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吾主》 第1章 意外之喜 h国,季郊省。 新城都市。 尊贵单人间的病房内,一个刚刚做完手术没两小时的病人缓缓地睁开双眼。 “啧,这是哪儿,我记得我还在服役来着…” 张天赐平躺不动,用眼珠左右转动观察着四周,四面白色的墙和顶,一床白色的被子和右手边柜子上摆着的一罐假花。 左边的窗户帘子被微风吹拂着,墙角那儿还摆放着挂吊水的铁支架。 这里很安静,看样子,自己是被送进医院了。 四周无人,在确认是医院后,张天赐直接一个笔挺起身下了床,发现自己一身白衣后穿上拖鞋,还不忘自嘲一句: “呵,想不到我一个特种军医,也会有躺在病床上的一天,他们是想拷贝我的ai?还是想解析我的骨髓溶液?” 张天赐扭脖子甩胳膊活动一阵后,眯起了眼睛。他左手按住了左脑边的太阳穴,默默念起: “自检系统,查询燃料。” 刚说完,脑颅中一个声音反馈到他的耳膜处: “自查完毕, 整体镭晶元素剩余2, 整体镭射异化达到60,血液占有比40,骨骼晶化60,重组效率达到700; 提示:燃料余量过低,请及时补充。” “都在牢里熬了十年了,百分之二的话,最少还能撑个一个月,不慌。” 等脑中ai播报完时,张天赐早已开门出了病房。中午午休时间,他走在空无一人的过道里,感觉很是自由。 这里是三楼,他悄咪咪往楼下走,拐到二楼楼梯口时,有声音从侧边的会议室里传出来,张天赐无意间听清几句: “302号病房的户籍信息查到了没?” “没有,据送他来的人说,是工地上还未凝固的水泥地里挖出来的。” “对,那水泥面上还冒着泡,就这样发现了他,挖出时,他身体被钢筋贯穿了好几处器官,但还有呼吸。” “就特么离谱!送过来做手术时,我就拿着手术刀,看着他破损的器官自动修复愈合!” 张天赐听完几句后,自然而然地下到一楼,在走出医院大门时,还不禁微微一笑道: “呵,一群无知的小丑。” 一楼前台的招待在看他快走出去时,还特意问了一下是否办了出院手续,张天赐是完全不理会。 就这样,一个穿着病服、身高一米九的寸头猛男上了街。因为左脑的ai自主控制芯片和体内镭晶的放射性,他左眼的瞳孔被染化成金色,与右眼棕色显得格格不入。 这家中心医院坐落在新城都市的繁华街道上,碰巧是午休时间一两点钟左右,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 不过,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路人都会投来异样的眼光。张天赐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型,笔挺的高鼻梁和深邃的眼窝很吸引人。 结伴而行的路人们面对面走过时,偶尔会偷偷调侃起来: “看,他好特么帅,型男啊这!” “这一身白衣白裤的,看上去像医院里跑出来的。” “附近有精神病医院吗?” 张天赐根本没在意,他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他很震惊,这里和他所知道的世界差了太多! 路边没有核电箱,那些高楼大厦也是用普通泥土建造的。天上一架磁振飞船都没有,马路上的车辆还在用那种历史书上出现过的“四轮老古董”。 最重要的,他完全感受不到空气中的离子辐射! 张天赐开始仔细回想,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先前是被狱警押送去服役,在国属实验室里擦机器,然后不小心按了个什么按钮,被吸到机器里…… “那台机器,好像是做粒子反应的,我那时就已经是半永生的镭晶体,嘶…该不会……” 他不太确定,便随意找了个低头玩手机的男路人问起: “同志,现在是什么日期?” 被拽住肩膀的的西装职工男抬头看了一眼张天赐,而后笑着回道: “大哥,别叫我同志,我不搞那些~” “嗯?” “呃…我看看,今天5月10号。” 张天赐听完又改口问起,表情多少变得严肃: “具体日期!” “呃…2032年5月10日…下午1点…41分?” 张天赐渐渐松开了手,这个路人一脸诧异地离开了。看张天赐一身病服,猜想可能是刚从医院跑出来的,也不敢过多问话。 他嘴里念念叨叨,现在是2032年,6129年距今…自己穿越回了四千多年前!? 第2章 误入黑市遇麻烦 “啧,也不该想这么多,原理嘛,我大概知道一二,穿越了也算好事,不然还得天天擦那破机器。” 夏季的阳光可算得上小半个烤炉,其他人都是匆匆而过,晒久了都会变得满头大汗。但这点温度对于张天赐来说,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想来这里的科技没有那么发达,环境也很“原始”。这有点让他头大,不知道四千年前的这个大街边小店里,能不能买到镭晶注射剂。 “嗯…老板,来根镭晶。” 张天赐进了一家便利店,老板就在店门内的墙角柜台那里边坐着,头顶上的大吊扇呼啦啦地吹。 小店的男老板估摸着二十五六岁,穿得挺潮,但愣是没听懂张天赐刚刚说的啥。他一脸疑惑地追问: “啥?什么镭晶?” “咳嗯,一种结晶化的人造矿物元素,有吗?” “我艹,那种东西,我们这哪有,我们平民小店,不卖矿的~” 询问无果,张天赐随即出门,好心的年轻小老板随口提醒了一句: “出门右转三百米,再右转五百米,黑市一条街,三不管地带,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谢了。” 照着指示拐两个弯走了几百米后,前方被一道交错的铁皮板堵住了去路。他掰开板子进去后,发现里面还挺多人。 这里都不能算街,顶多是一条较大较宽的巷子。周边高楼林立,高顶上还有半透明的遮雨棚,太阳晒不到这里。 黑市一条街上,来回走动的人很少,大部分是挨着墙两边摆摊架桌的老婶老大叔。摊位上卖烟丝儿卖子弹的啥都有,杂七杂八、花里胡哨。摊位是多,但他们都很安静,基本不怎么吆喝或交谈。 镭晶注射剂在未使用前,本身就会具有不俗的放射性,即使相隔十米,张天赐也能感应到。但是等他逛完一圈后,还是没见有那种东西。 “真不该抱有希望,去其他地方看看。” 他提前问好了路线,从西门进黑市的他,打算从另一边绕出去。正当他转角路过一条必经的小巷时,前面的几个人堵住了道。 这条小巷比较窄,大概两米宽。前面的景象,是四个纹身肌肉男前前后后站在那儿。他们很壮实,大概都是一米八的个子,中间好像还围了一个矮个子女孩。 张天赐表情冷漠,慢悠悠地走过去,面朝他的那个肌肉男很自然地注意到了张天赐。 肌肉男没等他走近,就直接大喝一声: “此路不通,找西口子出去,滚!” 声音很大,身边的其他三个肌肉男也扭过身来注意着张天赐。他们都没有料到,面对四个架势汹汹的流氓,张天赐依旧没停下脚步。 “这人,该不会是傻子?” “看打扮,确实像医院里跑出来的。” 四人只是小声议论,并没有大声嘲笑。他们凭着多年的经验,从张天赐深邃的眼神中看出来的,不是痴呆扮傻,而是直接洞穿了他们。 换言之,“我们被无视了!” “老四,把这妞看好了,我们去教育教育这个瘦高猴子。” 纹身最多的那个肌肉男说完,也向前走来,两旁跟着老二老三。他们往张天赐跟前一站,完全堵住了过道。站中间的老大歪着下巴抬起头来,轻蔑地望着张天赐: “老子不怪你大脑有问题,现在给你个机会,要么,转身走西门出去;要么,拧断你一条腿,然后从这里爬过去~” 张天赐微微低下头看了一眼,随即很自然地陈述道: “我顶多擦擦灰,还没有清扫垃圾的习惯。” 话音落下好一会儿,三个肌肉男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骂了。肌肉男老大故作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张天赐伸出左手想把他们推开,不料竟被肌肉男一个转身臂弯紧紧锁死。 咔! 肌肉男身子猛地往左一压,随着清脆的一声响,张天赐左手手肘关节处直接反向折断! 断是断了,可张天赐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波动,这让远在那边观望的“老四”惊得是一阵冷汗背后直流。 肌肉男老大因为夹着胳膊,所以是背对着张天赐的,但他没有如愿听到瘦高猴子的求饶惨叫,却看见了身旁老二老三、还有前面单手抓着女孩的老四他们那呆滞的表情。 真是呆若木鸡,兄弟们看上去跟植物人一样一动不动,老大反思着,难道自己掰的是假肢? 殊不知,张天赐此时此刻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那杀人成瘾的眼神,那视人命如草芥的眼神。 左眼金瞳亮起,还没等肌肉男老大反应转头,张天赐右手手掌早摁在其头顶上。一股无形之力,让他动弹不得,一眨眼的功夫,五指凹入头骨。 放射性物质析出,肌肉男老大双眼翻白,而后瘫倒在地,当场去世! “只要我想,你们都会死在这里,但我忽然有个想法,给你改改阮细胞,其实也不错。” “什、什么阮细胞!?” 老二老三看老大不明不白地死了,吓得连连倒退。张天赐想起一个俗词,解释道: “嗯,类似于你们所认知的''丧尸''。” 第3章 缺矿的男人 话音未落,脑颅中就响起了ai的声音: “自检系统进入待机中,左臂肢体重组完毕; 整体镭晶元素剩余1, 提示:燃料余量过低,请及时补充。” 张天赐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有能力办到,但在这三个地痞流氓看来,他还是有点夜郎自大了。 “你特么都已经断了一只手,还敢在这装?” “咱兄弟都是拿钱办事,你却不由分说地弄死我们老大,还讲什么我们都会死在这?你以为我们怕死没手段!?” 老二老三硬着头皮叫嚣完,直接从裤腰后抽出一把银亮的匕首。张天赐面不改色,低声念念有词: “试试?” 两肌肉男被无情嘲讽后,脑子一热,举起匕首就朝张天赐怒吼着捅了过去。 老四和那个女孩在十米远的地方看得一清二楚,同时也是心惊胆战。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张天赐不躲,也不作一点反击,就任由刀子捅进自己的腹部。 两个肌肉男捅完一刀后,也贴着身子变得一动不动,这次,张天赐完全没有动手。他往前迈出步子走来,单手拔出插在腹部上的匕首,刀面和伤口上看不到一丝血迹,两个肌肉男也顺势瘫软地倒在两旁地上。 老四见状,来不及多想,直接一个转身撒手就跑!张天赐也没有追过去的意思,依旧缓缓走着,毕竟,谁会跟一堆垃圾较劲,浪费时间罢了。 女孩贴着墙面不敢动弹,到现在还是小腿止不住微微颤抖,刚刚的场景,多多少少吓到她了。看着张天赐走来,她想,这个奇怪的面瘫小伙,不会也要威胁自己?或者是要什么补偿? 很明显,姑娘想多了。她一身黑色的职场西装与黑直长的打扮,妥妥的御姐气质,脸蛋也白净漂亮,张天赐在身前走过时,一句话都没有,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呃…喂。” 张天赐走过身前两步时,女孩叫住了他,他缓缓转身,看见女孩一边翻着腰包一边说着: “谢谢你的解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收下,可以去医院看看你那折断的手臂……” 女孩说着,抽出一捆一万元的现金,一张白色卡片无意间掉落在脚下。张天赐随即接过了钱,眼神对视时,一双没有感情的死鱼眼让女孩一个激灵,直接低头躲开视线转身离去,走的样子很匆忙,就差快跑起来了。 待女孩走到转角处消失后,张天赐才很自然活动起早已修复好的左肘。他捡起地上那张名片: “黄氏矿物能源有限公司,人事部总管,黄颖…,去这里看看。” 翻查完一遍现金,扫了一眼地上的三个死人,不自觉得感叹着从东门离去: “无知,是你们最大的枷锁,一万块钱,连你们火化后的骨灰盒都买不起。” 回到大马路上,张天赐随便拦了辆出租车,说明地点后,坐车坐了半个小时。中途路过一家品牌服装店,花八千多配了一身服帖的衣服,白色长袖衬衫加黑色领带,还有一条黑色西裤、一双黑亮的皮鞋。到了这家公司大楼门前,司机车子一停,张口就来: “两百块儿!~” 车子走后,张天赐一身精英打扮很自然地走进了公司。走到一楼前台处,他直奔主题: “你们这里,有镭晶矿吗?” “您好,如果是采购或业务商谈的话,请上五楼。” 张天赐想着燃料见底,懒得再磨磨唧唧走流程,直接把那张名片拍在柜台上: “这个人,在哪里?” “哦,您找人事部的黄小姐啊,她刚刚回来,现在应该在二楼,左侧右转就是楼梯。” “嗯。” 张天赐走后,前台女招待马上变得一脸鄙夷,还小声嘟囔着: “看着人高马大,穿得也不差,竟然是靠关系来打工的,小姐真是的…” 另一边,肌肉男老四才匆忙地赶回老巢,一栋高楼中层的某间办公室内,老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boss,失败了!” 老四身前,一个壮硕无比的西装男坐在旋转靠椅上。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拿小指甲剪磨着指甲。在西装之下,是令人望而生畏的体格,仅仅是肩宽就达到了八十厘米! 这boss名叫李长源,原本是一名特战军官,在退伍之后,开了一家五金重机公司。现在已过十多年,公司壮大之余,他还接触了黑道,现在的他,在地下世界也占有一席之地。 看了一眼跟前气喘呼呼的老四,眼神中还存留着一丝慌恐。李长源继续磨着指甲问道: “理由?” “我们兄弟四人,本来跟那黄颖商谈得好好的,就忽然来了个人,二话不说就杀死了我三个哥!我也是拼了命才跑出来的……” 看老四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很明显是添油加醋了,不过也八九不离十。李长源若有所思地放下指甲剪,转动椅子后,面朝落地玻璃窗外。安静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悠悠地说道: “黄氏集团当初缺乏资金开矿,就着情份,我借他九个亿,也没立合同,说好两年还清,可现在,快六年了。黄廷泽那个鸡贼,你带点礼去问候一声,给他下个最后通碟: 一个月后,不见他女儿嫁过来的话,就让他全家下角斗场,拟订合同,一场百人关,他们能活着走出来的话,我便不再追究,如果老黄死了的话,我便收了他们的全部资产。” “是,我这就去安排!” 画面转回张天赐这边,他在二楼办公间这里逛了一圈,终于看到黄颖。 黄颖把他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内关紧了门后,还特意给他冲了杯咖啡。两人对立而坐,聊着聊着,黄颖才知道他叫张天赐,大概几句谈吐,感觉他并不是什么坏人。 张天赐了解到要获取镭元素的话,必须要和她爸爸黄庭泽董事长亲自谈谈,但现在这个时候,黄董事长出差还没回来。 就这样,张天赐东问一下西问一下,黄颖对答如流,与他聊得乐呵。刚好在这个时候,副董事长王丰阳,也就是公司员工私底下流传的“老色批”来了,他轻车熟路地直奔人事总管的办公室,想着趁黄董不在,去调戏一下黄颖大美人儿。 还未走到门前,王丰阳就隔着玻璃和百叶帘的缝看见了张天赐。 第4章 王丰阳的底线 咚咚咚,一阵有序的敲门声响起,黄颖的笑容瞬间消失。这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来了,她喝了一口咖啡后,淡然说了声: “进来。” 王丰阳进办公室后顺手关上了门,很自觉地去墙角饮水机那儿抽出个一次性纸杯接了一杯热水。接着挪了两步坐在靠墙的沙发上,他大量了张天赐几眼,向着黄颖抬了抬下巴,示意继续。 黄颖微微叹了口气,解释道: “他是我刚认识的普通朋友,来这里聊聊天,顺便找我爸谈生意的,王副董这次又是来干嘛?” “原来是谈生意的啊,失敬失敬。” 王丰阳听到他只是生意伙伴,假笑立马就堆了满脸,放下水杯后起身走来,向张天赐表示握手。 “您好,我叫王丰阳,是这家公司的副董事长。” 张天赐看着他伸出的右手,却迟迟没有去握,这让王丰阳很是尴尬,黄颖在一旁偷偷憋笑,嘴角还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抱歉,我们那没有这样的礼仪,随便触碰的话,会让你机能紊乱的。” 张天赐从搭乘出租车开始,就主动把自身离子辐射压制到最小波长。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先别说对这些“古代人”有多少危害,可能连当时出租车司机的导航都会冒烟。 这么一出回话,让王丰阳觉得很迷糊,不知道张天赐是在好心解释,还是在拐弯抹角地损他。他没得到好脸色,也没再过激进,只是慢悠悠地回沙发上坐下了。 黄颖忽然向王丰阳问起: “欸,我们公司的镭元素存有多少?” 王丰阳端到嘴边的纸杯又停了下来,带着黑眼圈一脸诧异地回着: “问这个干嘛,那玩意儿,一克要二十多万呢。…好像还有五百克左右,这位…?” “张先生。”黄颖补充道。王丰阳接着说: “这位张先生是要采购我们公司的镭元素吗?请问有多少预算?” “没钱。” “……” 干净利落的两个字,直接结束话题,黄颖也没料想到,帮自己解围的高手竟然是穷光蛋,她和王丰阳四目相对,哑口无言。 张天赐心中粗略算了一下,一斤镭元素,大概要一个亿的钱。钱不是问题,镭元素到手后,他还要再提纯,然后精炼出镭晶,到时又不知道能剩多少。 见气氛尴尬,张天赐用手揉了揉双眼,平静而又缓慢地说着: “黄小姐知道我的实力,但我也不会硬抢,我就先走了,一个礼拜后,我会再来拜访,到那时,希望你们能有点眼见力。” 正当张天赐起身离开、准备拉开办公室的门时,黄颖还很好奇地问起: “张先生,你要镭元素拿来干嘛?” “吃。”张天赐果断回答。 王丰阳是听得不明不白,可能是学疏才浅了,也可能是最近嫖多了,他感觉自己有点…神智不清。 张天赐才回答完,王丰阳就脑抽地来一句: “你再来多少次都追不到黄小姐的;再说了,镭元素根本就不能和人体接触,我王某也是有底线的,如果你垂涎黄小姐、想危害这家公司的话,那我们就是敌人。” 时隔多年,张天赐终于听到一句有意思的话,他微微一笑,留下一句忠告后,关上了门扬长而去: “在这欲望满溢的时代,人性是最好懂的,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第5章 逼婚已达绝境 出了黄氏集团的公司,张天赐还顺势瞄了一眼一楼的前台女接待。她刚好和张天赐对上眼神后,又立马心虚地看向一旁,看样子,是自己嚼舌根被发现了? 摸索着自己的口袋,大概还有一千块钱的样子,在附近租房子的话,便宜点的应该能住上一个月。 “镭晶余量只有1了啊,应该还能撑十天半个月,还好我不用吃那些五谷杂粮,又麻烦又浪费时间。 剩下的时间就看他们这个公司的呆瓜们会不会开窍了,实在不行话……我回去查一下路边钢筋能不能吃。” 张天赐心中默默自嘲着,随便在附近找了家出租屋住了下来。因为体质原因,他不出汗,表皮也没有什么分泌物,所以几天不洗澡都没事。 在简陋的十平米房屋中,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吊灯和贴墙上的一面镜子。这简陋的程度,连卫生间都是在墙角砌起一面墙隔起来的,还真是…一览无遗啊。 张天赐照着镜子,顺手捋了下自己亮黑的寸头短发,不禁回忆起一些前生往事: “唉,十六岁成年之后,就被处处拉拢,不胜其烦的我去当了军医,在二十三岁完成自身人体改造后,就此锁住了青春样貌… 呵,死了人又如何,国家就是嫉妒我人体改造的成果。把我关起来,想私吞我的技术?但是很遗憾啊,这并不算永生……” 日月流转,都市车水马龙,两天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叔回到黄氏矿物能源公司,这个人是黄颖的爸爸,名叫黄廷泽,同时也是这黄氏集团的创始人兼董事长。 “老爸,你回来啦,来,坐,我给你倒茶。” 二楼的人事部总管办公室内,黄廷泽坐在沙发上歇息,他之前一直在跑人脉、拉投资方,一直到现在搞了有三四个月,结果是一点成效都没有。 早在五六年前,一场离奇意外的大量矿机故障事情后,黄氏集团损失惨重,当时还接受了老战友李长源的九亿借款来撑过难关。谁知后来更是一蹶不振,矿物的质量和产出一年不如一年,现如今,老本赔光,九亿的债也还不上,黄氏集团的资金链也随时会断裂。 “当时说好是两年后还清债款,没想到现在一拖就是六年,小颖,老爹害苦你了。” 长途坐车回来,第一件事不是说拉资的事情,而是向女儿道歉,这让黄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李长源那人就是很奇怪,他是我旧时从军的战友,现如今早已五十岁高龄了,却成天拿还债的事儿,想着逼着来和你结婚! 真是造孽啊,我那他当兄弟,他却、却想做我女婿!成何体统!” 说着说着,黄廷泽气不打一处来,身子气得一颤一颤。黄颖急忙安慰道: “爸,别生气,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可以再拖一会儿,他怎么会想着做你女婿啊,就是拿我作借口来催你的。来,喝茶。” “还是我闺女儿懂事啊。” 关于其他的事,黄颖也没有多问,老爹每次出差回来,都是因为拉不到投资而一副愁眉苦脸,这次也是老样子。 隔天中午,张天赐在出租屋一楼大门口那儿,半躺在房东的竹席摇椅上,一边摇一边晒着暖阳。应该张天赐过于放松的原因,没注意自身离子的放射量,一旁屋内的房东在使劲儿地拍打着那一秒一卡的新电脑…… 同时间的黄氏集团公司内,高楼十二层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坐着黄颖、王丰阳和黄廷泽,中间站着一个黄颖眼熟的人,当初那个逃跑的老四。 大家默不作声,董事长办公桌上放着两份东西: 地下决斗场的生死合同; 当年九亿借款流水记录附律师函。 “什么意思?” 黄廷泽不太明白,他不确定李长源是不是真要这么绝。纹身的肌肉男老四瞟了一眼坐在旁边沙发上的黄颖,解释道: “老爷子,这是我们boss的最后通碟,要么把你女儿嫁了,要么就签下角斗场的合同,最多给你一个月时间考虑。如果你还想拖的话,下次就是法庭上见。” 老四说完后转身就走,某肾虚公子充满怨气的眼神盯得他很不舒服。待老四带上房门出去后,王丰阳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 “呸,人渣!” 第6章 下场子 等李长源的手下离开公司后,黄廷泽他们也依旧一言不发。王丰阳想来想去,咬得牙关痛,憋了半天从嘴里蹦出一句: “等着,我去给你们找律师!” 说完才起身,就被黄廷泽叫住了: “算了,这种事儿,去打官司是没用的,和自己亲手把财产送给他没区别。” 王丰阳也急了眼: “那要我们去打架?黄董你也不年轻了,为了这家公司,你操心到白了头,可要是下角斗场的话,除了你还能打一点,我们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啊。” 听王丰阳这么说着,黄颖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她不确定,但多少怀有希望地对两人表明想法: “王副董,以正常人的角度来看,你觉得…张先生这个人怎么样,我们或许可以找他帮忙?” 黄廷泽有点迷糊,他没有见过张天赐,随后的半个小时里,黄颖给老爹讲了三天前发生的事情。 …… “这么说,是那位张先生救了你一次,闺女,你不会看上他了,这可不能犯糊涂啊。” 黄廷泽语气严肃,他只有这一个女儿,当初女儿还小,自己一人来新城创业,正当公司上市、如日中天时,老家就传来妻子失踪的消息。 他对女儿很是关爱,但自身却没有多少时间去陪她,只能让她硕士毕业后来自家公司历练,偶尔可以看看。不曾想,女儿身后跟着跑过来一个“痴心男”校友——王丰阳。 对于王丰阳这个小伙子,黄廷泽也是又爱又恨,他追自己女儿不会乱动手脚,对黄颖很是尊敬。但他本身是个色胚,有钱有时间了就下班去外面疯嫖,嫖到第二天来公司上班,整个人像抽光血的人干一样。 好在王丰阳这人在公司里有担当,不会逮着个女员工就乱搞,多年来,也理所应当给他坐了个副董事长的位置。 现在这种关乎黄氏集团存亡的重要决议,王丰阳并没有开口否决那黄颖口中的“张先生”。他前些时间也有好好琢磨过,吃镭的张先生不和自己握手,或许是为自己着想? “那我们先等张先生来再作决定?” 王丰阳刚刚说完,董事长办公室的红木门就被咔的一声打开。门开后,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倚靠在门沿上: “噢?你们都在啊,我钱花完了,那出租屋里还没有扫地机器人,我来找你们要个,最好是太阳能的。” 张天赐理所当然地说着,可能是价值观不同,这些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抵得上一个月工资。黄廷泽朝他大量一番,试探道: “你就是之前要镭元素的张先生,我是黄氏集团的老总,请坐。” 张天赐进来在沙发上坐下后,王丰阳识相地给他倒了杯茶。三人都坐定后,董事长郑重发话: “张先生,你救我女儿有恩在前,我本来是不好再委托你帮忙的,但……” 话说一半,张天赐刚喝完一口滚烫的开水,嘴里还冒着烟,就开口把黄廷泽的请求打断了: “打官司打不赢,下场子又不抗揍,是吗?” “呃…是。”黄廷泽回应。 王丰阳坐旁边看得清楚,这位张先生直接端起开水就喝,真是狠人啊,惊得他嘴角一阵抽搐。 张天赐想着择日不如撞日,直接明示出自己的条件: “忙我可以帮,且可保证你们安然无恙,但有一个前提,要先把你们公司全部的镭元素给我。” “这……” 张天赐没有开口要钱,这很让人迷惑。公司里的镭都是人工造物,值钱是值钱,却很少有机会能卖出去。黄廷泽思量着,五百克镭…一个亿的价值。 “好,张先生若真有本事,一个亿换你一个人情,也不亏。小王,给张先生带路,去楼下提炼室取镭元素。” 黄廷泽面露怀疑,但还是选择相信这个救过自己女儿的外人。张天赐出门时,也不忘给他改正一下: “我帮你的忙,应该是你欠我的人情。” 待王丰阳和张天赐出去后,黄廷泽皱着眉头问起黄颖: “闺女,这小子怎么这么狂?他打官司有那么厉害?” 王丰阳他们两人路过办公区的时候很惹人注目,张天赐比他高了差不多两个头,远远看去,像是爸爸带着儿子。 两人进电梯后,王丰阳忍不住问起: “张先生,我们这边暂时还没有证据,打官司的话,你真有百分百把握能赢?” “我视力好得很,桌子上又不是只有那张流水单。” “欸?难道……?” 王丰阳这时才反应过来。张天赐也是淡然一笑,眼角看向王丰阳后,金色瞳孔略微闪动几下。 待电梯门打开后,张天赐便感应到了镭元素的放射性,他一边迈开步子走出去,一边明了地告诉王丰阳: “嗯,我带你们下场子,包赢!” 第7章 钢筋塞牙缝 这里是十楼,是这所公司的科研部,里面的员工学历最低都是本科生。打开大门进了办公区后,王丰阳向员工拿了两张口罩,然后紧跟上走在前面的张天赐。 “给,环境中有重金属的,戴个口罩比较好。” “用不上,你戴着就行。” 张天赐拒绝后,左拐右拐就到了储藏间。这让王丰阳很是惊奇,觉得张先生好像经常来一样,对这里这么熟悉? 进了储藏间后,王丰阳打开一扇冰柜,提了一个密封的透明玻璃瓶出来,里面装的是白色半凝固的流体。他拿给张天赐说道: “这就是全部的镭了。” 张天赐接过后用一个大拇指崩开了瓶盖,闻了闻后,朝王丰阳问起: “你们这有渺度提纯的机器吗?” “呃…这是最高纯度了。” “好,你出去一下,关上门,在外面等着就行。” 王丰阳有点不愿意,但还是出去了,外面的玻璃墙是磨砂面的,根本看不出里面在干什么。说实在的,王丰阳还真想见识一下张先生是怎么吃镭的,难道是…抬头瓶口对着吨吨吨? 正如心中所想,只是没有亲眼看到,储藏间里的张天赐在逛完一圈,没有找到其他能辅佐的元素后,直接就抬头吨吨吨、几口喝完了。 只过了四五分钟,张天赐就从房间里出来了,随后与王丰阳交谈一阵后,告诉了自己在外面哪个地方租的小破屋。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大部分都是答非所问,此时的张天赐脑中,有另一个声音响起: “自检系统启动,镭元素摄入中…… 摄入完毕,整体镭晶元素剩余11, 提示:镭晶元素质量较差,请及时摄入碳、锰、磷等固化元素。” 脑中ai播报完毕后,两人还在尬聊。出了科研部的大门坐电梯下到一楼后,已经是当天下午了。 为了好日后联系,王丰阳给了张天赐两万块钱的现金,让他去买部手机,并给了他一张纸条,纸条上写有自己的电话号码。 公司大门门口,王丰阳帮忙拦了一辆出租车: “一个月后就是和李长源那个债主打架的日子了,这段时间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打我电话。” 王丰阳说的客气,张天赐站在原地思量好久,然后也是很直接地表明了需求: “对了,明天我还会过来,到时候帮我准备两根钢筋,工地里用的那种,要帮我洗干净。” “欸?要钢筋干嘛?” 王丰阳脑子里晃过一个想法,张先生他该不会是…,果然,还没等王丰阳明说,张天赐就先给他作了解释: “镭元素喝了有点牙齿松动,我要吃点钢筋,塞塞牙缝。” 果然是这样,王丰阳偷偷咽了下口水,想不到张先生是这样的一个狠人。他们在车子旁站了有好一会儿了,出租车司机后座的车门也敞开等了好久。终于,司机老头不耐烦地吼了起来: “坐不坐啊你们,车门开那么久不上车,俺空调冷气都流光了啊喂!” 第8章 总该给个面子 时候不早了,道别王丰阳后,张天赐就坐进车子回到了小出租屋。 车子回到地方后,张天赐却没有下车,老司机停了一会儿后看着后视镜问道: “小伙,改道?” “对,我要去买个手机,你找个地方就行。” “那得加钱啊这~” “三百,走。” “得儿,你打算买个什么样的手机啊?~” “……” 老司机很健谈,踩下油门就直接上二档,与张天赐是聊得有来有回。直到一家手机专卖店门前停下后,张天赐才能得个耳根清净。 “嘿,这小伙,车还没停稳就跑出去了,是晕车还是嫌我唠叨啊?” 车门关上后,司机老头又嘟囔上一句,接着便离开了。这时已经是七点多入夜了,大街上灯火通明、行人来往、热闹非凡。 张天赐抬头一看,这家专卖店的招牌上就是用led灯亮出来的四个大字:朝田通讯。 名字也就一般般,里面的手机都是朝田牌子的,对于张天赐来说,可谓是一番“艰难的考古”。在他原来的世界,通讯设备只靠一个耳环,或像是他植入脑中的ai,使用方法也非常简单,都是语音呼出。 张天赐进店里选了部一万块钱的高档全屏手机,随即与店员展开了一场长达两小时的“一对一辅导”。 大概学完后,都快十点钟了,按照张天赐的正常作息,这时候应该回去睡觉了。他回到出租屋后,睡觉前给王丰阳打了个电话,第二天中午,黄氏集团公司大门口那就竖着两根两米的钢筋。 李长源的最后通碟只给了最多一个月的时间,最迟可以拖到6月10号,但现在才刚过五天时间,李长源手底下的肌肉男老四就又一次被叫了过来。 这天中午,十五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内,一张玻璃茶桌三旁的沙发上坐满了人,有张天赐、纹身老四、王丰阳、黄颖、黄廷泽。 大家默不作声,一张长沙发和两张对立的单人沙发,王丰阳、黄廷泽与黄颖三人坐在长沙发上,黄廷泽默默地冲泡着西湖龙井茶。 老四坐在单人沙发上,这次的他少了昨天那股子嚣张劲儿,因为在他对面坐着,就是前几天差点没动手弄死他的张天赐、还有张天赐座位后面的墙上竖着的两根钢筋。 空气中很快便弥漫着茶香,张天赐端起桌前倒好的茶抿了一口,而后轻蔑地看着前面的老四问道: “你们家主子,那个叫李长源的是,他现在是干什么的?” 老四吞吞吐吐,低头看着桌上的茶杯自我小声嘀咕,张天赐见他心不在焉,故意给他打了个醒: “咳嗯!” 老四被惊了一下,缓过神来急忙回应道: “啊是!我们主子是位退伍军官,退伍之后就开始接触地下世界,现在在地下世界也有一些名望,在打黑拳的圈子里被称为钢腕。 听说他还是新城都市市长的座上宾,因为他把钱都投给市长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黄颖偷偷看了张天赐几眼,张天赐注意到后,接着朝那老四问起: “那他有权有势,为什么还想着追他老战友的女儿,不觉得害臊吗?” “呸,恶心!” 王丰阳也忍不住插上一句。 他们很疑惑,但张天赐是心知肚明的,这个时代的人们,那些小心思都太好猜了。只是为了让黄颖黄廷泽两人明白,才故意去问老四。 老四看了看黄廷泽,犹豫了一下,长叹一口气后,最终还是选择坦白: “我们追随boss多年,他曾喝醉过酒,与我们谈心时,他曾提起过黄廷泽这个人,他说同为战友,同为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却在晋升军士的时候选择退役,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看不起你,觉得你是个懦夫,现在给你安排的这个局,只不过是想和你单独打一架。” 黄廷泽听完才明白,他大概回想了一下,恰巧在李长源接受晋升军士的那段时间,自己才结婚不久。他当时的不辞而别,真的只是耐不住军中生活,现如今,也不知道该不该后悔。 “可惜了,我们选择的是打官司……” 看来,王丰阳还没把昨天张先生的事告诉黄廷泽,王丰阳在一旁准备解释,张天赐立马打断了他: “王副董,帮我个忙,找个机器把那两根钢筋搅碎,越碎越好。” 王丰阳刚张开的嘴巴,声都没发出来就又闭上了,心里还抱怨着:你不是要塞牙缝吗,直接拿起啃就得了啊…… 老四听黄廷泽的意思,不解地问: “你们该不会是想着靠官司赢?” 黄廷泽准备表明,张天赐此时眉眼一挑,先替他开了口: “当然不会,打官司肯定打不赢,我们输了也不会如你们的愿,不就是下角斗场打个架嘛,打就是。你们多多少少也帮了我一点, 身为你们未来的主子,我总该给个面子。” 第9章 我是你哥 老四看着眼前这个青年,除了个子比较高、眼睛有点奇怪以外,模样不过二十出头,他没有过硬的拳头,也没有雄伟的臂膀,但他却是如此的自信。老四顿了顿,而后正经地开始流程: “那么就定个日期,五月二十号一早,我们的人会在新城黑市的东门那里接应,并带你们进地下世界,呃…你怎么称呼?” “张天赐。” “哦,张先生如果要一起去的话,最好先拟定个合适的身份,还有一条重要规矩,地下世界虽然没有警察,但在角斗场上,不可以携带和使用枪支。要说的话我都说完了,你们真考虑好了的话,就在合同上签个名。” 黄廷泽在老四拿过来的合同上哗哗几笔画了个符,随后便被老四拿着离开了公司。今天是五月十五号星期六,恰巧明天公司休假,黄廷泽对刚刚回来的王丰阳说道: “发个通知,从明天起休假一个礼拜。二十号过后如果我没回来的话,你就帮我把员工们都遣散了,等等我给你张卡。” 张天赐接过王丰阳递过来的那杯钢筋碎渣后,拿在手里摇晃两下,插话道: “小友是信不过我么?” 没等黄廷泽反应过来,张天赐就抬头将一大杯钢筋碎渣倒入口中、一饮而尽。王丰阳看到后再次震惊,仿佛自己的世界观被疯狂刷新,黄廷泽没注意到杯子里的东西,只是很好奇地反问着: “小友?…这可不是说笑的时候,我黄氏集团再怎么落魄,也好歹有个五百亿左右的市值,到时我在角斗场上与老李谈谈,他应该不会太让我为难的。” 黄廷泽话刚说完,张天赐脑中就提示了固化元素摄入过量、影响镭晶元素析出,张天赐随即吐出了两粒还没来得及吞下去的铁渣。 绿豆大小的铁渣弹落到玻璃茶桌上,黄廷泽看到后,不禁训斥起王丰阳: “你这是怎么回事?给贵客倒杯水,你还真就往里面加钢筋!?” 王丰阳则是非常委屈地解释着: “黄董,那不是,那里面没有水…那就是一杯钢筋……” 张天赐笑了笑,伸手摸了下黄颖的头,向黄廷泽问起: “你是不相信我么?” 黄廷泽只是微微一叹: “小伙子,你还年轻,可能你确实是有点拳脚功夫,但我们这时代的人,讲究的是人情世故,这种忙,已经用不上你来帮啦。” “喔?~” 张天赐一个字拉得很长一声,他也终于忍不住要点醒这个老蠢蛋了: “那我问你,你妻子呢?” “在生下黄颖不久就失踪了。” “那么这个李长源为什么就一定要追你女儿?当初他是不是很主动的要借给你九亿?为什么你妻子失踪后就开始在事业上节节不振?你真以为他只是单纯地看不起你么?” “你……想说什么?” 这一通提醒下来,说得黄廷泽一背冷汗,感觉是自己忽略了什么。张天赐微微颤笑一声: “呵,如同现在的王副董,我在他面前揉着这丫头的小脑袋瓜,他绝对会有想法,但他会明说吗?” 王丰阳坐在一旁,忽然就被张天赐提及,刚刚还在看着黄颖的他现在恼羞得一脸通红。黄廷泽看了王丰阳的反应,终于算是明白了大半,张天赐也接着打个圆场: “放心,我对这丫头没兴趣,王副董要是能稍微节制点身子,等以后壮实起来,追上你的白莲花还是有希望的,现在的你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黄先生,为了有个适当的身份,从今天起,我是你哥,她就是我侄女儿,没意见,没意见我就先走了。” 黄颖还不自觉地喊上一句: “叔、叔慢走…” 张天赐笑着给她改正道: “要叫大伯~” “呃…大伯慢走。” 张天赐关上门走后,王丰阳坐那儿愣了好久,这发展真是太神奇了,一个拿了别人一个亿的人还当上了别人的大爹?黄廷泽也是才反应过来: “这适当吗?这能适当就有鬼了啊……” 几天时间过得飞快,张天赐先前吸收的镭和吃下去的钢筋碎渣都没有淬炼与提纯,给整个身体的摄入造成了不小的负担。黄氏集团这边,开会开了好几天,单子能退的都退了。 五月二十号的早晨,阳光明媚,张天赐步行去黑市东门时,看着大马路上有好多“漂亮的古董车”来来回回,车里的人个个捧着鲜花,此情此景,张天赐不禁感叹着: “怎么了,今天是…国际交配日?” 到了地方后,扒开铁皮门,果然有几个西装男在这里等着,老四也是其中一个。老四看到张天赐来了之后,赶忙递了根黄鹤楼的名贵烟上去,谁知张天赐却不领情: “放下,我对焦油不感兴趣。” 随后张天赐掏出手机给黄廷泽打了通电话: “起床了没,快点过来。” 电话另一头还迷糊得很: “谁啊?~” “我是你哥。” 第10章 奇怪的黑市一条街 “好好好,马上就来。” 黄廷泽在公司附近搭建有一栋小别墅,里面三房一厅,和女儿一起住着。起床后,黄廷泽也给王丰阳打了个电话。 黄廷泽开着车子搭上女儿,路上接王丰阳一起到了黑市东门,准备走时,老四还装模作样地挨个问一边: “你是黄老板他哥,你是黄老板他女儿,那你是?” 问向王丰阳的时候,王丰阳也是哑口无言,张天赐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道: “他是我表弟,带路。” “嗯。” 老四和其余两个西装男在前面开路,黄廷泽他们紧跟着,张天赐则走在最后面。就在昨天夜里,他消化完钢筋碎渣后,ai播报整体镭射异化达到61,这是他想不到的。 不可能是镭元素的成分问题,那就只可能是钢筋里有其他的成分。他拍了下身前正在走的王丰阳,悄悄问着: “那两根钢筋,你从哪里挖出来的?” 王丰阳老实交代: “就、就这地方啊,其他地方也没工地,我找了好多家五金店也没有,最后从这黑市里淘出来的。” “那一定很贵?” 王丰阳这么一听,很是敬佩地抱怨道: “对!老贵了,两根钢筋那摆摊老头卖我六十万块!” “你确定?” “我不可能记错的,我回头还找过黄董要报销的。” 嘶……很奇怪啊,不会这么巧…… 张天赐脑中一下子陷入了回忆风暴,两根钢筋要六十万块钱,可以让他整体镭射异化提升一个百分点,这价格,和他原来的世界相差无几。 要知道,6129年的他,想要提升自己的异化度,就只能摄入特殊碳化的稀土,每十克稀土提升百分之一。而这种调配出来的稀土,当时的市场价就是六万块钱一克。 “张先生,你没事?” 王丰阳见他步子慢了下来,便过来询问,张天赐急促地晃了两下脑袋,然后摆了几下手,示意道: “叫什么张先生,叫表哥!我没事,继续走你的。” 大家跟随着老四那几个西装男左拐右拐,偌大点地方走了半个小时,黄廷泽他们早已分不清方向,终于在他们快要被带晕的时候,进了一间刀具店。 从外面看去,这是一间平房,一家普普通通的闭门户,推开门进去后,里面正对门的靠墙处坐落着一个半圆柜台,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在里面看着。这里面的环境很昏暗,一盏灯都没有,全靠侧边那扇半开的窗户透进来的光,四面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刀具。 黄颖前一秒还是保持着御姐气质与风度,在进来后明显感觉到了一丝诡异,惊悚的感觉油然而生,不自觉得抓住了他爸的衣袖。 半圆柜台里的老头看见有人进来了,便照常问道: “去哪里的?” 老四接话道: “花卉盛开的地方。” 老头巍巍颤颤地打开抽屉,一边翻找着钥匙,一边略有伤感地说着: “人老啦~,见不得你们这些情情爱爱,喏,钥匙给你们,最左边一直走就是。” 老四接过钥匙,走向房间的最左边,那里没有门,但在一块红砖上有一个不显眼的钥匙孔。钥匙插入后,石墙自动往右拉开,里面是一个升降电梯。 “黄氏一家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门机关,这种设计的精妙,王丰阳甚至还想掏出小本本记下来。 想归想,现在还是正事重要。一众人虽然多少有点表情波动,但还是默默地进了电梯。石墙内有个按钮,用来闭合,待石门关上后,电梯快速地往下降落,那速度像是直接从楼下坠落一般。 王丰阳身子很虚,随着电梯哐嘡一声停下后,石门再次打开,王丰阳的小腿止不住地颤抖。 “欢迎来到地下世界,这里,是灰色新城区!~” 第11章 地下世界的一片蓝天 不知道下降了多少米,出了电梯后,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震惊不已。这里不像是所谓的山洞,从左墙角开始一直往上再蔓延、直右边的墙角处,无缝衔接地铺满了led显示屏,屏幕上一片接着一片的风景,拼接出一整个蓝天白云! 光照撒落在脚下的水泥路上,远处空间更是宽阔,顶上高有百米。一条松柏路延伸至远处,那儿建有平房,也建有不少高楼,最顶上的液晶显示上偶尔有几个圆圆的排风孔,这里能模拟太阳光,所以各家各户之间也种有不少绿植。 这哪里是在地底下,这分明是另一座都市!然而很快的,张天赐就有了疑问,在黄廷泽黄颖他们还在为此惊叹的时候,张天赐就突然向老四冷不丁问起: “喂,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茬?” 老四还在欣赏着他们那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听到张天赐这么一说,他也老实坦白: “确实,也可以这么说,能进这里来的人,都有不光彩的一面。在这里长久生活的人,自然都是那些早已被社会遗忘的人, 他们有些是孤儿,有些是越狱出来的死刑犯,都是一无所有的人,这里算是他们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一片蓝天。” 黄颖担忧道: “那他们不会经常做坏事吗?” 老四风趣地笑着回应道: “哎哟,我未来的嫂子,这你就错了,这自由是自由,但只要是个群居生活的地方,总会有自成的规矩,俗话说得好,规矩从不看重单个人。” 王丰阳听得在一旁咬牙切齿。 张天赐悠然地拍手称赞道: “说得好,角斗场是?带路。” “张先生是明白人,我们boss恭候多时了,请跟我来~” 他们一路穿梭过大小街道,由于上方显示屏的亮度足够,这里的生活环境与地上并无二异。令王丰阳与黄廷泽惊奇的是,这里生活的居民,在摊位上买米买菜都是用子弹的。 无论是什么样的交易,他们从没见过人民币的出现,偶尔遇到交易量比较大的,买方需要用更昂贵的狙击枪子弹、穿甲弹,甚至是手枪去交换。双方都满意了,则买卖成交,单有一方不满意,另一方也不会强求。 “不是不能带枪或用枪吗?” 黄廷泽随口问起,老四同行的西装男简单地给他解释着: “是的,地下世界的枪只能是通货,你大可在这交易,然后拿着枪支弹药离开,但要是谁的手上发出了第一声枪响,那他就会死在这里。” “……” 其他人都识趣地不再过问,这里是一方净土,同时也是一窝牛鬼蛇神。在还没走到地方时,张天赐注意到左侧的远方有一个巨大的圆柱形建筑,外形与古时代的罗马斗兽场好几分相像。 这里的上空永远都是一片蓝天白云,此时的新城都市地面上,已经余晖落尽了。待众人来到一栋六层高的大楼前,老四停下脚步,转身对黄廷泽说道: “到地方了,boss在三楼茶客厅等你们。” 黄廷泽一抬头,刚好与楼上那人的视线对上,李长源双眼微眯,作出一脸邪笑的表情。 “黄氏一家人”都一起上去了,这里没有电梯,所以只好走楼梯上去。老四他们几个西装男则直接原地散伙,对于他们来说,任务完成啦,到家啦,该喝酒地喝酒、该撸串地撸串!~ 三楼茶客厅靠窗处,一个身材无比魁梧的男子身着黑色西装,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儿,他眼神微微一瞥,轻蔑地打着招呼: “哟,你来了啊,老、战、友?” 第12章 你的未来与我 周边没有保镖护卫,待全部人都入座后,李长源从桌下抽出一个小木盒,从盒子里拿出一根雪茄烟点上。两口之后,烟气缭绕指尖,他望向窗外,缓缓开口: “老友,看看,这地方不错,有一半多的底盘都是我的。” “直接谈正事,你为什么一定要娶我女儿!?” 黄廷泽问着,他怒在心头,却是强压着自己,故作平静。李长源转过头来,歪嘴一笑: “呵呵,你女儿?我有说过一定要娶吗?没有,你能来到这里,不就是说明了我还给有你另一条路吗?” 其余人都不明所以地,除了正在阐述的李长源,只有张天赐一眼看得通透。李长源弹了弹烟头,继续说道: “零几年的时候,你相识了一位姑娘,她是我的心上人,我追了她好久,我们两相情悦,但她的家人却看不上我。 就因为我五大三粗,像个无脑又不会疼人的伙夫,就因为我这张凶神恶煞的脸。可我也是万万没想到啊老友, 在你回国接受晋升的时候,你竟然选择退役,更让我没到的是,身为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却抢了我的女人!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的我,她可是我的一切。我想,在你娶她的时候,你多多少少也能看到她脸上的苦涩、或不情愿?” 黄廷泽一脸的僵直,他也不是真心所爱,这只是两家人老一辈的决定,生下女儿后直到妻子失踪那天,黄廷泽还在新城苦苦地埋头创业。 王丰阳也是听得目瞪口呆,原来两位大佬还有这样的八卦,黄颖也坐在一旁不知所措,黄廷泽僵硬地问起: “那她现在人在哪里?” 李长源听到这种问话,瞬间怒目圆瞪地吼着: “她已经死了!2012年的那个冬天,老子从一个小公园的垃圾桶里翻出她零碎的尸体!她是来新城找你的路上被!……” 李长源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其他人都猜出来个大概了,黄廷泽羞愧地低着头,李长源将脸转向窗外,拿烟的手气得止不住颤抖。 各自平静了还一会儿后,李长源终于开口说道: “这是无意的结局,但她还是留下了一个女儿,为了让我心安、或者说是让我彻底忘记她,我想还是要与你做个了断…… 你们明天再来,明天中午十二点整,你拿上你那手头上黄氏集团80的股份,我赌上我的念想,持股人能或者战过百人关,我便不再追究,并承诺还你们安宁。” “那我们就先了,明日再见……” 黄廷泽草草应了一声后,起身就走,可能是出于愧疚感,他没有抬头看李长源一眼。大家也跟着起身离开,张天赐还在那翘着二郎腿轻轻抖着。 等他们快走到房间大门那里时,张天赐才起身,他故意凑到李长源身边、弯下腰去拿了一根桌下的雪茄,还很随意地悄悄补上一句: “当年的机器故障,也是你的杰作~” “嗯?!” 李长源打趣一笑,遂问道: “你能联想到我,看来也有点脑子,你是他…堂弟?” “呵,我是他哥,顺便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那80的股份,在我手上~” 张天赐悄咪咪地说完,直起身来转头就走,手中的雪茄被举起,在他的指间不停打转。 第13章 爱在拳头之上 “这小鬼,给我很不好的感觉,我可没听黄廷泽说过,他什么时候有了个…两米高的哥?” 再出地下世界时,地面上已是凌晨,时候不早,大家互相客气地打过招呼后就散去了。散伙前,张天赐特意叮嘱了黄廷泽一句: “股份转让合同上可以盖章,但先别签字,明天记得多带支笔,要带圆珠笔。” 凌晨一两点钟,马路上很少有车子过往,张天赐不想再让黄廷泽他们熬时间,就选择了自己走路回去。 “他爱她~却爱得拖拉~不知情~她永不清醒~” 一路上,张天赐哼着小调,看着夜深人静的街道,他忽然就鬼迷心窍地从西门钻进了黑市,但逛了半圈下来后,并没有什么机遇。 大家都收摊睡觉了,张天赐虽然不怎么需要睡觉,可随意去打搅别人也不太好,下次有时间了再来找找黑市那个老头。 鸡鸣至东方破晓,都市里的街道上,又挤满了忙忙碌碌的人,该买卖的买卖,该上班的上班,为了生活,更是为了自己。某一行人也是早早聚集,吃过早饭后就下了“花卉”。 新城地下世界的那栋楼内,黄廷泽把合同交给张天赐拿着,上面确实没有签字,张天赐也没有动笔。在李长源面前把合同翻过背面盖在桌上后,张天赐故作恭敬道: “我是他表哥,那边的小王是我表弟,我们都是来看场子的~” 李长源在坐在单人沙发上,眼珠子稍稍抬起,眼中的张天赐满是傲慢,他沉了一口气,悠悠地说着: “行,百人关,持股人上场就行,至于你们,在台下爱咋地咋地。” 地下世界的占地总面积其实也没多大,所以用不着车子,大家都是步行。李长源站起身来,可能是鞋底有加垫,个子比张天赐还高出两厘米,再加上那魁梧粗壮的身躯,两人肉体上的差距立刻高判立下。 出了高楼后,李长源走在前面带路,果不其然,他们最终还是去到那个像极了古罗马环形斗兽场的地方。 靠近时,感觉有点人声吵闹,进了大门后才发现,这里早已坐满了人,几乎是座无虚席,一眼望去,足有两千之多。 “欸?这里怎么这么多人,都是来观战的?” 黄廷泽惊讶地问着,看他们个个都厚实精壮,不由得心虚起来。其实早在昨天那场会面结束后,地下世界的各处小巷告示牌上就贴满了通知。 其通知上的内容,除了告诉各位有人要闯百人关以外,还有个诱人的奖励:打倒挑战者的最后一拳,将奖励一把钛金ak。 这钛金ak的价值,实用性大于收藏,地下世界仅有一把,其价值也是不言而喻。待“黄氏一家人”入座后,大家都等待着上台的那位挑战者。 他们坐在最前排,大家都安静下来后,还没等挑战者上场,第一个应战者就先跳了出来。第一个应战者是一个光头,头也光,身上的钱也光,他花钱很快,为了来钱也快,他打算碰碰运气,如果能拿到那把钛金收藏品,他会毫不犹豫地转手卖掉。 “老子是百人关第一位,挑战的人给老子出来!!” 光头给自己壮了个胆,朝着观众席大吼着。黄廷泽刚准备起身,身旁的张天赐一把拉住了他,小声提醒道: “合同上没签你的名字,谁都可以是持股人,看,有人比你更勇。” 黄廷泽被扯得坐了下来,随后扭头一看,隔着黄颖旁边坐着的王丰阳此时已经站得笔直。 王丰阳紧咬着牙关,双手紧拽成拳头,脸上还留有昨夜没睡好的黑眼圈,他只是顿了片刻,随后也大声回应地吼道: “我是挑战者!” 第14章 我有多少像你当年 王丰阳迈出位子,一步步朝前方走去,每一步都很沉重,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的僵直。观众席上的其他人先是愣了片刻,随后哄堂大笑起来: “看看,那只瘦猴子,还穿着西装诶!~” “哈哈哈哈,你们看他那动作,是多少年没晒过太阳啦,很缺钙啊~” “噫~,要知道是这种废物,老子也第一个上去啊!” “别丢人现眼啦,滚下去!~” 霎时间,嘲讽与谩骂劈头盖脸地砸过来,王丰阳沉默不语,牙关咬得生疼。待他笔挺地站正在角斗场中央时,大家就都安静了。 刚才羞人辱骂的言语,只是对于懦夫,但如今他有胆站上来,就理应给他一次尊重。光头审视了一遍对手,把下巴歪向一边,庄重地声明着: “小子,你很有胆!但你还是太弱了,根本不配来闯百人关,我是你第一个对手,也是你最后一个对手!来,战!” 没等王丰阳开口,也没互报姓名,那光头便直接冲了过来,贴近王丰阳之后,直接就是一记直拳往他头顶上砸。 王丰阳才反应过来,双脚愣在原地像扎了根一般沉重…挪不动半步。眼看来不及跑开,王丰阳只好本能反应地举起双肘交叉十字挡在头上。 结果一拳下去,王丰阳只是被打退了几步。因为瘦得皮包骨,此时的他,仅仅感觉小手臂有点酥麻,没等他完全放下防御,一记右勾拳立刻袭来。这一下,王丰阳完全没有防住,左脸挨实了拳头,两颗牙带着血丝直接飞出了嘴巴。 成天只知道上下班、有钱就去嫖的他,是第一次这样打架,呵…算不上打架,只是单方面被殴打。意识来不及反应,脑袋也很模糊,脸上不知道已经挨了多少拳…… 场下四周一片唏嘘,黄廷泽也看得心头一颤一颤,这只是他的一名员工,一个爱慕他女儿的路人,如今却在为他出头、在为他送死。黄颖在一旁看着王丰阳,眉头拧成了结。 张天赐则翘着二郎腿,看得津津有味,只有他注意到了王丰阳眼中压抑的那一丝怒火,那是一种奋不顾身的爱! 好一段时间过后,场上的光头早已把王丰阳揍得脸上血肉模糊,数次倒地后,却总能再爬起来,这气得光头表情抽搐。光头终于忍不住再一次挥拳时质问起他: “你为什么还要起来!凭什么!” 王丰阳左眼已经被打得淤肿,再次等到光头挥拳而来时,他目光扫过那张气到变形的脸,望向了观众席上、望向了自己爱在心底的她。 黄颖与之眼神相对,内心一阵悸动。黄廷泽也略有所感,坐在高处的李长源看见那种眼神,却故作不屑地弹了弹烟灰,笑着讲道: “如今的少年,多像当年死去的我啊……” 恰巧不巧,光头挥过来的这拳,被王丰阳稳稳截住,那细瘦的手爪紧紧扣住了光头的手腕。光头还在震惊之余,王丰阳顺势大吼一声,右手捏拳一个猛劲儿甩过去,正实地砸在光头的左脑门上。 光头一阵踉跄地往后退去,王丰阳则因为发力过猛,全身止不住颤抖。但他也因此找回了自己的勇气,甚至在打退了光头后,朝着场上大喊: “我没有逃避!我没有认输!你看我有多少像你当年!” 声音很大,响彻全场,李长源呆滞住了,留在喉口的烟久久没有吐出,王丰阳的这句话,是在回应李长源,也是在表明自己。光头懵了一阵后,更是怒上心头,急吼着继续向王丰阳冲来: “你找死!!” 就在光头还没踏出两步时,一个更锐耳的声音打断了他: “够了,过家家的游戏到此为止!~” 众人寻声望去,张天赐高大地站在那儿整着领结。 第15章 千人斩 其余观众一时间都有点坐不住了,这是什么情况,有人要砸场子?黄廷泽也是有点懵圈,张天赐下一步会干什么,完全没有提前与他们商量过,但就眼下看来,张天赐是完完全全在把他们往火坑里带。 黄廷泽在一旁小声嘀咕: “张先生,你这是干嘛,王丰阳已经在场上了,我们不好再坏规矩,不然大家都会出事的。” 张天赐听得明白,看出黄廷泽甚是担忧,他低下身子和蔼地点明黄廷泽: “王丰阳那小子如果不滥嫖的话,其实很适合做你女婿,不用太过抵触,你该找个时间好好问问、好好了解一下他,或许他比你更爱你女儿。” 黄廷泽忧郁地看向角斗场上,无奈地说着: “我知道他的人品,我也一直在考虑,可是现在…我们救不下他。” “看你都满头白发了,为了一家公司操碎了心,是不是没想过什么时候抱孙子?” 张天赐忽然拐开话题,让黄廷泽措不及防,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 “啊这……” 也正是此时,高台上坐着的李长源大声喊着: “张先生!你莫不是没把我们这的规矩放在眼里?!” 张天赐暂时没有理会,那深邃的眼神直直望着黄廷泽,仿佛洞穿了他的内心,张天赐悄然问起: “我现在是你哥,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信我么?” “……” 黄廷泽没有时间多想,只是无力地叹着气: “…交给你了。” 这次时隔多年的百人关,远没有上一次精彩,场上的两个人在几千观众的眼里,简直就是菜鸡互啄,这两人没有带来震撼,有的只是花拳绣腿过家家。 这场本就不得劲儿的闹剧,在被张天赐打断后,很多观众都开始起哄,说什么浪费时间,说什么浪费表情。李长源不为所动,他望着那位张先生,等着他作出下一个动作。 “想救人啊,你要怎么救呢?” 张天赐缓缓走出席位,他双手插兜,前倾着脖子,加上那一字线的步伐,像极了高傲的杀手。待他走到角斗场中央,接着便大声宣讲道: “我知道这次的打斗大失所望,我的小表弟也被摸得不成样子。但你们并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场秀而已。” 场下一片哗然: “什么情况,开场秀?” “这是想赖账吗!?” “我们没有闲心思来看你的开场秀,我们要挑战!我们要刺激!” 张天赐单脚猛地一跺,双臂展开,拉出一道刺耳的声音,场下的人迅速安静了下来。随后,张天赐转身对光头和王丰阳两人轻声说道: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如果还想留着小命的话,就干净利落地下去。” 只见光头凶狠地嘁了一声,甩手离去,王丰阳也是愣住一阵后,巍巍颤颤地回到座位席上了。转眼一望,黄颖在拿湿巾给他擦着脸上的血迹。 某人露出欣慰的笑容,而后张天赐斥声大喊: “黄氏集团持股人张天赐在此,持股80,市值400亿,我!就是你们救世主!” 说着说着,张天赐从深长的裤袋里掏出了那份合同,接着喊道: “这是一份转让合同,被转让者暂无签署,不限制百人关,最后一个打倒我的人,拿走这400亿!” 话毕,场上一片安静,大部分的目光,从张天赐身上挪到了李长源那儿。400亿固然诱人,但在这地下世界里,都是无亲无故,谁会为了钱把自己的小命搭上呢,这规矩,还是得守的,除非…… “百人关作废,限制在角斗场内,爱咋咋地。” 李长源起身说完后,便默默地离开了角斗场,他的夙愿,只是为了让黄廷泽失去一些重要的东西,要么是他毕生的财产,要么是他唯一疼爱的女儿。可事到如今这个局面,已经不需要自己干预了。 离开这间生死牢笼后,李长源也没有多想,径直搭着电梯回到了地面上。 此时的角斗场内,得到“大地主”的默许后,大家开始疯狂起来。他们不再讲究风度和礼仪,什么ak,它能值400亿?这是多少钱啊,这是回到地面上重新做人的机会! 镇场面的李长源离开后,被社会遗忘的他们终于露出了原本的丑恶嘴脸,他们蜂拥而来,口中各有说辞: “瘦骨猴子,那合同是我的!~” “我身上有枪,识相的就把它主动交我手上!” “小年轻别挣扎了,老夫我当年人送外号乱拳宗师,你个没名号的赤手小儿还不服软!!” 一个健壮的老头一并飞跃而来,同时喝声具厉,张天赐闻声后呵呵一笑: “名号?呵,当年在边疆战场上时,我也曾有过,在下—— 千人斩!” 第16章 血下似如当年 “装得有模有样,就算你真有什么能耐,还能同时压得过我们这几百人?!” 猖狂的怒吼声此起彼伏,夹杂着贪婪的欲望,它们在这一刻掩埋了人心。 黄廷泽和黄颖在座位上没有起身,和其他一些老弱孤儿一样,现在的他们,只是局外人。其他没有从位置上起来的,都抱有看戏的心态,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 直到第一个拳头贴近张天赐的脸庞,新鲜的血液从挥拳者的七窍中流出。一股无名的辐射开始压制全场,在张天赐周围一圈的人们,寸步难行! 从观众席上看下去,那是很诡异的一幕,张天赐双臂摊开,全身肤色瞬间变得死白,白得朦胧、白到感觉还在泛着微光。连同张天赐的一头黑发也立刻转灰化白,左眼的金色瞳孔更是铮亮。 “这是最好的结果,我说过,我是你们的救世主,但也同样是你们的赎罪的摇篮。” 角斗场上,围在张天赐周身一圈的人在不断倒下,没有惨叫,没有哀嚎。后围不知情的“挑战者”们还在陆陆续续地向前推挤。 张天赐的镭元素经由ai控制使之针状放射出的离子辐射,在方圆十米内的生物都能受到影响,好处坏处或多或少,可能是杀癌活血,也可能是裂骨变异。 但近在两米之内,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一息之间七窍流血:脑死亡! 镭,在6120年期间,可被人工泛造,并被世界研究用于血液治疗,可针对癌症和白血病等等,但同时对神经的损害也不小。当时就有那么一个青年,他在招募志愿军的入伍前夕,彻夜研究了关于镭元素的医学方面。 张天赐,他是那时全球公认的天才,他生活在人权至上的社会里,偷偷研发了镭的另一种用法。