,虽然这对于我来说已经高不可及,但老绵说得凄苦,让我忍不住摩挲着她的手; 第十一,比起自己的经历,老绵对我的经历更感兴趣,于是老绵在听、我在说,就像以前我灵感大发但是没地方写、老绵刷手机刷得累了的时候那样,我心有感触,将自己的成为天谴者以来的经历都细细说出; 第十二,不仅老绵,就连黄大哥、小喽、灯龙、苏瓷他们,都因为各种原因而没能准确地知道我的很多经历,在我凭借兼职作者出色语言表达能力将经历绘声绘色的描述之中,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认真听着; 第十三,虽然我看习惯了老绵专注的模样,但我终究是个低调并且擅长于安静表述文字的兼职作者,在那么多的目光注视之下,我好不容易说完经历,随即就如释重负地将话题转移到我目前所面临的困境,请老绵帮忙一起参详; 第十四,说参详就参详,老绵没有跟我客气,首先有点嗔怪地说我怎么那么不上心随便就死那么多次,继而用一种知心好友之间才会有的语气敦促我要注意积累提高荣誉值,因为有很多问题都是可以用荣誉值来解决的; 第十五,可能是因为成功用荣誉值解决很多问题的缘故,老绵很单纯地给我详细讲解可以怎么运用荣誉值,让我知道除了作为死亡惩罚和召唤遗忘空间的代价之外,还能用于交易谈判和施加诅咒之类作战手段; 第十六,作为一个总是容易将所学所知都融会贯通的兼职作者,我想起可恶妹子曾经因为变态女厨子的诅咒而暴走受伤,猜测那是荣誉值的运用方法之一,然而,这个猜测似乎对我的现状没有多少改变作用,老绵接着才认真地问我下来打算做什么; 第十七,经老绵那么一提醒,我才想起这次重逢的直接导因是让大闺女带虎头猫来接受天谴,将此说出之后,老绵爽快地提议让我击杀她、引发天谴,以便促进虎头猫重生成转生兽,我很是生气,让老绵以后都不能说这种话; 第十八,当我问及要不要一起回基地共同作战的时候,老绵眼中出现了转瞬即逝的思虑,然后说出她隐匿在这里的真正原因,我这才知道,就像我当初跟庞辉约定要管理韩方县城那样,老绵已经跟当地的诳兽首领约定成为护卫石洲镇的天谴者; 第十九,我身为老绵的丈夫,当即就打算要帮老绵推翻跟那只诳兽首领的约定,但是老绵说那只诳兽首领战斗力高达20级、不希望我主动挑起战斗,老绵还说她隐匿在石洲镇没有不好、并希望我能留在安全室里一起生活; 第二十,客观而言,老绵的安全室是捡来的,我的基地也是捡来的,根本不能算作我们合法取得的固定资产,可是我带老绵住在我的基地、老绵带我住在老绵的安全室有着一些的不同,至于造成这一些不同的原因,我知道,是大男人主义的可笑心理在作怪,并让这成为了问题。 第307章 规矩,老绵改变不了 老绵的话,总会有一种奇怪的魔力,总能让我觉得心有归属。这句不算很特别却很有魔力的话,更是直接打破了我心中的大男人主义。 我像个有事没事就吃软饭的小男人那样,以一种近似开玩笑又似感性的语气说: “好,我这辈子赖定你了。” 情到深处,对于这么明目张胆的打情骂俏,我不仅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有些希望听到老绵更加肆无忌惮的情话。然而,老绵最后只是笑着,没有接话。 静静地,我忽然想起有件事情没办,于是问: “对了,黄大哥,你不是有问题想问吗?” “嗯。”黄大哥应了一声,目露询问之色地看向老绵,等老绵说“黄大哥请问”之后,才缓缓开口: “请问夫人,是否已经取得这个安全室的禁制钥匙?” 老绵:“黄大哥是说这个吗?” 那么说着,老绵随手一翻,赫然有个60公分大的寻常塑料红盆子在头顶空中浮现。在这个已经有很多人已经用上花洒和浴缸的经济发达的年代,如果无端端见到那么一个水盆,可能不会有人知道曾经有很多乡镇孩子都用那种红盆子来洗澡。 广见博闻的我,却在第一时间想到有很多人家用那种红盆子来泡木砧板。那其中的原因,是因为木砧板在长时间不使用、不沾水的时候会很容易出现龟裂的情况,所以很多人家都会把不经常用的砧板用水泡起来。 也许会有善于思考问题的人问,砧板明明是一种经常用的工具,不经常用就别买了嘛,为什么买回去又不经常用呢?这个问题其实没有可供思考的余地,毕竟人家买了就是买了、不用就是不用、爱泡起来就是爱泡起来,这很符合富裕人家的做法。 见到那个红盆子,黄大哥低声疑惑着,问:“这是……” 其实,我也在猜测:那个红盆子应该也泡着什么东西在里面?那里面的东西才是真正的禁制钥匙?不然的话,拿个红盆子来作禁制钥匙也太愚蠢了。 果不其然,红盆子一点一点地降落下来、打算让我们看看禁制钥匙的真容。与此同时,老绵解释说道:“这是禁制钥匙。” 慢慢地,我看到红盆子里面空无一物,不仅没有泡着什么东西,就连用来泡东西的液体都没有。我傻眼了。 黄大哥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似乎想要通过眼神传递一些很重要的讯息给我。我急忙调整心绪去接收,最后却还是没有接收到。 “有问题吗?”老绵问。 “嗯。”黄大哥沉吟说:“请问夫人是否记得,取得这个禁制钥匙时,荣誉值是多少呢?” 老绵稍微想了想,坦言答道:“那是半年之前,我刚刚答应诳兽首领留在这里驻守,荣誉值比现在高一些,大概是3500。” 当听到说“高一些”的时候,我默默好奇是高50还是高100,“3500”这个数字却像是当头棒喝,震得我心神俱骇。镇定如黄大哥,置若罔闻地问: “那么说,使用禁制钥匙就会消耗荣誉值,对吗?” “对,聪明!”老绵有些意外地称赞着。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老绵的目光当中,我可以看到“了解”、“果然”、“不出所料”之类的神色。那,显然意味着老绵是认识黄大哥的,而且是认识很深的那种。这让我想起,在老绵遭遇车祸之后的某一天,我忽然感觉到老绵回来了。 那种感觉,很奇妙、很怪诞。 比如很多人在玩游戏的时候,都会很清楚地觉得自己会赢、自己还有机会、自己还能绝地翻盘;比如很多人在尝试新食物的时候,都会犹豫地觉得应该会很好吃、应该不会辜负期望、应该对得起固有的名声。我的那种感觉,与之相似。虽然我知道那样的感觉不可尽信,虽然我知道自己在尽信了那样的感觉之后将我的父母都吓得不轻,但是当时的我确实很希望老绵会回来。 如今,我很想问老绵在车祸之后是否曾经默默地陪伴在我的身边。不过,黄大哥正在发问。无论我的疑问有多么强烈,作为一个有礼貌的人,我理应要等黄大哥问完再说。 黄大哥微微笑了笑,算是对老绵称赞的回应,继而说道:“若我估计没错,禁制钥匙所消耗的荣誉值多少,主要由使用的方法所决定。” 看得老绵点头,黄大哥问:“我们希望知道,在使用禁制钥匙过程之中,是否需要维持禁制的能量消耗?” 老绵不假思索地回答说:“这个的话,要看使用禁制钥匙来做什么。假如是借助安全室的力量,对天谴者和转生兽的伤势进行治疗,在消耗荣誉值的同时,还需要保证能量消耗。如果只是移动或者封印,一般都不会对安全室产生影响,所以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我不明白黄大哥为什么要问这个看似很简单、实际上应该没有人会问的问题,但我可以看出,黄大哥听得很认真,而且在听的时候还在思考着很严肃的问题。果然,在老绵说完的时候,黄大哥即时接话: “据我估计,夫人应该需要定期捕捉诳与首领,而夫人与附近诳兽关系友好,断然不会捕捉相熟的诳兽。既然如此,夫人是如何做到维持禁制能量消耗的呢?” 这一次,老绵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笑着说:“黄大哥猜得没错,作为换取容身之所的条件,我确实要定期捕捉诳兽。不过,石洲镇这里的诳兽都知道这个规矩,基本上都不需要我自己动手。除了石洲镇,东元县的其它地方都是这样。” 大概是看到老绵说得认真,黄大哥没有追问。老绵转过头来看着我,继续说道: “听说,那是诳兽首领定下的规矩,每隔7日时间就要按照战斗力等级选出一只诳兽给诳兽首领吃掉。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对的,只是他们一直这么做,我也改变不了。” 第308章 关心,大闺女的问题 在我没有说话的时间里,黄大哥向老绵提出了大大小小13个问题,都是关于安全室和安全室运作。 不得不说,黄大哥就是黄大哥,所提所问都是我之前没有留意到的,闻之可谓受益匪浅。 好不容易等他们问答完毕,我这才有发问的空档。 当然了,因为现在有黄大哥他们在旁、还是公众时刻,我没有像很多习惯在上班时间做私事、在公共场所聊私密话题的人那样说起不宜公开的话题,而且因为很多适宜公开的话题都被黄大哥问完了,我费尽心思之后提出3个问题。 第一,诳兽首领姓甚名谁? 对于这个问题,虽然老绵之前提过那是战斗力高达20级的诳兽,但因为介绍得不够详尽、又在对话中频频提起,让我不得不郑重提问。 这就像寻常老百姓听专家们说“虎骨镇痛方”、听领导们说“三打两建”、听骗子们说“保险保健”,如果想要避免上当受骗,只要稍微认真问问什么是虎骨、怎么镇痛、为什么先打后建、是不是真的很保险、能不能真的保健,质疑得多了,漏洞自然就会暴露无遗。 然而,寻常老百姓总是会对反复出现的东西感到见惯不怪,而且只要同一样东西、同一个口号大范围、全方位、高强度地宣传轰炸,就肯定可以轻而易举地钻入民耳、深入民心。 作为一个寻常老百姓,饱受广告困扰和摧残的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怀疑“虎骨镇痛方”、“三打两建”、“保险保健”的真实性。刚才听老绵说了那么多关于诳兽领袖的花边讯息,我始终没有怀疑过诳兽首领的真实性。 偏偏,在作为寻常老百姓的同时,我还是一个逆天而行的兼职作者。之所以形容我是逆天而行的,是因为我总是习惯性地找出这个世界上的矛盾、总是习惯性地抨击这个世界上的可疑之处。 这个世界的可疑之处,多不胜数,而在老绵的话语之中,诳兽领袖只是其中之一。 面对我煞有其事的提问,老绵似乎提起了些微戒心,在告诉诳兽领袖名为冬茗、特异能力为秩序、战斗力为20级之后,还略略不放心地笑着叮嘱我千万不要招惹冬茗。 第二,那个规矩到底是怎么操作的? 在老绵的话语中,可以说是处处强调着规矩的重要性,就连不希望我主动挑起战斗、千万不要招惹冬茗的这些说法都有着强调规矩的嫌疑。 所谓规,原指圆规,是校正圆形的工具,木工干活时打制圆窗、圆门、圆桌、圆凳等物品所借助;所谓矩,原指曲尺,是校正方形的工具,木工打制方形门窗桌凳等物品所借助的一直一横组成的角尺。所谓规矩,是来自木匠的术语,多用来比喻标准法度。 关于规矩,人们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应该是带有疑问语气的“还有没有规矩”。严格说起来,那是一句疑问句,但是说出那句话的人却不会希望得到别人的回答。无论回答“有”、还是“没有”,都不是一个好的答案。这除了充分体现人们在日常用语中的多元化习惯以外,还以铁硬硬的语气要求着人们要尊重并遵循生活中每一个多元化习惯。不尊重、不遵循,就是不规矩。 关于规矩,人们听得较多的一句话应该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客观而言,这句话是一句俗语,常用作强调做任何事都要有一定的规矩、规则、做法、否则无法成功。 正所谓,敌之所欲,弱之所在。 人们常强调要有规矩,是希望要取得成功。于是在对所谓规矩作出质疑之前,有必要对“成功”2字稍作深究。 在大多数人看来,成功就是实现认可的理想、得到想要的结果、达成期望的目标。但是根据人们对成功的认可程度,成功其实是一种感觉,是一种积极的感觉,是每个人达到自己所希望达到的理想之后所拥有的自信状态和满足感觉。 鉴于每个人所认可的理想、所想要的结果、所期望的目标都不尽相同,可以负责任地说,每个人对成功的定义、对成功的要求都是不尽相同的。定义不同、要求不同,自然决定每个人获得成功的方法不同。既然获得成功的方法并不是唯一的,那为什么要按照同一个规矩去做事呢? 说实话,这是我对规矩的质疑,也正是我对大多数循规蹈矩者不满的地方。 虽然知道规矩从来都是为减少混乱、方便管理制定的做事方法,但是事关老绵、事关我心爱的老绵,我实在不愿意继续默默循规蹈矩下去。 我的这些想法,曾经跟老绵说过,老绵大概是还记得,所以反复强调,并在我出言询问之后,坦言说道: 那个规矩其实是按照战斗力评级轮流指定诳兽送给冬茗食用,举个例子就是今天由1只13级的诳兽指定1只8级的诳兽、7日之后由1只12级的诳兽指定1只7级的诳兽,指定诳兽不得低于10级、被指定诳兽不得低于6级,所谓指定就是实力压制,所谓实力压制就是“让他死他就乖乖受死”。 很多时候,懂得太多道理只会自寻烦恼。很多时候,说得太多道理也会自寻烦恼。在老绵认真给我解释了这个地方的规矩之后,我觉得自寻烦恼不是很好的做法。于是没有在规矩的话题上多说什么。 第三,大闺女也是诳兽,会不会被捕捉? 在老绵还活着的时候,我就知道老绵的心很大,从来都没有因为我跟异性说话而争风吃醋,也没有因为我看异性臀腿而拧我耳朵。现在听到我关心大闺女,老绵没有突然性情大变、猛跳10米高、落地就拧我的耳朵。 老绵心平气和地想了想,神色微凝,道:“有可能。” 大闺女对我而言,不是“该用的时候用尽、该弃的时候断弃”的短工,而是其可以为我冒死相送、而我可以为其舍命成全的伙伴。老绵的心平气和,却引出了我的焦躁不安。 第309章 我要,保护我的伙伴 从大闺女踏入石洲镇开始,大闺女就已经被留意并被针对了。 试想像,如果一个地方只有5、60人,因为彼此都有着明显的战斗力评级区分,同时各自都有着相对固定的活动范围,一旦有陌生的人闯进来,极为注目。 根据老绵的解释,结合我的了解,石洲镇的大概情况是: 辖区面积为56平方公里,户籍人口4万,常住人口11万,诳兽总数112,常驻天谴者5。 这些数据,虽然不能充分说明石洲镇是富饶的小镇,却可以从数据上透露出一个讯息:老绵应该属于常驻天谴者,平均每个天谴者所管辖的诳兽大约是22只,这22只诳兽很有可能都已知道大闺女的到来。 可能是因为知道我对数字有着高度敏感性,老绵随口便交代: 第一,附近受她管辖的诳兽仅有18只,因为战斗力等级都不算高、也不算低,都能遵照规矩办事; 第二,她能探察的距离只有4公里,凭借安全室的光点可以了解到180公里之内有哪些威胁; 第三,不等她自己探察到大闺女的到来,已经凭借安全室的光点发现有威胁在以每小时8公里的速度在靠近; 第四,当有诳兽反应说有外来诳兽靠近的时候,她经过判断知道大闺女并非只有区区战斗力2级那么简单; 第五,虽然那些诳兽不知道大闺女身上的潜在威胁,但她和另外3个常驻天谴者都知道,因为他们都拥有功能相仿的安全室; 第六,那个没有安全室的常驻天谴者是最近出现在石洲镇的,正在谋划取代其中一个常驻天谴者的事; 第七,大闺女的战斗力评级太低,原本不符合捕捉要求,但那个天谴者有办法快速提升诳兽的战斗力评级; 第八,那个天谴者在4个常驻天谴者的附近都收买了一些诳兽,所以大闺女的行踪很有可能已经被那个天谴者知道了。 老绵对交代这些细节的时候,神色就像以前跟我说起朋友的新鲜事那样,是语气比较平淡的叙述。乍听起来,难免会觉得老绵认为那是很正常、很普通的事情。可是以我对老绵的熟悉和认识,我知道老绵是已经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东西都跟和盘托出,想让我更好地决定要怎么做。 俗话说得好:态度决定命运。 我的态度,总是关切的。大闺女陷入目前被盯上的处境,是我导致的。如果让我对大闺女的处境视而不见,我做不到。 俗话也说得好:犯我菊花者,虽远必诛。 我不是菊花养殖户,我的菊花还没有灿烂得招人犯罪的程度。虽然大闺女不是我的菊花、大闺女也不属于我的个人财产,但是出于交情,如果有诳兽要对大闺女图谋不轨,我觉得我有必要决定采取一些强硬的措施。 作为一个无论思考还是做事都滴水不漏的人,在作出决定之前,谨慎起见,我还是问道: “那个天谴者对你有没有威胁?” 老绵微微笑着,说:“有一点。” 人世间,有很多事情是无法解释的。比如老绵的这个笑容,显然意味着老绵已经猜到我那么问的意图,与此同时,又能让我明白老绵没有要阻止我的打算。明明是简简单单的微笑,却有如此重大的意义和作用,其中的原因,连专家都没有作出深入的研究并给出详尽的报告,我身为寻常老百姓,知其然而不知其所然是无可厚非的。 此时看到老绵的笑容,我有些开心、有些难受。 开心是因为再见老绵的喜悦之情还没有平息,无论老绵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会感到发自心底的欢愉。难受则是因为老绵一直受到那样的威胁、我却懵然不知,自责、愧疚,堵在喉咙,让我难受。 “我们想办法去对付那个天谴者,可以吗?”我问。 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有看老绵,也有看黄大哥和苏瓷,是想让他们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可是话音刚落,老绵说: “你拿主意。” 黄大哥说:“主人有令,我等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苏瓷也说:“主公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大概因为太久没有说话,小喽迫不及待地说:“要打就打,不用废话。” 那么激动人心的时刻,灯龙似乎也忘了质疑和挑剔小喽没有战斗力的弊端,附和着说:“对,打就打,打完吃炸鸡!” 原本,参照党员纯洁性的有关言论,可以评定灯龙的作战动机不纯、作战理由不高尚、不能充分调动和激励我们的战斗欲望,但是炸鸡对我的吸引力足够大。我觉得,在所有的附和声中,灯龙是最有鼓舞效果的。 在灯龙的鼓舞之下,我感到浑身细胞都已经开始抖擞精神,仿佛战神附体。 战神附体的我,理智尚在,没有像个精神病人那样立刻要一把菜刀跑出去到处疯砍。我转头看向大闺女,以让人放心的语气说道: “不用担心。” “我没有担心。”大闺女浑不在乎地说。 大闺女,是一个看上去摇摇欲坠的老太婆,听了我那么激情洋溢的劝慰,没有感动而泣是应该的,我也不想见到大闺女因为我的话而心脏病发。所以我没有对大闺女的回应感到不满,转而就开始商量怎么对付那个天谴者。 所谓敌人,狭义上的解释是企图使某人或某事受到损害、或企图使某人某事遭到失败的人,广义上的解释是互相仇恨而敌对的人或敌对的方面。 那个天谴者并不一定兽族中的人类,但根据“敌人”广义上的解释,将其看作是我们的敌人其实没有错。 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之前口口声声说自己热爱和平、不喜欢争斗,现在却那么主动地向明明没有对我们构成实质伤害的天谴者发起战争,我应该会回答说:我不是警察,我不会姑息那些即将要发生但是还没有发生的不法举措,我也不是法官,我不会因为证据不足或者缺乏当事人的承认而不采取判断,我要保护我的伙伴,这是我的唯一理由。 第310章 唯一,大闺女的请愿 在如何对付那个天谴者的问题上,因为我们的立场比较统一、目标比较明确、智商普遍比较高,所以在讨论的时候比刚才漫无目的地聊天要高效很多。 首先,我们对那个天谴者进行了观察。 “天谴者!” “特异能力:屈逆。” “荣誉值:783。” “战斗力评级:7。” “综合评价:积极进取者。” “所在地:97公里外。” “状态:战斗中。” “出战异宠:3。” 97公里的距离不远,但是我和老绵都无法直接观察,相关讯息是由黄大哥转述得知的。之所以没有让苏瓷转述、也没有直接问老绵,是因为我始终觉得黄大哥是我最值得信任的战斗伙伴。 大概会有人想问老绵不会更值得信任吗?对此疑问,我会回答说:老绵毕竟是个女性,像战斗这种庸俗而毫无趣味可言的事情,还是由我们男性来做比较适合。 得知那个天谴者正在97公里之外战斗,我和黄大哥都觉得那是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然而,灯龙体力有限,已经快要到达强制回天谴洞休息的程度,因为舍不得那个还没吃到的炸鸡而徘徊不肯回去,所以不能送我们秘密靠近那个天谴者。 在进一步考虑如何发动攻势之前,黄大哥向老绵详细问了那个天谴者的情况,包括身高相貌、战斗技巧、拥有异宠、特异能力情况、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等等。老绵尽可能详尽地解答了,却因为没有跟那个天谴者有过直接的战斗甚至接触,回答得不算准确。 小喽提议我们去找其他可能知道那个天谴者讯息的诳兽,但是老绵和黄大哥都认为不妥。万一找到的诳兽其实是那个天谴者的亲信或者耳目,那就相当于走漏风声、直接宣战,使老绵形势不利。 正对这个困境,苏瓷问“4个拥有安全室的常驻天谴者之间关系怎么样”,老绵坦言说不好也不坏。 详细说起来,才知道老绵其实是替补坐正的,时间最短,仅有17个月。其他3个天谴者之中,有1个跟冬茗合作时间最长,有59年。那另外2个天谴者,有1个是冬茗收留的,有1个也是替补坐正的。所谓替补坐正,就是像那个天谴者那样、原本不是常驻天谴者,经过一番努力之后成功鸠占鹊巢、成为常驻天谴者并霸占安全室。 说到这里,老绵给我们补充解释了拥有安全室的好处,比如提前发现威胁、增加战斗技巧、及时转移阵地、完美隐藏行踪等等,让我几乎想抢个安全室回来自己用。 然而,老绵占据的安全室并不完善,应该是4个常驻天谴者所占据的安全室当中功效最低的一个,不仅移动速度不快,而且太靠近那个天谴者就会被发现。 老绵之所以得到那个安全室,是因为她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了那个安全室的主人,但那个安全室的主人又在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弑天者。可能是出于“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想法,那个弑天者没有对常驻天谴者出手,并且在离开石洲镇之前将安全室送给了老绵。 听到安全室得来如此容易,小喽忍不住对我又抱怨了几句,说“看夫人多么厉害”、“你连禁制钥匙都弄丢了”、“看你还怎么拖夫人后腿”。对此,我是欲辩无词。我承认,老绵如此造化,真是比我幸运很多。 在对安全室的用途有了较为全面的理解之后,我们都觉得那个天谴者的用意是要获得安全室。可是,当我们听了关于那个天谴者的一些动态之后,我们又迟疑了。 那个天谴者进入石洲镇只有3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却不停地找诳兽进行战斗,而且经常跟战斗过的异宠反复战斗。根据诳兽反映得知,那个天谴者跟诳兽战斗的时候都会用一件奇怪的武器,而根据诳兽对那件武器的描述,老绵很不确定地认为:可能是月饼刀。 被月饼刀伤过的诳兽都会成为那个天谴者的耳目,用月饼刀反复伤害同一只诳兽的伤口会增强那个天谴者的实力,这是老绵和老绵的异宠们讨论得出的结论。 平心而论,我不觉得区区一把月饼刀可以有那么大的威力,可是老绵的话从来都是很有借鉴意义的,我不敢不听。 在听了老绵的很多解释之后,黄大哥猜测那个天谴者的特异能力需要经由诳兽的伤口发挥作用,而那件奇怪的武器则有助于特异能力的使用。 未知的事物摆在眼前,如果不作研究,无论如何随意盲目猜测,都不可能得到让自己信服的结果。既然已经有了初步猜测,我们紧接着就是商量怎么去验证猜测。 商量归商量,其实,聪明如黄大哥、苏瓷和我,心中早已想好唯一的验证方法:让大闺女去那个天谴者的耳目,暗暗打听。 这个方法,对大闺女来说,很不公平,可是我们都无法信任老绵所熟知的任何诳兽。尽管那些诳兽跟老绵的关系不错,而且很能够按照规矩办事,但是老绵发现那些诳兽有很大部分已经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老绵所知道的,是很大部分诳兽都跟那个天谴者战斗过,老绵所不确定的,是没有跟那个天谴者战斗过的诳兽能否尽信。 大闺女似乎没有我们那么多的考虑,在见到我们都犹豫要由谁去验证猜测的时候,大闺女已经自告奋勇地说:“我去。” 我看着大闺女,大闺女的神情就像当初在81酒做兼职、准备正式跟某个酒决裂、要派人过去刺探军情、我的一个兄弟毛遂自荐之后看着我的神情,我可以看到大闺女的决心、也可以感受到大闺女对我的信心,但是对于未知的敌人、对于那个天谴者,我有一种手抓空气、拿捏不住的忐忑。 在场的都是干脆利落的人,没有多作推让,大闺女就出门了。临出门之前,大闺女小心翼翼把虎头猫递给我,还叮嘱我说: “那火腿肠不要掉了。” 第311章 见面,安心闲谈之间 但凡是有智慧的生灵,在遇到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会提出各种各样的理由。 比如宅男在面对乐观外向活泼好动的美丽女人时,会找出各种诸如“不合适”、“配不上”、“性别不衬”等理由拒绝进一步发展。 比如骚年在面对知性懂事矜持被动的贤淑女子时,会找出很多类似“天气好”、“心情佳”、“好吃好看”等理由促进深一步交流。 在应对由谁去验证猜测的这个问题上,我不适合出去的理由是我是遭到广大弑天者追杀的天谴者,黄大哥和苏瓷不适合出去的理由是他们太出众很容易被认出跟我有关系,小喽不适合出去的理由是她出去等于下地狱随时都会死得骨头都不剩。 我想对付那个天谴者的起因,是因为大闺女可能会被那个天谴者盯上,如今却让大闺女冒险去打听那个天谴者的讯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 大闺女是走出安全室的,没有蹲、没有趴、没有钻,就那么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而在大闺女离开之后,黄大哥请示要回天谴洞恢复伤势、拜托苏瓷一定要照顾好我,灯龙也终于坚持不住、回天谴洞,于是我、老绵、苏瓷、小喽开始了没有什么实质意义的闲谈。 既然是闲谈,就是没有功利性的。不会像很多人费尽心思提前约饭订餐、谈论发财大计那样充满期待和心神激荡,也不会像开大会装模作样特别注重形式、毫无内容可言那样索然无趣和哈欠连连,我们谈虎头猫、谈重生的事情、谈重生之后的事情、谈在生时候的事情。 越谈,越轻松。 越谈,越辽远。 越谈,越动情。 老绵还是跟从前一样脚踏实地,总是可以知道很多应该知道的东西。曾经知道朋友们过得怎么样、结婚应该怎么做、生孩子要准备什么,如今知道天谴者过得怎么样、重生应该怎么做、活下去要准备什么。 相较而言,我还是跟从前那样不切实际,总是关注思考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曾经会关心谁家的孩子为什么觉得不开心、大人们那样管教孩子会有什么问题、放任问题不管会导致社会往哪个方向发展,如今还关心诳兽在平时不被天谴者打杀的时候会做什么、为什么大多数天谴者都想着提升荣誉值、为什么诳兽会心甘情愿地接受那些明显不合理的规矩。 当然,在谈完这些之后,我和老绵都沉默了。 这种沉默就像:友谊赛的双方球员,明知道那是友谊赛、却还是很努力地攻防,想要打出好的态度、打出高的水平,当赛事进行到胶着的时候,就宣布赛事完美结束、不分胜负、是个双赢,然后双方球员筋疲力尽、兴高采烈地凑在一起吃饭谈天、忽然出现的、谁也不说话的23秒钟。 忽然地,我想起一直深藏在心底的疑问,于是以开玩笑的语气问道:“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老绵得意地笑着,不答反问:“如果我说知道呢?” 我心中一动,神色微变,追问:“你真的知道?” 老绵眼中泪光浮现,说:“知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呐呐说着,心中确信无疑。 “你知道什么?”小喽问。 在闲谈的时候,作为一个跟老婆分别多时的正常男人,我很正常地稳稳牵着老绵的手,没有招致天谴的降临,证明那是天经地义的举动。此时听小喽发问,我转过身、手还没有松开,激动答道: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吗,当时我能感觉到老绵就在我身边,你看,是不是?老绵,你来说!你来说!” 如果换作其他人,应该不知道我想让老绵说的是什么,可是老绵作为我的妻子,肯定 “说什么?”老绵问。 “额”激动的我,激动地窒了一下,解释道:“就说,你在重生之后,是不是回到我身边。” 老绵露出恍然神色,稍微侧过头去看小喽,笑着点了点头,说:“嗯,在重生之后,我确实回去他那里了。” 我压抑着心底的激动,没有让不争气的眼泪轻易掉下来,但是看到老绵抬头含情脉脉的眼神,我觉得这份感情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错觉、我觉得我感受得到老绵对我的感情、我觉得老绵感受得到我对老绵的感情,我觉得我无需压抑。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笑着抬手抹去眼边的泪水,像个不小心做了糗事的老男人。 重新恢复清晰的视线,看到老绵也笑着、笑着抬手为我抹去那抹得不够干净的泪水,像个包容着我、深爱着我的成熟女人,让我爱意更浓、爱意更浓、爱意更浓。