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光者》 1 初见 “叔,要我捎你一程吗?” “滚。” “好嘞。” “顾南风,我饿了。” “嗯,想吃什么?” “吹雪楼的八宝鸭子,有段时间没吃了。” “好,我带你去吃。” “三书陆礼原著,surprised出品,民国纯爱广播剧《南风知我意》完结,一路相伴,期待下一次的不期而遇。” “好。”随着报幕的声音落下,周围响起了一片掌声。 “杀青快乐!惊蛰老师和安之老师辛苦了!快来拍照切蛋糕。” 单惊蛰和安辰从录音棚里走了出来,配合着工作人员一起拍杀青照和切蛋糕。 单惊蛰塞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问道“后期还有什么收尾工作吗?” “制作那边反映了一下,有几段需要你和柚子,绯猫还有安之老师反一下音,下个星期一你还需要过来录制完结ft,然后就差不多了。” 安辰伸了伸腰“总算完结了,顾南风这个角色真的太难配了,太端着了,我还以为第二季他会醒悟的早一点,没想到是我高估了他,我好几次都快控制不住我的语气,差点破防,我都想钻本里去替他说了,这样他和闽西洲都能省下好多事儿了!” 单惊蛰拍了拍他的肩“顾南风算好的了,你不看看闽西洲,第一季的时候那才是真的破防,前期还要掐女声,还要打架,打架还要维持女声,我跟柚子学了好几天女孩子怎么说话的,都破防了好几次,大腿都掐紫了,太难了!” “所以辛苦二位老师啦!感谢你们的坚持,才能呈现出这么好的作品,我相信这一季完结季的反响肯定会比第一季更好的。” “哦对了,下星期完结季开播,晚点会发微博预告,两位老师记得去转发营业一下。” “行。” “没问题。” 告别了工作人员,俩人一起出了录音室,安辰看了看时间,开口问他“这个点可以下班吃饭了,你需要回你们公司吗?不用回的话,咱们吃饭去吧,叫上绯猫和柚子,去接上小忆一起去?” “行啊!我不用回,咱们去吃什么?上次那家烤鱼好像还不错。” “问问他们去,走。” 四个人打着车来到了一家舞蹈室,一路上都在商讨着吃什么,柚子是女孩子,所有他们优先尊重她的意见。 “烤鱼啊?我最近减肥唉~要不我们去吃酸菜鱼吧,好久没吃了。” “难道酸菜鱼就吃不胖吗?”绯猫表示不理解。 “女孩子的心思你别猜。” “唉,你们想吃鱼啊!”开车的师傅插了句嘴“高碑新开了一家馆,酸菜鱼和烤鱼都有,听说味道还不错,你们可以去试试。” “是吗?那谢谢师傅。” “不客气,前面到了,你们要在哪里下车?” “就前边靠边停就行,麻烦师傅了。” 一行人下了车,安辰拿出手机给他女朋友打电话准备让她下了,其他三个聚在一起各自拿出手机查看刚刚滴滴师傅说的那家店面在哪? “唉~好像是这家,离我们还挺近,走路10分左右就到了。” “我也找到了,他家的菜看起来确实很好吃。” “那我们等下…” 等他们商讨的差不多了,安辰才挂断电话跟他们说“我们上去吧。” “嗯?不是让颜姐下来吗?” “她跟岁岁在上面排练呢,说正巧我们来了,上去给她们提点意见。” “岁岁也在啊!”柚子的眼神亮了“那我们走呗,光视频见过还没面对面见过呢,我要见识一下业余的专业选手。” “是那个业余的专业选手陈岁吗?”绯猫没见过,绯猫表示想见识一下。 “什么乱七八糟的?”安辰皱了皱眉“先上去吧!” 四人乘坐电梯上了三楼的舞蹈室,安辰的女朋友颜忆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们,应该是刚刚排练过,额头和脖子上都是汗珠,见他们上来了,抬手跟他们打招呼。 “惊蛰也在啊。” “颜姐。” “都进来吧,外面挺热的,我们正排着舞呢,但是总感觉有点小问题,你们来得正好给我们参谋参谋。” 颜忆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她们进了排练室,排练室的冷气开得够足,很快就吹散了他们的一身燥热。 单惊蛰最先注意到的,是站在角落桌前,撑着桌面低头看手机的女孩,这肯定是一个社恐。 陈岁确实是个社恐,在听到门口的动静时,她转头看了一眼,看到有三个不认识的人时,本着只要我不说话就能避免社恐的原则默默收回了视线,低着头自顾自的研究着她们刚刚排舞的视频。 “岁岁。”直到颜忆叫她,她才转头看向他们,朝他们走了过去。 “辰哥。”陈岁礼貌性的问了句好,又朝另外三个不认识的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你们好。” “给你介绍一下,他们三个都是我的同事,他们是我们工作室的叫绯猫和柚子,他跟我们是同行,不过是另外一家工作室的,今天有项目在我们公司录制,叫惊蛰。” 陈岁默默地听着,他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这一个个的马甲倒是如雷贯耳,听到惊蛰时,她难得愣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这个叫惊蛰的男生,她好像知道他。 “你好。” 单惊蛰有些腼腆的微低着头“你好。” 陈岁又看向另外两个,点了点头“你们好,我叫陈岁,很高兴认识你们。” “岁岁。”柚子跟自来熟一下,兴奋的跟见着偶像一样“我可以叫你岁岁吗?” “可以的。” “之前一直看颜姐的舞蹈视频,有好几次都能看到你,你跳的真好,你居然还不是专业的,太帅了。” “谢谢,也没有很好的。”陈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比起我来可太好了,你是不知道我们上次做活动要跳舞,那段时间简直是我们的噩梦,那四肢都跟重组的一样,手不是手,腿不是腿的,对不对猫。” “不!那只是你,老大说了,全公司就你最差,我比起你来还是好那么一点点的。”绯猫嘚瑟的炫耀着。 “猫!你该反思一下,你为什么是我们公司的团欺。” 陈岁看着他们无伤大雅的打闹,笑了笑“你们也很好呀,虽然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你们录制的剧我有时间都会听的,真的很有代入感的。” 他们都是配音演员,颜忆男朋友的马甲叫安之若素,真名叫安辰,复姓第九,是为数不多的姓氏了,陈岁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也被狠狠地惊艳了一下。 “岁岁,正好他们来了,按照我们刚刚修改的排一次给他们看看,让他们给点建议。” 陈岁看了另外三个还不熟的生面孔,顿了顿,点了点头“好,我去准备一下。” 说完朝他们稍稍点了点头,往刚刚站的桌子走了过去,将自己一头秀发抓在手里,找到皮筋,粗略的扎了两圈,一切准备就绪,她拿起折扇和透纱的眼带,来到了排练室的正中间。 安辰替她们开了音响就在地上坐了下来,陈岁就着前奏的功夫,拎起眼带就要蒙住眼睛,不经意抬眼,对上了看着她的单惊蛰,她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然后蒙住了眼睛,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感觉这个叫惊蛰的男孩好像脸红了? 单惊蛰确实红了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知道面前这个随着音乐节拍起舞的女孩,落在地面的脚尖却一步一步踏在了他的心上。 2 安利发到了本尊面前 她们排练的歌曲是《易燃易爆炸》,一首很纯很欲又很燃的歌曲。 当颜忆随着曲点抬手扯下陈岁的皮筋和眼带,配合着陈岁媚眼含羞地欲拒还迎,那一瞬间绯猫和柚子爆发的惊呼和同时响起的掌声时,她们两个就知道,要这么改了。 一曲终了,陈岁和颜忆收回了所有情绪,对着面对着的四位看客鞠了一躬,完美落幕。 “太好看了,我骨头都快酥了。”柚子夸张的捧着脸跑到她们跟前,对着陈岁“岁岁,你真的不是专业的吗?怎么可以跳的这么好,我都觉得你可以和颜姐一起当老师了。” 陈岁腼腆地低了低头“谢谢,我确实是业余的,可能是我跳了很多年了,能跟得上颜颜的肢体和节拍,比较有默契,才会给你我跳的很好的错觉啦,我就是个普通的家教,辅导学习还可以,教人跳舞可能不行。” 而颜忆那边,安辰正拿着毛巾替她擦着额头的汗。 “怎么样怎么样?”颜忆兴奋的叫着“这是我们刚刚商量改的,是不是很好?” 安辰宠溺地笑着“你不是已经稳了吗?” 颜忆傲娇地抬头“那是!你们鼓掌的时候我就知道稳了。” “好啦,先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去吃饭,饿了吧。” “嗯,饿了。”颜忆应了一声,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朝陈岁走了过去“岁岁,一会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排练了一天也辛苦你了。” 陈岁张了张嘴,想着好多人都还不熟,柚子又插了一句“是呀,咱们一起去吃酸菜鱼和烤鱼,人多热闹,听说新开了一家口碑还不错的。” “好。”陈岁只能点头。 在走过去的路上,陈岁默默地走在后面,就着一幅情侣牵手,同事探讨的画面,静静地按着手机。 “你好。”单惊蛰贴心的走在她身旁。 陈岁疑惑地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四个人。 “你好。” “我重新介绍我自己吧,我姓单,单惊蛰。” “所以,惊蛰不是你的马甲吗?”陈岁惊讶了一下。 “不是哦,因为我生日在惊蛰,所以我爸妈图省事,给我取名惊蛰。” “哦,这样啊。”陈岁恍然“看微博的时候还以为惊蛰只是你的马甲呢。” “你知道我呀?” “嗯,之前刷微博有看到过,我听过你和青鸟老师配的浮生未歇。” 我还给你们俩配的广播剧的歌曲写了歌词呢。 陈岁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单惊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浮生未歇是我比较早的作品了,那个时候还比较稚嫩,有些地方配的还不是很好。” “不会呀,全一季我都听了,每个地方的处理细节和语气都很恰到好处,将隐晦爱意说到极致又不突兀,已经很好了。” 单惊蛰笑了“谢谢,很高的评价,其实浮生未歇除了剧情和角色,我最喜欢的是它的歌曲《浮生》作词是我特别喜欢的三岁老师,她觉得她特别厉害,她写的每一首歌我都会听,她所写出来的词句真的能让人狠狠共情,让人臣服在她的歌词里,而我最佩服她的一点就是她勇于发声,在任何不公的事情面前,她都会永远站在对的立场上去坚决反对。” “是吗?”陈岁笑了笑,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怎么了吗?”单惊蛰有些局促于她的反应“是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没有,”陈岁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虽然我没你说的那么好,但是还是要谢谢你的夸赞。” “嗯?”单惊蛰有些懵,反应过来后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岁岁?你就是三岁老师?” “老师算不上,你叫我陈岁或者三岁就可以了,咱们之前有合作,应该还加过微信。” 单惊蛰真的懵了,有些呆呆地停在了原地,问:欣赏和钦慕了很多年的老师突然就出现在你面前,怎么破? 见他突然停下,陈岁也礼貌性的停下脚步跟他站在原地,有些疑惑地开口“你怎么了?” “我有点意外,啊不,我很意外,”单惊蛰赧然地挠了挠头“我没想到你就是三岁老师,没想到你这么年轻,我看三岁老师写的歌词都很有阅历,应该是位阅历丰富的…艺术家。” 陈岁笑了,不客气的戳穿他“是老艺术家吧。” “没有没有。” “我其实没有什么阅历啦,可能是共情能力好那么一点点,可能就是因为这一点点,让我有机会踏足这个圈子,了解这个圈子吧。” 陈岁还在上高中的那时候,利用业余时间解压,了解到了当时很流行的一款手游,里面的故事都很精彩和紧凑,但所有结局都是意难平,每次走到结尾,陈岁都为此唏嘘不已,所以有感而发,根据自己的理解,给每一场故事的开头到结尾写了篇概括的诗词,发布了出去,一时间激起了很多共鸣,甚至还有人来找她,想把她的诗词改编成歌曲,询问她的意见。 她那个时候也很好奇和期待,自己写的词被唱成歌曲会是什么样子,所以她同意了,在历经半个月的制作和后期,她听到了由她作词的那首歌,一经上架点击率持续上涨,大多都是这款手游的玩家,评论夸的是曲,配音,是她的词写的好,有被狠狠共情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陈岁才知道了原来从业市场上还有配音这个工作行业,这首歌曲的制作团队是一个配音社团,来自五湖四海的配音爱好者都聚集在这里为爱发电,青鸟就是其中的一员。 那次合作之后他们邀请了陈岁参加他们社团,陈岁也同意了,给自己取了个马甲,叫“三岁”,在之后的几年,陈岁一边学习一边为社团出品的配音剧写歌词,反响也都还不错。 “唉~岁岁,惊蛰你们怎么还在那里啊!快过来。”等红绿灯时,柚子发现少了两个,一回头,人还离得挺远。 “好。”陈岁随朝她喊了一句,转头看向单惊蛰“我们快过去吧,他们等我们呢,啊对了,马甲这个你可以帮我保密吗?我不是很想让人关注我的三次元。” “应该的,你不说我也会保密的。”单惊蛰连连点头。 “谢谢,走吧。” “你们两个聊什么?半天没跟上了?”过马路时柚子好奇地问了一句。 “好奇聊了一下你们的圈子,发现我们居然都认识青鸟老师,就觉得挺有缘分的。” “青鸟老师啊!他是我们圈的前辈了,我就是听他当时的商配入的坑,学的配音,我的目标就是有生之年要和青鸟老师合作!” “加油哦,你可以的。” “嗯,我肯定可以的!唉,岁岁,咱们加个微信,你认识青鸟老师,我认识你,四舍五入我也是认识青鸟老师的人了。” 陈岁笑着拿起手机打开了微信界面调出了二维码,绯猫眼疾手快地先加上了,还不忘皱眉吐槽刚刚那番话“什么逻辑?” 柚子一边扫一边哼哼唧唧地回怼他“神逻辑。” 单惊蛰也拿着手机,在微信通讯录的界面找到了备注了“三岁老师”的那个猫头像,他点开了资料,第一次认真的看了起来。 都是比较简单的信息,昵称、微信号、地区,还有个性签名的一句:岁岁平安! 进了聊天框,聊天信息停留在他们第一次合作时加上的寒暄上。 很简单的两句话。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您好,三岁老师,很高兴能和您一起合作,请多指教。 —夕山:您好,惊蛰老师,指教谈不上,互帮互助,合作愉快。 3 接活 太阳虽然落了山,但是一天炽热的照耀,还是给这本就六月的三伏天多添了几分闷热,一行几人走过来的短短十分钟,还是汗流浃背了。 还好新开的那家馆子开在了商城,一进门扑面而来的冷气吹散了这一路的燥热,让他们都松了口气。 晚高峰总是要等位的,安辰先去拿了号,陈岁被两个女生带着一起去买奶茶,留下三个男生一起等。 单惊蛰翻着陈岁的朋友圈默默地看着,她的朋友圈出现最多的是她的一只猫,猫和她头像上的是同一只,只不过她头像上的那只看起来会小一些,是一只渐层的英短,生活向的东西比较少,除了节假日的问好,基本没有其他关于本人的信息,连张自拍都没有。 直到翻到了底部,单惊蛰更是发现了,她好像也没有提及自己的生日,他有些纳闷,女孩子生日不是都喜欢发朋友圈吗? 怀着这么疑惑地心思,他打开了微博,找到了陈岁的主页界面,在搜索栏输入生日两个字,浮现出来的都是她发博祝愿其他人的生日快乐,退出点开了她的资料也没有显示生日是哪一天。 他不死心的点进她的超话去搜索,跳出来的也全是粉丝的生日在求祝福,以及询问“三岁老师生日是什么时候”的微博,评论区最新的一条也是在线等。 单惊蛰关掉了手机,看向坐在一旁低头刷视频的安辰问“你认识陈岁多久了?” “嗯?”安辰疑惑抬起头“陈岁?”他想了一下“有一两年了吧,挺安静一女孩,她跟小忆认识时间久一点,两三年那样。” “她不是专业学舞蹈的?那她专业是什么?” “她是人大的高材生,去年毕业的,我记得好像是学新闻传播的,不过现在是在给各阶段的学生做家教。” “为什么呀?按理说她学了信息专业,应该去通讯报社这一类方面的公司,怎么去当家教了?” “我听小忆说,是她自己拒绝了多家公司的offer,跑去当家教的。” “为什么啊?” “这我哪知道啊?”安辰也是一脸懵逼“你想知道的话,你得问她,不是问我呀。” 单惊蛰语塞。 “请c012号顾客就餐。” 这时语音通报到他们这桌用餐,安辰赶紧站起身快走两步前去交涉,单惊蛰和绯猫也跟着站起来走了进去。 落座后,安辰一边看着菜单一边跟他们说“你们谁发给信息给她们,让她们回来了直接进来。” “啊?惊蛰,你给她们发,我这打游戏挂不了机。”绯猫头也不抬的对着坐在他旁边的单惊蛰说道。 “哦。”单惊蛰应了一声,打开微信,犹豫了一下,发给了陈岁。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已经等到号了,你们到了直接进来就好,在卡座这边。 那边也很快回复了过来。 夕山:好的,我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单惊蛰看着这句,突然有点开心。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好。 回复完这句,他点开她的头像,在备注那栏将“三岁老师”改成了“陈岁”,后来又觉得不太对,删除了那两个字,打上了“岁岁”,这才满意地点了保存,返回了界面。 “这边。”安辰点完了单,正好看到她们回来了,抬手招呼了她们过来,三人各自落座,柚子摘下口罩长呼了口气,猛吸了口奶茶,就开始兴致勃勃地说道“这附近有家酒吧,环境还不错,我和颜姐商量了一下,咱们晚点过去嗨呗?” “行啊,我没问题。”绯猫打着游戏,依旧头也不抬。 “我也OK。”单惊蛰跟着附和,然后看向陈岁。 陈岁正就着茶水在冲洗着碗筷,察觉到有视线落在她这边,她抬起头看到了单惊蛰,他正一脸好奇地看着她手里的动作,然后对上了她的眼睛。 陈岁摆放好冲洗过的餐具,笑了笑“我是广东人。” 单惊蛰理解地点了点头,柚子凑了过来问道“在你们广东,这是什么吃饭的仪式吗?” “嗯…算是吧,可能是心里作用,就是冲洗一下权当消毒这个样子。” “这样啊,”柚子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那我也冲一下。”说着拿过茶壶给自己的碗筷冲洗了起来,陈岁也招了招手让服务员拿了个茶盆倒废水。 这家上餐的速度还算可以,没等多久菜就基本上齐了,几人就着餐谈天说地,陈岁安静地听着,基本没有说话。 吃到一半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陈岁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户家教家长的电话,她放下筷子接了起来。 “喂?您好,孙太太。” “陈老师…你现在忙吗?有没有打扰到你啊?” “没有的,您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她家小孩马上要期末考了,但是最近这学习成绩不太…,我看你帮小米辅导的…都很好,就想把你…给了她,就想先…问一下你的意见…” “您先等我一下。”陈岁堵着一边耳朵,这嘈杂的环境还是听的断断续续,她只能起身向在座的几人示意了一下走到店外去接听了。 “可以了孙太太,您继续说,刚刚里面的动静有点吵,我听不太清楚。” “这样啊,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她家小孩马上要期末考了,但是最近这学习成绩不太理想,我看你帮小米辅导的功课都很好,想把你推荐给了她,就想先询问一下你的意见…” “可以的,谢谢您孙太太,您朋友家的孩子上几年级了,我这边好准备一下资料。” “上高一,这样,我等会跟我朋友说一下,然后把你电话和微信给她,你们晚点详细聊聊吧,你放心薪酬方面不会亏待你的。” “那麻烦孙太太了。” “行,那我先挂了,小米刚刚嚷着要吃螃蟹,我还得去给她弄。” 陈岁笑了笑“好,那您先忙,再见。” 挂断了电话,陈岁正准备回去,身后听到有人用家乡的方言叫住了她,她还以为听错了,疑惑地回过了头。 “哥哥!” “真是你。”陈让几步上前“我还以为看错了。” 陈岁开心地拉着他的衣摆“你怎么在这边?” “和客户约了到这边谈个生意,刚结束,他有事刚先走了,你怎么也在这?饿了吧,咱们吃饭去。” “吃饭啊,”陈岁尴尬地抿了抿嘴,指了指身后几步开外的餐馆“我跟朋友们一起出来的,在这家吃饭,我就出来接个电话。” “这样啊,”陈让有些可惜“那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嗯…他们说晚点去酒吧。” 陈让想了想“没事,你多跟朋友出来走走逛逛挺好的,酒吧的话不要待太晚了,要早点回去,还有你不能喝酒知道吗?” 陈岁连连点头“知道的知道的,我酒精过敏不能喝。” 陈让赞许的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顺便理了理她有些零散的头发“这周末有空吗?过来家里吃饭,大妹这阵子老在网上学些什么网红菜啊,网红零食啊,网红饮品啊,味道还出奇的不错,你过来让她捣鼓给你吃。” “周末要看看,我刚刚接了个家教,不知道会不会定在周末去补习。” “这样啊,”陈让有些遗憾“那你周末要过来给我发个信息,我给你做你最爱的虎皮鸡爪。” “好。” “行,那你快进去吃吧,我也先回去了。”陈让掐了掐她的脸“记得不要太晚,早点回去,知道吗?” “知道了哥哥。” 目送陈让走远,陈岁准备回去了,一转身就看到单惊蛰站在店门口望着她这边,脸色有些微妙。 “你怎么在这啊?” “我…出来上个洗手间。”其实是看她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出来看看,就看到了这一幕。 陈岁点了点头,没有多问“那我先进去了。” 单惊蛰给她让了让位置的同时状似无意地开了口“刚刚那个是你朋友啊?” “那是我哥哥。” 单惊蛰顿时就跟变戏法一样变了个脸“这样啊,那我们进去吧。” 陈岁讶异“你不是要去洗手间吗?” “我回来了。” “…哦。” 4 拒绝搭讪 因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时间过得比较快,等几人吃完出了商场已经灯火辉煌,按着导航徒步消食的走在去酒吧的路上。 三个女孩手挽手地走在前头,三个男孩手插兜的走在后头,场面异常的和谐。 “来都看镜头。”柚子举着手机开着照相,朝入镜的几人说着茄子,然后按下了拍照键。 “好,我修一下图,发微博。”她低头捣鼓着滤镜,陈岁在一旁开了口。 “你发微博的时候把我的脸挡一下吧。” “啊?”柚子抬头“为什么呀?” “抱歉,我不是很喜欢在公开平台上露脸。” 柚子点了点头,很礼貌地没有多问“行,不过我们都带着口罩,应该没人看得出来吧,嗯…算了,我再给你加个贴纸,好…完美,发送!” 一声发送成功的音效响过,柚子满意地点开了自己的杰作欣赏了起来“不错不错,我这技术不减当年。” “柚子,你把原图发我一下,我也要发微博。”绯猫一边刷着微博一边说着“文案就是:声向工作室的小型团建。” “我不是你们声向的,我是听觉工作室的配音演员单惊蛰。” “我不管!上次你们工作室团建,我就不小心路过露了个脸,结果全网调侃我是你们听觉工作室的新人,我那段时间在我家都不敢抬头,都怕我家老大嫌我呼吸太吵把我扔了!我现在不管出去还是自己录节目都要带上我家的头衔以表忠诚,现在该轮到你接手全网调侃了。” 单惊蛰笑眼弯弯“你发吧,你发完我就去转发,文案就是:中国的配音演员是一支队伍,破折号署名,姜老师。” 绯猫编辑完了图片和文字点了发送,听到他这句话跳了起来“我鲨了你。”俩人就这么幼稚的追跑了段路。 单惊蛰率先停下,刷到了绯猫刚刚发的微博,打上了刚刚说好的字点了转送后,他点开了那张配图。 图片上面六个人,除了被贴纸挡住脸的陈岁,其他五个各自笑各自的,却还异常的和谐。 “唉,这张的原图发我。”他用胳膊肘怼了怼锁他喉的绯猫。 “你要干嘛?”绯猫放开了他,一边打开微信一边询问。 “收藏一下呗。” “哦。” 接收到了原图,单惊蛰第一时间点了保存,看了一眼没有注意他的绯猫,又转头看了看被他俩落在后面的四个人,主要是看陈岁。 陈岁此时正打着电话和人说着什么,全靠颜忆带着她走,没人注意到他这边,他才放心的点开图片观赏了起来。 照片上的陈岁歪头浅笑地看着镜头,目光和煦又温柔,单惊蛰伸手戳了戳屏幕“真好看。” “嗯?什么?”听到他的呢喃,绯猫问了一句,单惊蛰赶紧关闭了屏幕“没什么,唉,前面是不是快到了?” 绯猫被他一句话拐了弯,看了看地图显示“对,那家就是了,唉,你们几个走快点呀。”又回头招呼了落下的几个人,就率先几步走了过去。 娱乐的夜场总是人声鼎沸,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音乐大到几乎要震聋了耳朵,几人皱了好一会的眉头才适应了这吵闹的沸腾,开好了卡座,陈岁就点了一杯果汁,安静地坐在他们之间看他们点酒摇骰。 “岁岁,你也来。”柚子给她递了个骰盅,陈岁摆了摆手“你玩吧,我不会,我看着就行。” 陈岁不是第一次来这些场所,大学的时候为了显得合群,班里或者舍友组织了KTV或者酒吧,她多多少少会跟着出来几次,但是她酒量不好,这是她姑姑伯伯还有她的哥哥姐姐们给她测出来的,一口上脸,哪怕是酒精含量最低的香槟,都是一口上脸,一杯就得躺床上。 所以为了她好,他们也就不让她在外面喝酒,有人劝酒就说酒精过敏,实在不行,当着他们的面吞两颗头孢。 好在,她遇到的人也从不强人所难,听到她酒精过敏还会贴心的给她换成饮料。 柚子收回手看了看她面前的果汁“你也不喝酒啊?” “我酒精过敏。” “啊?那要小心点了,不怕,你就在旁边看我怎么赢他们。” “好。”陈岁笑着点头。 看得出来他们的兴致特别高昂,陈岁虽然看不懂,但是在这一声比一声高的“开”和“劈”中笑的不亦乐乎。 看他们玩了几圈后,陈岁收了心思,依靠在椅背上,翻看着手机。 半个月前她接了个广播剧的歌曲作词,她花了一个星期时间陆陆续续了解了这个故事,按照那边的出曲和要求,填上了词,前段时间才把词作交了上去,半个小时前那边把歌曲的音频发了过来,顺便发了句话。 —《南风知我意》策划:三岁老师,这是广播剧的歌曲demo,叫《吹梦到西洲》,您有空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哪里的音需要修改的,麻烦您了。 —夕山:抱歉,刚刚没有看手机。 —夕山:我现在听一下。 陈岁一边回复一边在包包里翻找出了蓝牙耳机带上,点开了音频,听了起来。 酒吧里换了一首嗨爆了的摇滚,场子一下沸腾了起来,柚子几个停了手里的摇骰,准备也去跳一跳。 “岁岁。”柚子转头看向她,准备邀她一起去,看她带着耳机划着手机好像在忙着什么,一时间有些犹豫。 陈岁察觉到动静抬头看她“怎么了?” “我们想去跳舞,你要不要一起去?” 晃了晃手机,陈岁无奈“你们去吧,我有点工作还在处理,正好你们带着包和手机也不方便,留着我在这看着就好。” “也行。”柚子想了想确实也是“那你忙完了我们换人,现在就麻烦你啦。” “没事,去吧。”接过几人的包放在身旁,看了看他们几人朝舞池走去的身影,陈岁继续低着头听着音频,听了两遍,她才给人家回了过去。 —夕山:已经听完了,两位老师的情感都很到位,词句重音也落在了点上,在我听来是没有问题的。 然后又回复了孙太太给她推荐过来的朋友,了解好了情况,确定定在周末过去他们家给小孩辅导。 “小姐姐,你一个人吗?”一个清爽地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 陈岁疑惑地抬起了头,面前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子,见她抬头看他了,立马露出了憨态可掬地笑,配上那一头有些凌乱的碎发和脸颊的一对梨涡,整个人看上去清秀又阳光。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他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就是看你一个人坐在这挺久的了,就像过来和你聊聊天。” “我不是一个人,”陈岁指了指舞池“我朋友们去跳舞了,等会就回来了。”她顺势找了一下人,定睛一看,单惊蛰的人头从人堆里冒了出来,她还以为他们跳完了准备回来了,就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面前的男孩子。 “这样啊,”这男孩子突然就有些腼腆了,抓着手机扭扭捏捏地开口“那…那我有机会在你微信留个好友位吗?” 陈岁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来搭讪的,愣了愣,脑子里快速想着拒绝的回复,眯了眯眼微笑道“如果你是个女孩子,我想我会非常荣幸,但是很抱歉,显然你不是。” “啊?”那人也是没有想到陈岁的回答,懵了懵,不确定地开口反问道“你是…拉拉?” 陈岁还是微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那男孩子纠结了一下,放下了手机,似乎是觉得荒唐又好笑,有些愤愤不平的开口“现在是已经卷到要靠内部消化了吗?” “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吧。” “算了,”他认命地叹了口气,很有礼貌地道了歉“抱歉,打扰你了,希望没有给你造成困扰。” “没事。” 他点了点头,然后就走了,显然一秒都不想多待。 陈岁平移了视线落在了几步开外,一脸如遭雷击地单惊蛰身上,疑惑地皱了皱眉。 单惊蛰收回表情,目光惊疑又复杂地走回了卡座,拿起自己的酒杯,一口闷了,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了一句“所以,你真是同吗?” “嗯?”陈岁从手机上分了一眼看他“不是,拒绝搭讪用的,青鸟教的,他说这样一语双关地回答最好了,你只是不想加男生微信,至于人家怎么理解的,那是人家的事了。” 单惊蛰突然想打青鸟一顿! 5 科普 都是第二天要上班的,六个人也没有嗨到多晚,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除了安辰和颜忆,其他人都不顺路,就各自打车回了家。 陈岁回到了住处,一下就瘫坐在了沙发上不想动,一打开微博,争先恐后的消息跳了出来,卡了两分钟才恢复了正常。 陈岁点开消息栏,今天艾特她的尤其的多,她点开了最上方的行列,粗略的翻了翻,最多艾特的是广播剧《南风知我意》的出品方,完结季的主题曲《吹梦到西洲》的音频放了一段出来,下个星期会随着完结季的开播一同上线。 原作,策划,编剧,后期,配音演员,作词,作曲,演唱者的名字都被标在了这条微博一一艾特了出来,陈岁看了一眼配音表,惊讶了,居然这么巧。 她又看了一眼评论区的留言,占比最多的有: -垂死病中惊坐起! -千呼万唤使出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啊! -我宣布,下个星期开始过年! -我的膝盖骨啊,没有你们我度日如年! -楼上,明明是西北风! …… 陈岁看笑了,一边摇头一边感慨“膝盖骨?西北风?哪个天才取的cp名,有点怪,再看一遍。” 又回头笑了一遍,陈岁才开始转发了这条营业博,配上了文案: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然后退了出来,返回界面刷到了另外一条微博下面评论的艾特: -岁岁快来!@我三岁呀 -岁岁,有人虐你猫@我三岁呀 -岁岁,你能忍吗?我不是挑事,换我我忍不了@我三岁呀 …… 陈岁点进去看了视频,这是他们社团的团长,这两天在录广播剧,因为里面需要猫,所以他找陈岁借了她的猫去替音。 视频里,他们社长正抓着猫在话筒前一本正经的给它讲戏,还在哄着它怎么配音。 看完了视频,她又翻了翻底下的评论: -举报,这里有人雇佣童猫! -我们酸奶真不容易,还得出来自己挣猫粮。 -酸奶:来之前没跟我说还有这一出啊! -酸奶:早知他来,我便不来了! -酸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居然在人类的世间里给他们配音了。 -喵生不易,酸奶叹气。 …… 陈岁又看笑了,点开评论开始编辑文字:我们酸奶长大了,知道贴补家用了,妈妈很欣慰(记得把钱打我账上!) 马上就有人评论了: -后面那句才是关键! -酸奶:大抵是倦了,如今便是那铜臭的身外之物都比我来的得宠,罢了,有些情淡了便是淡了,强求不得,只希望你能看在这份还没散的感情上,给我买最贵的猫粮。 -同意! -同意+1 -同意+ 10086 -同意+身份证号。 …… 陈岁笑着回复了那条鲁迅文学:准了。 然后退了出去,刷新了首页,她关注的单惊蛰,安之若素,柚子和绯猫都分别转发了那条微博,而她刚刚发的,转发和评论已经刷了起来,陈岁点开看了留言: -我相信,老婆,我爱你! -岁岁!yyds!你太会写了! -岁岁!女神!你太棒了! -梦幻联动!圆满了呜呜呜~ -三岁老师!你收下我的膝盖! …… 陈岁却在一众彩虹屁的留言里看到了不一样的评论:歪个楼,岁岁,你看一下这条微博,救救这些孩子们吧!微博正文 陈岁点开一看,立马坐直了身子,最醒目的两个话题映入了她的眼帘。 这个大瓜最近才若隐若现准备浮出水面,为什么?报警人了解案情侦破情况警方一律以无可奉告答复。 事情发展概况条条清晰,证据截图,事件照片事无巨细,让陈岁心里堵了一团火,直犯恶心,她面无表情的点击了转发的按键,一字一句的敲上了《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 然后发送了出去,接着她在广场搜索关于这件事情的其他议论,距离这件事的曝光,已经有三个月了,迟迟没有翻上来,就是被压了。 果然,广场搜索出来的全部是被洗了地的,她又换了其他词汇搜索,发现词条已经不存在了。 陈岁握紧了拳,深吸了口气,返回查看她刚刚转发的微博,发现有些图片已经不能看了,底下的评论也是和她一样义愤填膺的,还有人提醒她,她转发的这一条被限流了。 陈岁看了一眼阅读量,果然如此,她退出微博打开了微信,找到了大学的班级群,在里面询问他们。 —陈岁:你们知道××案吗? 一句话炸出了好几个从事传媒行业的同学。 —同学1:跟进过,但是文稿发不出去。 —陈岁:为什么? —同学1:被压了,有人不让我们报道。 —同学2:是啊,胳膊拧不过大腿。 —陈岁:没有其他途径吗? —陈岁:而且这是哪个脑子冒泡的人写的标题?为了博眼球道德底线都没有了吗? —同学3:陈岁,你没有从事这行业你不知道,这一行的水很黑也很深,从来如此。 —陈岁看着最后那四个字,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陈岁:从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发完了这一句,她退出了界面,点开了朋友圈: “从来如此”是规矩,是惯例,是习惯,所以必须让人不得不遵从吗? 6 碎花裙 她关掉了手机,疲惫地仰着头,思绪飘到了高三填志愿的时候,可能是加入的社团给了她底气,那时候的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新闻传播,因为她想,让她笔下的文字让更多人看到,让更多人共情,让更多人关注。 事实上,她也如愿考上了人大,怀着满腔热情奔赴她的大学时光,却在大四实习时,对自己热衷的行业产生了质疑。 她不明白为什么明眼可见的事实,要模棱两可的表达? 为什么面对陌生人的恶意骚扰,拒绝就是你不识好歹?为此所产生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活该? 为什么同样性质恶劣,换了性别就可以两级反转? 她不懂,所以她并不苟同。 毕业之后,她婉拒了导师建议的就业方向,在和家人的商讨和支持下,投身进了文艺事业,凭着这么多年积攒的人气以及接下的原创作词所赚取的酬劳,留在了帝都,又凭着高学历的文凭,兼职做起了家教。 思绪回笼,她茫然的望着天花板出神,那是她第一次放弃了最初想要追寻的道路,却又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初衷,所以她选择了在微博发声,被限流一次,她就发一次,就算敌不过资本,她也要为这些不公争一争。 想到这,她重新坐直了身体,点开了微博,编辑了一句话发送了出去,设置了置顶,然后关掉了手机,到阳台收了衣服,花了一个小时洗澡洗漱,然后窝进了床,拿过笔记本开始写了起来。 @我三岁呀:你们捂住了我的嘴,却折不断我的手。 -???这是要开大了? -!!!是我想的那样吗??? -岁岁不要生气,法律自有评判的。 -虽然但是我还挺期待... -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这是? -新来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以看看岁岁上一条微博就知道岁岁为什么这么生气了。 ...... -科普《刑法》? -靠!原博被删了! -艹!这么恶心了吗? -我截图了,看这里。查看图片 -姐妹,干得漂亮!上去! -上去! …… -姐妹,翻了…… …… …… …… 单惊蛰一回到家,就先给自己洗了个澡,去掉了一身的烟酒味,就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点开微博先转发了《南风知我意》完结季的预告微博,然后就点开了陈岁的个人主页,看到了她转发的和他的同一条微博,文案是: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是她填词的这首歌开头的一句旁白,他顺手点了个赞,然后就开始翻她以往的微博。 发的最多的是她的手写稿,其中包括了他录制的浮生未歇的主题曲《浮生》,她的字很好看,是行楷。 发的粉丝福利最多的是她的猫,什么10w粉丝福利,50w粉丝福利,520,七夕什么的,发的都是这只叫酸奶的猫。 往前翻更早的,她居然还配过音,和青鸟配过,和他们社长柒钰配过,和他们社团其他成员也配过,不过单惊蛰有点好奇,她是怎么做到上一部和她社长配母子,下一部和他社长配情侣的?这两个角色跨越有点大了。 他点开了那条配了母子广播剧的微博,看了看底下的最新评论,果然很精彩。 -从天外那条微博来的,听说这里是母子局。 -从青鸟那里来的,听说这里有对母子成了cp。 -从团子的微博来的,听说社长妈妈成了社长夫人。 …… 他又往上翻了翻,翻回到了那条配了情侣的广播剧点开了评论。 -是我看错了吗?三岁和柒钰?这不是上部戏还是母子吗? -所以这是妈妈文学? -其他人都是越录越成熟的,到三岁这卡bug了? -不会下一部成了父女吧? -说不准是爷孙呢? -……有道理。 …… 单惊蛰好笑的退了回去,继续往下翻了翻,又翻到了早期的微博声明,和她现在微博简介上的内容有关: 首先,给各位道歉,我确实不太懂你们饭圈的规矩,一般约稿都是甲方提供的资料和要求,双方谈拢就接下来了,所以也没有去了解过你们爱豆和粉丝之间有什么禁忌,因此并不清楚,我不可以约完了你们家的稿子,再去接你们所谓的对家的应援(好像是这么说的,如果有用词不当,我道歉!)实在抱歉给双方都造成了困扰,也在此声明,从今天开始,只接原创,一次元和二次元的创作背景,不接三次元任何爱豆,偶像,演员的应援和衍生,以免给双方造成不快和困扰,最后感谢大家对我的喜爱和支持,也请大家不要再试图打听和窥探我的私生活,谢谢。 原来是这样!单惊蛰想,前几年饭圈的景象确实疯狂且偏执,某些粉会为了自家爱豆伤及无辜的事也是常有的。 他感慨了一会,继续往下翻,这条微博底下的一条是她发布在社交平台上唯一的一张照片,准确来说是背影照,照片里的她背着光,侧脸被散落的头发遮挡着,只能依稀描摹出轮廓,手里还抱着那只表情懵懂的小奶猫,单惊蛰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此刻的她,表情一定和她配的文案一样是温柔的,只有四个字: 没事,别怕。 她的小奶猫别怕,她的平安福也别怕。 平安福,是她给粉丝们起的名字,平安顺遂,幸福安康。 单惊蛰没有点开评论区,只保存了图片,继续往下翻,在没发生这件事之前,陈岁会在微博上分享一些他们社团和生活上的琐事,会经常回复给她留言评论的信息,看得出来早期的她是很活跃的。 等翻到底已经是凌晨一两点了,单惊蛰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返回了主页,刷新了一下微博就准备睡觉,跳出来的,是陈岁最新更新的那条置顶的微博,他一脸懵逼的点了进去,按照评论区的指引,他看到了她转发的那条原博因为违反了社区公约被强制删除了的刑法科普。 他退出了微博,点开了微信,找到了陈岁,编辑了一句怎么了,正准备发出去才反应过来这个点她可能已经睡了,而且这句话也显得没头没尾,他有些挫败的删除了文字,关掉了手机,算了,明天再问。 陈岁是被舒缓的闹钟铃叫醒的,昨晚熬得有点晚,她怕自己起不来,所以给自己定了个闹钟,她关掉了闹铃,坐起来缓了会神,拿起昨晚写的笔记,看了一遍确认没有要修改的地方后。 拿过手机,先打开了微博想看一看这件事发酵到什么地步了,然后悲哀地发现,不管是原博还是她昨晚转发的全部因为违反了社区公约被强制删除,而且她被禁言了7天。 陈岁面无表情地点开自己的超话,被禁言的那条连同原博一起被粉丝截图发话题里,她收了图退了出来,打开微信找到一个四人群,其中一位她现在社团里的古风歌手,叫时夜,还有两位小姐姐是通过时夜牵线熟识的蒹葭和山鬼,一个编曲,一个歌手,他们四个的合作很偶然。 当初李白上线的时候,时夜看中了他的皮肤和伤害,局局选李白,但是因为操作太菜,把把跪,惹得他被队友嫌弃的不要不要的,气得他拉着全团会玩的同事一起练手,伤敌一百自损一千专挑李白,柒钰和青鸟都被他逼得几近崩溃,段位都掉了好几级。 终于,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他练好了李白,他还为了感谢李白,专门请陈岁写了一首关于李白的词作,邀请了蒹葭和山鬼建了这个群一起合作。 哦,蒹葭和山鬼也是陪他一起连跪的。 后续这个群也没有解散,四个人兴趣相投,又各有各的想法和灵感,也就经常一起合作,时间一长也都混熟了起来,经常一起约饭讨论,亦师亦友。 —三岁:醒了吗各位? —时夜:在睡,勿cue。 —时夜:睡觉.jpg —山鬼:在躺尸。 —蒹葭:怎么了宝贝~ —三岁:来活了,我昨晚熬了首词,要交给各位帮忙。 —三岁:哦,要女孩子。 —时夜:菜刀/你是看不起谁?@夕山 —山鬼:首先排除我。 —蒹葭:其次排除我。 —时夜:终究是淡了,我一大早的不睡觉在这陪你们,你们还要挤兑我。 —蒹葭:是散了。 —三岁:附议。 —山鬼:+1 陈岁将手稿拍了照,连同在超话收的图一起发送了出去,收到图片的第一时间,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看了起来,一阵良久的沉寂,蒹葭最先发了言。 —蒹葭:我去编曲。 —山鬼:我去找adi和黄昏。 —时夜:……我去找小透和花火。 —蒹葭:你这首词要叫什么名字。 —三岁:叫碎花裙。 —蒹葭:……好。 7 广播剧“祸起” 和他们交谈好了细节,陈岁就起了床,花了半个小时洗漱吃饭,收拾好了东西,8点半背上了宠物包和笔记本电脑准时出了门,戴上头盔骑上了小电驴,往回声天籁工作室出发。 这是近几年他们社长和团里几个成员合伙成立的工作室,和社团的为爱发电不同,回声天籁是走商业化的。 8点50,她准时到达了工作室门口,确认了指纹开门,青鸟已经先到了,正站在台前逗弄着酸奶。 “岁岁~早啊。” “早啊,仔仔,就到了你一个人啊。”陈岁卸下来了身上的包包,问道。 “他们都喜欢掐着点来的,估计在跑来的路上了。” “那可能悬了。”陈岁抱着一见到她就兴奋的喵喵叫的酸奶,挠了挠它的肚皮,一手从包包里拿了猫零食喂它。 “今天还有酸奶的音吗?” “不知道唉,要问柒钰,怎么了?” “今天要带它去宠物医院打疫苗。” “急吗?” “也不急,明天也行,我晚点还要去图书馆,周末得给一个高一的孩子辅导,需要去图书馆准备些资料。” “行吧。” 俩人聊天的功夫,该到的人都陆陆续续,匆匆忙忙地掐点到了,一一打过了招呼,撸了一把酸奶就各自准备开早会了。 陈岁算是编外人员,一般都不参与,她将酸奶放在了椅子上,打开了带过来的笔记本电脑,趁着开机的功夫,她看了一眼手机,有几条微信消息,最早的一条是在她骑车的时候发过来的,最晚的一条是两分钟前,是单惊蛰。 她点开: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早啊。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起床了吗?吃饭了吗?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我看到了你的朋友圈,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不要不开心了,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一天也就24小时,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不开心的事情上,那样会更不开心的。 陈岁看着他这算不上安慰的安慰,不禁失笑,她对他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抛开合作不提,他的名字就足够让她记住他了。 —夕山:早安,已经起了。 —夕山:抱歉,刚刚在外面没有来得及看手机,早餐在出门之前已经吃过了。 —夕山:谢谢,我已经没有那么不开心了,你说的很对,不能把时间浪费在不开心的事情上面,那样确实会更不开心。 隔了没一分钟,单惊蛰就回复过来了。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吃了就好,我也是刚到公司。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就是呀,不开心的就让它过去,不要去想,时间一长就忘了,等回头重新看,就会发现根本不值得。 陈岁看着聊天框上的话语,郁闷了一晚上的心情似乎真的放开了不少。 —夕山:嗯嗯,谢谢,我这边还有事要忙,要不先这样,回聊?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好的,那我也先忙了,回聊。 陈岁关上了屏幕,戴上了蓝光镜,花费了一个小时在电脑上整理了去图书馆所需要查找的资料,然后就开始查看最近工作室要出的新剧的资料,带着耳机就着编曲开始着手填词。 一直忙到中午,青鸟喊她吃饭,她才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去吃啥呀?” “都行,你们两个女孩子决定,出去吃或者叫外卖都行。” “叫外卖吧,这么热的天不想出去。”另外一个女孩子暖色如是说道。 “现在高峰期,等外卖估计要一小时打底。”陈岁看了看时间“我今天骑了小电驴,我和青鸟出去打包回来吧,反正也不是很远,暖暖,你想吃什么?” 暖色嘿嘿地笑“我都行,你买什么我吃什么,辛苦岁岁了。” “没事。” “我也要去的,我不辛苦?”青鸟撅着嘴瞅她。 “都辛苦都辛苦。”暖色赔笑,举着拳头给他捶肩“我等你们凯旋。” “这还差不多。”青鸟傲娇了。 “走吧。”陈岁率先走了出去,青鸟跟在她后面。 “几个人啊?” “嗯~你,我,暖色,柒钰,时夜,故里,童童,星浅…好像差不多就我们了。” “行,那吃盖饭吧!” “也行。” 单惊蛰一直盯着手机。 给她发点什么?不知道她忙完没有?应该忙完了吧,这个点都该吃饭了,不知道她吃了没有?要不问她吃饭了吗?她会不会觉得烦啊,毕竟早上才聊过?纠结… “喂,你盯着手机魂不守舍干嘛呢?”同组的同事帮他拿了个盒饭递给他“你今天不太对啊,早上就看你盯着手机傻乐,怎么了,谈恋爱了?谁啊?我认识吗?” 单惊蛰关掉了手机屏幕,接过他递过来的盒饭,不自然地回了一句“没有,别瞎说。” “我瞎说?麻烦你收好那一脸娇羞再来反驳我。” “咳。”单惊蛰清了清嗓,倒也没有反驳他。 张逸晨一脸八卦“真谈了?是谁啊?我们公司的吗?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单惊蛰推开了他“我没谈。” “哦,还没追上。”张逸晨很肯定的下了定句。 “你烦不烦,起开。” 张逸晨一脸叹息“看来呀,咱俩的cp注定be,”末了又补了一句“不止咱俩,你好几对cp,注定be。” “…滚滚滚!” 单惊蛰最终还是没有发给她,吃完了饭就继续进棚录制早上接下来的工作。 陈岁这边也是,吃完了午饭,继续对着资料赶词,敲完了最后一句,她伸了伸懒腰,把填好的词以TXT文档发送给了后期制作和监制的同事,看了看时间就准备收拾收拾去图书馆。 “要走啦?”青鸟在她旁边开了口。 陈岁点了点头“是呀,这个时间带酸奶去打疫苗再顺路到图书馆刚好。” 她刚把酸奶放进宠物包,暖色就给她发了份TXT并且推门进来了“岁岁~” 看她背起了猫包顺口问了一句“要回去啦?” “嗯,先带酸奶去打疫苗,然后去趟图书馆。” “行,我刚刚给你发了份TXT,编词就拜托你啦~” “没事,”陈岁就着手机打开了那份文档“什么时候要啊?” “这个不急,反正合作公司已经定下来了,目前就差女主的声音演员还没找到合适的,所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准备。” “是祸起吗?”青鸟抬起了头。 “是啊!”暖色瘫坐在了椅子上“好多同事都被out了,我和故里也是,说是没配出女主该有的感情纠葛,所以这个角色就一直没敲定。” “风舍迦的隐忍确实挺难配的,多一分过假,少一分失真。”青鸟很中肯的点评着。 “唉,你和柒钰是被选上了是吧?” “对,不过都是协役,主役听说定的听觉的两位同事,现在就等着风舍迦角色敲定,围读剧本就能随时开录了。” “嗐~”暖色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敲定,这部广播剧筹备到现在,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等它现世了。” “不知道,我也挺期待的,可是金主爸爸的心思你别猜。” 俩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然后跟想到了什么一样,视线又不约而同的看向此时正站着查看资料的陈岁。 察觉到了视线,陈岁回望了过去“嗯?” 俩人一下就站了起来,一个帮她取下了背包,一个拉着她就往录音棚走。 “我怎么忘了还有你啊?”暖色如是说。 “啊?” 8 父母 柒钰和时夜几个正在录音间里商讨着剧本,陈岁就一脸迷茫的被带了进来。 “都在啊,”暖色看着这基本齐全的人头“正好,帮忙录段音,那个星浅,祸起风舍迦的词递给我一下。” 星浅翻了翻自己的文件夹,找到了风舍迦的那一页拿给了她“给谁录啊?” 暖色接过转手就给了陈岁,陈岁看着手上多出来的那页纸“我录?” 柒钰一跺脚“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有你,快快快,去录,然后我帮你把音交过去,你要是被选上了,我就能当你叔了!” “所以你这么积极就是为了要压我一头吗?”陈岁不理解。 “有句话说的好,出来混早晚要还,我叫了你那么多声妈,用叔喊回来,不过分吧。” “这句话的下一句是:不露头少生祸端,只要我试不上我就不用还。”