这是绝对反人类的理论,没有人会把这种“神经毒素”注射进体内,这必死无疑。而他不仅做了,还将其他能中和离子辐射畸形化的重金属元素都通通试了个遍。 他曾申请过活体实验,但被几度驳回,那几日,青年张天赐的房间里,桌上桌下都堆满了小白鼠的尸体。直到自以为稳定,他陆陆续续骗了好多人私下给他做人体实验。 时间紧迫,还有几日便要去军部队报道,小小房间里,压抑感填满心头… 剂量不对、注射顺序不对、催化溶剂还需要调整…… 直到那间房里快塞不下了,最后的最后,终于有个“人”活着站了起来,在记录下整个调配的过程后,张天赐在实验体没恢复过来时,亲手结束了他的生命。 再后来,他照着镜子,给自己打麻醉,把数据传进ai芯片,并植入自己的左脑。 接着,读取实验数据,给自己酌量注射,在半身麻醉的情况下,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折腾了两天两夜…… 再醒来时,他发觉自己还活着,只是那香甜的面包再入口舌之间,感觉到的仅有干涩。 自那时起,张天赐才发现自己变了,房门关紧锁死后,他参加了志愿军,去到了边疆。可惜时机不对,恰巧在边疆扎营的当晚,他们这群“新兵”遇到恐怖份子们的袭击。 大家都识相地缴械投降,唯独张天赐一人拒绝服从,在绝境下激活左脑ai后,他主动放弃了身体的控制权。当晚,他单独一人反抗着几百人的恐怖份子集团,没有人说得清那晚发生了什么,只是鲜血撒了满地,只是模糊看到他的肢体前后甩动。 没有协调性可言,但他那晚还是杀光了大部分的恐怖份子,最后只有一小些落荒而逃。据同行的志愿军回忆,那时月光下的张天赐,动作诡异且迅捷,那反应和身体上四肢摆动,根本不像个人,……仿佛牵线木偶、杀戮发条一般。 从边疆战场回来之后,张天赐又急忙地偷跑回房间里注射了一大堆金属质抗体,他的器官…开始被软液晶化。 这种不可控的存在,最终由同行的志愿军们告知了情况,张天赐也在最终调配好身体、没来得及处理房间的情况下,被逮捕入狱。 第17章 你说我该怎么值钱 转回现在的角斗场上,又有几分似如当年的边疆战线。张天赐立于中央,寥寥几人可曾触碰到他的掌边,黄廷泽他们看得无比震惊。 观众席上的其他人也都看呆了,这场面就像是无数的蚊子朝着一盘蚊香飞去,他们无法理解,更有甚者不安得摸起了裤腰带上的手枪。 脑中ai响起: “整体镭晶元素剩余5, 余量过低,请及时补充。” 张天赐稍稍抬眼,四周早已堆满了尸体,多的不说,最少死了有五六百人。其余挑战者也不敢再上前,见不再有人冲过来,张天赐也渐渐收起离子辐射磁场、放下手来。 他双手插兜,一头灰白化回亮黑后,一步一步踩在尸体上,从死人圈里走了出来。少有几人还想贸然尝试,但这无声的场面,已经锁死了他们的脚踝。 百人关?呵呵,开玩笑的,若是张天赐还不收手,他们还继续傻啦唧地往前冲的话,那可真能让他坐实“千人斩”这个称号了。 “你们,还有人想要400亿么?” 声音不算很大,全场依然一片安静。张天赐扫了他们一眼,接着说道: “那我换个方式问你们,在场各位,还有谁不服的么?” “…服。” “……我、我服。” 大家异口同声,除了地上那些躺着不会说话的人,大家都变得和和睦睦。王丰阳在观众席上看着自己“大表哥”如此威风,臃肿的嘴脸也挤出了一丝笑容。 地下世界的困兽之斗,暂时告一段落。 地层之上,李长源早已打了辆宽敞的私家车离开黑市那片区域了。新城都市的中心小学附近,有一片私家林园。 林园四周围有竹栏作墙,其实嘛,那也就是做做样子,林园里建有一栋两层高的红瓷别墅,这别墅的主人巴不得有人翻竹栏进来。 能把竹栏搞坏的话,那更好。 李长源刚刚下车到这地方,今天是周日,附近又有栋学校,难免有小孩吵闹。论平常,李长源和别人提起,总会说自己是最讨厌小孩子的,他虎背熊腰,今年都已经五十岁高龄了,却依旧守寡。 每每看到可爱的小孩子,总会想起那个女人,……该忘的总会忘,时间而已。 “这件事情过后,我也要重新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了。” 身后的私家车关上车门后,在那儿猛按喇叭赶着前面马路上玩耍的小孩,李长源扭了扭脖子,随着咔咔几声响,蹲在他脚边看蚂蚁的小男孩惊讶地抬起头来: “叔叔,你、你脖子不疼吗?” 李长源看着小男孩,眼角的皱纹随微笑显现,眼中的孩子满是天真无邪。他伸手摸着小男孩的头,和蔼地说着: “叔叔不疼,你也不要总是低头,低头久了长不大哦~” “嗯,谢谢叔叔!” 这忽如其来的暖心,让李长源脸上挂着的假笑添了几分苦涩。面对真正的纯洁时,总会让自己过往的懦弱背负罪恶感。 道别那个小屁孩儿后,李长源快步走进了别墅,大别墅的门口有用一条透明的胶绳拴着一头黑色的大狼狗。李长源是经常来,所以现在每当狼狗看见他都不会理睬,但每次从它身旁上楼经过时,李长源都会忍不住冷笑一下。 “呵呵,这种恶趣味,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他怎么不拿根面条拴着?” 上到二楼的阳台上时,别墅主人只穿着个平角裤头躺在摇椅上闭眼“晒太阳”。听到脚步声后,那人眼也不睁,淡定自然地打着招呼: “李小友,好久不见啦~” 李长源随便在房间里搬了个靠椅过来,和他一起坐在阳台上。马马虎虎地看了一眼后,李长源从西装内袋里翻出一根雪茄点燃抽了起来: “市长,这都黄昏快结束了,你一不开灯,二不驱蚊,是有什么说法?” “是有说法,哈哈,就…你觉得,我应该要怎么样才比较值钱?” “嗯?” 第18章 岳父的哥哥叫什么 李长源也不是一脸懵,毕竟每次来他这,市长都会说一些奇怪的话。按照惯例,李长源先是随便猜猜,反正也猜不中,到时市长就会解答。 见市长一脸期待地睁半只眼看着自己,就知道是要卖傻表演的时候了: “呃…咳咳,变值钱啊,银行存款也不靠谱,我觉得…应该是随时带在自己身上的,但别人不知道值钱的那种……” “对!” 市长大叫一声,把李长源吓得不轻,这次的他居然没按剧本来,随便一蒙还蒙对啦?李长源真的不懂,接着问道: “我个粗人不太好表达,你能细说一下吗?” 市长忽然一个三百六十度炫酷起身,从摇椅上跳起后,随即摆出一副中二病战斗姿态,接着很神秘地悄声说道: “你想说的那种,我知道,你可能会说是知识,那不准确,真正值钱的,是’未知’的东西。” “咳咳,周市长,你也有四十多岁了,头顶也开始秃了,能不能稳重一点,别这么神经兮兮的。” 市长提了下眉毛,示意这真没意思,然后泄气般地坐了下来: “说,这次来找我啥事儿?” 李长源含着雪茄使劲抽了一口,吐出时,浓浓的烟雾盖住了他的脸庞,烟气散去后,李长源缓缓开口: “花卉园,我不要了,你找人接盘。” “欸?有什么事儿你摆不平?” 市长的体格也是一米七偏瘦,加上那地中海的发型,整个人看上去显得颓废略带猥琐。在他又问一遍后,李长源也再一次确定: “我心事已经解决了,地下世界那片地方,我也没心思再管,偶尔在外面晒晒太阳也挺好。” “好,过几天我会安排,这是给你留的银行卡,里面有三百万,拿去休息~” “谢了,没其他事我就走了。” 李长源接过银行卡后冷漠地离开了别墅林园。天色暗淡,太阳落山已久,月亮还不见露头,别墅二楼直至李长源离开、消失在街道转角处时都没有亮灯。 昏暗中,周市长的两眼微眯中闪烁着一丝丝歹意,目送着那李长源远去: “李小友啊,你老啦~” 2032年5月30号,张天赐这边发生了一件比较尴尬的事情。黄氏集团公司第十五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内,几个人正在开会。 中间依旧坐着黄廷泽,王丰阳和黄颖坐在一边,张天赐则抱着一根两米长的钢筋坐在另一边。现在,大家要讨论的是…… 月底了,谁来发工资? “我记得当初是张先生说自己是持股人的。” 王丰阳支支吾吾说着,张天赐立马给他怼回去: “叫哥!” “…哥。” 黄廷泽顿了顿,向张天赐提出表意: “张先…呃,哥,这次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如果没有你的话,这黄氏集团,我是无论如何都留不住的,我想了很久,我们这份家业还是转让给你好点,我们可以从旁辅佐。” 张天赐又翘起个二郎腿邪魅一笑: “呵,那么说,黄氏集团现在是在我手上咯?” “是。” “那我还有个事儿要问你。” 黄廷泽听到这,有种不妙的预感,但他还是得应道: “但说无妨…” 张天赐此时就开始故作高姿态说起: “弟啊,俺看咱侄女儿和这王小子近两天那是卿卿我我的,要不,这事儿就给他成了,俺也把那80股份转给侄女婿,咋样?” 黄廷泽也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既然张天赐这么说了,他也理应接下: “……好,可以成。” 王丰阳人生得意,尽在此时,前一刻还在想着谁来发员工工资,下一秒就抱得心上人,看到身旁黄颖洋溢于脸的笑容,他激动地就快哭出来了,咵的一下起身就开始鞠躬: “谢谢岳父!哦不是,谢谢爸!” 随后他转身面相张天赐,一时嘴快也没多想,张口就来: “谢谢哥!” 张天赐一惊: “诶!?” “啊不是,我、我不知道怎么改口……” 张天赐遂而笑笑,用正经略带调皮的语气给王丰阳科普着: “我成了你岳父的哥哥,现在嘛,得超级加辈,我是你大爷~” “大爷好!谢谢大爷!” 第19章 暗潮涌动 张天赐淡然地嘴角一扬,礼貌性的笑了一下,随后调侃道: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黄颖顿时羞红了脸,王丰阳也害羞地挠着头: “再、再过一段时间,嘿嘿。” 黄廷泽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金表,假装若有所思的感叹着: “唉,我年纪也大啦,不知道啥时候能抱上孙子啊~” 王丰阳左手在桌下握着黄颖的小手,不禁傻笑起来。见气氛和睦温馨,张天赐起身整了整领带,正经地提醒后几句后便离开了公司: “侄女婿,黄氏集团就交给你了,我虽然是名义上的大伯父,但也算是你们的靠山,好好干,别给我丢脸。” 王丰阳立马回应道: “放心,我会守护好的!” 拿着钢筋快推门出去时,张天赐还不忘转身交待一下: “哦,对了,以后有时间弄点镭元素给我,还有,把你那坏习惯戒咯!” 随着哐当一声关门响,场面便开始陷入了尴尬,直到王丰阳保证不再出去鬼混之后,三人才笑着散去。 新城都市街道上,说是车水马龙,却少有年轻人来往,五月末的炎热仍在铺盖着这个夏季。李长源拿了银行卡后在附近随便进了家银行。 在把钱转进自己的手机银行账户后,李长源出了银行站门口思考片刻,想着…还是先买间房子。好在自己没有进过局子,也没有什么不干净的记录,在这里重新生活还是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经过市中心小学时,李长源都是一路走过来的,最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电话。因为体型的原因,普通的出租的士都坐不进去。起初他在路边站了好久,偶尔会有那么几个不识趣的出租车司机停在他身边问他: “大哥,去哪儿?~” 回应得多了之后,李长源也烦躁,这大热天的还要打电话找车子等车子什么的,时不时还有傻子来拉客: “大哥,打算去哪儿啊?我给你便宜价。” “去你妈的娘胎里,塞得下不?塞不下就滚!” 司机看他那体格和一身西装感觉也不好惹,便没敢开口回怼,只是咂了下嘴后就离开了。 在稍远的地方,周市长就着阳台边上趴着,他拿着望远镜朝着小学那边观望,镜孔中的李长源时不时地擦着汗水。 “啧啧啧,卸磨杀驴的行当,不管做几次,都会让我心疼啊~” 确认过情况后,周市长阴阳怪气一句,随后一个甩手,把望远镜丢在了内屋大厅的沙发上,落地窗也没关,里面就一直开着十六度的空调。 这位“文雅”的市长赤脚走回沙发边上,一屁股瘫坐下去后,拿起桌边一杯半满的红酒,那高脚杯里插有一根吸管,他就那么半躺着,静看阳台外的风景,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在半个小时后,李长源以往相识的老朋友开着一辆敞篷吉普过来了,这位朋友看上去只有四十岁出头的样子,比李长源年轻得多。 “李哥,好久不见!~” 老相识打招呼,眼神稍稍有点闪躲,但李长源并没有过多在意,上了车后,副驾驶刚好塞得满实。 “去附近的那家售楼处,我想买间房子。” “哦~,好嘞!” 车轮转动,两人离开了市中心,车子渐渐偏离李长源所熟悉的地方,他看着周边的风景开始陌生,不由得问起开车的老友: “嗯?你这是要去哪儿?” “哦,绕了个弯,我回家拿一下手机,我待会儿要和老板联系的,不好意思哈~” 李长源也笑着回应着: “多年不见,你也学得不客气了啊,万一我赶时间呢?” “到了到了,你在车上等等,我两分钟后就回来!~” 城边郊区的野外,司机随随便便地找了个地方停了下来,说了两句后就下车急忙跑开了。李长源在车上四面环顾,根本就没有什么房子,附近连人都没有,只有不远处早已荒废了的公共厕所。 脑海中,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与市长的对话,他突然醒悟,大喊一声: “不好!他要……” 嘭!!! 一道火光直冲高空,李长源连着那辆吉普一起被炸成了焦炭。不远处,司机躲在废弃的公共厕所后面。在按完按钮后,他探出头来看了一眼情况,随后掏出手机给某人打了个电话: “老板,单子完成了。” 第20章 亲切的不速之客 另一旁的周市长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后就挂断了电话。他坐起身来,把手机习惯性地往对面沙发上一扔,端起另一只手上的红酒吸了一口: “啧,我的八二年拉菲啊,到了来年你的忌日时,我一定会让人给你带一瓶去放在你的坟头~” 车子爆炸现场,那位司机老友驻足观看了好一阵子,应该是惋惜他曾经的老友。以前在李长源还没有参军的时候,还经常跟他一起通宵喝酒来着,后来有一次喝大了去砸别人的车结果进了局子。 他们痛改前非,从局子里出来后,两人才开始发迹,李长源猛地锻炼身体、吃鸡蛋练肌肉。而他老友马汉三则开始学着四处跑业务、谈连锁店加盟。 为了钱,直到炸毁的车子不再噼啪作响,马汉三才安心地扭头离去,他累死累活地走了一个下午,别有用心地避开了市区内的所有摄像头。 当年好友情谊早已淡去,是早些时候李长源与市长的某次交谈时,周市长查他信息,才给他介绍起了他当年马汉三这个老酒鬼朋友。他不仅把电话号码输进手机里,还假装无意地提起马汉三在做兼职司机这个身份。 这一来二去,仿佛一切早已设计好,就等着牛儿耕累了、小猪养肥了后,一把砍刀下去,谷肉双收。 六月初的太阳更是炎热,这天大中午,大马路多了个奇怪的人…… 张天赐身为黄氏集团新任老板他老大爷,自然是不再缺钱,在退掉原先的那间不透风的简陋出租屋后,我准备重新找个好地方。 黄颖和王丰阳打算住在公司,行李也搬进来了。他们每天工作上都是卿卿我我,下班后更是热情洋溢,那甜蜜程度,就差在公司高层干部集体会议上亲嘴了。近期的每次开会,一众女干部都看着王丰阳黄颖他们眉来眼去,散会后她们也不知道说啥,就只能…私底下祝福。 “呵,今天温度不错啊,我都开始产生晶化反应了。” 大马路上,张天赐抬头看着天上那刺眼的太阳,那普通的紫外线比起自己本身的镭放射,真是小巫见大巫。在打伞遮阳的路人视角里,马路边上站着个奇怪的男人,他人高马大,长得也帅,就很莫名其妙地抬着头、睁大眼睛盯着太阳看。 应该是脑袋有问题…路人们偷偷瞧上一眼就绕开了,内心还稍有惋惜和感叹:真是可惜了长得那么帅。 张天赐不以为然,身边的路人有这种情况,都司空见惯了。看了有半分钟久,他才低下头来眨巴几下眼睛: “还有十五亿年左右啊,呵,真不错。王丰阳那侄女婿也还行,昨天给我补了一大罐镭元素,钢筋有点不够吃了,说是没时间帮他大爷买,还得我自己问了地方来。” 就那么兜兜转转后从东门进了黑市,里面晒不进灼热的烈日,顶上的半透明遮阳棚把阳光过滤了许多。 张天赐记性很好,王丰阳只是口头说了一遍路程,他就全部记住了,正在这时,张天赐脑颅中忽然响起: “自检系统待机中, 提示:镭晶元素摄入质量过差,正在自主开启镭射异化抵消晶体流失。” 一时间,在其他摆摊老头眼中,这年轻人的速度跟个鬼一样,左右左右一通乱窜! 老头们两眼昏花,连张天赐的脸都没看清,就只是确定一个高个子唰地一下子过去了。 直到张天赐到地方后,双手往前一伸,啪一声拍在了前面的折叠支架木桌上: “嘿,来两坨泥巴!” 第21章 您住茅房的吗 “什么泥巴,小年轻啊,我这里只卖五金……” 老头有气无力地说道,他倚靠在墙面上坐着,短袖短裤甚是显得寒酸,明明一根钢筋能卖三十万,他却是这副打扮。张天赐打量了几眼他这里的摊位,桌子上只摆着六七把生出锈斑的菜刀,一旁的墙上竖着五六根蒙灰的钢筋。 感觉…还能撑个一会儿,也不着急摄入稀土和那些重金属元素,张天赐就开始试探起他: “秃头,你两根钢筋六十万,赚了不少,那些是你自己烧制的吗?” 他说完朝着旁边那堆钢筋抬了抬下巴,老头只是叹着气笑了起来: “嘿嘿嘿,小年轻诶,我先前一直在捡垃圾,就这几根铁棍,是我收集了好几年材料造才出来的,可没人识货啊,自从来这里摆摊后,就往那儿一放,两三年卖不出去一根。” 张天赐双眼微眯,听出了一点蹊跷,遂而问道: “那你现在有钱了,不去吃喝玩乐、买房买车,怎么还在这摆摊?老实说,你是黑户?” 老头忽然警惕起来,他想着这青年人会不会是便衣警察,严肃地瞪圆了眼睛看着张天赐。老头一字一句地回复着,同时下意识地放下二郎腿准备起步逃跑: “你是谁,你是来干什么的?” 见老头开始有不安的小动作,张天赐更是确信了,他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出了那句能直戳心窝子的话: “很可惜,被一台机器莫名其妙地传送回四千多年前,现在变得一无所有,滋味如何?” 老头子内心猛然一颤,一股哀痛感直压心头,那感觉,仿佛异世初相识、原是故人旧,鼻子一酸,感觉泪水忍不住要从眼眶中迸出: “你、你是!” “对,我也是。” 老头推开凳子起身后,低头咬牙作了个深呼吸,尽量地稳住了自己的情绪,一眨眼的功夫过去后,老头立马开始收拾摊位。张天赐见他这般匆忙,不禁冷笑着打趣他: “嘿,秃头,你怎么不问问我其他的情况?不怕我套你话,然后跟着去你家里拿钱?” 老头子只是在收拾的途中用余光瞄了张天赐一眼,回应得很是直接: “6110年那时,全球统一后,民法却变成了独裁模式,散落在各地的精英科学家都被集中到首都的那间实验室,再后来,首都的实验室扩建,其他地方的实验机构都被销毁了, 实不相瞒,我就是首都实验室里,那台粒子反应机器的其中一个研发人员。” “噢?有趣,真要那么说,我还得叫你前辈?” “这里不好说话,我请你去我家喝茶,帮我把那几根钢筋拿上,不远,出了西门走两步路就到了。” 就因为来了个年轻人在摊位前站了一会儿,老头便直接收档,这让隔壁几个摊位的老家伙们很是迷惑,这不…大中午的怎么就收了?小伙子看上他了?传说中的霸道总裁包养我? 他们手脚利索,三下五除二就全部收完打包走了,矮凳和支架木桌不用管它,放这里也没人拿。出了西门后,绕过居民区,老头子带着他拐到一片种田的地方去了。 “喏,就是那里。” 秃头朝前一指,张天赐顺着方向看过去,四周杂草丛生,一片绿色荒地,中间坐落着一间黄泥砖砌起的小瓦房。两人还没走近,张天赐就开始挖苦起来: “啧,老秃头,你没有身份证,也不想办法去搞一个?亏你有了钱还能住在这儿,要不是你说,我还以为那里是茅房。” 第22章 月是故乡愁 到地方进了屋子里后,嚯,好家伙,就两张桌子一张床,桌边放着一个小矮凳,坐在矮凳上的高度刚好能露出个头探到桌面上。 木门嘎吱推开时有荡起一片灰尘,屋内的空气中飘荡着肉眼可见的细小颗粒。老头驼着个背,一边抬手扇着脸前呛人的灰一边招呼着张天赐: “咳、咳,呃…坐,不用客气,打算吃点啥?” 张天赐扫了一眼,左边的桌子上放有一堆已经焉了的青菜,还有一些肉干、缩水了的胡萝卜;右边的桌子上则摆放着一大堆瓶瓶罐罐,桌子底下还有个破塑料桶,里面存有一点点没用完的灰色稀土。 桌面上那些都是透明玻璃瓶,很有化工实验那味儿,张天赐一眼就看出了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他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先绕到左边食材桌那里做做样子: “秃头,我叫张天赐,你叫什么名字?” “诶,不问我都快忘了,叫我老胡就好。这张银行卡在这地方用不出去,你有现金不,我去外边儿那村子里换点酒来。” 张天赐看他从后腰间摸出来一张卡,那应该是之前王丰阳在他这买东西时给的,外边儿种田那几户人家也没刷卡机,自然用不上。恰好自己身上带了点现金,便拿了一部分给他。 目送老胡出门走远后,张天赐悄悄绕回右边那个桌子旁开始研究起来。启动ai识别并读取调配程序,瓶子中那些花花绿绿的液体立马就被解析出来了。趁着老秃头还没回来,他忙而不乱地调配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 “嗯…碳化硅、碳化钙各五十克,稀土三百克,生铁一百克,铂金十克,钡盐三十克……” 这不知不觉就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张天赐终于直起身来,长呼一口气道:搞定! 全部调好后,由于没有针管注射,他便索性直接拿着烧瓶,昂头一口闷了下去。可能是吞得太快,闷完放下烧瓶后,还忍不住打了个嗝,一丝黑色流体从嘴里迸出,正准备转身找东西把嘴巴擦干净时,老秃头刚好回来了。 “欸?你干嘛了?” 老胡两手各提一桶罐装酒,惊讶地站在门口看着嘴角还有一丝调配剂的张天赐。视线一转,才发现桌上那些瓶子里的溶液少了一大截,老胡又慌又气,表情却很是担忧,那鼻孔撑得老大: “你小子,怎么乱吃东西啊,那些都是金属溶剂,要命的啊!” “早吃完了,这不还好好站着么?” 张天赐表示得风轻云淡,很自然地用单指抹掉嘴角的残渣后,脸上依旧没有半点表情。老胡见他没事,又忽然变脸假装凶起来: “好啊,那你吃了我那么多值钱东西,你怎么赔!?” “真是坟山上睡觉,没事找事。别装了,太假了,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没人会懂它的价值,我以后再赔你就是。” “呃……你真没事?” “别愣着,不是要喝酒么,还得搞几个小菜。” “吃啥吃,吃土他不香吗?” “……论屁话,那还得是你。” 说着说着,两人相视一笑,再然后,就一起去都市饭店里订餐打包了。一直折腾到晚上,才提着几道好菜回到老胡这破地方。 把屋里的黄酒拿出来后,就往门前草地上那么一坐,便开始拆袋吃了起来。 家伙铺开,炒田螺、烧青鱼、烤腰子,还有一碗花生米,两人一人一瓶五升的罐装酒,直接对着吹。 夜色温柔,他们谈着最近发生的事儿,谈着这个时代的发展,也谈着自己第二个人生,本是一脸醉意加欢笑,直到老胡谈起故乡…… “唉,我还有个老婆,还有个可爱的女儿,可惜我整日埋头搞科研,好几年时间,都没有好好聚过一次。” “酒下忘生年,月是故乡愁,老秃头,悔恨当初了么~” “不是说了吗,叫我老胡就行!…不知道她们现在过得怎么样,女儿应该上大学了,…你呢?你原来的世界没什么人留恋吗?” 老胡酒气上头,脸颊喝得红通通的,好菜也没动几下筷子,把话题抛给张天赐后,又是吨吨几口下肚。 张天赐望着天上的月亮沉默不语,凉风习习,安逸的生活莫过于此。他坐在草地上单腿伸直,手中拎着酒罐子轻轻摇晃,轻轻闭着双眼,安静地享受着这没有战火的年代…… “摄入完毕,整体镭晶元素剩余20, 整体镭射异化提升至63, 血液占有比45, 骨骼晶化80, 重组效率达到1000, 提示:整体机能可进入短暂超载状态。” 第23章 你要和恶魔谈判 张天赐身上带有微弱的离子辐射,得以免去了夜晚的蚊虫叮咬,酒过三巡,他便直接躺在草地上睡着了。老胡一脸醉意,当他发现张天赐没动静时,自己也挪不动道了。 简单拉扯了一下,见张天赐完全没反应,老胡也就嘟囔着独自回房间里趴着去了。待四周安静地只有风声之后,张天赐嘴角微微一笑,睁眼从草地上站起身来。 由于自身一直散发着辐射,起身一看,那一片大字形区域的小草都被异化地乌黑,屁股那一块地方更是明显。 “啧,那老头,想不到堕落成了酒鬼,下次还是给他找个工作,虽然年纪大了,但好歹也是个搞科研的,天天在黑市里混日子太浪费价值。” 张天赐看向那边门没有关严实的小瓦房,自言自语地说着。之前装样子只是为了搞好关系,喝醉什么的都是假的。现在嘛,还有其他正事要干。 他简单推了下自己的领结,快步地离开这片地方,绕开黑市打算从另一边走回自己之前那间出租屋。 换新房子前,那出租屋里还有一些东西要消除掉。走着走着,掏出手机一看,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正当张天赐刚绕回黑市东门,在前方十字路口准备转角时,路口另一边的不远处站着个人在那里打电话。 那人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紧贴在耳边,一边大声打着电话一边在那路口沿上急促地来回走动。张天赐远远地看了他一眼,那皮鞋底儿在地上都快磨出火星子了,怕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这么巧,古代也有人不用睡觉的么?” 张天赐这般打趣完后,正准备转弯时,听到了那个男人颇为奇怪的谈话内容,不由得缓缓停下了脚步: “老板,你这说好了五千万,现在都拖了一个礼拜啦; 诶不是,他确实死了啊,就是李长源啊,现在都一坨黑碳了怎么确认啊; 老板,这我做事肯定可以保证,但现在你又要证明,我怎么拿的出来啊,这种事你不早说,我……” 听得出来,李长源已经在一个礼拜前死了,凶手就是这个打电话的人。张天赐想了想,觉得奇怪,最近也没有什么新闻和媒体报导这件事。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一个地下世界的重量级人物,想必电话那头的家伙也不简单。关于李长源的事,他只是黄廷泽的旧时战友,自己并不想管太多,但如果能把电话那头的家伙拉拢过来的话,往后对自己的人体改造大有好处。 趁着正在埋头停电话的马汉三不注意,张天赐直接静悄悄地快速走到他身后。 一条胳膊冷不丁地搭在马汉三的肩膀上时,他惊得出一身冷汗,趁着马汉三还在愣神,张天赐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手机,还一边接听着那通电话,一边眯眼装笑看着马汉三: “怎么,做亏心事了?” 电话那头听见声音变了,也立刻警惕起来: “你是哪位?” “啧,我啊,是来找你谈条件的,我手里有证据,你懂得?” 张天赐语气压得很低,就好像是多年的烟嗓,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后,只留下一句话就立马挂断了电话: “你过来。” 电话挂断后,张天赐转眼瞪着马汉三,因为张天赐的那只手一直掐着他的喉骨,所以他也不敢多有动作。在松开手指后,马汉三感觉喉咙里吃进了一口灰,干哑的连连咳嗽。 街道寂静,大马路的路灯下就他们两个人站着,响亮的咳嗽声让他们格外显眼。等他咳停了后,张天赐拿着手机伸到他面前摇晃,不紧不慢地问起: “你知道地方?” “…知、知道。” “那就带路。” 张天赐把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拿开后,从后背推了他一把。马汉三感觉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不由得反问道: “你是什么人,警察吗?” “啧,真好问呀,放心,我不是警察,只是个恶魔、而已。” “……” 第24章 忠犬苦于人性 一路无声,马汉三默默地走在前头,手机被张天赐拿在手里。马路上偶尔有几辆小车驶过,夏季夜晚的凉风如同冬季的暖阳般让人舒适。 他们走了有半个多小时,绕过市中心小学时,校门口的保安还探出头来看了看他们。再一段时间后,马汉三便停下了脚步,顺眼望去,前面是一片园艺草场,外边围了一圈半米高的竹栏,里边建有一栋看起来很豪华的二层别墅。 “到地方了。” 马汉三轻声说道,张天赐远远看清了那别墅一楼大门口的地方拴着条大狼狗,二楼阳台边上还有个东西反了一下光,他故作害怕状: “不太好啊,我有点怕狗,你带我进去。” “呃…这…好。” 就这样,两人进了园子里,在他们快靠近别墅时,张天赐一下子就知道了刚刚楼上那个反光的是什么东西。 咻! 只听一声消过音的枪声响起,身前带路的马汉三随即停住了脚步。两三秒过后,马汉三重心不稳,前倾着倒在了地上,守在门口楼梯处的大狼狗听到动静后睁眼看到了张天赐,也立马开口汪汪大叫起来。 张天赐朝旁边挪开两步绕过了马汉三的尸体,往二楼阳台上看了一眼后,发现那人早已缩下了脑袋。走到楼梯口时,眼看那狼狗就要扑过来,张天赐只是冷眼看着它,哼笑一声: “狗命可不值钱,况且还很自大,我不太喜欢。” 张天赐没有去多管它,等右脚踏上一节台阶时,狗子撒疯般扯断了塑料绳朝张天赐扑来,一双利齿眨眼间扎进了他的小腿。但很快的,狼狗没摇晃两下后,就直接僵直地倒在了地上。 被咬的伤口瞬间愈合,张天赐没有回头看,而是径直上了楼。推开二楼客厅大门后,某人按了一下墙上的开关,打开了客厅内的吊顶大灯。 “我猜,你刚刚弄死了我的爱犬?” 这个一脸丧气的中年人这般问起,他穿着花色短裤和灰色格子衬衫,盘腿坐在中间那张最长的沙发上,旁边放着刚刚用过的狙击枪,地中海发型想他的秃顶在张天赐眼里格外闪亮。 “狗盆里不见半点东西,天天就靠喝水活命的玩意儿,你可真是爱死它了。” 张天赐说得很轻松。周市长,真名周恒,他故意把狙击枪放在自己身边那么显眼的位置,想不到这个人却视若无睹。他想着对方可能是有什么底牌,不由得小紧张起来,还偷偷翘了一下半边屁股。 大厅内的吊灯亮度很足,空气中还飘溢着一股葡萄酒的香气,看样子,这个市长挺会享受的。 没等张天赐找地方坐下,周恒直接一个拐手从屁股底下掏出一把银色左轮: “来者是客,你还是坐远点,我怕枪走火伤着你。” 见周恒左轮手枪转得熟练,确实是有两下子的,但张天赐也只是呵呵一笑: “给你个面子。” 就着脚边的单人沙发坐下后,由周恒率先打开了话题: “你手上有什么证据,顺便说说你有什么条件。” “啧,这样多没人情味,要不我们先把之前的事情结算一下?” 周恒习惯性地半身倾斜,阴阳怪气地反问道: “我和你?什么事?” “呵,楼下那位是我表弟,我来替他找你要五千万的,还要加上他的安葬费用。” “那…多少钱?” 周恒想着这人应该只是个贪财的,能用钱打发走是最好不过,回头可以再找人拿回来。张天赐很放松地伸了个懒腰后,下一句话直接让周市长震惊: “不多,总共八百个亿~” 第25章 贪得永生 周恒眼神顿露杀意,没有再张口回应张天赐这无理的要求,抬手就是一枪: 砰!! 左轮手枪没有消音器,这声枪响荡开方圆百米远,小学门口的保安没见过世面,听声入耳后惊得吓出来一句: “谁车子炸胎啦!?” 张天赐坐在单人沙发上,子弹刚好斜着打进了他的右上胸。张天赐微微转过头来,才把正脸面相周恒时,手上的左轮又毫不犹豫地连开了三枪,有一枪偏了,其余两颗子弹打在了额头和脸颊上。 几秒钟的时间,周恒见他僵在那儿不再有动作,判定他应该死透了,毕竟射中脑袋了,神医来了都救不活。 接着周恒讥笑一声,舒缓了自己心头的压抑后开始低头掏裤袋、甩开弹夹装子弹。回想起刚刚这个讨债傻子的表情,周恒还忍不住自嘲起来: “一个憨批表弟,一个傻子老哥,嘁,八百亿?那我得给他们塞多少子弹才抵得上八百亿,真是搞笑,跟你们这些平民比过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才是最穷最不值钱的那个,我一个子弹才五百块呢。” 把裤袋掏空后,手中只有三颗子弹,弹匣还有一个空的。看着弹匣没塞满,有点强迫症的周恒立马焦虑起来: “我特么…为什么啊!为什么会缺一个啊,唉…明天又要安排房地产和教务部那边刮点费用过来进货了。” 说着说着,周恒眼下一道人影压过来,他惊得抬头一看,刚刚装好弹的手枪又立马举了起来。 枪口对准前方时,张天赐正好站在周恒的面前,因为张天赐背着灯光,周恒看不清他的脸。见周恒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张天赐替他开了口: “好奇怪哦,我不是死了吗,两枪打在脑袋上,我为什么还活着呢?不会,不会我真是~恶魔?” 最后半句话快说完时,张天赐故意弯下身去,把脸怼到周恒的面前。周恒吓得冷汗直流,忍不住本能的扣动扳机时,却在稍有动作的一瞬间被张天赐摁了下去。 顶吊大灯的灯光照在的张天赐健长的腰背上,周恒整个人都被压在张天赐的身影之下,光线落不进半分。摁下那还没来得及扣动的扳机后,张天赐还悄声细语地提醒一句: “黄铜壳定装弹可不好买,市长,还是省着点用?” 屋子里很是安静,夜风凉飕飕地从阳台上吹进来,一阵阵拍打在周恒的背上,气氛压抑,一种未知的恐惧感直上心头。周恒不敢正眼看他,视线愣盯在张天赐西裤的皮带扣上: “你应该死了的,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是未来人,是来做个交易的。” “什么交易?” “我能给你永生,像我一样~” 说着,张天赐移开了身子,回到之前那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在转身时,周恒渐渐抬眼,觅见了他白村衫上的破洞、衣服和脸上,没有一丝血迹。 “把手机给我,手机锁解开。” 周恒起身去拿之前丢在另一张沙发上的手机,解锁交到张天赐手里后,老实地回原来地方坐着。 周恒很是紧张害怕,但内心也无比激动欣喜。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能获得永生,就像做梦一样,这胜过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价值! 第26章 欲念毁人不已 “咳咳……” 张天赐咳了两声,眼睛盯着手中周恒的手机,在不停翻看着信息。大家一直保持安静,周恒没有注意到,张天赐的眉头真正逐渐紧缩。 几分钟后,张天赐才开口: “条件很简单,你把你做过的好事都一五一十地说一遍,如何证明也要说出来,如果敢有一句假话,你就会失去我对你的信任,说完后,我就准备材料给你做人体改造,改造完毕之后,你就是我的同伙了。” 周恒听完,激动地差点跳起来,这不就是缺少信任吗,多么简单的条件,这分明就是上天赐给他的奖赏!稍微清了下嗓子后,他开始陈述起自己的慈善行径: “我是2028年担任这座开发中城市的市长,刚上任时,我以个人名义善捐四百万建立了一所学校……” 周恒一边回忆一边陈述着,表情很是庄重严肃,但第一件事还没说完,张天赐就厉声打断了他: “别说废话,我是恶人,我要你讲好事,不明白吗??” “呃…好。” 就这样,等周恒再次开口后,张天赐听到了他有多黑暗: “嗯…2029年冬季的时候,我已经上任一年多了,先前为了打好名声浪费了好多钱,我就想着要刮点油水补回来, 恰巧那个时候来台风,好多青菜都收成不好,我想着这恰巧是个机会,于是趁着他们菜价上涨,我就以乱涨市价的理由叫人去查、去封、去罚款,很多人为了摊位或生活,多多少少都会交钱, 还有,五六年前,有个镇长居然不同意我的指令,还说什么学校增税影响不好。我近十几年来,新城都市开创的大公司,几乎都增过税,上面汇报的时候,该多少还是多少,我可赚了不少; 最后那个镇长忍不了还想去上级揭发我,嘿,我隔天晚上就给他做掉了。再后来啊,我就迷上了枪,为了搞枪械,我花了几千亿的私房钱,建了个地下城市, 就叫花卉园,里面我还养了好多好多烂人,这新城都市啊,我说一,没人敢说二,要有人不服的话,我脚下花卉园养的狗,一条不够放两条!~……” 周恒越说越起劲,严肃表情悄然离去,脸上挂满了骄傲和自豪。他说着自己的“传奇人生”,入了张天赐耳朵里,换来的是蔑视与鄙夷。 足足两个小时过去,不想听多了脏自己耳朵,张天赐按下了录音结束键。把手机放在玻璃桌上后,起身过去拍了拍周恒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自述。 张天赐低下身子,把头侧在他耳边,语气非常地低沉: “周市长,我很信任你,恭喜你,你获得了恶人的认可。” 周恒欢欣洋溢于脸,随即表情凝固,张天赐金色瞳孔一闪,辐射在贴近脸庞的距离内被极速放大增强。 一瞬间的功夫,周恒脑部死亡,七窍流血,僵坐在沙发上。 张天赐直起身来望向阳台外,晨曦照耀,六点钟的太阳,正是刚刚破晓。周恒表情凝固,嘴唇还没来得及闭合,露出那喝红酒喝到发黑的牙齿。 “早晨的太阳没有一点温度,但至少能赶走寒冷,不会像你那热情的贪欲,让人热的发颤。” 自言自语地说完,张天赐走向阳台,从二楼跳下,抬手伸了个懒腰后,慢悠悠地离开了这片草坪: “啧,又是白忙活的一天呐~哦对了,我是要干什么来着?” ai自检系统启动: “整体机能重组完毕, 整体镭晶元素剩余19。” 第27章 黑户 早晨七八点的太阳正搞搞挂起,张天赐此时还在小小出租屋里收床收衣服。 枕头下面放有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本子里记着张天赐脑海中推算出来的理论,还有些可能在这个时代实现的想法。张天赐把东西都打包好后,手里只拿上那个记事本子就关门离开了: “这种东西可是价值连城,对现在的人类文明来说,算得上是无价之宝了。” 下楼后,张天赐去到了黄氏集团那家公司里找他几天不见的“侄女婿”,打算商量着给自己买套房子,顺便再给他们公司科研部推举个员工过来。 昨天凌晨的时候,市中心小学门口的保安连着听见好几声那种声音,当时一眼望去,马路上一辆车子都没有。保安想了一晚上,直至天亮后、在怀疑极有可能是枪声的情况下,他选择了报警。 警察在中午的时候赶来,询问过保安昨夜的情况后,巡查到了领导的家里。 中午,围着周领导家拉起了一圈警戒线,警戒线外停了好几辆警车,警察局的上级也派了法医过来鉴定。地中海秃顶领导的死样很奇特,皮色发白泛青,身上没有任何破皮伤口或是斗殴反抗的勒痕。 玻璃桌上的手机也消除掉了密码锁屏,一名视察线索的年轻女警员穿戴着塑料手套,拿起手机时不小心点开了屏幕。 手机亮开的画面就是录音存档的文件夹,列表内只留有一个录音文件,女警员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向客厅内周围正在收集线索的同事们喊道: “你们手头上先停一下,我这里有死者遗留下来的录音。” 法医还在仔细研究着死僵的领导,其他警员们都靠了过去,女警员点开那长达两小时的录音后,一段张天赐声音的开头,接着后面全是周领导在陈述自己做过的“好事”。 录音内,语气的逐渐猖狂让一众沉默,法医还在左右抽血取样,不经意地听了几分钟录音后,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大家的内心无一不觉得震撼,一个借位上任的领导,连着他之前其他职位的十几年时间里,竟然做了如此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五六个警员们在那里听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最后拿着手机的女警员实在撑不下去了,便按停了录音。 “偷税漏税、拐卖人口、打压平民、杀人藏尸……这人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某个男警员愤愤不平呵斥着,因为他的父母就是在新城周边种田卖菜的,一想到自己爹妈曾经可能被打压过,更是怒上心头。 待几分钟时间、大家情绪稳定后,法医摘下了口罩和白色手套: “这人和大半个月前小巷里的三具尸体死状相同,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还有,楼下那条狗的死因也有几分相似。” “怎么说?” “都是脑部的极速变异导致涨血死亡,类似用强大的有害辐射造成的,楼下那条狗也是,不同的一点,是狗的口腔中发现有残留的微量金属元素,虽然没有吞食,但都很致命。” 一番解释下来,其余人的表情上没有表现出惋惜生命的逝去,反而是挂有几分愉悦,有的还表露出一丝不甘,可能是觉得这么痛快的死法简直是便宜了这些人。 好在张天赐自身的ai一直主动地控制着放射性,所以领导死亡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就算有一些皮屑,也查不出身份。 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张天赐依旧没有去登记和办理身份证,在网络人口档案上依旧是个“黑户”。 第28章 死人何以追其罪 恰逢中午一点钟午休时间,张天赐进了公司电梯后,还不时感叹着: “这种呆在箱子里的升降板还真是奇特,虽说不用来回折走地爬楼梯,但地点固定,不知道该说它便利呢,还是不便利呢?” 上了十五楼,走进董事长办公室后,王丰阳在位置上有模有样地低头翻看着书面文件。听得有人进来的脚步声,王丰阳头也没抬: “合作申请先放一边,我等一下再批阅。” 张天赐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二郎腿高高翘起: “几日不见,气质甚佳啊,小王~” 王丰阳听出声音,惊得抬头一看,立刻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赶忙绕出来坐到张天赐对面,给他沏茶。最近应该是刚接应公司大小业务,很多事情应接不暇,王丰阳脸上黑眼圈比上次离别时更是暗沉。 “张大爷,好久不见你了啊!~” 面色憔悴的他此时依旧热情洋溢,张天赐也不由得会心一笑: “不要太忙,总要抽点时间休息一下的,过段时间我给你推个人过来,一个搞化工的天才。” “诶,好!” “还有,你给我的那张卡里打点钱,我要在附近买套房子,住公司里不太方便。” “好的好的~” “我还要考虑买辆车代步。” “没问题!~” 张天赐见他毫不考虑、一口一个答应,便忽然地怀疑起来: “……是不是最近出啥事了?” “没没没,能有啥事儿啊,就前天,小颖怀孕了嘛,我厚着脸皮和岳父报告商量,近几天要安排结婚了,本来还想着定好日子后通知您的~” “呵,你小子啊。” 张天赐笑着摇了摇头,假意无奈地说着: “照你这德性,说能四世同堂都是贬低你了,好啦,记得把我的事办好。” 话毕,张天赐喝完王丰阳的敬茶,放下二郎腿准备离开。刚起身时,王丰阳还叫住了他,带他去换了身差不多款式的新衣服: “大爷,你裤腿和衣服上都破洞了,会有损形象的,我房间里有最近买的新衣,专门给你准备的,你看要不先……” “也行。” 他们的生活温馨不已,曾经与张天赐喝到宿醉的那个老秃头也搬来了公司,并在此工作。直至半个多月后,画面一转,场景立刻严肃起来。—— 另一边的市警厅会议室里,一个全身灰色西装、一双棕色皮鞋打扮,配着一头寸短白发的老大叔坐在半圆桌的中间,他额头宽大,眉骨尤为突出,看上去一脸正义大公的感觉。 左右两边分别坐着五六位新城都市的各县县长、区长。即使占用了他们中午午休的时间,各自都没有多说闲话,都静静地等待着这位白头发的曹高官看完事件报告。 “东西我都看完了,除去楼下草地上的,这其他四个,你们查了那么久,没一点凶手的信息吗?” 阅览完报告书后开口讲话的是管辖新城都市省区的高官,名叫曹鑫。他今年六十好几了,为人正直,做什么事都风行雷厉,私底下却有个少有人知的坏毛病,就是…过于少女心。 在座某一年轻县长推了下自己鼻梁上的镜框,正经地解释道: “我们已经派出了大量便衣前去周恒家址与中心小学附近侦察,据我初步判断,凶手应该是个死人。” “…嗯?” 第29章 去寻觅另一个世界 曹鑫对这位县长的说辞很是好奇,稍稍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戴大框眼睛的青年县长点了点头,接着解释: “两处死者现场均有皮屑残留,前一案的小巷子处,其中一位死者的衣物上复查出了疑似行凶者的指纹, 最大的收获是在前大半个月的郊区那起车辆爆炸案,报警者在损毁车辆的副驾驶上见到了熟人,声称曾与此人关系极好,且主动说明自己与小巷一案有关。” 对位那边,另一个老成的县长追问道: “他有证据提供吗?” 青年县长习惯性地推了下镜框继续说道: “他声称自己是目击证人,和小巷内的三名死者是共犯关系,外号叫老四,曾近距离目睹了凶手以一种极其古怪的手法杀死了他的同僚。 我们将其审讯了一遍后,记录下了行凶者的大概面貌和身体特征,口供录查完毕后,这名共犯被暂时刑拘。” 曹鑫听完这番解析,缓缓翻开几页文件对照了一下,然后犹豫地问道: “凶手呢,网络实名信息上查不到,他的生活习性也不知道,应该连勘察区域都没锁定?” “……没有。” 时间一天天过去,老秃头在黄氏集团的矿物能源公司的科研部门大放异彩,没一个月的时间,就让科研化工部的部长主动让位。 从其他矿场开采出来的石头,都是先由加工厂方处理,切割出细碎的、可能含有金属元素的石砾再运回本公司,其余废料会销售给石料厂。 张天赐在公司的后面隔了一条街的地方买了一栋楼,有三层加顶上半遮阳台,精装修,外面是白色花岩墙面,房间里是白墙白板白瓷砖的古代欧洲贵族的装饰风格。 张天赐选择居住在三楼,三楼大客厅的水晶吊灯特别大,也特别漂亮,还可以调亮度。这里两室一厅,出了大门上去就是阳台,没事的时候可以呆阳台上看看过往的路人,或隔壁两边的矮出租屋。 从稍远的地方望去,就张天赐的这栋洋楼格外亮眼。当初带王丰阳买下的时候也只是一栋三层高的出租楼,王丰阳坚持要给他装修一下,结果就成了这么个样。 二楼大门上着锁,里面家具一样不差,但空着没人住,每层楼的大门都带门锁,门外独立楼梯上下,一楼本来是个小卖部的,现在推平改装了,拿来给张天赐的新车作停车库。 为了给张天赐安置这些,王丰阳前前后后差不多花了六千多万,包括买那辆黑色加长轿车,光是那一辆名车,就要一千万元。回头跟老丈人打了个报告后,黄廷泽也是气得哈哈大笑: “你特么,那是我孙子的钱啊,你买给你大爷干嘛诶?这么迫切地拉关系,你该不会…想当我兄弟?哈哈哈哈~” 转眼来到了八月底,小孩子们的暑假刚好结束,附近街道上的熊娃已经见不着几个了。王丰阳与黄颖也在前一个月办完了婚宴酒席,婚闹节目时,黄颖被关在酒店房间里,外面一堆闺蜜守着,王丰阳红包发完了还得表演才艺, 当时都有点酒精上头,闺蜜们愣是半天不给进,王丰阳急了后还哭着去找张天赐。那时的张天赐还在大堂乐呵地调酒喝,这一看侄女婿受“欺负”了,脸色秒变: “走!” 带路到地方后,二话不说两手扒开人群,一脚踹在门上,随着一声巨响,酒店房间那厚实的木门开了个大口,中间被踹得稀巴烂。收回腿后,还优雅从容地拍了拍裤腿与黑亮皮鞋上的灰屑: “我是他大爷,你们要欺负我侄女婿,我可第一个不答应,所以,悠着点。” 她们抬头看着张天赐那宠溺的表情,现场一片惊呼。在那之后,黄颖的好多闺蜜都求着要她老公那位大爷的信息与联系方式。黄颖也很乐意给…… 此后至今的一个多月,张天赐出门去侧方两百米远的超市买东西时,都要开着车子关着窗。 “啧,女人,真是有够花痴的。” 这天,张天赐又开着车子来超市买生活用品,轻车熟路的挑了几样东西后便去前台结账: “多少钱。” 他的声音一出,立刻引起了旁边一位便衣女辅警的注意。 第30章 科技树歪了 “一盒肥皂,一包洗衣粉,还有一打衣架,一共消费六十五元,请扫二维码。” “刷卡,顺便给我装个袋。” 张天赐提完东西出去后,那女便衣一路跟了出来,走有一段路后,她快步跑了过来: “您好,交个朋友吗?” 张天赐慢下脚步,转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又转正头来: “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家住哪里,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一通连环问下来,她一时间不知道从哪答起,支吾好一会儿后,才小心翼翼地回道: “我、我叫诗乃,家住附近,是做…呃…我来找你…呃…不对,你问这么多干嘛,查户口啊你!?” 她扎着高马尾,一身牛仔短裤与白色体桖衫的打扮,比张天赐足足矮了一个头。一脸傲娇凶起来的样子,真是无助又可爱。 “呵,同志,我看到了哦,你裤袋里的证件都快漏出来半截了。” 说着说着,张天赐走到了马路边他停车的地方。感应锁解开后,熟练地快速打开车门往里面一坐,随即拍了拍副驾驶的位置向诗乃示意: “进来说话,快点的。” “你想干嘛!?” 她神情多少有点慌张,张天赐看她反应,瞬间就被逗笑了,无奈解释道: “呵呵,同志,我都知道你的身份了,我要真想干嘛,刚才街道上四下无人,我早就动手了,哪用的着跟你这么客气,废话少说,上车,请你去我家喝茶!” 诗乃先是犹豫了一会儿,但最后还是坐车回到了张天赐的住宅。一路到家只用了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她又惊讶又疑惑: “这、这么近的路,你还要开车?你该不会没驾驶证?” 张天赐笑着瞥了她一眼: “那确实。” 两人下车上到三楼,进了客厅后,诗乃看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她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家具装饰。毕竟也是,当初王丰阳只管出钱找装修师傅,装修的图纸设计和材料选用都是张天赐一人安排的。 “都愣着转了好几圈了,不晕么?” 说着,张天赐把东西放到靠窗的茶几上,走回客厅中央的白色花雕大理石桌旁冲沏茶水。 “啊…,不好意思,一时太震撼,有点失态了。” 两人相对而坐,各自聊了一些新闻八卦后,气氛还算融洽。见诗乃想问正事,张天赐单手提壶,开门见山: “他们都是我弄死的,人权大于一切,是?” “……” “我叫张天赐,你们查不到我的信息也正常,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诗乃听他这么一番话下来,第一时间觉得他可能脑子有问题,说不定是个…开了死亡证明的神经病患者?也不对啊……。 张天赐抬眼看了下她的小表情,马上就意会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杯茶尽,张天赐正经说道: “我知道,你可能想着我是某医院跑出来的,确实,那也对,但我脑子没问题,恰恰相反,是你们脑子有问题。” “什么意思?” “你没配枪吗?” 张天赐突然反问,让她一下子警觉起来: “你要干嘛!?我警告你,你现在可是…” 话还没说完,张天赐便抬手示意打断了她: “我懂,代价先不说,我只是想先告诉你,枪是杀不死我的。你既然没有配枪,那说明你也没有多少话语权,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帮我带个话给你们最上级:你们的科技树,歪啦~” 诗乃一脸诧异: “你怎么敢确定我没带枪?以你的罪行,我随时可以将你就地击毙。” “呵,回去小姑娘,你心里想的什么,都在你脸上写得明明白白。像你这样的孩子,我倒也讨厌不起来。” 第31章 千年后辈如神明 喝完两盏清茶,诗乃便被“请”了出来,一路上,她边走边赌气踢路边小石子的模样被楼上阳台处的张天赐看在眼里。 “她太好懂了,耿直的人,最让他人信服,却也成不了大事。” 日子过得安逸,转眼间,凭借着老秃头在公司里的钻研成果,让张天赐的身体距离“永生”更近一步。 “整体镭射异化达到70, 血液占有比55, 骨骼晶化90, 重组效率达到2100, 提示:整体镭晶元素剩余60,可进入ai代管模式。” 不出两天,诗乃那边的最高层便派来了人。这天早晨,一辆绿皮面包车停在了张天赐他家楼下,从车里下来了一位军装老大叔和两名手持步枪的特种突击兵。 特种兵守在门口,车内还有人下来,想着要跟随老将军一起上楼,但被拒绝了: “你们守好门口就行,我感觉得出来,他没有恶意,我一个人上去就够了。” 士兵们敬了个礼,他们在楼下的交谈被张天赐听得清楚,老大叔上到三楼踏入客厅时,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沙发上看书的张天赐。 室内装修得不算豪华,但很漂亮,老大叔静步无声地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对张天赐也没有戒备的样子。 张天赐合上手中时尚周刊,淡定自然地打着招呼: “我猜你应该是军部司令,应该不用我站起来敬个礼?” “小兄弟,老夫从下属那儿听过你的说辞,很有意思。” 张天赐秉持来者是客的风俗,倾身靠过去开始洗杯沏茶,口中不忘试探: “那我之前犯的事儿呢,不追究了?” 老大叔只是笑笑,看张天赐动作悠然放松,好像只是调侃而已,他也自然不提,打趣地将话题拐到另一个方向: “比起失去的东西,老夫我还是比较注重没得到的,小友不妨与老夫讲讲,为什么觉得,我们的科技树歪了?” 张天赐倒满一杯端放在他面前,看了一下窗外的天气: “你们天上发了多少颗卫星?外太空侦测得多远了?” “呃……你从老夫嘴里打听这个,多少有点不合适?” 张天赐没有理会他,而是习惯性地沏完茶后,半身往沙发上一靠,二郎腿高高翘起,接着说: “人类文明五千年,脚下的土地已经快站不下了,土里也埋了不少,所以我们很自然的会把目光朝上看,但你们只是抬头的话,又能看到些什么呢?” “小友,你就不要给老夫打谜了,我看过你的事迹,你确实有几分本事,但做人,还是不要太过于尊高自大,老夫此次来,一是查清你的底细,二是来与你谈个合作。” 两个人正事儿还没谈两句,气势就提前拉满,表面说是客气,暗地里都想爬对方头上站着。张天赐从桌子下二层的隔板处拿出那根“老友雪茄”,在鼻尖前嗅上一口: “我也直接明了的说了,烟是好烟,我们那个时代没有这等宝贝,但你们活不到我们那个时代,不因为什么,只能说你们太情怀了。” 老将军是一句也听不明白,他忽然想起个事儿,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一把手枪放桌上: “张先生,我记得,你是要一把手枪是?你想证明什么?” 张天赐起身走向床边,望向窗外楼下的人们,眼神中游荡着哀伤: “我们本是生命,活着为了繁衍,欲望源于生态,科技是为了更好生存,你们的生老病死,却从来没有离开, 我是四千年后的你们,算作是你们的后辈,却也是你们如今的神明,如果我带你们走向永生,你们会恨我吗?” 第32章 弹弹乐 老首长也站起身来,他拿起手枪,提起了之前的案件疑点: “我翻看了下级关于那场案子的书面报告,现场的枪械管筒遗留残渣查验出当时射出去的子弹,有三颗045口径的子弹在现场找不到,张先生可否说说?” “你只管开枪就是~” 老首长名叫吴温泽,一般为人直率,对人对事都不会被情绪影响,很少会有冲动的情况。但这次,他心头堆砌的,更多是好奇、还有一丝莫名的…恐惧? 张天赐说完,后背朝着他迟迟没有转身,吴温泽渐渐抬起手臂,紧握着手枪对准张天赐的后背。犹豫再三,他还是开枪了,只是在开枪前把枪口稍稍往下挪了点; “砰!砰!砰!砰!” 随着四声枪响,楼下守门和军车内的士兵都躁动起来,一名军队长跳出车子简单吩咐几句后,立刻带着三名特种兵冲了上来。 “把武器放下,否则就地击毙!!” 军队长一下就冲进了三楼大门,并且喊得很大声,吴温泽抬手示意他们停止火力武装: “慢着,老夫没事,你们把枪放下,…张先生,多有冒犯了。” 张天赐的后腰间被射了四发子弹,白衬衫上的弹孔下却看不见一丝血迹,不要说血迹了,细看之下,好像连伤口都没有。 吴温泽把手枪收回腰胯侧袋,表情和行为都变得礼貌许多。张天赐缓缓转过身来,假意微笑着调侃: “您不妨再朝我后脑勺处补上一枪?” “哈哈哈,说笑说笑,老夫名叫吴温泽,已经见识过张先生的实力,若再去挑衅的话,就是我的不识趣了,坐、坐!~” 站门口的四个跟班在那儿目瞪口呆,这吴首长在他们部队里,那可是门神凶煞般的存在,但现在却对一个外人毕恭毕敬。这白衬衫小青年,莫不是使了什么妖法? 吴温泽看那边四个士兵还在愣站着,扭头一口严厉的语气呵斥着: “这里没你们的事,没有老夫的命令,谁让你们上来的!?” “这、我、我们听到了…枪声,就……” “那是老夫开的枪,现在我要和张先生商量私事,你们给老夫出去,记得把门带上!” “是!” 片刻后,客厅内只留张天赐吴温泽两人。这回,吴温泽一改之前高傲不羁的姿态,现在的他,更像是与好友会面一般。主动半起身给张天赐倒了杯茶后,他先开了口: “认可了你的实力后,之前的事情我自然不再追究,我还会叫人给你登记名户,并给你个不错的职位。” “呵,我不打工。” “呃…说笑了,不是去某个地方上班的那种,这可以说,算是我们之间的,一种交易。” 张天赐放下手中的雪茄,姿势摆回端正,指尖轻划着杯沿,身子与吴温泽靠得很近: “怎么说?” 吴温泽也快速把头靠了过来,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像是说悄悄话一般: “寻求永生的一环,我们也才刚刚开始,我们国府科研队有专门研究这一行的专家,现在缺实践,缺了一种必要的矿石,想要获得这种矿石,就必须下到地心。” “嚯,忽悠你祖宗么?” 第33章 腐血 “咳咳……” 吴温泽见自己说不动他,直接交出最后的筹码: “我是大军区上将司令,如果你愿意协助我们的话,我可以给你等同于我的权限,虽然国府科研部门不在我的管辖之内,但与他们平起平坐不是问题,他们负责研究,我们负责资源, 虽然不知道张先生需要什么,但这是我能给出的最优厚的条件了,如果还是不愿意接受的话,我们军部也只能给你一个普通人的身份。” 张天赐看他表情不假,甚至可以说是十分急切,隐约看得出来,他好像隐瞒了些什么。张天赐没有及时答复他的条件,而是坐回位置上,试探性地问起其他: “人死不能复生,有病就得治,有药就得吃,你直接说私事不就好了?” “这…你看出来啦?” 吴温泽变得一脸尴尬,像是心事外露一般,他坐回沙发上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坦白: “实不相瞒,我有一个已婚的女儿,她得了一种怪病,据说是早衰,今年才三十出头,模样和活力却衰老地像八九十岁老太婆一样,最近状态更是一天不如一天……” 吴温泽越说越小声,脸上挂满了愧疚,他有一儿一女,女儿非常疼他,小儿子二十五六岁,成天在外鬼混,仗着老爹的钱财和名声,在铭城当了个地霸混得风生水起。 现在的他纵然大权在握,却对女儿的病情无能为力,之前请了好多着名老医,中医调理不出结果,西医动刀子动了两次更是虚弱。 “不妨把你知道的细说一下。” “哦……” 吴温泽把女儿近些年来大概情况都告诉了张天赐,有好些医疗事件他都说得声情并茂,生怕少交待了一点点细节。 张天赐也听得很认真,大概半个多小时过去后,吴温泽还没说完,张天赐提前抬手打断了他: “停,我知道了,你女儿得了腐血。” “诶?什么是…腐血?” “嗯,就是类似于渐冻症,早衰是正常现象,腐血的症状之一。” “那张先生有什么办法能医治吗?” “嗯……” 张天赐停顿了一会儿,仔细想了想,给了个回答: “医治的办法是没有,你们这里的医学条件也不允许,不过,救你女儿的手段我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你女婿答不答应。” “张先生但说无妨!” 吴温泽耳朵里只要听到女儿能救,那其他条件都是自动屏蔽,直接就忽视了女婿的存在。张天赐见他爱女心切,也表明地告诉他: “我可以救活她,让她回到二十岁之前的模样,但只能再活八十年,且不可再生育,怎么样,需要考虑一下么?” “…这……不用考虑了!我那女婿也懂事,他也不会多怪的。” 看着吴温泽那又喜又哀的神情,张天赐也感觉有愧,但他能给的只有这么多,或者说……他只能给那么多。 “那么,张先生,需要什么条件吗?” 准备走时,吴温泽文邹邹地问道,张天赐提手一摆: “桌下有纸和笔,把你女儿那的地址留下,还有你的电话号码,过两天我就会去看看, 至于条件,等我想好了自然会打电话告诉你。” 第34章 还得是你哥啊 楼下迷彩服的小伙们上了车,送走吴温泽后,张天赐起身直了下懒腰,也算是松了口气: “嘶~哈~,想不到啊,这古时代的人类也会有腐血。” 靠在窗边看着远处西下的夕阳,又扭头看了眼吴温泽消失在道路尽头的车子,他忽然想起些什么… “啧,我怎么忘了呢,有这么个薅羊毛的机会白不要。” 