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将小喽和苏瓷赶出安全室或者收回天谴洞,好让我和老绵肆无忌惮地深吻54秒、然后做54秒之后才会做的私人事情。可是小喽和苏瓷都很认真地看着我和老绵,为免让她们尴尬,我是实在不好意思吻下去、也不好意思让她们转过身去。 “你在干什么?”小喽很不客气地问。 “嘶!嘶!”我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咳!”我用力地清了清嗓子,没好气道:“没什么。” 苏瓷忽然问道:“夫人有一只异宠出战,不知道那是在哪里呢?” 听到问话,老绵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我,转而笑着看了看苏瓷,再笑着看向身旁虚空之处,说:“守星,出来跟大家见面。” 老绵这话说得诡异,但更诡异的是那虚空之处凭空出现一个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随意横卧在半空的身影。那身影明明好像雾团那样,脸上神色却可以看出是慵懒的、敷衍的。 “真是的。”老绵笑着说道:“这守星平时都隐身保护着我,是他的特异能力。” 守星那身影浮现和消失的速度都很快,快得让我来不及眨眼细看就已完全失去踪影。我怔怔想说:这家伙的特异能力好猥琐!幸好我和老绵没有做什么私人事情! 第312章 意外,小鲮鱼的直觉 如果我是在写小说,以我对老绵的感情、以我对文字的熟悉,应该会在每段每句里提及老绵、赞美老绵、尽情抒发我对老绵历久弥新的爱恋。然而,我不是在写小说。 在我重新见到老绵的同时,我还闻到虎头猫身上特有的腐臭味。之前因为见到老绵、心情太过激动、暂时淡化了对那种腐臭味的关注,如今因为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注意力有所转移、那种腐臭味好像炸弹一样接连轰炸着我的2个鼻孔和1个灵魂。 “吒吒!”腐臭如许,让我感觉2个鼻孔都要炸了,一个不剩。 “嗡隆!”腐臭如许,让我感觉整个灵魂都要散掉,已经想不到用什么话语去形容。 好不容易稍微习惯那种腐臭味,我留意到老绵、苏瓷神色如常,好像对那种腐臭味毫不介意似的。我忍不住提了提虎头猫,问:“你们觉得臭吗?” “臭。”老绵答道。 苏瓷没有说话,但从她那双粉红色的眼睛里可以看到“不用说都知道臭”的肯定答案。 作为造成那种腐臭味广泛传播的始作俑者,我颇有廉耻知心地略觉尴尬,却只能用言语来掩饰,问: “那你们干嘛不说呢?” 小喽反问道:“难道说了就不臭吗?” “额” 小喽的问题,让我觉得小喽的牙尖嘴利其实很不好对付,不由开始同情那备受挑剔责难和折磨的灯龙和小鲮鱼。说起小鲮鱼,请允许我稍微交代一下小鲮鱼的近况。 经多番交涉得知,小鲮鱼从基地出发,一路使用特异能力前行。我很关心她会不会因为体力耗尽而回到天谴洞、然后又要从新出发,但小鲮鱼说她的特异能力消耗体力不多,就算全力游动也可以很长时间不用休息。 谨慎如我,以一种近似为人父母的态度追问很长时间到底是多长时间,小鲮鱼说应该会直到她自然消亡。很明显,这个模糊的答案还不足以让我放心。在我又再追问之后,小鲮鱼终于说如果没有意外应该还有3000多年。 对于一只会拉闪光屎的异宠,自称可以活3000多年才自然死亡,我没有半点怀疑。我只是想说:早说这个答案就好了嘛,何必让我重复追问呢? 正如以上那个简单的问题,当我问到要去北方做什么、为什么会有朋友在那么远的地方、干嘛不能等我们休养好了再去的时候,小鲮鱼的回答都显得有些含糊。比起当初那种有话说话、直言不讳的性格,变化很大。我不确定小鲮鱼是不是在顾虑着什么,但我确定:小鲮鱼在隐瞒着什么,不愿意或者不可以告诉我。 专家说:如果一个人不肯袒露心迹,那么旁人对其所进行的猜测都是有失偏颇的。 对于这句话,我信一半,不信一半。信的一半是“专家说”,不信的一半是专家所说的话。毕竟,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想着怎么样,无论肯不肯袒露心迹,本身就是模糊不定的,旁人的猜测又怎么能不失偏颇呢?专家的话说了等于没说,总是听信专家的我觉得信了等于没信,于是选择不信。 正是因为我没有相信专家的话,我很勇敢地惘顾小鲮鱼的刻意隐瞒,颇费唇舌地问了个究竟。 小鲮鱼说,她在渤海那边有个朋友。那个朋友其实是她重生为异宠之前的主人。 那时候,小鲮鱼还不是异宠,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鱼。跟其他普普通通的鱼一样,小鲮鱼是她的爸爸和妈妈把卵产在水里、随机融合、很侥幸才诞生的生物。 那时候,小鲮鱼没有太多想法,只是整天想着吃零食。跟其他想着吃零食的鱼一样,小鲮鱼也不知道自己的主食是什么。其实,在水里,每天碰到什么就吃什么,也无所谓零食还是主食。 那时候,小鲮鱼的成长是很单调的,只是不停地吃、不停地游来游去。偶尔会看到其他不吃不游的鱼,小鲮鱼可以知道他们是死了还是睡着了,因为听得到他们的心跳。 有一天,小鲮鱼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很庞大。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只要没有触碰到水面,小鲮鱼都不会觉得很害怕。可能是自己的想法太明显了,那个身影总是变着法子触碰水面,让小鲮鱼整天都很害怕。 有一天,小鲮鱼发现那个身影经常出现,经常触碰水面。虽然小鲮鱼很害怕,但是在害怕过后总能碰到一些可以吃的东西,那也算好事。可能是自己的享受太幸福了,那些可以吃的东西多得无论怎么吃都吃不完,吃着吃着,小鲮鱼就死了。 在成为异宠之后,小鲮鱼竟然可以很清晰地回想起自己生前所经历的事情,也可以很清楚地回忆起了那些可以吃的东西、那个会触碰水面的身影、那以3张1元钱纸币将她和14条小金鱼一起换动的场景。然后小鲮鱼知道,她的主人是一个人,她的主人把她养死了。 不知是巧合还是缘分,在小鲮鱼转生成为异宠之后的40多年,她曾经的主人死了、转生成为异宠、并跟她在渤海那里相遇。小鲮鱼一眼就认出了她的主人,她的主人却不认得她、甚至不记得自己生前的记忆。 听到这里,我不得不感慨:人们总是取笑说鱼的记忆只有7秒钟,可是小鲮鱼却用铁一样的事实证明,鱼的记忆力比人类的强悍得多。 关于小鲮鱼和她的主人之后的发展,我想象的是:小鲮鱼帮助她的主人填补了把鱼养死的那段记忆,然后一起经历几件可有可无的事情、结下深厚的情谊,因为“异宠各有志向”的缘故,小鲮鱼和她的主人不得不在某个让异宠伤感和怀念的时间和地点依依惜别,并叮嘱说“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开口叫道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之类的话。 然而,小鲮鱼却说她们相认之后就分开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关于为什么要去找她的主人,小鲮鱼说: “我觉得她会帮你。” 第313章 奇怪,小喽也危险了 可能是出于对女性的尊重以及对女性第6感的敬畏,在了解小鲮鱼这次北上渤海的缘由之后,我顿时觉得小鲮鱼极其富有冒险精神和行动力。 佛偈说得好:随缘。 歌词唱得好:就让往事随风都随风都随风心随你动。 俗语劝得好:爱干嘛干嘛去。 作为一个拥有独立自主意识的生灵,我可以盲目质疑小鲮鱼那么做的正确性和实效性,也可以纵情评价小鲮鱼那么做的鲁莽、冒失、无礼,但那是不礼貌、不负责任的,我不会那么做。 除了再次叮嘱小鲮鱼千万要注意安全之外,我还对小鲮鱼的壮举表示了深切的感激和强烈的期待。 我那么说,不是因为注重形式和礼貌而说的虚伪客套话,而是觉得小鲮鱼作为一只活了很多年都安然无恙的异宠、自然有着活着的本事,根本不需要我多费唇舌去给她分析当前的处境、去给她灌输“人心险恶”、“女孩子家家出门在外要多留个心眼”的理念。 在和小鲮鱼断开交涉之后,我和老绵、苏瓷、小喽开始研究安全室墙上的光点。虽然知道老绵的异宠守星就在我们身边,但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过话、也没有显露身形,让我不得不尊重他的意愿、把他忽略掉。 凭记忆,我可以准确无误地回想出基地中心墙上的光点,每一个光点的位置、每一个光点的尺寸,我都清楚知道。苏瓷是异界女版本的黄大哥,但是记忆力却似乎没有黄大哥那么好,甚至连我都比不上。我只好不厌其烦地挑出一些比较明显的光点,逐个光点逐个光点地指出其反映在安全室和基地中心的异同。 终于,我们一致发现:同一个物体反映在安全室和基地中心的光点在位置跟尺寸上都不一样。 这个结论看似没什么实际意义,但是认真想一想却可以推断出:对于安全室和基地中心而言,同一个物体的威胁程度是不一样的。 如果一定要举例子解释说明,我可能会说:试想一个在火车站出现的持刀男子,对该火车站和异地火车站的威胁程度是不一样的。 然而,在留意到这个情况和推断结果的同时,我们还留意到:有3个光点在安全室和基地中心的墙上都是一样的尺寸。 接着用火车站出现威胁的例子来解释说明,这样的情况,就意味着:有3个既已存在的物品,对两个火车站都构成了相同程度的威胁。 我相信,我的记忆不会有错。我和老绵、苏瓷相信,我们的推论不会有错。结合苏瓷对附近的探察结果可以知道,97公里之外那个综合评价为“积极进取者”的天谴者正是3个光点之一。 至于另外2个光点,分别在距离安全室大约59公里、110公里和距离基地大约65公里、93公里的位置。根据三角形边长的特性,我将那2个光点的位置都给老绵和苏瓷指了出来,原本是想着让她们稍微留意一下、有备无患,没想到,小喽忽然说: “那边那个是蓝龙王,这边这个是钉子脸弑天者。” 我大吃一惊,脱口就问:“你怎么知道?看出来了吗?怎么看的?” 小喽有些嫌弃地瞟了我一眼,让我觉得自己好像那些讨人厌却整天登门兜售笔记本、圆珠笔、计算器、装订机、望远镜之类小物品的售货员。小喽说道: “不用看,我是感知出来的。只要跟他们有过接触,我就能告知到他们的大概方位。就连守星,我也感知得到。” 说着,小喽以近似炫耀的姿态看了看老绵身后14米之处。我没有心思去关注其它细节,我认真想到了一个问题,随口问道:“你这能力跟白瓷的那么像,你是跟白瓷一样厉害吗?” “哼!”小喽冷冷说道:“怎么像?我是伴生异宠,他是诳兽,说不定他的特异能力就是跟伴生异宠换来的,我又不可以换诳兽的特异能力,怎么能厉害。” 明知道这小喽没有任何战斗力,我去问其厉不厉害,我承认我是用词失当。所以我对小喽的语气没有不满意,转而又问: “那么容易就被换掉特异能力,伴生异宠都这么弱吗?” 真是一句错句句错,这次我自认为没有说错什么,小喽却好像忽然把我认定为批斗对象似的,狠狠反问道:“你自己的特异能力不是也被换掉了吗?有怎么资格取笑我们伴生异宠?” 请相信,我是一个厚道、坦诚、平和的人。在刚才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只是单纯地想着要关心小喽、关心伴生异宠的整体情况,绝对没有取笑的意思。正当我因为被误解而觉得言行无措、继而感到尴尬的时候,苏瓷说道: “据我所知,白瓷可以感知的是所有与他交易过的对象,而小喽,应该只能感知到的是附近的情况以及部分特别强大的威胁。之前因为胖肥他们对主公没有威胁,所以感知不到具体位置,对不对?” 苏瓷的话提醒我曾经想过要找回胖肥、蛰禽、巾岩虫、青萍灵、匡胜西那5只诳兽好好拜谢报答一番,却听小喽应道: “对,差不多这样。” 忽然地,老绵说道:“这样的话,小喽你是不是能感知到冬茗具体位置?” 小喽摇了摇头,不无怨恨地说:“不能。以前他有天知,能增加我的特异能力,可以勉强感知得到。现在让麒麟给卖了,战斗力评级高出他太多、或者隐藏得特别好的天谴者和转生兽,我都感知不到。” 老绵认认真真地听完,转头却满眼疑惑地看着我说:“那就奇怪了,为什么冬茗那么忌讳伴生异宠呢?” 闻言,我心惊不小,不等发问,老绵已心神领会,直接解释: “冬茗不喜欢看到伴生异宠,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不过,有一条规矩说,只要发现伴生异宠就必须杀掉或者封印,连吞食都不可以。” 第314章 幸福,动身前的安睡 杀掉?小喽性格有点坏也不必杀掉? 封印?平白无故为什么要封印小喽呢? 不可以吞食?难道有哪只伴生异宠得了厌食症,自己不喜欢吃,继而根据“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逻辑禁止其他异宠吞食伴生异宠吗? 我有那样的疑惑,不是希望那条规矩变为“吞食也可以”、最后导致小喽被某只不认识的转生兽吃掉,只是忽然听到一个奇怪的规定、不可避免地联想到最有可能的情况。这个情形,有点像某些国家禁止在公共场所放屁、禁止在洗澡时唱歌、禁止在开车的时候睡觉一样,乍听之下觉得不可理喻,稍微细想却觉得合情合理。如果不是起草制定法律的人曾经深受其害,不可能会有那样的举措。 此时此刻,连身为常驻天谴者之一的老绵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规矩,我觉得这是必须暂时放下的问题。 小喽问:“那你要怎么处置我?” 老绵笑着说道:“当然是隐瞒下来了。虽然你们在来的时候已经暴露身份,但只要一口咬定说被你逃脱了,应该不会有问题。” 听到那么说,小喽神色放松不少。 接下来,我们一边继续研究着那些光点、一边等着大闺女的消息。 在老绵和小喽的轻松之中,我隐隐觉得那个冬茗可能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在那事事都有规矩的现象背后,很有可能意味着某段成长经历甚至某个方面现状的混乱无序。如果真是那样,老绵继续安心地待在这里按部就班很有可能会身陷险境。 想到这里,我暗暗地给自己拟定了18件要做的事: 第一,我想跟冬茗谈点生意,看看我身上有没有什么是冬茗想要的,换一份在石洲镇的闲差事; 第二,我想跟积极进取者好好谈谈,看看能不能劝他为我死一次、召唤天谴促进虎头猫的重生; 第三,我想跟老绵去拜访附近的天谴者,看看他们各自都有些什么打算,应该不会都打打杀杀; 第四,我想跟老绵重新组建稳定的家庭,看看还需要做些什么准备,生活总是需要多种元素的; 第五,我想跟苏瓷深入研究天谴世界,这么广阔的世界,除了战斗和荣誉值,还会有些什么的; 第六,我想跟黄大哥再去一趟韩方县城,虽然杀神已经去了办事,但这么久没见庞辉我不安心; 第七,我想跟可恶妹子去我家祖坟,尽管挖祖坟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我想看看会不会有异宠; 第八,我想跟灰天好好讨教怎么使用禁制钥匙,毕竟,就算是老绵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减少代价; 第九,我想跟小喽到处逛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异宠可以收服,反正异宠不用吃饭不加重伙食; 第十,我想跟皇灵去找点乐子,最低限度是要找一套合适的衣服,但是不知道皇灵记不记得我; 第十一,我想跟白流好好谈谈,看看白流自从那次为我解决了严重负面状态之后变得怎么样了; 第十二,我想跟明择找件正经而重要的事情做做,不要整天不是在疗伤就被我不知不觉地忽略; 第十三,我想跟小鲮鱼找个更先进的实验室考察一下,争取学习先进的技术来保障我们的安全; 第十四,我想跟庞辉继续合作,如果可以的话,至少允许我自由出入韩方县城,我想探望罗又; 第十五,我想跟让庞辉或者冬茗告诉我龙园镇哪只诳兽是首领,我担心会跟我们的基地有关系; 第十六,我想跟龙园镇的诳兽首领合作,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发展壮大; 第十七,我想跟蓝龙王重新交涉,这件事情可能要跟可恶妹子沟通,但是我不是很敢坦白地说; 第十八,我想跟所有弑天者言和,但是不知道需要什么条件,如果见面还没开口就死了,不值。 撇开那些暂时做不了的事情,我挑出其中可以做的3样,分别跟老绵和苏瓷说了。 老绵不知道我的真正意图,在得到我三番四次保证不会主动挑起争斗之后,才慢慢告诉了我关于附近3个常驻天谴者的部分事情。那部分事情,再次证明现实是充满意外的。那3个常驻天谴者的所作所为完全离不开“打打杀杀”4个字,如果不是老绵严正宣告不参与任何转生兽的争夺,恐怕老绵也会被他们拉入泥淖之中。 至于苏瓷,在听到我的提议之后,很果断地拒绝了跟我一起探索天谴世界的提议。细说之下,我明白苏瓷的意思跟当初解开封印的时候差不多,主要是想着恢复全部实力,然后帮火蚯找回灵魂。于是我告诉苏瓷,说火蚯曾经想带我跑遍整个天谴世界,如果火蚯的灵魂找不回来,我希望苏瓷完成火蚯的遗愿苏瓷说,她考虑一下。 跟老绵和苏瓷说完,原本我还想着跟小喽说说我的打算,但是看到小喽满脸倦意,我愕然觉得自己竟然也有些困。明察秋毫的我,瞬间就发现这是自从成为天谴者以来的第一次。 然而,发现也只是发现而已,我非但没有因此而变得警惕起来,反而不可抑制地昏昏睡去。 可能说出来都不会有人信,在这个明明对我来说还是很陌生的环境里,我竟然可以睡得那么安然、那么放心。可是,我是真的困了。 在老绵离开的开始那段时间里,几乎每个晚上我都会做噩梦,不是梦见老绵过马路的时候叮嘱蜜雅不要怕,就是梦见老绵躺在太平间里关问蜜雅冷不冷。 我不是怕梦见老绵和蜜雅,是怕见到老绵一次又一次地坚强面对噩运、却还是被噩运摧残得支离破碎。 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拒绝安睡、强迫自己在睡着之后尽快醒来,醒来之后写小说也好、对着空气跟老绵说悄悄话也好。反正,就是不要让老绵看到我做噩梦的样子。 如今,终于可以踏实地睡。我觉得,好幸福。 真的,好幸福。 第315章 归来,黄大哥的慎重 一觉醒来,我第一时间没有睁开眼睛。 倾听周围的声音,还好,有些安静,不算死寂。 轻闻空气的气息,还好,有些清香,不算压抑。 细感浑身的肌肤,还好,有些放松,不算疲惫。 慢慢地,我这才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身影,那是老绵。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枕到老绵大腿上的,我知道我笑了。 老绵低着头、看着我、笑着问:“醒来了?” “嗯。”我应了一声,习惯性地问:“你怎么还不睡?” “我不困。”老绵说。 静静地享受着这份久违的幸福,没来由地,眼眶竟然湿润了。我心中一动,抬手轻轻拭擦,却听有个声音在说: “主公,大闺女回来了。” 那个声音很熟悉,好像潜藏在我心底好久了。我努力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那是谁的声音。近乎是下意识地,我抬头转眼去看,在快要看清那伫在不远处的身影时,我终于想起是苏瓷。果然,下一刻,我看清那是粉红色的苏瓷。 “噢!”我急忙应着,同时缓缓爬起、生怕弄疼了老绵,随口就问:“现在人呢?” 严格来说,我应该问“现在大闺女在哪里”的,但是刚刚睡醒,我在意识到这个细节的时候已经把话说出去了。可能苏瓷没有发现我的用语不当,反正苏瓷直接答道:“在那里。” 顺着苏瓷的目光看去,那个方位赫然对应着基地中心里的操作室。虽然我不认为大闺女会在里面进行什么不正当的危险行为,但还是忍不住暗暗吃惊,问: “大闺女怎么了?” “看你,这么紧张。”老绵笑着说:“大闺女没事,只是进去休养了。”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休养?” “嗯,见你睡得那么沉,我让她们不要吵你。大闺女进去的那里时间过得比较慢,小喽进去的那里时间过得比较快,这样等你,合适吗?”老绵解释着问。 我由衷感叹:“合适,真是太合适了。老绵,你还是这么醒目!” 老绵得意地抬了抬头,没有说那些自吹自擂的话,直接就问:“要不要现在叫她们出来?” “嗯!劳烦你了。” 微微点头,老绵转身走向操作室。看着老绵有些丰腴的背影,我觉得老绵真的一点都没有变。 想当初,在刚刚认识的时候,老绵很瘦,16米高的身材、46公斤的体重,不仅腰很细,连手脚都很幼。偶尔穿牛仔裤跟我约会,小小的屁股绷得紧紧的、翘翘的,就像两个小小的柚子。 是后来,在结婚生孩子之后,老绵才变得丰腴起来的。说是丰腴,其实还没有达到少妇那种腰身宽过大腿的程度,更没有达到贵妇那种屁股宽过水泥墩的程度。整体而言,有肉感,不算胖得油腻,有骨感,不算瘦得磕碜,可以说是刚刚好的健康身材。 没走几步,老绵的身影已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我还恋恋不舍地看着。 我听到苏瓷在心里暗暗好奇我要看多久,我想告诉她:看一辈子都不够。我还听到苏瓷在心里暗暗好奇一辈子到底有多久,我想告诉她:大概是80年。 作为一个不是很喜欢自言自语的人,既然苏瓷没有开口问,我也就没有主动将我的这些答案说出来。 未等多久,老绵带着大闺女走了出来,然后又走向那个对应着培养室的房间,与我四目相对的时候有着说不出的风情。我暗暗想着:如果这样安静的日子可以一直延续到天荒地老,那就好了。 再未等多久,老绵带小喽走出来,小喽脸上的倦意已然不见,仿佛普通人睡了完美一觉似的。如果换作其他不会留意细节的人,可能会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我对细节很留意,现在我发现小喽没有进酒店,也没有进去那些29元就可以包2个钟的地方,只是进了一个应该布满灰层的房间。竟然可以拥有脱胎换骨般的精神焕发。 之前进入培养室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变得精神焕发、好像全世界的女性都会喜欢自己那样。说实话,看到小喽那张姣好而如沐春光的脸,我是震惊的。 可能是因为看到我脸上的震惊表情,小喽露出更加春光潋滟的神色,说:“好了,说。” 我微微一愣:“说” 请相信,我想问“说什么”,可是我愣的时间太长,还没问完已被苏瓷打断。 苏瓷:“等等!主公,要不要叫黄大哥出来一起商量?” 经此提醒,我终于猜到小喽应该是想让大闺女说说出去打听的结果,如果有黄大哥主持大局,必定能少走很多弯路。我肯定应道:“也好。” 话音落,黄大哥的身影悄然出现。 我想:既然黄大哥已经出来了,弄得这么像个作战会议,顺便把其他异宠也叫出来? 虽然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但我不是一个自作主张、胡作非为的人。特别是有老绵在场,我更是习惯无论大事小事都跟老绵商量。 “老绵,要不要我们把异宠都叫出来?大家好好商量一下应该怎么做。”我问。 除非是遇到一些老绵自己可以解决的问题,否则大多数时候,老绵都会有意无意地听从我的建议。我也不知道这是因为我太聪明,还是因为老绵太体谅我。 于是不出所料地,老绵说:“可以。” 我正打算说些什么总结性的话语,却听黄大哥说道:“且慢。” 不等我们发问,将所有目光都扯到自己身上的黄大哥稍微缓了缓,沉吟着说:“主人,夫人,大闺女得以安然归来,是一件好事。接下来,商量如何对付天谴者,应当慎重对待。” 说到这里,我很配合地“嗯”了一声。我知道现在不是说相声、不需要我作托,但是我有必要向大家表明我的立场,并向黄大哥表示我认同有关意见。 得到我的充分肯定之后,黄大哥的口吻似乎坚定了一些,说:“所以,在召集大家商讨具体部署之前,有必要先确定主要事项。” “什么主要事项?”小喽问。 第316章 习惯,察言观色的我 专家说,察言观色是一种好习惯。 所谓察言观色,很多人认为那是留意观察别人的话语和神情、揣摩别人的心意。其实,这个想法不完全准确。 《论语:颜渊》曾经提到:夫达也者,质直而好义,察言而观色,虑以下人。这应该是最早提出察言观色的文献记载,意思是:所谓达,那是要品质正直、遵从礼义,善于揣摩别人的话语、细察别人的脸色,经常想着谦恭待人。 客观来说,察言观色并不仅指听别人说话、看别人脸色、揣摩别人心思,还应该包括留意言语里透露出来的思维习惯、思考神情下隐藏的生活讯息。 为避免被认为是一个喜欢泛泛而谈的兼职作者,我觉得我有必要简略交代一下具体应该怎么察言观色。 首先,在解释之前,请允许我引用专家所说的一句话:研究发现,人们在沟通时,7的效果来自于说话内容,38的效果来自于声音,55的效果来自于肢体语言。 这其中,“声音”包括音量、音调、韵脚、感叹词等,肢体语言则包括面部表情、身体姿势等。专家的话,有时候是没有错的。于是我根据专家的话,推断出一个结论:在进行察言观色、解读别人的心思时,不止要听清楚说了些什么,还要留意到怎么说。 音量、音调、韵脚、感叹词的情况比较抽象,请允许我不作详细介绍、直接解释肢体语言。 一般情况下,肢体语言比口语沟通内容更具可信度。因为伪装语言符号容易,但伪装身体符号比较困难。再次引用专家所说的话,就是:研究发现,人类至少有喜悦、悲伤、厌恶、愤怒、惊讶、恐惧6种与生俱来的原始面部表情,并且人类通常在2岁之前就已经能够用相同的脸部表情来表达这些原始情绪。 虽然我很疑惑专家在说话的时候为什么会经常使用“至少”、“通常”、“左右”这样的模糊字眼,我还是认真地记住了专家说的话,并记得专家特别强调:即使一个小孩又盲又哑,也会有那些原始面部表情,而人类通常在4岁的时候就能辨认一半的面部表情,到了6岁左右,看脸色的正确度就达到了75。 关于专家所统计的这些数据的准确性,我觉得没有必要争论。正如一个自称很会算数的人说自己有根头发、其中有4356根分叉了,难道我也要争论一番吗? 咳,有些话,听过就算了。 肢体语言当中,主要包括面部表情和身体姿势。 面部表情主要决定于脸部的6个重要部位:嘴角上扬或下垂,嘴型张开或紧闭,眉毛上扬或下垂,眼角上扬或下垮,眼睛睁大或微眯,额头纹路。 人们之所以能区别情绪,大多是因为人们知道某些脸部区域对辨认某些情绪特别重要。以悲伤与恐惧为例,眉毛和额头就特别重要,厌恶与喜悦的情绪则以嘴巴的表情最有意义。当然了,人们在生活中有时会看到有些人不管别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一副无表情的面孔。 其实,没表情不等于没感情。与之相反,内心活动不呈现在脸部的筋肉上,反而很容易显得整个表情很不自然,越是没有表情的时候,眼睛里暗藏的神色可能越为明显。 比如有些同事不满意领导的言行,敢怒不敢言,只好故意装出一副无表情的样子,显得毫不在乎。其内心的不满很强烈,强烈得,只要稍微留意就会发现其脸色不对劲。 碰到这种情况,应该避免直接指责或者戳破,可以说一些类似“如果有不满不妨说出来听听”这样的话来进行安抚。需要特别注意的是,这种时候不宜说话过多,避免正面交锋,应该另择时间开诚布公地交换意见。 身体姿势主要包括可以看得到的身体姿势,包括头的摆放、手的摆放、脚的摆放,无不昭示着其真实想法。 比如,有些领导在说话的时候不看人,这是轻视、认为别人无用的表现; 比如,有些领导和同事都喜欢用鼻孔看人,这是一种优越感的表现,喜欢支配人、高傲自负; 比如,有些领导久久地盯住某些同事看,则是在等待着发现更多的讯息,以填补领导对同事的印象; 比如,有些领导友好而坦率地看着同事、或有时对同事眨眨眼,说明同事在领导心中有些地位或者领导的心情不错; 比如,有些领导的面无表情、目光却很犀利,就是在显露权力和优越感,旨在营造“老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效果; 比如,有些领导偶尔跟同事对视,一两次只是巧合,次数多了,说明领导看人的能力不是很强; 比如,有些领导站在办公室里像站在高山上看风景那样、不时微微点头,证明领导喜欢别人完全服从,不管别人说什么、想什么,一概不理会; 如果有人觉得领导都是没有用的东西、不想谈论领导,我想我可以说一下那些比较普通的动作所代表的含义。 比如,双手合掌从上往下压,往往表示和缓、想要自己平静下来; 比如,双手插腰,肘弯向外撑,如果不是因为腰累了,就是因为想发号施令、显露自己作为老大的地位; 比如,坐着的时候将身体往后靠、双手放到脑后、双肘向外撑开,说明此时很轻松,少数是时候可以解释为自负,具体要根据情况来判断。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举出更多的例子来证明我对察言观色的领悟和掌握程度都是比较高的。 我,一直秉承着察言观色的好习惯。所以在小喽发问的时候,我目光如电地发现小喽脸上的春光似乎消减了一些。虽然我不认为那是因为黄大哥反驳了她的意见,但是我莫名好奇:如果小喽忽然像对灯龙、小鲮鱼那样对待黄大哥,黄大哥会怎么应对呢? 第317章 态度,道不同不相谋 黄大哥是一个好人,大概就算给我100次重新评价的机会,我也会这样评价。 我不知道小喽会对好人怎么样,但是我知道,面对黄大哥,小喽终究没有像对灯龙和小鲮鱼那样态度恶劣。 