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倾世宠妃》 第1章 半推半就,还是自己主动 “呃,这是哪?我头上顶的一大坨绿色是什么鬼?” 耳边似乎传来一阵兵器的交加声。 清言一把揪下了头上顶的荷叶,对着门外大喊,“电视声音能不能关小点!” 无人应答。 当她看到屋内的摆设,又低头瞅了瞅自己一身绿色的古装,大脑在一片空白之后立刻清醒。 “我……重生了,不,应该是重生加穿越,但为毛这身体的主人,喜欢把自己打扮得一绿到底。” 抬头间忽然看到梨木梳妆台铜镜里,一张精致绝美的脸。 清澈明亮的双眸,泛着勾人魂魄的眼波,白皙的皮肤,映衬着蜜桃般鲜红的薄唇。 她抬手轻抚着自己的侧脸,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其实最让她得意的,是低头时发现已不再是……咳咳……一马平川,现在至少有B罩。 没想到重生还自带赠品,有胸有颜,让她不再是“微波”。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呐喊:“蛮夷,今日践踏我唐国土地,他日必定让你们加倍偿还!” 外面发生了什么,清言推门走了出去。 “我去!这……” 门外沙尘漫天,血肉横飞,身穿铠甲的战士挥舞着刀剑,横七十八的尸体堆得满地都是。 一个提着宽柄弯刀,身披裘皮大氅的红胡子壮汉,向着清言走来。 “哎呦!这还有个唐国小美女,声音真好听,要是在床上叫喊,真不知道有多醉人!” “猥琐大叔?”清言轻皱了下眉头。 虽然是被小美女骂了句,但这壮汉的心里,感觉瞬间被撩得像一团火在烧,继续污言秽语: “一看这小屁股,就是没开封的雏儿,白皙的脖子,摸上去真不知道有多光滑。” 此时,十几个身材魁梧的蛮族兵,正向清言围过来。 清言向后退了一步。 靠,被焊死了吗?连房门都打不开。 别人家的穿越不是公主就是千金小姐,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我清言前世已经够惨了,好不容易穿越,怎么还是这么悲剧。 “清言快跑!” 一个身负重伤的中年男人,用身体撞倒围在她身边的蛮族兵。 “噗!” 忽然一把宽刀的刺尖,从中年男人胸口刺出,他似乎拼劲最后一口力气,对着清言大喊: “爹对不起你,快——跑——” 爹?难道他是,这具身体的父亲。 红胡子壮汉从男人后心抽出长刀,然后对着清言猥琐一笑。 “妞,你愤怒的样子更诱人,老子恨不得现在就要把你压住爽一下!” “爽你妹——” 忽然清言感到脑袋似要炸开,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太快,此时撕裂般的眩晕瞬间传来,让她瘫坐在地上,手指深深地扣紧泥土里。 “怎么样小美女,是想要半推半就,还是你自己主动?” 红胡子壮汉的秽语在清言耳边飘荡。 愤怒。 清言感觉这具身体里愤怒的烈焰开始燃起。 “我主动你大爷——” 扣进泥土里的指甲在流血,她忽然抬起头,双目中瞬间燃起了如火般的旖旎,似有毒牙般的东西若隐若现。 插入泥土的手指,挥在空中紧紧地握成拳。 原本晴朗的天空,刹那间乌云翻滚。 “啪!” 一道闪电从天幕中劈下,满地刀剑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全部“哗”地一下悬浮在了空中。 握在蛮族兵手里的弯刀,都在剧烈的抖动着,好像要挣脱控制似的。 清言冷笑着缓缓起身,眸子里折射出凌冽的刺芒。 一时间狂风大作,雷电交加。 “轰!” 伴随着一声炸雷,所有刀剑都向着蛮族兵飞了出去。 “噗——噗——” 一时间,清言的周围,似绽放的烟花般,血花四溅。 附和着兵器割开肌肤、穿透人身体的声音,一团团血雾在蛮族兵的胸口喷出。 无数蛮族兵像刺猬一样,身上被插满刀剑,不甘的倒下,恐惧的表情还凝结在脸上。 幸存的蛮族兵一个个疯了似的,丢掉手里的武器,四散逃去,边跑边大喊着: “妖术!” “妖女!” 同样惊讶的,还有十八名将士,都手握刀剑,纷纷向着清氏祠堂方向单膝跪下,齐声呐喊: “族长清正廉大人在天之灵,赐予清言神力,守护清流城。” 包括清言自己,整个人都被自己吓呆了,她依然不相信这是真的,还有,这些人怎么知道她叫清言。 “这……这一切也太浮夸了吧!” 难道重生之后拥有了异能,让她可以产生磁场,控制金属。 直到清言再次抬起握拳的手,狂风将她包围,绿色纱裙在风中放肆的飞舞,凌乱的长发不停地拍打着她的侧脸,她相信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唇畔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感谢上天赐予我洪荒之力,我清言此生注定天下无敌!” 她紧握着双手,让周围的刀剑再度悬浮飞起。 红胡子壮汉慌忙挥舞着弯刀抵挡,脸因为极度惊恐,已经吓得毫无人色。 清言抬手抓住了悬浮在空中,从清正廉手中飞起的青色短刀,对着红胡子壮汉,嘴角勾起邪肆的笑容。 “你刚才问我半推半就还是主动,我现在就回答你,我喜欢主动,你半推半就。” 只见一抹绿色的身影在刀剑旋风中跳起,青色的刀光闪过,一道血雾喷出,红胡子壮汉人头落地。 但是这一切似乎耗尽了清言所有的力气,瞬时感觉身体似被掏空,身体不自觉地向旁边倒去,落入了被鲜血染红的冰河里。 随着落水声在耳边响起,冰凉的触感,瞬间从指尖传来。 嘴唇一张开,混着鲜血的腥涩河水就蜂拥而入。 眼前是一片血红色,寒冷的河水立刻将她包围。 撕裂般的头痛瞬间来袭,思绪陷入回忆。 她叫清言,今年十八岁,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一百斤,是二十一世纪即将高考的中学生。 从小跟母亲相依为命,家境贫寒的她发奋学习,成绩优异,立誓要考上好大学改变命运。 可是这一天她和母亲为躲避继父的家暴,却碰到来逼债的痞子,搏斗中保护母亲的她心口中了一刀,悲惨死去。 往事不堪回首,忽然,她的手腕,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将她牵出水面。 身边的寒冷忽然不在,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第2章 你还是个皇子? 眼前的血色水滴渐渐退去,一道灿烂的阳光,温暖地洒在他年轻俊郎的侧脸上。 这个男人横抱着清言,将她从冰冷的河水里救出。 忽然间的四目对视。 一双剑眉之下,却是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清冷的色泽,就像冬阳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能够刺透人心扉。 他紧闭的薄唇,散发着不怒自威的王者之气。 头发已经被河水打湿,水滴顺着他额前的一缕头发,从脸侧滴落,虽然一脸冷漠,但是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放开我!” 清言紧握泛着青光的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英俊男身边,忽然闪出一个头束蓝色发带,身穿蓝色战袍的少年,将一把锋利的剑,抵在清言脖颈旁,对着她怒吼: “大胆民女,胆敢对皇子殿下不敬,罪当凌迟!” 虽然他愣了一下这个女孩怎么如此漂亮,但还是履行自己的职责,将刀抵住她的脖子。 “皇子?”清言不屑地一笑。 瞬间,无数闪着寒光的刀剑,全部抵在了清言的后腰上。 “一个柔弱的女子,就把你们紧张成这样,都退下!”英俊男薄唇微勾,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很好听。 他一声令下,抵在清言身后的所有刀剑,都被撤下。 “哈哈哈!”正被按在地上的蛮族青年,忽然仰天大笑。 “你笑什么?”蓝袍少年对着他怒吼。 “在我们草原,一刀将敌首脑袋砍下的人,会被敬为英雄,而你们唐国,却要将英雄凌迟,真是愚蠢至极!” 在场的人都听见了这句话,互相看了看。 “唐国法律,武器指向皇族,杀无赦。”蓝袍少年急忙插言。 清言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冷笑了一下,推了一把皇子的胸膛。 恩?她抬眼看了他一下,有料。 然后一个翻身,挣脱了皇子的手臂,曲腿落在了地上。 阳光下,这个皇子身着一袭白色战袍,腰系白玉腰带,战袍上血迹斑斑,很明显,他也经历了刚才的战争。 虽然他身材高大,目测一米八左右,但是清言也不甘示弱,对着英俊皇子邪肆一笑,“这些人都是我杀的!你们要想抓我,也得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清冷皇子看着眼前长相精致绝美的女孩,尤其是一双清澈的眸子,泛着勾人魂魄的眼波,心中充满疑惑。 她是什么人? 征战沙场多年,他第一次看到可以让刀剑飞起来的人,所以,才亲自出手将女孩从水里救出,想再找借口把她留在军中观察。 皇子的双眸凝视着清言,低沉带有磁性的嗓音,再次响起: “你叫什么名字?” “清言,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可以问你的姓名吗?皇子殿下!” “大胆!”蓝袍少年抽出了宝剑。 “慕少泽。”皇子似乎并不避讳,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姓名。 历史上没有慕姓帝王,看来她清言八成穿越到了异世大陆。 “还有什么要问?”皇子的语气不带任何情绪。 “你们什么时候动手?” 有意思,皇子唇角微勾,“清姑娘,唐国法律严明,但也赏罚分明,念你弑杀蛮族可汗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活罪是什么?” “若你惧怕蛮族,便可自领赏金,但永生不得踏入唐国土地。” “若我不惧怕呢?” 第3章 她在……划拳 “呵!”清冷皇子向着清言,迈了一步, “若你不惧怕蛮族,便可从今日起抛弃红妆,穿上战袍,成为一个叫清言的少年,以弑君者身份留在我军中,一生饱受被蛮族追杀之苦。你敢吗?” “有何不敢?”清言唇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有骨气。”慕少泽的眸子闪着幽暗的色泽,女孩的回答正合他心意。 他轻抬眉峰,“既然你已是我军中之人,就要遵循我军中律法。刚才以下犯上,关入囚车示众三日!” 够狠!不过也就是被关起来让人当猴子看吗,也没啥,反正以后还不是会天天看。 清言很聪明,她心里明白,虽然刚才突然具有了超能力,但是这种能力不一定会随时具备,或者突然消失。 她不会像各神剧中,女主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徒手撕坏人,最后称霸地球那种。 无论哪个世界,社会都是黑暗的,要做人生的赢家,就必须利用好自己手里每一颗棋子。 既然眼前这个集地位、金钱、权利于一身的人,给她了一把打开捷径之门的钥匙。 为何不好好利用? 清言浅浅一笑,痛快地回答:“好!” “有性格!从今以后,你要记住,你是清流城铁匠的儿子。” “必须的,囚车在哪?” “囚车马上就到,今夜大军在此城安营扎寨。” 慕少泽说完,转身迈着修长的双腿离开了。 ———— 在戏楼一角的阴影里,一个身穿灰色儒袍的人,静静地看着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切。 他是唐国军队的军师,随慕少泽的大军来到这里。 身材枯槁的他,双眸闪着幽暗的寒光,眼睛里仿佛藏着一条阴毒的蛇。 他皱了下眉头,苍老的手指,紧紧握住了腰间泛着幽光的佩剑。 ———— 天色也悄无声息的暗了下来。 大军都开始搭建各自的帐篷,慕少泽站在戏楼前的广场上,望着远处蛮族淅淅沥沥的败兵队伍,沿着山脚下,排着长队向北离去。 此时的广场已经被打扫干净,只有泥土深处,还渗着血迹。 山坡的另一边,一个瘦削的身影,卷缩在囚车里,在跟旁边的将士……划拳。 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她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慕少泽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女孩异常清澈的眼神,可是眼底却泛着淡淡的哀伤。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此时的夜色有如深渊,已经将她的身影包围。 冷清的繁星,开始在深邃的夜空中闪烁跳跃。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默然,转身向着自己的军帐走去。 第4章 妖女出世 三十万大军已经在清流城安营扎寨,时值冬季,夜间温度骤降,寒冷袭来。 唐军将士在不远处升起了火堆,然后围在一个个小火堆旁取暖。 清言抱紧了自己的肩膀,蜷缩在囚车的角落。 她现在有些抱怨这些唐军猜拳水平太弱,刚才玩了那么久,一次让她喝酒的机会都没,害得她现在浑身发冷,也不能去烤火。 望着火堆上攒动的火苗,不知不觉困意来袭,她闭上了眼睛,进入梦乡。 手腕传来一阵奇痒。 清言猛地睁眼,一位身穿灰色长袍,眼神幽暗的人正站在囚车之外。 风吹动他的长袍,可以看出长袍下枯瘦的身形。 之前在火堆前烤火的将士们,都已进入军帐休息。 除了远处的哨兵,周围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人。 清言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刚才熟睡时,双手竟然被罩上了个粗布袋。 “靠!谁这么缺德?不会就是你这个怪胎吧!” “你就是清言吧!”此人的声音沙哑低沉。 “你谁啊?”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你的妖术,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看来所有的预言即将成为现实了。” “我的妖术?我是会七十二变,还是长了三头六臂?” “妖女出世,暗月将至,天地倒转,众生皆亡。”他仰望着天,嘴里振振有辞。 “原来你是个江湖骗子。” “我乃四皇子军中的军师,阴子尘。” “看来你坑蒙拐骗的技术挺强,都混到军师位置了。” “原来妖女一直藏在清流城,我踏遍天涯海角寻找了你十八年,看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寻找了十八年?我是说你迂腐,还是夸你伟大,我来这里才不到十八个小时,你找错人了吧!” 阴子尘没有理会清言,而是自顾自的继续叨念, “明月被吞噬,暗月罩天下。黑暗军团随之到来,毁灭世界,所有人都会因你而亡。为了天下苍生,我必须趁你现在妖术尚浅时,杀了你,以绝后患!” “你杀的了我吗?” “哈哈哈哈,妖女,你的双手已经被我禁锢,受死吧!” 囚车旁的火堆,忽然亮了一下。 几乎就是瞬间,阴子尘手里的剑,向着清言“嗖”的刺了过来。 清言正准备再次使用之前的超级能力,一支箭矢飞来,将阴子尘手里的剑打飞。 十八名清流城将士一个个手握长刀,向着清言跑了过来,然后围成人墙挡在囚车之外。 清言对着阴子尘得意一笑,“怪胎,你当我们清流人瞎啊,想动我,也得问问他们愿不愿意!” 清流将士跟着清言对阴子尘大喊:“狗头军师!我们的刀今天血可没喝够。” 清言再囚车里站了起来,对着一脸不服气的阴子尘,挑了一下眉毛。 “一群土匪!”阴子尘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附近军帐里的唐军将士,听到声响纷纷赶来。 阴子尘一看有支援,便立刻大喊: “清流逆贼,造反了!” 唐军将士一听“造反”两个字,各个大惊失色,纷纷拔出了佩刀聚拢过来,将清流人团团围住。 清流将士也不甘示弱,“唰”地一下,整齐地举起长刀,一个个愤怒的青筋爆出,视死如归的模样。 原本宁静的夜晚,双方都举起了刀剑对峙,剑拔弩张,形势紧迫,一场血战似乎一触即发。 “军队刚安顿下来,你们就在这里自乱阵脚!”皇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第5章 杀伐果断 皇子话音刚落,唐军将士们齐刷刷的俯身单膝跪在地上。 “云风,大军之中乱我军心者,该当何罪!” “斩立决!” “那还都愣着做什么?”慕少泽的语气轻描写,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清言透过囚车前,清流将士们之间的缝隙,看到单膝跪在地上的唐军将士们,动作整齐的将佩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只等一声令下,立刻全部自刎。 不是吧,这么狂暴! “刀下留人!”阴子尘一下扑倒在慕少泽脚下,“殿下,妖女出世,暗月将至,天地倒转,众生皆亡。这个预言已经开启了!” “就是她!”阴子尘忽然转头指向清言,“她就是那个妖女,所有人都会因她而亡,为了天下苍生,殿下务必趁她现在妖术尚浅时,杀了她,以绝后患!” “笑话,一个女子能让天下人都灭亡,分明是在我军中妖言惑众!” “殿下,您千万不要被她迷惑,她是妖女啊!” “放肆!”慕少泽看上去有些怒意,“乱我军心者本当问斩,念你为唐国鞠躬尽瘁,断手吧,握剑的那只手!” 慕少泽说完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诺!” 阴子尘起身,一把抽出云风腰间的佩剑。 “唰!” 一道血光喷出,一只枯槁的手掉落到地上。 慕少泽的声音依然冰冷,“你走吧,军中已经容不下你,还有,以后再没有什么妖女之类的预言。” “殿下,请务必尽快处决她,不然您会……” “够了!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还不快滚!” 阴子尘叹息了一下,步履蹒跚的离开了。 “殿下,众将士也仅是听信了阴子尘的蛊惑,请网开一面!”云风单膝跪在慕少泽面前,为所有刀架在脖子上的唐军将士求情。 慕少泽凌冽的双眸,忽然闪过一道芒刺:“死罪可免,断手!” “唰——唰——” 一阵阵刀光闪过,鲜血横飞。 慕少泽话音刚落,三十几名唐军将士没吭一声,都将自己的左手砍下。 画面太血腥,清言闭上了眼睛,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腕紧了一下。 慕少泽忽然目光转向囚车,声音透骨的冰寒:“至于这些清流人,全部推出去斩了!” “慢!”清言抬起头,眼睛直勾勾怒视着清冷皇子,“敢动我们清流人,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 她眼睛盯着慕少泽腰间的佩剑,右手用力曲指,想要控制他的这把剑。 嗯? 怎么没有反应?失灵了! 清言又将目光落在,眼前清流将士手里的长刀上,集中精力,将力量集中在指尖,使劲扣起手指。 奇怪,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就尴尬了,忽有忽没的能力果然靠不住。 幸好之前,那个阴子尘在她手上罩了布罩,至少让这个冷酷皇子没有发现,她在偷偷使用超能力。 但是这下惨了,话都撂出去了,能力又不见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她清言就是爬也要将戏演下去。 慕少泽瞥了清言一眼,冷笑了一下。 忽然,清言只看到眼前一道光闪过,其他什么都还没看清,慕少泽就将剑插回了剑鞘。 “啪!” 清脆一声响,木质囚车整个裂成了两半,向两边倒去。 清言努力让自己,在囚车仅剩的一条横梁上站稳,强装镇定对慕少泽说: “我还当你能排山倒海,也不过就是劈柴的本事。” 慕少泽一副冰山脸的样子,薄唇紧闭,一言不发,静等眼前的奇异女孩能演一出什么样的戏。 清言跳下囚车的横梁,盛气凌人地向慕少泽走来。 “皇子大人,刚才您都说了,是您的军师妖言惑众,率先动手,而现在反到要将我们正当防卫的人斩了。 唐国法律严明,赏罚分明,这些话也是您说出口的,难道这些字只是用来写在墙上,当标语的吗?” “伶牙俐齿。”慕少泽不但没生气,嘴角还勾起了一道邪魅的笑容。 “我说的句句占理!” “将这十八个清流人全部带走,充为随军奴隶,至于这个弑君者……”慕少泽侧头看着清言,“扔到枯井里坐井观天,让她好好反思一下,什么叫井底之蛙!” “诺!”云风立刻上前抓住清言的手臂。 慕少泽转身,火把的光在他的眸子里投下了一片暗影。 第6章 直接睡了一觉 慕少泽转身离去,他身后的披风,被晚风吹的猎猎作响。 云风抓着清言的手臂,押着她向着清流城的枯井走去。 这个少年虽然脸上稚气未脱,大概十五岁的模样,但是身材健硕,比她整整高出一头,一看就是从小练武的人。 清言回眸瞥了一眼,黑夜里慕少泽白色身影感慨:“幸好这冰山脸不是皇帝,否则也是个暴君。” “殿下说了一天杀无赦,到头来没有要一个人性命,他还是头一回这样,要放在平时,人头落地的事情,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尤其是你还当着这么多人面顶撞他。” “那我还算是走运了?” “可以这么理解,清少侠,其实我也是挺敬佩你的,非常勇敢,尤其还是个女孩子……” 云风赶紧拍了自己一下说:“不能说你是女孩子,这个一定要保密,否则诛九族。” “诛九族?” “殿下说了,谁走露清少侠女儿身的消息,诛九族。” “那个冰山脸不是让我坐井观天吗,还在乎我是男是女? 真是个怪咖,而且还是发明家。 能想出各种新奇的惩罚方式,一会儿是示众,一会儿关到枯井里。 不就是关禁闭吗,还美其名曰‘坐井观天’,文绉绉的。 要是你们大军离开了,我岂不是要老死在那口枯井里?” “殿下不是暴虐之人,清少侠可曾听过这样两句话,金戈铁马唯少泽,一剑穿穹万里城。” “没有。” “流传的这两句诗,就是指的四皇子殿下。殿下年少英才,如今年仅二十,便掌管唐国三百万铁骑大军,戎马边塞征战沙场多年,战功赫赫,数以千计的叛军贼寇,都命丧于他的昆吾剑之下。” “听上去好像很厉害。” “所以,殿下是英雄,不会丢下清少侠不管的。” “希望如此!” 清流城的这口枯井边,已经被白雪覆盖。 云风用一条粗麻绳,系在清言腰上,“少侠,如果害怕,就哭出来。” “怎么可能?”清言撇撇嘴。 她紧握着绳子,踩着井壁,一点一点降到三层楼深的井底。 井底并不太潮湿,最宽的地方,双手可以伸直。 清言仰头,只能看到小小的圆形井口,还真是坐井观天,一种压抑的气息开始蔓延。 “云风,收绳子吧!” “清少侠,云风以个人的名义叮嘱一句,千万不要想着逃走,否则就成了逃兵,云风先行告退,保重!” “我才不会逃走。” 清言拔出青色的短刀,在井底的黑暗中,刀身发出青色的光芒,刀背上刻着篆体“青霜刃”三个字。 忽然,她感觉哪里不对劲。 虽然现在是冬季,但这枯井里却跟窑洞一样,冬暖夏凉。 冬暖夏凉?这不科学,必有蹊跷。 清言开始用力推井壁上每一个砖块。 “呼啦!” 果不其然,一块砖用力一推,便凹了进去。 井壁的另一边,立刻有一个暗门打开。 清言走进了暗门,原来这枯井里面还真有一条暗道。 当她关上暗门,枯井里的一切,又恢复到原样。 一想到不久后的慕少泽,发现她清言在井底人间蒸发,一脸蒙逼时的样子,清言心里就一阵得意。 顺着暗道,出口竟然是戏楼的后门。 看着漆黑的天空,一阵困意袭来,清言直接回到了家中,在自己舒适的床上,睡下了。 ———— “真是心大,让你感悟什么是目光短浅,竟直接躺家里床上睡觉!” 耳边隐约传来慕少泽的声音,但是慕少泽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糟了,难道被发现了! 第7章 你的手很好看 清言在睡意朦胧中,猛的睁开眼睛。 黑暗里,她似乎看见男性瘦削冰冷的长脸。 窗帘紧闭,所以,她无法辨认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昏暗的光线,映衬出他脸部线条分明,虽然坐在椅子上,但仍显得瘦高。 “咦,这是哪?你也在,四皇子殿下。”清言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what''s the f-u-c-k!这姓慕的阴魂不散,藏在家里,怎么就被他找到了! 慕少泽伸出搭在膝盖上的手,轻轻靠在梨木梳妆台边缘,然后抬起头,目光触及清言的侧脸,薄唇微张: “你,感悟出了什么?” “要问我的感悟?”清言对他微笑,带着足以让人目眩的神迷笑容。 “当然是感悟出你惩治人繁多的花样,而且,看上去你还挺享受的,难道你有SM倾向?” “爱死爱慕是什么?” 慕少泽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也掩饰不了,他眼里闪过的一丝疑惑。 在清言看来,他就是一脸懵逼的样子。 她对着他露齿微笑,眼睛里浮现出梦幻的神色,“就是‘才华横溢’,喜欢把自己的各种花式创意,强加在别人身上,比如用鞭子抽,滴蜡之类的。看着别人挨打,自己内心会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 “才华横溢过奖了,至于滴蜡?未曾耳闻。” “猜到你没听过,不过我已经看出了你有这方面的小倾向,嘿嘿。” “你想多了!” 他忽然站起来,向前迈出一步,俯视着清言。 清言抬眼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双手抓紧了胸口的被子,一副乖巧的样子。 又一次四目对视,慕少泽立在床边,紧紧盯着她,眸子里是看不清的一片昏暗。 他突然伸手,轻轻扶起了她抓着被子的右手。 “你干嘛?” 清言感到他捏了一下她的指尖,吓得她赶紧抽出手,身子向床里移了移,左肩紧贴着墙壁。 这附近都是他的人,要是他想有什么不鬼,她清言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他的。 而慕少泽好像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向她俯下身来,修长的手指伸向她的左手。 “我靠,你……你干什么!你是有身份的人!” 清言心跳加快,赶紧握住清霜刃,又一次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但是她的左手指尖,却被他的手紧握,温暖无比,瞬间传遍全身。 “恩,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他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 清言迅速抽回左手,背在背后。 “当然,我又不是妖怪!” 慕少泽的黑眸里,忽然闪过一丝琢磨不透的颜色,和复杂的沉淀,他的薄唇微张, “你的手……嗯……很好看。” 听到这句话,清言颇感不安,她联想到唐军将士砍掉的手,难道他是个十足的恋手癖。 想到这里,清言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腕处,一阵被割裂的痛感袭来。 她皱了下眉头,注视着慕少泽的双眸说: “你是来把我再次抓进枯井的吗?” “不是,皇上要亲自召见你,对你加官进爵,沐浴之后随我入宫。” “沐浴?” 第8章 下次一定戴面具 看着清言有些激动的眸子,慕少泽直起了身子,“花瓣浴没有,云风会给你准备好一切。” 慕少泽前脚刚离开,云风就抱着一个大木桶进来,大大小小从清言家的灶房,提了六桶热水倒满了大木桶。 房间里瞬间充满了白气。 “一切准备完毕,清少侠清沐浴更衣吧,云风在屋外守候,不让任何人进来。” 这时清言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盖着一层厚厚温暖的毛毯。 床边已摆好为她准备的衣物:一袭玄色圆领窄袖战袍、铜銙瑜石带钩腰带,一张刻着“瀛”字的玉石腰牌,典型唐军服饰。 衣物旁,还有食物和饮料,肉干、水果、乳酪、鲜奶,看上去很丰盛。 清言坐了起来,拿起一块热乳酪放进嘴里,不禁笑了。 她慢慢咀嚼一片水果,叹息道:“这待遇,还真不错。” 清言沐浴完毕,换上了玄色战袍,拿着一盘水果,推开了屋门。 “云风,辛苦了,这盘水果给你,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了。” 云风看着已换上战袍的清言,摆了摆手,“这是英雄应该有的待遇,云风无功不受禄,清少侠请慢慢享用。” “客气什么。”清言向着云风手里,强行塞了一个苹果。 云风拗不过清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收下了苹果,“清少侠既已更衣完毕,那末将去殿下军帐听候差遣了,少侠早些休息。” 他向着清言作揖之后,转身走去慕少泽的军帐。 清言嘴角蕴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看来一枚糖衣炮弹,就套出了慕少泽军帐在哪的信息。” 她立刻转身放下果盘,在铜銙瑜石腰带上,挂上了刻着“瀛”字的玉石腰牌。 走出屋门,狂风放肆的吹动着,军帐上插着的烫金龙纹玄色旗帜,发出啪啪的声响。 清言看着云风在密密麻麻军帐中穿梭的背影,随手从地上抱起一个箭壶,跟了过去。 巡逻的唐军将士,看到清言腰间的“瀛”字腰牌,和手里拿的箭壶,没有人愿意惹事而去拦住她,询问去哪。 因为“瀛”字腰牌,都是慕少泽的亲卫军才佩戴的。 在火把光芒的映衬中,清言精致绝美的容貌,以及清澈明亮的双眸,在一袭玄色战袍的映衬下,显得俊美绝伦,反而吸引了无数军士的目光。 这些军士们心里都在惊讶,四皇子的亲卫军中,竟有如此相貌俊俏的青年。 结果就是,清言成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军帐中尴尬的穿行。 下次她一定要戴个面具。 还好,很快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已经没人再注意到她的脸了。 云风走进了慕少泽的巨大军帐,清言假装放置箭壶,在军帐一旁蹲下,装作整理箭壶里箭矢的样子。 军帐中传来慕少泽的声音:“云风,清言身份信息的来源可靠吗?” 第9章 野种 什么? 清言听到了从慕少泽军帐中,传出的话。 难道慕少泽在调查她? 她立刻向着军帐靠近了一些。 “信息来源可靠吗?” “殿下,绝对可靠,这是末将从七杀阁打探来的消息,百年七杀阁,情报从未出错。” 慕少泽抽出撑在颚下的手,修长的手指,轻柔得抚摸着桌案雕花的边缘。 他点抿着嘴,脸上仍带着飘浮的疑惑,然后抬眼对云风说: “你觉得七杀阁所说的这个人,和我们见到的弑君者清言,会是同一人吗?” 云风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也许是内向的人一般都怕事,或不想惹事,所以总给人一种软弱的感觉,但这种人要是真逼到一定程度,是不想后果,不要命的。 所以人常说平时老实内向的人,爆发起来会变得残酷无情。 清言也许就是这样的人,平时比较内向给人错觉软弱的错觉,但其实……” “她有给你内向的感觉么?”慕少泽打断了云风的话。 云风耸了下肩,“没有。” 慕少泽皱了一下眉头,在微弱摇曳的烛光下,继续问云风: “七杀阁所说的清言母亲的身份,你有去查过?” “殿下,据七杀阁的消息,清言的母亲谢雨滢出身江南名门谢家,嫁给清正廉时,腹中已怀着清言,否则凭她的出身,是不可能下嫁给一个小地方的族长。” 什么?清正廉不是“清言”的父亲! 清言大惊失色,她咬着嘴唇,立刻用清霜刃在军帐上,割了个小孔,看到了正在谈话的两人。 “谢雨滢生下清言后,一直在京城的惊鸿书院担任女官。 为了能让清言接受良好的教育,谢雨滢将清言带在身边,但她从未说清言的亲生父亲是谁,所以娘家也跟她断绝了关系。 清言自幼内向老实,但是资质较高,七岁便将百家经典倒背如流,十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生的一副美人胚子,自然遭到很多人的嫉妒。 前些日子谢雨滢外出讲学,书院的其他女官就趁机欺负清言,嘲笑她出身不明,在众人的嘲讽下清言得了疯病。” “啊!这具身体的主人之前是个疯子,难怪她重生后头上会顶着荷叶,全身穿着一绿到底!”清言将眼睛,更靠近了军帐上的小孔。 “还有什么?”慕少泽的双眸中,折射出跳动的烛火。 “谢雨滢将疯了的清言送回清流城,其实她自己外出讲学时,就已经染上了伤寒,三个月前就病死了,清正廉对此事还并不知情。” 第10章 我就是你 云风讲完,清言感觉好像从一段故事里回过神来似的。 她不禁打了一个寒噤,突然注意到慕少泽面前的蜡烛已将烧尽。 “殿下,还有一件事,听那十八名充为军中奴隶的清流将士讲,一周前,郎中就说清言已经死了,但是清正廉不信。 清流城古老的回魂术,是用荷叶包裹周身,七日之后便可复活。 然而奇迹就发生了。 当蛮族人攻进清流城的那一天,清言奇迹般握着清霜刃出现在清流战场上。 所以,那些清流人,都认为清言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神仙。” “我才不是什么神仙!”清言不自觉地怼了一句。 忽然,慕少泽手一挥,衣袖拂过的风,将烛台上的烛火一齐熄灭,军帐内漆黑一片。 不好! 一定是刚才不小心说出声,让慕少泽察觉了。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清言脑子快速转动的,她赶紧伸出食指,堵住了军帐上被她弄出的小孔。 否则,外面的光就会透过小孔,照射进军帐内,被他发现。 四周静悄悄的,清言听到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和远处野乌鸦的凄鸣。 直到军帐内,蜡烛再次燃烧起来的时候,她才收起了堵在小孔上的手指。 “退下吧!以后再听到什么七日复活的传言,散布谣言者,人头落地。”慕少泽的声音依然低沉冰冷。 军帐里陷入了宁静,清言回想着刚才关于这具身体之前的主人,“小清言”的故事,她心里觉得很沉重。 此时除了云风离开的脚步声,和军帐顶上旗帜拍击的声音,再没有其他的声响。 清言突然感受到这地方的无比寂静,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月亮忽然被薄云遮住了光亮,飘浮的雾气缓缓升起。 清言拔出了青霜刃,借着远处火堆的光亮,看着刀刃上反射出的面容,对着刀刃中的自己说: “小清言,在这样一个寂寥的世界里,每当你在夜里行走时,天空尚有星光吗?” 清言抬头望天,此时的天空没有星光,只有无边的黑暗。 “小清言,在你身上到底隐藏了怎样的故事? 至少我知道,在无数个孤独的夜晚,一间空寂的房间里,你比任何人都坚强。我的前世和你一样,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就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你内心的苦闷我可以深深的感觉到。” 清言看着刀刃反射中,自己清澈的双眸,眼底泛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小清言,我不是神仙,我只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普通女生,但是我的字典里从没有懦弱两个字,如果有人欺负我,我必加倍偿还。 既然我可以重生在你身上,那就是我们的缘分,从今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仇就是我的仇,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第11章 太监夜探军营 清言收起了青霜刃,眼前的雾,很快就浓烈了起来。 浓雾弥漫,沾在脸上湿漉漉的、滑腻腻的。 一缕缕的雾气飘起,一片缥缈,吞没了远处近处的军帐。 “吴公公驾到!” 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公公都来了。 接着,慕少泽的军帐内传来公公阴阳怪气的声音。 “皇上口谕,宣斩杀蛮族可汗的英雄少年清言觐见!四皇子殿下,皇上可是只宣了清言一人!” “深夜劳烦吴公公亲自前来!” “今天这天气真是怪异,这么大的雾,老奴好几次都走错了路。殿下就尽快将清言少侠请出来,随老奴进宫面圣吧,误了时辰,老奴可担待不起!” 