说着,张天赐回身掏出手机,看了下桌上书纸页面上的号码就按起来打了过去。那边也很快接通了电话,没等吴温泽开口问,张天赐就自来熟地说着: “欸,听得出我声音,回头给我搞个驾照,还要个车牌,我车子烧汽油的,要黄牌,越快越好啊。” 刚说完,电话那头就连连应声: “好的好的!” 说是越快越好,到头来还是等了两天。 这天中午,黄廷泽提着小酒来找张天赐,恰巧碰到他在楼下车库里“拆车子”。黄廷泽从马路对面过来后,把两罐冻啤酒放在了张天赐停车库内靠墙的桌子上: “嘿,大哥!” 车库很大,张天赐在最里面的车尾处半蹲着上牌,闻声探头看了一眼后,他也激情满满地回应着: “什么风把小老弟给吹来啦?~” “嘿呀,这不是无聊嘛,特地带酒来找大哥玩玩儿!~” “呵,你这怎么跟老秃头一个样。” 黄廷泽没听清后半句,跑过来看张天赐上牌,看见车牌号码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天!新a00000!这什么牌子啊!?” 惊叫声有点大,把张天赐吓得一哆嗦,张天赐随即一脸鄙夷、像看土鳖一样看着黄廷泽: “新城牌子,看不明白啊?” “欸嘿,不是,这五个零啊,那可是最上层社会都搞不到的车牌啊,大哥,我们要面子也不能这么装的啊……” 黄廷泽说得有点委婉,但很真情实意地在担心,真怕张天赐假牌一上路就被抓了。 张天赐把螺丝拧紧后,站起身来拍了拍沾不上油双手,顺势看了眼黄廷泽,笑着回应: “小老弟,信不过我么?之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啊!~” “呃…那也是为你着想啊,冒充那些的话,那可不是小事儿。” 张天赐又弯下身去,从地上捡起刚刚藏在脚后跟旁的黑色塑料袋子,把袋子递给黄廷泽: “喏,看看里面的东西,再考虑怎么跟我说话。” 黄廷泽一脸懵地接过袋子,单手提着袋口,另一只手翻看着里面的各种卡片小册子,他是看一个震惊一次: “我的天!?啥啥啥官?什么什么代理?……,这些是什么东西啊!真的吗这是??” “都是真的,不信你拿去局子里看看?” 黄廷泽不敢相信,但想来想去,也还是没地方能怀疑得起来,震惊之余,他内心由衷地感叹着: “我滴亲哥啊!你是我滴哥,那真是太好啦,还好你是我哥啊!~” “对对对,还得是你哥~” 张天赐拧开工具桌上黄廷泽带过来的酒,仰头喝了一口,果不其然,那当初那老秃头一起喝的味道一模一样…… “黄老弟,过来帮我看看~” 张天赐在车头那儿掰开了汽车的引擎盖,一大堆管子露在外面。黄廷泽听到叫唤,小碎步跑过后,期待地问着: “亲爱的张大哥,请问有什么能帮得上您的吗?” “嗯!??” 第35章 黑色闪电 “我劝你还是正经点,都满头白发快当外公的人了,注意点形象。” 张天赐眯起眼睛告诫着他,黄廷泽一秒变老实: “咳…知道了。” 视角转回眼前的引擎盖上,本来车子是好好的,但张天赐始终开不习惯。当初买来这车子的时候,张天赐学了半小时就会了,才半天时间就可以开得非常熟练。 但这么多天下来,每每看着这车子,总感觉缺了点啥。张天赐揣着下巴沉思,黄廷泽在一旁不经意地问着: “哥,是不是速度不够?” 张天赐听着这话,眼前一亮,突然就想起来了自己想要什么: “嚯,聪明!” “嘿嘿,哥,有什么操作需要帮忙的吗?” “没有,你可以回去了~” “诶??” 张天赐推推搡搡地把黄廷泽赶走后,车库的卷闸门还没拉下来,就自顾自地上了三楼。回到三楼大客厅后,把桌上的笔记本翻过一页便开始起草图,像是设计什么东西。 十几分钟时间过去,张天赐看着自己画的草图,也是满意地笑了笑,随后便下楼开始“抄家伙”了。 “百分百还原是不可能的了,那就还原个百分之五十!~” 一通螺丝刀扳手钢锯电焊鼓捣下来,再待佳人回首望高楼,远处已是近黄昏。看着内部银白煞亮的机械零件,张天赐很是满意,啪地一下关前盖后,顺便把拆下来的侧盖、下车底盘、后盖也装回去了。 之前仔细考虑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决定,为了安全,把安全气囊拆了下来…… 一切搞定,车子外壳还是一如既往的黑亮干净,并没有沾上多少油灰。张天赐简单地把地上工具收装好后,回三楼去洗了个澡。 洗浴间内,他回想着改装过程,不自觉地开始碎碎念: “缺了好多零件,如果零件够的话,时速可以达到四千公里了,可惜现在只做成了半成品,连时速两千都上不了,应该…顶多一千八,大概半个小时能赶到他女婿家。” 洗漱完后,重新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还是一身白衬衫配黑领带,再加一条黑色的直筒西裤、一双黑亮皮鞋。 出门上锁,一切准备就绪。“启程!~” 现在是六点多,城市上空刚刚入夜,各家各户吃着晚饭,填饱肚子准备迎接夜生活的降临。张天赐坐进驾驶座,前方的操作台是没有方向盘,取而代之的是满屏的操作按键。 如果是其他的车手,哪怕看一眼操作盘都会眼花缭乱,但这对张天赐来说,可算是最熟悉不过的东西了。摸着操作盘,他回忆起年少时,比拼赛车拿下冠军的那段日子。 “那段时光,那种儿时的快乐,此刻依旧历历在目,不同以往的遗憾,是这台车…有一半的按键没作用……” 价值一千万的贵族轿车,经过张天赐的一通改装,插入要是激活电箱后,引擎发出了电吹风一般的声音。 在待机情况下,这声音不大,路人们不仔细听的话,还有点难以发现,但在张天赐猛踩油门超级起步时,那剧烈的引擎声,配上瞬息千米的速度,像是空气中发生了爆炸一般。 路口的尽头,一道黑色闪电飞驰而过! 第36章 新一代都市传说 即使是九十度直角转弯的路口,他的车子也丝毫没有减速,别说是红灯了,即使是有交警测速的路段,张天赐也是嗖的一下窜过去了,连路口处的电子眼都无法把他车牌抓拍清楚。 一根烟的时间,张天赐开着车子窜上了高速,车内带有潜雷达装置,会在侧边的液晶屏上显示大范围侦测出的地段路况。 车子一上高速,那更是再无遮拦,车与车之间的前后隔距很远,张天赐车子时速直接拉到了一千七百多,在分道上左右超车。 夜景的绚丽灯光映照在各间高楼大厦上,今晚的时报新闻,却被一辆高速上的黑色轿车占了头条。 据当事人举报,自己是一名狂热飙车党,与好友一起在新城附近的某个人烟稀少路段比赛,终点前面的岔路口就是高速立交桥,快到终点时,一辆黑色轿车像闪电一样飞了过去。 当晚,某短视频网站的知名记者赶来对这位飙车小伙当面采访,他当着记者面前的镜头手舞足蹈、气急败坏: “绝对改装!他绝对有改装!那车子从我旁边超过去的时候,那引擎声像炮弹一样!他还上了高速!” 记者还时不时插嘴问起: “但他并不是你们这次比赛的参赛者,请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气愤呢?” “呃…哈哈,我不生气呀!我是新城第一竞速王啊,但、但这哪来的野鸡,他抢我第一、啊不是,他抢我风头啊!” 一时间,网上的论坛和贴里关于这位飙车小伙的采访视频被疯传。议论频频,不出半小时,高速立交桥上的监控录像流出。 随着吃瓜群众越来越多,新城都市时尚周刊纷纷改稿,网络上的头条纷纷替换:新城都市传说——高速路上的黑色闪电! 此时还不知情的张天赐依旧“正常驾驶”,正当网络上话题火热时,他刚好下了高速。不出一小时,他就来到了地方:铭城郊区。 熄火后,车子停在路边,旁边有个华丽的大门,门中间拦着一间治安亭,车子开不进去。 张天赐下车后,走到大门前抬头看了眼顶上的两个大字:万豪。 “看样子,里面是个别墅园区了,呵,虽说有点费时间,但走走路也没什么不好。” 走近治安亭旁,张天赐敲了敲窗子,朝里面的值班保安问道: “喂,吴倩倩住哪里的?” 里面的保安探过头来,看张天赐个子巨高,穿着打扮也很有职场那味儿,应该是个亲朋好友什么的。保安上下瞟了一遍,回头翻起住户登记表: “a区二单元楼。” “住几层几号房?” “诶?~” 保安警惕起来: “你是她谁啊,她住几号房都不知道,你不会打电话吗?你不会是尾随来的,啊? 欸,等等,生人进去要登记来访信息!” 张天赐摸了好一会儿裤兜,头也不回地走进去了,当保安叫他站住要求登记时,他反手掏出一个证件丢进治安亭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准备拨号码,嘴里还不屑地回应着保安: “我证件放你那里做担保,等我出来时再来拿。” “嗬~,装得很啊这小子,不就抵押个驾驶证什么的?” 张天赐走远后,保安回身捡起丢进治安亭里的证件小本,看了眼深红色的外皮后,保安感觉事情不对劲: “h国军事委员会,军官证?” 接着他翻开一看,上面盖着两个鲜红印章,赫然映入眼帘的那几个字让这位年轻保安瞬间傻眼: “张天赐……陆、陆军总院中将!?” 第37章 痴情不为生死 嘟——嘟——嘟—— 电话接通后,那头先想起了声音: “诶,张先生吗,请问我女儿情况怎么样了?” “少歪叽,我连你女儿住哪个房间都不知道,当初也不写清楚点,吴倩倩是,几楼几房?” “噢对对对,是我疏忽了,呃…是a区二单元楼八层的816房,您现在是在万豪园区吗?” “嗯,挂了!” 张天赐假装没好气地挂断了电话。园区入门只有一条鹅卵石路,左边是草坪公园和一些老人健身设备,往右手边就是一排排过去的高楼。 排在最前面的就是a区,往里面走个两百米,就到了第二个单元楼。这里的大门口是玻璃门完全敞开的,里面没有守卫保安一类的,像是高级的办公楼一般,但在张天赐的眼里: “啧,麻烦,这破房子建这么高,又要找升降板么?…” 叮~ 电梯门开,张天赐到了八层,找到816号房后,他敲了两下门。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脸上挂着黑眼圈的男子。 这男人身上还绑着下厨房的围裙,看样子是在煮夜宵。整个人第一眼看上去瘦得…跟王丰阳有的一比。开门的男子看了下张天赐,稍稍点头弯了下腰,憔悴的面容上硬是挤出一点微笑: “您就是岳父在电话那头提起的张先生,来,进来坐会儿。” 张天赐也是毫不客气地进了屋子,男子笑着招待道: “您好,我是吴倩倩的丈夫,您叫我小盛就行,欸,坐坐坐,我给您倒杯糖水。” 看着张天赐面无表情地站着,他生怕怠慢了一丝,说完急忙跑回厨房冲糖水去了。 张天赐身为半改造人,对人类的感情与欲望很是敏感,平常情况下,只要对上彼此的眼神,张天赐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或是想要什么。 但小盛说完要去冲糖水,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眼神对上之时,张天赐从他眼里看到的,却尽是荒凉、尽是悲伤。觅见这样的内心,着实让他笑不起来。 没等小盛从厨房里出来,张天赐就开始在客厅里乱转悠,旁边有几扇门,他静步走过去,一扇一扇地开。 打开第二扇门的时候,张天赐看到了那个女人:吴倩倩。把门旁的灯的开关打开,看见她双眼微眯,安静的在床上躺着,看样子,是在睡觉。张天赐悄悄地朝床边走去,观察这她的神情,观察着她的呼吸。 房门半敞,待张天赐站定在床边时,才逐渐看清,这名女子的腐血、血液中的白细胞,都已经覆盖骨髓过半了。 吴倩倩,她就这样安静地躺着,干皱的嘴唇连张开的力气都没有。看不见被单下崎岖不平的瘦骨,单是看了一眼那张满是皱纹、皮肤凹入颊间的面容,就足以让人心头一颤。 正当张天赐抬手准备测摸她手腕上的动脉时,身后突然嗵得一声响起。没等张天赐转身,背后那小盛的哭腔渗人心房: “张先生,求求你!救救我老婆!真的,我、我已经守了她三年了,为了她,什么条件都可以!求求你,医生说她最多一个月,她、她就会……” “哭没有用,跪着也没有用,她爹应该给你打过电话了,如果要我救她,你知道后果的?” 张天赐半转过身,才提醒完,那小盛随即回应,丝毫不带犹豫,双眼湿着红透了眼眶,语气却是那样坚决: “我知道,我不后悔,即使没有孩子,只要能让她活下去,我愿意陪她走完这一生!只要她能活得好好的,我什么都愿意!” 张天赐看不惯这些人情冷暖,瞄了下小盛眼眶里的热泪,自己的内心依旧没有多少波动,回头望向床上的这位病人,病人微眯的眼角也留下一丝泪珠。张天赐无奈摇头,也只是微微叹了声: “呵,痴情的人啊……,之前那么多庸医作过诊,浪费了不少钱,但你放心,我不需要钱,你只要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懂么?” “只要能治好我老婆,要我做什么都行!” 张天赐连连摆手: “出去,站外面去,把门关上,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开门。” 第38章 贫苦不推人 小盛巍巍颤颤地上站起来,擦了擦眼泪就出去了。等房间门关上后,一切归于平静,张天赐看着吴倩倩,帮忙抹干了她眼角留下的泪渍。 “接下来会有点疼,虽然你可能扛得住,但考虑到你们过于真性情,我还是决定给你打个麻醉,这样一来,也好让你那门外的丈夫安心。” 说着,张天赐伸出一只手,展开手掌放在吴倩倩的额头上,仅过两秒钟的时间,吴倩倩进入了假死状态。 “那么,ai监测程序启动,自检系统扫描腐血治疗档案,手术开始。” 话毕,张天赐撸起袖子,扣紧了袖口的扣子,脑颅中响起ai的反馈: “自检系统扫描完毕, 腐血针对性治疗方案已应用, 提示:即将进入ai代管模式。” 张天赐眉头一皱,轻声说道: “取消进入ai代管模式,这种事情,还是让我自己亲手来的好,虽说不是百分百能完美成功,但……” 说着说着,张天赐褪去她的衣服。右手伸直五指,镭晶异化其手指头末端的关节,手指骨突出了指甲盖,一节尖锐的白骨像尖刺一样外露出来。 尖锐的指骨如同手术刀一般,指尖划拉一下便轻而易举地撕开了吴倩倩的肚皮。张天赐朝着绽开的皮肉释放着变量过的辐射,刺激着血凝酶,灭杀着过多的白细胞…… 一切悄然无声。 半个多小时过去,张天赐左左右右动了好多个步骤,他一边为吴倩倩做着人体修复,一边回忆着当年为人体改造实验疯狂的日子。 在修复快结束时,他如约地向吴倩倩体内寄入了某种活性真菌。真菌会在她体内快速繁殖并替代体内一切细胞,这可以让她免疫力大幅提高,但真菌只能存活八十年,一旦真菌死亡,吴倩倩也会快速逝去。 “希芸真菌会在五六个小时左右杀光你的一切细胞并替代,到时你的血型也会独一无二,诶,反正你往后也不会贫血就是了。” 张天赐轻声细语,为她穿上衣服,盖上被子后,又稍稍施加了一点辐射,模拟出一个微型磁场,加快了她体内真菌的活力。 手术结束,吴倩倩的皮囊看上去好像比之前多了点气色。小盛在门外站着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双眼愣盯在房门把手上迟迟没有挪开。 门把手转动的那一刻,小盛整个人也像是上了发条一样,立马就动了起来。看张天赐面无表情地开门出来后,小盛小心翼翼地问着: “张先生,请问,我老婆她……” 张天赐回到客厅中央的茶桌旁,沉默不语地拿起那桌上杯糖水饮了个尽。缓缓放下杯子后,张天赐语气变得细声温柔: “不怪人间疾苦,千金难买真情缘,祝你们白头偕老。但愿下次再来的时候,能喝到正经待客用的茶叶,而不是这种甜到发腻的糖水。” 话说一半,张天赐已经半只脚踏出了816房,小盛没从他口中得知妻子治疗后的结果,但房门未关,小盛回头望去,能看见她嘴角的一丝微笑。 今夜,黑色闪电出现在了铭城,小盛在床边陪了吴倩倩一夜。 第二天早晨天亮时,一只温暖的手抚摸着趴睡在床边的小盛。一声熟悉又温柔的问候迟来了那么的久: “亲爱的,这几年来,辛苦你了。” 第39章 人间烟火 吴倩倩一事解决后,张天赐从治安亭那儿拿回了证件。开车离开万豪园区时,那保安还躲在治安亭里猛地拍照,这怕不是成了年轻小保安心中的偶像? 张天赐往前开有一段距离后,停车看了看手机,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嗯…要不要回新城休息呢?之前好像速度开快了,燃料也没有多少,应该不够。 想着想着,张天赐点开手机地图,想搜一下附近的加油站,而正在这时,浏览器软件自动推送出一个头条:新城黑色闪电。 看着头条上的抓拍和自己车子有点像,张天赐本着好奇的心态点进去一看:时速上千不止、改装达人、飙车党杀手、交警重点追查对象…… 一晚上的时间,张天赐莫名其妙地被扣上了好几个帽子,这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就好像猴子看狒狒丢石头,明明觉得是同类,同类却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惹得一副可笑的模样。” 正考虑要不要回新城时,远处飘来一道孜然烧烤的香气,张天赐鼻翼稍稍煽动,对这种气味有点入迷。 “嗯?苯并芘的味道,芳香聚合物么,应该是那边在烤肉串,过去看看也好,今晚就不回去了,省的惹麻烦。” 车子开到附近的路边,张天赐下车后,往市集里边走。不一会儿的时间,他便到了地方,这里是一条步行街,左右两旁led招牌花花绿绿,人流也是超多。 服装店、理发店、广告招商、鞋城、沐足酒店、按摩店等等一大堆,路边摊一排过去全是小吃烧烤大排档。人群也是一堆一堆的无比喧闹,看得出来,大家都很开心和享受。 张天赐虽说现在不怎么需要吃肉素,但烧烤这东西,自从小时候在底层闹市吃过几次,长大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这次偶尔有时间,也难得遇见,今晚就来回顾下儿时的愿望:吃个爽~ 张天赐进步行街走了段距离,看了看周围,随便找了家不怎么人多的烧烤摊,就着旁边的矮桌矮凳坐下了。 屁股刚挨着凳子,那服务生就小跑过来,笑呵呵地问着: “帅哥吃点什么?” 张天赐抬头看着冰柜那边,其他人都是在挑选食材,选好了才入座的,他这忽然就一屁股坐下来,啥也没选,也不知道冰柜里有啥,就显得有点尴尬。 看服务生手里端着个空篮筐站着干等,自己也不知道那些食材怎么叫,想了片刻后,张天赐镇定自若地回答道: “随便拿点,三千块钱左右就够了。” 此话一出,服务生一脸错愕地看着张天赐,然后又看了看周围,心想这应该不是来砸场子的? “诶嘿嘿,帅哥,您这不是开玩笑嘛,三千块,得把我们整个冰柜烤完啊……” 张天赐从后裤袋里摸出三四百现金放在桌上: “那你看着上,意思意思就行,先给我上瓶酒。” “诶嘿嘿嘿,好、好,马上来。” 服务生看他面无表情,也没有正脸看自己,想这怕不是个狠角色,没有多问,老老实实地收了钱就回烤架旁了。 张天赐桌前放着一筒一次性筷子和一包纸巾,服务生很快就给他拿来两瓶冰镇啤酒,客客气气地笑着给他起了盖子。啤酒玻璃瓶上套着三四个一次性塑料杯,转眼间,服务生又去忙其他桌的顾客去了。 张天赐等着烧烤上桌,啤酒一杯一杯地倒、一杯一杯地喝着。也不知道什么味儿,苦…也不是很苦,反喉有股甘甜。喝完一整瓶后,才感觉到有点酒精。 步行街上人来人往,人们穿搭各式各样,男的染发纹身,女的露腰露腿。 “呵,烟火旺足,闲尘飘荡啊~” 第40章 亡国公主 正欣赏着繁华的街道夜景,等服务生把一大盘烧烤端上来后,张天赐才开始撸袖子吃起来。有烤五花肉、烤鱿鱼丝、烤腰子、烤韭菜、烤秋刀鱼,还有一大把的烤鸭肠。 张天赐吃得有点急,完全沉浸撸串的样子,让旁桌的男男女女看得错愕不已。一身白衬衫打领带的精英装扮,却出现在路边烧烤摊,若不是装穷的话,那就是真的热爱了。 一桌烧烤和两瓶啤酒,合计下来也没超过三百块,张天赐自第一根串子拿起,到最后一根串子撸完,用了十分钟不到。一顿满足后,他抽两张纸擦了擦手和嘴巴,准备去其他地方逛逛。 周围的人看他起身就走,烧烤摊摊主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动作,这很容易让大家联想起来,周围也是嘀咕声一片: “看他人高马大的,吃东西好像没给钱?” “嗯,摊主也没叫住他,应该是…吴江的马仔。” “嘘…刚下班呢,别惹事,小声点。” 张天赐没理会他们,双手插兜朝步行街里面逛着。里面路段的人流不怎么拥挤,可能是因为这里没有什么小吃摊了,两边都是卖鞋卖服装的店铺。 正当他打算快步走出去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到一家服装店里有一根很漂亮的领带。 “嗯?黑银渐层的,那反光的布料不会是……” 张天赐驻足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进店看一看。那条领带挂在店主收银台后的墙面上,它的纹理看上去很细腻,像丝绸一样,纯黑的面上从不同角度看上去,会显现出不同位置的银色条纹。 “这条领带,多少钱?” 张天赐进店站柜台前,抬头盯着那墙上的领带欣赏了好久,直到开口问价时,眼睛都不曾挪开一下。 等了有十秒钟左右,一个女声将他的视线拉了下来: “很漂亮,但是这款并不出售,很抱歉。” “我懂,镇店之宝,是么?” 张天赐看回柜台前,半圆柜台内坐着一位金色长卷发、蓝眼睛的年轻姑娘,穿着一身碎花裙,面对张天赐时展现出的笑容也很是甜美。张天赐与她对上眼,也不由得笑了一下: “你很漂亮。” “谢谢~,这里是男装品牌店,里面还有很多西装领带,你可以随便看看,说不定有你心仪的呢。” “嗯。” 张天赐就着柜台旁边靠墙的衣品架往里面走,女店主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久久没有移开。张天赐侧身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女人,故作饶有兴趣地开口问起: “你不是本地人么?” “额呵呵,我是外国人,在这里留学,毕业后就开了家服装店。” “外国人啊……”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词,让张天赐回忆起当年志愿战争的日子,当年那些死在自己手下的,也算是外国人吗? 撩过两件不怎么顺眼的外套后,张天赐接着问起: “不打算回国发展么?” “额…呵呵,我的国家…没有了,我在这里还欠了许多钱,债主说,没还完钱不能走的。” “生意怎么样?” “嗯,一般般,一个星期能卖出两三件西装。” 张天赐随手翻了好几件架上西装的价格,心里大概盘算了一下,一件四五百块,一个月才四千块钱不到。 “呵,小姑娘,你可真够的寒碜的,都这么缺钱了,那领带不如出个高价让给我,怎么样?” “很抱歉,这领带是我家里唯一的遗物了,还请客人不要强求。” 张天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继续认真地翻着衣架。差不多逛遍后,他依旧两手空空,正准备从内间出去时,门外头来了两个花衣花裤衩的男人。 其中一个戴墨镜的男子一踏进门槛就嚣张地叫了起来: “哎哟哟哟哟哟,小宝贝~我来收租啦~” 第41章 错不当连众而起 张天赐在店铺最里头的墙角,听到叫唤声后,偷偷的扒开衣架查看。 那花衣花裤衩带墨镜的男人看样子二十多岁,一米六七,脸蛋白白净净,就是那表情装得很是目中无人,嘴角歪得都快贴到鼻子边儿上了。 第一反应,应该是来收租的,他旁边还带着个同样装扮但没带墨镜的跟班,那跟班两只手满臂的纹身,表情倒是很冷漠。 墨镜男扫视了一眼店里,并没有看见张天赐的存在,接着进来往柜台前一趴: “宝贝儿,是不是连房租都交不起啦?要不你就跟着我混算了,我养你啊~” 姑娘的脸上满是抗拒,冷冰冰地回应着他: “吴江,你每次都是替房东来,还私自涨我房租,就明摆着赶我走,哪有你这样追女孩子的,你不害臊吗?” 原来这个墨镜男叫吴江啊,张天赐站在店铺最里面望着柜台那边。他默默地看戏,心中不自觉地回想起之前救助过的那位姑娘,想着这地段姓吴的人还真多。 吴江装豪横没讨到好,这次又被拒绝,羞恼地当即变脸吼了起来: “嘿?你特么就一个外国妞,要不是老子见你长的好看,你能有资格这么说话!?特么大半个铭城都要给我面子,多少女人想爬上我的床,老子给你机会你还不要,哈?要不是老子想换换口味,你又算得上什么东西!?你要脸?” 他吼得很是难听,过路的人有不少驻足观看,柜台内的姑娘被骂得不知道怎么还嘴,一时间憋屈地红了脸,她别过头去,感觉快哭出来了一样。 门外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吴江见她没有还嘴,更是得寸进尺的羞辱着: “你老家呢?你怎么不回去,家没了?哈哈哈哈,嘿,你的情况我都叫人打听过了,你不过就是给流落的异乡人,好像还是个公主?公主的话,我们这边的酒店也有很多啊~她们都很有钱哦,你呢?” 说着说着,吴江啪的一声把手掌拍在柜台上: “老子告诉你!只有我能给你富裕的生活,我来来回回跑了也那么多趟了,现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成,还是不成!?” 大部分驻足的路人都知道这个大吼大叫的人是吴江,是这里出了名的地霸。 他仗着自己的背景在铭城胡作非为,大官大势的人他都主动去坑挖一番,遇到漂亮的女孩就精虫上脑,钱来得都不干净,还声称自己是白手起家。 前段时间还去抢了别人的女朋友,把其男友打得住院,最后还靠关系把其男友父母的工作给除了。 现在嘛,看吴江出现在这,应该是上一个玩腻了,又来挑“新鲜”的了。在铭城本地人眼里,他可没有什么好印象,说得没理,斗也斗不过,见着了只能绕道走,真是名副其实的“鬼见愁”。 柜台姑娘低着头没有回应,他问成不成其实是陪一晚的事情,懂得都懂。她只是为了自己的小店面生意能做下去,却非要干这种事情,想着想着,心里的憋屈把眼眶闹得通红。 “看什么看!没见过撩妹啊,滚!!” 吴江听耳边多出一片嘀咕声,才发现门口围了好多人,仔细一听,嘀咕的都不是什么好话,遂而气得朝他们怒吼: “滚!!” 众人渐渐散去,吴江给跟班使了个眼色,示意来硬的。 跟班点了点头,反身把店铺的卷闸门拉下来关上后,吴江邪恶地笑了笑。张天赐此时站不住了,缓缓地从内间走了出来: “啧,到哪都有麻烦事,你们这群猴子啊……” 第42章 他欠我一条命 三人闻声望过去,看着张天赐缓缓从店铺最里面的墙角处走出来,吴江大为震惊: “你谁啊,打烊关门了,你特么还在这里,找、找死…啊。” 话没说完,张天赐便走到了吴江的面前,那相差两个头的身高让吴江很有压迫感,后半句稍稍有点哆嗦。 姑娘望着张天赐,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他在这里会被连累,不由得提前愧疚起来,神情中透露着担忧。 在吴江进店时,她还以为张天赐已经走了,现在却从店铺里面走出来,那刚才吴江的一字一句,他应该都听得清楚。 见张天赐站定在吴江跟前与之对峙,跟班很自觉地上前,把吴江挡在自己身后。跟班抬头看着张天赐,眼神轻蔑,话语中多少带点刺儿: “我们少爷出来找女友,先生若是识趣的话,希望你可以拉门离开,不然后面装大了,会很难看。” 张天赐看着跟班,从他轻蔑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无奈,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极了机器。张天赐歪着头笑了笑: “呵,有趣,看你这身子骨,练过的,以前当过兵?” 跟班一下子警惕起来,稍稍压低了眉头: “先生,我再说最后一遍,请离开这里,不要妨……” 话才说到一半,吴江就直接抓着跟班的肩膀把他推向一旁,举起手来就是一个拳头对准张天赐脸上捶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着: “特么的给你脸了,就长得高了不起啊,还不是个只会上下班的牲…” 吴江也是话未尽,手臂伸出去还没挨到张天赐的脸,就被张天赐单手握住了手腕。 张天赐退后一步,扣着吴江的手腕往后一拉,吴江的双脚不及反应,整个身子跟着往张天赐那边扑去。 跟班回过神来,眼看少爷要出丑,急着上前制止,但没想到张天赐一个侧身拦在跟班面前,一个鞭腿甩过去,狠狠踢在了吴江小腿后的关节上。 “啊!!”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吴江一声痛叫,跟班急忙从张天赐身后闪出来,再看时,自家少爷已经跪在地上了。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此时的吴江痛得跪趴在地上大喊: “干他!今晚我要让他走不出这个门!!” “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了再动手。” 张天赐默默说着,这句话,是说给身后一旁的跟班听的。吴姓,能让当过兵的人做贴身保镖,这不难猜到他的背景是谁。 见跟班没动手,吴江继续吼着: “你特么敢动我,你完蛋了!老子随便叫个人,日后看老子不弄死你!” 张天赐笑了笑,渐渐蹲下身去,贴近吴江的耳旁,小声地问着: “你要叫谁?叫吴温泽小朋友么?” 吴江听到这句,顿时面色铁青,大气不敢多喘半口,他惊地双目瞪圆,慌张地反问到: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爹的名字?” 张天赐站起身来,无意地看了那姑娘一眼,她的样子也很惊恐,但张天赐并没有走过去安慰她。 大门关上后,店里很是安静,即使张天赐刚刚说的小声,其他两人也都听得清楚。直起腰后,吴江也想着顺势起来,但后背被张天赐一脚踩住。 跟班不敢多有动作,自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不管是白是黑,他都绝对惹不起! 张天赐缓缓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吴江的跟班在张天赐身后看清那串电话号码后,血压直线升高,大脑已经放弃了思考……他认得那串号码。 待电话那头还没被接起时,张天赐挪开了压着吴江的脚,踹了下他的下肚,示意他站起来。 见吴江站起来后不敢多嘴,变得眼神闪躲、又怕又怂,张天赐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呵,不用怕,吴温泽司令嘛,他与我没什么关系,就是他欠我一条人命而已~” 第43章 男儿当为天地间 正当吴江被吓得怀疑人生时,电话那头接通了。张天赐没有应声,而是把手机靠在了吴江的耳边,并悄悄地提醒着: “小心点,可不要说错话哦~” 吴江站得笔直,但身子还是止不住一颤一颤。吴江耳中,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张先生,难得您打电话给我,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请问张先生是有什么事要帮忙吗?” 吴江此时像个没闭眼的死人一样一动不动,嘴唇微微颤动,等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微声张口: “爸…是我……” “……” 电话那头也沉默了一会,片刻后,传来雷厉地怒吼: “……你怎么拿了张先生的手机!你找死吗!?” “爸,不是,你听我解释,我…我刚才……” 吴江顿时语塞,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如果眼前的这个张先生真是个惹不起的人的话,那等他回去后,他爹很有可能会亲自来打断他的腿。 张天赐缓缓拿下手机,并点开了免提,随后和蔼地回应着电话那头: “吴司令,别来无恙啊。” 吴温泽听到张天赐还好声好气地说着话,心里的石头瞬间落下。张天赐这边,很明显地听见电话那头长舒了一口气,吴温泽温声细语地回问: “张先生,刚才那是我家小儿,他是不是犯了什么事,还是说,他有意冒犯到您了?” “呵,你也知道他是有意?我好不容易给了你一条命,你儿子却想要我的命,这可不好说话啊,对了,你应该有去看过你女儿?”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过后,吴温泽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张先生…这是我欠你的,对你的感谢,我无以为报,我家小儿作恶多端,我也知道,怪我没什么时间去管教,只求你…让我儿子活着就好!” 说完,吴温泽便挂断了电话,服装店内响彻着挂机的声音。 嘟———— “你老爹的意思,求我让你活着,只要是活的就行,那么问题来了……” 张天赐收起手机插进裤袋,说话的语速像个老大爷一样,沉稳又缓慢,字字扣人心弦: “……你觉得我有多残忍?” 跟班的站在张天赐的身旁,看他双眼一眯,流露出一丝杀意,顿时吓得一身冷汗。看样子,这恐怕不是说说而已,跟班怕张天赐真会动手…… “张先生!” 跟班咬了咬牙关,后腿半步提前开口,并给张天赐低头鞠躬: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替少爷抵过一命!!” 张天赐看了看那个跟班,四十五度鞠躬很是端正,话语也中气十足。再看回吴江,这傻小子依旧吓得不敢说话,甚至都不敢动弹。 同是男儿郎,两人胆量对比下,吴江的模样让张天赐很是失望。 张天赐无奈地摇着头,伸出双手拍在吴江的双肩上,把他僵直的身子转过去,冷冰冰地说着: “主子身边有条好狗,而主子却干着连狗都不如的事情, 你该学会成长,而不是成天想着摧磨他人,我也曾遇到过死亡,但我不曾跪下,也从未恐惧; 我给你一次机会,走出这扇门后,希望你能悔过当初。” 张天赐说完,顺势把吴江往前一推,跟班跑前面去帮他拉开了卷闸门。 在吴江走下出大门梯口时,张天赐一个拐手动作,瞬间从后袋掏出一把黑色手枪,上了膛后直指着他: “吴江,男儿当为天地间,不以己欲压贫贱!” 听到上膛声后的吴江没有再次惊慌失措,而是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的他,轻轻地回应着离去: “……谢谢。” 第44章 新城失事 张天赐只是笑笑,放下手枪,目送吴江他们两人远去。 此事告一段落后,张天赐没有跟着出门,而是把店铺的卷闸门又拉了下来,柜台内的姑娘这才支支吾吾地说起: “呃…那个,张、张先生,谢谢你。” 关上门后,他转过身来: “谢谢倒是用不着,今天已经很晚了,小女孩,你床上还有位置么?” 说完,张天赐把手枪放柜台面上。姑娘看了一眼,立刻惊慌起来: “先生,你不能这样,我虽然无依无靠,但不能这样……” “呵,逗你玩呢,这枪给你带着,以后要是还有不识趣的,给他两子弹就行。” “呃…谢谢,你还是收回去,我不会用枪。” 嘟——嘟——嘟—— 张天赐刚想说什么,忽然裤袋中的手机响了,掏出手机一看,是黄廷泽打来的电话。张天赐接通后,那头传来黄廷泽急促的声音: “哥、大哥,女婿他、王丰阳那小子出事儿了!” 张天赐疑惑起来: “怎么气喘呼呼的,你在跑步么,小王出什么事了?” “一两句说不清楚,总之,事态严重,你还是过来看看。” “好。” 张天赐挂断了电话,转身朝着柜台那姑娘,问了一句让她很莫名其妙的话: “你身上还有多少钱?总共多少资产?” “欸?……我没存有钱,就只租有这一家店铺。” 张天赐拉开门,回头进柜台,拽着那姑娘的小手把她牵了出来。她一脸懵地跟着出了店铺,与张天赐一起朝着步行街外头走。 他们走得很快,张天赐牵得不是很用劲,看样子,她也不是很抗拒。 “你叫什么名字?” 回到他的黑色轿车旁时,张天赐顺口问起。那女孩回答后还反问着他: “我叫唐明秋,你要带我去哪?你的枪还在店里面啊。” 唐明秋看得出来,张天赐应该是遇到什么紧急情况了,或许,是怕之后没有时间来照顾自己,才想着把自己带在身边? “别鼓捣你那小心思了,上车!” 等唐明秋回过神来,张天赐已经开启了发动机,车子的引擎声像闷在被子里的电吹风一样。 唐明秋坐进副驾驶座后,两只手左摸右摸: “先生,你这车…没有安全带吗?方向盘也没有。” “你头顶上有两个把手,抓稳,油箱没剩多少油了,我车速尽量慢点。” “呃……慢点?” 唐明秋听他这一番话,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凌晨两三点的马路非常空旷,张天赐掰动几个开关后,一二十的时速一下子飙到了四百多公里。 张天赐稳坐在驾驶座位上,身子只有少许晃动,反观身旁的唐明秋,身子骨柔弱,双手抓着头顶上的把子,整个人依旧颠来颠去。 这次从铭城回到新城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此时天已微亮,到了自家门口后,车子停稳,张天赐下车给唐明秋开车门。 看着唐明秋从车子里抬脚出来后,别说走路了,连站都站不稳,两条胳膊耷拉垂着,双眼无神,看上去像颠废了一样。 “啊…头好晕,受不了……” 应该是没适应这种车速的原因,唐明秋下车才抬半步,整个人都歪得站不直了。 张天赐见状立刻伸手搀扶着,见她依旧走不动路,干脆直接转身,把她拉到了后背上,双脚一架,背着唐明秋上到三楼。 第45章 活死人 打开三楼大门,把唐明秋放进自己卧室的床上后,给她盖了张小毯子。看她难受的样子,还得好半天才能缓过来,张天赐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安慰: “我出去办点事,你在这里好好睡一觉,等我回来。” 说完,张天赐转身走出卧室,穿过大厅、顺手锁上了三楼大门。他家离黄氏集团公司不是很远,下楼后把车子停进车库,接着一路快走,到了公司门口。 早上七点钟,公司的员工还没开始上班,张天赐进了电梯上到十五楼,站在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外打起电话: “喂,人呢,来你办公室,说事情。” 很快的,黄廷泽的小车出现在公司楼下。待黄廷泽上来后,两人坐在办公室内的沙发上交谈,张天赐提前开口问道: “小王出什么事了?” 黄廷泽揉捏着自己的额头,像是没睡醒一般憔悴: “我女儿跟我说,这六七个月过去,孩子也快生了。眼下快入冬,最近公司也不怎么忙,女婿心血来潮,说是出去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玩具,提前给宝宝准备好。 那是前天,他下午出去的,一直到了晚上八九点才回来,回来时的手臂上还被人咬了一口,胳膊上的布料都被扯烂了,但伤口上只留着两排椭圆的牙印,破了点皮,没有出多少血。 我女儿问他去了哪里,他说是进了黑市,逛完一圈没看见满意的,正打算出来时,被身后突然扑过来的小孩子咬了。 他们后来没太在意,可就在昨晚,我们三人打算下班后一起开车去兜兜转转,女婿他还没上车就突然疯了…” 张天赐听得不是很明白: “疯?” “是,当时我和女儿都在车上,小王他要锁办公间的门,所以最后一个从公司里出来。我们看他走到车子面前,身体就突然抽搐起来,连车门都不会打开,还一边捶着车顶一边乱嚎。 我女儿吓到了,我便连忙下车查看,没想到他一看到我下车,就乱嚎着跑掉了,我让女儿呆在车里,我独自去追。 昨晚追了好久,我一边追一边喊,直到我体力耗尽跟不上了,小王他还在四肢乱甩地跑着,像、像、像疯了一样……” 黄廷泽回忆昨晚的情形诉说着,他声音微颤,手掌拱着额头,指尖也些许颤抖。 张天赐眉头一皱,端起茶壶慢慢倒着第一趟水,开始沉思起来,嘴里不时默默念叨着: 黑市…咬伤…癫狂……就像喝了兴奋剂一般的既视感,呵,兴奋剂…黑市会有这种东西?我怎么没见过? 况且,之前逛黑市也没见过有小孩啊,一般小孩翻不进、也扒不开那样的铁皮挡板。真要说能有小孩的地方,就只可能是…花卉园了,那个地下城市……也不对, 小孩咬了一口…血液感染…兴奋,嗯…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第一壶茶水滤完,算是把茶叶上的灰尘都倒干净了,接下来,应该加水冲泡第二壶能喝的茶。张天赐没想通刚刚那个问题,不知道是哪里漏了什么,直到他掀开壶盖,看见壶底内,那隔夜臃烂的茶叶—— “呵,黄老弟,我想…麻烦来了。” 第46章 血肉苦弱 转眼见张天赐一阵冷笑,颇有几分瘆人,黄廷泽担忧地问起: “怎么了,什么麻烦?” 张天赐看向黄廷泽,把自己身子挪过去,与他勾肩搭背,咂嘴道: “啧,小老弟啊,这么跟你说,情况好了去的话,小王能活,能健健康康地回来;情况坏了去的话,小王他不但能活着回来,他还永远死不掉。” 黄廷泽一时没听懂话中的意思,傻傻地回嘴反驳着: “欸,这不是好事吗,永远死不掉还不好?这永远死不掉和健健康康比起来,那肯定是、是……” 说着说着,黄廷泽神情变了,他回想起张天赐在地下角斗场上的样子、回想起王丰阳给他说过张天赐吃钢吞铁的样子。 张天赐站起身子,替他说出了那句不太确定的话: “不像我,他要么健健康康地回来,要么成为一个活死人、成为一个只有极端欲望的怪物。” 说完,张天赐弯身拍了拍黄廷泽的肩膀,接着几句安慰: “放心,有我在,不会出事的,只要小王还有个脑袋,我都能给他救回来。小王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就只管替小王看好这家公司,做好我后盾就行。” “嗯,慢走。” “记得吃早餐。” 出了公司,张天赐靠右边马路一直走着,这是去黑市的方向。远离公司大楼后,他掏出手机,给那人打了第二个电话: “喂,吴温泽么?” “欸,是是是,张先生,有什么事?” “你还记得我家的位置,我不管你现在在忙什么,限你今天下午太阳落山前,必须出现在我家楼下。” “…是!” 吴温泽那边,他正在营房里批阅文件,忽然打来的一个电话,让他停下了手中的笔。吴温泽深思熟虑了一番,决定立刻启程: “张先生是未来的能人,是我的恩人,他更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希望、独一无二的强者,能让他紧张的事情,莫过于世界末日?” 边防野战军营外,士兵们还在练着早操,营帐内的文件在桌上展开着,吴司令屁股下的凳子都没捂热,人就早已消失不见。 新城这边,张天赐刚挂完电话没多久,就从西门进了黑市。虽然来的次数少,但他记得怎么走,如此一道轻车熟路地过来,很快便走到了这家久违的刀具店铺门前。 推开半边木门,惹得一阵嘎吱作响。屋内依旧像上次一样漫空灰屑,仿佛比上次还多,张天赐一眼望去,柜台那儿空无一人。 感觉有些奇怪,却也是意料之中。张天赐走到半圆柜桌的里面,从桌下层摸出了钥匙。 凭着记忆,他找到上次墙上插钥匙孔的地方,随着钥匙转动,石门打开,简陋的升降板展现在眼前。 “让我看看你们在搞什么鬼。” 张天赐进入升降电梯,石墙自动闭合,电梯开始下降。这一次,张天赐有心默默估量着下降的深度: 一百、两百、五百、一千、……两千。 默测到两千米时,电梯停了下来,眼前就是有大半年不见的地下城市。 但还没走出两步,一股刺鼻的味道直窜张天赐的喉腔,幸好他还能接受,不至于呛得发咳。 这儿的led天花板依旧蓝天白云,但道路前方的平房小屋外却空无一人。……很奇怪,张天赐往前走去,就近选了一间屋子。 靠近房屋,能明显听见咔哧咔哧的声音,打开屋门,一个撼人三观的场景映入张天赐的眼帘: 皆是衣衫褴褛,两个贫瘦的大人趴在地上吞吃着碎石, 第47章 肆乱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张天赐朝他们问起,屋内的三人没有一点反应,依旧在机械般地进食。 接着,张天赐挨家挨户地查看他们的情况,有些在吃着地上的泥土与碎石,有些在相互啃食,还有些,是早已变成一架没吃干净的白骨。 空气中弥漫着的、这种刺鼻的气味,张天赐颇有一丝熟悉感,一时间想不起来,直到看见一架架零碎肢骨,他才想起来。 这是地心矿石的辐射…和自己本身的镭射异化颇有几分相似。当年他在边防部队参军的场景历历在目,那空气中的血气混杂着自身的金属放射性离子。 “该死,有人在这里挖地心!” 张天赐快步跑了起来,在房屋间寻找着挖坑的地方。直到他走进中央角斗场内,在里面看到一个简易的升降装置。 圆环角斗场周边依旧空无一人,张天赐走上前去,升降装置像一架小型吊机。吊机的四个落脚镶入地面固定得很稳,吊机的前头延伸挂着一条很粗的麻绳。 麻绳径直垂下,深入到下方一个直径一米多宽的无底洞内。看样子,他们底城的人在这里钻了口井。 地下城市的其他地方也钻有水井,但都是勘测好地方下手的,至今也没出过什么意外。可能这一次是李长源不在的原因,这次钻井没人提前做好勘测工作。 “啧,也不对,这种足以让人神经异变的压强辐射,应该只在地心才有,两千米再往下,也不至于挖穿地壳,这井下应该是有其他东西。” 张天赐考虑要不要下去看一番究竟,在井口旁徘徊一阵后,最终还是决定了: “指望其他人绝对没戏,真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至少没那么容易死掉。” 说完,他拽了几下小型吊机上挂着的绳子,锁的很稳。刚才查看居民房屋时,有些屋子是空的,发生异变的居民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盲目地吃着地上的泥土与碎石,另一种只吃同类的血肉。 “搞不好还具有不俗的传染性。” 张天赐两脚踏空,抓着麻绳在深井中下降。下降速度很快,手中的绳子抓得不是很紧,十几秒后,周边看不到一丝光亮,抬头往上看去,顶上的井口也越来越小。 半分钟后,张天赐还在下降着,身上的温度被旁边湿漉漉的泥土汲取着,一股寒意袭上心头,再次抬头望去时,已经看不见那光亮的井口了。 由于眼前和四周一片漆黑,张天赐稍稍变慢下降速度,不经意低头间,发现脚下出现了一个光点。 “估测有个上千米了,这些人,也真是够胆大的。” 脚下的光点渐渐放大,随着张天赐脚尖触地后,终于算是见到了整件事情的起因。 地下城市两千米,加上这次钻井的深度,足有三千米深。张天赐抬脚跺了下地面,无奈地笑了起来: “呵,还真给你们挖到了,要不是没有趁手的工具,有这地壳都挡不住你们。” 身后靠墙,是比较干燥的土面,张天赐的身前,是一片空荡的正方形小间。 目测了一下,高度两米半,长宽大概十米。这里四面墙上各插着两根火把,这火把也不知道烧了多久,到现在还没熄灭。 张天赐身前对面的靠墙处摆放着两个箱子,一个方形的黑色实木箱子,有一立方米的大小;而旁边的另一个棕红色箱子…… 长长的,外形无异于一副棺材。 第48章 遗失古迹 抬脚向前走去,脸旁掠过身边的火把时,张天赐并没有嗅到汽油的味道。心中稍稍不能理解,转头定睛一看后,他才明白,这上面沾染了大量的白磷和凝胶,好像还混有一种油脂。 “这也算是另一种文明?” 脚步停在小箱子前,箱沿边上挂有一块铜锁,锁上的横条已经断成两截。看样子,箱子已经被打开过了,他们是后来又盖上了盖子,锯坏的锁头佯装在扣口上,挂得非常不走心。 张天赐半蹲着,取下废锁后,缓缓抬开盖子。箱子里面还存有半箱的碎石,石头灰黑色,形状都是差不多鸡蛋大小的菱形,表面上散布着淡白色的斑点。 刚打开箱子的那一刻,张天赐就感受到了一股与自身相近的辐射,他好奇地拿出一块碎石,在手掌中捏碎,吃下一小口。 “ai自检系统启动。” 等待片刻后,脑颅中的回应在左耳膜处响起: “自查完毕,机体摄入部分矿物,可利用矿物元素解析中, 解析完毕,摄入元素钴,中量, 摄入元素氯,微量, 摄入元素氢,微量, 摄入元素硅、硒、碳等有机盐质,纤量。” 张天赐原地沉默着,直到ai播报完后,还愣了好一会儿。这触及到自己的知识盲区了,他想不明白,究竟要怎样的调配与组合,才会让人变得疯癫。 这些矿物质,确实可存于人体之中,但过量后都会致死,而不是让人疯癫。带着疑问,张天赐转头看向了那副没被打开过的棺材。 “无意冒犯。” 张天赐小时候翻过许多古着,也看过许多野史,眼前的这种木材盒子,他自然不陌生。掀开盖子后,里面只放着几张发黄的纸张,底下还铺着一层黑色的粉末,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伸手拿出那几张纸后,他把棺材盖子重新挪回原位。接着,张天赐盘坐在地上,仔细地看起这几张手记。 纸页泛黄,边角都已溃烂,上面的字像绿豆一般大小,火把光影摇曳,张天赐看得很是费劲。 即使如此,他也不敢过多躁动,这些纸张放了不知道多久,水分早已流失,拿在手里轻轻一抖,都会荡起一堆木屑纤维。 好在当初写字的人用的是油性笔,字迹还算清晰。张天赐认真阅读着,渐渐地,他发现,这真的是一种文明,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文明”。 “我是一名生物学家兼科学院院士,现在的我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当我一觉醒来时,我的底下不是床,而是僵硬的土地。 我猜这应该是同事跟我开的一个玩笑,或者说…是一个整蛊节目。起初是这么想的,想着不出几个小时,节目组就会把我放出去。 但我错了,我等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的时间,周围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见!没有水喝,也没有一口面包,我不知道,我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地狱…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开始尝试着自救,我开始向四周摸索,这里应该是一个坍塌过的矿洞,我摸到了一些木棍,还有一些石材。 在黑暗中,我凭着自己的知识,做出了第一个火把,用摸索到的碎石生火,起初不行,我便一个一个试。 敲擦了好几个小时,我把地面上能摸索到的硬东西都试了个遍,我很累了,就在我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时,终于,最后一块石头,那一点火花燃起了黑暗中的火把,照亮了我的周围!” 张天赐看完了第一张纸单面的一半,嘴角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文中的这种喜悦,这种创造的成就感,只有曾身为生物学家和医生的他才能感同身受。 张天赐抿了抿嘴,光线暗淡,他继续看起下半页: “这些都是前文,我书写这些,只是为了让后来的人知道我的经历,我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天才,我开创了永生的人类…” 看到这里时,张天赐忽然两眼放光,这就是他的目标啊!他双目紧接着一字一句的往下移,看得更是认真: “但熬了这么久,我的肚子已经咕噜作响,我开始后悔自己并不是永生……” 第50章 无神论者 随着纸张燃尽、灰屑飘摇散落到干燥的泥土地面上时,这位书写者的一生算是彻底结束了。 文中的他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不知道从何而来,也没有去到想去的地方。在张天赐看来,这就是一场荒唐的闹剧,始作俑者在离去前也不曾提及自己的姓名。 一番感慨之后,张天赐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五点多钟了。 “不知道外面的太阳下山没有,吴温泽应该到我家楼下了。这里空气不流通,火把也燃不了多久,你的失败作品,我就不带出去了。” 张天赐朝着那个小箱子看了一眼,那种矿石对他来说毫无用处。顺着麻绳往上爬了好久,张天赐终于回到了地下城市的角斗场上。 待他出了花卉园、离开黑市回到自家楼下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楼下停着一辆迷彩绿的军用越野吉普车,吴温泽在车里静静等待着。 看张天赐回来时,吴温泽急忙从车里跑下来抱怨: “张先生,我等你好久了,你不是在三楼吗,不是有什么急事吗,你的电话也打不通,之前是去了什么地方?” “上楼商量。” 三楼的窗台拉上了帘子,里面灯火通明。两人上到三楼,张天赐打开大门进客厅后,一眼瞅见唐明秋穿着他的白袍睡衣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书,头发还是半干着的。 听见开门声,唐明秋往大门那边望去,看见张天赐身后还跟着进来一位军装老大叔,立刻羞涩地起身往张天赐卧房里跑。 吴温泽也看见了那个女子,但他并没有多嘴询问。唐明秋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关在卧房里,贴着房门偷听,没有半点动静。 两人坐下后,吴温泽一脸的苦水,说是太阳下山前赶到,现在等到人来,月亮都快升到半空了。 “提前对你说声抱歉,吴司令,让你好等了。” 双方屁股刚挨上沙发,张天赐就先开口示意。出于体面,吴温泽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也只能笑笑: “不用放在心上,张先生先前救了我女儿,后来又教育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吴江那小子,最近变得懂事多了,前阵子还主动打电话过来给我道歉。 欠了张先生那么多人情,我怎能再说你的不是,这次叫我来,是让我来还人情的吗?” 张天赐回想起钻井下的矿石,意味深长地轻笑道: “呵呵呵,自然有急事,但,这是你又一次欠我人情。” “嚯?这么说,是我的事情?” 吴温泽变得疑惑起来,静静等待着张天赐取茶叶、趟杯冲茶。 张天赐卧室里边,唐明秋后背贴在门上,小指勾拉着自己的金色卷发,心里还在计较着门外他俩的关系,挤眉弄眼地默默嘟囔: “先生和那个吴江的爸爸是朋友?吴江的爸爸是个司令?这个吴司令还欠了先生人情,那他们是什么关系,呃…这位张先生又是做什么的啊……” 卧室门外,张天赐起身从饮水机那儿接回一壶热茶后,把茶壶轻放到白岩桌面上,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吴司令…” “不用见外,只有我知道你的来历,叫我小吴就好。” 张天赐抬眼看了一下,吴温泽眼神坚定,没有奉媚的样子,反而存有一丝崇敬。 “…小吴啊,你相信神的存在吗?” 吴温泽眉头一敲,很是奇怪: “张先生,怎么忽然说到这么不正经的东西,我们身为军人,不可能信这些的。” 张天赐一句调侃,换来的是吴温泽如此认真的回答,心中不由得一阵欢悦: “呵,小吴,如果你信的话,我可以成为那个神。” 第51章 穿衣 “张先生,你这么说就有点荒唐了,还是谈正事。” 张天赐扭了扭脖子,淡去了脸上的笑容,提壶用热水再趟过一次茶杯后,倒了一盏放在吴温泽的面前: “新城这边,有人钴中毒了,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让它具备了传染性。初步判断是通过体液、血液传染,传染源是地壳层的金属原矿。” “信息从何而来?是否准确?” 吴温泽本能地问起。张天赐正在端茶吹着热气,被他这么一问,张天赐不但没有回答,反而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吴温泽愣住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 “呃…是我多问了,那现在有被感染的人吗?” “黄氏集团公司的现任董事,王丰阳,他是我侄女婿,前些天被感染,现在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了,应该还在新城,我希望你们可以着手调查。” “放心,这是危及社会的事件,我会认真负责的,呃…我还想问一下,被感染者的症状……” “嗯,丧失理智,胡乱嚎叫,受到惊吓就会乱跑,偶尔会出现攻击倾向,…还会有自残行为,无法正常交谈。” “……嗯,看样子,这种事情的处理刻不容缓。张先生,没其他事要交待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吴温泽喝完面前的清茶,急着站起来转身就走。张天赐看着杯中沉淀的茶渍,顺口补上一句: “你们医学技术方面无法根治的话,可以给我来个电话。” “好的。” 随着大门哐当一声关上后,客厅内只留张天赐一人,顿时显得安静了许多。 两三杯清茶下肚,小提壶里再倒出的茶水已是浑浊。掀盖看了看,想着再冲泡一壶,犹豫片刻还是算了。人走茶凉,一人独饮甚是不得意思。 简单清理完台面后,张天赐才忽然想起来,卧室里边还有个人。他静步走到卧室门前,手轻放在门把手上,快速地拧下推开。 “哎呀!” 门推开到一半,房间里突然传来唐明秋的痛叫声。张天赐侧身进来后,看她背对着自己,正在低头揉着撞疼的后脑壳。 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张天赐单手伸出,一把将她搂住。她的后背贴在自己的胸前,张天赐的另一只手摁着她的脑袋。 这时,脑中的待机ai却传来了不识趣的声音: “提示:整体镭晶辐射调控中,体表放射性下压至5,仍可对普通生物造成轻微神经损伤。” “…下压至1。” 张天赐默默下达指令,在他怀中的唐明秋突然被抱住,变得有点不知所措: “欸?张、张先生?” 张天赐把头放低,从她侧脸边探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调戏着: “小姑娘,你怎么不提前问问,就随便穿哥哥的衣服呢?” 唐明秋霎时间羞得满脸通红,一个转身立刻推开了张天赐,眼神在地板上乱瞄、口舌不清地解释着: “我、我是想等你回来的,但是我等了一个下午,你都没回来,你电话又打不通,说是没在信号区,那我就、就只能先…先洗澡了……然后……我又…没带衣服……” 唐明秋双手在背后绕着指头,声音越说越小声,那张小脸蛋涨得越来越红。 张天赐歪着头,静看她在那儿“狡辩”,他也是才发现,这个女孩子这么单纯可爱。听她说着说着就没声儿了,张天赐第一次爽朗地笑了起来。 第53章 明月新秋 车窗外的景象拉回到那熟悉的夜市,车子缓缓停下,张天赐带着她走进了熟悉的步行街。 十点半的夜晚,正是步行街热闹的时段,刚入街市,人潮甚是拥挤。唐明秋跟在张天赐的身旁,自觉地抓着张天赐那只宽大的手掌。 “想吃点什么?” 张天赐问起,她左顾右盼一阵,朝着右边的拉车指去: “哥,我们去吃汤菜~” 那儿是个拉车摊位,下汤师傅就靠着一辆三轮车上的高汤做着小吃,旁边摆放着一大堆生鲜蔬菜。 三轮车再后边儿就是好几排矮桌矮凳,两人随便点了一些,入座后,东西很快就煮好端了上来。 他们吃吃笑笑,张天赐没有问起她的过往,汤白菜和油豆腐放入口中也尝不出什么美味,但只要看着她满足地笑着,张天赐觉得也算是一番享受。 唐明秋撩着头发吹着热气,一边吃一边称赞着美味,偶尔也会问起关于张天赐的事情: “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我啊,我没有工作哦~” “那、那你哪来的钱?” “我的侄女婿有家公司,没钱了找他要就行。” “呃…那多不好意思的。” “哈哈哈哈,那公司算是我送他的,有什么不好意思呢。” “哥哥真厉害,来,奖励你一块汤豆腐包~” 张天赐拿碗接过,看她又埋头大口吃了起来,笑得一脸醉意。 桌上的烫菜都差不多吃完,唐明秋打了个嗝,挺着个腰拍拍肚子: “唉,真饱,吃不下了。” “那我们去逛逛其他地方?” “好呀!~” 为了好收账,每个小吃摊的老板都会配备一张二维码和一台便携式刷卡机。摊主按了个数,张天赐拿出卡顺手一划,与唐明秋一起离开了。 一路上,唐明秋开心得像个孩子,抓着张天赐的大手,把头靠在他的手臂上。走着走着,张天赐扭头看她嘴角还有点汤汁,从路过的小吃摊随手抽了张纸,轻轻地给她擦去。 唐明秋对自己没吃干净的嘴巴浑然不觉,张天赐给她擦干净时,两人对望一阵,唐明秋又羞得躲开了视线,把头靠回他的手臂上。 两人逛到步行街中间段的时候,她的脚步稍稍慢了下来。张天赐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边是她之前唯一的服装店铺,但现在已经关门招租了。 张天赐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怎么,还想着开店么?” 唐明秋扭了几下,有点不情愿,拐着弯解释着: “没,只是可惜了我那条领带。” “这不还有我吗,走,带你去买些衣服。” 张天赐牵着她的小手,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找了家较大的女装店,门面很比较豪华。