听了小喽那个态度不算恶劣的提问,黄大哥坦然答道:“我认为,我们需要先确定对待天谴者的态度。” “态度?什么意思?”小喽问。 在话音落下的时候,我们大多数都是沉默的。我想,除了小喽之外,大家都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只是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而已。转念之后,我又想:除了我,谁说都不合适。 于是我暗暗叹了一口气,问:“态度的话,黄大哥是要确定我们可以对积极进取者采取什么措施,是吗?” “嗯。”黄大哥向我抛来肯定的眼神,接着说道:“以主人受关注的程度,最多3分钟,应该就会被弑天者追杀过来。也就是说,无论我们是打算消灭、封印还是驱逐天谴者,都只有3分钟。与其召集大家出来在最关键的问题上纠缠不休,不如请主人和夫人先作定夺。” 不得不说,黄大哥提出的意见很有建设性。 可能我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在我曾经活着的社会里,明明每年每月都会强调节约公费、减少开支、尽量提倡无纸化办公,偏偏每天每项事情每份文件都要求排版打印出来、装订好再送去给领导审阅。 可能会有人不觉得打印装订文件没有问题。如果在一天之内、修改打印同一份文件34次,没错,不是3次,也不是4次,是34次,那么,会不会觉得有问题呢? 可能还会有人觉得修改、打印是必须的,多少次都不是问题。我想假设一个情况,如果文员坐在打印机和电脑旁边、领导就坐在12米的后面,领导让文员打印文件、修改几个字和符号、又重新打印再修改几个字和符号,区区一份3页纸的文件竟然弄出7公分厚的废纸,那么,会不会觉得有问题呢? 类似这样缺乏前瞻性和全局性眼光的行为,我见过很多,其中有一项行为是普遍存在,协调会。 在我活着的时候,很经常会听到这个部门开协调会、那个部门开协调会。因为会议的时间都很长,导致我以为开协调会是很高级很厉害的事情。 金子,是会发光发亮的。我作为兼职作者的才能虽然含而不露,但是我听得全、记得牢、写得快的特长还是被广大人民群众和同事们发现了。于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之后,我得以有幸作为笔录人员参与很多协调会。 正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在参加过大大小小73个协调会之后,我发现所谓协调会纯粹就是一群人听少数几个人讲道理、然后分配任务,极少数的协调会发挥到真正的商量、探讨、协调功能。既然只是分配任务,为什么不能三言两语交代完毕、偏要劳师动众、大操大办、浪费人力物力、浪费大部分人的时间呢? 有偏激的言论指出:生活中,有些人,不做些浪费时间的事就会无所事事。如果我不是一个有着和谐主义信仰的群众,我可能会认同这个偏激的言论。 但凡需要分配任务的事情,一般都是主要领导分配给主管领导、主管领导分配给有关部门负责人、有关部门负责人再交代给办事员,层层下达,看似需要耗费漫长的时间,其实不然。因为,大多数人都知道节约时间。比如我曾经的同事,很多时候他们可以用半个小时做完1个星期的事情,然后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做自己的小生意。 我和黄大哥都不是喜欢说道理的人,现在黄大哥为我们敲醒不要浪费时间的警钟,我认为做得很好。 “老绵,你觉得呢?”我毫不犹豫地问。 可能是因为潜移默化,也可能是因为我天生就有着当领导的才能。我见过很多领导都喜欢在做决定之前问一下同事或者下属的意见、以示尊重,而我在处理很多事情的时候,只要可以,我都会习惯性地询问意见。对于我这是故意摆领导架子、还是谦虚谨慎该有的态度,我自己也分不清楚。不过,我还是会询问的。 听到我的问话,老绵还是跟从前那样,没有多做思考、随口就问:“那你觉得呢?” 其实,在询问之前,我已经有了明确的打算。询问老绵,是希望听听老绵的意见并根据情况酌情采纳。这,无可否认,真的很符合领导的做法。 我沉吟了08秒,目光灼灼地说:“我觉得,能不打就不打、能不杀就不杀。” “嗤!”小喽颇有不屑,说:“如果让麒麟听到,肯定又要骂你。” 小喽这个有着漂亮脸蛋的伴生异宠,说话口没遮拦、不近人情、不懂分寸,但所说的话总是很有道理。像麒麟那么喜欢战斗、丝毫不珍惜伙伴的异宠,就算骂我,我还是不能随便就打打杀杀。 不等我想好如何反驳和解释,苏瓷已经说道: “主公,现在不是可以慢慢选择的时候了。如果我们不能决定该怎么对待天谴者,召集大家出来不仅不会有帮助,还会动摇他们的立场。” 这个问题,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懵懵问:“那你们觉得怎么做比较合适?” 苏瓷看了看黄大哥,最后还是黄大哥开口说道:“我认为,可以由夫人请出几位异宠一同讨论。至于” “嗡!神官异宠黄大哥,请求交涉,是否同意?” 嗯?在这个时候面对面的时候交涉?我心中惊疑,暗暗应“是”,旋即听到黄大哥又好听又深情的声音。 黄大哥:“请主人见谅,本兽绝非有意贬低他们。” 我:“黄大哥不用这么见外,我相信黄大哥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只是,我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不能叫他们出来一起讨论呢?” 黄大哥沉吟而果断地说:“道不同,不相谋。” 第318章 猜测,天谴者的身份 有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狗一起吃饭的人迟早会变成狗。 这句话我不是很认同。影响这东西,是相互的。朱墨相近尚且会变得又赤又黑,人狗一起生活并不见得人就会跑到电灯柱那里撒尿、甩着哈喇子去舔粪。毕竟,社会主要是人类的社会,最有可能被同化的是狗和其他动物,而不是人。 根据人类孩子在狼群中成长就会养成跟狼一样举止作息的新闻报道,我有理由相信:在这个有着形形色色天谴者和转生兽的天谴世界,如果过分尊重灯龙和芬狄诗的意见,我可能会变得很残忍。 于是经过短暂而沉重的思考,我点头说道:“嗯,我明白了。” 说着,我抬眼环视一周,最后定在老绵脸上,问:“你要不要叫几只异宠出来?” 老绵微微笑着,说:“有守星在,可以了。” 眼见老绵说得果断,我隐隐觉得老绵有些不一样,变得深沉了、不那么喜欢说话了。 不过,稍微回想了一下,我觉得以前老绵也不是什么都说的。人生在世,也没有必要把所有遇到的事情都放在心上。有些事情自己尚且不在意,何必要求别人交代个明明白白嘛?对于老绵那些老绵不说、我也不猜的事情,我总是没有太过在意。 此时听到老绵那么说,我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想什么,然后看向大闺女说:“大闺女,辛苦你了,请说一下打听到什么发消息。” 如果别人说大闺女有着老太婆的身体,我可能会补充说大闺女还有着老太婆的心态。明明经历过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却与我始终保持着特殊的情谊。我不清楚我们曾经不超过3年时间的接触在大闺女心中有怎么样的地位,但我清楚,大闺女很坦诚。 大闺女没有丝毫客气,直接说道: “我跟差不多40只诳涉过,因为不方便透我们的讯息,很多话我都没有问得很明显。我打听到,那个天谴者其实没有打算要占据安全室,他跟诳兽打架,是因为他身上有个诅咒。” “什么诅咒?”我问。 大闺女说:“每4个小时,他必须对一只诳兽造成致命伤害。超过4个小时会有什么后果,他们都不知道,但是这个讯息应该没错。” 我忍不住质疑:“为什么有这么奇怪的诅咒?” 黄大哥解释说道:“按照夫人的说法,可以知道诅咒是天谴者运用荣誉值进行攻击的手段之一。天谴者各自有着不同的需求,也有着各自不同的顾忌。将此者顾忌转嫁到彼者身上,就是诅咒,难免有些诅咒会显得奇怪。” 不得不说,黄大哥的解释真是完美得不可思议,让我在恍然大悟的同时,还想起在我活着的年代,甚至有情侣在分手之后诅咒对方过得幸福。我这才刚刚点头,大闺女那边已继续说道: “除了身上的诅咒,他们还发现那个天谴者的实力有了很大的提升。这个,可能跟他的特异能力有关。” 我以战斗家的敏锐直觉发现大闺女的说法存在漏洞,坦言说:“不一定。用进废退,如果那个天谴者真的每4个小时都能对至少1只诳兽造成致命伤害,在那么高强度的训练当中,就算没有特异能力也能成长得很快。” 大闺女却道:“不,通过训练提高战斗技巧来增强实力,是兽族才会有的特性,异族是没有的。” “这么说,那个天谴者是异族吗?”苏瓷问。 “是。”大闺女答道:“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但根据跟他对战过的诳兽描述,可以确定是异族。” 客观来说,我们之前碰见的都是比较正常的人型对手,即便看上去有些已经超出了正常人外貌特征范围,却能够凭借穿着打扮和言行举止来判断他们有着正常人的履历。忽然听知现在要对付的是异族,我不禁觉得事情有些超乎意料之外。 黄大哥说道:“这些讯息很重要。还有其它吗?” 大闺女先是看着黄大哥,然后看着我们,颇为自然地说:“之前黄大哥观察得知的讯息,我在诳兽的口中得到确认,同时还知道那个天谴者的特异能力可以克制很多诳兽的特异能力。基本上,那些被他反复杀伤的诳兽在他面前都用不出特异能力。” “屈逆”我喃喃念叨着积极进取者的特异能力,完全猜不透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效果。 黄大哥问:“主人想到什么吗?” 我忙不迭道:“不,没有想到什么,只是觉得特异能力那么多,很好奇会不会有某些特异能力特别厉害、能够碾压其它特异能力的。”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我知道苏瓷最有可能知道答案,但我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环视着,以求做到公平。 果然,苏瓷率先说道:“特异能力不同于平常可以看得到摸得到的物质,使用起来的效果很难用现实中的物质来衡量。就算是要评价特异能力的强弱,也只能通过拥有相同特异能力的转生兽战斗之后才能知道结果。拥有一种特异能力就能打败其他转生兽,通常都会成为弑天者或者神仆异宠。” “那么说,那个天谴者有可能是弑天者?”小喽问。 在问的时候,小喽的目光是看着老绵的。老绵不得不开口回应:“这个可能性是有的,不过弑天者一般都不会放任天谴者不管。如果他真是一个弑天者,真正目的在于将我们4个常驻天谴者一网打尽,那就另当别论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老绵的话音说得平静,听入我的耳中却显得十分震撼。 作为一个过惯平常生活、听惯平常新闻的普通人,对于很多事情我都习惯以平常的心态去看待。对于一个弑天者为对付4个天谴者而处心积虑地隐藏身份、扮猪吃老虎这样的行为,我相信:那是小说和影视作品里才会出现的桥段。 “我认为,还有另一种可能。”黄大哥沉吟着说:“若那个天谴者只是为了给弑天者及时提供讯息,恐怕弑天者有着更大阴谋。” 第319章 忽略,一个重要问题 我心中惊骇,还是面前镇定着,问:“黄大哥是说,不仅石洲镇被弑天者监视着,甚至连龙园镇、韩方县、东元县都处于弑天者的监视之中?” “恐怕是的。” 黄大哥神色未动,道:“若真是那样,我们要对付的不是一个天谴者,而是弑天者以及被弑天者收拢的庞大势力。” 没有任何人催促我表态,也没有任何必须立刻做决定的事情阻止我慢慢衡量,但我不是一个悠游寡断的人。在面对很多情况、处理很多事情、作出很多决定的时候,我所思考的其实只有一件问题:做与不做有什么区别? 所以在考虑对不对付积极进取者的时候,我唯一想到、并说了出来的问题是:“现在我们已经被弑天者追杀了,我们稍微对付其中一个,好像没有不可以?” 空气里,又被我的话震出了沉默,然后才响起小喽的声音,说:“你总算说对一句话了。” 难得被小喽称赞一次,是值得喝啤酒、吃花生、躺在炸鸡的包围圈里放肆高兴的,但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我面不改色地依次看向黄大哥、苏瓷、大闺女、老绵,问: “你们觉得呢?” 大闺女立即表态:“我现在是诳兽,跟我没关系,你自己决定。” 老绵的立场很坚定:“那么危险,我不希望把事情闹得大。即使你现在被追杀,也还没有到必须暴露自己的地步。” 苏瓷附和着说:“夫人说得对。现在没有必要暴露自己,如果要对付天谴者,就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进行击杀,并且限制他重生,以绝后患。” 作为兼职作者的我,除了吃饭和睡觉,基本上都保持着绝对的理智。所以我发现了苏瓷对老绵的补充解释可以说对、也可以说不对。我看向老绵,看到老绵没有异色,我知道,老绵跟苏瓷的想法是一致的。 最后,我看向黄大哥,黄大哥说:“一切听从主人决定。” 平心而论,黄大哥的这个答案是很高明的,不用表明立场、不用忤逆老绵和苏瓷的意思、不用让我陷于孤立无援的境地。我暗暗点头。 谈论到这里,我已经可以作出决定了,但是出于对生命的尊重,我还是要问:“小喽、守星,你们怎么觉得?” 小喽像一个看电视剧看得义愤填膺、恨不得要撕裂某些角色的嘴脸的漂亮女子,耿直而生气地说:“嗤!有什么好觉认为的,不用想都知道肯定要杀那个天谴者。你不杀他,难道还要等他来杀你和夫人吗?” 咳,老实说,因为小喽长得好看,所以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小喽说的话有道理,包括现在这句。连战斗力评级低至0的小喽都说毫不犹豫地说要杀积极进取者,我觉得事情已经没有悬念了。至于守星,从开始讨论到现在都没有露出半只屁股,可能都不会出来表态,我也不打算强迫。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正准备要像个出色的领导那样说些决定性的话,空气中忽然响起悠悠的话音说:“我觉得你们都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缥缈、很慵懒、很沙哑、很艰涩,好像半个月没有说话、忽然心血来潮终于开口那样,既有诙谐的意味,也有让人难以置信的错觉。一听到这个声音,老绵忽然笑着摇了摇头,说: “守星,不可以没有规矩,现身说话。” 静静地,空气中,没有响起任何回应。正如那些很久没有说话、一开口就被人取笑的可怜孩子,陷于尴尬的沉默当中,不可自拔。 “呋。” 白色人型雾团再次凭空浮现眼前,应该是守星无疑。 那近乎傲慢的姿势和态度,让我忍不住觉得他跟小鲮鱼在某程度上很相似。越是相似的男女,越是不应该结成伴侣,这是我活着的世界的铁律。不能让守星和小鲮鱼立刻结成伴侣,有点可惜,但没关系,如果他们喜欢,可以一起去拉屎培养感情,我相信大家都不会介意。 “什么问题?”黄大哥问。 黄大哥的聪明才智足以完美解决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问题,而黄大哥的脾性涵养却足以轻易包容这个世界上的无礼和轻视。 傲慢懒散如守星,此时此刻还没有睁开过眼睛,自然看不到黄大哥身穿背心的平和形象、也体会不到黄大哥不予计较的良苦用心。守星兀自枕着双手,仿佛在向我们宣示着他买不起枕头的愁苦似的,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你们觉得,如果那个天谴者可以那么容易被杀死,我还会留着他等你们来讨论杀不杀吗?” 出于习惯,在没有认真考虑好要对守星的采取什么态度的时候,我已经默念了“观察异宠守星”。请相信,我是在守星第一次露面的时候就已经观察了。 “异宠:守星。” “特异能力:虚灵。”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14。” “综合评价:运筹帷幄者。”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友视。” 此时再观察一遍,我不是想着怎么对付守星,也不是想看看守星到底有多少实力,只是出于习惯。观察的结果跟之前一样,我还是对“虚灵”的特异能力感到费解。结合守星所说的话,我忍不住问: “你很强吗?” “哼哼。”守星猛地挤开了02公分宽的眼皮,瞥着我、显得我仿佛说了什么很不友善地话似的,缓缓说道: “我强不强,以后有机会再让你见识。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比你的那只神官异宠和神仆异宠加起来都强。如果你跟主人没有关系,要对付你,我只需要3分钟。” 小喽反唇相讥:“说得自己那么强,还杀不了一个天谴者,有什么好嘚瑟的?” 守星“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说不清为什么,虽然小喽跟有效地为我、为黄大哥、为苏瓷争了一口气,但是听完守星那么自信满满的话,我心里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无力感。 第320章 明择,终于备受注目 在我生活的那个年代,无论是怎么样的生命都会在各种时候萌生许许多多的无力感。有些人是因为工作、感情、事业、金钱、人际关系,有些猫猫狗狗是因为被关在门外了、自己被抛弃了、被吊在绳索里挣脱不出、被卡在捕兽夹奄奄一息。 专家说,产生无力感产生有5个原因,包括过度在乎别人的看法与想法、思虑得过分理性导致缺乏行动力、对生命缺乏安全感、觉得自己不被支持和认可、情感过度依赖导致心理不平衡。 其实,人们都知道,每个人都应该遵循自己的想法而过自己的人生,别人的观点只是供参考,理应当自己生命的主人、为自我负责。所谓不卑不亢,自助才能得人之助。 过度在乎别人,等于是恐惧、等于是出卖自己,等于是盲目轻视自己的力量。毕竟委曲求全,有时候反而会令自己退无可退。因为恐惧、因为不安全感,往往导致不敢尝试。害怕失败,也就错失了许多学习与成长的机会。 然而,人生是来过的,不是来想的,很多的问题与困难都是自己想出来的。 有时候,想什么、有着什么信念就会召唤什么出来。正如有信仰的人有时会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画面,是所谓的信念会创造实相。 专家总是奉劝人们相信自己永远是被支持、被爱的,有神论者也总是提倡神性的自己永远爱着自己、存在就是宇宙对自己爱的证明。甚至于,有些极端的有神论专家们,相信在入睡前、睡醒时能接受来自宇宙的超时空暗示,接收宇宙的力量、爱的治疗能量、感觉到自己是被宇宙无条件地爱着的、支持着的。 那些善于运用哲学思维探讨问题的专家们曾经说过,恐惧只是幻象,在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灵魂的学习与成长、都是爱的生命功课。抛开灵魂的说法不谈,专家们还曾用哲学的思维发问:未来先来还是无常先来呢?何必为未知而担忧呢? 我不知道那些专家们是不是不懂得恐惧的奇怪生物,也不知道那些总是奉劝他人不要畏惧厌恶死亡的有神论者们是不是真的相信死亡只是另一段生命的开始,我只知道: 活在当下就应该珍惜,有所珍惜就会有所不舍,不舍的结果是无力。 正如在老绵安然瞑目的时候,我希望老绵可以睁开眼来看看我,但是直到被推进火葬场、直到化作骨灰被装进盒里,都没有。 正如在老绵回来了又离开的时候,我希望老绵可以再回来陪陪我,但是直到我走遍所有我跟老绵走过的地方、直到我难眠难休最终力竭猝死的时候,都没有。 如今,守星的话让我觉得自己可能又要无力反抗、无力挽留老绵继续陪在我的身边。 如今,虽然我们还没有真正跟积极进取者开战,但是只要稍微想到老绵有可能再次与我分别,我就觉得心力交瘁。 我想说,无论如何都会扼杀积极进取者的阴谋。 我想问,无论如何都打败不了积极进取者、反而引来弑天者将我乱刀砍死,那怎么办? 思量到最后,我静静地问:“那你知道怎么对付积极进取者吗?守星。” 守星似乎料到我会有这么一问,微微笑着、笑得像个没有戒心的青年男子,说:“知道,不过,以我们目前的实力绝对做不到杀了他还能全身而退。” 作为一个有耐心的人,我没有在守星说“知道”的时候就表露出欢乐的喜色,因为我知道他开口说话目的是要打击我们的积极性。 黄大哥问:“请您说说我们可以怎么做。” 似有若无地笑着,守星的目光久久滞留在我的脸上,缓缓才转向黄大哥、说:“一句话说完,就是趁他没有使用特异能力的时候把他杀掉。” 苏瓷问:“就是要快得让他来不及使用特异能力吗?” “没错。论速度,我不够快。你们的速度看上去也不比我快很多,估计还是不够。不过,”守星悠悠说道:“刚才听你说有一只特异能力是封禁的神仆异宠,怎么不叫他出来?” 在说话时,守星的眼睛又重新看着我。我微微一愣,不确定他所说的是不是那个很普通很普通的神仆异宠。 “你是说明择吗?”我问。 “嗯,刚才你是说他叫明择。”守星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老天爷是有眼睛的。普普通通的明择终于迎来了聚光灯的照射,这不仅仅是明择的幸运,还是整个天谴世界备受漠视的群体的幸运。 “干嘛?有什么问题?”守星有些愕然地问。 听到他问,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因为那突如其来的感动而热泪盈眶。我略有尴尬地吸了吸鼻子,急忙道:“没、没问题,我这就叫他出来。” 可能是我眼眶里的泪水导致出现幻觉,在明择站到我们身边时,我看到明择身上有着一种灿烂得难以名状的光芒。 “主人,黄大哥,小喽,苏瓷,你们都在啊?”明择问。 我认真地看着明择,用心地记住了明择的样子,但在眨眼之后又忘记了。我很惶惑,只好眼真真地盯着明择说:“对,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大闺女,我们的好朋友,这是老绵,我的妻子,这是守星,老绵的异宠。” 自从懂事并光荣接受9年高级义务教育以来,我都没有试过在给别人作介绍的时候只盯着一个人看。然而,对于我的这份失礼,似乎没有人在意。 守星坐直了身形、略表尊重,却还是居高临下地问:“你就是明择?” 明择拱手抬头说道:“在下正是。敢问,有何指教?” 没错,之所以明择会这么说,是因为在召唤明择的时候,我是这么说的:“号外号外!我们现在就要对付一个强大得匪夷所思的天谴者!即便现在有了比黄大哥和苏瓷更强大的助力,我们都无法全身而退!关键时候!请您出来拯救我们于水火、跟我们一起商讨对策!明择!” 第321章 念咒,原本只是玩笑 明择一出现,便带动现场的气氛变成江湖人士相互礼貌谦让的样子。他们时而说敬仰、时而说久仰,他们时而说客气、时而说谦虚。渐渐地,那个原本飘在半空的守星终于站到了地上,跟明择好好说话。 根据守星的说法,对付积极进取者的基本套路是由明择先封禁对方,再由黄大哥、苏瓷、守星向其发起进攻。因为积极进取者是天谴者,明择需要同时封禁他的意念和行动,难度不小。稍有不慎,哪怕只是出现01秒的疏忽,积极进取者都很有可能立刻召集所有的异宠迎战。到那时候,我方虽然占据主动,却不得不面对积极进取者的包围。 针对这个战术套路,我们对每个步骤都进行了严密而深入的讨论。 当安全室内光点如萤、四面茫茫、剩我独自一人站着的时候,老绵已带猫侍卫和魔子走出安全室吸引积极进取者的注意力。当然,就算我不提醒也应该知道,守星还是在老绵身边的。与此同时,灯龙带着休息妥当并准备就绪的黄大哥、苏瓷、明择也跟着出去了。说实话,因为灯龙的澄清空间阻绝了我对黄大哥他们的观察,我不确定是老绵先出还是灯龙先出。不过没关系,那不是重点。 在他们都跑出去之后,原本待在我身边的小喽说“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休息”,我以为她说的是回天谴洞,大战在即,我也希望她能以最佳状态备战,于是应了一声“好”。 没想到,小喽竟然走向了那个对应培养室的房间。这,已经充分勾起我的好奇心和注意力了。我费了很大力气,终于还是留在了安全室,拜托大闺女帮忙进去探个究竟再出来告诉我。 没想到,大闺女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这,已经充分激发我的惊疑心和想象力了。我很疑惑:一个女性走进去就会沐浴春风、不愿走出来的地方,会是什么地方? 没道理放任老绵她们不管、直接跑进去?比起好奇心,我还是跟在意老绵的安危。 我勉强收拢思绪,盯着墙上的光点猛看。虽然无论怎么用力也不会看到那些光点变成动画片,但是老绵他们正在冒着性命危险出击、而我无所事事地待在这个安全室里,如果我不表现得用力一些,我可能会受到自己的良心责罚。 为更好地表现我的用力,我轻轻撸起了袖子、叉开腿蹲在墙边、双手抵着白墙。如果有人问这样做有什么用,我应该会说:不知道,我就是觉得那么做看起来比较费力、实际上比较舒服而已,可以说是一石二鸟。 俗话说得好:有怎么样的付出就有怎么样的回报。 当我凑近去看光点的时候,竟然发现光点其实不是光点,而是无数细小颗粒。可能有人会说光也是由无数粒子构成的,我想强调的是:我看到的不是光点粒子,而是一颗颗直径为01毫米、正在发出微光的细小颗粒。这些颗粒仿佛跟墙壁融为了一体,但看不出是在墙壁的里面还是外面,也不像液晶屏幕显示的画面。 无数的经验和教训都告诉我,如果按照正常的思维想不出合乎印象的答案,不妨跳出固有印象的桎梏,遵从逻辑的规律。 于是,我将眼前看到的光点当作是一种从未接触过的全新事物来看待。既然是全新事物,并且看起来没有什么危险性的样子,我当然要继承传统、发扬传统,对眼前的光点进行望闻问切。 所谓望闻问切,乃是中医里面的4种诊断方法。 望,指观气色,望五官而知五脏,望舌痰而知病灶。 闻,指听声息,闻语音而知寒热,闻体味而知病邪。 问,指询问症状,问病情而知因由,问疼痛而知喜恶。 说开又说。关于问诊,其内容涉及范围很广,是获取疾病信息的重要途径,无论中医还是西医都非常重视。在中医里,问诊包括问病痛情况、生活史、家族病史、既往病史、起病情形、当下症状等等。据传,明朝张景岳曾编有十问歌: “一问寒热二问汗,三问头身四问便:五问饮食六问胸,七聋八谒俱当辨;九问旧病十问因,再兼眼药叁机变;妇女尤必问经期,迟速闭崩皆可见;再添片语告儿科,天花麻疹全占验。” 切,指摸辨脉象,摸脉而知盛衰,辨脉而知虚实。 中医四诊,仅切脉就要辨别浮脉、沉脉、迟脉、数脉、细脉、微脉、弱脉、实脉、洪脉、弦脉、紧脉、滑脉、涩脉、濡脉、芤脉、结脉等11种到底是其中哪一种,辨别难度大,必须结合望、闻、问综合分析,才可以最终作出判断。 正因为中医初学容易理解、深究难以有成,很多人都说:没有医死过几十个人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老中医。即便如此,中医文化博大精深,传承至今,全国人口还依然傲居世界之巅,这让我无时无刻不感到自豪。 正如我看完整本食谱都做不出一道像模像样的菜,我看过14本中医专业着作、其中不乏手抄孤本和盗版滥本,即便我知道用手指按在腕后挠动脉搏动处给人把脉,但是却不明白到底应该怎么辩证。我知道,我是聪明的,我没有学会把脉并成为出名的老中医只是因为我没有医死过人。每念及此,我都觉得自己愧对中医文化。 为更好地传承中医文化,我对墙上的很多光点都进行了望、闻、问、切,因为那些光点都没有五官、舌头、脏腑、脉象,我勉强可以认定:这个全新事物不是人类。 既然不是人类,那就好办了。 我静静看着那象征积极进取者的光点,轻轻念道:“章节发布请仔细核对章节发布3日之后不再允许修改如果3日后还须修改则需要联系编辑退回!炸裂!积极进取者!” 熟悉的话,像咒语一样响起。 我不是巫师,只是一个玩心骤起、刚刚开了一个玩笑的孩子,却没想到…… 第322章 胜利,这意外的一仗 “嗡!荣誉扣减!由天谴者杀神代为承受!值为负30!诅咒成功!” “嗡!击杀天谴者!荣誉增加,值为负40!” 无比唐突的提示声在脑海中响起,犹如晴天霹雳。我怔怔蹲在安全室的地上,就像是一个刚刚被闪电劈中、却以莫大毅力坚持着没有倒下的壮汉。 过得13分11秒,我站起来、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安全室的其中一个门洞。老绵、黄大哥、灯龙、苏瓷、明择的身影一个个地出现在我面前。为掩饰心中尴尬,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 “大家,辛苦了。” 老绵眼中露出“果然是你”的神色,轻笑着问:“你把那个天谴者杀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暗暗觉得,这话题我不想谈及。不过,转念想想,击杀天谴者在他们看来是光荣的、是应该的,他们大概不会责怪我。想到这里,我觉得似乎也没有必要隐瞒,于是坦言: “好像……是的。” 因为我说了“好像”这2个字,深知我为人的老绵和黄大哥,显然猜到我有着一些不能确定的因素,却不便直接拆穿。