砰! 清言吓得差点喊出声,在她正听得认真的时候,云风居然站在她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 而清言手里的清霜刃,已经抵在了云风的肚子上。 “反应挺快,清少侠,刚才公公的话都听到了?” 尴尬了,趴在慕少泽军帐外偷听,还被云风抓了个正着。 如果清言在这时候说,她因为外面忽然大雾,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明显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解释就是掩饰。 所以,她只有转移话题,假装有些怒气的对着云风说:“云风,你吓死我了,本身雾已经很大,你还增添恐怖气氛。” 云风抬手挠了一下后脑勺的头发,“清少侠,对不住了。嗯……对了,吴公公深夜来军营,说只带你一人进宫面圣,事有蹊跷,殿下给我使了个眼色。这袋金子给你带上,以防途中有什么变故。” 这时候,云风的手里惦着一大袋织锦囊袋,里面应该是满满的金锭。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清言装好了一大袋金子,向着慕少泽的军帐正门走去。 不愧是皇子,出手真是阔绰。 揭开军帐的门帘,就看到慕少泽板着一张冰山脸,坐在巨大的雕花桌案之后。 旁边的吴公公,一袭红色圆领长袍,领口上还绣着金线花纹,看上去品级不低。 他两只绿豆一样的眼睛,盯着清言,散发出得意的光芒。 “清少侠,这位是宫里的吴公公,你可骑本王的坐骑入宫。”慕少泽黑色的双眸,闪烁着桌案上的烛光倒影。 “少侠,请随老奴进宫。”吴公公翘起兰花指的手,对着清言挥了一下,起身就走。 清言随吴公公离开的时候,顺手拿走了慕少泽桌案上的行军地图。 这一幕被慕少泽尽收眼底,他看着清言离去的背影,唇角微勾。 “云风!” “末将在!” “你去跟着吴公公他们,如果有什么异常,保护清言!” “诺!” ———— 走到慕少泽乌黑的战马旁,清言着实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因为她不会骑马,这年头会开车的人一抓一大把,有几个会骑马啊。 自己在前世不过是去青海的时候,骑过一次马,还是温顺无比,短腿的那种。 而现在,年前是慕少泽高大的乌黑色战马,清言觉得自己爬都爬不上去。 还好有上马石,清言站在石头上,拉住马缰绳,纵身一跳,趴上马背。 战马前腿忽然抬起,长嘶一声。 清言被闪的向后一仰,她赶紧张开双臂,向划船一样划了一下,腰部用力紧紧抱住战马的脖子。 第12章 宫闱漩涡 好险,幸好清言腰软,又反映敏捷,否则肯定被闪下马背。 清言双腿夹了一下马肚子,喊了一声“驾——” 战马“嗖”的一下,向前窜了过去,追上了吴公公的队伍。 刚走到吴公公旁边,公公就对她说,“看那边。” 清言回头看向军营的方向,看不见一点火把的光亮,也许是雾太大的原因。 可就在她转头的那一瞬间,一条绳索忽然套在了她的脖子上。 来不及挣扎,就被吴公公的几个随从,绑在了马背上。 但是清言反应敏捷,就在随从们捆绑她的双手时,她趁其不备,将一截绳子捏在手里。 战马长嘶一声,军营那边立即出现了密集的火把。 “把他捆起来就行了,叶妃娘娘只让我们抓他回去,别弄死了,防止四皇子的人追上来,我们先去京城相反的方向。” 清言趴在马背上,听到了吴公公的话,叶妃娘娘是什么人? 估计是宫闱里的皇后妃子之类。 哎,还没踏进京城半步,就躺着中枪,被牵扯到宫廷的权利争斗中。 不过,庆幸的是,至少这些人没着急要她的性命。 所以,她决定暂时静观其变,有合适的机会,再伺机反抗。 就这样,她一直保持沉默,假装被制服的样子。 在马背上大概颠簸了大半夜,天都亮了,指尖忽然感受到了一阵冰凉,下雪了。 风吹散了雾,乌云遮蔽了天空,陡然间,落起大块的雪片,暴风雪来了。 风执拗地把一切都往一个方向吹,清言抬起了头,白茫一片。 只有吴公公亮红的长袍,在大雪里若隐若现。 随从策马到吴公公身旁,低声说:“吴公公,我们迷路了。” “什么?”公公细细的声音,在暴风雪里飘荡。 “这是我刚才插在地上的剑,您看我们走了很久,这已经是第三次看到这把剑了。” 第13章 这么快就怂了 看来是真的迷路了。 “公公,现在我们应该被困在了,蛮族人的地盘。” 吴公公环视左右,一脸凝重,“我们竟然走了这么远?” 随从的脸上忽然露出狠毒的神色,凑到吴公公身旁,低声说: “公公,这个弑君者杀了蛮族的可汗,这里又是蛮族的地盘,蛮族人出黄金一万两和右贤王的爵位悬赏弑君者的人头,不如我们将她卖给蛮族人吧!” “放肆!”吴公公狠狠地甩了一下衣袖,“我受娘娘的旨意,冒这么大的风险假传圣旨,就是为了将他带给娘娘,怎么能把他卖给蛮子!” 随从们都策马围在公公身旁,齐声说道: “公公,我们出来的时候就没想着回去!您效忠娘娘,但是我们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回去被发现假传圣旨的话,要被凌迟处死,株连九族。不如将他卖了,不但能大赚一笔,还能活命。” “绝对不行!” “呃!” 伴着剑刺断骨骼的声音,吴公公低头,发现一柄锋利的剑尖,从他的胸口刺透出来。 “你们!”公公伸出翘着兰花指的右手,指着面前一众随从,“愚蠢!你们……” 他张大了嘴,一口脓血喷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倒在了雪地里。 唯有狂风将他的红色长袍,吹得猎猎作响。 “快!把他头砍了!” “哈哈哈哈!”清言忽然一阵狂笑,“你们打算怎么分右贤王的爵位呢?” 就在他们杀吴公公的时候,清言松开了手里捏的一截绳子,双手已经挣脱,假装还被捆在背后而已。 “管那么多干嘛,先杀了你,怎么分是我们的事!” “就凭你,你们跟蛮族可汗相比,谁厉害?” 随从们互相看了看,一言不发。 “要是你们现在跪在地上求饶,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 这时,清言从马背上滑下,站在地上,向着随从们走过来。 忽然,她手腕上的绳索,“哗啦”一下,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落到地上。 随从们看着盛气凌人走来的清言,都向后退了一步。 “弑君者饶命,都是他们的主意!”这时候一个胆小的随从跪在地上,向清言磕头求饶。 另一个随从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妈的,这么快就怂了。” “时间到,其他人没机会了!” 第14章 我更喜欢插你 清言将手伸进怀里,准备取慕少泽给她那一袋金子,反正这些都是为了钱。 忽然,乌黑的战马竟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嘶鸣。 它前蹄抬起,狠狠的踏在一个随从的后背上。 “噗!” 随从倒地后,脑袋又被被踏得稀烂,脑浆迸裂。 “马疯了!” “小心这疯马!” 乌黑战马冲进人群,后蹄抬起,将一个随从的下巴,踢得粉碎。 “呲!” 一把长剑,插进了战马的胸膛。 流着鲜血的战马痛苦的嘶鸣着,发了疯似的将身旁的随从都撞倒,马蹄猛烈的践踏着他们的胸腔,骨骼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直到马失血过多倒下。 剩下的两个随从,一个是之前跪地上磕头求饶的,一个是杀了吴公公的。 清言双手抱在胸前,叹息了一句:“刚才给你活命的机会,你不珍惜,现在,没得选择了!” “哈哈哈,这下可好,赏金全是我的了,右贤王的爵位也是我的。哎呦这会儿才发现,你这小子长得可真清秀啊,爷甚是喜欢,让爷来尝个鲜!”这个杀了吴公公的随从向着清言走来。 “什么?”清言睁大了眼睛,“无耻!” “这还叫无耻,爷现在就给你示范一下什么是无耻!” 他走到清言面前,竟直接抬手勾起了清言的下巴。 清言配合着他,抬起下巴,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 “额!” 随从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低头看到一把短刀刺进了他的腹部。 清言握着青霜刃的刀柄继续发力,又将短刀推得更深了一些。 面对满面惊愕的随从,清言轻蔑的对他冷哼了一句:“我更喜欢插你!” 她转动插在随从腹部的短刀,随从面部表情极度扭曲,伸手就要抓清言的脖子。 清言抬腿将他踹倒在地上,一脚踩向插在他腹部的短刀上。 动作干脆利落。 清言自己也没想到,仅仅因为军训学会的军体拳和杨氏二十四式太极拳套路,竟能将这几个招式运用的如此自如。 但是,要想在这个世界混下去,必须让自己强大。 所以首先,她要入宫,以弑君者的身份接受加官进爵,巩固自己的地位。 为了避免宫里有人再次对她下手,清言决定直接去京城等慕少泽。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清言站在跪地求饶的随从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我已经饶了你的命,现在要求你必须待在这里。一会儿追来的人,不论是谁,你都要让他们相信我去了漠北蛮族人那里,之后你就可以走了。” “谢大侠饶命,我一定照办。” 为了安全,清言要避开所有追踪她下落的人,如果连慕少泽也被骗去了漠北,那就证明他的能力不值得清言依靠,她就可以再做别的打算了。 清言打开了行军地图,果然,那群愚蠢的随从,根本就不清楚这里是哪? 此处不是蛮族人的地盘,一直向西,很快就会到达京城长安。 清言骑上了随从的一匹马,望着周围茫茫的白雪世界感慨。 宫闱之内果然步步惊心,她还没踏进京城半步,处在权力漩涡中的所谓“叶妃娘娘”,就开始对她下手了。 第15章 初到京城 清言前脚刚策马离开,慕少泽的追兵就赶到了。 “殿下,吴公公在这里!” 此时的暴风雪已经停歇,但天空依然乌云密布。 慕少泽寻着云风的视线看去,吴公公的上半身已经被掩埋在雪地里,只露出红色宦官袍衫的下摆,还在风里被吹得来回摇动。 云风俯身掸去覆在公公头上的积雪,确定无误,是他本人。 “吴公公是被这些随从杀死的。”慕少泽的声音有些自负。 云风一惊,立刻转头望向他。 慕少泽拔出自己的佩剑,挑开了公公背后的衣衫,“公公胸膛的伤口,是从背后刺入,切口是他随从所配长剑留下的。” 他扫视眼前,一片狼藉的现场,薄唇微张,“地上随从的尸体,多数被马蹄践踏致死,还有一段绳索。” 慕少泽捡起了绳索,仔细观察,浅笑了一下, “绳结的位置,表面上看,是捆着身材比较胖的人。” 他的黑眸里闪过一丝笑意,“这丫头还挺贼,在绳索打结之前,将一段绳子捏在了手里,趁人不备,挣脱绳索。” “我就知道她一定没事的!”云风心情立刻变得轻松。 “可惜了这匹跟了本王这么久的坐骑,白白的搭上了命,这丫头凭自己也可以逃脱的。” 慕少泽叹息了一下,望了一眼阴霾的天空。 此时的暴风雪已经过去,天空又开始零星的飘着细碎的雪花。 “好了,我们抓紧时间,除了清流城的家,清言有可能去的另一个地方,就是京城惊鸿书院。” “殿下,她不应该在第一时间回军营吗?” “她现在应该会警惕任何人了,甚至包括……我。” “殿下,这还有个活口!”云风揪着随从的领子,将他提到慕少泽面前,“说,弑君者被你们弄哪去了?” 一副惊恐模样的随从伸手指着北方,“漠北,蛮族。” 她去漠北干什么?慕少泽轻皱眉头。 为了稳妥,他让云风带了一队人去漠北,顺便监督蛮族是否都已经退回了草原。 而他自己,向着京城的方向策马而去。 ———— 清言合上了行军地图,京城长安应该很快就到了。 来自西北方向的风吹了起来,薄雾被风吹散。 忽然间,高大的城阙宫墙,呈现在眼前。 高耸入云的灰色城墙不知连绵多少里,看不见尽头。 城墙上五步一串红色灯笼,百步一座城楼,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城墙之后高耸的亭台楼阁,直入云天。 高大宏伟的城门上,用隶书大大的刻着两个烫金大字——长安。 清言环视着周围,城墙外是深不见底的护城河,一座吊桥连接了城门和城外的路。 城门两侧,列队着三十多名,身穿金色铠甲的守城卫兵,手里的长刀,反射着明亮的光芒。 京城长安,帝国的心脏,倾尽奢华。 走进城门,迎面可见一座座宏伟的宫殿式建筑,拔地而起,楼阁之间的虹桥,遮天蔽日。 虹桥上,一群群身穿蚕丝纱裙,手持如意团扇的豆蔻女子们,踩着轻柔的步伐,匆匆而过。 西市的街道上,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身份高贵的人,各个身穿华丽锦衣,系玉石腰带,甚至面施粉黛,从身边翩然而过。 清言拿着慕少泽给的金子,去京城最豪华的衣锦阁,给自己换了身打扮。 走出阁楼的她,一身暗花刺绣青锦圆领宽袖长袍,手持一把写意山水画折扇,已然是俊秀的翩翩公子模样。 抬眼望去,一座规模宏大,如宫殿一般气势磅礴的建筑,矗立在街旁。 建筑的正门顶端楣上,悬着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题着,三个鋶金隶书大字“汀茶楼”。 看上去挺吸引人的,不如进去瞅瞅。 第16章 啪,西门庆柴房戏金莲 轻摇折扇,一身翩翩公子模样的清言,跨进了“汀茶楼”的门槛。 “公子,里面请!” 茶楼跑堂的都是模样清秀,衣着华丽的小伙,让清言不禁想起现代的娱乐场所。 但是,跑堂的再清秀,也比不上清言男装打扮时俊美绝伦的面容。 一双清澈的眸子,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光芒,以及浑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小觑。 手里轻摇的写意山水折扇,更是增添了几分落拓不羁的气息。 清幽的茶香弥散在空气中,茶楼的大厅里三十几张桌子座无虚席,可是却安静的出奇。 而一时间,刚进门的清言,竟成了整个茶楼的焦点。 “啪!” 一声清脆的拍击声过后,人们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过去,铿锵有力的人声飘起: “话说这天风和日丽,忽然北方狂风大作,蛮族五十万大军忽然南下,兵临清流城……” 清流城?蛮族大军? 清言寻声望去,只见茶楼正中,立着一张雕花椅,椅前有块方桌,系着明橙色绣鱼纹桌围。 桌上放着惊堂木和一把紫砂茶壶,以及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 身穿灰布长衫,蓄着长须的说书人,目光静如寒霜,立在雕花椅前,抬手拈起茶杯,悠然的品味了一口茶。 “唰!” 说书人折扇一甩,单手在桌上一拍。 “啪!” “要说这清流城,霎那间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闷雷滚滚,眼看就要被蛮族大军踏平。” “忽然!” “唰!” “一道闪电从天而降,一位样貌清秀、衣袂飘扬的清氏少年从天而降。 顷刻间,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只见少年单手一挥,一道青光掠过,上千只刀剑突然从天而降,向着蛮族大军飞去。 刹那间,蛮族五十万大军全部被枭首,只剩那可汗,惊恐的突然跪地,祈求饶恕。 蛮族大军,践踏我唐国土地岂能饶恕,少年一不做二不休,抬腿便飞到可汗面前,以手为刃,挥手间,一道清光闪过,斩下了他的头颅。 从此少年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弑君者。” “好!” “好!” 听着少年英雄的故事,茶楼里的鼓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 虽然清言明白,这个故事主角就是她,但是情节有些夸张得,听起来好像在描述钢铁侠。 不过她觉得听着很带劲,感觉热血沸腾,也跟着茶楼里的听众们一起鼓掌叫好。 现场听人说书确实有意思,清言赶紧找了一处视线较好的座位坐下。 “啪!” 说书人惊堂木一拍,话匣未开,全场鸦雀无声。 此时清言才看到,说书人手里的折扇上,龙飞凤舞的用草书写着四个字——无中生有。 其实清言刚站在门口的时候,看成了“污中生友。” “唰!” 说书人折扇一甩,手背后道:“今日,老朽便给各位说一段《金瓶梅》之‘西门庆柴房戏金莲’。” “好!” “好!好!” 观众的情绪又被金瓶梅这三个字,带动的兴奋起来,连连叫好。 说书人眼睛一眯,娓娓道来: “话说那潘金莲手持竹竿,必然吹来了一阵风,她的娇躯微倾,竹竿失手滑落。 不偏不倚打中街上衣着华丽的贵人,此人是谁?他复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字,人称西门大官人……” 还真是西门庆的故事,这里居然可以在公共场合,当众讲述《金瓶梅》,可见民风开化。 第17章 金瓶梅 清言端起桌上的一盏热茶,送至唇边,听着说书人继续“西门庆之柴房戏金莲”的故事。 “话说这金莲,一路三推五搡,二人竟来到柴房。 西门庆将柴门紧闭之后,仔细端详怀中的金莲。 只见小脸粉嫩,点绛红唇,比那蜜桃还诱人。 加之金莲一阵娇羞的喘息,西门庆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不安的双手,缓缓伸向金莲的裙摆,至于裙摆下的颜色,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噗!” 清言直接一口热茶,喷了出来。 这说书人怎么跟现代的作者一样,简直是卡文小能手,关键的时候就没了。 不巧,清言的这口热茶,刚好喷了前面一个贵公子一头。 “不好意思啊!” 清言对着前面的公子后脑勺说了一句,便甩开折扇轻摇,等候说书人过来收完打赏的银两后,继续说下文。 可是那说书人向着这边刚走了两步,却忽然面露惊恐的神色,竟然直接用胳膊夹着折扇,跑向后台走人了。 “什么情况啊!”清言一脸懵哔。 “什么情况,你以为说个不好意思,这事就能了?” 刚才被清言喷了一头茶水的人,忽然缓缓的站起,满脸怒意的转身看向清言。 此人身穿绛红色华丽锦袍,被清言喷湿了的头发,一缕一缕贴在脸颊上。 他身材瘦削,尖嘴猴腮一看就一脸坏相。 一旁的侍从,低头哈腰地正要给他擦拭头发时,被他一把推开。 当此人看到清言俊郎至极的男装外型时,顿时眼睛一亮,继而语气竟然变成了戏谑。 “呵,如此俊郎的公子,少见啊。” 此人尖嘴猴腮的脸上,一对小眼,两撇吊梢眉,忽然对着清言挑了一下, “呦!若是陪爷在二楼风月阁的雅座喝上几杯,把爷伺候舒坦了,这事就可以算了。顺便……” 尖嘴猴腮公子向前一步,靠在清言面前的桌旁,身子向前倾,嘴巴一抿,发出一声诡异的银笑。 他声音低沉沙哑的说: “如果把爷伺候好了,顺便也还会给你赏金一千两,春宵一刻值千金,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刚才还座无虚席的三十桌人,立刻都跑得不见踪影,看来对面这尖嘴猴腮男是个大有来头,不好惹的主。 但是,他再大,能大的过掌握唐国的慕氏皇族! 尖嘴猴腮男抽出一把折扇,说完这句猥琐的话之后,还用折扇戳了戳自己的嘴角。 哎!清言心里叹息了一下。 她女扮男装的意图,就是不想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想到这里还真是民风开化,不但大庭广众可以讲述《金瓶梅》,还流行断袖之风。 这花花公子,竟然敢光明正大的调戏“良家少年”。 凭借刚才周围人,怕事一下都跑了的反应,清言推测,这个尖嘴猴腮男,平日里肯定是个经常仗势欺人的家伙。 不过他有个小动作,还是被轻言察觉。 刚才此人愤怒转身指责她的时候,手里明明已经抓起了她桌上的茶杯,清言还以为他要砸向她,或者扔到地上。 可惜,指责完清言,他还是悄悄的,将茶杯放回了她面前的桌上。 答案很简单,开这座茶楼的人,才是最危险的。 第18章 床上大战三百回合 对于尖嘴猴腮男出言不逊的调戏,清言并不生气,对付这种跳梁小丑,就要让他尽情的表演,看他到底能演一出什么样的戏。 清言嘴角含着一丝讥讽的笑意,对尖嘴猴腮男道: “呵,好大的口气,一千两,你拿得出来吗?” “嘿!我说小子,你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清言将双手抱在胸前,侧头看着他,笑着说: “那你到是讲讲,你这座泰山,到底有个几斤几两,别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这尖嘴猴腮男又向清言靠近了一步,邪魅一笑道: “乡下来的吧!全京城没有不认识我侯三少的,京城守城大将之子。不过这也没什么,不论你从哪来的,爷都喜欢,因为你已经乱了我的心!” 虽然清言看着他的嘴脸,心里一真恶心,但还是保持一副傲慢的姿态,“呦,侯三爷,你这心也太不经撩了,还有,就凭你这副尖嘴猴腮、一把柴火棍的样子,床上大战个三百回合你能做得到吗?” 侯三少一听这句话,紧张的一口气憋住了,使劲咳嗽了一阵。 清言对着忽然两眼放光的侯三少邪魅一笑:“别到时候你先怂了。” “本少虽瘦,但战斗力绝对没问题,我保证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侯三少将折扇一合,侧身坐在清言面前的桌上,眉峰一挑,一阵坏笑。 清言此时抬眼打量了一下他,目光落在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眼里一阵鄙视。 这时候,十几个身穿黑色袍衫的随从,都围到了清言的身边。 “呵,演员不少,这么看侯三爷确实出手阔绰。” “那是,对你更是如此,怎么样,上二楼陪爷喝两杯!” “这茶楼的二楼,怎么还有喝酒的地方?” “何止喝酒的地方,绝对让你意想不到,风月无边。” 楼上当真还藏有什么? 这勾起了清言的好奇心,不如就顺水推舟,跟这侯三少上二楼,看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走!”清言摇着折扇起身。 侯三少听到这个“走”字,眼睛都亮了,兴奋的道:“痛快!都把路让开!” 清言不紧不慢的跟在侯三少身后,穿过一道迂回的回廊,登上几阶楼梯。 只见二楼大厅内歌舞升平、烟雾缭绕,给人一种人间仙境的感觉。 舞台后的屏风上,挂着一块金丝木匾,题着“风月阁”三个字。 各种规格的雅座围绕在主舞台周围,喝得晕头转向的豪门公子和达官显贵们,搂着身穿各种颜色襦裙的美女,甚至左拥右抱着,都在舞台附近来回穿梭。 三三两两身着近乎透明的纱裙,涂着如血一般红唇的妙龄女子,立在雅座旁边,卖弄风情,招揽生意。 “靠,原来这茶楼挂羊头卖狗肉啊,搞了半天本质是青楼!”清言心里叹息道。 侯三少径直来到,一张豪华雅座雕花木椅旁,伸手请清寒入座。 清言丝毫不客气,不但直接坐在了正中的雕花木椅上,还将左腿翘在左边的长凳上。 侯三少的目光落在清言握着折扇,白皙的手背上,而且竟在她的腿边坐了下来。 一脸不安好心的模样,张嘴便赞扬:“呦,这双手真好看。” 第19章 扇成腊肠嘴 又是手! 之前慕少泽就夸过她的手好看,现在这侯三少还这么说。 清言心里一阵膈应。 她瞪了一下侯三少,忽然抬起左脚,“砰”一下,瞬间将长凳腿踢倒。 侯三少本身就还没坐稳,长凳一倒,他直接跪在了地上,而且还跪在清言面前。 恰巧此时清言的左脚,正好落在了侯三爷的脑袋上,踩着他的脑门。 “噗!哈哈!” 侯三少的随从,看到侯三少这副狼狈的模样,都没忍住笑了起来。 在手下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侯三少一下火了,“嗖”的起身,对着清言大吼道: “妈的,给脸上鼻子!” 直接伸手就要来抓清言的脖子。 清言并没躲闪,而且不屑的撂了一句:“诶,大将之子,认识这个吗?” 她抬手将瀛字玉石腰牌,亮在侯三少面前。 当然,清言自然没有亮“瀛”字那一面给他看,以防这些人顺藤摸瓜,查询到自己的身份。 而是把写着“慕”字那一面给侯三少看,这个字的震慑力更大,当朝皇姓,谁敢高于它。 侯三少两眼发直,吓得呆若木鸡,“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 天下都是慕家的,侯三少明白,拿着慕氏腰牌的人,肯定来自皇宫,这是他长几个脑袋都惹不起的人。 别说他爸是守城大将,慕家人,一个不满意,他侯家所有人都会人头落地,甚至株连九族。 此时的侯三少肠子都快悔青了,刚才还说清言是乡下来的,甚至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大逆不道之语。 而他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磕头求饶,猛烈的扇着自己的嘴巴。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贵为皇宫里的人,”接着侯三少对着旁边的随从大喊,“还不都赶紧跪下!” 一个个吓傻了的随从,这时候才忽然清醒,全都“嗵”一下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场面甚是壮观。 清言收起了玉石腰牌,靠在雕木椅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用手撑着侧脸道: “呦,侯三爷,怎么这么快就怂了,刚不是还说自己战斗力很强? 嗯,我好像还记得,某人信誓旦旦的跟我说,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听上去好像很不错,已经勾起了我的兴趣。” 侯三少明白清言说的是什么,吓得他一把抽出折扇,就开始用折扇抽自己的嘴,不一会儿,就被打的肿得像两根腊肠。 “够了!”清言俯身看着眼前的侯三爷,嘴角邪肆一笑,“我不好虐待这口。” 清言说够了,并不是说这事就可以结了。 像侯三少这种平时作威作福、仗势欺人、横行霸道的人,清言今天是必须要收拾一下他,给他好好上一课。 “侯三爷,不要岔开我的话题,我记得你刚才开口直接一千两黄金,呵,我人都跟你上二楼了,总不能让我空着手回去吧!” “是是是!” 侯三少虽然嘴上痛快的答应,但心里也是一阵透骨的凉啊! 虽说宫里的人惹不起,但是这一千两黄金,也够让侯三少心痛,只怪他刚才口气太大。 而且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还能怎样,当然是乖乖的舍财保命了。 第20章 妖孽男 侯三少立即在雅座给清言备了一桌,这里最贵的酒菜。 而且将一千两黄金的票据,乖乖的双手捧在清言面前。 清言收起了票据,看都不看侯三少一眼。 不过他现在是腊肠嘴,也没什么好看的,看了还影响吃饭的雅兴。 但是侯三少却还恭敬的给清言斟酒,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清言夹了一块鲍鱼,淡淡的说: “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别影响爷吃饭的雅兴,都滚吧!” “是,是!”侯三少接连点头答是。 虽然他表面上惧怕慕家,但其实他此时的心里也是不服的,毕竟亏了一千两黄金。 如果让他守城大将的爹知道,家里的帐上少了这一千两黄金,非要打断他的腿。 所以,他是一定要查出来,这个面容俊美的少爷,到底是宫里的什么来头。 正在津津有味吃饭的清言,忽然听到一阵呼叫。 她抬眼寻声望去,只见一只黑色邪恶的妖孽,正高举着白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的背后,是走廊尽头,一面睡莲工笔画屏风。 阳光之下,此人一头长及腰间的乌黑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飘逸挥洒,将他那张妩媚的脸衬托的完美无瑕。 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魅惑的色彩,令人目眩。 一杯饮尽,他轻抬衣袖,擦拭了一下唇角,紫褐色的双眸忽然抬起,刺出一道冷魅的光芒。 大厅内,之前还一个个卖弄风情的妖艳女子,都被他妖媚的气场压制,显得黯然无色。 更甚者几个公子模样的人,竟然在惺惺作态,似乎也沉迷他的美艳,不能自拔。 这世间竟有如此妖媚的男人,清言真是开眼了 妖孽男忽然转头看向清言,他的嘴角牵动着邪肆的笑容,紫褐色的眼眸里似乎有一道闪电,“唰”的一下,刺向清言的心口。 这让清言竟然不自觉的揉了一下心窝,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电眼。 侯三少刚走出几步,转头时脸上表现出一副见了鬼一样的惊恐,竟然一下扑到妖孽男面前跪下。 只见他哆哆嗦嗦的说:“殇爷,这条长凳我侯三一定给您十倍赔偿”。 听侯三少这句话,清言明白了,面前的妖孽男,应该就是这里的老板。 忽然,她的余光看到刚才那个说书人,正匆匆忙忙的从茶楼大门离开。 清言立刻放下了筷子。 这说书人之前讲述的那段,清言杀契勒可汗的故事,虽然情节极度浮夸,但是很多细节,如果没亲眼见过,是不可能描述出来的。 所以清言一定要查清此事,查清此人的来头。 况且突然出现的浮夸妖孽男,似乎背景更是深不可测。 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清言认为此处不宜久留,趁早离开为妙。 尤其是眼前吃了亏的侯三少,一定心里不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清言拿起茶壶,将一千两黄金的票据压在茶壶下,趁着侯三少正与妖孽男求饶时,起身向着楼梯走去。 侯三少瞥着小眼睛,余光看到清言将一千两黄金的票据,压在了桌上的茶壶下,忽然喜形于色。 第21章 分不出是男是女的殇爷 侯三少瞥着小眼睛,看到清言将一千两黄金的票据压在了桌上的茶壶下,忽然喜形于色对妖孽男说: “殇爷,这长凳的钱既然已经放在桌上了,那我就告辞了!” “那是你的吗?” 侯三少说完,刚要起身,就听见了妖孽男发话,吓得扑通一下又跪在了地上。 战战兢兢得道:“不是不是,殇爷,我今天身上带的金票不多,这就叫下人去取!” “佩剑留下!” “这!” 侯三少竟然迟疑,这佩剑的来头自然不小。 “殇爷,这剑是我爹……” “三爷每次在我这里寻欢作乐的时候,怎么没想起你爹。”妖孽男打断了侯三少的话。 侯三少此时已是满头大汗,他真怕惹恼了妖孽男。 不过是一把剑,侯三少想来自己的爹战功赫赫,家里所藏宝剑也数不胜数。 如果要是真的得罪了眼前人,他不但不可能活着出去,而且还会被大卸八块。 所以,侯三少赶紧取下佩剑,双手奉上。 “你可以走了。” 妖孽男的语气很淡,但是侯三少的随从们,就像听到了大赦天下的传令一样,拔腿就往茶楼门外窜去。 当然,侯三少也不例外,头也不回的一股脑往外冲。 瞥了一眼跑相难看的侯三少,妖孽男转身走向走廊深处。 这时,他身边一个身穿黑色袍衫的人,在他身后悄声说道: “殇爷,刚才那个穿青色长袍的公子,竟然亮出了慕氏的腰牌。” “跟上他!”妖孽男粉红的薄唇微张,声音似烟波缭绕,随即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 ———— 侯三爷一口气竟然跑出了一千米之外,他扶着自己的腰,气喘吁吁的靠在街角的墙边,叹息道: “真悬,今天真他妈背,要是被老爷子发现我丢了佩剑,还少了一千两黄金,非扒我一层皮。” 一个随从凑到侯三少身边,为侯三爷递来一个水壶,顺便讨好得奉承了句: “三爷,刚那个分不出来是男是女的殇爷,有那么厉害吗? 咱侯家的背景也不是吹出来的,何必把佩剑给他,到时候反而被侯将军怪罪!” “你懂个屁啊!” 侯三爷推了一把随从的脑袋:“京城所有的妓院赌场都是那夜千殇开的,慕氏来长安当皇帝之前,据说夜家就与七杀阁有联系。 我家老爷子不过是个守城大将,哪能惹得起那些人。 七杀阁是当今最大的情报集团,何止我们唐国,漠北、江南都是他们的人,得罪了他们,就别想在京城混下去了。” 侯三爷将喝完的水壶扔给了这个随从,继续对他说: “要想在这京城活下去,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今天被这嘴上没毛的公子坑了一千两黄金,老子心里怎么都觉得不服。” 随从眼睛一眯,在侯三少耳边悄声说:“那就找宫里的人问问,查一下这个人的来头。” “有道理,你小子还算机灵了一次!” ———— 这个说书人看上去年龄不小,但是腿脚还挺快,清言跟在后面已经气喘吁吁了。 这么追下去不是办法,她看准了一个巷口,抄近路堵到了巷子的另一头。 说书人在巷子转过一个转角时,清言双手抱在胸前,靠着墙壁堵在他面前。 “刚才西门庆的故事还没讲完,就这么着急走啊?”清言转头,对着说书人勾了一下唇角。 第22章 死磕到底 近距离的观察,清言才发现说书人若不是头发花白显得老,长得还不赖,眼睛挺有神,像鹰一样锐利,蓄着山羊胡,有点小个性。 说书人看到清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转身就要跑。 清言早就在转角设下了机关,其实就是在转角的树下绑了跟绳子,说书人刚一转身,清言拉紧绳子这头,绳子就绊在了说书人脚踝上。 “嗵!” 说书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你跑什么!” 清言一只膝盖跪在他的背上压住他,拿起地上的绳子,捆住了他的手腕。 “我……求求你了,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重病卧床不起的老婆,今天忙了一天只赚了1两银子,一大家子人还等我养活。” “说的那么可怜,我看你这玉石腰带,啧啧,还戴了个玉扳指,价格都不菲啊!”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你喜欢就都拿去吧,饶了我这个贱命就行。” “我找你不为钱。” 听到这句话,说书人忽然开始大嚎:“少侠,我与你无冤无仇,放人一马,胜过七级浮屠。” “你还真不亏是说书的,什么词都能敢用。” “您要是问事,我什么都说,但是我真的还要养活一家老小。” 这说书人竟然边嚎,还边留下了眼泪。 “呵,我看你要是生在我那地方,奥斯卡最佳男主角一定是你的。” 清言伸手将说书人从地上翻过来,拽住他的领子,将他推到墙角蹲下。 此刻清言俯身审视着说书人,双眸像两把锋利的匕首似的,刺向他的双眼。 “说!刚才你讲的故事,从哪听的!” “都是书上看的,《金瓶梅》,我识字。” “不是这一段,是前面那段弑君者的故事,怎么知道的?” “原来少侠说的这一出,是一个老乞丐讲的。” 清言眯了一下眼睛,忽然一脚踏在说书人的肩上。 “再胡说砍了你的手!” “没没没胡说。” 清言一把扯住他的领子。 “你这一身穿金戴玉的,还会跟乞丐聊天?” “是……是……是一个没有右手的同行讲的。” 清言松开了他的衣领,脑海里忽然闪过那个自己砍掉右手的人,阴子尘。 “你的这个同行,他在京城吗?” “具体在哪不清楚,是我前几天路过京城外的村子,听到的。” 看来阴子尘就在京城附近,不过说书人的故事,没有提到弑君者是女的,看来阴子尘履行了对慕少泽的承诺。 但是这个阴子尘从一开始,就执意认为清言是妖女,还满口什么暗月将至的胡言乱语。 凭借这人偏执的性格,清言觉得这个阴子尘是一定会跟她死磕到底。 清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惊鸿书院了解吗?” “京城最大的学府,当朝很多王公贵戚、文武百官,都在那里念过书。” “我说你对里面的人,知道多少?” “少侠是对弑君者感兴趣吧!” 清言轻皱了下眉头。 第23章 散布谣言 说书人的眼里,忽然流露出狡黠的目光。 “少侠是对弑君者感兴趣吧!” 清言心里暗自一惊,这个说书人不可能知道她的身份。 所以,她继续保持一副从容的样子,浅笑一下。 “恐怕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对弑君者感兴趣!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嗯。”说书人清了一下嗓子,继续说,“弑君者是清流铁匠的儿子,据说他是过继给清流族长当儿子的,族长的夫人就是惊鸿书院的女官。” “嗯哼?” “之前清流族长只有一个女儿,据说不久前得了疯病,送到清流后死了。 族长思念女儿心切,因此这个年轻的小伙,继续沿用清言这个名字。” 