拉她进去时,唐明秋还有点抗拒,停在门口嘟囔着: “哥,这里衣服好贵的,要不我们…我们换一家…” “呵,我家明秋的衣服怎么能是便宜货呢,你还指望着廉价布料早点穿烂,好让我天天带你逛吗,你想的美哟~” 张天赐一番调戏下来,她又羞又气,嘟着个嘴回怼起来: “哼,不会省钱,看我迟早花完你的!” “走啦走啦,我的小公主~” 就这样,张天赐看着她一次次从试衣间里出来,那甜美又期待赞赏的笑容,显得每一身都特别好看。 碎花裙、连衣长裙、长裤毛绒卫衣,玩偶睡衣等等。半个多小时后,他们一人提着好几个袋子满载而归。 第54章 血肉与岩石 晚上回到家,张天赐简单地洗了个澡,准备睡觉。回卧房时,唐明秋穿着薄薄的白睡衣在自己卧房的床上坐着,轻轻地摇晃着小腿。 “对了,我给你整理一间卧室,隔壁还有一间空的。” 张天赐思考着说道,转身要去收拾,却被唐明秋叫住: “哥!呃……我…我想跟你睡一起……” 张天赐停住了脚步,回身坐到床上,把头伸到她的脸前,靠得很近。呼吸出的热气扑到她红通通的脸颊上,张天赐轻声问着: “小公主,你想好了么,我要答应了,你可不能反悔哦。” “……嗯。” 明亮的大灯熄灭,床头昏暗的小灯亮起,这一晚,唐明秋抱着张天赐安然入睡,一手一脚夹着他不敢动弹。 第二天一早,唐明秋还在熟睡,张天赐轻轻拿开压着自己的细腿嫩胳膊,悄悄地下了床。 不一会儿后,厨房里,鸡蛋面的香味飘进了整个大厅。唐明秋迷糊地动了下身子,臂弯下感觉不到哥哥的热度,慌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睁大眼睛看了一眼空空的床,抬头望去,卧室窗帘外的天已经亮了。房门没有关紧,从客厅外飘进来一股诱人的面香。 她晃了晃没睡醒的脑袋,拖拉着个棉拖鞋走出卧室,顺着香味走进厨房。 张天赐刚煮完面,正在撒着葱花,身后忽然贴了过来,两只芊芊细手搂着张天赐的腰,背后传来一句慵懒的撒娇: “我好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明秋。” “嗯?~” “先去洗脸刷牙,然后再吃面,我等会要出去了,你有什么要我带回来的吗?” 唐明秋拿头在他后背贴着蹭了几下: “唔~不要,我想和你一起出门。” 张天赐把手擦干后,拉开了她的小手,转过身来捏着她的脸颊: “听话,你要乖乖呆在家里,好吗?” “嗯……知道了啦。” 中午,独留唐明秋一人在家,张天赐开车去到了黄氏集团公司。看望过黄廷泽与黄颖后,打电话给吴温泽询问钴中毒事件的进展。 “新城内的感染者都已经抓住了,他们正在市中心医院接受治疗,王丰阳先生在医院的302号病房。” “嗯,好。” 说完挂断电话,张天赐来到医院,302,这是他之前住过的地方,时隔多日,如今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的“亲友”。 王丰阳还没醒来,全身绑满了绷带,就只留一张脸露在外面。张天赐搬了张凳子,挨着床边坐了下来。 一会儿后,一位主治医师过来查看情况,这位医师曾给张天赐开过手术,那场手术对他来说印象无比深刻。他来到床边时,一眼就认出了张天赐,惊得说不出话来: “欸……你、你、你不是、那个……” “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看他口吃半天,张天赐打断了他,向他问起王丰阳的情况。医师本来是想问啥,但一时间不知从哪问起,只好整理了下情绪,像张天赐汇报: “他的情况不容乐观,金属中毒已经融进血液、深入神经中枢,神经主干损伤严重,就算用药物排解掉后,大脑也很有可能遗留下不可逆的伤害。” “嗯,……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或者说,你应该认得我?” 第56章 遗失的真理 “这位先生,请你出去,立刻!” 讲台上的院士怒不可遏,他感觉到自己的权威第一次被质疑和否定,气就不打一处来。张天赐看着他那扭曲的表情,那满脸涨红的丑恶,鄙夷冷笑一声后,起身准备离开。 挪动步子出门前,张天赐阴沉的警告着他,声音稍大,像是对他而言,也像是对全场而言: “不管是医学还是科学,人类的生命始终是摆在第一位的,如果你们失败了,我希望你们能自觉地脱去自己身上白衣,那不是你们能够玷污的东西!” “慢走,不送!” “呵。” 随着会议室的大门重重关上,张天赐消失在门外,会议室内又是一片寂静。在场的各位说是心有对策,可谁又能有绝对把握呢?医学的道路上,从不缺失败者的尸体。 张天赐回到302号病房,看了会儿安静躺在床上的王丰阳,接着给吴温泽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张天赐冷声冷气地问着: “小吴,国立科研院有过人体改造的实验例子吗?” “诶?好像……还没有过,张先生问这些干嘛?” 吴温泽感觉有点不对劲,他隐约知道科研院那边出了岔子,但无论怎么说,实施人体试验的治疗方法本就不太人道,从一开始就被禁止了。 他一时间琢磨不透张天赐想要干嘛,直到吴温泽耳边的手机内再次传来声音: “我这边不太好说话,你叫人给我安排一间手术室,还有一名麻醉师、两名护士,我马上要用。” “呃……哦,好的!” 挂断电话后,张天赐抬手放到王丰阳的床边,一边思考着手术怎么进行,一边安慰着根本听不进话的王丰阳: “放心,在我手底下的人,不会再有一个能倒过去。” 不一会儿后,一位医院的主任端着本子跑进来,靠近张天赐身后,神情略带慌张: “呃……请问你就是张先生吗?” “是,安排好了吗?” “一切都准备好了,手术室消毒完毕,请问你是要……?” 张天赐缓缓站起身来: “我要给这位病人执行手术,我主刀,你们帮我运过去。” “诶?您是医师吗,况且,电话中没有吩咐说要副主刀,您看是不是要先……” 张天赐不想再多废话,说得斩钉截铁: “这是我的人,他的性命我来负责,你只管照做就是。” “哦哦,好的好的。” 医护主任连连点头,后续叫来几位护士,把王丰阳运送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的门上亮着红灯,大门紧闭。屋子里的手术台上,躺着解开绷带浑身一丝不挂的王丰阳。旁边站着两名男护士、一名男麻醉师,大家都带着口罩,张天赐双手擦过酒精后,拿起刀子就划下去了。 还没等手术台旁的其他人反应过来,张天赐手中的刀子已经划开了王丰阳胸膛心脏的位置。 两护士看的很是疑惑,他们看向麻醉师,而麻醉师看着早已割开的皮肉惊得一身冷汗,口罩的遮挡也盖不住他那惊慌的神情。他小声提醒着这位主刀: “先、先生,我们还没上麻醉,这太危险了。” 张天赐微微抬头瞪了他一眼,轻声地回应他: “危不危险还轮不到你们说,麻醉留到术后再打,助手,钩针。” 切开皮肉后,他把手伸向一旁,一位男护士急忙把钩针递到他手中。 其余三人就这样看着他又切又缝,对于他们意识中很危险的地方,张天赐也是一线划过,看得他们心惊肉跳。 在场的,只有麻醉师楞站在原地,两位男护士从中途开始就忙起来了,他们不停地接管导液、抽血擦血,期间偶尔有一位护士瞄了一眼,张天赐的额头上没有出一滴汗。 无影灯下,这场手术不知不觉已经做了二十分钟。对于这位麻醉师来说,比起站得脚酸,他的小心脏更是受到了无法比拟的震撼。 第57章 遗失的本心 二十多分钟过后,门外上方的红灯变绿,手术完成。 张天赐拉开了手术室的玻璃门,缓缓摘下口罩走了出来。 门外并没什么人等候着,过道空荡荡,静得听不见一点声音,拿出手机一看,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麻醉师和两位护士相续走出,张天赐简单吩咐完两句便离开了医院。再看麻醉师的表情时,他的脸上挂满惊喜,无尽的求知欲迫使他大呼出来: “这是神迹啊!太神奇了,简直前所未见!” 张天赐离开医院后,过道里回荡着麻醉师的惊叹声,两位护士很诧异地看着他。 他们从中途就开始忙起来了,自然不知道王丰阳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无非是手术很成功? 只有麻醉师在一旁看得很清楚,骨架完全刨开、心脏在张天赐一手遮盖后完全停止了跳动,片刻后,血液凝固,红细胞在快速死亡。张天赐那时的手上散发着不显眼的白色微光,在一阵迷之手势的操作后,心脏又重新开始跳动。 紧接着,张天赐以一种人之常识无法理解的手段把刨开的筋肉组织粘合了回去,大到胸肝器官、小到细胞血管…… 生死人而肉白骨,用这句话来形容最适合不过! 麻醉师站在门口走神半天,两护士拿手在他眼前晃悠好几下都拉不回他,直到一肩膀撞过去,他才回过神来。其中一位男护士摘下口罩和头套后,阴沉丧气地叫着: “走啦,大神都回家了,我们还不快点把患者推回病房,你们不饿啊,不用吃饭的啊,等着饿死啊?” 待王丰阳再次躺回302病房的床上时,他已变得面色红润,心脏脉搏有力地跳动着,虽然他依旧浑身绷带,但他算是彻底活了下来。 张天赐下楼开着车,拐了个弯去了一趟菜市场,家里三楼有冰箱,但冰箱里并没有什么食材,只放有一些啤酒和饮料。 想着那丫头天天宅在家里,总不能一直吃面喝汤喝饮料,至于工作的事情,她宅久了肯定也会有些不好意思,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过一段时间……再等等。 从菜市场打道回府的路上,后备厢里多了好多东西,草鱼啊、肉丸啊、紫菜鸡蛋啊、酸奶苹果什么的啊等等,反正吃的东西一堆。 这天中午,张天赐给了她一个手机,里面留有自己的电话。食材搬上三楼塞进冰箱后,张天赐对着唐明秋坏笑了一下,一把将她拉进厨房。 “干嘛啊,要我给你打下手吗?” 唐明秋瞪着疑惑的大眼睛看着他。张天赐从身后拿出下厨的围裙,贴过去给她绑上,嘴里念念有词: “你啊,天天吃我的睡我的,要是没点小本事的话,在我这里可不好混哦~” “诶?……可我不会做饭炒菜啊。” “哥哥教你。” 人家都在睡午觉的时间,这对“小情侣”在厨房里分外亲密。 市中心医院,二楼的会议室内,大家都已经讨论完毕。正值散去时,科研院院士想在离开时找医护主任谈些话,二楼没有见到主任他人,便渐渐地上了三楼。 302病房内,医护主任独自一人站在床边查看于记录王丰阳的情况。房间门没关严实,院士从门前路过时,瞅见了里面站着的白大褂背影,驻足定睛一看确认后,院士敲了两下,推门而入。 主任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客气地打招呼,而是扭回头来继续写着笔记。院士感觉有点奇怪,自己这么权高职重,这小破地方的人哪个见着自己不是客客气气,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走进床边后,挨着医护主任身旁,他看见这个浑身缠满绷带是病患,继而正经官腔一开: “这,也是一名金属中毒的伤者?” 只见医护主任头也不回,只是手中的笔稍稍停顿了一下: “……之前是,现在不是。” 第58章 异于未来的古迹 院士更是疑惑: “怎么又不是了,难道之前误诊了?” 医护主任把圆珠笔放回白大褂胸前的衣袋里,斜着瞟了他一眼,撂下一句转身就走: “没有误诊,而是已经康复了,不仅仅是康复,连他之前体衰肾虚的老毛病都一并治好了!” 这样的回答让院士无法接受,前一段时间他还和会议室里的各位学士讨论得水深火热,这才散会出门就有了治疗成功的案例。见医护主任出了房间,他立马追上前去: “你们是不是又误诊了,这种棘手的病情,我们不说束手无策,那想要根治也是绝不轻松的啊!?” “怎么不轻松?一场手术而已,主刀旁的麻醉师跟我讲了手术全程,他就算再怎么作假,那人家患者的身体可不会说谎。” 主任一脸死气沉沉,现在的院士跟在他身旁,就好像一只无用且烦人的苍蝇一样烦人。科研院,是h国最着名、最顶尖天才云集的地方,而他身为院士,更是万人敬仰,身份地位比普通中将差不到哪去。 而主任能摆出这样一张臭脸跟他说话,明显是有了更大的后台,这让他不禁有些慌张: “那医治好这位患者的人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看来,院士还想问个究竟,医护主任急着去吃饭,心不在焉地回应着他: “是那位张先生,你应该见过,一个很高的,穿着白衬衫打折黑领带的男人,他一人主刀完成了手术,吴上将对也是他客客气气的,302号病房里的患者是他的亲人,懂了?” 一番解释,恍如晴天霹雳般砸在院士的头上,砸得他挪不动步子。医护主任看他痴呆地愣在原地,也是不问不管,自顾自的离开了。 科研院院士……这时的他才明白过来,自己得罪了一位了不起的人,他不知道那位张先生有如此高超的技术,想想当初自己的话没有说得多难听,或许还有机会去巴结一下……? 想着想着,前方准备下楼梯的医护主任大声地给他打了个醒: “哦对了,我劝你还是不要想着做出格的事,张先生背后有吴上将不说,他也曾来过我们医院,这么跟你说,你就算把他整个人拦腰截断,也不一定能弄得死他,我说得毫不夸张,希望你能明白。” “哈?什么?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世间能有这种人?呵呵呵……” 院士欲哭无泪,慢步离开了这个鬼地方,彻底放弃了关于张先生手中技术的一切想法。明天,他们一群科研人员讨论商测出来的方案将开始执行,而这一切,早已与王丰阳张天赐两人无关。 中午之后一整天的时间,张天赐都窝在家里陪着唐明秋嬉闹,两人黏在一起,在沙发上看着武侠小说。书中剧情如何如何精彩,凭张天赐给她念着,她剥着橘子往张天赐嘴里一个劲地塞,看张天赐读不清字,得逞的她笑得无比灿烂。 隔天下午,市中心医院,王丰阳缓缓醒来。侧过头去,看那窗外已是黄昏,床边却空无一人。 “哎,也是,小颖要坐月子,岳父大人应该在照看公司,实在是没时间来守我,…就是不知道张大爷在干嘛。” 王丰阳自言自语地下了床,就好像是刚睡醒的人一样,直到穿上拖鞋、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后,他才想起来自己是位“病人”。 “欸,我记得我好像是晚上收工后,和岳父小颖两人去兜风来着,然后就意识模糊、控制不止地到处乱跑,我感觉我那个时候很生气…很饥饿……” 他转动一圈检查完自己的身体后,依旧解不开疑惑: “不对啊,我隐约记得我乱跑乱撞,受了很重的伤来着?治好了也不可能不留疤,难道是出了什么…奇迹?” 第59章 永世长存的古迹 “算啦,正常就好!现在也感觉不出什么大毛病,除了肚子很饿之外,一切都好~” 王丰阳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听闻自己的预发症状和狂犬病很像,这还能活下来还真是万幸。 他摸摸身上的衣服,没有找到口袋,床头柜上也没有座机,不禁眉头一皱: “不是,没手机,我身上也没有现金,难道要我穿个拖鞋走路回去?不会……” 但事实就是如此,傍晚五六点钟开始,王丰阳就下楼填单出院了。穿着医院的塑胶拖鞋,一步一步的往黄氏集团公司走着。 太阳落山时段,才勉强可以看到公司顶楼的尖尖儿。张天赐在家里客厅正和他的小公主下着飞行棋,忽然放在桌旁的手机闹钟响了起来,他一指划过关了闹钟,准备起身。唐明秋卖着萌问道: “哥哥,有什么事情吗?~” 张天赐想了想,还是决定带她见一见黄氏集团的一家人: “明秋,想不想有个妹妹,想不想有个小外甥或外甥女?” “好呀好呀!~” 唐明秋高兴地跳起来,张天赐牵起她的小手,陪她一起,开着车子去到了黄氏集团的十七楼,也就是黄颖王丰阳他们晚上住着睡觉的地方。 黄老弟在张天赐一个电话后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两人问起有啥急事的时候,张天赐若有其事地看了看手机时间: “嗯……你女婿再过一个小时就回来了,你们难道不挂点彩带、做几个拿手好菜庆祝?或者,去搞几瓶好酒?” 黄庭泽那是一脸的疑惑不解,他小心问着: “哥,小王他不是在医院吗,他就算能出院了,也应该是让我们去接他啊,不会是让他走路回来的?” “那确实得走路回来,毕竟,他的手机在我这里。” 说着,张天赐从另一边后裤袋里掏出了王丰阳的手机。两人看呆,不知道张天赐这是什么用意。 “好啦好啦,他的病是我治好的,康复后身体状况我都清楚得很,不用你们瞎操心,我们只管安排惊喜就是。” “诶,好好好!~” 他们都很信得过张天赐,便没有再去过问。 张天赐与黄廷泽在计划着场景的布置,交谈好后,黄廷泽着手行动,而张天赐翻看了下他们家冰箱后,开始下厨炒菜。 黄颖肚子大了,不方便帮忙,唐明秋也做在她的旁边,陪她唠嗑: “你好呀~” “嗯,你好,我叫黄颖,你是……?” 唐明秋顿了顿,眼珠子一转,随后笑着回道: “哦哦,我叫唐明秋,是他妹妹,睡一起的那种,嘻嘻~” “嘿嘿,小姑好,呃不对,伯母?婶婶?呃……” 黄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看着这位金发女孩好像年龄比自己还小。黄廷泽在一旁挂彩带,听着她们的对话,乐呵地哈哈大笑。 终于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楼层大门外响起了按铃声。 唐明秋识趣地跑去开门,而张天赐已经摆好满桌的好菜,桌边上还摆上了好几瓶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啤酒。 大门一开,一个金发蓝眼的可爱女孩出现在王丰阳眼前,王丰阳气喘吁吁地扶着墙看了她一眼,吓得立刻屏住大气。 紧接着他探头看了看屋里的大厅: “咦,这好像是我家啊,你又是谁,小颖的…远房亲戚?” “嘻嘻,你就是侄女婿?来来来,就等着你啦~” 招待一脸懵的王丰阳走近大厅后,他当即看见一大张圆桌摆在中间,桌上摆着六七道菜,有荤有素有高汤。 桌旁的岳父和媳妇儿都在静坐着,张天赐刚好摘下围裙从厨房里出来,他过来把盖鸡汤的玻璃盖子一开,顿时浓香四溢。 唐明秋俏皮地跑回张天赐身边,张天赐把盖子放到一旁,回眼看向王丰阳,故作嚣张地叫着: “愣着干嘛,入座啊!全都是我做的菜,不给你大爷面子是不是!?” “诶嘿嘿嘿,必须给必须给~” 那窗外的月亮可能不是特别圆,但今晚,这一家的氛围却是很暖。 今晚的黄颖盼回了丈夫,吃得很是开心;今晚的黄廷泽盼回了女婿,喝得很是痛快;今晚的张天赐格外温柔,让唐明秋无比沉溺;唯独两三瓶下肚的王丰阳情绪不对。 “诶?我……我咋喝不醉呐?” 张天赐看出他那疑惑的小眼神,笑得悠悠摇着脑袋,续而倒一满杯啤酒朝王丰阳举起: “你的病,来源于一个过世已久的疯子,而我下了场手术,给你一杯、永世长存!干!” 还没等王丰阳听明白张大爷话中的蕴意,搂着张天赐胳膊的唐明秋稀里糊涂地跟着举杯应声喊着: “干杯!~” 黄颖只喝果汁,但也是笑得满脸醉意,黄廷泽面红微醺,高兴得有点上头,见“嫂子”抬酒举杯,自然而然地应声而上: “张大哥万岁!唐大嫂万岁!干杯!!” 张天赐瞥了他一眼: “喝疯了你,没大没小的……” 顿时间,大厅里散出一片悠扬长久的笑声。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第60章 新城落旧人 一桌酒菜温饱后,已是夜晚十点多了。圆桌五个人,只有黄庭泽喝得不省人事,张天赐看时间不早,打算带着唐明秋回自己家了。 王丰阳把他老丈人送回小别墅后,回来和黄颖一起收拾大厅,一直磨蹭到了凌晨十二点多才开始睡觉。而张天赐这边,唐明秋还在偷偷做着“小动作”…… 唐明秋有从张天赐那儿拿到大门的钥匙,开车把她送回楼下后,张天赐说是去附近的电器城买点东西,要晚一点回来,叫唐明秋先睡。 夜晚十一点多的电器城,依旧灯光璀璨,高楼大厦上几乎挂满了led电子广告,花花绿绿的很是惹眼。 就近找了一家卖电脑的地方,店面看上去挺豪华,顶上的led招牌亮着四个晃眼的大字:鸿图电脑。 刚一进门,店里的一名女招待生就带笑走过来,店内装潢很干净简洁,通一片的白墙白顶白瓷砖,女招待很客气地问着: “这位先生,请问需要找什么样的电脑?” 张天赐朝周围扫了一眼,四周的墙上都挂了不少的显示屏,靠着墙下的平面桌台上放着很多主机。张天赐不是很懂,他犹豫了一会,就很模糊的说了个大概: “嗯……能玩游戏的,能看电视的就行。” “好的,请问您的预算是多少呢?” “一万,够么?” 接着,女招待带着张天赐介绍了好几款主机和显示屏,光是一堆话术就磨磨唧唧。 最后差不多看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算是看对眼了一台很大的液晶显示屏。女招待帮忙帮到柜台处打包的时候,柜台那儿坐着两个中年男人。 一个是穿着长袖便服的男人,坐在柜台里边,看样子是这家店的老板,另一个中年男人西装打扮,就着一张塑胶凳子坐在柜台外围,表情气势汹汹。 张天赐走过来,无意听到那个中年西装男坐那儿嚎着: “周江,你们这的人把我小弟打了,你特么就这么敷衍?你这店还想不想开了!?” 店主名叫周江,外表看上去老实憨厚,举止言行看上去却很像个老油条,他故作一脸无奈的表情回着: “唉哟,我说啊,李天大哥,谁敢打你家的小弟啊,你绝对是认错人了啦!~” 张天赐没有多管闲事,看女招待开好单子后,把收据放到店主面前的柜台上,周江没有及时伸手去拿,却被那个嚣张的李天一把抓过拽在手里,续而捏成一团狠狠地叫着: “好你个周江,你给我记住了,你就最好一辈子待在新城,别让老子在铭城看见你!” 撂完狠话,他把手中捏成一团的收据又恶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张天赐冷呵了一声,并没有过于计较,看着这个李天扬长而去。 交完钱后,电脑放进车后备厢里,一路顺风地回到了家。待张天赐搬着电脑上到三楼时,唐明秋意外地没有跑出来迎接,看来是真的睡了。 张天赐这么想着,在客厅的墙上安装电脑和显示屏安静地格外小心。十二点的深夜很是安静,隔着墙面另一侧卧室内,张天赐忽而隐约能听到唐明秋不均匀的呼吸声。 “这丫头,在装睡么?” 第61章 欲结连理气意长 买电脑的附赠套件里有可以粘在墙上的隐形贴,应该是用的树脂胶一类,贴上去之后还算粘的牢固。等电脑全部安装好后,已经是凌晨零点过半个小时了。 张天赐的身体由于改造过的原因,虽有毛孔但几乎不怎么出汗,汗腺也差不多退化无了。打算今晚还是不洗澡了,反正也没粘有多少灰尘。 进房间后,张天赐打开房间的大灯,靠近床边,细细地看着这位还在装睡的小公主。她也感觉到了张天赐进来,僵直得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变,但闭上的眼珠子忍不住在眼皮底下一直打转。 张天赐走回窗边,避开床上的视角,换好一身睡衣后,轻手轻脚地上了床。他故意躺的笔直,把自己的身体挪到床边上,离唐明秋隔有好一段距离。 然而唐明秋在感应到哥哥上床了之后,肢体却没有触碰,心中很是奇怪,忍不住微微睁眼偷看。 就在她稍睁开眼睛的时候,张天赐的脸庞正好抵在她的面前,唐明秋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呀!” “这么晚了,还没睡呢?想做什么坏事?” “呃……没、没有,就是……” 张天赐看她满脸的羞涩,已经猜出了个大概。唐明秋支支吾吾半天才继续说道: “我不想再继续做妹妹了,我们都没有血缘关系,我、我想……” “让我猜猜,你想要个小孩?” 张天赐算是表达得很委婉了,但依旧让唐明秋羞得把头埋进膝盖里。看样子,是被张天赐说中了,他一把将唐明秋拉进怀里,轻声细语显得分外宠溺: “我允许你有这种想法,我亲爱的小公主无论什么时候都在我的心中,那个位置也只有你能占有,但是呢~” 说着说着,张天赐稍稍停顿了一下,不一会儿后,他才接着说道: “我们还没有正经收入呢,明天我们要好好商量一下,今晚就得好好睡觉,至于小baby嘛,现在想都别想!~” 说完,张天赐跟她嬉闹了一阵,嬉闹完后,他从后背抱着她的腰,两人酣然入睡,直至暖阳从东方升起。 第二天的太阳依旧光人,一眼看去,刺得他人张不开眼,两人在昨晚的嬉闹后,关系也变得……亲密? 张天赐倒是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就唐明秋今天的状态有点…小过激。从早上吃完早餐后一直到中午,她都不敢正视张天赐一眼,心里老是飘忽不定: “哎呀,我昨晚算不算表白了啊,虽然没有做……但、但应该也算成了,哎呀我都不知道现在怎么称呼他,叫哥哥的话又会前功尽弃了?……好烦啊。” 中午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是时候了,张天赐从卧室里换好一身衣服后,看着蹲在沙发上看书的唐明秋,朝她喊着: “明秋,去换身衣服,我们要出门办点事。” “好嘞,哥……” 另一个字还没出口,又立马被塞回嘴里,她起身经过张天赐身边时,不曾想被张天赐一把搂住小腰。 “欸?哥,你干嘛?” “啧,还叫哥哥呢?是不是忘了昨晚你说的什么?” “呃……我、我能叫你…天赐吗?” “嗯,去换衣服~” 第66章 道宽何不各占一方 来不及多想,双手指尖一顿操作下,车子加快向前狂飙。远方暗藏在田地里的好几个追债人死盯小明这边,环境灰暗,只看清一道烁亮的车灯带动着红色涂装的车子前半身疾驰而去。 一个喘息的时间,小明远远离开了那几个追债人的视线,持枪的某个追债人在暗中换装弹夹,悄声向旁边同事问起: “看清楚了没,那是什么车,车牌是多少?” “没看太清,那种速度太快了,估计是铭城的飙车党一类,但车牌是新a开头的。” “新城的车,这还算好,呼……欠债人被撞死了,如果再找不出这辆车交差的话,后果会很严重,听明白了没?” “……明白。” 离开现场后,小明如期而至,第一个跑到终点。他把车子开到李氏大酒店阶梯下的大门前,车子还没停稳,就急忙拉起手刹、开门跑下车去。 “抹布、我要抹布、我要快点把血擦干净!……” 小明神色慌张,下了车后径直往酒店里面跑,连车门都没关上。车子的涂装虽然是有大片的鲜红与暗红,但也掩饰不起那车前玻璃上腥浓的血渍。 大酒店是一栋六层高的商业楼,占地面积非常大,差不多够六个足球场的大小。三楼半个盘的面积都用来做安保工作了,所以……大酒店门前的小明也自然而然地出现在监控内、出现在某个守在监控显示台前的保安眼里。 监控画面是彩色的,小明慌乱的模样和他车头车前窗上的血迹被看得清清楚楚。看小明冲进酒店后,监控室的值班保安觉得有蹊跷,转而拿起传声机报告了安保大队长。 按着小明进酒店的路线追去,大队长很快就找到了这名慌张的杀马特青年。看小明手里买了好几条毛巾就急着往外跑,大队长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站住,我们查到你的车子随意乱停,还有,你买这么多毛巾干嘛的!?” 小明顿时惶恐,面对保安的质问,他眼神疯狂闪躲: “呃……我、我车子撞到油漆桶了,我着急擦掉,要不然等它干了就、就不好擦了,我擦完就走,很快。呃呵呵…” “……嗯,好。” 听着小明的解释,大队长觉得不无道理,便松开了紧抓的手,看着小明快速跑出了酒店。 仔细想想,还是有点不对劲,紧张归紧张,但回想起刚刚他闪躲的眼神,为什么觉得这名青年那么的…心虚? “有点蹊跷,我得汇报给李总。” 他口中是李总,是这家大酒店的最大老板,上头还有更大的势力,只是听闻,具体的不得而知。 关于这家李氏大酒店,是由李浩和李天联手创办的,耗资上千亿,李浩占大头做了老总,李天占小头做了副总。他们两人是合作伙伴,更是亲生兄弟,李浩算老四,李天算老五。 他们老爹是某位不见经传的大佬级人物,堂下生了五个儿子,没有一个女儿。 在外人口中,兄弟俩合作关系很好。一般情况下,李浩坐镇大酒店,李天外出做“副业”,就是放债讨债这种脏勾当。 安保大队长打通李浩的公用电话,向他汇报了刚刚那名杀马特少年的可疑举动,六楼最顶上的露天阳台边,体型圆润的李浩从露天泳池中游出,身上只穿着一条黑色平角裤,听着电话贴靠在玻璃矮栏上。 电话还未挂断,李浩伸头往下望去,果然有一个红头发是小伙在使劲得擦着车头。 好巧不巧,李浩在几分钟前接过一个电话,自己的亲弟弟向自己诉苦,说自己外出追债,追债人死命逃跑,却被一辆红色轿车撞飞。 如今又听着下属等来这位‘凶手’,还真是一种讽刺。 “李总,要不要先把他留下?” “无需担心,给他多送点毛巾,让他擦干净点。” 第67章 李氏覆手之下 说完,李浩挂断了电话,他是专科毕业,学识丰富,却故意惜字千金,天生腹黑的个性,让他背着五弟做了不少坏事,表面上有忙就帮,私底下能损就损。 为了让李天更加依赖自己,这一回,他又要开始算计了,就是不知道五弟什么时候会开口呢。 夜晚的气温较冷,出水站久后,李浩也扛不住冻,便急忙回房间穿睡衣去了。 下到四楼房间,他叫来的一个女人,正当李浩开始享受时,预料中的电话来得过于提前。 “真不会挑时间啊,我的弟弟。” 接起电话后,李天开门见山的说着: “哥,那一辆红色的新城车子应该是进了你的地盘,地方太大,我实在是没有办法,麻烦你帮帮我……” “哎呀,我们兄弟之间,谈什么帮不帮的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嘛,要这么说多见外~” “多少?” “三百万~” “……成。” 李天虽然犹豫了一会,但还是答应了,李浩听见回应,笑不漏声地假装安慰着他: “好啦,外面天气冷,早点回来,我帮你暖暖身子~” 忽悠完五弟,李浩又打了一通电话。一切安排完事后,他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朝旁边那女人招招手,继续着刚才被打断的快乐。 没过多久,李氏大酒店的安保大队长带着两个保安跑出大门。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冲向小明,一把将小明擒住,一人押着一边肩膀把小明推进酒店。 小明车子才刚刚擦完,还没来得及把手擦干净,就被带到进了酒店的电梯里。很奇怪的是,从一楼进的电梯,安保大队长在楼层按钮上连按几个数后,电梯却是往下降的。 “你们要干嘛!?我没犯什么事啊!” “安静点,带你去个地方,有人想见你。” 电梯停住后,两扇打开,眼前是一处散发着霉味的地方。泥土地面,中间一条过道,两边并列数个铁杆隔立出的牢房,一直延伸到百米开外。 “这里是……地牢?” 小明暗自说着,安保大队长面无表情地给他解释: “不是地牢,是我们李副总待客的地方,你们两个,给他关进去锁上!” 眼看不妙,小明使劲扭着,但押着他的两个保安力气更大,将小明压得死死,他越是反抗,肩膀越是掰得生疼。双臂挣脱不掉,他就一边用脚乱踹,一边大喊,可最后还是无济无事。 随着铁栏门哐当一声震响,小明被关在一间地牢里,双手两边吊起,手腕上扣着一副铁锁,铁链直直挂在牢房两边铁杆的高处。 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小明变得安静下来,沉淀自己心中不安的恐惧与愤怒,等待着那位待客的李副总。 酒店大门外,过了半个小时之久,小伙伴们终于陆陆续续地到了。最先来的是大胖,他原以为自己第一,但看到小明的车子后,他便自认第二,后面紧接着第三、第四…… 仅过去十多分钟,十一辆车全部到位,他们把大酒店门口堵得严严实实,众人下车相问,却都说没看见过小明,甚至在路途中都没看见过小明车影。 “明哥是第一吗?” 看见小明的红色车子时,瘦子急切问起,大胖如实回答,却遭到其他伙伴的质疑。 “他是第一,我在你们前面不远,我来时就看见他车停这了,只是……” “我说,等了那么久,小明他人也不见出现,会不会是耍诈啊?” 第68章 世间唯他不可动 人不见,电话也打不通,小明一时间不知去向,酒店的保安出来喝斥,把他们赶到了附近的路边。 一众伙伴等了好长时间,直至凌晨十二点多。最终在彼此商量过后,决定还是算了,就这样,今晚不欢而散。 大家陆续返回新城,没有拿到奖金不说,还浪费了不少油钱,心里说不尽的难受。而早在前几天,新城市中心医院里,某些人连难受的机会都没有。 正是在王丰阳出院的那一天,科研院的学士们的策划方案开始实施。上百位金属中毒的病患,被陆陆续续送往手术室,开始进行着刮骨换血手术。 同样的两名男护士,同样‘协助’过张天赐的麻醉师,在一位资深主刀与副刀的身旁共处一室,进行着奋斗。 术前麻醉,开刀、导入抽管……,一切步骤和之前张天赐的手法大有不同,说夸张点,甚至没有一处是对得上的。 麻醉师很想去说,但……这是国立科研院的决策,他没有那个实力去反驳,更没资格去质疑,他只知道,主刀手下的生命正在死去…… 结局就是如此,一次次手术的圆满结束,在搬出手术室的几分钟内,病人就了然断确呼吸,脉搏心跳也是戛然而止。 接连着逝去几条生命后,情况上报,手术暂停,院士开始紧急会议。他们讨论的比上一次更加激烈,说着谁谁谁的方案漏洞百出,又介绍着自己的方案有几成把握。 半天争论无果,学士们个个面红耳赤,和谐的学术研究变成仇人见面般,彼此看着就是不爽。 无奈之下,院士叫停,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了张天赐的告诫:如果你们失败了,我希望你们能自觉地脱去自己身上白衣。 “不,我们还没有失败……我们还有很多方案,总有一个能成功,这个难题,我们一定会攻克下来!”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手术接着进行,这次的方法,是每两场手术换一个方案,提出当前方案的学士跟着进手术室,全程站在旁边观察。 理论上,他们懂的都懂,可在真正见血见肉的场景下,他们看得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甚有几个在中途冲出手术室呕吐起来。 一整天下来的手术结果,……皆数死亡,都是在术后三个小时内突然地呼吸停止,心脏衰竭。 第二天,方案继续。回望昨天,上百位病患已经逝去一半,此时的他们已经麻木了,无论是主刀副刀的老医师,还是端着自己方案怀疑人生的那群学士。 今天的他们,内心所需要的,不是自己的名望,也不是自己的财富,他们只有一个愿望,希望能有一位病患能活下来、能活着从病床上站起来…… 黄昏时分,黑暗压着阳光降下山头,也压抑在医院里每个白衣人的心头。今天的医院,阴气沉沉,停尸房外堆满了失败,他们不愿去看,也不敢去承认,仅是回想,都是一种绝望…… 这次的传染性金属中毒事件,百位病患之中,只有一位活着,但那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正如张天赐所说,他们做了一回烂到不能再烂的‘庸医’。 院士站在手术室外,两眼无神,后背紧贴着墙面,他仰头把后脑勺抵在墙上,连叹气声都在微微颤抖: “世间唯他不可动,这身白衣……是我不配。” 第69章 黑神 新城事了,院士主动辞去职位,以作为一名普通学士再度埋头苦读。转眼回到新城飙车党们刚走不久的铭城李氏大酒店门前,深夜十二点半,李天带着两个副手刚刚回来。 “真是晦气,钱没拿到,人也死了,连个遗产转让证明都没得搞,艹!” 李天一脸的怨怒,本该早早回来的他,因为不想跟四哥做那笔交易,所以抱着希望,找借口调查了一路上的监控,然而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踏上阶梯,半只脚已经迈进大门的李天,忽然停了下来。他刚刚一晃眼的记忆里,有在视野内出现过一辆新城车牌的红色车…… 李天前倾着脖子慢慢转回半个身,全神贯注地再次看了一番大门阶梯下停着的车辆。本来早就该注意到的,应该是情绪影响的原因,他刚刚竟然忽视了那辆红色车子。 唯独那辆红色车子,停放得那么别扭,差不多挡了半边人行过道。酒店里一个小保安跑出来迎接,李天顺势问道: “那辆车子里的人呢?” 小保安稍稍弯下腰,毕恭毕敬地回应着: “李总说,客人在您的房间里等您,还特意提醒您,不要忘了上交零花钱。” 李天听完满脸的阴气,说得好听,还零花钱?三百万的零花钱,是要怎么花才够得上他这个零碎法?虽有不爽,但总算是帮了个忙: “好,替我谢过四哥,下去!” 既然是把‘客人’请进房间了,那自然是一切都安排好了,李天遣散了跟在身旁的两个黑衣人,独自进电梯下到了下层地牢。 原先的欠款人是一位大脾气的地主,因为两年前地皮生意做砸了,倒欠李天一千多万的债款。如今人死钱光,李天要债要了两年,涨到两千万的债款他是一分钱都没拿到。 “现在的全部希望都在这位客人身上了,但愿他不会让我失望!” 走出电梯后,李天刚好把口头上的话嘟囔完。遁寻着厚重铁链摆动声音,李天慢步来到了小明的牢房前。 此时的小明低着头,四肢很是放松,可能是为了保存体力,所以没有做出多少挣扎。直到听见前方铁栏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小明才缓缓抬起头来。 李天走进牢间,站在客人面前,两人对视着,小明的愤怒与幽怨、李天的傲慢与不屑,都在彼此眼神中交融。一片宁静霉烂味中,李天率先开口: “你好~” “你是谁,我什么都没做,把我抓到这里来做什么的?” 李天听完呵呵一笑,双手挽在背后,开始踱起步子: “哎,小兄弟啊,你这就见笑了,怎么能说你什么都没做呢,你可是把我的摇钱树给撞倒了啊,那棵树飞出几百米外,都烂得不成样子了。” “……什么意思?” 小明还在疑惑,李天接着阴阳怪气: “小兄弟,年轻人容易冲动,撞死个人什么的,很正常嘛,但是呢,你撞死我的人,你得赔钱的啊~” “不是我撞的,我开的郊区路线,路上根本…没有人。” 小明本想撒谎狡辩,奈何一时嘴快,脑子还没想好,开口全是破绽。李天基本可以确认了,假意和善的微笑渐渐变得阴险毒辣: “我劝你还是理智点,朋友,以我的身份和背景,查到你全部的亲戚家人和朋友,都不是什么难事,你要是能积极合作,或许还能走出这里。” 不知道眼前这个一身正装西服的男人所说是真是假,但这个地牢毫无疑问是他的,小明开始思考、开始怀疑、开始犹豫。 沉默半晌,见小明还是无法定夺,李天打算再给他添一把火: “我其实也看不上你的家人朋友,他们对于我来说,都不值几个钱,你只要告诉我,你的哪些东西有实在的价值~” “要多少?” 小明立刻开口,李天笑了笑,看样子,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三千万。” 说完数字,双方又是一段沉默,小明在想,自己没有什么存款,八万改装的车,能忽悠的了他吗,如果失败了呢?…… “我的车,可以给你!” “是你亲自改装的车,你的技术很是了得。” 他们聊着聊着,李天故意提快了语速,小明也是渐渐快速地回应着: “不是我改的,是我大哥帮我改的!” “那你大哥应该的假的,有这种技术早该出名的啊,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我大哥才刚刚开始的!” “哦?叫什么?叫改车小丑?” “叫黑神!!” 越说越急的情况下,小明脱口而出,当他反应过来自己上套了的时候,已经晚了。李天不禁为他鼓掌,一边鼓掌,一边点头笑看小明那一脸懊悔的样子: “精~彩~” ……完了! 第73章 能文能武 来者不善,李天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绝对留不得! 仅凭一句话,可以在片刻间确定了自己就是他找的那个人,不管是好是坏,张天赐的这个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天背在身后的双手渐渐握拳,手心上冒了不少冷汗,但脸上还是要强装镇定,那一脸生硬的表情,皮笑肉不笑做得恰到好处: “…呵呵巧了,你的弟弟还在我们楼上休息,但我忘了在哪个房间,你不介意等等?” “准。” 此时的李浩正在四楼的专人房间里看着显示屏,显示屏上,是三楼监控室内投影过来的一楼监控画面。与李天不同,李浩半躺在偌大的床上,身旁睡着美女相伴,手中的红酒杯荡漾着些许惬意。 李浩放下酒杯,向三楼的安保大队长打了个电话问起: “我刚刚交代你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报告李总,监控装置已经安置好了,经过测试,一切正常。” “好~” 放下手机后,手掌指尖继续享受着身旁那具娇嫩的躯体,眼中欣赏着屏幕那头五弟的精彩表演。 一楼,李天僵硬的示好,依旧忽悠不过张天赐那双凌厉的眼睛。宛如一个小丑,在拳击擂台上唱着山歌,滑稽又可笑。 “我派人去楼上找找,可能会费点时间,黑神不妨去我的客间坐坐,一直站在这里也有违我的待客之道。” 李天说得好声好气,几句好话,看是用尽了他毕生所学,额头上的露珠展现得那么显眼。张天赐心中有感,一个流氓痞子也能在社会中爬上这种地位,不自觉地叹息渐起: “声远外,谁人不识君,道邻里,陌路得客卿,请!” “呃……请!” 李天吩咐了手下信得过的一名小保安给张天赐带路,偷偷使了个眼神,小保安立刻明白了意思。 随后李天快步离开,确定自己消失在张天赐的视野内,他便开始慌忙得跑着上楼梯,一步三个台阶,恨不得自己多长一条腿。 张天赐只是笑笑,笑那刚刚一番话,李天竟然没听出来是在骂他,接得一句‘请’,好一个彬彬有礼。 小保安走在张天赐的前头给他带路,两人进了电梯后,小保安在楼层按钮上下左右按了好几下,电梯开始往下降去。 刚按完,小保安便开始意识模糊,脑袋胀痛。张天赐镇定得站在一旁,看着他痛苦地哀嚎着,直到最后电梯停到地下层、小保安蜷缩在电梯角落里死去。 “啧,为虎作伥,率兽食人,不得好过啊。” 张天赐走出电梯,一股腐烂的霉臭味扑鼻而来。无视那死去的小保安,在这一片空间内,张天赐再感知不到任何热量。 往前走去,走有一段距离后,透过铁栏,他看见了一间牢房里挂着的小明。熟悉的红头发随着整个脑袋在耷拉着,两旁吊起的双臂死白透青。 感知不到呼吸,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痕,看样子,不是被毒死,就是被饿死的。张天赐情绪没有多大的波动,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广告牌。 既然能把自己邀请到这种地方来,想必那李天也是做足了准备不让自己离开了。 “ai自主程序开启调试修改,修改条例,整体镭晶、体表放射率,调升至50。” “整体镭晶辐射调控中,体表放射性上升至50。 提示:…… ……” 在张天赐磨蹭的这一段时间,李天已经回房间拿起了手枪。不仅自身全副武装,还把留在酒店里休假的五六个精锐保镖全部召集起来了。 刚调试完ai,远处叮的一声,电梯门敞开,一人腰间一把手枪,势大力沉般缓缓从电梯内走出。 第74章 一切尽在掌握 “呵,来得真及时。” 张天赐淡然一笑,驻足在笔直的过道中间,看着他们五六个黑衣人缓缓走来、缓缓从腰间衣袋里掏出手枪。 与张天赐两两相距差不多十米左右的距离时,李天抬手叫停。见张天赐愣在原地不跑,他确实有心生几分警惕,但更多的是讥笑: “黑神,哦不,张天赐先生,看到我们这么多枪,你都放弃逃跑了?也对哦,想跑都没地方,毕竟出路只有一条,我们还不小心把路给堵了。” “呵,枪都拿出来了,看来,你们这儿的隔音不错。” 李天看不出张天赐有半点畏惧,心中莫名其妙的不爽,他一改先前阴阳怪气的娘娘腔调,转而正经大声地警告着: “懒得跟你废话,我看不上你的小命,但听说你是新城黄氏集团的贵人,只要你能交出相当的赎金,我自然会放你离开这里!否则……” 说着说着,李天迅速收回手枪,左手一拉,给手枪上膛后又迅速指向张天赐,身后的五个黑衣保镖也是如此,咔咔一顿上膛声,空气中流动着压抑。 “呵,临死前,我可以听一下你的欲念,讲。” 张天赐一手挽背后,一手展开掌心向前伸出,完全一副绅士姿态。李天见他神情举止泰然自若,不禁笑了起来,心想,这只是为了死得体面? “哈哈哈哈,好,我也不多要,五十亿,让人打在这张卡上,我自会放你离开。” 说完,李天左手伸向身后屁股上的裤袋里,掏出手机和一张银行卡丢在张天赐的脚下。 看着脚下的东西,张天赐没有弯腰,而是伸出了四个指头: “太多了,这个数。” “哈,四十亿?那可不行,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要么打钱,要么死!” 李天刚说完,张天赐抬高一只脚,猛得向前踏下,咔得一声,皮鞋跟瞬间把地上的手机踩得粉碎。 “你什么意思!?” 李天震怒,手中的枪朝着张天赐一旁射出,子弹带过的风压从张天赐脸边掠过。 砰!! 张天赐笑着挥手,冷冷地嘲笑道: “呵,没什么意思,我是说,你们的棺材本,我只能出——四、千、块。” 四楼套间的李浩在床上看着好戏,手中摇晃的红酒杯在这时戛然而止,听着监控中传来的声音,李浩不高兴地阴沉着脸: “蠢货,竟然给我搞砸了……” 李天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羞辱,棺材本?我倒要看看是谁的棺材本! “找死!” 李天对着张天赐就是一通乱射,身后的五个保镖见势也跟着不停扣动扳机。地牢内霎时间一片枪声和子弹打到铁杆上的金属碰撞声。 在他们眼中,有好多子弹切切实实地打在了张天赐身上,但奇怪的是,从张天赐破烂的白衬衫上看不见一滴血,这种感觉,像是对着海绵射击一般。 “瞄准他的头!射头!” 李天急忙喊着,说时迟那时快,子弹不停,话音刚落,张天赐顶着枪林弹雨,一个蹬步瞬闪到李天的面前,此时的他,枪口正好抵在张天赐的胸膛上。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张天赐刚刚的动作,五六双眼睛,连张天赐移动的身影都捕捉不到。 “你……” 李天心慌意乱,看着近在眼前的张天赐,那破烂白衬衫下显露出的肉体,那嵌入肉体内还在缓缓被吸入的子弹,他颤抖着持枪的手,怀疑着自己的认知。 “不!不可能!!” 砰! 抵在张天赐胸口上的一枪落空了,在李天扣动扳机的瞬间,张天赐闪开了身子。李天狂喜,认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张天赐的弱点。 前方视野内看不到人,李天喜悦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消散,转身望去,身后的五个保镖却全部白眼上翻、七窍流血、接连着倒在地上。 惊恐地回望四周,依旧看不到张天赐的身影,忽然,贴着后脑勺的一侧耳边传来一句死亡宣告: “我觉得,四千块的棺材本还是太贵了,不如直接埋这里,省时又省力。” 轻声细语过后,李天瞳孔放大,双目张得睁圆,还没合上那来不及痛苦的嘴,便僵直地倒在地上。 一切事了,张天赐拍了拍身上满是弹孔的衣服: “硝石和火药的味道,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走到电梯面前,张天赐随手一伸,扣下了隐藏在墙上的迷你监控头,因为不是无线装置,所以没被张天赐的辐射干扰到。 监控后面连着的电线还没被扯断,张天赐对着镜头一脸‘和蔼’地微笑: “一切尽在掌握,是么?~” 第75章 似曾相识 镜头的另一端,李浩端着酒杯的手止不住抖了一下,看着画面中张天赐鬼魅般的身影,确信了他是习武之人。愚蠢的五弟,竟然死在自己的老窝里,想报警都不行! 不知道张天赐什么时候会找上来,李浩脑中飞速转动,思考着一切可以应对的方法。 本以为自己对这个张天赐了如指掌,却不曾想是如此大的一匹黑马,再不拦住他的话,指不定会出更大的幺蛾子。 李浩放下酒杯,急忙拿起手机翻看着通讯记录,试图选出一个好用的棋子。指尖快速划着,忽然一个名字闪过,李浩立刻按停,他脸色一沉,默默笑了起来: “狗咬狗这种事儿,我最是喜闻乐见了~” 随后他拨通了电话,电话的另一头,是三楼某间套房里正在吃晚饭的吴江。身上的手机响起,吴江想着可能是张先生来了,心情立刻激动起来。 掏出手机一看,怎么会是李浩?这人很少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的啊,是有什么事吗,接起电话后,吴江嗒着嘴问: “李总啊,什么事,不会是着急收我房费?” 李浩与吴江的关系较为一般,吴江把李浩看作是临时房东,而李浩把吴江看作一颗手上的炸弹。正是这种需要的时候,李浩就会想着把这颗炸弹丢出去: “吴大哥,你可说笑了,我怎么会在意那点小钱,你要住多久都行啊~” “哦?那你找我什么事?” “嘿嘿,不瞒你说,我的酒店里出现了一个疯子,我手下的人都拦不住他,所以,还想请你叫些人,帮我一个忙~” 吴江从他老爸那边军训回来,社会上的混混和他关系走淡,部队里却结实了不少好哥们。听李浩这么一说,是想借自己的手给他的酒店来一次武装。 “唉,什么样的疯子啊,你多叫点人不就行咯?” 吴江还想再推辞一下,毕竟好哥们也不能随便使唤的,就为了一点小破事儿而坏了关系可就得不偿失。 李浩见自己说不动,便立刻开始添油加醋: “什么?这么危险!?他现在还在酒店吗?” “是啊,现在应该在一楼,估计很快就要找上来了。” “…好好好,我帮,在你这白吃白住这么多次了,也算我还你个人情。” 吴江说完便挂了电话,接着又立马给自己在部队里的几个哥们打了电话,后来想想有点不妥,又打了好几通电话,问了下和自己同时退伍的老大哥。 住在铭城附近的老大哥都被吴江一通电话后火急火燎地往这里赶。该叫的都叫完,吴江打算偷偷下楼看看,刚一开门,守在门口的跟班立刻伸手拦住了他: “少爷,呆在房间里,下面…很危险。” 吴江一开始还没听明白跟班的话,刚要开口的时候,一种熟悉的压迫感悄然袭来,像是某种熟悉的磁场,让他全身汗毛竖立。吴江心生畏惧: “这……你去楼下看过了吗?” “没有,但能有这种气场的,只能是那位先生,所以,我只管守在少爷这儿就好。” 对,没错,吴江忽然想起来了,这种熟悉的压迫感,是张先生!李浩那个狗贼,他在坑我! 第77章 神明不降恶人磨 作为一家大酒店,有点监控头什么的可以理解,但这一家的监控装置实在太多了。一条过道两百米,头顶上就安有四个不止。 张天赐刚上到二楼时,在上三楼的拐角处看到墙上高处有一个电箱。他伸手拉开电箱的盖子,眼神顺着电线延伸而去。 “呵,摄像头的总闸么,装在这种地方可不太好。” 说完,张天赐张开修长的五指,赤手抓着一处聚集线路最多的地方,抓住猛得一扯,瞬时间火花四溅,监控装置全部瘫痪。 李浩此时在四楼房间里的画面也立刻中断,他慌了,想打电话叫三楼的保安出去阻止,但之前张天赐在一楼的一切他都看得明白。 “这个张天赐,他竟然是吴江的人,特么的!” 一个飙车小伙引发的灾祸,到现在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五弟那个肮脏的地方都快堆满了,现在自己也要被拖下水? 不对,冷静点…… 李浩把电视遥控器丢在墙上砸个粉碎,床上安睡的女人揉着惺忪双眼醒来。正要一脸妩媚地开口问话,李浩直接指着房门: “滚!” 女人看他怒气滔天,急忙下床抽出一张白床单裹在自己赤裸的身上,鞋子都顾不上穿,转身裸着脚跑了出去。 李浩也下了床,在床尾空地处来回踱步,焦虑地思考着对策。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这个张天赐,还没想到实用的计策,半开的房门上很快就忽然响起了叩门声。 咚咚咚。 李浩身穿白色睡衣,房间里还散漫着葡萄酒发酵的气味,听到叩门声,他惊恐地扭头望去,墙上白花的显示屏都来不及关。 张天赐正靠在门沿上,他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找对人,打算先摆出一副和善面孔试探一番: “文人不动武,在你喝光那杯红酒之前,我们不妨互相认识一下,我叫张天赐,是个医生,你呢?” 李浩有点懵,走神片刻后,他也才反应过来,对啊,张天赐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这是一个开罪的机会! 见张天赐缓缓走进来,拉了一张靠背凳坐下后,李浩收起自己惊慌的表情,淡然一笑,开始表演: “诶嘿嘿,张先生啊,我这还没穿正装就让你给看见了,真是羞愧。” 他微微低头整理了下情绪,脑中急速飞转,接着在圆润的脸上挂满媚笑: “我叫李浩,还不知道张先生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说?” “呵,还有呢?” 李浩表情愣了一会,随后又接着笑起,慢慢迈着碎步,朝自己的床头柜那儿走去: “噢,是我唐突了,我正式介绍下我自己,我叫李浩,是这家大酒店的老板,监控室在三楼,我偶尔会去看看……” 张天赐看着他在床头柜那儿坐下,一边说着可有可无的话,一边弯腰伸手往柜子抽屉里摸。 “所以,李天是你弟弟咯,你应该在显示屏上看到了?” “嗨呀,李天是谁,我不认识~” “呵,叫的动保安,挖的了地下室,在你这儿能有这么大的权利,真和你没有关系?还需要我去你户口本上查查?” 眼见忽悠不了张天赐,李浩咬了咬牙,迅速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掏出一把手枪,指着张天赐就开吼: “特么的,李天是谁管我什么事,他做的烂事还要我来担着?每次看他在外面逍遥快活,高贷都不知道霍霍了多少人家,我都不想承认这个弟弟!” 李浩说得咬牙切齿,眼神中积满了杀意,嘴角边那唾沫星子飞溅,落得身前床上都是: “你亲手弄死了我五弟,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法,但我就是亲眼看见了,他好歹也是我亲弟,你得罪了我,就别想着从这里走出去!” 说是这么说,李浩却不敢上前,两人中间隔着一张床,张天赐始终保持微笑,听他继续喊叫: “张天赐,我告诉你,我可能会进去蹲一辈子,但你绝对活不过今晚!” 李浩往一旁吐了口痰,嘴角抽搐着: “就算子弹弄不死你,我还提前在抽屉里按下了紧急按钮,不用一会儿的时间,我买通的杀手,就是我的那几个保安,也会来捅死你!” 听到这儿,翘着二郎腿的张天赐不禁拍手叫好: “啧啧啧,不错不错,考虑地很周全。” 第78章 医生而已 在这之前,李浩从监控中看见过,此时的张天赐也正是如此,身上的白衬衫破破烂烂,下身的黑色西裤上也留了几个弹孔。 他们僵持有一段时间了,李浩心里想着,三楼监控室里的那群保安和自己包养的那几个专干脏活的佣兵也应该来了。 不对,门外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说是大片喧杂的上楼声,门外连一点脚步声都没有,李浩意识到不对劲,暗暗怀疑起他们是不是在秘密靠近。 也是,自己花了那么多钱养的棋子,要没点专业性的话可就让人笑话了,一楼的那群人就算反应过来了、动作再怎么也比不上三楼上四楼的速度。 “小的们,不用在门外等着了,进来把这个张天赐干死!” 李浩信心满满地朝张天赐身旁半开着的门那儿喊,却不料半天没得动静……没人来? “啧,喊这么小声,没吃饭么?” 张天赐咂嘴故作鄙夷,用小拇指扣了几下耳朵,装模作样地弹了弹指甲。李浩慌了神,没作多想,顺着张天赐的口头意思又大喊两声: “特么的人呢!都给我出来!老子花那么多钱养你们这些外来货是来看戏的啊?滚出来!!” “不错不错,看你吼得那么费力,我就给你个面子。” 张天赐看着满脸涨红的李浩,打趣地拍了拍手,听到啪啪两声后,新训蛋子们和好几个退伍老大哥走出来,出现在房门前,出现在李浩的视野内。 李浩那双奸商眼睛第一次瞪得那么远,血丝从两边眼角处显散,他惊得把视线和枪口转向房门处的同时,好几把手枪也在瞄准着李浩。 吴江此时也从那群老大哥们的夹缝中挤进了房间,看到张天赐后,笑着一个眼神过去: “张先生,我演得怎么样?” “还行。” 吴江的贴身兵王也挤了进来,抬眼看见李浩还在举着枪,他反手伸进自己的西装内袋,一个胳膊快速甩出,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伴随着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击中了李浩持枪的肩头。 “啊!!嘶!——” 一声惨叫,李浩疼得松开了手,枪落地,而兵王早已收回自己的暗枪,显得两手空空。吴江泰然自若走上前去,一脚把地上的手枪往身后踢去。 “你们怎么知道!” 李浩不明白,一切都是按计划进行的,可每一个岔子都在意料之外。明明之前张天赐在一楼和吴江会面的监控中,他俩并没有说什么,可又为什么会比三楼的人先到!? 吴江蹲下给他解释,好让他蹲牢子蹲得明白: “张先生之前在一楼时给我使了个眼神,看身上的衣服那么多弹孔,不是个瞎子都明白他在这儿遭遇了什么,我爹之前跟我说过,张先生可是不死之身,就你那点伎俩,也想来为难他?” 李浩依旧不服气,脸上的皮肉恼怒到抽了筋一般: “那有你们什么事!?” “哎哟,能有我们什么事?我们当然没事啊,只是来录录音、搞点证据,再抓点国际大盗、抓点越界佣兵清清场子什么的,你的人啊,都在门外头安静地趴着呢。” 李浩这才意识到,一切都是张天赐设的局,他抬头看着张天赐在那眯着眼冷笑,心头一股寒意袭来,…这个人,太可怕了。 “哎呀我去,我都给忘了,我三楼房间里的晚饭还没吃完,现在应该都冷了,张先生,你还没吃过晚饭,不如换身衣服收个尾,我带你出去喝一顿,怎么样?” “呵呵,好你小子,变得圆滑不少啊,可以是可以,走之前,我再给他上把锁。” 说着,张天赐起身走向李浩,李浩吓得仰翻了身子,坐在地上用单臂撑着连连后退: “你、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我警告你,我爹要是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 话说一半,张天赐一只手掐住了李浩的脖子,力度没有多大,李浩也没有感到疼痛,但一阵酥麻过后,李浩还想放点狠话,却发现口中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记得,我应该作过自我介绍了,回归本质,我是一名医生。” 第81章 黑神的传承 像是全球变暖的问题,渐入冬季的2033年依旧没有多冷的样子,十月中旬,张天赐还是像往常一般在楼下修车。 其实距离李氏大酒店那事儿就过了两天,听大胖他们说,前两天从大酒店的地下找出了小明的尸体,还挖出了好多以往的失踪人员。 李天的遗体也被抬出,官方那儿有点李氏家族的关系,派人送回了他爹那儿。而李浩就没那么好运了,私藏和包庇,上头判下来,少说蹲个十年起步。 这才过个两天的时间,小明的家人带着一大包现金来到张天赐家,哭着感谢张天赐为他们提出的补偿,刚开始的时候,张天赐是很懵的,但稍加思考后就知道了,背后都是吴江的一手安排。 小明他父母都是打工人,家里有两个儿子,小明是大的,虽然大儿子的离去让他们很是伤心,但上头补偿下来的一千万实在让他们一家子拿不踏实。 “张先生,听说您曾经照顾过我那混蛋儿子,这钱也是您帮我们申请的,我们知道您是个好人,但我们实在拿不下这么多,您还是收回去。” 这天中午,张天赐站在楼下看着他俩哭得眼眶通红,估计昨晚也没怎么睡,面对送过来的麻布袋和那几张银行卡,张天赐一脸严肃地反手推回: “小明生前认我作大哥,他就必须有这个资格,活着的时候我没给够他福分,那你们就替他担着,这些钱你们拿回去,就算是替我花了。” 送离小明家人后,他朝着不远处街角那儿看了一眼,小明之前的那些飙车小伙伴有好些在街角那儿偷看。 “呵,是想着不甘心还是什么?” 张天赐无奈地笑了笑,接着假装上了楼。大胖和瘦子带着三个飙车女孩偷偷从拐角处走出,蹑手蹑脚地蹦过来。 正当他们五人走到张天赐他家楼下时,张天赐又慢悠悠从楼梯口内走了出来,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这让他们五个年轻人互相望来望去,很是尴尬。 “那么,你们来找我干嘛?” 张天赐倚靠在墙边,双手抱胸看着他们问起,大胖支支吾吾不敢开口,身后的三个女孩也是,到头来还是瘦子爽直: “大哥,你就是黑色闪电,明哥之前的改装技术应该也是跟你学的,现在他走了,我们以后的比赛都没人修缮,所以,我们想拜你为师!” 看着这几个豆蔻年华,张天赐不禁回想起自己当年热爱与追求梦想的日子,他淡然笑笑,伸手去摸了摸大胖的光头: “好小子,我过段时间搬家,恰巧发愁这里没人接手,既然你们来了,那黑神这块牌子就交给你们了。” 五个小年轻又惊又喜,瘦子直接激动地跳了起来,张天赐随后补上一句: “呵,别高兴太早,想接我牌子还得先把本事学会,我明天会进齐材料,你们从明天开始,每天中午过来特训,我会把所有修车和改装技巧教给你们。” “好的!~谢谢师父!~” 每过一件糟心事,总会有那么几个小可爱来治愈自己,现在的这个时代,可比上辈子好得多了。 