聪敏如苏瓷,自然也是如此。 苏瓷问:“主公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这么体贴,让我更加不好意思。我微微吸一口气,讷讷说: “那个……我好像给积极进取者下了一个诅咒……然后……积极进取者应该就……炸裂了……嗯,应该是这样。” “诅咒的话,你用了多少荣誉值?”老绵问。 最严峻的话题,果然还是涉及了啊,我暗暗想道,果然还是不说比较好啊。可是现在都已经说出来了,难道还能隐瞒吗? 我的内心是挣扎的,我的脸色是尴尬的,我的笑容是苦涩的。我轻轻说道: “用的是杀神的荣誉值……” 他们都没有接话,我知道,他们在等着我继续把话说完。我暗暗叹一口气,接着轻轻说: “如果我没有记错,杀神原来的荣誉值是2428。现在……是负30。” “2458!” 老绵笑着,说出了我的计算结果。我想称赞老绵一声“数学真好”,但是看到老绵眉间神色隐约在感慨“这个败家子”,我说不出口。 “竟然用2458荣誉值来击杀一个天谴者,你是有多仇恨他?” 悠悠地,守星的声音从空气中响起,其身影随之不紧不慢地浮现出来,仿佛浮现得太快会使声音变得不够悠扬似的。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守星已继续问道:“你知道那个杀神用了多久才有这么多荣誉值吗?” 我微微愣了一下,还是尴尬答道:“咳,刚才杀神跟我说过,用了14年,击杀了700多个天谴者。” 闻言,守星笑着看向老绵,说:“那也艰难的,是?主人。” 老绵不是那种喜欢有事没事以他人不小心犯下的错误作揶揄材料的人,只是看了守星一眼、便郑重说道:“好了,不用都用了,现在说值不值得也没用。以后你真的要注意一点,千万不要随便使用诅咒。万一代价太大,不仅得不到想要的效果,反而可能让自己死掉的。知道吗?” “知道!知道!这次纯粹失误,失误。”我忙不迭道,同时尽量挺起肚子,让自己看起来更可靠一些。 “嗯。”老绵半是放心、半是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转而问:“现在那个天谴者已经处理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但凡是有自知自明的人,在犯过任何错误之后,都会发自内心地表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此时的我,没有受到明显的指责,却还是情不自禁地希望得到更有主见、更有理性的意见。 我下意识地问:“现在积极进取者已经完全不能动了吗?” “嗯,刚才那个天谴者被主人击杀时,其实我们尚未靠近,距离实施作战计划还有一些时间。”黄大哥解释说:“发现异状之后,我们在夫人的带领下仔细搜寻过,都没有发现那个天谴者的踪影。” 黄大哥话,只能从侧面上证明积极进取者不在我们可以探察的范围之内,病不足以说明是积极进取者不能在其它地方重生。 大概是知道我心中所想,苏瓷说道: “主公不用担心,在诅咒发动时,我观察到那个天谴者的荣誉值已经被扣减到负50。不出意外的话,他已经消亡或重生为转生兽了,不足为虑。” 听到这么说,我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挂在我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丝轻松的神色。 我看向黄大哥,不太确定地问:“那就是说,我们这一仗是打赢了?” 黄大哥点了点头,说:“恭喜主人,是。” “哈”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是看到他们没有笑的打算,不免尴尬,于是继续“哈哈哈”地笑了3声,才宽慰说:“虽然代价有点高,但也算是不费一兵一马嘛!值得恭喜,值得庆贺,是不是?灯龙。” 此时此刻,我没有忘记灯龙最有可能跟我一样没心没肺地看待这件事情。果然,灯龙没有辜负我的期望,登时就问: “是啊!是不是可以吃炸鸡了?” “噢,对!炸鸡!”如果灯龙不说,我可能已经忘记这个安全室是位于肯塔基旁边的了。我勉强收敛了脸上的尴尬笑意,以征询意见的渴望眼神看向老绵,说:“那个,大家也辛苦了,我请大家去吃炸鸡怎么样?” 老绵没好气问:“你有钱吗?” “额” 我想说“还有几千块”,转念想到自从结婚以来,我的所有钱都已经全部转到老绵账户里了,就连每个月不定时发放的工资和稿费都会在发放的第一时间被我转给老绵。尽管如此,那时候的老绵还是会偶尔问我有没有零花钱、时不时塞3、400元进我的钱包,而且除了上下班的油费和早餐钱,我基本没有更多的支出,过得也不算磕碜。 不等我再说什么,老绵豪爽说道:“走,我请大家吃!” 第323章 第330感动,伙伴们的关心 在老绵他们出去对付积极进取者的时候,老绵就已经撤去遗忘空间了。 我没有直接看到外面世界的变化,但不用看都应该知道,外面的世界正如之前我所见过的那样,会一点一点地恢复人气、恢复到那个车水马龙的景象。 不过,工业发达的石洲镇没有像龙园镇那么多的常住人口,客观地说,就算恢复常态也不会有太多的人出现在同一个街道上。所以当苏瓷告知说积极进取者是在马路上消亡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震惊。当然,如果积极进取者因为有太多人看着而无法炸裂,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我无法想象。 在肯塔基内,因为灯龙他们不会被普通人看见,所以我和老绵2个坐在一张桌子上,要了2杯可乐188只炸鸡。 如果我是在写小说,如果我将“要了2杯可乐188只炸鸡”这半句话写出来,可能会有读者觉得我写多了1个“8”。然而,我并不是在写小说,而且凭我对数字的敏感和对文字的慎重,就算写小说也不会写多1个“8”。摆在桌面上的事实,明晃晃的就是堆积如山的炸鸡纸袋。 没错,纸袋。 肯塔基之所以能成为国人的骄傲,不仅因为其产品物美价廉味道好,还因为其产品能在各个方面节省成本,上至炸鸡、可乐、薯条,下至纸袋、盒子、纸杯,全都使用最低成本、最低质量的原料。 这样直接导致的结果是当客人吃完炸鸡或者喝完可乐的时候,纸袋、纸杯会刚刚坏掉。堂食的客人不可能会将垃圾带出店外,打包的客人不可能会讲垃圾带去野餐,很好地减少甚至杜绝客人乱抛乱扔的情况,对构建文明社会起到极大的促进作用。 也许会有人觉得我刚刚提及的内容无关重要,其实,那是很重要的。如果不是因为那些炸鸡在被灯龙他们吃掉的时候纸袋已经坏掉了许多,纸袋堆成的小山可能会更加高耸、看起来更加骇人听闻。 说是立字为据也好、说是特此通报也好,请允许我为参加此次庆功宴的大胃王及其食量进行一一列明: 可恶,4只; 黄大哥,3只; 灰天,02只; 小喽,01只; 白流,3只; 灯龙,1587只; 苏瓷,0只; 明择,1只; 老嫲,07只; 余生,3只; 部长,03只; 守星,0只; 猫侍卫,1只; 关兵,2只; 冥雪,2只; 魔子,3只; 天蝎,1只; 孙婆,1只; 我,4只; 老绵,0只。 噢,对了,为完善这些数据的客观性和全面性,请允许我特别补充4点说明: 第一,排名不分先后; 第二,因为肯塔基的存货有限,他们所吃的烤鸡并不是参与吃鸡的大胃王们最大的食量; 第三,肯塔基的炸鸡都是没有鸡头的; 第四,在这个广泛提倡无纸化办公的社会里,结账时是没有小票的,但是我留意到菜单那里写着“吃得下炸鸡16元”、“这可乐6元”、“堂食不加收服务费”,所以我猜测这次庆功宴总花费是3020元。 平心而论,那么热闹、那么尽兴、那么气氛融融的庆功宴才用了3020元,我觉得是物有所值的。 我牵着老绵的手,走向门口,想起曾经我们去过不少地方。 拍拖的时候,因为我要上班,经常下班之后找老绵出去吃饭、看电影,到晚上11、12点才回家。 结婚了以后,因为我要上班,经常下班之后和老绵出去逛商场、吃路边摊,虽然已经很少看电影,但还是很晚回家。 此时走出肯塔基那个贴着完美红色边框的门口,我和老绵都没有说话。牵手一起走出门口的日子,已经很久没有试过了。我,很怀念。 路,是平坦的,似乎象征着我和老绵的未来还可以走很远。 光,是明亮的,似乎象征着我和老绵的未来还很值得期待。 “老……” 话未说完,我扭头看向老绵,想问问老绵要不要去看电影,却忽然看到站在老绵身后灯龙那张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脸。我猛然惊醒:这是天谴世界,我是被追杀的天谴者,我身不由己,可能无法给老绵一个安稳而幸福的未来。 我,定住了。 “想去看电影吗?”老绵问。 知我如老绵,夫复何求?我心中感动无以复加。可是,我即便想去看电影、想跟老绵去再续写一段不算奢靡的浪漫,但是境况如此,又怎么…… “想去就去啊!走!我请你!” 老绵,就像从前偶尔会有的任性那样,不由分说地拉着我的手率先就往前走。 可能是我作为兼职作者的感性的心在作怪,也可能是我作为热血青年的叛逆的血在涌动,反正,我微微点了点头、不管老绵有没有看见,像娇小伊人那般跟着老绵往前走着,眼眶略微湿润。 即便曾经挥刀在血雨腥风之中,比起老绵,我的心性还不足以像个驰骋疆场多年的将军那样勇敢面对生活里遇到的很多问题。 即便曾经闯荡过无数生离死别,比起老绵,我的思绪还不足以像个活过大半辈子的智者那样恬淡处理感动时触及的很多柔情。 “主人、夫人,请留步。” 正当感慨之际,黄大哥忽然叫住我们,谨慎说道:“如今消灭了1个天谴者,形势仍然不容乐观。我认为,若去看电影,有必要借用灯龙的特异能力。”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这个时候,我觉得黄大哥的谨慎就像是长辈的关怀,无论做什么都会敦促自己的子女注意安全,并且在某些特别的时候提出陪同参与、指导、监护的要求。 我飞快看了老绵一眼,然后看着黄大哥,想说“我已经是一个139公斤的成年人”、“不用爸爸妈妈操心”之类的话,但是话到嘴边,却说: “可是,看电影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灯龙刚刚参与过战斗,体力方面” 灯龙像个完全没有悟性、不懂看人脸色的孩子,大咧咧就抢着说:“我刚刚吃过炸鸡,充满力量了,可以保护主人和夫人!” 第324章 第331感谢,因为停歇之心 难得跟老绵看一次电影,我是说什么都不希望被灯龙跟在身边,如果灯龙想要吃爆米花怎么办? 倒不是因为我不舍得给灯龙买,只是因为灯龙吃东西毫无节制,难免吃完一桶又想吃一桶。到时候,我一次过买50桶,或者每3分钟买1桶、总共买50次,都不合适。 况且,待在灯龙的澄清空间里是没有人身自由的,不仅不可以随意坐立,更不能松手。假如只有我和老绵待在里面,我和老绵必须用一只手牵着彼此,同时用另一只手牵着灯龙,非但不能像个正常人那样坐着安安静静看电影,说不定灯龙还会全程伫在我们面前。我和老绵应该不会很不客气地让灯龙走开或者蹲在座位的过道那里,难道要我和老绵每人只看一小半的电影?那也太不浪漫了。 在我三番四次地提出婉拒的理由之后,老绵提出让守星带我们进去。虽然守星有可能会被部分天谴者或者转生兽发现,但守星无需跟我们有身体接触就能将让我们隐身,这是极好的极好的选择。 结果,我和老绵去到石洲镇人民广场地下影院看了《停歇之心》。为证明我们真的看过那部电影,请允许我稍微介绍一下。 电影的主人公是个男人,在一次婚姻失败之后沉溺于烟酒和事业当中不可自拔,偶然遇到一个女人。鉴于那个女人的戏份比较少,可以姑且将那个女人称之为女配角。 男主人公因为心肌梗塞被送进医院,需要立刻进行pci治疗并置入支架。众所周知,做手术都是要全身麻醉并且盖住大部分身体的,但男主人公在麻醉药起效之际竟然随手抓住了身边一名护士的手,目光灼灼地说“答应我,不要离开”。那名护士答应了。那名护士,正是女配角。 男主人公的手术非常成功,女配角履行自己的承诺从急救室到icu再到普通病房都陪着主人公。男主人公时醒时睡,女配角的举动被男主人公的助理看在眼里、继而进行了调查。 其实,男主人公不知道自己曾对那个女配角说过那样的话,但是在恢复过程当中,也发现女配角对自己是出乎意料的好。因为男主人公有钱、有身份、有地位,所以不觉得有问题,只是默默地接受着女配角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 男主人公出院之后,当即又投身到烟酒和事业当中,3年时间眨眼而过。在一次上市新闻发布会上,男主人公发现给自己秘书呈送文件的女文员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看到女文员的眼神不同于大多数的女人,男主人公在转身之后询问秘书,得知女文员就是当初照顾他的护士。至此,男主人公才对女文员有些在意。 在工作中,男主人公时不时会发现女配角总是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男主人公即便在意,也只是付诸一笑。终于,因为公司闲散股份被竞争对手大量收购,公司董事会人员出现变动。上有对手打压,下有心腹背叛,男主人公无力对抗,被强制免去董事会主席职务。原本属于男主人公的公司随即重组,男主人公在接连几次权力碰撞之中,先后被剥夺大部分权力与一切职务,仅剩不足以影响大局的公司股份。男主人公的事业,宣告失败。 心灰意冷之下,男主人公没事就跑去钓鱼。当然了,镜头之中的男主人公从来都没有上过鱼,就只是在那里拿着鱼竿在静坐而已。也不知是巧合还是编剧故意那么安排,某一天,男主人公发现自己常去钓鱼的位置被人占了,连续几次都那样,男主人公索性走过去会一会那个人。赫然发现,那个人是女配角。 大概是觉得喜欢钓鱼的女性很少,男主人公跟女配角聊了很久,并从此将女配角看作自己的朋友。男主人公的助理发现那个女配角处心积虑地靠近男主人公,于是将调查到的关于女配角的背景和经历都告诉了男主人公。男主人公这才知道,女配角是自己初恋女朋友的女儿。 到这里,影片才将男主人公婚姻失败的原因公诸于众:男主人公对初恋女朋友念念不忘,跟妻子缺少性生活。知道真相的男主人公并未重新再跟初恋女朋友联系,也没有跟女配角发生更深一步的关系。影片中,曾经出现助理问男主人公“她是不是你女儿”的镜头,男主人公只说“那时候不懂这些事”。 影片最后,出现男主人公像父亲一样轻抚女配角额头的画面,意味不明。 这部片子,应该在网络上的评分是很低的。不然的话,明明是星期六的下午,不会这么少人来看。 不怕别人说我和老绵对影片的要求不高,我和老绵就是因为这个影厅比较少人、不用买票都可以舒舒服服坐着才进来的。原本我们只是想着重温浪漫,忽然碰到这么一部可以说很差劲、也可以说很深沉的电影,我觉得这是对我和老绵重逢的最好贺礼。 老绵哭了,我看到老绵在影厅的灯光照耀中泪花闪烁,是喜极而泣。 我轻轻从裤兜里取出纸巾,给老绵擦去眼角的泪水,老绵忽然破涕为笑,一边接过纸巾一边问: “你这是哪里来的纸巾?” “肯塔基啊,他们都没有用到,我特意留下来的。”我坦言答道。 老绵边笑边擦鼻涕,没有说话。静静地,我忍不住默默感慨: 此情此景应该是很幸福的?很多单身的人都还没有女朋友,很多情侣还没有成功步入婚姻的殿堂,很多夫妻还没有过上幸福的生活,很多活着的人还没有感觉到幸福。 如果有神的存在,我要感谢神,感谢神让我和老绵相遇、相识、相爱、相逢,虽然这跟神不一定有关系。 如果有怪物的存在,我要感谢怪物,感谢怪物没有吃我和老绵,虽然这跟怪物吃不吃我们不一定有关系。 当然,我要感谢灯龙。无意说反话,不过,这大大的幸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灯龙没有滞留在我们身旁。 第325章 第332以后,要好好保护你 在守星护卫之下,我们走过影厅的门,穿过不算很高很宽却铺着地毯、贴着墙布的过道,跟检票的工作人员和形形色色的顾客擦头而过。 我能感觉到自己在飘动,因为我真的飘在那些人的头上。如果有些长得高、跳得高、又傻了唧的人猛然用力跳起来,说不定会一头扎进我的肚子,那样就尴尬了。 我能感觉到自己很自由,因为我挣脱了地球施加的引力,却没有失重和失控的感觉、也没有被小鲮鱼带着飞的那种自由自在得让人仓皇的感觉。漂浮守星的控制之中,我随时可以随意调整姿势,甚至可以随时脱离守星的控制,不得不说,这真的比之前接触过的交通方法都舒服很多。 庆功宴办完了,电影也看完了,接下来,我就要开始将我的想法付诸行动。 我轻声叫唤:“老绵。” 老绵看着我,“嗯”了一声,用眼神问我“想干嘛”。 我:“你觉得我们还可以跟以前那样生活吗?” 老绵微微笑着,略带唏嘘地说:“应该不能?我们都是天谴者了。” 我沉默了04秒,说:“天谴世界,也不是完全尔虞我诈、打打杀杀的。你看,我们今天不是过得挺单纯、挺开心的吗?” 老绵:“你说的没错,今天是挺开心的,可是我们不可能每天都这么过的。” 我心里认同老绵的看法,但嘴上却还想争取一下,问:“是说我被弑天者追杀的问题?” 老绵说得直率:“那是其中之一,还有应付其他天谴者、给冬茗捕捉诳兽。这些事,虽然都可以按照规矩来做,可是做起来,还是劳心劳力。其实,自从成为这里的常驻天谴者以来,我每天都在忙着保护自己。” 我怜惜老绵,忍不住在心中怨恨:命运不公,让老绵遭受如此变故。 老绵犹自坚强地笑着,似乎要反过来安慰我似的,说:“干嘛那样看我?怕我照顾不好自己吗?不用担心我啦,我可以的。你自己才让人担心好不好?” 我想到身边有那么多伙伴可以给我帮助,有些懵然:“我怎么了?” 老绵:“还好意思问怎么了,你又没有戒心,又没有荣誉值,如果弑天者真的找到你怎么办?安全室也不是绝对安全。我们要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不能拖。” 我:“你说的我也明白,不过,如果没有你在身边,我就算打败所有弑天者也不会过得舒坦。” 老绵脸上既有开心也有生气,笑着说:“哎呀,我现在不是在这里吗?在没有守够20年之前,我不会走的。” 我微微一喜,随之也有些好奇:“你跟冬茗签订了什么协议?竟然要那么长时间。” 老绵欲言又止,最后只说:“反正就是很重要的协议啦,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都要活下来,等我完成协议再一起好好生活。” 对于老绵不想说、不能说的事情,我不会多问。以前不问,如今也不问。可能会有人觉得这是丈夫对妻子的不负责任、爱得不够深刻,但是关于二人之间相处的很多细节,并不能以是否负责任来衡量。 以我作为兼职作者的敏捷思维,我能轻易想到:对于老绵来说,很重要的协议可能就是换取蜜雅的重生。 对于我来说,蜜雅固然重要,但是老绵更加重要。能跟老绵在一起生活,就算2年、2个月、2天、2个小时,我都了无遗憾。 作为一个实事求是的人,我深深明白弑天者的实力高不可攀,我随时都有可能被杀得片甲不留。 说是欺骗也好,说是安慰也好,我不在乎。在这一刻,我觉得应该尽可能地让老绵安心、让老绵开心。于是我挺起肚子,信心满满地说:“没事!我很强的!真的!强得离谱!不信你可以问问守星。” 说着,我随意地翻过身来,问:“守星,你说,我强不强?” 守星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说:“如果你还有着天知的特异能力,我敢说没有哪个弑天者可以杀得了你。现在的话,只要尽量少点暴露行迹,不会有问题。” 对于守星的赞可,我没有沾沾自喜,因为谨慎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赋。此时的我,心中骇然,很不安地问:“那个,守星,你能不能睁开一下眼睛?” “干嘛?”守星问。 守星右边那只眼睛很不情愿地撑开了15毫米的距离,显得很不耐烦。我心中一凛,小心翼翼地说:“额,没干嘛,我怕你睡着而已。” 正所谓,命在别人手上,就算要杀要剐也应该适当争取应有的权力。此时守星用特异能力带着我和老绵在街上飘着,不算很高,没有高到让我脚软的程度,不算很矮,没有矮到摔不死我的程度。我真的很怕守星闭着眼睛会不小心睡着、让我和老绵摔死在街上、做一对苦命的鸳鸯。 当然,我会在摔死之前让黄大哥出来救我们,那是应对之策。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避免动用那样的对策。 犹如每个能力出众的人都会自负,犹如每个受人恩惠的人都会低微。守星浑不在意地又闭上了眼睛、自负地没有出言安抚我那颗容易担惊受怕的心,而我则惶惶不安地张开嘴巴、低微地向老绵抛去一个“你就是让这样的家伙保护自己吗”的眼神。 老绵随即给我回了一个“没关系,就算守星睡着也有你来保护我”的眼神。 请相信,我之所以敢自称是值得依靠的男人,是因为我在很多时候都会以正常人的逻辑去思考问题。比如像现在面对老绵略带娇羞、幸福默道“你来保护我”的行为,我不会表现出哲学家们突发精神病的模样反问老绵“为什么不能自己保护自己”、“难道你忘记自力更生的优良传统吗”、“是不是想做一个寄生在男人身上的蠢女人”、“不觉得做一个愚弄男人的狐狸精很可耻吗”之类的问题。我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什么时候说都合适的话: “以后,我要好好保护你!” 第325章 第332以后,要好好保护你 在守星护卫之下,我们走过影厅的门,穿过不算很高很宽却铺着地毯、贴着墙布的过道,跟检票的工作人员和形形色色的顾客擦头而过。 我能感觉到自己在飘动,因为我真的飘在那些人的头上。如果有些长得高、跳得高、又傻了唧的人猛然用力跳起来,说不定会一头扎进我的肚子,那样就尴尬了。 我能感觉到自己很自由,因为我挣脱了地球施加的引力,却没有失重和失控的感觉、也没有被小鲮鱼带着飞的那种自由自在得让人仓皇的感觉。漂浮守星的控制之中,我随时可以随意调整姿势,甚至可以随时脱离守星的控制,不得不说,这真的比之前接触过的交通方法都舒服很多。 庆功宴办完了,电影也看完了,接下来,我就要开始将我的想法付诸行动。 我轻声叫唤:“老绵。” 老绵看着我,“嗯”了一声,用眼神问我“想干嘛”。 我:“你觉得我们还可以跟以前那样生活吗?” 老绵微微笑着,略带唏嘘地说:“应该不能?我们都是天谴者了。” 我沉默了04秒,说:“天谴世界,也不是完全尔虞我诈、打打杀杀的。你看,我们今天不是过得挺单纯、挺开心的吗?” 老绵:“你说的没错,今天是挺开心的,可是我们不可能每天都这么过的。” 我心里认同老绵的看法,但嘴上却还想争取一下,问:“是说我被弑天者追杀的问题?” 老绵说得直率:“那是其中之一,还有应付其他天谴者、给冬茗捕捉诳兽。这些事,虽然都可以按照规矩来做,可是做起来,还是劳心劳力。其实,自从成为这里的常驻天谴者以来,我每天都在忙着保护自己。” 我怜惜老绵,忍不住在心中怨恨:命运不公,让老绵遭受如此变故。 老绵犹自坚强地笑着,似乎要反过来安慰我似的,说:“干嘛那样看我?怕我照顾不好自己吗?不用担心我啦,我可以的。你自己才让人担心好不好?” 我想到身边有那么多伙伴可以给我帮助,有些懵然:“我怎么了?” 老绵:“还好意思问怎么了,你又没有戒心,又没有荣誉值,如果弑天者真的找到你怎么办?安全室也不是绝对安全。我们要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不能拖。” 我:“你说的我也明白,不过,如果没有你在身边,我就算打败所有弑天者也不会过得舒坦。” 老绵脸上既有开心也有生气,笑着说:“哎呀,我现在不是在这里吗?在没有守够20年之前,我不会走的。” 我微微一喜,随之也有些好奇:“你跟冬茗签订了什么协议?竟然要那么长时间。” 老绵欲言又止,最后只说:“反正就是很重要的协议啦,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都要活下来,等我完成协议再一起好好生活。” 对于老绵不想说、不能说的事情,我不会多问。以前不问,如今也不问。可能会有人觉得这是丈夫对妻子的不负责任、爱得不够深刻,但是关于二人之间相处的很多细节,并不能以是否负责任来衡量。 以我作为兼职作者的敏捷思维,我能轻易想到:对于老绵来说,很重要的协议可能就是换取蜜雅的重生。 对于我来说,蜜雅固然重要,但是老绵更加重要。能跟老绵在一起生活,就算2年、2个月、2天、2个小时,我都了无遗憾。 作为一个实事求是的人,我深深明白弑天者的实力高不可攀,我随时都有可能被杀得片甲不留。 说是欺骗也好,说是安慰也好,我不在乎。在这一刻,我觉得应该尽可能地让老绵安心、让老绵开心。于是我挺起肚子,信心满满地说:“没事!我很强的!真的!强得离谱!不信你可以问问守星。” 说着,我随意地翻过身来,问:“守星,你说,我强不强?” 守星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说:“如果你还有着天知的特异能力,我敢说没有哪个弑天者可以杀得了你。现在的话,只要尽量少点暴露行迹,不会有问题。” 对于守星的赞可,我没有沾沾自喜,因为谨慎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赋。此时的我,心中骇然,很不安地问:“那个,守星,你能不能睁开一下眼睛?” “干嘛?”守星问。 守星右边那只眼睛很不情愿地撑开了15毫米的距离,显得很不耐烦。我心中一凛,小心翼翼地说:“额,没干嘛,我怕你睡着而已。” 正所谓,命在别人手上,就算要杀要剐也应该适当争取应有的权力。此时守星用特异能力带着我和老绵在街上飘着,不算很高,没有高到让我脚软的程度,不算很矮,没有矮到摔不死我的程度。我真的很怕守星闭着眼睛会不小心睡着、让我和老绵摔死在街上、做一对苦命的鸳鸯。 当然,我会在摔死之前让黄大哥出来救我们,那是应对之策。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避免动用那样的对策。 犹如每个能力出众的人都会自负,犹如每个受人恩惠的人都会低微。守星浑不在意地又闭上了眼睛、自负地没有出言安抚我那颗容易担惊受怕的心,而我则惶惶不安地张开嘴巴、低微地向老绵抛去一个“你就是让这样的家伙保护自己吗”的眼神。 老绵随即给我回了一个“没关系,就算守星睡着也有你来保护我”的眼神。 请相信,我之所以敢自称是值得依靠的男人,是因为我在很多时候都会以正常人的逻辑去思考问题。比如像现在面对老绵略带娇羞、幸福默道“你来保护我”的行为,我不会表现出哲学家们突发精神病的模样反问老绵“为什么不能自己保护自己”、“难道你忘记自力更生的优良传统吗”、“是不是想做一个寄生在男人身上的蠢女人”、“不觉得做一个愚弄男人的狐狸精很可耻吗”之类的问题。我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什么时候说都合适的话: “以后,我要好好保护你!” 第326章 第333理解,作父母的心态 “嗡!发现天谴者!” 习惯性的探察,带来脑海中的惊声回响。我在意识到那个天谴者大概位置的时候,我已经习惯性地轻声念道: “观察,天谴者!” “嗡!” “天谴者!” “特异能力:增益搪匡。” “荣誉值:477。” “战斗力评级:8。” “综合评价:夺命育幼师。” “所在地:8公里。” “状态:敌视。” “出战异宠:3、4、7。” 发现夺命幼师的状态时,我觉得情况不妙,发现夺命幼师的出战异宠在快速增加时,我知道夺命幼师已经知道了我的位置并打算杀我。 “哎呀呀,果然是来对付你的。”守星说着,语气颇为不羁。 我可以从“果然”2个子猜到守星早已发现夺命幼师的靠近,却无法猜测守星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 大概是看见我的神色有变,老绵凝重问:“有情况吗?” 同样凝重地,我点头应道:“嗯,天谴者,8级,特异能力是增益搪匡,不知怎么发现我的。” 老绵忽然生气起来,低声喝问:“守星,你做了什么?” “也没有做什么,就想看看他的能力去到哪里。”守星像个随性而严厉的导师,不仅所说的话有违师德,就连所做的事也很容易让全体学生和家长感到心惊胆战。 不等话音落下,守星已带着我们极速飞往西南方向。那个方向,夺命幼师正在快速靠近。 我的反应不算慢,几乎在守星提速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不能随意动弹。然而反应快也没有什么用,因为紧接着就发现自己不能召唤异宠、甚至不能申请交涉。 “守星!你要做什么?”老绵惊声问道。 听老绵的话,可知老绵受惊不小,但是连老绵都不知道守星在做什么,我觉得事情变得有些不妥。 “安全室测试不出天谴者实力,想知道自己能应付多少个弑天者,就必须跟天谴者作战过才知道。”守星不紧不慢地说着,听其语气,仿佛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似的。 老绵的惊讶已经变成惊怒,可是老绵还是我熟悉的老绵,即便生气也不会大吵尖叫,只是话音稍微变得急促、稍微变得高亢、稍微变得没有那么和善。 “那也不能随便向天谴者发起进攻啊!”老绵叫道。 在老绵的叫声响起时,守星的脸庞已经凑到我眼前47公分的地方。那张脸戏谑地笑着,眼神了充满挑衅和质疑的光彩。我知道,守星是真的想要见识我的实力。然而,这不是牵连老绵身陷危险的理由。 “不用紧张,老绵,我能搞定那个夺命幼师。