清言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涟漪,“族长的女儿得了疯病,这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吗,老朽也不是很清楚。” 清言冷笑了下,明白这个说书人要的是什么。 她摸了一下腰间慕少泽给的锦囊袋,取出一锭金子,在说书人眼前晃了一下。 “你不是今天只赚了一两银子吗,这些足够你花天酒地一阵子了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说书人看着怀里的金锭两眼放光,嘴巴一张,开始侃侃而谈: “这清流的族长叫清正廉,为人就如同他的姓名一样,清正廉明,为人耿直不屈。 甚至连怀有身孕的女人,也敢娶,关键那孩子还不是他的。 清正廉娶的这个老婆,是惊鸿书院的监学谢雨滢。京城这种地方,没有了靠山背景的人,是很难混下去的,尤其是惊鸿书院这种地方,哪个女官拉出来没个王公贵族的背景。 谢雨滢她出身名家,但是因为她不肯说孩子的父亲是谁,娘家跟她断绝了关系,这靠山没了,而清正廉也没有什么钱,自然一直混得比较清贫。 结果谢雨滢在一次外出讲学中染上了伤寒,加上回来后,发现女儿已经疯了,她把女儿送去清流城没多久,自己也死了。 至于她女儿是怎么疯的,也就只是听说,她这女儿清言,生得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而且遗传了谢家名门的基因,才貌双全。 但这些,反而增添了别人对她的嫉妒。 谢雨滢外出讲学的时候,书院的女监学,到处散布她是野种的消息,让她在书院同学间抬不起头,然后就疯了。” 第24章 叶妃娘娘是谁 “咳!” 说书人清了下嗓子,继续说: “我知道的就这些,对了,院长是当今叶妃娘娘的亲哥。” 又是叶妃娘娘,清言抬眼看着说书人,“惊鸿书院在哪?” “在京城东南角方向。” “叶妃娘娘是什么人?” “啪!” 巷子转角忽然传来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什么人?” 一个黑影从巷子的转角后掠过。 清言背靠着墙,拔出了青霜刃,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向着转角移过去。 当她挪到墙角时,猛地闪出身子。 可惜转角后的巷子空无一人。 “见鬼了!” 清言话音刚落,刚一回头,就看到巷子的另一边,说书人仓皇而逃的背影。 至于说书人的腿脚,清言之前是领教过得,目前的距离,她已经追不上了。 算了,清言想知道的,说书人已经都说了。 跑了就跑了吧! 清言无奈的走到转角的树旁,看着一截被割断的绳子,摇了摇头,将绳子的另一半从树上解了下来。 收好了绳子,她抬头看天,太阳略微西斜,大概是下午三四点的模样,依靠太阳的位置确定了方向,清言向着惊鸿书院的方向走去。 京城长安确实很大,从西市经过钟楼,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才走到京城的东南区域。 街道都是正东正南的方向,非常不容易迷路。 清言走在两边都是高墙的深巷中,午后的阳光丝丝缕缕,如同细雨般滴落在眼前。 远远看到那红色高墙之后,九重石阶底座,金碧辉煌的楼阁,就是惊鸿书院的藏书楼。 这里是唐国最大的学府,朝中文武百官甚至王公贵族,大都来自这个书院。 空气中弥漫着藤蔓植物的清新气味,顺着这味道寻去,手指轻轻抚摸着微凉的红色高墙,来到了院落的门口。 高大的门楼,是京城建筑所共有的灰瓦红墙风格,门楼墙壁刻有精致的雕花。 一面鎏金九龙雕花大匾,挂于门楼之上,端庄工整的写着四个大字——惊鸿书院。 金色的门钉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犀利的光芒。 清言抬手推门,门被推开的吱嘎声虽然刺耳,但却出其意料的,能让人的心沉静下来。 终于找到了惊鸿书院,不过尚且不清楚书院的背景,而且那说书人的话也只能信一半,一切都还是谨慎为妙。 尤其是害了“小清言”疯了的那几个女监学,她们都认识清言这张脸,而现在的清言并不认识她们,敌暗我明,所以,她不打算冒然入内。 看着不远处一个小书童,向着她走来,清言假装走错了地方的样子,退出了书院的大门。 走在书院门口的巷子,清言环视书院周围的建筑。 有一座客栈,坐落在书院对面,客栈的二层房间,可以方便观察书院内的一举一动。 “这地方不错。” 清言走向了客栈,客栈的名字竟然是“悦来客栈”,她不自觉笑了一下。 第25章 落水 这里竟然也有大名鼎鼎的悦来客栈。 要说悦来客栈,可真是历史上最著名的连锁旅店,规模可谓空前。 无论正史野史,神话奇幻,都少不了悦来客栈的影子。 清言走进客栈,客栈里人烟稀少,看来这里生意并不怎么好,老板娘悠闲的坐在大厅嗑瓜子。 她选了一间上房,位于二层正对着惊鸿书院。 还好,这里的房间还算整洁。 清言站在房间内的窗边,扶着雕花扶栏,眺望惊鸿书院高墙内的情况,可谓一览无余。 她打算在这里小住一阵子,观察书院里的情况。 “碰!” 房间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跟了你一路,几个宫里的人都说不认识你,竟然敢拿假腰牌吓人。” 清言转身,竟然是耷拉着腊肠嘴的侯三少,让人一看就想吐,没想到他竟然穷追不舍,跟到了客栈。 本身还打算,在这里小住一阵子的计划,看来是要泡汤了。 清言生气的捏紧了雕花扶栏,狠狠地对侯三少说: “大路朝天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侯三,今天爷非要……” 清言还没说完,突然一只铁抓钩甩在了她的肩上。 抓钩另一边的铁链发力,“嗒”一声,抓钩牢牢抓住了清言的左肩。 直接将她从雕花扶栏的边缘,牵了出去。 清言伸手想抓住什么,但是事发突然,什么都抓不住了,只能任凭双手无助的伸在空中。 而窗户另一边,侯三少对着清言挥了挥手:“看是谁入地狱!” “嗖!” 清言被抓钩牵下了二层窗户,在空中飘荡…… “哗!” 身边泛起了无数水花,冰寒刺骨的感觉瞬间将她包围。 清言被抓钩直接牵进了,悦来客栈街边的小河里。 落入水中的她挣扎着,双腿在水里乱踹,一个个气泡飞快得从嘴里吐出。 她的双手使劲扣住左肩上的铁抓钩,想把它从肩上卸下来。 同时拼命的用双腿划水,降低被拖拽的速度。 “嗵!” 清言感觉后背撞到了什么物体,速度慢了下来,就在此时,她一个翻身,将铁抓钩从肩上拽了下来。 接着,双脚不停歇的开始向下踩水,努力向上游去。 “噗!” 吐出一大口河水,清言终于让头漏出了水面,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而眼前的岸边,正有一群身穿金甲的士兵向这边的跑来。 他们的金色铠甲,与清言之前在京城城门处,看到守城卫兵的相似。 糟糕! 侯三少说过他爹是守城大将,难道这些看似要抓她的人,都是侯三少搬来的救兵。 哎!遇上麻烦了。 没有时间让她仔细的思考,眼看这群金甲卫兵,迅速跑到河边后,陆续脱下金甲。 一个个只穿着黑色的紧身战袍,纷纷跳进河里,向着她围了过来。 清言立刻转身游向一艘驶过的小船,她抬手抓住船尾的船沿,双臂用力一撑,曲腿跳上了船尾。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河里的卫兵一阵嚷嚷,也向着船尾游过来。 “喂,下去,别给我惹麻烦!”船夫上前一步,挡在清言面前。 清言没理他,直接身子一侧,从他身边闪过去,然后猫着腰,穿过船上的屋棚,向着船头跑去。 “喂,站住!”船夫一手扶着船橹,一手指着清言大喊。 第26章 穷追不舍 船夫对着清言大喊,这时候,船尾已经陆续有两三个卫兵爬了上来。 “闪开啊!”这些卫兵蛮横的将船夫推进了水里。 站在船头的清言一回头,看到越来越多的卫兵从船尾爬上来,恶狠狠的看着她,都向着船头赶来。 清言擦去了额前的水珠,眼看前面一座拱桥迎面而来,她后退了几步,在船头即将到达拱桥的时候,向前冲去,抬起双臂跳起,抓住了拱桥的扶栏。 而此时小船刚好从拱桥下的桥洞经过,卫兵们也都纷纷伸出了手,去抓清言的脚。 站在小船最前面的一个卫兵,直接跳起,向着趴在桥边的清言扑了过去。 就在他即将抓住她脚踝的时候,清言回头,抬脚狠狠的一踹,直接将这个卫兵踹进了水里。 接着,清言踩在桥面上,跳起右腿踩住扶栏的底座,一个翻身,翻进了拱桥。 她站在拱桥顶端的扶栏边,看着满载着十几个卫兵的小船,已经远离了拱桥。 清言俏皮的跟那些黑衣人挥了挥手,正准备下桥时,却又见一群卫兵向着桥面跑来。 “真是穷追不舍!”清言叹息了一句。 她立刻转身,看到桥的另一个方向,竟然也有一群卫兵在跑过来,还大喊着:“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左右都是抓她的人,她扒着拱桥扶栏,向下看去,一艘小船,正从拱桥下的桥洞穿出来。 清言二话没说,踩在扶栏的底座上,翻了出去,双手抓住扶栏,当看到小船的屋棚过去后,松开双手。 “咚!”虽然是曲腿落在了船面上,但是小船也是一阵剧烈的颠簸,将她翻下水。 入水的那一刻,她还是紧紧的扒住了船的边缘。 摇橹的船夫是个小伙子,清言抬头瞪着他道:“快,帮我躲过那些黑衣人,我给你十个金锭,先给你一个作为订金。” 清言从腰间的锦囊袋里,掏出一枚金锭,抛向船夫。 船夫接住金锭,放嘴里咬了一下,“爷,您可真是找对人了,我的水性在这里被称为赛河神,您在屋棚里先坐好了!” 清言抬腿翻上船,钻进屋棚里。 这时,之前那群卫兵搭乘的小船,飞快的向着清言这艘船冲过来。 船夫巧妙的摇橹,避开了卫兵小船的冲击,向着小河的下游行驶过去。 看来这船夫的技术还不错,不过,清言高兴的有点太早了。 没走出十分钟,忽然,“轰!”一声巨响。 小船受到一阵剧烈的撞击,清言本身靠着棚壁而坐,被这突然的撞击冲撞,直接飞向了屋棚顶。 “嗵!” 在她刚刚落下时,脊背就被翻倒的船甲板狠狠拍下,向着河底沉下去,她双手拼命的划水,想从小船的屋棚里钻出来。 忽然,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拽出来。 可是这人不是救她的,是来抓她的。 越来越多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肩膀,将她带向河面。 清言扭动着肩膀挣扎着,在水里拍打着来抓她的手。 就在这时,迎面一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卫兵,握着一把匕首,在水下向她游了过来。 第27章 压在她身上 戴着青面獠牙面具,一看这人就不是善类。 清言发现了这个人,赶紧将头伸出水面想要逃走,可这人的速度飞快,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拉进水里。 然后,他握着匕首的右手,向着清言的腹部刺了过来。 清言连忙将身子扭向一边,左手去抓他握匕首的手腕。 这人手腕一转,匕首划破了她的手背,飘散出一片血红,依然向着她的腹部刺过来。 就在同时,两个卫兵的手,已经牢牢的将清言按在水里,只等匕首刺进她的身体。 就在这危机的时刻,带血的匕首却在她身前停住了。 而清言的右手,正紧握着青霜刃,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刺进了这个戴着面具人的胸口。 清霜刃向这人胸口里推进一截之后,又迅速被拔出。 一阵脓血涌出,将这片水域染红。 刚才手上的那股力量似曾相识,回想起刚重生后的经历,她似乎明白了,只要手上一流血,那种能产生磁场控制金属的力量,就会出现。 清言不想伤及无辜,借着已经被血染红的水,隐藏自己,向河底潜下去。 “他杀了侯将军!” “这个人把侯将军杀了!” 清言听到了水面上,卫兵一阵大喊,侯将军?不会就是侯三少的爹吧! 刚才她没怎么使用能力,居然可以杀了一个堂堂守城大将,看来这侯三少的爹,一定是个草包,估计是通过买官攀附权贵换取的官职。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爹,才有了欺凌霸市的侯三少。 清言也算是为民除害了,除掉了混在守城军中的毒瘤。 不过她现在顾不上那么多,因为所有的卫兵现在发了疯似的,向着她游过来。 忽然,一个身穿黑衣,双目乌黑而深邃,用黑布蒙面的人,忽然紧紧抓住了清言的手腕。 清言握紧青霜刃,出于防卫向着此人的心口刺去。 他身子一转,青霜刃的刀尖,划破了他胸口的黑衣。 被划开的衣服边缘,在水里随着水波飘摇,露出了胸口肌肉的轮廓。 蒙面男手臂一带,将清言拉到身前,在她耳边低语道:“跟我来!” 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 “慕少泽!” 清言听出了他的声音,她现在已经被他从背后紧紧抱住,向着水面游去。 而她被刺伤的左手手背,一直被他紧紧握住,不过鲜红的血絮,还是从他的指缝中飘出,在水里留下一道殷红。 他的右臂环住她的腰,用力将她举起,推到小船的甲板上。 慕少泽很快也跳上了小船,他的手一直紧紧握着她手背的伤口。 “躺下!” “什么?” 刚被推上小船的清言,还没站起来,就被慕少泽按住肩膀,直接按在了甲板上。 “喂!” 清言刚直起腰准备起身,慕少泽竟然俯身,用身体压在她身上。 “我擦!” 他没有理会清言的碎碎念,右手抓住身后的木板,抽过来盖在了背上。 原来他们要藏在在小船的夹层里。 但是,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有点……太近了。 第28章 死死压住 狭小的空间里,弥散着慕少泽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味道。 她感觉到了他坚实的胸膛压在她身上,虽然戴着蒙面布,但是温热的呼吸,还是迎面扑来。 我靠! 清言心里骂了一句,心里一阵波澜,她赶紧转过脸避开。 耳根却已经浮上了一片绯红,心跳也变得飞快。 而且,这个男人真的很重,没几秒钟,清言就感觉胸口被压的异常沉闷,快喘不过气一样的窒息。 她抬手抓住他的肩膀,想将他推向一边,但是夹层的空间有限,让她的手臂使不上力气。 “我……” 清言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少泽捂住了嘴。 “嘘!”他将头伸向她的耳侧,在她耳边轻声说了这个字。 炙热的气息,蔓延到清言的脖子上,让她身子瞬间抽了一下,耳根变得通红,还起了满脖子的鸡皮疙瘩。 狭小的空间里,忽然弥漫着异样的气息。 清言轻皱了皱眉,想立刻结束这种尴尬的气氛,但是却被此人死死压住,动弹不得,尤其是流血的手,被他刚好紧紧握住,也没法使用能力。 “哒哒哒!” 甲板上,传来一阵卫兵踩在木板上的脚步声。 “人呢?” “我刚明明看到上了这艘船,船夫,人呢!” “人……人从这边上来,又从那边跳进河里了!”船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给我追!” 清言睁大眼睛,从木板的缝隙里,可以看到卫兵们走过的鞋底。 “嗵!” “嗵!” …… 一阵阵跳入水中的声音。 片刻安宁之后,船夫敲击了五下甲板,声音是三长两短,盖在慕少泽背后的木板被移开了。 清言长吁了一口气,只感觉身上一轻,如释重负,压在身上的人终于起来了,她也赶紧坐起来。 慕少泽依然抓着清言的左手,蹲下身来,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放在嘴边咬下了瓷瓶口的木塞。 “对自己可真够狠的,以受伤为代价,迷惑对方,再伺机反击。” 清言眨了眨眼,原来在他眼里,他是这样击败侯将军的。 慕少泽举起小瓷瓶,将药均匀的洒在,清言手背的伤口上。 一阵疼痛感袭来,清言紧紧咬住了嘴唇。 “这药是有点痛,忍不住了可以喊出来,别再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还得浪费我更多的药!” 清言抬眼狠狠的瞪了他一下,愤愤的说: “你以为脸上戴张破布,就可隐藏你的身份!” 慕少泽低着头没有看她,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手背上。 涂好药之后,他从自己的衣角,扯下一条布,为她包扎。 他包扎伤口的手法,娴熟而细致。 看他不说话,清言不经意地瞥了眼,他因湿透而完全贴在身上的黑衣。 衣服的前襟刚才在水里被她刺破,一截破烂的布角还在随风轻摆,破损的地方,可以看到胸口肌肉的轮廓。 几滴河水顺着他的发丝往下滑,流过胸口,随着他的呼吸,在他的坚实的胸膛上,轻轻的颤抖着。 一直低头为她包扎的慕少泽,此时却突然抬起头,“看什么呢?” 两人的目光瞬间撞到一起。 清言立刻将目光的焦点,强行移到慕少泽身后美丽的风景上,感叹了一句,“你看那边景色真好。” 刚说完这句话清言就有点后悔,因为慕少泽身后,是一排排河道边的高墙,什么风景也看不到。 第29章 风月无边 “你以为你的那些小伎俩,就可以让我以为你去了漠北?” 慕少泽终于开口了,假装若无其事看风景的清言,松了口气,立刻收回看他身后高墙的目光。 “干嘛学我说话?” 忽然,他扎紧了包扎的布条,清言没忍住“啊”了一声,赶紧收回手臂,“谢啦!” 他抿了下薄唇,“从吴公公那逃离后,为什么不回军营?” “你是在审问我吗?” “是。” “不信任你。”清言撇撇嘴。 “不信任我,还用我的腰牌,不是口是心非吗?”慕少泽嘴角却带出一丝嘲讽来。 用腰牌这事都被慕少泽知道了,看来这京城里他的眼线真不少。 “我那是试一下你腰牌的真假,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结果这不是被这么多人追杀,差点丢了性命。” “丢了性命?我之前低估你了,没想到你一进京城,竟然把守城金吾卫大将都杀了,真让我大开眼界。” 清言抬手挠了挠眉毛,看来还真是金吾卫守城大将,这下麻烦大了。 她思考了一下,又立刻抬起头,看着慕少泽的双眸,义正言辞地说: “是他先拿匕首刺我的,我这是正当防卫。” “无论你怎么防卫,金吾卫大将,堂堂朝廷四品将军,就这样被你杀了,恐怕你在京城的日子不好过了。”慕少泽撇撇嘴。 “哎,见过落井下石的,还没见过落井下石还可以如一本正经的人。我在京城日子不好过,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我是很开心,现在就抓你随我入宫!” “我……” 清言话还没说完,慕少泽忽然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按进夹层里,几乎是在同时,盖上了夹层上的木板。 “船上的人全部都站到甲板上,我们要上船检查!” 小船下游驶来一艘船,上面站着十几个金甲卫兵。 慕少泽盖上木板后,从小船的屋棚内,左手抓起一件蓑衣披在身上,右手提起斗笠带着头顶,取下蒙面布,曲腿坐在甲板上,顺手拿起了一根钓竿。 这一系列动作都在转眼间完成,蒙面黑衣人瞬间变成了,坐在船头垂钓的船夫。 “钓鱼的,说你呢,船上还有人没,都站出来。” 慕少泽继续保持着垂钓的姿势,一言不发。 满载着金甲卫兵的船,向着小船移过来,两个站在船头的卫兵在窃窃私语。 “我记得坐船头,穿蓑衣,钓鱼只见杆不见线,好像是风月阁的暗号。” “什么讲究?” “就是风月阁从城外走私姑娘的船只。” “真有这么玄?” “我也只是听说,道上的规矩,不是很懂。” 船靠近了,这两个金甲卫兵跳上小船。 小船上除了划船的船夫和钓鱼人,不见其他人影。 “钓鱼的,船上就你们两人?” 慕少泽晃了一下没有鱼线的鱼竿,从怀里取出一枚金锭,用两根指头夹住,举在耳侧。 “还有风月阁的姑娘,要查吗?天冷,给兄弟们买点热酒喝吧!” 一看这么大块金锭,两个卫兵眼睛都直了,看来真是风月阁的船。 第30章 皇子很社会 风月阁的老板夜千殇,背景深不可测,没人愿意去惹事。 “放行!” 两个卫兵对着他们的船只喊了声放行,然后满脸笑意的对视了一下,匆匆回到他们的船上。 清言在夹层里听得清楚,那风月阁不是藏在汀茶楼二层那个青楼么。 回想刚才慕少泽的话,风月阁的姑娘。 “切!”清言冷笑了一下。 真没发现这堂堂皇子,还社会的不行。 “唰!” 夹层的木板被抽走。 清言看到了慕少泽俊朗的面容,高耸的鼻梁在侧脸上投下了一道暗影。 “没看出来啊!堂堂皇子,对民间这些风月场所的事情,挺精通的!” 慕少泽蹲下身来,将手臂搭在膝盖上,俯视着清言,嘴角忽然勾起一道邪魅的笑容。 “没看出来,你还挺会享受的。当时让云风给你的一袋金子保命用,我看你是用在了别的地方吧,这身衣服不错,一看就价格不菲。” “我这是在扮猪吃虎,隐藏自己弑君者的身份。”清言伸着脖子,仰着头瞪着他。 “你喜欢新衣服,可以随意穿,但是你要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第一时间必须回军营报道。” “我凭什么听你的!” “凭你是我军中之人,除非皇帝给你另封官职。” 清言的眼里忽然露出狡黠的光芒,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不是要带我入宫,说是皇帝要给我加官进爵吗?” “不错!” “那我是不是你军中之人,还不一定!” 慕少泽似笑非笑道:“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你也别太自信。”清言跳上了甲板。 慕少泽起身,看着小船沿着河流,流向城南的庙宇楼阁,轻声说:“到了。” ———— 一缕缕熏香从案上的香炉飘出,修长而白皙的双手,轻抚着一把漆木雕尾古琴。 流转舒缓、委婉而缠绵的琴声,交织着镂空窗桕中射入的细碎月光,伴着墨色的宽袖纱裙飘舞。 黑衣人向着抚琴人走去,在他面前十步的位置停下。 抚琴人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背后,透过他额前秀发,可以看到高挺的鼻梁下,厚薄适中的红唇扬起轻轻的笑意。 “打听到了什么?”抚琴人的声音细腻温和。 “殇爷,那个带着慕氏腰牌的人,向说书人打听惊鸿书院和弑君者的下落。” “很好,退下吧。” 被称为殇爷的男子食指挑弦,一曲似深谷里秋谭水落的清脆琴音,在空旷的大厅里盘旋绕梁。 ———— 小船靠岸,一队身穿金色铠甲、头盔上插着红缨的羽林军卫队,在岸边列队等候四皇子瀛王慕少泽。 “今日你先在瀛王宫偏殿歇息,明早随我上朝。” 慕少泽话音刚落,便跨上了一匹高头大马。 一名身穿靛青色宦官服装的公公,牵了一匹枣红色的马,走到清言面前作揖。 “清少侠,四皇子吩咐,奴才小喜子听候您的吩咐。” 清言抬头看了一眼慕少泽,他笔直的端坐在马背上,视线一直保持平视,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嗯,皇子起范了。 清言心里感慨下,便从宦官小喜子手里接过马缰绳,跳上马背,跟在慕少泽的身后,向着皇城的方向骑去。 慕少泽宽阔的背影,在清言眼前随战马奔腾而上下飘忽,羽林军头盔顶上的红缨随风飞扬。 转过一个巷口之后,宏伟的皇城呈现在眼前。 红墙绿瓦,城墙高耸,遮天蔽日。 一座座庄严的殿宇升起灿烂的金顶,相依而列,高低错落,鳞次栉比。 金黄的琉璃瓦,在夕阳的余晖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威严的皇城,气势挥宏,远远望去引人膜拜,这就是整个唐国权利的中心。 第31章 不会是他的床 “清少侠,明日卯时,太辰宫前庭。” 来到皇城门洞口,慕少泽面无表情的对着清言说了这句话,便仰着头,趾高气扬的带领羽林军,向皇城正门的方向骑去。 两队衣着草绿色纱裙的宫女,和身穿靛蓝色长袍的太监,整齐的列队在皇城门口。 为首的宫女,一袭浅紫色纱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鹅黄色的芙蓉花纹。 她走向清言行礼道:“清少侠,奴婢紫烟奉命四皇子之命前来接驾。” 下一秒,宫女和太监们簇拥着清言下马,因为皇城内是禁止骑马的。 太监小喜子和宫女紫烟,带领着清言穿过皇城巨大的城门洞。 清言放眼看去,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让她想起了前世去过的紫禁城。 一座座华丽的楼阁,被满是浮萍的碧绿池水环绕。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 横卧在河面上的长桥,彼此相连。 楼阁之间的虹桥,遮天蔽日。 清言跟着这一行人步行了很久,穿过两边高耸红墙的通道,来到了瀛王宫。 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 只见高墙环护,四面抄手游廊围绕。 清言探头看去,后院满是海棠,一片旖旎之景。 这瀛王宫真是气派,连每一个窗格雕花,都考究之极。 继续被宫女们簇拥着,清言向着瀛王宫的偏殿走去。 一条小溪弯弯曲曲,流出府院,有一小拱桥跨在小溪上,可通对岸。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瀛王宫的太监们,陆续点亮了院子里的灯笼。 宫女紫烟在前面带路,将清言领到了偏殿卧房。 房门半掩,只见房间内水晶玉璧为灯,洁白晶莹珍珠为帘幕。 走进房内,清言的心情甚是激动,万恶的封建社会,王权富贵,确实极尽奢华。 床榻边悬着蝉丝宝罗帐,帐上遍绣金线龙纹,铺着轻羽蚕冰簟,靠着玲珑抱香枕。 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香气扑鼻。 清言转身对着众人说:“你们都退下吧。” “诺!”紫烟和小喜子,以及众宫女和太监们,都向着她行礼。 然后纷纷面向着她,轻声踩着步子退去了。 清言关上了房门,背靠在门上,轻吐了一口气。 自从被那姓慕的扔进枯井里坐井观天之后,就再也没睡一个好觉,今晚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清言四仰八叉地躺在了雕花精致,柔软的床榻上。 望着屋顶精致的雕花木梁,她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一幕幕让她措手不及的事情。 吴公公,还有那个所谓不知道是哪位的“娘娘”,都已经提前对她下手了。 真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啊! 她侧头望着镂空的雕花窗桕,外面树影摇曳,斑斑点点的细碎月光落在枝叶上。 清言脑海里瞬间飘过,许多后宫电视剧的精彩桥段? 这深宫中,不知深埋着多少恩恩怨怨与是是非非。 “身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如果有朝一日可以住在这皇宫,那也一定是住在正殿,绝对不会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沦为后宫的一粒粉尘。” 看着遍绣金线龙纹的纱帐,清言感慨,这不会是那姓慕的睡得床吧,忽然心生一阵膈应,赶紧坐了起来。 “恩,估计不会,他哪有那么大方!” 第32章 她凌乱了他的床 正在床上四仰八叉躺着的清言,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女声: “弑君者就住在这里吧,好哇,泽哥哥居然把这么可怕的人带到宫里,也不拉来给我看看!” “可怕的人,我是长了三头六臂吗?” 清言伸着脖子,透过窗框,想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人在大声说话。 对了还敢有女人在这皇宫里大喊大叫,难道是……是姓慕的妃子……他成亲了? 不过她好想也没问过他,关于有没有成亲这个话题。 哎,后宫的女人向来是十分可怕的,为了争宠上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对于清言这种在古装电视剧活不过一集的人来说,还是远离这种后宫争风吃醋为好。 千万不能让人发现她是女的,省的惹麻烦。 “噔!噔!噔!”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人的速度真快啊,清言伸着脖子还没看到她在哪,就已经到她的房门口。 清言一溜烟从床上滑下来,随手拎起桌案上的一把折扇。 “公主!我去给您通报一下!” 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原来这个人还是个公主。 “碰!” 清言的房门被突然蛮横地推开。 身穿粉色对襟襦裙的公主,愣在了门口。 她看到一个俊郎的青年,正端坐在茶桌旁,一手轻摇着折扇,一手提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盏茶。 门推开时吹进房内的风,将她的清布纶巾,吹得随风飞舞。 “他”的眼睛清澈而明亮,像雨后深谷里的一潭清泉。 公主大大的眼眸之中,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粉嫩的小嘴微微的张了一下道: “你……就是弑君者?” 清言合起折扇,起身对着公主作揖,“他”抬起双眸盯着公主,嘴角挂上一丝清淡的笑意道: “正是在下!” “天哪!”公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们都传言说你青面獠牙,没想到你竟然……竟然相貌如此俊朗。” “公主过奖了!” 清言甩开折扇,轻扣了一下自己的鼻尖,侧着脸对着公主眨了一下眼睛。 这个动作,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勾魂失魄。 这位愣在在房门口,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女孩。 有一对可爱的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 她的大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一直盯着清言,竟不自觉的向着清言走过来。 忽然,她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凌乱的床榻,眨了眨眼睛说: “都说泽哥哥是断袖,原来是真的。” 什么? 听到这句话,清言感到很崩溃。 我擦! 她直接在心里骂了一句。 这位公主大人啊,敢情我皮了一下,在这里勾引了你半天,你却说我跟那姓慕的搞基,哦不,这位公主也应该姓慕。 虽然清言心里这么想,但是她依然保持着玉树临风的样子,浅笑了一下,对公主说: “公主多有误会。” “每次父皇给泽哥哥指婚都被他拒绝,而且从没见过他带女人回宫里。没关系的,其实有的事我懂。” 你懂个屁啊,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清言心里叨念了一句。 第33章 谁把她抱上床 你懂个屁啊,清言心里咒骂了一句。 公主扑扇着大眼睛,直接坐在了茶桌旁,手臂搭在桌面上,撑着下巴,俏皮的仰头看着清言,说: “我叫慕绫,你叫什么?” “绫公主,在下清言。” “坐吧,清哥哥,给我讲讲,你是怎么一刀,把那可汗的脑袋给砍下来的。” 这时候的公主,双手撑着下巴,大眼睛里闪烁着新奇的光芒,一直盯着清言的侧脸。 把清言盯得都感觉有些尴尬了,干咳了一下。 “清哥哥,你脸红什么啊!” “啊,有吗?”忽然清言意识到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失态了,立刻恢复到之前一本正经的样子。 她轻摇着折扇,抬头看向门外的远方,假装思绪回到那天的样子,淡淡的说: “其实,应该是刀快的原因,这还是归功于你们唐军的火速救援,打败了大部分蛮族的主力,才给我了砍他们可汗脑袋的机会。” “哈哈,清哥哥,你真逗!” 公主一笑,两个小酒窝十分可爱。 “公主,叶妃娘娘招您回宫休息!”一个身穿紫色纱裙的宫女匆匆赶来。 叶妃娘娘? 清言可是深深记得这个人,她指使吴公公绑架她,虽然这个娘娘的本意没有要清言的命,但是也差点让清言被那些随从砍头去领赏金。 难道这个慕绫公主是叶妃的女儿,清言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此时公主已经撅着小嘴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跨过门槛的时候,她忽然回头对着清言说: “如果清哥哥可以在这里久住,我还会来找你玩。” “公主慢走!”清言随公主走到院口,对着她的背影作揖,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瀛王宫门口。 清言转身走进了房内,一看之前被自己弄得凌乱的床榻,心里一阵膈应。 “这个姓慕的不是说让我住在偏殿吗,怎么这里是他的寝宫。难道他真是断袖,那也不对啊,他知道我是女的。哎!” 清言摇了摇头,“看来今晚是睡不成床了。” 她抱着枕头,将一件长衫披在身上,趴在桌案上。 这几天确实是累了,清言很快进入了梦乡。 “清少侠,卯时将至,您该起了!” 清言恍惚中听到,屋外小喜子公公的叫醒声。 她一睁眼睛,是雕花房梁,不对啊,她之前不是趴在桌案上的吗? “我去!” 清言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榻上,她赶紧揭开被子坐了起来。 还好衣服都在,一定是因为自己昨天太累了,睡得太沉没有察觉。 但是,是谁进来将她抱到床上的呢? 太监或者宫女? 应该不是,姓慕的肯定不允许这些人跟她走的太近的,以免发现了她的女儿身。 到底是谁把她从桌案的椅子上,搬到床上的,难道是……那姓慕的干的。 第34章 本王的龙榻不够你发挥? 清言赶紧查看了一下屋子里,还好只有她一人。 她撇了撇嘴,看到床边整齐的摆放着一身清色锦绣长袍,穿身上一试,正好合身。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衣服换好后,清言打开了房门。 小喜子正端着脸盆,恭敬的站在门口,等待着清言的洗漱。 “清少侠,洗漱完毕后,奴才带您去太辰宫。” “好!” 瀛王宫距离太辰宫不是太远,清言跟着小喜子身后,很快就看到太辰宫飞檐上的两条龙,青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太辰宫金黄的琉璃瓦,在清晨的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天空渐渐变蓝,映衬着金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 慕少泽身穿皇子绣金线纹龙的白色朝服,气宇轩昂,等候在太辰宫前庭的道路上。 清言看到他的时候,不自觉的揉了一下脖子,她好像落枕了。 她的这个小动作被他尽收眼底。 他上前一步,眸子里只是清冷,“怎么,本王的龙榻都不够你发挥吗?” “你,是你把我移过去的吗?” “为了保守你的秘密,有的事情只能我亲力亲为,昨晚去给你送衣服,看上去还算合身,不算太难看。” “什么叫不算太难看,真会说话。对了,你就只是送了衣服吗?” “那你觉得还有什么?” “没有,没有!”清言撇撇嘴,将目光转移到太辰宫的台阶。 慕少泽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昨晚我在母后的寝宫留宿。一会儿专心点,要加官进爵的人,是你,不是我。” “知道了!” “知道就好。” 坐落在九十九级汉白玉台阶之上的太辰宫,远望犹如神话中的琼宫仙阙。 身穿金色铠甲,头盔上插着红缨的羽林军卫兵,立于九十九级台阶两侧。 “宣弑君者清言进殿!” 太辰宫大殿门口,穿来宦官清亮的嗓音。 清言登上台阶,仰头望着金碧辉煌、庄严绚丽的大殿,沥粉金漆的蟠龙柱在殿内林立。 进入大殿,身穿明黄色绣九纹龙袍的皇帝,端坐在汉白玉高台之上的金漆雕龙宝座。 御座前有一对仙鹤炉鼎,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 宝座背后是精雕细刻的红木围屏。 身穿紫色和红色朝服的文武百官,分列在两边。 大殿之侧,有乐师鸣钟击磬,乐声悠扬。 清言上前,行三叩九拜之礼。 “清流草民清言,叩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英雄平身!” 清言距离雕龙宝座十分遥远,看不清皇帝的面容。 