同一时期的另一个地方,某人却是一心窝子的怒火…… h国,国内地理位置的中央偏上,是一个更大、更为繁华的都市:落都。李浩李天他爹就是这块地盘上名副其实的‘老大’。 落都郊区的某间大平房,被李承仙私人购下,改造成一间巨大规模的化工厂,这天中午,他还在与外国友人谈着生意。 这上了年纪的老人依旧一身硬朗,前一阵还在化工厂茶客厅内笑颜逐开,下人把一具白布包裹着的遗体抬进来后,站到他身旁靠着耳畔轻声说明了裹件来源,他怒得一把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茶客厅内,李承仙看着平放在地上的五儿子,六十好几面容上又鼓出几条青筋,斑白的寸发两遍掩盖不住那紧咬的牙关凸骨。 “李老,四少爷也进去了……” 李承仙单边脸颊一阵抽搐,牙关里半天硬生几个字: “不用顾及代价,给我查!” 第83章 李承仙 唐嫂?……听着怪不好意思,整得唐明秋还没睡醒就开始春心荡漾。 张天赐本身就不需要睡什么觉的,一天两个小时足矣,其实还是为了能让这丫头睡够才让自己躺这么久,唉,每天都要演啊。 “天赐,小吴找你,说是什么落都的事。” 张天赐半睁眼抬起头来,接过手机听了一会儿便挂断了,随后捏了下唐明秋的小脸蛋,早早起了床。 还没过半个小时,吴温泽就来到了张天赐家中,唐明秋还在卧室里关着门睡觉,张天赐在客厅里接待着小吴。 一壶热茶沏起,一丝热气顺着那紫砂壶的壶嘴飘出,张天赐开始烫洗茶杯: “难得你主动跑我这来,又是什么急事?” 见张天赐说得小声,应该是顾及到嫂子还在睡觉,他把自己说话的音量也压得一样低,表情依旧自然: “倒也不算急事,说是急,也已经拖了好几年,我想着,这个瘤子也该除掉了,但我不方便,所以,想借张先生之手。” “李承仙?” 一杯热茶送到面前,吴温泽礼貌性地半起身双手接过,随后回着: “是,李承仙不是个好东西,我们上头盯了很久,一直找不到决定性的证据,上头的每次行动都是无功而返,这一来二去闹了很多次,民众亏了,我们的兵力也少了…” 张天赐无声扬起嘴角,看着他笑笑: “呵,所以,你想让我去收拾他,来一波黑吃黑?” 说得如此爽直,吴温泽不免尴尬了一会,眼神对视后,觉得也没必须拐弯抹角,回敬一番笑意,接着直话直说: “张先生言过了,你虽然杀伐果断,在你手底下死了不少人,但死的人都是罪有应得,在我眼里,你不算黑,李承仙只要能垮台,你的一切后果和往后的事,我都会帮你担着。” “呵呵,你们一家子都很有意思。” 两人眼神意会下,双双举杯,敬这一次合作,敬这一番友谊。 仰头喝完,吴温泽的表情上感觉还是意犹未尽,张天赐看得明白,开口给他起了个头: “说正事。” “嗯,最近两天发生的事,听说落都大批量人员外出,隔日的新城内出现了多起居民失踪案件。” “继续。” “下级调查后发现了几个奇怪的点,从落都出去的人员都有出城记录,而这些人这几天的时间内却没有进入任何其他城的入城记录。” “意思是说,他们全部偷偷进来的,现在就在新城里?” 张天赐稍稍来了一丝兴趣,示意吴温泽继续阐述,吴温泽表情严肃,接着说: “断定很有可能,原因就是在新城里失踪的本地居民,都和李天或李氏大酒店有过来往,不少家庭还在李天那儿欠有债款。” “嗯…所以,这一切都是李承仙的手笔,对?” “八九不离十,我们这一行是靠证据说话的,但没有证据,我们吃不死他,只能请张先生出手了。” “啧,两父子害人不浅啊,这事本来就是我闹起来的,究根结底,也应该由我来结束。” 吴温泽转而笑着从身上的衣袋里掏出一盒雪茄,双手握着给张天赐送去: “张先生,李承仙与新城的事情,望多担待了。” 看着送到眼前的小木盒,鼻下立刻飘来一股烟草香,张天赐也是无奈,笑着回问: “小吴啊,你何时看我抽过烟,往日只是拿了根在你面前晃悠了几下,你就给我印象刻板啦?” 第85章 蛇形纹身 “可以,铭城别墅的事情先搁置一段时间,等我先把新城安顿好。” 话了,张天赐开车回到了新城,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往新城市中心去,找到了小明他以往的飙车伙伴,问了小明的墓碑所在。 中午,张天赐买了一束白色礼花,独身一人去到了一座墓园。在埋葬小明的墓前,他放下花束,默默无言地看了一阵。 轻风拂过,带着一丝泥土的气息,这是张天赐来到这个世界至今,第一次认真地悼念一位故去的……朋友。 嘟——嘟—— 正当有些感慨脱口而出时,口袋中的电话响起,拿起一看,是唐明秋打来的,接通后,那头传来她小声惊慌害怕的声音: “天赐,你在门外吗?外面有人敲门,也不说话,一直敲了十多分钟了,我不太敢开门,也没有出声。” 张天赐猛然回过神,这才想起来,当初在李氏大酒店的监控录像没有销毁,该死,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等等,千万别开门,去卧室里藏起来,我马上就到!” 说完,张天赐挂断电话,转身跑出墓园,上车快速地往家里赶。 一路风驰电擎,一两分钟的时间就开停到了家门楼下,还没顾得上把车子开进车库,张天赐急忙下了车冲到楼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楼道间响起,冲到三楼时,果然看到两个一脸凶神恶煞的光头男驻足在门前。 两人听着动静转过身来,压低着眉目与张天赐对视,几秒时间的眼神确认后,两个西装光头手疾眼快地从撩开衣摆,从后腰掏出匕首。 就着楼道高处窗外映照下的阳光在那匕首上,一道银白亮光晃过张天赐的双眼,两个光头拽紧刀子俯身冲来。 “呵,不知死活。” 阳光的反射没有让张天赐视线蒙蔽,不得不夸赞这两个杀手很有技巧,但可惜他们找错了人。 光头低着身子踏步而来,光亮的头顶和头下刺来的匕首并齐,张天赐后撤半步,身子一斜,从两人身形间隙中穿过。 力大势沉的后摇动作来不及收回,两光头顺势扑在了楼梯口过道的墙上,侧身一撞,蹭的一肩头的白灰。 见张天赐身手了得,他们两人又毫不犹豫地从衣下掏出一把装了消音的手枪,对着张天赐的胸膛就是连续几枪射击。 两人弹夹打空,张天赐换过没一个礼拜的白衬衫又变得破烂,面容较老的那个光头见张天赐还若无其事地站着,自己也沉着冷静地快速换着弹夹。 “上去挡着,他的头是弱点。” 一边换弹一边命令旁边的光头上前拖延时间,就因为刚刚射击的时候,他们注意到了只有张天赐的脑袋在左右闪躲。 即使是遇见了张天赐这样异于常人的存在,依旧没有半点慌张,反而思路清晰,这让张天赐惊喜,也同时心生愤怒…… 年轻光头换刀冲上来的瞬间,没想到张天赐伸出手去抵挡,匕首直接贯穿了他的掌心,但透出的刀刃上不见一丝血迹。 “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该结束了。” 张天赐口中话语平缓而急速,听不出半点感情,没有讥讽,没有嘲笑,只是单纯的宣告,话音未落,张天赐插着刀刃的左手握紧了持刀的拳头。 右手从裤兜里抽出,朝着持刀光头的脖子伸去,不用一眨眼的时间,手掌像铁铐一般牢牢扣在了他的喉骨上。 在贴墙处刚换好弹夹的老光头,抬眼的一刹那,看见了那只铁手猛然横向一扯,同僚的头颅连挂着下方脖子处的椎骨被托举在张天赐右手手中。 鲜红的颜色渐渐落满楼道,同僚的死去让他一时间抬不起沉重的双手。 “你们每个人的脖子右后方有个纹身印记,我记下了,你也可以出点情报,来换你自己的小命。” 张天赐平缓地说着,右手一松,同伴的脑袋从手中滑落,滚动到老杀手的脚跟前停下,低眼一看,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离张天赐那么的近…… 两步的距离,怕是稍有抬枪的动作,自己的脖子也会被瞬间扯断! “我知道!我说!” 老杀手主动把枪丢在地上,双手举高,他开始害怕张天赐,开始害怕死亡,眼神死死盯着张天赐不敢挪开半分: “这个周日,也就是明天晚上八点,我们组织会在黑市东门集合,组开一个重要会议……你、你放了我,我不会去的!” “放了你?” 压低眼睑之时,张天赐的杀意让他人窒息,右手直冲而上,拍在老杀手的脸上,五指陷入血肉,连着额骨和内在的颅骨……整个粉碎。 第87章 突破不止于此 老秃头双手又多带了一层防辐手套,起身去给张天赐拿溶剂。王丰阳带着张天赐进了一间空荡的房间,房间十平米,里面只有一张床。 张天赐在房间里面等着,不一会儿后,老秃头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将一个大玻璃瓶递到张天赐的手上。 看透明玻璃瓶上的刻度,这大半瓶有个两千多毫升,这要是拿去下毒的话,弄死几万人都绰绰有余。 “好了,你们出去忙。” 吩咐了事,张天赐关上单间屋子的半透玻璃门,反手锁死。 这种溶剂算是非常全面的,不单单是镭晶元素,还有用于塑形的稀土与其他重金属元素,以及一些硅物质。 在房间里脱下全身衣物后,张天赐指尖崩开瓶口的木栓,对着嘴巴仰头就喝。 说是喝也不太恰当,那是直接把瓶口塞进嘴里,整个瓶子倒立竖直地往喉咙里灌……就像注水泥般。 喉结在不停地一上一下,瓶中的银白色溶剂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持续流入张天赐的肚子中。 由于张天赐身体改造过的原因,其内部结构也与普通人类大有不同,从肠胃流入的物质,可借由ai控制而选择性地进入胃部,或融入血液。 左脑ai的自主判断,让全部的镭晶溶液导入了张天赐血液之中。两千多毫升的溶剂才刚灌完,大脑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刺痛感。 神识恍惚,左脑ai的声音在耳膜处不停响起: “警告,摄入量严重超标,载体开始崩坏…… 警告,摄入量严重超标,ai自主进入全超载模式…… 警告,摄入量严重超标,ai自主导流至左下肢…… 警告,无法缓和精量溶剂,载体主意识模糊…… 检测载体即将失去意识,ai自主开启代管模式…… 提示:主脑导流改造中……” 一阵机械声在耳畔响着,张天赐头晕目眩,双手四处伸张了几下,没有摸到任何可以搀扶的东西,随后渐渐晕倒在地上。 手中的玻璃瓶跌落在地,一声清脆的响声从房间里传出,老秃子往那边望去,心头一紧,以为是张天赐出了什么事情,急忙起身。 王丰阳又立刻出手按住了他,微微摇头阻止: “相信他,上一次也是这样,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 难受、极度的沉闷、压抑……回想起这种无力的虚弱感,还是在上次参与边防志愿部队时的那个夜晚,那晚,他收获了许多,也几乎为此失去了他原先拥有的一切。 不能这样晕过去,绝对不能!…… 过于自信的代价,总是沉重的,张天赐双眼缓缓闭合,渐渐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ai传播出的讯息其实并没有声音,只是以一种神经传导的方式让载体知道,现在,除了张天赐,室内再无一人。 空荡的房间内,背部朝上对着顶上的白炽灯,皮肉下的血液开始急速变异,左脑ai在无人控制的情况下,效仿着张天赐的做法,进行一次又一次的‘实验’。 半固态凝核在血管中流动,白细胞被吞噬殆尽,血小板也被晶化元素快速的大量替代,整个身体的内部,正在进行一场浩大革命。 …… 深夜到来,科研部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员工陆续离开,老秃头往那间反锁的房间看去,依旧没能等到张天赐出来。 王丰阳打来电话,询问张天赐的情况,结果还是一无所知,他们也无法偷窥,谁也不知道房间里发现了什么。 科研楼层是最晚下班的一个部门,关灯熄火后,王丰阳对老秃头说,没必要担心,接着最后一个人的离开,楼层内漆黑一片,只留那间空房小灯一盏。 张天赐,为了永生,真的什么都可以付出么,人类的极限就是超越生死,但如果需要为此付出代价的话……自己又能拿出什么,钱?权?势? 真正超脱生死之外,这么又有什么意义呢,所谓的代价,不过孤独而已。 白炽灯下的他,肤色渐白,体温下降,全身毛孔渐渐闭合,头顶上的毛发也在渐渐脱落,仿佛一切都在往坏的方向发展……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的醒来…知觉开始复苏。体内的‘血液’流速平稳,全部器官半固态液化,左下肢、大脑的整个头骨和脑组织也完成了异化。 总的来说,此刻的张天赐,唯一的弱点,只有留存于左脑中那指甲片大小的ai芯片,常人谓,此为,无敌! 缓缓撑着地面站起身来,尝试性地松紧着拳头,头顶上又再次快速地生长出银白色的寸发,细眉下那双眼睛散发着冰冷的目光。 “突破不止于此,永生…还在征途。” 第89章 枭雄 佣兵跑远一段距离回望身后,看着那个怪物仍站在原地,本应庆幸没有追上来,可心中却是另有一种不安,一种无言的恐惧感…… 跑过前方的那个转角,就再也不用见到,接着再多拐几个弯,就可以从西门跑出这个鬼地方…快、再跑快点…… “趁他还没改主意,我要快点离开,不然等他来了杀心,我也是死路一条!……” 佣兵的嘴里自言自语着,连续过了两三个转角,他早已精疲力尽,右肩断臂处的血流不止,…实在跑不动了,失血过多,让他头脑开始渐渐神志不清。 “喂,在这里坐下的话,就永远别想起来了。” 张天赐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佣兵靠墙还没俯下去的身子猛然一惊,向声音响起的反侧弹飞出去。 “啊!不、不要、不要杀我!我不敢了,放了我!我、我再也不来了,别、别杀我!……” 佣兵眼中满是惊恐,躺在地上撑着身子使劲蹭着后退,撕破嗓子惊叫连连,那不是一个合格杀手该有的眼神,作为佣兵、作为人……他已经…崩坏了。 张天赐冷眼看着他,眉目间紧凑着沉默伫立,一种蔑视的感觉,仅仅一个眼神,仿佛快要压垮佣兵那最后一栋心墙,无限接近死亡,无限接近疯狂。 …令人窒息,精神上的折磨,让疯狂逃窜的他无视了右肩断臂的大量失血,头晕目眩伴随着肢体痛感再一次袭上脑颅。 “呵,再跑快点,我跟上来了哦~” …… “啊!!——” 一声嘶哑的惨叫,张天赐脚跟跺下去,猛然一扭,筋骨血肉分离,卸下了佣兵的半条左腿。 他趴在地上不敢回头去看,只有救生的欲望让他拖着血迹,在昏暗的月光下、在肮脏的小道上爬行…… 爬啊……爬啊……爬……直到晕去,再动不能。 离开前,张天赐给吴温泽打了通电话,当晚回到家的时候,张天赐给唐明秋买了新玩具和一堆玩偶,有一个见过面的飙车女孩也在大厅。 黑市的事件结束,守在张天赐家的那些精锐枪手依旧没有退去,他们三批轮班,二十四小时值守。 “哥哥好,我叫小依。” 回到三楼进门时,那女孩很有礼貌地站起打招呼,面色稍有几分腼腆。张天赐回来的路途上特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此刻回到家中的笑容也是那么清透纯粹。 “原来你就是弄坏我家游戏机的那个丫头,哈?” 张天赐故作生气的说着,脸上挂着的笑容依旧洋溢,唐明秋更是毫不客气地起身跑过来亲了一口他的脸颊,随后抢走了张天赐手中刚买回来还没捂热的游戏机。 夜晚十点多,他们三人就着一台游戏机玩得很是开心。 隔天,黑市里的老头子老太婆如往常一样摆摊开业,水泥地上比平常干净了一些,只有东门入口的墙上还残留着昨晚泚上的一些血迹。 该死的都死了,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太阳照常升起,所有的记忆,只铭刻在那个昨晚唯一活下来的、断手断脚的佣兵脑中。 那个佣兵脖子以下全是绷带,身上穿着简陋的衣服,手中拿着几百块钱,腋下拄着拐,独自一人打车回到了落都。 “张先生,你真要放他回去吗?” 阳台上,吴温泽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与张天赐倾诉着自己的担忧,而身旁这个银白寸头的男人,只是淡然一笑: “小吴,好人属于你,但你也只能是好人,坏人的心思,你是琢磨不透的。” 冬季里最后一天的暖阳,让他们两人好生享受,吴温泽听着张天赐的哲理,阳光晒得他抬不起眼皮,心中也是些许疑惑顺口而出: “张先生,只怕李承仙是个记仇的人,让他知道了你的存在,要是他想全力报复的话,我们多少会陷入被动……” 张天赐瞄了一下身旁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的吴温泽,转而抬头直视着上空那颗耀日,下一刻,从他口中说出的那段话,让吴温泽铭记一生,那是他永远都无法忘记的心灵震撼。 “好人做不了坏事,那他最后只能是英雄,或甘于平凡,好人如果没有必要为自己而存在,那么多半是为了人类的利益而创造了自己,如此这般,他也能算好人么,如我这般,对于李承仙来说,我就是坏人,那我何不先成一方枭雄,让其战栗?如李承仙一般,他何时也曾让你们战栗过,有那种能力的坏人也不再是坏人,那也算是一种…英雄。” 第92章 年下 全球变暖的原因,使得现在的冬天见不到下雪,但偶尔会下几天的小雨。 对于整日不出门的张天赐来说,这些毫无影响,在收到李承仙寄来的那封信件一段时间后,吴温泽手底下的精锐枪手也陆续撤走。 吴温泽也曾一度问起,是否稳得住李承仙,张天赐只是笑笑。 “他若真要有点本事,就不会想着再做这种事情。” 正如所说,李承仙在落都的外贸依旧做得风生水起,但也没有再碰张天赐的意思。 近些时段的眼线从新城传回来的情报,让李承仙模糊了认知,兼任市长的同时还坐上了国立科研院院长的位置,在铭城也占有一席之地,李承仙眼中的张天赐,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还听说了新城‘假态锁城’的策略,外城与内城的车辆不得进出,不知道在搞什么幺蛾子。 只有情报相互来回,其余的日子都算安稳,毕竟也快过年了,大事小事都先放一放。 各家各户都在准备年货,灌腊肠啊买爆竹买烟花什么的,有好些老人已经开始提前串门,街道小巷各处一片和谐。 黄庭泽两鬓斑白,却染上了爱喝酒的习惯,估计是被公司里的那个老秃头带坏了,有事没事就到处买材料回来泡酒。 老人家嘛,退休了没事干了,瞎乱琢磨点东西也正常,公司里头也准备放年假,大小事务让王丰阳焦头烂额。 黄颖每天负责带孩子,公司的事情渐渐疏于管理,王丰阳时常会找他张大爷吐苦水。 张天赐哄了唐明秋好久,才说服她去顶替黄颖在公司人事部主管的位置。 好像这一来二去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他们,相处得那么的融洽。 合家欢乐的新年就要来临,十二月底的最后一天夜晚,张天赐也被唐明秋从房间卧室里拉出来,在自己家的客厅里装挂彩带。 来张天赐家的人除了抱着孩子的黄颖、王丰阳、黄庭泽,还有吴家两父子和小磊,大胖瘦子他们一群小伙子的爹妈因为在外地打工回不来,所以也被邀请来张天赐家了。 客厅的中央架起很大一张圆桌,白岩桌子和沙发都挪到墙边上,小伙伴们都在搞装饰,唐明秋则带着其余女孩子在厨房里做饭炒菜。 黄颖带着孩子在三楼顶的阳台上看星星,老秃头和黄庭泽干着干着也偷偷摸瓶酒跑上阳台来喝。 黄颖看老爹上来没一会儿,就开始嫌弃他那满腔的酒气: “少喝点啦,不要还没等到吃年饭就上不了桌了!” “哈哈哈哈~不会不会~” “那我先下去了。” 黄颖下楼后,黄庭泽和老秃头并坐在阳台上的蓄水池旁,两个老东西人手一瓶烈酒,一抿一小口,乘着凉风惬意自得。 “老胡啊,看我认的这个大哥,还不错,哈~” 黄庭泽才喝两口,身子就暖了起来,开口就是一句无厘头的炫耀,老秃头无语地瞥他一眼,脑袋颠来颠去地也闷下一小口,用袖子擦了擦嘴,说着心里最真的话: “哎~老黄啊,我也羡慕你,能结识到张天赐这样的奇才,我也是后悔啊……后悔自己怎么就没这个机遇呢?呵呵,来得太晚了啊……一切都来得太晚……” “哟,老胡,看你样子,不会是喝两口小酒要哭出来了?” 黄庭泽象征性地拍了拍老秃头的后背,老秃头无奈得直摇头: “有些事情我知道,但我又说不得,我也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要叹就叹这命运弄人,还好我晚年能遇到你们,也算人生一大乐事了。” “哎呀,这酒怎么特么的这么好喝!~” 看黄庭泽心不在焉的样子,怕是自己刚才的话也没有听进多少,毕竟也都是步入晚年的老家伙了,谁会去在意那些繁琐往事呢? 当下月色正美,可不能浪费这大好时光,老秃头还不忘阴阳怪气一句: “咋地啦?好喝也没见你一口闷完,舍不得啊?” “哎,老胡,这你就不懂了,看这如今的新城,看这如今的时代,已经是属于年轻一辈的了,我们只有这手中的老酒,何不好好享受?” “所以这就是你上头的理由?” “哈哈哈哈~看你之前说的什么丧气话,我都不忍心拆穿你,咱老一辈啊,要看得开,有问题都可以交给他们,放心看着他们大胆得闯,咱能给的,除了这手中的酒啊,就只剩默默支持的目光。” 说着,黄庭泽清澈有神的双眼看向那片万家灯火,老秃头恍然醒悟,闷下满满一口烈酒,接着长呼一声痛快: “懂!都懂!别的不说,年下一醉,敬张先生,敬新城!~” “敬大哥!~” 第93章 新序列 “嗝~”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喝了差不多十分钟,楼下的王丰阳就跑上来叫人了: “爸,老胡,下来吃年饭啦!~” “好好好~” 三楼整个客厅洋溢着温暖,菜香酒浓,各种饮料也有,一桌二十多人热热闹闹,大家欢声笑语,老人谈着往事,小年轻们互爆丑料,引得一阵又一阵哄堂大笑。 圆桌中央一大锅鸡汤,连着一圈一圈围出来摆了十多盘好菜,又是鱼虾又是扣肉,青菜也是绿油油得吊人胃口。 寒冷的窗外偶尔透进来一丝丝凉风,但抵不过他们的热情,女孩子们看乐呵地唠着家常,你一句我一句变得熟络。 小伙子们挨个敬酒,你我一杯,又换到另一个人一杯,半个小时下来,都差不多有点小醉,在场喝得最上头的,还属老秃头一人。 零点一过,算是跨年了,姑娘小伙们上阳台放烟花爆竹,心中默默许着愿望,王丰阳却是又一次郁闷起来,这一次,他依旧没有一点醉意。 张天赐也是如此,但他没有说,还不到时候,自己的研究还没有决定性的成果,一切还为时过早。 …… 午夜两点钟,热闹过后,大家欢声道别,该散的都渐渐散去。张天赐把大胖瘦子两人偷偷叫上无人的阳台,正儿八经地问起: “看上那两个女孩啦?” 刚才的饭桌上,这两个小伙各自看着自己暗恋的女孩,始终没有勇气去表白,女孩和他们都是一起玩车多年的伙伴。 大胖有些内向,还是瘦子坦诚: “师父,不瞒你说,他喜欢小依,我喜欢小红,但我们还没有资本,没有足够的钱,我们想着现在还不够稳定,等挣够钱了再去表白也不迟!” “对,最、最多等到明年。” 大胖也忽然插上一句,张天赐才知道,他们是那么的单纯,算是……天真无邪了?哈哈哈。 “呵,表白又不是结婚,等到明年?世上比你们优秀的人多得去了,你们要看着自己的心留在别人怀里?” “……” “我家二楼空着的,正好一个大厅四间卧室,看你们在楼下修车也挺累,喏!~” 说着,张天赐反手丢给他们一串钥匙: “看在你们拿一半营业额孝敬我的份上,我也给你们一个机会,以后二楼就是你们的了,能不能把心上人邀请过来,还得靠你们自己。” “谢谢师父!” “谢谢师父!” “走,有时间了自己把行李搬过来。” 看着楼下两个小伙高兴地离开,脸上乐得像开了花一样,张天赐不由得感叹,青涩年华,真好啊…… 客厅的卫生都收拾干净,人也差不多走光,估摸着时候差不多,该下楼回去陪明秋睡觉了,刚转身时,张天赐竟没注意到王丰阳上来。 “张大爷,晚好。” 王丰阳刚好从楼梯口走上来,张天赐感应不到他身体上的热量,虽然一身酒气,但王丰阳脸上看不出一点醉意,反而略显忧愁。 带着这样一副表情上来,张天赐不用猜都知道这家伙在烦恼些什么。 “大爷,我很好奇,不知道我是不是病没好……” “嗯,说。” 王丰阳走到张天赐身旁,看着楼下远去的家人朋友们,眼神中满是焦虑困惑: “自从我出院以来,喝酒怎么喝都不会醉,顶多是肚子撑了喝不下,从最近这段时间开始,我连吃菜都渐渐感觉不到咸淡。” “嚯,那要不要试着来一杯钢筋?” “……啊??” 看着王丰阳惊讶的表情,一切都在张天赐的意料之中,他靠过去与王丰阳勾肩搭背,笑着问道: “小王,你的手术是我亲手做的,知道不?” “后来听说过。” “那场感染性金属中毒事件,造成了上百人受难,他们如果不去治疗,干等下去的话,都只有死路一条,你,是其中一员,而你,也是唯一一个‘活’着的患者。” “…我不是好了吗?” 非要这种时候,王丰阳的理解能力在张天赐面前像个呆瓜一样,好在时间充裕,张天赐也不急于一时,便慢慢给他解释: “唉,好是好了,但你已经死过一次,现在的你,不能算是活着,只能说,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等到你彻底失去味觉、头发稀疏散落,这种存在方式也就到头了。” “……不懂!” 果断而直接,王丰阳这两个字说得中气十足,张天赐眉头一皱,发现这孩子头脑…确实有点不灵活。 “啧,怎么跟你说呢……来,你看楼下,那马路对面的那棵树,它树根是不是长很健壮?” “嗯。” “但它的枝丫上结满了绿叶,为了树根能汲取到营养,后来的分叉出的枝丫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细,而你若是一棵树的话,就相当于你在那次的中毒事件中,你的树根,染上了毒。” “……” “毒入树根,一般来说,只能等死,而我的做法,就是将你的树根拦腰截断,把你剩下的上半部分放入水中,让水替作树根, 水只有一盆,水中的营养汲取完了,叶子也该黄了,虽然还能在枝丫间开出绿叶,但已经不再算作‘一棵树’,明白?” 王丰阳这才稍稍明白,但在科研室和老秃头待久了,心中难免会出现一些奇怪的想法: “那……我不能在水里撒点土、放太阳底下晒吗?” 此话一出,张天赐回想起卧室内多日不解的文稿,一种神奇的想法在他脑中涌现。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第94章 历史无论对错 王丰阳还在懵圈时候,张天赐二话不说,草草地把他赶回去睡觉: “啊走走走,时候不早了快点回去睡觉!” 紧接着张天赐也快速下楼回到三楼的卧室,唐明秋此时还在浴间里洗澡,张天赐埋头开始疯狂记录着自己刚才脑中涌现出的灵感。 血肉苦弱,人体机能如同那颗大树不断地生长、不断地老去,千万生物终有极限,树根的拦腰截断,也可以寓意着新陈代谢中可替换的新老细胞。 ……如果,只是将老细胞截去呢? 生物之所以生长,是因为细胞的不断分裂,母体分出的一半,其细胞壁仍保留着老旧的部分,下一轮的再生也是从老旧那一半中脱出,周而复始,一半的一半都是从半旧开。 如果是复数中间分裂的话,那就可获得一个全新的,只要有一种可以刺激使之达成的因素,再加快分裂速度。 张天赐回想自己当初的实验,也差不多是这个理论,只不过,他靠的是外物:辐射。 用可控性的辐射强制细胞分裂并产生异变,从而慢慢改变整个身体机能,这样的做法还是太局限性了,他要追求的不是这种。 心中的永生,不应该要用镭晶或其他外物去维持,它应该不食烟火,也能长存不灭,不灭啊……太阳? 唔……想想,关于太阳的因素,碳化合物、碳基生命,氧化于空气,硅基也是如此,啧,想不到合适的材质,像那些树怎么就能活那么久? 树的话,也不能算是活得…久,应该说轮回比较合适,如果套用生物的话,怎么套?树干?树脂? ……对了,再生纤维! 树的纤维,配合太阳,让它们在同一个体内循环,演算成生物的公式,再换算成人体…… 卧室外,唐明秋刚洗完澡推门进来,一眼就看见角落书桌旁低头画字的张天赐,相比前几天愁眉莫展的样子,这次的他异常兴奋。 他牙关咬得很紧,嘴角的弧度越发张扬,口齿唇间不停计算着什么,两眼放光,手中的笔在纸上疯狂滑动。 唐明秋第一次见他这种表情,痞帅之余还散发着狂野,放肆得让人有点害怕。 追求科学的态度,应该端正,但想要走出科学之外,除了天份,还要绝对的疯狂。 只有此时奋笔疾书的张天赐才能明白,一种发明、一种创新,能让科研的人不惜放弃自我,正当他快要写下结尾,…脑中却突然闪过自己当初不惜他人生命做着实验的样子。 ……犹豫了,这样的创新,该怎么去实现,又有谁会心甘情愿来当这条路上的垫脚石呢? 回想起6129年,他还在服役的日子,曾从新闻的报道上看到过,历史上最长寿的人,达到了125岁,改造人的寿命能达到两百多岁。 可在改造成功之前呢,又有多少生命损于失败,这个生命逝去的数字,没人提及,除了研发人员们知道,其余民众都在明面上欢呼着科研万岁,人类飞升。 那些暗地里的研发者们,手上也不知道流淌着多少鲜血,如他们,如张天赐,这算错的,还是对的? “天赐,怎么了,我看你面色忽然很憔悴的样子。” 回头望着唐明秋坐在床上那担忧的表情,张天赐起身蹲在她跟前,温声细语地笑着给她安慰: “没事,脑子用多了,睡一觉就好了~” 第97章 碳基之上 车子赶回医院,尸体搬上二楼后,一切又不是那么的急了。 救援小队不知道要把尸体先放进手术室还是冰柜里,其中一人说着要去找院长请示,张天赐从楼梯上走来,叫住了他: “先放冰柜里。” “可是……” “我也是院长,待会的手术主刀也是我,我说的不管用么?” …… 僵持之下,医院院长急忙从三楼跑下来,连连鞠躬给张天赐道歉,一时看傻了身旁四人。 尸体放入冰柜后,张天赐列了一张清单,上面是大量的材料,物品名称各式各样,大到碳钢支架,小到氢原子溶剂。 因为是过年,医院里的好多主任医师和护士都放年假回家了,留守岗位了总共才二十多人,大家为了给张天赐备齐材料,那是真叫一个忙。 这件化验室里没有,连着跑下间,找到后一看下一种材料,全部的化验室又要再跑一趟。 一人收集一两种,看着走廊墙上张贴着‘请勿奔跑’的告示,他们的小碎步都快生出幻影了。 医院院长和医护主任打过招呼后,医护主任也默默通知了前科研院院士,那名前院士听有此事,二话不说,直接马不停蹄地往这儿赶来。 前科研院院士如今的身份只是一名学员,但也是最顶尖的一批,能接触到张天赐主刀手术的机会,那绝对是求之不得啊。 十几分钟后,医院医护他们也是在学员来了才得知,张天赐还有着科研院院长的身份。 材料还没准备齐全,张天赐回家把自己卧室桌上那叠原稿拿了过来,坐在医院二楼的办公独间里复查。 咚咚咚。 外面有人敲门,张天赐专心看着稿子,随意应了声,办公室门打开,那名学员意外地谦卑: “呃……院长,就、就那个,能不能允许我在术前放置监控录像,我想拷录一份作为私藏,或是观摩研究……” “行,出去。” “谢谢。” 学员出去后,房门闭合,紧接着门外的走廊传来一大声雀跃欢呼,张天赐不由得笑了笑: “呵,一群小鬼。” 门外的那群人在预定的手术室内,四边墙角高处都安置好摄像头,监控中的一切画面都是彩色高清,就等着张天赐的开始。 材料全部凑齐并送往手术室后,医护主任问起张天赐,要不要副刀或护士辅佐的时候,都被谢绝,问过再多,也还是那句: “我一人就行。” 四个医护把尸体从冰柜里搬出,送到手术台上后,无影灯开启,全部人退去,室门关上,一大堆人围在办公室直播监控的电脑前。 画面可以放大缩小,张天赐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心弦上。 “嘿,张先生不会真能让他活过来?” “我怎么知道,任谁都不可能做到啊,你信吗?” “……我不信,但我觉得会有奇迹。” “安静看着,要真有奇迹的话,我一眼都不能错过!” 手术台上,死者衣物褪去,发黑腐烂的伤口、胸膛黑一片紫一片的淤青仍然留有,下腹部泛起的皮肉组织已经呈现糜烂。 虽然隔着屏幕闻不到臭味,但……他们依然觉得恶心。 张天赐没有带头套,也没有带口罩,可惜的是,刀子划下去时,监控录不进他口中喃喃细语: “碳基生命的时代,将会被渐渐埋没……” 第99章 血液的替换与再生 一次次无上限地刷新着认知,让办公室围观的一众深受打击。张天赐,人类的极限,在创造与改变着另一个生命的极限。 无数碳钢片链接依附在刮白的骨架上,下至脚裸,上至喉前。 拼接完成后,张天赐取来另一边台面上的各种溶剂,大大小小几十瓶,总净重也差不多有个五十千克了。 一白一红的溶剂配量调和,看着玻璃瓶上的刻度,张天赐的速度快地眼花缭乱,医护主任们早已麻木了自己的思考: “这么大剂量……是在做什么?” “看他把尸体的肚子都掏空了,用那么小铁片拼出来的那么个小框架放在里面,应该是当做器官?” “那也动不了啊,那合剂喝下去也没有胃能装啊。” 一管深红色试剂调好,管口散发着淡淡白色烟雾,由此可见,试剂有自热能力,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功效。 张天赐拿着试管,将其中液体高举细流,一点点淋在碳钢架上,碳钢接触试剂,银白色的钢片立马变黑,还不断地冒腾起白烟。 就好像是滚油泼辣子的感觉,手术台上顿时一片云山雾海。 一管又一管试剂下去,待浓雾散尽,大家拉近镜头一看,很明显地看出……那些钢片架子上凝结依附着红色的、薄薄一层‘肌肉’。 接着,张天赐取出这场手术里最重要的东西开始下一阶段:再生纤维血液。 一个容量五百毫升刻度的玻璃杯,张天赐甚至没有细看一眼,很随意地三四种原料配在一起,每凑满一杯就往死者腔腹里倒。 全部的‘实验’过程,除了他们不知道ai的存在,张天赐还隐瞒了一个重要的东西,那就是驱动纤维血液的心脏! 心脏处的碳钢架上不仅浇灌上了肌肉组织,还特配一些合剂让其位置内层生成神经条干,连接着大脑的神经中枢。 其他杂乱细微的神经末条,只要在心脏激活后的一段时间内,肢体各处的纤维组织自会生成。 挖空的身体重铸器官,再灌满莫名其妙的液体,紧接着缝回皮肉,就好像给一个布娃娃换了一身海绵般,时而手法粗犷,时而精细无比。 “构造模拟完毕,代管模式结束,自检系统待机中。” 张天赐双眼回过神来,眼前的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自己设计的整套文稿被ai制成新档程序,录入资料库内。 手术悄然结束,用时,十三分钟。 剩下的,就只剩验收成果了,本着最后一步应该是计划着放到太阳底下吸收热量激活身体机能,但现在大冬天的,别说太阳光了,连紫外线都弱得不行。 “啧,我想想……” 张天赐喃喃着脱下手套,地上的脏东西丢得到处都是,整个手术室乱七八糟,他转身走出来,告示手术结束。 办公室里的一群人也急忙从办公室里跑出来,下到二楼询问手术结果,张天赐看着他们一脸期待的小表情,也是无奈地笑了笑: “一切顺利,把他拿到温度高的地方晒一晒就好了。” 回办公单间拿回手稿后,张天赐便草草收拾下自己的一身脏,换身干净衣服回到了家里。 剩下的可以安心交给医院里那几个人,谅他们也不会马虎到哪去。 在张天赐走后,科研院学员和医护主任找来好几台暖风机,把‘死者’换到一间空病房的床上,身体清理干净穿好一身白衣,接着一人端着一台暖风机对着‘死者’吹。 开始的时候,众人都有些疑惑和抗拒,因为他们刚进手术室抬人的时候,房间里腐烂的臭味和氢氮气味非常冲鼻。 但只要有一点点希望,他们还是回去做的。 八个人,一条排插签八台暖风机,对着床上的死人吹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床边测心电仪器的屏幕上依旧一条平平直线,一点反应都没有。 “喂,我说,再烤下去都快熟了,怎么想都活不过来?” “……嗯,是我们的方法不对吗?” “诶、诶、你们看!” 正当众人想要放弃时,床头仪器上的心电图不再是一条直线。 第100章 新城某传说 一声惊叫,大家一同看向心电图,果然,仪表上显示着死者的心脏开始反应。 一名医护主任还是不敢相信,他放下手中的暖风机,伸手去摸死者的颈处脉搏,那渐而强劲有力的跳动…… “活了!他活了,真的!” “丫呼!~” 下午空静无人的医院走廊,回荡着他们一声声激情欢呼,以往少有奇迹,很如此震撼人心。 病床上的人面色快速红润,医生们和学员激动的情绪还没消退,床上的那个人缓缓睁开眼来。 因为这间单人病房很小,房间里八台暖风机开着,又同时站了八个人,窗门紧闭,屋子内自然热得很快…… “嘿,快看,他醒过来啦!” “卧槽!” 周继常睁开双眼,微撑起身子,一脸茫然得看着周围异样兴奋的他们。伸出双手看看,又掀开被子检查下自己的身体: “我…我没死?” “对啊,手术很成功,你活过来了,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周继常,你们…拿那么多暖风机干嘛?” “呃……嘿嘿嘿~” “哈哈哈哈哈~” 其他的事情也没有多说,周继常问了很多事情,唯一知道的,只是一位名叫张天赐的人救了他,说这人是他们这最厉害的医生,后面接着的全是吹嘘的话语。 刚醒来不久,周继常就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下床蹦蹦跳跳,那个科研学员为此等恢复能力感到好奇,提出抽血作为研究。 但很奇特的是,周继常的身上根本找不到静脉,鼓捣半天耐不住性子后,学员决定抽动脉的血。 搞笑的来了,主任给他找来十多个针筒,针头从手臂上的动脉插进去还没开始抽就堵了,好家伙,插一个堵一个。 针头拔出后,动脉针孔处也没有漏出一点血,这就超出他们的理解范畴了,大家一脸懵: “不对啊,动脉抽血怎么会堵针头呢?拔出针头怎么不会溢血呢??” “好啦好啦,趁现在天还没黑,给这位病人办出院同意,你再这么折腾下去,我可要跟你的张院长告状了!” “唉,好好好~” 反正还有录像可以带回去研究,也不算一无所获。 周继常穿着一身加厚白衣离开医院,天气微寒,出了门的他才发现自己穿的是拖鞋,…嘛,算了,也没感觉有多冷。 凭着记忆,他走回市中心那条街,转角后,抬眼间看见父亲在门口伫立着。周江一直望着早晨车子离去的那个方向。 望着那个岔路转角,等啊等,直到下午三四点钟,父亲终于等到了他儿子活着从那儿出现,活着回来…… “儿啊!!~” “爸!” 周继常跑去,两父子在门前紧紧相拥,渐渐阴暗的天空拂过一脸湿气,吹散了两人肩头上的热泪,上方一滴滴下起了小雨。 隔天,周继常与周江两人满身挂礼,笑容满面地来到张天赐家楼下道谢。 大胖和瘦子他们在旁边的黑神店铺都见怪不怪了,送礼两人不知道张天赐住在几楼,走到修车这边来问: “呃,请问,张先生是住在这儿的吗?” 瘦子手中的活也没停,客气地回着: “三楼,不谢!~” 敲门声响起,唐明秋前去开门,两人又是一番惊艳。走进客厅后,看张天赐正坐在沙发上。 眼角余光看见周家两父子,张天赐乐呵一笑: “不必要送礼过来,不是说了么,往后你店里的东西都,哪用得着你亲自送来。” “嘿嘿嘿,当然!这些也算是我对张先生的一些感谢。” 起死回生,张天赐在市中心医院独自一人主刀手术的录像被拷贝回国立科研院,短时间内引发一股声论热潮。 国立科研院的位置坐落在落都南下地区,处于h国最中心的地区,录像公开,院内各学员无不惊叹,在知道了这是他们院长后,热情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人类生命可能会因此而没有极限,院内无数人开始日夜研究。 小白鼠和其他小型动物供不应求,半个多月后,依旧无人复刻成功,不少人的热情渐渐淡去,而正因如此,在新城之外,不知道从哪开始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 新城里的人们,永远不会死去。 第101章 张天赐的影子 “这是真的吗?” 落都的一栋高楼中层内,李承仙挽手站在全景窗前,问着背后回来复命的探子。探子表面上是个跑业务的装扮,对李承仙毕恭毕敬: “已经和前一阵出城回来的那名佣兵确定过了,那是周江的独子,现在还活着,信息千真万确。” 李承仙沉默了一会,看着窗外楼下繁华夜景,街道上车水马龙,不由得想起早已逝去的小儿子李天。 “那段录像,你怎么看?” 他半转过头,很随意地问了句,像听听手下的想法,身后的探子犹豫了一会儿,来了个棱模两可的回答: “有待考究。” “……下去,这段时间,去新城多留意张天赐的动态。” “是。” 探子退下后,敞亮的大厅内只留李承仙一人。满头白发的他,年纪已经六十好几,就算不为自己死去的儿子,也要为自己争取一下。 无限的生命,确实令他向往,不单单是他,任谁知道可以取得的方法,都会眼红。 张天赐身为新城都市市长,自然料想到了这一情况,前一段时间,那个拷贝录像回去的学员还想回来给张天赐道歉,他也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开。 这人传人的流言每过一个人的嘴,都会被神化几分,传着传着,不少人都私底下对张天赐的技术眼红。 那学员想着不知道这会对张先生造成了多少困扰,打算进城找张天赐道歉时,却发现新城已经…锁城了! 还好李承仙手下的探子进去得及时,但现在想出来可以,出来后就进不去了,他得知到的讯息,只能以电话方式告知了。 新城锁城这一做法,城内的本地居民也没什么反对的意见,出的去进不来,全凭自愿。 郊区农业一类,张天赐给那一片地区的人们带去革新技术,与此同时还配送了新一代的种子。 从交通开始,生活速度直线飙升,农业亦是如此,基因变种过后的果蔬,生长周期大大减短。 不离谱地说,夏季生长周期一个月的油麦菜,在冬季依旧可以栽种,而其播种到成熟的时间,仅仅只要一个礼拜。 过惯了这种‘刺激’的生活,谁还会想着出去接触那些‘旧时代’? 自从锁城后,李承仙那个新城里的探子每天都会打来电话,久而久之,感叹这个感叹那个,渐渐变得语无伦次。 也不怪他,张天赐自锁城后,把他那个时代能复刻的技术几乎都给搬过来了。 复生手术?当然也有在做,这也是李承仙最愿意从电话里听到的讯息。 对于什么都不缺的他来说,唯一想要的,就是那种无限的生命,他太渴求了,张天赐每改造一具死人,讯息传回李承仙的耳中…… …李承仙的那种欲望,都会增涨几分。 改造得越多,技术越是成熟。再生纤维的利用、另类的血液,锁城时隔两个多月,完全革新至另一个时代的新城,已经渐渐和周边时代脱轨…… “我等不及了,来人,把我南上那间化工厂修整一下,然后开始复刻实验!” 李承仙一声令下,让门外跑进来的仆人很是懵圈: “李老,您指的复刻实验是……” 李承仙脸色大变,怒目圆睁地吼着: “还用得着我明说!?城边贫苦的人和路边乞丐一大堆,都可以做,马上去!” “……是,我立刻去安排。” 第102章 机械迷城 2034年2月,落都南上一家占地庞大的化工厂停止运作,并运走了工厂内全部的工业器材。 李承仙的命令就是绝对的权利,新城外也不缺能做主刀的医生,不仅如此,手下那些人还从国立科研院那边偷偷挖了几个学员过来。 这些学员也可以说是对那录像研究过于癫狂的一部分了,这院长的一场手术,结合着术后死者死而复生的讯息,仿佛成了他们的信仰。 “祝愿我们合作愉快。” “那是自然,你们出人,我们出力~” 李承仙手下那群佣兵和这些学员会面,两两相视,彼此展露阴沉且傲慢的笑容。 他们怎么闹是他们的事,张天赐可管不了这些,自己的地盘还没革新完,外城的人顶多就学个鸡毛蒜皮罢了。 农业、交通、生物……都不怎么完善,最主要的,还是交通这一块,车子速度提上去了,每个人的驾驶技术虽说娴熟,但仍没让这位市长满意。 这天,张天赐来到黄氏集团的公司,还没进大门时,他无意间抬头一看,发现公司大楼上的招牌改名了: 王氏集团。 “呵,反正没我事儿就行。” 上楼找到王丰阳后,张天赐与他唠了一会儿家常,许久不见,张天赐才觉得这个小王健谈了许多。 “好啦,有要紧事说,我找你订点材料。” 王丰阳也有模有样地正经起来: “张大爷不用客气,什么材料,要多少,直说!” “钛合金,不用着急做,后面我会发个合成公式给你,里面还要按一定比例加点钨金属。” “诶……你这一开口就不便宜啊大爷~” “少耍嘴皮,往后不会亏你的。要做成什么样子和多少数量,我回头电脑上发你文件。” “好的咧,大爷慢走~” 回到家里,张天赐立刻着手设计升降踏板的图纸,那是一种以氢气作为燃料的空中交通工具,长一点二米,宽半米的脚踏板。 厚度仅有十厘米,重六斤左右,底盘设有氢气发生器和储存装置,踏面上靠重压和压力施压位置开启腾空并掌握方向。 这玩意儿在张天赐出生的那个年代,普遍到小孩子都在用,就像如今马路上的自行车。 只不过,这飞行板比自行车快多了。 图纸过去,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新城一次张市长公开讲话的节目过后,飞行板被新城内所有人熟知。 又多过了些时日,新一批生产出来的‘低速款’飞行板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最高时速二十公里,送,每家每户限领一个。 待市民们都熟悉掌握后,大家纷纷拍手叫好,紧接着,张天赐的下一步:宣发‘成人款’飞行板。 成人款算作是正经的交通工具,承重可达一吨,最高时速三千公里,不能花钱买,想要获得只有一个条件,用自己的汽车换。 一辆汽车换一个飞行板,在黑神这改装过的可以换两个飞行板。 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连新城郊区那儿种菜的老大爷们都是骑着飞板来城里头卖菜买种子。 不止如此,王丰阳的公司还在张天赐的指导下,从矿井下开采并提取出了用来代替路灯和其他光源的东西:氚。 不过半年时间,新城因飞板飞行事故死去的人不计其数,死了……但又没有完全死…… 飞着飞着撞死在墙上的、和别人冲车的、被别的飞板撞死的,全部都从张天赐的手术台那儿走一趟,又能下地活蹦乱跳了。 半年过后,新城巨变,白日高空飞人缭乱,夜晚花灯流光璀璨,渐而迷人眼,无数沉醉其中。 机械新生,金属迷城。 第103章 幻生 新城,渐渐成为一座被人熟知的城市,听说得多,但城外人知道具体的却少之又少。 飞行板开始普及之后,新城独有的治安人员也用飞板在空中巡逻,他们的驾驶技巧很熟练,可以滞空不动,坐在飞板上玩。 城里偶尔有那么几个心大的人,偷偷跑出新城去,带着飞板或是一些超前的科技品去给外面那些‘乡巴佬’炫耀,但很快又过不惯外面的生活…… 想再偷偷溜回来时,只能被永远地堵在城外了。 复生手术和一些医学化学结合的理论在市中心医院里公开,很多医生学着调配试剂做着手术,待个别医生熟手后,张天赐终于可以脱手医护事务。 h国上层,也就是吴温泽上司的上司:国会三议员,他们是三个年迈的老人,也是开国元老,现在也依旧是h国最高掌权部门。 最高国会名为天山府,坐落在h国九城中的天都。 h国九城分为‘井’字,新城在西南下,天都在东北上,刚好是一个对角线的位置,中间便是落都城。 关于新城锁城和张天赐革新科技的事情不断地传到天山府三议员耳里,他们也渐渐开始好奇起来,在见过一些新城流传出的果蔬种子和一些飞板仿品后,三个老人开了个会议。 “新城的市长,你们怎么看待?” “能有创新自然是好事,又为什么要独占呢,我觉得他肯定在打什么算盘。” “确实,锁城已快半年,我们也该给他们那边下点指示,看看他怎么回应。” “应该不会有人傻到和整个h国为敌,或是想着孤立出去?” “人可以是他的,但土地这一块,我们必须要收回来。” 会议结束,三人还没决定好指令内容,应该还要再等一些时日。李承仙这边的动静却提前惊扰到旁边的天都。 落都城郊区南上偏东的那家化工厂加盖二楼,请了许多知名医生和科研者们参与研究。 李承仙的佣兵们则去附近‘请’人过来作为实验对象,偶有说不顺的时候,总会从马路边冲出来一辆车,把不妥协的那个人撞得半死不活。 生命危在旦夕,手术不得不做,说到底,还是只能接受。 此次实验没有对外公开,一点声响都没有外传,化工厂里的科研人员们也很清楚,之前在小白鼠身上的实验全部失败,能在人体上实验的机会绝对是不可多得的。 相比他能有这样的机会,管住自己一张嘴要容易得多。 但好景不长,也可以说从来没出现过好景……人体上的复生实验仍然是失败、全部失败。 落都城南上郊区的穷人、城中街道上的乞丐,能抓过来的都抓空了,化工厂后门的废弃坑里不知道堆满了多少个坑位。 一个礼拜多的日子,李承仙在高楼大堂上听不到一次好消息,关于实验的结果,每次都是失败。 稍稍敷衍一点的,说是不小心失败,之前明明找到方法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只是哪里出了一点小问题…… 化工厂外围四周全封闭,里面的人整天没日没夜地钻研和实验,很多科研者和国立科研院那儿挖过来的学员都身心俱疲。 累了,放弃了,不想再继续了,换人。不少学员提出结束实验,经历这么多生命过后,他们依旧看不到一点希望。 李承仙私底下早已下过命令,这复生实验的事情,要绝对的隐蔽,任何消息都要封锁,那些学员们想走?可以…… 走,自然可以,背对失败离开这儿也行,但不能活着离开! 佣兵们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假惺惺笑嘻嘻地把想要退出实验的科研人员们聚到一起,然后带到远处一片无人的荒地,或是山脚旮旯里。 当待宰的他们下车反应过来时,刀子和子弹早已将他们放倒,最后永远地埋在土下。 压抑着一段时间后,化工厂残留下的科研人员们终于‘成功’了。 第104章 活死人再现 有那么一具实验体在手术结束后供暖,出现了心跳反应,脉搏也很正常,只是暂时没有醒来。 “活了!成功啦!~” 化工厂内一片欢呼,接下来的手术实验,大家争先恐后地效仿,手法与试剂粗制滥造,但都‘活’了过来,全部的实验体都产生了心跳。 大家乐此不疲,逐渐开始精细化,并详细记录下手术过程、试剂的材料和调配等等。 到最后,还听取了某看岗佣兵的提议,把原先丢弃在后门死尸堆里的那些都拖回来做了,无一例外,全部成功。 他们喜颜于表,这一消息被迫不及待地传到李承仙耳中,可隔日过后,几百个实验体,却没有一人醒来…… 心跳还有,但体内血压却比昨日高出许多,脉搏加快,一切开始变得不正常起来。 好像…实验还没结束。 终于,两天之后,实验体们陆续醒来,但很奇怪的是,他们都像发了疯一般,一醒来就癫狂乱跑,一边嚎叫一边追赶着活物攻击。 霎时间,四周封闭的化工厂内枪声连连,佣兵人少反抗不了,那些死尸即使身中好几枪,依旧无视痛觉在奔跑着。 一声声惨叫嚎叫混杂着枪声,几乎所有科研人员和医生毙命,他们并不具备传染性,可体内流出的重金属液体却是非常致命。 秘密实验的化工厂,此时化成一座‘丧尸围场’。 不少佣兵从化工厂内逃开,要钱不要命的活谁都不愿意干,眼看着围栏大门被撞开,成堆活死人涌出。 它们无得理智,只要还能动弹的、双脚还能跑得动的,都会一直不停地奔跑。 附近的小道上,偏远的公路和街道上,都渐渐出现它们的身影,落都南上一片区域,瞬间陷入混乱。 早在前一段时间,就有些许报道说国立科研院学员失踪案件,后来大把的人员失踪案件频出,落都的市长不停询问李承仙,李承仙也烦躁不安,避而不谈。 昨日实验成功的好消息还没来得及高兴,李承仙的手机里又传来了天都的电话,他定睛一看,是国会那边的…… “喂,李老弟,你那边,出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啊?” 语气没有多好听,李承仙也是沉着个脸,满不高兴: “是,我这里出了点乱子,没多大事儿。”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的老议员就吼起来了: “好啊你,没多大事儿!?落都两日不到几百号人失踪,两星期不到,几百号人又凭空出现,变成了活死人到处袭击市民,虽说你不是落都的市长,但这件事,和你脱不了干系!!” “那你想怎样?” 忽悠不过去,李承仙也只能破罐子破摔,问话的语气稍稍客气了几分,沉默一阵后,只听电话那头的老议员长叹一声: “活死人的致死率太高了,落都的市民不知道在一个下午又死伤多少,这事儿,我帮不了你,我们这还有新城的事情没有商讨,你就静心等着处罚。” 说完,议员挂了电话,李承仙坐在转椅上听着手机里挂断的嘟嘟声,忽然间怒上心头,猛地一把将手机甩飞到墙上砸得粉碎。 “老东西,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还有闲心去管新城那个小鸡仔,我这边也是,手底下一群废物!” 全景窗外,太阳的余晖还未散尽,下午的温度早已流失。 听闻国会要安排张天赐了,李承仙想着自己的失败实验,一个计谋渐渐由心而生,看着日落山头,他也配合着阴暗一笑。 第105章 尚武 张天赐还在城里过着安稳日子,时常看着网络上那些外城的新闻,偶尔和认识的人来几通电话问问好。 坐着收钱的日子真好,唐明秋就不同了,自从她被推去当了人事部主管后,手底下的员工每天十二分精神,她人美声甜的模样立刻成了公司的‘厂花’。 黄颖本着想来接班,让唐明秋回去休息,谁知员工们还不乐意了,唐明秋也没太多计较,大家都很热情,自己的工作也挺轻松。 在那之后,黄颖也不再是人事主管,位置让给唐伯母,自己安心带孩子了。 偶有一天,吴温泽的一通电话惊扰了张天赐安逸的生活。 “张先生,有麻烦了。” “嚯,好久没你那边的事了,说,怎么了?” “不是我的事,是你的事。” 张天赐眼珠子一转,想想也不应该啊,难道是李承仙那边坐不住了?吴温泽顿了顿,接着说道: “h国的最高层你也有所了解,天山府那三个老家伙,开始觊觎你的成果了,过段时候可能会给你来个罪名什么的也不过分。” 吴温泽推测得很严肃,实打实地在关心,张天赐听着不禁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吴老弟,过于己人忧天了,他们真有想法,那来便是,我就坐在这位置上,他们能把我赶下去,就是他们的本事。” “张先生,不可夸大啊……” “好啦好啦,谢谢你的关心,我还是科研院院长呢,论权职,我比你大,用不着你关心。” 说完刚准备挂电话,吴温泽那边又崩出来个话题: “诶对了,关于国立科研院的,还出了个大事!” …… 看语气很激动的样子,怕不是和李承仙有几分关系。张天赐把手机放回耳边,漫不经心地问起: “咋,李承仙闹事儿了?” “应该是,科研院内好一部分学员失踪,这段时间在李承仙南上那片区域出现,但都已变成活死人了,和你上次金属中毒事件很像。” “呵,他就像我的影子,一直跟在我身后,我若不是面向光明,他又怎么存在?这些事我不会去管,你去处理就行。” 哔哔赖赖好一阵,总算是挂断了电话,回望家中空荡荡,明秋还没下班,唉,怪无聊的,也不知道国会那三个老家伙打的什么算盘。 坐在沙发上都快生锈了,不如…… 此时,张天赐脑海中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既然在家这么无聊,何不出去教书呢?自家明秋固然可爱,外面小孩子也可爱啊~ 哦对,也不能这样……心态放正一点,不能想歪了,开学校就不会那么无聊了,但市区里已经有一间学校了,总不能抢生意。 诶嘿,人家学校教小孩子读书,我们学校可以教大人打架啊!~ 武术和身法一类的,张天赐以往某段时间研习过,不能说有多么专精,但也说得上颇有造诣。 “啧,想来想去,还是得花钱啊……还要找个地方建。” 刚准备起身出去转转,张天赐无意想起了前市长的那块地,认真思考一阵后,还是决定了,就用那块地了! 持续几天兜兜转转下来,建筑图纸、土木材料一切搞定,一流工程师配合着开始,一栋楼,楼前五十平米的习武场,楼下八平米的擂台。 张天赐看着图纸,满意地笑着点头:有那味儿了~ “市长,这不是您自己设计的图纸吗?” “啧,快去砌砖!” 第106章 一切皆由台上见 正因闲得无聊,张天赐时常回来看看他那学校建得怎么样了,路人只是见到张天赐后,也只是习惯性打个招呼,对于这栋五层高的新建大楼,谁也不知道这是学校。 任谁也想不到,不出几个月后的他们,将会在这所学校里挨打、将会从这里走出去,变成无敌的战士。 还没等到建筑完工,张天赐的电子邮箱里传过来一个邮件,是天都国会那边的,邮件名标着几个不怀好意的字:解城与科技共享。 “呵,傻子才会把自己的东西送给你们,不用看也知道你们邮件里写了些什么内容。” 点开邮件,议员们编写的内容和张天赐预想的相差无几,说着什么造福人类,谈着什么共同进步,只是邮件结尾那儿意外地附加上了几句难听的警告: 这是命令,不是建议和请求,若不回复同意与实行,三日后取消其身负所有职位,并逐出h国;特此谨记! 这可让张天赐不高兴了,如果你们到最后一句都能好声好气地说,或许还能给你们交谈拉扯的机会。 就这么个嚣张态度,想科技共享?做梦! 回到家里想了好一阵,越想越不自在,事到如今还在摆着臭架子,真当天才徒有虚名么。 晚上给回邮件的答复,在天山府中三位老头子议员的手机里响起。 打开手机点进邮件一看,白板一面,只有左上角赫然显眼的一个字:滚! 这可气坏了他们三人,没来得及去管落都李承仙的事情,三人隔天一大早又立刻开会,准备调集部队去驱逐张天赐、收回新城。 好巧不巧的,也正是这时候,李承仙还主动找上门来,只身一人跑到天山府请示会面。 府外下人跑来报讯,说是李承仙来见,三老议员正在议会,其余两人很是懵圈,只有一个和李承仙交好的老议员知道: “李老弟他这么主动,应该是来请罪的,放他进来。” 下人下去后,一旁的另一位老议员有点看不惯: “慕容尊,我们都是八九十岁的人,心要放正点,你这啊,明显是护犊子行为。” “当是给我个面子,不行吗?” 第三个老议员眼看他们两人大眼瞪小眼快吵起来了,连忙劝场: “好啦好啦,插个队而已,给个面子就是,为这点小事伤和气可不值,不值啊。” 李承仙一步两个石阶地走上来,很快来到了天山府内院中央的总议会厅。议会厅内古木茶香,大门敞开,踏入半尺高的门槛,四个白发人齐聚一堂。 “本人李承仙,见过三老。” 李承仙走到圆木桌前微微鞠躬作礼,细看一番,他身上也没带什么礼品,难不成是什么小而贵重的东西揣放在口袋里? “李某来得匆忙,身上没带见面礼,还望莫怪。” 三老的视线先前一直在李承仙身上扫来扫去,让他很不自在,这么一说,只听他们微微叹了声,目光便转了回去。 三老权利平等,但其余两人和李承仙不熟,自然不怎么愿意开口,还是慕容尊开了个头: “就这样两手空空,不像是谢罪的样子啊,是有什么要事吗?” “三老,李某无罪。” “嗯??” 三人都很震惊,李承仙坐镇落都,落都能出这样的事情,市长完全不知情就罢了,连李承仙也胆敢声称无罪? “李老弟,你糊涂了啊!” 李承仙很自信地轻笑一声,挺直了身子为自己‘正名’: “这一切都是新城市长张天赐的手笔,我也是最近才调查清楚的,三老听我慢慢道来~” 第107章 张冠李戴 三老默不作声,李承仙顿了顿,在桌前踱起步子,接着说道: “张天赐在上任新城都市市长的那几日,紧接着又挤下了国立科研院前院长的位置,这一切,都是他身后有人推波助澜。” “你是说,那个上将吴温泽?” “对,表面上他坐着市长的位置在大张旗鼓地改造新城,但私底下,却与城外的吴温泽串通好,让科研院的学员在我的地盘上做实验,我很冤啊。” 其中一个名叫魏平的老议员提出质疑: “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 李承仙阴沉一笑,他说了这么多,就等着这一句问话,他半转过身,换着一脸忧国忧民的神情述着: “唉,还要谈何证据,去年年末之时,想必新城的金属中毒事件,三老也有所耳闻?” “嗯,那又如何。” 三老其一,郎申说道。李承仙紧接着语气悲昂: “哼,不如何!我只知道那时的他早有蓄谋,直至今日,我落都南上的活死人遗骸中才发现,其血液中也含有大量重金属,量种繁多,样样致命,这与他去年的失败作品如出一辙,还要李某我再多解释?” “……” 三老沉默,李承仙一通诡辩下来,看着他们迟楞犹豫的反应,嘴角不觉地偷偷弯起弧度,但又很快消下去了。 “你先退下,不管后事如何,暂且算你无罪。” 魏平挥挥手让李承仙离去,见诡计得逞,李承仙还依旧强装丧着个脸长叹离开。 这让魏平和郎申两个老家伙拿捏不定,没想到吴温泽会是这样的人,…不应该啊,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只有慕容尊一人看得出蹊跷,心中小有猜测,觉得这事就是李承仙的错,不管李承仙沾染几分,也不得不说,这个锅,甩得真好。 “喂,不用再琢磨了,吴温泽那孩子不会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他,要怪就怪这张天赐太狡猾了,说不定是他抓到了吴温泽的什么把柄。” 慕容尊偷偷坏笑一下,替他俩解了惑,反正这锅总要有个人来背,给朋友不如给外人,顺着话头帮推一把算了。 “嗯……言之有理。” 议会接下来的内容变得简单起来了,如今全部的矛头都指向张天赐一人,那自然就是出兵,武力劝服! 散会后,下达的指令将会在明天一早开始执行,三人商讨到最后的时候,慕容尊坚持己见,势必要亲自决定武力部队的带队人选。 …… 夜晚洗完澡后,仆人伺候完慕容尊的晚饭时间,手机也应时响起,刚刚还想着给李老弟打个电话,没想到他那边先打过来了。 “慕容老先生,吃过晚饭了?” “你小子,时间算得挺准啊,是不是后面我要说什么,你也算出来啦?” 一边说着,仆人一边扶着慕容尊回到卧房,房间早些时候打理干净,进了房间后,仆人关上房门离去。 