不过,守星,能不能别让老绵靠得太近?” 我先努力安抚老绵的情绪,然后才积极寻求跟守星商量的余地,却听到守星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主人的安全我可以保证,你尽管对付天谴者。” 这,如果换作其他有着大男人主义思想的男人在自己的妻子面前被当面说这种话,应该会在第一时间勃然大怒摔手机、然后大骂“我弄死你个乌龟王八蛋”、接着跟说这种话的人以砖头互擂。 然而,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对老绵的感情远远超过我对自尊的热爱。我断然说道: “不,我不要你的保证,我要老绵绝对安全!你让我在这里下车,然后你带老绵回去。不用很久的,这样可以?” 此情此景,容不得我刻意说浪漫情话,我只希望以最快的速度阻止老绵继续靠近危险之境。偏偏,守星却说:“呵呵,不可以。万一你有什么损伤,主人责怪下来,我担当不起。” “可是” 守星像个严苛而乖戾的导师,以不可一世的语气说:“不用可是了,好好想想怎么应对那个天谴者。我可以告诉你,那个是弑天者,特异能力不算很强,但是战斗技巧很高。你能对付得了他,才再跟主人说一起生活的话。” 听到这里,我总算知道,守星怀疑我配不上老绵、所以有意要试我的实力。 这种情况就像我曾经有幸参与过的社会,那里讲究门当户对、讲究穷养子富养女,大多数男人在娶妻之前都被要求有房有车,贵则妻妾车成群,贱则孑然一身。曾经有无数穷小子在年轻的时候怨恨别人笑贫不笑娼,但那些穷小子在飞黄腾达乃至富贵逼人之后,同样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嫁入那些条件相对优秀的家庭。 且允许我这个已为人父的兼职作者说一句客观的话: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嫁得好,女儿能提携娘家固然更好,女儿过得安稳舒心是最好的。 守星现在对我和老绵的态度,很不错,跟我的价值观和婚恋观相符。于是我不怒反喜,欣然应道:“好,那你就好好看看。放心,必要时,我会让黄大哥和苏瓷保护你的。” 说前一个“你”的时候,我看着守星,说后一个“你”的时候,我看着老绵。老绵眼睛里满是委屈和担心,最后却吞下了大多数话语,只是说道: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每个弑天者的实力都很强大,你千万要小心。” 我点了点头,认真应道:“嗯,我会的。” 横着飘飞在空中的我,和横着飘飞在空中的老绵四目相对,都没有说话。我默默觉得老绵能有怎么尽职的异宠保护,是值得庆幸的。从老绵的眼中,我可以看到老绵觉得我能成为天谴者并成为弑天者的追杀对象,是有实力保证的。 为避免被老绵发现很多我不方便透露的讯息,我不着痕迹地看向西南。也许,老绵早已猜到我能有今时今日的实力纯粹因为运气,但战斗在即、亲人在旁,我说什么都不能流露自己心中的忐忑,免得让老绵担心。 “请求交涉,天谴者杀神。” “嗡!天谴者杀神,同意交涉!” “又干什么?” 杀神的凶恶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让我想起杀神在不久之前责备我的语气恨不得将我扒皮拆骨、暗暗心惊。 第326章 第333理解,作父母的心态 “嗡!发现天谴者!” 习惯性的探察,带来脑海中的惊声回响。我在意识到那个天谴者大概位置的时候,我已经习惯性地轻声念道: “观察,天谴者!” “嗡!” “天谴者!” “特异能力:增益搪匡。” “荣誉值:477。” “战斗力评级:8。” “综合评价:夺命育幼师。” “所在地:8公里。” “状态:敌视。” “出战异宠:3、4、7。” 发现夺命幼师的状态时,我觉得情况不妙,发现夺命幼师的出战异宠在快速增加时,我知道夺命幼师已经知道了我的位置并打算杀我。 “哎呀呀,果然是来对付你的。”守星说着,语气颇为不羁。 我可以从“果然”2个子猜到守星早已发现夺命幼师的靠近,却无法猜测守星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 大概是看见我的神色有变,老绵凝重问:“有情况吗?” 同样凝重地,我点头应道:“嗯,天谴者,8级,特异能力是增益搪匡,不知怎么发现我的。” 老绵忽然生气起来,低声喝问:“守星,你做了什么?” “也没有做什么,就想看看他的能力去到哪里。”守星像个随性而严厉的导师,不仅所说的话有违师德,就连所做的事也很容易让全体学生和家长感到心惊胆战。 不等话音落下,守星已带着我们极速飞往西南方向。那个方向,夺命幼师正在快速靠近。 我的反应不算慢,几乎在守星提速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不能随意动弹。然而反应快也没有什么用,因为紧接着就发现自己不能召唤异宠、甚至不能申请交涉。 “守星!你要做什么?”老绵惊声问道。 听老绵的话,可知老绵受惊不小,但是连老绵都不知道守星在做什么,我觉得事情变得有些不妥。 “安全室测试不出天谴者实力,想知道自己能应付多少个弑天者,就必须跟天谴者作战过才知道。”守星不紧不慢地说着,听其语气,仿佛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似的。 老绵的惊讶已经变成惊怒,可是老绵还是我熟悉的老绵,即便生气也不会大吵尖叫,只是话音稍微变得急促、稍微变得高亢、稍微变得没有那么和善。 “那也不能随便向天谴者发起进攻啊!”老绵叫道。 在老绵的叫声响起时,守星的脸庞已经凑到我眼前47公分的地方。那张脸戏谑地笑着,眼神了充满挑衅和质疑的光彩。我知道,守星是真的想要见识我的实力。然而,这不是牵连老绵身陷危险的理由。 “不用紧张,老绵,我能搞定那个夺命幼师。不过,守星,能不能别让老绵靠得太近?” 我先努力安抚老绵的情绪,然后才积极寻求跟守星商量的余地,却听到守星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主人的安全我可以保证,你尽管对付天谴者。” 这,如果换作其他有着大男人主义思想的男人在自己的妻子面前被当面说这种话,应该会在第一时间勃然大怒摔手机、然后大骂“我弄死你个乌龟王八蛋”、接着跟说这种话的人以砖头互擂。 然而,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对老绵的感情远远超过我对自尊的热爱。我断然说道: “不,我不要你的保证,我要老绵绝对安全!你让我在这里下车,然后你带老绵回去。不用很久的,这样可以?” 此情此景,容不得我刻意说浪漫情话,我只希望以最快的速度阻止老绵继续靠近危险之境。偏偏,守星却说:“呵呵,不可以。万一你有什么损伤,主人责怪下来,我担当不起。” “可是” 守星像个严苛而乖戾的导师,以不可一世的语气说:“不用可是了,好好想想怎么应对那个天谴者。我可以告诉你,那个是弑天者,特异能力不算很强,但是战斗技巧很高。你能对付得了他,才再跟主人说一起生活的话。” 听到这里,我总算知道,守星怀疑我配不上老绵、所以有意要试我的实力。 这种情况就像我曾经有幸参与过的社会,那里讲究门当户对、讲究穷养子富养女,大多数男人在娶妻之前都被要求有房有车,贵则妻妾车成群,贱则孑然一身。曾经有无数穷小子在年轻的时候怨恨别人笑贫不笑娼,但那些穷小子在飞黄腾达乃至富贵逼人之后,同样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嫁入那些条件相对优秀的家庭。 且允许我这个已为人父的兼职作者说一句客观的话: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嫁得好,女儿能提携娘家固然更好,女儿过得安稳舒心是最好的。 守星现在对我和老绵的态度,很不错,跟我的价值观和婚恋观相符。于是我不怒反喜,欣然应道:“好,那你就好好看看。放心,必要时,我会让黄大哥和苏瓷保护你的。” 说前一个“你”的时候,我看着守星,说后一个“你”的时候,我看着老绵。老绵眼睛里满是委屈和担心,最后却吞下了大多数话语,只是说道: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每个弑天者的实力都很强大,你千万要小心。” 我点了点头,认真应道:“嗯,我会的。” 横着飘飞在空中的我,和横着飘飞在空中的老绵四目相对,都没有说话。我默默觉得老绵能有怎么尽职的异宠保护,是值得庆幸的。从老绵的眼中,我可以看到老绵觉得我能成为天谴者并成为弑天者的追杀对象,是有实力保证的。 为避免被老绵发现很多我不方便透露的讯息,我不着痕迹地看向西南。也许,老绵早已猜到我能有今时今日的实力纯粹因为运气,但战斗在即、亲人在旁,我说什么都不能流露自己心中的忐忑,免得让老绵担心。 “请求交涉,天谴者杀神。” “嗡!天谴者杀神,同意交涉!” “又干什么?” 杀神的凶恶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让我想起杀神在不久之前责备我的语气恨不得将我扒皮拆骨、暗暗心惊。 第327章 第334随手,搞定一只异宠 当距离夺命幼师还有13公里的时候,我还觉得信心满满的,只要将杀神召唤过来充当主攻,同时让黄大哥、苏瓷、明择进行辅助,应该不用费什么功夫就能弄死他了。 然而,当距离夺命幼师只有04公里的时候,杀神说他还有半个钟左右才能办完事。杀神还说:在那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要打扰他,不然就要我死无葬身之地。 作为一个时刻保有理智的人,我想告诉杀神我是天谴者,死了之后不会有尸体留下,不需要葬身之地。但是形势窘迫,距离跟夺命幼师开战只有24秒钟,我不得不立刻重新谋划应对措施。 如果有人问:24秒可以干什么?可能有人会说出很多类似“喝一口水”、“跑出4步”、“决定论文怎么写”、“思考晚餐吃得够不够饱”的句子。其实就算说得再多、涵盖的范围再广泛,因为人的学识终究是有限的,注定那样的回答不会是全面的。顾虑到这一点,我可能会回答说:24秒可以干你想干的事情。 24秒的时间,可以说长也可以说短,对于我来说,足以谋划应对夺命幼师。 之所以说是谋划、而不说部署,是因为我在那24秒的时间里还是被守星禁锢着。在那样的禁锢当中,我不能召唤异宠、也不能跟异宠进行交涉,所能做的只是凭个人的经验智慧和战斗意识去谋划,争取在战斗开始的瞬间扭转被动的形势。 在我密锣紧鼓地进行谋划时,反正我也不能做什么,老绵和守星都没有在做什么,请允许我稍微交代一下大闺女的行踪。 大闺女,自从将积极进取者有关讯息转告我们、并旁听我们商讨怎么对付积极进取者之后,就率先离开了安全室。在大闺女离开的时候,肩上仍然驮着散发着浓烈腐臭气味的虎头猫。 是的,我又让大闺女去寻找其它遗忘空间。虽然这很不符合我对待朋友的习惯,但是没有办法,诳兽长时间待在安全室内会因为体力消耗过多、自然消亡,而在对付积极进取者的时候,大闺女的战斗力太低,同时也太显眼,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被其他诳兽针对,也不便长时间逗留在石洲镇内。 再让大闺女离开之前,必不可少的是让小喽进行感知,结果发现最近的遗忘空间在东南边30公里之外。说实话,我挺担心大闺女的。不过,担心归担心,大闺女还是从容离开了。 我的思绪,在距离夺命幼师144米的时候,被轻声打断。 “好了,看你发挥。”守星说道。 守星的话仿佛具有极强腐蚀性的溶液,将我身上的束缚都腐蚀消融了。随之而来的,当然是我恢复自由、看看怎么安全落地。 在守星没有禁锢我的时候,我们距离地面的高度是236米。如果忽然摔落,就算没有异宠的帮忙我也可以尝试挣扎保命。 在禁锢我的时候,大概是为了可以畅通无阻地在快速飞行,守星不停增加速度和高度。虽然因为我背对着地面不知道具体飞到了多高,但我知道,一定已经很高很高了。 待得重获自由,我飞得像颗炮弹一样无所适从。 “寒光刃!” 一柄长剑悄然出现在右手,我轻轻偏转剑刃,借力转身。赫然看到地面远在245米之外,完美。 请相信,那不是感慨我的动作完美,我是一个低调而谦虚的人,不会自负地说出那么高傲的话。那是在感慨: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就算摔死都可以算是成就。 “咿呀哈!”奇怪的叫喊声,从前方传来。 声音传播的速度是很快的,同时我和向我攻击而来的对象速度也很快,所以得当我循声看去,一只类似蝉的异宠已经距离我很近了。 26米的距离,足以让我看清那只异宠的外形真的跟蝉一模一样,虽然他拥有宽达63公分的身板、长达52米的翅展,但从那鼓鼓的大眼睛、油亮的黑外壳以及吓人的长钩爪可以看出,他是一只蝉。 但凡有名气和个性的英雄侠客,都不屑于动手伤杀无名无姓之辈。 我,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生于尊崇侠义的社会里,觉得英雄侠客的很多作为都有仿效和推广的必要。于是我轻轻念了一声: “断蝉。” “嗉!”寒光刃被我偏转的角度更大一些,沉重的空气让我旋转得更快一些。 “呼!”为避免旋转太快引起跟跟晕车、晕船类似的呕吐,我在适当的时候骤然叉开双腿,同时将寒光刃斜斜伸出。 “唰!”寒光刃在空气当中和断蝉体内轻巧滑过,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而为避免被断蝉的长钩爪刮伤我娇柔滑嫩的双腿,我将双腿并拢,于是身体旋转的速度又变快了。 在那3声响起之后,我像个没有发生什么事、却飞在244米高空、用利剑将一只异宠纵劈两半、仍然没有发生什么事的普通人,继续飞在244米的高空、一边往前飞、一边地面凑近。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如果我不稍作交代,可能就会引起世人的困惑、继而被世人所遗忘忽略了。不过,我也不能说得太多,毕竟那只是夺命幼师的召唤出来速度最快、战斗力却最低的异宠。就算我想要尊重对手,考虑到夺命幼师已经召唤出23只异宠出来,如果一一详细记载摘录,难免显得舍重求轻。 于是,请允许我这么交代: 异宠断蝉,特异能力为飞击,战斗力为7级,状态为敌视,身强体壮,看上去应该有83公斤的轻巧身体飞起来速度快达每小时57公里,因为要攻击我,所以被我用寒光刃从头到尾劈开,鉴于寒光刃在其身体里逗留的时间不超过013秒,在不讨论蝉类生物有没有痛觉神经的前提下,根据人类平均反应时间是02秒的事实,我有理由相信断蝉在没有感觉到痛之前已经死的灰飞烟灭了。 第327章 第334随手,搞定一只异宠 当距离夺命幼师还有13公里的时候,我还觉得信心满满的,只要将杀神召唤过来充当主攻,同时让黄大哥、苏瓷、明择进行辅助,应该不用费什么功夫就能弄死他了。 然而,当距离夺命幼师只有04公里的时候,杀神说他还有半个钟左右才能办完事。杀神还说:在那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要打扰他,不然就要我死无葬身之地。 作为一个时刻保有理智的人,我想告诉杀神我是天谴者,死了之后不会有尸体留下,不需要葬身之地。但是形势窘迫,距离跟夺命幼师开战只有24秒钟,我不得不立刻重新谋划应对措施。 如果有人问:24秒可以干什么?可能有人会说出很多类似“喝一口水”、“跑出4步”、“决定论文怎么写”、“思考晚餐吃得够不够饱”的句子。其实就算说得再多、涵盖的范围再广泛,因为人的学识终究是有限的,注定那样的回答不会是全面的。顾虑到这一点,我可能会回答说:24秒可以干你想干的事情。 24秒的时间,可以说长也可以说短,对于我来说,足以谋划应对夺命幼师。 之所以说是谋划、而不说部署,是因为我在那24秒的时间里还是被守星禁锢着。在那样的禁锢当中,我不能召唤异宠、也不能跟异宠进行交涉,所能做的只是凭个人的经验智慧和战斗意识去谋划,争取在战斗开始的瞬间扭转被动的形势。 在我密锣紧鼓地进行谋划时,反正我也不能做什么,老绵和守星都没有在做什么,请允许我稍微交代一下大闺女的行踪。 大闺女,自从将积极进取者有关讯息转告我们、并旁听我们商讨怎么对付积极进取者之后,就率先离开了安全室。在大闺女离开的时候,肩上仍然驮着散发着浓烈腐臭气味的虎头猫。 是的,我又让大闺女去寻找其它遗忘空间。虽然这很不符合我对待朋友的习惯,但是没有办法,诳兽长时间待在安全室内会因为体力消耗过多、自然消亡,而在对付积极进取者的时候,大闺女的战斗力太低,同时也太显眼,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被其他诳兽针对,也不便长时间逗留在石洲镇内。 再让大闺女离开之前,必不可少的是让小喽进行感知,结果发现最近的遗忘空间在东南边30公里之外。说实话,我挺担心大闺女的。不过,担心归担心,大闺女还是从容离开了。 我的思绪,在距离夺命幼师144米的时候,被轻声打断。 “好了,看你发挥。”守星说道。 守星的话仿佛具有极强腐蚀性的溶液,将我身上的束缚都腐蚀消融了。随之而来的,当然是我恢复自由、看看怎么安全落地。 在守星没有禁锢我的时候,我们距离地面的高度是236米。如果忽然摔落,就算没有异宠的帮忙我也可以尝试挣扎保命。 在禁锢我的时候,大概是为了可以畅通无阻地在快速飞行,守星不停增加速度和高度。虽然因为我背对着地面不知道具体飞到了多高,但我知道,一定已经很高很高了。 待得重获自由,我飞得像颗炮弹一样无所适从。 “寒光刃!” 一柄长剑悄然出现在右手,我轻轻偏转剑刃,借力转身。赫然看到地面远在245米之外,完美。 请相信,那不是感慨我的动作完美,我是一个低调而谦虚的人,不会自负地说出那么高傲的话。那是在感慨: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就算摔死都可以算是成就。 “咿呀哈!”奇怪的叫喊声,从前方传来。 声音传播的速度是很快的,同时我和向我攻击而来的对象速度也很快,所以得当我循声看去,一只类似蝉的异宠已经距离我很近了。 26米的距离,足以让我看清那只异宠的外形真的跟蝉一模一样,虽然他拥有宽达63公分的身板、长达52米的翅展,但从那鼓鼓的大眼睛、油亮的黑外壳以及吓人的长钩爪可以看出,他是一只蝉。 但凡有名气和个性的英雄侠客,都不屑于动手伤杀无名无姓之辈。 我,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生于尊崇侠义的社会里,觉得英雄侠客的很多作为都有仿效和推广的必要。于是我轻轻念了一声: “断蝉。” “嗉!”寒光刃被我偏转的角度更大一些,沉重的空气让我旋转得更快一些。 “呼!”为避免旋转太快引起跟跟晕车、晕船类似的呕吐,我在适当的时候骤然叉开双腿,同时将寒光刃斜斜伸出。 “唰!”寒光刃在空气当中和断蝉体内轻巧滑过,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而为避免被断蝉的长钩爪刮伤我娇柔滑嫩的双腿,我将双腿并拢,于是身体旋转的速度又变快了。 在那3声响起之后,我像个没有发生什么事、却飞在244米高空、用利剑将一只异宠纵劈两半、仍然没有发生什么事的普通人,继续飞在244米的高空、一边往前飞、一边地面凑近。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如果我不稍作交代,可能就会引起世人的困惑、继而被世人所遗忘忽略了。不过,我也不能说得太多,毕竟那只是夺命幼师的召唤出来速度最快、战斗力却最低的异宠。就算我想要尊重对手,考虑到夺命幼师已经召唤出23只异宠出来,如果一一详细记载摘录,难免显得舍重求轻。 于是,请允许我这么交代: 异宠断蝉,特异能力为飞击,战斗力为7级,状态为敌视,身强体壮,看上去应该有83公斤的轻巧身体飞起来速度快达每小时57公里,因为要攻击我,所以被我用寒光刃从头到尾劈开,鉴于寒光刃在其身体里逗留的时间不超过013秒,在不讨论蝉类生物有没有痛觉神经的前提下,根据人类平均反应时间是02秒的事实,我有理由相信断蝉在没有感觉到痛之前已经死的灰飞烟灭了。 第328章 第336略表,对大圣的敬仰 孙大圣,出自吴承恩所着《西游记》角色孙悟空,因其自称齐天大圣,故世人常称其为孙大圣。 孙大圣本是花果山上一块仙石所生,天地生成,无父母,无名无姓,拜入菩提祖师门下修学道法。 猢狲,是猴子的统称。因为孙大圣长得像猴子,菩提祖师想叫其姓“猢”。猢字去了个兽旁,是“古月”。古者,老也,月者,阴也。老阴不能化育,于是叫其姓“狲”。狲字去了兽旁,在繁体字之中是“子系”。子者儿男也,系者婴细也,正合婴儿之本论,于是姓“孙”。 菩提祖师门中有“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12个字,分派起名,孙大圣第10辈的小徒,正当“悟”字。菩提祖师为孙大圣起了个法名,叫做孙悟空。 孙大圣的武器叫金箍棒,全称“如意金箍棒”,别名“定海神珍铁”、“灵阳棒”、“九转镔铁”、“天河镇底神珍”。 像“此宝有2丈多长,斗来粗细”、“为水属、金属武器”、“其可变化,为大禹治水时所用测量海水深浅的定子”这样类似网络游戏泛滥年代常见的武器的描述,让人不敢轻信。整体而言,金箍棒两头是两个金箍,中间是一段乌铁,紧挨箍有镌字“如意金箍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 在那部里,孙大圣修习了《大品天仙诀》。那是修炼的根本、养成金丹的妙诀,可凝练精气、摒除邪欲。 孙大圣用3年修炼大成,通法性,得根源,注神体,修成天仙,道高德隆,与天同寿,水火既济,百病不生,跳出轮回,万劫不老长生,极端极端厉害。 然而,因为那口诀是非常之道,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功成之后,鬼神难容,虽然可以驻颜益寿,但是难挡3灾,于是孙大圣需要再学七十二变躲避。 所谓七十二变,其实是地煞七十二术,包括:幽通、驱神、担山、禁水、借风、布雾、祈晴、祷雨、坐火、入水、掩日、御风、煮石、吐焰、吞刀、壶天、神行、履水、杖解、分身、隐形、续头、定身、斩妖、请仙、追魂、摄魂、招云、取月、搬运、嫁梦、支离、寄杖、断流、禳灾、解厄、指化、尸解、移景、招徕、迹云、聚兽、调禽、气禁、大力、透石、生光、障服、导引、服食、开避、跃岩、萌头、登抄、喝水、卧雪、暴日、弄丸、符水、医药、知时、识地、辟谷、魇祷。 用时20年,孙大圣学会了诸多法术,后来因为卖弄本事,被菩提祖师逐出师门。 关于孙大圣的其它事迹,耳熟能详,不必赘述。 在《太平广记》卷467引《戎幕闲谈》中,载有关于无支祁的传说。元代戏曲作家吴昌龄的杂剧《唐三藏西天取经》中也出现了大圣的形象,且有“无支祁是他姊妹”的说法。这些说法,可以证明孙大圣人物塑造是借鉴无支祁的形象。 无支祁,是天朝神话中的水怪。其形状像猿猴,塌鼻子,凸额头,白头青身,火眼金睛,头颈长达百尺,力气超过9头大象。 宋元以来,禹伏无支祁的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家喻户晓,经明吴承恩加工整理成《西游记》。《西游记》问世以后,无支祁的形象,逐渐为孙大圣替代。 如果说,元杂剧中的孙悟空形象是受无支祁影响,吴承恩笔下的孙悟空则是无支祁的化身。无支祁被大禹锁在龟山足下,孙悟空被如来压在五行山下;无支祁形若猿猴,孙悟空本来就是猴像,其“搏击腾踔疾奔,轻利倏忽”的描写大概是没什么分别的。 不少专家都说:对古今中外文化与科技的研究表明,在古代,世界各民族的相互影响与往来交往,每每有出人意料的可能,神猴形象是属于全世界文化的共有综合形象。 如果对专家所说的复杂言论进行抽丝剥茧,不难得出一个结论:孙大圣的形象是受多元文化影响兼收并蓄的艺术典型。 国人对于孙大圣的情感源自于对《西游记》文本的热爱。文字的描写,可以让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形象跃然纸上,从戏剧到电影,观众看到的则是具象化的神话形象。 从文本中走出来的孙悟空,最早应该是在京剧的舞台上。京剧的表演者们开创了“猴戏”的表演风格,惟妙惟肖,精彩传神,奠定了多年来孙大圣的形象基础。如果没有本质的蜕变,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孙大圣的形象都难脱京剧表演的根。 作为着名的古典名着,《西游记》的影响可以说颇为深远,除了东瀛之外,星条国、高丽、越国等国家也有诸多孙大圣的形象。对于孙悟空形象,电影电视剧的制作者们一直没有停止刷新的脚步。遗憾的是,经典矗立不倒,尽管近年来各个版本的《西游记》层出不穷,但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孙大圣能够深入人心。 除了几部大型的电影电视剧之外,孙大圣的形象还频繁出现在多部大制作小制作精制作烂制作的影视作品之中,多数时候孙大圣不是主角,导演与演员不是抱着再次塑造一个划时代形象的目的。更多的,孙大圣的出现,不过是影视作品的一个噱头而已。 为了迎合观众,人们让孙大圣去疯、去傻、去跳舞、去唱歌,还不忘了去谈恋爱,但到最后都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当孙大圣的形象成为消费品之后,经典是很难再被传唱的。对于影视文学作品中层出不穷的孙大圣形象,观众和读者的要求都是非常挑剔的。最重要的,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孙大圣。 孙大圣,不仅代表着传统文化中最自由、最隐忍、最富反抗、最富禅机的部分,还代表着秩序与混乱、稚嫩与成熟的矛盾与妥协。 这种情感,是难以用一个形象表达清楚的。 第328章 第336略表,对大圣的敬仰 孙大圣,出自吴承恩所着《西游记》角色孙悟空,因其自称齐天大圣,故世人常称其为孙大圣。 孙大圣本是花果山上一块仙石所生,天地生成,无父母,无名无姓,拜入菩提祖师门下修学道法。 猢狲,是猴子的统称。因为孙大圣长得像猴子,菩提祖师想叫其姓“猢”。猢字去了个兽旁,是“古月”。古者,老也,月者,阴也。老阴不能化育,于是叫其姓“狲”。狲字去了兽旁,在繁体字之中是“子系”。子者儿男也,系者婴细也,正合婴儿之本论,于是姓“孙”。 菩提祖师门中有“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12个字,分派起名,孙大圣第10辈的小徒,正当“悟”字。菩提祖师为孙大圣起了个法名,叫做孙悟空。 孙大圣的武器叫金箍棒,全称“如意金箍棒”,别名“定海神珍铁”、“灵阳棒”、“九转镔铁”、“天河镇底神珍”。 像“此宝有2丈多长,斗来粗细”、“为水属、金属武器”、“其可变化,为大禹治水时所用测量海水深浅的定子”这样类似网络游戏泛滥年代常见的武器的描述,让人不敢轻信。整体而言,金箍棒两头是两个金箍,中间是一段乌铁,紧挨箍有镌字“如意金箍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 在那部里,孙大圣修习了《大品天仙诀》。那是修炼的根本、养成金丹的妙诀,可凝练精气、摒除邪欲。 孙大圣用3年修炼大成,通法性,得根源,注神体,修成天仙,道高德隆,与天同寿,水火既济,百病不生,跳出轮回,万劫不老长生,极端极端厉害。 然而,因为那口诀是非常之道,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功成之后,鬼神难容,虽然可以驻颜益寿,但是难挡3灾,于是孙大圣需要再学七十二变躲避。 所谓七十二变,其实是地煞七十二术,包括:幽通、驱神、担山、禁水、借风、布雾、祈晴、祷雨、坐火、入水、掩日、御风、煮石、吐焰、吞刀、壶天、神行、履水、杖解、分身、隐形、续头、定身、斩妖、请仙、追魂、摄魂、招云、取月、搬运、嫁梦、支离、寄杖、断流、禳灾、解厄、指化、尸解、移景、招徕、迹云、聚兽、调禽、气禁、大力、透石、生光、障服、导引、服食、开避、跃岩、萌头、登抄、喝水、卧雪、暴日、弄丸、符水、医药、知时、识地、辟谷、魇祷。 用时20年,孙大圣学会了诸多法术,后来因为卖弄本事,被菩提祖师逐出师门。 关于孙大圣的其它事迹,耳熟能详,不必赘述。 在《太平广记》卷467引《戎幕闲谈》中,载有关于无支祁的传说。元代戏曲作家吴昌龄的杂剧《唐三藏西天取经》中也出现了大圣的形象,且有“无支祁是他姊妹”的说法。这些说法,可以证明孙大圣人物塑造是借鉴无支祁的形象。 无支祁,是天朝神话中的水怪。其形状像猿猴,塌鼻子,凸额头,白头青身,火眼金睛,头颈长达百尺,力气超过9头大象。 宋元以来,禹伏无支祁的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家喻户晓,经明吴承恩加工整理成《西游记》。《西游记》问世以后,无支祁的形象,逐渐为孙大圣替代。 如果说,元杂剧中的孙悟空形象是受无支祁影响,吴承恩笔下的孙悟空则是无支祁的化身。无支祁被大禹锁在龟山足下,孙悟空被如来压在五行山下;无支祁形若猿猴,孙悟空本来就是猴像,其“搏击腾踔疾奔,轻利倏忽”的描写大概是没什么分别的。 