只看到一个身穿绛紫色长袍的太监,举着诏书向前一步,举起了明黄色锦缎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清流英雄清言,英勇无畏,将契勒可汗萧肃枭首,立下汗马功劳,特赏金十万两,绸缎三万匹,加封爵位开国县子,食邑五百户,正五品官阶。钦此!” (古代爵位:公、侯、伯、子、男,爵位有封地,可世袭。) “清言谢主隆恩!” “父皇,清少侠枭敌首功不可没,为何才加封五品子爵?”一直沉默的慕少泽,从文武百官前排的位置,走向正殿中央。 第35章 宫廷纷争 慕少泽话音刚落,站在文武百官最前排,身穿绿色朝服的青年便插言道: “四哥,可是在为清少侠求情,我听说四哥已经将清少侠收在自己军中。” 他的朝服上绣着金线龙纹,棕色的头发戴着紫金冲天冠。 在朝堂上这样的穿着,必然是皇子。 清言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如冷峻线条勾勒一般,淡褐色的眼珠时而闪过一丝墨绿,还算耐看。 不过他站在慕少泽身边明显低了一点,就显得有些稍逊一筹。 “清爱卿可上前十步!”皇帝并没有理会两位皇子的争论。 清言向前迈了十步,此时看清了皇帝的面容,虽然是个大叔,但是浑身散发的稳重气息,绝对是成熟女性的杀手。 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那双浓而乌黑的的剑眉让人印象深刻。 健硕的身材,好似浑身蓄满爆发力,应该会让三千后宫佳丽为之尖叫。 当皇帝看到清言的时候,原本没有焦距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清爱卿,竟生的如此俊秀,可否愿意加入羽林军。”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奏。” 还不等清言回答,刚才那位身穿绿色朝服,眼睛是淡褐色的皇子便忽然开口。 宫廷的权利游戏纷扰错杂,清言早就料到自己不可能顺利搭着慕少泽的快车,平步青云。 肯定会有人给她制造各种阻挠,果不其然,宫廷的权利争斗,马上就要在她眼前,上演了。 绿袍皇子向前迈了一步,站在慕少泽身旁,对着皇帝作揖说道: “父皇,守城金吾卫侯将军的副将,指认这位弑君者是杀害侯将军的凶手。” 此言一出,朝堂的文武百官一片哗然。 清言也轻皱眉头,麻烦来了。 “八弟,没有证据,你就是诽谤。”慕少泽的冷眸,瞥过绿袍皇子的侧脸。 “四哥,你想包庇吗?王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 “我只相信证据。” 绿袍皇子嘴角露出一道冷笑,转身向着皇帝作揖: “父皇,这位指认弑君者是凶手的副将,请求与弑君者决斗。” “不可!”慕少泽面露愠色,“决斗是乡野莽夫的行为,何必要拿到朝堂上来说。” “四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唐国一直是亲民政策,尤其是皇家,更应该多吸纳民间的好风俗。” “好了,你们休要争吵。” 皇帝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文武百官立刻身子向前倾,都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我唐国尚武,决斗是公平竞争,表现勇气的行为,而且,刚好可以展示一下清爱卿的身手。 宣那副将,午时一过,与清爱卿在太辰宫前庭广场上决斗。” 皇帝说完,起身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堂之上,满朝文武百官向皇帝退去的方向,行三叩九拜之礼。 那位身穿绿袍的八皇子,冲着面若冰山的慕少泽挑了一下眉,得意一笑。 然后,竟向着清言走来。 第36章 你喊吧 “清少侠,先在偏殿休息,请吧!” 身穿绿袍的八皇子走向清言,对着正殿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淡褐色的眼珠闪过一丝墨绿。 忽然,一个伟岸的身影,挡在了清言和八皇子之间。 “既然刚才在朝堂之上,指明清言是我军中之人,那么现在就不劳八弟费心,我的人我来负责!”慕少泽低沉有磁性的声音,此时更显得霸气十足。 八皇子淡褐色的眼眸中,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嘴角也噙了一丝沉沉的笑意,而目光却落在清言这边。 “清少侠,一会儿决斗场上,一定要倾尽全力,千万不要让我四哥丢了脸面。” “一个副将而已,还需我倾尽全力?八皇子替他撑腰,不觉得自降身份吗?”清言仰着头,对着八皇子冷笑道。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清少侠有这么十足的把握吗?”这位皇子的嘴角,一直噙着一丝笑意。 清言瞥了他一眼,眸子里忽然闪过彻骨的冷凝,她狠狠的说: “十招之内,必不还手!” 听到清言这句话,挑事的八皇子眼里都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惊讶。 “清言!你疯了?”慕少泽立刻黑脸。 “好!有志气!记住你的承诺!” 八皇子趁着清言还没反悔,立即转身离去,八成是去宣传她的这句话。 “你们都退下!” 慕少泽对着正殿侧门的公公们怒吼,一看皇子发怒,公公们立刻一溜烟都跑了。 清言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得跨出侧门,单臂背在身后,走向通往偏殿的走廊。 忽然,她的肩膀就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接着就被狠狠推向走廊的墙壁。 清言抬手推向墙壁,转过身来,看到的是慕少泽英俊的面孔,但是却满面怒容。 黑色的眸子里,透露着摧毁一切的杀气。 他的声音似乎是在低吼:“你是不是疯了!” 慕少泽突然的举动,让清言觉得不爽,她伸着脖子跟他对视。 “是啊,没疯还能跟着你,跑到皇宫进行什么决斗!” “那副将的个头都顶你两倍,十招之内,必不还手,你从哪来的自信?” 清言将头向后仰,后脑靠在墙上,冷笑道: “反正横竖都是死,何不死前英雄一把!” 慕少泽的双眸死死盯着清言,此时他的眸中,有一团猛烈燃烧的火焰,似乎要将眼前的女孩吞噬。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突然身子前倾,抬手撑在了她耳边的墙壁上。 清言感到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身子不自觉的向着墙壁靠的更紧了一些。 “你干什么?” “你——说——我——要——干——什——么?” 他俯下身来,嘴唇在微微颤抖着,每一个字都拖着很长的重音。 清言甚至都清楚的看到了他长长的睫毛,遮掩着如火一般的双眸,高挺的鼻梁越来越近。 “慕少泽!这里是太辰宫,如果我大喊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大家都知道我是女的,你欺君之罪难逃。 另一种的结果,就是你坐实了断袖的传言,你选择吧!” 他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头伸向她的耳侧,嘴唇几乎是贴着她的耳际,轻声吐出了三个字: “你喊吧。” 而他的手臂,已经伸向了清言的腰间。 虽然隔着衣服,但是她依然感觉到,一只手轻柔的顺着她的腰际,滑向背后。 第37章 他要来硬的 清言闭上了眼睛,她觉得慕少泽是个有分寸的人,虽然她因为紧张,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着。 “现在还可以像那天一样,让刀剑都飞起来吗?” 清言一惊,忽然睁开了眼睛。 听到慕少泽这句话,她感觉好像被当头击了一棒,在他面前被完全剥去伪装似的。 原来他一直惦记着这事。 慕少泽伸向她身后的手臂,轻柔得卸下了青霜刃的刀鞘,放在在眼前端详。 清幽的刀鞘,反射着青色的光芒。 进入太辰宫大殿是不能携带武器的,青霜刃的刀身,放在了大殿正门存放。 “这把短刀平淡无奇,能让它大放异彩,都是因为你。” 慕少泽放下刀鞘,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清言的双眼。 “让你进入枯井之前,你是否也想用这种,控制刀剑的能力对付我,但是失败了。” 虽然清言惊讶慕少泽知道了这么多,但是她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承认的。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视线,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你想多了。” 不过她的内心现在很复杂。 之前也只是猜测手上一流血,产生磁场控制金属的能力就会出现,但是不保证真的就是这样。 重生之后,这种力量也只是出现过两次,她还来不及再次尝试。 既然那副将主动要求决斗,就肯定有胜算的把握。 慕少泽忽然抓起了清言的手,清言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簒住。 他的手很温暖。 “我相信这双手可以带来奇迹,但是现在,沿着这条走廊一直向前走,云风在那里,他会带着你离开唐国。” 这是要让她离开吗,一瞬间清言真的有些动心了,她清楚,今天的决斗场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但是,她颔首浅笑了一下,伸手拿回了慕少泽手里的清霜刃刀鞘,抬眼望着他黑泽的双眸,淡淡的说: “慕少泽,你不是问过我坐井观天的感悟吗?我的感悟就是人在面对任何事的时候,都不能逃避,说不定还会有奇迹发生。” “情怀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 清言将双臂抱在胸前,“你错了,我现在逃走,确实能够保住性命,但是逃亡的生活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不愿意苟且偷生。而且现在逃走,会牵连很多无辜的人。 我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任何人,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绝不逃避,即使粉身碎骨!”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我只相信狭路相逢勇者胜!” “笨女人,不要让我来硬的!” 慕少泽似乎有些急了,抬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肩膀。 清言忽然抬眼对着他邪魅一笑,竟然伸手用手指的背面,轻轻滑过他的侧脸。 一阵热浪直冲他的头顶,让他不自觉的喉结滚动。 内心似乎有一头猛兽,要冲出身体,将眼前的女孩占为己有。 他紧盯着她清澈的双眸,紧锁眉头,咬紧牙关,将内心的强烈躁动压制下去。 她怎么突然这么主动? 第38章 这气人的小妖精 清言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主动,她趁着慕少泽不淡定的这一瞬间,手划过他的脸颊,忽然拔下了他头上固定发冠的发簪。 然后迅速推开他,将发簪的尖刺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对着慕少泽狠狠地说: “你想来硬的!那么你带走的,就只能是一具尸体!敢不敢赌一把!” 慕少泽紧握拳头,呼吸变得急促,这个小妖精是要把他气死吗? 性子怎么这么烈! “慕四皇子,请您立刻走!” “你这个笨女人!” 慕少泽气的咬紧了自己的后槽牙,指关节变得发白,握拳的手也发出咯咯的声音。 “给你三秒,我不说第二遍,1——”清言手腕发力,发簪的尖部,已经刺进了她脖子上的肌肤,一滴鲜血顺着脖颈缓缓流下。 果然,脖子上流血,双手根本感觉不到那种力量。 看着清言白皙的脖子上,徒增了一滴血印,慕少泽黑色的眸子里,抹上了一层怜惜之意。 “2——”清言继续倒数。 “住手!你好自为之吧!” 慕少泽转身,头也不回的向着走廊尽头走去。 清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感觉他好似有点落寞。 她将他的发簪收起,向着大殿的正门走去。 刚走到正殿的门口,就看到前庭广场上,已经旗幡林立,龙旗招展。 广场周围已经搭起了三面高台,中间是皇族的座椅,一边是王公贵戚,另一边是文武百官。 这让清言想起了现代的演唱会,她在前世只看过一次,而且还是买的最便宜的学生票。 距离偶像的主舞台可谓十万八千里,用望眼镜看也相当遥远。 而现在,她即将成为舞台的主角,接受万众瞩目的目光。 站在太辰宫的九十九级台阶向南望去,远远还可以看见巍峨皇城正门。 午后的阳光洒在广场的地面上,反射着金灿灿的光芒,越发显得肃穆。 还好现在是冬季,若是夏天三伏天气,她可受不了这种暴晒。 “大风!大风!大风!” 上千名身穿金甲的羽林军呐喊着口号,列队走向广场,齐声高呼,声势惊人。 他们头盔上的红缨随风飘逸,很快就将广场中间围城一个圆形。 圆形的中间,已经有一个身材魁梧,袒露左肩,肌肉爆出的人立在那里了。 不出所料的话,这个人一定就是那个主动要求决斗的副将。 他的手里提着一条锁链,锁链的尽头是一个立着无数尖刺的流星锤。 看着他袒露出的左肩,像美国大片里那些身材极度魁梧的演员那样,几乎要冲出衣衫爆出来的肌肉。 清言撇了撇嘴,期望他只是个纸老虎。 在唐国,决斗场上获得的胜利,是作为帝王都不曾拥有的无上荣耀。 而且,在这皇城里的决斗,坐在那三面高台上的观众,都是处在整个唐国权利中心的人物。 对于每一个想平步青云的人来说,这也许是一次机会。 如果能赢得决斗,可以奠定在整个唐国权利中心的地位。 所以那副将才会借机,向传说中的“弑君者”发起挑战,期待一步成名。 清言咬了一下嘴唇,将青霜刃插进刀鞘,握紧了拳头,昂首阔步,向着前庭广场走去。 等她走近广场时,看到白衣飘飘的慕少泽站在中央的高台上,扶栏而立。 他头顶的发冠,此时已经换成了一抹白色的发带,随风飘荡。 第39章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站在高台上的慕少泽身边,还有一位身穿粉色襦裙的女孩。 清言看过去时,那位女孩正激动的向着她挥手,是慕绫公主。 不过她现在没心情打招呼,叹息了一句:“一切顺其自然吧!” “唰!” 羽林军看到清言的到来,整齐的给她让出一条道路,直通决斗场中心。 虽然她感觉到在中央皇族高台上,有一双黑色的眸子,目光一直追随着她,但是她没有回头看。 而是在羽林军振臂高呼的呐喊声中,从容的走向了决斗场中心。 她轻吐了一口气,抽出青霜刃,握在手里,向着满脸杀气的副将对视而立。 对面副将手里的流星锤,看上去有排球那么大,沉重的流星锤拖在地上,表面还布满铁刺。 这要是被砸一下,感觉可能立刻会粉身碎骨。 “小子,看你又瘦又矮,现在认输,我可以给你个痛快,否则一会儿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副将满脸横肉的脸,说话的时候,显得更加丑陋。 清言承认她瘦,但是说她矮,她可不干。 她现在的身高转换成厘米有一米六五,只是因为扮男装,显得有点矮了而已。 清言抬眼瞥了副将一眼,没搭理他的话,只是冷笑一下。 忽然,周围的羽林军一瞬间整齐地单膝跪地,大呼口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台那边一阵沸腾,原来是皇帝的到来。 紧随皇帝的绿袍皇子,面露一脸得意的神色。 就在清言看向他的时候,这皇子忽然转头也面向清言,还对着她挑了一下眉毛。 清言紧紧握了一下拳,“切,让你今天尽情的开心,如果我今天能活着走出这个决斗场,一定会让你哭。” 广场的四周,响起了一阵如雷鸣般的击鼓声,决斗即将开始。 清言举起了青霜刃,摆出了对峙副将的架势。 她右脚尖点地,时刻准备着躲闪流星锤击来的姿势。 “都停!” 慕少泽在高台上,对着决斗场忽然大喊了一句。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刻将目光看向高台。 清言也是一愣,内心纠结了一下,还是转头看向高台上的他。 只见慕少泽将一份文书,呈给了皇帝。 “启禀父皇,这是兵部刚呈上来的奏折。 守城金吾卫侯将军,收取蛮族的贿赂,将守城军的军情出卖给蛮族,证据确凿,兵部已经下发了批捕相关党羽的文书。” 皇帝打开了慕少泽呈上来的奏折,详细的查看着,关于金吾卫出现内鬼的报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皇帝这里。 飞舞的锦旗,此时也因为风的停止,而静了下来。 整个决斗场此时安静得,似乎都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忽然,一个熟悉又有磁性的声音,穿透整个前庭广场。 “父皇,既然侯将军通敌卖国,是谁刺杀的他已经没有意义,决斗应该停止。” 第40章 十招之内,绝不还手 “不可!” 绿袍皇子也起身站到皇帝面前,大声说: “开弓没有回头箭,决斗既然已经开始,没有中途结束的必要。” 皇帝抬眼瞥了一下两人,目光在慕少泽看不出情绪的脸上短暂停留之后,望向远方的决斗场。 “决斗继续。” 皇帝的声音铿锵有力,决斗场的四周立刻又响起了,雷鸣般的战鼓声。 “嗵!” 巨大的流星锤瞬间向着清言砸过来,她右脚尖点地,敏捷的侧身闪开。 沉重的流星锤将石板地面,立刻砸出了一个大坑。 “小子,你是属猴的吗,跳来跳去,光知道躲闪。我怀疑你这弑君者是冒牌的,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连个烧火做饭的勤务兵,都打不过吧!” 清言单手背后,对着副将昂着头冷笑道: “十招之内,绝不还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大的口气!我恐怕你熬不到十招!” “大言不惭,有你哭的时候!” 副将邪恶一笑道:“你完了!呀——” 只见他手臂上的肌肉,就像几条游龙一样来回游走。 副将挥动着铁链,控制着流星锤向着清言,劈头盖脸的砸过来。 看台上的人们,发出一阵剧烈的惊呼声。 绿衣皇子双手撑在看台的扶栏上,得意洋洋侧脸对着身边的慕少泽说: “四哥,要不要打个赌,看看你的这位弑君者,能撑多久!” 此刻,慕少泽深沉如海的黑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是皱起的眉头,却带着不知名担忧。 他没有搭理绿袍皇子,眼睛紧盯着决斗场里,那一抹瘦削身影。 “我赌弑君者赢!” 慕绫公主推了一下绿袍皇子,挤到两人中间。 “我说绫儿,你一个女孩子家,跑到这瞎凑什么热闹。”绿袍皇子不爽的瞪了她一眼。 “我相信弑君者,一定可以将那个人打趴下!”慕绫公主对着绿袍皇子做了个鬼脸。 “天真!很快你的弑君者,就会被打的血肉模糊,别到时候吓得哭鼻子。”绿袍皇子撇撇嘴。 “不可能!哼!”慕绫公主噘着嘴,狠狠的踩了绿袍皇子一脚。 这一脚够狠,绿袍皇子满面通红的转身向皇帝说: “父皇,可否让绫儿赶紧回去,不然一会儿被吓得哭鼻子,母妃又怪我没照看好妹妹。” “不嘛!不嘛!父皇,八哥欺负我,绫儿不愿意一个人闷在宫里,没人跟我玩!” 慕绫公主一下扑倒皇帝的怀里,一脸乖巧。 皇帝好像很宠爱这个公主的样子,脸上立刻堆满了慈父的爱怜,轻轻拍了拍公主的脊背。 “好好好!不让绫儿走,来,坐父皇旁边看!” “恩,还是父皇最好!”慕绫公主又对着绿袍皇子做了个鬼脸。 他黑着脸,摇了摇头,走向了扶栏,看着决斗场。 而决斗场上,此时的气氛异常紧张,似乎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在副将的强烈攻势下,清言一直左右躲闪。 她的“十招之内,绝不还手”其实只是一个幌子。 面对比自己强很多的对手,清言知道自己是根本无法进攻的。 但是,又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很菜,只能借口前十招不还手。 其实都是在躲,然后静观其变,看对方有什么破绽。 可是,这几次躲闪,只要能保持不被流星锤砸到,都是万幸了,根本没有还击之力。 很快,清言被他逼到决斗场的角落。 副将似乎已经看准了清言躲闪的步伐,先用流星锤虚晃了一下,清言顺势一躲。 然而,流星锤忽然改变方向,直奔清言的胸口。 第41章 指缝浸出了血 清言立刻用清霜刃抵挡,快速飞来的流星锤。 “铛!” 手里的清霜刃与流星锤强烈的碰撞之后,飞了出去。 紧接着,流星锤的铁链,重重的打在了她的胸口上。 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强烈的冲击力,让清言的步伐凌乱,接连向后退了两步。 副将趁热打铁,上前一步抛出流星锤。 清言右脚向后一划,身子向后仰同时右转,流星锤擦着她的脖子飞了过去。 流星锤是躲过去了,可是副将手臂一拉,流星锤又飞了回来。 速度太快,铁链直接向着清言的脖子缠过来。 她迅速抬起右手抓住铁链,可是铁链的力量更大,将她的右手被抵在了自己的右侧脖子上。 副将瞬间移到轻言身后拉紧铁链,清言只能抬起左手抵住,紧勒过来铁链还是将她的左手背,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铁链被副将强壮有力的双臂,勒得越来越紧。 清言仰着脖子咬紧牙关,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双手,传来一阵骨骼发出的咯咯声,指缝间满是浸出的血。 窒息的感觉随即传来,脸已经变得通红。 “杀!杀!杀!” 围在旁边的羽林军,看着决斗场两人此时的状态,一瞬间都开始振臂高呼,声音响彻天际。 看台上的文武百官和王公贵戚们,支持副将的一波人,都兴奋的冲到扶栏边缘,挥舞着手臂呐喊着。 支持弑君者的,都感觉清言大势已去,有的甚至开始落寞退场,看上去胜负似乎很明显了。 嗜血的人都恨不得冲到决斗场上,亲眼目睹清言被杀死的过程。 站在高台扶栏边的慕少泽,双手紧紧地握拳。 皇帝已经捂住了慕绫公主的双眼,绿袍皇子则轻摇着折扇,乐滋滋的看着决斗场内,甚至还调侃慕少泽。 “我说四哥,你极力阻止决斗,是为了掩饰什么吗?我看这弑君者的武力,恐怕只能打得过慕绫吧!” 慕少泽一言不发,皱起的眉头带着不知名的责备,他紧紧盯着决斗场中,被铁链扼住脖子的清言。 忽然,他将目光,移到皇城城墙那边。 在那里,一个刺客身穿守城卫兵的服装,已经在城墙的墙垛上,架起了弩机。 只等慕少泽发号施令,他可以一箭射穿副将的脑袋。 不到战争状态,皇城上禁止使用弩机和弓箭,这是宫廷大忌,否则凌迟处死。 如果慕少泽在皇城上偷偷安排刺客的事情被发现,那么他这一辈子都会与皇位无缘。 但是他已经这样做了。 在他的腰带上,别着一把红色工笔画折扇。 当他打开这把折扇,在手里摇晃时,就是对皇城城墙上埋伏的刺客,发出攻击副将的刺杀指令。 看着决斗场上,奋力挣扎的清言,慕少泽的左手慢慢抽出了别在腰间的,红色工笔画折扇。 决斗场上,副将在现场的呐喊声中,更是觉得热血沸腾,双臂的肌肉狂暴的凸起,左肩的袖子已经被撑破。 他几乎用全身的力量抓紧铁链,只要他再一发力,清言的脖子,就会被铁链勒碎。 看着已经控制了局势,副将志在必得,被胜利喜悦冲昏了头的他,在清言身后洋洋得意的说。 第42章 噬人心魄的笑容 副将得意的声音,在清言耳后响起: “清流狗,你能成为英雄还得谢我,要不是我们让边关把蛮族人放进来,你怎么可能成为英雄。我就是侯将军的同党,不过吗,杀了你之后,我所有罪名都会被赦免,还会获得蛮族对弑君者人头的悬赏。哈哈,你完了,受死吧!” “啪!” 一击炸雷从天空劈下,劈断了决斗场旁,一根汉白玉柱子,碎块落了满地。 天空中顺时黑云堆积,云层翻滚。 一阵狂风突然平地而起,漫天沙尘飞扬。 决斗场周围,一排排明黄色的龙旗,狂烈地迎风怒展,金色的凶龙狰狞舞爪,好似欲冲破旗帜飞腾而出。 清言忽然转身面向着副将,她的双目通红,嘴角挂着邪肆的笑容,“内奸狗,我确实要好好谢谢你,让我一战成名,我现在就让你爽个够!” 天色忽然暗了下来,巨大的杀气一时间弥漫在决斗场上空,加之狂风呼啸,百草摧折。 一排排汉白玉柱子,迎风发出呜咽的声响,好似无数凄厉鬼哭。 决斗场周围的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面露诡异莫测的神情,将焦点全部汇聚到清言身上。 而清言周围,所有的刀剑都开始剧烈晃动着。 她眉头紧锁,紧咬的牙关都在颤抖着,好似有通天的怒火,蔓延在她的胸腔之内。 清言心里清楚,下一秒这些刀剑,将会全部悬浮在空中。 但是,之前阴子尘的话,让她铭记在心。 现在看台上,汇聚着这个国家最有权力的人们,尤其是那端坐在中央的皇帝。 如果让这些人感受到她的强大,对她的力量产生恐惧,绝对会认为她才是帝国的威胁。 所以她现在必须克制,压制自己的力量,否则她将无法在这个国家容身。 但是胸中的力量,却在剧烈翻腾着,似乎是无数条火龙要冲出身体。 她抬起手,对着副将的胸口,狠狠地推出了一掌。 “噗!” 清言压抑身体里的力量被反噬,自己也喷出了一口脓血。 那边的副将被她的一掌击得接连退后,然后沉重的坐在了地上,流星锤掉落在一边。 其实,这过程中清言只是控制了脖子上的铁链,让它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副将。 “该死!”恼羞成怒的副将一把抓住铁链,挥动手臂,让流星锤向着清言的眉心飞过来。 “不!” 站在看台扶栏边的慕绫公主,紧紧地抓住栏杆,身体似要冲出去似的,眼泪都似要掉下来。 慕少泽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将红色工笔画折扇,插回腰间。 眼看流星锤迅速向着清言飞来,而她却笔直的站在原地,左手悠然的背向身后,右手从容的抬起,手心向外。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双眸里似两团燃烧的火焰,怒视着眼前的副将。 “嗖!” 飞来的流星锤,竟然在清言的手心前,凭空定住了。 副将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有人徒手接住流星锤,他嘴里还在低声念叨着: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在外人看来是清言伸手抓住了流星球,其实是她在偷偷控制着流星球。 面对满脸都是惊讶神色的副将,清言的笑容浮出一丝噬人心魄的冰寒之意。 她薄唇微张,“十招已过,小甜心,该我了。” 第43章 她想要的 “好可惜,你拿不到悬赏了!” 清言右手轻轻向前一推,流星球迅速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向副将的胸口。 “砰!” 流星球上的金属尖刺,立刻在他胸口戳出了几个血洞。 副将一口鲜血喷出,躺在地上,他捂着胸口的血洞,痛苦的呻|吟着。 看台上的人沸腾了,一个个呐喊着站了起来。 一个站在文武百官看台的女孩,睁着她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伸出三根手指轻触嘴唇,然后手心向着清言举起。 她身边的人,也开始接连模仿她的动作。 就这样,周围的人一个一个迅速成燎原之势,都对着清言举起了右手三根手指。 从文武百官的高台开始,接着是王公贵族,然后是决斗场周围的羽林军。 一开始只有一百多人,很快就变成了成百上千人,甚至皇族高台上也有人站起来,对着清言举起了三根手指。 这是唐国古老的手势。 将右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根指头伸直并拢,拇指压着弯曲的小指,用中间三根手指轻触嘴唇,再伸出来手心向着崇敬的人举起,表示致敬。 决斗场内,上千人为她呐喊,声音如雷灌耳震天响。 而清言立在决斗场的中心,环视着周围,一个个陆续向她举起三根手指的人群。 她的唇角露出了好看的弧度,这就是她想要的——万众敬仰。 不过,因为她一直在隐忍自己的力量,胸口内此时好似云海翻腾,忍耐似乎达到了极点。 忽然一阵欲裂般的头痛袭来,她感到嗓子一阵腥涩,一口鲜血从嗓子里喷出。 眼前一片血雾,头重脚轻,竟然无力地向后倒了下去。 天地间的一切声音,似乎都已经离她远去,双耳轰鸣听不到半点声响。 一只强健的臂膀扶住了她,让她没有倒在地上。 俊朗的面容,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他乌黑的眸子闪烁着一丝喜悦,唇角微张,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 “恭喜你,找回了自己。” 她的右耳,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嗵!嗵!嗵!” 这一刻,世界似乎异常的安静。 躺在地上的副将,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他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挥动铁链,将流星锤向着清言砸过来。 清言一把推开慕少泽,伸手去挡飞来的流星锤。 眼看着流星锤上的尖刺,就要扎进清言的手心时。 一道剑光闪过,慕少泽的昆吾剑挡在了她的手和流星锤之间。 接着他翻转剑锋,使流星锤向着相反的方向飞去。 “砰!” 巨大的流星锤正好砸在副将的脸上,将他脑袋砸得粉碎,碎骨脑髓喷溅了一地,当场毙命。 看台上嗜血的人们一阵惊呼,然后兴奋的举手呐喊。 慕少泽向着清言走来,“这么漂亮的手,舍得让它变得鲜血淋漓吗?” 清言冷笑道:“小瞧我了。” 他从清言身旁擦肩而过,对着中央高台作揖,“父皇,清言是决斗的胜利者,儿臣恳请允许他加入羽林军。” “吾皇万岁,清言恳请去惊鸿书院任职!” 清言此话一出,慕少泽乌黑的双眸瞬间闪过一道芒刺。 他对着身旁的清言,厉声低吼道:“快说加入羽林军。” “我凭什么听你的!” 第44章 皇子大人,您失态了 “我凭什么听你的!而且你说过的,除非皇上给我另封官职,慕四皇子!” 听到清言恳求去惊鸿书院任职,站在皇帝身边的绿袍八皇子乐了。 这么厉害的弑君者不去慕少泽的势力范围,还不如赶紧拉拢到他的手下,所以绿袍八皇子赶紧插言道: “呵,弑君者要出将入相啊!武将做文官,这对我唐国来说是好事,可你只是铁匠的儿子,恐怕诗词文赋并不在行,不如就去工部负责城墙的维护。” “八皇子何以见得?”清言抬头望向高台。 “那你就现场作首诗吧!” 绿袍八皇子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他觉得清言必然不会作诗,自然会去他管辖的工部任职。 清言心中窃喜,在这里唐诗三百首都是她的。 真是白糖拌蜜糖——甜上加甜。 她看了一眼高台上,扑闪着大眼睛,一直关注她的慕绫公主。 这位公主好像被他俊郎的外表吸引,清言要好好利用一下。 既然在瀛王宫已经撩过这位公主一次了,再皮一次也不足为过。 清言瞥了一眼旁边黑着脸的慕少泽,然后目光立刻落在慕绫公主那里,对着她浅浅一笑,一首《相思》朗朗道来: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好诗!”公主望着清言使劲鼓掌。 皇帝抬手捋了一下自己的胡子:“此诗表面上朴实无华,其实富于想象,韵律和谐柔美,堪称妙笔生花,婉曲动人。” “父皇,清言的这首诗堪称千古绝句,您就准了他的心愿,让他进入惊鸿书院任职吧!” 慕绫公主对着皇帝撒娇完,转头对着清言挤了一下眼睛。 皇帝慈祥的看了一眼,身边乖巧的慕绫公主,再次转头望向决斗场上的清言时,立刻表情变得肃穆,他中气十足的声音飘荡在整个决斗场上空。 “清爱卿文武双全,可出任国子监司业一职,从四品,监管惊鸿书院,三日之后上任。” “清言谢主隆恩!”清言立刻行三叩九拜之礼。 皇帝说完起身离去之后,众文武百官也相继退场。 板着一副冰山脸的慕少泽,向着清言走过来,堵在她身前,俯视着她。 她原本清澈的双眼,此时异常澄澈,慕少泽以为自己可以透过这双眸子,看到对面的世界。 然而,无论他怎样用力观察,都无法从中寻觅到答案。 尽管他的眸子,此时距离她的双眼不超过二十厘米的距离,慕少泽都觉得,距离她似乎有几光年之遥。 “为什么跟我做对!”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 “皇子大人,您失态了!” 慕少泽不得已退后了一步,继续低沉着嗓音说:“你让自己处在危险中!” “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帮助,不过我有我的选择,我已经不是你军中之人了,希望你可以尊重我!” 清言凝视了他墨色的双眸一秒钟,然后潇洒的转身,向着皇城正门走去。 一排羽林军忽然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让他走!” 慕少泽的话,让羽林军瞬间让出了一条通道。 风吹动她青色的头巾,一抹霞光映在她的侧脸上。 清言心里很清楚,她早已不是前世那个任人欺负的单亲女孩了。 这个世上,她已经没有亲人。 她不需要亲情,更不需要爱情。 她要成为这个世界最有权力的人,才不枉此生。 她要让所有人都拜在她的脚下,让这天地间的一切在都她的掌控之中。 第45章 逼良为娼 此时的天色,已临近黄昏,霞光完全洒在清言的侧脸上,风拂起她青色的头巾,衣袂飘扬。 晚霞映红了天空,披着霞彩,走出皇城大门的她,清言回眸望了一眼被霞光笼罩,金灿灿的皇城,轻轻闭了一下眼睛。 “很快我还会回来的。” 书院的院长外出讲学,书院里没人知道新上任国子监司业的姓名和模样。 她要在这三天时间里,查清楚身体之前的主人是怎么被逼疯的。 清言整理了一下衣衫,向着皇城门外的通天大道,昂首踱步而去。 “殿下,就这么放她走了?” 慕少泽看向羽林卫队长的眼神,就像两把冰刀似的。 卫队长自知失言,低着头向后退了一步。 “现在就去江北大营报道,羽林军不再需要你!” “谢殿下不杀之恩!” 羽林卫队长哭丧着脸,向着皇城外走去,谁让他不长眼,撞到皇子心情糟糕的时刻。 “唰!” 慕少泽竟然拔出了佩剑,吓得周围羽林军一阵哆嗦。 “随我去兵部!” 羽林军们都松了一口气,迅速列队在皇子一侧。 慕少泽看了一眼城外清言离去的方向,又立刻收回了目光。 这个蠢女人,惊鸿书院是叶妃的势力,这样做,无异于羊入虎口。 片刻,他的眸子又恢复了透骨的冰寒,轻拂衣袖,转身带领羽林军向着兵部而去。 ———— 太阳渐渐西斜,拉长了清言的身影。 影子延长的十分迅速,但是很快就会消融在冥冥夜色中。 道路右侧,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流淌而过。 河面上顺流飘着一艘小船,船夫身穿蓑衣,头戴斗笠,举着一根长杆坐在船头,看上去悠闲惬意。 清言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小河,当她看到船夫的装扮后,眸中瞬间掠过一点锐利的星火。 这船夫的打扮? 她忽然想起来,之前在躲避守城金吾卫追兵时,慕少泽曾经伪装成这样的装饰,躲过了卫兵的搜查。 好像是风月阁的暗号,说什么从城外运来的姑娘。 当时情况紧急没有细想,现在清言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这事确实细思极恐。 青楼偷运的姑娘? 她想起了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城外百姓。 难道是这万恶得青楼,从城外抓可怜的姑娘,偷偷晕倒京城里,逼良为娼? 要是放在现代,就是拐卖少女犯法的重罪,虽然这里还是封建社会,不禁黄,但是对逼良为娼的行为,她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那些城外流离失所的女孩已经很可怜了,再把他们偷运到京城,贩卖给青楼,简直就是禽兽行为。 还好,那艘小船速度比较慢,清言跳下通天大道的石板路,准备沿着小河的边缘,假装散步,跟上小船。 第46章 不可描述的部位 清言刚跳下石板主路,准备沿着河道行走时,忽然耳边吹过一阵热气,一只手抓住她的肩。 我靠,夜黑风高,有色狼! 