电话里头简单唠了点日常,待房门关严实,仆人脚步声渐远,他才转而提起正事: “好啦,废话少说,你今天扣帽子扣得不错,身为老友,我也给你抢了顶帽子带。” “噢,怎么说?” 李承仙颇有期待,心中稍有几个想法,就是不知道猜得对不对。等慕容尊开口说中,李承仙欣喜无声地笑出一口白瓷假牙。 “明早安排了两百人的武装部队去找你,由你带头,去摘了张天赐的帽子,剥夺他一切权利,再把他赶出去,先看看民众反应,如果可以的话,当众逮捕最好。” 另一边的李承仙几乎是笑得合不拢嘴,这次可不是靠他一人之力,这次可是h国的力量。 一丝邪念从心头生出,李承仙有着更过分的想法: “如果拒捕的话,或是让我的部队受伤,这种理由,应该可以就地击毙?桀桀桀~” 第108章 放逐 月阴春夜凉,日耀清昼暖,隔天一大早,好几辆绿皮吉普车载满了人,车上的士兵个个带着头盔手持枪械。 途径落都与李承仙会面过后,带其一同前行。 与此同时,铭城天之阁那儿坐着一位满面愁容的大叔:吴温泽。 昨晚深夜,吴温泽的手机上来了一通电话,别的没说,关于张天赐的事也是只字未提,只是告知需要他离职一段时间。 那是国会商议的结果,至于具体什么时间恢复职位回岗,上层也没个准信。 不用多想,他这儿的权位被架空,张先生那边一定要出大问题,如今他没有实权,就算去到了新城也帮不上什么忙,现在能做的,只有等消息了。 中午的时候,大部队强行进城,一辆辆绿皮车行驶至张天赐家楼下,士兵封锁了附近好几条街道。 搞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虽说街道封锁是为了不让闲杂人等过来扰乱,但还是架不住被大群人围观。 大家都驾着飞板过来,滞空在他们市长家上空周围,好多市民在这些士兵的头顶上飞着。 还没等张天赐听到动静下楼,大量飞板氢气的暖流差不多快要抽干了这一片区域中的氧气。 士兵们还没意识到空气的问题,只是自顾觉得呼吸有点困难,李承仙年纪较大,大口喘气表现得更为明显。 本城市民生活至今,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实际上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经过复生手术改造过了的。 对于空气的影响,市民们毫不在意,现在的他们,哪怕没了阳光依旧能生活百来年,吃喝只是为了乐趣而已。 “喂,小红你看,站最前头那个白发老大爷是不是发哮喘了?” “噫~我看是被你的飞板给熏的。” “哟哟,这点温暖就承受不住了,他好逊啊。” “嘘,小声点,下面那群人有枪的,惹他们老大没好果子吃。” “但是看他们这样子,是要让我们老大没好果子吃啊。” 市民们飞在士兵头顶上空十几米高的地方议论纷纷,上楼叫人的那个跑腿士兵不一会儿就带着张天赐下来了。 此刻,大家都提高了警惕,李承仙也没有下令驱逐上空那些吃瓜市民,估计真以为是自己得了哮喘… 咳咳,也不是,为的是给他们来个杀鸡儆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赶走张天赐后,这新城市长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威严树立必不可少。 “张天赐,你明面上坐着一城之主的位置,暗地里却在实行惨绝人寰的实验,我今日奉命前来,将你逮捕入狱!” 此话一出,市民们开始坐不住了,尽数飞板都缓缓降低了高度,功率加大,嗡嗡声带着大量的热流氢气体压在那些士兵头顶上。 李承仙观望四周,周围全部市民虽然无人说话,但个个变得气势汹汹,看来,张天赐招揽民心还是有一手的。 若是再我行我素去激进手段的话,可能到后头自己的位置也坐不稳。 犹豫再三,李承仙还是改口了: “算了,看你贡献巨大的份上,不予逮捕,但从即日起,会将你逐出新城,不得在进城半步,同时收回你的所有权职。” 看着李承仙稍有无奈妥协的样子,张天赐轻蔑一笑,故作惋惜: “啧,真是莫名其妙,关于外城的事,我可是什么都没参与过啊,你们若是眼红我这儿的作品,直说便是,拐这么多弯子干嘛?” 说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身回到楼上: “你真想要接手的话,拿去便是,但愿你能接的下。” 没有明说,但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张天赐,他放弃了新城…… 过了十几分钟再下楼时,他带着唐明秋和一点行李,离开时,还特意给了旁边黑神汽修店门口观望的大胖瘦子一个眼神。 很气愤,很可惜,但无法出手去阻止,这是那些市民们此刻的心情,既然张天赐坦然接受,那他们也不好主动去招惹麻烦。 眼看众人爱戴的市长离去,仇恨的目光转而指向李承仙,李承仙不为所动,还沉醉在踢人下位的快感中。 大胖瘦子两人意会了师父的想法,从第二天开始,黑神汽修店,无期限休业。 时隔两三天的时间,市中心医院的院长也狠下心来,销毁了所有张天赐在他那儿储存下来的实验记录、手术资料和试剂材料。 第109章 最是得民心 不仅如此,王丰阳也很识时务,没等李承仙上位弄清楚新城科技运转的体系流程,王氏集团就以资源紧缺的理由停业了。 没到一个礼拜的时间,黑神、市中心医院、市唯一矿物补给点的公司,还有连带着市中心点氢燃料补给站尽数停止运作。 大家很给面子,王氏集团全部员工带薪休假,为了不被李承仙找麻烦,王丰阳和黄颖带着自家老丈人、老胡等人一起搬出新城。 大胖瘦子一众修车小伙也是,既然锁城令解除了,那可不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新城大部分核心成员在不知不觉中离开,全部跟着张天赐去到了铭城的天之阁酒店‘做客’。 本来市中心医院那些熟得复生手术的医师们还没离开,但听闻新城解除锁城令后,大批国立科研院的学员们蜂拥而至。 转眼间,医院里是挤满了人,不说职位尊卑,仗着自己张天赐是自己院长,他们说话的语气都是及其嚣张。 现在的这些学员哪个不崇拜张院长,只是他们还不知道张天赐已经被卸职了。 这群自以为是的无知学员们明明懂得不多,还自视甚高,一来到这就瞧不起医院里那些‘普通’医师,挟着自己一套又一套奇葩的理论抢着材料实验。 不过,大部分主材料都被销毁了,每当科研院学员们问起,医生和主任们都是一问三不知。 要我告诉你们?想屁吃,没大没小的,艹! 最终还是有很多医师受不了这些学员的闹腾,每一个改造者来做身体修复,要么越修越严重,要么直接不会修,更有过于自信的傻子学员,直接把人修到心跳停止的…… “唉,受不了了,走走走,我们退休,你们爱走不走,我是不想管他们这堆破事儿了,我要去铭城那边度假去!” “铭城去找张先生吗,带我一个,老子也不干了,闹心得很,一群傻!” 不知不觉间,新城少了五分之一的人,被涌进来的科研院学员和一些李承仙落都的追随者们替代。 待李承仙上了位置、屁股挪正后,凳子还没捂热,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 恰是三月份初,张天赐搬到铭城,住进了天之阁大酒店,后面陆陆续续来了好多熟人,差不多都是新城的。 吴温泽身上没有职务,也悠闲地住进了天之阁,其余杂事不多说,新城破事也少谈,每天闲来喝喝茶聚聚餐,日子好是快活。 真当有人向张天赐问起新城的看法,他也只是乐呵一下: “呵,能有什么看法,你们尽数在此,他那边还能有什么好看的,看他怎么表演么?哈哈哈哈~” “也对,张先生最是得民心啊!~” 同是三月初,新城的一切都在李承仙上位后变得‘不正常’,跟带过来的仆人外出买菜,物价忽然就高得吓人。 一根葱八万块钱,一只鸡四十万块钱,去菜市场买点五花肉,一斤五十万块钱,仆人逛了一圈下来啥也没买着,手上拽着两片一万块钱的烂菜叶子,哭着跑回去找李承仙告状…… “嗯……别的市民买东西也是这个物价?” 李承仙疑惑地问起,仆人支支吾吾: “不知道,其他地方和菜市场里……没有人买东西。” “哈?开什么玩笑!?” 第110章 巅峰从此走向陨落 不知道是不是张天赐在背后作怪,这明显是有人在针对他。李承仙渐渐气愤起来: “绝不可能,这里的人都不用吃东西的?物价这么贵,根本就是违法,下令去,凡是超过国标的物价,统统回调,下次再有犯的,直接罚款!” 一通告示下来,这可好了,别说东西贵不贵,市面街道上几乎都没有买卖的摊子了。 天上的飞板因为没有氢燃料补给站的停业,从而变得少之又少,街道上的车子也是,大家都消退了以往的热情,慢慢变得静默。 很少有人外出,大部分都是宅在家里,这也不失为一种抗议,只有市中心医院的那群外来学员至今还保持着活跃。 几乎全部的市民都算是‘改造人’,随着市中心医院名声败坏,越来越少的‘故障者’会去医院修复,渐渐地,新城死气沉沉。 夜晚,整个街道空无一人,寻欢取乐好像变得并不是那么的重要了,吃吃喝喝什么的还是免了…… 时间一久,没有再生纤维试剂的修复,许多‘故障者’拖着破烂的身体在黑市里徘徊,大家开始焦虑,失去张天赐的新城,早已没了灵魂。 个别疯狂的学员在外出交际时发现了黑市这个藏宝地,短时间里,各种妖魔鬼怪占据。 黑市也不再是那些老头老婆子摆摊卖宝的地方,而是成了那些科研院学员做更为危险实验的小场所。 ‘障碍者’,是那些被改造过又不慎出现身体损坏的市民,他们没有找到以往靠谱的医师,迫不得已将自己的身体交给黑市里的那群疯子。 意外,就此产生,那些学员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过来的试剂配方,但都是残缺破半的图纸…… 结果不成,障碍者死于痛苦,血肉腐化成白骨,只剩下那破旧发黑的碳钢丝架。 这种时常过格的实验,在医院里,他们称之为治疗,在黑市中,他们称之为“炼金”。 一种没有根据的谣言从黑市中传出,说是炼金可以飞升人体,几率一半一半,失败的会熔得骨头不剩,成功的将会永生不死。 只是至今没人说过自己是成功的例子,听着就很荒谬,但也诱惑了不少人去以身犯险。 唯独没有一点贪念,同时也是最了解这个谣言的人,正坐在以往张天赐的楼房里喝着干岩茶,李承仙,谣言的第一人…… 茶香浓郁,飘荡在整间大厅,在此之前,李承仙曾在张天赐三楼卧房的书桌抽屉里翻出了一沓资料。 那沓资料是第一例复生手术前的文稿,李承仙喜以为是张天赐走时匆忙忘记带了,只是不知道为何,文稿上的方案不全,好像是少了一页。 不为别的,就为了补全最后一页文稿的步骤,李承仙传出大量复件散发到黑市,其文稿复件的标题,就是‘炼金’。 不问不管,哪怕事情闹大了也怪不到自己头上,只要喝着茶、静心等结果就行~ 交通工具的动力源也渐渐破败,很少人会开着氢燃料汽车或飞板出门,路道上的路灯也因某时控制不当,氚在不断泄出。 空气中的氚渐渐凝聚,开始散发着致命的辐射,与黑市里泛滥的化学试剂发生反应。 炼金失败的作品数不胜数,新城破败,走向陨落的同时,另一件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 第111章 炼金 回望铭城的天之阁,那还是一片热闹非凡,大酒店的生意顺风顺水,新城来的人把房间全部租满,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张天赐也把租价压到最低,吴江回部队去特训了,偶尔也会来蹭两顿饭。 作为前市长,张天赐可以说是传奇般的存在了,铭城坐落在h国正南方,与西南的新城挨着,不少铭城有名气的人物听说张天赐回到天之阁,都会跑来拜访一番。 其实大家都是明白人,即使张天赐身上一无所有,也不影响他的人气,天才,从不看重物质。 自从李承仙接手新城后,基本没什么时间去管张天赐的动向了,现在新城的情况,真的是……越来越糟。 那些自愿退出科研院的学员,自诩‘炼金术师’,在黑市那一块地大展身手,把方圆十里弄得乌烟瘴气。 李承仙也还特意对治安部门嘱咐过,黑市那儿原先就是三不管地带,以前怎样,现在依旧怎样,让他们疯去。 氚,在黑市炼金术师们的手中被发现,转而成为氚标记化合物,配合其他金属影响细胞代谢,活性较高,某种特定状态下,被实验者体内分子急速过量异变,产生…… …… 此前,天之阁的一次聚餐中,张天赐做东,也有不少铭城出名的生物学家与科学家前来做客。 大家争先送礼,为的就是在餐桌上好说话,酒过三巡后,偶有科学家问起张天赐辐射应用的问题: “张先生,鄙人不才,想请教个问题。” “讲。” “据调查,您之前在新城的开发中,同用了氢、氚、氮、钴、钨等金属材料,而且是大量民用,请问您是怎么做到辐射免疫的?” 张天赐举起酒杯,那人也立刻起身迎合,他微微一笑,作了个潦草的解释: “可没有免疫噢~氚是一些金属的同位元素,但危害较小,人体改造后不会立即受其影响,不但没有多大影响,留存于空气中的微量氚可以让改造人在十二年左右适应,从而更进一步。” 一旁的生物学家听得一头雾水,不禁插嘴问起: “那体内注射或直接入口不是来得更快一点?” 张天赐迟疑了一会儿,刚挨到嘴边的杯子又放了下来,表情多少变得严肃: “呵,不可能达到那样的技术,氚活性较高,短时间让改造者大量接受的话,只会产生一个结果……”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不是不知道,只是这结果过于震撼,对于他本人来说,也是拿捏不定。 然而这样一个没把握的事情,却被新城黑市里某个炼金术师做出来了。 做是做了,还不止一例,可臆想中的结果没有成功……对象还活着,但也不算是‘活着’,他…不,它,已经不像个人了! 过量活性使细胞疯狂增殖,再生纤维为此也疯狂吸收着身体里其余不必要的养分,那被实验者的人,大脑肌层萎缩受损,四肢长出格外的骨节。 骨节如弯刀一般突出展露在皮肤之外,理智全无,嘴角被金属晶化磷撑裂开,整个臂弯伸展开长达三米,腰间也生出不少骨质关节。 没有多余的皮肉…钠、钾、磷,缺…非常缺!它们已经无法思考了,增生出的白骨上仅有少得可怜的肌组织,那副模样, ……像白脚鞭蛛一般。 那位炼金术师之前还用同样的配方治疗了上百名‘故障者’,现在,仅是第一个变异怪物醒来,就被毫不犹豫得吞噬殆尽! 变异的怪物嗅着那些还未醒来的改造人,身上气味相同,没有可口的味道,这不是它们要找的‘食物’。 它们要吃的,是那些有血有肉的碳基生物! 第112章 疯狂的异形 6129年的那个时代,人类普遍进化为两种,基因飞升,光合作用下的再生,动能迅捷而无限;机械飞升,矿物作用下的永恒,火力强劲而不朽。 张天赐在那个时代选择的是第三种,他将两两结合,诞生了唯一一个双飞升的个体:原子飞升。 也仅有他一人,无限接近于完美,只是还未摆脱燃料的束缚。 人类是万物生灵中的一种,即使智慧超群,也会有一定量的固化思维,那些超出本能认知的事物,只能借由其他事物的开拓去发现与接受。 白脚鞭蛛般的怪物,正是这样一个超出他们认知的事物,一个全新的物种,正在侵占着新城。 丑陋的身形,腰间左右两侧多出三根细长的骨节,宛如十条腿的蜘蛛,俯身而下地奔走着,面庞下一张血盆大口,上下颚长满了细尖残差不齐的利齿。 后来的连续几日,不管白天黑夜,黑市那头都是惨叫连连。 从黑市里有幸见过那些怪物并逃出来人,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它们,只是让它们有了个骇人听闻的称号,叫长腿鬼蛛。 消息传到李承仙耳里,他一时间还无法接受,好好的实验怎么会创造出怪物,再后来,他组织起一队十个人的侦查小队去黑市调查。 长腿鬼蛛,只是刚刚苏醒的时候会被饥饿冲昏头脑,到处寻觅猎杀与啃食正常人类,一旦肚子填饱后,情绪稳定的情况下还是可以正常交流的。 只是,这新城的地盘哪还有什么‘正常人类’,本土的居民被长腿鬼蛛咬下一口后,满嘴的草腥味扑鼻而来,嫌弃地吐干净嘴巴扭头就跑。 偶尔几个长腿鞭蛛冲上大街还能撞见认识的本地居民,心底善良的家伙还会强忍着饥饿打个招呼再跑。 凡是遭殃和被啃食死去的人几乎都是外城来的人,都是凑热闹不嫌事大,更有甚者是从别的城都跑过来的记者。 人是早上去的,尸体是晚上凉的,只有头骨那块啃不动,其他部位都露着白骨,旁边不远处的地上还有个摔坏的相机,如果认真找找的话,说不定还能再捡个高音质的麦克风。 派出去的侦查小队都是本地人,回来时也没缺胳膊少腿。 李承仙本以为是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一个刚苏醒不久的长腿鬼蛛因在附近找不到‘食物’,跑着嗅着,一节尖锐的白骨扎破了他三楼落地窗的玻璃。 恰巧那时是下午快进黄昏,李承仙在大厅里如往常一样准备沏茶,那怪物面露凶残,整个身子伏在三楼落地窗外。 …… 嘭得一声,它用前肢末端的尖骨捅穿了玻璃。 闻着声响惊慌回头望去,李承仙第一次亲眼看见长腿鬼蛛的全貌,它无视残破玻璃面的刮伤,缓缓钻了进来。 可能是因为刚刚沏了一壶热茶,浓郁的茶香飘溢在空中,它无法准确地判断,所以稍稍迟疑了一会儿。 对视时的那么几秒,李承仙惊恐到站不起身,看着它满面狰狞的利齿,嘴角都裂开到耳根后面去了,这一张口的话,莫不是能把自己整个脑袋吞下去。 裂嘴下齿间流着黑色的唾液,它双眼的眼珠里几乎看不到瞳孔,全是眼白,黑色的那细小一个点,只有在它扑上来的瞬间,李承仙才得以看见。 可是,正想做出抵抗反应的时候,已经晚了,身体不听使唤,左肩靠近脖子处被狠狠咬了一口,下颚包住了整个左胸和半条胳膊。 李承仙才猛然回想起,不应该……楼下那两名保安呢?怎么没听到他们一丁点声响?…… 噢,对啊,我怎么忘了,那两个保安……是本地人啊…… 这时候的李承仙才意识到,这个新城,自始自终,都是张天赐一人的,……也只能是张天赐一人的东西。 本能的想要呼喊疼痛与救命,转眼间被一节骨刺捅穿胸腔按在地上,长腿鬼蛛咬紧猛地一扯,上半身的左边直接少了一半。 用尽全力的呼喊,只有微乎其微的声音,他的血,慢慢在淡黄的瓷砖地板面上蔓延开来。 楼下的那两个本地保安自然还活着,他们认得楼上的长腿鬼蛛,那个怪物…… 是邻居家的孩子。 第114章 屈尊 张天赐这天中午正好在大酒店三楼吴江的租房里,悠闲地盘坐在床上跟吴江下着象棋。 “上兵!” 咚咚。 棋子落盘刚喊完,房门那边传来敲门声,门没关,报信的老大哥只是出于礼貌叩了两声。 张天赐抬起头来看过去,吴江顺势调侃起来: “不愧是您啊,上兵就上兵,还就那个一上就到!~” “咳咳,什么事?” 没理会吴江的话,张天赐望着站门口的老大哥,他记得这老大哥是一楼大门的保安,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他也不可能亲自跑上来说的。 “张董,楼下有个怪…呃……有个新城来的市民要见你。” “让他上来。” 保安听完还有点不情愿,紧接着让张天赐再考虑一下: “张董,你还是下去见它,它那样子…不太适合上来……” “不就是长了个蜘蛛样么,在蜘蛛眼里,我们的样子也很奇怪,不是么?” “……” “啧,那么在意外表干嘛,他是我的人,我放心,你也可以放心,让他上来。” 其实张天赐也早有听说新城长腿鬼蛛的怪物模样,随便猜猜也能知道那些是曾经的新城居民,只是不知道还存留着理智。 看这保安还能上来报信的样子,这杀人不眨眼的长腿鬼蛛,还真是以讹传讹啊。 “小小吴,你去把酒店里以往住在新城的人都叫过来。” “欸?小……小小吴?” “少废话,快去!” 被张天赐一声训斥后,吴江屁颠屁颠跑了出去,不一会儿的时间,房间里差不多站满了人。 等到长腿鬼蛛上到三楼楼梯口的走廊,张天赐一众在房门外的走廊外头看着它一步步走来。 即使长腿鬼蛛没有杀意,它的身形和那张裂着满口尖牙的大嘴还是很有压迫感。 走到身前半米停下,张天赐身后的人都不禁偷摸后退半步,走廊过道宽两米,它的左右尖骨肢端刚好抵着墙角两端。 “张市长,好久不见,我是郊区一位务农的老头子。” 待它张口说话,张天赐身后的那些人才消去一半戒心,神情依旧免不了害怕,只有张天赐的眼神中满是忧愁与遗憾。 停顿一阵,张天赐伸手抚摸着它的前肢骨干,外层壁质坚硬,已经吸收成型了,这是基因飞升中途遭遇辐射突然异变的结果……失败的作品。 “来这找我,是有什么难事么?” “张市长,我代表全体新城市民,请求您的回归。” 口齿不清,但仍尽力说清每一个字,它一字一句地说着,一字一句地压着众人的心坎。 “……不,我还不能回去。” “为什么,李承仙已经死了,新城现在没有了领导的人,我们都在等着您。” “我也在等,等着一个人在我面前屈尊,但那个人不能是你,你回去,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带着大伙回去。” 务农老头眼神落寞,迟楞好久,才渐渐转身离去,众人看着它硕大的背影也没有再感觉到恐惧,心头满是哀伤。 身后一个市医院的医护主任还略带哭腔的小声呢喃,目送它的离去: “等我们一段时间,就可以一起回家了……” 第116章 疯狂 制空轰炸过后,混着炼金迷雾的新城,没有一栋房屋完好,遍地破烂的残肢,油火浓烟的屋旁,那是战争的缩影…… 飞机离去后,本地居民们以为结束了,谁曾想第二波攻势紧接而来,比轰炸机炮弹更有力的,是远方飞来的地对地导弹! 从落都那个方向飞来数颗导弹,不规则地轰击着新城遍地的高楼大厦。 如拆迁一般,如世界末日一般,每隔两秒就有一声爆炸,地坑洼陷,房屋倒塌,巨大的声响和伤害不断轰杀着本地的居民…… 无助和迷茫,焦虑与愤怒,它们找不到目标,只能到处躲藏,或藏于路边被破片炸碎,或躲于屋下被轰塌压死…… 十几万的‘新城市民’,历经一小时的折磨,被轰杀殆尽,然而真正绝望的,是大部队的冲锋,它们尽数伤残,等待着被肃清。 陆战部队,悄然而至…… 曾经同为人类,如今却成了异种,一方为了活着,另一方为了更安全地活着,火力覆盖,军刀与火药,在无数长腿鬼蛛身上挥洒。 不觉以往的同情或是人性,只是看着长腿鬼蛛这张骇人的面庞,它们都来不及开口求饶,脑袋就已成了子弹筛子。 战争没有对错,都是为了生存……更好的生存。 新城这次的大规模行动没有提前对外公开,天都国会那边暗地里聚齐了李承仙以前手底下所有的佣兵和追随者,一人一套装备,大部队就是这样形成,廉价且迅猛。 直到两波轰炸结束、肃清部队冲进新城之中,才有铭城郊区的人跑来天之阁向张天赐报信。 报信的是一名留驻在郊区的生物学家,以前的聚餐上与张天赐交好,这次闯入大酒店的样子异常匆忙。 他抓着门口保安的双手质问张天赐在哪,神情很是慌张,其实大家都有看到西方高空上掠过的战斗机,只是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隐约可以感觉得出,是新城那边的事。 “这个时候的话,张董应该在楼顶阳台。” 听完后他撒腿就跑,冲进电梯往五楼上赶。到楼层后,上到阳台,下午三点钟,太阳正烈,张天赐站在阳台边上,面朝西方。 那名生物学家是个戴着眼镜地中海的老大叔,光是跑两步路就喘得不行,但看到张天赐的背影后,他还是调整好自己的气息,稳步走上前去。 刚走到距离还有两三米的时候,张天赐提前开了口,声音不大,也不带什么感情: “他们,正在屠杀新城的居民,是么?” …… “……说是肃清城中的怪物,其实我们都知道,它们不会乱来,不明白国会那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能发展的方向有很多,新城的长腿鬼蛛即使需要工作,也可以派去监狱做看守或去做个行刑官、遗体处理什么的,只是,任谁也想不到会成这样。 怨愤和怒火的种子在张天赐的心中点燃,一点点开始燃烧,语气平静,却又是那么地压抑: “执行肃清的那些人,是哪里的?” “…据锁城的士兵们说,大部分是落都的佣兵,曾经都是李承仙的手下。” 疯狂愚昧的人,往往最不喜欢思考,只有当他陷入无助时,才会认真面对自己的错误。 张天赐从没觉得自己犯过什么错,对于天山府三老、对于李承仙,他都给过机会,李承仙是个只会小聪明的愣子,而那三个老头,是坏到心眼里的主义者。 “我知道了,你走,今天时间来不及,明天我自会找他们算账。” 让身后的生物学家离开,阳台上只留张天赐一人,望着远处上空撤回的战斗机,张天赐默默忏悔。 “这是我犯的第一个错,错在自己低估了你们的愚蠢,这个错误,我会亲手改正!” 第117章 从未来枷锁中走出的死神 恰巧今天的三月底的最后一天,明天是四月一号了,或许该多创一个节日,明天的四月一号,就叫…愚神节? 吴温泽的实权被架空,但吴江还是有点本事的,借着他的关系和手脚,张天赐取得很多镭晶,补满了自身状态,当晚,他一人去往新城。 东面城墙的大门处有士兵把岗,说什么也不让张天赐过去,他只好放倒了身前的士兵,无视阻拦,接下了内城另外两个哨兵足足三个弹夹的子弹。 没有问出名字,也没有问出目的,他们汇报给上层的情报,只是看见一个‘人’走进了新城。 问其详细的话,说着那人不惧子弹,伸手就能让城外侧的士兵晕厥,就、就像城内的那些怪物一样。 既然无法阻止,那只能任由其行动,再去阻拦的话,保不齐会丢了小命。 上层一级一级地往上汇报,直到消息传进了天都天山府。当晚,三老议员都都在各自卧房里准备入睡了,仆人还赶来敲房门通报。 郎申和魏平两人不以为然,一个漏网的长腿鬼蛛能惹出什么乱子,由它去了便是。 慕容尊则是清楚得很,这个人形能挡子弹的家伙,一定就是张天赐,绝不可能是其他漏网的长腿鬼蛛。 回到床上的他,已经意想到了下一步计划,闭眼之际,确认好想法,慕容尊舒适地进入梦中。 当晚,张天赐行走在新城街道上,看着遍地的残肢,借着月光望着塌了半边的房屋,那墙上溅着正午的血迹,干凝得发黑,还蒙了一层的灰。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破败,张天赐想找到一个活人,一个活着的,哪怕不是人都行,但……终是无果。 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哀伤、只有哀伤,某一路段边缘,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那张脸,是前些日子去铭城找他的务农老头子。 那张脸……也只有那张脸,脖子以下已经空无一物了,走进一看,脑袋的后半侧被削去,削去的那一面被火药烧得焦黑。 无得大脑,时间也过去许久,没有任何希望,在场的所有长腿鬼蛛,以往的所有新城居民,都死了。 张天赐将这些画面铭刻在脑中,俯下身去,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它们,如果能有在天之灵,他祈求上天能给他们一个安居之所。 “总有不识时务的愚者,来挑衅我的底线。” 重新站起身的张天赐,眉头紧压,双眼充斥着杀气,不计他们是否为人,这些也算是自己的作品,这样肆意毁坏,就要付出代价! —— 原路出了新城之后,城门内侧的哨兵没再射击,说实话,打都打不死的怪物还要去浪费子弹,那不是傻啊。 哨兵们默不作声,目送张天赐远去,看他一步步走回铭城、消失在视野之中。 拐回铭城的他续而北上,没有搭车,也没有使用其他交通工具,只凭一腔怒火,一步步直上落都。 “ai启动全超载,体表辐射限制解除,启动战争辅助程序。” 踏入落都都市板块的那一刻起,白日高升,阳光温暖地照耀着街道上早起的每个人,奉慕容尊个人的命令,大批的佣兵堵在落都南下城门处,‘恭迎’张天赐。 “哟,张先生~,您就是罪魁祸首~” “2034年4月1日,是你们的忌日,记清楚了,愚者们。” “ai自检系统待机中,载体体表限制解除完毕, 已开启镭晶全超载模式,资料库检索中…… 战争辅助程序启动完毕, 自动选定战争级别:幻想乡。” 第118章 新城已死 “虽然不知道你在嘟囔些啥,但也不重要了,永别了,张先生~” 前排离张天赐最近的一个佣兵说完,举起手枪就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两米的距离,子弹稳稳打进张天赐额头中间的位置。 不想再多说废话,是因为不能给张天赐反应和思考对策的机会,这是慕容尊特意嘱咐过的,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靠在最前排的那些佣兵才堵住张天赐没多久,好像也就半分钟不到的时间,便开始莫名地头晕目眩、直犯恶心,开第一枪的这个人也出现了同样的反应。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随着第一声枪响,站在中排的那群人也扣动扳机连续不断地射击,射着射着,前排的好几个佣兵却忽然抓着自己的脑壳瘫倒在地。 不对劲,明明没有子弹误伤到,前排就已经倒了五六个人。 张天赐身上的衣服被射得破破烂烂,如传闻中的那样,子弹无法造成伤害,他的白色衬衫上看不到一丝血迹,整个人依旧笔挺地站在原地。 皮表上被子弹打出的弹孔一眨眼的瞬间消失,连着子弹吞噬入体,看来只是保持着距离的射击并无卵用。 不知道前排倒下的同伙们被张天赐下了什么伎俩,随他伎俩再怎么多,也不可能多得过场上要杀张天赐的人。 慕容尊早有预料,为了让李承仙曾经手底下的人拼命,一声令下,悬赏张天赐的人头,赏金一千亿! 哪怕不用一人独吞,分成一千份都够一千个人过一辈子了,贼为财死,民为食亡,不拼就不配得到这笔钱,为了逝去的李老爷,更是为了自己! 一众佣兵上千人围堵在南下城门处,后来的佣兵与追随者还在不断增多,大家心头直快,都是钱财而来,一千个亿,见者有份。 只有落都的普通市民在往北上逃窜,看网络上的时报新闻,卫星勘测显示,落都南下郊区城门与铭城交界处疑似核泄露,范围波及方圆十里,还无法确定核反应堆位置。 佣兵们可不管这堆破事,只要张天赐一死,他们就会立刻离开。 早听说子弹伤不了张天赐,大家都有随身备刀,为的就是把张天赐四肢砍断,他不是很能自愈吗,把手脚砍断后看他怎么自愈。 中层排的佣兵们等了好一段时间,见最前排痴楞的同伙还没抽出刀子,变得急不可耐,举着武器直接吼了出来,推着人潮向前压去。 “兄弟们,冲啊!!” “拿钱啊!!~” 中后排蜂拥而上,前排某佣兵低头看着脚前莫名倒下的同伙,没有急着拼命,而是驻足蹲下身去,翻开倒地同伙的正面。 翻回正面朝上时,发现其嘴唇发紫,面色一片惨白,七窍留着红到发黑的血,那都不算是血了,像半凝固的流体……这好像,是核辐射侵害的反应…… “怎么会有辐射?这里也没看到有什么反应堆啊?……” 他埋头苦思,渐渐抬眼看了下张天赐,他才突然间恍然大悟,心头一紧,才意识到这个张天赐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快、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快跑!!” 根本没有拔刀的念头,人潮混乱,吼声嘈杂,他无法讲述,也来不及解释,顾不得别人,现在这种局势,只能想着保全自己。 在奔向张天赐的人潮中,出现了一个逆行者,是那个有点知识量、隐约猜到张天赐真实力量的逃亡佣兵。 回望着渐渐远离张天赐那里,他露出欣慰安心的笑容,但没等他转头看向前方,一把长刀顺势捅穿了他的腹部。 刀子进去后又很快地拔了出来,不知道是谁的刀子,只有耳边掠过一句话,他接而痛苦地倒下: “懦弱和背叛,都不配活着离开,你休想拿到一分钱!” …… 落都南下郊区的城门前,暖阳斜照下张天赐高挺的身形,影子从左边映下,映在地上的同时,也映在了第一个挥刀的愚者身上。 左手依旧插兜,侧身弯腰用右手捡起掉落在脚旁的武士刀,回望那汹涌袭来的杀意,他指间一紧,拧得刀把上的柄卷麻绳咋咋作响。 金瞳流光,钨钢白刃,九分五斤重的武士长刀切皮挑筋、砍肢断骨。 原地不见张先生,回望人潮间隙过,血流成河,片不染刃…… “新城已死,这只是你们偿罪的开端。” 第119章 永生之都 瞬息间,一条直线直冲后排,又再度折回,十几人惨叫着倒下,他们切面的伤口喷发的血液溅出三米多高。 其他佣兵根本看不清张天赐的动作,只有一道身影,在众人间隙中流动,快若闪电,呼风不停。 仗着人多的己方,他们依旧没有怯弱,反而是怒红了眼,只要张天赐俯冲的身形从旁边掠过,都毫不犹豫地挥刀砍去。 怒吼声、惨叫声、哀嚎声与叫骂声混杂一片,张天赐的速度越来越快,移动中的残影更是模糊。 即使是在日光照耀下,那一道金色流光还是如此显眼,速度之快,又从某某佣兵身旁闪过时,还爆出真空炸裂的声音。 他们气势汹汹,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迟钝的人,甚至来不及感受疼痛,便瞪着双眼僵直地倒在血泊中。 “提示:整体镭晶元素剩余90。” 战乱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落都南下的城门处已经脏得不成样子,地上已然见不到血流满地,而是铺满了那些愚者的尸体。 或死不瞑目,或死无全尸,瞬息快斩,刀刀致命。 连带着辐射影响,在场的全部人都放弃了思考能力,脑中所想,眼中所见,都只为杀了张天赐! “我看他还能撑到什么时候,杀啊!!” “他在我这!我……” 话未说完,脑袋又飞落到谁的脚下,佣兵们的数量急剧减少着,差不多死了七八百人,还活着的他们,每往前一步,都会踩在同伙的尸体上。 愚昧的勇气,带着他们冲刺,不知死活地冲向张天赐,视这一生仅有一次的机会,哪怕砍上一刀! …… 落都网络时报上,通报南下城门处疑似核反应堆的核辐射在小范围活动,普通市民驱散完毕后,国会那边闹出了一点幺蛾子。 “慕容尊,是你私自叫人去围剿张天赐的?这通缉令是你发的?!” 三老紧急会议,魏平指着手机上的通缉信息质问慕容尊,郎申也是又急又气: “你是真糊涂啊你,难道你就不曾想过张天赐的实力?万一那核反应堆就带在张天赐身上,那要死多少人!” 慕容尊只是摇头笑笑: “哈哈哈哈,不就是个厉害点的科学家嘛,再说,他本来就是外国人,还对我们的h国图谋不轨,这新城一灭,他就坐不住要来找我们麻烦了,难道这不该杀?” “那核反应堆的事怎么办?” “呵呵,开玩笑,那是不可能的,和那个张天赐扯不上关系,一个改造人怎么会跟核辐射扯上关系,反应堆应该是某个施工队不小心从地底挖出来的。” 听着慕容尊的解释,魏平姑且认同,但内心还是没有接受他私自下通缉令讨伐的行为,拿着国库的大量资金去讨伐一个外国人,真是愚蠢。 唯独郎申是坚决反对,时至今日,他已经看透了这个爱挑事的老家伙,不管做什么都不考虑后果。 “慕容尊,魏平,你们俩,今日必须跟我走一趟!” 郎申语气坚定,容不得那两人半点意见,慕容尊算是听明白了,不就是去落都看看张天赐的尸体嘛,去就是了。 三人出发前,郎申还偷偷吩咐下人上了一壶茶,单在慕容尊的杯子里下了点药。 上车出发时,魏平和郎申一起上了后座,佣人抬着迷晕过去的慕容尊,把他放进车后厢里。 “为什么要给他下药?” 车子上路后,魏平问起坐在一旁的郎申,郎申面色凝重,声音很小,说得很不自信: “为的就是我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你应该也想的到,如果真是那样,我们至少还有条活路。” 正午,落都南下的街道一片寂静,张天赐手上的长刀出现了几道裂纹,抬眼向前望去,终于可以看见远处的小路。 周边卧躺一片,脚下没有能站稳的地方,最少都是两具尸体堆压在一起,安静……一千三百五十一,愚者的生命,流失于此。 “提示:整体镭晶元素剩余80。” 热身结束,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前方停着的好几辆车,车旁站着的,约有一百来人,全是特种部队,全副武装。 步枪,手枪,火箭筒,距离三百米的前方与张天赐僵持着,远处一公里外的大楼上还有到点不久的狙击手。 不知道是谁的命令,远处的狙击手开了一枪,一颗25毫米的穿甲弹准确地射中张天赐的脑袋,左上的头骨被击穿很大一个洞,但,又很快地愈合了。 张天赐还跟没事人一样站着,挨了一发穿甲弹后,他举起长刀盯着那些士兵: “这是你们的态度?” 看样子的没得谈了,不知道火箭能不能伤得了他,带头队长正准备下令时,忽然,从不远处开来一辆绿皮车。 这里方圆三里都围上了警戒线,需要集结的部队早就到场了,又忽然蹭进来一辆部队车,但等到车子停稳后,车上下来的人立刻让他们不敢吭声。 张天赐远远看去,两个老头,郎申和魏平从车上下来,其中一个老人说了几句话,那些士兵马上收起了武器: “把武器收起来!谁让你们来的!?” “报,是慕容元老让我等前来,说是一次秘密歼灭任务!” 魏平也是不知道说啥,郎申听着那是气不打一处来,就差一个大嘴巴子呼那部队队长的脸上了: “哎,没我命令,谁也不准开枪,听到没。” “是!” 刚说完,车后厢的盖子哃哃作响,郎申挥手示意,士兵去打开盖子,慕容尊措不及防地从里面翻身滚落出来。 “慕容老儿,跟我去算算帐……” 郎申一把拽起慕容尊,两人扯来扯去走到了张天赐的面前,站定后,慕容尊还不敢直视张天赐,心虚地把视线转向一旁,郎申此时稍有感觉身体的异常,头晕想吐的难受迎头而来。 还好张天赐有意把体表辐射暂时压了一下,待郎申状态稳定后,张天赐看着他,听他作何诡辩: “张先生,你身上有核反应堆?” “呵,没有,我就是,想好你的赎罪方式了么。” 三言两语后,郎申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在场三人,唯独慕容尊冷汗直流,因为他太了解郎申这个人了。 慕容尊本想蒙混些什么,可让郎申先开了口: “张先生,罪不责众,虽然老身也有过错,但错不在此,从李承仙一事开始,所有的举止都是慕容老儿所为,为了补偿,我已经把他带来了。” “还有呢?” “……落都不计损失,最今往后,新城与铭城移除h国国土,两城完全归张先生所有,不知这样能否补偿得够。” 自始自终,郎申都弯着身子,不曾抬头看张天赐一眼,听到这话,慕容尊反而站不住、急得破口大骂起来: “你特么疯了啊!?割让两城土地给一个外人?你特么…” 泚—— 一泼血溅到郎申的侧脸上,眼角余光望去,慕容尊的脑袋在地上越滚越远。下刀慢了,张天赐的刀刃沾上了血迹,他松开手,长刀跌落在尸体上没有一点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郎申。” “好,我接受你的补偿,新城与铭城合并的同时,需要改个名号,往后的h国,不得再插手我的地盘。” “……那么,张先生,关于新的名号,老身替你宣告一番。” 张天赐转过身去,面向铭城: “永生之都。” 众人安静地目送张天赐,他缓缓踏着尸山血海,一切事了,不再追究对错,不再有意往来。 心守一抹暖阳,静待一树花开。 张天赐悄然离去,一身破烂服装,一身赤胆威严。 第120章 繁忙的国主 天都天山府,三老变成二老,回去没过两天,封锁了落都大半个南门都没清理完尸体。 隔天,h国上下以及网络上发出重大通告,新城与铭城土地不再归h国所有,两城总面积八十四万平方米,立为新国度:永生之都,国主:张天赐。 新闻一出,h国一片哗然,因为网络互通,铭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一时间人流涌动。 凡是听说过张天赐事迹并仰慕其能力的,都大批迁移进永生之都,当然,也有不少人不熟悉张天赐,忧心仲仲地搬出了铭城。 历经一个礼拜,人流来往,永生之都外围修缮城墙,国邦彻底建立,暂时还没有什么纷乱和意外。 吴氏一家自然是支持张天赐的,闹剧结束后,h国那边要求吴温泽复职,但被吴温泽拒绝了,而且还连带着儿子女儿一家人一起搬来住进了永生之都。 至此,国定王成,登册人口,安居于永生之都的民户,将必须遵守条规。 关于国都,张天赐暂定为天之阁,吴温泽成了张天赐最忠实厚道的副手,提及新城的重建,全部交由吴温泽一手负责。 铭城这边,吴江收到张天赐的命令,请出了天之阁大酒店里的所有人,叫来一大堆施工队,为天之阁红瓦添砖,楼层加建到九层,作为张天赐独居的‘国府’。 新城与铭城的称号也被废除,两城中间相隔的城墙还在,从此改为西城和东城,并称永生之都。 凡是以往生活在西城(新城)还在东城(铭城)活下来的人们,都是对张天赐无比崇敬。 他们都是改造人,可以不吃不喝,寿命长达五六百年。 修缮和重建之余,张天赐想起之前的那件事,于是乎,东西两城中间,额外兴建起一栋学院。 直至四月底,那所占地十公顷的学院才挂上牌匾:知行观。 “张先生,呃不是,国主,这牌匾……这地方是拿来干嘛的?” 这天中午,张天赐前来视察,曾经住在新城市中心医院的院长走过来问起,看着他满脸疑惑,张天赐慢慢给他解释: “这个大观园,也有你的一席之地,知,是你们科研和医生的领域,左边那栋楼;行,是改造者练习战斗技巧和管理秩序的地方,在右边那栋楼。” “那……前方一大片空地和中间那栋楼呢?” “啧,中间那栋是留给飞升者的,现在说了你也不懂,不如就着现在,我给你提个名。” 这么一说,那院长忽然就打起精神来了: “什么名?” “我记得,你叫钟丞是?以后你就是知院院长了,知行观修建好后,带着你的人来这里搞研究。” “好的,多谢国主!” 这段时间内,没发生什么大事,真要说有什么大的改变的话,除了知行观的完工,张天赐又把复生手术的资料手写了一份,送给钟丞作为知院的绝密文件。 小王和黄老弟一家四口找来张天赐,跟他道别后,又重新去西城操办起了王氏集团矿物公司。 复生改造的手术在经过改良后,不再散发有那么严重的辐射影响,同时也不惧离子危害,自从知院整顿完毕,大批大批的国民跑去做手术。 张天赐则足不出户,窝在天之阁最顶层批文件、下文书什么的,活活成了个无情的指令下达机器。 很快的,没到一个月的时间,永生之都成了以往新城的样子,不仅飞板满天飞,还有另外多出来的新奇玩意儿。 比如农场里种出来的,有西瓜一般大的辣椒,有一碰就碎的核桃,有一礼拜生一窝的兔子…… 关于手术,那就像是头顶必须要长头发一样,大家都会很积极地主动去做,反正也不收钱,做完手术后就可以玩飞板,摔个半死都能十分钟恢复过来,毕竟这可是经过张天赐彻夜改良过的。 只是偶尔玩得大了,作死次数多了,就需要吃肉吃蔬果来补充有机物和无机物,这些东西还是要钱的。 城市间,街道上,再度提纯的氚不会泄露,天空之上没有迷雾,只有白天的激情欢乐和夜晚的霓虹温馨。 有一点正在慢慢转变,大家的作息时间,渐渐开始‘混乱’了…… 在张天赐闲来无事的时候,王丰阳恰巧打电话来问候,他一声坏笑,把王丰阳黄庭泽连带黄颖三人一起叫来,亲自给他们做了场手术。 大同小异的混乱,一点点明显起来,永生之都好像没有了夜晚,也不是说天空不会黑,而是……大家需要睡眠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睡觉?开什么玩笑,根本不困的好吗~ 黄氏一家改造后,吴温泽和吴江两父子也被叫来,但很意外的是,他们两人竟然提前去知院做了手术。 “啧,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不知道在我这里做手术有多少价值么?” “嘿嘿嘿,咱也是怕妨碍到您啊,看您这么忙~” “不忙不忙,大部分都是职员上任和房屋分配的文件,我找你们两人来,除了手术的事情,我还有其他事情要麻烦你们。” 吴温泽听着也正经起来: “不麻烦,您说就是!” “我要你现在起就去担任行院院长的位置,没问题?” ……吴温泽还是犹豫了一会儿: “国主,行院…那不是教打架的地方吗?我也不会武功啊,我想我应该胜任不了。” 张天赐起身去拍了拍吴温泽的肩头,语重心长地告诫他: “知行观行院,是注重于‘行’,除了武道,更重要的,是要管理整个永生之都的秩序,你当过的官最大,这种管人的事儿,舍你其谁!?” 吴江在一旁听得那是一愣一愣的,张天赐那万众席前演讲般的语气,阴阳顿挫、慷慨激昂,讲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吴温泽相信张天赐,既然他能这么肯定自己,那怎么说都要给他干出一番成绩。 “好,那我就接下了,定不负国主所望!” “该讲的都讲完了,等你招齐人手后,秩序成型,我会再让西城的王氏集团那边派点资源过来,送到知院给你们造点武器。” “是。” “退下。” 一来二去,晃眼间,已经是五月初了,夏天带来它的绿色渲染着农间遍野,点缀着城边街道。 第121章 隔阂 短时间内很难跨越四千多年的历变,这过于着急的进化,很有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 这是需要考虑的,什么该做出来,什么该埋在心底,若是稍不小心,就会如新城般那样重蹈覆辙。 永生之都的建立完于外表,内在的价值还远远不够,科技的完善可以完全依赖张天赐,但……国民们的自保手段,还有待欠缺啊。 这也一度让张天赐烦心,永生国度,……只是稍微长寿点罢了。 为了让国民们知道自己的价值,张天赐筹备了一次演讲,在知行观的演武场高台上。 那日,知行观内外站满了人,大观园四方外墙上挂着传音大喇叭。大中午的天气甚是炽热,还好大家伙们不怎么怕热,也不怎么出汗。 大家望着高台上的‘王’,静静等他的演讲。 “咳!……我是张天赐,是这所城邦的城主,也是这座国都的国王,我不会搞什么独裁的统治,但,该说的事情我还是要仔细说一遍。” 全场肃静,五月初的蝉还没出土,偶有蝉鸣在远处吱吱叫着,这儿的场地安静得可以听见那些蝉鸣声。 “永生之都,没有分城,以知行观挨着的一条石墙隔阂东西两边; 东西两面也并无不同,主要还是在于你们在知行观内的发展,普通学校毕业后的孩子们,和普通市民们,在知行观有两条道路可走; 知,成为科研者,掌握和探究更高深的知识,行,成为道者,维持永生之都秩序的同时研习武道、兵器的使用和技巧等等。” 说出这么一条发展方向,众人跃跃欲试,场面上稍有噪声。当然,也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不怎么动容,张天赐早有打算,接着说道: “至于老年人或身体不适、无心发奋的人群,你们还有另一条路,那就是前往边境郊区,学习务农。” 说着说着,场下有些人小声议论起来,张天赐没有过于理会: “并不是说你们无能,也不能说我把你们送去郊区就是抛弃了你们,不管是城中还是边境,你们都是我永生之都的人,你们只要还存有一口气,就永远是我的子民; 不得偏爱,我也是绝对的众生平等,即使是边境务农,也不需要给未来知行观的才子低头,我会经常性的安排节目,我们永生的人类,不过他们异乡人的节日。 记住,在我的国度,没有卑贱的灵魂,更没有下等人!” 演讲完毕,简单几句话,奠定了永生之都当下及往后的发展方向,众人欢呼,瘦弱死宅和老人们的脸上也激动地一起欢呼: “永生之都!天赐吾主!永生之都!天赐吾主!” 齐声欢呼浩然回荡在整个城邦,有那么一小部分原本在偏远郊区务农或伐木的工人没有来城中听演讲,但此时此刻,他们也能听见那阵阵呼声。 很完美的一次演讲,一切结束后,大家欢快的散去,很多人结伴而行,乐此不起地讨论着刚刚国主提起的知行观。 如果可以的话,大家都会去大观园里闯荡一番,有人想做侠客,有人想当兵,于是隔天都奔着行院去了; 有人想搞化学,有人想搞理工,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牛鬼蛇神都往知院那边跑。 知行观里隔天一时间算是挤满了人,相比知院,另一边的行院还是好得多了,吴温泽在院外大楼下板着个脸审人,来入行院的人还没有那么杂,当兵当大侠什么的志向还说得过去。 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吴温泽摆着张黑脸不好说话的样子,来入院的年轻人都很正经。 知院那边就不一样了,院长叫来两个帮手在楼下摆桌登记和审人,那一个个来的哟,一开口就是啥都有: “诶诶,请问,你们这里能学理发不?” “咳咳,没有,下一位。” “呃……你们这里,有按摩教学吗?” “不好意思,没有,下一位。” “院长你好,请问咱这里有制药的没得?” “……有啊,咋?” “诶嘿嘿,那我想学怎么做那种,就是…吃了坚持两小时的那种药~” “滚!” 一天下来,两边院子招人招得那是‘不亦乐乎’,累得那叫一个痛快,回到家后,嚯,腰酸背痛,回想白天站一天,小嘴一张,就是巴拉巴拉说个没完。 白天时候,虽然明面上是知院那边排队的人多,但实际上,两院登记入院的人数差不多,知院那边好多都只是来问问的。 其余的事情已经不需要张天赐再照顾了,永生之都的城邦秩序很简单明了,大家都不用吃东西,呃……很少需要吃,用的东西也很少。 所以,钱什么的已经不能再作为通货啦,也可以这么说:通货已经改变了。 相对于纸币,大家更倾向于用矿石、元素溶剂来交易,至于交易换算的量,大家会按照网络上折算成数字的价值拟定。 几天下来,知院那边开始研究很多东西了,张天赐写了很多深奥的论文和化工稿件给钟丞,市中心医院原班人马带着雏儿们忙得乐呼。 吴温泽却在行院那边向张天赐打来电话吐苦水: “国主啊,我能教的也不多,自从大家变成改造人后,脑子转得快,东西学得也快,哎,怕的一个礼拜之后,我都要没东西教了,只能带着他们逛马路了。” 这是一个问题,行院除了管理城都的秩序,还要学习武术和技巧……还是先搞点事给他们…… 张天赐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启动待机的ai,检索资料库,写下两份资料稿子,一份是材料的制造成型,另一份是成型后各个组件的拼装。 两份合一,是从零开始的完全体记录,这是磁振月刀的设计制造拼装图纸。 月刀虽说是刀,却没有刀的样子,它完全体是两个腕带,一个扣手腕上,一个扣脚腕上,操作也因人而异,这些东西我们后头再说,现在有个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知院与行院两边的学子们,开始相互看不顺眼了。 还有一件事,也是为了解决上一件事,张天赐必须外出一趟; 听吴温泽说,邻国的东面有个城都,叫红胜都,那里有很多武学传人,张天赐ai资料库中没有什么武道一类的能教,只能独自跑一回了。 第124章 武痴 自己的一头银白发很是显眼,但之前通缉令上的照片是以前黑发的样子,应该…没那么相像。 “你认错人了,我叫张天,为求龚元伟字据而来。” 龚元伟稍稍眯了下眼,又认真打量张天赐一番: “那你还是回去,我对你没意思,字据也自然不会签给你。” 不知道龚元伟看出了什么端倪,一口回绝的样子,想必还没有看出,或是还不确定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张天赐。 但无论怎么说,前来讨要字据的人,他怎么会连个机会都不给?有点蹊跷。 “呵,你就是龚元伟,莫不是看不上我?” 张天赐试探道。也确实,除了在这土生土长的红胜人,其余前来求字据的人里,像张天赐这样瘦骨架的比比皆是。 往往挨不住一拳,次数多了,龚元伟也难免有些烦躁,懒得陪他们下楼过招。 看张天赐站在原地不走,龚元伟转着手中的笔,轻蔑地笑了笑: “还不走?没看到我拳头多大?我觉得,我一巴掌过去,能盖住你整张脸,不要不识好歹,我懒得动手,你还能站着走出去。” 张天赐故作斯文地挑起中指推了下眼镜框,语气平和,完全无视龚元伟给的压迫感: “红胜都市市长,请,给个机会。” “哼!” 劝不走这个斯文乡巴佬,龚元伟苦笑一声,也没有要从转椅上站起来的意思: “你要是张天赐本人的啊,我倒是可以给个机会,可惜,你不是,既然你想要我给个机会,那我就给你个机会。” 说着,龚元伟头转向一旁,看着旁边墙上的那扇窗户,窗户半开半掩,阳光斜照而下,映在两人中间的地面上。 “喏,你从那儿跳下去,落地后在楼下喊我一声,我就给你挑战的机会,怎么样,需要考虑几天不?” 张天赐缓缓走到窗前,正方形的窗户边长差不多一米,窗口斜平于墙面。 俯瞰下方,平滑的墙面没有一点凹凸节点,墙面倾斜的角度也陡得吓人,二十米的高度,这要是跳下去,必死无疑! “出去后记得帮我把门带上,敞着个门会影响我办公。” 龚元伟轻声说着,他没有抬头再看张天赐一眼,心中早已断定他不敢跳下去,就算他真敢跳,那也是死路一条。 没想到某人还真就那么勇,龚元伟没看见张天赐唇齿之间微微细语,只是一阵莫名其妙的气场反应,让龚元伟浑身汗毛立起。 窗边听得一句话,再抬头看去,张天赐已然单手挪身、夺窗而出; “我在楼下等你。” 龚元伟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窗前,顿时愣了神,还没等他想明白张天赐的作为,楼下即刻传来一声撼地闷响。 哃!! “龚元伟,快快下来过招!” 张天赐大声一喊,圆塔周围立刻多了好多人驻足围观,有不少人在路过时亲眼看见张天赐从圆塔上方掉下来。 呃…掉字不太准确,他们红胜都的市民很久以前有幸见过龚老大从塔外掉下来一次。 那时的龚老大是四肢紧紧贴着墙面滑下来的,虽然得到不少缓冲,但据说在落地时还是造成了双腿小腿骨折、两两膝盖错位,连两手手掌心都磨掉了好几层皮。 这个银白发的小伙可就厉害了,不少人看他是直接腾空而下,像一块大石头一样直线砸下来的; 没有贴着墙面,身上也没有什么东西缓冲,双脚落地后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和龚元伟叫板。 “嘿,有看头了,这个外城小伙不得了啊。” “刚刚你看到了吗,他是直接从最高处那扇窗户里蹦出来的!” “那是啥,轻功?” “嘘,别吵吵,好戏还在后头呢!~” 大家议论纷纷,这大中午的,路人们本来有的是去市集上换洗衣物,有的是去上班打卡,可中途碰到这样一种百年不遇的大瓜,少说也要停下来吃上两口。 龚元伟离开座位,走到窗前弯下身子探出头去,看到楼下的张天赐仍健朗地站着,圆塔下也围了好多市民,这……好像有点难搞了啊。 龚元伟是个实在人,这个面子丢就丢,回想起上次滑墙下塔,在医院里那可是足足躺了半年,…嗯,还是不要给自己找罪受的好。 就这样,龚元伟选择走楼梯下去,等了好一阵了后,在众目睽睽之中,他两米四的高壮个子从一楼大门里走出。 市民们少说还是有点失望的,但感慨只埋在心头,少说歹说也不能灭了自家威风。 龚元伟走出圆塔,在圆塔大门前,市民们纷纷后退,很自觉地给他们两人让出一片空地。 “你……当真不是张天赐?” “只是长得像而已,不要过于计较外貌。” 张天赐慢悠悠取下平框眼镜,将眼镜放入右边裤袋中: “来。” 话毕,龚元伟整个身子微微压低,左肩向前一斜,整个身子缓缓向前倒下的样子。 差不多与地面四十五度角时,龚元伟左脚踏前,右脚猛然一蹬,离地时,身后的水泥地面上也能刮起一些灰尘。 两人相距四米,龚元伟巨大的身躯转眼间冲至眼前,右臂弯至后腰,身斜,将触张天赐近尺之时,脸盆般大小的手掌从龚元伟身下横向呼来! 龚元伟声势震若猛虎,脸颊肌肉也拧得紧绷,奈何张天赐并不放在眼里,他知道,龚元伟只是徒显声势。 一个敏捷地后撤步,让龚元伟虎爪拍了个空,力道过大,连带着自己的身体斜着空转一圈。 稳在原地缓过一阵后,龚元伟嘴角一笑,看来,这个张天,也是有点东西的,力不得巧,是要换个打法了。 “我逐渐欣赏你了,听说你是个落都的佣兵,那就让我来检验下你的水准!” “赐教!” 这一回,众人看得都是极为入迷,要说有什么精彩,一时间还没人说得出来,那要说有什么好看的? 他们会连眨眼都觉得损失巨大。 龚元伟收了力度更加注重招式,但威力还是不容小觑,张天赐迎了上来,龚元伟左手一记寸拳,张天赐右臂挨实,瞬间抬起左腿一个膝盖顶出,击中龚元伟左内侧大腿。 个子高还是有好处的,原本那一击膝盖是会踹到龚元伟小腹,到奈何身高差距,龚元伟后撤半步,紧接着翻身一个侧身高腿横飞而去,直向张天赐的脑袋。 张天赐很快下蹲躲过,双手伏地发力,朝着下盘空虚的龚元伟扫出右腿,龚元伟也是立刻跳起身来,闪过扫堂腿的同时又是一记右拳朝着张天赐头顶砸下。 张天赐抬头瞬间,偌大的拳头近在眼前,说时迟那时快,他脑袋一歪,使劲拉动整个身子闪向一旁,双手举起抓住龚元伟巨大手臂,借势向上翻起,越过龚元伟的后背。 龚元伟再次落空,卷起身子朝前落地翻滚了好几个跟头。 招招致命,皆数落空,不得不说,张天赐的反应快得惊人! 但力量差距就摆在那儿,张天赐每挨实一次拳脚,整个人都会向后踉跄几分,众人开始猜测,不知道这个外城人还能撑多久。 “龚元伟,稍有不妥,你这已经不止一拳了。” 拉开距离后,张天赐拍拍身上的灰,有意提醒龚元伟,谁知龚元伟早已看穿,嘴角一笑,接着摩拳擦掌: “能和永生之都的老大交手,谁会在意那点破规矩,字据稍后给你便是,当下还能继续,来战!” “呵,我算看明白了,武痴一个。” 第126章 传道 不太准确,张天赐没有正面回答,但其实已经承认了。龚元伟长叹一声,可惜自己小时候读书少,每回和文化人打交道都会吃亏。 “那我就默认你是张天赐了,这次来红胜都,不会是想着来抢我地盘的?” “啧,确实是有过这种想法,但我改主意了,现在的想法,也差不到哪里去。” “…哦?” 龚元伟就是不喜欢这种绕弯子的人,奈何这次对面坐着的是张天赐,打又打不过,开口又不好说,着实没脾气…… 一声疑问的口气,张天赐大拇指和中指架起眼镜框向上推了一下,把圈子饶了回来: “先前看中你这块地,现在嘛,我更看重你这个人。” “所以说,你来要字据,只是个幌子?” “呵,不,不是幌子,字据我要,人,我也要。” 龚元伟一时间竟猜不透张天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说得他是云里雾里的,该不会,他真想抢地盘? 看着张天赐平静的表情,不管说什么都惊不起一丝波澜,那眼神直直望着龚元伟,如绿荫下的湖水,深邃不见底色。 “张先生,在你面前,我承认自己是个粗人,你还是敞开天窗说亮话,我平日里也不喜欢跟人绕弯子。” 龚元伟坦明了,比起算计,他还是喜欢行动说话来得直接,斯文人口头一套能整得他脑壳疼。 “好,那么……” 张天赐应声道,闭眼抬手摘下眼镜放于桌面上,再次睁眼,神情截然不同,比之前严肃很多: “龚元伟,我的永生之都,需要在你这里占有一席之地,相对的交易,你的人可以去我的地盘学习,如何?” “呃……你的意思是说,要我跟你……拜把子?”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对话断片,龚元伟揣起下巴琢磨起来,眉头都快压到内眼角了,着实是想不明白这种是个什么套路。 “喂,你是糊涂了,我这里只是一个市,一个城都而已,准确来说,这里还不算是我的地盘。” 张天赐淡然一笑: “呵,不是你的地盘,但h国高层也不敢对你这边过于干涉啊,你看看你这里,常年不得高层光顾,都快成为荒城了,我一路走来,漂亮的高楼大厦也没见得几栋。” “那是我不跟天山府三个老东西交好,他们全是苟名利贪生怕死的……” “咳,现在,是两个,慕容尊已经死了。” 龚元伟猛然一惊: “死了?” “对,死在我的刀下,他们用来偿罪的,说白了,我和你,是一路人。” 迟楞片刻,龚元伟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豪爽地拍着桌子,声音很大,传到了五楼那三四个人耳中。 “好!张先生好本事,不说这红胜城,单就我个人而言,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 张天赐两眼微眯,估计是想到他下句话要说什么了,于是抢先开口: “老夫今年六十八岁高龄,拜了把子后,你得叫我大哥,没意见?” 龚元伟笑容瞬间凝固: “欸?张先生,你这……也不像六十多岁的人啊,看外表好像就二十出头……” “叫什么??” 两人眼神对视,很明显的杀气流露而出,回想起之前后背上挨的一劈,现在还隐隐作痛,龚元伟立马就怂了: “张大哥!…嘿…嘿嘿。” 这场‘交易’算是谈成了,交换了联系方式,临走时,张天赐还认真警告了一番: “对了,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的真实年龄,只要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他就会成为第二个知道的人。” “是!大哥慢走!” 不作多想的龚元伟立马应声送走这位神仙,真是捉摸不透,本事大的人都这么喜怒无常吗? 回想起张大哥刚刚说的话,嘛个意思?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他就会成为第二个知道的人……这是要杀人灭口哇? 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拿到张天赐的电话号码,龚元伟心中还是很高兴的,自从当了红胜都的市长以来,他都没有怠慢武道; 只是,枪支的出现,让武学开始落寞,越来越少的人会来习武,能跟自己切磋的人更是万中无一。 虽然已是四十岁高龄,但依旧身体健朗,真正能跟自个儿过招的,真没几个,整个h国掰不出两个手指头。 直至去年,张天赐名声正响,一路行事风风火火,逐渐引起龚元伟的注意,他私底下搜集张天赐的信息,也猜不透这人是好是坏。 