陈岁一边看着词一边回怼他“而且上次官宣天外的时候,粉丝们还在猜测下次咱俩合作会不会变成父女或者爷孙呢,本来你年纪也不大,角色怎么还往年长上面凑了。” “只能说我的实力摆在这了,我也想低调,可是它不允许我低调。” “你就别在这孔雀开屏,自卖自夸了。”时夜很嫌弃的白了他一眼“不是要录音吗?走,我给你调一下声卡。” “等一下,”陈岁扬了扬手里“给我讲讲祸起还有风舍迦这个角色吧,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录啊?” “也是,星浅你是统筹,你来。” “好嘞,宝贝来。”星浅拉过椅子坐下,还不忘招呼陈岁,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 “不出去吗?不会打扰你们录音吗?”说是这么说,陈岁还是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没事,这部剧收尾了,现在就是检查后期,有没有要返音的而已,不干扰。” 陈岁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祸起这部小说是重生文,皇权篇,女主叫风舍迦,是个足智多谋,聪明睿智的世家小姐,她的父亲是丞相,被她叔父设计害死,她得知真相之后,隐忍发誓要为父报仇,故事的开头是风舍迦在嫁给男二上附离的两年后,为上附离出谋划策助他登上了太子之位,并且利用了这层关系拉下了她的叔父,却从她叔父口中得知,上附离才是害死她父亲的主谋,她实在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怀疑,所以她藏了匕首去找上附离对峙,上附离看她已经知道了,否认的话她就是她信了也不会全信,索性就直接承认了,风舍迦也没有多废话直接抽出匕首就要杀他,上附离闪的快,夺过匕首毫不留情的刺进她的心脏,风舍迦死不瞑目,扬言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上附离陪她一起下地狱,然后她就重生了,重生到了她父亲死的第二天。” “死的第二天?”陈岁蒙了“不是应该是死之前吗?” “是啊,就是死的第二天,是不是不按套路出牌?”星浅也是很无奈“然后她隐藏好了心情,一一应付着前来慰问和看笑话的人,其中就包括了她的叔父还有上附离,尽管很想弄死他们,但是她还是忍住了从长计议,期间她还惹上了前世从来没有过交集的男主上云螭,上云螭性格怪癖,睚眦必报,一开始俩人针锋相对,水火不容,就是那种一见面俩人总会带点伤的,随着故事发展,风舍迦和上云螭做了交易,俩人的关系才缓和了下来,各取所需。” “之后就在一起了。”陈岁很肯定的下了结论。 星浅很果断地摇头“没有,结局风舍迦死了。” “嗯?”陈岁又不理解了“她怎么也死了?” “因为前期上云螭没有想到这人会是他老婆,下手都是往里弄的,风舍迦又还没报仇,所以为了活着她就吃了可以保命又损命的药,撑到了最后,和上附离同归于尽的。” “好吧。”陈岁憋了半天只蹦出了这两个字。 “所以风舍迦是隐忍又聪慧的,能利用又互不相欠的关系她会很合理的利用。”星浅最后总结给她听。 “隐忍又聪慧,应该还挺好找感觉的呀,怎么那么多老师都被刷下来了?” 星浅摇了摇头“说是没配出风舍迦该有的隐忍和背后该有的情感。” “行吧。”陈岁又从头看了一遍风舍迦的词,她也没把握可以配好。 “还有哪里不了解吗?”星浅贴心地询问着她。 陈岁摇头“目前还没有。” “那我们先去试一下?” “行。”陈岁站起了身,往录音棚里面走。 “熟悉好了啊?”暖色凑了过来,和她一起进了棚。 “我先试试吧。”陈岁一边调着麦的位置,一边调着声卡。 等一切准备就绪,她深呼吸了一下,看着纸上书写的文字,却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岁岁?”见她半天没录,暖色有些疑惑。 “我只是觉得不应该这么录。” “嗯?什么?” 陈岁摘下耳机“我觉得不应该这么录,我还不是很了解风舍迦身上发生了什么,我读不懂她,我配不出来她此时这段的情感。” 她放下耳机继续说道“我想我需要先回去了解一下她的故事,这整本小说的故事,我才能配她。” “也行。”暖色点点头“只是这个角色的试音一直在招,你需要多久啊,就怕你懂了她的情感后,这个角色就招到音了。” “那也好呀,说明这位老师很懂风舍迦,你还应该高兴可以尽快动工,这部剧可以尽快显示呢。” “你心真大。”暖色没好气地调侃她。 “好啦,我晚上就回去了解这个故事,尽快把音交给你好不好呀。” “行行行,你不是还要带酸奶去带疫苗吗?快去吧。” “好嘞~” 和其他人打了招呼,她才背着酸奶出了门,上宠物医院打完了疫苗送回家,再出门太阳已经落山了,还好图书馆不是太远,搭乘公交车坐两个站就可以到,等她整理好了资料,打包了一份晚餐回到家,已经是8点多9点了。 收拾好了东西和洗漱,11点准时躺进了被窝,准备开始看祸起的小说,然后才发现单惊蛰1个小时前给她发了微信问她在干嘛? 看了看现在的时间点,陈岁在纠结要不要给他回复过去,下一条信息就已经跳出来了。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睡了吗? —夕山:还没。 陈岁发完这两个字,继续回复他 —夕山:抱歉,现在才看到手机,所以没注意到你给我发的信息。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这样啊…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是很忙吗? —夕山:也不算,就是明天要去做家教,整理了一下资料,费了些时间。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这样啊,做家教挺累的吧,现在的小朋友都不好带。 —夕山:还好,也不是都是小朋友,明天那家是上高一的男孩子了,马上要期末,最近成绩有些跟不上,所以才请我去辅导。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高一的知识点确实很多很难理解,这我是有切身之痛的。 —夕山:哈哈,确实,落下一点就全落下了。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是啊,当初也是全靠我爸妈给我请了家教才给恶补了回来。 —夕山:嗯~那你可要好好感谢叔叔阿姨啦。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嗯,感谢我爸妈的鞭策才能成就今天的我,感谢我爸妈的支持才有了今天的我,感谢我的爸爸妈妈,我爱他们。 —夕山:你应该发给叔叔阿姨,你发给我他们可看不到。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他们能感受得到就好,而且发给他们我害羞。 后面还附带上了害羞的小表情。 陈岁看着这段话不禁失笑,正打算输入回复,他后面的话就接着来了。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你呢?我听说你好像是学新闻传播的?怎么没有从事相关的工作呀? —夕山:大四实习的时候发现这一行的工作和我想象不太一样,所以就没有继续下去了。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那叔叔阿姨没有劝你吗?毕竟你一开始就是学那一行业的,突然放弃了,多少还是会有些担心你未来的发展吧? 陈岁看着这句话,唇边勾起的弧度慢慢放下,嘴抿了起来,手也无意识地扣动着手机壳,迟迟没有回复。 单惊蛰看着突然冷下来的聊天界面,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从头翻了一遍,确定没有说错什么话,等了5分钟左右,他才重新发了信息。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怎么了吗?还是睡了? —夕山:没有,处理一些信息。 陈岁收拾了一下心情,打算结束会话了。 —夕山:我想,不管我做什么决定,他们都是会支持我的,因为他们说过,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我岁岁平安。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你名字的寓意是这样啊,叔叔阿姨那么爱你,肯定是会支持你的。 —夕山:嗯,我也很爱他们。 —夕山:好了,有点晚了,明天还要去家教,就先这样吧,你也早点休息。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好,是有点晚了,你睡吧,晚安。 —夕山:晚安。 陈岁关掉了手机,平躺着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出神,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拿手机是要干嘛的,她无奈地拍了拍额头,拉过薄毯蒙住了脑袋,算了,星期一再看吧。 9 日久生情的一见钟情 今天要录制《南风知我意》的完结ft,单惊蛰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准时出现在声向的录音棚,一如既往地和大家招呼玩笑,只是心思一直落在手机上。 这两天他发给陈岁的信息,她虽然有回复,但是都是在晚上临近睡觉的点,无外乎是解释她比较忙,没什么时间看手机,所以回复的比较慢,然后就是太困了,要睡了。 单惊蛰就是神经再大条,他也明白过来肯定是那天晚上的某句话造成的局面,可是他从头看到了尾,也没有看出是那一句踩到了雷点。 他坐在录音棚里看着台本左思右想还是想不明白,无奈的挠了挠头,拉了拉安辰的袖子“唉,你有听陈岁提到过她的家人吗?” “家人啊?”安辰从台本上移了目光,思考了一下“好像听她提过她的哥哥和姐姐,也在帝都,不过不在一个区。” 单惊蛰想到了前几天一起在高碑吃饭的时候,碰到的那个男人。 “那她没有提过她的父母吗?” 安辰愣了一下,回想着“唉,好像是真的没有提到过唉。” “颜姐呢?也没有听她提到过吗?” “没问过,”安辰摇了摇头“再说了,我没事去问陈岁的事情干嘛?” 然后他突然反应了过来,一脸玩味地看着单惊蛰“你怎么那么好奇陈岁的事啊?喜欢她啊?” 单惊蛰没由来的害臊“不是,就我前两天和她聊天的时候提了一下她的父母,然后就感觉她这几天都怪怪地,连消息都不怎么回复,回复的解释就是她比较忙,没时间看手机什么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哪里说错话了。” “这样啊,”安辰挑了挑眉“应该没有事,我认识陈岁那么久,她不是那么没礼貌的人,她说她忙可能也不是借口,至于你们聊天的话题,也可能是她父母感情出了问题,所以她比较敏感和排斥呢?” “是这样吗?”单惊蛰想了想这个可能性,感觉好像能说的通。 “实在不行,你约她出来吃饭嘛,她要是答应了就说明她没有在意呀,不过约饭的时候就不要谈及她的父母了。” “两位老师可以了吗?可以的话我们这边准备开始了哦。”工作人员把一切准备就绪后,询问了他们的意见。 “OK的,随时可以开始。”安辰朝着棚外的人举着ok的手势示意着。 “那再说吧。”单惊蛰也收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了工作态度,和安辰一起进入了营业状态。 陈岁这边,她也不是敷衍单惊蛰,她是真的忙,周末去给学生家教,她以为上了高一的学生会比其他阶段的小朋友好沟通,发现这个阶段的男孩子跟她以为的不一样,而且还处在叛逆期,见到陈岁时,一脸的不耐烦根本不加掩饰,似乎还存在早恋的趋势。 一连两天的教学让她劳神又费心,这个男孩子成绩还不错,如果认真听讲是可以把落下的功课给补回来的,但是他不听,她又不能放任不管,只能尝试着跟他讲道理。 被折磨的身心俱疲的她每天回家只想躺尸。 星期一要上学,她不用那么早起去做家教,所以一觉睡到了中午,她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手机,碎花裙的后期和制作都进行的很顺利,最快下个星期就可以上线了,这个认知让她心情愉悦。 起了床给自己收拾了一下,给酸奶换了猫粮和水,吃过了饭就开始制定对这家孩子的学习策略,叛逆期又存在早恋的迹象,她需要制定怀柔政策,循序渐进的让小孩的重心回归到学习上面来,这个过程任重道远,希望孩子自己能想明白最好了。 刚制定好了学习计划,颜忆就给她发来了信息,邀她到舞蹈室去练舞,她看了看时间,下午3点半,练完吃好饭,6点去给学生做家教,时间刚刚好,就欣然同意了,换好了衣服带上了需要的东西便出了门。 来到舞蹈室,颜忆已经在等着了。 “不好意思,是不是来晚了?” “没有,几点到都行的,”颜忆摆了摆手“你怎么还带那么多东西啊?” “练完要去给学生做家教,就顺路一起带了过来了,”陈岁放下东西,整理了一下,就开始热身,一边开口吐槽“这次的学生是个高中的男孩子,处在叛逆期,不好沟通,我做了好多功课。” “高中啊,”颜忆感慨“现在高中的小孩可比不了我们那时候,都比较早熟,还不想人管。” “嗯,而且我感觉这个男孩子好像早恋,emmm,应该还是暧昧期,所以心思根本不在学习上。” “那确实不太好沟通了。” “是啊,所以我给他重新制定了学习方案,今晚去实施一下看看效果怎么样,希望他能明白他父母还有我的良苦用心。” “会的。”颜忆调着支架上的手机,按下了录制“可以吗,我们开始吧。” “好。” 单惊蛰和安辰结束完了ft的录制,又补了几段音,等一切收工结束,天已经黑了。 俩人出了录音棚,安辰打了个哈欠,拿起自己的手机,颜忆两个小时前给他发了信息,是她和陈岁排舞的视频,正规完整版,他随手点开了,在一旁看了起来。 音乐响起的时候,单惊蛰象征性的看了一眼,没有多留意,时间越长他越觉得耳熟,凑到了他身边瞄了一眼“你在看什么?这歌怎么这么耳熟?” 安辰把手机往他那边移了移“小亿和岁岁正式排舞的视频,今天发给我的,让我先看看,过几天就会上线。” 单惊蛰点了点头,视线一直落在屏幕上那个手持折扇,眼覆透纱的身影上,等视频结束了,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眼睛,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纠结了半晌还是开了口“那个,视频转发给我一份。” “嗯?”安辰正打着字给颜忆回复,听到他这话愣了,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他“什么转发给你?视频?” 单惊蛰点头,收好了东西就朝门外走。 安辰皱着眉脑子转了一圈,然后把没打完的字打完发送了过去,跟着他出了门才重新看向他“所以,你真的喜欢陈岁?” 单惊蛰抿了抿嘴,换了个词“有好感。” “不是兄弟,”安辰搭上了他的肩膀,和他并肩同行“你认真的?你俩认识还没一个星期吧,什么时候发展的这么快了?她知道吗?” “她不知道。” “哦,也对。”安辰恍然了一下。 “其实,严格算起来,认识不止一个星期了。” “嗯?什么意思?” “她是三岁老师,我们之前有合作过,就是没有机会见面。” “三岁?”安辰瞪大了双眼“是我们这部剧主题曲的作词吗?” “嗯,是她。”单惊蛰点头。 “嘶~乖乖,那是咱们前辈了,藏挺深啊!”安辰倒抽了口气“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咱们一起吃饭那天,和她聊了会聊出来的。” “那天啊。唉,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喜欢三岁老师的词作和欣赏她的世界观,所以是那次面基之后,你的喜欢和欣赏从她的才华上升到了她本人是吗?” 单惊蛰轻咳一声,倒也没有反驳。 “啧啧啧…”安辰啧啧称奇“兄弟,我没想到你那么肤浅,居然也是看脸的。” 单惊蛰没好气地给了他一肘“说什么呢你,我不否认我看五官,但是我先认识的,是她的三观,我先肯定的也是她的三观,懂吗?” “懂!你这叫始于才华,陷于人品,终于颜值。”安辰揉了揉挨了一肘的胸口“你这就是典型的日久生情又一见钟情。” “什么啊?”单惊蛰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对了,你不要跟别人说,她不太想让人关注她的三次元。” “懂的懂的。”安辰比着OK的手势“不过你要追她你有没有先了解一下她有没有男朋友啊?” 单惊蛰愣了愣,他确实没有了解唉。 “你知道吗?” “你这铁粉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安辰缩了缩脖子。 “颜姐知道吗?” “等会问问她吧。” “等会?” “嗯,她过来找我了,唉,小忆!”正说着就看到人了。 颜忆从座位上抬起头,笑着朝他们走了过来。 “颜姐。”单惊蛰礼貌地打了招呼,视线却无意识的四处张望。 安辰看出他的想法,替他开了口“岁岁呢?你们下午的时候不是一起排舞吗?她没有过来啊?” “没有,”颜忆把包包递给了他伸出来的手,又挽住了他另外伸过来的胳膊“她有学生要做家教,5点时候她就先走了。” 然后跟他们吐槽了起来“岁岁还跟我说她以为高一的学生会比其他阶段的小朋友要好相处,沟通起来也方便,没想到现实打了她一个耳光,她现在教的那个高一的孩子处在叛逆期,根本不配合她,她这两天累的跟那孩子周旋,还给他重新制定了学习方案,希望能有效的调整那个孩子的学习态度。” “原来她是真的忙啊。”单惊蛰喃喃着。 10 他们说我像gay? “什么?”颜忆看向他,有些听不太清。 “没。”单惊蛰摇了摇头。 “唉,岁岁有没有男朋友啊?”单惊蛰的嘴替,安辰问道。 颜忆皱着眉想了想“好像没听她说过和提起,不过应该是有吧,我记得我有一次看到有个帅哥开着好帅的一辆摩托车来接她。” “真的假的?”安辰瞥了一眼单惊蛰明显有些不自在地脸色。 “我也不知道哦,我只是看到了,不能确定,不保真,不过,岁岁那么优秀又那么漂亮,有男朋友的话也正常吧。” 安辰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别说了。 颜忆也觉得气氛不太对,小声地询问他“怎么了?” 单惊蛰也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外泄,他笑了笑“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还得回一趟公司,咱们下次约吧。” “行,那回见。” “回见。” 颜忆看着他的背影,扯了扯安辰的衣摆“他怎么了?怎么感觉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他喜欢陈岁,想追她,不过照你说的,他没戏了。” “啊?”颜忆瞪大了眼睛“他不是gay吗?” 安辰皱着脸,一脸迷惑“你为什么会觉得他是gay呢?” “我刷到好多他的视频,而且他还好多cp啊,什么惊晨啊!惊鸟啊!哦,我还刷到你们俩的,你俩cp名连起来有点奇怪,叫单素。” “这种你也信?”安辰松了口气“粉丝脑补出来的而已,不能当真的。” “可是我看着都好真啊。”颜忆学他皱着脸“代入感太强了,那语气那神态,真的我都一度以为他是个渣男。” 安辰没忍住笑了出来,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你啊,没事不要脑补太多,你不相信他,你还不相信我吗?我能跟他在一起?” “那确实不能。”颜忆笑了一下“他怎么就喜欢岁岁了?他们不是刚认识没多久吗?好像还没一个星期吧?” 安辰没有把三岁的事情告诉她。 “可能是一见钟情吧!” “我看是见色起意吧!”颜忆撇了撇嘴“我们岁岁又温柔又理性,还那么优秀,长得还我见犹怜,谁见了不迷糊。” “我就不迷糊啊!”安辰理直气壮“岁岁是很优秀,但是在我心里,你才是最好的。” “这么会说话啊。”颜忆很开心“那确实,比起我,还是我好一点,就一点点。” “傻瓜。”安辰亲了亲她的额头“饿了吧,想吃什么?” “嗯~去吃寿司吧。” “行,那去收拾收拾,然后带你去吃。”安辰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她去休息室。 “好。”颜忆跟着他,还不忘评价这件事。 “先不管岁岁有没有男朋友吧,单惊蛰追她的话我可能不太赞同。” “为什么?” “我总感觉他带了点渣在身上,我不止刷到你们的,我还刷到过他和其他女生的cp,也不止一个,听着也不像假的。” 安辰笑了,突然就同情起单惊蛰了。 “你笑什么?” “我只是突然发现单惊蛰是个大冤种。” “什么意思啊?” “风评被害哈哈哈!” “啊?” 陈岁回到了家,直接瘫在了沙发上,抓过酸奶就埋了下去开始抱怨。 “酸奶,你说现在高一的小朋友怎么那么难沟通呢?是都这样还是独一份啊?” 她抬起了头继续道“我今天发现这孩子是真的在谈恋爱,估计是今天才确定的关系,那个兴奋劲都不会藏,还以为我没有发现,他在过一个星期就要考试了,现在心思完全不在学习上,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拉他回来了?” “喵~”酸奶喵了一声意思了一下。 “也不知道和他的那个女孩成绩怎么样?他们挑这个节骨眼也真不是时候,起码等期末后再去考虑这些问题吧!” “如果他们期末考成绩出来不理想,他们双方父母那关都过不了,肯定是会暴露的。” 她想了想,翻了个身,把酸奶翻在了身下,自己则悬空在它面上“唉~你说,我当一回恶人,我去威胁威胁小朋友怎么样?他要是不好好学习,我就把他早恋的事告诉他父母,让他父母教育他?” 酸奶一脸懵懂,只能直盯着她喵喵叫。 “不行,”陈岁坐起了身,把它抱在怀里,捏了捏它的后颈。 “拿大人压他,他只会更叛逆,说不定还会偏激,哎~怎么办呀?” 她放空了脑袋望着天花板,想着比较可行的策略。 “哎~我去跟他摊牌,跟他讲道理,我帮他隐瞒早恋的事,他就要好好学习,如果他期末成绩过不去,他父母那边肯定会追究原因的,到时候他早恋的事肯定是瞒不住的,说不定还会连累了女孩子那边,他虽然叛逆,但是还是懂孰轻孰重的,你说好不好,酸奶?” 酸奶舒服的闭着眼,两耳不闻窗外事,陈岁捏了捏它的耳朵,学了声猫叫。 “喵~” 酸奶动动耳朵,也叫了一声,陈岁很满意,亲了亲它的头顶“乖,明天就和那孩子谈谈。” 然后就像放下了一桩心事一样,心情愉悦地收拾收拾去洗澡睡觉了。 单惊蛰看着手机屏幕里陈岁的那张照片,脑子里回想着颜忆的话。 是啊!她那么优秀,怎么可能没有男朋友!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有些挫败地倒扣了手机,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别想了,单惊蛰!藏起来吧,时间长了,就好了。 他在自我开慰中熟睡了过去。 微博解封的第一时间,陈岁把她写的手稿和山鬼她们一起创作的歌曲,碎花裙的收听链接,发布了上去,歌曲以小女孩的视角出发,用最童言无忌地话语,反问道貌岸然的俗世,鬼域一般的人性。 “他说,乖乖听话会有糖果,我得咬牙挣持,不能哭,不能跑,不能喊。 可是我很疼,他却说这是我成长的历练,女孩子都要经历。 他说,见的叔叔是好人,让我做什么都要听话,不能说话,不能打人,不能反抗。 可是我很疼,他却说这是我成长的历练,女孩子都要经历。 他说,这是我们的秘密,要我乖乖保守,不能告诉任何人。 可是我很疼,我的肚子也很疼,他还是说这是我成长的历练,女孩子都要经历。 但是他骗我,他没有给我糖果,见的叔叔不是好人,我们的秘密是罪恶。 爸爸妈妈告诉我,他是恶魔,没有人性的罪恶,给我们带来苦厄。 老师同学告诉我,他是恶魔,没有人性的陷落,让我们活在沼泽。 警察叔叔告诉我,他是恶魔,没有人性的苛责,让我们生来懦弱。 可是,我明明没有错,为什么让我承受这恶果?” 一经发出,一时间引起共鸣,尤其是最后的那句: “他们站在这座神圣殿堂,穿着伸张正义的制服,却让我害怕了穿碎花裙子。” -!!!好敢! -开篇即王炸! -写实了! -不多说了!三岁yyds! -山鬼和蒹葭!牛了! -小透,山鬼,黄昏,adi,以时,花火,夜夜子,蒹葭…全是大佬! -绝了!上次看到这阵容还是在上次! -不多说了!全员牛批! …… 陈岁没有回复这些评论,只是在自己的评论区发了一条这个案件的地方话题,然后就下了线。 她的进展倒是出奇地顺利,她按照那天晚上单方面和酸奶商量的对策去和那个高一的小朋友谈话,那个小朋友确实被唬住了,虽然不乐意,但是还是乖乖听讲,勉强在期末考前将落下的知识点给捡了回来。 学生期末考后,陈岁的家教工作暂时停了下来,她转了方向,拾起来自己在文艺行业落下的工作,将自己锁在家里关了一个多星期,才勉强将落下的工作完成了三分之二。 看着划掉的工作备忘录,她满意地伸了伸懒腰,锤了锤酸胀的脖颈和肩膀,继续翻到了下一页,祸起的书名一出现,她这才想起来,她还没交音。 心虚地倒抽了口凉气,马上拿起手机找到了暖色的微信,没有收到催音的信息,她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诚诚恳恳地打了字发了过去。 夕山:对不起,暖暖,我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来得及交音给你,风舍迦角色定了吗?我还需要录吗? 刚发送出去,暖色的语音电话就给她打过来了,陈岁深吸了口气,接了起来。 “呦~我们大小姐终于有空啦!您怎么不等这部剧定好角,录好音,做好后期,上线了您再来问呢?哼哼~” 听她这语气,陈岁知道,她并没有生气,但还是赔笑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是忙忘了,我也是处理好手头的工作才想起来,有这个音要配,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呗~” “哼~”暖色哼哼了一句“不要说了,你赶紧把音给我,然后请我吃一顿饭,一顿火锅,一顿日料,一顿烧烤,不然这事没完。” “行行行,”陈岁满口应下“你想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不过…” 她嘿嘿笑了一下“音的话可能要明天才能交给你。” “嗯?”暖色那头愣了愣,反应了一下“你不会还没看吧!” “嗯。”陈岁理不直气不壮的应了一句。 “啊!你气死我算了!”暖色直接叫了起来“我跟你说,没有两杯奶茶这事没完!” “好好好,别说两杯了,10杯我都给你买。” “哼!赶紧交音!”撂下了这句,暖色那头直接挂了电话。 陈岁松了口气,打开了外卖平台,给回声天籁的同事都点了奶茶,然后给暖色发了信息让她留意外卖,这才放心的开始啃起了书。 11 角色敲定 祸起章节不多,全书只有30w字左右,爱恨怨仇,权欲纠葛,环环相扣,毫不拖泥带水,唯一遗憾的,是风舍迦到死都没有对上云螭吐露出她在沦陷色欲时对他生出的那一抹不该有的情愫,以及风舍迦死后,上云螭留连在声色犬马中,对她的忆起是何种不为人知的意向。 陈岁关掉了手机,望着窗外的夜色出神,她透过手机屏幕浏览完了风舍迦的一生,得出了一个结论,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风舍迦的一生都不合时宜,上云螭和上附离都不是良人,却偏偏叫她前后遇了个遍,结果就是画地为牢,进不来也出不去。 她疲惫地睡在了地毯上,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着,如果她是风舍迦,她会怎么去走完她的一生,想着想着她就睡了过去,等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扒拉开酸奶舔着她脸的脑袋,坐起了身,脑袋还有些懵的缓了一会神,站起身,给自己洗了个澡,收拾了一下散乱的东西,才搬出被她压箱底的声卡。 她原先也是不会配音的,是她刚来帝都这几年,业内的配音前辈开课,青鸟他们会约她去一起听学,打下了基础,久而久之,她也学会了怎么去诠释声音的喜怒哀乐。 这套声卡是当初和柒钰配母子的那部广播剧时,方便她自己在家配,青鸟送给她的,只是后来她很少配音了,这套设备就被她收了起来。 陈岁调整好声卡的装置,按着自己对风舍迦的情感理解,录好了一段音频,给暖色发了过去,这才继续接下来的工作。 单惊蛰这段时间的工作安排的有些满和紧凑,近两个月的时间,他和合作的同事飞了四个城市参与了线下会面,回了帝都又开始新的工作录制,周而复始,整个人忙碌到一沾枕头就能睡着。 他一如往常一样,临睡前例行查看第二天的工作安排,困得有些半梦半醒,就看到了他之前试音通过的祸起,要开始制作了。 剧方拉了个讨论群,通知祸起将在下个月8号围读剧本,开始进行配音录制,请各位合作老师安排好时间,不见不散。 还有一张配音海报,导演,策划,编剧,角色以及对应的配音演员都在上面。 单惊蛰迷迷糊糊地点开看了一眼,惊的他从床上爬了起来,瞬间就清醒了,女主风舍迦,对应的配音演员,后面写的是:三岁。 他愣怔地看着这两个字,还以为自己不大清醒,点开了群成员,确定真的是他认识的三岁,那一瞬间他的心脏突然就跳的很快。 他又把自己砸回到被窝里,望着夜安灯光照射的天花板,早前还朦胧的睡意一时间荡然无存。 “陈岁…”他呢喃地叫着这个名字,此前刻意不去想的身影,此刻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像着了魔一样异常清晰。 单惊蛰算了算时间,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和她联系过了,之前没觉得,现在觉得时间真是挺久的了,他翻开了陈岁的聊天界面,最新的一条信息还是她还在做家教最忙的那段时间解释回复信息晚了的原因还有一句晚安,然后就空了两个月。 和陈岁的聊天背景也是她在微博上发的唯一一张个人照片,他呆呆的看着屏幕出神,脑子里似乎想了很多东西,从第一次见面到最后一次谈话,以及让安辰转发给他的那段舞蹈视频,然后又很不合时宜的想到,收到视频的那天晚上做的梦,梦里的陈岁穿着露腰的短袖和短裤,只给他一个人跳舞,一脸的楚楚清纯,眼底却媚色无边,反差极强,以至于他第二天就梦遗了。 想到这,他有些羞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不要想不要想!” 企图把脑子里的画面拍掉,却悲哀地发现自己的身体起了反应。 “艹!” 他低声骂了一句,抬起胳膊挡住了眼睛,忍了好一会,还是认命地把手伸进了被子里。 陈岁是在过了一个多月后的某个星期天早上接到了试音通过的通知,她当时在哥哥姐姐这边,接到暖色的电话时她还一脸懵逼。 “过了?” “是啊,”暖色在那边很是兴奋“前段时间太忙,我都没时间去关注,还是青鸟和柒钰跟我说我才知道的,我去看了邮箱回复,几天前你的试音就通过了,剧组的讨论群昨晚也建起来了,我看了一下就你没有回复,就知道你还没发现,所以打电话给你,风舍迦角色定了你,录制也已经提上日程了,过不了几天就会通知录制的时间,按照风舍迦的戏份和台词,录制周期起码要一个月左右,你安排一下你的工作和时间,不要撞上了哦。” “哦,行。” 直到挂断了电话,陈岁都有些没回过神来,察觉到异样,叶芷从平板上抬起了头,看着她一脸迷糊的模样,开口询问了一下“怎么了?” “之前试了个音,通过了,有点懵。” “好事呀!”叶芷的视线重新回到了平板上“为什么要懵?” “这个音交上去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一直都没有消息,”陈岁往她身上一靠,翻看着手机,果然看到有一个名为广播剧祸起的讨论群,消息已经99+了,她一边从上往下开始浏览聊天记录一边说着“它的作词我都交上去半个月了,报酬前两天也已经到账了,我还以为试音没戏了,没想到会通过。” “唉~”她看着那张配音海报,讶异了一下,熟人还挺多。 “咋了?”叶芷凑了过来看向她的手机屏幕,一目十行的扫了过去,不由的唏嘘“你们圈子里的人马甲真是千奇百怪,怎么取什么的都有?上云螭,张逸晨,风舍迦,三岁,上附离,单惊蛰,唉~惊蛰,这马甲取的挺特别啊!” “嗯?这是他真名,说是他出生那天刚好是惊蛰,所以他父母就给他取了这个名。” “这么巧啊?”叶芷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然后抿住了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陈岁。 陈岁倒是没有在意地笑了笑“是挺巧的。” 她粗略的看了看记录,然后跟着在底下回复了:好的。 把这个行程加进了备忘录,并设置了提醒。 “什么巧?”陈让端着砂锅从厨房走了出来,顺嘴问了一句“洗手过来吃饭了。” “好嘞,”姐妹俩各自放下手里的电子设备,一前一后地去卫生间洗手。 “岁岁两个月前的一个试音通过了,她又要去配音了。” “那很好啊!”陈让给俩人一人一碗才盛好了汤,兄妹三个才坐下一起吃饭“岁岁好像也好久没有配音了吧?” “嗯,有一两年了,”陈岁喝了口汤“毕竟配音不是我的强项,我就是个业余的。” 陈让给她俩夹了一筷子菜“你哪样业余的做得不是和专业的一样很好,从小就这样,累了撑死也不说的。” 陈岁撇撇嘴,低头吃饭不说话。 叶芷点头附和“就是就是,要不是高中那次和我一起练舞晕过去了,妈妈和我都不知道你发烧了,还强撑着。” “哎呀~小时候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提了嘛,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嘛~”陈岁心虚地撒娇。 “你啊,”陈让无奈地点点她的头,然后转了话锋“你们下午准备干嘛?” “我昨天在网上看到制作凉皮的,我等会要来弄。”叶芷塞着饭含糊不清地说着。 “行,那晚上吃凉皮。” 12 失恋了? 一转眼到了8号,陈岁拿着自己整理的风舍迦的人物小传,收拾好需要的东西,骑着小电驴到了回声天籁。 “岁岁来啦,早啊。”工作室的早起先锋依旧是青鸟。 “早啊仔仔,又是只到了你一个啊?” “是啊!”他一边啃着包子,手里划着手机,含糊不清的开口“就没几个能早到的。” “又在看房子吗?” “嗯,月底就到期了,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真烦。” “唉,你那边有没有房子要出租的?” 陈岁认真的想了想“好像没有留意过,我问一下我房东吧。”说着掏出了手机开始找房东。 “行。” “你怎么不搬去和柒钰住?他没邀请你吗?”陈岁一边打字一边询问他。 “哼!”青鸟哼了一声,手下意识地扶上了腰“我不干,那畜牲跟个牲口一样,我遭不住他。” 陈岁也是下意识地望向他扶着的腰,以及衣服领口下那若隐若现地红痕,轻咳了一下掩饰住了笑意“是吗,那还真看不出来。” 青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样“你不要笑!” “我没笑。”陈岁低着头,压着嘴角“啊,回复了,我住的那边没有空房了,不过房东说她金碧辉煌那边有一套一房一,你要吗?” “不要!”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跟那牲口一个小区的,那跟直接住他家有什么区别!我自己找!” “哦!”陈岁应了一句然后转了话锋“祸起的剧本围读是在听觉工作室是吗?” “对,下午三点到。” “我们过去几个人啊?” “四个,你我,星浅和柒钰。” 正说着,同事们都陆陆续续的踩点过来了,都跑得气喘吁吁的在空调底下借风。 “你们啊,”青鸟正想恨铁不成钢的数落一下他们,末了又放弃了“算了,要是你们哪天都早到了,那才觉得惊悚。” 陈岁算着人头,又看了看时间,才疑惑地问道“柒钰怎么还没来?” 青鸟轻咳了一声“可能睡过头了吧。” “你都没睡过头,他怎么会睡过头?” “那我怎么知道,我昨晚又没跟他睡一起。”这话显得有那么一些此地无银了。 “哦。”陈岁撇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过了10分钟左右柒钰才姗姗来迟,青鸟见到他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拿着自己的杯子进了工作室。 柒钰心虚地摸了摸鼻头,想追过去,就被时夜他们给调侃了“呦~你今天来得挺晚啊。” “哈~出门忘带卡了,被锁小区里,等人进出了我才出得来。” “唉~你小区进出要刷卡吗?我怎么记得不用啊?” “哈!最近才开始的,我也是还没习惯,所以才忘了这茬。” “是吗?我倒是记得青鸟住的地方进出要刷卡的。” “啊!嗯,好像是,没什么事就干各自的工作了,不要聚在一起了,都散了都散了。” 柒钰敷衍了几下,然后就让他们都散了,自己则进了青鸟在的工作室,推开门,陈岁青鸟星浅和暖色正聚在一起讨论着祸起的原著,见他进来,都一一问了好,除了青鸟。 “我怎么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星浅收回本子挡住了半张脸,看看柒钰,又看看青鸟,很是八卦。 “你不是一个人。”暖色和她同步,感觉这个气氛并不适合呆在这,她很小声地说道“喂,走不走?” “走!”二人当机立断,起身就往门外冲,陈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青鸟拉住了她的手腕,她想跑都跑不了。 “咱们继续。”青鸟拉着她的手挽在自己的胳膊上锁死了,正眼都不看进来的柒钰,拿着自己的本子就开始吧啦吧啦。 陈岁无奈了,略带歉意地看向柒钰,后者也是无奈地看着青鸟,对上陈岁投来的目光,撇了撇嘴,用口型给了她三个字:小孩子。 陈岁想表示:你俩半斤八两。 时间过得很快,四个人收拾收拾就准备去听觉,却在怎么去这个问题上犯了难。 青鸟一屁股坐在陈岁小电驴的后座上,戴着头盔,两耳不闻窗外事。 柒钰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不是,你又不会骑,你让女孩子带你,你害不害臊?” 青鸟偏过头就是不理他,嘴里喃喃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他俩还没和好啊?”星浅拉着陈岁的衣摆,很小声地交流情报。 陈岁摇头“仔仔连一句话都没给他机会说。” “啧啧啧~看来气挺狠。” “我估计又要气个几天了。” 大概是觉得时间有点耽误了,青鸟不耐烦地开口“走不走啦?” “走走走,祖宗,现在就走。”星浅从陈岁手里拿过小电驴的钥匙“我来带他吧,我怕你再跟他待一起,柒钰的矛头就该指向你了。” 陈岁没好气的瞅着她“早上也不知道是谁俩把我丢那的?” 星浅讨好的捏了捏她的肩膀“走啦走啦,再晚咱们就迟到了。” 陈岁无奈的摇摇头,走到了柒钰的摩托车前,接过他递过来的头盔,戴了上去,然后跨坐上了他的后座,抓着他的衣服,下一秒油门一开,已经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 陈岁回头看了一眼被甩在后头的星浅和青鸟“我们不等等他们啊?” “不用,等到了地方,我们再慢慢等。”柒钰无所畏惧地回道。 听着他这直男语录,陈岁无语了“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哄不好他了。” “什么?”声音被呼啸的风吹的有点散,柒钰有些听不清。 “专心开车。”陈岁也不重复了,拍了拍他的肩,让他专心。 等到了听觉工作室的的楼下,柒钰把车停在了阴凉处,就靠在了车身上优哉游哉的等着,陈岁站在他旁边,用手挡在额头下面,时不时的看着远处“就应该等等他们的,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到哪了?” 柒钰帮她取下了她的双肩包,然后把自己的遮阳帽扣在了她的头上“放心,他们认得路,丢不了。” 陈岁一边整理帽子一边看他“我是真不懂你是怎么找到男朋友的,青鸟是怎么忍你忍到现在的?” “哎呀~说起我们啊,那得从我们高中的时候说起,到现在都快12年了,我们……” “我并没有想听!”见他又要开始诉说他那长达8年以为无疾而终的暗恋,实际双向奔赴的爱情故事,被荼毒多年的陈岁当机立断的打断了他。 “哎呀~你听听嘛~” “我不!”陈岁捂着耳朵眺望远方。 单惊蛰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处在既紧张又有点小激动的氛围了,简直是坐立难安,张逸晨都忍不住调侃起他了“你这椅子是有钉子吗?从早上开始你就没消停过,我理解你要见到你的偶像了激动的心情,我要是能见到王一宝,我也会很激动的。” “那你还说我?”单惊蛰看着他。 “我这不是没见着嘛!”张逸晨理直气壮。 单惊蛰白了他一眼“哪凉快哪待着去。” 张逸晨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把他按到了椅子上“你就安心坐着吧,现在两点半,再过半个小时人家就到了,跑不了,瞅瞅你那不值钱的样子,你也好好收拾一下你自己,等会不要太激动,丢咱家脸。” “一边去,”单惊蛰拍掉他的手“我敢打赌,你要是见到王一宝,比我更不值钱。” 张逸晨切了一声“那我看你还是戒赌吧,你忘了咱参加综艺时,你立的flag,你至今的女装还没兑现呢,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我怎么那么想打你呢!”单惊蛰作势要打他,张逸晨赶紧抱着笔记本闪到了一边。 “我出去透透气。”没打到他,单惊蛰也没有追,只是站起了身出了门,来到会议室门外的窗口,这里望下去正好可以看到他们公司楼下的大门。 然后他就发现门口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单惊蛰看了好一会才确定他们是在打闹,不是单方面的骚扰,他才放了心,好整以暇地看着戏,那男的正抓着那女的手腕,似乎在说什么,那女的被遮阳帽挡住了脸,撇开的脸极力表现着嫌弃,他不由轻笑出。 但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那女的帽子掉了下来,露出了陈岁的脸。 单惊蛰几乎是一瞬间就贴上了玻璃,看着那男的捡起帽子帮陈岁戴了上去,然后继续碎碎念,烦的陈岁伸手堵住了他的嘴。 柒钰躲过她的手,抓住她另一只的手腕,锁住她的胳膊,继续吧啦吧啦。 单惊蛰的目光扫向他们身后停着的摩托车,想起之前颜忆说的,她见过有个帅哥开了辆很帅的摩托车去接过陈岁,看来就是他了,那他就是陈岁的男朋友。 看着底下的这一幕,单惊蛰半天没有动静,从早上起就激动紧张的心情在这一刻消失殆尽,贴着窗玻璃的手纸关节也用力到发白。 张逸晨看见他站在那半天没动,好奇地凑了过去“看什么呢?”往下一看,刚好就看到了星浅和青鸟到了,柒钰也松开了陈岁。 “那是回声天籁的同事们吧。” 单惊蛰收回搭在玻璃上的手,闷闷地应了一句“对。”然后就回了会议室。 张逸晨一头雾水的自言自语“唉,怎么感觉他出来一趟心情就不好了?” 陈岁看到出现在面前星浅和青鸟跟看到救星一样“他们到了他们到了。” 小电驴在面前停了下来,柒钰这才放开她“你们怎么这么慢啊?” “大哥,”星浅摘下头盔“你们是开油的,我们是开电的,能比吗?” 青鸟也摘下头盔看着陈岁“他又欺负你了?” “也没有,他就是闲得慌,又从头给我讲了一遍你们刻骨铭心的爱情。” 听到这话,青鸟轻咳了一声,耳朵有些红了“傻逼,别理他,进去吧,别让人家等我们了。”说着就拎着包推着陈岁先进去了。 在前台做好了登记,上电梯的时候,陈岁很自觉的拉着星浅站在角落,拒绝再当他俩闹别扭的工具人。 电梯一到,青鸟率先走了过去,柒钰在后面追“仔仔你慢点。” 两个女孩子落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无奈摇头,陈岁更是感慨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星浅问她。 “我没事,我很好,只是偶尔被需要。” 星浅不厚道的笑了。 13 祭奠无疾而终的爱情 在门口接他们的,是听觉工作室的老大,以及同工作室祸起的配音导演,编剧和策划,作为回声天籁的老大,柒钰和青鸟正正经经地拿出了对待工作的正经样,开始和他们客套了起来。 星浅作为统筹也凑了过去和他们开始商量起剧本,陈岁和大家打完招呼,就安安静静地落座在了椅子上,视线和落座在她对面的单惊蛰撞上,作为在场上比较熟的人,陈岁率先向他微笑点头问好。 单惊蛰抿了抿唇,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微妙地然后移开了视线。 陈岁也抿了抿嘴,收回视线,有些不明所以地尴尬,拿出自己的笔记,一边看着一边听着他们的讨论。 “三岁老师。”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陈岁抬头,张逸晨带着和善的笑意站在一旁跟她打招呼。 “三岁老师你好,我是张逸晨,在这部剧里和你搭档的上云螭。” 陈岁一边起身,一边伸手半握住了他递过来的手掌“你好,逸晨老师,很高兴能和你合作,你叫我三岁就好了。” “那你叫我逸晨就好。” “行!” “来,我们坐下聊。” 然后俩人就开始探讨起了剧本,发表了自己对角色的看法和配音的方向。 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模样,单惊蛰只觉得哪哪都不舒服,又将视线移到了在一旁讨论的柒钰,他又觉得他并没有什么资格不舒服,最后只能独自攒着这股莫名的气,低头看着自己的剧本。 好在张逸晨倒是没忘记他。 “惊蛰,你坐那干嘛呀?过来围读剧本。” “哦。”他应了一声,起身朝他们那边绕了过来。 “我跟你说,惊蛰可是你的粉丝,平时没少跟我们工作室安利,知道你要来,他今天一整天都紧张的要死,他平时都不这样的,这会估计害羞呢。”张逸晨忍不住揭他的短,迎接他的就是单惊蛰恼羞成怒的一巴掌送到了后脑勺。 “说什么呢你。” “哎呦。”张逸晨扶着挨巴掌的后脑勺“轻点啊你!” 单惊蛰瞪了他一眼,看向陈岁“你别听他瞎说,没有的事。” 陈岁笑着点了点头,张逸晨不服了“什么瞎说?你问问…唔~” “看你的剧本。” 话还没说完就被单惊蛰捂住了嘴。 陈岁笑够了,帮着单惊蛰说话“那就应该是误会了,我和惊蛰老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他不至于为了我紧张。” 张逸晨傻眼了“你们见过啦?” 陈岁点头。 “那确实不应该。”张逸晨看向单惊蛰,但是他早上那紧张又激动的跟要见心上人一样的神情又不像假的啊! 等等! 张逸晨捕捉到了什么! 心上人!艹!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单惊蛰,单惊蛰则是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张逸晨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 陈岁的视线在他们俩人身上来回跳“怎么了?” “没事。”单惊蛰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我们看剧本吧!” 张逸晨虽然惊讶,但是也没忘记还在工作,两个男孩子专业对口,陈岁和他们探讨起来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东西。 理清了节奏和思路,所有人趁热打铁,准备先上男女主录上一段。 吃过了晚餐,都各就各位的准备工作。 “两位老师,咱们先录一下报幕。”工作人员调整好了设备,对着坐在棚里的张逸晨和陈岁说道。 “好的。”张逸晨绅士地询问着陈岁,调整好麦克风的位置,才和棚外比了OK的手势。 “好,准备来。” “三书陆礼原著,surprised,携手听觉工作室,回声天籁联合出品,全一季古言权谋广播剧《祸起》,期待您的收听。” “好,两位老师的配合好默契唉,一次就过了。”导演是听觉的一位资历很深的配音演员,叫苏洛。 “不过三岁老师的声音有点被压,逸晨,你的音压低一点,不要盖住三岁老师了。” “好。” “语气要再温柔缱绻一些。” “行。” “来,准备开。” “三书陆礼原著,surprised,携手听觉工作室,回声天籁联合出品,全一季古言权谋广播剧《祸起》,期待您的收听。” “完美。” 开了个好头,后面就好录多了,加上双方都对角色理解的透彻,风舍迦和上云螭第一次见面该给的玩味,戒备,厌恶等情绪的点都能对上,基本一两条就能过。 等收了工,都是11点多近12点了,配音中一点就通的默契让陈岁和张逸晨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趁着外面的同事在准备收尾工作,俩人在录音棚里互加了微信,然后聊起了天。 “你真的是业余的吗?你这情绪的点给的真的是恰到好处,” “没有没有,是你带动的我,咱俩默契配合的好,才能呈现出这种效果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哦。” “你谦虚了,我刚开始学配音的时候也没有你这种效果。” “那应该是前辈们教的好,我是听课学的配音的。” “你一般听谁的课啊?” “姜老师,边老师,陆老师,吴老师,还有好多前辈的课我都有去听过,他们教的技巧和方式都不一样,但是都不离本,需要自己融汇贯通。” “吴老师的课我还没上过,一直都找不到时间和机会。”张逸晨语气满含可惜。 陈岁把自己的笔记本往后一翻“唉~下个星期天吴老师有开课,你要不要一起?” “真的吗?”张逸晨也打开自己的手机查看自己的工作行程,然后很遗憾地哀嚎“我下星期有线下,要星期一才能回来。” “这样啊。”陈岁也觉得可惜了“不怕,等下次老师开课,我跟你说一下,再一起去吧!” “也只能这样了。” “岁岁好了吗?”柒钰敲着玻璃询问。 “好了。”俩人才收拾好各自的东西,一起走了过去。 “惊蛰?你还没走啊?”张逸晨一出来就看到靠着门框双手环臂的单惊蛰。 “嗯,”单惊蛰放下手“回去也没什么事,就留下来学习一下,等你一起走。” 话是对着张逸晨说的,目光却是追随着陈岁,看着她把自己的东西放进背包,然后和星浅说这话,才收回视线,看向柒钰和青鸟。 不知道是不是他敏感,他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互动有些奇怪,和他平时和张逸晨他们打闹不一样,像是在闹别扭的小情侣。 张逸晨低头理着自己的东西,没发现他的异常,整理好的后他才重新抬起头“那就走吧,去吃宵夜吗?饿了都?” 单惊蛰收回视线“都可以。” “哎,柒钰老师,你们要一起去吗?这附近有家烧烤,味道贼棒。”张逸晨跟他们安利着。 “嗯?烧烤啊?”柒钰回头询问了一下他们的意见,两个女孩子都摇了摇头“你们去吧,我和岁岁就不去了,回去有点晚了。” “那我们也不去了,”柒钰婉拒了他们“两个女孩住的有点远,为了安全,我们要送她们回去,下次早点再约吧。” “也行。”张逸晨也没有多劝,几人说说笑笑地出了大门。 柒钰和陈岁住得近,青鸟和星浅顺路,四个人两个方向,就按照怎么来的怎么走,星浅最先带着青鸟和大家说了再见,陈岁才戴好了头盔,坐上了柒钰的后座,和张逸晨和单惊蛰打了招呼才抓着柒钰的衣服,风驰电掣的冲了出去。 从这个角度看,单惊蛰看着贴在柒钰背上的陈岁,直到身影消失在了拐角,他才收回视线。 一转头,张逸晨正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干嘛这么看我?” “兄弟,你之前抱着手机魂不守舍的对象就是三岁吧?” 单惊蛰不自在的别开头往前走“什么魂不守舍,别瞎说?” 张逸晨追上他揽过他的肩“我瞎说?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他信吗?” 单惊蛰选择闭嘴。 “唉~怎么说呀?喜欢就去追嘛,三岁的性格挺好的,人也安安静静的,你俩正好互补了。” “什么啊!人家有男朋友了,你不要乱说,被人家听到不好。” “有男朋友啊?”