这里是京城不能随便拔刀子,清言迅速抓住这只手,转身曲起膝盖,向着那不可描述的部位,猛烈的抬起,使用了这招女子防身术。 “哎呦——” “我去,云风,怎么是你。” “清——清少侠,终——终于找到你——” 清言诧异的看着,正弯着腰,面部表情极度痛苦扭曲,两腿使劲并拢的云风。 “云风,说你多少次了,不要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增添恐怖气氛啊!” “云——云风知道了——” 他说每一个字似乎都非常吃力,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 只见云风闭着眼睛,一手扶住墙壁,另一手想捂着什么地方,但又不好意思,凭空左右晃荡了一下,然后开始挠着自己的左边大腿。 云风身后的几个亲卫兵都在捂嘴偷笑。 幸好把云风弄成这样的,是殿下特别关注的清言,若是换做别人,云风绝对手起刀落,寸草不生。 也就因为是清言,云风才没有多加防备,否则怎么会被她偷袭到要害。 看着云风痛苦的样子,清言感到了一阵负罪感。 虽然云风现在还未成年,但是如果因为她的这一膝盖,让云风以后娶不到媳妇,清言不就成罪人了。 她尴尬的伸手扣了扣自己的脸颊,其实是在强忍着憋住笑。 清言平息了一下心情,对着扶墙而立的云风说。 “云风,不好意思啊!” “没——没事——” 云风强做镇定,深吸几口气之后,总算靠着墙直起了身子,原地跳了两下,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向清言。 他的头上依然残留着豆大的汗珠,却强装镇定,对着清言作揖。 “谢天谢地,没想到在京城碰到清少侠,本身我们都因为找不到少侠,准备提着头来京城向殿下谢罪了。” 看着云风和他身后七个亲卫兵,风尘仆仆的样子,清言忽然惊愕:“云风,你们不会是去漠北找我了,现在才回来吧?” “正是,少侠安全在京城就好。” “那可惜了,这段时间你们错过了很多精彩的事。”清言撇撇嘴。 “只要少侠平安就好。” 清言忽然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了一个坏坏的笑容。 “不过呢,眼下有件更精彩的事情,需要你们的加入,完事之后你们再回去禀报也不迟。” 云风眨了眨眼。 “前面有艘小船很诡异,你们随我跟去查个究竟。” 云风长了长嘴想说什么,不过话还没说出,清言就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拽着他沿着河边就走。 “好了,我替你们决定了,时间不等人,晚了那艘船就跑了!” 霞光一点点地消失在天际,灯光从河两侧的房屋阁楼木窗中渗透出来,照亮了河面。 折射出的柔和,与小船内的罪恶暗涌形成强烈反差。 小船顺河漂流,行驶的非常缓慢。 清言脚步轻盈的走在河边,忽然身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她猛地转身。 原来是跟在后面的云风他们,忽然加快了脚步,清言不耐烦的低声说: “云风,离我远一点,哪有一大群人一起跟踪的。” “少侠,这船夫的装扮看上去好像是风月阁的。” “你也知道风月阁?” 第47章 精 | 尽人亡 “你也知道风月阁?” “知道……”云风对着清言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哪地方不对赶紧低头沉默。 “好你小子,未成年就知道风月场所。老实交代,有没有偷偷跑去过!”清言说着拍了云风脑袋一下。 “绝对没有!” “没有就好,小心我告诉你的冰山脸殿下,看他怎么收拾你。” 说完这句话,清言愣了一下,她干嘛要去告诉那冰山脸,她本庆幸终于可以摆脱他,再不见他的。 前方小河转角一排两层高的阁楼,绵延不绝。 原本缓慢前行的小船,忽然船头一转,转进一座阁楼的水门内。 清言立刻上前几步,跟了过去。 等她沿着小河的边缘,探头看向水门里时,小船内的加层木板已经打开,船上空无一人。 清言警惕的左右环视,阁楼的水门内,有一道小门半掩着。 看到云风和七个亲卫兵这时候已经赶到了水门,清言对他们说: “你们先在这等着,听我口令‘你玩大了’,再冲进来。” “哎——” 云风张大了嘴,刚要说什么,就被清言的话打断。 “事情办完后,我去找四皇子聊聊你和风月阁的事!” 听了清言的话,云风立刻严肃的说:“末将在此等候清少侠的口令。” “这还差不多。” 清言背贴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向小门,里面果然有说话声。 她将耳朵贴在墙壁上仔细听。 “队长,这批货都是清一色的雏儿,可水灵了,全是从边界抓来的奴隶,保准不会犯事。给您带来五个先尝个鲜,要不便宜了那些嫖客,一次才给几个银子。” “算你有良心。” “听到没,把脸都抬起来,让队长看看!” 小门内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衣服敞着怀,浓眉下面,是一对倒八字小眼睛。 只见他像钢刷子一样的胡须抖动了一下,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恩,不错,全都给带回去,让老子今晚好好玩玩。” 都带回去,能吃得消吗,不怕惊尽人亡? 躲在小门外的清言撇撇了嘴,一脸鄙视。 “什么人?” 清言感觉被人重重一推,没站稳一不小心被推进了小门。 小门后的房间里,十几个身穿守城金吾卫服装的人,都睁大了眼睛齐刷刷的看向清言。 清言迅速环视了周围的环境,房间的东北角蹲着五个衣衫褴褛的女孩,应该就是他们说的,从边境抓来的奴隶。 太师椅上的彪形大汉身边,一个身穿蓑衣的人上前一步。 “你谁啊?” 站在清言身后的人立即说:“报告队长,此人在门外鬼鬼祟祟!” 这些人怎么穿越守城金吾卫的战袍,到底是不是风月阁的人,清言决定先将计就计,一探究竟。 只见她从腰间抽出了写意山水折扇,单手背后,另一手在身前轻摇折扇,眸子里冰冷的寒意,慢慢地淡化成了风一般的笑容。 她薄唇微张:“我,风月阁的。” 太师椅上的彪形大汉,眼皮跳了一下,眯缝着倒八字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清言的脸,舌头不自觉的舔了一下嘴唇。 第48章 三天下不了床 壮汉从上到下打量了清言一番,最后目光停留在她白皙的手上,这只手在山水折扇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娇嫩诱人。 壮汉眉峰一挑,心里浮想联翩,这双手摸上去,可得有多光滑。 看着眼前翩翩公子娇嫩的薄唇,和没有胡须的下巴,一看就是童子鸡。 刚才还说要把墙角那五个女孩一起带回去,现在他自己都真觉得俗。 风月阁的老板夜千殇就是个妖孽,他早都想把他扑倒压在身下。 而今天竟然直接送来了个现成的,看来风月阁还真是出美男的地方。 “队长,恐怕风月阁已经知道了我们假冒他们的名义,从城外偷运奴隶的事情了。” 壮汉被手下突然打断浮想,一副很不满的样子:“怕什么,老子是金吾卫队长。不过嘛,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的两只倒八字眼紧紧盯着清言,猛地从太师椅起身,瞅了眼东北角那五个女孩,撇撇嘴:“这些老子早都玩腻了。” “是玩腻了,还是眼大肚子小,就没那本事!” 壮汉没想到这眼前的小生一开口,嘴还挺毒,甚是喜欢。 “很快老子就能让你知道我有没那本事,声音真清脆,叫床声一定更好听。” 卧了个大槽,清言一脸嫌弃的看着眼前的大汉。 哎,又有人打她主意。 本身自己女扮男装,就是不想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还是一直被骚扰,长得漂亮有错吗? 清言叹息了下说道:“这五个姑娘,我买下了。” “可以,用你交换。”大汉粗狂的脸上露出一脸银笑,“我一定会让你欲仙欲死。” “呵,你就不怕殇爷灭了你!”清言瞪了他一眼。 “求之不得。” “如果你金吾卫的上司,知道你偷偷干这见不得人的勾当,会怎么处罚你?” “我的上司侯将军已经死了,没人管的了我,嘿嘿,除非你能告诉当今圣上或者四皇子。” 呀呵! 清言忽然薄唇微勾,露出一道邪魅的笑容。 “我还真就认识四皇子。我不但认识,还给他侍寝过,他能让我三天下不来床,你有这本事吗?” “噗——”小门外的云风没忍住,笑喷了出来。 一时间,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云风。 清言侧脸瞬间抹上一层绯红,对着他大喊:“云风,你竟然偷听,你玩大了!” “末将在!”云风看着满脸怒意的清言,立刻抽出佩剑,带领亲卫兵们,冲进了屋内。 屋内十几个金吾卫刀还没拿在手上,就只见眼前一阵剑光闪过。 就被云风他们,一个个踹在了墙角,用剑抵住了脖子。 速度之快,让这些金吾卫的脸上,还残存着惊讶的表情。 同样愣在原地的还有清言,她一脸不悦地质问云风:“谁让你们进来的?” “清少侠,云风听您的口令‘你玩大了’,立刻就冲了进来。” “我……我那是在说你玩大了。” 云风一脸委屈的表情,“是清少侠先说的三天下不了床……” 第49章 你学坏了 云风一脸委屈看着清言说:“是清少侠先说的三天下不了床……” “云风!” 清言赶紧打断他的话,说实话她现在真想狠狠地把这破孩子教训一顿。 看着清言有些怒色,云风立刻又变成严肃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说: “清少侠,末将这就押他们去殿下那里问罪。” “嗯,把这五个姑娘也带给你殿下,让他看着办,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清言撇撇嘴。 云风看着清言眨了眨眼睛:“少侠你不吃醋吗?一下给殿下五个姑娘让他办!” 清言顿时感觉自己要喷出一口老血。 “我靠,云风你学坏了,我……” 她抬手就向着云风脑袋拍过来。 云风立刻低着脑袋抢先说:“清少侠放心去办事,云风现在就把他们押走。” 清言的手停在半空,心里一想,算了,小男孩迟早要长大,不跟他计较。 所以,她对着云风浅笑了一下: “这还差不多。” 清言站在水门边缘,看着云风押着那些人离去,然后仰头望天,一轮圆月挂在天边,甚是好看。 回看刚才的阁楼,有一道楼梯通向阁楼顶层。 站在高处,风景一定更美。 她将手搭在腰间的青霜刃上,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沿着台阶,走上阁楼顶层。 当踏上最后一节台阶时,灯火辉煌的京城夜景,尽收眼底,恢宏无比。 “今夜月色恰好,莫使金樽空对月!” 有人在吟诗?清言寻声望去。 月光下屋顶的另一边,一抹黑色的身影正举着一只白色玉笛,放在嘴边。 笛孔随着他红唇轻动,婉转飘出了凄美的乐曲。 垂至腰间的黑色长发,随着微微低下的脸庞悄然落下,月光洒在他的长发上,似乎流动着一条条清澈的碧波。 清言见过这个人,他就是在风月阁,让侯三少吓得扑在脚下的——殇爷。 墨色的衣袍,将他毫无瑕疵的脸庞,映衬的俊美绝伦,一双紫褐色的眼眸,如月下一河潋滟的湖水,诡魅而深邃。 忽然,他轻抬眼帘,紫褐色的眼眸向着清言,闪过一道芒刺般的目光。 “初到京城?”他薄唇微微的上下颤动着,似乎都有内功传波一样,轻扣人的耳膜。 清言想到刚才假装是风月阁的人,难道这么快就被他察觉? 不过她正好因为逼良为娼的事要找他,刚好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清言眼波一转,决定还是用迂回的方法。 刚才他不是在吟诗吗,那就刚好跟他对一首诗。 清言望着夜幕下,盛世繁华的京城,薄唇微张: “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楼观景甚好,不禁前来,多有打扰!” 殇爷用手轻轻拂过耳边的发丝,微微扬起的嘴角,勾勒出一道浅笑的痕迹。 但是眉宇间,却随着夜色浮上的忧伤,像薄薄的晨雾一样笼罩着。 额,身为女人的清言,面对眼前妖孽男的撩人手法,都自愧不如。 忽然,那妖孽男直接向她抛来了一壶酒。 “在下夜千殇,公子几日前留在风月阁一千两黄金,今日奉上这壶桃花酿,以表谢意。” 第50章 见识一下你的身材 妖孽男话音刚落,直接向清言抛来一壶酒。 “在下夜千殇,公子前几日留在风月阁一千两黄金,今日奉上这壶桃花酿,以表谢意。” 清言迫不得已接住酒壶,隔着盖子,都能闻到确实是上等的好酒。 她毅然决定用她的另一个名字。 “在下清然,初到京城长安,但不善饮酒。” 其实她超级善于饮酒,千杯不醉,划拳更厉害。 “千殇先干为敬,然公子随意!” 圆月背景下的夜千殇,单手提起一壶酒,缓缓的倒进嘴里。 酒香扑鼻,但是夜千殇喝酒的样子更撩人,酒水打湿了他长袍的前襟,贴在坚实的胸口上,勾勒出了胸肌的形状。 几乎是一口气的功夫,夜千殇竟已经将壶里的最后一滴酒饮尽,他随手将酒壶一抛。 “好酒!” 动作潇洒妩媚。 他的脸上已经浮上了一层,酒意的绯红,对着清言邪魅一笑,似在说该你了。 阁楼外的京城,歌舞升平,灯火通明。 伴着远方传来的阵阵笙歌,檐牙丝竹萦绕,悠扬不绝于耳。 清言双手捧起了酒壶,饮了一小口,酒香扑鼻,一抹绯红立刻涌上她的脸颊。 “好一个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夜千殇重复着清言刚才朗诵的诗词,墨色长袍的前襟不经意间散开,一汩汩酒水沿着胸口滑落,似乎都发出酒香,扑鼻诱人。 他又提起一壶酒,向着清言走来,唇边浮起若有所思的笑意: “这世间,有你我二人这般倾世容颜的男人,无出一二,何需众里寻他千百度?” 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清言她的命格是贪狼,怎么撞上这么多桃花运。 正说话间,夜千殇举起酒壶仰头畅饮,挥手间退去了墨色长袍,赤裸着身上,露出伟岸的身材。 坚实的肌肉上,还挂着一些的酒珠,随着他呼吸的起伏,微微颤抖着。 我去! 清言不小心看到了他的八块腹肌和人鱼线,身材很棒。 她在前世从没这么近距离看到过男人的身材,借着酒意,小脸更加通红。 所以她赶紧闭眼,将头转到一边。 这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被夜千殇尽收眼底。 “然公子,竟见不得男人的身材吗?” 晚风吹过,让夜千殇的长发在风中飞舞,高耸的鼻梁,月色将他勾勒出一个好看的侧影。 清言被夜千殇这么一说,先是怔了一下,赶紧掩饰道:“何以见得?” 她说话时保持视线平视着前方,不看夜千殇,不自然得将手搭在雕花扶栏上。 忽然,夜千殇抬手,扶抓住她的右肩,“让千殇也见识一下然公子的身材。” 说完,他竟抓住了清言的衣领,似要退去她的长袍。 “靠!耍流氓!” 清言睁大眼睛,狠狠的抓住夜千殇的手,身子向左一摆,连忙躲闪。 顺手抽出了青霜刃,抵在了夜千殇的脖子上。 “既然这样,那我就把话说开了,夜千殇,你开青楼逼良为娼,现在就跟我去衙门自首。” 高出清言一头的夜千殇,嘴角洋溢着噬人魂魄的微笑,一言不发,俯视着清言的脸。 “看什么看,把脸转过去!” “长得这么好看,不就是让人看的。”夜千殇的紫褐色眸子里,飘过一抹邪魅的星芒。 “信不信我能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让你顶头上!” 第51章 够狠够硬 “哈哈哈!”夜千殇仰头大笑,“刚刚那群败类假装我风月阁的人,你就真以为那些是我做的吗?我夜千殇虽然是青楼的老板,但从不强迫任何一个女子。” “我怎么信你。” “人在做天在看,不过嘛,现在信不信也由不得你。” 这时候,一群身穿黑衣的人,向着清言聚拢过来。 清言瞥了一眼周围的人,冷笑道: “你们谁再敢往前一步,我就刮花你们老板的脸。” 夜千殇的手下自然都明白,他们老板最爱的就是自己的脸,所以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清言推着夜千殇走向楼梯边。 不过她心里也清楚,刚才那伙贩卖幼女的败类,确实不是风月阁的人。 既然作为老板的夜千殇都矢口否定,那么这次暂且卖他一个面子,等人脏俱在的时候,再来收拾眼前这妖孽男也不迟。 刚到楼梯口,夜千殇侧眼瞅了一眼身后的清言,唇角一勾,“小心别摔着。” “管好你自己!” 清言将他使劲向前一推,然后沿着楼梯飞快跑了下去。 楼梯道很窄,只容一个人进出,夜千殇的手下们一下都挤了进去。 结果几个人直接卡在了楼梯口,只能眼巴巴看着清言跑远了。 夜千殇从容的从一堆出丑手下身边走过,站在屋顶的雕栏玉砌扶手旁,看着清言跑进夜色里的背影,紫褐色的眸中一闪而过的意味叫人无法揣度。 ———— 兵部大殿里,兵部尚书和兵部五品以上的官员,都一脸愁容,低垂着脑袋,呆立在巨大的雕花桌案一侧。 整个大殿里气氛异常压抑。 而端坐在大殿正中央,巨大雕花桌案之后的慕少泽,始终一言不发,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京城的守城金吾卫出了这么多奸细,你这个兵部尚书是干什么吃的?” 慕少泽突然开口,兵部尚书“嗵”一声跪在了地上。 “四皇子饶命,是下官的失职!” 慕少泽垂眼掠过兵部尚书头顶的乌纱帽,脸上是冷漠与不耐烦,他的声音低沉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守城金吾卫,帝国的核心,京城的重要防卫,都能闹出这样的事!” 慕少泽说着忽然起身,黑色的眸子和他整个人一样,带着一股杀气腾腾的震慑力。 “守城金吾卫所有七品以上官员,全部免职!发配到边境军队充当杂役!” “下官这就去办!” “禀殿下!” 兵部尚书刚起身,云风押着十几个衣衫不整的金吾卫来到兵部大殿,而且这些人全被塞住了嘴。 慕少泽如寒冰似的目光,盯着风尘仆仆的云风走上前来。 在他的许可下,云风来到巨大雕花桌案之侧,在他耳边悄声诉说着,清言追击这些败类的全过程。 慕少泽听完,轻皱眉头:“为何这些人都被捂着嘴。” 云风张嘴想说什么,又欲言而止。 “有什么不能说的,金吾卫的脸早都丢尽了,说!”慕少泽似乎有些动怒了。 云风眨眨眼,将手捂在嘴边:“他们都听到了,清少侠说给您侍寝过,您可以让她三天下不了床……” “啪!” “哗啦!” 慕少泽忽然抬手狠狠地拍在桌案上,直接将桌案腿拍断,桌案上的文房四宝散落了满地。 大殿内所有人,被吓得全部一瞬间跪在地上,低着头。 慕少泽也因为自己的突然举动,愣了一下。 “云风!” 云风看着耳根有些红的四皇子,自知失言,赶紧单膝跪地,低着头作揖,末将在!” “这些贩卖幼女的人渣,还带上大殿干什么,即刻推出去车裂(五马分尸)。” 说完这句,慕少泽红着脸起身走出了兵部大殿。 所有的兵部官员都呆跪在原地,早有耳闻慕少泽治军严格,但没想到慕少泽手腕够狠心够硬。 不过,如果不是这样,唐国就不会在短短的五年中,由一个凌弱小国,发展成为军事强国。 第52章 确有断袖之情? 云风跟着慕少泽走出兵部大殿,刚走下大殿的台阶,前面的慕少泽忽然转身,云风差点撞到他怀里。 “殿……下……” 云风赶紧向后退了一步。 慕少泽此时的脸上红晕早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面色铁青。 “押送金吾卫官员去边关充杂役的事,由你来完成,然后留在那里协助守边关,直到我通知再回来。” 慕少泽的声音不带有任何感情,说完衣袖一挥,转身离开。 只剩下云风哭丧着脸留在原地,真是伴君如伴虎,一言不合就被发配边关。 在月光的衬托下,皇城的宫殿像被铺上了一件银色的轻纱,宫殿之间的灯笼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离开兵部,慕少泽来到他母妃的紫瑶宫。 刚到宫门口,就听到宫外公公的传唤声。 “皇上驾到——” “不见!”寝宫内传来颜妃的声音。 “希儿——” 慕少泽刚进入宫内正殿,就听到皇帝呼唤母妃的声音。 下一秒,皇帝就已经跨进了正殿门槛。 慕少泽赶紧机械的作揖,“儿臣参见父皇!” “你怎么在这?”皇帝看到他,语气直接转了一百个八十度。 “来看母妃!” “你回去吧!” “诺!” 慕少泽正准备离开,寝宫内又传来了颜妃的声音:“慕景宸,该回去的人是你,让泽儿留下!” “希儿,让我今晚留下吧!” 原本不可一世的皇帝,此时弯着腰,趴在门框上,将上半身探紧颜妃的寝宫,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滚!我不说第二遍!”颜妃的声音似乎带着怒气。 皇帝一脸落寞,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刚到正殿大门又碰到立在旁边的慕少泽,顿时感到尴尬无比,颜面全无。 慕少泽只是形式化的对着他作揖。 皇帝瞥了一眼慕少泽,将手背在身后,从他身边走过时,撂下了一句话:“明日早朝,将你和胤国公主苏漫瑶指婚。”(胤,读音:Yin) 慕少泽低着头,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着。 “泽儿——” 颜妃自有一番清雅高贵气质地走出寝宫,来到紫瑶宫的大殿。 她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紫色襦裙更显得肌肤若雪。 头发随意地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 “泽儿,你在兵部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兵部尚书看着你长大的,你太不给他面子。” “母妃,儿臣实在憎恶这些官员不作为,竟然眼皮子底下,堂堂守城金吾卫会出现这么多奸细。” 颜妃倚在长椅上,烛光映照之下,容颜晶莹如玉,虽上了年纪,但是依然如新月生晕,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可见年轻时更是美艳不可方物。 “每个国家都会有很多蛀虫,但是更需要尽忠职守的老臣,泽儿,最近心生浮躁,可是有什么心事?” 慕少泽踱步到颜妃的长椅之侧,“儿臣一心只为唐国的社稷。” 颜妃莞尔一笑:“听闻昨夜你将弑君者带回寝宫,这样做是为了对抗慕景宸给你的指婚吗?” “母妃……儿臣……” “还是你确实有断袖之情?” 第53章 南国生红豆 看着沉默不语的慕少泽,颜妃轻摇着手里的团扇,说道: “泽儿,你若迎娶那胤国公主,太子之位指日可数。八皇子不足为防,但是二皇子是慕景宸的结发夫妻所生,虽然二皇子母亲早亡,但是慕景宸一直不立皇后,可见他心里结发之妻的地位之重。其实,二皇子才是你的竞争对手!” “儿臣只是不愿意依靠与女人成婚,取得太子之位。” “迂腐!” “母妃,您对父皇……虽然您是前朝公主,一直记恨父皇篡夺颜氏的皇位,但是父皇对您真的是一片真心……” “放肆!” 慕少泽低头不语。 “你就是我的耻辱,你就是那姓慕的侵犯我的证据,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母妃……”慕少泽紧锁眉头。 颜妃将头侧向一边,沉默不语。 慕少泽只好对着她作揖,后退出大殿,然后转身离开。 紫瑶宫外,天空飘起了雪花,落在慕少泽的肩上、头顶。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瀛王宫,在宫门口忽然停下了脚步,小喜子手捧着红色的木盒迎面走来。 “殿下,这便是南国的红豆,小喜子家在南国,托人连夜送来的。” 慕少泽接过木盒,轻轻打开,两颗绛红色的豆子躺在里面。 “咦,红豆,这是弑君者托人送给我的吗?谢谢四哥!”慕绫公主的声音突然冒出。 不知道慕绫公主什么时候来到瀛王宫的,一眼瞅见了慕少泽手里的木盒,趴在他肩上,眼巴巴盯着木盒里的红豆。 慕少泽黑色的眸子,掠过灯火的倒影。 他将木盒递到慕绫目前,温暖一笑。 “我就知道弑君者心里一定有我。” 慕绫公主怀抱着木盒,跳着幸福的步伐离开了。 “我就知道弑君者心里一定有我。”慕绫刚才那句话,似乎一直在慕少泽耳边回响。 看着慕绫离去的背影,慕少泽伸出手掌,一片片雪花落在手心,瞬间融化。 ———— 清言将手伸出窗外,精致的雪花落在她的手心,然后瞬间融化。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自己的手,竟然想起了那恋手癖姓慕的。 脑海里瞬间浮现白天在决斗场,姓慕的黑着脸的样子,清言心里一阵喜悦。 雪似乎下大了,站在悦来客栈的窗边,望着惊鸿书院此时的夜景,只有几盏昏暗的灯笼亮着,看上去有些凄凉。 自从最早从云风和慕少泽的谈话中,听到惊鸿书院,直到说书人述说小清言的身世,似乎她重生后,很多的事情都指向这座书院。 这座书院里,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咚咚咚!” 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这二半夜的,谁呀? “谁!” 清言将手扶在腰间的青霜刃上,背贴着墙壁,轻声挪步到门后。 “是我,客栈掌柜!” 清言听出了她的声音,抬手轻轻拉开了房门。 果然是左脸上有一颗痣,爱嗑瓜子的客栈女掌柜。 “客官,您订的这间房是贵宾,这是给您送的一盘水果。” 清言从门口移到一边,女掌柜进来将果盘放在了房间的茶桌上。 “哒!” 她轻轻关上了房门,走向女掌柜。 女掌柜刚把果盘放好,忽然转身惊讶地看着她。 第54章 我不是个演员 听到门被关上,掌柜转身一惊。 清言眸子里的光尖锐而冷清,她手伸向腰间的锦囊袋,从里面取出一块金锭,夹在手指间。 “掌柜的,这悦来客栈每天过往客流如潮,想必你也一定是见多识广之人,向你打听一些事情。” 女掌柜看着清言手里的金锭,脸上立刻涌上了无限喜悦,“客官您说,您要打听什么事情,我绝对知无不言。” “七杀阁是什么?” “原来问这个。”女掌柜抬手取走了金锭。 “七杀阁是这天下最神秘的组织之一,无论你想知道什么样的信息,将问题写在油纸上,和足够的银两包在紫褐色包裹内,放到每个城市河道码头的东南角,你的答案就会被七杀阁的人写在油纸背面,一日之内出现在码头任何一个角落。百年来,七杀阁的情报,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原来是个情报机构,难怪慕少泽调查她的时候,会让云风去七杀阁买情报。 但是这神通广大的情报组织,也万万没想到,她是个现代穿越过来的人吧! 想到这里,清言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对了掌柜,守城大将侯将军之子侯三少可曾再来过?” “他啊!听说他爸侯将军是个奸细,他早都跑出京城逃命去了。” “呵呵,还有一事。” “但说无妨!” “悦来客栈遍布各地,一向申通广大,可否帮我伪造一份,去惊鸿书院任职的文书。” “这要看你给的银两是否充足。” “绝对亏待不了你。” “明早便可在客栈柜台取。” “成交。” 女掌柜堆满了一脸的笑容,收下了清言的金锭,走到门口还不忘了奉承清言几句。 清言关紧了房门,透过窗户,看着窗外惊鸿书院高大的藏书楼,就像一个藏在黑暗中的旋涡,里面暗涌各种激流。 ———— 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街上便迎来了一个温馨的晨。 清言走出悦来客栈,她青色的头巾,与惊鸿书院红色的高墙形成强烈的对比。 手中折扇白玉为柄,握着扇柄的手,白皙得与扇柄竟无分别。 身着青色锦袍玉带,俨然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 阳光随着太阳升起细碎的落在,眼前青石板地面上。 树上的露水,宛如一颗晶莹透亮的珍珠,被阳光一照,立即蒸发消失。 空气中弥漫清新的气味,手指轻轻抚摸着微凉的红色高墙,来到了院落的门口。 第55章 清言——鬼啊—— 再次进入惊鸿书院,清言的目光不再停留在高耸入云的楼阁之上。 而是看到面前一个身着白色锦袍的女子,满脸惊愕地对着她大喊: “鬼啊!” 女子手里的书卷散落了一地。 看来这个女的认知之前的小清言。 清言眼珠一转,一条计策涌上心头。 她上前一步,堵在这个惊慌失措女子的身前。 “嗵!” 这女的被吓得面如纸色,直接跪在了地上,给清言磕头。 “清言,不是我害得你,都是元姐和蝮姐害得你,他们收取学生钱财修改考试成绩的事情,被你母亲举报,因此怀恨在心,才会对你进行报复,把你逼疯的。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监学,没什么后台,我还有一大家子人需要养,所以他们欺负你时我不敢吭声,我会给你烧纸钱的。 清言,人死不能复生,你一定要入土为安啊!” 我擦,原来是被举报了怀恨在心,我还真以为他们是嫉妒小清言的美呢! 既然被认为是鬼,那就假装是鬼好好地从这个女监学口中,打探一些消息。 “元姐和蝮姐是什么人?”清言用丹田之气发声,俯视着眼前的女监学,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是监学元香兰和蝮翠霞。” “我将水洒在院长书上,然后被吊起来是怎么回事。” “这其实都是元姐和蝮姐趁着你母亲不在,陷害你的事情,元姐和蝮姐据说都是院长的表亲,他们收取钱财的事情被举报出来,院长也只是罚了他们半年的俸禄而已。 她们散布你是野种的事情,就是为了报复你母亲举报的事情。 清言……我知道你恨我们书院的所有人,我上有老下有小,根本不敢与院长他们做对,求求你原谅我的软弱,以后每年初一和十五,我都会给你烧很多纸钱的。” “这大清早给谁磕头呢?” “清言——鬼啊——” 走来的两个身穿白色监学袍衫的女子,一看到清言,吓得手里的书籍也散落了一地。 这真是目前清言见过最丑的女的,一个大蒜鼻,一个足有三百斤,她开始相信,这些人可能真的是嫉妒清言的容貌了。 身材肥胖的立刻就跪下来给清言磕头,忽然又被旁边一个长着大蒜鼻的女的揪住。 “别磕了,你看他有影子,不是鬼。” 这个胆子大的大蒜鼻女监学,向着清言走过来。 “你是什么人?敢在惊鸿书院装神弄鬼!” 清言挥舞衣袖背在身后,右手轻摇着折扇,转向这个大蒜鼻。 “你们书院的人装神弄鬼吧,我刚踏进大门,这不,两个人都跪下给我磕头。” 大蒜鼻看着此人,虽然面容与过去那个背都不敢直起来的清言有些相像,但是举止和神态绝非同一人。 “我是本书院监学长蝮翠霞。” 呦,仇人,还真是冤家路窄必相逢,自己送上门来了,清言心里窃喜。 不过她这名字,真是名如其人,名字都是蛇,真是心如蛇蝎之人。 清言对着这个大蒜鼻女监学作揖,道:“在下清然,来接替谢雨滢的监学职位。” 第56章 大蒜鼻的目光 “清然?”大蒜鼻警惕的盯着他的双眼,“你跟清言什么关系?” “清言是谁?我是清氏铁匠的儿子。”清言假装轻皱眉头的样子。 “既然来任职,可有文书?” “当然。” “拿来我看!” 清言对着她冷笑一下,“按照流程,恐怕在下应该先向院长禀报。” 大蒜鼻得意地说:“院长不在,由我负责书院的事务。” “原来是这样。”清言假装换做一副笑脸,“那么以后还要多仰仗蝮监学提携。” 说完,她将托着三块金锭的任职文书,递到大蒜鼻面前。 大蒜鼻因为过于喜悦,显得脸上这鼻子更加狰狞,她赶紧将金锭藏入怀中。 然后对着身边的胖女人说:“给清监学安排环境最舒适的斋舍。” 清言轻摇着折扇,“多谢蝮姐,不过小然一向喜欢低调,我既然是接替谢雨滢,不如就住她的那间斋舍吧!” “没问题。”大蒜鼻指着被吓得趴在地上的白衣女子说,“你,去带清监学去斋舍。” 大蒜鼻说完却一直站在原地,目光在清言脸上停留了许久,然后被眯眯眼拉扯着离去。 清言跟着这个战战兢兢的女子,向着书院深处走去。 放眼望去,书院的建筑前卑后高,越往深走,台阶的阶数越高,层层叠进,错落有致。 虽是冬季,但庭院里林木遮掩,以及亭阁点缀,山墙起伏,飞檐翘角,景色怡人。 不一会儿,两人走在一条雕栏精致的回廊中,依稀看到了书院曾经的辉煌气势。 时值冬季,部分课堂已经期末结业,很多斋舍的墙壁上,都张贴着礼、乐、射、御、书、数六门课的成绩。 “六艺?” “正是。” 两人来到一间门口杂草丛生的斋舍门口,白衣女子停下了脚步,好似不想往里多走一步的样子。 “这里就是谢雨滢和清言母女居住的斋舍。” “真是人走茶凉,荒草丛生啊!” “一个时辰之后,书院西南角校场有步射课,清监学需要协助武师授课,请提前到达。” “是射箭吗?” “正是。” 这白衣女子吓得依然低着头,交代完事项就赶紧一溜烟走了。 清言越过枯草丛,“嘎吱”一声推开房门。 第57章 你根本不曾爱过我 清言推开屋门,屋内光线很暗,陈设质朴。 细碎的阳光透过凌乱的窗格,洒在屋内一张破旧的雕花桌案上。 淡淡的檀木香似乎还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流露着主人的风雅。 主卧房内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幅工笔画,有点像历史课本上《历代帝王图》的画作风格。 画中的女子身穿紫色襦裙,显得贵气风雅,回眸之间,似乎还透露着,一丝潇洒的书卷气。 画师用工整的隶书写着谢雨滢三个字,难怪看上去气质非凡,小清言的母亲,毕竟是大家闺秀。 卧房内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 粉色的帐幔一袭一袭随风轻摇,光滑如水的浅紫色云罗绸被,铺在木床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清言不经意的坐在梳妆台前,翻看当时在清流城的家中,梳妆台的同一位置,果然有一封书信。 打开书信,漂亮的绢花小楷尽收眼底,但是信的内容却让人感到一丝悲凉。 “即使在经历过十八年春秋的今天,我仍可记起江南的烟雨,记得你瞳仁深处,幻化出的不可思议的刺芒。我踮起了脚尖,让这一生命运都改变。时至今日,我才恍然领悟为什么你一直让我忘掉你,想到这里我悲哀的难以自禁,因为,你根本不曾爱过我。” 落款是“滢”。 这应该是谢雨滢写的一封寄不出去的信,但是她竟然为一个并不爱自己的男人生下了孩子,还饱受世人的欺凌和家里的抛弃。 哎,这又是何苦呢? 清言都觉得很凄惨。 但是那个男人也太可恨了,既然不爱,为什么还让她怀上孩子,简直……太渣了。 忽然,清言想到了前世自己的父亲,也是这样抛弃了她和母亲。 一想到母亲还要一个人孤独的生活下去,一阵悲伤涌上心头。 “妈妈,我想你了,你在另一个世界过得还好吗?” 两行泪水涌出。 她真的很希望妈妈可以再遇到一个好男人,已经没有了女儿,至少不会太孤单。 清言伏在梳妆台上许久,她擦去了眼泪。 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做,要坚强。 她抬起头,忽然发现外厅破旧的雕花桌案和墙之间夹着一本书。 清言好奇地走过去推开桌案,一本封面是深蓝色的线装书,掉落在地上。 她俯下身捡起,大大的“潜”字写在封面上。 动漫中各种忍者造型忽然浮现眼前。 难道这是一本忍者秘术? 清言翻开第一页。 “每个人都有无限的潜能,心动,我不动,精神力自动。” 没看懂什么意思,继续翻到目录:痛苦、愤怒、爱、一重控制精神力、二重突破心魔、雨夜冥想、催眠、同调…… 看上去好像是武林秘籍一样,清言随意翻到一重控制精神力那一页。 “手部控制血液,手部产生涨感,感觉到充满力量……” 清言刚看了一行,门外就传来了带她来这里,那个白衣女子的声音:“清监学,步射课即将开始,记得提前到达。” 她立刻放下书,快速走过去推开房门,门口什么都没有,不见一个人影。 真是奇怪,或许是她自己多虑了。 走回房内时,清言惊讶的发现,刚才放在桌案上那本书不见了。 第58章 你想造反? 清言诧异,刚才书还在桌案上,不过时辰不早了,步射课即将开始,她赶紧推门走向通往校场的道路上。 ———— 太辰宫大殿内,满载着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的三十个红漆大木箱,陈列在文武百官之前。 慕少泽跪在大殿正中,文武百官都低垂着脑袋。 本应充满喜悦气氛的太辰宫大殿,此时却充满压抑的气息。 身穿江南胤国官袍的使臣,面露不满,单手背后立于慕少泽之侧。 慕少泽眉头紧锁,忽然抬起头对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说:“恕儿臣恐难从父皇的指婚,请胤国苏漫瑶公主另选他人。” “放肆!”龙椅上的皇帝龙颜大怒。 文武百官全部齐声跪下。 皇帝右手狠狠握住龙椅的扶手,似乎是心里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慕少泽,狠狠地说: “二皇子慕少淇封为太子,迎娶苏漫瑶公主。” 满朝文武一片愕然,跪在最前排的八皇子更是咬紧了牙关,握拳锤在地上。 