不少专家都说:对古今中外文化与科技的研究表明,在古代,世界各民族的相互影响与往来交往,每每有出人意料的可能,神猴形象是属于全世界文化的共有综合形象。 如果对专家所说的复杂言论进行抽丝剥茧,不难得出一个结论:孙大圣的形象是受多元文化影响兼收并蓄的艺术典型。 国人对于孙大圣的情感源自于对《西游记》文本的热爱。文字的描写,可以让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形象跃然纸上,从戏剧到电影,观众看到的则是具象化的神话形象。 从文本中走出来的孙悟空,最早应该是在京剧的舞台上。京剧的表演者们开创了“猴戏”的表演风格,惟妙惟肖,精彩传神,奠定了多年来孙大圣的形象基础。如果没有本质的蜕变,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孙大圣的形象都难脱京剧表演的根。 作为着名的古典名着,《西游记》的影响可以说颇为深远,除了东瀛之外,星条国、高丽、越国等国家也有诸多孙大圣的形象。对于孙悟空形象,电影电视剧的制作者们一直没有停止刷新的脚步。遗憾的是,经典矗立不倒,尽管近年来各个版本的《西游记》层出不穷,但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孙大圣能够深入人心。 除了几部大型的电影电视剧之外,孙大圣的形象还频繁出现在多部大制作小制作精制作烂制作的影视作品之中,多数时候孙大圣不是主角,导演与演员不是抱着再次塑造一个划时代形象的目的。更多的,孙大圣的出现,不过是影视作品的一个噱头而已。 为了迎合观众,人们让孙大圣去疯、去傻、去跳舞、去唱歌,还不忘了去谈恋爱,但到最后都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当孙大圣的形象成为消费品之后,经典是很难再被传唱的。对于影视文学作品中层出不穷的孙大圣形象,观众和读者的要求都是非常挑剔的。最重要的,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孙大圣。 孙大圣,不仅代表着传统文化中最自由、最隐忍、最富反抗、最富禅机的部分,还代表着秩序与混乱、稚嫩与成熟的矛盾与妥协。 这种情感,是难以用一个形象表达清楚的。 第329章 第337战斗,回旋镖的首攻 在明择出现瞬间,灵明猴便已一棒子打来。 如果灵明猴那略显尖嘴猴腮的口中呼喊“吃俺老孙一棒”,我应该会毫不犹豫地相信自己不小心闯入了影片拍摄基地,还不小心扮演着群众演员。鉴于我这个群众演员没有任何的背景,姿色也不算上佳,可能缺乏通过潜规则力争上位的机会。在科技和经历都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群众演员的最低工资是一个盒饭,我这么不小心参演,到最后说不定连一个盒饭也分不到。 演员也好,生活也好,就算没有盒饭还是要认真战斗的。 大概是受到明择的禁锢,灵明猴的动作骤然停顿,却很奇怪地定在空中,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托着他、不让他摔下似的。至于苏瓷所对付的滩东鹰,则仿佛见到怪物一般,扭头就往远处飞去。也不知苏瓷是怎么做到的,非但没有往地上坠落,还径直追着滩东鹰,飞掠而去。 可能是因为任务太过轻松,黄大哥在给我做出一把54公分宽的铁质利刃回旋镖之后,还给自己做了两个类似风火轮那样的飞行器。 据我理解,所谓风火轮不应该像影视作品里看到的跟小腿垂直的冒火的轮子,而应该像我现在看到黄大哥脚下跟脚底平行、以特异能力操控进行高速旋转的风轮。据我估计,以前的画家将风火轮竖立来画是为方便读者理解,可惜制作影视作品的人们不理解画家的用意,生搬硬套,于是弄出了如今备受人们熟知的印象。试想想,如果竖着的轮子也能飞,那不是水车也能飞吗?这显然不符合“建国之后不能成精”的社会基本准则,所以是不可能。 脚踏飞行器的黄大哥没有忘记坚持弘扬热心救护伙伴的精神,颇为迅速地冲到了明择声旁,带着明择左冲右突,险之又险地避让那2只大毒蜂和3只大苍鹰的追击。 深知黄大哥为人的我,当然知道黄大哥不是因为吝啬那么一点铁皮、不给明择做类似的飞行器,而是因为飞行器的使用需要黄大哥进行操控。我相信黄大哥有能力为明择控制身形,但那样无疑会增加明择被攻击的危险,得不偿失,还不如由黄大哥亲自带着。 看似清闲无聊得飞身旋转的我,其实一点都不清闲。我在旋转之中细心留意了黄大哥他们的情况,然后抬头盯注正在前面向我冲来的巨型怪物,双手微动,先以寒光刃略微减缓旋转的速度,随即将回旋镖往身后斜上方猛力掷去。 在这里,请允许我对回旋镖的工作原理略作解释。 回旋镖一般指回力标,澳洲土着最早使用硬木制造回力标,用以捕捉小动物。为区别我和凶残的澳洲土着,我比较习惯称之为回旋镖。 通常,高手在掷出回旋标以后,回旋标会笔直飞行一段距离然后突然改变方向往高处飞去,接着转一个圈再回来。如果现在还有澳洲土着活着、如果现代化的回旋镖落入澳洲土着的手里,如果澳洲土着将回旋镖掷出之后没有击中目标物,回旋镖会继续飞行转向继而回到澳洲土着的手中。当然了,澳洲土着是玩回力标的高手,就算是用他们那个年代生产的硬木回力标,也能玩得这么出神入化。 从科学上来分析,回旋标为“八”字形弯曲结构,上突下平,当使用者手持回旋标的一端用力旋转向前掷出的时候,由于旋转的力量和回旋标两面压力不平衡造成的力量使回旋镖向突出那面偏转,所以回旋标在离手之后会呈现一种特别的曲线飞行。理想状态下,如果旋转速度够快,原地旋转的回旋镖会直上直下,而投掷出去的回旋镖会以很快的速度上升并绕圈回来。 那把往身后斜上方投掷而去的回旋镖,旋转的速度不慢不快,刚好可以盘升一段合适的距离,然后旋转击向我飞去的方向。 我不是一个思维复杂的战斗者,但在战斗的时候,我会尽量多作准备,避免自己出现任何疏漏。 比如现在,诸多飞行类异宠密集犹如花丛,我的攻击距离不远,应该尽可能地增加自己的攻击范围。回旋镖可攻可守,是我的第一个手段。 如果有人问那么简单一个回旋镖怎么攻守,我应该会解释说:不用怎么攻守,就那么扔出去、等它飞得不知所踪之前将它收回天谴洞,然后再往合适的方向掷出。 关于怎么将回旋镖收回的问题,比较简单,在拿到回旋镖的瞬间,我就将回旋镖命名为“回旋镖1871”了。这不仅可以在任何条件允许的时候对回旋镖1871进行召唤和收回,还可以预防在有其他天谴者使用使用同种尺寸的回旋镖时搞混。 至于回旋镖1871能不能取得实战效果的问题,我觉得可以不用深究。毕竟很多时候,尤其是在不可以重复进行实验的时候,有效和无效、有作用和无作用的评定是很主观的。 比如在天气很热的时候我在马路上见到一只死掉的螃蟹,我不能深究天气、马路在那只螃蟹死掉的过程中有没有发挥重要的运用。很有可能,螃蟹只是自知寿终正寝、不想让自己的死亡玷污了美丽富饶的海洋,于是故意被人类捕捞、然后死掉、然后被到马路上,跟天气和马路都没有关系。螃蟹已经死了,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再做一次具有充分借鉴意义的实验。 很多想法、说法,跟人们对那只螃蟹的死因的猜测一样,都是建立在不可轻易验证的前提下的。包括帝王的生辰死忌、神鬼的仁义善恶,诸多种种,都没有必要深究。 在我飞行的时候,因为我用寒光刃调整了姿势,能以顶天立地的站姿破空而行,不仅速度正在飞快减慢,还对周围的环境有更直观和整体的印象。 “啪嚓!” 那巨型怪物打算以血盆大口将我吞下,却被回旋镖1871狠狠砸中。 第329章 第337战斗,回旋镖的首攻 在明择出现瞬间,灵明猴便已一棒子打来。 如果灵明猴那略显尖嘴猴腮的口中呼喊“吃俺老孙一棒”,我应该会毫不犹豫地相信自己不小心闯入了影片拍摄基地,还不小心扮演着群众演员。鉴于我这个群众演员没有任何的背景,姿色也不算上佳,可能缺乏通过潜规则力争上位的机会。在科技和经历都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群众演员的最低工资是一个盒饭,我这么不小心参演,到最后说不定连一个盒饭也分不到。 演员也好,生活也好,就算没有盒饭还是要认真战斗的。 大概是受到明择的禁锢,灵明猴的动作骤然停顿,却很奇怪地定在空中,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托着他、不让他摔下似的。至于苏瓷所对付的滩东鹰,则仿佛见到怪物一般,扭头就往远处飞去。也不知苏瓷是怎么做到的,非但没有往地上坠落,还径直追着滩东鹰,飞掠而去。 可能是因为任务太过轻松,黄大哥在给我做出一把54公分宽的铁质利刃回旋镖之后,还给自己做了两个类似风火轮那样的飞行器。 据我理解,所谓风火轮不应该像影视作品里看到的跟小腿垂直的冒火的轮子,而应该像我现在看到黄大哥脚下跟脚底平行、以特异能力操控进行高速旋转的风轮。据我估计,以前的画家将风火轮竖立来画是为方便读者理解,可惜制作影视作品的人们不理解画家的用意,生搬硬套,于是弄出了如今备受人们熟知的印象。试想想,如果竖着的轮子也能飞,那不是水车也能飞吗?这显然不符合“建国之后不能成精”的社会基本准则,所以是不可能。 脚踏飞行器的黄大哥没有忘记坚持弘扬热心救护伙伴的精神,颇为迅速地冲到了明择声旁,带着明择左冲右突,险之又险地避让那2只大毒蜂和3只大苍鹰的追击。 深知黄大哥为人的我,当然知道黄大哥不是因为吝啬那么一点铁皮、不给明择做类似的飞行器,而是因为飞行器的使用需要黄大哥进行操控。我相信黄大哥有能力为明择控制身形,但那样无疑会增加明择被攻击的危险,得不偿失,还不如由黄大哥亲自带着。 看似清闲无聊得飞身旋转的我,其实一点都不清闲。我在旋转之中细心留意了黄大哥他们的情况,然后抬头盯注正在前面向我冲来的巨型怪物,双手微动,先以寒光刃略微减缓旋转的速度,随即将回旋镖往身后斜上方猛力掷去。 在这里,请允许我对回旋镖的工作原理略作解释。 回旋镖一般指回力标,澳洲土着最早使用硬木制造回力标,用以捕捉小动物。为区别我和凶残的澳洲土着,我比较习惯称之为回旋镖。 通常,高手在掷出回旋标以后,回旋标会笔直飞行一段距离然后突然改变方向往高处飞去,接着转一个圈再回来。如果现在还有澳洲土着活着、如果现代化的回旋镖落入澳洲土着的手里,如果澳洲土着将回旋镖掷出之后没有击中目标物,回旋镖会继续飞行转向继而回到澳洲土着的手中。当然了,澳洲土着是玩回力标的高手,就算是用他们那个年代生产的硬木回力标,也能玩得这么出神入化。 从科学上来分析,回旋标为“八”字形弯曲结构,上突下平,当使用者手持回旋标的一端用力旋转向前掷出的时候,由于旋转的力量和回旋标两面压力不平衡造成的力量使回旋镖向突出那面偏转,所以回旋标在离手之后会呈现一种特别的曲线飞行。理想状态下,如果旋转速度够快,原地旋转的回旋镖会直上直下,而投掷出去的回旋镖会以很快的速度上升并绕圈回来。 那把往身后斜上方投掷而去的回旋镖,旋转的速度不慢不快,刚好可以盘升一段合适的距离,然后旋转击向我飞去的方向。 我不是一个思维复杂的战斗者,但在战斗的时候,我会尽量多作准备,避免自己出现任何疏漏。 比如现在,诸多飞行类异宠密集犹如花丛,我的攻击距离不远,应该尽可能地增加自己的攻击范围。回旋镖可攻可守,是我的第一个手段。 如果有人问那么简单一个回旋镖怎么攻守,我应该会解释说:不用怎么攻守,就那么扔出去、等它飞得不知所踪之前将它收回天谴洞,然后再往合适的方向掷出。 关于怎么将回旋镖收回的问题,比较简单,在拿到回旋镖的瞬间,我就将回旋镖命名为“回旋镖1871”了。这不仅可以在任何条件允许的时候对回旋镖1871进行召唤和收回,还可以预防在有其他天谴者使用使用同种尺寸的回旋镖时搞混。 至于回旋镖1871能不能取得实战效果的问题,我觉得可以不用深究。毕竟很多时候,尤其是在不可以重复进行实验的时候,有效和无效、有作用和无作用的评定是很主观的。 比如在天气很热的时候我在马路上见到一只死掉的螃蟹,我不能深究天气、马路在那只螃蟹死掉的过程中有没有发挥重要的运用。很有可能,螃蟹只是自知寿终正寝、不想让自己的死亡玷污了美丽富饶的海洋,于是故意被人类捕捞、然后死掉、然后被到马路上,跟天气和马路都没有关系。螃蟹已经死了,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再做一次具有充分借鉴意义的实验。 很多想法、说法,跟人们对那只螃蟹的死因的猜测一样,都是建立在不可轻易验证的前提下的。包括帝王的生辰死忌、神鬼的仁义善恶,诸多种种,都没有必要深究。 在我飞行的时候,因为我用寒光刃调整了姿势,能以顶天立地的站姿破空而行,不仅速度正在飞快减慢,还对周围的环境有更直观和整体的印象。 “啪嚓!” 那巨型怪物打算以血盆大口将我吞下,却被回旋镖1871狠狠砸中。 第330章 第338小胜,完美战斗结果 维塔虫,属于兽界节肢动物门昆虫纲,是世界上最大的昆虫,是在新西兰受到特别保护的动物,是大部分西方人都一无所知的昆虫。 根据专家们的描述,维塔虫身上长有6只脚和许多刺,并且在近2亿年的时间里几乎没有一点进化,其形体特点一直保持到现在,是新西兰国内最早的生命体。 作为整个自然界最大的昆虫,维塔虫有的重达7、80克,比苍蝇大100到150倍,是一般蝗虫的50倍,其凶猛的程度不但足以吓跑老鼠,而且还会咬人。 对于维塔虫这种把人当成普通动物看待、并进行攻击的行为,人们还是一厢情愿地认为它维塔虫一般不会主动向人发起攻击,只在受到威胁时才进行自卫。我忍不住好奇:某些国家不是在平安无事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受到威胁、然后进行这个制裁那个警告吗?如果维塔虫觉得人类活着就是威胁呢? 听说,许多新西兰人在少儿时代都有过被维塔虫咬的痛苦经历。那些说法还说,当地人都知道在途中遇上这种特大昆虫最好是绕开走。我想问:莫非维塔虫都觉得少儿的新西兰人是威胁? 答案是肯定的,不过,那跟维塔虫的习性有关。 维塔虫属于蟋蟀类,主要生活在树上或石缝间。大概成年的新西兰人跟大多数正常人一样,都不会心血来潮跑去树上或石缝间露营,而唯有那些怀有无比好奇心、连牛粪都会拿鞭炮去炸的熊孩子才会爬树钻石头,所以被维塔虫咬到。 这可以证明,维塔虫只会将闯进自己生活的物体都当作威胁。相较于很多自以为是高等动物的人类而言,维塔虫似乎更有底线、更有节操、更实在一些。 很多活着的动物都有天敌。由于生态环境的破坏、新的天敌的出现,维塔虫的分布已缩小到新西兰主岛的少数地区和个别小岛上。新西兰政府为保护这种昆虫,目前已在新西兰国内建立了多个维塔虫保护区,以免该国独有的昆虫灭绝。 在维塔虫的天敌之中,有一种叫“莫勒波克蛙嘴夜鹰”的猫头鹰。当然,这种猫头鹰必须生活在新西兰国内才能成为其天敌。 此时介绍维塔虫,是因为我眼前的怪物正是一只滑翔在232米高空中的蟋蟀。 “异宠:婪氹虫。” “特异能力:吞食。”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8。” “综合评价:吃骨不吐者。”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敌视。” 至于那只原本在我14米之外的鹤型8级异宠笙丝,在苏瓷追赶滩东鹰的时候也跟着去了。需要特别说明的,是笙丝的样子看上去像在追赶苏瓷、而不像在追赶滩东鹰。 原本按照“敌我阵营”的立场来考虑,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我曾生活过的社会里充满了变卦、临阵脱逃、倒打一耙之类的行为和现象,就连长相普普通通、完全看不出会叛变的明择也忽然加入我们这边的阵营。那样说出来,难免会让我自己满心感慨,但是为谨慎起见、为避免误解,我还是进行了特别说明。 虽然有黄大哥他们帮忙分担压力,但是22只异宠分担8只之后还剩14只。除了我眼前那只婪氹虫之外,还有13只异宠和1个弑天者。而那13只异宠好像早已打好小算盘似的,都不约而同地直往我冲近。 如果他们觉得击杀我这个天谴者就可以结束这场战斗,他们是对的。 如果他们觉得我没有特异能力就是最容易打败的对手,他们就错了。 我的身体略斜着向下坠落,在婪氹虫被回旋镖1871打得脑袋一歪、而我瞬间召回回旋镖1871时,我像个盲射都可以百步穿杨的弓箭手那样将回旋镖1871又投掷了出去。 也许有人觉得会射箭的弓箭手不一定会投回旋镖,请允许我澄清一下:那只是打个比喻而已,特指我投出回旋镖1871的时候很有信心,不用看都知道它会收得奇效。 回旋镖1871脱手而出,我整个身形受力旋转仰面向天,不等婪氹虫或者其他异宠怎么向我发动攻击,我已召出深海铁盾横在面上、狠狠一蹬。 因为我的身体有着向下的速度,如果不是早有预备,我可能蹬不中深海铁盾。 因为我的身体有些向前的速度,如果不是早有减速,我可能在蹬到深海铁盾的瞬间就会像跳车一样摔成无敌风火轮。 那些可能的事件都没有发生,发生的是我以更快的速度砸向地球。 我蹬深海铁盾的高度是198米,当时距离最近的异宠只有4米。 险而又险地避开那只距离最近的异宠,我猛然蹿落到高度仅有154米的位置,因为这是任何异宠都没有想到的事情,所以当我继续落到高度为88米的时候,那些异宠才追上了我。 是的,尽管我挺直寒光刃在头上劈开空气、让我的速度变得奇快无比,但我还是被追上了。 正所谓,站得高,摔得痛。 当最靠近的异宠距离我只有24米的时候,我不敢托大,直接召出玄鲲号。 “嗙嗙嗙!”几乎在瞬间同时响起的3声,昭示至少有3只异宠撞在了玄鲲号之上。 “唔哇呱嚓!”奇怪的叫声和刮擦的声音接连响起,可以想象得到,他们的内心是崩溃的。 试想,有哪只鸟在极力飞行的时候想过面前会忽然出现大块的铁板呢? 试想,有哪个人在见到那么大块铁板的时候会想到它可以这么用呢? 试想,如果当时在韩家大院制铁锅做烤鸡吃的时候,不是黄大哥婉言拒绝了我抛弃这两块铁板的想法,我又哪能在这个时候收到奇效? 在召出玄鲲号之前,其实我已经将迎风兜罩在了玄鲲号之外、并将迎风兜的一个角落抓在手中。这样直接导致的结果,是在玄鲲号上擦过的异宠竭力翻飞逃窜,并减缓我下坠的速度。 完美。 第330章 第338小胜,完美战斗结果 维塔虫,属于兽界节肢动物门昆虫纲,是世界上最大的昆虫,是在新西兰受到特别保护的动物,是大部分西方人都一无所知的昆虫。 根据专家们的描述,维塔虫身上长有6只脚和许多刺,并且在近2亿年的时间里几乎没有一点进化,其形体特点一直保持到现在,是新西兰国内最早的生命体。 作为整个自然界最大的昆虫,维塔虫有的重达7、80克,比苍蝇大100到150倍,是一般蝗虫的50倍,其凶猛的程度不但足以吓跑老鼠,而且还会咬人。 对于维塔虫这种把人当成普通动物看待、并进行攻击的行为,人们还是一厢情愿地认为它维塔虫一般不会主动向人发起攻击,只在受到威胁时才进行自卫。我忍不住好奇:某些国家不是在平安无事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受到威胁、然后进行这个制裁那个警告吗?如果维塔虫觉得人类活着就是威胁呢? 听说,许多新西兰人在少儿时代都有过被维塔虫咬的痛苦经历。那些说法还说,当地人都知道在途中遇上这种特大昆虫最好是绕开走。我想问:莫非维塔虫都觉得少儿的新西兰人是威胁? 答案是肯定的,不过,那跟维塔虫的习性有关。 维塔虫属于蟋蟀类,主要生活在树上或石缝间。大概成年的新西兰人跟大多数正常人一样,都不会心血来潮跑去树上或石缝间露营,而唯有那些怀有无比好奇心、连牛粪都会拿鞭炮去炸的熊孩子才会爬树钻石头,所以被维塔虫咬到。 这可以证明,维塔虫只会将闯进自己生活的物体都当作威胁。相较于很多自以为是高等动物的人类而言,维塔虫似乎更有底线、更有节操、更实在一些。 很多活着的动物都有天敌。由于生态环境的破坏、新的天敌的出现,维塔虫的分布已缩小到新西兰主岛的少数地区和个别小岛上。新西兰政府为保护这种昆虫,目前已在新西兰国内建立了多个维塔虫保护区,以免该国独有的昆虫灭绝。 在维塔虫的天敌之中,有一种叫“莫勒波克蛙嘴夜鹰”的猫头鹰。当然,这种猫头鹰必须生活在新西兰国内才能成为其天敌。 此时介绍维塔虫,是因为我眼前的怪物正是一只滑翔在232米高空中的蟋蟀。 “异宠:婪氹虫。” “特异能力:吞食。” “潜力值:不明。” “战斗力评级:8。” “综合评价:吃骨不吐者。” “所在地:你的眼前。” “状态:敌视。” 至于那只原本在我14米之外的鹤型8级异宠笙丝,在苏瓷追赶滩东鹰的时候也跟着去了。需要特别说明的,是笙丝的样子看上去像在追赶苏瓷、而不像在追赶滩东鹰。 原本按照“敌我阵营”的立场来考虑,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我曾生活过的社会里充满了变卦、临阵脱逃、倒打一耙之类的行为和现象,就连长相普普通通、完全看不出会叛变的明择也忽然加入我们这边的阵营。那样说出来,难免会让我自己满心感慨,但是为谨慎起见、为避免误解,我还是进行了特别说明。 虽然有黄大哥他们帮忙分担压力,但是22只异宠分担8只之后还剩14只。除了我眼前那只婪氹虫之外,还有13只异宠和1个弑天者。而那13只异宠好像早已打好小算盘似的,都不约而同地直往我冲近。 如果他们觉得击杀我这个天谴者就可以结束这场战斗,他们是对的。 如果他们觉得我没有特异能力就是最容易打败的对手,他们就错了。 我的身体略斜着向下坠落,在婪氹虫被回旋镖1871打得脑袋一歪、而我瞬间召回回旋镖1871时,我像个盲射都可以百步穿杨的弓箭手那样将回旋镖1871又投掷了出去。 也许有人觉得会射箭的弓箭手不一定会投回旋镖,请允许我澄清一下:那只是打个比喻而已,特指我投出回旋镖1871的时候很有信心,不用看都知道它会收得奇效。 回旋镖1871脱手而出,我整个身形受力旋转仰面向天,不等婪氹虫或者其他异宠怎么向我发动攻击,我已召出深海铁盾横在面上、狠狠一蹬。 因为我的身体有着向下的速度,如果不是早有预备,我可能蹬不中深海铁盾。 因为我的身体有些向前的速度,如果不是早有减速,我可能在蹬到深海铁盾的瞬间就会像跳车一样摔成无敌风火轮。 那些可能的事件都没有发生,发生的是我以更快的速度砸向地球。 我蹬深海铁盾的高度是198米,当时距离最近的异宠只有4米。 险而又险地避开那只距离最近的异宠,我猛然蹿落到高度仅有154米的位置,因为这是任何异宠都没有想到的事情,所以当我继续落到高度为88米的时候,那些异宠才追上了我。 是的,尽管我挺直寒光刃在头上劈开空气、让我的速度变得奇快无比,但我还是被追上了。 正所谓,站得高,摔得痛。 当最靠近的异宠距离我只有24米的时候,我不敢托大,直接召出玄鲲号。 “嗙嗙嗙!”几乎在瞬间同时响起的3声,昭示至少有3只异宠撞在了玄鲲号之上。 “唔哇呱嚓!”奇怪的叫声和刮擦的声音接连响起,可以想象得到,他们的内心是崩溃的。 试想,有哪只鸟在极力飞行的时候想过面前会忽然出现大块的铁板呢? 试想,有哪个人在见到那么大块铁板的时候会想到它可以这么用呢? 试想,如果当时在韩家大院制铁锅做烤鸡吃的时候,不是黄大哥婉言拒绝了我抛弃这两块铁板的想法,我又哪能在这个时候收到奇效? 在召出玄鲲号之前,其实我已经将迎风兜罩在了玄鲲号之外、并将迎风兜的一个角落抓在手中。这样直接导致的结果,是在玄鲲号上擦过的异宠竭力翻飞逃窜,并减缓我下坠的速度。 完美。 第331章 第339拐弯,婪氹虫的去向 为避免发生“搬起钢板砸死自己”的悲剧,我在召出玄鲲号之后没多久就将玄鲲号和深海铁盾都收回了天谴洞。 玄鲲号很好地发挥了它身为大块钢板的强大作用,成功击杀5只异宠。 说实话,这个结果是我始料未及的。虽然杀戮不是我的本性,但是他们死了可以重生,而我死了可能会让杀神从此变为转生兽甚至灰飞烟灭。 况且,现在有老绵和守星在远处看着,我更是不可手软。当我观察到夺命幼师的出战异宠仅剩17只的时候,我是欣喜的。 距离战斗结束,又近一步了。 “咕哇咿!” 那些在玄鲲号边缘刮擦过的异宠有4只还活着,他们非但没有大彻大悟、珍惜劫后余生,反而在慌乱一阵之后齐齐猛向我扑来。我有些不明白:难道他们那么急着送死吗? 迎风兜的韧性和弹性都极好,张开之后就像降落伞一样。被那4只异宠拖拽了一阵,我坠落的速度并不很快,但还达到每秒17米的程度。 与此同时,我距离地面仅有24米。 一般情况下,住宅楼层不得高于28米,而楼层之间混凝土厚度通常不超过15公分。将这2个数据加起来,可以得出24米的距离相当于8层楼那么高。正常人从5楼摔下都会摔成全身骨折,我作为一个正常人,可没有勇气直挺挺地摔到地上、或者坐等异宠把我杀掉。 趁我还没有落地、也没有作出具有较大杀伤力的行为之前,我说说那只婪氹虫。 我之前说过他是滑行的,我原以为他会像一架普普通通的纸飞机那样乘风而去、然后摔落在不远处的农保区。 所谓农保区,是基本农田保护区的简称,指为了对基本农田实行特殊保护,依据土地利用总体规划和依照法定程序,以乡(镇)为单位进行划区界定,由县人民政府土地行政主管部门会同同级农业行政主管部门组织实施确定的特定保护区域。 根据现行《土地管理法》规定,下列耕地应当根据土地利用总体规划划入基本农田保护区,并进行严格管理: 第一,经政务院有关主管部门或者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批准确定的粮、棉、油生产基地内的耕地; 第二,有良好的水利与水土保持设施的耕地,正在实施改造计划以及可以改造的中、低产田; 第三,蔬菜生产基地; 第四,农业科研、教学实验田; 第五,政务院规定应当划入基本农田保护区的其他耕地。 说到这里,应该会有人想问,为什么是要弄基本农田保护区呢?不怕别人说我无知,其中的具体原因,我只能猜测是因为要保证主要粮食的供应,避免工业化生产过分占据土地、导致粮食危机。 关于基本农田保护工作,有4个基本原则: 第一,坚持“一要吃饭,二要建设”的土地利用方针,优先保护集中连片和高产稳定的耕地; 第二,以土地利用总体规划和农业资源调查为依据; 第三,与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中长期计划和规划相适应,规划年限一般在10年以上; 第四,与城市规划、村镇规划相协调; 第五,以基期年的土地利用现状调查数据和图件为基础资料。 很多时候,如果不将事情说得具体一些,人们是不能领会什么是“政治任务”、什么又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 反正都说开了,就继续说说,基本农田保护工作有12项主要要求: 第一,省、自治区、直辖市划定的基本农田应当占本行政区域内耕地总面积的80以上,具体数量指标根据全国土地利用总体规划逐级分解下达; 第二,各级人民政府在编制土地利用总体规划时,应当将基本农田保护作为规划的一项内容,明确基本农田保护的布局安排、数量指标和质量要求,县级和乡(镇)土地利用总体规划应当确定基本农田保护区; 第三,基本农田保护区以乡(镇)为单位划区定界,由县级人民政府土地行政主管部门会同同级农业行政主管部门组织实施; 第四,划定的基本农田保护区,由县级人民政府设立保护标志,予以公告,由县级人民政府土地行政主管部门建立档案一并抄送同级农业行政主管部门,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破坏或者擅自改变基本农田保护区的保护标志; 第五,基本农田划区定界后,由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组织土地行政主管部门和农业行政主管部门验收确认,或者由省、自治区人民政府授权设区的市、自治州人民政府组织土地行政主管部门和农业行政主管部门验收确认; 第六,地方各级人民政府应当采取措施,确保土地利用总体规划确定的本行政区域内基本农田的数量不减少; 第七,经政务院批准占用基本农田的,当地人民政府应当按照政务院的批准文件修改土地利用总体规划,并补充划入数量和质量相当的基本农田,占用单位应当按照占多少、垦多少的原则,负责开垦与所占基本农田的数量与质量相当的耕地;没有条件开垦或者开垦的耕地不符合要求的,应当按照省、自治区、直辖市的规定缴纳耕地开垦费,专款用于开垦新的耕地; 第八,占用基本农田的单位应当按照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的要求,将所占用基本农田耕作层的土壤用于新开垦耕地、劣质地或者其他耕地的土壤改良; 第九,国家提倡和鼓励农业生产者对其经营的基本农田施用有机肥料,合理施用化肥和农药,利用基本农田从事农业生产的单位和个人应当保持和培肥地力; 第十,县级以上地方各级人民政府农业行政主管部门应当逐步建立基本农田地力与施肥效益长期定位监测网点,定期向本级人民政府提出基本农田地力变化状祝报告以及相应的地力保护措施,并为农业生产者提供施肥指导服务; 第十一,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农业行政主管部门应当会同同级环境保护行政主管部门对基本农田环境污染进行监测和评价,并定期向本级人民政府提出环境质量与发展趋势的报告; 第十二,经政务院批准占用基本农田兴建国家重点建设项目的,必须遵守国家有关建设项目环境保护管理的规定。在建设项目环境影响报告书中,应当有基本农田环境保护方案。 