张逸晨惊讶了,突然想到他今天晴转阴的心情“所以你今天才那么不高兴啊?是今天的同事吗?是柒钰吧?” 单惊蛰不耐烦地扒拉开他“我没有不高兴,你也不要那么八卦了,还吃不吃宵夜的了?” “吃!必须吃,点他个百八十串的,来祭奠你无疾而终的爱情。” “我去你的!滚!” 14 跨服聊天get! 接下来的几天录制都比较顺利,陈岁基本都在听觉完成自己的录制,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单惊蛰在有意无意的躲着她,就像今天,他们两个录制第一场对手戏,是风舍迦重生之前得知真相找上附离对峙的那一场,这一场风舍迦的情绪是比较激动的,上附离的情绪是游刃有余的漠然,丝毫不慌。 但是显然单惊蛰的情绪多了份紧张,走了几遍没有过,单惊蛰提出了休息调整,然后出了录音间,陈岁有些忐忑了,拿着自己的水杯出来接水的时候顺便问了张逸晨“我怎么感觉惊蛰老师的情绪不太好?是我录制的情绪不对影响到他了吗?” 张逸晨知道是什么情况,连忙安慰她“没有没有,你的录制没有问题的。” 陈岁松了口气“那他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张逸晨叹了口气“要是知道了我喜欢的人有了男朋友,我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啊?”陈岁讶异了一下。 “没!”张逸晨赶紧收住嘴“我去看看,开导开导他。” 看着他的身影拐出了录音间,陈岁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没有多想,接好了水回到了录音棚,做自己的笔记。 张逸晨找到单惊蛰时,他正靠在走廊外的墙上,低头踢着地毯,他走过去拍了他一下。 “喂!不至于吧,这都几天了,你还没调整回来,这不是你啊!” “不是,”单惊蛰看了他一眼“和其他没有关系,我就是没由来的紧张你知道吗?” “我知道了!”张逸晨和他一起靠在墙上“那你什么时候调整好状态,你今天的失误太不应该了,无形中给三岁加了压力,她还以为是她造成了你的失误,刚刚还在自责呢。”末了补了一句“不过我帮你解释过了。” 单惊蛰点了点头,继续低着脑袋“给我5分钟吧,5分钟就好。” 张逸晨拍拍他的肩“我不太懂你对三岁的情感,既然她有了男朋友,要么就保持好距离做朋友,要么就戒断她,只保留合作关系。” 单惊蛰闷闷地嗯了一句,看不到的嘴型无声的蹦出两个字:不要。 是什么不要,他自己也没有弄明白。 张逸晨没有再说什么,直起了背,拍了拍他的肩,先一步进了录音间。 5分钟一到,单惊蛰准时回来了,他先向在场的工作人员都道了个歉,才进了录音棚里落座,给陈岁道歉“抱歉,今天是我的个人问题,和你没有关系的,你不要有压力。” 陈岁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状态差每个人都会有的,调整好就行。” 单惊蛰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一下,向录音棚外的同事示意“老师们,可以了,咱们开始录吧!” 调整过的状态确实好了很多,单惊蛰拿出了该有的水平,两个人又都是属于一点就通的,走了几次磨合,基本就能踩在默契点上,也算是意外之喜。 最后俩人从坐着录到站着录完,因为两人都觉得这场戏是大幅度的波动,坐着影响发挥。 培养好了默契,后续的进度就都赶了上来,张逸晨因为要飞线下,所以和他的戏份都暂时缓了下来。 柒钰和青鸟的角色和风舍迦的对手戏不多,所以一般他们不和陈岁一起,不然进度实在太慢,除了比较对抗激烈,需要双方给点的戏,才会在一起录制。 今天就是柒钰和陈岁的对手戏了,多年积攒下来的默契让俩人的进度都异常顺利,基本一个手势就能明白对方要的什么感觉。 苏洛在一旁看着,感慨万千“这部剧是我导过最轻松的剧了,基本所有cv都专业在线,该给的点也是一点就通,都是宝藏啊!” 其他工作人员也是随声附和。 单惊蛰在一旁听着,看着一门之隔那对默契天成的男女,一言不发,他以为他和陈岁短短几天就能培养起来的默契已经足够让他骄傲了,但是面对他们多年的磨合,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想要什么的柒钰来说,他这几天根本不值一提。 他不想再待在这了,找了个理由就出了录音间,来到了休息室,他仰靠在椅子上,用胳膊挡住了眼睛,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有单惊蛰自己知道,他在唾弃自己。 那天那5分钟里,他给自己下了个决定:等!等他们分手!球场上有守门员都能进球,何况他们又还没有结婚!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知道自己可耻又可恶,但是他没有办法,他戒不掉陈岁,在祸起开始录制之前,他试过了,试了两个月,他以为他成功了,可是只是她名字的出现就让他溃不成军,在劫难逃。 单惊蛰放下手臂,盯着炽灯照耀反射的天花板“抱歉,我想试一次。” 当天晚上,他就发了信息给陈岁,想请她给自己编的一首曲子作词。 陈岁正窝在床上整理着今天的笔记以及明天要录制的内容,看到这条信息愣了。 -夕山:你作的曲? -单惊蛰:是啊,可能不太成熟。嘻嘻~ 陈岁点开音频,听了一段,曲风有些哀伤。 -夕山:我听了一段,很好听,你要配什么词?有什么要求呢?大概什么时候要啊? -单惊蛰:什么时候都可以,这个不急。 -单惊蛰:要求的话,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夕山:好,你说。 过了好一会,那边发过来了一段语音,陈岁点开,单惊蛰的声音通过喇叭口传了出来: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她是我的前辈老师,我很仰慕她,后来有机会合作的时候,我高兴的两天睡不着觉,做梦都会笑醒,刚开始我们并不熟,甚至没有见过面,最亲近的关系就是合作的时候,互加了好友,我不敢打扰她,她也不会找我聊天,有一天我们见面了,呵~说出来怕你笑话,我对她一见钟情,却不敢让她知道,直到前段时间我知道了,她有男朋友,我承认我不是好人,我想这首歌告诉她,我喜欢她,不管她知不知道。 陈岁听了两遍都感觉怪怪的,突然想到前几天他的状态,还有张逸晨那句“我要是知道我喜欢的人有了男朋友,我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蹙了蹙眉,他之前合作过的,有男朋友的?又想到了刚到听觉围读剧本的时候,单惊蛰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青鸟和柒钰,想到这,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夕山: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说的这个前辈老师,我认识吗? -单惊蛰:你认识。 看着这三个字,陈岁倒抽了口气“真是青鸟?” 她一下犹疑了,如果是青鸟的话,那这首词,她接不了。 怎么说呢?她觉得如果她接了的话,有种给柒钰送绿帽的感觉。 单惊蛰发完后就一直忐忑不安的等待她的回复,他这段话已经算是直白的剖露出他喜欢的是谁了!他就是想要她直面他,不管结果是什么,他都认了! 但是聊天界面良久的沉寂让他又后悔了起来,但是说出去的话也已经撤不回来,事已至此,两个人都不能逃避了。 单惊蛰没有多想,直接拨通了语音电话,响了好一会才被接起,他突然就紧张了。 “喂。”陈岁的声音,除了配音时,任何时候都是温温柔柔的。 “喂,是我!”单惊蛰下一秒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什么傻逼开头。 陈岁在那头笑了“我知道是你。” 单惊蛰庆幸隔着屏幕,她看不到自己窘迫。 “这么晚了,会不会打扰到你?” “没有,正好看笔记看的有点累了,休息一下也好。” “那就好。” “嗯。” 一段不咸不淡的对话后,俩人听着对方的呼吸声陷入了沉默里。 “那个,”单惊蛰率先打破了沉默“我说的,你听到了吗?” “嗯,听到了。” 他握着手机的手掌紧了紧“那你怎么想?” 陈岁觉得他这话问的有些奇怪,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好像也挺合情合理,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开了口“你,很喜欢他吗?” “嗯,”单惊蛰的声音有些轻颤“很喜欢,喜欢到我自己都不相信的地步。” “哦。” 听着她这有些淡然的语气,单惊蛰的心凉了半截“我,我知道我卑鄙,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尝试过了,可是我还是被困住了,在劫难逃,你懂吗?” “好,”陈岁低语“我知道了,那这两天我就把稿件发你,但是也希望你能放下,这个世界百媚千红,你总能再遇到更好的。” “没人比她更好了。”单惊蛰喃喃着。 “好吧。”陈岁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情似乎也跟着他一起低沉“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工作。” “好,晚安。” “嗯,好梦。” 说完了这句,陈岁率先挂断了电话,看着跳回聊天界面的屏幕,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点开他发过来的音频,拿过手稿本,落笔的第一句是:一厢情愿,有始无终。 然后又觉得太直白了点,又划掉了,她听着这首编曲,背靠着床头,放空了脑子,突然就想到了在某个地方看到的一句话:暗恋就像一壶烈酒,有人点到即止,有人一醉方休。 而单惊蛰显然已经醉了,却不愿意醒。 15 陈岁:我想给你送顶绿帽子 说是两天,陈岁却拖的有点久,以至于在同一屋檐下,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单惊蛰,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种不可言说的微妙尴尬,所以除了每天见面的打招呼和必须的配音录制,俩人基本也不怎么说话了。 张逸晨是最先察觉到他们之间的不对的,录制开始之前,他私下问了单惊蛰。 “我跟她摊牌了。” “这么突然!”张逸晨瞪大了双眼“你受啥刺激了?” 单惊蛰没有回他,刚好柒钰走了过来,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进了录音间,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的重头戏就今天这场了,后面的都可以分开录。 张逸晨收回打好招呼的目光,然后就瞬间懂了“我知道你受啥刺激了。” 安慰似的拍拍他“那你们现在的关系是朋友还是合作关系?” “我不知道。”单惊蛰的声音有些闷“我请她帮我的作曲填了词,她还没交稿给我。” “填词?”张逸晨挑了挑眉“是你编的那首暗恋的曲子。” 单惊蛰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找不出词来替代那两个字,还是找不出话来反驳他。 “大哥!”张逸晨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你真牛逼!你给人编的曲子,你跟人摊牌,还让人给你作词,这操作我属实没想到,我不理解,并且大受震撼!” 然后他又看向被关上的录音间的大门,里面是准备录制的陈岁和柒钰,语气更是迷惑了“你跟人摊了牌,人家还能接你这个活,那我更是不理解了!这叫什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渣女绿茶婊吧!” 单惊蛰立马不高兴了,抬起手就给了他胳膊一下“说什么呢你!这件事跟她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不能这么说她!” 张逸晨叫出了声,搓着被那一下打红的胳膊,敷衍性的点头“好好好,她不是她不是,我错了我道歉。”心里对陈岁的印象一下降到了零点,以至于后期的录制除了必要的讨论,一句话都没有聊过,连态度都异常冷淡。 陈岁是察觉到张逸晨的变化的,她不懂这突如其来转变的态度,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疑惑又不解,难道今年本命年,和听觉的同事们犯冲了? “逸晨老师,吴老师这个月底会再开一次课,要一起去吗?”一天的工作结束了,陈岁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状似无意地和张逸晨提起这件事。 张逸晨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低着的头眉眼微微皱起,似乎在纠结,最终还是道德战胜了下限。 “月底不确定有没有工作安排,在哪里开课?我有时间自己去吧。” “定在漫响工作室。” “行。”张逸晨点了点头,然后拿好自己的东西准备走人,显然不想跟她多说了“谢谢,没事我就先走了,回去的路上小心。” “好的,谢谢。”陈岁也不是多话纠缠的,礼貌地道了声谢,看着他的身影出了录音棚,才拿起自己的东西跟着出去了。 柒钰本来录完就可以走人的,但是看到他们的情绪和气氛都不对,所以就一直留到了现在,看到她出来,迎了上去“收拾好了?”顺手接过她的背包,和她一起往外走,然后开口问“感觉今天听觉的两位同事对你态度都不是很好的样子,我们不在,受欺负了吗?” “没有,都很好,可能是还在情绪里,没走出来而已。”陈岁坦然地对他说道。 柒钰了解她的性格,就算有那也说没有,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什么事要说,我们大家都可以帮你商量解决,别憋在心里。” “真的没有,”陈岁有些哭笑不得了“大家都是同事,相处的都很融洽,怎么可能欺负我呢!” 柒钰也不多话了“算了,反正你和他们的重头戏也差不多这一两天能录完了,剩下的回天籁去录。” 陈岁无语了,怎么就不信呢? “咱们去吃什么呀?” “新开了一家烤肉饭,仔仔他们已经去占位了,等我们到了就可以开吃了。” “行。”陈岁点了点头,突然想起单惊蛰,她莫名就有些心虚了,侧头瞄了一眼柒钰,委婉地开了口。 “那个,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他暗恋了一个人好久,但是前段时间发现他暗恋的人已经有了男朋友,他尝试想放下,但是无果,所以为了他写了首曲,前几天找我帮他填词,但是好巧吧,他暗恋的这个人我认识,他的男朋友我也认识,你觉得这种情况,我该不该帮他?” “暗恋?”柒钰来了兴趣“暗恋这个我熟啊!不过他比我惨点,仔仔也喜欢我,而且我们在一起了!” 那人就是仔仔和你!陈岁在心里补了一句。 “哎呀,现在重点不是你和仔仔,我是这个朋友,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帮他这个忙啊!” “帮呗!”柒钰叫了起来“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他已经够惨了,还有了男朋友就更惨了,现在就靠这首歌祭慰死去的爱情了,他既然找你,那肯定就是信任你,你有什么理由不帮他?” “主要是他喜欢的那个人和他男朋友我都认识,我总觉得我要是帮他了,就像是给我那个朋友的男朋友送了顶绿帽子。” “那你不要让他知道不就好了。”柒钰一脸无所畏惧。 陈岁看着他这事不关己就能隔岸观火再加一把柴的架势,突然就很想知道,他要是知道他们就是主人公,他会不会跳起来。 “好的,我一定不让他知道。” “这就对了嘛,记得发布了给我听听,我也瞻仰瞻仰。” “这个就不了吧……” “为啥呀?” “没,咱们快过去吧,别让仔仔他们等久了。” 所以当晚,陈岁就把这首词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才扫描上传了文档发给了单惊蛰,然后就收拾收拾去洗漱了。 吹干了头发躺上了床,单惊蛰的消息已经回了过来。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这么快啊?你是不是熬夜写的? -夕山:没有没有,说好的两天,我还拖过时间了,还怕耽误你进度。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没有,不急的,什么时候给我都可以,你这段时间那么忙,不要太累了。 -夕山:其实也还好,毕竟这是我本职嘛。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词我看了,写的很好。 -夕山:那就好,谢谢肯定,有些地方你觉得不妥的,可以润词修改,毕竟这是你的故事,我怕有些地方没能达到你的预期,那就不好了。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不会,已经很好了,我要是改了,就毁了。 -夕山:那倒也不至于。 然后气氛就淡了下来,陈岁等了等也没有见回复,就准备休息了,刚打出字准备回晚安,那边就发过来了。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你作这首词的时候在想什么? 陈岁看着这句话,挑了挑眉:那我想的可就多了! -夕山:想的挺忐忑的,总觉得自己不太道德,给这位前辈老师的男朋友送帽子。捂脸/ 单惊蛰看着这句回复,也觉得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那你怎么还是写了? 他比较想知道这个答案。 -夕山:那个…我先跟你道个歉,因为我觉得不太合适,所以我以“我有一个朋友”开头询问了一下这位当事人,他觉得你比较惨,所以支持并鼓励我为你写了这首词。 单惊蛰把这段字从头到尾看了三遍,有些恼怒,握着手机的手收紧到关节发白。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所以我的感情在你眼里就是个笑话吗?是可以随便说出口取悦他的笑话吗? 陈岁懵了,这是什么走向?赶紧按下了语音通话键,忐忑不安的等待那边接听,等到差不多无人接听要被挂断了,那边才接了起来,但是没有说话。 “喂?”陈岁试探性的开口“你在吗?” “嗯。”回复她的是极其冷淡的气音。 “抱歉,是我欠考虑了,但是我并没有要笑话你,也没有要别人笑话你的意思,你不要生气,对不起。” 单惊蛰听着她小心翼翼地道歉,好久都没有说话,感受着她忐忑不定的呼吸,挫败地叹了口气“算了,谁让我一厢情愿,非得缠着你,是我该的。” “不是的,惊蛰老师,是我不懂分寸,不是你的错。” 单惊蛰深吸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没事,不是你的错,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工作。” 陈岁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好吧,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单惊蛰等着那边挂电话,却迟迟没有被挂断,他只能又补了一句“你先挂。” “啊?哦!”陈岁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的先挂了电话。 挂断了电话,陈岁还是自责不已,伸手重重的拍了两下额头,沮丧地叹了口气“明天当面给人家道个歉吧。” 16 墓地坍塌 第二天到了听觉,陈岁发现星浅也在,有些惊讶了“你怎么过来啦?” 星浅凑到她跟前小声地说道“柒钰让我过来了,他说你在听觉受欺负了,让我过来陪你一起受着。” 陈岁无奈了,从包里取出自己的笔记“听他瞎说,没有的事。” 星浅撇撇嘴“管他有没有,反正已经过来了,你需要搭的戏是不是快收场了?” “差不多,这两天应该可以完成了。” “行,剩下的咱们回天籁录。” “你怎么和柒钰一样了。”陈岁将手机关了声音,放到了一旁。 “这不是怕你受欺负嘛~” “但是是真的没有宝贝。”陈岁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正巧单惊蛰和张逸晨推门走了进来,今天这三个都有对手戏。 四人的视线一对上,三个人觉得尴尬。 “两位老师早。”星浅最先打了招呼,单惊蛰和张逸晨回了安,然后就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 星浅跟柯南附体一样摸索着下巴,低声说道“果然怪!” “啊?”陈岁没明白她的意思。 “你果然受欺负了!” “我!真没有!” “他们都不跟你打招呼了。” “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宝宝!” “这能说明你受欺负了!” “不是……” 最后直到开录,不管陈岁怎么说,星浅还是坚信她被欺负了。 她只能先完成工作,等结束了再跟她,还有柒钰解释了! 准备开始录制前,她和单惊蛰还有张逸晨站在录音棚里,张逸晨在试调话筒,陈岁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单惊蛰,凑到他跟前,很小声地,郑重其事地跟他道歉“对不起。” 单惊蛰看她突然凑过来,愣了愣,紧张的抿了抿唇“真的没事,你昨晚已经道过歉了,我也接受了,所以已经翻篇了,你也不要再放在心上了。” “谢谢。”陈岁还是有些沮丧。 单惊蛰犹豫地将手搭上她的肩拍了拍“你要实在过意不去,请我吃顿饭好了。” 陈岁的眼睛亮了亮,笑着点了点头“行,你想吃什么?” 单惊蛰也笑了“都行,你定。” “好了吗?”张逸晨调好位置确定声音,一转头就看到他俩凑在一起说悄悄话,还笑的特别开心,心里更是不耻了,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们。 俩人才停止了交谈,各就各位。 今天这场戏,是风舍迦受了风寒,意识模糊时梦到了自己的父亲,也是上云螭和上附离第一次察觉到各自对风舍迦不明所以的占有欲。 并且这是第一次尝试三个主役在一个棚里录制一场戏,情况似乎不是很理想,要么收不到音,要么偏麦,要么cv情绪断层,调整录制了好几次都不是很理想,苏洛只能叫停了。 三人出了录音棚商量一下需要怎么录制,张逸晨建议还是分开录制,后期剪辑合成,单惊蛰觉得这场戏各自的情绪都比较细,后期合成的话可能没有当场录制的完美,陈岁觉得她可以单独加一个麦,风舍迦的这场戏是比较偏个人的,独立出来在旁边辅助他们。 陈岁的这个方法可行,只是录音棚太小,架两个话筒可能会造成磁场干扰,出现噪音…几人就各自的观点讨论了起来。 “岁岁,”星浅的声音插进来了,拿着她的手机“你手机响了好几次了,应该是有急事,你要不要接一下?” 陈岁茫然的拿过手机,屏幕上的显示来电人“姑姑”正好因为无人接听,跳到了锁定屏上,未接来电有六个,看来是真的很急。 还没解锁,电话就又打过来了,陈岁拿着手机看了看苏洛,苏洛摆摆手“你接,说不定真的有急事!” “谢谢。”陈岁道了声谢,就接起了电话,喊了姑姑。 “岁岁,你现在忙吗?”那边的语气很着急。 “还好,怎么了吗?” 苏洛听到她的粤语,愣了一下,还觉得挺巧的笑了笑,然后就低头看自己的笔记。 陈岁倒没有留意她的异常,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听筒上。 “就算忙的话你也要请假了,现在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我已经让大哥哥过去接你了,你和哥哥做最快的一趟航班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 “前段时间广东暴雨,有泥石流坍塌,你爸爸妈妈的墓被冲塌了,墓园管理今天早上才通知过来要直系家属过去殓骨重新安葬…” 陈岁觉得她的耳朵应该出现了问题,不然怎么会耳鸣了。 “什么?” 苏洛最先扶住了她,她离的近,又听得懂粤语,即便不是有意的,她还是一字不差的听完了她们的对话。 星浅也察觉到她的异常,几步到她跟前,一抬头就对上了她茫然失措的眼神,伸手拍了拍她的脸“怎么了岁岁?” “岁岁,你在听吗?岁岁?” 陈岁晃回了神,拍了拍自己有些耳鸣的耳朵,镇定了下来“我在听,姑姑,我现在就回去。” “好,到了给姑姑打电话,姑姑过去接你们。” “好!” 陈岁挂断了电话,深呼吸了几下才勉强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一抬头就看到了单惊蛰他们投来关切的目光。 陈岁红着双眼,勉强扯了扯嘴角“抱歉,可能要耽误你们进度了,我有事需要回趟家乡,实在抱歉。” 苏洛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去吧,你的事情更重要。” “谢谢。” “需要陪你回去吗?让惊蛰陪你吧!” “不用,”陈岁摇头“谢谢,我自己可以的。” 单惊蛰抿了抿唇“我打电话让柒钰过来接你吧。” 陈岁还是摇了摇头“真的不用,不用麻烦他了,我自己可以的,谢谢。” 单惊蛰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 “我陪你下楼打车。”星浅扶着她,还是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她知道她的倔强,她说不用是真的不用。 陈岁点了点头“好。” 跟在场的同事道了别,和星浅一起亦步亦趋的走出了门。 单惊蛰还是不放心的跟着她出了门,等她们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口,他才收回视线。 苏洛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同情的叹了口气。 张逸晨也有些担心陈岁的状态“她刚刚说的是粤语吗?” “对。”苏洛点了点头。 “说了什么?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广东前段时间暴雨不断,发生山体滑坡和泥石流,她爸妈的墓地被冲塌了,所以需要她回去殓骨安葬。” “她爸妈…”张逸晨只说了三个字,就闭了嘴。 苏洛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单惊蛰手撑着门框,身体倾斜倚靠着,脑海里浮现出曾经和陈岁的对话,神眼和陈岁一样茫然失措。 原来,她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 陈岁被星浅搀扶着出了听觉的大门,在电梯上叫了滴滴,此刻还要等。 她伸脚跺了几下让自己冷静下来,星浅也锤了锤她有些僵硬的身体“怎么样?你可以吗?能撑到吗?” “我可以!没事,没事!” 星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伸手抱了抱她安慰道“别怕,会没事,会没事的。” 陈岁点了点头“我在听觉的东西你可能要帮我收拾一下了。” “没事,小事,你安心处理自己的事情就好。” 正好,叫来的滴滴慢慢开到了面前,星浅将她扶上了车,记好了安全带,关好了车门,扒着窗户“到了给我发个微信。” “好。”陈岁点了点头,车子就开始缓缓开了出去。 行驶途中她已经冷静了很多了,打了电话给陈让确认了他还有20分钟就能到她住的地方,挂断了电话,她上APP查看了最近的航班,算了算时间,买好了机票,一下了车就一路小跑进了小区,手脚麻利的收拾了衣服和一些该带的证件。 酸奶绕着她喵喵叫的转圈,她蹲下了身,揉了揉它的脑袋“乖,我等下发信息给柒钰叔叔让他带你去天籁,未来几天让天籁的姐姐和哥哥们照顾你,我不在你要听话,不能调皮,知道吗?” 酸奶喵了两声,然后就躺地上打滚,陈岁也管不上它了,一边接起陈让打过来的电话,一边拎着东西出了门,下楼和陈让回合后,就一路开着车往机场的方向。 17 敛骨 一落地,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有人开着车等着接他们。 “姑姑。”陈岁和陈让跟长辈问了好,才接着问道。 “很严重吗?叔叔婶婶的遗骸有没有事?” “挺严重的,那一片的墓都被冲塌了,好几家的遗骸也被冲散了,现在还在通过对比DNA识别,你爸爸和你姨丈已经先过去看情况了。”陈璇卿一边开着车一边回答着陈让的问题。 陈岁一直静静地听着,广东九月尾的天气还是炎热到暑气逼人,却让她觉得遍体生寒。 陈让顺着她的背,担忧的开口“岁岁,还好吗?” “我…”陈岁一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我没事。” “岁岁,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陈璇卿透过后视镜看着她有些发白的脸色“弟弟,后面有矿泉水,拿给妹妹喝。” “不用,我们直接过去就好。”陈岁婉拒了姑姑的提议,接过陈让拧开的水,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会没事的。”陈让抱着她的肩膀安慰“叔叔婶婶那么好的人,他们的遗骸肯定都会完好无损的。” 陈岁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的点头。 到达了目的地,入眼就是一片狼藉,却又人满为患,有工程师,有民警,有家属,有人认领骸骨,有人修建墓园,有人核对信息,早期的墓园没有大理石盖棺,所以如果遇上大暴雨,就会造成现在这种情景,偏偏前段时间广东就下了场百年不遇的暴风雨。 核对了信息,在墓园和陈岁的伯伯还有姨丈会合了。 “怎么样?”陈璇卿问着自己的丈夫。 “要核对DNA信息才能确定二哥和二嫂的遗骸,有点费时间。” 这时有民警叫了陈岁父母的名字“陈南凯和贺敏的直系亲属到了吗?” 陈岁赶紧迎了过去“到了,我是他们的女儿。” “行,你填下资料,我这边核对信息。” “好。”陈岁接过笔,在每一个空栏上都填上了对应的信息,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才重新递给他。 “身份证给我。”民警看着那份报表,一边从腰包掏出了一个小机器。 陈岁又从包里拿了身份证递给他,看他将身份证放在了机器上一顿操作,然后皱眉抬起了头。 “你的户口不是落在陈南凯的户口上吗?” 陈璇卿一直陪在旁边,听到这话开口解释了“她的户口落在我们家,我哥哥和嫂子去的时候她只有3岁,为了让她能读书上学,所以把她的户口迁了过来,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要直系血亲我们才能安排,现在她和遗骸的关系属于旁系亲属,是没有资格的。” “做DNA亲子鉴定呢?”陈岁追问他。 “不认这个,只认户口本和身份信息。” “你们什么意思啊?我叔叔婶婶唯一的女儿就在这了,还需要什么证明?”陈让语气有些冲了。 “算了算了,哥,别!”陈岁怕他冲动,赶紧拦住他。 伯伯和姨丈显然也很生气,但是比陈让多了阅历,没他那么冲动,还能帮忙拦着点。 “那我是需要把我的户口迁出来吗?” “对,证明你是陈南凯和贺敏的直系亲属关系,我这边才能安排你进场殓骨。” “那我需要准备些什么资料?” “这个你去跟你们当地的机构或者自己上网查,我不负责这些。”他头都没有抬,看着手里的资料簿,继续叫着下一位。 陈岁没有办法了,只能自己打开手机查。 进不了场继续留下来也没有意义,几人商量着打道回府,车上长辈们还在讨论这件事,陈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查找着资料,陈让也翻着手机陪她一起看。 陈岁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无助过,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需要去证明她是她父母的亲生孩子,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了手机屏幕上,她笨拙的用手去擦,却越擦越多。 陈让拿着纸巾给她擦,一边安慰“没事的,这种手续很快的。” 陈岁无声地点头,接过纸巾自己擦了起来,到了姑姑家,她第一时间跑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翻找刚刚手机上面查到的资料,自己的出生证,父母的结婚证,被注销的身份证,户口本,以及死亡证明等,拿好了证件和资料,就马不停蹄的出门去派出所申请迁户。 赶到的时候人家已经到点下班了,没办法只能赶第二天一早的。 陈岁和陈让从下了飞机就开始轮轴转,连饭都来不及吃,两个人又累又饿,伯伯和姑姑们也是陪着他们转了一下午,所以就都在外面吃饭了。 在餐厅坐下,长辈们还在讨论这件事,陈岁也才有时间去处理BJ落下的事情。 她先给柒钰发了微信,把密码锁的密码发给了他,让他过去接酸奶,这几天就麻烦他们照顾了,柒钰回的很快,他早上听星浅提起就想问情况,但是又怕打扰到她,现在才关心地询问了几句。 陈岁不想让他们也跟着操心烦心事,省略了直系亲属这个问题,大概说了几句,让他们不用担心。 退出和柒钰的聊天界面,又一一回复了来慰问的苏洛,张逸晨和天籁的同事们。 点开了置顶的祸起群聊,里面有好几个艾特,她大概看了一遍,先导预告片已经出来了,明天正式发布,10月10号会正式上线,微博已经官宣了配音cv,从后天开始每隔三天发一个配音cv的声展,顺序按首字母排列开始,到开播前一天,会把这部剧的主题曲《经梦》发布上去,制作组那边让所有老师都配合宣传。 陈岁看完了,也跟着在后面回复了:好的。 然后关掉了手机,食不知味的吃起了饭,她很饿,但是吃不下,可是她又必须吃。 夜晚,她洗漱好之后就早早躺上了床,她想强迫自己睡过去,明天才有精力去应付接下来的事,但是无论她怎么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她只能爬起来靠在床头,拿过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工作,刚打开屏幕,显示有几条未读的微信信息。 陈岁打开,是单惊蛰。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还好吗?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你吃饭了吗?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还在忙吗?要注意身体。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忙完回复我一下,我很担心你。 陈岁看着这充满关切的话语,眼眶发酸,调出键盘打起了字。 -夕山:我还好,已经吃过了,谢谢,我没事。 单惊蛰几乎是秒回。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忙完了吗?要注意休息。 -夕山:忙完了,已经准备睡觉了。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陈岁看着这一句,正想着婉拒,下一秒语音电话已经过来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单惊蛰的语气有些紧张。 “喂。”一开口陈岁才知道,从派出所出来就没怎么说话,现在的声音已经沙哑了。 “你嗓子怎么了?”单惊蛰有些急切地问。 “没事,就是长时间没说话,有点哑,我喝点水就好。” “那你先喝。” 陈岁本来只想客套的,听到他这么说,只能无奈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起来,水一进喉咙,确实润了不少,嗓子也没那么紧绷了。 “好了。”说话也没那么干了。 单惊蛰似乎松了口气“你照顾好自己,保护好嗓子。” “我知道的。” “嗯。”他顿了顿,犹豫的开了口“你爸妈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陈岁重重地叹了口气“还差些手续,明天还要去处理。” “差什么手续啊?”单惊蛰疑惑了。 “我户口落在我姑姑这里,得先迁出,证明我是我爸妈的亲生孩子,他们才肯安排我给我爸妈殓骨。” 单惊蛰没有说话,只是呼吸明显加重,他心疼了,他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迷茫和无助。 他深吸口气,转移了话题“你困吗?要睡了吗?” “我想睡,可是我睡不着。” “那我给你唱歌吧,哄你睡。” “那样太麻烦你了,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单惊蛰笑了笑“谁规定了只有小孩子才能被哄着睡,乖,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了,把手机放枕头边,然后闭上眼睛,听我给你唱。” “好。”陈岁似乎着了魔,鬼使神差的按着他说的把手机放到了枕头边,然后闭上了眼睛“我好了。” 然后单惊蛰就开始给她唱歌了,唱的是去年一位配音老师发布的个人单曲,叫《安全感》。 陈岁是听过他唱歌的,他的嗓音很明朗,很温柔,唱起情歌来总能叫人念念不忘。 “真好听。”她迷迷糊糊地喃喃了一句,思绪开始飘散,呼吸也慢慢平缓,渐渐入了梦乡。 单惊蛰唱了两遍,察觉到手机那头平稳的呼吸才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询问“睡了吗?” 没有得到答复,他又问了一句“岁岁?” 确定了她是真的睡着了,才放心的松了口气,盯着手机屏幕上不停往上加的通话时间,听着耳边传来的呼吸,笑了。 “晚安,宝贝。” 18 直系血亲关系不成立 陈岁醒的时候,天才蒙蒙亮,看了一眼时间,才刚过5点,而且和单惊蛰的语音通话还在继续着,已经持续了快7个小时了,她愣了愣,有些纳闷单惊蛰那边怎么没有挂,凑到耳边还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她笑了笑,对着那头还在熟睡的人开了口。 “早安,谢谢。” 然后挂断了电话,再睡是睡不着的了,索性起床换了衣服到小区楼下去晨跑,顺便买了早餐回来,进门的时候过了7点,姑姑和姑丈已经起来了,陈岁洗了个澡,和他们围在一起吃了早饭,8点的时候伯伯和陈让也到了,人一齐就带着准备好的资料出发去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按照他们的要求跑上跑下的办好了该办的手续,临近到头,却遇到了另外一个棘手的问题,陈岁3岁的时候户口已经迁进了姑姑家里,所以没有孤儿证,现在她的年纪也已经过了可以补领的年纪,就算是现在把户口迁出来了,也无法证明她和陈南凯和贺敏的直系亲属关系。 协商了很久都没有结果,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打电话给爷爷奶奶过来,开车去接他们过来了。 一上午的变数太多,陈岁已经开始麻木了,怎么回到的家她都没有意识,殓骨的事等不了太久,送他们到了家,伯伯和姨丈就开车出发去接爷爷奶奶。 陈岁的情绪一直很安静,静到陈璇卿有些怕了。 “岁岁,没事吧。” 陈岁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位一直把她当亲生孩子的长辈姑姑,笑了笑,反过来安慰她“我没事的姑姑,我之前只是害怕爸爸妈妈的遗骸没有人可以去殓,现在还有爷爷奶奶可以帮忙,我就放心了,您不用担心我,我真的没事。” 陈璇卿摸了摸她的脑袋,替她顺了顺有些凌乱的头发“有事要说,不能憋在心里知道吗?在外面也是,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哥哥姐姐们帮忙,我们都是一家人,知道吗?” 陈岁连连点头“知道的,姑姑您先坐着,我去帮哥哥做饭。”说着站起身进了厨房。 陈璇卿还是有些担心她的状况,更担心爷爷奶奶的到来会让她更压抑,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给自己的丈夫发了消息,让他在来的路上和大哥劝一下自己的父母,见到陈岁脸色和语气都好一点。 爷爷和奶奶是下午到的,可能是路上叮嘱过了,见到陈岁时脸色说不上多和善但也没有那么让人下不来台,只是当做没看见她而已。 陈岁知道自己的爷爷奶奶有多不待见自己,从一出生就嫌弃她是个女孩子,到父母车祸去世,只有自己活了下来,就认为是她克死了父母,对她的偏见和怨气就更大了,要不是小时候姑姑怕他们把她给扔了,接过来自己抚养,可能她也没命活到现在。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爷爷奶奶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偏激,但每次一见到她都没有好脸色,就仿佛没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也许小时候会难过,但是已经长这么大了,陈岁已经习惯了和他们的相处,还会自我安慰:他们的儿子儿媳是为了她才没了的,所以不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得受着,抛开这层关系不提,爸爸妈妈没了,没尽的孝道,她得替他们去完成。 陈岁知道他们不想看到她,所以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就躲在了角落里坐着挺他们讨论,试图抹掉自己的存在。 “证件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去墓园,好让弟弟和弟媳早点入土为安。”商量的差不多了,陈东凯率先开了口。 然后就准备动身出门,陈岁跟着他们站了起来,奶奶回头瞪了她一眼,像是忍了很久,脸色和语气都不是很好“你就不要去了,什么事都办不好,连你爸妈的遗骨你都没有办法收尸,你还有什么用!” 陈岁低着头不说话。 “妈,说这些干什么?谁都不希望会发生这种事情,那是岁岁的亲生爸妈,没有办法殓骨,岁岁已经很难受了,你还不让她去!”陈璇卿维护着陈岁。 “她去干嘛!看到她就够晦气的了,阿南和他媳妇的墓这么多年都没事,怎么偏偏到她本命年就被冲塌了,她就是个瘟神!” “妈!这次是因为广东暴风雨才会被冲塌了墓地,而且又不是只有阿南和阿敏的墓出事,你怎么什么都能怪到她头上。”陈东凯也开口维护起来,语气不是很好。 “她…” “好了!”爷爷被吵得不耐烦的开了口“有你们这么跟你妈说话吗?” “还有你老婆子,你也少说两句。” 一家之主开了口,倒是没有再吵起来。 爷爷看了一眼陈岁,面色不善“你打车吧。”然后就先一步出了门。 奶奶也瞪了她一眼,骂了两句跟在了爷爷后面,陈东凯和陈璇卿平复了一下心绪,安慰了陈岁几句“奶奶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老人家心里难受,说的气话,不能当真的。” 陈岁点头“我知道,我不会的,我们先过去吧,不然太晚了,爷爷奶奶也在等着了。” 一行几人才一起出了门,到了小区大门口,陈岁拦了的士,刚坐上去,陈让也跟着挤了进来,还朝外面喊着“那边坐不下了,我和妹妹一起过去就好。”然后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和司机师傅报了地址,陈让一把揽过陈岁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像小时候一样拍着她的背哄着她。 陈岁揪着他的衣服,小声说道“我没事哥哥。”已经习惯了。 陈让也不多说其他的,继续拍着她的背“睡一会吧,姑姑说你早上起的很早,这里过去有段时间,先睡会,别等下犯困。” 陈岁拗不过他,索性就闭上了眼睛眯了一会。 再睁眼的时候,车已经在墓园口停下了,路上被卡在了红绿灯上,所以比爷爷奶奶们晚了一步,陈岁当然不会指望他们会等她,和陈让登记好信息进去的时候,爷爷奶奶已经穿好了防护服和手套准备殓骨了。 因为只有直系亲属能进去,陈岁只能和姑姑他们站在外面等,这段时间天气很好,墓园的负责人和工人就着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赶工,赶在了这几天把被冲塌墓园重新修缮好了,还加了经费换成了大理石棺盖,防止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看着眼前这一座座庄严的墓碑,里面躺着的都是活着的人的寄托。 大约是半个小时或者更久,两位老人才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了出来,眼眶都在发红,一言不发。 陈岁偏头想看清里面的情况,却被关上的门挡住了视线,她落寞的收回目光,听着工作人员说话“陈南凯和贺敏两位的遗骸已经殓好,准备重新安葬,墓穴还是和之前的位置一样,家属明天就可以过来祭拜了。” 之后说了什么,陈岁没有注意去听,而是走到了之前父母的墓穴前,看着崭新的墓碑上那并列排开的两张黑白照片,一言不发,3岁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已经开始模糊了,唯一记得清晰的,是车身动荡的时候,被人护在怀里死死抱住,以及抬头望过去那两张,只能在摄像机里回忆起来的人脸,太过久远却又记忆犹新。 陈岁深吸了口气,看了看父母墓碑旁边空出的一座墓穴,抬头四处看了看,按照指引找到了他们的管理室。 陈让一直注意着她的状态,静静地跟着她,看着她进了管理室,有些疑惑地跟了过去,还没走进去,就听到她开口跟工作人员询问。 “请问,陈南凯和贺敏旁边的那座墓穴出售了吗?” “陈南凯吗?你等一下。”工作人员翻着手里的资料簿“是第几排第几座?” “第10排第9座。” “10排9座。”工作人员翻了翻才开口“那一座还没。” “那我可以购买吗?” “你?”工作人员诧异了“你购买给谁使用?” “给我自己。” “你身患绝症吗?有没有医学证明?” “我没有。” “那根据国家规定,你不能给自己购买墓穴哦。” “我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也不行吗?” “直系亲属啊,那比较麻烦一点,需要走很多手续,你资料都有带吗?” 陈岁似乎才想起来,她和父母的直系血亲关系并不成立,在法律上不受保护,她购买不了,想到这她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没有,算了,谢谢您。” 给人家道了声谢,转身出了门,就看到陈让站在门外,陈岁愣了愣,调整好心态,笑了笑“哥哥,你怎么在这啊?我们要回去了吗?” 陈让看她强装坚强的模样,眼眶一红,低头揉了揉太阳穴,忍住了情绪,然后跟没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样,重新抬起头“是啊,准备回去了,看不到你就找过来了,你事情办好了吗?” 陈岁点了点头“好了,我们走吧,别让长辈们等我们。”然后就先一步走了出去。 陈让看着她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管理室,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做,跟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19 发泄 爷爷和奶奶今晚要住在姑姑家,为了防止陈岁再受委屈,陈让以要讨论工作为由,让陈岁今天住在自己家,然后商量好了买明天下午的机票回帝都,陈岁没有意见,点了点头就这么决定了,所以吃了晚饭就收拾了东西搬了过去,等明天早上去祭拜过父母就直接转去机场。 夜晚,陈岁洗漱好后,坐在客厅陪着伯伯伯母喝茶聊着天,为了照顾陈岁的情绪,倒是没有再聊什么压抑的话题,说着平时的琐事,倒也其乐融融,可是聊着聊着画风就突然扯到了陈岁和陈让的个人问题上了。 “岁岁,在外面有拍拖吗?”伯母一边给她倒着茶,和颜悦色的开口问道。 “没有。”陈岁挺直了腰杆。 “这个岁数了可以谈了,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 “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您不用操心我,我还小。” “不小了,”伯母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开口“我和你伯伯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哥都出生了。” “我真的不急,”陈岁笑了笑,拉出陈让当挡箭牌“哥哥比较急。” 正闭麦隐身的陈让重重地咳了一声,一脸不爽的瞪着她,接收到他的眼神,陈岁装没看见一样的低下了头。 伯母不乐意了“瞪你妹妹干嘛?你妹妹说错了吗?转眼你就要30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养你干嘛的,你还好意思瞪人?” 成功转移了视线,陈岁才想起了今天还有工作没完成,屁股往后挪了挪,靠在了椅背上,拿起来了手机,打开了微博,找到了祸起的预告,将营业的文案打了上去:爱意随风起,风止意要平——风舍迦。 然后退了出来,看了看自己的工作邮箱还有备忘录,浏览了起来,觉得环境有些吵,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先进了房间。 陈让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才截住了妈妈的话头,陈母探头看了一眼关上的房门松了口气“你爷爷奶奶今天又说什么不对的话了吧。” 陈让点了点头,陈母无奈地叹了一声“真是的,也不知道老人怎么想的,怎么说也是小叔和阿敏唯一的孩子,就因为是个女孩,就该这么不待见吗?” “行了,你也少说两句吧,也不要在岁岁面前提起什么,”陈东凯打断她的牢骚“她心思敏感又谨慎,嘴上不说,心里肯定特别难受,估计都憋在心里不肯说,迟早得憋出病来,小让,在外面多照看一下你妹妹。” 陈让点头“我知道的爸,其实我现在比较担心她的身体,从派出所回来她就一直这样,看不出什么,我倒是希望她能哭一场,压抑太久我怕她的心里状态会崩,你们说我要不要请个心里医生给她看看?” “没这么严重吧?”陈母皱着眉。 陈让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叔叔婶婶旁边的那处墓穴不是还空着吗?今天在墓园,我是在管理处找到她的,她进去问人家,可不可以给自己购买墓地,就买叔叔婶婶旁边的那一座。” “她自己要买?”陈父陈母都惊讶了。 “嗯,”陈让点了点头,给他们分析了起来“我懂她的意思,她和叔叔婶婶的血缘关系在法律上并不成立,而且她现在的户口在姑姑家,就算做亲子鉴定,也不受法律保护,严格意义上讲,她和叔叔婶婶现在的关系属于旁系,而且是终身的,所以她才想在叔叔婶婶旁边给自己购买一块地,活着的时候他们离的太远,死了和他们葬在一起,才能离得近些。” “这叫什么事啊?”