唯有慕少泽面不改色,因为他本身对太子之位就没兴趣。 然而,胤国的使臣这时候反而大怒,他双手叉腰,愤怒的说:“慕景宸?你当我胤国公主是什么,随随便就任意推给自己别的儿子。” “放肆!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胤国使臣乱棍打出午门,将他们的三十箱破烂全部扔出去。” 使臣被羽林军用乱棍打出大殿,他边躲闪军棍,边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大声叫喊: “好你个慕景宸,我胤国的大军,必定踏平你长安城!” 皇帝握拳狠狠的砸向龙椅的扶手,指着面前的慕少泽怒吼: “慕少泽,朕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朕现在就削去你的兵权,交出虎符,明日天亮之前发配边关。” 慕少泽抬眼看着皇帝,毫无悔意,从怀中掏出了唐军的虎符。 “不可!”兵部尚书按住慕少泽的手,向皇帝谏言,“少泽年少不懂事,皇上已经封了二皇子为太子,何必要削去四皇子的兵权。我唐国三百万大军,若无少泽,无人能统领。” “混账!一个小小的兵部尚书,也敢来教育朕,什么叫无人能统领,欺我朝中无人?太子今日起统领唐军,至于这个狂妄自大的兵部尚书,推出午门斩了!谁拦着也没用!” 羽林军迅速上前抓住兵部尚书拖出大殿。 “昏君!慕少淇领军,唐国必亡!” 皇帝猛然起身,指着正被拖走的兵部尚书大吼,“把他舌头先给我割了!” 大殿正中,慕少泽忽然握拳起身瞪着皇帝,他的双目血红。 “逆子,你是想造反吗?” 慕少泽将手里的护符,随手扔在二皇子脚下,转身目视前方,离开大殿。 “从今以后,没有我的旨意,慕少泽不许踏入京城长安半步!” 走出大殿的慕少泽冷笑了一下,风凌乱了他的白色头巾。 大殿台阶两侧的羽林军都向他举起了手里的长枪,以示敬礼。 前庭广场的旗杆上,已经挂上了兵部尚书的头颅。 走出前庭广场的慕少泽,回眸看了眼太辰宫,“希望我唐国可以永远繁荣,千秋万代。” 第59章 弯的掰直 从太辰宫到皇城正门的羽林军,都高举长枪,目送慕少泽离开皇城。 这些跟着四皇子历经沙场的军人,无法想象手无缚鸡之力的二皇子统领下的唐军,会是什么模样。 ———— 清言向着校场的方向走去,转过一个转角,那三百斤重的肥胖监学和仇家蝮翠霞走在前面窃窃私语。 她放轻了步子,仔细听她们在说什么。 “听说没,早上京城出了件大事,四皇子当朝拒绝胤国公主的婚事,皇上一怒之下削了他的兵权发配边关,封二皇子为太子了。” “当然听说啦,不过皇上没定册封大典的日子,八皇子还是有机会的。” “必须的,那二皇子不过是个草包,四皇子兵权没了,以后天下一定是八皇子的了,哈哈,说不定以后我们也能跟着一起飞黄腾达。” “啊哈哈哈!” 清言真想捂住耳朵,这两人放肆的大笑声真是刺耳。 哎,说什么好呢,一夜不见,如隔三秋。 清言叹息了下,那姓慕的一念之间,赔了夫人又折兵,看来他还真是断袖。 难怪之前让她女扮男装,看来是想通过让女人穿男装的方法,尝试把他自己掰直吧。 结果很明显,失败了呗。 不然还会白白赔上太子之位和手里的兵权,而去拒绝堂堂胤国公主。 “啧啧,可惜了。” 清言庆幸自己昨天的选择,没有进入羽林军,说不定还会跟着姓慕的被牵连。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校场。 “这种箭靶怎么能让学生练好箭术!你,去把箭靶举起来,这样活动的目标,才能让学生进步!” 我靠,谁啊?这么狠,让活人当箭靶。 清言快步走到校场里,看到之前给她下跪那个女监学,被大蒜鼻指使去背箭靶。 呦,这大蒜鼻还真是喜欢欺负软柿子。 清言抽出折扇,在面前一挥,想出一个计策,走过去对着大蒜鼻说: “蝮姐!这是个树立威信的好机会啊!” “然公子。” 哎呦喂,这称呼叫的亲切啊。 “蝮姐,可曾听说新任的国子监司业即将上任。” “听说过。” 清言眸中掠过一点锐利的星火,走近了大蒜鼻。 “蝮姐,院长不在,对您来说是个机会啊,只要您得到大家的认可,完全可以将院长取而代之。” “不可!”大蒜鼻皱了下眉头。 “有何不可?” 清言将手臂搭在大蒜鼻肩上,大蒜鼻似乎想躲一下,但是清言直接抓住了她的手。 “蝮姐,您相公常年不在,寂寞吧!没事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清言嘴角掠过一道邪肆的笑意。 大蒜鼻耳根变红,强装镇定。 “相信我蝮姐,你可以的,现在就去给其他监学做个表率,亲自举起箭靶,我会把您今天的做法写成文书,呈给即将上任的国子监司业。” 大蒜鼻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转头看着身边俊秀无比的然公子,放下矜持,咽了咽口水,竟然真的走向靶场。 这还真拼颜值的社会,清言的这张脸,又让她好好利用了一次。 忽然她瞥见了那个三百斤,“稍等,这位体态丰腴的监学,您贵姓啊!” “我,元香兰。” 果然是另一个仇家,清言早猜到了。 第60章 杀人啦 这下仇家都到齐了,清言将折扇一横,“蝮姐,元姐可以跟您一起,这样不是显示出您这次表率更真实。” “对,元香兰,过来!” “蝮监学,您发疯,可千万不要让我跟着您一起发疯啊!”胖监学一脸哭样。 清言看着靶场中间的大蒜鼻,用折扇的边缘,轻轻抚过自己的薄唇。 只见那边的大蒜鼻被清言撩得似乎倒吸了一口凉气,对着三百斤的元香兰大喊:“我给你三秒时间过来,否则,武师就将你这肥婆当箭靶,看能射出来多少油。” “嗖!” 一支箭射在了元香兰脚前,她哭丧着脸,挪动肥大的身子,走向靶场。 她的裙子后面,全部水湿水湿的,被吓得尿了裤子。 现场的学生和监学无不捂嘴大笑,这个平时作威作福的人,这时候当众出丑,大家都觉得大快人心。 步射训练开始,武师站在每个学生身边,帮助他们射箭,肥胖的元香兰举着箭靶,站在距离学生十米的地方,脸色惨白,满头大汗。 大蒜鼻蝮姐比较贼,躲在元香兰肥大的身体之后,几乎完全挡住了她。 看到大蒜鼻这个举动,清言对着靶场中的大蒜鼻竖起了大拇指。 大蒜鼻深吸了一口气,一脸陶醉的样子。 前几个学生都正中元香兰的靶心,然后轮到一个面黄肌瘦的学生,他对着元香兰半天拉不开弓,吓得元香兰满头大汗。 “你早上没吃饭吗?”武师对着这个学生大喊。 “没吃饱!” 武师一把抓住学生手里的弓弦,结果这个学生一紧张,手松开了箭,还没瞄准,箭就飞了过去。 “铛!”正好插进元香兰头发里。 “噗——” 一阵臭气熏天,元香兰惊吓的竟然直接在裤裆里泄了一坨…… “杀人啦!杀人啦!” 她大喊着跑着离开校场。 所有人都因为臭气捂住了口鼻。 “蝮姐,可以了,你看这个面黄肌瘦的学生,不是都被激发了潜力,今天就到这里吧!” 清言对着大蒜鼻挑了下眉,正准备离开。 忽然似乎有一阵风吹过,清言赶紧转身,但是左手依然传来一阵剧痛。 一支箭擦着她的手心掠过,插在地上,肌肤被划破,鲜血汩汩冒出。 疼痛让她瞬间握紧了受伤的左手,插在地上的箭,竟然同时飞了起来,直接扎进了大蒜鼻身后的箭靶上。 “哈哈哈,好玩好玩真好玩。”刚才那一箭是元香兰射出的,不过她这时绕着校场边跑边鼓掌,似乎刚才被吓疯了。 而此时,被刚才清言那一箭,吓得两腿打颤的大蒜鼻,愤怒地大吼:“把元香兰这个疯婆子关到猪圈里。” 吼完直接瘫坐在地上。 第61章 春宫图 清言自己从衣服上扯下一条布,包扎好伤口,让自己的左手不再用力。 趁着那大蒜鼻还没走来时,她赶紧离开校场。 今天书院头一次这么热闹,学生们都在叽叽喳喳讨论新来的帅公子监学。 清言离开医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她现在一心想着赶紧回去,继续寻找那本名为《潜》的书。 回到斋房,在之前的桌案后面翻找,一无所获。 谢雨滢房间的书架上都是名家经典,不如去小清言的房间看看。 这间房更加狭小,只能放下一张小小的单人床和一张小号桌案。 桌案的抽屉里都是小清言平时写的诗词随笔,清言翻了几页,确实文采造诣很高。 忽然翻到一张,算是个人简历的文书吧,小清言出生于唐禧四年,现在是唐禧二十年,才十六岁,比重生前的清言小了两岁。 不过十六岁在古代不算小,古代十二岁嫁人的多了去了。 “啧啧!”清言撇撇嘴,“才十六岁,就发育的这么好。” 相对比清言一马平川的前世,咳咳……换个话题。 之前《潜》那本书,就是在桌案和墙之间发现的,清言也推开了房间的这张桌案。 果然一本书掉了下来,不过封皮是黄颜色的,清言拿起来一看。 “我去,《春宫图》!” 她赶紧回头四下看了看,没有人…… 咳咳,这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吗? “好你个小清言,小小年纪,不学好……早熟。我十八了,已经成年,而且你既然藏着这本书,其中必有蹊跷,待我慢慢查看。” 清言躲在墙角,将烛台放在地上,仔细地查阅这本书,看看有什么异常。 “咚!咚!咚!” 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清言手抖了一下。 “我去谁啊,吓死我了!” 为了防止书再次丢失,清言将书别在身后,悄声来到门后,听着门外的动静。 “谁?” “是我。” 慕少泽的声音? 半夜三更他来干什么? 清言打开房门,一袭黑衣,身材高大的慕少泽立在门口,他乌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大晚上来访,有何贵干?” 慕少泽面无表情,二话不说就走进了房间。 “喂,这是我的闺房,我现在才十六岁,你一个男生晚上闯入女生的房间合适吗?” “告诉我年龄,是想表达什么吗?”慕少泽反手推上了房门。 “我只是在警告你,没经允许随意进入女生房间,很不……绅士。” “你不是一个叫清然的公子吗?什么时候又成了十六岁的女……女生” “你调查我?” 慕少泽走向小清言房间的门口,看着地上的烛台轻皱了下眉头,“你蹲在墙角干什么?” “我……在从那个角度仰望星空。” 清言刚说完就后悔了,那个墙角的窗户外面,被树丛遮挡着,什么都看不到。 慕少泽双眸幽暗,面无表情地向着清言一点点走过来。 第62章 你顶到我了 “你干什么?” 看着铁青着脸走来的慕少泽,清言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其实她是因为刚在研究某本书,有些做贼心虚了而已。 “你的手怎么了?”他的声音很轻。 “没什么。” “让我看看。” “不行。” 不行也没用,慕少泽已经抓住了她的手,她刚想抽出手,手臂一动,背后腰带上别的《春宫图》“啪”一下掉在了地上。 完了,这一刻,清言想挖个狗洞立刻爬走的心都有。 “这是什么?……《春宫图》?” 靠,干嘛还要念出来。 清言立刻辩解,其实是睁眼睛说瞎话:“不是!” 她赶紧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春宫图》。 可惜左手正被慕少泽握着,一用力,左手的的伤口被扯破,鲜血立刻浸了出来。 就在此时,慕少泽铜銙瑜石带钩腰带,忽然“哗啦”一下落在了地上,他的长袍立刻散开。 慕少泽眉头紧锁,盯着清言:“你在干什么?” 这下玩大了,她真不是要控制他腰带的,谁让他今天系着金属腰带。 此刻的房内,安静的出奇,她听到了慕少泽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嗵,嗵。 清言抵着脑袋不敢看他,特想找个门缝钻出去。 他的得意一笑,“原来秘籍在血液。对不起,让你的伤口破裂了。” “没事,没事。” 在清言前世的世界,直到1831年法拉弟才发现电磁感应现象,眼前这位古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因为产生磁场,所以会出现天雷滚滚的现象。 有时候没有听到雷声,难道能力的程度还与心情有关,她又想起了那本名为《潜》的蓝色线装书。 鼻腔里充满了他身上龙涎香的气味,一阵温暖从指间传来,她的手被他慢慢捧起。 就是个手,看来看去,他还真是恋手癖。 清言想抽回手,但是他早有准备,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别乱动,否则这个房间里不知道会被你破坏成什么样。” “既然知道我的厉害,还敢抓我的手。” “有些方面你还真是笨,我还是等你慢慢开窍吧!” “然公子,你在吗?” 清言瞪大了眼睛,门外传来那大蒜鼻蝮姐,像猫叫春一样的声音。 慕少泽捡起地上的春宫图,一把揽住清言的腰躲在墙角,脚一挥灭了地上的烛火。 “啪!” 大蒜鼻竟然还私藏谢雨滢房间的钥匙,直接开门进来。 蝮姐手里提着灯笼,探进了屋子。 哎呦额地神啊! 蝮姐是几百年没化妆了吗? 一张大白脸,嘴像喝了血一样红,眉毛一看就是柴火棍上的黑炭画的,一高一低,尤其是那两坨腮红,比那高原红还有喜感。 最重要的是,还穿着一身红裙,大半夜的这身打扮,不知道的人还以是厉鬼来索命。 “然公子,你在吗?” 大蒜鼻直接跨进谢雨滢的卧房去寻找。 我能在吗?就你这模样,估计猪八戒都受不了。 清言向着墙角靠了靠,挨上了慕少泽硬朗的胸膛,她又赶紧向外挪了一步。 “害羞了!”他轻声在她耳边耳语,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脖子上,她不自觉的向外挪了挪。 “你腰带顶到我了。” 刚说完这句话清言就感到很崩溃,因为慕少泽的腰带就在眼前的地上。 第63章 好看的都断袖了 “你腰带顶到我了。” 刚说完这句话清言就感到很崩溃,因为慕少泽的腰带就在眼前的地上。 “是你自己的短刀。”慕少泽清冷的声音,让她松了口气。 “然公子,我是不是太主动了,你如果喜欢矜持的,我就坐在外厅等你。”大蒜鼻在外厅大喊,然后学着淑女的样子,端坐在桌案前。 “看样子你老毛病又犯了?”慕少泽在她耳边细语。 “什么老毛病?” “之前勾搭慕绫,现在连大婶都不放过。” “其实,我只是个演员。” “既然如此,就去把你自己的这出戏唱完,外面的那位还等在着你。” “你看她那模样,能把我吃干了。” “那你就换个模样。” 慕少泽的手瞬间解开了清言的束发,一头乌黑的长发,飘散开来。 月光下,长发映衬出她侧脸的轮廓,清澈的眸子里却是精光璀璨。 清言抬眼,看到他眸子里滚滚闪动着温柔。 他修长的手指,绕到她身后,灵活的解开了腰带。 清言的交领长袍前襟完全敞开,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 “你,非礼……”清言满脸通红,抬手向着慕少泽英俊的侧脸就拍了过去。 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打人不打脸,这样装扮去见她吧!” “然公子,我知道你在里面,我都听到声音了。”大蒜鼻在外面叫喊。 “听,她在外面叫你,快去吧!” 原来慕少泽是让她装扮成已经死去的“清言”,去吓大蒜鼻。 “真有你的!”清言抓住他的手臂,仰望着他的侧脸,确实很好看。 “看什么呢?”慕少泽转过头。 “你猜!” 清言趁着他没有防备,“呼啦”一下,将他推了出去。 就这样,一脸鬼妆的大蒜鼻,和慕少泽四目相对。 “你谁啊?”大蒜鼻眨了眨眼,目光落在他散开的长袍前襟,露出的胸膛上,可以看到坚实的胸肌线条。 这么火爆,大蒜鼻咽了一口唾沫。 “你跟他,不会是那种关系吧!”大蒜鼻边说边指了指卧房内。 慕少泽闭着眼睛,严肃的点了一下头。 “老天那,长得好看的,都断袖了,让我这种美女怎么办!” 忽然,窗外吹来一阵风,将站在卧房门口,身穿白衣的清言,长发凌乱地吹起。 “你……后面……”大蒜鼻瞪大眼睛,指向慕少泽的身后。 慕少泽回头看了看清言,又环视了一下四周,一脸茫然的说:“什么都没有啊!” “啊,不会吧!” 慕少泽真是神助攻啊,这时候,清言抬起了头,伸平双手,指向大蒜鼻。 “是清言,鬼啊!”大蒜鼻甩手扔掉了灯笼,推开屋门,尖叫着跑了。 慕少泽的眸中掠过一点锐利的星火,瞥向清言。 惊鸿书院的监学都认出了她,看来她确实是谢雨滢的女儿,但是为什么和七杀阁描述的清言判若两人呢? 清流的人传言她在契勒大军入城前三天就死去了,她是起死回生之后,又失忆了吗? 正在慕少泽思考时,披头散发,身穿白衣的清言双手嗖得伸向了他。 就在他抬头时,看到一张惨白的脸吐着舌头。 第64章 哪里是断袖,分明是双 就在慕少泽抬头时,看到一张惨白的脸吐着舌头。 他忽然睁大了眼睛,惊恐的指向清言身后,“那是谁?” “啊!”清言捂住了耳朵,不自觉的向着慕少泽的身边靠了过去,她真的被……被自己吓到了一点。 他顺手环抱住她的肩,“别害怕,我在这里。” 就在这一瞬间,他看到她清澈的眸子里,难得闪过一丝柔弱,让他心底产生一阵怜惜。 “靠,干嘛吓我!” “有吗?”他唇角勾起。 “我还没吓你就反过来吓我,看来皇子还真是不吃亏的性格。” “是啊,不吃亏,刚突然把我推出来,现在怎么补偿我?” “我……”清言抬头,准备继续跟他怼,而他修长的手指,轻柔得将她额前的头发,别到她的耳后。 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让她忽然心跳飞速。 “跟我一起离开京城吧!” 清言睁大眼睛,没想到慕少泽会这样对她说。 望着他眼里的温存,清言退后了一步。 她是不会离开京城的,她要为自己建立基业,现在才刚刚起步,又被封了官职和爵位。 清言是不会放弃这些的。 她将视线看向别处,“其实,你的事我都听说了,虽然在我们那个年代大家都已经接受了断袖,但这里毕竟还是封建社会,你拒绝了胤国公主,不想跟她形婚,对她负责,这一点我敬你是条汉子。 但是你却为此失去了皇位和兵权。 虽然我出身不高贵,但是也明白你们这种皇家出生的人,政治婚姻都是必不可少的元素,那位公主也未必就是喜欢你。 作为朋友,我建议你还是去跟你父皇好好说说,娶了那位公主,毕竟太子还未正式册封,你还是有机会的……” 面对清言哇哩哇啦说的一大堆,慕少泽诧异的眨了眨眼睛,突然打断她,“你在说些什么?” “我说的这些都是为了你好,其实断袖很正常的,我一点都不反对,你也没必要强制自己去改变取向。” “你就这么希望,我跟胤国公主成亲。” “我都说了吗,作为朋友,我是为了你好,我看过各种版本宫斗剧,你身为皇子,如果不取得太子之位,将来别的皇子继承了大统,哪有你的容身之处呢!” “你在金吾卫面前,说给我侍寝,三天下不来床是怎么回事?” “啊——”清言张了下嘴,想解释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 正在她思索时,慕少泽有力的手臂忽然揽住了她的腰,转身将她抵在了墙上,单手撑在她耳侧的墙壁上。 清言睁大了眼睛,惨了,这不会是要壁咚吧。 他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令人目眩神迷。 英俊的脸慢慢靠了过来,清言觉得鼻尖都要碰上了。 之前说他是断袖的人都瞎啊,他分明是双。 清言赶紧将脸侧到一边,他的手伸向了她的侧脸,绕到了她的背后,抓住了另一只手拿起的她的长袍,为她披上。 原来是给她披衣服,怕她着凉。 “你想建立自己的基业,跟我走吧,跟我去创立新的基业。” 第65章 揽住怀中好好怜惜 “放着现成的捷径,你却要另辟蹊径,舍近求远,怎么说你呢。”清言撇撇嘴。 “明早破晓时,我会在京城的西门等你。” 慕少泽说完这句便向着屋门走去,但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他想说什么,停顿了片刻什么也没说,就推门离开了。 房间里似乎还残存着他的气息。 清言低着头,轻抚着手上受伤包扎的布条陷入沉思。 她忽然抬头,“糟糕,刚才情况紧急,《春宫图》被姓慕的捡起来藏身上,又被他……带走了。 哎,这人真是的,这下让我怎么开口要吗,说不定那本书里,记载了小清言的一些很重要的秘密之类。” 清言望着烛台,耳边回响起低沉有磁性的声音:“明早破晓时,我会在京城的西门等你。” 脑海里忽然浮现他乌黑的眸子里,倒映出烛火的模样。 人的一生中会面临大大小小无数次的选择,甲还是乙,有的时候,一个不经意的选择,很有可能令你,从此的人生走向都发生改变。 清言浅笑了一下,吹灭烛火,闭上了眼睛。 一声清脆的鸡鸣,清言猛地睁开眼睛,怎么这一觉会睡得这样深沉。 抬头看向窗外,感觉天都快亮了。 糟了,姓慕的不会已经走了吧。 虽然清言决定不跟着他走,但作为朋友,至少要送一下他,说不定他一开心,就把咳咳《春宫图》还给她了。 她只是用这本书来寻找小清言留下的线索,没别的什么想法。 嗯?清言狠狠眨了一下眼睛,何必要自己给自己解释一遍。 穿好衣服,趁着天还没亮,她赶紧摸黑跑出了书院。 之前还挂在天边明亮的圆月,此时早已不见踪迹。 真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啊! 伸手不见五指的破晓时,还安静的出奇,听不见一声虫鸣。 书院外的高墙,黑蒙蒙的,走在中间都感觉压抑。 离开巷口终于来到了主街道,东边似乎颜色有些亮了,距离西门还很远,清言只好加快步伐,渐渐变成了小跑。 跑到西门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可是西门紧闭,除了守城的卫兵,不见其他人影,难道他已经走了。 看到城门旁的楼梯,清言飞快冲了上去。 “什么人,下来!”守城卫兵对着冲上楼梯的清言大喊。 清言从怀里取出“瀛”字玉石腰牌,举在手上挥了一下,头也不回的往城墙上冲。 卫兵一眼就瞅见了慕氏的腰牌,都不敢阻拦她,任由她往城墙上走。 登上最后一级台阶,清言累的几乎需要手扶着墙走,她连跌带撞趴到城垛上,眼瞅着城门外,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坐在马上,正准备离去。 “慕少泽——” 清言对着他大喊,可是他好像听不见,正拉近紧马缰绳,似乎要走了。 “慕少泽——慕少泽——” 她觉得自己的喉咙都要喊破了,可是他还是听不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策马而去。 哎,只恨自己不能飞啊。 清言一脸失落的趴在墙垛上,大口的穿着粗气,跑了大半个城市,她真的快累趴下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走向清言的身后,刚才女孩呼唤他的样子都在看在眼里。 望着伏在墙垛上,为了见他奔跑而累得气喘吁吁的女孩。 他向着她抬起了手,真想将她揽住怀中好好怜惜。 第66章 扑在清言背上 忽然,清言好像听到了什么,转身的时候,慕少泽赶紧收回了抬起的手。 “啊——你吓死我了,居然在这里!” “这么想我,不如跟我一起走。”慕少泽望着女孩,双目里闪耀着滚滚的星光,“我全都看到了,你能来,我很感动。” “我其实……” 清言话还没说完,慕少泽抓住了她的手。 其实清言是想说她是来要回《春宫图》的,但是面对这样的情景,这句话她一时也说不出来。 天空忽然下起了雪,落在了两人的头上,肩上。 他侧头看着清言,抬手掸掉了她头发上的雪花。 她仰望着慕少泽英俊的侧脸,在漫天雪花的背景下,真的很好看。 这样拖沓下去也不是办法,清言打算实话实说,她来就是为了要回一本书,顺便送别一下。 “我其实……” 他修长的手指堵在她的嘴唇上,“不要勉强自己,我一直都会等着你来找我。” 慕少泽说完,转身走向城墙的楼梯,他的白色披风,被风吹的咧咧作响。 然后,再也没有回头。 清言站在城墙上,看着他策马离去的背影发呆。 这次他是真的走了。 她转身背靠在墙垛上,心里感到很落空,不仅仅是碍于面子,没有要回来书的原因。 看着脚下青石板铺成的地面,沿着高大的城墙笔直得伸向远方,偶然有一队城防巡逻的卫兵,拿着长枪从身边穿梭而过。 士兵们头盔上红色的盔缨,在风中飞舞。 京城这座城墙修得异常高大,修建城墙的皇帝一定认为,高耸的城墙给人以坚不可摧的印象,高大即是力量。 慕少泽的身影,早已看不到了,清言自己漫步在城墙的石板路上。 沿着城墙外面挂着一串又一串的红灯笼,非常好看也很壮观。 伫立在宽阔的城垣上,极目远望。 在广阔的天宇下,远处群山万壑绵延伸展,跌宕起伏。 一只只大鸟在群山中自由飞翔。 破晓似乎要过去,东边天空的颜色渐渐发白。 站在城墙垛口,似乎是头抬得累了,低头俯视着城下的护城河,水流湍急。 望着河水发呆,时候不早,该回书院了,抬起头瞥了一眼东边的群山。 忽然看到山间,火光点点。 那是什么?着火了吗? 火光的数量越来越多,好像是火把上窜动的火苗。 接着城墙上一阵嘈杂,远处角楼上竟然升起了烽火。 烽火? 清言再看看刚才火苗窜动的地方,那不是火把,而是燃着火焰的箭矢,正向着城墙这边,齐射过来。 “公子小心!” 临近的一名士兵,举着大盾牌,扑到清言背上。 “嗖!嗖!嗖!” 只听到箭矢从耳边划过的声音。 接着就是被箭矢射中的士兵,各种哀嚎。 “啊!”扑在清言背上的士兵,腿部中了一箭,他站了起来,将盾牌交给清言。 “公子,快离开这里!” “嗖!” 一只带着火焰的箭失,忽然射穿了这名士兵的头颅,火焰将他的头发点燃,重重地倒在地上。 “景宸昏庸,慕氏无道,胤国苏氏,取而代之!” …… 清言躲在大盾牌后,回看城内这边。 皇宫方向,燃起了滚滚黑烟,街坊巷间,到处都有人举着胤字的旗帜,呼喊着“景宸昏庸,慕氏无道,胤国苏氏,取而代之”的口号。 第67章 兵临城下 清言焦急地看向惊鸿书院的方向,糟了,高耸入云的藏书楼已被大火包围。 惊鸿书院,难道真是惊鸿一瞥。 眼见城墙上的士兵一个个接连倒下,头盔上的红缨还在风中飞舞。 城下一片嘈杂,攻城的大军举着云梯,已经兵临城下,密密麻麻地渡过护城河。 有些城垛口,攻城的军队都已经爬上了城墙,他们身着胤国赤色的战袍,挥动着手里的长刀与守城的士兵厮杀。 清言又看了看城墙的另一边,平时歌舞升平,灯火辉煌的汀茶楼,如今是火光冲天。 西市的街道上,许多无赖开始趁火打劫,从一座座楼阁里,抢劫出一袋袋金银首饰。 平日里衣衫华丽的歌舞伎们,被拖在街道上,任人凌辱。 清言紧皱着眉头,乱世下的弱者,更是凄惨。 她现在要趁着惊鸿书院的大火,还不是很严重的时候,赶紧回谢雨滢的房间,把许多东西都带走。 清言举着大盾牌,向着城门楼的方向,迅速跑过去。 城门楼近在眼前,赤色战袍的敌军和红缨头盔的守城军,还在城墙边缘里厮杀。 还好,这座城门还没有被攻破,清言沿着下城墙的通道楼梯跑去。 “报——” 一名浑身沾满血迹的传信兵士,策马飞奔至守城将军的面前。 “启禀将军,守城金吾卫叛变了,前任守城大将侯将军的儿子侯三少,正带领叛变的金吾卫攻向皇城!” 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己的守城大军都会叛变。 清言这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她现在心里想着赶紧回惊鸿书院。 沿着楼梯跑下城墙,一批一批羽林军正跑来城墙支援。 城市的主街道,比电视剧上日本鬼子攻城时的景象,有过之而无不及。 哭声四起,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无数房屋正冒着黑烟,曾经繁华的街道上尸骸狼藉,不计其数穿着华丽的肢体,支离破碎。 几个受伤者腹部被插进长矛钉在地上,还在痛苦惨叫。 平日里游手好闲的混混流氓,现在见人就砍,到处打砸抢。 被吓得不知所措的市民,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从屋子里跑出来,又跑进去,又在混战中抱头乱窜,践踏在受伤的人身上。 乱。 清言不想惹是生非,她躲过叛军驻扎的主街道。 ——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多年征战沙场的经验,练就了慕少泽对战争敏锐。 策马行走在京城北方的山麓之侧,快速来到悬崖边缘。 远远望见京城的东方,忽然火苗窜动,接着一个挨一个火光伴着黑烟升起。 “城墙上全部燃起了烽火。” 下一秒,黑压压的燃着火焰的箭矢,向着城墙倾盖过去。 “驾!” 慕少泽狠狠的甩着马鞭,向着城墙方向狂奔而去。 胤国的军队主要在东边,京城的北门安静得与平时并无异常,虽然城门紧闭,但是守城的军士一点战争的状态都没有。 一个个无精打采握着长枪站在城墙边,好像东边胤国大军攻城跟他们无关似的。 二皇子统领下的唐军,成了如此模样。 忽然,城楼上传来一阵喊声:“四皇子,没有皇帝的旨意,您不得踏进京城半步!” 第68章 怕老婆的皇帝 城楼上的守城将军继续喊话:“殿下,恕我直言,虽然您之前统领唐军,但已经交出虎符,我们现在都是听二皇子的。” 慕少泽瞥了一眼守城将军,眸底却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凝。 “殿下,你待在这里没意义。我是这西门的守城将军,没有我的命令他们谁都不会给你开门!有句话叫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四皇子,你大势已去,应该认清现实!” “好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慕少泽看了下手里的马鞭,然后抬起头,“你觉得你,识时务吗?” “我?”守城将军忽然感到耳边一阵凉风,刚一回头,副将已经将刀刃,砍向了他的脖子。 守城将军的脑袋随着刀光闪过,从城楼上飞下。 滚落到慕少泽马前,嘴巴还保持着说“我”字的嘴型。 接着,北门的城门“吱嘎”一声之后大开。 “林戈恭迎殿下回京,我等誓死追随殿下。”副将率守城兵士走出城门,对着慕少泽单膝跪下作揖。 “你叫林戈?” “正是末将。” “众唐军将士听令,入伍不到两年的留下来坚守北门,其余人随我立刻去东门支援。林戈,你负责整队。” ———— 皇城那边,羽林军在城墙和城门之间来回穿梭。 因为指挥混乱,让本来英勇无敌的羽林军,在面对叛军攻击皇城时,难以阻止有力的反击。 太辰宫内,二皇子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大殿的地上痛哭,皇帝满脸怒气在他面前来回走动。 而站在一旁的叶妃和八皇子却满肚子幸灾乐祸。 叶妃娇滴滴的挽住皇帝的手臂,“景宸,我们还是早做打算吧,回泷州重振旗鼓,到时候再反攻回来。” “母妃!”八皇子拉了一把叶妃的手腕,不让她再说下去。 然而皇帝反而没有责怪叶妃的样子,“爱妃说的是,我唐军的主力全在泷州,尤其是泽儿刚被我卸了兵权,现在没有人能组织军队对抗胤军。” 一听到皇帝提起慕少泽,叶妃立刻变了脸色,“淇儿也是有勇有谋,只是你没有给他机会,反而给了二皇子慕少洺。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堂堂七尺男儿,坐在太辰宫地上哭鼻子,要是让外人看到传出去,我慕氏的颜面何在?” “好了,不提这事了,就让淇儿统领护卫队,护送皇室去泷州。” “还不快谢你父皇!”虽然只是个护卫队,叶妃依然满面喜色。 八皇子慕少淇立刻向皇帝作揖,“谢父皇提携。” “恩,记得把颜妃也安排妥当。” “你还真是对她念念不忘。”叶妃一脸醋意。 皇帝用食指点了一下叶妃的鼻尖,“我怎么闻到某些人的醋瓶子倒了。” “也要看是谁踢倒的!” “大军压境,身为一国之君,不想着满城的百姓组织抵抗,反而想着临阵脱逃,真是昏庸至极!” 谁敢这么说皇帝? 必定会被判大逆不道,株连九族,凌迟处死的重罪。 而皇帝听到这句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像一个犯错的小孩一样,低着脑袋,双手垂在身侧,面向着正盛气凌人走进太辰宫的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少泽的母亲,颜妃,颜若希。 第69章 老枪不倒 “希儿,我让少淇去将你安顿好,我们去……” “去哪?”皇帝还没看口,颜妃立在皇帝面前,甩了一下长袖。 “去……”皇帝低垂着脑袋,又抬眼偷看颜妃,“去泷……” “慕景宸!你当年身为朝廷的大将军有本事撺掇着王位,现在是怎么了,老了虚了,没用了?” “有用有用,老枪不倒。” “哼,我管你现在什么样,你要走就走吧,我颜若希身为颜氏后人,誓与长安城同在。” “希儿,别闹,现在胤国百万大军压境,除非大开城门投降,否则,以我们现在不到一万的羽林军,根本抵挡不住。” “够了,你等篡权的小儿怎懂我颜氏的使命。” 叶妃站在皇帝身后,用眼睛翻了翻颜妃,低声道:“自命清高,分不清现实。” 皇帝似乎听到了,伸手狠狠的捏了一把叶妃的手臂。 叶妃舞姬出身,自然不像颜妃身为前朝公主那样盛气凌人。 但是却非常了解男人的心,深得皇帝喜爱。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颜妃极其讨厌皇帝,可皇帝还是对颜妃步步谦让,而且想让颜妃侍寝,简直就是皇帝的痴心妄想。 “希儿,我知道我卸了泽儿的兵权,惹你不高兴了,谁叫他不听话,给他指婚的事情,你也是同意的。” 又听到说慕少泽兵权的事情,叶妃生气的瞪了皇帝一眼。 “少拿泽儿当挡箭牌,你就是个懦夫,你要逃你随便,我哪里都不去。” 颜妃目光撇过瘫坐在地上的二皇子,和心怀鬼胎的叶妃,“哦对了,记得把你的这些木偶都带走。” 说完,挥舞了一下衣袖,转身踏着轻盈的步子,走出太辰宫。 看着颜妃风姿绰约的背影,皇帝感觉似缕轻柔的春风,妙不可言。 “希儿,等一下。” 皇帝追了几步,颜妃自然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皇上,臣妾的腰都站累了,我们还是早做打算吧,别还没出宫,胤国的军队就杀进皇城了。” 叶妃走上前去,倚偎在皇帝怀里,脸靠在他胸口,蹭来蹭去。 皇帝低头抬手点了一下叶妃的脸蛋,“你个磨人的小妖精,等不及了?” “皇上,你说呢?” 皇帝眼睛眯了一下,忽然勾手揽住叶妃的腰,叶妃一脸娇羞,一阵娇|喘。 然后他不耐烦地对着瘫坐在地上的二皇子低吼,“还不快滚!” 二皇子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出太辰宫。 皇帝的下一个动作,竟是使劲眺望远方,颜妃离去的方向。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翻滚。 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皇帝慕景宸当时还只是一个羽林军中的小兵。 一次因触犯军规,被吊在太辰宫的前庭广场上,貌美年轻的颜若希公主路过时,看他可怜给他喂了一碗水,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慕景宸永远都记得,公主那双清澈无邪的双眸。 再次见到颜若希公主的时候,他已经是身披金甲的大将军了,可是前朝皇帝却要将公主送到漠北和亲。 第70章 你好那口 看着终日坐在太辰宫前庭,扶栏边哭泣的颜若希公主,慕景宸痛恨当朝皇帝软弱无能,竟然将自己的女儿,送给年过半百的草原王糟践,来换取国家的太平。 他在心里暗自做了一个可怕的决定,就在朝廷准备将公主送去漠北的前一日,慕景宸发动了兵变,坐上了太辰宫的龙椅。 颜若希公主一直是他心中的女神,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可是当日被战争杀红了眼的慕景宸,竟纵容手下杀了颜氏皇族所有人,除了颜若希。 当颜若希用匕首刺进他胸膛的时候,他竟然兽性大发,侵犯了她。 慕景宸的一时冲动,做了让公主永远都不会饶恕他的事情。 他悔恨,但是为时已晚。 慕景宸一直都觉得愧对颜若希,当然,还有她的儿子慕少泽。 颜若希恨慕景宸,恨之入骨,尤其是看到慕少泽长着和慕景宸几乎一样的双眼,就会连带慕少泽一起怨恨。 慕景宸知道这个儿子可怜,从小就被母亲偏见,他也知道女子二人经常一言不合就翻脸。 所以,他才会纵容慕少泽执掌唐国兵权,权威凌驾于其他皇子之上。 颜若希的心,慕景宸觉得一天也得不到。 但她即使是一块冰山,他也要用滚烫的心把她暖化了。 即使她是一杯毒酒,他也要将她咽下,至少在药发的那一刻,还能暖心。 ———— 从城墙西门返回惊鸿书院的清言,不想惹是生非,所以躲过叛军驻扎的主街道。 “呦,这么巧啊,发生这样的事都能碰到,你说真是缘分,还是缘分呢!” 清言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身后,正是那尖嘴猴腮的侯三少。 她现在要回书院,没心情理他,自顾自的向前走。 忽然,前面的巷口,身穿胤国军袍的几个人,挡在了她面前。 “我是称呼你公子呢?还是称呼你弑君者。” 清言叹了口气,不耐烦的转身看着走来的侯三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虽然被骂,侯三少一点也不生气,“这几天听说了很多夸张的传闻,什么在太辰宫的决斗啊之类,但是我是亲眼看到你在悦来客栈被拖进水里。 