第331章 第339拐弯,婪氹虫的去向 为避免发生“搬起钢板砸死自己”的悲剧,我在召出玄鲲号之后没多久就将玄鲲号和深海铁盾都收回了天谴洞。 玄鲲号很好地发挥了它身为大块钢板的强大作用,成功击杀5只异宠。 说实话,这个结果是我始料未及的。虽然杀戮不是我的本性,但是他们死了可以重生,而我死了可能会让杀神从此变为转生兽甚至灰飞烟灭。 况且,现在有老绵和守星在远处看着,我更是不可手软。当我观察到夺命幼师的出战异宠仅剩17只的时候,我是欣喜的。 距离战斗结束,又近一步了。 “咕哇咿!” 那些在玄鲲号边缘刮擦过的异宠有4只还活着,他们非但没有大彻大悟、珍惜劫后余生,反而在慌乱一阵之后齐齐猛向我扑来。我有些不明白:难道他们那么急着送死吗? 迎风兜的韧性和弹性都极好,张开之后就像降落伞一样。被那4只异宠拖拽了一阵,我坠落的速度并不很快,但还达到每秒17米的程度。 与此同时,我距离地面仅有24米。 一般情况下,住宅楼层不得高于28米,而楼层之间混凝土厚度通常不超过15公分。将这2个数据加起来,可以得出24米的距离相当于8层楼那么高。正常人从5楼摔下都会摔成全身骨折,我作为一个正常人,可没有勇气直挺挺地摔到地上、或者坐等异宠把我杀掉。 趁我还没有落地、也没有作出具有较大杀伤力的行为之前,我说说那只婪氹虫。 我之前说过他是滑行的,我原以为他会像一架普普通通的纸飞机那样乘风而去、然后摔落在不远处的农保区。 所谓农保区,是基本农田保护区的简称,指为了对基本农田实行特殊保护,依据土地利用总体规划和依照法定程序,以乡(镇)为单位进行划区界定,由县人民政府土地行政主管部门会同同级农业行政主管部门组织实施确定的特定保护区域。 根据现行《土地管理法》规定,下列耕地应当根据土地利用总体规划划入基本农田保护区,并进行严格管理: 第一,经政务院有关主管部门或者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批准确定的粮、棉、油生产基地内的耕地; 第二,有良好的水利与水土保持设施的耕地,正在实施改造计划以及可以改造的中、低产田; 第三,蔬菜生产基地; 第四,农业科研、教学实验田; 第五,政务院规定应当划入基本农田保护区的其他耕地。 说到这里,应该会有人想问,为什么是要弄基本农田保护区呢?不怕别人说我无知,其中的具体原因,我只能猜测是因为要保证主要粮食的供应,避免工业化生产过分占据土地、导致粮食危机。 关于基本农田保护工作,有4个基本原则: 第一,坚持“一要吃饭,二要建设”的土地利用方针,优先保护集中连片和高产稳定的耕地; 第二,以土地利用总体规划和农业资源调查为依据; 第三,与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中长期计划和规划相适应,规划年限一般在10年以上; 第四,与城市规划、村镇规划相协调; 第五,以基期年的土地利用现状调查数据和图件为基础资料。 很多时候,如果不将事情说得具体一些,人们是不能领会什么是“政治任务”、什么又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 反正都说开了,就继续说说,基本农田保护工作有12项主要要求: 第一,省、自治区、直辖市划定的基本农田应当占本行政区域内耕地总面积的80以上,具体数量指标根据全国土地利用总体规划逐级分解下达; 第二,各级人民政府在编制土地利用总体规划时,应当将基本农田保护作为规划的一项内容,明确基本农田保护的布局安排、数量指标和质量要求,县级和乡(镇)土地利用总体规划应当确定基本农田保护区; 第三,基本农田保护区以乡(镇)为单位划区定界,由县级人民政府土地行政主管部门会同同级农业行政主管部门组织实施; 第四,划定的基本农田保护区,由县级人民政府设立保护标志,予以公告,由县级人民政府土地行政主管部门建立档案一并抄送同级农业行政主管部门,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破坏或者擅自改变基本农田保护区的保护标志; 第五,基本农田划区定界后,由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组织土地行政主管部门和农业行政主管部门验收确认,或者由省、自治区人民政府授权设区的市、自治州人民政府组织土地行政主管部门和农业行政主管部门验收确认; 第六,地方各级人民政府应当采取措施,确保土地利用总体规划确定的本行政区域内基本农田的数量不减少; 第七,经政务院批准占用基本农田的,当地人民政府应当按照政务院的批准文件修改土地利用总体规划,并补充划入数量和质量相当的基本农田,占用单位应当按照占多少、垦多少的原则,负责开垦与所占基本农田的数量与质量相当的耕地;没有条件开垦或者开垦的耕地不符合要求的,应当按照省、自治区、直辖市的规定缴纳耕地开垦费,专款用于开垦新的耕地; 第八,占用基本农田的单位应当按照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的要求,将所占用基本农田耕作层的土壤用于新开垦耕地、劣质地或者其他耕地的土壤改良; 第九,国家提倡和鼓励农业生产者对其经营的基本农田施用有机肥料,合理施用化肥和农药,利用基本农田从事农业生产的单位和个人应当保持和培肥地力; 第十,县级以上地方各级人民政府农业行政主管部门应当逐步建立基本农田地力与施肥效益长期定位监测网点,定期向本级人民政府提出基本农田地力变化状祝报告以及相应的地力保护措施,并为农业生产者提供施肥指导服务; 第十一,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农业行政主管部门应当会同同级环境保护行政主管部门对基本农田环境污染进行监测和评价,并定期向本级人民政府提出环境质量与发展趋势的报告; 第十二,经政务院批准占用基本农田兴建国家重点建设项目的,必须遵守国家有关建设项目环境保护管理的规定。在建设项目环境影响报告书中,应当有基本农田环境保护方案。 第332章 第341巧妙,进行完美着陆 “噌!”回旋镖1871准确无误地又砸中了婪氹虫的脑壳。 可能有人会质疑婪氹虫的脑壳明明撞在了迎风兜里面,为什么还能被回旋镖1871为砸中呢?原因就在于我很珍惜迎风兜,经观察得知婪氹虫距离我只有37公分的时候,我已经将迎风兜收回天谴洞。 回旋镖1871的速度不慢,因为体型好、风阻小、速度甚至比我还快很多,只是因为飞行轨迹复杂,所以先发后至。 婪氹虫的脑壳,先被回旋镖1871砸中,接着被寒光刃深刺,然后又被回旋镖1871砸中。如此连遭厄运,大概只能用3个字来形容:脑壳疼。 根据我的经验,南方人一般只说“头痛”、“头疼”,“脑壳疼”是北方人的说法。虽然我不确定婪氹虫是否来自北方、是否拥有北方生物的血统,但我很确定他的脑袋是一个很硬很硬的壳。有那么硬的壳,又长在脑袋的位置,称之为“脑壳”也在情理之中。 被婪氹虫撞得猛吐口水的我,毫无悬念地被弹飞到44米之外的地面,然后开始毫无悬念地摩擦降落。 如果有人认为我会摔个狗啃屎然后落得全身擦伤甚至骨折的下场,那就大错特错了。还记得我们从红砖大厦出来时候乘坐过的神风号吗?没错,在落地之间,我又将神风号召出来了,而且不偏不倚,正好罩在我的身上。 因为我是头朝前、脚朝后、往下跌落的,所以神风号这次不是从脚开始罩、而是从头开始罩。虽然因为惯性的原因,我被神风号罩住的时候少不了被神风号罩得双手酸麻、头晕脑胀、几乎死掉,但比起直接摔擦在马水泥路上,最终结果是好得多了。 “咔噌!咔噌!”神风号带着我在水泥路上蹦跶了两下,我可以看到四溅的火花在身下欢快溅射。 “嚓嚓嚓嚓!”神风号带着我在水泥路上疯狂磨蹭,发出来的火花不仅溅射到我的身上,还将神风号擦得发烫。 如果不是因为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我可能会嫌弃神风号那略显烫手的温度。 在开始迎接正面交锋之前,我留意到夺命幼师出战异宠的数目已经锐减到8。可以想象,那13只异宠已经在接触到濯清甘露的瞬间或5秒钟之内抽搐身亡。以我对濯清甘露恶臭程度的了解,除非拥有特别的防御手段,否则战斗力低于14级的异宠不可能坚持更长的时间。 濯清甘露的杀伤力,是骇人听闻的。寻常人只要沾染一滴都会落得终生永无出头之日的境地,更何况被喷洒到的异宠?至于,我为什么可以安然无恙,因为我是经受过无数残留农药和放射性元素培养的少年先锋队队员。 好了,关于濯清甘露的威风和杀伤力就交代到这里。我将锐减到仅剩156升的濯清甘露和被摩擦得已经严重变形的神风号收回天谴洞,随即猛跳而起,目光清冷地看向那飘在空中俯视我的夺命幼师。 俗话说得好,你要仰视别人,就不能怪别人俯视你。 我不怪夺命幼师俯视我,毕竟我的身高没有216米、直接导致我的目光不能在215米的地方平视夺命幼师。 关于夺命幼师的外貌长相,其实我在之前见过,远远看去,就是一个普通的新潮女性:有着鲜艳刺目的蓬乱长头发、稍显宽大的黑色上衣、短得近乎没有穿裤子的黑色皮裤、一只粉红色横纹长袜、一只紫色横纹长袜。 在那时候,我就知道,夺命幼师应该是杀马特贵族。 所谓杀马特,其实源于英文单词sart,可以译为时尚的、聪明的。可能因为遵循人们喜欢对英文进行缩写的习惯,某些人将sart缩写为st,而st则又衍生出杀马特。 实事求是而言,但凡自称杀马特贵族的,大部分都留着五颜六色的长发、化着很浓的妆、穿着一些很个性的服装、戴着一些稀奇古怪的首饰,无论是身家颇丰还是穷得叮当响的杀马特都喜欢自拍,并且出入网的杀马特都会在电脑的摄像头前做些奇怪的动作。 如果要考究杀马特的起源,可能要追溯到2000年至2010年城市“90后非主流文化”的兴起与传播。非主流原本是西方国家对于与主流生活方式不同的现象的称呼,尤其体现在音乐领域,但传至国内,则只被学习了视觉外观。国内的非主流文化体现在照片上ps成蓝、黑等阴暗色调、添加上抑郁的语句,其人物发型、姿势趋向同一风格。名为“非主流”,实为很大数量的90后群众所爱好的主流。 时代是发展的,那些崇尚非主流文化的人,渐渐将英文名为“lfx”的人看作“另类视觉的掌控人”。lfx具颇为有出色的艺术才能,喜欢创新,开创了另类非主流自拍、拓散了另类非主流,使原本另类的非主流变得更加另类,把国内另类视觉推向了潮流的顶峰。于是才衍生了杀马特。 有专家指出:与“杀马特”迥然相反的是在那些年持续流行的“小清新”。 小清新与杀马特在青年文化形态上呈现两极化,各处一端,二者之间差距主要因为品味和趣味所区隔出的社会分层。 小清新是以接受过大学教育或正在接受大学教育的女生为主,同样具有可辨认的文化特征。在生活方式上,喜好在校内网或微博上发状态、发美食照片,养宠物狗,喜好旅游,境外时尚是她们心中的圣地。而有很多杀马特都成长于人们无视的乡村地方,长成后也无人关注,不仅不被尊重和重视,甚至还可能面临被调侃、被消费、被迅速忘记的命运。 可能,对于父辈的农民形象来说,杀马特已经属于光怪陆离、花枝招展的城里人了,但对于城市人来说,杀马特的骨子里却透着浓厚的乡土气息。小清新鄙视粗俗的杀马特、不喜欢愤世嫉俗,而杀马特喜欢抨击社会、少部分还是典型的愤青。 第332章 第341巧妙,进行完美着陆 “噌!”回旋镖1871准确无误地又砸中了婪氹虫的脑壳。 可能有人会质疑婪氹虫的脑壳明明撞在了迎风兜里面,为什么还能被回旋镖1871为砸中呢?原因就在于我很珍惜迎风兜,经观察得知婪氹虫距离我只有37公分的时候,我已经将迎风兜收回天谴洞。 回旋镖1871的速度不慢,因为体型好、风阻小、速度甚至比我还快很多,只是因为飞行轨迹复杂,所以先发后至。 婪氹虫的脑壳,先被回旋镖1871砸中,接着被寒光刃深刺,然后又被回旋镖1871砸中。如此连遭厄运,大概只能用3个字来形容:脑壳疼。 根据我的经验,南方人一般只说“头痛”、“头疼”,“脑壳疼”是北方人的说法。虽然我不确定婪氹虫是否来自北方、是否拥有北方生物的血统,但我很确定他的脑袋是一个很硬很硬的壳。有那么硬的壳,又长在脑袋的位置,称之为“脑壳”也在情理之中。 被婪氹虫撞得猛吐口水的我,毫无悬念地被弹飞到44米之外的地面,然后开始毫无悬念地摩擦降落。 如果有人认为我会摔个狗啃屎然后落得全身擦伤甚至骨折的下场,那就大错特错了。还记得我们从红砖大厦出来时候乘坐过的神风号吗?没错,在落地之间,我又将神风号召出来了,而且不偏不倚,正好罩在我的身上。 因为我是头朝前、脚朝后、往下跌落的,所以神风号这次不是从脚开始罩、而是从头开始罩。虽然因为惯性的原因,我被神风号罩住的时候少不了被神风号罩得双手酸麻、头晕脑胀、几乎死掉,但比起直接摔擦在马水泥路上,最终结果是好得多了。 “咔噌!咔噌!”神风号带着我在水泥路上蹦跶了两下,我可以看到四溅的火花在身下欢快溅射。 “嚓嚓嚓嚓!”神风号带着我在水泥路上疯狂磨蹭,发出来的火花不仅溅射到我的身上,还将神风号擦得发烫。 如果不是因为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我可能会嫌弃神风号那略显烫手的温度。 在开始迎接正面交锋之前,我留意到夺命幼师出战异宠的数目已经锐减到8。可以想象,那13只异宠已经在接触到濯清甘露的瞬间或5秒钟之内抽搐身亡。以我对濯清甘露恶臭程度的了解,除非拥有特别的防御手段,否则战斗力低于14级的异宠不可能坚持更长的时间。 濯清甘露的杀伤力,是骇人听闻的。寻常人只要沾染一滴都会落得终生永无出头之日的境地,更何况被喷洒到的异宠?至于,我为什么可以安然无恙,因为我是经受过无数残留农药和放射性元素培养的少年先锋队队员。 好了,关于濯清甘露的威风和杀伤力就交代到这里。我将锐减到仅剩156升的濯清甘露和被摩擦得已经严重变形的神风号收回天谴洞,随即猛跳而起,目光清冷地看向那飘在空中俯视我的夺命幼师。 俗话说得好,你要仰视别人,就不能怪别人俯视你。 我不怪夺命幼师俯视我,毕竟我的身高没有216米、直接导致我的目光不能在215米的地方平视夺命幼师。 关于夺命幼师的外貌长相,其实我在之前见过,远远看去,就是一个普通的新潮女性:有着鲜艳刺目的蓬乱长头发、稍显宽大的黑色上衣、短得近乎没有穿裤子的黑色皮裤、一只粉红色横纹长袜、一只紫色横纹长袜。 在那时候,我就知道,夺命幼师应该是杀马特贵族。 所谓杀马特,其实源于英文单词sart,可以译为时尚的、聪明的。可能因为遵循人们喜欢对英文进行缩写的习惯,某些人将sart缩写为st,而st则又衍生出杀马特。 实事求是而言,但凡自称杀马特贵族的,大部分都留着五颜六色的长发、化着很浓的妆、穿着一些很个性的服装、戴着一些稀奇古怪的首饰,无论是身家颇丰还是穷得叮当响的杀马特都喜欢自拍,并且出入网的杀马特都会在电脑的摄像头前做些奇怪的动作。 如果要考究杀马特的起源,可能要追溯到2000年至2010年城市“90后非主流文化”的兴起与传播。非主流原本是西方国家对于与主流生活方式不同的现象的称呼,尤其体现在音乐领域,但传至国内,则只被学习了视觉外观。国内的非主流文化体现在照片上ps成蓝、黑等阴暗色调、添加上抑郁的语句,其人物发型、姿势趋向同一风格。名为“非主流”,实为很大数量的90后群众所爱好的主流。 时代是发展的,那些崇尚非主流文化的人,渐渐将英文名为“lfx”的人看作“另类视觉的掌控人”。lfx具颇为有出色的艺术才能,喜欢创新,开创了另类非主流自拍、拓散了另类非主流,使原本另类的非主流变得更加另类,把国内另类视觉推向了潮流的顶峰。于是才衍生了杀马特。 有专家指出:与“杀马特”迥然相反的是在那些年持续流行的“小清新”。 小清新与杀马特在青年文化形态上呈现两极化,各处一端,二者之间差距主要因为品味和趣味所区隔出的社会分层。 小清新是以接受过大学教育或正在接受大学教育的女生为主,同样具有可辨认的文化特征。在生活方式上,喜好在校内网或微博上发状态、发美食照片,养宠物狗,喜好旅游,境外时尚是她们心中的圣地。而有很多杀马特都成长于人们无视的乡村地方,长成后也无人关注,不仅不被尊重和重视,甚至还可能面临被调侃、被消费、被迅速忘记的命运。 可能,对于父辈的农民形象来说,杀马特已经属于光怪陆离、花枝招展的城里人了,但对于城市人来说,杀马特的骨子里却透着浓厚的乡土气息。小清新鄙视粗俗的杀马特、不喜欢愤世嫉俗,而杀马特喜欢抨击社会、少部分还是典型的愤青。 第333章 第344研究,大鸟爪的厉害 有些人在战斗之前悠游寡断,有些人在战斗期间不顾后果,那都是不可取的。 我作为一个值得伙伴信任的天谴者,此时想着的就只是尽快杀死夺命幼师。个中原因,如果有人真心诚意地请我吃饭、向我发问,我会坦诚布公地逐一诉说,从饭前小菜端上来、说到顺利结账、时间应该会刚刚好。鉴于至今还没有人发问,我只好将有关说法深藏在心,静候时机。 夺命幼师的大鸟爪,我在刚才已经见识过,速度飞快,不容小觑。 “呋!”夺命幼师的右爪抓来,快得无声无息。 说到这里,可能会有人质疑为什么大鸟爪那么快又没有声音。请允许我稍微介绍一下空气流动的一些特性。 在科学家们研究空气动力的时候,科学家们对流动空气的特性进行了研究,因为要试验观察流动空气比较困难,同时液体和气体流动时的主要特性具有一定相似性,于是科学家们用流动的液体来代替气体进行试验。 科学家们的试验主要是在一个容器中充满液体、把进口和出口的开关同时打开,让液体从容器中经过剖面不等的管道流出,同时保持容器内液体表面的位置不变。 据科学家们所反复试验得出的结果显示,试验流体的流动稳定不变,不随时间而变化,如果流动的速度不太高,那么流体可以认为是不可压缩的,流体密度不发生变化。当流体冲击在形状比较理想的物体上,流体所受阻力比较小。 科学家之所以为科学家,就是专门从事科学研究的人士,包括自然科学家和社会科学家2大类。所有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研究人员,只要达到一定的造诣、获得有关部门和行业内的认可,均可以称之为科学家。无论是数学家、物理学家和化学家,还是哲学家、文学家和思想家,只要没有脱离现实和实验,都应当属于科学家的分类。 在对流体进行研究试验的时候,科学家们没有脱离实验的本意,又将不同的物体置于流体之中进行运动。当物体运动速度较快时,比如轮船的螺旋桨,螺旋桨在水面以下高速旋转,会产生气泡。 这主要因为螺旋桨的高速旋转向周围的水传递了能量,而由于惯性,水主要把这个动能转化成热能,简而言之,就相当于螺旋桨做功把水加热。 在不同温度的水当中,空气有不同的溶解度,温度越高、溶解度越低,当水温达到一定的程度,那些空气就逸出了。比较容易理解的就像烧开水,随着水温的升高,气泡会越来越多。当水是静止或相对稳定的时候,水中的空气不容易逸出,但是在螺旋桨的高速扰动下,会产生大量气泡。 与此同时,当液体在与固体表面接触处的压力低于该液体的蒸汽压力时,将在固体表面附近形成气泡。当气泡流动到液体压力超过气泡压力的地方时,气泡便溃灭,在溃灭瞬时产生极大的冲击力和高温。由于这些气泡是由巨大压力差造成的,具有很大的能量,气泡急速产生、扩张,又急速溃灭,固体表面经受这种冲击力的多次反复作用,材料发生疲劳脱落,使表面出现小凹坑,进而发展成海绵状,严重的甚至可在表面形成大片的凹坑。这个现象,就是鼎鼎有名的气蚀。 据说,严重的气蚀会在液体中形成激波或高速微射流,导致螺旋桨之类的金属材料表面晶体结构被扭曲,出现化学不稳定性,使邻近晶粒具有不同的电势,而物体表面局部材料剥落后,出现的新的纯净金属和周围旧金属之间构成一对电极而产生腐蚀电流,从而加速电化学腐蚀过程,剥蚀区域中材料的机械性能显着恶化,从而导致空蚀量激烈增加。 听起来很复杂,但结果只有一个,就是空蚀现象对螺旋桨具有破坏性,轻微是腐蚀螺旋桨叶片,严重是让螺旋桨叶片折断。为迎合实际需要,人们在设计和使用螺旋桨的时候一般都尽量减少和避免空爆现象的发生。 与螺旋桨在水中高速运动类似,当物体在空气中高速运动时,比如飞机。当飞机接近音速时,将会逐渐追上自己发出的声波。此时,由于机身对空气的压缩无法迅速传播,将逐渐在飞机的迎风面及其附近区域积累,最终形成空气中压强、温度、速度、密度等物理性质的一个被称为“激波面”的突变面。 激波面,是声学能量的高度集中面,所以又称音锥。当飞机由亚音速进入到超音速时,激波面后方以气压骤降导致温度也极具降低,引起水气凝结导致出现了以飞机为中心轴、从机翼前段开始向四周均匀扩散的圆锥状云团,也就是人们所熟知的“音爆云”。 一般而言,大部分音爆云形成都在刚好加速穿过音障速度临界的一霎那,飞行高度越低、空气密度越大、空气越潮湿的环境下,越有利于增大激波面在气压和温度上的反差,更容易形成音爆云。在合适条件下,接近音速的飞机也可以产生音爆云。 音爆的能量巨大,一架低空超音速飞行的战斗机产生的音爆足以震碎门窗玻璃。音爆强度飞行高度增大而减弱,但影响范围则扩大。音爆因时间短暂,对地面的影响在户外一般不大,对室内压强变化虽小,但经多次反射形成共鸣,持续时间较长,影响颇大。因此,在城市上空,低于1万米高度常禁止作超音速飞行。 我在这个时候这么严肃地说起这样近乎学术话题,不是想变成螺旋桨将夺命幼师的大鸟爪搅碎,也不是要变成超音速飞机弄出音爆将夺命幼师震得耳膜破裂、身体失衡,而是想说: 大鸟爪的速度明明很快、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是因为大鸟爪的表面构造很合理、很适合高速而悄然的攻击。 第333章 第344研究,大鸟爪的厉害 有些人在战斗之前悠游寡断,有些人在战斗期间不顾后果,那都是不可取的。 我作为一个值得伙伴信任的天谴者,此时想着的就只是尽快杀死夺命幼师。个中原因,如果有人真心诚意地请我吃饭、向我发问,我会坦诚布公地逐一诉说,从饭前小菜端上来、说到顺利结账、时间应该会刚刚好。鉴于至今还没有人发问,我只好将有关说法深藏在心,静候时机。 夺命幼师的大鸟爪,我在刚才已经见识过,速度飞快,不容小觑。 “呋!”夺命幼师的右爪抓来,快得无声无息。 说到这里,可能会有人质疑为什么大鸟爪那么快又没有声音。请允许我稍微介绍一下空气流动的一些特性。 在科学家们研究空气动力的时候,科学家们对流动空气的特性进行了研究,因为要试验观察流动空气比较困难,同时液体和气体流动时的主要特性具有一定相似性,于是科学家们用流动的液体来代替气体进行试验。 科学家们的试验主要是在一个容器中充满液体、把进口和出口的开关同时打开,让液体从容器中经过剖面不等的管道流出,同时保持容器内液体表面的位置不变。 据科学家们所反复试验得出的结果显示,试验流体的流动稳定不变,不随时间而变化,如果流动的速度不太高,那么流体可以认为是不可压缩的,流体密度不发生变化。当流体冲击在形状比较理想的物体上,流体所受阻力比较小。 科学家之所以为科学家,就是专门从事科学研究的人士,包括自然科学家和社会科学家2大类。所有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研究人员,只要达到一定的造诣、获得有关部门和行业内的认可,均可以称之为科学家。无论是数学家、物理学家和化学家,还是哲学家、文学家和思想家,只要没有脱离现实和实验,都应当属于科学家的分类。 在对流体进行研究试验的时候,科学家们没有脱离实验的本意,又将不同的物体置于流体之中进行运动。当物体运动速度较快时,比如轮船的螺旋桨,螺旋桨在水面以下高速旋转,会产生气泡。 这主要因为螺旋桨的高速旋转向周围的水传递了能量,而由于惯性,水主要把这个动能转化成热能,简而言之,就相当于螺旋桨做功把水加热。 在不同温度的水当中,空气有不同的溶解度,温度越高、溶解度越低,当水温达到一定的程度,那些空气就逸出了。比较容易理解的就像烧开水,随着水温的升高,气泡会越来越多。当水是静止或相对稳定的时候,水中的空气不容易逸出,但是在螺旋桨的高速扰动下,会产生大量气泡。 与此同时,当液体在与固体表面接触处的压力低于该液体的蒸汽压力时,将在固体表面附近形成气泡。当气泡流动到液体压力超过气泡压力的地方时,气泡便溃灭,在溃灭瞬时产生极大的冲击力和高温。由于这些气泡是由巨大压力差造成的,具有很大的能量,气泡急速产生、扩张,又急速溃灭,固体表面经受这种冲击力的多次反复作用,材料发生疲劳脱落,使表面出现小凹坑,进而发展成海绵状,严重的甚至可在表面形成大片的凹坑。这个现象,就是鼎鼎有名的气蚀。 据说,严重的气蚀会在液体中形成激波或高速微射流,导致螺旋桨之类的金属材料表面晶体结构被扭曲,出现化学不稳定性,使邻近晶粒具有不同的电势,而物体表面局部材料剥落后,出现的新的纯净金属和周围旧金属之间构成一对电极而产生腐蚀电流,从而加速电化学腐蚀过程,剥蚀区域中材料的机械性能显着恶化,从而导致空蚀量激烈增加。 听起来很复杂,但结果只有一个,就是空蚀现象对螺旋桨具有破坏性,轻微是腐蚀螺旋桨叶片,严重是让螺旋桨叶片折断。为迎合实际需要,人们在设计和使用螺旋桨的时候一般都尽量减少和避免空爆现象的发生。 与螺旋桨在水中高速运动类似,当物体在空气中高速运动时,比如飞机。当飞机接近音速时,将会逐渐追上自己发出的声波。此时,由于机身对空气的压缩无法迅速传播,将逐渐在飞机的迎风面及其附近区域积累,最终形成空气中压强、温度、速度、密度等物理性质的一个被称为“激波面”的突变面。 激波面,是声学能量的高度集中面,所以又称音锥。当飞机由亚音速进入到超音速时,激波面后方以气压骤降导致温度也极具降低,引起水气凝结导致出现了以飞机为中心轴、从机翼前段开始向四周均匀扩散的圆锥状云团,也就是人们所熟知的“音爆云”。 一般而言,大部分音爆云形成都在刚好加速穿过音障速度临界的一霎那,飞行高度越低、空气密度越大、空气越潮湿的环境下,越有利于增大激波面在气压和温度上的反差,更容易形成音爆云。在合适条件下,接近音速的飞机也可以产生音爆云。 音爆的能量巨大,一架低空超音速飞行的战斗机产生的音爆足以震碎门窗玻璃。音爆强度飞行高度增大而减弱,但影响范围则扩大。音爆因时间短暂,对地面的影响在户外一般不大,对室内压强变化虽小,但经多次反射形成共鸣,持续时间较长,影响颇大。因此,在城市上空,低于1万米高度常禁止作超音速飞行。 我在这个时候这么严肃地说起这样近乎学术话题,不是想变成螺旋桨将夺命幼师的大鸟爪搅碎,也不是要变成超音速飞机弄出音爆将夺命幼师震得耳膜破裂、身体失衡,而是想说: 大鸟爪的速度明明很快、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是因为大鸟爪的表面构造很合理、很适合高速而悄然的攻击。 第334章 第345了结,想起他们三个 专家曾说:钻木能出火,淤泥生红莲,苦口是良药,逆耳是忠言,改过生智慧,护短心非贤,恩则孝养父母,义则上下相怜,让则尊卑和睦,忍则众恶无喧,日用常行饶益,成道非由施钱,菩提只向心觅,无劳向外求玄,心平无劳慎持戒,行直无用艰修禅。 如果弑天者不会向我发动攻击、如果夺命幼师不是弑天者、如果夺命幼师没有向我发动攻击,我应该不会出于自卫将夺命幼师枭首当场。 可能有人会觉得那个结局有些意外,其实那是很自然的。我先用寒光刃格挡了一下、将夺命幼师右手的那只大鸟爪斩断,然后平平挥出一击、被夺命幼师将寒光刃挑飞,接着将寒光刃收回天谴洞、召出濯清甘露将夺命幼师全方位镇住,最后收回濯清甘露、用寒光刃轻松斩断夺命幼师的颈部。 可能有人会觉得我那是报复弑天者,其实不是的。首先我的自卫只是针对不法侵害人,跟不法侵害人的身份没有关系。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夺命幼师是一名杀马特贵族、即便夺命幼师是一名幼儿园老师,既然要对我进行不法侵害行为,就应该承受我正当自卫的后果。其次我的实力是挺强的,最初躲避的那3下让我对夺命幼师的速度和力量都有了大概的印象,格挡的那1下让我对夺命幼师的战斗技巧有了深切而准确的把握。 杀,或不杀,只在一念之间。 我不是没有想过让明择帮忙禁锢夺命幼师、以便我们之间好好谈谈。可是有些时候、有些人,是没有交谈必要的。 夺命幼师的眼神里透出一种执拗的疯狂,像是歇斯底里的、像是失去理智的。我能从夺命幼师的眼神里看到疯狂的杀意,那种杀意是没有焦点的,即使是在质问我、喝问我、斥责我、训教我的时候,夺命幼师的目光都没有在我的身上停留。 没错,我对礼貌很看重、尤其对交谈时的礼貌很看重,但我不会因为别人跟我说话却不看我而生气、而生杀念、而动杀手。 我之所以毫不犹豫地杀了夺命幼师,是因为夺命幼师的疯狂、夺命幼师的神经质让我生出一种疯狗扑来的错觉。 如果老天爷有眼睛,应该可以看到我艰险避开那2只大爪子的经过;如果老天爷有眼睛,应该可以听到我由始至终都没有像挑逗疯狗那样挑逗夺命幼师。试想想,一个正常的男人走在路上、什么都没有做、却被一条狗追着咬,男人避无可避、不得不捡起砖头去砸狗,这是很正常的?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飞在空中,我什么都没做,却被夺命幼师追着来杀,我用自己击杀异宠得来的刀具击杀夺命幼师,不是很大的问题? 咳,我承认,我私自携带刀具出入公共场所是一件坏事,但寒光刃是异宠李白的遗物,李白死了、寒光刃掉在地上没人理会,如果我不捡起来,万一有哪个天谴者路过不小心踢到、伤了脚趾甲,那是更大的罪过,我不能不捡。况且,寒光刃是那么好的一柄剑,我捡起来还能让一个普通群众得到正常的愉悦,那么符合群众所需的事情,是应该乐此不疲的。 此外,我也承认,击杀夺命幼师是一件值得我愧疚和羞耻的事情。即便是一条疯狗疯狂追咬路人,路人也不应该以牙还牙。虽然夺命幼师想杀我,但毕竟没有杀成,我没有想着杀夺命幼师,最后却杀了夺命幼师。