陈东凯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那买了吗?” “没有,”陈让摇头“国家规定活人不能给自己购买墓地,除非年满80,或者身患绝症,有医学证明,或者是亲子关系,想死后和自己的亲人葬在一起,才能提前替自己购买墓地,很显然,这三点,岁岁都没有。” “那这算好事还是坏事啊?”陈母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事,”陈让也头疼了“我本来就担心她的状态,她如果能购买也就还好了,她买不了,出来了还能对我笑,我就更怕了。” “岁岁的朋友和同事你认识吗?”陈东凯看着自己的儿子。 “不认识,不是一个圈的。” “你这次回去,看看能不能私下搭上线,麻烦他们帮忙照看一下,有问题第一时间联系,你再找一个靠谱点的心理医生,实在没办法了,带你妹妹去看看,开导开导。” “行,我回去安排看看。” 陈岁进了房间,用电脑登录了自己的邮箱,将需要完成的工作整理进了备忘录,才开始动手整理行李箱的东西,翻到了从姑姑那里一起带出来的相册和摄像机时,顿了顿,把它们拿了出来。 翻来相册的第一页,是她出生那一天,妈妈在床上抱着她的照片,刚出生的她整个人皱皱巴巴的,还哭的特别丑,难为妈妈抱着她还能笑的那么开心。 再往后翻,有她满月的婴儿照,有妈妈抱着哄睡的双人照,有爸爸举高高的八月照,有一家三口的日常照,有会爬行和走路的个人照,有生日蛋糕的周岁照… 等翻到了底,陈岁又拿起来摄像机,点击播放的一段,是她带着小小的生日帽,懵懵懂懂的被妈妈高高兴兴地抱在怀里,镜头带着小蛋糕的推车缓缓推进,传出了爸爸唱的生日快乐歌。 孩童时期总是懵懂又无知,她不懂什么是生日,但是她懂爸爸妈妈很开心,那么她就开心,镜头里的她带着天真的欢笑,带着爸爸妈妈真诚为她许下的生日愿望,学着妈妈的指引,企图吹灭眼前的蜡烛。 “我们岁岁,要岁岁平安。” 陈岁放下影像,仰躺在了床上,抬手盖住了有些发酸的眼睛,将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憋了回去,嘴里喃喃自语,重复着几个字“不孝啊不孝。” 手机传来一阵震动,陈岁伸手去摸,举到了面前,是单惊蛰。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我看到你转发的微博了,叔叔阿姨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看着这句话,陈岁久久没有回应,直到第二条消息发了过来。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我早上看了一眼时间,你应该是4点多5点起的,怕你今天忙就没有给你发消息,你怎么起那么早?睡不着吗?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你现在睡了吗?今天还需不需要我哄你睡觉了? 陈岁看着这两句话,刚忍住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夕山:单惊蛰。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我在。 单惊蛰回复的很快,但是那边又没有消息了,他有些急了。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我给你打电话吧?你方便接吗? 说是这么说,话一发出去,语音通话也一起发了过去,他心急的等待的电话被接起“喂?” “单惊蛰…”语气带了些哭腔。 单惊蛰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听到她哭,顿时就慌了“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单惊蛰。” “我在,我在!” “我证明不了…” “什么?”单惊蛰不懂。 “怎么办?我殓不了骨,我证明不了,我没有孤儿证,我证明不了,怎么办…”一句话说的颠三倒四,到最后她还是闷着被子爆发了。 单惊蛰听着一句话拼凑出来的信息大致懂了什么意思,应该是户口出了问题,她无法给她父母殓骨安葬。 听着她的哭泣,他无能为力,甚至觉得让她哭一场都好过憋在心里。 “没事,不是你的错,叔叔阿姨不会怪你的,好好哭一场就好了,我陪你。” 陈岁没有回他,自顾自的哭泣,似乎要把这两天的压抑和委屈一起爆发完了才肯罢休。 大约过了20分钟,那边的哭泣声才小了下来,只有时不时的抽泣还在持续着,等她情绪平复了下来,单惊蛰才开了口。 “好点了吗?” 哭完了脑子清醒了过来,陈岁才觉得不好意思,掀开了闷着头的被子。 “好多了,抱歉,让你看笑话了,还让你受着我的负面情绪。” “没事,我不介意,你以后难过了或者心情不好了,都可以找我,我可以当你的树洞,只要你心情能好起来。” “应该不会有那么多不开心的事情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惊蛰老师。” “你别叫我老师了,刚刚还连名带姓的喊我,现在怎么又客气上了!” 陈岁也想起了这么回事,有些尴尬的咳了咳“抱歉,是我不礼貌。” 单惊蛰笑了“你要真觉得抱歉,叫不要叫我老师了,也不要连名带姓的喊我,连名带姓的喊我的,我总紧张,跟小时候我爸妈一样,只有他们连名带姓一喊我,我不是要挨骂就是要挨打。” 陈岁也笑了“好吧,你好像是比我大3岁,那我叫你惊蛰哥吧。” “叫哥也挺别扭了,就叫惊蛰吧,我叫你岁岁,可以吗?” “可以的,惊蛰。” “好的,岁岁。” 然后俩人就一起笑了。 20 情愫 陈岁爬了起来,在床头抽了两张湿纸巾,给自己擦了下脸。 单惊蛰看了看时间,想着她今天早上起的那么早,试探性的问了问“你困了吗?要不要我唱歌哄你睡觉。” 陈岁笑出了声,倒也没有拒绝“你今天要唱什么歌?” “给你唱摇篮曲。” “你真把我当小孩子啦。” “那怎么了?这可是世间公认的哄睡神曲,快躺下,我要开始唱了。” “好吧,”陈岁听话的把手机放在枕头边,然后躺了下来“我好了。”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让我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摇篮摇你,快快安睡, 夜已安静被里多温暖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让我的双臂永远保护你, 世上一切,快快安睡, 一切温暖,全都属于你,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我爱你,我喜欢你, 一束百合,一束玫瑰, 等你睡醒,我都给你。” 陈岁听着这歌,总觉得别扭,这一字一句的亲爱的宝贝,听得她耳根子发烫又发软,但是又揪不出错处,总不能让人家按着原歌词唱妈妈爱你,人家唱的别扭,你听着也不舒服。 所以在他要开头唱第二遍的时候,陈岁打断了他“那个,咱们换一首吧。” 单惊蛰愣了愣“怎么了吗?” “没怎么,就是感觉听着怪怪的。” “哪里怪,宝贝怪吗?”他的声音压的极低,‘宝贝’两个字就像是电流一样一下穿过了她的耳膜,到达了她的大脑,让她倒吸了口凉气。 单惊蛰听到她明显加重的呼吸,无声的笑了笑,也不逗她了“好,那我们换一首,浮生未歇的《浮生》吧?” “好。” 得到了回答,单惊蛰清了清嗓,唱了起来,陈岁不得不承认,明朗又温柔的嗓音在耳边低唱,确实能让人一夜好梦。 单惊蛰还是唱了两遍过后才停下,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笑了笑,将手机轻轻安放在枕头边,下了床拿过自己的笔记本,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再回来时,手机那头却重新传来了动静,他拿起手机诧异地询问道“你醒了吗?” 那头的动作顿了顿,拿起了手机,说话的却是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压的很低“喂?” 单惊蛰蹙起了眉,握着杯子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你是?” “我是他哥哥。” 他暗暗松了口气却不自觉挺直了腰杆打起了招呼“哥哥好。” 陈让看着手机屏幕挑了挑眉,这小伙挺自来熟啊。 他本来敲门想叫岁岁出去吃点水果,敲了两下没回应,他开了门看了一眼,见她睡着了,被子又没盖好,就进来给她盖一下,没想到居然有意外收获。 “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岁岁的同事。” “同事啊!那岁岁回去是会跟你一块上班吗?” 单惊蛰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还是老实的回答了“现阶段是的。” “那我可以麻烦你帮个忙吗?” “你说,能帮的我尽量帮。” “咱们加个微信吧,你报个手机号码给我,我们微信聊,别吵到岁岁睡觉了。” 单惊蛰不明所以,但还是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过去,很快微信上就收到了新好友通知,他点了通过,陈让的声音也跟着传过来了“我叫陈让。” “我叫单惊蛰。” “我知道,”陈让笑了一下“岁岁这边有备注,我能看得见,只是你这名字挺特别的,很少有人会用节气来做名字。” “我爸妈取的,因为我出生那天刚好是惊蛰,他们就给我叫了这个名字。” “这么巧啊?” “巧?”单惊蛰一脸懵逼。 “是啊,岁岁生日也在惊蛰。” 单惊蛰真的懵了! 这么巧! “好了,那我这边先挂了,等我回了房间和你细说。” 单惊蛰私心的不想让他挂,但是没有办法“好的,再见。” “等下就见了。”说完这句,陈让率先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看着地上的相册和摄像机,蹲下了身收拾了起来,把它们一起放到了床头柜上,才小心的关了灯,关了门。 “睡了?”见他一个人出来,陈母探头。 陈让点了点头“睡了,应该是哭过了,累的,睡得比较熟。” “哭过了?”陈母松了口气“那就好。” 陈让又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我也先睡了,你和爸吃完也早点睡觉。” “知道知道,去吧去吧。”陈母摆了摆手。 陈让也不管他们了,回了自己房间,和单惊蛰聊聊陈岁的事。 陈岁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的眼睛肿了,她郁闷的揉了揉,最后还是戴上了蓝光镜,勉强挡了挡,才动手收拾好了行李,见她戴着眼镜,也挡不住红肿的双眼,伯伯一家倒是默契的没有多问,吃完了早饭就一起出了门,赶在和姑姑约定好的时间,在墓园口碰了面,带着香烛和祭品一起进了墓园,今天来的人很多。 陈岁跪在父母的墓碑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一点一点地火化着纸钱,等时间差不多了,两家才在墓园口分道扬镳。 伯伯和姨丈们送爷爷奶奶回去,姑姑送俩兄妹到机场。 中途吃了午饭,然后一路到达机场,嘱咐最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要按时吃饭,身体最重要,兄妹两人都一一应了下来,目送着姑姑离去,才拖着各自的行李箱进了机场过了安检。 落地时,太阳已经落山了,陈岁坐在副驾驶上,乘着落日余晖,看着因为晚高峰被堵的行驶缓慢的车水马龙,疲惫地闭上了眼,只觉得脑壳痛。 “睡会,”陈让调了调车内的温度“照这个进度,可能要个把小时才能到,你眯一会,到了我叫你。” 陈岁也没有推脱,她的头现在隐隐作痛,没有长辈在场她也不强撑什么,点了点头,闭着眼枕上了椅背,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 她似乎做了个梦,梦里的她活泼过了头,爸爸妈妈带着她去游乐园玩,她被游乐园的一切玩乐迷了眼,玩的不亦乐乎,一转头却发现爸爸妈妈丢下她走了,她一下慌了,追了出去,嘴里不停喊着爸爸妈妈,但是奈何她还小,短胳膊短腿怎么追的上两个大人,有人注意到了这一幕,拦住了他们,虽然离得远,声音却近在耳边。 “那是你们女儿吗?你们把她落下了!” 他们回了头看了一眼,收回了视线“不是,那是我妹妹的孩子,我们没有血亲关系。” “妈妈!”陈岁一下就被惊醒了,注意到眼前不断后退的风景,意识到这是一个梦,她惊魂未定的靠上了椅背,揉了揉发疼的脑壳。 “做噩梦了吗?”陈让一边开着车一边询问她。 陈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没事哥哥。” 陈让侧头看了一眼她,又收回了视线目视前方。 等车子重新开进了市区,在红灯前停下,他才开口“岁岁,咱们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陈岁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心理医生?我吗?” 见他点头,她笑了“不用,我又没病,看什么心理医生,哥哥你咒我呢?” 陈让瞟了她一眼,正好绿灯同行,他重新踩上了油门“我有病我咒你?还不是你这两天状态不对,你又什么都不说,什么都憋在心里,我怕你有什么事,我爸妈和姑姑能杀了我。” “我真没事,你们不要太担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倒是希望你像小时候一样,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多听话。” “我现在不听话吗?” “听话,所以年底找个男朋友来见我。” “我还早,是哥哥你需要找个嫂子来见我。” “你看,你听话吗?” 陈岁撇撇嘴,知道自己说不过他,索性捂着耳朵看窗外。 “臭丫头。”陈让瞪了她一眼,把车开进了一家餐馆的停车场。 等吃过了晚饭,再把她送回了住的小区,停下车帮她把行李拿了下来。 “看你晚饭都没吃多少,累了吧,回去洗个澡,喝杯牛奶,早点睡觉,知道吗?” 陈岁点头“知道了,哥哥你也是,回去路上小心,开车慢点,到了给我发个信息。” “好,进去吧。” “好,哥哥再见。” 目送着陈让的车离开,陈岁才转身进了单元小区,到了家先换了鞋子,就看到放在玄关柜门上,前两天放在听觉工作室的背包,应该是柒钰来接酸奶的时候顺便给她带了回来。 她拎着包拖着行李箱来到客厅,一屁股瘫坐下去就不想动了,拿过包就开始翻阅被落下的工作,看了一眼工作群的信息,她私聊了苏洛,询问一下明天要录制的内容。 苏洛先是询问了一下她的情况,才开始谈工作,明天还是接着前天没录完的那一场,只是改了录制方式,这场上云螭和上附离的戏这两天已经录好了,风舍迦的要单独录制,后期剪辑了。 了解好工作内容,陈岁结束了对话,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栽上了床梦周公了。 21 话里有话 一觉睡到自然醒,陈岁睁开了眼,近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她看了一眼时间,还没到7点,微信倒是有几条信息,点开一看,她哥11点多的时候发过来说他已经到了,然后是单惊蛰的。 和她哥发过来的时候差不了多少,但是发的比她哥密。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你回来啦?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怎么这么赶?累不累啊? 隔了几分钟她没有回复,他又发过来询问。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你睡了吗? 看她一直没有回复,才发了一句结尾。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睡吧,晚安。 陈岁先回复了她哥,才切回来回复了单惊蛰。 —夕山:早安,抱歉,昨晚睡的比较早,所以没来得及回复。 然后就起了床,洗漱过后动手收拾起了屋子,走的匆忙,回来的又累又不想动,导致家里有些乱,她扎起了头发就开始给家里拖拖擦擦,出了一身汗又洗了个澡,忙完已经过8点了,给自己整了杯牛奶和三明治,收拾完在网上打了车,就捣拾捣拾出门了。 在路上的时候她就给柒钰发了信息,跟他说自己回来了,要先去听觉完成今天工作,看看晚点有没有空过去天籁,没空的话只能麻烦他把酸奶送回来了。 车在听觉门口停了,陈岁下了车关了门,准备进去的时候,正好就赶上了差不多时间到来了张逸晨。 张逸晨看到她的时候明显有些意外“你回来了?” 陈岁笑着点了点头“是啊,逸晨老师,早啊!” “早。”张逸晨和她一起进了门“你家里的事办好了吗?” “已经好了,谢谢逸晨老师关心。” 张逸晨一边按下了电梯楼层,一边开口道“没事,同事之间相互关心也是应该的,如今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 “谢谢。”陈岁点了点头,承下了他的关心。 “对于你父母的事我也深表遗憾,”张逸晨继续道“只是我想说句不好听的,我觉得他们在天之灵应该也不会希望你变成这个样子。” “嗯?”陈岁看着他,显然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我想给你一句忠告,有些人有些事,还是保持点距离好。” “什么?”陈岁更不懂了。 张逸晨看她这副样子,觉得她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抿了抿嘴,在心里默默感慨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电梯也正好到了,他用叹息止住了话头“走吧。”然后率先出了门。 陈岁跟在他后头,还在思考着他那句话的意思,纠结了半天都没纠结出个子丑寅卯,等人到齐后又开始准备录制工作,也就没有时间让她再瞎琢磨什么。 今天的戏只有她自己录制,所以录音棚里只有她一个人,苏洛在外头询问了一下她准备好了没有,她朝外比了个OK的手势,苏洛就播放了张逸晨和单惊蛰这一段的音频给她搭戏,磨合了两次渐渐搭上了点。 完美收尾的时候,录音间里很安静,没有人出声打扰。 陈岁坐在录音棚里侧着脸,低着头,肩膀有些轻微地抖动着,她录制到今天才发现,她和风舍迦某些方面是相似的,父母的离去,都出现在她们最无能为力的时候,风舍迦是时间,而她是年纪。 她平复了好一会,才压下了这感同身受的共情,擦了擦眼泪,调整好情绪,她重新看向外边。 “可以吗?需要再保一条吗?” “不用,很好,过了。”苏洛朝她摇了摇头,体贴的没有多问什么“我们准备下一场吧。” “行!” 一直到临近下午,陈岁才把今天的个人戏录制好,苏洛陪着她一起进行,完成之后俩人才出了录音间去隔壁吃饭。 张逸晨正一边吃着一边刷手机,看她们进来,打了声招呼“你们怎么那么晚?” “风舍迦的个人场就差一点了,就想着一次性录完,下午就可以录和上云螭的场了。”苏洛一边拉开椅子一边说道。 “你早上的工作怎么样?能赶下午的场吗?” “差一点,应该3点半左右能录完。” “行,那等下先录上附离和风舍迦的,对了,惊蛰该回来了吧!” “嗯,在路上了,等会就到了。”张逸晨塞完了最后一口含糊不清地回答她。 陈岁这才发现早上到现在都没看到单惊蛰,也才想起,她好像忘记回微信了。 一边扒着饭一边打开微信,单惊蛰给她发了两条,一条是问早,还有一条是他今天早上有别的广播剧的录音要去其他家录制,早上不会在听觉。 陈岁先回了句好,然后照例给他解释了回复晚的原因。 “对了,”张逸晨吃完了饭,把饭盒一盖,靠上了椅背“和风舍迦是哪一场?” “床戏。” “咳…” “咳…” 一句话让两个cv都呛到了,又同时拿起了桌上的矿泉水给自己灌了下去。 似乎是觉得不够劲爆,苏洛对着陈岁又补了一句“你和上附离的,也是床戏。” 陈岁默默地拧开上一秒拧回去的瓶盖,又灌了两口:大可不必都告诉我… 单惊蛰赶回来的时候已经2点半了,陈岁和苏洛正在讨论着下午的录制。 “惊蛰到了。”因为正对着门,所以苏洛最先看到他,陈岁闻言回了头,对上了单惊蛰的视线,率先笑了。 “下午好。” “下午好。”单惊蛰关上了门凑了过来“你们在讨论下午的录制吗?” “是啊,逸晨那边3点半才能结束,所以现在是等着你来先录,”苏洛合上了笔记“下午录制什么内容我刚刚也发微信跟你说了,你准备好了的话,咱们就可以开始录制了!” “我随时OK。” “行!”苏洛一拍手“那各就各位,准备开录!” “好。”陈岁应了一声,先一步进了棚,单惊蛰没有跟着进去,等录音棚的门关上了,看着陈岁坐在了麦克风前,他才压低了声音询问着苏洛。 “洛姐,岁岁早上没有什么问题吧?” 苏洛疑惑地看着他“有什么问题?” “情绪状态什么的没有哪里不对吧?” “情绪状态啊?”苏洛想了想“早上生病那场戏,她的情绪是挺受风舍迦影响的,好一会才走出来,估计是想到她爸爸妈妈了吧。” 单惊蛰抿了抿唇“除此之外没有了吧?” 苏洛摇了摇头“没了。” “那就好。” 苏洛觉得不对劲了“你小子,怎么那么关心她啊?” 单惊蛰闭了嘴,怎么说呢?总不能告诉你,人家哥哥把妹妹托付给我照看了吧。 “同事之间关心一下怎么了?” “平时不见你这么关心咱们家,这会倒是会装了?” “去,谁装了?不说了,该录音了。”然后就溜进了棚。 苏洛看着门里面的那对男女,直觉有猫腻。 “早上录制怎么样?”单惊蛰在她旁边坐下问道。 “还行,没什么问题,就可能情绪的地方拿捏不是很准,看看后期剪辑出来是什么效果,不行可能就要返音了。” “不会,我相信你可以的。”单惊蛰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陈岁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对我怎么总是盲目的自信?” “不盲目,我就是自信。”单惊蛰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句真诚地道。 陈岁也看着他,一言不发的四目相对,让这狭小的录音棚的气氛更显得暧昧了起来。 苏洛敲了敲玻璃打断了他们无声地对视“两位老师,咱们下了戏再继续看吧,现在准备开录了好嘛?” 这一下让俩人都回了神,陈岁赶忙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页本来掩饰脸上升起的红晕,单惊蛰也有些不自在地收回了视线,扫了一眼还停留在玻璃框前看着他们俩的苏洛,轻咳了一声“可以开始了。” “好的。”苏洛八卦的看了他们一眼,才转身回了位置,拿出了专业素养,开始录制。 “岁岁,喘的这个音稍微再软一点。” “还软啊?”陈岁脸都红了,根本不敢看旁边同样红了耳朵的单惊蛰。 单惊蛰低着头往前挪了挪,听着她们的对话,只觉得煎熬。 要再软,起反应的就不止上附离了。 “对,软音里面再带点演的成分,这里风舍迦对上附离的情感多的是恨,所以需要配出那种演出来又不突兀的爱欲。” 陈岁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好,我再试一下。” “然后惊蛰,你的喘稍微再狠一点,欲少一点,新婚之夜这场戏上附离是已经知道风舍迦和上云螭有关系的了,所以不甘和狠是重头戏。” “好。” 两人都是一说就能懂的,调整好了情绪重新开始录制时,已经基本达到了苏洛想要的效果了,等张逸晨录制好过来的时候,他们的戏份,已经接近尾声了,最后一个音收完,苏洛才大发慈悲的让他们过了。 两人神同步的脱了力靠上了椅背松了口气,又拿过桌上的杯子,象征性的碰了个杯,庆祝了一下,还没喝两口,刚刚录制的音频就被放了出来,暧昧的喘息声传遍了整个房间。 陈岁惊的一口没忍住呛了起来,单惊蛰也大叫了起来“欸!这个就不必从头播放了,我们赶紧转下一场!” 22 单惊蛰:我卑鄙,我就不! 好在苏洛也没有太开他们玩笑,闹了几句就掐掉了音频,继续开始了下面的录制,接下来的录制还算正常,没有那么让人面红耳赤。 这是风舍迦和上附离的最后一场音了,也是这部小说两人最后的结局,风舍迦的结局和上一世一样。 “你陪我一起死吧!”随着上附离话音的落下,他抽出插在他胸膛上的匕首,刺进了风舍迦的心脏,两人同归于尽。 最后一声气息收了尾,单惊蛰杀青了。 “惊蛰老师杀青了!”苏洛推出了为他准备好的蛋糕和鲜花,陈岁和单惊蛰也出了录音棚,参与了进来。 单惊蛰接过鲜花和他们道了谢“没想到我身为男二也有蛋糕和鲜花啊!” “那肯定的,咱们剧组,一视同仁!” “洛姐威武!” 苏洛把蛋糕切好一人分了一点“你赶紧吃,吃完赶紧走!别耽误接下来的录制。” “雾草,无情!”单惊蛰嘴里塞着蛋糕,含糊不清。 所有人都笑了。 “按照字母顺序来,今天是官宣了柒钰吧。” 张逸晨点了点头“是柒钰老师。” 苏洛才想起来另外一件事,看着陈岁“我突然就想起来发预告那天的微博底下的评论了,除了期待这部剧里各位配音老师的,更多的是你和柒钰欸,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一条是:叔如父,所以柒钰和三岁果然是父女,然后,蹲一下下部剧的爷孙,这是什么梗?” 陈岁笑了“因为我之前和柒钰在社团的时候合作过两次,第一次我们两个角色是母子,第二次我们两个的角色是情侣,所以听友们就在竞猜,我俩下次合作的角色关系会不会是父女或者爷孙。” “其他还能期待一下,爷孙这个多少就有点过分了。”苏洛不厚道的笑了。 “万一呢?总归期待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万一下一次他配我孙也不是不可能。”陈岁放大了想象空间。 “你也是不客气。”苏洛想象着这有朝一日的画面,怪异地蹙了蹙眉“那青鸟呢?柒钰要真有一天配你孙了,青鸟得配什么?配孙媳?” 陈岁听着这话,就知道她也是知道青鸟和柒钰关系的。 “这个还真聊过,柒钰惹青鸟生气的时候,青鸟就来跟我说过,争取让柒钰录我孙,然后他来录我儿,他要当他爹。” “幼稚!”苏洛皱着眉笑骂道。 陈岁很赞同的点着头“确实。” 单惊蛰和张逸晨都觉得这对话有些怪异了,不明所以地互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迷惑,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后天是不是就国庆了?”苏洛突然想起来问。 张逸晨暂时忽略了这怪异的感觉,一手拿着蛋糕一手开着手机“欸,还真是欸!怎么这么快?” “是挺快的,过完国庆,今年也快了。”苏洛吃完了最后一口,看着手机“祸起也快收尾了,咱们赶赶进度吧,争取能在国庆放假前完结,然后国庆节吃杀青宴去。” “我看行!”张逸晨也迅速解决了手里的蛋糕,擦了擦嘴“那现在就开始吧!” “好,那岁岁,你的进度落下了一点,所以你要辛苦一点了。” 陈岁擦了擦嘴角“没事,应该的,我们开始吧!” “行!” 吃饱喝足,又开始动工了,陈岁和张逸晨坐在录音棚里,开始着录制之前的剧本讨论,单惊蛰没有离开,就在外面看着,他比较担心陈岁,陈岁的事陈让没有和他多说,他又没有立场去追问,只多多少少的了解了一些她这次回去的情况。 户口出了问题,迁出来了也没有办法给她父母收骨,突发情况她心里肯定不好受,但是她从小到大的性格就这样,什么都憋在心里,还会反过来安慰他们,但是陈让说他最怕的就是她这个样子,更怕她心里压着太多事情总有一天会撑不住憋出病来,所以才想拜托他帮忙照看一下陈岁,有什么状况请第一时间通知他。 单惊蛰靠在桌子上看着玻璃里面已经开录的人,拿出了手机和陈让汇报了一下情况。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我早上跑别的音,不在公司,下午才到的,问了一下我同事,岁岁早上的状态还行,就是有一场音和父母有关,应该让她想起了叔叔阿姨,所以情绪有点崩,其他没有什么问题。 陈让那边隔了才给他了回复。 —让一让:那就好,谢谢,麻烦你了,我这边堆了两天的事情没有处理,比较忙,等忙完了找个时间我请你吃饭,好好答谢你。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不用这么客气,没事的哥,我是自愿的,知道她这种情况的话,你就是不说我也会照看的。 —让一让:还是要的,你自愿是一回事,我请你帮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应该国庆的时候可以忙完,到时候我请你和岁岁的其他同事一起吃个饭,也感谢你们平时对岁岁的照顾。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哥你真的太客气了,不过我们国庆这部剧就录制完成了,要去聚杀青宴。 —让一让:这样啊。 —让一让:没事,你们聚,大把时间呢,我们再约就好了。 —让一让:不过你们聚会的时候麻烦你帮我看一下,不要让岁岁喝酒。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我知道的,岁岁说过她酒精过敏。 —让一让:其实也不是酒精过敏,她酒量太差了,一口就上脸,跟个红苹果一样,所以我们都不让她在外面喝酒。 单惊蛰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无声地笑了,好像还挺可爱,他为知道了这个小秘密沾沾自喜。 —让一让:我这边要先忙了,岁岁就麻烦你了。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好的,你先忙。 工作量缩短到了两天确实有点赶,大家都忙到了凌晨一点多,把风舍迦和上云螭的所有戏份录制完了才收工,全篇就剩风舍迦的个人戏了,按照计划,明天再赶一天就能收尾了。 陈岁摘下了耳机,有些疲累的伸了伸懒腰,动手收拾了一下东西,和张逸晨一起出了录音棚,有些惊讶单惊蛰居然还在。 “你怎么还在这?”张逸晨皱起了眉,多少猜出来了。 “等你们啊!”单惊蛰也伸了个懒腰,自动忽略了他,看向了陈岁。 “岁岁,你住哪里?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突然被cue的陈岁一脸懵逼“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不是很远。” “还是送送吧,你一个女孩子,这个点了也不安全。” 张逸晨想了一下确实也是这个理,看向陈岁放缓了语气“你住哪?我和他一起送你回去吧。” “真不用麻烦你们了。” “住哪里?”张逸晨坚持。 “南唐北里。” “高碑吗?” 陈岁点了点头,张逸晨讶异了一下“咱俩顺路,我就住你隔壁,金碧辉煌。” 然后看向了了单惊蛰“那这样我送她回去就好了,你不顺路就别来回跑了,你早点回去吧。” 既然顺路,陈岁也不拦着了“那就不麻烦惊蛰老师了,有逸晨老师和我一起就可以了。” 单惊蛰蹙了蹙眉,有些不开心了,但是又没有理由跟着,只能点了点头,一起出了门。 因为正在整理而被无视掉的苏洛看着他们仨的背影皱起了眉:你们不能因为我住得近就忽略我也是个女孩子! 陈岁走在他们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她算是反应过来对于目前来说有些微妙的气氛了,她抿着嘴不想去淌他们俩的浑水,拿着手机回复着柒钰,和他说着已经很晚了,她回去还要一会,明天还要赶录制估计也会很晚,等国庆再去接酸奶吧。 柒钰倒是还没有睡,给她回复了回来,问她什么时候能到,酸奶叫的厉害,估计是知道她今天会来接它,兴奋的,他和青鸟都压不住它。 青鸟的房子到期了,柒钰哄着他,伏低做小的好说歹说才让他搬去和他一起住,现在俩人已经同居了。 酸奶一直闹腾,陈岁也不好再麻烦和打扰他们,说了等下到了给他们发信息,让他们把酸奶带下来。 而前面的张逸晨勾着单惊蛰的脖子压低了声音“你差不多行了!你有点太明显了,你是不是忘了她有男朋友的!” 单惊蛰扯了扯他的手,同样压低着声音“我没忘,我知道!我就是不放心她。” “什么不放心!不放心什么!” “她哥担心她,不放心她的状态,所以让我帮忙照看着。”单惊蛰也不瞒着他,语气可以说得上是炫耀。 张逸晨更不懂了“你什么时候认识她哥?而且她哥不放心她也应该是联系她男朋友,怎么都轮不到你吧。” “不知道,反正她哥就是拜托我了,我也答应下来了。” “我…”张逸晨的语气有点恨铁不成钢了“那你可以联系柒钰啊,他照看比来的你名正言顺多了。” 单惊蛰突然就不想再继续了,伸手拦下了一辆的士“有车了,你们快上去吧,记得送她送到门口。” “我知道,怎么都不能让一个女孩子落单了。” 一回头看陈岁落在了后面还低着头回复着信息,喊了她一句“三岁老师。” 陈岁抬起头发现已经有车了,小跑了过来“抱歉,久等了。” “谢谢。”然后先一步就着单惊蛰拉开的后座车门上了车,等她坐好,张逸晨也跟着坐在了她旁边,给司机报了地址。 单惊蛰帮他们关好了门,招了招手“路上小心,到了发个信息。” 俩人应了一句,车子才缓缓开了出去,单惊蛰看着渐行渐远的车身,抿着唇,张逸晨说的很对,比起他来,柒钰来照看更显得名正言顺,可是他就是卑鄙到私心的不想告诉柒钰。 23 陈岁:有没有可能我真听不懂? 许是不太熟,再加上张逸晨心里对陈岁有些芥蒂,所以一路上都没有说话,陈岁也不是那种健谈的人,只能低着头继续回复着柒钰的信息。 —枂:你和听觉那边同事的和音是不是录完了? —夕山:对的,今天赶完了,还要赶一天单音基本就可以了。 —枂:怎么那么赶? —夕山:苏洛老师说赶一下进度,国庆节就可以吃杀青宴了。 —枂:原来如此。 —枂:那你也悠着点,别太赶了,明天赶不完的话国庆节或者国庆后再赶也可以的,不一定要赶着时间完成,别累着自己。 陈岁看着这句话笑了笑,回复道:好的,谢谢仔仔。 柒钰那边过来两分钟才回复了过来:你怎么知道是我家宝宝发的? —夕山:因为你说不出这种话。 —枂:呿,说的我好像没关心你一样。 —枂:还有到多久啊? —夕山:5分钟左右这个样子。 —枂:OK,那我们先走下去等你,当散步了。 —夕山:OK。 陈岁打完了回复,关掉了手机,看向了窗外漆黑的夜景。 张逸晨侧头看着她,还是没忍住开了口“你现在和惊蛰是什么关系?” “嗯?”陈岁转头看向他“和惊蛰老师?” “是朋友。” “那你觉得,你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像朋友吗?” 陈岁皱眉思考了一下,她和单惊蛰现在的相处模式…的确稍稍有些跨越了朋友的界限,毕竟朋友之间不会哄睡,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那么在张逸晨看来,她的沉默就是心虚。 他深深地舒出一口气“抱歉,我知道我不该干涉你们,但是作为朋友的立场,我还是有必要再提醒你一句,从道德的角度来讲,你们两个如今的相处模式已经越界了,我知道是惊蛰先跨越了这条线,但是如果没有你的默许,他恐怕也掀不起什么浪,所以于情于理,你们都该停止。” 陈岁听得一脸懵逼,这什么跟什么啊? “抱歉,虽然我听不太懂你说的话,但是你说的应该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所以我能冒昧的询问一下,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你…” “前面停是吗?要不要进小区?”司机师傅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们。 张逸晨忍了回去“不用,谢谢师傅,前面停就可以了。” 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扫码支付了车费,等车子停稳后,他率先开了门下了车,虽然被气到了,但他还是绅士地伸手替陈岁挡住了车顶,等她下车。 陈岁也和司机道了声谢谢,下了车又和帮她开车门的张逸晨说了一声,虽然她也不懂他为什么生气。 张逸晨关好车门,转头刚想说话,柒钰的声音插了进来。 “回来了。” 张逸晨循着声音看了过去,柒钰和青鸟穿着睡衣朝他们走了过来,青鸟手里还抱着一只英短,他有些惊讶会在这里碰到他们。 “逸晨老师怎么也在?你也住这边吗?” “晚上好,两位老师,我住隔壁金碧辉煌。” “这么巧,我们也住那,那等会一起走啊。” “好啊。” 应完了这句,张逸晨知道没机会和陈岁说什么了,只能看着她从青鸟手里抱过了猫就开始数落“你不乖哦,我走之前怎么跟你说的,在柒钰叔叔和青鸟哥哥家里要听话,你怎么就闹起来了呢?” 酸奶一边舔着她的脸一边喵喵叫着。 柒钰就不乐意了“欸!凭什么仔仔是哥哥,我就是叔叔了,明明我俩一辈的。” 青鸟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摸着酸奶的脑袋说道“别理他。” 然后看向陈岁“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陈岁点了点头,青鸟也识趣地不多问,转了话锋“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早点洗澡睡觉,别太累了。” “行,那你们也快回去吧,再见,晚安。”陈岁也不停留,她确实也挺累的。 “那逸晨老师,有什么事就明天再说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再见。” “好的,晚安。” “晚安。” 然后和他们挥了挥手,抱着酸奶进了小区大门,三个男生目送着她进去才放心的转身往旁边走。 “听说祸起快杀青了?”青鸟一边走一边询问。 “是的,明天录完三岁的音就可以正式杀青了,苏洛说想赶在国庆节整顿杀青宴,所以就赶了戏。” 青鸟点了点头“真快啊,之前还因为风舍迦的配音拖了好几个月了,没想到一转眼就杀青了。” “是啊。”张逸晨也感慨了。 就这么聊着天到了小区单元楼下,张逸晨停住了脚步“两位老师,我到了。” “这栋啊,我们就你隔壁欸!”柒钰指了指隔壁的单元给他看。 “这么巧啊?” “是啊,有空过来坐啊,1501,我们先走了。” “好的,有空一定去的,两位老师再见,晚安。” “晚安。”道了别,柒钰和青鸟就肩并肩往前走了。 张逸晨刚想收回视线,却突然愣住了,看着已经消失在转角的那对身影,是他看错了吗?怎么两位老师的手是牵着的?他又突然一下反应了过来,他们刚刚穿的睡衣好像是情侣款的? 他懵了,好像哪里不对劲?好像哪里都不对劲! 陈岁回了家,把酸奶放回了猫窝,就先去洗澡了,等收拾好出来,她带着一身疲惫砸进了被窝,才想起来要给单惊蛰报平安,她摸过手机才发现几分钟前单惊蛰已经先给她发来了信息。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还没到吗? —夕山:半个小时前已经到了。 —夕山:抱歉,先去洗漱了才想起来发信息。 后面加了个捂脸的表情,单惊蛰显然还没睡,很快回复了过来。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没事,到了就好,就是看你一直没有消息,还以为路上出什么事了。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今天的进度有点赶了,累吗? —夕山:还行,可以接受。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那就好,累了可以跟苏洛说暂停的,强撑的话出来的效果也没有那么好。 —夕山:我知道的,但是真的还行。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嗯,我明天一天不在公司,要去其他工作室录制,可能要国庆那天才能见面了。 —夕山:没事的,工作重要嘛,也没多久。 国庆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了? 单惊蛰打完这句就差点点了发送,清醒过来赶紧给删掉了,倒在床上重新转了话题。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我这几天在弄我们那首歌,等国庆后,应该就可以上线了,到时候我先把demo发给你听。 —夕山:可以啊,恭喜哦。 —夕山:想好名字了吗?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想好了,叫《withdrawal》 —夕山:戒断?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对,戒断。 —夕山:挺好。 陈岁看着这个歌名,陷入了沉思,想着这段时间单惊蛰的反应和态度,好像是挺符合戒断期的。 还想着,单惊蛰那边已经发过来了信息。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时间不早了,要睡了吗?需要连麦给你唱歌吗? 陈岁脑子里就突然想起了张逸晨今晚的话,好像她和单惊蛰之间确实有些越界了,她赶紧回复了过去。 —夕山:不用了,谢谢,我确实已经犯困了,随时都能睡过去的。 —夕山:那个,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然后也不管他回不回复,就关了手机,翻了个身,自顾自的思考着她和单惊蛰如今有些微妙的关系,好像是从回家的时候才开始转化的,具体是谁开了头,她没办法深究,但是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及时止损,就算是对单惊蛰有好感也到此为止了,抛开单惊蛰有的暗恋不提,就她自己本身也是个问题。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恋爱结婚,毕竟像她这样无父无母的人,好像也没有多少家庭愿意毫无芥蒂的接受,所以也不配拥有爱情。 她自我唾弃着。 “我今天不在,你帮忙看着点,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知道了,大哥,你一大早给我发信息还不够,还要来一波电话轰炸,至于吗?”张逸晨一边等着电梯一边讲着电话抱怨“人家虽然叫三岁,但是又不是真的三岁,又不是瓷娃娃了,长那么大了人家会照顾自己的,再说了,哪会有那么多突发状况,您老就不要操心人家了。” “我知道,”单惊蛰也觉得自己有点啰嗦了,准备挂断电话还是补了一句“你记得照看啊!” “知道了。”张逸晨有气无力地回着他,他昨晚睡的太晚了,一大早上还被单惊蛰的信息吵醒,导致他现在还是半蒙圈的状态,想到昨天晚上柒钰和青鸟他就觉得别扭的睡不着,总感觉他和单惊蛰是不是哪一方面弄错了,误会了什么,想到这他赶在单惊蛰挂电话之前询问了一句。 “等等,你觉不觉得柒钰和青鸟两位老师之间有哪里怪怪的?” “怎么了?” “算了,”张逸晨突然就不说了“等明天见面说吧,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单惊蛰哪头深吸了口气“你是真会吊我胃口,挂了!” 然后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24 有点小尴尬 张逸晨到的时候陈岁已经到了,因为昨晚的事,俩人都稍微有些尴尬,打了招呼就有些冷场了。 还是陈岁率先开了口“逸晨老师,昨晚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张逸晨对着她这张脸,又想到了柒钰和青鸟,事情突然就乱了起来,他觉得可能是自己看错了,也可能没有看错,也可能是柒钰背着她乱搞,她是受害者… 一瞬间他想到了好几种可能,再结合昨晚她和青鸟友好的态度关系,突然就对面前这个女孩深表同情。 陈岁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还有这突如其来的怜悯表情,稍稍往后退了退“逸晨老师?” 张逸晨回过神来,看着她退了半步的动作,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没事,那个昨晚的话,你先不要放心上了。” “啊?” “抱歉,有些事情我还需要搞明白,你就先不要放心上了。”他看了看时间“我先过去录制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说完就先一步往隔壁的录音间过去了,独留陈岁一脸懵逼。 “三书陆礼原著,suprised,携手听觉工作室,回声天籁联合出品,古言权谋广播剧《祸起》,第一期,欢迎您的收听。” 随着报幕声落下,陈岁正式结束了这部广播剧的录音。 “杀青啦!”苏洛抱着鲜花递到了走出录音棚的陈岁手里。 “谢谢。”陈岁伸手接过“各位老师辛苦了,这段时间感谢各位老师照顾了。” “应该的,”苏洛掏着手机“来,拍张杀青照,等会发微博去。” 陈岁闻言,用花挡住了脸,苏洛挑好了角度给她拍了一张,然后把她,包括张逸晨,单惊蛰的杀青照一起发上了群里,艾特了管理微博的同事,还有柒钰和青鸟几位协役老师。 —苏洛:@柒钰@青鸟@星浅这边已经正式杀青啦,几位老师拍的杀青照发一下,@祸起官微负责人辛苦你整理发上微博啦。 —柒钰:杀青快乐! —青鸟:杀青快乐。 —星浅:这是其他几位老师的杀青照,杀青快乐! 然后发送了几张其他老师手捧玫瑰或者蛋糕的图片。 祸起官微负责人:OK,辛苦各位老师啦,杀青快乐! —三岁:杀青快乐!都辛苦了! —张逸晨:辛苦了,杀青快乐! —苏洛:杀青宴我已经定好了,明天晚上6点,这个位置集合,不见不散! —苏洛:位置。 —张逸晨:OK。 —星浅:保证到场! —柒钰:OK! …… 陈岁从群聊退了出来,看到单惊蛰给她发的信息,有些犹豫着怎么回复,想了想还是退了出来,先回复青鸟单独给她发的信息。 —清:忙完了吗?柒钰今天去另外一家工作室录音,离听觉不远,也差不多收工了,我让他过去把你一起接回来,你回来咱家这群崽子们还没看到你,正好明天国庆放假,晚上一起吃宵夜去。 —夕山:好呀,我这边可以了,也好几天没见时夜他们了。 —清:行,我刚跟柒钰说了,他现在转过去你那边,你在门口等他就好。 —夕山:好。 陈岁关了手机,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然后跟他们告别“各位老师,那我就先走了。” 苏洛摘下了播放着音频的耳机“要走啦,你怎么回去呀?打车吗?” “柒钰过来接我,去和天籁的同事们吃宵夜。” “真好,”苏洛咂吧了一下嘴巴“说起宵夜我就饿了,可惜我还要收尾,就不送你了,你们路上小心。” “好,再见。” “再见。” 大概是工作完成了,身边的人也是熟悉的朋友,陈岁近日来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了下来,聚餐的时候居然在他们谈笑里靠在星浅的肩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察觉到肩膀的重量,星浅偏头看了过去,见她睡着了示意其他人压低了声音。 “怎么累成这样了?”时夜翻出了随身携带的衬衫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包间里的空调开的低,醒着还好说,睡着了还是会有些冷的。 “她这次匆匆忙忙地回去,又匆匆忙忙地回来,一回来就开始高强度的赶进度了,估计也没时间好好休息过。”青鸟走到空调机前调高了温度。 “还好祸起已经录制完了,不然照她这么撑下去,估计得病了。”星浅看了一下祸起的后期工作“后期的完结ft还有返音应该要等国庆假期结束才会安排,她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 “浅浅,咱们离得近,今晚让她睡我们那吧,她累成这样估计也不想再动了。”暖色一边收拾着自己的包包一边说道。 星浅点了点头“没问题啊。” “也行。”柒钰点了点头“这大半夜的,我和仔仔也不好送她进她家,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那我们走吧。”暖色收拾好了东西开口叫她“岁岁,岁岁。” 陈岁睁开朦胧的双眼,抬起头“我们要走了吗?” “是啊,看你累的都不想动了,我们家近,今晚睡我们那吧。” 陈岁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星浅站起了身,顺手也把她拉了起来“正好刚刚商量了,咱们明天去周边游,我们三个一起还有伴呢,等到点了咱们再去赴杀青宴,正好。” “那我就打扰了。”陈岁听完也不客气了,她确实也是有点困了,不想跑了。 “那我们回去了。”各自道了别就打道回府了。 等到了星浅和暖色住的房子,她们先给陈岁找了身睡衣还有干净的毛巾和牙刷让她先去洗漱,然后就凑到一起聊天,话说一半,陈岁的手机屏幕亮了,俩人下意识的偏头看了一下,弹出了几条微信,但是看不到内容,俩人也没有太在意,收回了视线继续刚才的话题。 也没多久,陈岁的手机又亮了起来,这次是语音通话,来电的是单惊蛰。 暖色看着来电显示讶异了,看了看浴室还关着的门,又看向星浅“要帮忙接吗?” 星浅想了一下“接一下吧,是这次合作的同事,说不定是有什么问题呢。” “行。”暖色一边说着一边接起了临近尾声的语音通话,还没开口呢,那边先说话了,语气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喂,你在忙吗?” “你好,惊蛰老师。” 单惊蛰听着这陌生的声音。愣了愣“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岁岁的朋友兼同事,回声天籁的暖色。” “暖色老师,岁岁呢?” “她还在洗澡,您是有什么事吗,等她出来了我转达给她?” 单惊蛰沉默了一下,从昨晚的晚安之后,他早上给陈岁发的早安,包括今天给她发的信息她都没有回复,可是她今天又有在群里发消息,显然是看到了,但是不想回复,他不懂,所以他想问清楚情况。 “也没什么事,麻烦您等她忙完了让她回复一下我的信息,谢谢。” “好的,没问题。” “谢谢,再见。” “再见。” 电话挂了没几分钟,浴室的门就打开了,陈岁带着一身水汽走了出来,来到阳台把自己的衣服晾晒了上去。 “岁岁,刚刚惊蛰老师给你打电话了,我帮你接了一下,他让你忙完给他回信息。” 正在擦手的陈岁闻言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还没有回复单惊蛰的微信“我忘了回了。” 她懊恼地拍了拍额头,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前几分钟发过来的微信信息。 “他还有说什么吗?” “没了,就让你忙完给他回复信息。” 陈岁点了点头,斟酌了一下词意给他回复了过去,单惊蛰跟守着手机一样,马上秒回了过来。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这样啊,我还以为我又哪里说错话了,你不理我了。 陈岁有些心虚了:怎么会。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今天赶完了进度累了吧。 陈岁顺坡下驴:挺累的,所以我想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单惊蛰看着这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回复愣住了,他感觉她就是在躲着他,没有任何征兆的。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好,晚安,明天见。 明天当面问清楚好了。 陈岁看着这句话松了口气,又想起来明天还有杀青宴要见,又有些惆怅了。 星浅注意着她的表情,看她一会纠结,一会如释重负,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陈岁摇了摇头“没。”想了想,又试探性的开口“那个,你们知道怎么拒绝尴尬的会面吗?” 