所以你到底有多厉害,到底是谁,我也是知底的。我看你这次啊,这次插翅难逃!” 侯三少穿着胤国服饰,他的腊肠嘴还没有完全消退,滑稽的挂在脸上。 “那你都知道我的些什么底啊!” 侯三少单手背后,对着清言挑了下眉毛,“我知道你好那口,当朝皇子为了你,拒绝了胤国公主的婚事,胤国攻打唐国,我才会今天站在这里,不过我可以给你证明,我比皇子强。” 听到这话,清言感觉差点都能闪到腰,这猴屁股还真是大言不惭啊。 侯三少一脸坏笑,“嘿嘿,被我说对了吧,别担心,等唐国被胤国灭了,以后爷罩着你。” “你哪来的自信?” “自信?当然是凭我是未来胤国的守城大将,哈哈哈,我侯三少必定重整金吾卫旗鼓,继承我爹的辉煌。” “你爹都是我杀的,现在还敢来打我的主意?” 第71章 就他这小身板 侯三少小眼一眯,“我都不信这话你还真信,那都是跟你决斗那副将想要我爹的位置,造谣的。” “呵,既然你这样认为,那更好。”清言一阵讥笑。 “对啊,更好。”侯三少在空中捏了个响指,“来人,将他拿下!” 侯三少话音刚落,三十多个胤国兵将清言围了起来,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怎么样,这下真是插翅难逃了吧!” “就凭这么几个草包?” 狭窄的巷子里,密密麻麻的胤国兵将侯三少和清言围在中心。 清言抬手按住了自己左手的伤口,鲜血溢了出来,虽然痛感袭来,但是她嘴角的弧度缓慢地牵起。 侯三少不知道清言在干什么,对她一挑眉,“嘿嘿,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抓起来。” 清言挥动了一下右手,侯三少腰间的佩剑忽然凭空飞了出来,对着他的脸,“啪啪”就是两耳光,腊肠嘴直接又肿了起来。 就在胤国兵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侯三少的佩剑又“嗖”的一下砍断了他的腰带,裤子直接滑落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红色大裤衩。 侯三少赶紧蹲下拉起了裤子,胤国兵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一阵狂笑,但是他们也没笑太久。 清言右手悄悄在身侧屈指发力,“哗啦”三十多个胤国兵的佩剑全部飞了出来,砍断了他们的腰带。 几乎是同一节奏,胤国兵的裤子全都落了下来,露出了各种颜色的大裤衩。 巷子两边的房屋内,原本都躲避起来的京城居民,此时都站在了窗旁,看着丑相百出的胤国兵,都是一阵大笑。 胤国兵一阵混乱,边提裤子,边大喊:“鬼啊,有鬼!” 侯三少呆若木鸡的立在巷子中间,双手揪着裤子,双腿还在不停地打颤。 清言将手臂一挥,三十多把剑一齐向着侯三少飞过去,一阵刀光剑影,衣服碎片横飞。 等剑都落地时,侯三少全身上下只剩下了红色的大裤衩,他赶紧将双手抱在排骨胸前,“弑君者大侠饶命啊!” 混乱的胤国愣了下,一阵窃窃私语。 “他就是看杀草原王的弑君者。” “他会妖术,快跑!” 刚才还把清言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胤国兵,此时一个个都揪着裤子,四散逃掉了。 侯三少也赶紧转向巷子的另一边,准备逃走。 “站住,说你呢,侯三爷!” 清言的声音此时听上去很有魔性,侯三少颤抖着双腿站在原地,忽然转身便扑在地上,磕头求饶。 “呦,现在知道求饶了,早干啥了!” “把他交给我!”一抹黑色的身影从巷口闪出,停在侯三少身侧。 只见墨色的衣袂飘扬,长发轻轻搭在他绝美的侧脸上。 紫褐色的双眸凝望着清言,似乎在说:小帅哥,上次上你跑了,这次看你能去哪? 此时胤国大军攻城,偏偏这么巧,回书院的路上遇见这么多人,清言无奈的撇撇嘴: “夜千殇?为什么交给你,难道你们之间有猫腻?” “这种败类,配不上跟我有猫腻,如果是你,我可以考虑一下。”夜千殇绝美的脸挂着邪魅的笑容。 “我现在确实没时间抓他送衙门,而且到处都是乱军,但是你要我把他交给你,给我一个理由,难道是要抓他去你们风月阁当龟公?” “就他这小身板,配不上。” 第72章 欠夜千殇的 清言张开嘴刚想说什么,忽然夜千殇墨色的衣袖一挥,抽出了折扇向着清言的方向甩开。 “噗!” 一把桃木剑刺破了折扇。 夜千殇合起了折扇,手腕翻转,将桃木剑从这个人手里夺下。 此人身材枯槁,只有一只左手,他对着夜千殇身后的清言怒吼: “妖女,预言果真不假,因为你整个长安城都要沦陷了。” “好久不见啊,阴子尘。”清言的语气很冰冷。 阴子尘为了防止清言控制刀剑,使用桃木剑刺杀她,却被夜千殇挡住。 妖女两个字从他嘴里喊出后,夜千殇的眸子闪过一丝星火。 这时候,越来越多的胤国士兵向这边聚拢过来。 夜千殇摇着破损的折扇挡在清言身前,悄声对她说,“我在这里抵挡,你先走。” 清言有些担心阴子尘会给夜千殇说什么,但是现在的情况她也来不及考虑这些了,胤国军队都打进城里了,赶紧回惊鸿书院才是要紧事。 “我欠你一把折扇。” 清言对着身前的夜千殇说完,转身向着惊鸿书院的方向跑去。 长安城太大,破晓的时候清言累死半活的从城东南跑到城西,现在又要跑回去。 加上街道上因为恐惧抱头乱窜的百姓阻挡道路,清言觉得自己跑了一个世纪,才来到钟楼,长安城中心的位置。 “然公子,终于找到你了,快,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行李,我们一起从暗道离开。” 靠在墙壁上休息的清言一抬头,竟然是大蒜鼻蝮姐。 大蒜鼻一把抓住清言的手臂,拉着她就要往皇城方向跑。 清言甩开了她的手,“离开?这不是跟慈禧一样,大军压境只会临阵脱逃吗?” “然公子,慈溪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我在宫里的亲戚已经传来消息,二皇子是个草包,胤国大军兵临城下,他只会躲在宫里哭,守城的军队群龙无首,肯定抵挡不了多久。而且,据说皇帝已经带着妃子们离开了。” “不可能吧,能统治这么大一个京城的皇帝,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宫殿。” “然公子实话告诉你吧,书院很多官员都与叶妃娘娘有亲戚关系,消息肯定假不了,虽然皇宫的人跑了,但是二皇子的太子之位肯定不保,八皇子必然可以继承未来的皇位。” “京城都没了,还要皇位干什么?” “只要八皇子太子之位稳固,即使剩半壁江山,我们也可以享受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好了不说这个乱七八糟的话题,蝮姐,你有没有见过一本名为《潜》的蓝色线装书。” “然公子从哪里听说的这本书?”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问那么多,有没有见过?” “这曾是惊鸿书院十八年之前的禁书,十八年前下落不明后,再没有人看见过。” “知道了。” 清言起身就向着惊鸿书院方向跑,大蒜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然公子,我跟你一起去。” 她停下脚步,有些无奈的看着大蒜鼻,“蝮姐,我和你不是一路人,你自己逃命去吧!” 第73章 胸肌越大责任越大 蝮姐本想继续死缠烂打,“轰”一声巨响,东门似乎被胤军攻破了,远远地看到那边火光冲天。 越来越多的百姓大叫着,从东边方向跑来,从清言身边快速跑过。 清言刚迈出一步,一个老人摔倒在地上,她赶紧跑去将他扶起来。 老人抬起头,看着清言的眸子里闪着星光,“我是户部的官员,我知道你,你是弑君者。” 忽然,被清言扶起的官员要向她跪下,清言一把将他扶起。 老人继续说:“弑君者,你要拯救这座城市啊。” 这时候,越来越多的百姓凑到清言身边,也有很多那天观看过决斗的朝廷官员,也都认出了清言。 “年轻人,京城靠你了。” 被清言拉住的老人,炯炯的目光看着清言,缓缓的伸出了右手三根手指,手心向着清言举起。 她身边的人,也开始接重复着老人的这个动作。 就这样,周围的人一个又一个迅速成燎原之势,都对着清言举起了右手三根手指。 包括不远处的大蒜鼻蝮姐,虽然瞪着一双不敢相信的眼睛,但是也模仿者其他人,举起了右手。 越来越多的人向着清言聚拢过来,很快就变成了成百上千人。 清言站在这些中间,环视着周围,从老人到小孩,都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她,抬起右手用唐国古老的手势向她致敬。 此时的城东,如潮水般的胤国大军冲破城门,涌进街道。 赤色的胤国旗帜随处可见,无情的刀枪砍在长安城百姓的身上,倒下的人望着清言这边,临死前还向着她举起右手的三根手指。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清言脑海里忽然闪过《蜘蛛侠》的经典台词。 其实这句话,在之后复仇者联盟系列,被改成了“胸肌越大责任越大”。 既然获得了万众敬仰的荣誉,就要对全城的百姓负责。 清言闭上了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耳边除了攻城的呐喊,百姓的哭嚎,似乎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鸟叫。 “大家都退后吧!”她淡淡的说。 围在她身边的人,都听过弑君者的传说,赶紧四散走开,躲在房屋之后。 清言心里清楚,今天她在全城百姓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力量,即使保住了长安城,可能以后她在唐国再也没有容身之处,她的能力会让唐国的统治阶级恐惧,她才是他们地位的最大威胁。 但是,现在的情况,她不可能退缩或者逃跑。 清言咬了一下嘴唇,一把扯掉了包扎左手的布条,闭着眼睛握紧左手,让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沿着指尖缓缓流下。 胤国的骑兵队伍,已经冲破了街道上的阻碍,直奔钟楼。 就在距离清言不到一百米的地方,骑兵们抽出了佩刀,举在手里,向着站在钟楼前的清言飞奔而来。 可是,现在除了默默站在钟楼前,低垂着额头的清言,周围似乎没有设么变化。 说书人口中,弑君者操控着上千把剑,从天而降的传说,没有一点迹象。 远处的胤国大军还在不断的进入城市,很多百姓开始怀疑了,难道弑君者的传说,只是故事而已。 “快跑!” 混在人群中的大蒜鼻蝮姐忽然站出来,对着清言大喊,却被赶来的骑兵一刀削掉了脑袋,还真是真爱啊。 九把锋利的战刀握在骑兵手里,向着清言头顶砍下来,周围的很多百姓都失望的捂住了眼睛。 第74章 笨女人,有我在,你犯什么傻 眼看着骑兵们的刀向着清言砍了下来,清言瞪着清澈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们。 骑兵们手里的刀同时定格在了空中,怎么都砍不下来。 清言冷笑了一下,九把刀在同一时间脱离了骑兵们的手心,反而向着他们自己的脖子砍过来。 “噗——噗——” 等百姓们再睁开眼睛,只看到九具无头的骑兵尸体,从马背上滚落。 越来越多的胤国兵从东门涌进来,清言曲起双手的指头,让周围所有的刀剑都悬浮在空中,一瞬间向着他们飞过去。 如雷鸣般的呐喊声忽然从南边传来,南门火光冲天。 胤字军旗招展,身穿赤色军袍的胤国士兵如潮水一般,密密麻麻,黑压压的冲进街道,向着钟楼方向涌过来。 此时,清空万里,更没有电闪雷鸣。 清言只能让身边几十把刀剑飞起来,但是现在却有上百万胤国士兵正快速攻进城里。 这样下去,她根本无法抵挡这么多的人潮。 京城的街道上,越来越多的百姓被胤军杀死,更多的胤军都将清言控制的刀剑打飞。 “有弑君者守护京城,我们跟胤国人拼了!” 之前躲藏在房屋里的百姓,突然捡起地上的刀剑,挡在清言前面,跟冲过来的胤军殊死搏斗。 越来越多的人,倒在清言眼前。 “豁出去了!”清言拔出了青霜刃,对准了自己的手腕,紧咬着嘴唇,仰头望天。 她眉头紧锁,冰凉的刀刃割裂了白皙的肌肤,隔断了手腕的血管,剧烈的疼痛从手腕传来,温热的血液猛烈地涌了出来。 “啊——”她痛得忍不住嗓子发出呜咽声。 “轰!” 一击炸雷从天空劈下,劈断了钟楼上支撑铜钟的柱子。 “嗵!” 巨大的铜钟,从二十米高的钟楼上掉落,掉在地上发出的钟声,在整个京城上空回荡。 京城里的所有人,都在这钟声响起时愣了一下。 刹那间长安城上空狂风大作,乌云翻滚。 “啪!啪!啪!” 一道道闪电从天幕中劈下。 正从北门赶往皇城的慕少泽,在这钟声响起时握紧了拳头,“笨女人,有我在,你犯什么傻!” 他使劲抽打着马鞭,带领着北门副将林戈向着钟楼方向飞快的策马而去。 刹那间,钟楼上空黑云堆积,形成了巨大的气旋。 一面面插在钟楼上的玄色唐国龙旗,放肆的飞舞,黑旗上的凶龙狂舞着,似要冲破旗帜,将入侵者全部吞噬。 第75章 她的笑容凝结在嘴角 刹那间,钟楼上空黑云堆积,形成了巨大的气旋。 清言的左手腕动脉被割开,汩汩的鲜血凶猛的往外溢,她登上了钟楼的顶层。 鲜血洒满了楼梯,清言面色惨白,原本红润的嘴唇,因为失血过多现在变得毫无血色。 她感觉好冷。 之前就听说过血液流出身体的时候,人会感到非常的寒冷,所以那些割腕自杀的人将自己泡在温暖的浴缸里。 她扶着钟楼上的扶栏,努力让自己站起来。 面对钟楼下数以万计的唐国百姓和胤国敌军,清言的眸子里折射出凌冽的刺芒,她抬起了血流不止的左臂,“长安的百姓们,我们誓死守护家园。” 方圆五百米,满地刀剑在长安百姓兴奋的目光中,全部“哗”地一下悬浮在了空中。 即使是握在胤国兵手里的刀剑,也毫不例外的挣脱控制,飞了起来。 身体里的血液不停地流出,清言感觉到了眩晕,她拼劲最后的力气大喊: “胤国人滚出长安!” 随着她左手一挥。 “轰!轰!”伴随着一声声闷雷,所有刀剑都向着胤国士兵飞了出去。 狂风呼啸,血花四溅,百旗摧折。 钟楼上的一排排玄色旗帜,迎风发出呜咽的声响,好似无数厉鬼哭泣。 数以万计的胤国兵士一瞬间命丧黄泉,剩下的人践踏着赤色的胤字旗帜,疯一般的从已经破败不堪的城门,向着胤国的方向逃走。 长安城的百姓,不论男女老幼,不论身份出身,都向着钟楼的方向跪地呐喊,山呼万岁。 “弑君者万岁,万岁,万万岁。” “弑君者万岁,万岁,万万岁。” …… 这大概就是君临天下的感觉吧! 清言拖着虚弱的身体,靠在钟楼顶层的扶栏边。 “从今以后,唐国的敌人不再是胤国,胤国的敌人也不再是唐国,这天下所有国家只有一个敌人,那就是我清言!” 清言冷笑了一下,她的笑容似乎凝结在了嘴角,身体像浮萍一样,翻过扶栏,落了下去。 ———— 皇城的城墙上,皇帝望着远方旌旗飞舞的钟楼,单手背后站在城垛后。 全城的百姓都向着同一个地方,山呼万岁。 然而,他们敬仰的人,却不是他,这个国家最有权力的人。 “弑君者万岁,万岁,万万岁。” “弑君者万岁,万岁,万万岁。” …… 呐喊声此起彼伏,皇帝所占的位置听的一清二楚。 “陛下!”羽林卫队长单膝跪在皇帝身后,“最优秀的羽林卫已经集结,只等圣上的旨意。” “关闭所以城门,秘密抓捕弑君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诺!” “传令下去,弑君者是将凡人带去冥界的恶魔,今天他夺走了数万人性命,已被正道人士斩杀。 从此全唐国禁止谈论弑君者,禁止使用右手举起三根手指的手势,违令者就是被恶魔附身的傀儡,可就地正法。” “末将遵旨!” 皇帝眯着眼睛看着钟楼方向,忽然睁大双眼,眸子里燃烧着透骨的狠毒。 第76章 火爆的红色肚兜 夕阳拉长了皇帝站在皇城上的身影,黑夜即将笼罩京城的上空。 ———— “啊——” 房间里忽然发出一声妩媚的喘息。 猛的睁开眼睛,“好痛,我头上红色的又什么东东?为什么不是绿色!” “啊——” 又一声女人妩媚的喘息。 清言发现这娇|喘声不是她自己发出来了,而是从屋外。 她一把扯下了自己头上的红布,揭开被子坐了起来。 “我穿的是什么?红色的肚兜?我靠,这么火爆!哪个变态给我穿的!” 清言赶紧拽下了床边的红色衣服穿上,衣服有点小紧。 “这身衣服看上去怎么这么像古代新娘穿的——霞披。” 她抬眼,一下瞅见梨木梳妆台上华丽的帽子,“凤冠!” 再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不是她重生之后清流城的家吗? “难道我又重生了?” 痛,痛感从左手腕传来。 抬起手腕,抱着白色的布条,所以应该不是重生。 “啊——” 又一声女人妩媚的喘息从屋外传来。 “好大啊!” “好紧。”一个男声。 “慢点,都出血了。”女声。 “别担心,我轻一点。”男声。 低沉有磁性的男声怎么这么耳熟,清言睁大了眼睛,“奸夫!” 她随手抓起地上一只鞋,猛地推开房门冲了出去。 而屋外,正在灶台旁,向一只洗干净的鸡肚子里填药膳的慕少泽,和恭敬站在一旁身穿紫衣的仕女,同时惊讶的看向,突然从屋内冲出来的,一只手举着鞋子的清言。 我靠,原来他们是在做鸡,这下尴尬了。 清言赶紧把鞋子放在耳旁,“喂,对,是我,恩恩。” 她立刻转身进屋,又将屋门紧紧关上。 轻吐了一口气的清言坐回床上,慕少泽怎么这么闲,自己在那里做饭,旁边那个仕女好像是瀛王宫的宫女紫烟。 她刚才要问这凤冠霞帔是什么鬼,怎么一打岔忘又忘了问。 有句话叫想着什么来什么,屋门被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奸夫是怎么回事?” “恩。”清言抬眼仰视着面前,身穿粗布服装的慕少泽,他的袖口挽了上去了。 她努了努嘴,“我刚才在做梦。” “梦到奸夫?这是什么样的梦?”慕少泽抬手撑起下巴,邪肆一笑。 一看到他这笑容,清言脑子里闪过她醒来时,身穿火爆的红色肚兜,不自觉的抬手扶了一下额头,“我记不清了。” “嗯,你昏迷了三天三夜。” “你老实交代!”清言忽然站了起来,双眼死死地盯着他,“这凤冠霞帔是怎么回事?你趁昏迷偷偷背着我做了什么?” 慕少泽嘴角的弧度缓慢地牵起,看来她没事,是真的恢复了。 “这么明显,还用我解释?” “难带你趁着我昏迷的时候,把我给卖出去了,你不会对我做了什么不鬼的事情吧!” 慕少泽忽然身子向前倾,因为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清言,“你想要我对你做什么。” “我……我怎么穿着女装,不是你让我女扮男装的吗?” “你都要嫁人了,从今以后再也不用女扮男装。” “你把我卖给谁了?” 第77章 你把我卖了多钱? “你觉得我会把你卖给谁?”慕少泽邪魅一笑。 ———— 三天前,太辰宫幽暗的偏殿内。 两双乌黑的双眸中,折射着跳动的火光。 “弑君者,必须永远消失。”年长的先开口。 “让一个人消失最好的办法,是让她以另一个身份活下去。”年轻的薄唇勾起了一道笑容。 “你想怎样?” “纳为王妃。”慕少泽身子向前倾,从黑暗中将脸露了出来。 “异想天开!”皇帝从椅子上起身。 “她必须是我的女人!”慕少泽抬眼看着皇帝,右手紧紧的握着椅子的扶手。 “很多人都见过她的样貌。” “她是我在清流城遇见的普通女孩,跟弑君者同为清氏族人,长得很像也不足为奇。” “你必须保证她不再使用一些的力量。” “谢父皇成全。” 看着慕少泽离开偏殿,皇帝骂了一句,“臭小子,跟他爹一个样,这辈子都会被一个女人牵制。” ———— 清流城清正廉的旧宅内。 慕少泽唇边带着淡淡的微笑,“你都要嫁人了,从今以后再也不用女扮男装。” 嫁人? 清言紧锁眉头,“你把我卖给谁了?” “你觉得我会把你卖给谁?”慕少泽邪魅一笑。 “难道把我卖给七老八十的老财主吗?” “老财主?想的有点远。”慕少泽抬手撑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啊,老财主都不是,我才十八岁,哦不,十六岁,我好可怜,就这样被你趁着昏迷的时候,把我卖了。顺便问一下,把我卖了多少钱?” “你……” 看着慕少泽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清言都想笑。 “你还真是心大,把自己卖了的钱都要去数。” “对啊,不能让你把我白卖了,我自己心里也得清楚值个几斤几两。” 慕少泽望着清言的眸子里,洋溢着温暖的目光。 清言撇撇嘴,“不吭气,看来你可能还真是大捞了一笔,然后自己私吞了。” “殿下,汤煲好了。”门外出来紫烟的声音。 “拿进来吧!” 一股鸡汤的香气沿着门缝钻了进来,混杂着当归、百合、薏米、红枣、枸杞、党参、黄芪、莲子的香气,清言舔了一下有些干裂的嘴唇,她确实很饿了。 很快,紫烟就端着热气腾腾的鸡汤走了进来。 “清姑娘,这三日都是殿下亲自下厨给您做饭,虽然您昏迷滴水未进,但是殿下都一直为您准备好饭菜,只等您醒来……” “好了,汤放下,可以出去了。” “诺。” 慕少泽端起来碗,舀了一勺,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 “坐下!” “你要干嘛?” “让你坐下你就坐下。” “你别想着给我喂饭,我又不是小孩。” “你以为我想,你的手能端的住碗吗?我只是珍惜这个碗。” 清言看了看自己还包扎的左手腕,轻轻一动痛感就袭来,只好撇撇嘴,坐在了床边。 “你对自己真够狠的,割了那么深的口子,就不怕把自己的手给割掉了。” “割掉了不是正合你心意,你不就是喜欢砍人的手,我都见过。” 慕少泽眯着一双凌厉的眼睛,“我是喜欢砍别人的手,但是不喜欢砍自己的。” 第78章 我不是都没清白了? 慕少泽眯着一双凌厉的眼睛,“我是喜欢砍别人的手,但是不喜欢砍自己的。” “所问非所答!明明是我的手!” “迟早都是我的。” “痴人说梦!” 慕少泽舀起了满满一勺汤,“这种做法的汤补血活血,对你现在还是很有作用的,而且……”他顿了一下,“美容养颜。” “噗,还真是善解人意。” “是吗,记住你这句话,别到时候后悔。” 这句话没什么问题啊,清言仔细想了下,善解人意,褒义词啊,他不会是想成了善解人衣了吧,真是够闷骚啊。 “想什么呢?张嘴!” “啊!” “嘴张那么大,怎么给你喂。” “哦!” 慕少泽修长的手指,轻轻拿起勺子,送到清言嘴边。 香醇混合着多种药膳的鸡汤流入口中,一股暖流也流入了心里。 “烫不烫?” 清言摇了摇头,像个懂事的孩子一样抬眼看着他。 “不烫就好,来,张嘴。” 清言没想到他这么有耐心,每一勺都吹得不烫了之后,再喂给她,她自己反而喝的心急,恨不得直接拿碗一口闷了。 “喝个汤脸都红,你说以后把你嫁人了,该咋办呢!” “知道心疼我了,不如你就把私吞的钱,再还给那老财主,把我放了吧。” “把你放了,你想去哪?惊鸿书院吗?听说你的那个姓蝮的老相好想带你一起逃走,可惜被胤军杀了。” “咳咳,我一直独善其身,哪有什么老相好。”清言眼珠一转, “不如这样吧,你就说把我卖了多钱,这些钱先算我先借你的,你放高利贷也行,我去京城打几天工赚回来,再还你,可以吧!” “真想知道自己值多少钱?” “当然了,这决定了我要打工多久才能给你还清。” “值我的一生,你能还清吗?”他的唇角勾起了一道好看的笑容。 “能不能认真点。” “我很认真。” 清言眨了眨眼睛,眼瞅着慕少泽拿起一张手帕,轻轻的为她擦拭着嘴角。 她抬起右手抓住他的手腕,然后放下。 “那啥,我……我才刚醒来,还没洗脸,确切的说,是还没刷牙,不是我不讲卫生,是你没给我准备牙刷,就强迫我喝汤,所以我要先去清醒一下。” 清言说完就往门口走。 “站住!去哪?” “去洗脸。” “我不嫌弃。” “我嫌弃,我有洁癖。” “我来给你洗!” 刚推开一条缝的门,清言立刻又合上了。 她转向慕少泽,看着他还算英俊的脸,但是她真的接受不了刚一醒来就要结婚的现实。 刚才确实有点懵,这会儿清醒了,她清了一下嗓子, “我就敞开门有话直说了,我刚醒来,脑子还不是很清楚,你就让我给跟结婚,我真做不到。” 慕少泽看着她说下去。 “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清楚无事献殷勤非奸必盗。 我们还不是很熟,我也知道你一直拒绝你父皇给你定的婚事,但是如果你想用跟我结婚的方式,来反对父母指婚,你是不是也得事先跟我商量一下,问问我同不同意之类的。 好歹我也是个黄花大闺女,你这样做,我不是都没清白了!” “我不是为了反抗父皇的指婚。” 第79章 太丑,没法见人 “这……”清言抱起了双臂,“虽然我知道你们古代都是父母包办婚姻,但是我在这里的父母都不在了,我就是老大,我有决定我自己婚姻大事的权利。 所以,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再好好交流一下。 现在我是两眼一抹黑,一醒来就在自己家的床上,隐约记得……” 清言扶了一下自己的头,“我好像在当时从钟楼的扶栏上掉下来……” “你记得没错。” “但是我现在感觉自己除了手腕,其他地方都没问题,难道我又重生了吗?” “重生?” “就是重活一遍。” “人死不能复生,你没有重活一遍,是我在钟楼下接住了你,将你带到这里。” “哦,原来是这样。”清言抬手扶着下巴。 “以后这个世界上再无弑君者,唐国法律,弑君者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已经被正派人士斩杀,禁止再提弑君者的事情,禁止右手举起三根指头的手势。” “哎,我就知道会这样。”清言感到有些累了,坐回了床边。 “和你成亲,也是皇帝下的旨意,但是要求你以后再不能使用你的非凡能力。” “这不等于把我软禁起来了,我也没得选择。” “这个指婚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等过段时间这件事情淡了以后,你有你的自由,解除婚姻都可以。但是我也不许你以后再使用,这种对自己伤害这么大的力量,有我保护你就足够了。” “我为了全城的百姓,最后到头来,却招致当权者的嫉妒。” “不是嫉妒,是恐惧,不只是唐国,所有的国家,都会对如此巨大的力量产生恐惧,从而成为敌人。” “你恐惧我吗?” “不,我只会宠着你。” “呵,还是保持点距离吧,毕竟我们才认识不久。” “可以,这就让紫烟给你梳妆,准备接你回宫。” “真么快?” “瀛王宫,你住过的,并不陌生,宫里环境比这里好,更适合你身体恢复。” “我若是不答应呢?” “你没得选择!”慕少泽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丝凛冽的寒光。 清言觉得他的黑眸忽然蒙上了一层迷茫,一阵晕眩袭来,不是他的眸子变了颜色,而是她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忽然想起刚才喝的那碗鸡汤,她想抬起左手,却发现已经没有力气,“你……给我下药了。” 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让她没有倒下去,但是意识越来越弱…… “泽儿,王妃拜堂怎么还让人搀扶?”一句女声飘荡在耳际。 “她身子骨弱。”慕少泽的声音依然低沉有磁性。 “为什么还要蒙着脸?” “太丑了,没法见人。” 轻言怀疑自己没听错吧,这是在说她吗,眼前被红布遮挡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自己被人按着,行六肃三跪三拜之礼。 姓慕的这杀千刀的,竟然给她布下温柔陷阱,强迫跟他成亲。 这个仇,她一定要报,虽然现在浑身无力,连拳头都握不住。 第80章 姓慕的,我日你大爷 皇帝正襟危坐在龙椅上,“既然王妃身体不适,剩下繁缛的礼仪就从简吧。” “谢父皇。” …… 等清言意识再次清醒的时候,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正红色的帐幔,暮色微凉。 不适的动了动,却发现身下的床榻冰冷坚硬,即使那繁复华美的绸缎,如水色荡漾的铺于身下,即使柔软却依然单薄无比。 这对狗父子,我为你们守住了江山,一个要霸占我的名望,让我处于万劫不复之地,一个要霸占我的清白,强迫与他成亲。 看我恢复过来的时候,非要把你们大卸八块,脑袋安到屁股上。 屋外传来一阵丫鬟的谈笑声: “我听说王妃相貌极丑,哈哈,四皇子一定是故意的,他本身就喜欢男人,娶一个丑的,讽刺皇帝给他的指婚。” “但这个丑女也占大便宜了。” …… “我呸,还占大便宜了,明明是他们姓慕的父子占了大便宜,还到处宣扬什么,我太丑了,见不了人!看我迟早要把他们父子的丑事张扬出去,让天下人耻笑。” 清言话音刚落,一抹身穿红色华服,高大的身影推门进来。 “卑鄙!”清言努力将头侧过去,一看到他就送了这两个字。 “对付你这样的小辣椒,不用点手段,恐怕我早就被你万箭穿心了。” 清言死死地盯着他,努力让左手动起来。 慕少泽却一步一步向她走来,“不用再白费力气了,好好修养,现在你的手还不能动。” “无耻!” 他来到她身边,侧头看着她,“你的错误就是美若天仙。紫烟真是粗心,竟然忘记给王妃脱鞋。” “别碰我!” 慕少泽已经坐在床边,为她脱去了小巧的鞋。 他的手掌却握着她的脚踝。 就在他的掌心轻轻婆娑了一下的时候。 清言感到头皮一阵酥麻,“啊”一声喊了出来。 仅有十八岁,毫无任何经验的她,没想到这次无意的碰触,竟让慕少泽发现了她身体的敏感位置。 也就是因为这次的发现,让原本自以为天下无敌的清言,在她此生中都因为这个弱点,被慕少泽欺负得死死的。 “下流!” “嗯,卑鄙、无耻、下流,都被你说出来了,我看下面你还要说什么?” “S-h-i-t!” “这是什么意思?”慕少泽眨了一下眼睛。 “夸你的!” “这么看,你就是比较喜欢喽!” 慕少泽邪魅一笑,手心继续轻揉着她的脚踝,白皙修长的手指,渐渐向上移。 清言感觉嗓子里像有一根羽毛在挠,耳根开始发烧。 她实在忍不住抖了一下,“啊——卧槽!” “什么?” “姓慕的,我日你大爷!” 慕少泽眸子似乎洋溢着笑意,“我大爷?那不行,你这么火爆,我大爷年龄大了可承受不了,你可以考虑一下我。” 你哥的腰子啊,姓慕的,平时看你衣冠楚楚,没想到内心这么骚! “住手!”清言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心中有种奇怪的冲动,也说不清是什么。 只清楚心里已经有一把子弹上膛的手枪,下一秒,她就要把眼前的慕少泽爆头。 慕少泽一挥衣袖,熄灭了烛火。 月光洒在他英俊的侧脸上,越来越近。 第81章 睡不着把床让给我 慕少泽轻轻抬起手,俯下身,望着她的脸越来越近。 清言心跳飞速,愤怒的将脸转向一边,“慕少泽,我原本以为你是君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堂堂皇子从哪里学的这些歪门邪道。” “跟你学的。”他的唇角勾起。 “胡说八道。”清言转过头正视着他,瞪着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样子,真想放箭射死他。 慕少泽看着清言的样子,反而不紧不慢的说,“从你的书上学的。” “什么书?” “需要我将你书的内容演示给你看吗?” 清言脑海里瞬间闪过三个字——春宫图,脸上立刻抹上了一层绯红,急忙说,“不,不,不,不必。” 哎,小清言真是的,用牛津双语词典或者百科全书之类高大上的书,来隐藏秘密多好,非要用什么《春宫图》。 好像让别人以为我喜欢看那种书一样,我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人。 哎!搞得我现在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慕少泽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探过来,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 “隔墙有耳,必须让外面的相信,你已经侍寝。放心吧,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听到屋外的脚步声离去后,慕少泽伸手拿起了放在床里面的被褥,铺在地上,躺下了。 “可以了,早些休息吧” 夜异常的宁静,听不到窗外一声鸟叫。 月光透过窗格洒在地面,落在他的侧脸上。 清言一直没睡,等到慕少泽呼吸变得平稳的时候,开始尝试抬起手臂。 几乎是挣扎到下半夜,药力渐渐退去,右手终于可以活动的时候,清言努力抬起手,用拇指狠狠的按在耳环的针头上,一滴鲜血流了出来。 她曲起拇指,慕少泽的昆吾剑被凭空抽出,剑身反射着幽暗的月光,悬浮在空中。 清言控制着剑尖抵在了他英俊的侧脸上,思索了片刻,还是将剑尖抵在了他的心口。 就这样,让剑保持这个姿势良久,迟迟没让剑刺下去。 纠结中的清言眨了一下眼睛,剑刃颤抖了一下,挑开了慕少泽中衣胸口的带子,前襟一下向两边散开。 露出了胸口坚实的肌肤和分明的锁骨,恣意而又慵懒。 这个向来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衣着考究的皇子,此时却在清言眼前呈现出如此接地气的一面。 “看够了没,睡不着可以下来,把床让给我!” 我靠,他居然没睡。 清言拇指一抬,昆吾剑飞回剑鞘,同时闭上眼睛,假装睡着的样子。 算了,还是多养他几天吧,至少这张脸看着还挺赏心悦目,谁让她清言是外貌协会的。 而且,刚好有机会可以找回那本咳咳《春宫图》,其实是为了寻找小清言留下的线索。 咕噜噜,肚子饿的叫了一声,三天只喝了一碗汤,还是被下药的,能不饿吗? 算了,睡吧,睡着就不饿了。 月光下,慕少泽乌黑的双眸缓缓睁开,看着已经睡着的清言,冷笑了一下。 第82章 年轻人火气大要注意节制 一声鸟叫,清脆了整个世界,第二天的到来,好像一切都是新的开始一样。 清言睁开了眼睛。 看到已经恢复了一袭白衣的慕少泽,正坐在桌案旁,悠闲地品尝一桌扁食。 因为饥饿努力让自己睡着,结果醒来发现还是回到了现实,更饿了。 看着满桌的美味,清言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 正要起身,腿竟然还没知觉,身子一用力,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慕少泽赶紧上前,扶住了清言的肩膀。 “颜妃娘娘驾到——”屋外的公公阴阳怪气的喊了一声。 刚从眼线那里听说,昨晚瀛王妃确实侍寝的消息,颜妃娘娘兴奋的一大早不等瀛王携王妃去给她请安,反而移步直接来瀛王宫。 听到门外公公喊颜妃娘娘驾到,清言和慕少泽都看向了门口,两人搀扶的模样,被颜妃尽收眼底。 颜妃之前没见过清言,婚礼上盖着红盖头,而且慕少泽给她戴着面纱,还扬言王妃太丑没法见人。 当时颜妃心里还咯噔了一下,真怕儿子是断袖,故意找来个丑女假结婚抗拒她的指婚。 一进房间,看到倚偎在儿子怀里的王妃,绝美的容颜略带苍白的脸,更显得较弱,让人怜惜。 颜妃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当年,也是皇宫里数一数二的倾世美女。 不过,她现在心里想的更多的,是儿子找了这么个大美女,看来之前抗拒指婚并不是因为断袖了。 “给娘娘请安!” 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已经被这姓慕的陷害,带进了宫,清言明白一味地抗拒只会让自己吃苦,还不如先在这宫里站稳脚跟,好吃好喝,享受荣华富贵。 第一个需要讨好的人,自然是这姓慕的老娘。 “薇儿啊,身体不适,这礼节就免了,本宫特带来奇珍补药,给薇儿补补身子。” 薇儿……是谁? 清言还没开口,慕少泽就捏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明白了,肯定又是慕少泽给她起的新名字,真是花样繁多。 清言眼珠一转,“薇儿身体是小事,给娘娘请安才最重要。” 慕少泽唇角微勾,搂住她的肩膀,“母妃都发话了,乖乖地在我怀里躺好。” 颜妃看着儿子的模样,抬了一下眉毛, “小泽啊,听说昨天你让薇儿侍寝,哎,年轻人火气大但是也要注意节制,薇儿身子骨弱,等养好了,我那时在等着抱孙子。” 真是亲妈啊,就这么相信你儿子能行,说不定还是……清言听着颜妃的话,想笑喷出来,但是硬忍着,便开始使劲的咳嗽。 “快,快将薇儿扶好。” 颜妃来到清言床边,亲切地握住她白皙的手,看着修长的手指,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这手……真漂亮啊。我的老手,哎,已经老了。” 还真是母子,都是一样的恋手癖。 清言不好意思将手抽回,就只好尴尬的让颜妃端详。 “左手腕,怎么会有伤?” 颜妃立刻抬头怒视着慕少泽,“你个臭小子,有做过对不起薇儿的事情吗?” “母妃,怎么突然会这么说?”慕少泽有些急了。 清言眼珠一转,“母妃大人,是薇儿下厨时不小心所致,与四皇子无关。” 哎呦,这笨女人这次算是反应快了一下,慕少泽眸子里闪烁着满意的神情。 