相较之下,我才是杀人犯。 在我活着的那个年代,疯子也好、精神病人也好,正常人都不能以任何理由对其进行禁锢、伤害、击杀,哪怕是其亲属、哪怕遭其殴打、哪怕遭其百般折磨都不可以。因为法律,是讲证据的,是不讲理、不通人情的。 我至今还记得,第一次用刀砍在人体上的震颤,那种沉实的手感让我连夜做噩梦。 江湖上,不少人都觉得自己拿刀砍人的样子很凶,但砍过人的都知道,自己砍人的时候自己会很怕,很怕不知轻重、把人砍死。 刀还没抬起,就希望对方畏死而退,刀还没落下,就希望对方跪地求饶。如果很不幸,对方出于各种理由没有退却、逃离,刀刃最后还是砍在了对方身上,只能刻意克制自己不要砍得太重、暗自希望对方不要被砍死。 这些想法,江湖上的很多人都有,江湖上的人都心知肚明,但是不能让人知道。毕竟那是打打杀杀的江湖,如果让别人知道自己害怕打打杀杀,自己的朋友会疏远自己,自己的敌人会欺负自己,自己在江湖上就会没有地位,那还混什么江湖呢? 还是在81酒的时候,我听说过一个说法:混江湖的人,在找到几个值得靠的兄弟、上到几个值得上的女人、混到几个值得混的名堂之后,就应该退隐江湖了。 跟我说这个说法的人还是李博仁,说的时候,李博仁很唏嘘。那种唏嘘,让我感觉到李博仁已经想金盆洗手了,可是他的老大威胁他、不停地威胁着他。我总是觉得,他之所以会遭遇车祸,是因为他终于下定决心要退出,他的老大知道他去意已决、又知道他开车不够快、让人开车从后面撞他车尾、把他撞上西天。 因为我的老大跟李博仁的关系恶化,我没能参加李博仁的葬礼,但李博仁跟我说过的很多话,我到现在还记着。 因为李博仁的话,我开始改变以暴制暴的凶悍、在打打杀杀的时候不再那么好勇斗狠。不到必须打的时候,我不打,到必须打的时候,我会打得对方怕、打到对方不敢反抗、打到对方不敢复仇。 对于那些不知道怕的人,我见过一些。每遇到那种人,我能避则避,实在避不了我就稍微应付,如果不得不下杀手,我那两个兄弟总会替我下手。可能因为那样,他们两个得罪了很多人。 如今我亲自了结夺命幼师,心里很慌。 如今我亲自了结夺命幼师,想起他们。 第334章 第345了结,想起他们三个 专家曾说:钻木能出火,淤泥生红莲,苦口是良药,逆耳是忠言,改过生智慧,护短心非贤,恩则孝养父母,义则上下相怜,让则尊卑和睦,忍则众恶无喧,日用常行饶益,成道非由施钱,菩提只向心觅,无劳向外求玄,心平无劳慎持戒,行直无用艰修禅。 如果弑天者不会向我发动攻击、如果夺命幼师不是弑天者、如果夺命幼师没有向我发动攻击,我应该不会出于自卫将夺命幼师枭首当场。 可能有人会觉得那个结局有些意外,其实那是很自然的。我先用寒光刃格挡了一下、将夺命幼师右手的那只大鸟爪斩断,然后平平挥出一击、被夺命幼师将寒光刃挑飞,接着将寒光刃收回天谴洞、召出濯清甘露将夺命幼师全方位镇住,最后收回濯清甘露、用寒光刃轻松斩断夺命幼师的颈部。 可能有人会觉得我那是报复弑天者,其实不是的。首先我的自卫只是针对不法侵害人,跟不法侵害人的身份没有关系。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夺命幼师是一名杀马特贵族、即便夺命幼师是一名幼儿园老师,既然要对我进行不法侵害行为,就应该承受我正当自卫的后果。其次我的实力是挺强的,最初躲避的那3下让我对夺命幼师的速度和力量都有了大概的印象,格挡的那1下让我对夺命幼师的战斗技巧有了深切而准确的把握。 杀,或不杀,只在一念之间。 我不是没有想过让明择帮忙禁锢夺命幼师、以便我们之间好好谈谈。可是有些时候、有些人,是没有交谈必要的。 夺命幼师的眼神里透出一种执拗的疯狂,像是歇斯底里的、像是失去理智的。我能从夺命幼师的眼神里看到疯狂的杀意,那种杀意是没有焦点的,即使是在质问我、喝问我、斥责我、训教我的时候,夺命幼师的目光都没有在我的身上停留。 没错,我对礼貌很看重、尤其对交谈时的礼貌很看重,但我不会因为别人跟我说话却不看我而生气、而生杀念、而动杀手。 我之所以毫不犹豫地杀了夺命幼师,是因为夺命幼师的疯狂、夺命幼师的神经质让我生出一种疯狗扑来的错觉。 如果老天爷有眼睛,应该可以看到我艰险避开那2只大爪子的经过;如果老天爷有眼睛,应该可以听到我由始至终都没有像挑逗疯狗那样挑逗夺命幼师。试想想,一个正常的男人走在路上、什么都没有做、却被一条狗追着咬,男人避无可避、不得不捡起砖头去砸狗,这是很正常的?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飞在空中,我什么都没做,却被夺命幼师追着来杀,我用自己击杀异宠得来的刀具击杀夺命幼师,不是很大的问题? 咳,我承认,我私自携带刀具出入公共场所是一件坏事,但寒光刃是异宠李白的遗物,李白死了、寒光刃掉在地上没人理会,如果我不捡起来,万一有哪个天谴者路过不小心踢到、伤了脚趾甲,那是更大的罪过,我不能不捡。况且,寒光刃是那么好的一柄剑,我捡起来还能让一个普通群众得到正常的愉悦,那么符合群众所需的事情,是应该乐此不疲的。 此外,我也承认,击杀夺命幼师是一件值得我愧疚和羞耻的事情。即便是一条疯狗疯狂追咬路人,路人也不应该以牙还牙。虽然夺命幼师想杀我,但毕竟没有杀成,我没有想着杀夺命幼师,最后却杀了夺命幼师。相较之下,我才是杀人犯。 在我活着的那个年代,疯子也好、精神病人也好,正常人都不能以任何理由对其进行禁锢、伤害、击杀,哪怕是其亲属、哪怕遭其殴打、哪怕遭其百般折磨都不可以。因为法律,是讲证据的,是不讲理、不通人情的。 我至今还记得,第一次用刀砍在人体上的震颤,那种沉实的手感让我连夜做噩梦。 江湖上,不少人都觉得自己拿刀砍人的样子很凶,但砍过人的都知道,自己砍人的时候自己会很怕,很怕不知轻重、把人砍死。 刀还没抬起,就希望对方畏死而退,刀还没落下,就希望对方跪地求饶。如果很不幸,对方出于各种理由没有退却、逃离,刀刃最后还是砍在了对方身上,只能刻意克制自己不要砍得太重、暗自希望对方不要被砍死。 这些想法,江湖上的很多人都有,江湖上的人都心知肚明,但是不能让人知道。毕竟那是打打杀杀的江湖,如果让别人知道自己害怕打打杀杀,自己的朋友会疏远自己,自己的敌人会欺负自己,自己在江湖上就会没有地位,那还混什么江湖呢? 还是在81酒的时候,我听说过一个说法:混江湖的人,在找到几个值得靠的兄弟、上到几个值得上的女人、混到几个值得混的名堂之后,就应该退隐江湖了。 跟我说这个说法的人还是李博仁,说的时候,李博仁很唏嘘。那种唏嘘,让我感觉到李博仁已经想金盆洗手了,可是他的老大威胁他、不停地威胁着他。我总是觉得,他之所以会遭遇车祸,是因为他终于下定决心要退出,他的老大知道他去意已决、又知道他开车不够快、让人开车从后面撞他车尾、把他撞上西天。 因为我的老大跟李博仁的关系恶化,我没能参加李博仁的葬礼,但李博仁跟我说过的很多话,我到现在还记着。 因为李博仁的话,我开始改变以暴制暴的凶悍、在打打杀杀的时候不再那么好勇斗狠。不到必须打的时候,我不打,到必须打的时候,我会打得对方怕、打到对方不敢反抗、打到对方不敢复仇。 对于那些不知道怕的人,我见过一些。每遇到那种人,我能避则避,实在避不了我就稍微应付,如果不得不下杀手,我那两个兄弟总会替我下手。可能因为那样,他们两个得罪了很多人。 如今我亲自了结夺命幼师,心里很慌。 如今我亲自了结夺命幼师,想起他们。 第335章 第346战斗,总算是结束了 “嗡!击杀天谴者!荣誉增加,值为负责39!” “呼!”夺命幼师的身体化作无数黑色发亮粉末,悄然飘散。我像那些喜欢得了便宜还卖乖、做了了不起的事情还觉得无聊的人,静静抬头看向天空、略为平静地笑了笑。 在我的视线中,黄大哥双手一长一短2柄长枪,长的有43米、短的有26米,英武得好像伟大的母亲。那么说,主要是因为黄大哥以铁器将明择捆着绑在身后,明明自己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了,明择还毫发无损的样子。而那飘在远远452米之外的苏瓷,静静回望一眼,便以极快的速度飞掠回来。 苏瓷的身形在空中拖出一道若有若无的粉红色粗线,稳稳停在我身边的时候,黄大哥背着明择正慢慢地降落下来。 经过观察,黄大哥是重伤状态,明择是受伤状态,苏瓷是轻伤状态。至于刚才带我冲过2只大毒蜂和3只大苍鹰的灯龙,只出战11秒就重新回到了天谴洞,状态良好。 眼见苏瓷出现身旁,我凝重看着苏瓷的眼说:“辛苦了,苏瓷。” “不辛苦。”苏瓷淡淡回应。 那平淡而不乏热心的声音,将苏瓷衬托得像朵铿锵玫瑰,冷艳、强势、有令必行、箭无虚发。 我微微一笑,没有再作关问,转而回看黄大哥,心里愈觉亏欠。不等黄大哥降下来,我已高高举起双手,恨不得踮起脚好将黄大哥接住。 黄大哥降落的速度忽然加快了一些,却呈现出微不可察的震颤,吓得我心中猛跳,惊讶轻呼:“黄大哥” 幸好,黄大哥最后没有摔落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黄大哥终于降到我触手可及的高度,我且喜且忧地轻扶着黄大哥。喜,是因为见到黄大哥似乎不是很严重;忧,是因为担心自己太大力会推倒了黄大哥。等黄大哥终于站到地上,我才敢用力去搀扶。 我忍不住沉声叫道:“黄大哥!” 黄大哥却道:“抱歉,本兽实力不济,让主人担心了。” 恳哉黄大哥,切哉黄大哥。听到黄大哥的话,看到黄大哥的笑,我满心亏欠在瞬间都化作感动与心疼。我想说很多感激的话,最后却只能用微微哽咽的声音轻喊一声:“黄大哥” “此地不宜久留,请主人即刻召唤灯龙出来保护!”黄大哥说得坚毅。 那些在自己伤重时候还关心别人的人,都是好人。 正是因为知道黄大哥是个好人,正是因为我总是让黄大哥这样的好人受伤,我于心不忍。当然我不是想表达“应该让坏人受伤”的意思,我只是想说,看到黄大哥受伤,我很不好受。 “好!我这就召唤!你们都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为免让黄大哥掂挂、让黄大哥放心不下,我一边叮嘱、一边召出灯龙。 苏瓷说道:“我没什么事,留着保护主公。你们先疗伤。” 这头没有感动完,那头又添了几分感动。 不等我想好如何劝苏瓷回去休息,黄大哥已道:“也好,那就拜托你了。明择,我们向主人告辞。” “好、好!”明择颇为艰难地站在黄大哥身旁,却还勉力抱拳施礼。 我将明择的虚弱看在眼里,如何能放任他那么勉强自己?我早已腾出一只手去抓住明择的肩膀,尽量不让他摔倒、也尽量不让他受痛。 不忍心等他们好好告别,我抢着说:“不用这么客气了!快回去!” “嗯,主人千万保重!” 黄大哥还是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最后还很客气地向苏瓷看了一眼,才消失在我们视线当中。 “老公!” 老绵的叫唤不高不低,刚好可以让我听到。我转身回望老绵,激动不能自已。 其实,这个称谓在我和老绵之间出现的频率不多。 刚刚相识的时候,我随老绵的亲戚朋友称呼老绵为“绵绵”,而老绵称呼我为为我忘记了,不过没关系,那不影响我现在想说的事情。 我和老绵之间的称呼一直维持到结婚之后才略有变化。我时而呼叫“绵绵”、时而呼叫“夫人”,到最后则惯于呼叫“老绵”。老绵则在说不定什么时候叫我全名、在说不定什么时候叫我的名字、在说不定什么时候叫我“老公”。有时候,老绵还会故意叫成是“恼公”、“脑公”,有些可爱、有些趣致。 剩我孤独一人面对那个世界的时候,老绵的音容常常在我脑海里浮现,那声简简单单的“老公”早已深入骨髓。 忽然再听亲切叫唤,犹如雷霆轰鸣将我震住当场。 等得老绵靠近,我迫不及待地问:“能不能再叫我一次?” 老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露出娇羞的喜色,嗔怪着说:“叫什么叫?真是!你有没有受伤?” 可能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可能因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看到老绵这般小女子模样,我没有觉得不好,只是想将老绵熊抱入怀。 然而,我没有忽略那飘在老绵身侧、不露身形、未置可否的守星,也没有忽略更大的危险可能就在远处靠近。我连声说道:“没有,我没事。守星,能将我和苏瓷保护起来吗?” “可以,当然可以。” 那么说着,守星露出了笑意盈盈的模样,我和苏瓷的身形随即不由自主地飘飞起来。我在瞬间领会这是守星的特异能力,却急忙看了苏瓷一眼,看到初次接触守星的苏瓷似乎没有介意才放心下来。 守星兀自在说:“天谴者,你的实力远远出乎我的意料。刚才冒犯得罪,请你原谅。” 说实话,对于守星的不信任和送我去战斗的行为,我觉得无可厚非。相较而言,我更在意为什么夺命幼师可以发现我、却似乎没有发现老绵。当然,从我的角度而言,老绵没有被发现是好事。 “不用这么见外,你做得很好。有你保护老绵,我很放心。”我有些洒脱地说着,随口问道: “对了,守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说。”守星应道。 第335章 第346战斗,总算是结束了 “嗡!击杀天谴者!荣誉增加,值为负责39!” “呼!”夺命幼师的身体化作无数黑色发亮粉末,悄然飘散。我像那些喜欢得了便宜还卖乖、做了了不起的事情还觉得无聊的人,静静抬头看向天空、略为平静地笑了笑。 在我的视线中,黄大哥双手一长一短2柄长枪,长的有43米、短的有26米,英武得好像伟大的母亲。那么说,主要是因为黄大哥以铁器将明择捆着绑在身后,明明自己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了,明择还毫发无损的样子。而那飘在远远452米之外的苏瓷,静静回望一眼,便以极快的速度飞掠回来。 苏瓷的身形在空中拖出一道若有若无的粉红色粗线,稳稳停在我身边的时候,黄大哥背着明择正慢慢地降落下来。 经过观察,黄大哥是重伤状态,明择是受伤状态,苏瓷是轻伤状态。至于刚才带我冲过2只大毒蜂和3只大苍鹰的灯龙,只出战11秒就重新回到了天谴洞,状态良好。 眼见苏瓷出现身旁,我凝重看着苏瓷的眼说:“辛苦了,苏瓷。” “不辛苦。”苏瓷淡淡回应。 那平淡而不乏热心的声音,将苏瓷衬托得像朵铿锵玫瑰,冷艳、强势、有令必行、箭无虚发。 我微微一笑,没有再作关问,转而回看黄大哥,心里愈觉亏欠。不等黄大哥降下来,我已高高举起双手,恨不得踮起脚好将黄大哥接住。 黄大哥降落的速度忽然加快了一些,却呈现出微不可察的震颤,吓得我心中猛跳,惊讶轻呼:“黄大哥” 幸好,黄大哥最后没有摔落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黄大哥终于降到我触手可及的高度,我且喜且忧地轻扶着黄大哥。喜,是因为见到黄大哥似乎不是很严重;忧,是因为担心自己太大力会推倒了黄大哥。等黄大哥终于站到地上,我才敢用力去搀扶。 我忍不住沉声叫道:“黄大哥!” 黄大哥却道:“抱歉,本兽实力不济,让主人担心了。” 恳哉黄大哥,切哉黄大哥。听到黄大哥的话,看到黄大哥的笑,我满心亏欠在瞬间都化作感动与心疼。我想说很多感激的话,最后却只能用微微哽咽的声音轻喊一声:“黄大哥” “此地不宜久留,请主人即刻召唤灯龙出来保护!”黄大哥说得坚毅。 那些在自己伤重时候还关心别人的人,都是好人。 正是因为知道黄大哥是个好人,正是因为我总是让黄大哥这样的好人受伤,我于心不忍。当然我不是想表达“应该让坏人受伤”的意思,我只是想说,看到黄大哥受伤,我很不好受。 “好!我这就召唤!你们都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为免让黄大哥掂挂、让黄大哥放心不下,我一边叮嘱、一边召出灯龙。 苏瓷说道:“我没什么事,留着保护主公。你们先疗伤。” 这头没有感动完,那头又添了几分感动。 不等我想好如何劝苏瓷回去休息,黄大哥已道:“也好,那就拜托你了。明择,我们向主人告辞。” “好、好!”明择颇为艰难地站在黄大哥身旁,却还勉力抱拳施礼。 我将明择的虚弱看在眼里,如何能放任他那么勉强自己?我早已腾出一只手去抓住明择的肩膀,尽量不让他摔倒、也尽量不让他受痛。 不忍心等他们好好告别,我抢着说:“不用这么客气了!快回去!” “嗯,主人千万保重!” 黄大哥还是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最后还很客气地向苏瓷看了一眼,才消失在我们视线当中。 “老公!” 老绵的叫唤不高不低,刚好可以让我听到。我转身回望老绵,激动不能自已。 其实,这个称谓在我和老绵之间出现的频率不多。 刚刚相识的时候,我随老绵的亲戚朋友称呼老绵为“绵绵”,而老绵称呼我为为我忘记了,不过没关系,那不影响我现在想说的事情。 我和老绵之间的称呼一直维持到结婚之后才略有变化。我时而呼叫“绵绵”、时而呼叫“夫人”,到最后则惯于呼叫“老绵”。老绵则在说不定什么时候叫我全名、在说不定什么时候叫我的名字、在说不定什么时候叫我“老公”。有时候,老绵还会故意叫成是“恼公”、“脑公”,有些可爱、有些趣致。 剩我孤独一人面对那个世界的时候,老绵的音容常常在我脑海里浮现,那声简简单单的“老公”早已深入骨髓。 忽然再听亲切叫唤,犹如雷霆轰鸣将我震住当场。 等得老绵靠近,我迫不及待地问:“能不能再叫我一次?” 老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露出娇羞的喜色,嗔怪着说:“叫什么叫?真是!你有没有受伤?” 可能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可能因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看到老绵这般小女子模样,我没有觉得不好,只是想将老绵熊抱入怀。 然而,我没有忽略那飘在老绵身侧、不露身形、未置可否的守星,也没有忽略更大的危险可能就在远处靠近。我连声说道:“没有,我没事。守星,能将我和苏瓷保护起来吗?” “可以,当然可以。” 那么说着,守星露出了笑意盈盈的模样,我和苏瓷的身形随即不由自主地飘飞起来。我在瞬间领会这是守星的特异能力,却急忙看了苏瓷一眼,看到初次接触守星的苏瓷似乎没有介意才放心下来。 守星兀自在说:“天谴者,你的实力远远出乎我的意料。刚才冒犯得罪,请你原谅。” 说实话,对于守星的不信任和送我去战斗的行为,我觉得无可厚非。相较而言,我更在意为什么夺命幼师可以发现我、却似乎没有发现老绵。当然,从我的角度而言,老绵没有被发现是好事。 “不用这么见外,你做得很好。有你保护老绵,我很放心。”我有些洒脱地说着,随口问道: “对了,守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说。”守星应道。 第336章 第348谈吐,二零一四年志 我的往事,可长可短,可详可略。 也不知道是机缘巧合还是命中注定,我的人生经历,有部分被我收录在日志里了。凭借着过人的记忆力,我将那些日志逐词逐字地说出来,有时还加插一些当下的想法,老绵越听越想听,于是我越说越多。 《2014年4月25日志》 嗯,今天是4月24日,这两天有些凉。 好久不见。 昨天开了个小会,写了改了几篇材料;今天开了两个会,写了改了几篇材料;另外听了几首歌、看了几个漫画、打了几通电话、写了几句话,还见了几个不太陌生的人。与其说这就是生活,不如说这只是工作。 我的工作没有多少限制,正如很多年前我讨厌的一个老师说的“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我自由得就像一只在南方春天里找到一个墙洞借居的麻雀,没有过多的埋怨和理想,没有过多的思考和交往,偶尔待在高处想着自己最高能飞多高,偶尔停在远处想着自己最远能去多远。 最近被通知安排到1小时车程以外的地方培训学习,虽然期间有些波折,但终于是确定在下周一正式报到。对此我没有意见,服从也好、随遇而安也好,作为一个没多少时间畅想未来的病号,我坚信只要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那天跟着好多亲朋戚友去林子里扫墓,看着新老堆砌的土堆想了好多,至于人们是否知道那里将要进行大规模的迁坟工作、是否早已清晰深埋那里的灵魂原归属于何个姓氏,我并不确定。 我一直认为,扫墓祭祖的传统终究是太仓促了,与其费那么多心思去准备鸡鹅酒茶,不如稍微多停几分钟说说那曾经的过往和有过的酸甜苦辣。毕竟时间总是流走得太快,没有回忆就连物是人非的感慨也没机会了。关于这个地方的很多规划和未来,除却已成定局的部分,别的我都不曾设想,就算多年后会有骚乱和动荡,生活终究是会越来越好的。 前些天给几个领导写了几篇心得体会,其中说了一些肺腑之言,大概也不会有多少人真当一回事,就像这些天看的听的一些闲谈笑话,我自己也都不以为然呢,还怎么奢求、还奢求些什么呢?大家都太忙了。有人忙着照顾生活,有人忙着享受生活,但对我来说,生活就是给别人多留一些机会、多添几分安慰。如果不能,请恕我真的尽力了。 说完工作,说说我的感情。 约莫是几个月前,有个女孩送了根德芙给我,我很搞笑地把它塞在裤兜里融了。虽然有些惋惜,但那意味着又一段感情是该转移的。我习惯地用我惯用的伎俩,促成了那个女孩或许会有的幸福。若不这样,我又能如何呢? 记得最初与我共事的新新同事,因为一些可有可无的小事哭得稀里哗啦的,看得我心酸,就给出了个馊主意,让她啥也别想,只管跟她那一半吃喝玩乐然后找个共同的目标好好经营。后来那女孩也就解脱了。 人呐,不外乎寄托二字,别无所求。 说起来,我有个挺聊得开的同事,一直都有说有笑,但因为最近亲戚好心要撮合我们,弄得那同事看我的眼神都变了,真是无奈。我跟亲戚说明了我无意于此,也像无事人似的拉着别的同事找机会跟那同事消磨着不该有的尴尬,总算摆平了。这类麻烦事不是我喜欢招惹的,但既然我脱不了关系,我总得做些什么。太多的责任感我是没有,但最起码不能耽误了人啊。 还有的就是英子,我曾想过要给她幸福,但她有着很多顾虑,硬要打消那些顾虑会让她承受莫大的压力。曾说过要带她去海边,那是很美好的憧憬,也是很自私很幼稚的想法,因为我当时只想着给她一个积极的、实在的、值得期待的目标,却没想到会给了她额外的伤痛。如果可以,我情愿不曾有过那些念头,那样她也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只要她可以开开心心地生活,病痛不那么多,我就心满意足了,是不是跟我在一起我并不在乎。关于感情,我想我跟30多岁的剩女以及4、50岁的独男是差不多一个体会的,性致来了难免会想做一下,过后终究要面对平淡得有些残酷的油盐酱醋。 如果我还有更多的时间,我想我也会跟现在很多夫妇那样,忙的时候发发牢骚、闲的时候去去旅游、偶尔搞些意外的浪漫、甘心活到儿孙问我什么是老人斑。 在微博的收藏里,我有一句看了又看的话:爱的解释很简单,就是有个人直到最后也没走。我想我是没多少爱的,因为我总是不能长时间地停留,因为我总是害怕有一天也难免成为心爱的人抱怨的对象,不能总是给予满意的幸福是我最害怕的。所以我宁愿一点幸福都不给,努力让旁人都更好地去争取,如果因此而遭到误解,那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有人说,世上没有人需要拯救,也没有人可以自命救世主,这话我深深赞同,我也没觉得旁人需要我的救助,但我真心觉得他们应该过得更好的,也真心希望他们过得更好,以我认可的方式活得更好更自在一些。 当今世上知道“福”这个字的古义的人并不很多,其实很久以前祈福是祈求祸害降临己身以求旁人安乐的意思。福祸相依,无人能辨,利害相衡,取其左右。如今我躬身践行这个古义,似乎是有些与时相违了。也许我的做法有误,但我看到我的所作所为带来的确是利大于弊,我也只能继续下去。 时间跑到2014年4月25日了,啰里啰嗦又说这么多,也不知会不会成了遗言。如果真成了遗言,我希望我的骨灰不要入土,正如我在很久以前写过的话: 古今往昔,了无遗憾; 吾愿吾身,随风而散。 第336章 第348谈吐,二零一四年志 我的往事,可长可短,可详可略。 也不知道是机缘巧合还是命中注定,我的人生经历,有部分被我收录在日志里了。凭借着过人的记忆力,我将那些日志逐词逐字地说出来,有时还加插一些当下的想法,老绵越听越想听,于是我越说越多。 《2014年4月25日志》 嗯,今天是4月24日,这两天有些凉。 好久不见。 昨天开了个小会,写了改了几篇材料;今天开了两个会,写了改了几篇材料;另外听了几首歌、看了几个漫画、打了几通电话、写了几句话,还见了几个不太陌生的人。与其说这就是生活,不如说这只是工作。 我的工作没有多少限制,正如很多年前我讨厌的一个老师说的“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我自由得就像一只在南方春天里找到一个墙洞借居的麻雀,没有过多的埋怨和理想,没有过多的思考和交往,偶尔待在高处想着自己最高能飞多高,偶尔停在远处想着自己最远能去多远。 最近被通知安排到1小时车程以外的地方培训学习,虽然期间有些波折,但终于是确定在下周一正式报到。对此我没有意见,服从也好、随遇而安也好,作为一个没多少时间畅想未来的病号,我坚信只要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那天跟着好多亲朋戚友去林子里扫墓,看着新老堆砌的土堆想了好多,至于人们是否知道那里将要进行大规模的迁坟工作、是否早已清晰深埋那里的灵魂原归属于何个姓氏,我并不确定。 我一直认为,扫墓祭祖的传统终究是太仓促了,与其费那么多心思去准备鸡鹅酒茶,不如稍微多停几分钟说说那曾经的过往和有过的酸甜苦辣。毕竟时间总是流走得太快,没有回忆就连物是人非的感慨也没机会了。关于这个地方的很多规划和未来,除却已成定局的部分,别的我都不曾设想,就算多年后会有骚乱和动荡,生活终究是会越来越好的。 前些天给几个领导写了几篇心得体会,其中说了一些肺腑之言,大概也不会有多少人真当一回事,就像这些天看的听的一些闲谈笑话,我自己也都不以为然呢,还怎么奢求、还奢求些什么呢?大家都太忙了。有人忙着照顾生活,有人忙着享受生活,但对我来说,生活就是给别人多留一些机会、多添几分安慰。如果不能,请恕我真的尽力了。 说完工作,说说我的感情。 约莫是几个月前,有个女孩送了根德芙给我,我很搞笑地把它塞在裤兜里融了。虽然有些惋惜,但那意味着又一段感情是该转移的。我习惯地用我惯用的伎俩,促成了那个女孩或许会有的幸福。若不这样,我又能如何呢? 记得最初与我共事的新新同事,因为一些可有可无的小事哭得稀里哗啦的,看得我心酸,就给出了个馊主意,让她啥也别想,只管跟她那一半吃喝玩乐然后找个共同的目标好好经营。后来那女孩也就解脱了。 人呐,不外乎寄托二字,别无所求。 说起来,我有个挺聊得开的同事,一直都有说有笑,但因为最近亲戚好心要撮合我们,弄得那同事看我的眼神都变了,真是无奈。我跟亲戚说明了我无意于此,也像无事人似的拉着别的同事找机会跟那同事消磨着不该有的尴尬,总算摆平了。这类麻烦事不是我喜欢招惹的,但既然我脱不了关系,我总得做些什么。太多的责任感我是没有,但最起码不能耽误了人啊。 还有的就是英子,我曾想过要给她幸福,但她有着很多顾虑,硬要打消那些顾虑会让她承受莫大的压力。曾说过要带她去海边,那是很美好的憧憬,也是很自私很幼稚的想法,因为我当时只想着给她一个积极的、实在的、值得期待的目标,却没想到会给了她额外的伤痛。如果可以,我情愿不曾有过那些念头,那样她也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只要她可以开开心心地生活,病痛不那么多,我就心满意足了,是不是跟我在一起我并不在乎。关于感情,我想我跟30多岁的剩女以及4、50岁的独男是差不多一个体会的,性致来了难免会想做一下,过后终究要面对平淡得有些残酷的油盐酱醋。 如果我还有更多的时间,我想我也会跟现在很多夫妇那样,忙的时候发发牢骚、闲的时候去去旅游、偶尔搞些意外的浪漫、甘心活到儿孙问我什么是老人斑。 在微博的收藏里,我有一句看了又看的话:爱的解释很简单,就是有个人直到最后也没走。我想我是没多少爱的,因为我总是不能长时间地停留,因为我总是害怕有一天也难免成为心爱的人抱怨的对象,不能总是给予满意的幸福是我最害怕的。所以我宁愿一点幸福都不给,努力让旁人都更好地去争取,如果因此而遭到误解,那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有人说,世上没有人需要拯救,也没有人可以自命救世主,这话我深深赞同,我也没觉得旁人需要我的救助,但我真心觉得他们应该过得更好的,也真心希望他们过得更好,以我认可的方式活得更好更自在一些。 当今世上知道“福”这个字的古义的人并不很多,其实很久以前祈福是祈求祸害降临己身以求旁人安乐的意思。福祸相依,无人能辨,利害相衡,取其左右。如今我躬身践行这个古义,似乎是有些与时相违了。也许我的做法有误,但我看到我的所作所为带来的确是利大于弊,我也只能继续下去。 时间跑到2014年4月25日了,啰里啰嗦又说这么多,也不知会不会成了遗言。如果真成了遗言,我希望我的骨灰不要入土,正如我在很久以前写过的话: 古今往昔,了无遗憾; 吾愿吾身,随风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