星浅和暖色都齐齐抬头看着她“你和谁尴尬了?” 陈岁后悔问了“我没有,我不尴尬,我困了,我睡了。”然后拿着手机进了房间。 暖色看着她的背影嘟囔着“她这种性格能和谁尴尬?” 星浅耸了耸肩,拿起换洗衣服就去了浴室。 25 救救我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 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命运就算恐吓着你 做人没趣味 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 我愿能 一生永远陪伴你 …… 一首慷慨激昂的DJ版红日,让睡得正美的三个女孩一下惊醒了过来。 陈岁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懵逼的望着床头上自己的手机,正响着柒钰那嘹亮歌喉的闹铃。 她想起来了,昨晚聚餐的时候,不知道青鸟被他荼毒了多久,嫌弃的都不和他坐一起,所以轮到她被柒钰拉着听他前段时间直播的时候,粉丝点名让他唱的这首慷慨激昂的红日,还被粉丝截取了下来传上了平台做成了闹铃。 她还隐约想起来了柒钰说要给她也弄一个,所以拿她的手机去捣鼓,她当时在跟时夜说话,也没太注意他,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个画面! 7点! 她收回了视线,和同样被惊醒,躺在床上一脸懵逼的星浅和暖色,对上了眼,都传达出了同一种情绪:生无可恋!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人动手或者开口让关掉闹铃,就着这循环播放的闹铃开始思考起了人生。 2分钟后,暖色爬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翻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相机,凑到了陈岁还在响的手机闹铃旁,录制了一段影像,然后关掉了闹铃,打开了微博,用力的敲打着手机键盘,发送了出去。 随着发送成功的音效想起,她把手机随手一扔,拉过被子继续躺了过去。 “你发了什么?”陈岁好奇的拿过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微博,刷新了一下,立马就跳出来了她刚刚发的微博视频: @暖色_:祁XY!@Y柒钰你完了!/微笑 配上了刚刚录制的短视频。 关于这种日常生活的微博,尽管时间还早,底下的评论却永远能第一时间占据起来。 —柒钰掉马了?! —这个姓真特别! —掉了又没完全掉… —这嘹亮的歌声真是让人虎躯一震。 —…谢谢,已经醒了! —…换作是我,我也想打柒钰! —+1 —+2 … —都这程度了,居然能忍2分钟?暖姐大度!居然只爆了姓?暖姐大度! —大度! —有没有可能这短短的2分钟里,暖姐连柒钰埋哪都给想他好了。 —楼主真相。 —暖姐,埋哪了说一声,我不是想去挖,我就是想去看看。 —@Y柒钰柒钰你能忍吗?我不是挑事,换我我忍不了。 —某位cv老师虽然不在,但哪里都是他名句的传说。 —李·不愿透露姓名的某cv:出场费结一下,谢谢! …… 陈岁有些哭笑不得的退了出来,打开了闹铃检查了一下还有没有没关的,确认了没有才关掉了手机倒回了床上,抱着玩偶睡了回笼觉,她实在是太困了。 再次睡醒已经临近中午了,陈岁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做了起来。 “醒啦?”星浅反趴在床上刷着手机。 “嗯,柒钰有说什么吗?” “他敢吗?”星浅笑了“暖色没有直接轰炸他就已经很仁慈了,我估计她当时在心里默了很多遍祸不及妻儿才堪堪忍住的。” “也是。”陈岁也笑了,一边下床一边询问“暖色呢?” “做饭呢,你要起了吗?我还想再趴会。” “起了,不是说今天要去周边游吗?定好几点了吗?” “刚刚还在讨论,难得放假,有些还没起呢。” “好的吧。” 陈岁拿过手机进了洗手间,一边洗漱一边打开了一个名为“世界隐形富豪归隐地”的群组,看起了消息,从最开始对柒钰的损话到柒钰一连刷了几个下跪道歉的表情包后,才开始讨论起了几点出门,在哪会合。 故里做了攻略发到了群里,2点到什刹海集合,还特意嘱咐:大家今天的穿衣风格都走小清新的,拍集体照才好看。 所以吃过了饭,暖色就开始给她们三个捣鼓起了妆容还有衣服,陈岁被她涂涂抹抹了好一会,然后塞了从衣柜里翻出来的连衣裙,推进了浴室,让她换上,陈岁出来的时候,星浅的妆容正上一半,她不自在的扯了扯身上这件v领的雪纺碎花裙“这个领口是不是太低了点?” 暖色闻言回头“不低,我等会加个别针,不会走光的。”然后上下打量着她,发出了一声惊叹“我的眼光果然不错,这身衣服和妆容就适合皮肤白的,你穿果然合适,我等会再给你弄下头发就完美了。” 说完转回了头继续帮星浅上妆,趁着星浅换衣服的空档,她又拉过陈岁摆弄起了她的头发,用卷发棒将她的发尾烫成了波浪后,找了个小夹子夹起了她一边耳旁的碎发固定在了耳后,然后她大功告成的一拍手“完美。”把桌子上的镜子递给了他她“看看,怎么样?” 陈岁接过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点了点头“好看。”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操刀!” 暖色是他们团队公认的造型设计师。 “来,你的装备。”她又从一堆包包里面找了一个搭配递给她。 陈岁接了过来“那我的包呢?” “你的包不搭你的服化,我背。” “哦。” 等星浅和暖色弄好后,刚过一点,搭乘地铁过去时间刚刚好,临近出门前,暖色给她精心装扮好的两人包括自己都拍了照片,然后发上了朋友圈,文案是:打扮完毕,出门! 到了地点集合,时夜和故里几个已经到了,看着同样精心打扮过的三个姑娘,时夜哀嚎了“你们女孩子是在这方面有什么了不得的磁场共鸣吗?怎么都不约而同的打扮的这么好看!这么看下来显得我们几个男生是你们的跟班一样。” “女为悦己者容,知道吗!” “我知道,但我不懂!” “不懂就闭嘴吧,还差谁啊?”暖色环顾了一圈。 “青鸟和柒钰,人就齐了,也是,谁家老板等过人?” “没事,今天全场的消费,由我们柒公子买单!” “录下来了。” “发上去了。” 插科打诨了一阵后,柒钰和青鸟才姗姗来迟,等人集结完毕就开始了今天的周边环游,故里拿着相机一路上给他们拍了很多照片还有沿途的风景,后期营业的素材一抓一把。 很快就到了杀青宴的时间,社团分了两拨人,一批去赴杀青宴,一批自己去开小灶。 两批人在地铁站分了手,各自赴各自的约。 5点45分,他们到的时候,苏洛和单惊蛰还有其他合作的同事已经到了,柒钰照例拿出大家长的架势和苏洛寒暄了起来“苏老师,你们怎么那么早啊?我们不会迟到了吧。” “没有没有,逸晨今天有音要录都还没到呢,今天不是国庆嘛,我们怕会堵车什么的,所以商量了一下,没事就都提前出门了,都是刚到不久,距离咱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怎么会迟到呢?”苏洛笑着解释道“你们怎么都一起来?” “我们公司下午团建,刚结束就过来了,还以为会是我们最早呢。” “是吗?去哪里团建的,我们公司团建约在明天,错峰出行,不去跟他们抢什么的。” “什刹海,我们就周边游,有三个同事飞线下,人不齐就没去太远。” “周边游挺好的,什刹海风景也不错,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先进去坐吧。” “行。” 一众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了预定好的包间落座,陈岁刚找了个位置,旁边的椅子就被拉开了,她抬头一看,是单惊蛰,顿时就有些局促了。 “晚上好。”单惊蛰一边坐下一边跟她打招呼。 “晚上好。” “你今天特别好看。” 陈岁不争气的脸颊发烫“谢谢。” 移开了视线,环顾了一圈逮住了离她两个位置低着头划着手机准备落座的时夜。 “时夜。”她开口喊住了他。 “嗯?”时夜抬起头,不明所以的对上了她投过来的目光,那眼神赤裸裸地传递出了三个字“救救我!” 以这么多年的默契来看,他当机立断地放弃现在这个位置走了过去,假意地伸手探了探风向“空调正对着冷吗?我跟你换一下位置。” “好!”陈岁毫不迟疑的站起了身往旁边的位置一坐,时夜就顺理成章的坐到了她的位置上和单惊蛰打起了招呼“你好,我是时夜,祸起的OST。” 单惊蛰看着明显躲着他的陈岁,咬了咬牙,换上了微笑握住了时夜伸过来的手“时夜老师好,我是单惊蛰。” 然后又站起了身“这个位置对着风口确实有点冷,时夜老师不介意我换个位置吧。” 时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也只是一瞬“可以的,你随意。” 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绕到了陈岁旁边坐了下来,借着陈岁遮挡,时夜看向她无声地回复着:我救不了你! 陈岁无奈地鼓了鼓腮帮子,泄气一样的认了命,单惊蛰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身旁说着“你在躲我。” 用的是肯定句。 “没有。”陈岁底气不足地应着他。 “你有。为什么?” 已经这么明显了,陈岁没法再说没有,索性闭了嘴。 “我说错什么话了吗?还是我做错什么事了?” “没有的。” “那是为什么?因为柒钰吗?” 陈岁蹙起了眉,疑惑地看着他“关柒钰什么事?” 26 误会大了 “岁岁,你看看想吃什么?” 时夜正好拿了份菜单递了过来,陈岁松了口气的接过,先礼貌性地递给了旁边的单惊蛰“你看看要点点什么吗?” 单惊蛰摇头“不用,你点就好。” “好。”陈岁毫不迟疑地抽了回来转回到时夜跟前和他一起看。 时夜的目光在她和单惊蛰之间游移,压低着声音八卦的开口“你们有故事啊!你的追求者吗?” “别瞎说!”陈岁看了他一眼“人家有喜欢的人了,不是我!” “那你们之间这怪异地磁场是怎么回事?你喜欢他?所以你尴尬?” “没有!你别瞎说!”陈岁矢口否认。 “没有你红什么耳朵?”时夜伸手碰了碰她夹起碎发露出来的那只耳朵“还这么烫?” 陈岁打掉了他的手“别闹,看菜单。” 时夜缩回了手“要我说,喜欢就追,管他喜欢的是谁,追到就是你的!” “你快闭嘴吧。”陈岁差点上手去堵他了。 他们说话声音太小,单惊蛰听不真切,他又不能凑过去听,那样太不礼貌了,于是他把目光移到了对面同样在点菜的苏洛和柒钰的身上,以及旁边的青鸟,他们两个是回声天籁的联合创始人,这种场合坐在一起,确实无可厚非。 但是他想到了昨天和张逸晨的那通电话。 柒钰和青鸟。 他以为只是他一个人敏感,但是如果有两个人也这么认为的话,那就一定是有问题的了。 他的视线在柒钰和青鸟身上反复横跳,根本就忘了收敛。 察觉到异常强烈的扫视,青鸟转过了头正好和他对上了,他礼貌地和他点头打了招呼,又转过了头继续听着旁边人说话,被抓包的单惊蛰惊得坐直了身体,也点头回应了一下,默默地收回了视线,专注着自己的手机轰炸着张逸晨什么时候到。 一路小跑过来的张逸晨看着这条信息直翻白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包间门,回复了一句:等着,看我给你瞬移。 然后就推开了包间的房门“不好意思刚刚收工,来晚了。” “没事,正好菜还没上,来这边坐。”苏洛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旁边的座椅示意他落座。 张逸晨正想去单惊蛰那边的脚还没迈出就转了方向“好的。” “岁岁惊蛰,你们也坐过来这边。”苏洛指着张逸晨旁边的两个位置示意着对面的两人。 陈岁和单惊蛰一起起了身,互相谦让了一下,还是让陈岁走在了前面,也顺势做到了张逸晨旁边,单惊蛰还是挨着她一起坐。 然后三个人各自问了好,就闭了嘴谁也不理谁,陈岁觉得现在的气氛比刚刚更诡异了,好在没尴尬多久,菜品就陆续上来了,苏洛拿起刚刚带来让服务员开好的香槟,满了一圈所有人的杯子。 单惊蛰刚想拿掉陈岁面前的香槟,柒钰已经先他一步取走了酒杯,另一只手递了橙汁给她,陈岁也伸手接过放在了酒杯的位置,一句话都没有说,动作却熟练地让人眼红。 陈岁没注意到单惊蛰的动作,张逸晨却是注意到了,他目光在三个人包括青鸟身上走了一遍,瞬间就觉得事情更乱了。 一顿饭下来,围绕在几人身上的尴尬气氛只增不减,张逸晨和单惊蛰也没机会交换情报,直到杀青宴散了会,他们一群人商量着去开第二场— KTV。 一群人三三两两地走着,单惊蛰凑到了张逸晨旁边。 “你昨天说的什么意思?” 张逸晨看着走在前面的几个回声天籁的同事,犹豫着开了口“前天晚上送三岁回去的时候,在她小区楼下碰到了柒钰和青鸟,挺巧的和我住一个小区,我不清楚是不是我看错了,我好像看到两位老师牵手了。” 单惊蛰瞪大了双眼“牵手?” 张逸晨点了点头。 单惊蛰又把目光落到了柒钰和青鸟身上,一旦接收了这种设定,围绕在那两人身上的气氛确实就诡异了起来,结合起刚刚饭局上柒钰对陈岁细心的体贴,单惊蛰只觉得有火在烧。 “你的意思是,柒钰劈腿了,岁岁被当了同妻?” “额…”张逸晨想了想“还没结婚,不算同妻,而且可能是我看错了也说不定,你不要激动,先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说。” 单惊蛰深呼吸了一下“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也不知道啊!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经历,先看看情况再说。”末了又重复一句“你不要冲动,什么事情都等搞清楚了再说。” “我知道!为了岁岁的面子,我也不会冲动的。” “那就好。” 所以接下来的情况就是,单惊蛰全程盯着柒钰和青鸟,就算被抓到了视线,也毫不避讳地继续看着,导致两人浑身都不自在。 张逸晨看着他这明显要把人吃下去的表情,倒抽了口凉气,暗地里戳了他好几次“大哥,你收敛点!” “我知道!” “我看你不知道。”张逸晨咬牙切齿“我就应该自己搞清楚了再告诉你。” 单惊蛰暼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看着对面那两个人,张逸晨没辙了,想了想,跑到了陈岁跟前求救。 陈岁本来低头玩着手机,听到他的话,诧异地抬起了头,看了看单惊蛰,确实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柒钰和青鸟,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她不明所以地看向张逸晨“怎么回事?” 张逸晨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支支吾吾模棱两可地回答她“这当中可能有点误会,你先帮忙劝一下他,不然我怕关系会继续恶化。” 陈岁想起了他对青鸟的心思,抿了抿唇“合适吗?” “合适!非常合适!全场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 陈岁听不懂他话的意思“逸晨老师,你这段时间说的话,我总听不懂。” “咱以后再琢磨了,现在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张逸晨差点给她跪下来了。 “哦。”陈岁应了下来,想了一下,一旁还低头在手机上找歌的星浅要了麦克风。 “你要唱歌啊!”星浅一脸惊喜地递给她“唱什么,我给你点。” “我先看看。”陈岁接过麦克风,打开手机扫描了在线点歌的二维码,然后走到了单惊蛰身旁坐下。 察觉到有人过来了,单惊蛰下意识地看了过去,一见是她立马收了那苦大仇深的表情坐直了身体。 “咱们唱首歌吧。”陈岁不好意思的开了口,单惊蛰也局促的点了点头“好,你想唱什么?” “我都可以,你挑。”然后把手机递给他,单惊蛰小心翼翼地接过,然后戳了起来,戳了半天也没看到哪一首合适的。 星浅看他们半天都没动静,凑了过来“你们还没选好吗?我都等着录视频呢,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歌声和脸各长各的。” “什么呀!没头没尾的。” “你啊!平时说话是软音,唱歌是攻音!你的声音真的绝了。” “就瞎说。” “哪瞎说了!你等会唱了让他们听听就知道我不是瞎说了!欸,还没选好吗?” “不知道要唱哪一首?”单惊蛰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手心。 “那我给你们推一首最近新出的,比较火的男女对唱《世纪恋人》,行吗?” “听过吗?”陈岁询问了一下单惊蛰的意见。 单惊蛰点头“听过,会唱。” “好。” “行!”星浅一边帮他们点歌置顶,一边嚷着让唱尽了尾声的时夜把话筒递了过来,然后就打开了相机,坐到张逸晨旁边录起了像,还一边给张逸晨安利“我跟你说,岁岁唱歌绝了!” 单惊蛰回头给张逸晨一个眼神,凭借这么多年默契,张逸晨果断掏出了手机和星浅一起录了起来。 陈岁开口的第一句,不止张逸晨愣了,单惊蛰也愣了,以至于没接上接下来的词,还是陈岁看了他一眼他才反应过来唱下去。 “我去。”张逸晨录着像发出了感慨。 星浅在一旁疯狂安利“对吧对吧!是吧是吧!攻音鲨我!” 张逸晨点了点头“跟她平时说话完全不一样,这音色单惊蛰唱的都没她攻!” “谁说不是呢?在我们社团,别说时夜了,青鸟唱歌都没他攻,她要是个男孩子,我就嫁了。” 张逸晨觉得这句话有点奇怪,刚想开口问,就听她下一句“不过还别说,岁岁和惊蛰唱这个还挺搭的,你说是不是?” 张逸晨看着手机录像上对唱的两个人“确实挺搭的,但是三岁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星浅懵了,诧异地看向他“她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知道?” 张逸晨挑了挑眉“你怎么不知道?她不是和柒钰在一起吗?” “你疯了吧!”星浅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她怎么可能跟柒钰在一起!” 张逸晨觉得哪里不对劲了,以至于没注意到这首歌已经结束了,单惊蛰已经起身出去了。 “她不是柒钰女朋友吗?” “什么啊!柒钰没有女朋友,只有男朋友!” “啊?”张逸晨更懵了。 “哦,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只有我们社团和柒钰朋友们知道。”星浅跟他解释。 “那柒钰男朋友是谁啊?” “青鸟啊!” “什么!”张逸晨一下站了起来。 “你怎么了?”星浅被他吓了一跳。 张逸晨没有回答她,而是下意识地看向单惊蛰的位置,发现人已经没了,他看向同样被他吓一跳的陈岁“惊蛰呢?” “刚刚出去了。”陈岁指了指门。 张逸晨看了一圈,果然柒钰和青鸟也不在。 “艹!”他骂了一句,抬脚就往外追。 陈岁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张逸晨愧疚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我回来跟你道歉!” “啊?” 27 表白了 张逸晨一边找着人,一边懊恼着之前对陈岁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以及可以说得上是冷漠又生硬的语气。 他当时只觉得陈岁是个装白莲的心机绿茶婊,话都说的那么清楚了,还在那装听不懂,现在他只想穿越回到对陈岁大放厥词的时候,一巴掌拍醒当时的自己,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妈的!人家是真的听不懂。 这么回想起来,他发现陈岁的性格是真的好,明里暗里冷嘲热讽了都没跟你翻脸,一想到这,他对陈岁的抱歉又上升了一个度。 “傻逼!单惊蛰跑哪去了!” 他气得当场爆粗,说来说去这锅在单惊蛰这里,也不知道他从哪个方面认为柒钰和陈岁是一对,才导致了他陪他闹了这场乌龙。 他正在这义愤填膺,那边急匆匆跑来一个人,一看到他停住了脚“请问您是616包厢的客人吗?” “我是!”张逸晨不明所以。 “客人,你这边三位朋友在那边洗手间门口打起来了。”他语气着急地说道。 “啊!”张逸晨惊了,抬脚就跑,一边跑一边朝他说着“包厢那边有个穿碎花连衣裙的女孩子,麻烦你去跟她说一下,让她尽快赶过来,我先过去。” “好的客人。” 到的时候单惊蛰正骑在柒钰身上打得不可开交,青鸟在一旁拦都拦不住。 “艹!单惊蛰!”他立马冲了过去,帮着青鸟一起把人从身上扯了下来,张逸晨伸手横住他的胸膛把他固定死了,青鸟才扶起被打得发丝凌乱,面目狰狞的柒钰。 “你怎么样了?”青鸟担忧的摸着他的全身上下,生怕哪里骨折了。 柒钰擦了擦被打破了的嘴角,怒骂道“艹!你他妈有病啊!” “艹!你他妈出轨还有理了!渣男!”单惊蛰显然没有消气,要不是张逸晨死拖着他,他能再上去给他两拳。 “放你妈的屁!谁他妈出轨了!”柒钰一脸不善的反驳他。 “没有没有,误会误会!”张逸晨赶紧打圆场“柒钰老师,这是个误会!” 然后才压低了声音朝着单惊蛰嚷“错了错了!” “什么误会!哪里错了!我刚刚看到他们接吻了!”单惊蛰气冲冲地给他陈述他看到的事情。 “都错了!误会了!误会大了!”张逸晨生无可恋地重复道。 “让一下,麻烦让一下。”闻言从包厢赶过来的陈岁拨开了看热闹的人群。 “柒钰!” 看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柒钰,不放心一起赶过来的星浅时夜和苏洛都愣了。 就着剑拔弩张的场面,苏洛反应了过来是他们家的崽子先动手打的人,最先跑了过去“柒钰老师,抱歉,惊蛰不懂事,我代他向您道歉。” 连说了几句对不起,她才冲着肇事者嚷嚷“单惊蛰,你干嘛!” 单惊蛰冷哼了一声,拉着一开始就被他拦住的陈岁就往外走,全然不管后面再说什么。 “岁岁!”星浅担忧地想去追。 “单惊蛰!你给我回来!”苏洛也气得想去拦他,张逸晨倒是把她们拦下来了。 “没事没事,让他们去让他们去,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来解释!我来给你们解释!没事了各位,散了吧,都散了吧。” 等疏散了围观的人群,安抚好了所有人的情绪,让人找了个临时的小包厢,青鸟拿着从KTV借来的毛巾和冰块,包着捂在他脸上。 张逸晨跟个大冤种一样替着单惊蛰给人家道歉。 柒钰捂着脸含糊不清“说说吧,他抽什么风?” “他以为您劈腿了。” “我他妈…嘶~”柒钰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脸哀嚎。 青鸟看向张逸晨,替柒钰接下来没说完的话“什么叫以为他劈腿了?” “惊蛰他喜欢三岁,又不知道其实您和柒钰老师才是一对,所以看到你们举止亲密才会气不过动手。” 缓过了那阵疼,柒钰又开口了“他喜欢三岁他就去追啊!他打我干嘛!” 青鸟倒是理清了他这句话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惊蛰喜欢岁岁,然后以为岁岁和柒钰是一对,看到柒钰亲我就以为柒钰出轨了,所以打一顿给岁岁出气?” “是这样的。” “靠!谁他妈在外面造我谣!” “所以,他为什么会觉得岁岁和柒钰是一对呢?” 张逸晨也摸不着头脑“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么,我们岁岁在你们听觉那段时间,你们对她冷漠的态度也是因为这个?”青鸟突然的发难让张逸晨站直了身子。 他有种被对方家长找上门来质问“你为什么欺负我家孩子”的错觉。 “抱歉,是有这个原因。”张逸晨没法说谎,他那段时间对陈岁的态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很不友好。 青鸟收回了目光“这件事,让单惊蛰亲自来解释和道歉,我要带柒钰去医院检查一下,医药费也要单惊蛰给我报销。” “一定一定,应该的应该的。”张逸晨连连应下,不追究就好!不追究就好! “还有,把岁岁还给我们。” “一定一定。” 在一旁默默吃瓜的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脑子里都不约而同的蹦出一个词:狗血!好看! 等青鸟扶着柒钰起身,星浅最先反应过来,跑回定好的包厢去拿他们的东西包括陈岁的包包。 苏洛也跟在她后面一起回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嘱咐了还在包厢k歌的其他人,然后和星浅一路小跑跟了过来。 苏洛和张逸晨很自觉的分线跟在后面一起陪着去医院检查情况,毕竟是自家的人给打的,总要表示表示。 “我说那段时间你和惊蛰怎么都对三岁的态度怪怪的,原来还有这一茬。”苏洛压着声音和张逸晨说话。 “快别提了,”张逸晨面无表情“都怪单惊蛰那个白痴,连自己喜欢的人有没有男朋友都搞不清楚,活该他单身!” 苏洛不厚道的笑了“三岁我不知道,但是柒钰和青鸟你们可以来问我啊。” “你知道?”张逸晨讶异的看着她。 “我知道啊,我们大学一个学校的,听说他们互相暗恋了8年,4年前不知道谁开的头,终于在一起了,算下来的话,12年了。” “那么久了啊。”张逸晨震惊了。 “是啊,羡慕吗?” 张逸晨点了点头“我羡慕他们的爱情。” “嗯,应该是他们互相暗恋的时候和家里人出了柜,这两年才得到他们家里人认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他们在一起了。” “好艰难的一条路啊。” “是很艰难,但是他们走下来了,而且会走很久。” 单惊蛰拉着陈岁就往KTV外跑,而且越走越急,越走越快,等走到了旁边的公园,她才忍不住开口“你慢点,我快跟不上了。” 单惊蛰闻言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陈岁堪堪刹住了脚才没撞上去,对上他有些发红的眼眶,还有握着她手腕止不住颤抖的手。 “你怎么了?” 单惊蛰没有回答她,看了她好久,最后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一样,一下将她抱进了怀里。 陈岁僵住了,一动都不敢动,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抱了好一会,单惊蛰才平复了气得发抖的心情,察觉到她的僵硬,他放开了她,对上了她迷茫又懵逼的表情。 “你知道柒钰和青鸟的关系吗?” “我知道啊!”陈岁一脸坦然地点头。 单惊蛰一条路走到黑的以为她知道的关系只是普通同事的关系,再一次上手抓到了她的手臂“你真的知道吗?就刚刚,我看到柒钰在吻青鸟。” 陈岁理解错了他这么激动的原因“所以,你才那么生气吗?” “不然呢!” “哦。”陈岁的眼神一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单惊蛰看着她突然没了神采的目光,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想哭就哭吧,我陪你。” 陈岁黯淡的眼眸里透出了几分迷惑“我为什么要哭?” 单惊蛰以为她只是在假装坚强,再次伸手把她抱进了怀里,手扶着她的后脑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哭吧,你不必那么坚强的,只是你哭完之后,能不能给我一个答案?” 陈岁被动的靠在他的肩上听着她听不懂的话,开口询问“什么答案?” “和我在一起吧。” 陈岁瞪大了双眼,一下推开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你…” “抱歉,”单惊蛰看着她的眼睛“虽然这样趁虚而入很卑鄙,但是我还是要说,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陈岁只觉得脑子里有一个惊雷轰的炸开了,震的她脑子出现了短路,红着脸说话都不太利索“你!你…不是!你不是喜欢青鸟吗?” 单惊蛰也觉得脑子短路了,一脸震惊“我什么时候喜欢青鸟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青鸟?我从始至终都是喜欢你啊!” 陈岁被惊地往后退了一步,单惊蛰也跟着向前一步“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的是青鸟呢?” “可是你明明…” 话还没说完整,就被手里握着的来电铃声打断了话头,陈岁不合时宜的想着这个电话来的真是时候,所以连来电信息都没看,直接滑动接听了起来,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喂?你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就在陈岁疑惑地时候才从听筒里传出了略微沙哑的嗓音“老师,我想见你。” 陈岁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听出来他是谁,看了一眼来电信息有些诧异了。 “周宇?” 28 好大一个乌龙 周宇,是她之前家教的那个高一的叛逆的男孩子。 陈岁坐在前往和周宇约定地点的轿车上,低着头询问着星浅柒钰的情况。 —star:现在还在医院检查,还没结束,青鸟和听觉那边的苏洛陪着呢。 —star:刚刚柒钰还能说会骂的,应该没什么事! —star:倒是你,你没事吧,单惊蛰带你去哪了?你什么时候回来?要去接你吗? —夕山:不用,我没事,我这边出了点小问题,之前家教的学生突然打电话要约我见面,我正在去的路上。 —star:这样啊。 —star:单惊蛰陪着你吗? 陈岁瞄了一眼坐在她旁边位置的人,又立马收回视线,低着头。 表白之后的单惊蛰,从上车开始,就一直看着她。 她只恨现在夹在她耳后固定碎发的发夹没法自己掉下来,可以挡住她的脸,还有他的视线。 —夕山:嗯… —star:他跟你表白了吗? —夕山:你怎么知道! 陈岁下意识地回复,下一秒又赶紧撤回。 —star:… —star:我看见了… 陈岁发了个欲言又止的表情包。 —star:你接受了吗? —夕山:没… —star:为什么啊? —夕山:我现在脑子很乱,我不明白他怎么就突然喜欢我了?他明明是喜欢青鸟的啊。 —star:!!! 星浅瞪大了双眼看着这句话,跟发现新大陆一样扯着时夜的衣服让他过来看,时夜不明所以地凑了过去,同样被这句话惊地找不着北。 “乖乖!本来以为这四个人扯出的三角恋已经够离谱的了,没想到还有一角。” 在一旁打不通电话的张逸晨正气得跳脚,哒哒哒地按着手机给单惊蛰发送着现下注定石沉大海地信息,听到这句评价,好奇地凑了过去问。 “什么四角恋?” “你不是说单惊蛰喜欢的是岁岁吗?”星浅抬着头皱眉看他。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那为什么岁岁会说单惊蛰喜欢的是青鸟!” “啊!”张逸晨也懵了:“不是,这什么走向?” “我还想知道呢!” “你问问三岁是怎么回事!我敢发誓,单惊蛰绝对是个直男,钢铁直的那种!” 星浅低下了头,重新打上了字。 —star:这中间有误会吧!?张逸晨说单惊蛰是直男欸! —star:你怎么会觉得他喜欢青鸟?! —夕山:他自己跟我说的。 —star:???!!! —star:展开说说! —夕山:前段时间他私下找我合作填一首他自己作曲的词,然后跟我说这是写给他暗恋的人,是之前合作过的前辈老师,但是已经有了男朋友了,我觉得熟悉就好死不死地问了一句这位前辈我认不认识,他说我认识,那我认识的,有男朋友的,和他之前已经合作过的老师,只有青鸟。 星浅看着这段话居然挑不出任何反驳,她不知道怎么回了,直接把手机怼到一直往边上瞄的张逸晨面前。 张逸晨从头到尾看了两遍,接过了手机打字询问了起来。 —star:他有明确的跟你说这个人是青鸟吗? —夕山:没有。 —star:那他也没说这个人是你? —夕山:…没有。 张逸晨看着这两句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行了,破案了,这俩跨服聊天来着!都没在一个频道上。” “啊?”星浅拿回了自己的手机,看着刚刚他们的对话,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吐槽了一句:“这都没聊爆,也算是一种本事吧!” “不想吐槽他们了,你让三岁跟单惊蛰说一下,让他回我信息接我电话,让他赶快来医院收拾和解释他的烂摊子,不要装死!” “行!”星浅应了一句,把话转达了过去。 陈岁看着她的回复,回了个好的,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还一直看着她的单惊蛰,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亏得这是晚上了,车里光线暗,不然她的红脸,一览无余。 “那个,逸晨老师让你回他信息。” 单惊蛰看了一眼被他关了静音的手机,上面的未接来电和微信信息快占满了屏幕:“没事,我晚点回他。” 陈岁也不好管他,她觉得他们现下的关系很复杂了,又难以解释和沟通,她觉得不公平,明明这是他们两人的事,为什么现在不好意思的只有她自己! “师傅,还有多久能到啊?”她觉得这段路太长了! “快了,前面拐个弯就是了,今天国庆,人比较多,所以堵了点。” “没事,安全第一。” 问完了她就缩回了位置,努力忽略旁边那灼烈的目光,她也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应该先把刚刚在公园里面没说完的话说清楚,但是一旦被打断了,就没法重新开头谈了。 她现在脑子很乱,至少现在没法开头,起码先看看周宇是什么情况吧。 单惊蛰见她一上车就逃避似的缩的跟个鹌鹑一样,不是低头回信息就是转头看夜景,就是不看他。 “你是打算一直不理我吗?” 他看到她下意识地挺了挺背,头压的更低了,蚊子一样的像在自言自语:“至少现在是的。” “你现在倒是不口是心非了。”单惊蛰听到了。 正好目的地到了,单惊蛰倒是没有继续堵着她,率先开门下了车,站在车门边等着她。 陈岁跟司机师傅道了声谢,也跟着下车了,在人山人海里看了一圈,根本就没有目标,只好打了电话问周宇在什么位置,得到了准确的位置信息,陈岁和单惊蛰赶了过去。 几步开外就看见周宇坐在长椅上。落寞地低着头,陈岁跑了过去叫他,周宇抬起了头,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他微肿起来的半张脸,上面还清晰印着手指印。 陈岁吓一跳:“怎么了?谁打你了?” 周宇因为疼痛偏过头躲过她的触碰,看到她身后跟着是单惊蛰,抿了抿唇,什么都没有说,挪了挪位置给他们两个。 陈岁在他身旁坐下,温声细语地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可以跟我说说吗?” 周宇低着头,本来握拳的手收的更紧了,陈岁注意到了,拉过他的手腕,一点一点掰开,一边耐心地说着:“你打电话给我就是想我来给你开导,但是你什么都不说的话,我也给不了你意见的。” 周宇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的单惊蛰,陈岁顺着视线也看了过去,正好撞上了,她连忙收了回来:“放心,老师的朋友不八卦,而且他也不认识你,不会说出去的。” 周宇看着她突然红了的耳朵,又看了看因为她的话移开视线看海的单惊蛰,心下有些明了了。 小孩的心思还不太会隐藏,陈岁分明从他脸上看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但是具体恍了哪一方面的悟,她没看出来。 “所以,可以跟我说说了吗?” 周宇才又回到了自己的情绪里面:“我爸知道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让陈岁思考了好一会才不确定的开口问:“知道你谈恋爱的事吗?” 周宇点了点头,陈岁看着他脸上的指印:“是你爸爸打的吗?” 周宇又点了点头,陈岁觉得周宇的父亲有些冲动了,就算是早恋,坐下来好好谈就好了,怎么能动手打孩子呢? “具体是发生什么?怎么会动起手了?” “我今天和他出来约会,被我爸和他爸看见了,原来他们早就怀疑我们俩最近有问题,所以跟踪了我们,撞见了我们在一起。” “那怎么动手打你了?” “我看他们都知道了,索性就承认了,我爸气的,他爸也气的。” “女孩子也挨打了?”陈岁惊讶。 周宇看了她一眼,咬了咬牙,破罐子破摔“他也是男孩子。” 听到这话单惊蛰猛地转头,陈岁则是愣了愣,很好就收敛了情绪:“这样啊。” 那难怪会挨打了。 周宇做好了她会露出嫌恶的表情,没想到只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这样啊。 “老师……” “嗯?”陈岁看着他,语气和目光一如既往:“怎么了?” “你……你不觉得我很奇怪吗?” “为什么要觉得你奇怪呢?” “他们都说我们错了,说我们有病,这是不对的,说恶心。” 陈岁摸了摸他的头:“周宇,它不属于道德问题,所以你们都没有错,你们勇敢且自由,但是你们现在还小,未来的路还很长,你们要想清楚了,未来你们会遇到许多的挫折和阻力,你们能承受吗?” 周宇低下了头即便再怎么忍,豆大的眼泪的还是砸了下来。 “如果没有错,为什么要阻止我们?明明没有错,为什么要阻止我们?” 陈岁叹了口气“没有错不代表会接受,世俗赞美爱情,却不承认爱情,但那又怎么样呢,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百岁平安,良人在旁,父母安康,亲友和善,其他的都不重要,你不必太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只要你自己觉得这是你想要的就可以了,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 “真的吗?”周宇抬起头看她:“老师,你会支持我吗?” “我没有任何立场阻止你,老师能给你的只有建议,在不伤害父母的前提下,做你自己认为对的决定,不留遗憾就好。” 30 心之所向 陈岁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单惊蛰,后者朝她点了点头,她转回视线重新看向周宇。 “他们其实也不容易,当年也没你们现在勇敢,高中的时候他们互相暗恋,并且和家里人出了柜,但是谁都没有说出口让对方知道,硬生生错过了8年,但是坚定的追随着对方的脚步,考上了同一所大学,选择了同一门专业,从事了同一项职业,4年前,他们终于敞开了心扉,冲破了世俗的阻碍,义无反顾的在一起了,我们都很祝福他们,这两年他们的家人也算变相性地同意了。” “12年啊。”周宇感慨着,语气说不出的艳羡又迷茫:“好长啊。” “对于我们来说是很长,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刚刚好,他们的12年并不轰轰烈烈,却可以让任何人坚信他们将永远属于彼此。” “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们,但是我祝福他们,他们会永远幸福,我们也会。” 陈岁摸了摸他的头:“都会的,你们都会的,总有一天,少年们的欢呼会盖过世俗,奔向你们要的幸福。” “老师,你也会的。” 陈岁只是微笑,没有接他这句话:“你是怎么跑出来的,时间不早了,送你回家吧,不然你爸爸妈妈会担心的。” 周宇有些不乐意了:“我爸打了我之后我就跑出来,我现在不想回去。” “不可以哦,”陈岁跟他说:“你爸爸也是为了你好,虽然方式用错了,但是你一声不吭的,这样他们会担心的,你的手机呢?爸爸妈妈给你打过电话吧,你是不是都没有接。” 被说中的周宇心虚地别开头,陈岁无奈的叹了口气,朝他伸出手:“你手机给我,我和你爸爸说,然后送你回去,你们父子回去了好好谈,说开了就好。” 周宇不情愿地侧开了身子,拒绝。 陈岁抿了抿唇,语气严肃了一点:“周宇,你是一个男孩子,不能逃避问题根源,现在这个问题不解决,你以后的问题就更不能解决了,懂吗?” 周宇纠结了好一会,才用自己的手按住了包裹了冰块的毛巾,另一只手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手机屏幕上面还在跳跃着来电信息,显示着他父亲的电话。 陈岁接过手机滑动了接听,还没开始说话,那边见电话接通了,立马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你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还学会离家出走了,你现在在哪?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暴怒的声音实在太大,夹杂着汽车的呼啸和笛鸣一起传出了听筒,单惊蛰坐在旁边都觉得震耳欲聋,他担忧的看向陈岁,伸手就要接过手机,陈岁被震的耳朵一麻,把手机拿离了耳边,却躲过了单惊蛰接过来的手,朝他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怎么?聋了还是哑了?说话啊!”一直没有回答,周宇的父亲更怒了。 为了避免他再次开麦影响耳膜,陈岁立刻跟他打了招呼:“周先生,您好。” 那头似乎愣了一下,反应了好一会才不确定的开口:“你好,你是陈老师?” “是我,周先生。” “陈老师,”周宇父亲像松了口气一样立刻收低了声音,:“你怎么跟周宇在一起,抱歉,我不知道是你,吓到了吧?” “没有,还好。”陈岁揉着耳朵换了一边接听。 “你们在哪?” 陈岁报了个位置。 “我就在附近,马上就到,稍等我一下,麻烦你了陈老师。” “没事,您开车小心点。” 挂断了电话,陈岁把手机还给周宇,才发现他有些忐忑的不安的神情,男孩子不管再怎么勇,心里还是怕着父亲的。 “没事,别怕,听你父亲的语气,你突然离家出走他肯定很担心,急的都出来找你了,听到你和我在一起才放心的,等会记得先给你爸爸道个歉,然后我会和他谈一下,知道吗?” 周宇点了点头。 周宇的父亲到的很快,看到他们一行三人坐在长椅上,看到周宇没事,松了口气的同时是更大的怒气。 “周宇!” 三人同时站了起来,周宇吓得往陈岁身后躲,陈岁也不算矮,穿上鞋子也有168,只是比起周宇175上的个子,还是要矮上半个脑袋的,这场面着实有些滑稽。 “躲什么?你一个男的,躲你老师身后你也不害臊!” 虽然知道不会动起手,单惊蛰还是下意识往陈岁身前站,把她护在身后。 陈岁看着挡在面前,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单惊蛰,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伸手搭上他的胳膊拉了拉,示意没事的,转头看向周宇:“记得老师的话吗?” 周宇看了看面前怒气值爆表的父亲,又看了看一脸温柔的陈岁,挪动了步子迈了出来,对着自己的父亲,用不太大的音量说着:“爸,对不起。” 周宇爸爸显然没料到自己的儿子会先道歉,愣了一下,怒气似乎消了一半,语气却还是有些生硬:“回去,丢人现眼。” 陈岁安抚了一下周宇,走了出来:“周先生,能耽误您一点时间吗?我想跟你谈谈周宇的问题。” 周宇的父亲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点了点头,先一步走了出去,陈岁跟在他后面。 单惊蛰看着他们交谈的背景,确认没什么事,转头看向还处在后怕里的周宇,好笑的上手拍了拍他:“没事,有你老师在,你爸爸不会再打你的,回去再诚恳地道一次歉,和你爸爸妈妈好好谈谈,你父母都是文明人,会听的。” 周宇只是点头,单惊蛰又跟他说了几句话,就听到周宇父亲提高了声音:“陈老师,这是我们的家事,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他和周宇连忙转头,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背对着他的陈岁情绪有些激动,单惊蛰几步上去,伸手揽住她:“怎么了?” 陈岁抬起头,被气到发红地眼眶看向他,竟然觉得有几分委屈。 单惊蛰还不敢太逾矩,只能心疼地摸摸她的头:“怎么了?” 陈岁还没说话,周宇父亲恼羞成怒地就先开口了:“陈老师,你自己也知道要给自己找个男朋友,又何必来管我们家的事。” 他特意加重了“男朋友”三个字。 陈岁被气笑了,竟也忘了反驳他:“抱歉周先生,我并不赞同你的观点,这与我男朋友的性别没有任何关系,世界上只有一种取向,叫心之所向,我如果喜欢一个人,他就是女孩子我也喜欢,这是原则和道德的问题,我……” 她还想说点什么,瞥见周宇局促不安的一旁看着,觉得这些话不适合在小孩子,尤其是周宇面前提起,太恶心了! 她闭了嘴。 周宇的父亲也是注意到了场合,恢复了些理智,他看了看周宇,缓和了一下语气:“抱歉,陈老师,我太激动了。” 陈岁也在单惊蛰的安抚下平复了下来:“我也有错,我确实没有立场去评判您的事情,但是周宇是我的学生,我希望你和您太太可以和和气气地坐下和他好好谈谈,他总要长大,有自己的选择和路要走,他懂得自己想要什么,他的人生是要靠他自己的,您知道被人安排好按部就班的人生有多么的无力和无主,您应该也不希望周宇也步您的后尘。” 周宇父亲也冷静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他收回视线,避开了话题:“时间不早了,他妈妈还在家等我们回去,就先不聊了,等改天我们一家再请陈老师吃饭。” “吃饭就不必了,您回去路上小心。”话说到这里,陈岁也知道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周宇,回去给你妈妈道个歉,好好谈,知道吗?” “知道的,老师再见!” “再见。” “那我们先走了,陈老师,今天的事……” “周先生放心,我不喜欢在背后嚼人舌根,只是周先生似乎也欠周太太一个道歉。” 周宇父亲没有接话,带着周宇就走了。 目送着他们离去,陈岁皱着眉深深吸了口气,才压下心里头的那股难受劲。 “你们谈什么了,第一次见你情绪那么激动,都快哭了。” “被气的。” 陈岁咬着牙,下意识地回答他。 气那个时候的包办婚姻,气周先生的不作为,更多的是心疼周太太,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当了同妻,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 “气什么?” 陈岁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意识到还被单惊蛰揽着,急忙退了出来:“谢谢,抱歉,因为我的事,浪费你时间了。” 单惊蛰收回手,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就忍不住想逗她:“没事,我刚刚还当了你男朋友,也不吃亏。” 话一说完,陈岁的脸一下就红了:“抱歉,我…我没注意,下次不会了。” “下次?”单惊蛰挑眉。 “不是,以后不会了。”陈岁连忙改话。 单惊蛰感慨,第一次看见有人的脸是可以一下就红的。 “没事,我不介意,所以我可以当你男朋友吗?” 陈岁意识到,他们需要完成在公园里没有完成的话题了。 “可是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这个问题,在你误会我喜欢的是青鸟的时候我就已经回答过了,你如果想不起来我可以再回答一遍。” 陈岁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被一锤定音从而产生误会的那条语音。 一见钟情! 陈岁迷茫了:“为什么?我并没有哪一方面可以让你一见钟情的?” “你有!”单惊蛰双手握住了她的肩膀:“还没见面之前,你的才华,你的三观,是我最欣赏和仰慕的,见了面之后,你的温柔,你的理性是我最钟情的,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只知道那个随着音乐节拍起舞的女孩,落在地面的脚尖,却一步一步踏在了我的心上,那一瞬间我听到有个声音在对我说:在劫难逃。一切就是那么命中注定,我仰慕的,欣赏的,钟情的都是你,就像你刚刚说的,世界上只有一种取向,而你就是我的心之所向。” 31 八字那一撇 陈岁和单惊蛰坐在去往医院的车上,途中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很尴尬。 是的,陈岁拒绝了。 听着他不加掩饰的爱慕之意,陈岁内心百转千回,最后只有两个字:“抱歉。” 单惊蛰觉得这个答案在他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为什么?” “我们不合适的。” “都没有在一起过,你怎么知道不合适?” “抱歉。” 陈岁没有说话,移开了目光,单惊蛰见她逃避,挪着脚步到她眼前,直视着她的眼睛:“你总要给我一个拒绝我的理由,你讨厌我吗?” “我没有讨厌你。”陈岁下意识地回答着他。 “那是为什么?” “我不好,我不适合你的。” “你哪里不好?”单惊蛰反驳她:“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而且适不适合,是我们两个说了算,你连机会都不给我,怎么就能知道你不适合我?” 陈岁低下了头,呢喃着:“我真的不好的。” 单惊蛰听不懂她的自我否定,也听不得她的自我否定,捧起了她的脸:“没有,你很好,真的很好,没有人比你好,对不起,是我逼的太紧了,我给你时间,你好好想想,你也给我机会,让我追你吧。” 陈岁暗暗地叹了口气,视线一直看向窗外,在纠结和迷茫的心态里,抵达了医院。 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医院的人却还不算少,陈岁和单惊蛰按照星浅给的位置找了过去,张逸晨几个就在就诊医生的门口坐着,还挺好认。 “浅浅。” “岁岁,你们来啦。” 陈岁走了过去,往门里面张望着,青鸟听到动静也朝外看,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上,互相点了个头打了招呼。 青鸟弯下了腰跟柒钰说了句什么,抬步就往外走,柒钰也把视线看向了这边。 “柒钰怎么样了?”陈岁担忧地问着。 “没事,他皮实,没伤到骨头,就是矫情要疼几天。” 陈岁放下了心,那就好。 “你去看看吧,我和惊蛰聊聊。” 陈岁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当事人,皱了皱眉:“那个,你……” “放心,我不打他,我不崇尚用暴力解决问题。”青鸟知道她担心什么,给她保证。 “哦,”陈岁也不说什么了,又看了看单惊蛰,才低下头走进了诊室,代替青鸟的位置替他看着。 青鸟看了看视线从头到尾都黏在陈岁身上的单惊蛰,结合他们今天对彼此的态度和反应,无声地笑了笑:“我们出去聊聊吧。” 单惊蛰收回视线,拘谨地点了点头,看着青鸟往外走,他看了眼张逸晨,张逸晨给了他一个自己保重的眼神,他吸了口气,跟了上去。 青鸟带着他出来门诊,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薄荷烟,递了一根过去。 单惊蛰摆了摆手:“谢谢,我不抽。” 青鸟也不多说什么,收回手拿出了火机点燃,猛抽了几口才示意他坐下:“坐吧,说说吧,怎么回事?” “抱歉,”单惊蛰摆出了十成十认错态度:“是我弄错了一些事情,误会了你和柒钰老师,还动手打了柒钰老师,是的我问题,非常抱歉。” “你们的事,逸晨老师和苏洛刚刚也跟我说了一些,所以我算大概知道情况了,只是我比较好奇的事,你为什么会以为柒钰和岁岁是一对?” “因为我和岁岁有共同的好友,我当初也有询问过她岁岁有没有男朋友,她跟我说不确定,但是有看见过柒钰老师开着车去接过岁岁,所以我就自然而然地以为他们是一对。” “自然而然。”