第83章 两个戏精 颜妃似乎很喜欢自己这个媳妇,“薇儿还会下厨,都会做些什么呢?” 清言快速眨了眨眼睛,“黑暗料理,还尝试过做马卡龙。” “黑暗料理?”颜妃轻皱眉头,“是什么样的,还有那个什么龙?” 慕少泽也没明白清言在说什么,怕她说多了穿帮,赶紧插言,“母妃,薇儿累了,现在需要休息,您就别让她给您讲什么料理之类的了。” “累了,哦,好好好,身子要紧。”颜妃对着清言一笑,“那本宫先行告退,你们好好休息。” “你妈人挺好的!”颜妃离开后,清言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那是对你!对我可不是这样。” “怎么会,哪有妈对儿子不好的。” “有些事你不清楚,我不允许你以后再说这个话题。” “哎呦,一句话不对,就生气了。”清言白了他一眼,又钻进了被窝。 “又钻进去干什么,不吃饭了?” “怕有毒。” “我现在还有给你下药的必要吗?” “这说不准。” “殿下,云风来报——”屋外公公阴阳怪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宣!” 云风刚踏进瀛王宫大殿,正巧看到慕少泽将清言横抱出来,坐到桌案旁,还将她搂在怀里。 风尘仆仆的云风眨了眨眼睛,感慨了一句,“三天下不了床……” “云风,你在那里瞎嘀咕什么呢,我……” 清言话还没说完,慕少泽就将亲手刨好的油焖大虾,放在了她的嘴边。 真的很饿,算了,下次再收拾云风这臭小子,先填饱肚子再说。 “还想吃什么?”慕少泽的声音很轻柔。 “什么都想吃。” 他俯视着怀里的清言,唇角微勾,“那就每盘都尝一遍,来张嘴。” 云风眼看着慕少泽将一筷子爆肚,夹入清言口中,他不自觉的也张大了嘴,然后空咽了口吐沫。 “云风,有什么事快说,要是再一副这种表情杵在这里,就赶紧给我滚。” 慕少泽这句话,吓得云风赶紧抱拳单膝跪地,否则下一秒,就不是说让他滚了,肯定是直接让他吃一箭壶的箭。 “不打扰王妃用膳,稍后云风再禀报。” “王妃又不是外人,现在说。” “之前皇帝秘密下令让一队羽林卫暗杀弑君者,虽然现在坊间都有传言,说弑君者已被正派人士斩杀,但当时皇帝的命令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所以这队羽林卫在京城遍寻不到弑君者的尸身,现在要在宫里搜查。” “真是大胆,宫里是什么地方,几个羽林卫都敢嚣张。” “殿下,据说他们是得到了皇上的许可。” 慕少泽眼眸闪过一道暗影,帝王的心术,真是深不可测。 “而且……” “说!” “殿下之前将弑君者纳入军中,虽然现在不再掌管军权,只是获得了出入京城的许可,但是这队羽林卫因为王妃与弑君者都是清流人,将瀛王宫作为重点搜查对象。” “放肆,我堂堂瀛王宫,怎可能藏匿朝廷的要犯弑君者……” 正在喝汤的清言,看着面前两个戏精的演戏,一时没忍住,笑喷了出来。 第84章 四皇子,您别闪到腰 “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不是太烫了。” 慕少泽拿起手帕,轻轻的擦拭着清言的嘴角,云风看的两眼都放光,估计今天狗粮都把他喂饱了。 “对啊,堂堂瀛王宫怎么可能私藏朝廷的要犯弑君者。”清言继续边吃边对两人说。 “王妃,您……也听说过弑君者。”云风也陪着她演戏。 “当然,我还听说他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还就喜欢对小帅哥下手,你说是吧小泽泽。”清言对着慕少泽一挑眉。 “您……真……”云风一时语塞。 “皮,我知道,李时珍的皮。话说小泽泽,我叫啥来着,清薇吗?” 慕少泽瞥了一眼桌上十几个都变空的盘子,“太自信了,目测未来的发展,你还会轻微吗?你叫清雨薇。” “真文艺。” 忽然,宫外一阵嘈杂。 “殿下,怕是那队羽林卫要进瀛王宫,云风先去看看。” “去吧。” “可以放我下来了吧,戏已经给你演的很足了。”看着云风走后,清言撇撇嘴,像换了一副面孔一样看着慕少泽。 “不错。”他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我去外面看看,别想着耍花样或者逃走。” “你看我现在这样还能逃走吗?” “呵,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都可以把你抓回来。”慕少泽将她抱回床上,“小喜子,紫烟,照顾好王妃。” “诺!” 说是照顾,其实就是盯着她。 “恭送四皇子,您慢点走,可别把腰闪了!”清言望着他的背影,讽刺了一句。 虽然她知道刚吃完饭就睡觉容易长胖,但是目前身体确实很虚弱,双腿还因为药劲没退去而不能动。 “你们先退下吧,我想休息了。” “王妃娘娘,奴婢就在大殿等候。” “王妃娘娘,奴才就在大殿等候。” 小喜子和紫烟同时退后了几步,退出寝宫的时候,才转身走向大殿。 终于清净了。 清言刚闭上眼睛,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快带王妃娘娘先走!” 小喜子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声音呼喊。 清言赶紧睁看眼,透过寝宫门口的纱帘,看到紫烟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直奔清言的床榻。 “噗——”一声金属刺透身体的声音,紧接着片片血花喷溅到纱帘上。 “娘娘,……小喜子……失职……” 只见小喜子的胸口被剑刺穿,他抱住了纱帘,将带血的纱帘整个拽了下来,盖在了他身上,和死不瞑目的双眼上。 “话说小隐于野大隐于朝,清言,你可真会隐藏啊,摇身一变,竟然成了这深宫里的王妃。” “你们是什么人,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紫烟张开双臂,挡在清言的床榻前。 三个蒙面黑衣人闯了进来,为首的踩在小喜子身上,从他的胸口拔出了带血的剑。 最后一个身材看上去枯槁的人,右手的袖子里空空如也。 “阴子尘,你咋还没死!”清言坐了起来,抬手撸了一下自己的刘海,手顺势划到耳边,耳环后针头的位置。 第85章 住手,我跟你们走 “我要死,也不会死在你前面!”阴子尘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 “痴人说梦!”清言曲起拇指。 “哗啦!”刚才杀死小喜子的那把剑,从为首的蒙面黑衣人手里飞了起来。 可剑还没飞向阴子尘,就被另一个黑衣人一把抓住,插进了寝宫的木柱子里。 清言努力曲起拇指,插进木柱子的剑使劲的抖动,但是怎么都无法再出来。 “哈哈哈,别费力气了,弑君者,你之前割腕耗尽力量让自己元气大伤,现在身体虚弱,至少三个月恢复不了,把她抓起来。” “来人啊,快来人啊……唔……”紫烟大喊了一声,被阴子尘的桃木剑刺穿了喉咙,她拼劲最后一口力气,扑向阴子尘,咬掉了他的一个耳垂。 “该死的下人!” 阴子尘愤怒的捂着耳朵,鲜血从他的指缝里迅猛涌出。 哎呀咧嘴的阴子尘,抬脚使劲踏向紫烟的后背,举起了桃木剑,对准了她的后脖子。 “住手。”清言对着阴子尘大吼,“我跟你们走!” “这还差不多!”阴子尘一脚踹开紫烟,上前将清言的双手反捆在背后。 然后将她装进一个大布袋子里,让黑衣人抗在身上,背出了寝宫。 紫烟喉咙上鲜血直流,她匍匐在地上,向着大殿的前庭爬去。 她想呼喊,但是喉咙上咧着一个大口子,不停地往外冒血,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清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用耳朵仔细听周围的声音。 哎,那姓慕的刚才还夸下海口,说她跑到天涯海角都能把她抓回来。 现在他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有人来抓她了。 这里是古代,又没有什么定位,恐怕那姓慕的就是长了三头六臂,都没法找到她的下落了。 ———— “瀛王现在已经不掌控兵权,我们羽林卫办事,你们必须配合!” 羽林卫队长正盛气凌人的带人,硬闯瀛王宫。 他们推开了瀛王宫的太监,刚踏进一步,一个身穿蓝袍的少年挡在门口,他低垂着脑袋,双手抱着一把宝剑。 “什么人不要命了,敢当羽林卫的路。”羽林卫队长对着蓝袍少年大喊。 “瀛王护卫云风,正四品武官。” “小小四品武官,活的不耐烦了,赶紧让开,不然刀剑无情。” 羽林卫们“哗啦”一声,整齐的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一大早门口就这么吵!”慕少泽从云风身后闪了出来。 “参见四皇子瀛王殿下。”羽林卫整齐地向慕少泽作揖。 “你们眼里还有瀛王?”慕少泽的眸子透着彻骨的冰寒。 “殿下,卑职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彻查瀛王宫的。” “羽林卫队长,恐怕皇上给你的旨意不是搜查瀛王宫,而是找寻弑君者的下落吧。” “殿下,卑职此次前来,也确实是为了搜查弑君者下落。” “弑君者不是已经被正派人事斩杀了么。” “皇上旨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未见弑君者尸体,不足以证明他已经被杀。” “你们干活不利,这么久了都没查到弑君者的下落,反而跑到我瀛王宫,是什么意思?” 云风发现了皇子眼中忽然升起的一丝怒火,知道他要大开杀戒了。 第86章 压地上玩一把 “殿下这么说,卑职无以反对,但是搜查皇宫,确实有皇上的旨意。”羽林卫队长对皇子恭敬的禀报。 云风上前一步,双眼死死地等着羽林卫队长,“你不过也是个四品武官,别以为奉了皇上的旨意,你就敢凌驾于皇子之上,我看你是从别的地方新调来的吧,否则唐军中没有不畏惧四皇子的。” 面对云风,羽林卫队长扬起了头,“本将确实刚来京城不久,但是不畏惧权威。” “很好。”云风冷笑了一下,“你命不久矣。” “那是什么?”羽林卫此时都惊恐的看向瀛王宫的前庭,一个浑身是血,身穿紫衣的宫女,正匍匐在地上。 慕少泽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 云风拔出了剑,挡在羽林卫前,“谁要是敢踏进瀛王宫半步,我必与之同归于尽!” ———— 清言听声音推断出,这些人抗着她离开了皇城。 她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在光天化日之下,背着她这么一大活人,混出皇宫的。 之后她被扔在了马背上,经过了京城的城东门。 东门之前因为胤国的侵略被焚毁,新修好的城门,漆味还未干。 所以清言轻易推断出,他们带着她向东方而去。 周围的空气,渐渐充满混着藤蔓植物的泥土清香。 “你们去哪?”阴子尘的声音突然想起。 “你说去哪呢,老东西!” “什么意思,我们现在必须带她去魑魅谷,在那里将她的血全部放净,尸体埋在断魂涧之下,才能真正杀死她,让她永世不能轮回。” 靠,阴子尘这个人渣这么狠,竟然让她永世无**回,又不是欠了他几辈子的仇了,还要用放干血的方法杀她。 清言浑身瞬间感觉到一阵寒冷,就像之前她的钟楼上隔断手腕的动脉,鲜血流出身体时的感觉是一样的。 “啧啧,老东西,你跟这美女有这么大的仇吗?” “无冤无仇,我这是为了天下苍生。” “杀了这美女是为了天下苍生,那如果我们把她上了,不就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 “哈哈,对啊。”两个蒙面黑衣人对视一笑,笑声淫肆。 “你们别忘了,公主交代你们的任务。” “是啊,我们当然不会忘,公主说的是一个奇丑无比的王妃,但是呢……” 两个蒙面黑衣人又是对视一笑,“嘿嘿,看到她第一眼我的心就醉了,这么美的美女,真是难得一见,我现在全身都火烧火燎的,恨不得立刻现在就把她压在地上玩一把,你说呢?” “嘿嘿,英雄所见略同。公主说是丑女,我们到时候给她一个丑女就好了。” 阴子尘的声音明显颤抖,“你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现在就杀了她,叫你们在乱想。” 阴子尘拿起了桃木剑,对准了马背上,装着清言的袋子。 “啊,哈哈哈。”两个蒙面黑衣人又是对视一笑。 话说这两个败类怎么就这么喜欢对视一笑,难道他们两个还是基友。 “老东西,人死了血就凝固了,你还怎么跑到魑魅谷去放血!” 第87章 没有锄坏的田 “就是就是,就让我们现在玩玩。小爷我要是舒坦了,一高兴还能陪你去魑魅谷放血,你就一只手,这一路上强盗多着呢,说不定你还没走几步,就被强盗大卸八块了,哈哈哈!” 阴子尘愤怒地握紧了左手,“你们必须保证不把她玩死。” “老东西,你别告诉我们你还是童子之身呢,哈哈哈哈,没听过吗,只有累死的牛,没有锄坏的田。” “不过老东西,我们玩够了,说不定一开心,还能手把手教你,给你开个荤。” “行了,你们去马背上拿人吧!” 树枝迎风飘摆,好像是在倾诉衷肠。 清凉的溪流在马蹄边流淌,搅乱了苦心柔情荡漾。 两个蒙面黑衣人迫不及待的扑向马背,将装着清言的布袋放了下来,而阴子尘的心里如落空了一般。 他并不是怜香惜玉,是怕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太久,影响了去魑魅谷杀死清言的计划。 一个身材瘦小一点的,将清言小心翼翼的扶着背靠着树,就像捧着一个爱不释手的宝物一样。 ———— 慕少泽扶起紫烟,一眼就看到了她喉咙上桃木剑的伤口,这种剑他见过,脑子里瞬间就浮现出一个名字--阴子尘。 冲进寝宫,现场惨不忍睹,带血的纱帘盖在小喜子的尸体上,鲜血还从小喜子胸口汩汩流出,床铺上一片狼藉。 清言的鞋还在地上,慕少泽捡起了鞋,眸眸光流转。 忽然,他看到了木柱子上插着的剑,“胤国侍卫!” 慕少泽将清言的鞋揣进怀里,飞速地冲出寝宫。 云风已经牵来了两匹马,皇城内禁止骑马,云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了救清言,他死了就死了。 “东门。” 慕少泽对云风说了两个字,飞速的向东门策马而去。 ———— “老大,你看她的眼睛多漂亮,清澈的就像江南的湖水一样,她嘴上塞得布要不要拿出来。” “废话,刚她说话的时候,你耳朵出气了?” “没,我听到了,声音清脆地就像黄鹂鸟在叫。” “那是。”被称为老大的蒙面黑衣人,一把扯掉了自己的面罩,一脸络腮胡,对着瘦子一阵坏笑,“这声音一会儿喊起来不知道有多销魂,干嘛要蒙着嘴。而且这荒郊野岭的,也不怕人听到。” 络腮胡拿掉了清言嘴里的布,唇红齿白的小嘴,看的络腮胡内心一阵上下翻腾,伸手就去摸自己的裤腰带。 “老大,你怎么把面罩摘掉了?” “废话,带着面罩老子怎么亲这小美女。”络腮胡忽然转头严肃的看着瘦子,“我说小子你刚不是跟我笑的一阵一阵的,这马上开始干活了,我怎么觉你怂了?你不会是萎子吧!” “没,没,我就是有点紧张。” “切,看哥给你演示一下。” 清言看着一脸猥琐的络腮胡,鼻头通红貌似是个酒糟鼻,内心脑补了里面布满螨虫的样子,一身汗臭味熏天,一种想呕吐的感觉忽然涌起。 “等一下,你们两这是嘛呢?” 一听到清言清脆的声音,络腮胡立刻赶到一阵血脉喷张。 第88章 这么明显看不出来 “这么明显小美女还没看出来吗?放心吧,我会温柔点的,只要你听话。” “没看我双手还被绑在后面,你让我怎么配合你。” “这……” “你看这里风景多好,还有小溪,满地落叶堆积,把我手解开,我一定让你醉生梦死。”清言对着她勾起了嘴角。 我去,这笑容,络腮胡感觉自己的双手都变得比自然起来,不知道放哪,对着瘦子说,“快去把绳子解开。” 瘦子刚才被络腮胡嘲笑怂,这会儿他不再多嘴,就开就解开,现在他们身边就没有金属刀剑之类的,也不怕什么。 刚解开一个绳结,阴子尘就大喊,“住手,这妖女诡计多端,我答应让你们上了她,别给我多生事多,就这样绑着,你们快点!” “小美女,对不住了,看来你今天只能享受捆绑的乐趣了。”络腮胡邪恶的手,伸向了清言的下巴。 双腿因为药里还没过,一点都动不了,手被扶在身后。 绳子是阴子尘亲自捆的,没能让她再向上次一样,可以将一段绳子捏在手心。 虽然拇指上的针孔,还可以挤出一点血,但是这些都是有备而来,周围根本没有什么金属,而且,她的身体现在太虚弱了,之前天雷滚滚的现象根本不可能再出现了。 清言闭上了眼睛,看来她今天是难逃一劫了。 心里忽然说了一句,姓慕的,如果我的清白没有了,你会嫌弃我吗? 清言苦笑了一下,她不知道这一刻,为什么在乎那冰山脸的想法。 她握紧了双手,指甲深深的扣紧了手心的肉里,哪怕是最后一丝机会,她也不能放弃。 可是什么都没悬空飞起。 一阵凉风吹过,清言感觉到络腮胡的手,勾起了她的下巴。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清言咬住了自己的舌头,只要她再一用力,就可以咬舌自尽了。 痛感从舌面传来,她闭上了眼睛,一滴温热液体滴在了她的侧脸上。 青眼睁开了眼看,络腮胡的脸,已经距离她不到十厘米的距离了,但是他的双眼,竟然像恐怖片里一样,流出了两行血泪。 一根翎羽箭,穿透了他的脑袋。 “啊,大侠,饶命啊,都是这个江湖骗子,唆使我们去抓美……王妃的。”瘦子立刻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清言睁开了眼睛,看到黑压压的骑兵军队围了过来,为首的骑着高头大马,手里还握着一把弯弓,他的眸光盈盈若火。 清言对着他笑了一下,嘴角流出了一汩鲜血。 她已经咬破了舌头,鲜血直流。 “你这个蠢女人!” 慕少泽风一样跳下马,俯下身扶住她的肩,“怎么会想到咬舌自尽。” 清言嘴巴微微一张,一口鲜血涌了出来。 必须立刻为使用压迫止血的办法,她压住伤口。 慕少泽没有多想,侧头贴住了她的唇。 清言睁大了眼睛,这还是她第一次与男人如此近距离,而且还是第一次嘴唇的碰触。 受伤的舌头被毫无防备的压住,她本能的向后躲。 他左手霸道地揽腰拥住她,右手扶住她的后脑,防止碰到树干上。 他的唇很柔软,很温暖,与他平日里冷若冰山的面孔一点都不同。 第89章 一个小时 她的手还被捆在背后,虽然清言觉得初吻是这样的捆绑姿势让她很不爽,但是目前也没办法挣扎。 云风瞪大了眼睛,心里感叹了句:太火爆了!立刻对着全体骑兵喊口号:“全体向后转。” 所有人立刻转过身去。 云风现在学聪明了,然后向提小鸡一样,抓住瘦子和阴子尘的后脖子领子,将他们扔在骑兵队伍中。 忽然一下安静下来,只听到潺潺的溪流和眼前男人的呼吸声。 雪,天空忽然飘起了雪花,一片片飘在他如火般的面颊上,瞬间融化。 为了集中精力,他闭着双眼,睫毛真的很长。 嘴里的腥渋满满被温暖代替。 扑面的雪花,与灼热的气息触碰,化成一团团白雾。 冰火交融,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浮动,撩人的疯狂。 一种其妙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 这个姿势持续了很久,清言真的觉得从嘴巴到双臂都麻了。 她觉得自己都要坚持不住了,不自觉的向旁边侧了一下,他却将她抱得更紧了。 大概都过去一个小时了,云风和所有骑兵都觉得累了,所以他们打心底对慕少泽都是深深地佩服,如此高难度动作可以一直持续这么久。 雪越下越大,应该是感觉到她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 慕少泽睁开了眼睛,看到双目紧闭的清言,眸中似有一簇极明亮的火光一闪而过。 忽然将清言有些冰凉的双唇覆盖吞噬,唇齿之间的辗转厮磨,仿佛是要把纠缠他这些日子的心火,全部倾泻出来似的。 清言感觉出不对劲,猛地睁开双眼,四目如此近距离的相对。 她想推开他,但是双手还被捆在身后,双腿也动弹不得,唯一的办法就是,对着他漂亮的唇,咬了下去。 双目依然对视着,只见他皱了一下眉头,眸子里的神色,似乎是在说,“好你个小女人,竟然还敢反抗,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慕少泽向后退去,拿出一张雪白的手帕,为清言擦去嘴边的血迹,“血刚止住,先不要说话。” 他的动作轻而温柔,丝毫没有因为清言咬了他一下,而报复她一下。 当他擦去自己唇边的血迹后,清言发现自己竟然把他的唇角咬烂了一大片。 将手帕放入怀里后,竟然拿出了清言的鞋子,俯下身来为她穿上。 看着慕少泽去扶她的脚踝,清言心里闪过一阵紧张,千万不要摸脚啊老大。 还好,他还算“善解人意”穿好鞋后,为她解开捆在身后的双手。 她的指尖,已经冻得有些通红,他直接握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里的衣服里。 指尖立刻传来温度,清言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手指一点都不敢乱动,直接将脸转到一边。 雪片纷纷落下,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所有人都在雪地里冻得直哆嗦,也不敢打出任何声音。 殿下,您已经亲了一个多小时,还要亲多久才完啊,弟兄们都已经冻得鼻涕都结冰了。 云风悄悄转头偷看了一眼,我去,只见殿下将王妃的双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而且嘴上还烂了一大片。 第90章 惩罚 “都转过来吧!” 谢天谢地,殿下终于发话了,云风和众骑兵转过来身,殿下已经将王妃横抱在怀里。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同时落在慕少泽的嘴唇上。 清言一眼就瞅到了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盯着慕少泽的嘴,心里一阵坏笑。 谁让你借着给我止血的机会,偷偷占我便宜,这下在手下面前丢人了吧,哈哈,活该! “殿下!”被扔在骑兵队伍里的阴子尘站了出来。 “你还有脸站在我面前,你身为我唐军军师的时候,我待你不薄,你现在反而要害本王的的王妃!” “殿下,此妖女不除,天下苍生皆亡。” “一派胡言,这群人渣妄图对王妃不贵,你为何不加以阻拦,反而助纣为虐!” “殿下!”阴子尘跪了下来,俯首趴在慕少泽脚下,“卑职有罪!” “别自称卑职,你不配做我的手下,按照唐国律法,对王妃不敬等同对本王不敬,罪当凌迟!” “殿下,老奴错了,求死个痛快!”阴子尘抓住慕少泽的鞋求饶。 慕少泽愤怒的一脚踹开他,“按照律法立即执行凌迟!” “殿下,求您了!”阴子尘被拖走的时候大喊着。 “拔了他的舌头,让他好好感受一下失去舌头的痛苦。” 另一个瘦子被吓得立刻尿了裤子,趴在地上求饶,“殿下,我完全是受了公主指明才这样做的。” “哪个公主?” “胤国公主,苏漫瑶。她说王妃是丑女,让我们将她抓起来,给这个老头。殿下,我是无辜的啊!” “你无辜?腰带都解开了还无辜?” “殿下,饶命啊……” “把他阉了,拉到京城的西市示众三天,然后剁成肉酱,扔到乱葬岗,先把舌头也拔了!” 如此残酷的处罚方式,云风也是头一次见,看来这次四皇子是真的发怒了。 慕少泽将清言扶上马,自己坐在她的身后。 刚才清言一直靠在树旁没看清楚,现在坐在马上才发现,慕少泽居然带来了十万骑兵大军来救她。 清言坐下的马蹄刚踏出一步,密密麻麻的大军忽然“唰”的一下,整齐的向两边退去,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通路。 慕少泽策马走在中间,十万大军忽然整齐的拔出佩剑,举在手里,同时高呼口号,“瀛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十万大军的呼喊声响彻天际,地动山摇。 慕少泽在她耳边轻声说,“什么感觉?” “君临天下!” “还有呢?” “你处罚人的方式让人恐惧。” “恐惧就对了,以后你也要乖一点。” “你已经交出了虎符,如何调动这么多军队?” “这些都是我在江北大营的亲军,不用虎符我也能调动他们。” “这样擅自调动军队,你父皇会不会处罚你。” “为了你,什么样的处罚我都无所畏惧。” “……” 清言看到大军队伍一侧,一队人的穿着明显和别人不同,好像是羽林卫,“哎,那边吓得屁滚尿流的人,也是你的手下吗?” “那是之前要搜查瀛王宫的羽林卫。” “他们一定回去你父皇那里告状的。” “他们不敢,相信我。今天之后,他们会主动向我父皇请罪,然后申请调离京城。” 轻言转头,看到慕少泽嘴角扬起一道邪肆的笑容。 第91章 帝王心术 “你要记住,活着是最重要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介意。” 清言眨了眨眼睛,“你介不介意跟我有关系吗?还是想好你回去怎么面对你的父皇吧!” ———— 今天的雪异常大,整个皇城所有建筑,都被盖上厚厚的积雪。 太辰宫偏殿里,慕少泽和皇帝在微弱的烛火下,对视而立。 “私自调遣十万大军,无论是你还是那些将领,按照唐律,都要是要被处死。”皇帝的声音毫无情绪。 “那就请父皇降至将儿臣赐死!” “你以为你不怕死,就可以以此威胁我吗?” “儿臣不敢!” “即使我不惩罚你,那满朝文武怎么想,以后唐国的律法又怎么办?” “父皇,您就降旨吧,以后母妃和儿臣的王妃,就托付给您了。” “让我降旨杀了我的儿子?那我这皇帝当得还有什么意思,连个儿子都保护不了?” “您对外公布儿臣畏罪自尽了就好。” “胡闹,在你来之前,我已经下旨,二皇子抗敌不立,太子之位以后再议,四皇子抵抗胤国侵略有功,当日起恢复兵权。” 慕少泽轻皱眉头沉默良久,忽然开口,“:父皇已知王妃身份,为何还授意羽林卫清查瀛王宫?” “你以为让她以后戴着面纱就可以消除其他人的疑虑?” “您以为让羽林卫搜查瀛王宫,就可以消除别人对她的疑虑吗?无论如何做,是非自在人心。” 皇帝看着慕少泽,指了指自己的嘴。 慕少泽明白皇帝的意思,冷笑了一下,“被猫咬的。” “朕等抱孙子。三日后胤国派使者来和谈,宫里会有一场宴会,你准备下。” “诺!” 皇帝看着慕少泽离去的背影,眯了一下眼睛。 ———— 慕少泽走在通往瀛王宫的路上,云风迎面而来。 “殿下,昨日皇城看守城门的卫兵全都押进了天牢。” “光天化日之下,都可以让胤国的刺客带着王妃,从皇城的侧门出城,全部革去军职,冲到边境去修城墙。” “殿下,还有一事,紫烟被太医救活了,但是以后都不能再说话了。” “她护主有功,就留在瀛王宫里吧。” 慕少泽正与云风交代着各种军务,踏进瀛王宫时,发现颜妃的太监和宫女都静候在大殿的前庭。 寝宫早已被收拾一新,原来的纱帘换成了紫色的纱幔。 颜妃坐在清言的床边,握着她的手,两人似乎正在聊天。 慕少泽轻皱眉头,这两个女人怎么还聊上了,万一穿帮就麻烦了。 一进入寝宫,颜妃看着慕少泽的表情就不自然,“泽儿,你的嘴怎么了。” “被猫……”看着清言一脸坏笑,慕少泽忽然改口,“被王妃咬的。” 靠,这么直白,清言尴尬的抬手挠了挠头发。 颜妃看了看眉来眼去的二人,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来的太频繁了,“既然小泽子回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母妃,有件事情儿臣要给您提醒一下。” “但说无妨!” 第92章 清雨薇 “薇儿出身布衣人家,又生的美貌必然会招致宫里人的嫉妒,所以大婚之时,儿臣才会出此下策,让王妃戴上面纱。待薇儿地位稳固之时,再以真容面对众人。” “当昨日本宫见薇儿第一眼的时候,就明白了泽儿的心思,后宫的这些事情,为娘是过来人,都懂,就放心吧!” 颜妃离开后,又留下了堆积如山的奇珍补品。 “你妈出手真是阔绰,这么多补品,吃完我肯定发福的不像样子了。” “当然,母妃是前朝公主。” “前朝公主?听上去好像很有戏。” “好奇害死猫,以后再跟你说这些。太医有没有来。” “我让他回了,我没事。” “不行,宣太医!” 太医隔着手帕为清言号脉,“殿下,王妃娘娘除了身子虚弱,其他并无大碍,腿部不出两日便可活动自如。不过……” “不过什么,有话直说。” 太医顿了一下,“不过娘娘口中的伤,不知用何方法止血,臣从医几十年从未见过此等止血方式。” “咳……咳……”清言清了一下嗓子。 “好了,没什么事你就退下吧。” “为臣告退。” 看着太医走远了,慕少泽坐在了清言床边,迟疑了一下,然后对她说,“还痛吗?” 这闷骚男想干什么,明知故问。 清言对着他眯着眼睛笑了一下,“你父皇那边有没有因为你调动军队的事,怪罪你。” “没有,反而又将兵权交予我。” “你父皇对你多好的,那二皇子的太子之位呢?” “太子之位择日再议。” “你还有机会的。” “我无心太子之位。三日后胤国派使者来和谈,宫里会有一场宴会,我希望你可以参加。” 原来是给他撑场面的事,“我腿还不能动。” “太医说,两日便可恢复。” 其实清言内心是拒绝的,面对那么多人,自己还要蒙着脸充当丑女,太不爽了。 看着清言沉默,慕少泽赶紧解释,“其实只是在我身边坐一会儿就好了,其他什么都不用做。” “看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 “这还差不多,紫烟已经被太医救活了,现在还在医治中,所以以后就由绮琴姑姑来照顾你。” 这时候,身穿深紫色纱裙的中年女人走进了寝宫,向清言行礼。 “绮琴姑姑看着我长大的,大可放心。我还有些军务要处理,先离开一下。” ———— “不知道慕少泽那丑媳妇长得什么模样,真想一见真容哈哈哈。”叶妃在景禧宫休闲的嗑着瓜子,对着慕绫公主和慕少淇忽然一阵大笑。 “母妃,这个冬天,第一次见你这么开心。”慕少淇手里捏着一根树枝,在逗鸟笼里的八哥玩。 “开心!开心!”八哥在鸟笼里飞来飞去,学着慕少淇的说话。 “母妃,是四哥娶媳妇,又不是八哥娶媳妇,看把您开心的。”慕绫看着眼前的木盒,双手撑着下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第93章 相思 “你八哥的媳妇?你八哥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他要是能给我领来个媳妇,我都能高兴死。” “切,母妃一直都可能不上我,我又不是断袖,怎么能娶不上媳妇。”慕少淇撇撇嘴。 “你还好意思说断袖,你四个断袖都有王妃了,你都是也给我领一个啊,不然别怪我给你指婚的你不喜欢。” “母妃,说四哥呢,怎么又把矛头指向我了?”慕少淇转头看着双手撑着下巴的慕绫,一阵坏笑,“都是慕绫,我说干啥,都不说说你自己,跟个花痴一样。” 叶妃将目光投向慕绫,果然一副痴心妄想的样子,对着眼前的木盒边笑边发呆。 “这是做什么孽呢?”叶妃走向慕绫,一把夺过了慕绫手里的木盒,打开一看,“这是什么,红豆?” “哎呦,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慕少泽阴阳怪气的在旁边接话。 “这首诗韵律很美哦。”叶妃闭上了眼睛,让这四句诗在脑海里沉淀。 “当时,这要看是谁给谁写的呢?” “一定是一段凄美的爱情。” “噗!” 慕少淇直接笑喷了出来。 “母妃,您笑死我了,还凄美的爱情呢,这是弑君者给绫儿做的诗,你看看她现在的样,魂都被人家勾走了。” “什么,弑君者给绫儿写的,真是作孽啊!” 叶妃一把抓住慕绫的肩膀,将她提起来,审问她,“你给我老实说,是不是跟你哥说的这样。” 慕绫点了点头。 “我的天啊,该死的弑君者怎么都能折腾到我家人!这个什么破红豆,我没收了!” 叶妃愤怒的握着手里木盒转身就要走。 “住手吗,给你!” “绫儿,你中毒太深!” “我没有!”慕绫起身将叶妃手里的木盒一把夺下,转身离开了。 “绫儿怎么回事,为了一个破盒子发这么大脾气。” “啧啧,小女孩思春了呗!”慕少淇瞥了慕绫一眼,继续逗他的八哥玩。 第94章 千面人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洒在,一座座楼阁飞檐之上。 给这一片繁盛的京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身穿灰布长衫,蓄着长须的说书人,步履蹒跚的走在一个小巷里。 他抬手锤了锤自己的腰,扶着墙越过垃圾成堆的北街巷口。 旁边是破旧而倾斜的,平民院落的院墙。 就在说书人抬腿跨越垃圾的同时,他的手扣住下巴,从脸前一挥,竟然直接将长须和花白的头发抓掉,同时另一只手一把将身上的长衫扯下。 刚才还步履蹒跚的说书人,步伐忽然变得矫健。 他扶着的这面墙,被他用力一推,竟向内推开,露出一个不大的空间。 说书人迅速将长须假发,和灰布长衫塞进去。 顺手将一顶镶碧鎏金冠束在头顶,另一只手将一件靛蓝色的长袍披在了身上。 在将破墙恢复原样的同时,拎出了一面工笔画折扇,“唰”的一声甩开折扇,轻摇着向巷口走去。 落日的余晖,落在他冷俊桀骜的侧脸上,映衬出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和鼻梁。 用了五步走到巷口转角,他的左手已经快速系好了长袍的腰带。 第95章 贪狼殿 等他迈进小巷转角时,外型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左手揣进怀里,拿出了清言塞给他的银元宝,嘴角却含着一丝戏谑的笑。 “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巷口一个衣衫破烂的乞丐,正端着一个破碗正在乞讨。 说书人像鹰一样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顺手将手里的银元宝,放在了乞丐的破碗里。 “铛!” 乞丐瞪大眼睛,看着一大块银元宝落入他的破碗。 “啪!” 乞丐手里的破碗,因为惊讶而掉落到地上。 看着说书人离去的背影,乞丐扑在地上使劲磕头哭喊: “感谢神仙下凡,感谢神仙下凡……” 夜色降临,说书人步履匆匆,独自走在通往南音山顶的山路上。 走到半山腰时,他回看了一眼京城长安的夜景。 月光洒在他的侧脸,那双鹰一样的眼眸,瞬间一闪而过的意味叫人无法揣度。 京城内,家家户户的窗户里,透射出明亮的烛光。 万家灯火,就像天上的群星陨落人间,诺大的京城像笼罩在梦幻中。 山路变得陡峭,他的长袍在风中飞舞。 南音山顶,九重石阶之上,一座巍峨的楼阁高耸入云。 正门漆木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字——贪狼殿。 说书人跨进正门,是高达十米的宏伟大厅,大厅四角立着晶墨玉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晶墨玉砖雕砌而成。 紫黑色彼岸花图腾,在墨色玉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飘逸的纱帘随风而漾,到处都蔓延着诡异的气息。 一缕缕熏香从案上的香炉飘出,修长而白皙的双手,轻抚着一把漆木雕尾古琴。 流转舒缓、委婉而缠绵的琴声,交织着镂空窗桕中射入的细碎月光,伴着墨色的宽袖纱裙飘舞。 说书人向着抚琴人走去,在她面前十步的位置停下。 抚琴人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背后,透过她额前秀发,可以看到高挺的鼻梁下,厚薄适中的红唇扬起轻轻的笑意。 “曲小楼,事情都办完了?”她的声音深沉饱满。 “启禀圣君,惊鸿书院已经引起了清言的关注。” “很好,继续潜伏在她周围,凭你千面人的称号,我想这个任务对你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属下这就去办。” 被称为圣君的女子食指挑弦,一曲似深谷里秋谭水落的清脆琴音,在空旷的大厅里盘旋绕梁。 “我叫泠素衣,我带清监学去。” 这时候,刚才三人中,还算能看的女监学走到清言身边。 她的眼睛很有神,像鹰一样锐利,清言总觉得这双眼睛在哪见过,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只好恭敬的对她作揖,“有劳泠监学。” 就在一瞬间,清言想起来她像鹰一样的眼睛在哪见过,是说书人,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清言印象极深。 清言对着刚才拉了她一把的冷素衣莞尔一笑,“谢谢你救了我!” 忽然,她又看到了这个人像鹰一样锐利的双眸,这双眼睛,她现在十分肯定,和之前说书人的眼睛是一模一样的。 泠素衣拿出了一个装药的小瓷瓶,递给清言。 清言伸手回绝了,“谢谢,不必了。” 她并不信任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