哪怕现在见过面交过手,他也打心里没个底儿,也甭说好坏了,今天遇到的这人都不知道是不是张天赐本人…… 想多了就闹心,自己办公桌上还有一大堆文件要批呢,哪还有时间去琢磨那些,唉,当个市长还真是不容易。 待张天赐回到夕阳村收拾东西,房东看着张天赐背着个包下楼,还关切地问道: “咋啦张天,没撑过一拳?身子不要紧。” 才说完,张天赐反手把龚元伟写的字据拍在房东柜台面上,淡笑一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东西先放你这,我下次还会来住的。” 张天赐当天便离开了红胜都,直到两天过后,圆环镇龚老大和张天比武的消息才传回西门的夕阳村,得以让那房东听个详细。 再后来的后来,大家都是才后知后觉,原来这个张天是叫张天赐,是永生之都的国主。 倒没有什么人不喜欢张天赐,红胜都的经济状况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龚元伟疏远了h国高层,知识教育自然落后; 时日一久,大家伙们更倾向于行动说话,大部分的市民文化水平只到初中,再往后的人读完书就去干粗活,或者去学武。 只要拳脚了得,就去做边防,好吃好喝的招待,学武学不成的,就下庄稼,老实种田去。 这样一个逐渐与大体社会脱轨的都市,h国差不多是无视了他的存在,龚元伟说是一任市长,但也只能一直作为市长。 明面下,龚元伟更像是整个红胜城居民的亲切老大哥、传武人等等。 他们就是这么过来的,任其城外世界如何繁华纷乱,红胜都永远只是红胜都,不会有人移民至此,他们也不会迁出城外。 隔着四面围墙,里外的土地,是红白分明的两个世界。 自从永生之都的出现,张天赐的事迹被妖魔化传说着,有好有坏,各个说法都很极端,流传在红胜都的说法,说着张天赐是天道化身,千人不阻半步。 龚元伟也是在那时又一次在心中激荡起与张天赐对决的向往之心,这种热情,直至近日稍有消散。 …… 回到永生之都后的第二天,张天赐亲自起身去视察了一遍知行观行院的情况,看演武场上学徒们懒散的样子,吴温泽好像真没什么能教的了。 每天一遍早操,完事儿就安排人去街道巡逻,其他学徒自由行动,有点浑浑噩噩的感觉。 见张天赐来了,坐在草坪上晒太阳的吴温泽立马跳起身来跑过去迎接: “国主啊,您可回来啦!~” 张天赐竖起食指放在嘴前,示意他安静点,吴温泽马上闭紧嘴巴,等着张天赐小声说话: “明天一早,要你把行院所有学徒集中起来,我会叫人过来帮你集训。” “集训…训练啥?” “练武,传道。” 第127章 月下死舞 先前逛完一圈,说完后转身离开了知行观,出了大圆子,反手给龚元伟打去一通电话: “喂,小伟,我吩咐你个事。” “哦哦,你说。” “叫上十几个能打的家伙,过来传武,明天一早,到我知行观这边来。” 那边停顿了一会儿: “知行观……哪儿啊?” “进来后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说完挂了电话,正准备上车回天之阁的时候,刚放入裤袋中的手机又立马响起。 张天赐拿出一看,是钟丞的电话,接通后,钟丞语气颇为激动: “国主,您那边有空吗,请求您过来看看,关于您上次的那份图纸,我们这里遇到了一些瓶颈。” 恰巧就在知行观外,他回头又走了进去,上到知院大楼内的第三层,钟丞等到了张天赐的到来。 一同进了研究室内,钟丞带他看了磁振月刀从材料到成品组装的全过程,基本上算是批量生产了。 “你这不是已经出成品了么,还有什么瓶颈?” 钟丞苦涩地笑笑: “呵呵,并不是,这款武器只是外观成型,内在的功能还有一些未攻克,我们这里只生产了小一批。” 随后,张天赐从最后一道工序的工作台上拿起一套月刀,左右翻看一阵,接着徒手掰开了外壳。 磁振月刀,由一大一小的圆形腕环组成,小的戴在手腕上,大的戴在脚踝处,双环外壳由合金软瓷制成,耐热高、散热快。 杀伤原理是依靠高温嵌入式点烫,烫伤的同时有破坏神经的效果。 环中磁性超原子复合等离子记忆体颗粒在环内点针导火,环外部有折向状的进风口。 普通情况下的走路、手臂前后摇摆一次,风会折回进环口中,风压挑动点针撞击导热原子颗粒,再一个肢摆折回,无数颗粒就会从环中飞洒而出; 挥出的颗粒数量带有极高与极短暂的高温,颗粒触碰到平面或温度散尽后,会因为磁性记忆飞回环中。 手脚动作变换快到一定速度时,飞出的超原离子热度更高,颗粒会因为热度的影响决定在空中高温碳氧化时呈现出烧透的银白亮色程度。 在张天赐以往出生的那个年代,曾有这样一个杀手,靠着一套磁振月刀和无敌的体术在每个夜晚的富市中除残去秽; 张天赐年幼时有幸见过一次那位杀手的身影,月光下,他在楼顶间跳跃,速度之快,无数颗粒挥在空中,形成一道道优美的银白月牙。 记忆和视线拉回现在手中的次品前,张天赐认真仔细地观摩。 外观倒是和脑中ai资料库的原型相差无几,问题出在内部金属粒子的亲和排列顺序,还有点针、风压触发的机制。 这一天,张天赐在知院三楼同钟丞还有一同好几个精英学员磨蹭到深夜。 分说细说了很多关于月刀的设计原理与设计应用,知院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以前只是听说国主很厉害,现在当面一番指导下来,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精华! 一字一句都在震撼与重塑着学员们的三观,大家目不转睛地望着、全神贯注地听着张天赐的分析,仰取俯拾,莫过于此。 熬至深夜,该问的问完了,该说的也说完了,张天赐把手中的月刀双环放回工作台上,笑着离开了知院。 这个时间段,大家早该下班了,虽说不怎么需要睡觉,但也要睡个两小时和一点空余的私人时间拿来娱乐的。 对面楼的行院早就散完了,只剩一小部分在留守执勤,知院这边的今晚则一反常态,自张天赐离开后,他们不但没有下班走人,反而个个像打了鸡血般; 到了午夜两三点钟,从知行观大门口望去,知院那边整栋楼都是亮着的,他们跑上跑下,通宵重制着新的磁振月刀。 新时代的产物,过于超前的理念,如同降维打击般,许多学员无法接受,但又在一次次实验中被强行刷新认知,仿佛一切都如张天赐所说一般,一切都进行得顺利。 单配出超原的步骤就很振奋人心,一铁原和八镁原集结而成,间接改变质子,再嵌入一些其他东西…依照着记录文本上的步骤,一个极小的微型核心诞生了。 直至天亮,重制的磁振月刀还没有一副能拿得出手,但也不见大家热情消退。 知院那边的战斗还来得及结束,行院这边好戏紧接着开始。 早晨五点钟,天色灰蒙蒙的亮,吴温泽号令全体行院学徒在演武场集结。大家统统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估计都没怎么睡。 正常情况来说,行院早操是早上八点半集结的,这次早了三个半钟头,把他们睡觉的时间都占用了,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 提不起劲儿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下次补觉补回来就是,大家也没什么抱怨,只要挨到太阳一出来,大日头一晒,照样精神!~ 行院两百多人在大场子上集结等待着,按道理来说,国主应该…说话算话,可不要一个早上等不到人啊。 学徒们一声不吭、静静等候,最多是邻里隔间相互眼神交流,以往不听话的都会被叫去跑步,一跑就是几百圈,没个大半天跑不完的那种。 吴温泽也是在列队前来回踱步,终于,在早上七点钟时,一辆绿皮大卡车开进了知行观。 车子停在行院演武场外的草坪旁边,司机下车绕到后厢把门一开,十几个彪形壮汉从里面跳出来。 皮肤都是晒得差不多的古铜色,个个带着墨镜穿着白色体桖,下身穿着墨绿工装长裤和厚革工装鞋。 学徒们的第一眼反应就是:哇,好大的派头!! 也是,相比他们,红胜人的平均身高都有两米,吃得粗,长得壮,十有六七功夫到家。受托而来,他们负责来这儿训下新兵蛋子。 “你是这里的领头人?” 车上下来的十几个红胜人走到吴温泽面前,个子最高的那个向吴温泽问话,刚说完,那个红胜人就摘下墨镜,清晨第一缕阳光刚好照在脸上,惹得他睁不开眼。 吴温泽迎上前去,一副假笑陪道: “呵呵,是,也不算全是,一半一半。” 第128章 战崩 会面交谈之际,红胜人身后的大卡车又快速地嗡嗡离去,演武场上几百人注视着这十几个外来人,羡慕又警惕着。 行院学徒们的年龄掺差不齐,小到十五六岁,大到四五十岁的都有,但都是经过手术复生改造过的,大家都穿着迷彩绿体恤长裤和球鞋,外表已经决定不了什么。 红胜城那边来这儿的传武人有十二个,个子最高的是带头人,也是这十二人里武功最了得的,他名叫马竹。 马竹身高两米二,浑身肌肉无比壮实,留着极短的寸头黑发,看上去三十岁的样子,他看了一眼旁边行院学徒们的队伍,又歪过脑袋来问着吴温泽: “我们是红胜都的人,我们龚老大和你们国主交好,让我们来帮你这的人练习武道。” 吴温泽一下子就醒悟过来: “哦哦,教武术的对,我懂,我懂,那你们准备怎么教?” 其余红胜人都在打量着那一堆雏儿,小的小,老的老…… “你们这个队伍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白发老人的?” 马竹反问起吴温泽,声音有点大,被其他学徒们听见了,大家都对此有点不乐意,列队前排的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矮老头发声: “小年轻不要太气盛,你们就是过来指导点拳脚功夫,真本事可不比我们强。” 马竹一听,大小眼立马瞪过去,看着那老人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好一个有持无恐! 还没等马竹还嘴,列队中排外围的一个年轻小伙也插上一句: “是的啦,我们都不是同类人,你们太普通了,没得比。” “哈哈哈哈~” 学徒列队中传出一片爽朗笑声。 一群红胜人听着这番话,莫名的火气就上来了,马竹也是听得浑身不舒畅,这永生之都的人,戾气怎么比他们还大。 不过也只是说说,马竹稍稍思考一阵,既然是传武,那在传武之前,确实是要先探个底细,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实力如何; 不如就…… “我叫马竹,你叫…” “叫我吴院长就行。” “嗯,吴院长,看你们这些学徒心有成竹的样子,不如这样,一对三打擂如何?我一你三,倒地不起就算输。” 吴温泽也是微微笑了一下,犹豫一小会儿后,忧心挂满脸: “马小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这有点不妥。” 马竹听着两眼一眯,冷呵一气: “嚯?那改成一对四,我一你四?还是说,一对五?” 看来是马竹误解了吴温泽的意思,只见吴温泽没再说话,一脸的黑线,默默抬起手伸出一个手指头。 “……嗯?” 吴温泽接而转身对全体学徒大声发号施令: “全体散开,空出一个二十平米的围场!” 大家动作迅速,纷纷散开重新站位,他们以前做节目或摔跤比拼的时候也围过场子,两百多个人,刚好围成一个正方形。 大家围成一圈,没等吴温泽说什么,都很自觉地盘腿坐在地上。圈外,那十二个红胜人呆呆的站着看。 看着围场边上的其中一个年轻学徒被推搡着起身走到擂台中间,吴温泽看向马竹那边: “第一场,你们派谁出来?” 马竹没想到,但事实就是如此,这个吴温泽,他之前竖起的一根手指,表明了是要单挑,一对一的决斗。 第一场,行院上场的是一个瘦弱小伙,剃着光头,一米六,今年刚好十八岁,大伙们都叫他呆头;马竹那边派了一个队伍中最弱的上来,外号叫黄鸡。 早八点,夏季的太阳就是烈,还没开始打斗,红胜人的脸颊两旁就已经显现汗珠了。 一方是矮个子光头小伙,另一方是一米八高挑大背头,两人穿着一白一绿,姿势也都是弓着腰预备,等着吴温泽发令。 “提前说好,打到站不起来就算输,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决出胜负后双双下场,下一轮各自另选一人。现在,开始!” 吴温泽喊完后,单手高抬挥下,场上决斗的两人相对着俯冲前去。 第一场的决斗开始了,不出所料的,小光头的拳头捶在黄鸡的左侧肩膀上,没有造成足够的伤害,力度不够,两人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黄鸡的右拳直击呆头左上的肩胛骨,一拳过去,呆头直接连带整个人侧旋飞起,在空中往后转个几圈摔倒在地。 马竹和一众站着围观的红胜人见此场景,不禁相互眼神意会、偷偷笑了起来。 而后的马竹却发现了一点端倪,这小光头明明挨实了这么重的一拳,横着摔在地面上好几秒起不来,场下的其他学徒们非但没担心他,还喜闻乐见地大笑起来。 这是多么诡异的一幕,场下外围的十一个红胜人看着场上那小光头一次次被击倒,又一次次站起来,十几次下来,身上只有衣服破烂了一点…… 身体的其余部位,根本找不到一点伤口,吴温泽只主持决斗规则,其余不作多管。十分钟后,场下的伙伴们忍不住调侃起来: “嘿,你们看,呆头那表情,好像生气了,哈哈哈哈~” “但他拳头没力啊,刮痧啊,唉,没眼看。” “诶,看那高个儿也累得不行了,咱来猜一下,呆头要多久才能赢过这个高个儿?” “我赌两百块,半小时内!” 他们的谈话大家都听得到,吴温泽也是无奈苦笑着,传武嘛,能学到东西就行,其余权当娱乐、娱乐~ 马竹那边听了就站不住了,赢?这真是越来越奇怪,黄鸡虽然是他们队里最弱的一个,但脾气来了,打起架来也是招招致命的; 就着现在来看,黄鸡已经急得出杀招了,那铁硬的拳头要么往对方脑袋上打,要么往对方小腹上打,可不管怎么打,劲儿都铆足了,那小光头还是能从地上站起来。 每次倒地不超过十秒,呆头挨打的次数多了,从一开始的笑脸相迎变得死气沉沉,就算身体会自愈,痛觉也是有的啊。 ……虽然比起开飞板撞墙糊成肉泥的痛觉要轻得多,但次数多了也不好受。 打着打着,黄鸡的动作慢了下来,看上去是体力不支了,呆头也渐渐能躲过每回合开始的第一第二拳,忍下痛觉,他学到了不少。 唯一的鸡肋就在于呆头的力量太小了,扫堂腿踢过去,对手纹丝不动,自己的小腿能听见咔的一声…这都能把自己扫骨折来。 行院学徒们的样子看上去一点都不关心呆头身上的伤,马竹和身旁的队员渐渐焦虑,得意的表情再也挂不起来了。 “马老大,这娃子有鬼啊……” 一个红胜队员悄悄凑到马竹耳旁说着。 第128章 战崩 会面交谈之际,红胜人身后的大卡车又快速地嗡嗡离去,演武场上几百人注视着这十几个外来人,羡慕又警惕着。 行院学徒们的年龄掺差不齐,小到十五六岁,大到四五十岁的都有,但都是经过手术复生改造过的,大家都穿着迷彩绿体恤长裤和球鞋,外表已经决定不了什么。 红胜城那边来这儿的传武人有十二个,个子最高的是带头人,也是这十二人里武功最了得的,他名叫马竹。 马竹身高两米二,浑身肌肉无比壮实,留着极短的寸头黑发,看上去三十岁的样子,他看了一眼旁边行院学徒们的队伍,又歪过脑袋来问着吴温泽: “我们是红胜都的人,我们龚老大和你们国主交好,让我们来帮你这的人练习武道。” 吴温泽一下子就醒悟过来: “哦哦,教武术的对,我懂,我懂,那你们准备怎么教?” 其余红胜人都在打量着那一堆雏儿,小的小,老的老…… “你们这个队伍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白发老人的?” 马竹反问起吴温泽,声音有点大,被其他学徒们听见了,大家都对此有点不乐意,列队前排的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矮老头发声: “小年轻不要太气盛,你们就是过来指导点拳脚功夫,真本事可不比我们强。” 马竹一听,大小眼立马瞪过去,看着那老人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好一个有持无恐! 还没等马竹还嘴,列队中排外围的一个年轻小伙也插上一句: “是的啦,我们都不是同类人,你们太普通了,没得比。” “哈哈哈哈~” 学徒列队中传出一片爽朗笑声。 一群红胜人听着这番话,莫名的火气就上来了,马竹也是听得浑身不舒畅,这永生之都的人,戾气怎么比他们还大。 不过也只是说说,马竹稍稍思考一阵,既然是传武,那在传武之前,确实是要先探个底细,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实力如何; 不如就…… “我叫马竹,你叫…” “叫我吴院长就行。” “嗯,吴院长,看你们这些学徒心有成竹的样子,不如这样,一对三打擂如何?我一你三,倒地不起就算输。” 吴温泽也是微微笑了一下,犹豫一小会儿后,忧心挂满脸: “马小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这有点不妥。” 马竹听着两眼一眯,冷呵一气: “嚯?那改成一对四,我一你四?还是说,一对五?” 看来是马竹误解了吴温泽的意思,只见吴温泽没再说话,一脸的黑线,默默抬起手伸出一个手指头。 “……嗯?” 吴温泽接而转身对全体学徒大声发号施令: “全体散开,空出一个二十平米的围场!” 大家动作迅速,纷纷散开重新站位,他们以前做节目或摔跤比拼的时候也围过场子,两百多个人,刚好围成一个正方形。 大家围成一圈,没等吴温泽说什么,都很自觉地盘腿坐在地上。圈外,那十二个红胜人呆呆的站着看。 看着围场边上的其中一个年轻学徒被推搡着起身走到擂台中间,吴温泽看向马竹那边: “第一场,你们派谁出来?” 马竹没想到,但事实就是如此,这个吴温泽,他之前竖起的一根手指,表明了是要单挑,一对一的决斗。 第一场,行院上场的是一个瘦弱小伙,剃着光头,一米六,今年刚好十八岁,大伙们都叫他呆头;马竹那边派了一个队伍中最弱的上来,外号叫黄鸡。 早八点,夏季的太阳就是烈,还没开始打斗,红胜人的脸颊两旁就已经显现汗珠了。 一方是矮个子光头小伙,另一方是一米八高挑大背头,两人穿着一白一绿,姿势也都是弓着腰预备,等着吴温泽发令。 “提前说好,打到站不起来就算输,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决出胜负后双双下场,下一轮各自另选一人。现在,开始!” 吴温泽喊完后,单手高抬挥下,场上决斗的两人相对着俯冲前去。 第一场的决斗开始了,不出所料的,小光头的拳头捶在黄鸡的左侧肩膀上,没有造成足够的伤害,力度不够,两人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黄鸡的右拳直击呆头左上的肩胛骨,一拳过去,呆头直接连带整个人侧旋飞起,在空中往后转个几圈摔倒在地。 马竹和一众站着围观的红胜人见此场景,不禁相互眼神意会、偷偷笑了起来。 而后的马竹却发现了一点端倪,这小光头明明挨实了这么重的一拳,横着摔在地面上好几秒起不来,场下的其他学徒们非但没担心他,还喜闻乐见地大笑起来。 这是多么诡异的一幕,场下外围的十一个红胜人看着场上那小光头一次次被击倒,又一次次站起来,十几次下来,身上只有衣服破烂了一点…… 身体的其余部位,根本找不到一点伤口,吴温泽只主持决斗规则,其余不作多管。十分钟后,场下的伙伴们忍不住调侃起来: “嘿,你们看,呆头那表情,好像生气了,哈哈哈哈~” “但他拳头没力啊,刮痧啊,唉,没眼看。” “诶,看那高个儿也累得不行了,咱来猜一下,呆头要多久才能赢过这个高个儿?” “我赌两百块,半小时内!” 他们的谈话大家都听得到,吴温泽也是无奈苦笑着,传武嘛,能学到东西就行,其余权当娱乐、娱乐~ 马竹那边听了就站不住了,赢?这真是越来越奇怪,黄鸡虽然是他们队里最弱的一个,但脾气来了,打起架来也是招招致命的; 就着现在来看,黄鸡已经急得出杀招了,那铁硬的拳头要么往对方脑袋上打,要么往对方小腹上打,可不管怎么打,劲儿都铆足了,那小光头还是能从地上站起来。 每次倒地不超过十秒,呆头挨打的次数多了,从一开始的笑脸相迎变得死气沉沉,就算身体会自愈,痛觉也是有的啊。 ……虽然比起开飞板撞墙糊成肉泥的痛觉要轻得多,但次数多了也不好受。 打着打着,黄鸡的动作慢了下来,看上去是体力不支了,呆头也渐渐能躲过每回合开始的第一第二拳,忍下痛觉,他学到了不少。 唯一的鸡肋就在于呆头的力量太小了,扫堂腿踢过去,对手纹丝不动,自己的小腿能听见咔的一声…这都能把自己扫骨折来。 行院学徒们的样子看上去一点都不关心呆头身上的伤,马竹和身旁的队员渐渐焦虑,得意的表情再也挂不起来了。 “马老大,这娃子有鬼啊……” 一个红胜队员悄悄凑到马竹耳旁说着。 第130章 月色催人 全场一度陷入沉默,他们盯着候莽的反应,等不到任何动静,马竹缓缓松开双手,候莽的脑袋贴着他的双腿滑倒在地面上。 单就表面来看,候莽已经是死透了,这种时候,马竹他们最担心的,是行院他们会不会翻脸。 然而沉寂一阵后,吴温泽却拍手叫好,学徒们也忽然激动,纷纷夸赞这招的帅气。 看着吴温泽一边鼓掌一边走来,马竹不明所以,吴温泽则笑着恭贺: “精彩精彩,恭喜你,终于算是赢下一局了啊~” 面对吴温泽,马竹明显有点惊慌失措: “这、这个,他已经、他……” “死了?对,他已经死了,我们都知道,不过,那只是暂时的,喂,你们两个,过来把候莽抬到知院去!” 吴温泽转身朝场下两名学徒喊道,立马就上来两人把没有呼吸的候莽抬走了,传武小队们也不知道抬去干嘛,可能是找个地方安葬、还是火化? “那么,我们就快点进行下一场决斗,接下来,谁要上场!?” 没等马竹回过神,吴温泽又喊了一声,学徒们争先恐后地跑上来,跑得最前的一个作为第三场的挑战者。 吴温泽还不忘拍拍马竹的膀子安慰他: “放心,他没死,我们永生之都,不会死人的,叫你们小队的人放开来干就行了!” 接下来的比试,大部分的红胜人打得异常凶猛,只有个别的还不太适应,进攻的样子有所保留。 差不多到了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大伙在演武场上吃了中午饭,歇了还没半小时,又接着开始比试。 越是往后的较量,红胜传武小队这边的人打得越是吃力,出过的招式都被学得干干净净,最要命的是,一旦知道了有招可以躲避和反击,这些学徒们的动作就会异常的快。 直到傍晚的时候,马竹他们实在是熬不住了,后面的决斗根本就是折磨,就好像是一个人同时对战十个人一样,那招式变幻莫测,一下一套换来换去,打得毫无章法可言…… 差不多晚上八点钟的时候,马竹的那十二个人都没愿意再上场的,这才算是结束了传武活动。 行院可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马竹他们的晚饭还没吃,只是自己不怎么需要吃东西,自然没太在意他们普通人的需求。 他们十二个人轮番与行院学徒们切磋,打的场数多了,感情也就慢慢上去了。场地上也不怎么脏,大家趁着夜色凉风背靠背坐在地上歇息,有好几人跑去买饮料来犒劳马竹黄鸡他们。 大家聊得正欢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知院那边走了出来,走近一看,大家欢呼起来,几句带有调侃意味的话逗得全场大笑: “哟,大家快看,大英雄候莽下床啦!~”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我们早就打完了,你现在是最菜的一个啊。” “对对对,回头让小弟我好好教你几招,让你见识下人间险恶!” “哈哈哈哈哈~……” 这种场面在永生之都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但对于来自红胜都的他们来说,就如做梦一般,尤其是马竹,候莽可是他亲自下手弄死的,现在竟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看见坐在地上握着水瓶发呆的马竹时,候莽也是没作计较,反而给马竹送去一个迷之微笑,让马竹心头一紧。 吴温泽准备上楼去拿点文件,路过马竹身边时,马竹一把扯住他的裤腿,示意吴温泽蹲下来后,他小声好奇地问起: “吴院长,你们这儿的人,不会死的吗?” “呃……会死的啊,寿命到了自然会老死的啊。” “哦哦,那中途死得次数多了会折损寿命?” “呵呵,不会的,国主说了,正常情况下,我们可以活到六百岁,只要是经过手术救活的,都不会影响或折损。” 吴温泽说完后就离开了演武场,留下马竹和他身旁靠在一起的小伙伴在风中凌乱。 月色皎洁,虽然残缺,但也是独一份的美,今晚,他们互相交好、无话不谈,红胜城与永生之都的关系更近一步。 两边还做了不少小约定,时间空闲了可以来行院找人切磋武道,或是放假了可以去红胜都的圆环镇做客。 时光荏苒,一转眼就是一个月过去了,早在前一个月、马竹带队离开的那晚,磁振月刀终于大功告成! 知行观的实力至此有了质的飞跃,隔天午后,钟丞请张天赐前来观摩成果,为了试验品质,又一天晚上,行院的小伙伴们在广场上跳起了‘武’。 带上月刀双环后的他们,各式各样的招数在演武场上反复无常,高抬腿和直冲拳的速度带动双环中的高温磁性粒子迸发而出。 看上去本就添了几分优美,一闪而过的银白线条让围观的学徒们惊声浪叫。唯独张天赐在一旁看了直摇头。 “停。” 看过几人表演后,月刀的质量是没问题了,可行院的这些人却有不小的问题。张天赐走上前来,把手中的一副磁振月刀戴在手腕脚腕上,同时给其他人解释着: “你们从红胜城那里学到了很多,我很欣慰,但如果是带上了月刀的话,你们就要学会变通,那些普通的武学招式,讲究的是拳拳到肉,可能你们没注意到一个问题; 这个武器,比拳头厉害得多,而你们只顾着拳脚到位,双环中的粒子,一点都沾不上边; 它是因为快速反向折回的风压才会迸发出高温银白粒子,而你们的动作,只是在收拳时才会激活它,这样是做不到杀伤的。 想要熟练使用的话,要时刻注意自己的手脚并用与协调性,握拳开掌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用四肢掠过敌人,再急速拉回,越快越好,不需要肢体接触,就如,这般……” 说着,张天赐亲自做起示范,他把双环戴在左手腕和右脚踝,左腿后撤长长一步压下身子。 右膝弯曲,续而猛然弹起身子,右手空中佯攻的同时,左手急速绕到右肩头上,又迅速向左前方划出; 可划到三分之二时,众人没在意的右腿早已转了大半圈落地,脚尖刚触及地面,旋转半周又大力回转,弹起右腿反向朝前劈下。 好几个动作瞬息闪完,两道银白月牙交叉十字甩出,那美丽的弧度,在空中停留了仅仅一秒,却让人印象深刻。 正如国主所说,刚刚那几个动作着实洋气,甚至可以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跳起来的气质如加快版的蒙舞一般,但甩出的月牙远在身前,大而长,还很亮。 张天赐走后,吴温泽带着学徒们操练起来。 有些学员还挺质疑这玩意儿的杀伤力,跑去用手指碰了一个,结果那指头立马就发白肿大、疼痛无比,送去知院一看—— 哦豁,放射性金属中毒、九分熟~ 第131章 品茶 六月份,是普通学校放暑假的时段,永生之都里有这样一条规矩:生育下的孩子只有年满十八岁后才可以接受手术改造。 在永生之都的这样一个轻微辐射环境下,小孩子们的成长也略微受到一些影响,倒不是说会畸形什么的,本就着父母的‘优良基因’,这点辐射的负面效果还是可以忽略的。 这些没改造过的孩子只是有时候会出现‘生理不可控’的情况,比如吃饭的时候永远感觉不到饱,或是感觉不出自己需要排泄等等…… 家长们其实都有反馈,总的来说,这类情况还是很少见的,只有短时间内接触大量改造者、人流密集的地方才会有。 像是这种时候,学校里都放暑假了,小孩子到处跑,好多家长没时间管,都会选择把孩子送去郊区务农。 虽然是帮忙种田摘菜,也不会有多累或无聊,小孩子们在学校书本上没见过的动植物有很多,这儿反而成了孩子们的乐园。 张天赐倒是不管这种事,按理说,这种事情应当归于行院管,只要有社会秩序的问题,一切拿吴温泽是问。 市民们在张天赐这儿生活得滋润,省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工作只是种种田,或是去西部的矿物公司分配出去挖矿; 都不算累,工作一天六个小时,其余时间都是自由,王丰阳手底下的员工也是越来越多,唐明秋现在能见张天赐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有的时候,张天赐也会买些礼物买点花束,偷偷给明秋一个惊喜,黄颖一家与唐明秋关系融洽,其乐融融。 某个深夜,张天赐没有及时离去,唐明秋也没有睡觉,她带着张天赐上了公司顶楼阳台,两人坐在蓄水池的矮墙边儿上,遥望着星空。 好久好久,没有这样两人共处了,回想起上次,还是唐明秋没有接受复生手术改造时,在新城那栋三楼的卧室床上…… “天赐,我做完手术也有半年了,现在的我,感觉需要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少,你陪我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张天赐看着唐明秋的侧脸,时光飞逝,她笑起来的眼角,好像多了一道皱纹,不知道是工作的疲倦、还是思念的苦涩。 他在她的身旁,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唐明秋转过脸来,看着张天赐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 “明秋,该做的事我都已经忙完了,你也可以回到我身边,让我陪着你,带你看每个夜晚的月亮。” 说完,张天赐抬起双眼,看向唐明秋的同时,唐明秋也在看着他,两人含情脉脉,双目传神间,彼此越靠越近。 夜色朦胧,那月儿的周边看不见几颗星星闪耀,蛐蛐在路边草丛里拉着曲子,自然的生灵都在控诉生路崎岖,世界或许脏透了,但此时月下的他们却是这般纯洁。 唇齿间的流动,唐明秋表现得那样生涩,张天赐搂着她的腰,让其更近一些,另一手挽着后颈,轻柔带动她的心,微风撩着她金黄色的秀发,也撩着整个酷夏。 …… 六月中旬,唐明秋总算是找到个靠谱的接班人,交接完手头上的所有工作也没用到一礼拜的时间,彼此教得快,学得也快。 临走时,黄氏一家人和王丰阳还亲自跑来公司门口送她,人事部的好多老员工更是离谱,得知唐明秋要退休离职,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啊。 不久后,唐明秋如愿回到东部的天之阁,并与张天赐在天之阁定居,从此对外宣称,两人的夫妻关系坐实,只是还没公布结婚纪念日。 “天赐,我们需要去领个证?” 两人在九楼最高处的房间里交谈,这里原本是张天赐独居的套间,现在改成了两式份,张天赐在大房里半躺着看向她: “不要急,领证之前,我还欠你一个婚礼呢。” 两人相视一笑,像是甜甜的蜜糖、像是可爱的蛋糕,诱惑着彼此、爱慕着对方。 永生之都,雏形稳固,武装力量也差不多,嗯……不,还不够,需要足够的话语权,除了张天赐本人,永生之都的每个人都必须要有这份权力。 为此,龚元伟把红胜都的北门堵死,基本隔绝了北上文盛城与途径文盛城的其他地方的往来。 只有西门紧挨着的永生之都与红胜城来往密切,亏得行院那群‘高手’学得快,有极少几个同量级的学徒能把前来造访的红胜人吊起来打; 次数多了后,张天赐也不避讳,龚元伟也会挑几个时间段跑来行院凑热闹,还别说,行院里的好多小伙子出全力能和龚元伟打得势均力敌。 红胜人民每次造访永生之都后都会带一些农家特产回去,或是一些‘高端’的生活用品。 久而久之,两方的物品流通起来,人也是如同度假一般,你来我这住上三天两夜,我去你家玩上十天半月,那是越来越不客气。 本是内在变化,文盛城的市长却渐渐发现了不对劲,偷偷转报给天都天山府的那两个老议员。 说辞稍有贬意,传入魏平耳中时,则是完全变了味儿: “魏老,听闻永生之都的国主胁迫并勾结红胜城为其附属,就在前一段时间,龚元伟还堵了北上与文盛城通货贸易的城门。” 仆人来报,此时的郎申正在魏平的客室里与他同坐一桌饮茶,听着这种消息,魏平把目光看向郎申,论心思,还是郎申比较缜密。 只见郎申端起一杯热茶,吹散那直摇而上的雾气,很快的,那雾气又腾盛如初。郎申轻叹一声,表明心中所想: “向龚元伟传达一声,让他尽量与永生之都划清界限,若是没有成效的话,……就随他去。” 仆人躬着身子退下,魏平老眼看着郎申,语气哀愁,满是无奈: “郎申啊,你也老了,放在平常之时,若是有人来犯疆土,你绝对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手中热茶适得温度,郎申缓缓饮下,放下砂杯于桌面后,他闭眼回味。许久,终等郎申睁眼开口: “唉,那又何必呢,连龚老儿的后代都没那实力的话,我们又何须多管,红胜城一事,不管走出哪一步,我们都会踏上慕容尊的道儿,别上劲,品茶、只管品茶~……” 第131章 品茶 六月份,是普通学校放暑假的时段,永生之都里有这样一条规矩:生育下的孩子只有年满十八岁后才可以接受手术改造。 在永生之都的这样一个轻微辐射环境下,小孩子们的成长也略微受到一些影响,倒不是说会畸形什么的,本就着父母的‘优良基因’,这点辐射的负面效果还是可以忽略的。 这些没改造过的孩子只是有时候会出现‘生理不可控’的情况,比如吃饭的时候永远感觉不到饱,或是感觉不出自己需要排泄等等…… 家长们其实都有反馈,总的来说,这类情况还是很少见的,只有短时间内接触大量改造者、人流密集的地方才会有。 像是这种时候,学校里都放暑假了,小孩子到处跑,好多家长没时间管,都会选择把孩子送去郊区务农。 虽然是帮忙种田摘菜,也不会有多累或无聊,小孩子们在学校书本上没见过的动植物有很多,这儿反而成了孩子们的乐园。 张天赐倒是不管这种事,按理说,这种事情应当归于行院管,只要有社会秩序的问题,一切拿吴温泽是问。 市民们在张天赐这儿生活得滋润,省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工作只是种种田,或是去西部的矿物公司分配出去挖矿; 都不算累,工作一天六个小时,其余时间都是自由,王丰阳手底下的员工也是越来越多,唐明秋现在能见张天赐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有的时候,张天赐也会买些礼物买点花束,偷偷给明秋一个惊喜,黄颖一家与唐明秋关系融洽,其乐融融。 某个深夜,张天赐没有及时离去,唐明秋也没有睡觉,她带着张天赐上了公司顶楼阳台,两人坐在蓄水池的矮墙边儿上,遥望着星空。 好久好久,没有这样两人共处了,回想起上次,还是唐明秋没有接受复生手术改造时,在新城那栋三楼的卧室床上…… “天赐,我做完手术也有半年了,现在的我,感觉需要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少,你陪我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张天赐看着唐明秋的侧脸,时光飞逝,她笑起来的眼角,好像多了一道皱纹,不知道是工作的疲倦、还是思念的苦涩。 他在她的身旁,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唐明秋转过脸来,看着张天赐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 “明秋,该做的事我都已经忙完了,你也可以回到我身边,让我陪着你,带你看每个夜晚的月亮。” 说完,张天赐抬起双眼,看向唐明秋的同时,唐明秋也在看着他,两人含情脉脉,双目传神间,彼此越靠越近。 夜色朦胧,那月儿的周边看不见几颗星星闪耀,蛐蛐在路边草丛里拉着曲子,自然的生灵都在控诉生路崎岖,世界或许脏透了,但此时月下的他们却是这般纯洁。 唇齿间的流动,唐明秋表现得那样生涩,张天赐搂着她的腰,让其更近一些,另一手挽着后颈,轻柔带动她的心,微风撩着她金黄色的秀发,也撩着整个酷夏。 …… 六月中旬,唐明秋总算是找到个靠谱的接班人,交接完手头上的所有工作也没用到一礼拜的时间,彼此教得快,学得也快。 临走时,黄氏一家人和王丰阳还亲自跑来公司门口送她,人事部的好多老员工更是离谱,得知唐明秋要退休离职,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啊。 不久后,唐明秋如愿回到东部的天之阁,并与张天赐在天之阁定居,从此对外宣称,两人的夫妻关系坐实,只是还没公布结婚纪念日。 “天赐,我们需要去领个证?” 两人在九楼最高处的房间里交谈,这里原本是张天赐独居的套间,现在改成了两式份,张天赐在大房里半躺着看向她: “不要急,领证之前,我还欠你一个婚礼呢。” 两人相视一笑,像是甜甜的蜜糖、像是可爱的蛋糕,诱惑着彼此、爱慕着对方。 永生之都,雏形稳固,武装力量也差不多,嗯……不,还不够,需要足够的话语权,除了张天赐本人,永生之都的每个人都必须要有这份权力。 为此,龚元伟把红胜都的北门堵死,基本隔绝了北上文盛城与途径文盛城的其他地方的往来。 只有西门紧挨着的永生之都与红胜城来往密切,亏得行院那群‘高手’学得快,有极少几个同量级的学徒能把前来造访的红胜人吊起来打; 次数多了后,张天赐也不避讳,龚元伟也会挑几个时间段跑来行院凑热闹,还别说,行院里的好多小伙子出全力能和龚元伟打得势均力敌。 红胜人民每次造访永生之都后都会带一些农家特产回去,或是一些‘高端’的生活用品。 久而久之,两方的物品流通起来,人也是如同度假一般,你来我这住上三天两夜,我去你家玩上十天半月,那是越来越不客气。 本是内在变化,文盛城的市长却渐渐发现了不对劲,偷偷转报给天都天山府的那两个老议员。 说辞稍有贬意,传入魏平耳中时,则是完全变了味儿: “魏老,听闻永生之都的国主胁迫并勾结红胜城为其附属,就在前一段时间,龚元伟还堵了北上与文盛城通货贸易的城门。” 仆人来报,此时的郎申正在魏平的客室里与他同坐一桌饮茶,听着这种消息,魏平把目光看向郎申,论心思,还是郎申比较缜密。 只见郎申端起一杯热茶,吹散那直摇而上的雾气,很快的,那雾气又腾盛如初。郎申轻叹一声,表明心中所想: “向龚元伟传达一声,让他尽量与永生之都划清界限,若是没有成效的话,……就随他去。” 仆人躬着身子退下,魏平老眼看着郎申,语气哀愁,满是无奈: “郎申啊,你也老了,放在平常之时,若是有人来犯疆土,你绝对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手中热茶适得温度,郎申缓缓饮下,放下砂杯于桌面后,他闭眼回味。许久,终等郎申睁眼开口: “唉,那又何必呢,连龚老儿的后代都没那实力的话,我们又何须多管,红胜城一事,不管走出哪一步,我们都会踏上慕容尊的道儿,别上劲,品茶、只管品茶~……” 第132章 神秘的古栖 “那,我们就真不管这张天赐的所作所为,我可给你打个醒儿,这h国啊,已经散去三分之一了。” 魏平这般提醒郎申,两人持平不下,但也不会私下鲁莽行事,若是悄悄动手脚,保不齐成第二个慕容尊。 按照原先时代的时间算法,张天赐今年是三十五岁了,他的身体只要不缺燃料,就永远看不到生命消逝的尽头。 他在这个时代展现的复生改造手术,类似于自己那个社会上的朋克改造,大同小异,都有寿命限制,三百年,换算成这里的时间算法,是六百年。 身处6120年的那个社会,大家都不排斥朋克风的身体改造,其他各式各样的身体改造都有,小的有只改个指甲,大的嘛,改心脏、改全身… 呼,只要有晶矿,呃…你就把它当作是现代的‘钱’,对,只要你手上的晶矿够,五花八门的改造保你满足!~ 说起晶矿这一硬通货,那是一种人工合成的矿石,差不多两百种金属元素提纯出来并结合在一起的超硬石头,看数计价,每一颗晶矿制作出来时就定好了统一重量; 不过,这种硬通货都是世界最高权层造出的稀罕玩意儿,咱平民可是为它流汗流血啊…… 张天赐也会回想起穿越之前的那些日子,那些在学院里挣晶矿、学知识、混名份的紧张生活。 后来是一个疏忽被高层发现了自己的实验,从而断送了自己的生涯和梦想,还好现在穿越来另一个世界,虽然在这儿完成梦想更为艰难,但至少还看得到希望。 坐在天之阁九层楼大单房客室的摇椅上,张天赐半躺着,仰头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白色一片,脑中灵光一闪—— 欸,若是能让晶矿在永生之都里流通的话,那不是可以发展得更快? 大胆的想法就此萌生,如今的永生之都在世人眼中充满了神秘色彩,仿佛这里隔绝了时间,还有很多新奇的科技; 但在张天赐的眼中,像一张白纸,如同这纯白的天花板,干净、纯粹的漂亮,什么都没有。 原来的生活,不是这样的,张天赐想要的那种生活,也没有在这儿体现出来,一个雏形,一个幻想,还需要更多的付出去实现…… “天赐?” “呃…,哦,没事,我在思考事情。” 坐在一旁理头发的唐明秋看着镜子里,看着背后的张天赐躺在摇椅上睁眼呆愣好久,才试探性轻声喊了一下。 张天赐看向她,及腰长发被扎成一条长长的麻花辫,辫尾别了一个红色皮筋,待她回头看着自己,感觉又俏丽了几分。 “明秋,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 “好呀,外头的小吃摊有好久没去吃过了~” 张天赐脸色稍稍变得暗沉,视线转向阁楼小窗外: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去国外旅游,这里的事,就暂时交给他们。” 他也想了很久,到开口时,还是说得有点犹豫,唐明秋倒是出乎意料的淡然一笑: “可以呀,跟你在一起就行,不管去哪里都没关系的!~” 张天赐无语地笑着,她在公司里的时候可是一副女强人的形象,在自己面前却跟个孩子似的。 “好,那你准备准备,两套换洗衣物,一些生活用品,我车就在楼下,装好了放车后厢里。” “嗯嗯~” 这种关系,两小无猜的感觉,那晚,在阳台上的蓄水池旁,她说了好多往事,张天赐也提起一些自己的过往,只是没告诉她穿越的事情,人体试验及入狱的事情也没提及半分。 今天是安逸的一天,唐明秋还哼着小调,心里幻想着外出旅游会发生的场景,嘴角就一直没放平过。 永生之都的行院与红胜城逐渐来往密切,好多红胜人为了饱肚子跑来行院试训,来应聘永生之都的治安官。 知院也很配合得为他们这些外来人调配出抗辐射口服液,想长期生活在这,就必须要喝这种口服液,一个礼拜一瓶,甜口,五十毫升,也不能喝多,喝过量了会抑制新陈代谢。 郊区边城的农业部分当属红胜人最多了,知院那边时不时会送来一些奇奇怪怪的种子,也不说是什么果蔬的,要等它从土里长出来、下了锅后才知道。 品尝这些新奇食品也是务农的最大乐趣之一,知院那儿来的种子都是一次一批几百上千粒,好多成熟的果蔬都流入红胜城; 作为交换,王丰阳一家独大的矿物公司把挖机开到红胜城的地盘内,龚元伟也特批了,地下那些矿他们自己也用不到,随便采就是。 天之阁内,唐明秋把两人的行李收拾好后,抱着个沉甸甸的包出房门跑电梯里下楼去了。 张天赐还在桌旁坐着,表情严肃,右手捏着笔在一页页白纸上画来画去,唐明秋从他身旁经过时看到他那种表情,便没有再去打搅他。 上次挂着这种表情的时候,是张天赐在新城三楼卧房研究复生手术文稿那段时间,这回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大动作。 ……但愿不要又搞个几天几夜,唐明秋想着想着,站电梯里嘟起小嘴。 实际上,张天赐调用左脑ai资料库,把一种早有记录的东西复写下来而已,十几张纸写完整个文录,也就用了两小时。 写完收拾订装好,张天赐拿着文件下到八楼,把手中的三叠册本交给秘书: “这是重要文件,带到知行观去,两册同样的规划本交给钟丞和吴温泽,一人一份,另外的这册资料文本你要亲手交给钟丞。” “国主,您要外出一段时间吗?” “嗯,去旅游。” 那男秘书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文册,封面就写了钟丞两字,他稍有疑惑: “这是……” “咳,密件,你给他就是,他看了自然会懂。” 这么一说,打消了男秘书想要翻看的念头,不知道里面写了啥,反正是很重要的东西。 永生之都的事情都交代清楚后,张天赐隔天一早开着车带上唐明秋离开了天之阁。 听取明秋的建议,在离开前去西城看看王丰阳黄颖他们,听说大胖瘦子在那附近也开了家飞板汽车维修店,黑神的牌子依然挂着。 科技完善,张天赐的黑色轿车也改成了氢燃料系统,以前的汽油只能跑五百公里,现在注满可以开四千公里远。 以前的熟人好久没见了,也不知道那两个小伙子有没有追到自己的心上人。 去到时,遇到了大胖瘦子,还有他们俩招揽的好几个伙伴在做临时工,很可惜王丰阳没在公司,问黄颖时,说他人跑红胜城那边监督矿井工作去了。 一阵寒暄完,张天赐和唐明秋顺着北上出了城门,他们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出了城门没开多远,就忽然被人拦下。 抬头一看,前方是另一座城都,大门上没有牌子,也不知道这里叫什么名,张天赐下车问路,拦路人告诉他,前方进了城门就是古栖城,来者皆是客,但有一条规矩必须遵守: 只能步行入城。 第132章 神秘的古栖 “那,我们就真不管这张天赐的所作所为,我可给你打个醒儿,这h国啊,已经散去三分之一了。” 魏平这般提醒郎申,两人持平不下,但也不会私下鲁莽行事,若是悄悄动手脚,保不齐成第二个慕容尊。 按照原先时代的时间算法,张天赐今年是三十五岁了,他的身体只要不缺燃料,就永远看不到生命消逝的尽头。 他在这个时代展现的复生改造手术,类似于自己那个社会上的朋克改造,大同小异,都有寿命限制,三百年,换算成这里的时间算法,是六百年。 身处6120年的那个社会,大家都不排斥朋克风的身体改造,其他各式各样的身体改造都有,小的有只改个指甲,大的嘛,改心脏、改全身… 呼,只要有晶矿,呃…你就把它当作是现代的‘钱’,对,只要你手上的晶矿够,五花八门的改造保你满足!~ 说起晶矿这一硬通货,那是一种人工合成的矿石,差不多两百种金属元素提纯出来并结合在一起的超硬石头,看数计价,每一颗晶矿制作出来时就定好了统一重量; 不过,这种硬通货都是世界最高权层造出的稀罕玩意儿,咱平民可是为它流汗流血啊…… 张天赐也会回想起穿越之前的那些日子,那些在学院里挣晶矿、学知识、混名份的紧张生活。 后来是一个疏忽被高层发现了自己的实验,从而断送了自己的生涯和梦想,还好现在穿越来另一个世界,虽然在这儿完成梦想更为艰难,但至少还看得到希望。 坐在天之阁九层楼大单房客室的摇椅上,张天赐半躺着,仰头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白色一片,脑中灵光一闪—— 欸,若是能让晶矿在永生之都里流通的话,那不是可以发展得更快? 大胆的想法就此萌生,如今的永生之都在世人眼中充满了神秘色彩,仿佛这里隔绝了时间,还有很多新奇的科技; 但在张天赐的眼中,像一张白纸,如同这纯白的天花板,干净、纯粹的漂亮,什么都没有。 原来的生活,不是这样的,张天赐想要的那种生活,也没有在这儿体现出来,一个雏形,一个幻想,还需要更多的付出去实现…… “天赐?” “呃…,哦,没事,我在思考事情。” 坐在一旁理头发的唐明秋看着镜子里,看着背后的张天赐躺在摇椅上睁眼呆愣好久,才试探性轻声喊了一下。 张天赐看向她,及腰长发被扎成一条长长的麻花辫,辫尾别了一个红色皮筋,待她回头看着自己,感觉又俏丽了几分。 “明秋,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 “好呀,外头的小吃摊有好久没去吃过了~” 张天赐脸色稍稍变得暗沉,视线转向阁楼小窗外: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去国外旅游,这里的事,就暂时交给他们。” 他也想了很久,到开口时,还是说得有点犹豫,唐明秋倒是出乎意料的淡然一笑: “可以呀,跟你在一起就行,不管去哪里都没关系的!~” 张天赐无语地笑着,她在公司里的时候可是一副女强人的形象,在自己面前却跟个孩子似的。 “好,那你准备准备,两套换洗衣物,一些生活用品,我车就在楼下,装好了放车后厢里。” “嗯嗯~” 这种关系,两小无猜的感觉,那晚,在阳台上的蓄水池旁,她说了好多往事,张天赐也提起一些自己的过往,只是没告诉她穿越的事情,人体试验及入狱的事情也没提及半分。 今天是安逸的一天,唐明秋还哼着小调,心里幻想着外出旅游会发生的场景,嘴角就一直没放平过。 永生之都的行院与红胜城逐渐来往密切,好多红胜人为了饱肚子跑来行院试训,来应聘永生之都的治安官。 知院也很配合得为他们这些外来人调配出抗辐射口服液,想长期生活在这,就必须要喝这种口服液,一个礼拜一瓶,甜口,五十毫升,也不能喝多,喝过量了会抑制新陈代谢。 郊区边城的农业部分当属红胜人最多了,知院那边时不时会送来一些奇奇怪怪的种子,也不说是什么果蔬的,要等它从土里长出来、下了锅后才知道。 品尝这些新奇食品也是务农的最大乐趣之一,知院那儿来的种子都是一次一批几百上千粒,好多成熟的果蔬都流入红胜城; 作为交换,王丰阳一家独大的矿物公司把挖机开到红胜城的地盘内,龚元伟也特批了,地下那些矿他们自己也用不到,随便采就是。 天之阁内,唐明秋把两人的行李收拾好后,抱着个沉甸甸的包出房门跑电梯里下楼去了。 张天赐还在桌旁坐着,表情严肃,右手捏着笔在一页页白纸上画来画去,唐明秋从他身旁经过时看到他那种表情,便没有再去打搅他。 上次挂着这种表情的时候,是张天赐在新城三楼卧房研究复生手术文稿那段时间,这回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大动作。 ……但愿不要又搞个几天几夜,唐明秋想着想着,站电梯里嘟起小嘴。 实际上,张天赐调用左脑ai资料库,把一种早有记录的东西复写下来而已,十几张纸写完整个文录,也就用了两小时。 写完收拾订装好,张天赐拿着文件下到八楼,把手中的三叠册本交给秘书: “这是重要文件,带到知行观去,两册同样的规划本交给钟丞和吴温泽,一人一份,另外的这册资料文本你要亲手交给钟丞。” “国主,您要外出一段时间吗?” “嗯,去旅游。” 那男秘书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文册,封面就写了钟丞两字,他稍有疑惑: “这是……” “咳,密件,你给他就是,他看了自然会懂。” 这么一说,打消了男秘书想要翻看的念头,不知道里面写了啥,反正是很重要的东西。 永生之都的事情都交代清楚后,张天赐隔天一早开着车带上唐明秋离开了天之阁。 听取明秋的建议,在离开前去西城看看王丰阳黄颖他们,听说大胖瘦子在那附近也开了家飞板汽车维修店,黑神的牌子依然挂着。 科技完善,张天赐的黑色轿车也改成了氢燃料系统,以前的汽油只能跑五百公里,现在注满可以开四千公里远。 以前的熟人好久没见了,也不知道那两个小伙子有没有追到自己的心上人。 去到时,遇到了大胖瘦子,还有他们俩招揽的好几个伙伴在做临时工,很可惜王丰阳没在公司,问黄颖时,说他人跑红胜城那边监督矿井工作去了。 一阵寒暄完,张天赐和唐明秋顺着北上出了城门,他们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出了城门没开多远,就忽然被人拦下。 抬头一看,前方是另一座城都,大门上没有牌子,也不知道这里叫什么名,张天赐下车问路,拦路人告诉他,前方进了城门就是古栖城,来者皆是客,但有一条规矩必须遵守: 只能步行入城。 第133章 神之造物 先前闻到烤肉的香味,但也不是基于肚子饿才过来的,就是想尝尝味道,可惜的是,自从成为改造人后,对这些食物的口感都喜欢不起来了。 食欲,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淡去,张天赐轻抚着躺在怀中的唐明秋,回头望了丛林一眼,那三人完全走远。 回问张天赐为什么这么警惕的时候,他看着唐明秋,委婉地绕开了这个话题: “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心眼不多,又不会打架,肯定要时刻警惕啊。”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那个教会?” “晚点,再等等。” 他人的性命如何,与我无关,但凡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现在就起身去的话,说不定刚好能撞见事发现场。 张天赐善意的笑容下,藏着无尽的冷漠,不闻世事,独谙永生,这是他最终的梦想,那些不同道的路人,能让就让,若是成了绊脚石,踩碎便是。 不知道在朋友眼中,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或许,从来没有过朋友? 两人依偎在一起,尽管烈日炎炎,有枯火堆下的树荫帮他们挡着,等啊等,等他人远去,等轻风拂来。 场景拉回古栖城南下最南边的一个小镇,也就是南门进来直走第一个会接触到的村庄:赎罪小镇。 前面有说过,车辆和其他载具不得入城,原因就在这里,这个城都里没有马路,不管是哪个地方都是。 任何人口落户的村庄小镇,他们的房屋建得都是杂乱无章,每家每户两栋房子之间都会隔出两米左右空隙,那空隙既铺不了路,也放不下什么东西,完完全全当成了人行过道。 这种黄土路面,一到下雨时就会显得闹心,随便几个人走过,不管多么的小心翼翼,都会不可避免踏得一脚泥泞。 好在这几天天气晴朗,夏季算是少有雨天的季节,看天气预报上说,要到这个月月底才会有一场大雨。 下午一点半左右,如月带着那两兄弟来到了赎罪小镇上。 小镇外围看去,大家的房屋都是相互隔开的,没有小院、没有阳台,各家各户都差不多是大块黄土砖加木梁烧瓦砌成的单房。 一般情况都是一家三口,或一家四口,偶有几间房屋较大点,里面住着一家六口人,李阳李奥两兄弟是落都那边来的,这种农村一样的地方,他们第一次来。 给他们的第一感觉,就是穷,太穷了,一眼望去,在屋外小道上走着的,清一色都是宽大麻布衫的装扮,有白有灰,脚上几乎都是穿着拖鞋。 有好奇的一点是,这里好像没见到有种庄稼的,按照农村的生活来说,应该每家每户都块田的。 李阳一开始也察觉到这点,但没有过多在意,相比这些风景,他更喜欢看如月白皙纯净的脸庞。 李奥则是默默跟在他哥的身后,悄悄抬眼看着四周。三人进了村庄,如月为他们两兄弟介绍这个‘出名’的小镇: “这里是我们这个城都最有名的三大小镇之一,赎罪小镇,小镇上有一座教堂,教堂里供奉着缄默之神,神父和我们这些居民都是信徒。” “缄默神?不说话的意思吗?” 进去小镇走了好一会儿的李阳才发现,身边经过的居民们都对他们这俩外城人视若无睹,别说招呼了,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只有如月在热情地带着他们,差不多快把兄弟俩带到教堂的时候,跟在身后的李奥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拉住李阳的手: “等等!” 他很少会这样大声的叫喊,一般做出这种样子,就一定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李奥胆小怕生,但心思细腻,或许是发现了…… “哥,我跟你单独说。” 三人止步,李阳看着李奥小有惊恐的眼神,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前方,是那座教堂金色的尖尖屋顶,这种建筑,似曾相识。 李阳回过头来对着如月客气地笑了一下: “如月姑娘,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弟有点家事要跟我说,我们很快就回来的。” 说完,留那女人站在原地,李阳带着李奥走到五十米开外、绕过一栋房屋转角后方,看着李奥依旧不淡定,李阳也猜出几分: “那个地方,和我们之前从东门那个小镇逃出来的房子很像,是。” 之前假装的笑容一转成为严肃,两人之间的谈话如对证词一般,把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李奥回忆着,声音很轻: “哥,我们之前,差点死在那里,他们吃的、他们用的……都是……” “嗯,我知道,我们都只是看过几眼,说不定这儿不是呢,如月姑娘这么好,如果这里也是那种地方的吗,她早就叫我们跑路了。” 东门附近也有个小镇,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他们俩从落都西边进了古栖东门之后,没人来接待他们,没店铺,没食物,那个小镇里的人也对他们不管不问。 逛着逛着,第二天饿得不行,那个深夜,他们在小镇上看到一个尖尖的屋顶,是金色的,像教会和寺庙一样的建筑,两人猜测,可能那里有吃的,便悄悄跑过去; 直到挨近才接着微弱灯光看清,这建筑白砖红瓦,造得那叫一个瓷实,大门在屋子的另一边,他俩正要绕过去的时候,忽然隐约听见里面在…劈东西。 为了保险起见,兄弟俩的动作非常轻,蹑手蹑脚像小偷一样,终于,在转角两次后看见了大门的位置。 两人悄咪咪靠过去,刚探出半个头,那恐怖的一幕映入眼帘,至今难忘:一个虎背熊腰的人背对大门蹲着,地上放着很大一块板,夜色太暗看不清,听声音好像是木板; 板上放着好几堆尸体,那个虎背熊腰的人手中拿着半米长的砍骨刀在那儿剁着,隐隐约约中,李奥从其中一堆碎肉里看见了熟悉的东西; 那好像……是一个手掌,是人的手掌。 李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那人在处理家禽,正要探出身子进去大声招呼时,李奥猛然一把拉住了他。 当时就是出力过大,加上神经紧绷,李奥的肚子又饿得响了好大一声,教堂大门里的人在剁肉挥刀的间隙听见声音后,举起的刀停在了半空中。 “跑!哥,快跑,不要回头,跑!!——” 李奥慌了神,话还没喊完就折回身子往空旷的地方跑,李阳看李奥神色慌张,快速回头看了屋里那人一眼,那个虎背熊腰的人转身时,左手还拿着一条断臂。 当时月光太暗,其他人家也早已熄灯睡觉了,两兄弟不敢过于犹豫,也没时间去想着方向,直接就是拔腿狂奔! 那晚,两人一起,像疯了一样拼命跑,怕遇到死胡同,也不敢回头看,哪里空旷往哪里跑,差不多跑到天亮,跑到筋疲力尽,跑进了西门的这片小树林里。 “哥,你应该也看到了,他们这里也没有店铺,也没有市集,没有买卖、没有庄稼!他们、他们吃的是我们啊!” 第133章 神之造物 先前闻到烤肉的香味,但也不是基于肚子饿才过来的,就是想尝尝味道,可惜的是,自从成为改造人后,对这些食物的口感都喜欢不起来了。 食欲,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淡去,张天赐轻抚着躺在怀中的唐明秋,回头望了丛林一眼,那三人完全走远。 回问张天赐为什么这么警惕的时候,他看着唐明秋,委婉地绕开了这个话题: “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心眼不多,又不会打架,肯定要时刻警惕啊。”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那个教会?” “晚点,再等等。” 他人的性命如何,与我无关,但凡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现在就起身去的话,说不定刚好能撞见事发现场。 张天赐善意的笑容下,藏着无尽的冷漠,不闻世事,独谙永生,这是他最终的梦想,那些不同道的路人,能让就让,若是成了绊脚石,踩碎便是。 不知道在朋友眼中,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或许,从来没有过朋友? 两人依偎在一起,尽管烈日炎炎,有枯火堆下的树荫帮他们挡着,等啊等,等他人远去,等轻风拂来。 场景拉回古栖城南下最南边的一个小镇,也就是南门进来直走第一个会接触到的村庄:赎罪小镇。 前面有说过,车辆和其他载具不得入城,原因就在这里,这个城都里没有马路,不管是哪个地方都是。 任何人口落户的村庄小镇,他们的房屋建得都是杂乱无章,每家每户两栋房子之间都会隔出两米左右空隙,那空隙既铺不了路,也放不下什么东西,完完全全当成了人行过道。 这种黄土路面,一到下雨时就会显得闹心,随便几个人走过,不管多么的小心翼翼,都会不可避免踏得一脚泥泞。 好在这几天天气晴朗,夏季算是少有雨天的季节,看天气预报上说,要到这个月月底才会有一场大雨。 下午一点半左右,如月带着那两兄弟来到了赎罪小镇上。 小镇外围看去,大家的房屋都是相互隔开的,没有小院、没有阳台,各家各户都差不多是大块黄土砖加木梁烧瓦砌成的单房。 