青鸟将烟抽尽后丢到了地上碾灭了星火,一边开口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弯腰把熄灭了的烟头包了起来:“那岁岁呢?你们之间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也是我的问题,”单惊蛰低下了头:“等我意识到我喜欢岁岁的时候,正好也是我误以为她有男朋友的时候,说实话我挺不甘心的,但是再怎么不甘心也没有办法,所以我当时想过放弃,坚持了有2个月吧,好像也坚持也下来了,但是应该是老天可怜我吧,因为祸起,让我们重新有了交集,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直没有放下过,所以我特别没有道德地去打扰了她,想着他们总有一天会分手,所以我没有底线地去接近她,关心她,宽慰她,等她分手我就可以无缝衔接。” 青鸟诡异地看了他一眼:“行啊你,咱俩也算认识好几年了,怎么没发现你这小伙挺有心机的。” 单惊蛰也知道自己这事不地道,挠了挠头,没说什么。 “医药费加上检查费一共572.6,微信还是支付宝?”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单惊蛰反应了几秒才掏出手机:“都可以,你怎么方便?” “那就微信吧。” “好的。” 单惊蛰找到了他的微信,转账了888过去,青鸟也不客气,直接点了接收,然后又开始盘问了。 “你们两个的氛围不太对,发生什么事了?” “我跟她表白了。”单惊蛰如实回答。 “被拒绝了。”青鸟很肯定的接了下去。 “你…”单惊蛰无语。 “正常,没被拒绝我才觉得吃惊。” “为什么?” 青鸟坐直了身体看着他:“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对她的喜欢是哪种喜欢?是一时兴起,见色起意的喜欢,还是以结婚为前提的喜欢?” 单惊蛰呆住了,显然他还没想到这么深层次的问题上面去。 “不着急,慢慢想,想好了再回答。” “我不否认我是见色起意,但是我敢肯定,我不是一时兴起。” “还没想到结婚那份上?” “怎么说呢?”单惊蛰蹙着眉头。 “如实说。” “八字还没一撇,结婚这个问题太早了。” 青鸟也不反驳他,只是双手环臂靠在椅背上:“你了解岁岁吗?” “了解一些吧。” “岁岁是我看着出生的。” “啊?”单惊蛰懵逼。 “我们当年还是邻居,她妈妈在家羊水破了,还是我先发现的,我们家里人帮忙叫的救护车还有通知她爸爸,她出生的时候,我6岁,然后就一直看着她长到了3岁,她小的时候啊,跟现在完全不一样,可皮可闹了,一言不合就开始哭,除了她爸妈,谁都降不住她,但是她3岁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最后一次见她,是我放学路过垃圾场的时候,把她给捡回来的。” “垃圾场?”单惊蛰不确定地问他,尾音有些发颤。 青鸟点了点头:“对,垃圾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把她捡了回来,带着她回了家,本来想着等她爸妈回来了,给她爸妈送回去,可是一直都没有等到,她就在我们家住了一晚,哭闹不止,第二天是被她姑姑上门来把她带走的,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因为我爸妈工作的原因,我小学还没读完就跟着他们一起搬离了广东,就更难再见面了,她高中的时候加入我们社团我还不知道是她,直到她来帝都上大学,我们才重新见面。” 青鸟顿了顿,继续道:“缘分就是这么的奇妙,本来以为我们永远没有机会再见面了,我还是很惊讶她的变化的,她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等了解了一下情况才知道,她爸妈在她3岁那一年就去了,她一直寄养在她姑姑或者伯伯家里,寄人篱下本身就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微妙,没有任何理由,每一件事你都要做到最好,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她这种既自信又自卑的矛盾体是怎么来的。” 青鸟看向他:“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问你这个问题了吗?我知道一开始就提这个要求很强人所难,但是她第一次爬行是我教的,第一次走路也是我教的,这么算下来,我能算她半个哥哥,所以我可以站在这个立场上,跟你说,你如果对她没有想到结婚的打算,那么请你不要招惹她,她家那边的情况我不太了解,但是她这个人我还算了解,一旦陷进去了,她会比你想象的要喜欢你,但是她没父母这个后盾,所以她这辈子只够她疯狂一次,一旦输了,她就什么都没了。” 单惊蛰默默的听着,久久不语。 “想好了再打算,你们这个八字,你这一撇才是最重要的,等你确定了,再去要她那一撇,但是你们这个八字要是成了又塌了,我可是会忍不住,把你这一撇,连同今天这笔账,一起给撅了。” 青鸟站起了身,拍拍他的肩膀:“你其实比较幸运,岁岁对你不一样。” 单惊蛰闻言抬起了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我看得出来,她对你,和对其他的追求者态度都不一样,所以,放心,你只要能想清楚了,以你这死皮赖脸的程度,她会接受你。” 说完也不等他说话了,他知道,单惊蛰需要时间去想,所以他不打扰他,先一步进了门诊。 32 是个憨憨 单惊蛰是收到张逸晨的微信,他们已经出了医院,在大门口,准备走了,让他赶紧回来。 柒钰正坐在门口的长椅上,龇牙咧嘴赖着青鸟,青鸟也由着他拉着,自顾自的和苏洛谈着话。 张逸晨和陈岁离他们有段距离。 “事情就是这样了,我没有搞清楚情况就对你冷语相向,我替我之前的行为举止向你道歉,实在是对不起。” 张逸晨态度诚恳地给她鞠躬道歉,腰还没弯下就被陈岁拦住了。 “别别别,太严重了,”陈岁把他扶了起来“追根究底,还是我的问题,是我搞错了事情的方向,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要道歉的话,得我道歉才对。” “不不不,你没错,都是单惊蛰的错,那个傻逼玩意,事都不问清楚,全靠自己脑补出这场乌龙,对!就怪他!”张逸晨再一次咬牙切齿了。 “也别这么说,他也不知道会是这样。”陈岁试图维护一下。 “他长了嘴只会说一半的,但凡多说几句都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了!他以为他在拍电视剧还是在写小说,整那么多不必要的误会。” 张逸晨还是愤愤不平,说到底他还是心疼自己一晚上跟个大冤种一样替他赔礼道歉。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岁闭了嘴,不过看他和单惊蛰平时的相处关系,可能要坑几顿饭才能消气吧。 这么想着,她也就不那么担心单惊蛰的处境了,只是柒钰那边的关系要难处理一些,毕竟是平白挨的打。 这么想着,她才反应过来,青鸟都回来好一会了,单惊蛰怎么还没影,结果一转头就看到单惊蛰靠在不远处看着她这边。 陈岁依旧败下了阵,先一步收回了视线,张逸晨感觉到了她的异常,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默默翻了个白眼,认命的叹了口气。 “我们过去吧。”他对着陈岁说。 “好。” 青鸟和苏洛也正好谈完了话,扶着柒钰站了起来,都准备各自回家了。 单惊蛰看他们谈完了才敢上来搭话:“柒钰老师,对不起,我为我鲁莽的行为向您道歉。” 说完还鞠了一躬。 柒钰冷着脸看着他,一个好脸色都没有,等他鞠好躬抬起了头,他扯了扯嘴角,假笑了一下,朝陈岁招手:“岁岁,过来。” 陈岁不明所以的走到他跟前:“怎么了?” 柒钰二话没说,抬起胳膊搭住了她的肩膀,一半重心往她这边靠,陈岁赶紧扶稳他:“怎么了?” “扶着点,他下手太重了,我头痛。”说完还假模假样的哼哼了起来。 陈岁半张着嘴欲言又止,单惊蛰上前想接过柒钰:“我来吧,岁岁一个女孩子不方便。” 柒钰躲开他:“你给我站那,我告诉你啊,我现在对你有应激症了,所以你别碰我,小心我讹你,而且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头往陈岁肩膀上面靠,语气欠欠的:“她不是我女朋友吗?我让我女朋友扶我一下怎么了?” 这话一出,单惊蛰的有点半尴不尬,眉头微微蹙起,脸色微妙。 陈岁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撒手不管的青鸟,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双手环抱的姿态还是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很不爽和不耐烦,陈岁一边暗地吐槽柒钰白痴,一边招手让时夜过来帮她,反正是别想着青鸟会搭手的了,等把人转移到了时夜身上,陈岁双手捂耳退的远远的,越发觉得自己也是个大冤种。 “欸,你怎么把我放了?”柒钰叫道。 “祖宗,要是不想晚上回家睡阳台就闭嘴吧。”时夜真想堵住他的嘴。 柒钰这才回过味来,僵硬地转头看了看青鸟,青鸟挑了挑眉,扯了扯嘴角,然后和苏洛道别:“时间也不早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后续有什么问题我们在微信上联系。” “好的,”苏洛点头:“那各位回去路上小心,下次再约。” “好,再见。” 青鸟说完就先一步走出去拦车了,柒钰立马挣脱了时夜就想追过去:“仔仔等等我,我好疼啊!” 无奈动作太大扯得浑身都疼,让他倒抽凉气,被叫的人却充耳不闻。 时夜下一秒又扶住了他:“不至于,他飞不了,你悠着点才是最主要的。” 然后才小心地扶着他到了青鸟身边。 柒钰委委巴巴:“宝宝……” 青鸟连个眼神都没给,拦住了空车,倒是帮着时夜把他送上了后座,然后转头看向陈岁:“岁岁,你和逸晨老师一起坐后面。” …… “我还是坐前面吧。” 陈岁拉开副驾驶就坐了上去,系好了安全带,透过后视镜看到柒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她没忍住笑了一下。 青鸟看她坐好了也不多说了。 “逸晨老师辛苦你坐中间了。” 张逸晨看着这局面,膝盖想都知道他不应该坐在中间,但是又想不出理由拒绝,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没事,坐中间也挺好的。” 然后就弯腰上了车坐好,对上柒钰哀怨的眼神,他也只能无奈赔笑。 青鸟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跟过来的几个再次道了别然后上了车。 单惊蛰赶在车开之前,敲了敲副驾驶的门,陈岁降下了车窗,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 陈岁还没说话,柒钰先叫了起来:“发个屁,你俩啥关系啊!有必要那么亲密吗?不许给他发!” “闭嘴!”青鸟出声打断了他:“师傅,可以走了。” 车子启动缓缓开了出去。 柒钰被教育的不敢再大声了,老老实实的闭着嘴在心里画小人。 张逸晨被夹在中间瑟瑟发抖,这场景,诡异的像爸爸不让女儿交男朋友,要逼他们分手,妈妈嫌弃爸爸吵闹多管闲事让他闭嘴的,别扭的一家三口。 脑子里构思出来的这一情景让他虎躯一震,不禁后悔他就不应该上车,真是显得自己多余又多余…… 几个人就在这么诡异又安静的氛围里,回到了小区门口。 陈岁挥手跟他们告别,就先一步进了小区。 张逸晨小心地扶着柒钰下车,才勉强松了口气,他就没坐过这么压抑的一趟车。 青鸟在另一边扶着,三个人步履蹒跚的走回了小区,送佛送到西的把人送到了家门,婉拒了青鸟提出坐一会的提议,张逸晨说了再见,等电梯门关上之后,他才敢彻底松气,下次再有这种尴尬的氛围,他绝对不会去凑热闹! 柒钰正襟危坐地看着青鸟进进出出地忙些有的没的,等待第N次从他面前经过,柒钰忍不住开口了,语气带了几分被冷落的委屈和哀怨。 “仔仔……” 青鸟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在他对面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双手抱胸示意他继续说。 “我错了~” “哪错了?” “我不该当着你的面撩人。” “嗯?” “不是!”柒钰赶紧改话:“不管有没有当着你的面,我都不应该撩人。” “继续。” “可是我就是生气嘛!平白无故的挨了顿打,我多无辜啊,我又不能打回来,既然他喜欢陈岁,那我隔应他一下,给我自己出出气,总可以吧。” 青鸟放下二郎腿,手肘撑着膝盖,手指交叠:“我之前是不是跟你提过岁岁的事?” 柒钰蹙了蹙眉:“有提过那么一二三四句吧,你说她是你妹妹。” “但是你不信?” “额…”被戳穿的柒钰有些许尴尬:“也没有不信,但是你们一个姓李一个姓陈,她妈妈又姓贺又是独生,你们怎么追溯也没啥血缘在身上,再说了,世界那么大,怎么那么巧,当初暖色找到合作的这位偏偏是你妹妹。” 青鸟轻轻笑出了声:“吃醋了?” 柒钰抿着嘴,含糊的吐出两个字:“没有。” 由于实在太过含糊,以至于听起来像“没错。”但是是不是这两个字,只有柒钰自己知道了。 “没吃醋你还有事没事的拉着岁岁给你当工具人气我?”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柒钰否认三连。 青鸟也不跟他争,继续自己要谈的话题:“我们没有血缘,但是她确实算我妹妹,因为她是我看着出生的。” “嗯?”柒钰坐直了身子。 “小时候我们是邻居,她出生,爬行,走路,牙牙学语都是我看着的,那年我6岁,但是在我9岁的时候她家出了变故,那一年,她3岁,她父母没了,她被她姑姑接走抚养,之后我因为我爸妈工作搬迁到了上海,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你说的对,世界那么大,我也以为我们没有机会再见面,但是就是那么巧,我们就是这么巧妙的遇见了,她一开始都不记得我,不过也是,我们分开的时候她才3岁,小孩子的忘性太大了,她不记得我也很正常。” “哦!”柒钰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对她那么好呢,还以为是你前女友什么的…” 青鸟白了他一眼:“她要是我女朋友我可舍不得跟她分手,她那么好一性格,长的又那么漂亮,人又通情达理,我提着灯笼都找不到。” “啧~”柒钰不赞同了:“想什么想!我长得不好看吗?我性格不好吗?我不通情达理吗?我这种的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便宜你了都!” 青鸟重新抱胸看着他,后者立马收敛赔笑:“不不不,是我高攀了!” “白痴!”青鸟笑骂了一句,接着道:“我跟你说这些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柒钰很老实的摇头。 “你觉得单惊蛰人怎么样?”青鸟却换了一个问题。 柒钰嫌弃地撇撇嘴:“不怎么样!” “说正经的。” “哦。”柒钰这才正色道:“人还行吧,虽说是第一次合作,但是业务能力过关,为人处世的分寸把握的很到位,情商高,但是智商低,跟个憨憨一样。” “嗯,那岁岁和他在一起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柒钰又叫了起来。 “说正经的!” “唔~”柒钰耷拉了语气:“就凑合吧,不过岁岁会跟他在一起吗?” “之前被岁岁拒绝过的追求者,现在和岁岁的关系相处的怎么样?” “之前的?”柒钰回想着:“挺好的,也没尴尬也没疏远,跟没发生过一样。” “现在岁岁和单惊蛰的相处模式呢?” “emmmm…好像是有点不一样。” “因为岁岁也喜欢他,所以才没法像之前被她拒绝过的,不喜欢的其他人一样做到毫无波澜,所以我才会跟你说岁岁的事,就是不想你因为你自己的不爽去拦她,她这样的身世背景,喜欢一个人,下定决心在一起并不容易。” “她这个身世背景也还好吧。”柒钰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不懂,因为她是女孩,又摊上了这么一出,她走的路,就被迫注定了比其他家庭圆满的女孩子要艰难的多。” 33 看客 “嘶~”柒钰倒吸了口气:“那我使点绊子总行吧,我不能白挨这顿打。” “你想使什么绊子?” “给他找几个情敌,隔应不死他我!” “你想上哪找情敌?”青鸟一边问着,一边翻开了手机操作着什么。 “咱们圈里那么多小朋友,个个青年才俊,可不比单惊蛰差的。” “那你想以什么身份给岁岁介绍啊?” “她哥夫啊!” 青鸟按手机的动作停了下来,嫌弃地皱着眉头看着他:“什么啊?” “你想啊!她是你妹妹,我是你老公,那我不就是她哥夫吗!” “咦~”青鸟抖了抖鸡皮疙瘩,也懒得去扯,低着头继续操作着手机:“别太过了。” 这句话,算是变相的同意了。 柒钰笑逐颜开:“好嘞。”然后好奇地看着他的手:“你在干嘛?” “把明天飞台北的票和酒店退了!” “为什么!”柒钰又叫了,激动的差点冲过去。 “你现在这种情况不能动,更不能舟车劳顿。” “我没事!我可以!我要去!” “你有事!你不可以!你不能去!”青鸟不管他,操作完了最后一步才抬头看他。 “你这身伤我还怕国庆假期结束都不能养回来呢,耽误接下来的工作,所以,你安心地静养,去台北的事,我们等元旦或者春节去,好嘛?” 柒钰闷头撅嘴,但是也只能点头。 此刻的他很不爽!非常不爽!给单惊蛰又记了好大一笔! 青鸟好笑地看着他,站起身走了过去,摸摸他的头,亲了亲他的头发,跟哄小孩似的:“乖,把伤养好才是最要紧的,其他的,我们来日方长。” 柒钰闷闷地应了一声,还是很不开心。 青鸟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去了浴室开始放水,等水位差不多了,他朝外喊:“小心走过来,给你洗澡。” 柒钰一听,眼睛都亮了:“来啦媳妇!” 陈岁一开门,酸奶就扑了过来,她换好鞋子放好东西,弯腰把它抱了起来,撸了撸毛,先帮它换了猫粮和水,才完全放松下来,脑子里就开始回放今天发生的事。 她反趴在沙发上从和单惊蛰第一次见面开始想起,她自认不是一个迟钝的人,却偏偏遇到感情的短板,还是让她栽了跟头。 她更想不通,为什么单惊蛰会喜欢她? …… “听说她爸妈那场车祸挺严重的,追尾连撞了好几辆车,她那么小居然还能活下来,命真硬!” “谁说不是呢?怕不是生来就是讨债的,讨着讨着,把她爸妈给讨没了。” “她出生的时候她爹妈就应该去算个命,早点把她给丢了,自己还不会丢命了去。” “所以啊,那夫妻也是不幸啊,摊上这么一个扫把星,你说这叶家怎么那么想不开把她接过去养,也不怕克到自己?” “说不准是叶家媳妇坚持的,不接过来没人养。” “她爷爷奶奶呢?养在姑姑家传出去也不怕闲话,养个外姓人。” “呵,克死自己的儿子媳妇,这样的孙女换作我没扔出去都算我慈悲为怀了,还想着养呢。” “这样的女娃不知道长大了要祸害哪个婆家?” “哪个婆家会要这种人?嫌自己命长吗?” “反正我是不会要的,我儿子要是敢给我找这样的,我死给他看。” “她要真想得开,以后就应该出家,给自己赎罪,别再去祸害别人了…” ……… 脑子里不断回放着这些年从私下翻到明面上的一字一句,让她不自觉地蜷缩起自己来抵住从内心翻涌上来的难过。 她并不自恋甚至可以说的上是自卑,父母双亡加上爷爷奶奶的厌恶,以及街坊邻里不加掩饰的品头论足,尽管姑姑说了不要在意,可是还是给从小听到大的她留下了阴影,即便她再怎么装的若无其事,午夜梦回还是能将她击的溃不成军,摧毁她本该就有的自信,叫她狼狈不堪。 以前遇到过的表白,都是简单的一句“我喜欢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她回绝的点到为止,她小心翼翼地不敢和人撕破脸,她所在的圈子也就那么大,现在不合作,不代表以后不会合作,现在面对面,不代表以后不会面对面,所以比起尴尬,她更怕的是僵持不下的压抑。 好在都是体面人,退一步还是朋友。 已经这么多年了,她早就习惯了肯定别人来否定自己,拒绝她不配拥有的爱情。 可是,单惊蛰不一样! 一见钟情的话她听的太多,单惊蛰却是第一个知道她父母双亡了,还能明确地肯定她的一切,明确的表达他欣赏她,仰慕她,钟情她的人。 这个认知让她内心欢愉又难过,她欢愉,其实她也没有街坊邻里说的那么差;她难过,她确实也是街坊邻里说的那么差。 无父无母,瘟神祸害,从小听到大的话总是让她不敢触碰阳光,她不是伤春悲秋的人,今晚却能特别清楚地想起往日曾经,或许是现在都还能落到她身上的字字句句。 让她难过的想掉眼泪,事实上她也确实哭了,在这个几十平米的房子里,她无声地流着眼泪。 她不懂,人的话语并不是锋利的刀子,为什么就能让她遍体鳞伤? 她不懂她为什么会这么难过?明明已经习惯到了麻木。 却又突然懂了,她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因为,她喜欢单惊蛰啊。 陈岁是被冻醒的,她吃力地爬了起来,头重脚轻的靠在靠背上,有些反应不过来身体的变化,她慢半拍的抬起手背触摸上了自己的额头。 发烧了! 手往下移,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睛,目光游移地找着手机,想看看现在几点了,等在酸奶的屁股底下找到的时候,发现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她将视线移到了阳台,天已经很亮了,冷风从留了缝隙的阳台门口灌了进来,带着雨后泥土的清爽,凌晨三四点的时候下了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雨不大,却带来了寒潮,一夜降低了气温,难怪会那么冷了。 陈岁疲惫地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接着靠背的力撑着站了起来,缓了好久才勉强没让自己重新坐回去,她现在需要洗个热水澡,然后闷一身汗。 走回到房间,给手机充上电,拿上了睡衣就进了浴室快速给自己洗了个热水澡,她现在的状态不敢呆的太久,出来后就直接裹进了被子。 酸奶是只特别有灵性的猫,大概是察觉到她不舒服,很听话的没有缠着她,只是安静地盘身趴在房间的地毯上陪着她。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酸奶叫了,然后有人打开了她的房门,来到了她的床前,轻声叫她。 是谁啊? 她想睁开眼,却发现怎么都睁不开,全身的疲惫和昏沉的脑袋让她只想一睡不起。 “岁岁!岁岁!” 好耳熟的声音,陈岁想着,还是费力地从喉咙里溢出了一声音节。 来人听到她回答了,松了口气,抬手捂上了她的额头,下了结论:“发烧了。” 手被收回,凑近到了她耳边:“岁岁,你感觉怎么样?烧多久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陈岁费力地动了动脑袋,表示不想动。 “你先睡,我去找找退烧贴和温度计,再给你煮点粥,晚点看看情况,要是没有好转,我们就去医院打点滴,好吗?” 她又从喉咙里溢出一个音节,然后来人就帮她捻好了被子,走了出去,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陈岁在坠入梦乡前恍惚听到了说话:“哥哥,岁岁发烧了,看看有没有退烧贴,去买!” 原来是姐姐! 现在的陈岁是被饿醒的,饭菜的香味钻进了她的鼻子,让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生生从睡梦里被叫了起来。 睁开眼看了看天花板,确认是在自己房间,额头还贴着什么东西,伸手一摸,是退烧贴。 她撑着身坐了起来,发现已经不烧了,房间里只有亮着的夜安灯,窗帘被她拉上了,一时间一时间也没法分辨是白天还是晚上,床头旁还有一杯放着吸管的半杯水。 陈岁这才想起来,烧迷糊的时候好像听到了姐姐和哥哥的声音,她把视线移到了关闭的房门,透过门缝,客厅的灯亮着,还有隐约的压低了声音了交谈,以及饭菜香。 掀开被子下床套上鞋,陈岁从衣柜里翻了件外套套在身上,拔了充好电的手机,拿起水杯,开机的同时走出了房门。 叶芷坐在沙发上逗着酸奶玩,一看房门开了,立马站了起来:“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烧不烧?” 然后拿起了温度计甩了甩:“来,再量个体温。” 陈岁听话的走了过去,接过温度计就伸进了衣服里:“我感觉好多了。” 看了看关在厨房玻璃门里的陈让:“你跟哥哥怎么过来了?” “我们定了今天的票去上海,你忘了?” 陈岁想起来了,昨天下午她还在团建的时候,叶芷给她打过电话,说是在上海上学的叶诚轩国庆放假,让他们一起去陪他过国庆,他要去迪士尼乐园玩,所以商量了一下定今天的票过去陪他玩几天。 “我给忘了!”陈岁拍了拍额头。 “嗯,给你发信息你也没回,打电话也关机,所以我和哥哥收拾好东西就过来看看,打算一起去机场了,结果一来就看到你睡在床上,一脑门汗还发烧了,吓的我,还给你用酒精擦了擦,物理降温,还好已经退烧了。” 叶芷拿着量好体温的温度计在灯光下照了照,彻底松了口气。 “那弟弟那边怎么说?” “能怎么说?虽然郁闷,但是他又不可能让你拖着病体赶飞机,所以啊,他只能买了票来帝都,明天到。” 34 国庆假期的第二天 陈岁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打开开好机的手机,先看了看备忘录的工作,默默划分起了时间。 规划好了时间安排,才点开微信看了起来,大多都是约稿和群发的国庆祝福,她还是从上往下认真地回复了起来。 还看到了早上十点多的时候,叶诚轩就开始给她发消息了。 —白叶轩音:姐!你在哪呀?我姐说给你发信息你没回,你们下午还要赶飞机来上海的,别忘了哈! 11:26 —白夜轩音:姐姐姐!你干嘛呢?你怎么没回啊?我姐和大哥哥说找不到你,打电话你也没接,你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11:50 语音通过未接通。 语音通过未接通。 语音通过未接通。 …… 15:24 —白夜轩音:你怎么这个节骨眼病了!流泪/ 16:37 —白夜轩音:我买了票去帝都找你们!你要补偿我,等你病好了带我去吃好吃的。 陈岁哭笑不得,连连摇头。 叶芷被她吸引住了,好奇地问:“咋了?” “小轩,”陈岁扬了扬手机,然后低头打字,一边说道:“跟我闹呢,让我等他来了带他去吃好吃的补偿他。” “黐线。”叶芷笑骂道:“别理他,跟个小霸王一样!” “没事。”陈岁倒是摇了摇头。 —夕山:知道啦小祖宗。 —夕山:你明天几点到呀?有发给哥哥让他到时候去接你吗? —夕山:帝都今天降温了,你要带厚衣服过来,不然会生病的。 叶诚轩回复的很快。 —白夜轩音:带了带了,上海这两天也降温了,你好点了没有啊?你是不是睡觉踢被子了才会发烧的? —白夜轩音:明天中午12点到帝都,已经发给哥哥了, 陈岁忽略了他中间的那句。 —夕山:带了就好,明天注意安全,路上小心。 —白夜轩音:好嘞。 陈岁没有再回过去,退了出来继续回复着底下的信息,一边站起了身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划到单惊蛰的聊天框时,她停住了手,手里的动作也跟着停了,竟然没有勇气点进去,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 内容从昨晚回到家开始,她没有给他发信息,倒是他给她发了过来,那个时候她应该是在哭。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到了吗?怎么没给我回信息啊?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是不是太累了?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睡着了?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晚安。 然后是今天早上的。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早啊,睡醒了吗?昨晚下了雨,转凉了,有点冷,你要出门的话记得多带件外套。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还没醒吗?已经早上10点了哦,节假日你有点懒了呀。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醒了就先吃饭,不吃饭对胃不好的。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我们公司团建选在了QHD,这里风景不错,等回去了我给你带点特产吧。 陈岁看着这清一色的消息,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消息停留在下午一点多,现在已经五点过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复的自说自话,脸皮就算再厚的人也会觉得尴尬吧。 她含了口水漱掉了嘴里的牙膏泡沫,擦了擦手,颇有些郑重其事地捧着手机打着字。 —夕山:下午好。 —夕山:抱歉,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复,手机昨晚忘记充电所以自动关机了。 —夕山:谢谢,不用带特产的,好像没什么需要的,你们玩的开心最主要了。 她看了看时间,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夕山:你们吃饭了吗?这个点也到饭点了,玩的同时也要留意吃饭哦。 “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陈岁从头看了一遍,确认应该没有漏什么内容,才暂时放下手机,抽了两张洗脸巾洗起了脸。 消息提示音响起,陈岁下意识地擦干手拿了起来。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在等上菜了。 —夕山:那就好。 然后就是沉默。 陈岁觉得他们的氛围应该是尴尬的,可是她又找不出话题来打破尴尬。 好在单惊蛰会找。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你今天忙什么呢?都没时间看手机了? —夕山:睡了一觉。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睡到现在? —夕山:嗯。 陈岁抿了抿嘴,换位思考了一下,自己都不信,所以再补了一句。 —夕山:因为发了烧,所以睡的久了点。 话发出去没30秒,单惊蛰的语音通过就打了过来。 陈岁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头像,踌躇了一下,按了接听,单惊蛰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了过来,带着几分急切:“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烧了多少度?严重吗?有没有吃药?现在退烧了吗?” 陈岁听完他的问话才一个一个的回答他:“我感觉好多了,烧多少度我倒是没有注意,吃了药了,现在烧已经退了,没事了。” “那也还是不能马虎,肯定是突然降温导致的,这几天不要吹风,也不要出门,能推掉的约就推了吧,身体重要,你吃饭了吗?” 顿了顿,他又继续,语气比之前要紧张了:“你睡到现在肯定还没吃!你地址发给我,我给你叫外卖吧,发烧了吃清淡一点,甜粥吃吗?吃完也还是要吃药,不能说不烧了就……” “岁岁。” 他这边还在长篇大论就突然被打断了。 陈岁举着手机看着探头进来的陈让,陈让走到了她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怎么样?不烧了吧,早要是还烧的话咱们去医院打点滴吧。” 陈岁摇摇头“不烧了,吃了药已经没事了,不用去医院的。” “行,洗漱好就过来吃饭,你肯定一天没吃东西了,给你煮了粥,垫垫肚子,好消化,晚点再吃点宵夜。” “好,你跟姐姐先吃,我打电话呢。” 陈让这才注意到因为刚刚的动作,她举着手机的手放在身旁,屏幕上面还显示着语音通话,明晃晃地单惊蛰三个大字让他有些惊讶。 “哦,我没注意,那你快点,我先出去等你。” “好。” 陈让刚走出门口,就听到陈岁跟手机那头解释了一句:“那是我哥哥。” 这语气生怕被人误会一样,他好奇地扒着门观察了一下情况,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让她悄悄松了口气的模样,陈让惊奇地挑了挑眉,立马下定了结论:有故事! 没有再继续扒着门,走到了客厅的餐椅旁,叶芷已经乘好了饭准备入座,陈让走了过去,凑到她跟前,小声八卦:“岁岁有情况。” 叶芷举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看了看卫生间的门,也小小声地询问:“什么情况?” “应该是谈恋爱了。” 叶芷瞪大了眼:“不能吧,谈恋爱她会不告诉我们?” “可能还在暧昧期,没确定下来,我不知道她刚刚在里面打电话,直接进去了,完事了她还给人家解释我是哥哥,那个语气急切地怕人家吃醋误会了,应该七八九不离十的。” “靠谱吗?”叶芷皱了皱脸:“别说你随便瞎猜的,那个男孩子是什么人啊?也靠谱吗?岁岁可别被骗了。” “你晚点套套她的话,那个男的我知道,是岁岁的同事,我有他微信。” 叶芷一下张大了眼,声音也高了起来:“你怎么有人家微信?” “什么微信?”正巧就被走出来的陈岁听到了。 “额…工作微信,哥哥说他想再弄个微信号来对接客户。”叶芷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哦。”陈岁点了点头,没有怀疑地多问,入了座。 一顿饭吃的很是安静,陈让和叶芷眼睛对眼睛,眉毛对眉毛,乱七八糟的对了一通谁也看不懂谁的暗示,决定还是饭后私下再讨论。 陈岁一边吃着饭,一边划着手机看着资料,想着今天晚上先把挤压的稿子赶出来,倒是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晚饭结束后,陈让执意让陈岁休息,不愿让她干活,把她按在了沙发上就和叶芷关了厨房的门,开始讨论了起来。 陈岁也只能安静地拿过笔记本,理清思路就开始动手赶稿。 “说清楚了,怎么回事?” 虽然关着门声音不会很清晰,叶芷还是自动降了音。 “我不是跟你说了这次回去岁岁的状态不太对吗?我和我爸就商量了一下,看看情况,不行的话就带岁岁去看看心理医生,我都托朋友帮我留意了好几个了,就是岁岁这边我们都没有空看着她,我就想着看看能不能找她的同事帮忙,嘿,瞌睡来了送枕头,你说巧不巧,我和我爸刚商量完,这个同事就自己送上来了,我就很顺利的让他帮忙看着岁岁,有什么状况我也好第一时间知道。” “这么巧啊?怎么送上来的?人怎么样?你见过吗?” “人我还没见过,不过感觉挺靠谱的,而且岁岁好像也很信任他,在他面前比较放松,还会在他面前哭。” “哭了?”叶芷惊讶。 陈让点头。 “那确实很不一样,可以考虑一下。” “你考虑什么?”陈让不明所以。 “你不懂,快洗碗。”叶芷也不跟他废话,拿过他的手机,让他面容解锁,然后就翻起了微信:“欸,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啊?” “单惊蛰。” “欸?”叶芷翻到了:“我好像有印象,岁岁这次接的配音的工作,好像合作的其中一个就有他。” “不知道,没了解过。”陈让一边擦着碗筷一边回她。 “好像还挺有名的,我等下上网搜一下看看。” 叶芷一边记着他的手机号码一边说着,陈让有些好奇地望着她:“你记人家号码干嘛?” “存着呗,万一以后派上用场呢。” 35 我认可这个妹夫! 收拾好了厨房,叶芷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上微博搜索起了单惊蛰,翻了翻界面,大多都是新剧的宣传,线下的转发,生活向的微博不是很多,照片到现在也还没翻到,她撇了撇嘴,点开了超话,才终于看清了人长什么样子。 嗯,挺帅的,一眼望过去就很阳光,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陈岁,见她专心地忙着自己的事,没时间注意他们,才跟做贼心虚一样凑到陈让身边,压低着声音,拿着照片给他看:“长这样。” 陈让瞄了一眼,很中肯的点了点头:“还不错。” “长相过关,我来考古一下。”叶芷收回手机继续看着超话。 “考古?他又不是文物!考什么古?”陈让不明白。 叶芷白了他一眼:“哥!多多冲冲浪吧!你快活成活化石了!这里考古的意思就是看看了解这个人之前的一些事,比如有什么综艺啊!有什么剧啊!兴趣爱好什么的呀!有什么不能说的忌讳什么的!” “哦。”陈让恍然:“你们现在这些小丫头的花样可真多。” “咱俩就差了一岁,是你懂的太少!” 陈让回了她一个白眼,选择闭嘴。 叶芷花了近2个小时大致翻完了单惊蛰的超话和微博,发现这个人真是多才多艺,会配音,会编曲,会写词,还会唱歌。 就是前期有些海了,也不是说交了多少女朋友,是他撩了好多男朋友,不管什么冷门cp都能圈地自萌的磕起来,是她属实没想到的。 她有些纠结的皱起了脸,看了看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过,戴着耳机,手上劈哩叭啦的龙飞凤舞的陈岁,一时间对这个未来可能会成为她妹夫的人不自信了起来。 本着知己知彼的心态,她搜起了刚刚考到的几个cp名,其中呼声最高的,是什么“惊晨”,最早的是“惊鸟”,最新的是什么“单素”。 一看吓一跳,这些cp粉脑补出来的剧情都够写成电视剧了,居然还有cp文? 叶芷一脸好奇地点了进去,一脸懵逼的退了出来,脑子里只有六个字“居然还能这样?” 真是开了眼了! 她现在陷进了cp粉脑补出来的,关于单惊蛰和某某某的恋爱实锤里,满脑子都是什么: 惊鸟szd! 单素zqsg! 宁信黄河没有水,不信惊晨没一腿! 要不是单素的另外一个当事人安之若素有女朋友,只怕这群小丫头连他们上/床的姿/势都想好了! 可是,耳机里单惊蛰倾情演唱的曲目《有一种悲伤》配上面前播放着的这个,由各有素材剪辑拼接起来的,名为《他是否也曾怨过他佳偶早成》的视频,让她莫名的代了进去,越发觉得这个单惊蛰可能真的喜欢男孩子。 叶芷再一次眼神复杂的看向了陈岁,这一次,她倒是注意到了,陈岁疑惑地抬起头和她姐撞了个正着,对上她姐那悲天悯人的目光,她怪异地皱了皱眉,取下了耳机问道:“怎么了吗?” 叶芷想了想,凑到了她跟前:“那个,你认识一个叫安之若素的吗?” “安之若素?”陈岁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谁,点了点头:“认识。” “熟吗?” “还好,跟他女朋友比较熟。” “那他跟他女朋友关系还好吗?”末了觉得这么问不太好,又补了一句:“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单纯的问问。” 陈岁虽然觉得奇怪,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挺好的,听说明年要准备结婚了。” “哦~”叶芷像松了口气的样子:“那就好。” 然后继续问。 “那还有一个叫张逸晨的,你认识吗?你熟吗?” “这次合作的同事,还好吧。” “那他有女朋友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还没熟到这个份上。” “这样啊!”叶芷的表情明显又担忧了起来:“那还有一个叫青鸟的,你熟不熟?” “挺熟的。” “那他有女朋友吗?” 陈岁想了想,保守性地回答了她:“他有对象,在一起很长时间了,感情特别好!” “哦!那就好!”叶芷又想了想刚刚还刷到的cp有谁:“那…那个绯猫呢?你认识吗?熟吗?有女朋友吗?还有一个女生,好像叫柚子,熟吗?” “都不太熟,”陈岁摇着头:“姐,你怎么突然问这些?这些人名你都在哪看的啊?” “啊!哦,这不闲的没事,听听广播剧刷刷微博啥的,然后就了解了一下配音演员,刷到了这几个嘛,你不是也涉足这个行业嘛,就问问你,八卦八卦。” “哦。”陈岁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想。 “其实还有一个我还想问一下,那个叫单惊蛰的,你熟吗?” 陈岁愣了愣,莫名有些心虚地眨了好几下眼睛移开了眼,轻轻咳了一声,说话都有些结巴:“还…还好吧!” “那他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他有男朋友吗?” 陈岁怪异地看向她:“他喜欢女的。” “哦,那他有喜欢的人吗?” 陈岁红了耳朵,点了点头。 “谁啊?你认识吗?” 陈岁抿着嘴,不知道该怎么答,等不到回答的叶芷一脸迷惑地看着她,看到她一下红了的耳朵,眯了眯眼,心里有了猜想,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他喜欢你?” 然后就看到她一下红了脸,叶芷惊奇地瞪大了眼:“真的啊!他跟你表白了?你答应了吗?” 陈岁低着头扣着笔记本电脑张着嘴结巴又语无伦次:“我…那个,有点忙,没有,赶稿,比…比较急,我要答应…不是,我要赶稿,之前因为配音工作,耽误了好几个稿件,离交稿的日期没几天了,有点急,得先赶稿了。” 说到最后才捋直了话头,说完戴上了耳机假装打着键盘,缓冲了好一会才重新调整好了状态。 叶芷了然地没有戳穿她,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懂了,在了解期,还没在一起。 等弄清楚了她心安理得的退回刚刚坐着的位置,姨母笑地继续刷着手机,想了想在搜索栏里打上了单惊蛰和陈岁两个名字,跳出来的词条却只是没有搜索结果,她咦了一声,有些不懂,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陈岁披着马甲呢,叫…三岁。 她把陈岁改成了三岁,一搜索跳出来的,关于他们两个的东西很少,只有他们合作过词曲互转的几条,其他的就都是各自的微博了。 叶芷先点进了陈岁的主页加了个关注,退了出来后往上翻,打算找点什么东西看看,一入眼的“惊岁”的超话词条瞬间吸引住了她。 哇塞!居然还是cp粉!那不得冲! 没有任何犹豫地点了进去,一看,好冷! 是真的冷! 帖子没几条,讨论的就更没有了。 最新的一条关于祸起的广播剧。 下一次再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出息了!终于等到三岁和单惊蛰再次合作了!这次是广播剧!广播剧啊!!!我磕的最早的一对冷门cp!!!这次是夫妻!!我圆满了! 配图是陈岁发布的唯一一张背影照和单惊蛰的单人照合成的溶图,还有一个痛哭流涕的表情包。 叶芷给这条三无博点了个赞,然后点进了这位cp粉的主页,置顶的第一条:【你是我的徒手摘星和爱而不得】视频链接…… 还是那款的配图,只不过陈岁的照片一样,单惊蛰照片却换了一张。 她好奇地点开了视频链接,下一秒就从微博跳转到了视频平台,开头的第一句是:我想给你摘天上的星星。 叶芷听出来了,是单惊蛰的声音,然后就是陈岁的声音,剪辑的素材出镜的大多都是单惊蛰,陈岁的,要么只有背影,要么只有声音,配乐是单惊蛰翻唱的《冬眠》。 剪辑的走向,是男主的暗恋和成全,视频最后标注了剪辑的素材来源,有他们配过的广播剧,线下和各自工作室提供的日常视频。 叶芷看完后,长长的舒了口气,有的时候,声音,内容,包括配乐,只要剧情构思的好,剪辑剪的好,就算是原视频笑到肚子疼流出的眼泪,掐头去尾搭上配乐,分分钟可以变成痛到极致却又无能为力地惨笑。 她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呢? 因为就在一个小时前,她才看过单惊蛰这个笑到流泪的原视频,要不是她看过原视频的搞笑,她都想相信“惊岁”是真的! 她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缓了过来,在视频平台上搜了惊岁,跳出来播放量最高的就是刚刚那个视频,依次下去的还有其他的,叶芷摆好了姿势点开了。 陈让切好了水果拿了出来,又给陈岁端了碗杂粥,就落座在了沙发上吃着水果划着手机,突然听到叶芷笑了一下,他好奇地抬头,捕捉到了她嘴上挂着的姨母笑,挑了挑眉,凑了过去:“看什么呢?” 叶芷分了一半手机还有蓝牙耳机过去:“岁岁和那个单惊蛰的cp视频,绝了都,剪的跟真的一样。” “我看看。”陈让接过耳机戴上了耳朵看了好会视频感慨道:“要不是知道实情,我都觉得是真的了,这些人真强,脑子真好使,想法真奇特。” “可不是,我都想磕他俩cp了,不过这个单惊蛰前期有点海,他的cp有点多,我只要这么一想,就觉得岁岁就他一个太吃亏了!” “你在哪看的?” “微博。” 陈让点开了微博:“岁岁微博上叫什么?” “三岁。” 陈让搜索了一下,往下划了划就看到了好几个顶着cp名的,还有cp的超话词条。 其中最火的是“柒岁”;然后是“青葱岁月”;还有些比较热门的“暖色度余岁”;“时岁”;“山岁”;“天岁”;“浅岁”…… “我觉得,咱妹妹也挺海的。” 36 我磕的cp不可能be! 叶芷侧了侧头,嘴角还带着笑:“什么?” 陈让把页面递给她看:“你看。” 叶芷暂停了视频,接过他的手机,看到了那几个cp词条,跟发现新大陆一样:“我去。” 点了最热门的那几个进去逛了一圈,居然还能看到另一个当事人的另一个cp词条。 “贵圈真乱。”叶芷一边看一边连连摇头:“不过,岁岁怎么都是受方啊?跟男的也就算了,怎么跟女孩的也也是受方啊?” “什么是受方?” “拿男女关系比例,受方代表女孩子。”叶芷给他科普着。 陈让恍然:“分的这么细的啊!我还以为你们磕cp的,只要给他们原地搬张床就能飞升了。” “你学挺快啊!”叶芷竖起了大拇指。 陈让傲娇的挑了挑眉。 叶芷把手机递回给他,继续看着自己手机里的视频:“我好了,我圆满了,我不亏了。” “什么圆满了?”陈岁刚摘下耳机就听到这么一句。 “额,我磕的cp要结婚了!我圆满了!”叶芷毫不心虚地回答着她。 “是吗?那恭喜哦。”陈岁也是真的由衷地祝福,毕竟她也挺懂磕cp的感觉,没be就算皆大欢喜,要结婚了那一定普天同庆,怎么说她也是暗戳戳地磕着柒钰和青鸟的。 她站起了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才拿着吃完的碗勺进了厨房,洗好了碗又回了房间拿了衣服去洗澡了。 叶芷也是松了口气,又忍不住的痴笑:“那确实该恭喜。” 陈让好笑地看着她:“你磕的哪对cp要结婚了?” “惊岁。” “你可别了,他俩还没在一起呢你就想到结婚了?万一崩了呢?” “不可能!”叶芷不满地反驳他:“我磕的cp,不可能be!” cp磕上头的下场,就是熬夜找糖,第二天顶着熊猫眼打哈欠。 陈让看着叶芷又一个大大的哈欠落下,没忍住问了:“昨晚睡沙发的是我,你怎么一脸没精神气的,做贼了?” “别提了,”叶芷闭着眼还不忘往嘴里塞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着:“我昨晚翻了全网,只要是他们合作过的,互动过的,我都去看了看,你说他们这设定多好磕啊!怎么就没人造糖呢?然后我翻着翻着,就爬了个墙,磕起了另一对的,那一对的糖真是掰着牙往你嘴里塞的,我磕到3点多都没磕完,熬不住才睡的。” “那么晚啊?”陈岁喝了口豆浆:“我1点多受不住了,要睡的时候不是让你早一点吗?你怎么还是熬那么晚?” “只怪午夜的糖,困住了寂静地夜,熬住了上头的我。” “你磕的哪对cp啊?那么上头。” “叫柒钰和青鸟。” “他们啊。”陈岁点了点头,那难怪了。 “你认识他们啊!”叶芷来精神了:“哦对,你说你跟那个青鸟挺熟的,啊!我想起来了,你说那个青鸟都有对象了,我刚磕怎么就be了!” 说着她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包子。 陈岁看她这样,犹豫了一下:“姐,我跟你说你别说出去哦。” “什么?”叶芷转头看她。 “他俩没be,是一对。” !!! 叶芷一下就站了起来!陈让也差点被噎住了。 “是我想的那个一对吗!” “是你想的那个一对。” “啊!!!!我又可以了!!!”叶芷原地蹦了一下,咧着嘴安心地吃起了早餐。 陈让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豆浆,把卡在喉咙里的食物咽了下去,才惊魂未定地开了口:“你们说的一对和我理解的一对是一个意思吗?” 看他这微妙地表情,陈岁觉得他应该是知道这个一对是什么意思了,点了点头:“大概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两位都是男生吧?” 见她点头,陈让抹了把脸,半天说不出话。 陈岁抿了抿唇:“哥,怎么了吗?” “没,就是受到了冲击。”他想了想还是没忍住:“他们两个男生怎么会…emmm…” “哥哥,性别在爱情里本身就没有任何关系,喜欢才是最主要的。” “就是,”叶芷也在一旁帮腔:“哥你不会还留着封建思想吧,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无关性别和出生,只要相爱,就可以在一起。” “我没说不行!”陈让被她们怼地有些发慌:“我就是感到震惊而已,我觉得他们特别勇敢,毕竟目前这个群体在大众社会上还是比较让人难以接受的。” “凭什么要他们接受啊!”叶芷不乐意了:“碍着他们什么事了?吃他们家米了?喝他们家水了?动他们家粮了?就因为自己过的不如意还看不得人家幸福了?什么人啊!” 陈让叹了口气,大拇指和食指放在嘴前,从左到右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举着双手投降。 叶芷哼了一声,看向陈岁重新嬉皮笑脸:“嘿嘿~岁岁,是柒青,还是青铜钰器,我没磕反吧?” “柒青。” “好的,我没磕反!” 陈岁和叶芷看了看时间,已经临近下午1点,算了算路程,陈让应该接到叶诚轩在返回来的路上了,现在开始煮饭菜,等他们到了就刚刚好。 所以两人开始分工忙活了起来,刚把蔬菜和肉类喜欢切好,准备淘米下锅,手机却响了起来。 是陈让。 陈岁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接听了起来:“喂?哥哥,你们快到了吗?还有多久啊?我和姐正准备下米了。” 陈让的声音有些不自在:“咳,那个岁岁,你和叶子也别忙了,换身衣服来万达商城,咱们出来吃。” “嗯?”陈岁疑惑了:“为什么啊?菜都弄好了?” “因为,小轩这次来,带了女朋友。” “啊?” 等陈岁和叶芷火急火燎地到了万达商城约好的餐厅,果然看到陈让带着叶诚轩坐在卡座上,叶诚轩旁边还坐着一个小美女,看上去有些腼腆。 “叶诚轩!”叶芷几步上前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耳朵:“你飘了啊,你才多大,就赶带着人家女孩子跑这么远,你还不跟我们打招呼,要是人家女孩在路上出个什么事,我看你怎么跟人家里交代。” “姐姐姐!”叶诚轩捂着自己的耳朵站了起来:“姐!疼!在外面呢,留点面子,咱回去说好不好?” 