一般情况都是一家三口,或一家四口,偶有几间房屋较大点,里面住着一家六口人,李阳李奥两兄弟是落都那边来的,这种农村一样的地方,他们第一次来。 给他们的第一感觉,就是穷,太穷了,一眼望去,在屋外小道上走着的,清一色都是宽大麻布衫的装扮,有白有灰,脚上几乎都是穿着拖鞋。 有好奇的一点是,这里好像没见到有种庄稼的,按照农村的生活来说,应该每家每户都块田的。 李阳一开始也察觉到这点,但没有过多在意,相比这些风景,他更喜欢看如月白皙纯净的脸庞。 李奥则是默默跟在他哥的身后,悄悄抬眼看着四周。三人进了村庄,如月为他们两兄弟介绍这个‘出名’的小镇: “这里是我们这个城都最有名的三大小镇之一,赎罪小镇,小镇上有一座教堂,教堂里供奉着缄默之神,神父和我们这些居民都是信徒。” “缄默神?不说话的意思吗?” 进去小镇走了好一会儿的李阳才发现,身边经过的居民们都对他们这俩外城人视若无睹,别说招呼了,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只有如月在热情地带着他们,差不多快把兄弟俩带到教堂的时候,跟在身后的李奥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拉住李阳的手: “等等!” 他很少会这样大声的叫喊,一般做出这种样子,就一定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李奥胆小怕生,但心思细腻,或许是发现了…… “哥,我跟你单独说。” 三人止步,李阳看着李奥小有惊恐的眼神,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前方,是那座教堂金色的尖尖屋顶,这种建筑,似曾相识。 李阳回过头来对着如月客气地笑了一下: “如月姑娘,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弟有点家事要跟我说,我们很快就回来的。” 说完,留那女人站在原地,李阳带着李奥走到五十米开外、绕过一栋房屋转角后方,看着李奥依旧不淡定,李阳也猜出几分: “那个地方,和我们之前从东门那个小镇逃出来的房子很像,是。” 之前假装的笑容一转成为严肃,两人之间的谈话如对证词一般,把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李奥回忆着,声音很轻: “哥,我们之前,差点死在那里,他们吃的、他们用的……都是……” “嗯,我知道,我们都只是看过几眼,说不定这儿不是呢,如月姑娘这么好,如果这里也是那种地方的吗,她早就叫我们跑路了。” 东门附近也有个小镇,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他们俩从落都西边进了古栖东门之后,没人来接待他们,没店铺,没食物,那个小镇里的人也对他们不管不问。 逛着逛着,第二天饿得不行,那个深夜,他们在小镇上看到一个尖尖的屋顶,是金色的,像教会和寺庙一样的建筑,两人猜测,可能那里有吃的,便悄悄跑过去; 直到挨近才接着微弱灯光看清,这建筑白砖红瓦,造得那叫一个瓷实,大门在屋子的另一边,他俩正要绕过去的时候,忽然隐约听见里面在…劈东西。 为了保险起见,兄弟俩的动作非常轻,蹑手蹑脚像小偷一样,终于,在转角两次后看见了大门的位置。 两人悄咪咪靠过去,刚探出半个头,那恐怖的一幕映入眼帘,至今难忘:一个虎背熊腰的人背对大门蹲着,地上放着很大一块板,夜色太暗看不清,听声音好像是木板; 板上放着好几堆尸体,那个虎背熊腰的人手中拿着半米长的砍骨刀在那儿剁着,隐隐约约中,李奥从其中一堆碎肉里看见了熟悉的东西; 那好像……是一个手掌,是人的手掌。 李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那人在处理家禽,正要探出身子进去大声招呼时,李奥猛然一把拉住了他。 当时就是出力过大,加上神经紧绷,李奥的肚子又饿得响了好大一声,教堂大门里的人在剁肉挥刀的间隙听见声音后,举起的刀停在了半空中。 “跑!哥,快跑,不要回头,跑!!——” 李奥慌了神,话还没喊完就折回身子往空旷的地方跑,李阳看李奥神色慌张,快速回头看了屋里那人一眼,那个虎背熊腰的人转身时,左手还拿着一条断臂。 当时月光太暗,其他人家也早已熄灯睡觉了,两兄弟不敢过于犹豫,也没时间去想着方向,直接就是拔腿狂奔! 那晚,两人一起,像疯了一样拼命跑,怕遇到死胡同,也不敢回头看,哪里空旷往哪里跑,差不多跑到天亮,跑到筋疲力尽,跑进了西门的这片小树林里。 “哥,你应该也看到了,他们这里也没有店铺,也没有市集,没有买卖、没有庄稼!他们、他们吃的是我们啊!” 第135章 缄默的礼物 在h国,人口密集,土壤广大,有很多土地上的人来自于统一前的其他国家,在统一后依旧私底下保留着一些奇怪习俗。 井字形分为九个各有特色的都市,上中下每三个市组成一个省,就拿现在的永生之都和红胜城来说,他们曾隶属于季郊省。 只是当新城和铭城被分割出去后,季郊省的高官也不需要坐在那个位置,后而被调回北上天都一带,那里属于罕省,罕省之内,包括西北上的岩城、正北上的乾都、和东北上的天都。 罕省是整个h国重点发展的地带,地盘本来就大,细分省份也过于麻烦,但这样的简略也给在任的干部不小压力。 于‘井’字中横三个都市的地盘隶属于斌省,因有不爱讲道理的落都和儒雅随和的文盛城得名,正西边的古栖城则是一个……经济落后的都市。 天山府对古栖城的印象就是这样,说直白点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曾经很多次投资扶贫,但总能因为一些奇怪的原因而变得毫无起色。 听得最多的理由,就是那里的居民信奉神主,只敢接受神父的恩赐,而投入的资金流入教会就从没溅起过一点水花。 以往的天山府三老也为此事头疼过很长一段时间,探子去查了几年也查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还有不少派过去的人反而成了那里的居民。 一切问题面向古栖城市长,他却是一问三不知,问资金去往了何处,问物资用在了哪些地方,他直指教会,上层的人多次前往教会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想采取强制手段又怕激起民愤,毕竟那两亿多的居民数量可不是说说而已。 久而久之,天山府放弃了这样一个城都,只要能每年按时按量上税,其他的事便不再过问。 多年以来,信奉的力量一直占据着整个古栖城,明白人少有几个,他们也像是落入水里的一粒沙糖,即使磕牙,被融入其中也是时间问题,无论是以什么形式,结果都差不多。 如月这个女人之前就是来自天都的探子,原本查出了一点凤毛麟角,准备返程时,却发现自己迷上了这里的食物。 正是手中风干的大块瘦肉,刚开始发现时,她还偷偷送回一份样品去落都科研院解析,发来的结果报告却显示这并没什么危害性。 既不是毒,也没有危害,只是非常美味的一种风干肉,自从吃了它,再去吃其他的肉就没了那种满足感…… 只有经过神父的手,再由神父寄托给缄默,才能换来这样的美味。 握着奖励的她强忍喜悦安静地退去,默默离开了教堂。教堂内,只留神父一人,他弯下老腰,袖口下伸出皮包骨样的双手,抓着李阳李奥两人的脚踝,将两人拖入教堂暗门之内。 …… 西门右侧树林内,时间已是下午四点钟,想着事情应该结束了,张天赐轻抚了一下躺在大腿上唐明秋的额头。 唐明秋迷糊地睁开双眼,看样子,刚刚是睡着了。 “哎呀,太安逸了,我竟然睡着了……” “睡饱了么?” 听着张天赐轻声细语,银白的短发在落日余晖中闪着金棕色的光芒,还有那和蔼可亲的笑容,唐明秋莫名觉得幸福。 “嗯!睡饱了~” “既然睡饱了,那就回去,给你,这是车钥匙。” 唐明秋还有点懵圈,但是看着张天赐转而一脸认真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不明所以,明明之前说好了一起去教会那边逛逛的呢? 一般人是感应不到的,只有张天赐自己知道,在唐明秋安心午睡的这一段时间,张天赐又嗅到那个气味—— 月刀,不止一套! 又是那个熟悉的气味,但不是从如月离开的那个方向传来的,是北上靠东的另一方向,没猜错的话,是东门那边的人,这个古栖城,不知道有多少人带着月刀。 让唐明秋跟着自己还是太危险了,不怕明目张胆的坏人,就怕心存恶意的‘好人’,最好的做法,就是让明秋回去,回到永生之都后,张天赐一人在这里也放得开手脚。 既然这里有那么多月刀残次品,知院的内部也是时候找个时间查一查了。 “听话,我们来的这个地方有点坏人,我需要去处理一下,处理完了我再带你来。” “…好的。” 两人起身,张天赐陪着明秋,把她送出古栖城南门的时候,那些哨兵竟然还不经意地露出惊讶的表情。 若不是身上没武器,他们指定有胆上来阻拦,这个地方,着实有古怪。 望着唐明秋缓缓开车离去后,张天赐脸色一沉,一改之前温柔的微笑,此刻,不是永生之都国主的身份,也不是普通旅客的身份,从现在起,是审判长的身份! 无论这里的情况因谁而起,也不管是谁在为虎作伥,既然有月刀流入此处,那自己就绝对有资格肃查。 往返而上,张天赐朝着北面回到原来的黄土小路,顺着小路直去,差不多走了半个钟头,终于在左侧看见一座…村庄,不,是小镇。 刚入小镇时,恰巧碰见那个叫如月的女人从一间房屋里走出来,相距十几米,一副愉悦的表情,身边并没有跟着之前的兄弟,看来,那俩是已经遇害了。 “喂,你,过来!” 那女人出门时还未看见他,张天赐大声一喊,她扭头看去吓了一哆嗦: “呃……嗨。” 这招呼打得略显僵硬,看张天赐站在原地等着,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极不情愿地走了过去,站跟前看着张天赐,她小心翼翼地装着腼腆: “你是要去教堂吗?” 距离挨得有些近,她本以为这样会让眼前的男人对自己产生好感,不曾想口中的那种气味让张天赐心头一颤。 这……是某种盐酸,还有某种熏制的碱,这两种成份都具有轻微的镇定和麻醉作用,若是调配在一起的话,无怎么会危害身体……但能造成极高的依赖! 呵,有点意思,想必这也是那教会手段的其中之一。 “对,带路。” 张天赐口头说着,脸下有意得露出一丝坏笑,特地给她不安的感觉,如月没有多想,时刻管理着自己的情绪给张天赐在前头带路,两个多小时,也不知道神父那边处理完了没有。 现在是下午五点过几分,女人已经把张天赐带到了教堂大门前,停在门口时,看见神父安静地坐在横椅上,她暗自在心中缓了一口气。 接下来,她说着同样的台词,摆着同样的笑容,将张天赐带到他的面前,和上次一样,她在十米外站着,笑看神父起身给张天赐进行‘洗礼’。 只是,那笑容没有持续多久,盖着帽兜的老汉也才起身,就被张天赐一把抓住了脖子。 如妖孽般的坏笑,出现在张天赐的脸上,夜色渐渐降临,教堂里没有明灯,侧身掐着神父脖子将其高高拎起,待神父快要窒息时,五指一松,神父仰面摔倒在横椅上。 而后,没等他开口,张天赐扭头看向那个吓傻的女人: “尔敢挪动半步,吾便收回恩赐,永生不受尔等崇奉!” 磁振影响着声带,金瞳流光,威慑似是如此。 第135章 缄默的礼物 在h国,人口密集,土壤广大,有很多土地上的人来自于统一前的其他国家,在统一后依旧私底下保留着一些奇怪习俗。 井字形分为九个各有特色的都市,上中下每三个市组成一个省,就拿现在的永生之都和红胜城来说,他们曾隶属于季郊省。 只是当新城和铭城被分割出去后,季郊省的高官也不需要坐在那个位置,后而被调回北上天都一带,那里属于罕省,罕省之内,包括西北上的岩城、正北上的乾都、和东北上的天都。 罕省是整个h国重点发展的地带,地盘本来就大,细分省份也过于麻烦,但这样的简略也给在任的干部不小压力。 于‘井’字中横三个都市的地盘隶属于斌省,因有不爱讲道理的落都和儒雅随和的文盛城得名,正西边的古栖城则是一个……经济落后的都市。 天山府对古栖城的印象就是这样,说直白点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曾经很多次投资扶贫,但总能因为一些奇怪的原因而变得毫无起色。 听得最多的理由,就是那里的居民信奉神主,只敢接受神父的恩赐,而投入的资金流入教会就从没溅起过一点水花。 以往的天山府三老也为此事头疼过很长一段时间,探子去查了几年也查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还有不少派过去的人反而成了那里的居民。 一切问题面向古栖城市长,他却是一问三不知,问资金去往了何处,问物资用在了哪些地方,他直指教会,上层的人多次前往教会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想采取强制手段又怕激起民愤,毕竟那两亿多的居民数量可不是说说而已。 久而久之,天山府放弃了这样一个城都,只要能每年按时按量上税,其他的事便不再过问。 多年以来,信奉的力量一直占据着整个古栖城,明白人少有几个,他们也像是落入水里的一粒沙糖,即使磕牙,被融入其中也是时间问题,无论是以什么形式,结果都差不多。 如月这个女人之前就是来自天都的探子,原本查出了一点凤毛麟角,准备返程时,却发现自己迷上了这里的食物。 正是手中风干的大块瘦肉,刚开始发现时,她还偷偷送回一份样品去落都科研院解析,发来的结果报告却显示这并没什么危害性。 既不是毒,也没有危害,只是非常美味的一种风干肉,自从吃了它,再去吃其他的肉就没了那种满足感…… 只有经过神父的手,再由神父寄托给缄默,才能换来这样的美味。 握着奖励的她强忍喜悦安静地退去,默默离开了教堂。教堂内,只留神父一人,他弯下老腰,袖口下伸出皮包骨样的双手,抓着李阳李奥两人的脚踝,将两人拖入教堂暗门之内。 …… 西门右侧树林内,时间已是下午四点钟,想着事情应该结束了,张天赐轻抚了一下躺在大腿上唐明秋的额头。 唐明秋迷糊地睁开双眼,看样子,刚刚是睡着了。 “哎呀,太安逸了,我竟然睡着了……” “睡饱了么?” 听着张天赐轻声细语,银白的短发在落日余晖中闪着金棕色的光芒,还有那和蔼可亲的笑容,唐明秋莫名觉得幸福。 “嗯!睡饱了~” “既然睡饱了,那就回去,给你,这是车钥匙。” 唐明秋还有点懵圈,但是看着张天赐转而一脸认真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不明所以,明明之前说好了一起去教会那边逛逛的呢? 一般人是感应不到的,只有张天赐自己知道,在唐明秋安心午睡的这一段时间,张天赐又嗅到那个气味—— 月刀,不止一套! 又是那个熟悉的气味,但不是从如月离开的那个方向传来的,是北上靠东的另一方向,没猜错的话,是东门那边的人,这个古栖城,不知道有多少人带着月刀。 让唐明秋跟着自己还是太危险了,不怕明目张胆的坏人,就怕心存恶意的‘好人’,最好的做法,就是让明秋回去,回到永生之都后,张天赐一人在这里也放得开手脚。 既然这里有那么多月刀残次品,知院的内部也是时候找个时间查一查了。 “听话,我们来的这个地方有点坏人,我需要去处理一下,处理完了我再带你来。” “…好的。” 两人起身,张天赐陪着明秋,把她送出古栖城南门的时候,那些哨兵竟然还不经意地露出惊讶的表情。 若不是身上没武器,他们指定有胆上来阻拦,这个地方,着实有古怪。 望着唐明秋缓缓开车离去后,张天赐脸色一沉,一改之前温柔的微笑,此刻,不是永生之都国主的身份,也不是普通旅客的身份,从现在起,是审判长的身份! 无论这里的情况因谁而起,也不管是谁在为虎作伥,既然有月刀流入此处,那自己就绝对有资格肃查。 往返而上,张天赐朝着北面回到原来的黄土小路,顺着小路直去,差不多走了半个钟头,终于在左侧看见一座…村庄,不,是小镇。 刚入小镇时,恰巧碰见那个叫如月的女人从一间房屋里走出来,相距十几米,一副愉悦的表情,身边并没有跟着之前的兄弟,看来,那俩是已经遇害了。 “喂,你,过来!” 那女人出门时还未看见他,张天赐大声一喊,她扭头看去吓了一哆嗦: “呃……嗨。” 这招呼打得略显僵硬,看张天赐站在原地等着,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极不情愿地走了过去,站跟前看着张天赐,她小心翼翼地装着腼腆: “你是要去教堂吗?” 距离挨得有些近,她本以为这样会让眼前的男人对自己产生好感,不曾想口中的那种气味让张天赐心头一颤。 这……是某种盐酸,还有某种熏制的碱,这两种成份都具有轻微的镇定和麻醉作用,若是调配在一起的话,无怎么会危害身体……但能造成极高的依赖! 呵,有点意思,想必这也是那教会手段的其中之一。 “对,带路。” 张天赐口头说着,脸下有意得露出一丝坏笑,特地给她不安的感觉,如月没有多想,时刻管理着自己的情绪给张天赐在前头带路,两个多小时,也不知道神父那边处理完了没有。 现在是下午五点过几分,女人已经把张天赐带到了教堂大门前,停在门口时,看见神父安静地坐在横椅上,她暗自在心中缓了一口气。 接下来,她说着同样的台词,摆着同样的笑容,将张天赐带到他的面前,和上次一样,她在十米外站着,笑看神父起身给张天赐进行‘洗礼’。 只是,那笑容没有持续多久,盖着帽兜的老汉也才起身,就被张天赐一把抓住了脖子。 如妖孽般的坏笑,出现在张天赐的脸上,夜色渐渐降临,教堂里没有明灯,侧身掐着神父脖子将其高高拎起,待神父快要窒息时,五指一松,神父仰面摔倒在横椅上。 而后,没等他开口,张天赐扭头看向那个吓傻的女人: “尔敢挪动半步,吾便收回恩赐,永生不受尔等崇奉!” 磁振影响着声带,金瞳流光,威慑似是如此。 第136章 左道 在h国,人口密集,土壤广大,有很多土地上的人来自于统一前的其他国家,在统一后依旧私底下保留着一些奇怪习俗。 井字形分为九个各有特色的都市,上中下每三个市组成一个省,就拿现在的永生之都和红胜城来说,他们曾隶属于季郊省。 只是当新城和铭城被分割出去后,季郊省的高官也不需要坐在那个位置,后而被调回北上天都一带,那里属于罕省,罕省之内,包括西北上的岩城、正北上的乾都、和东北上的天都。 罕省是整个h国重点发展的地带,地盘本来就大,细分省份也过于麻烦,但这样的简略也给在任的干部不小压力。 于‘井’字中横三个都市的地盘隶属于斌省,因有不爱讲道理的落都和儒雅随和的文盛城得名,正西边的古栖城则是一个……经济落后的都市。 天山府对古栖城的印象就是这样,说直白点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曾经很多次投资扶贫,但总能因为一些奇怪的原因而变得毫无起色。 听得最多的理由,就是那里的居民信奉神主,只敢接受神父的恩赐,而投入的资金流入教会就从没溅起过一点水花。 以往的天山府三老也为此事头疼过很长一段时间,探子去查了几年也查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还有不少派过去的人反而成了那里的居民。 一切问题面向古栖城市长,他却是一问三不知,问资金去往了何处,问物资用在了哪些地方,他直指教会,上层的人多次前往教会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想采取强制手段又怕激起民愤,毕竟那两亿多的居民数量可不是说说而已。 久而久之,天山府放弃了这样一个城都,只要能每年按时按量上税,其他的事便不再过问。 多年以来,信奉的力量一直占据着整个古栖城,明白人少有几个,他们也像是落入水里的一粒沙糖,即使磕牙,被融入其中也是时间问题,无论是以什么形式,结果都差不多。 如月这个女人之前就是来自天都的探子,原本查出了一点凤毛麟角,准备返程时,却发现自己迷上了这里的食物。 正是手中风干的大块瘦肉,刚开始发现时,她还偷偷送回一份样品去落都科研院解析,发来的结果报告却显示这并没什么危害性。 既不是毒,也没有危害,只是非常美味的一种风干肉,自从吃了它,再去吃其他的肉就没了那种满足感…… 只有经过神父的手,再由神父寄托给缄默,才能换来这样的美味。 握着奖励的她强忍喜悦安静地退去,默默离开了教堂。教堂内,只留神父一人,他弯下老腰,袖口下伸出皮包骨样的双手,抓着李阳李奥两人的脚踝,将两人拖入教堂暗门之内。 …… 西门右侧树林内,时间已是下午四点钟,想着事情应该结束了,张天赐轻抚了一下躺在大腿上唐明秋的额头。 唐明秋迷糊地睁开双眼,看样子,刚刚是睡着了。 “哎呀,太安逸了,我竟然睡着了……” “睡饱了么?” 听着张天赐轻声细语,银白的短发在落日余晖中闪着金棕色的光芒,还有那和蔼可亲的笑容,唐明秋莫名觉得幸福。 “嗯!睡饱了~” “既然睡饱了,那就回去,给你,这是车钥匙。” 唐明秋还有点懵圈,但是看着张天赐转而一脸认真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不明所以,明明之前说好了一起去教会那边逛逛的呢? 一般人是感应不到的,只有张天赐自己知道,在唐明秋安心午睡的这一段时间,张天赐又嗅到那个气味—— 月刀,不止一套! 又是那个熟悉的气味,但不是从如月离开的那个方向传来的,是北上靠东的另一方向,没猜错的话,是东门那边的人,这个古栖城,不知道有多少人带着月刀。 让唐明秋跟着自己还是太危险了,不怕明目张胆的坏人,就怕心存恶意的‘好人’,最好的做法,就是让明秋回去,回到永生之都后,张天赐一人在这里也放得开手脚。 既然这里有那么多月刀残次品,知院的内部也是时候找个时间查一查了。 “听话,我们来的这个地方有点坏人,我需要去处理一下,处理完了我再带你来。” “…好的。” 两人起身,张天赐陪着明秋,把她送出古栖城南门的时候,那些哨兵竟然还不经意地露出惊讶的表情。 若不是身上没武器,他们指定有胆上来阻拦,这个地方,着实有古怪。 望着唐明秋缓缓开车离去后,张天赐脸色一沉,一改之前温柔的微笑,此刻,不是永生之都国主的身份,也不是普通旅客的身份,从现在起,是审判长的身份! 无论这里的情况因谁而起,也不管是谁在为虎作伥,既然有月刀流入此处,那自己就绝对有资格肃查。 往返而上,张天赐朝着北面回到原来的黄土小路,顺着小路直去,差不多走了半个钟头,终于在左侧看见一座…村庄,不,是小镇。 刚入小镇时,恰巧碰见那个叫如月的女人从一间房屋里走出来,相距十几米,一副愉悦的表情,身边并没有跟着之前的兄弟,看来,那俩是已经遇害了。 “喂,你,过来!” 那女人出门时还未看见他,张天赐大声一喊,她扭头看去吓了一哆嗦: “呃……嗨。” 这招呼打得略显僵硬,看张天赐站在原地等着,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极不情愿地走了过去,站跟前看着张天赐,她小心翼翼地装着腼腆: “你是要去教堂吗?” 距离挨得有些近,她本以为这样会让眼前的男人对自己产生好感,不曾想口中的那种气味让张天赐心头一颤。 这……是某种盐酸,还有某种熏制的碱,这两种成份都具有轻微的镇定和麻醉作用,若是调配在一起的话,无怎么会危害身体……但能造成极高的依赖! 呵,有点意思,想必这也是那教会手段的其中之一。 “对,带路。” 张天赐口头说着,脸下有意得露出一丝坏笑,特地给她不安的感觉,如月没有多想,时刻管理着自己的情绪给张天赐在前头带路,两个多小时,也不知道神父那边处理完了没有。 现在是下午五点过几分,女人已经把张天赐带到了教堂大门前,停在门口时,看见神父安静地坐在横椅上,她暗自在心中缓了一口气。 接下来,她说着同样的台词,摆着同样的笑容,将张天赐带到他的面前,和上次一样,她在十米外站着,笑看神父起身给张天赐进行‘洗礼’。 只是,那笑容没有持续多久,盖着帽兜的老汉也才起身,就被张天赐一把抓住了脖子。 如妖孽般的坏笑,出现在张天赐的脸上,夜色渐渐降临,教堂里没有明灯,侧身掐着神父脖子将其高高拎起,待神父快要窒息时,五指一松,神父仰面摔倒在横椅上。 而后,没等他开口,张天赐扭头看向那个吓傻的女人: “尔敢挪动半步,吾便收回恩赐,永生不受尔等崇奉!” 磁振影响着声带,金瞳流光,威慑似是如此。 第136章 左道 在h国,人口密集,土壤广大,有很多土地上的人来自于统一前的其他国家,在统一后依旧私底下保留着一些奇怪习俗。 井字形分为九个各有特色的都市,上中下每三个市组成一个省,就拿现在的永生之都和红胜城来说,他们曾隶属于季郊省。 只是当新城和铭城被分割出去后,季郊省的高官也不需要坐在那个位置,后而被调回北上天都一带,那里属于罕省,罕省之内,包括西北上的岩城、正北上的乾都、和东北上的天都。 罕省是整个h国重点发展的地带,地盘本来就大,细分省份也过于麻烦,但这样的简略也给在任的干部不小压力。 于‘井’字中横三个都市的地盘隶属于斌省,因有不爱讲道理的落都和儒雅随和的文盛城得名,正西边的古栖城则是一个……经济落后的都市。 天山府对古栖城的印象就是这样,说直白点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曾经很多次投资扶贫,但总能因为一些奇怪的原因而变得毫无起色。 听得最多的理由,就是那里的居民信奉神主,只敢接受神父的恩赐,而投入的资金流入教会就从没溅起过一点水花。 以往的天山府三老也为此事头疼过很长一段时间,探子去查了几年也查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还有不少派过去的人反而成了那里的居民。 一切问题面向古栖城市长,他却是一问三不知,问资金去往了何处,问物资用在了哪些地方,他直指教会,上层的人多次前往教会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想采取强制手段又怕激起民愤,毕竟那两亿多的居民数量可不是说说而已。 久而久之,天山府放弃了这样一个城都,只要能每年按时按量上税,其他的事便不再过问。 多年以来,信奉的力量一直占据着整个古栖城,明白人少有几个,他们也像是落入水里的一粒沙糖,即使磕牙,被融入其中也是时间问题,无论是以什么形式,结果都差不多。 如月这个女人之前就是来自天都的探子,原本查出了一点凤毛麟角,准备返程时,却发现自己迷上了这里的食物。 正是手中风干的大块瘦肉,刚开始发现时,她还偷偷送回一份样品去落都科研院解析,发来的结果报告却显示这并没什么危害性。 既不是毒,也没有危害,只是非常美味的一种风干肉,自从吃了它,再去吃其他的肉就没了那种满足感…… 只有经过神父的手,再由神父寄托给缄默,才能换来这样的美味。 握着奖励的她强忍喜悦安静地退去,默默离开了教堂。教堂内,只留神父一人,他弯下老腰,袖口下伸出皮包骨样的双手,抓着李阳李奥两人的脚踝,将两人拖入教堂暗门之内。 …… 西门右侧树林内,时间已是下午四点钟,想着事情应该结束了,张天赐轻抚了一下躺在大腿上唐明秋的额头。 唐明秋迷糊地睁开双眼,看样子,刚刚是睡着了。 “哎呀,太安逸了,我竟然睡着了……” “睡饱了么?” 听着张天赐轻声细语,银白的短发在落日余晖中闪着金棕色的光芒,还有那和蔼可亲的笑容,唐明秋莫名觉得幸福。 “嗯!睡饱了~” “既然睡饱了,那就回去,给你,这是车钥匙。” 唐明秋还有点懵圈,但是看着张天赐转而一脸认真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不明所以,明明之前说好了一起去教会那边逛逛的呢? 一般人是感应不到的,只有张天赐自己知道,在唐明秋安心午睡的这一段时间,张天赐又嗅到那个气味—— 月刀,不止一套! 又是那个熟悉的气味,但不是从如月离开的那个方向传来的,是北上靠东的另一方向,没猜错的话,是东门那边的人,这个古栖城,不知道有多少人带着月刀。 让唐明秋跟着自己还是太危险了,不怕明目张胆的坏人,就怕心存恶意的‘好人’,最好的做法,就是让明秋回去,回到永生之都后,张天赐一人在这里也放得开手脚。 既然这里有那么多月刀残次品,知院的内部也是时候找个时间查一查了。 “听话,我们来的这个地方有点坏人,我需要去处理一下,处理完了我再带你来。” “…好的。” 两人起身,张天赐陪着明秋,把她送出古栖城南门的时候,那些哨兵竟然还不经意地露出惊讶的表情。 若不是身上没武器,他们指定有胆上来阻拦,这个地方,着实有古怪。 望着唐明秋缓缓开车离去后,张天赐脸色一沉,一改之前温柔的微笑,此刻,不是永生之都国主的身份,也不是普通旅客的身份,从现在起,是审判长的身份! 无论这里的情况因谁而起,也不管是谁在为虎作伥,既然有月刀流入此处,那自己就绝对有资格肃查。 往返而上,张天赐朝着北面回到原来的黄土小路,顺着小路直去,差不多走了半个钟头,终于在左侧看见一座…村庄,不,是小镇。 刚入小镇时,恰巧碰见那个叫如月的女人从一间房屋里走出来,相距十几米,一副愉悦的表情,身边并没有跟着之前的兄弟,看来,那俩是已经遇害了。 “喂,你,过来!” 那女人出门时还未看见他,张天赐大声一喊,她扭头看去吓了一哆嗦: “呃……嗨。” 这招呼打得略显僵硬,看张天赐站在原地等着,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极不情愿地走了过去,站跟前看着张天赐,她小心翼翼地装着腼腆: “你是要去教堂吗?” 距离挨得有些近,她本以为这样会让眼前的男人对自己产生好感,不曾想口中的那种气味让张天赐心头一颤。 这……是某种盐酸,还有某种熏制的碱,这两种成份都具有轻微的镇定和麻醉作用,若是调配在一起的话,无怎么会危害身体……但能造成极高的依赖! 呵,有点意思,想必这也是那教会手段的其中之一。 “对,带路。” 张天赐口头说着,脸下有意得露出一丝坏笑,特地给她不安的感觉,如月没有多想,时刻管理着自己的情绪给张天赐在前头带路,两个多小时,也不知道神父那边处理完了没有。 现在是下午五点过几分,女人已经把张天赐带到了教堂大门前,停在门口时,看见神父安静地坐在横椅上,她暗自在心中缓了一口气。 接下来,她说着同样的台词,摆着同样的笑容,将张天赐带到他的面前,和上次一样,她在十米外站着,笑看神父起身给张天赐进行‘洗礼’。 只是,那笑容没有持续多久,盖着帽兜的老汉也才起身,就被张天赐一把抓住了脖子。 如妖孽般的坏笑,出现在张天赐的脸上,夜色渐渐降临,教堂里没有明灯,侧身掐着神父脖子将其高高拎起,待神父快要窒息时,五指一松,神父仰面摔倒在横椅上。 而后,没等他开口,张天赐扭头看向那个吓傻的女人: “尔敢挪动半步,吾便收回恩赐,永生不受尔等崇奉!” 磁振影响着声带,金瞳流光,威慑似是如此。 第137章 伪神 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如月从未听过那种声音,空灵的、极具穿透性的,仿佛直击灵魂深处! 神父刚从横椅上坐起身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张天赐快速而自然地弯下身子,把头靠近神父的耳畔: “带我去你工作的地方,或者,让我把你们的礼物收回,手环上的,和脚踝上的,明白了吗?” 说完后,张天赐直起身子,看着神父一脸惊恐的表情,不敢置信,他竟然知道这种事情,但如论怎样,他自己是不信神的。 身为神父,这种身份只是个幌子,和市长一起干的这些事也是为了钱罢。外来人来此处留下肉体; 他们身上的财物全部搜刮上交到上级那儿,用来补税。至于武装力量,现在已经过半变成了这种残次品的月刀。 虽有损耗,那一套月刀的使用次数也能够上个百来回,这种独特的武器,轻便好用,听说是市长那边的手下派人搞来的。 如果眼前这个高个子连这种事情也知道的话,那他自己工作室里的那些行当也瞒不住。 可是,不管怎么想,上头都不可能会这么嚣张啊,难道是……敌对的教堂派来的人? 惊恐不安,混杂着些许害怕,神父别无选择,比起自己动手杀人,这一刻的他更怕死亡,苦咽一下口水,立即整理好情绪和表情,他默默应声: “好的,跟我来。” 独留如月那个女人站在原地,这回,她没有礼物,可不知道能拿到什么,甚至不知道会失去什么,她也不敢动,只能安静地等着。 神父名叫曹鑫,是古栖城本地人,他今年已有六十三岁了,依旧干着这种‘见不得光’的行当。 “世人皆醉,我独醒,先生,懂我意思?” 神父抬手往墙上一按,打开暗门时,试探性地问了跟在身后的张天赐一句。 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张天赐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某种暗号,总之,保持沉默就行了,他们这的神不是叫缄默么; 那就让这傻子好好见识下什么是‘缄默’。 进来暗门后,一副骇人景象呈现在张天赐眼前:这里和暗门外的教堂空间一样大小,靠墙四周的下方有铁皮镶着的流水渠,渠道上方横着一周的铁棍。 铁棍上有波浪状凹凸不平的口,由上而下牵挂着铁链,而铁链下,栓挂着那些失踪的‘旅人’。 一眼望去,李阳和李奥两人也挂在上面,高度足以让脚尖离地,全部的旅人一丝不挂地锁在上面。 “这是工作室,如果你是其他教堂过来的人,应该只是为了视察情况?” 曹鑫缓缓说着,回望张天赐脸上的表情,出乎意料的平静,仿佛司空见惯了,这更加让曹鑫确信他是其他教堂来的人; 哪怕不是,至少不会跳出这个圈子,如果……他真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那就绝对不能放他离开这里! 张天赐扫视着这里的一切,墙壁的最高处有很多小而密的透风孔,这些悬挂起来的人看样子有好几天没吃过东西。 看那个样子,估计现在给盆子潲水都能毫不犹豫地喝下去。目光转着转着,落到墙角那一个铁皮垃圾桶里。 张天赐没有回曹鑫的话,背着手庄重缓慢地朝那个铁桶走去,视线够及之处停下脚步,低眼望去,里面满是针管针头。 嗯……血液注射,然后夜以继日地挂着,最后风成干,再切块,好手法,完成后往小镇上发放,久而久之,整个小镇上的人都会为此产生依赖。 若是有谁怀疑,或是有谁问起,当由虚无缥缈的神来承担责任,好一个流程! 靠着暗门处的小木桌上,那桌子边缘都烂得发霉长菇了,上面还堆放着好些肉干,有一点挺让张天赐好奇的,那些剥出来的骨头在这件工作室里见不到一根。 张天赐观察许久,站在铁桶边仔细嗅着针管内遗漏出来的那些合剂的气味。专心分析之时,身后的神父却忍不住悄悄地搞起小动作…… 不知是好是坏,但自己的经济来源就只有这里这么一小块地方,若是眼前这个外来人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想法,那,就只能先下手为强! 张天赐自然是感应到了,身后那么明显的一股杀气,呵,可笑。 曹鑫老当益壮,在小镇里为了保持形象,那是多年来未碰过一个女人,活到如今除了对工作室里弥漫的这些气味有‘一点点’依赖,那腿脚还算是利索的。 一不做二不休,趁着这个外来的年轻人还没转过身来,他悄咪咪撩开风衣,从身后的裤腰下抽出一道二十厘米的匕首。 虽然无毒,但只要多捅几刀,捅到致命的部位,晾他再挣扎也爬不出这个门! 意上心头再难受,神父缓步走来,其实,他不知的是,张天赐早已了解完这间工作室的全部,迟迟没有转身,是在给机会; 给这神父一个活命的机会。 如张天赐所想,腰后冷不丁的一把刀子插进来,第一刀,捅到了侧边,是肾的位置。 刀子还没在身体里停留过半秒,神父又立马抽出刀子继续猛地捅。 说来搞笑,十几刀下来,张天赐依旧站得笔直,神父一开始有点慌神,一边猛地快速抽插刀子一边抬头注意张天赐的头。 等到神父气喘呼呼实在捅不动时,才终于停下了手,曹鑫双手撑着膝盖喘气,右手反手握着刀柄。 抬眼望去,看着张天赐后腰上的衬衫被捅烂得七零八落,心里一顿满足~ ……不对啊,不对不对! 被自己杀意冲云头脑的神父现在才察觉到不对劲,低头看回自己手中的匕首……没血!这个年轻后腰上,别说血了,连一点伤口都没有! “怎、怎么可能!?” 就等着神父说出这句话,张天赐缓缓转过身来,故作一副怒不可遏的神情,依旧是那种磁振声带的嗓音,对着曹鑫训斥着: “缄默之神的孩子,就是如此无理?竟敢亵渎神明!” “不、不!你是、你是谁?!” 看着慌乱站不住脚的神父,手中的刀还在作势指着自己,张天赐更是怒目圆瞪,体表辐射开至百分之十; 一瞬间的感觉,让这个神父毛骨悚然,全身汗毛竖立,极度压抑的恐怖感袭上心头,让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中的刀。 匕首掉落于地,弹出几声脆响,配着神父双膝跪地的声音,张天赐猜中了,无论多么老的生灵,都害怕死亡。 神父四肢匍匐在地,聆听着另一个‘信仰’: “吾尊为上神,掌管永生,来此收取尔等信奉!” 那曹鑫早已神志不清,现在的他,只想活着,贴地喃喃,他将在此宣誓: “永生之神,我将永远作为您的孩子……” 第137章 伪神 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如月从未听过那种声音,空灵的、极具穿透性的,仿佛直击灵魂深处! 神父刚从横椅上坐起身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张天赐快速而自然地弯下身子,把头靠近神父的耳畔: “带我去你工作的地方,或者,让我把你们的礼物收回,手环上的,和脚踝上的,明白了吗?” 说完后,张天赐直起身子,看着神父一脸惊恐的表情,不敢置信,他竟然知道这种事情,但如论怎样,他自己是不信神的。 身为神父,这种身份只是个幌子,和市长一起干的这些事也是为了钱罢。外来人来此处留下肉体; 他们身上的财物全部搜刮上交到上级那儿,用来补税。至于武装力量,现在已经过半变成了这种残次品的月刀。 虽有损耗,那一套月刀的使用次数也能够上个百来回,这种独特的武器,轻便好用,听说是市长那边的手下派人搞来的。 如果眼前这个高个子连这种事情也知道的话,那他自己工作室里的那些行当也瞒不住。 可是,不管怎么想,上头都不可能会这么嚣张啊,难道是……敌对的教堂派来的人? 惊恐不安,混杂着些许害怕,神父别无选择,比起自己动手杀人,这一刻的他更怕死亡,苦咽一下口水,立即整理好情绪和表情,他默默应声: “好的,跟我来。” 独留如月那个女人站在原地,这回,她没有礼物,可不知道能拿到什么,甚至不知道会失去什么,她也不敢动,只能安静地等着。 神父名叫曹鑫,是古栖城本地人,他今年已有六十三岁了,依旧干着这种‘见不得光’的行当。 “世人皆醉,我独醒,先生,懂我意思?” 神父抬手往墙上一按,打开暗门时,试探性地问了跟在身后的张天赐一句。 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张天赐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某种暗号,总之,保持沉默就行了,他们这的神不是叫缄默么; 那就让这傻子好好见识下什么是‘缄默’。 进来暗门后,一副骇人景象呈现在张天赐眼前:这里和暗门外的教堂空间一样大小,靠墙四周的下方有铁皮镶着的流水渠,渠道上方横着一周的铁棍。 铁棍上有波浪状凹凸不平的口,由上而下牵挂着铁链,而铁链下,栓挂着那些失踪的‘旅人’。 一眼望去,李阳和李奥两人也挂在上面,高度足以让脚尖离地,全部的旅人一丝不挂地锁在上面。 “这是工作室,如果你是其他教堂过来的人,应该只是为了视察情况?” 曹鑫缓缓说着,回望张天赐脸上的表情,出乎意料的平静,仿佛司空见惯了,这更加让曹鑫确信他是其他教堂来的人; 哪怕不是,至少不会跳出这个圈子,如果……他真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那就绝对不能放他离开这里! 张天赐扫视着这里的一切,墙壁的最高处有很多小而密的透风孔,这些悬挂起来的人看样子有好几天没吃过东西。 看那个样子,估计现在给盆子潲水都能毫不犹豫地喝下去。目光转着转着,落到墙角那一个铁皮垃圾桶里。 张天赐没有回曹鑫的话,背着手庄重缓慢地朝那个铁桶走去,视线够及之处停下脚步,低眼望去,里面满是针管针头。 嗯……血液注射,然后夜以继日地挂着,最后风成干,再切块,好手法,完成后往小镇上发放,久而久之,整个小镇上的人都会为此产生依赖。 若是有谁怀疑,或是有谁问起,当由虚无缥缈的神来承担责任,好一个流程! 靠着暗门处的小木桌上,那桌子边缘都烂得发霉长菇了,上面还堆放着好些肉干,有一点挺让张天赐好奇的,那些剥出来的骨头在这件工作室里见不到一根。 张天赐观察许久,站在铁桶边仔细嗅着针管内遗漏出来的那些合剂的气味。专心分析之时,身后的神父却忍不住悄悄地搞起小动作…… 不知是好是坏,但自己的经济来源就只有这里这么一小块地方,若是眼前这个外来人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想法,那,就只能先下手为强! 张天赐自然是感应到了,身后那么明显的一股杀气,呵,可笑。 曹鑫老当益壮,在小镇里为了保持形象,那是多年来未碰过一个女人,活到如今除了对工作室里弥漫的这些气味有‘一点点’依赖,那腿脚还算是利索的。 一不做二不休,趁着这个外来的年轻人还没转过身来,他悄咪咪撩开风衣,从身后的裤腰下抽出一道二十厘米的匕首。 虽然无毒,但只要多捅几刀,捅到致命的部位,晾他再挣扎也爬不出这个门! 意上心头再难受,神父缓步走来,其实,他不知的是,张天赐早已了解完这间工作室的全部,迟迟没有转身,是在给机会; 给这神父一个活命的机会。 如张天赐所想,腰后冷不丁的一把刀子插进来,第一刀,捅到了侧边,是肾的位置。 刀子还没在身体里停留过半秒,神父又立马抽出刀子继续猛地捅。 说来搞笑,十几刀下来,张天赐依旧站得笔直,神父一开始有点慌神,一边猛地快速抽插刀子一边抬头注意张天赐的头。 等到神父气喘呼呼实在捅不动时,才终于停下了手,曹鑫双手撑着膝盖喘气,右手反手握着刀柄。 抬眼望去,看着张天赐后腰上的衬衫被捅烂得七零八落,心里一顿满足~ ……不对啊,不对不对! 被自己杀意冲云头脑的神父现在才察觉到不对劲,低头看回自己手中的匕首……没血!这个年轻后腰上,别说血了,连一点伤口都没有! “怎、怎么可能!?” 就等着神父说出这句话,张天赐缓缓转过身来,故作一副怒不可遏的神情,依旧是那种磁振声带的嗓音,对着曹鑫训斥着: “缄默之神的孩子,就是如此无理?竟敢亵渎神明!” “不、不!你是、你是谁?!” 看着慌乱站不住脚的神父,手中的刀还在作势指着自己,张天赐更是怒目圆瞪,体表辐射开至百分之十; 一瞬间的感觉,让这个神父毛骨悚然,全身汗毛竖立,极度压抑的恐怖感袭上心头,让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中的刀。 匕首掉落于地,弹出几声脆响,配着神父双膝跪地的声音,张天赐猜中了,无论多么老的生灵,都害怕死亡。 神父四肢匍匐在地,聆听着另一个‘信仰’: “吾尊为上神,掌管永生,来此收取尔等信奉!” 那曹鑫早已神志不清,现在的他,只想活着,贴地喃喃,他将在此宣誓: “永生之神,我将永远作为您的孩子……” 第138章 曾经的道路 “起身。” 张天赐改回之前正常的嗓音,神父巍巍颤颤地从地上站起,但身子依旧稍弯,头低着不敢抬起来。 看曹鑫的心底防线也挺脆弱的,张天赐看着四周,和善地问起话来: “我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叫张天赐,你可能听说过这个名字,我就是永生之都的国主,带着这副躯壳,我存留于此,你是这儿属于我的第一个信徒。” “不胜荣幸。” “介绍下自己,从你第一天开始。” 神父愣了片刻,接着实诚地道出自己的一切。他名叫曹鑫,出生新城都市的郊区一带,家里是种田的; 年轻时,他也是众多上班工薪族的一员,每日兢兢业业地工作着,朝五晚九的生活到三十来岁,终于在努力下进了国企。 四十来岁,机缘巧合下成了季郊省的干员,他努力地往上爬,从不耍心机的他,职位也上升的缓慢,但这样很稳。 终于,在前几年当上了季郊省的最高层,钱自然是不愁了,算是完成了人生最后的目标,直到新城巨变后,他无奈从位置上退了下来。 那时候的他很迷茫,不知道应该怎么度过余生,他出去游玩,恰巧是在两年前,他六十一岁的时候,来到了这个鬼地方。 古栖城的上级管理听闻曹鑫的到来,急忙跑来迎接,无时无刻献着殷勤,后来,两人熟络,成了朋友。 范林东,他记得这个名字,也是他带着曹鑫参观了自己私密的实验作坊,里面净是一些神奇的东西。 那时候的自己还不太懂,这个范林东在统一之前是个势力不小的外国人,作坊里的这些东西,做出来的就是铁桶里那些注射合剂。 去过几次后,他也渐渐离不开那种气味,久而久之的,他被诱来这个鬼地方,当起了这座小镇的神父。 先前是没有教堂的,范林东为此还特意花钱请人盖了这么大一间,刚开始时说得很轻松,只是听听居民们的诉求。 再后来,一切都莫名地变了,具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范林东会定期送来肉干,这个小镇上的人都很喜欢,与其说喜欢,倒不如说是完全离不开这种东西。 曹鑫说着,尝试变成习惯,习惯变成依赖,依赖成了必须。时间的侵蚀,让这座小镇彻底变了样子,他们离不开神父,更离不开那种食物。 食物供不应求,自己本着为居民着想,在自己强硬的态度下,范林东向自己坦诚了实验作坊里那些合剂的作用,以及…肉的来源。 一步错,步步错,那时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范林东也没有做出生命威胁,只有自己知道,自己也产生了依赖,那种更原始的依赖。 一年多的时间,自从教堂里的这间暗室建起,范林东把肉的大致制作过程都传授了自己,合剂由上头发放; 那些旅人,被解决掉后,身上的财务上交给上头,可以换取其他需要的生活用品,渐渐的,他麻痹了自己,不去多想,一直默默做着这些违心事。 “曾经你有份正当的职业,但现在,你连个人都当不成了。” “吾主责罚……” “那武器,名叫月刀,是哪里来的?” 听完曹鑫的故事,张天赐问起关于磁振月刀的事,曹鑫没有犹豫,立马接上话头: “是范林东那儿下发的,他说这是从国外来的宝贝,数量有限,只要用的好,可以大大提高肉的收集效率。” “呵,你有考虑过来源么?” h国都统一了,哪还有什么国外,等等……国外?莫不是……曹鑫想着想着,这才反应过来,张天赐观察他的微表情,笑着说起其他的事情: “这些先不追究了,你这儿的人,月刀学得可以,无师自通啊。” “即使我没细说,这儿的居民们也都知道一二,为了生活,为了食物,有任何的希望都会拼命,正是这样,他们才学得会,也有不少的人没学成,反而死在这种武器下。” 嗯,确实不假,正常的月刀几乎没有使用次数的限制,哪怕是残次品,其威力减半和使用损耗严重不说,里面的磁粒子接触皮肤依旧可以中毒致命。 烧伤不可怕,无药可医慢慢等死才是最绝望的,说回正题,既然这个曹鑫是自己人了,怎么着都要给他来个奖励。 “你是新城出生的,也可以算是我地盘上的人,虽说背弃可耻,但不失为一种选择。” “谨遵吾主号令。” “嗯,这肉,你还是正常来,三天内挑个时间去永生之都看看。” 曹鑫斗胆抬起头看向张天赐,问出心中的疑惑: “是需要做什么事情吗?” “我想想,你自己打听一下,去知行观,行院里的吴温泽应该听说过你,让他带着你去知院做个手术。” 当曹鑫问起是什么手术时,张天赐给他一个眼神,吓得他不敢再问,原话就是这么说的,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心中颇有不安,但还是只能照做了,谈话结束,墙角处,张天赐走出暗门,顺手从门内边的木桌上拿了两块肉干出来,身后跟着神父。 出来时,扭头望去,如月还站在原地,看来还是挺实诚的。见张天赐出门的那一刻,如月急忙低下头不再偷看。 大家都默不作声,神父如往常一样回到横椅旁站着。张天赐走到那个女人跟前,左手拿着肉干放在背后藏着,右手勾着她的下巴将她头慢慢抬起: “你,名叫如月是?” “是。” 现在的如月心中,对眼前这个高个男人的印象只有恐惧和害怕,认真一想,她还从未见过哪个地方的人天生银白头发,不像是染的,从发梢白到发根。 “给你个选择,留在这里信奉缄默,或是信奉于我。” 她犹豫了,透过张天赐腋下的间隙看见神父也没有摇头示意,她不太确定自己的想法。 从第一次遇见这个男人到现在,她什么都不了解,但,如果能摆脱这个鬼地方的话,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她的灵魂,已经绑在这里太久了。 “我选择信奉于你。” 说出这句话时,如月的眼神却是那么不坚定,根本配不上自己刚刚决绝的语气,也罢,能用月刀追杀到兔子,可以看出是个难得的天才。 “手。” 张天赐说着,松开端着她下巴的右手,待她伸出双手接受礼物时,张天赐把身后的两大块肉干给了她。 如月一脸惊讶的表情,之前带来两个人才一块肉,现在没办成事竟然有两份奖励,如孩子般,那喜悦的表情却很快被消退。 “这是我代缄默给你最后的一份礼物,从此以后,你会跟在我身边,走上我的道路,可能布满荆棘,但不会死去,也可能,生不如死,走。” 说完,张天赐单手拍在她的肩膀上,曹鑫识趣地脱下并递上自己的风衣。 张天赐穿上风衣,快步离开教堂,手中揣着肉干的如月紧跟其后跑出来。夜幕降临,黄头发的范林东还在自家露天泳池里泡着,身旁美女作伴。 回永生之都的路上,张天赐打了一个电话,吴江派人马不停蹄地赶往天都天山府。 第139章 属于新生代的未来 白天的气温还是很热的,晚上却有点显得有点阴冷,可能是野外的原因,荒郊野岭的草地上也没个路灯,连出租车都没有。 出了古栖城,打不到车子,只能徒步走着回去,这一段路也不知道要走多久,张天赐还得顾着身后的如月,走太快她还跟不上。 好在路况平坦,以前的汽车经常行驶在这条道上,所以并没有多少坑坑洼洼。两人无言,她默默跟在张天赐身后,隔着五六米的距离。 月光暗淡,大路两边的绿植断断续续地飘来凉风,阴寒入骨,为了不被冻着,如月时不时加快脚步。 张天赐也为了照顾身后那人的视野,有意地散发着辐射,整个体表在夜色下散发出白色淡淡微光,给如月指引方向。 渐入深夜,也不知走了多久,如月的困意袭来,疲倦也爬满全身,但她还在苦苦支撑着。 熬啊熬啊,终于在天亮时看到永生之都北门的招牌,如月打起精神,紧跟着张天赐进了地方,但永生之都里的环境没能让如月熬住; 刚一进城,困意和疲倦配合着辐射一下子让她晕厥过去,进了大门没走两步就倒在地上。 守门士兵们见国主回来,纷纷上前迎接,张天赐随便点了个人,叫他把倒在地上的如月送去知院进行手术。 士兵背起这个女人,踏上飞板就朝着南下飞去,速度不怎么快,毕竟背上是个普通人,可不能乱来。 张天赐在路上搭了个车子,中午的时候回到了天之阁,唐明秋见到老公回来变得可亲密了,又是送茶又是寒暄问暖的。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张天赐和唐明秋两人在街道各处游玩闲逛,也算是给唐明秋之前没在古栖城尽兴的一个补偿。 …… 两天过后,知院那边的钟丞打来电话,提及上次给他的密件,说是研发有了成果,希望国主本人可以去看看。 正好也是这个时候,吴江跑上天之阁来,逮着张天赐打报告: “张先、啊不是,国主,天山府那二老已经在东边的北门外等候了,您看要怎么安排?” “恰巧要去知院,关于他们的事也有,把他们带去知院就行,记得给他们打药。” 吩咐完后,吴江又屁颠屁颠地跑了,这家伙,还好没让他学会飞板,要不然的话,指不定下次会从窗户外钻进来。 莽撞归莽撞,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秘书开车,把张天赐带到知行观后,秘书又开着车回天之阁替张天赐处理文件去了。 进了知行观,才发现这地方变得好热闹,和以往大有不同,都变了样,演武场上竟然有人摆了了小吃摊! 小三轮车上做起生意来了,好哇,竟然在这里投机取巧,走上前去仔细一看:蒸鸡蛋,煎肉排,全部都是高蛋白的食物。 看着后面排着老长的队,十个人有九个都是红胜城那边过来的。演武场另一边也是闹成一团,打的打,闹的闹。 但从格斗技巧来看,现在的行院学子对上红胜都的人,已经普遍可以一挑二了,有些厉害的甚至可以一挑三。 也不是说他们红胜人不厉害,一段时间不见,这些个外城人都被练得浑身肌肉,光看样子都能一拳打死牛,只能说……自己的学子有点变态。 开小吃摊整的手忙脚乱,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又看回自己手下的炸猪排,愣了一会儿后,那学子惊呼着小跳起来: “卧槽,是国主!” “呵呵。” 张天赐没多说啥,就准备看着这位学员怎么表演,行院里都是五大三粗的家伙,不可能会有人闲的没事跑来摆摊,这只有知院那边才有这等‘闲人’啊。 “国主,我做生、啊不,我是为了他们着想,看他们整天锻炼,普通的食物那营养补不上来,我就……” 说着说着就没声儿了,估计是编不下去了,知识殿堂门下卖烧烤,还真是绝活儿,摊前排队的那些红胜人也是才知道,原来这个白头发的就是传说中最强的男人啊。 “就需要你这种人才了,我知道,你这也算一种付出,既然你喜欢奉献,让我给你定个目标: 一个月内,来这的红胜人至少要有一百人的体重超过两百斤,且体脂率不得低于百分之九十,如果没完成的话,就回到郊区种菜去。” “啊是!我一定尽力、……我绝对完成任务!” 新生代的年轻人,就是这般无所畏惧、敢拼敢闯,潮气蓬勃的样子,在张天赐满意地离开后,小吃摊前一片哄堂大笑。 进了知院,每个人见了张天赐都很有礼貌的打招呼,还没找到钟丞,吴江那小子就大呼小叫地踩着飞板飞过来。 之前还庆幸吴江不会玩飞板,没想到是顾及到天之阁的面子,现在的他还以为张天赐没到这儿,脚下是两块飞板拼接在一起,一次最多能站四个人。 张天赐可是在楼内窗户旁看得清清楚楚,这小子,把天山府二老架在飞板上,那叫一个左拥右抱啊,吓得二老动都不敢动。 直到落地后,吴江拉着那两个腿都站不稳的老人上楼,才到三楼楼梯口就看见了站在窗边的张天赐,张天赐身旁站着钟丞,两人默默看着吴江。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张天赐面无表情,好在吴江及时地主动认错: “国主恕罪,我知错了,下次不敢了!不对,没有下次了!” 就连认个错都喊得这么洪亮,弄得旁人哭笑不得,这哪来的勇气啊…… “行了行了,去干你自己的事,退下。” 三楼有间较大的会客室,钟丞和张天赐带着魏平郎申二人去到会客室内,四人坐在中央茶桌的两旁沙发上。 魏平郎申挨在一起,桌上铺着的茶杯无人翻起,大家都没想要沏茶的意思。魏平当属二老年纪最大,所以当先开口: “张先生,这次请我们来,是有什么事情,或是纠纷?” 张天赐暂时没有理会他,伸手翻起桌上的茶杯,拎起壶把放一旁的热水龙头下接水淌壶: “钟丞,那个种子,研究得怎么样了,听说已经有成果了。” 知院院长显得有点迷惑,一定要在外人面前谈这种事情吗,总觉得不太好。张天赐没能等到回答,于是又补上一句: “但说无妨,我们已经迈进新生代的道路,这束花朵,不为他们盛开,让他们知道开花的时期也没事。” 第139章 属于新生代的未来 白天的气温还是很热的,晚上却有点显得有点阴冷,可能是野外的原因,荒郊野岭的草地上也没个路灯,连出租车都没有。 出了古栖城,打不到车子,只能徒步走着回去,这一段路也不知道要走多久,张天赐还得顾着身后的如月,走太快她还跟不上。 好在路况平坦,以前的汽车经常行驶在这条道上,所以并没有多少坑坑洼洼。两人无言,她默默跟在张天赐身后,隔着五六米的距离。 月光暗淡,大路两边的绿植断断续续地飘来凉风,阴寒入骨,为了不被冻着,如月时不时加快脚步。 张天赐也为了照顾身后那人的视野,有意地散发着辐射,整个体表在夜色下散发出白色淡淡微光,给如月指引方向。 渐入深夜,也不知走了多久,如月的困意袭来,疲倦也爬满全身,但她还在苦苦支撑着。 熬啊熬啊,终于在天亮时看到永生之都北门的招牌,如月打起精神,紧跟着张天赐进了地方,但永生之都里的环境没能让如月熬住; 刚一进城,困意和疲倦配合着辐射一下子让她晕厥过去,进了大门没走两步就倒在地上。 守门士兵们见国主回来,纷纷上前迎接,张天赐随便点了个人,叫他把倒在地上的如月送去知院进行手术。 士兵背起这个女人,踏上飞板就朝着南下飞去,速度不怎么快,毕竟背上是个普通人,可不能乱来。 张天赐在路上搭了个车子,中午的时候回到了天之阁,唐明秋见到老公回来变得可亲密了,又是送茶又是寒暄问暖的。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张天赐和唐明秋两人在街道各处游玩闲逛,也算是给唐明秋之前没在古栖城尽兴的一个补偿。 …… 两天过后,知院那边的钟丞打来电话,提及上次给他的密件,说是研发有了成果,希望国主本人可以去看看。 正好也是这个时候,吴江跑上天之阁来,逮着张天赐打报告: “张先、啊不是,国主,天山府那二老已经在东边的北门外等候了,您看要怎么安排?” “恰巧要去知院,关于他们的事也有,把他们带去知院就行,记得给他们打药。” 吩咐完后,吴江又屁颠屁颠地跑了,这家伙,还好没让他学会飞板,要不然的话,指不定下次会从窗户外钻进来。 莽撞归莽撞,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秘书开车,把张天赐带到知行观后,秘书又开着车回天之阁替张天赐处理文件去了。 进了知行观,才发现这地方变得好热闹,和以往大有不同,都变了样,演武场上竟然有人摆了了小吃摊! 小三轮车上做起生意来了,好哇,竟然在这里投机取巧,走上前去仔细一看:蒸鸡蛋,煎肉排,全部都是高蛋白的食物。 看着后面排着老长的队,十个人有九个都是红胜城那边过来的。演武场另一边也是闹成一团,打的打,闹的闹。 但从格斗技巧来看,现在的行院学子对上红胜都的人,已经普遍可以一挑二了,有些厉害的甚至可以一挑三。 也不是说他们红胜人不厉害,一段时间不见,这些个外城人都被练得浑身肌肉,光看样子都能一拳打死牛,只能说……自己的学子有点变态。 开小吃摊整的手忙脚乱,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又看回自己手下的炸猪排,愣了一会儿后,那学子惊呼着小跳起来: “卧槽,是国主!” “呵呵。” 张天赐没多说啥,就准备看着这位学员怎么表演,行院里都是五大三粗的家伙,不可能会有人闲的没事跑来摆摊,这只有知院那边才有这等‘闲人’啊。 “国主,我做生、啊不,我是为了他们着想,看他们整天锻炼,普通的食物那营养补不上来,我就……” 说着说着就没声儿了,估计是编不下去了,知识殿堂门下卖烧烤,还真是绝活儿,摊前排队的那些红胜人也是才知道,原来这个白头发的就是传说中最强的男人啊。 “就需要你这种人才了,我知道,你这也算一种付出,既然你喜欢奉献,让我给你定个目标: 一个月内,来这的红胜人至少要有一百人的体重超过两百斤,且体脂率不得低于百分之九十,如果没完成的话,就回到郊区种菜去。” “啊是!我一定尽力、……我绝对完成任务!” 新生代的年轻人,就是这般无所畏惧、敢拼敢闯,潮气蓬勃的样子,在张天赐满意地离开后,小吃摊前一片哄堂大笑。 进了知院,每个人见了张天赐都很有礼貌的打招呼,还没找到钟丞,吴江那小子就大呼小叫地踩着飞板飞过来。 之前还庆幸吴江不会玩飞板,没想到是顾及到天之阁的面子,现在的他还以为张天赐没到这儿,脚下是两块飞板拼接在一起,一次最多能站四个人。 张天赐可是在楼内窗户旁看得清清楚楚,这小子,把天山府二老架在飞板上,那叫一个左拥右抱啊,吓得二老动都不敢动。 直到落地后,吴江拉着那两个腿都站不稳的老人上楼,才到三楼楼梯口就看见了站在窗边的张天赐,张天赐身旁站着钟丞,两人默默看着吴江。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张天赐面无表情,好在吴江及时地主动认错: “国主恕罪,我知错了,下次不敢了!不对,没有下次了!” 就连认个错都喊得这么洪亮,弄得旁人哭笑不得,这哪来的勇气啊…… “行了行了,去干你自己的事,退下。” 三楼有间较大的会客室,钟丞和张天赐带着魏平郎申二人去到会客室内,四人坐在中央茶桌的两旁沙发上。 魏平郎申挨在一起,桌上铺着的茶杯无人翻起,大家都没想要沏茶的意思。魏平当属二老年纪最大,所以当先开口: “张先生,这次请我们来,是有什么事情,或是纠纷?” 张天赐暂时没有理会他,伸手翻起桌上的茶杯,拎起壶把放一旁的热水龙头下接水淌壶: “钟丞,那个种子,研究得怎么样了,听说已经有成果了。” 知院院长显得有点迷惑,一定要在外人面前谈这种事情吗,总觉得不太好。张天赐没能等到回答,于是又补上一句: “但说无妨,我们已经迈进新生代的道路,这束花朵,不为他们盛开,让他们知道开花的时期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