叶芷拧了一圈才松开了手,嫌弃地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才看向那个女孩,和善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和叶诚轩来帝都你家里人知道吗?这臭小子都没说在大学里谈了女朋友,还带过来了,所以我都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点什么礼物,等下吃完饭我们去逛逛商城,喜欢什么姐姐给你买。” 女孩子站起了身,显然有些别吓到了,听到她说完,才连连摆手摇头:“不用的姐姐,不用准备什么礼物的,我叫江赐,来帝都有跟我爸妈说过了,而且是我想跟着过来的,不关叶诚轩的事的。” 说着这话,目光却一直落在陈岁身上,陈岁正低着头和叶诚轩说话,没有注意到她这边。 “对了,”江赐突然想到什么,回身在刚刚坐的位置旁拎起了两个小袋子:“初次见面,我给两位姐姐带了个小礼物。” “那怎么行?应该是我给你带礼物才是,怎么能是你给我送呢?”叶芷推了回去。 “没事的姐姐,这个是我自己做的,一点小心意,希望你不要嫌弃。”江赐又送了出去。 “自己做的啊?”叶芷惊讶了:“自己做的我就收下了,花钱了不太好了。” 江赐笑了笑,转头看向陈岁,比面对叶芷的时候更紧张了:“姐…姐姐,这是给你的!” 陈岁转头看她,露出了微笑,双手接过:“谢谢,是叫江赐是吗?你好啊,很高兴认识你。” 江赐连连点头,脸颊微红,双手搅着自己的衣摆,有些局促地开了口:“那个,姐姐你是三岁老师吗?” 陈岁惊了,得体地微笑也有一瞬间地僵硬,转头看向坐在陈让身旁的叶诚轩,见她转头看他,叶诚轩立马闭着眼睛双手合十举过头顶。 陈岁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看向江赐,语气没有丝毫的不耐和生硬,点了点头:“我是,不过不可以说哦。” 江赐连连点头,激动地语气有些颤抖:“我,我知道的!”然后绕过叶芷上前几步:“老师,我可以跟你握个手吗?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喜欢你好久了!” 陈岁伸出了手:“可以呀,等吃完饭我给你签吧,刚下飞机你和小轩肯定都没来得及吃东西,吃完饭再说,好吗?” “好好好!”江赐伸出双手握住,点头如捣蒜。 最后就是叶芷和江赐坐到了里面,陈岁坐在江赐旁边,陈让和叶诚轩坐在叶芷旁边形成了一个半圆开始吃饭。 “所以你跟着叶诚轩过来就是为了岁岁?”叶芷看着眼睛都快沾到陈岁身上的江赐。 江赐连连点头,忍住收回了视线,看着叶芷:“我可喜欢三岁老师了,我从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关注她的作品,她好棒,真的特别厉害,我一直都想见见她,可是她就是一直没有公开露过面,连照片都没有出现过,叶诚轩跟我说三岁是他姐姐的时候我可激动了,就想来见见她,我终于圆梦了。” 说着又把头转过去,见陈岁正带着耳机似乎在忙着工作,也就没有打扰她。 “岁岁在网上这么火啊?” “嗯…这么跟你说吧,如果哪天她的照片公开到了社交平台上的话,是完全可以冲上热搜的。” “哇塞!”叶芷瞪大了双眼。 江赐看着陈岁继续姨母笑:“三岁老师好好看,从此我的cp有脸了。” “你还磕她cp?”叶芷又惊了。 “你也磕吗?”江赐激动了。 “你磕哪一对?” “青葱岁月,姐姐你呢?” “惊岁。” “惊岁?”江赐一脸迷茫:“惊岁是谁?” “单惊蛰。” “惊蛰老师啊。”江赐焉了,语气有些捉摸不透:“姐姐,你磕的cp好冷门啊,你磕时岁都比惊岁靠谱。” 叶芷没有多说,只是郑重地拍了拍她的肩:“或许你要不要考虑换成惊岁,入股不亏的。” 江赐摇头:“姐姐,不是我打击你,虽然三岁老师这次和惊蛰老师合作了广播剧了,到时候播出来应该会有cp粉,但是我觉得,你就算不磕青葱岁月,改磕柒岁,成真的几率都比惊岁大。” 叶芷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不说话了,她怕她一开口就是:你磕的cp已经be了! 那样可太残忍了! 37 面基 江赐都不怎么吃东西,一直和陈岁说着话,陈岁也不好打断她,一一回答着她的问题,没办法说的也很明确地讲了出来,好在江赐很懂事,没有穷追不舍,一顿饭就这么吃的稀里糊涂的。 “那姐姐,除了祸起,你后期还有新的广播剧会上吗?”一直到吃完饭,走在逛商城的路上,江赐还是一直缠着陈岁。 “嗯,这个要看后期的工作安排,毕竟配音不是我的本职,只是刚好遇到了合适角色。” “这样啊,”江赐抿了抿嘴:“姐姐,我觉得你还是要多多配音,你看啊,你又不参加线下,又不公开露面,我们平安福平时能考古的只有去听你出过的词作歌曲,之前的配音作品,还有团子发的团建视频你一闪而过的背影,好难啊!” 陈岁笑了笑:“抱歉,我确实不是很想在社交平台上露面,所以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其实很感谢你们这么久以来对我的支持和不离不弃,这样吧,我回去看一下给你们准备点福利,你看可以吗?” “不会又是酸奶吧?” 被戳穿心思的陈岁哑了哑:“酸奶不好吗?酸奶不是很可爱吗?你们不是还经常讨论酸奶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要把它套回去呢。” “酸奶是可爱,但是姐姐你不觉得你这多少有点敷衍了吗?我考古了你早之前的福利还能带着青鸟老师他们出出镜,你这几年越发敷衍了。” “咳。”陈岁理亏地咳了咳:“那我这次弄个和之前不一样了,好不好?” 江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好。” 然后就继续了接着的问题:“酸奶你好像养了好久了?是在宠物店买的吗?” “养了三年了,不是宠物店买的,它本来是只流浪猫,我遇到它的时候还特别小一只,不知道怎么就掉进了街边上的下水排口,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很虚弱了,那个排水口又特别小,我的手也伸不进去,我就只能先给它找了点水和食物,让它有力气能动一动,想让它窜一窜我就能把它拎出来了,但是没有办法,它脑袋卡住了排口,强行拎出来会受伤的,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就打了119麻烦消防人员帮忙救助,他们打开了井盖进到了下水道才把酸奶救了出来,酸奶出来后应该是知道是我帮助它,就特别黏我,我就想着收养了它,养到现在了。” “酸奶小时候那么惨啊。”江赐同情心泛滥:“那真的是多亏你没有放弃它,世界上才不会少一个这么可爱的生物。” “是消防人员的功劳,不知道是不是在困在下水道太久,酸奶特别敏感,但是好在它也特别安静,特别乖巧。” “那确实,从视频上就可以看出酸奶是只特别可爱听话,有灵性的猫猫,唉,那它为什么叫酸奶啊?” “刚开始那会我带它去宠物医院检查,顺便让它住了几天,医护小姐姐跟我说酸奶那几天状态不好,一部分是身体原因,一部分是环境原因,所以特别暴躁,饭也不好好吃,我那天去的时候正好带了瓶酸奶,听到它不好好吃饭,就去看了一下,一看到我就缠着我让我抱,我怕它饿着,问了一下它可以喝点酸奶,就倒了点给它喝,没想到它特别喜欢,喝的挺欢畅的,我就直接给它取名叫酸奶了。” “真有趣,那你现在是属于回声天籁的吗?” “当初他们成立回声天籁的时候,我还没有成年,也不在帝都,而且当时也差不多是高三的关键期,没办法兼顾两头,所以就没有入编,来了帝都又有学业和兼职什么的,就一直没有提上日程,不过社团我没有退,天籁的同事也大都是社团的,在不在编也没有太大区别,而且我有兼职做学生家教的其他工作,不入编反而方便一点。” “这样啊,那姐姐……” 叶诚轩双手环臂和陈让叶芷走在后头,看着面前完全把他忘了的江赐,又好气又无奈。 “我为什么要答应带她过来见岁姐!” “问你咯。”叶芷乐的看笑话:“我算看出来了,现在在你女朋友心里,岁岁排在你前面,我合理怀疑她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追星,不过这也是好事,你们以后要有个小打小闹的,你女朋友说不准能看在岁岁的面子上原谅你,你这叫弟凭姐贵。” “边去。”叶诚轩一脸冷漠。 叶芷一脸无所谓地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几步上前拉住了江赐:“哎,妹妹,我们去那边看看,这家店刚试业,逛逛去。” 江赐被拉着往新开的那家饰品店走了进去,边走边回头看向陈岁,陈岁摆摆手:“我跟着呢,你看着点路。” 她这才放心地跟着叶芷进去逛了起来,陈岁松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陈让来到了她的身边问道:“第一次粉丝见面,感觉怎么样?” “有点慌,太热情了。” “提前适应一下吧,说不准哪天这场景就多起来了。” “我倒是没想过会和粉丝见面,我都不在公开平台上露脸的,应该是没有这个机会。” “说不准呢。” 陈岁笑了笑,没有再搭话,拿出了手机,刚刚被江赐拉着说话,都没来得及回信息。 颜忆半个小时前给她发了个排舞的视频,邀请她一起练,陈岁翻了翻工作时间的安排,她昨天熬夜赶了几篇急稿,除去接下来的稿件和家教的时间,要练的话可能得到8号之后,俩人商量了一下,确定在9号去舞蹈室练习。 单惊蛰早一个小时给她拍了他现在所在地的风景还有他们工作室今天要团建的福利内容。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我觉得这个不是福利,是灾祸,播出去他们会笑话我怕高的。 其实也不能怪他,十个站上玻璃栈桥,九个怕高。 陈岁透过拍摄的图片都能感同身受这恐怖的高度,深呼吸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在上面,然后就开始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夕山:其实也还好吧,你只要不往下看,目视前方走过去,你会是这条桥上最靓丽的风景线。 发出去之后又看了看时间,继续打字。 夕山:不过我这话应该说的晚了,你应该已经走完了,不过没事,怕高的肯定不止你一个,你的同事与你同在。 发完之后她还不厚道地笑了一下,关掉手机逛起了这座饰品店。 走到金属徽章区,陈岁停下了脚步,在琳琅满目地挂区,她一眼就看到了一只兔子,伸手拿了下来,看了看价格,还行,不是很贵,又抬头看了一圈,惊奇地发现,好几个属性的都在。 她把那几个都取了下来,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发上了祸起的群。 三岁:看,我发现了什么? 星浅是第一个回复她的。 星浅:哇塞,都齐了,这是哪呀? 三岁:万达商城新开的一家饰品店。 祸起官微负责人:三岁老师,兔子,龙还有狼这三款多吗?都买回来吧,价格您私发我,给您报销。 三岁:买那么多干嘛呀? 祸起官微负责人:后期抽奖可以作为周边给听众当福利啊,正好三个主役的人设属性都有了,算是解决一个周边的设计哈哈哈,机智如我。 陈岁笑了笑:好吧,那我找找有多少,大概要多少个呀? 祸起官微负责人:各要五个吧,太多了就不值钱了。 三岁:行。 回复完了,陈岁就开始认真的找了起来,最后询问了工作人员也只找到了三只兔子和狼,龙倒是有五只,跟工作人员说了声谢谢,陈岁重新打开了微信。 柒钰不知道从哪蹦出来了:怎么就只要他们三个的,狐狸和小蛇不配是吗? 祸起官微负责人:柒钰老师,转发抽奖没有送协役周边的呀/捂脸 柒钰:过混!/傲慢 柒钰:@夕山狐狸和小蛇的你帮我买回来,我自己戴,哼哼~ 祸起官微负责人:可以欸,三岁老师,都买下来吧,等开祸起的线下完结和宣传,各位老师可以戴着参加。 苏洛:定好时间了吗? 祸起官微负责人:初步定在12月中,具体的要再规划规划,到时候会在群里知会各位老师的。 三岁:??? 三岁:还有线下? 祸起官微负责人:是的啊,祸起是商配,会开线下。 柒钰:是这样的,三岁不算圈里的专业cv,她的档期不定,而且她三次元的工作是家教,又不露面,可能没有办法跟我们一起参加线下。 柒钰率先帮她解释。 祸起官微负责人:这样啊。 那边停顿了一下:那三岁老师到时候可以连麦吗?人不到场的话,现场连麦可以吗? 三岁:这个没有问题。 祸起官微负责人:行,那我和其他人商量一下到时候的规划。 三岁:好,谢谢。 三岁:它这个兔子和狼只有3对了,龙倒是有5只。 祸起官微负责人:那就都买3只吧,到时候抽奖送2只,剩下的出席线下让逸晨老师和惊蛰老师戴着,三岁老师您顺便把狐狸和小蛇的也买回来。 三岁:好。 苏洛:说起这些,我这几天在联系长佩和三书陆礼老师那边,把‘祸起’的姊妹篇‘贪图’谈下来了,就是风夜行和上墨蚺的故事,准备国庆假期之后提上日程,这两位的配音还是柒钰和青鸟来,上云螭上附离还有风舍迦的其他配音老师我想都还是按着‘祸起’的来,等祸起结束了还可以接档着播出,线下宣传还省事了,各位觉得怎么样? 祸起官微负责人:我觉得行!人物角色已经敲定了,还是接档续出,如果同一角色换了人观众朋友们也会觉得跳戏。 苏洛:我就是这么想的,我们工作室的人都没有问题,其他老师呢? 柒钰:我和青鸟都没有问题,工作时间可以排的开,岁岁你呢?@夕山 陈岁把需要的徽章挑了出来,其他的挂了回去,正拿着排队结账,看到了艾特后看了看消息。 三岁:姊妹篇的话,风舍迦的角色应该出场不多吧?现在学生已经开学了,太多的话我交音会比较慢。 苏洛:不多,就是推动剧情,交音慢没事,反正是接档祸起的,还有一两个月。 三岁:那行,那我到时候在天籁那边录制好把音交给星浅。 苏洛:没问题! 确定没有其他事了,陈岁关了手机,正好也轮到她买单,等买完单叶芷他们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看着她手里提着的小袋子,好奇地问:“看中什么了?买那么多?” “合适这次项目的周边,就和这次的工作人员商量了一下,买回去做抽奖福利。” 江赐眼睛亮了:“周边!可以黑幕我吗?” “啊…这个可能不行,因为数目不多,我倒是可以给你送其他的。” “那我可以要一套cv老师的签名照吗?”江赐满脸希翼。 “一套?这一套是包含了谁呀?” “回声天籁和听觉工作室的各位老师们,我可以拥有吗?” “天籁的我可能还行,听觉的,我可能不行。” “那也行!” “好吧。” 38 答案 陈岁先行回了家,本身烧才退下去,陪着逛了一圈下来,精力有限,就先回来了,走之前还是不忍心看江赐落寞,加了个微信。 一回到沙发,疲惫感就涌了上来,她仰面躺着,看了看群里之后聊的内容没有重要的东西就退了出来。 才看到了周宇妈妈给她发的信息,大致的内容是周宇爸爸因为工作调岗,他们要搬离帝都了,所以来和她道个别,顺便感谢她对周宇那阵子的耐心和辅导。 周太太说的笼统,陈岁却是明白了,因为两个孩子的早恋,所以总要有一家转学离开,而周宇就是那一家。 她没有立场去阻止和说教,只能官方化的打字回复她:这样啊,那太遗憾了,周宇是个聪明的孩子,学习成绩也稳定,以后一定会考上理想的学院的,我先祝他学业顺利,周太太您和周先生也是,祝你们工作顺利,幸福和美。 发送出去后,她在列表里找到了周宇,敲敲打打了好一会,停顿了一下,然后全部删除了,只留了一句:学业顺利。 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退出了界面,消着消息栏的数字,单惊蛰的名字赫然在列,她点了进去,无端地有些心虚了。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你在外面?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今天是有约吗?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不是不让你出来吹风吗?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你还发着烧,就算烧退了也不能马上出去吹风你不知道吗?万一又复发了怎么办?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你怎么就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呢? —夕山:我没太大问题了。 —夕山:真的,今天没事了我才出门的,而且我加了厚衣服,不会吹风的。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你今天是有约吗?不能推掉吗? —夕山:今天我表弟带着他女朋友过来玩,第一次见面又不好把人往家里带,就只能出去了。 陈岁看着界面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反复横跳,好一会都没有动静,犹豫了一下,抿着嘴巴继续打着字。 —夕山:其实也没有待得太久,吃了午饭,逛了一圈商城,我已经回来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单惊蛰坐在回酒店的车上,看着陈岁回复的消息,情绪已经渐渐淡了下来,平复下来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站在他们现在的立场来看,他激动过了头。 他们俩如今的关系就像是捅破的那层窗户纸后面还带着一层纱窗,尴尬又微妙,似乎进了一步,又似乎原地踏步,甚至是比原地踏步还要糟糕。 满打算下来两天两夜想不透太多事情,单惊蛰到现在都还是迷茫的,在听到青鸟询问的问题和知道陈岁小时候的故事后,一半是心疼,他不懂三岁就没了父母,还疑似被遗弃的陈岁,这么多年是怎么过过来的?不然为什么尽管被她姑姑收养着,但还是养成了那下意识就自卑的自我否定。 一半却是胆怯的,他没有想得太长远,他当时想的只是珍惜当下,以结婚为前提的问题实在突然,让他一瞬间没了方向,措手不及。 一辈子的时间实在太长了,迷茫地让他遥不可及,就算对陈岁足够喜欢,也让他没法轻易的去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他也没有谈过恋爱,他也只对这一个人动了心。 从前专心学业,之后专心事业,所有有关情爱色欲,只从身边朋友,还有书籍小说上看出皮毛,从热恋到磨合到稳定,中间步骤实在太多,他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母胎solo至今,他确实没有勇气坚定自己一定可以陪陈岁走到底。 青鸟说的对,陈岁孤身只影,一辈子只能疯狂一次,一生只一次的赌注,他不敢让陈岁压在他身上。 可是,他又不甘心的自我矛盾,他想要陈岁,一辈子都只能属于他。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抱歉,是我语气太冲了。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回家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天冷了,要照顾好自己。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我这段时间会比较忙,后天团建结束,我要去走线下,暂时回不了帝都,等回去了应该还要赶工作,怕是没有空去看你。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当时,如果你可以来探我班最好了。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等忙完这段时间应该也要月底才有空休息了。 —夕山:这么忙啊?辛苦了。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我跟你说这样不是想听你宽慰我的,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陈岁盯着这句话,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希望能赶紧扯开话题,可是单惊蛰偏偏想让她正视它。 语音通话的界面跳了出来,陈岁被吓了一跳,指间在接起和挂断之间徘徊着,等到自动挂断了都没有接听。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怎么不接?不方便吗? 陈岁撒了谎:嗯,我姐姐在。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嗯,好。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那你别着急给我答案了,等下次见面了,你再告诉我。 —夕山:惊蛰。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怎么了? —夕山:如果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还会喜欢我吗?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这个问题,等下次见面了,我们交换答案。 陈岁扣着手指头,只能点了点头,然后反应过来隔着屏幕他看不到,才给他回了“好的”两个字。 想了想,还是决定询问一下其他人,她翻着通讯录,找了一圈,目光落在了时夜的头像上。 —夕山:时夜在吗? —夕山:我刚刚在网上刷到一个话题,想询问你一下。 —时夜:啥话题?说来听听。 —夕山:有一个男生,他喜欢上了一个女生,时间不长,表白过,但是这个女生因为自身还有家庭的原因拒绝了这个男生,因为这个女生的命硬,从小就克死了父母,被亲戚家收养了,但是街头邻里都很不待见这个女生,都觉得她是个祸害,以后嫁出去指定会克死婆家,所以纷纷对她敬而远之。 —夕山:抛开其他不提,其实我也觉得,如果男生的父母知道了女生是这样的出身,名声还不好,肯定也是不会同意男生和她在一起的。 —夕山:但是我还是比较好奇,如果你是这个男生,知道了这个女生的出身,知道了父母一定反对,你会不会义无反顾地继续选择她? —时夜:如果单是我自己,我又真的很喜欢那个女生,我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她,但是我父母是比较迷信的,如果站在我父母的立场上,抱歉,我可能会顾忌一些,说我懦弱也好,胆怯也罢,我爸妈一辈子都没有对不起我,所以我不能对不起他们。 陈岁悸动且动摇的心一瞬间跌回了冰窖,时夜所发出来的每一字似乎都在嘲笑着她的异想天开和不自量力,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忍住了要落下的泪,颤抖着手给时夜回复了过去。 —夕山:好,我这边要先忙了,没什么事就先这样吧,回聊哦。 —时夜:行,回聊。 关上手机,陈岁锤了锤发疼的脑门,强迫自己不去想太多,静下心来,完成自己的工作。 叶芷是天黑之后才回来的,一打开门,屋子里面黑漆漆的,唯一的光源是沙发上的笔记本电脑,陈岁正坐在跟前噼里啪啦,似乎还没意识到有人进来了。 她摸着黑打开了灯,一边说教:“怎么不开灯啊?你不会一回来就窝在那里干活了吧?让你先回来是让你休息的,你烧才刚退,还没好利索呢,你这孩子怎么……” 在触及到她因灯光反射下意识闭上了双眼,那明显泛红的眼角,话音戛然而止。 叶芷几步凑到她跟前:“怎么了?” 陈岁摇了摇头:“没事,灯太亮了而已。” “瞎说,灯亮的能把你眼角也照红啊。” 陈岁下意识地拿手挡了挡:“哦,那应该是看资料看的,有些片段比较催泪,没忍住。” 叶芷看她这样,明显就知道她没说真话,也不多问了,伸手把她膝盖上的电脑拿了下来:“不想说就别说了,休息一下眼睛,你吃饭了没有?” “我不太饿,晚点饿了我再吃点东西就好。”陈岁放松了眼睛回答着。 “对了,哥和小轩他们呢?那个女孩今晚住哪呀?”陈岁想起了还要帮江赐要一套签名照,拿起了手机打开了天籁的微信群组就拜托了起来。 “哥在楼下呢,我等下把他衣服给他拿下去,哥今天去和小轩他们住酒店,有个照应。”一边说着她一边收拾了起来:“对了,明天自驾游,你要去吗?” 陈岁摇了摇头“你们去吧,我明天要去做家教。” “行吧。” 39 掉马了 接下来的时间是忙碌的,叶诚轩和江赐在帝都玩了三天,6号买了机票要回上海,当天陈岁空了时间去和他们见面,顺便把同事们的签名照给她送了过去,拿到签名本,江赐激动得找不着北:“居然还是to签!暖色,青鸟,柒钰,时夜我爱你们,姐我更爱你,虽然你只签了明信片,但是不妨碍你永远是我的top one!” “咳!”叶诚轩在一旁咳了起来。 陈岁哭笑不得:“谢谢,我还有事,没法送你们到机场,你们路上小心,一路顺风。” “那姐姐,下次我还来找你玩。” 陈岁看着叶诚轩那快要滴墨的脸色,抿着嘴憋着笑:“会有机会的。” 陈岁按照规划忙碌着工作,每天都过得充实又疲惫,很快到了下旬。 和单惊蛰的进展,除了《withdrawal》的问世那天深入聊过几句,基本就是各忙各的,但是这几天单惊蛰的工作量缓慢了下来,隔三差五约陈岁见面,但是都没有约成。 一半是因为陈岁躲着,一半是因为时间,她很庆幸自己把10月的工作都排满了,那样她就可以以太忙为借口,暂时不用见单惊蛰,暂时保留住这一份喜欢。 可是,大抵是她自私过了头,霜降那一天的天气,注定是很冷的,冷到让她刻骨铭心,而她所有的保护层也在霜降这一天被人狠狠地撕了下来。 这天,她照往常那样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暖色的一个电话让她猝不及防。 “岁岁,你现在在哪?” “还在家,正准备过去公司,怎么了吗?” “你看微博了吗?” “没来得及看,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掉马了!不止掉马了,你照片也让人发出来了,看着像偷拍的!” “啊?”陈岁懵了:“我的照片怎么会……” “真的,你快看微博,你都被刷上热搜了!” 陈岁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才发现界面上有好多条微信信息,但是现在她没有心思去管这些,打开微博一下就卡了机,突然暴增的粉丝量和消息让她的微博运转不及,点了好几下才勉强缓了过来,点开热搜榜单,她的马甲和真名赫然在列,排名还超前,和她一同登上榜的还有“cv安之若素”、“cv安之若素女朋友颜忆”还有两个比较熟悉的名字,她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陈岁没有反应过来这几者之间有什么关联,点开了“cv三岁”的词条,首先占据视线的,是营销号发的微博:从来没有露过脸的配音演员三岁原来长这样!配音只是副业,真正的职业是词作家,隶属回声天籁,曾为薛、傅两位当红流量写过应援曲,长得也不丑啊,为什么从来不露面呢? 底下是一张用手机偷拍到手机的配图,虽然隔着两部手机,但是像素还是很稳,被偷拍的人像依旧很清晰,陈岁点开看了,被偷拍的确定是她本人,看着被偷拍下的这个场景还有着装,陈岁第一时间锁定了人选。 “江赐?” 薛傅两位她也想起来了,前几年就是因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这对对家分别写了应援词,被两家粉丝闹翻了天。 陈岁叹了口气,有些忐忑地点开了这条微博的评论区。 —内鱼是丸了是吗?有你啥事啊? —已阅,不认识,下一个。 —早八百年前的破事了,现在还蹭,真有意思,抱走我傅!雪碴子别蹭! —楼上煞笔吗?图好像是从你们家爆出来的吧,在这艹什么受害者人设!是不是你们鬼画符贴多了,魔怔了?正好这家做平安符的,你们多贴贴,去去晦气吧煞笔! — yxh退!退!退! —关你屁事!别沾我圈! —这个小姐姐挺好看的哎,是配音演员吗? —姐妹,我们三岁主要是词作,配音是副业哦,有兴趣可以去超话了解一下,入股不亏的啊! —去看完回来了,好多热播的电视剧主题曲和片尾曲的作词都有她,真才女!粉了粉了! —三岁?谁?不认识? —吵架的那几个真有意思,没看出来这是谁的主场吗?别把你们圈的文化带进别的圈子了好吗?真给自家蒸煮丢脸。 —不是,你们两家应援曲的事早就解释过,也道过歉了,现在招你们惹你们了? —首先,纯路人,谁的粉都不是,其次,吵架的那两家我去考了一下古,怎么说呢?这两家实属又当又立,当初变着法的阴阳怪气人家,还差点洗了人家的地,但是你们猜怎么着?这位小姐姐给他们自家应援曲写的词,现在还用着呢,真是一时之间让我说不出什么骚话来,最后,我胆子小,脾气还不好,你要是敢diss我,我就敢骂你。 —感谢关注,既然上热搜了,那就借一下东风,欢迎大家关注三岁近期在surprise开播的广播剧《祸起》,由听觉和回声天籁两家工作室联合出品的,制作精良,配音cv有三岁,张逸晨,单惊蛰,青鸟和柒钰等等好多优秀的配音老师哦,每周一持续更新哦,三岁不止在这里面配音了,这部广播剧的的ost也她作词的,演唱者是时夜,是个超级好看,一米八八的小哥哥哦,还有前段时间和听觉配音工作室的单惊蛰老师合作发行的单曲《withdrawal》,各大音乐平台都能收听,入股不亏!!! …… 陈岁退出了这条微博,又刷了一下实时情况,大多是路人一脸懵逼,还有她的粉丝在借机安利她,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还好,情况没有那么糟糕,除了真名,其他没有被扒出来,正当她想松一口气时,一条微博让她瞩目了。 yi锅炖丶:哎,这个不是我去学舞蹈的那家舞蹈室里面的小姐姐吗?她跳舞可厉害了! 舞蹈室? 她想起来刚刚颜忆也被挂上热搜了,她急忙点开了评论。 —姐妹,哪家舞蹈室啊?有照片吗? — yi锅炖丶:没有哎,我都不知道她这么有名气,所以都没有想过拍照。 —是颜姐的舞蹈室吗?我好像记得颜姐发的跳舞的视频有好几个有这个女孩子的身影。 —不是好像!就是! —你们说的颜姐是谁啊? —颜忆,CV安之若素的女朋友!vb指路@颜颜颜忆呀 ps:安之小哥哥也是很棒的配音演员哦~感兴趣的也可以了解一下。 —我看过!这个两个小姐姐出的视频必属精品!新视频预告《红昭愿》,明天出完整版,答应我,一定要去看! …… 陈岁头疼的揉着太阳穴,心里对给颜忆带去的困扰万分抱歉,她退出了三岁的词条,点进了陈岁,然后发现她提着的心放早了! 第一条热门是她大学时候拍的证件照,班级照,以及毕业照,还有一些她都不知道在哪里拍过的照片,还有她的大学资料:配音演员三岁,真名陈岁,高考总分成绩:703分,录取人大第6102届信息与传媒学院…… 陈岁看着这条几乎微博,心里五味杂陈,点开了评论区。 —雾草!学霸! —原来是校友啊,难怪那么优秀。 —居然跟我是一届的。 —原来是学姐啊! —校友。 —原来这么多校友啊。 —要不校友们建个群? —我觉得行。 —我也觉得。 —……第一次见在vb上找校友的。 —活久见。 —不是,这楼怎么歪成这样了?这已经算泄露个人隐私了吧。 …… 陈岁没有再往下翻了,退了出来,看起了实时情况。 @仄辞言.:陈岁又是谁? @荻·路燃枫:有课代表吗?今天这几个瓜我吃不明白…… @据说名字起的长可以抢到亲签:内鱼是真的丸了吗?怎么都开始动cv圈了?人家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关你屁事啊!别来沾边!退!退!退! @学习强国的昵称就是七仔:上一次发了一张背影照而上了热搜的cv老师,都没这么热闹。 @不爱吃玉米的黄大胖:明白人。看了一圈下来了,这个热搜最有利的就是雪和符了,听说最近在争代言,这会才能被顶上去,感觉这小姐姐真是被殃及的池鱼,两家粉丝撕逼,跑去翻八百年的浪,还扒人家真名和照片,纯纯有病!别杠,杠就是你对! …… @皮那个卡那个丘:呦~这我认识!我高中同学啊!这可是朵高岭之花啊。 —有瓜? —放个耳朵。 —皮那个卡那个丘:也没什么,陈岁这人比较装逼又不合群,班级有什么活动基本不参加,还得老师才能请得动,又不爱说话也不怎么搭理人,我们班上的女生大多都不喜欢她,也就我们班上的男生和老师高看她,像她这样招蜂引蝶的,早晚出事了吧。 —博主煞笔吗?人家慢热你还不允许了吗?什么不合群,恐怕是你们看人家长得好看成绩又好,合起伙来孤立人家了吧。 —皮那个卡那个丘:看你这ID,你是她粉丝吧?好笑了,是你是她同学还是我是啊,你连她面都见不着,在我这跳什么跳? —皮那个卡那个丘:麻烦这人的粉丝别再私信我叭叭叭的了,你们要惹我不高兴了,我晚点就给你们爆个你们蒸煮的瓜。 40 安抚 陈岁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这条微博久久不语,高中有段时间她确实不合群,其实不止高中,7岁那年她上小学二年级,懵懵懂懂地知道了什么是死亡,知道了她原来一直寄人篱下,知道了爷爷奶奶为什么从来不喜欢她,也知道了街坊邻里那些闲言碎语到底是什么意思,从那以后她就变得小心翼翼,不爱说话了。 因为她怕说错了话会被人嘲笑,她怕说多了话会被人厌烦,她怕说对了话会让姑姑难做,那么索性就不说了。 在那个活泼好动的年纪,她逼着自己沉稳了下来,从街坊邻里嘴里她懂了,姑姑一家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收养她,她如果还不懂事,那么姑姑可能会讨厌她,遗弃她,尽管姑姑从来没有抱怨过她调皮捣蛋,但是时间长了呢?姑姑自己也还有两个孩子,叶诚轩当年也闹腾的很,几度都能听到姑姑忍无可忍的怒骂,她如果还不懂事,那一切可都说不准。 所以为了不被遗弃,她只能懂事,听话的让学什么就学什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什么都学得通透,什么都做到最好,累了也不好说,病了也不敢提,直到高二发着烧和姐姐去练舞晕倒了之后,一家人才说开了话头,她才敢慢慢地去接触和了解她所喜欢的东西,只是毕竟这么多年了,性子已经被慢慢磨没了,养成了如今这副温顺样子。 她想不通她有什么瓜可以被爆出来的,如果高一那段时间的不合群可以拎出来,她最多就是被打上“不近人情”的标签。 只是陈岁总觉得这个人说的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靠上了椅背,因为紧张而隐隐作痛地脑门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皱起了眉,退出了广场,她点开了她的粉丝群,群里都是在担心和讨论这件事的。 —不知道岁岁怎么样了?她最不喜欢有人打扰她的三次元生活了。 — MD!那薛傅两家脑子有坑吧,爱怎么撕逼怎么撕去啊!拖我们三岁下水干嘛! —就是啊!说起来我就来气,当初就因为这两家的应援词,岁岁被他们骂成什么样子了,还出了声明道了歉,现在为了他们蒸煮代言又翻出来吵,神经病! —这两家这几年的骚操作太多了,而且好多都是未成年,到处蹭。已经算是百家雷了。 —他们越这样,我越讨厌他们蒸煮,一生黑! —+1 —+1 —+1 …… —不过有一说一,岁岁长的真好看。 —没错没错,终于有人提了。 —就连证件照都那么好看,我的证件照拍的跟鬼一样…… —同一个世界,同一张证件照。 —当初听声音就觉得她应该是个温柔又理性的美女,果不其然,哎呀~柒钰真是好大的福气啊(bushi!) —其实我站她和青鸟。 —只有我站逸岁吗? —我最近在听祸起,三岁和张逸晨声音的适配度蛊到我心里去了。 — emmm,我站惊岁欸~强制爱什么的,太带感了! —确认过眼神,都是姐妹。 —只有我一个人磕暖岁吗? —江湖规矩,刷到哪对磕哪对! —不是姐妹们,这歪的有点子离谱了,咱们不是在讨论岁岁的事吗?怎么扯到cp上面去了,让岁岁看到不好吧? —没事,只要不舞到正主面前,岁岁不管这些的,而且她又不看群,我们只要不传出去,她怎么会知道? 正看着微博群聊的陈岁:对不起,我看到了。 —不过你说的对,我们言归正传,那个皮什么卡的有人知道她是谁吗?真是岁岁高中同学吗? —不清楚,我看了一下她的主页,都是转发抽奖什么的,感觉是个小号。 —烦死这些人了!还有yxh!内鱼是没有瓜吃了吗?把手伸进配音圈?真是气死我了! —越想越气,不行,我再去骂两句! 我三岁呀:都别气。 —! —?! —岁岁! …… —岁岁你还好吗? —网上这样事会不会对你生活有什么影响啊? 我三岁呀:都别生气,我没事,没有影响的,不要担心。 —岁岁岁岁,那个什么皮卡丘真的是你高中同学吗?她的什么瓜是真的吗? —卧槽!这人谁?黑粉吧! —肯定是黑粉,管理在吗?叉出去! —叉出去叉出去! …… 我三岁呀:乖,都别闹,没事,我知道你们好奇,问一下也没关系的,我本来也想跟你们说的。 我三岁呀:这个皮卡丘我不确定是谁,但是我高一到高二的时候,那段时间确实很不合群,如果这个也算瓜的话,那我应该会有一个“不近人情”的标签。 —高一不合群怎么了?我高一也不合群。 —我也是,刚换了新环境不适应会排斥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9494!我看她就是心胸狭窄,看你长得好看,成绩还好,嫉妒你,所以才合起伙来孤立你! —我也觉得是,现在好多像她这种人就是自己生活不如意,所以恨不得众生皆苦。 …… 我三岁呀:不能这么说,我跟你们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们,如果我所谓的瓜真的被爆出来了,你们不要去管,也不要跟人家吵,控制好心情,不要不开心,我得去找找柒钰和青鸟他们,这种事情我第一次经历,我得请教一下他们怎么处理,晚点我会发微博声明,还有,薛傅两位老师家的粉丝说什么你们也不要去闹,乖乖听话,让我放心,知道吗? —好。 —好的。 —知道了脑婆。 —! —??? —楼上的,这是我老婆! —瞎说,明明是我的! —别说了,开战吧。 …… 陈岁看着这突然吵起来,开始满屏刷“炸弹”“闪电”“骷髅头”的界面,哭笑不得,关了微博打开了微信,先在列表找到了颜忆,看到了她早前给她发的信息。 —颜忆:你是三岁? —颜忆:你也在他们圈子里啊! —颜忆:要不是安辰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欸。 —夕山:对不起,我不太喜欢工作被带进三次里,所以才没有说过,给你带来困扰了,真的很对不起。 回复完了才打开了消息界面,平日里没有太多交集的同学都纷纷过来好奇她怎么突然上热搜了,她叹了口气,无奈地一一回复了起来,这就是她不想让人知道的原因之一,工作和生活一挂了钩,总会平添太多社交和麻烦。 江赐也是第一时间给她发了十几条信息,都是解释和道歉的。 —江小赐:姐姐,对不起。 —江小赐:你的照片是我偷拍的,我本来只是想自己收藏,没想过爆出来。 —江小赐:我也没有想到我的室友会偷拍我的手机,把你的照片卖出去。 —江小赐:知道之后我已经第一时间和她理论并且绝交了。 —江小赐:真的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真的对不起,你骂我吧,别不理我。 —江小赐:姐姐! 陈岁知道这事其实也不能怪她,虽然江赐偷拍不对,但是她并没有想要触犯她隐私的行径,这么长时间没回复,小姑娘估计该钻牛角尖哭了。 点开了副键,直接打了语音通话过去,江赐似乎是一直等着,还没两秒钟就接了起来,语气透着小心翼翼地胆怯:“喂?姐?” “哭了?” “嗯。”一句话让江赐绷不住了:“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会发展成这样,早知道我就不跟她们炫耀了。” 陈岁叹了口气:“别哭,我没有怪你,我打电话只是觉得文字传达不了情绪,太过冰冷的词不达意,你会钻牛角尖,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别怕。” “对不起。”江赐渐渐止住了哭腔。 “别哭了,哭花了脸不好看的,我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不太喜欢把二次和三次混在一起而已,但是投身进这行的,后期挂钩的东西太多,难保工作人员不会一个手滑,把你真名给挂出来,所以掉马是迟早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知道吗?” “姐姐,我知道你在安慰我,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也很严重,叶诚轩也和我说了一下,具体是什么他没有详细告诉我,但是他还是第一次那么凶过,我就知道这件事情很严重,我知道我道歉没有用,我就是想着你不要讨厌我就好了。” “叶诚轩凶你了?”陈岁讶异:“这孩子,怎么可以对女孩子发脾气呢?姐姐晚点帮你说他去。” “不!我做错了事就应该接受批评,他凶的没有错,你别说他。” “好,不说,你也不要再担心这件事了,你道了歉,我接受了,那就翻篇了,听话,不要再想了,把心思呢都放在学业上,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呢,就帮姐姐好好盯着叶诚轩,让他也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好不好?” “好。”大概是哭久了,停下之后伴随着后遗症,江赐抽抽了一下:“姐,你真好,我要粉你一辈子。” 陈岁无奈地笑了:“好,那现在呢,先去洗把脸,喝点水补充水分。” “好,姐姐再见。” “再见。” 安抚好了江赐,陈岁继续回复着列表里的信息,叶诚轩的信息也比较多,陈岁跟他聊了几句,让他不要担心,才接着回复界面里包括了柚子和绯猫,还有安辰和张逸晨等二次工作同事的慰问,等回复到了底,她才打开了天籁的群聊,里面也是在担心和讨论她这件事的。 —故里:八百年没出事,一出事整这么大一出?岁岁不会被人整了吧! —童童:这个热搜上的莫名其妙,排名还靠前,明摆着有人刷上去的。 —时夜:这个热搜怎么降啊?总这么挂着也不是个事啊。 —故里:我没上过热搜,我不知道。 —商树:我也没有。 —时夜:我也没有。 —星浅:青鸟不是上过吗?@清快快快,教一下怎么降热搜。 —青鸟:现在这个势头没法降,那两家粉丝的势头太猛了,岁岁明显就是被当枪使的,强行降会适得其反,先用社团的号发了声明,然后都在自家群里让他们不要去点有关三岁词条,时间长了自然就不会降下来的。 —故里:行。 —暖色:好。 …… —青鸟:岁岁在吗? —三岁:我在。 —三岁:我去微博看了一圈了,已经安抚了粉丝了,谢谢你们,还有就是我第一次掉马,我不知道我声明要怎么发,想请教一下。/捂脸 —时夜:那你算问对人了。 —时夜:咱们团里你是第一个掉马的,所以我们都在等着看你的模板,好以后我们掉马了,可以套着用。 —三岁:…… —故里:你这多少就有点过分了! —故里:岁岁你要图吗?我这有一个文件夹你的精修图,都是我们之前团建啊,写真啊,日常啊,你的那一部分,之前一直没机会发,现在都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了,就可以发了,怎么样?这次声明配图我给你挑几张。 —三岁:…… —三岁:听我说谢谢你们…… —暖色:欸,那个说是岁岁高中同学的,有动静了。 41 造谣 陈岁重新打开了微博,找到了这个人的主页,置顶的第一条,言词犀利,字字珠玑。 @皮那个卡那个丘:来,扒一扒我这位高中同学那不为人知的一面——知三当三(如图) 图一是当时我们班里的一对同学,是青梅竹马,两人都互相喜欢,现在已经在一起5年,近期准备结婚了,先恭喜一下他们,然后回归正题,图中这两位当时在班里算是公开的秘密了,双方父母达成共识,是我们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见图二和图三,陈岁明知道这俩人的关系,还和男生走的很近,丝毫没有避嫌,举止亲密,那时候那个女生很伤心,私底下找陈岁谈过,但是没想到陈岁这个人,居然装作什么都听不懂一样,还跟老师告状说我们欺负她?这种人我真是会谢了,这件事我们班里大多人都知道,附带这对恋人以往和近期的生活和美照,让某些人看看,真正相爱的人,不论你怎么不要脸面的插足,都是不会动摇的,也请广大网友们擦亮眼睛吧,别被外表蒙住了眼,喜欢这么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人,亏得还是个公众人物了,真会抹黑。 配图是一对恋人还有偷拍到的陈岁的照片,不考虑遮挡和角度的种种因素,一眼望过去,确实很亲密。 底下的评论也是两级分化,有咒骂陈岁的,有质疑这条微博真实性的,界面一片乌烟瘴气,好不热闹。 陈岁没有太大感触,只是盯着这条被掐头去尾的文案还有照片陷入了沉思。 这一对她有印象,高一的时候,因为班任无意间看到了她在笔记本上写的词作,让她当了文艺委员,那个男生当了班长,那段时间赶上了校庆,要求每个班级都出活动,作为文艺委员,陈岁和这个男生担起了这个活动的负责人,图片上他们具体在讨论什么她现在已经记不清,但是陈岁可以很肯定,当时在场讨论的不止他们两个,现在却只单拎了他们两个出来是什么用心已经很明显了,而且当时她们一行好几人来找她谈话,说是谈话,那阵仗说是打架都不为过,莫须有的内容强势的让她反感,而且是她们自己闹的太大,惊动了巡查的主任和老师才被教育了。 陈岁叹了口气,打开QQ想翻一下能不能找到那张被掐头去尾的原图,有些颓废的发现,她不喜欢发空间,高中的同学也很少联系,近几年微信崛起,QQ已经很冷清了,她一时间不知道要从哪里找起。 微信信息又重新响了起来,陈岁点开,是颜忆给她回复了过来。 —颜忆:哎呀没事,谁还没有个秘密了,我就是惊讶而已。 —颜忆:而且托你的福啊,我这微博粉丝蹭蹭长,还有好多人想学舞蹈来咨询我呢,你还给我拉了不少生意呢。 陈岁松了口气:没有造成困扰就好。 —颜忆:你不用担心我这边了,倒是你,这个热搜挂了好久了,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影响?需不需要辰辰让他们同事帮忙发个什么声明担保之类的。 —夕山:不用的,我自己可以处理好的,不用麻烦辰哥他们,而且这事和他们没有关系,他们突然发声才会莫名其妙的。 —颜忆:这样啊,我也不是很懂,那你如果需要帮忙记得说。 —夕山:好,谢谢颜颜。 又一声消息提示音,陈岁退了出来,青鸟那边给她发了消息。 —青鸟:你现在在哪? —夕山:在家,准备去公司。 话刚发出去青鸟的语音就打了过来,陈岁接了起来,就听到他说:“你休息两天吧,别太累了。” “不用,我有分寸的。” “你在家办公吧,需要什么我从公司给你带过去。” “真的不用,”陈岁轻笑:“我没事的,又不是第一次经历了,网上的那些话还伤不到我,而且又不是真的,我没必要躲。” 青鸟似乎也觉得有道理,也没有再拦着她:“行,那你路上小心点,今天挺冷的,风有点大,你多穿一件。” “好。” 挂了电话,陈岁进了房间拿上了风衣,叮嘱了酸奶好好看家,然后出了门,下午的时间段人流较少,陈岁骑着小电驴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的公司,看到她的到来多少有些意外。 “你怎么还是出来了?那么冷的天,冻到了吧?”暖色赶紧把自己的暖手袋塞给她。 陈岁也没有推,接了过来把自己的手捂了上去:“我出了门觉得温度还好,没想到出了楼道开起了车那风呼呼的吹,去年也没有这么冷的。” “你开车跟走路能一样吗?而且今年天象台预告了,今年的冷空气会比往年还要低,他们还预告了今年初雪应该会在月底登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故里接了杯热水给她:“喝点,暖暖身子。” “谢谢。”陈岁接着喝了进去,身子渐渐回暖了:“以后出门还是要提前看天气预报啊!对了,青鸟呢?” “在里面,你来找青鸟商量声明的吗?” 陈岁点了点头:“嗯,总这么挂着也不是个事,而且那个人现在是明显的针对我,冷处理的话事情只会愈演愈烈的,还是要早点解决好。” “也是,尽早发声明对你的名誉也好,你发,发完我们都去给你正名。” “嗯。” “你怎么穿那么少啊?”听到开门声,原本低着头划着手机一脸狰狞的柒钰抬起了头。 “出门忘记看天气预报了,室内还好,已经不冷了。” 柒钰没有多说,点了点头:“行,你自己注意点。”然后继续低着头和手机斗智斗勇,时不时还低骂两句。 陈岁倒是没有注意他,来到青鸟旁边坐下,主动开始交代她知道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了那个图不完整,时间是高一的校庆,我当时是文艺委员,在场讨论的不止我和那位同学,但是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被截了出来,原图我还没找到,我等下联系一下高一的同学们或者老师看看有没有吧。” 青鸟点了点头:“能找到原图最好,找不到的话也没有关系,拜托你的同学和老师帮忙证明也可以。” “我去你妈的!” 柒钰突然的爆粗打断了他们,陈岁回过头,就看到柒钰义愤填膺地按着手机哒哒哒的打着字。 “怎么了?”陈岁好奇地开口询问。 柒钰没有抬头,一边打着字一边回答她:“没事,别管我。” “你小心点,别被人扒了。”青鸟在一旁提醒他。 “扒了我就换个号,不回嘴我咽不下这口气!” “怎么了?谁啊?”陈岁压低着声音询问着青鸟。 “就造你谣的那些,柒钰拿小号跟她理论呢,估计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踩到他点了。” “啊?”陈岁连忙站起身凑到柒钰跟前:“你说什么啦?没必要的,反正也不是真的。” 柒钰侧身挡了挡她的视线:“你别看,骂的有点脏,再说了,这已经不是真不真的问题了,这些人怎么这么恶心呢,祸不及家人的道理是不懂吗?说归说,扯到叔叔阿姨身上干嘛!” 陈岁愣了:“我爸妈吗?” 柒钰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抬头看向陈岁,后者已经拿起拿起手机翻看了起来。 青鸟也是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眉头紧蹙,原本只是陈岁个人的自身问题,因为有人带了节奏,问题已经往陈岁的父母身上靠了。 —知三当三,犯贱!也不知道她父母怎么教的? —可能她父母也不知道她当小三吧,毕竟这种没脸没皮的事,她肯定不会跑去跟她爸妈说。 —长得挺白白净净的一个人,怎么会当小三呢? —楼上的朋友啊,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陈岁都没出来说话,是不是心虚了,不敢出来了? —博主还有什么料一次性放出来吧!还有知不知道陈岁的父母住在哪里呀?我们去问候一下,问问他们都是怎么教孩子的? —楼上不地道啊,祸不及家人,让陈岁出来道歉就好了,打扰人家父母干嘛? —欸,这个陈岁我知道啊,小时候就住我们家楼上,我说怎么这么耳熟,我还特意去问我妈了。 —这位大兄弟,展开说说。 —放个耳朵。 —放个板凳。 …… —我妈也没跟我说太细,就是说陈岁她爸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她是被她姑姑接走抚养长大的。 —啊!死者为大,对不起! —对不起。 …… —我妈还让我少打听,说她晦气,她爸妈是出车祸死的,那场车祸还挺大的,当时车上还有她的,但是就她活下来了,你们想啊,她那个时候那么小,她爸妈都没能活下来,就她活了。我妈说啊,她爸妈是被她克死的,将来还不知道会克死哪个婆家。 —不能这么说吧,像你说的她当时还小,车祸也是意外,她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怎么能说是她克死父母呢? —楼上的我不赞同,我们村就有一个命硬的很,他家包括他家族里发生了好多次变故,要么死了,要么伤了,要么残了,就他一直没事,他家里还去算过命,说他这个人命硬,会克到别人的运气和命数。 —拜托,都3202年,居然还有人信算命的? —都清醒点,别封建迷信了,大清早完了。 …… —不过有一说一,她这种命啊,不知道哪种婆家能接受,反正我爸妈肯定不接受。 —我爸妈也是。 —我家也是。 …… 陈岁看着这条被顶上来的热评,深吸了口气,尾音都在发颤,她一直不愿意和三次挂钩,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已经故去的父母,她不希望他们被任何人打扰,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可是现在,却被人毫无底线地披露出来,公布在网络平台,供人谈资。 柒钰看向了青鸟,双方眼神里都透漏出了担忧,他想他明白了当初就陈岁和单惊蛰的事,青鸟语重心长跟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42 声明 《窥光者》42 声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 43 我喜欢他啊 “你哥是真刚!”柒钰毫不吝啬的竖着大拇指:“不过我觉得,你哥应该要换个手机号码了。” “嗯。”陈岁很赞同的点着头。 “对了,你和单惊蛰怎么样了?”青鸟突然跳了话题。 陈岁反应慢了半拍:“啊?” “今天发生了这件事他有找你吗?” 陈岁摇了摇头,她这才意识到,单惊蛰今天没有找过她。 “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最近和他见面了吗?” 陈岁摇了摇头。 “你不喜欢他?” 陈岁愣了愣,还是摇了摇头,青鸟和柒钰互看了一眼,没拿准这个摇头是哪个意思。 “本来这是你们之间事,我们没资格过问,但是单惊蛰的信息发到我这来了。” 本来低着脑袋的陈岁一下抬起了头,皱着眉看着他,青鸟耸了耸肩:“昨天发到我这来的,他也没说什么,就是问你最近好不好,是不是很忙,他这两天跑线下,后天晚上才回来,让我26号晚上7点把你约出来,他说他约你,你不见他,你要是觉得自己去不好意思,可以带我和柒钰去蹭饭。” 陈岁张了张嘴,踌躇了半晌只蹦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有啥对不起我的?又不是我跟你谈恋爱,不过这话我已经带到了,要不要见,你自己跟他说。” “嗯,好。” “当然你要是不喜欢他的话早点断,我其实也不喜欢他,谁让他打我!我这边给你物色了几个小哥哥,长相性格业务能力绝对不比他差。”柒钰忙不迭地插话进来。 陈岁听着这话皱起了眉:“哥,你好像那个拉皮条的。” “呸!呸呸呸~谁像拉皮~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青鸟捂住了嘴:“聒噪,你出去录音去。” 柒钰忿忿地哼了一声,还是听话的出去了。 “你没有答应,是因为网上那些人说的那些话吗?”只有两个人在了,青鸟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陈岁抓着自己手腕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青鸟叹了口气:“网上的那些话不要去听,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叔叔和婶婶的死是意外,不是因为你,和你没有关系,你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叔叔婶婶他们肯定是希望你可以找一个真正喜欢你,怜惜你,照顾你的男孩子度过一生,而不是想看到你这么为难自己的。” 陈岁却是摇了摇头:“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 还没开口,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谈话,陈岁低着头看着跳动的显示器,接听了起来:“喂?姐?” 那边却没有说话,停顿了好久,陈岁才疑惑地开口接问:“姐?” 屏幕的另一端,陈让听着陈岁的声音,千言万语只化成了无声地叹息:“是我,哥哥。” “哥?你怎么用姐的手机打给我?” “还不是我的手机被打爆了。”陈让懊恼地揉着太阳穴,这群网友真是吃饱了撑的! 陈岁想笑又不敢笑:“打电话是有事吗?” “你最近工作安排满吗?能不能抽几天空出来?” “最近啊,”陈岁想了想自己的工作安排有没有家教要出:“赶一赶应该明后天可以完成,怎么了吗?” “行,那我26号早上去接你,大妹报了个团要去温泉旅游,你和她一起去。” “啊?旅游?姐姐不用上班吗?” “她非嚷着要去,我就给她批假了,你没事就陪她一起去散散心,别整天闷着工作了,昂,就这样哦,26号去接你。” “哦,好。”陈岁稀里糊涂地应下来了,挂了电话之后才想起来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惊蛰是约了26号晚上是吗?” “是啊,怎么了?” 陈岁一拍脑门:“串线了。” 最后的最后,陈岁只能发信息和单惊蛰解释了。 然后就开始今天的录音工作,因为今天实在耽误了太多时间,所以她忙到午夜才差不多收工到家。 打开手机单惊蛰给她回了好几条信息还有两个语音通话。 —单惊蛰:你是为了躲我吗? —单惊蛰:到底是为什么?之前不是还说的好好的吗? —单惊蛰:究竟为什么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单惊蛰:【语音通过未接通】 —单惊蛰:我刚刚才看到微博,你没事吧? —单惊蛰:你还好吗? —单惊蛰:【语音通过未接通】 —单惊蛰:忙完了回复我一下,我很担心你。 陈岁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声,抱着酸奶蜷缩在沙发上,脑子乱成了一团,却也知道这件事不能拖,对单惊蛰不公平。 —夕山:抱歉,是我的问题,时间没有安排好。 —夕山:你要的结果,我已经有答案了,你想现在听吗? —单惊蛰:你还是拒绝了。 —夕山:对不起。 单惊蛰盯着回复过来的这三个字,前所未有的挫败。 —夕山:对不起,我给了自己足够多的时间认真思考了这件事,你很好,但是我们并不合适,你会找到一个和你一样好,你父母朋友都能满意的女孩子的。 —单惊蛰:给我发了好人卡,下一步是不是要祝我幸福了? 单惊蛰打完了这句,才觉得语气有些不对,深吸了口气,缓了缓:罢了,一定是我不够好,才会让你再三拒绝我,找个时间吃个饭吧,认识那么久,我们俩还没一起好好吃过饭,做不成恋人,总还是朋友吧? 他一句话堵住了所有拒绝的理由,就算要放下,也要慢慢来。 —夕山:可以的,大概什么时候? —单惊蛰:这个得看你哦,你什么时候有空。 —夕山:我可能要月初了。 —单惊蛰:行,那就月初,可别再放我鸽子了。 —夕山:不会的,谢谢。 —单惊蛰:说什么谢谢啊。 —单惊蛰:不过我能提个要求吗? —夕山:什么? —单惊蛰:你要是谈恋爱了或者有喜欢的人了,能跟我说一下吗?我想看看我输在哪里? 陈岁看着这句话,顿时不知道怎么回复了,踌躇了好一会都没想出个子丑寅卯,单惊蛰倒是又发了过来:怎么了?不方便吗? …夕山:没有,好。 算了,反正她可能不会再喜欢谁了,答应了也没有关系。 —单惊蛰:好,时间不早了,你早一点休息,晚安。 —夕山:晚安。 · 天气一冷,温泉酒店的生意往往是最好的,陈岁跟着她姐在度假村呆了四天,早上出门逛旅游景点,回来累了就泡温泉,过的还算惬意,30号晚上气温骤降,陈岁又实在怕冷,洗了澡就把自己藏在酒店被窝里,不想出来。 叶芷提着一大袋东西携带着一身寒风进来了:“哇,外面好冷。” 陈岁爬了起来披上外套,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买的什么啊?” “买了点吃的,还有几瓶苏打酒,度数比较低,你可以喝,天气那么冷,暖暖身子。”叶芷一边脱下鞋子外套一边回答她。 “好。”陈岁拉过了桌子就开始摆放吃食,然后两姐妹一人一边,你一句我一口的开始聊起了天,聊着聊着叶芷就发现不太对劲了。 陈岁的脸已经开始红迷糊了,说话颠三倒四的,还有点大舌头。 “岁岁,你还好吗?”叶芷赶紧撤下她手里的易拉罐,里面还有小半瓶:“这酒后劲这么大吗?你一瓶都没喝完。” “我很好啊!”陈岁亢奋的举起了小拳头,双眼迷蒙:“但是我想吐。” “想吐啊!”叶芷赶紧扶起她走进了洗手间:“快快快!” 一趴到了洗手台,陈岁一下就呕了出来,好一会才缓过劲来:“难受。”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叶芷一边喂她喝水漱口,一边拍着她的背哄着:“好,不难受不难受了,吐出来就不难受了,还想吐吗?不吐的话姐姐带你回床上躺着,然后给你接点水擦了一下身体,然后乖乖睡觉好不好啊。” “好。”陈岁乖巧的点了点头,由着叶芷带着她躺上了床。 “好,岁岁真乖,乖乖地等着姐姐出来。” “好。” 等叶芷进了洗手间,陈岁却突然爬了起来四处找手机,嘴里喃喃着:“手机手机,打电话,打电话~” 等摸到了放在床头上的手机,她人脸识别的打开了屏幕,打开微信凑到了眼前一下一下的划:“找到了。” 胡乱戳了几下,努力识别已经拨打出去了,才把手机凑到了耳边,那边还没接起她就开口“喂”了起来。 “歪?歪?你为什么不说话呀?” “歪?” “喂?”单惊蛰突然接到她的电话还有些讶异,接听起来就听到她口齿不清的一通乱“歪”,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呀,说话了。” “喂?岁岁?你怎么了?” “歪,你是单惊蛰吗?” “我是,你现在在哪?你是喝醉了吗?你身边有人吗?” “歪,我要找单惊蛰啊。” 单惊蛰发现现在和她没法沟通,只能听声哄着她了:“好,听到了,你找单惊蛰干嘛呀?” “歪,我找单惊蛰啊,他说了我要是有喜欢的人了,要跟他说的,你让他接电话啊,你跟他说我喜欢他呀,呜~我喜欢他呀。” 单惊蛰因为她这句话愣了:“你说,你喜欢单惊蛰?” “我喜欢他呀,他不能喜欢别人的,呜…” “别哭,”单惊蛰震惊归震惊,还是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的:“岁岁,别哭,你现在在哪里呀?你是不是喝酒了?你和谁在一起呀?有没有人照顾你?” 回答她的,是陈岁依旧自言自语的“我喜欢他。” 44 我不敢喜欢他 叶芷端着打好的热水出来,就看到陈岁抱着手机哭的梨花带雨,嘴里还一直嚷着“喜欢”什么的。 她赶紧走了过去,把水放在了床头柜上:“怎么了这是?” 听到她的声音,陈岁迷茫地抬起了头,然后手机就随手一丢:“姐~” “在呢。”叶芷拧湿了毛巾先给她擦了把脸:“我们岁岁怎么啦?怎么哭啦?” 擦了一把脸,陈岁倒是忘了怎么哭了,半睁着眼睛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她要说什么,一边抬手给叶芷方便擦拭,一边奶声奶气地开口:“姐,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哦。” “没有哦,我们岁岁喜欢谁呀?”叶芷一边帮她擦着手和胳膊,一边耐心地跟她说话。 “他叫单惊蛰,嘻嘻~他也喜欢我。”说着就开始傻笑:“你知道他为什么叫惊蛰吗?” “不知道哦,为什么呀?来,另一只手。” “哦。”陈岁听话地换了个胳膊,然后懵了:“我刚刚要说什么?” “你说他为什么叫惊蛰啊?” “哦对!你知道他为什么叫惊蛰吗?因为他也是惊蛰出生的,是不是好巧啊?嘿嘿嘿~” “是呀,好巧,和我们岁岁在同一天呢。” “是呀,我们连生日都在同一天,说明我们天生一对!”陈岁举着小拳头亢奋了起来。 “是,你们天生一对。”叶芷附和地哄着她。 陈岁喊完了这句,又突然垂下了脑袋,情绪一整个低落了下来:“姐,我喜欢他。” “姐姐知道。”叶芷帮她换下了睡衣。 “可是,我不敢喜欢他,呜~我不敢喜欢他!” 等收拾好了陈岁,叶芷才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将她一整个抱在怀里,哄小孩一样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低声细语:“为什么呀?” “因为我不好,我不配的。” “怎么会呢?我们岁岁最好了。” “我不好的,我没有爸爸妈妈,我的命不好,我克死了爸爸妈妈,没有人会要我这样的媳妇的,呜~” “没有,”叶芷一开口也哑了,声音带着微颤:“不是你,舅舅和舅妈的死是车祸,是意外,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宝贝,街坊邻居和网上说的那些屁话你不能当真,他们就是看不惯你那么优秀,嫉妒你的,我们岁岁这么好,提着灯笼都找不着呢,怎么会没人要呢。”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呀?” “只有你们觉得我好而已,他们不觉得,如果哥哥和弟弟找的女朋友也跟我一样,伯伯和姑姑家肯定是不会同意的,针不扎在自己身上是不会疼的。” 一句话,让叶芷哑口无言,身份和位置一换,同情和怜悯是一回事,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且,单惊蛰不喜欢我了,我拒绝他了,他不会喜欢我了,哇…”像是触碰到了最伤心的事,陈岁哇的一下大哭了出来。 叶芷只能一下又一下的哄着:“既然你也喜欢他,你为什么拒绝他呀?” “因为我不配啊,他…那么好,他值得更好的女孩子,反正不应该是我。”陈岁闭着眼睛又开始扯七扯八的,折腾了好久已经开始迷糊了。 叶芷叹了口气,看出她差不多要睡了,哄着她转了话题:“岁岁乖,我们来唱歌吧,唱歌哄你睡觉好不好?” 靠在她肩头的陈岁小幅度地点着脑袋,嘴里却开始低声哼唱了起来,叶芷跟着她的尾音,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 等人彻底睡熟了,叶芷才轻手轻脚地扶她躺好,替她盖好了被子,又重新给她擦了下脸,拿过被她随手一丢,屏幕朝下的手机打算放在床头上,却意外地发现,居然还在通话中。 看着屏幕上“单惊蛰”三个大字,还有在持续上涨的通话时间,手机两端谁都没有开口,气氛也一度变得尴尬了起来。 叶芷拿着手机举棋不定:我要不要打个招呼?但是人家又不认识我,我要是打招呼他会不会觉得我有病啊?但是不打招呼会不会不太礼貌啊?要不直接挂了算了?反正他又不认识我我怕什么! 叶芷觉得自己这么想完全没有毛病并身体力行的准备挂断电话,余光瞥见陈岁睡梦中都不安皱起的眉头,想到了她从小就挤压的委屈,这段时间承受的压力,包括只有喝醉了才敢肆意大哭地袒露的心里话,悬在按键屏幕上的手怎么都按不下去,最后,她无声的叹了口气,开口打了招呼。 “你好。” 大概是没有想到她会说话,单惊蛰那边安静了好一会,虽然一直都挺安静的,但是叶芷就是知道他大概是心里建设了好一会才沙哑着声音和她打起了招呼:“你好。” “我们说的你都听全了吗?” “嗯,听到了。”单惊蛰接着补了一句:“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了,我只是担心岁岁才没有挂断的。” 他刷到微博看到热搜的时候,造谣的那一条已经删了,他东拼西凑才大概了解了整个小三事件的始末,他以为只发生了这么一件子虚乌有的事,现在看来,那一天还有其他对陈岁不好的话他没有看到。 “没事,”叶芷找了个位置坐下,语重心长地开口问他:“既然你都听完了,我想问问你,你怎么看?” “什么?”单惊蛰被这句问的有点懵了,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就听那边继续问他:“岁岁之所以拒绝你的原因你已经听到了,虽然现在这么问你有些没有道理了,但是我还是想问一问,你怎么看?” 单惊蛰有些拿不住这句话的意思了,斟酌再三还是没有开口,没有听到他开口,叶芷也不追问了,直接转了话头:“岁岁的事,你知道多少呢?” “大概知道一些。” “她小时候的事你也知道吗?” “知道的不多。” “你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 “为什么?”单惊蛰不懂。 “你就当我为了岁岁吧,我就这一个妹妹,我不想看她伤心,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你还喜欢她吗?” “喜欢。”单惊蛰没法骗她,也没法骗自己。 叶芷松了口气:“好,我们明天就回去了,你后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吧?” “后天有的,应该是我请你吃饭。” 叶芷笑了笑:“随便吧,能见面就好,那我后天联系你。” “好的。” “早点休息,再见。” “再见。” 叶芷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了床头,伸手把陈岁不规矩的胳膊放进了被窝:“姐只能帮你到这了。” 陈岁睁开眼,看着已经天光大亮的房间还有些懵自己居然睡了那么久,撑着床准备坐起来的时候,突然泛起的头晕让她一下又睡了回去,后知后觉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喝姐姐喝了酒,现在那个劲返上来了。 她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想得缓过这股劲,脑子里不断回想着昨天晚上还聊了什么,却又猛地睁开双眼翻身忍着恶心在床头柜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颤抖着手解开了屏幕,属于单惊蛰的聊天界面还有昨晚打出去的那个通话记录提醒着她那并不是她在做梦。 陈岁把自己砸回了床上,一下一下地拍打着自己的天灵盖,最后没忍住嚎了出来,正好叶芷从外面回来打开的房门,听她这一声几乎崩溃的嚎叫,吓了一跳,赶紧关好门快步走了过去:“怎么了这是?” 陈岁睁开眼看着她姐,欲哭无泪:“姐,我社死了。” “啊?”叶芷还不明所以,看着她手里握着的手机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放下从外面买回来的东西,开始动手给她冲蜂蜜水,表情变得耐人寻味地点了点头:“哦。” 可惜陈岁没注意到她的神情,还在暗自懊恼丢人,更在想着到时候要怎么面对单惊蛰,约好了见面,躲是不能再躲的了,除非地球消失,她就可以不用去见面了。 叶芷把兑好的蜂蜜水递给她:“想什么呢?” “姐,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一个人失忆的?”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 陈岁扶着脑袋坐了起来,接过水杯一股脑灌了下去:“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消失的?” 叶芷耸了耸肩:“对不起,似乎也没有。” 陈岁快哭出来了:“那怎么办?” “跟人家好好谈谈,说开了就好了。” 陈岁摇头:“本来说开了,就昨晚那通电话给回到解放前了。” “说开什么呀?昨晚是谁抱着我哭着喊着跟我说什么: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生日在同一天,我们天生一对,他不能喜欢别人,他……” “姐姐姐,别说了!”陈岁捂着耳朵一脸逃避,喝醉了不可怕,可怕的是酒醒了有人帮你回忆了。 叶芷看她这怂样没忍住笑了出来:“好,不说,你呢自己好好捋捋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岁岁,以后的日子是你要自己过的,你总不能一直单着,对吧?” 陈岁歪着脑袋看着她,没有说话,脑子里的天平在左右倾斜,一边是孤独终老,一边是单惊蛰…… 45 过去 单惊蛰紧张。 他第一次配音都没今天这么紧张。 前天晚上挂了电话之后,他以为他会收到陈岁姐姐的好友申请,结果左等右等,并没有,为此他还怀疑过是不是她姐也喝醉了,挂了电话转头就给忘了,但是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他们谈话你来我往吐字清晰有问必答,完全不像喝醉了的,他又不太敢把电话打回去,只能开始不抱希望的等着。 终于,临近午休时,他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没有任何犹豫,他接了起来,对面确实是陈岁的姐姐,两人聊了几句,约了5点在一家餐馆见面。 挂了电话之后,把好友添加了过来,单惊蛰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始紧张了。 “我今天穿的可以吗?”单惊蛰问着张逸晨。 “可以可以,你今天这句话已经问了三遍了,”张逸晨头都大了:“你这是要干嘛呀?要去约会吗?” “不是,不是约会。” “不是约会?那你打扮的那么好看干嘛?去相亲啊?” “不是,别乱猜。” “约了谁啊?三岁吗?” 单惊蛰推开了他凑过来八卦的脑袋:“不是,别八卦了,我要工作了,我今天约了人,要早点走,我等回来再跟你说。” 张逸晨直回了身体,撇撇嘴嘀咕着:“不是三岁是谁?你这两天因为她的事神神叨叨神神叨叨的,就差把‘我心疼她’四个大字刻在脑门上晃了。” “你说什么?”单惊蛰正低头看着页本,没听清他说什么。 “没什么,我在想晚上吃什么?哎,你既然不是约的三岁,那带我一起去呗,我就蹭蹭饭,不会打扰你的。” “不行,别八卦,赶紧干活,别耽误我下班。” “你变了!你不再是我的小单单了。” “别贫了,今天真有事,改天再请你蹭饭,现在先干活。” “哦。”张逸晨收了玩闹的心思,认真地配合他开始工作了起来。 最后收了尾,单惊蛰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东西都来不及收拾,拍了拍张逸晨的肩膀:“兄弟,我时间差不多了,就辛苦你帮我收尾了,谢谢了兄弟。” 然后没等人反应就抓起手机冲出了录音棚,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张逸晨气急败坏地声音才从门缝里传了出来:“单惊蛰!我真是谢谢你了!” 单惊蛰踩着点到了约定的餐厅门口,先给叶芷发了信息询问一下座位,叶芷也很快给他回复了。 —叶子:你已经到了呀? —叶子:我这边堵上了,大概还要5分钟左右,你先进去找个位置坐下吧,外面也挺冷的。 —单惊蛰:没事,慢慢来,我就在门口等你吧,反正你也快到了,就前后脚的时间了,没什么差别。 —叶子:也行,我拐个弯就能到了,那麻烦你稍等一下了。 —单惊蛰:没事,不麻烦的。 回完了话,单惊蛰缓了口气才意识到冷,拢了拢自己的大衣,搓了搓手,跺了跺脚,他怕迟到都忘记把手套和围巾一起戴出来了,失策啊! 好在没等多久,叶芷就到了,几步到了他跟前解释:“抱歉,来晚了,我也没想到这个时间这么堵。” 单惊蛰看着面前这个面容精致的女孩子和她开口说出的话,愣了一下:“你好,你是岁岁的姐姐?” “我是,”叶芷脱下了手套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叶芷,是岁岁的表姐。” 单惊蛰赶紧伸出手握住她半掌,有些紧张地开口:“姐姐好,我叫单惊蛰。” 听着这称呼,叶芷笑了笑:“我知道,别站着了,我们先进去吧,怪冷的。” 单惊蛰点了点头,做了一个先请的手势,叶芷也不客套,礼貌地点头先她一步抬脚进了餐馆。 等俩人坐下点了两三道菜,单惊蛰才慢慢放松了下来,给自己和叶芷的杯子加了热茶:“姐姐,你怎么会认得我的?” “我在网上看过你的照片,了解过。” “这样啊。” 叶芷看着他这副拘束的模样,有些好笑:“那天在网上发生的事,你都清楚吗?” 单惊蛰点头:“那天晚上挂了电话之后,我上微博了解了大致情况,看到了那些谣言的截图。” “我知道你最想知道些什么?那我们就不废话了,直奔主题吧。” 叶芷喝了口热茶,暖了暖身,开口说道:“除了小三事件的谣言,其他涉及父母的人身攻击是我从小听到大的。”她停顿了一下:“准确来说,是岁岁,从小听到大的。” 单惊蛰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岁岁是三岁来我们家的,有一天,我妈妈把岁岁抱了回来,跟我说,岁岁以后就住在我们家了,说妹妹还小,要我照顾她,我那时候上小学已经记事了,却不明白为什么家里会多一个人,舅舅舅妈去了哪里?为什么陈岁要住在我们家?我妈妈没有跟我解释,我记得那一段时间里,我爸爸和妈妈经常早出晚归,妈妈的眼睛也一天到晚都是红彤彤的,白天我要上学,岁岁就交给了我奶奶看顾,奶奶年纪又大了,经不住岁岁折腾,所以我一放学回家就要接过奶奶的担子照看岁岁,一看就是看到晚上八九点,岁岁那段时间特别能闹,白天我不知道,晚上那个精力很充沛,嚎的震天动地的,我哄她睡过去都是九点多的事了,哄她睡着之后我才能干我自己的事,一两天倒也还好,时间一长我也是有脾气的,我当时也才7岁,我也是个小孩,我每天那么晚睡又那么早起,我也很累的,终于在某一天晚上我爆发了。” “我永远能记得那一天,岁岁一如既往地哭闹,我因为在课堂上打瞌睡被老师叫起来罚站,在全班同学面前丢了脸,回了家后,我把气撒在了岁岁身上,那晚不管她怎么哭,怎么喊,我都没有去哄她,甚至是,我嫌她哭的烦,我用被子盖住了她的脑袋,她本来就哭的累,有些缺氧,闷在被子里哭声越来越小,我不知道是哭累了停了,还是闷住了喘不上气了,我都没想过掀开看一下,我甚至邪恶地想着,觉得她要是这么哭过去了,也挺好的。” 叶芷喘了口气,停住了话头,把杯子里的茶水一口气灌了下去也止不住发红的眼眶。 单惊蛰就坐在她对面,握着杯子的手下意识握紧,指尖都用力到发白,声音有些沙哑开口问道:“然后呢?” 叶芷缓了过来,继续道“也是幸好那晚我爸妈回来的早,听到动静赶紧进了我房间,帮岁岁把被子拿了下来,我很清楚的记得,被子被拿掉的那一刻,岁岁涨红的小脸和一瞬间适应不了新鲜空气剧烈的咳嗽,那时候我妈被气哭了,抱着岁岁不由分说就给了我一巴掌,我也哭了,真的疼啊,我妈忙着哄岁岁,我爸忙着哄我,至于哄的话我记不太清,也不想记得,我当时就觉得我的妈妈不再是我的妈妈了,我的妈妈成了别人的妈妈了,我把我爸赶了出去,自己锁在房间里哭了很久,哭累了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地时候,我妈妈来给我上药,然后我就醒了,我们两个僵持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最后是我妈先给我道了歉,她说她不应该打我,但是我最先做错了,我没有看顾好妹妹,我和她吵了起来,我说,她需要人看顾,我也需要,我也还是个小孩子,为什么要我去看顾她,你明明是我的妈妈,我也哭了,你为什么不来哄,要去哄她?她自己也有妈妈,为什么要来抢我的?” “我妈妈看着我,眼泪就下来了,等我冷静了下来,她才跟我说,舅舅舅妈没了,我问她没了是什么意思?她说就像爷爷一样,去世了,所以爸爸没了爸爸,奶奶没了爷爷,岁岁也没了爸妈,你也没了舅舅舅妈。我懵懂地消化着这些信息,就听到我妈接着说:因为舅舅舅妈只留下了岁岁,所以我们家得照顾好她,舅舅是妈妈的哥哥,小的时候是哥哥照顾着作为妹妹的妈妈,那我就要像舅舅小时候一样,作为姐姐,照顾身为妹妹的陈岁。” “那天晚上我妈跟我聊了很多她小时候和舅舅的事,具体的内容我也不太记得了,反正,从那天起我把岁岁当成了亲生妹妹一样看顾着,她吵她闹我也由着她,谁让她是我妹妹呢,直到她7岁的时候,她上二年级因为在学校跟人打架被叫了家长。” “打架?”单惊蛰瞪大了双眼,他实在没法把这两个字往陈岁身上套。 “嗯,打架。”叶芷很肯定的点头,然后笑了出来:“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打架这个词居然会出现在她身上?” 单惊蛰很诚实的点着头。 “确实是真的,7岁前的岁岁很皮的。”叶芷毫不客气地开始揭短:“她跟班里的男同学打架,原因是那个同学说岁岁晦气,命硬,克死爸妈。岁岁记事开始,我们没有刻意地去隐瞒她,只是委婉地跟她说:爸爸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等时间一到他们会来接她一起走的。我妈到了学校听说了这件事,了解了事情的起因,很霸气地说:我们岁岁没有错,错在有些人乱说话教坏小孩。小孩子嘛,哪懂这些弯弯绕绕,怎么可能会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更不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所以只能是大人说了什么让小孩学了去,往往童言无忌,才最是伤人。” “等解决了打架的问题回到家,岁岁把自己关进了房间,谁喊都不出来,谁叫都没有用,等她自己想通了出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从那开始她就变了,变得懂事又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全盘接受,自己的成绩,和我一起去学的跳舞,和我弟一起去凑数的钢琴,什么都做到了最好,也不提意见,也不管自己身体能不能受的住,时间一长我们就都习惯了什么都替她规划一份,都忘了事先询问她要不要,直到她高二和我去练舞,发烧晕倒了之后,她才敢和我们说,她之所以变得这么懂事,是因为怕我们不要她,毕竟我们家没有责任和义务要赡养她,我妈妈单独和她说了很多,那天之后她才渐渐和我们说开了话,有什么想法和想做的事都敢和我们说了,考人大,来帝都,是她自己决定的第一件大事,我们当然是双手赞成了,为了让她安心,也为了我们放心,我哥才决定来帝都发展的。” 46 现在 说话间,点的餐品已经陆陆续续上齐了,但是俩人谁都没有动筷,叶芷又给自己续了杯热茶,润了润嗓子:“我哥你应该认识,叫陈让。” 单惊蛰点头:“是的,认识,但是还没见过面。” “有机会会见面的。”叶芷继续接着话往下说。 “我哥请你帮忙照看岁岁,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说过一点,岁岁回去那两天的状态不对,她又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格,有什么都憋在心里不愿说,所以才会拜托我照看她。” 叶芷点了点头:“大概是这样,我哥没有跟你说全,岁岁回去那两天的状态确实不好,舅舅舅妈的墓穴被冲塌,作为他们唯一的孩子,岁岁确实是最有资格殓骨安葬的,可是因为那时候她还太小,我妈妈为了让她以后可以安心上学,把她的户口迁进了我们家,所以从法律上来看,她和舅舅舅妈的直系血亲关系,并不成立。” “是…什么意思?”单惊蛰皱起了眉,隐约猜到了结果。 “意思就是,她成为了最没有资格殓骨的人,哪怕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她也只能像个局外人一样在一旁看着。” 话到了这里,叶芷停了下来,单惊蛰也没有开口,他想起那两天给陈岁打电话时,她的情绪和状态都是几近崩溃的。 他们都是局外人,听到这样的结果都不免唏嘘,就别提陈岁这个当事人了。 “最后呢?叔叔阿姨的骸骨是怎么重新收敛安葬的?”单惊蛰继续询问,他想知道陈岁的一切。 “是我外公外婆,最后没办法了,大舅和我爸妈商量了,让外公外婆来收敛遗骸,才能那么快的重新入土安葬。” “我不懂,既然岁岁的爷爷奶奶安在,为什么岁岁的户口不能迁进爷爷奶奶那里,那么她就可以帮叔叔阿姨殓骨了。” 叶芷却是笑了,笑得意味不明:“是啊,为什么不迁进爷爷奶奶的户口呢?” 她突然直视着单惊蛰:“那你说为什么我妈要把岁岁接过来,而不是让二老照顾呢?” 单惊蛰哑然,叶芷也没指望让他回答:“因为岁岁是女孩,因为那场车祸只有岁岁一个小孩子活了下来。” 叶芷将手里的杯子放下,靠上了餐厅的椅背:“我舅舅舅妈的死因是车祸,你应该知道吧?” “看到有人说过。” “嗯,起因是有个司机酒驾,中途开车不受控制,撞上了我舅舅后面的车,因为惯性造成了连环追尾,我舅舅的车更是直接飞出侧翻,因为那个时间段人潮拥挤,等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因为抢救不及时,人没送到医院就已经去了,只留下当时只有3岁的岁岁,我妈他们连最后一眼都没能见上,事故发生后,司机肇事逃逸,后来也找到了,不过也死了,听说是因为害怕,加上脑子不清醒,错把刹车当油门,撞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空车大巴,被惯性飞出来的雨刮器扎进了胸口,当场没命的。” “所以那么大一场意外事故,只有岁岁活下来了吗?” 叶芷点头:“当时翻了几辆车,只有岁岁被我舅妈护在怀里,一点事没有的活下来了。” “那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九死一生才活下来的陈岁会不受待见? 虽然一句话没有说完整,叶芷却好像能听懂他要问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因为岁岁是女孩,我外公外婆重男轻女,岁岁一出生就一直不受待见,更何况还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偏偏却只有她活下来了,偏偏,那天还是她的生日。” “生日!?” “是啊,偏偏是她3岁生日,所以我外婆就一直认定了,是她克死了舅舅舅妈,不然为什么偏偏发生在她生日那一天,凭什么那么大一场意外,全死了,就她活的好好的,我不止一次听到外婆咒骂岁岁晦气,说她瘟神祸害,问她怎么死的不是她,问她怎么不去死,街坊邻里的闲言碎语更是如数家珍,一开始仗着岁岁还小听不懂,毫不避讳地地讨论着她的身世,评头论足地指指点点,但是岁岁听不懂,我听得懂啊,我把听到的一字一句都回家告诉了我妈,我妈安抚了我和岁岁,让我看着,然后自己跑了出去跟她们吵了起来。 我那时候还挺爱凑热闹,哄着岁岁进了房间写作业,就开了窗扒着窗户口趴在那看她们吵,所以没注意岁岁也跟在我后面听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妈架都吵完了,我小心地看着岁岁的脸色,生怕她被那些闲言碎语伤到,可她只是抬头对我笑了笑,然后回房间继续写作业了,大概是我妈闹了一遍,街坊邻里不敢在明面上闲言碎语了,只是从那之后,岁岁只要放学回家碰到了邻居,都不敢抬头,周末放假也不敢出门。 一开始我们都没有注意,等发现的时候,岁岁已经很怕生了,我妈害怕岁岁这样下去会自闭,和我大舅商量了一下,让她过去住一段时间,换了新环境看看会不会好一些,和岁岁说这事的时候,她很安静的没有吭声,点了点头就自己回了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背着自己的书包,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手里还抱着陪着她一起睡觉的娃娃,一个人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一句话都没有,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心疼,那时候在她的身上,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四个字:孤苦伶仃。 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缓过神来,大概那个时间段里,岁岁以为我们不要她了,所以才会显得那么落寞吧。 之后呢,岁岁就经常在我们两家往返,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她也渐渐开朗了起来,至少面对闲言碎语的邻居,已经敢跟他们点头打招呼了,只是,人心中的成见却永远也不会变,岁岁长大了,所以他们的画风渐渐从她的身世扯到了她的感情,岁岁到今年也才24啊,却在她20岁的时候就开始烦了,每次回一趟家最多的就是七嘴八舌的问候感情问题,说什么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早点结婚生孩子才是大事,聊着聊着就突然讽刺了起来,说什么,不过就岁岁这样的恐怕也没人敢要,娶回家要是克死了公婆,那可真是三生不幸!我去他妈的!” 叶芷一句话就飙了出来,显然是忍了很久了:“就这又当又立的骚操作,明里暗里,每年都要上演几次,真他妈恶心透了。” 单惊蛰没有说话,虽然他也很想骂人,但现在他只想去见陈岁。 叶芷骂了几句,深呼吸平复了一下,看着对面一言不发的单惊蛰,有些摸不透他的想法:“你还需要了解什么吗?” 单惊蛰也是深吸了口气:“我想知道,岁岁回家那次,除了没办法给叔叔阿姨殓骨,中间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她的爷爷奶奶说了什么吗?” 叶芷讶异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她回去那两天,我们有打过电话,她哭了,她那么坚强的一个人,情绪不可能会崩溃成那样,一定是听到了什么对吗?而且,今年是她本命年,又突然发生那么大一场意外,肯定被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对吗?” “说的什么我不知道,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我觉得造成她情绪崩溃的,是墓地的问题。” “墓地?”单惊蛰疑惑了:“叔叔阿姨的墓地出问题了吗?” “不是,”叶芷摇了摇头:“我哥跟我说,就在殓骨那天,舅舅舅妈的墓穴旁有一座空墓,所以岁岁去询问了墓园,问可不可以,给自己买墓地,就舅舅舅妈旁边空的那一座。” 单惊蛰倒吸了口冷气,眼眶瞬间就红了,就听叶芷继续道:“可是国家规定,除非身患绝症,或者年满80,或者直系血亲,想在死后和自己的亲人安葬一起才能提前给自己购买墓穴,但是很显然,现在的岁岁,一个都没有,生前连殓骨重葬都没有资格,死后连同葬一起都没有办法,这才是她崩溃的原因吧。” “单先生,”叶芷突然坐直了身体,看着单惊蛰发红的眼睛:“现在你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岁岁是真的喜欢你,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见过岁岁在感情的问题上那么无助和伤心,你是第一个,我相信也会是最后一个,所以我想站在姐姐的立场上恳请你,如果你真的还喜欢她,请不要放弃她。” 单惊蛰看着她眼里的郑重其事,站起了身,鞠了一礼:“请放心,谢谢你,愿意把岁岁交给我,我会照顾好她的。” 说完就转身准备走人。 “你去哪?你还没吃饭呢?” “姐姐你吃,我去买单,然后去找岁岁。” 话音一落人也走远了,叶芷看着他的背影,暗自嘀咕:“那也先吃完再去啊,人又不会跑。”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弯起的嘴角便没有再下去过了,喝尽了杯子里最后一口暖茶,她舒服地呼出一口气,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送进嘴里发现菜上的久了都有些冷了,她抬手按了一下服务铃,很快就有人走了过来。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你好,这个菜有点冷了,你帮我重新热一下吧。” “啊?”服务员显然有些懵了,但是很快调整好了面部表情还有语气:“好的,请您稍等。” 47 初雪 陈岁盯着笔记本电脑,脑子却在放空,耳机里的旋律不知道循环播放了多少次,都没能把她拉回来。 那通语音电话之后,她和单惊蛰就没有联系过了,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毕竟是真的很社死。 明明之前已经说好了退回朋友,怎么都没料到醉酒后的一通电话下来什么都乱了。 也亏得单惊蛰这两天也没有联系她,避免了这方面的尴尬,但是她又隐隐有些不高兴,矛盾又纠结。 想到这,她第十三次叹出了声。 听到又一声叹息,故里和时夜从各自的工作里抬起了头,互望了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故里:你去! 时夜:为什么我去啊?你们女孩子比较好沟通吧! 故里:你们搞音乐细胞的才更好沟通,而且我现在没空。 时夜:我去说什么啊? 故里:找话题,开解她! 时夜:我可能找不来。 故里:考验这么多年友谊的时候到了!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时夜:月头她问了我一个问题我没回答好,我现在去,天会聊死的! 故里:emmmm,这样,你撑会,我去找青鸟来。 时夜:那你快点! 四目相对,两人挤眉弄眼地进行了这场无声的对话,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沟通到对方传达的意思的,故里率先站起了身,向着门口迈步,等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这个房间里,时夜才收回视线,看着依旧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发呆的陈岁,又是无声地叹了口气,祸是自己惹的,对不起也要自己低头啊。 走到她身旁坐下,时夜踌躇着开口:“抱歉。” 感觉身旁有人,陈岁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对上时夜歉疚的目光,不明所以:“怎么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问的那个女孩是你自己。” 陈岁听明白他说的是哪件事了,摘下了耳机:“这件事啊,不需要道歉呀,我问问题当然想要实事求是的回答,你的答案对我而言,很真实也很有用,我该谢谢你的。” 时夜抿了抿嘴角:“你问的那个男生,是单惊蛰吗?” 陈岁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他吧,上次见面,我就看出来了,你对他的态度和情绪是不一样的。” 陈岁别开脸低下了头,语气瞬间低沉:“不重要了,反正也不可能。”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时夜歪着脑袋盯着她的侧脸:“单惊蛰跟你说过他父母不会接受吗?” “那倒没有。”陈岁摇头:“我们还没聊到这个地步。” “既然没有,你为什么觉得他的父母一定不会接受你呢?意外是谁都没有办法去预测和避免的,而且你很优秀,方方面面都很优秀,这些就足以掩盖你所认为的不足,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这是你的不足,难道就是听网上那些无脑喷子的闲言碎语吗?你可不是会把网上那些闲言碎语听进耳朵里的。” “性质不一样的,就比如你说的那样,这不单单是自身问题了,涉及父母一辈,一切都不一样了,我又何必去耽误别人呢。” “你一定很喜欢他吧,认识你这么久了,我第一次见你被困扰成这个样子。” 陈岁沉默了良久,破天荒的点了点头:“嗯,我喜欢他,连我自己都不太敢信,我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到,只要一想到他不会再喜欢我了,我就好难过,可是我不敢自私,像他那样阳光又明媚的少年,身边就应该有一个模样好,条件好,身世好的女孩子,反正不应该是我。” “可是,你甘心吗?”时夜一直看着她低垂的侧颜:“难得遇到一个那么喜欢,又喜欢你的人,你甘心吗?” 陈岁抿了抿嘴角,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不甘心啊,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也不想输啊,但是我知道我赢不了,不管守多久的太阳,它总是要落山的。” 似乎不想多说下去了,陈岁重新带上了耳机面向屏幕,连话都来不及多说一句。 时夜看着她被碎发挡住的侧脸,隐约能窥见她眼角泛起的红,伸手想摸摸她的头,最终还没落下,门就被推开了,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看向门外走进来的柒钰:“怎么是你?青鸟呢?” “仔仔有点忙,没事,我来也一样。” 时夜怀疑地对着他上下扫视,柒钰很不满意:“你那什么眼神,我也是很正经的!” 听着他的话,时夜呵呵笑了笑,敷衍地点了点头,站起了身向门外走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柒钰看着紧闭的门扉,意外地挑了挑眉,没有多在意,回过了头在时夜刚刚的位置坐了下来,目光落在了陈岁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半屏的“祸起”和“贪图”的资料,一分未动,以及开着的TXT文档上一片空白,展示了她的主人今天一天的心不在焉。 对上彼此的视线,陈岁最先心虚地移开眼,还欲盖弥彰地挪了挪面前的小电脑,企图让界面消失在柒钰眼前。 柒钰轻轻合上了她的电脑:“聊聊吧?” “你想聊什么?”陈岁也顺势摘下了耳机,靠上了椅背看着他。 “你和单惊蛰是什么结果?”柒钰开门见山:“你现在的状态比你出去旅游之前还要糟糕。” 陈岁揉了揉眉心,没有说话。 “彻底没戏了?”柒钰猜测着开口。 陈岁抿着嘴,犹豫了好一会,才凑近他询问着:“我记得你说过,当初你也是醉酒后和青鸟打电话表白的,青鸟还没回答你,你就睡过去了,那酒醒之后,你们这个尴尬是怎么化解的?” 突如其来的动作和压低的声音让柒钰忍不住环顾了这间休息室,确认了确实是只有他们两个而已,听到她的问题他下意识去回想当年的情景,想着想着就捕捉到了她话里的重点:“也?他醉酒跟你表白的?” 陈岁有些不自在地缩回了脑袋,看她突然就变成了鹌鹑,柒钰眯起了眼:“你醉酒跟他表白了!” “这是个意外…”陈岁小小声地嘟囔着。 柒钰夸张的嘶叹了一声:“展开说说。” “……就前两天,我不小心喝多了,打了个电话给他,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然后本来已经说好了可以退回朋友的,就是因为那通电话,我们这两天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喝多了?就你这酒量,你喝了多少能喝成那样?” “半瓶。” “白的?” 陈岁摇了摇头:“苏打酒。” “苏打酒?半瓶易拉罐?” 陈岁点了点头。 柒钰一整个无语住了:“你喝的是假酒吧?半瓶易拉罐,还是度数那么低的苏打酒,你都能喝成这样。” 陈岁闭着嘴不敢反驳,柒钰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声:“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 “那没这通电话之前怎么想?” “我想,继续做回朋友。” “真的,有时候我都不懂你。”柒钰皱着眉。 “什么?” “不止单惊蛰啊,包括之前的那几个,你为什么会觉得,被你拒绝了的人,你们可以退一步回到朋友的?” “因为大多都是圈里的同事啊,现在没有合作不代表以后不会合作,关系要是闹的太僵了,之后会平添很多尴尬的,对双方都不好。” 柒钰居然找不到话来反驳她:“难为你能处理的这么漂亮,双商真高,但是为什么在单惊蛰这里栽了跟头了?” 陈岁又开始郁闷了。 “给自己一个机会吧。”柒钰突然正经了起来:“单惊蛰喜欢你这点毋庸置疑,恰好你也喜欢他,既然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那就索性摊开了说,对你和对他都不失为一种很好的选择。” “你不懂。”陈岁扣着自己的手指:“抛开事件本身来讲,我们之间存在差距……” “什么差距?”柒钰直接打断她:“都二十一世纪了,成熟点好吗?以后要走下去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所谓的身世,外人张口就来的评判不是你今后活下去的标杆,就是叔叔阿姨还在世,他们都会尊重你自己的人生,轮不到任何人来评头论足。” “陈岁!你很好,你比网上甚至是现实里任何一个张口就骂的人好上千千万万倍,他们没有资格去命令和规划你自己的路,所以,别怕,坚定一点,顺着你自己的内心还有想法,大胆的去走你想走的路。” “我…”陈岁眼眶有些发红:“我…可是我…” “别可是了,你的路有我和仔仔的难走吗?有的话坚持住,我和仔仔都坚持下来了,你还怕什么!” 似乎被那句话鼓舞了,陈岁一下豁然开朗,站起了身拿过大衣,一边穿着一边往外走,柒钰看着她这一气呵成:“你去哪呀?” “我去找他。”陈岁没有回头。 “初雪降了,有点冷,你小心点。” “好。” 陈岁打了车,冒着风雪来到了听觉楼下,迎面就撞上了刚下班出来的张逸晨:“唉?三岁?你怎么有空过来?” “我想找惊蛰。”陈岁裹了裹大衣和围巾。 “惊蛰今天说是约了人,提前收工,已经走了快一个小时了。” 陈岁满是希翼的眸子暗了下去:“这样啊。” “他没跟你说吗?”这句话一出来,张逸晨就想打几下嘴巴,这不是摆明了的吗。 陈岁摇了摇头:“算了,谢谢,那我先回去了,再见。” “等等!”张逸晨拉住了她:“现在雪下的那么大,天还那么冷,我们先进去避一避,等雪停了再走也行。” 陈岁抬头看了看,这个雪也不大啊。 话还没出口,张逸晨已经拉着她的胳膊,在门口抖了抖凌落的飘雪,把她拉进了大门口,一边打开了微信给单惊蛰发信息,看他半天没有回复,直接打了通话过去。 48 “明年初雪,你陪我一起看吧” 响了几声就被接了起来。 “喂?你现在在哪?” “我在外面,你有事给我发信息说,我现在没有空。” “三岁过来找你了!”抢在他挂之前,张逸晨喊出了这句话。 单惊蛰果然停住了:“岁岁?她在公司吗?”问完了这句,单惊蛰对司机说了掉头,重新报了听觉的地址,然后才专心地问着张逸晨:“她过去公司干嘛?什么时候到的?到多久了?是因为什么事吗?说什么了吗?” 张逸晨听着一连串的发问只回了一句:“她说来找你的。” “找我?有说什么事吗?” “我没问,不过听说你不在,好像挺难过的,转身就要走,我感觉她要是一走,你俩铁定没戏了,所以借着下雪等停的借口,果断的就给拦住了,现在在楼下的大厅坐着呢,你快回来!”张逸晨站在几步开外,压着声音跟他汇报。 “在路上了,10分钟左右能到,谢了兄弟,我欠你个人情。” “这些以后再说,只是她看上去好像不太开心,要怎么弄?” “你把手机给她。” “哦。”张逸晨应了一声,重新走了回去,把手机递给了走神的陈岁,晃了晃给她缓回了神,看着屏幕上通着电话的名字,陈岁不明所以地把视线移到了张逸晨身上。 张逸晨又晃了晃手机示意她接听,陈岁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放在了耳边,轻轻地喂了一声。 “岁岁。” “嗯。” “逸晨说,你来找我,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陈岁抿嘴,点了点头。 张逸晨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她点头还在疑惑,她这么点头,单惊蛰能看到吗? 似乎也是发现了这个问题,陈岁又嗯了一声。 “你想说什么?” “我…我…”我了半天,陈岁发现,自己又怂了。 “还没想好说什么的话,那就听我说,好吗?” “好,你说。” “我喜欢你。” 直白的一句告白,让陈岁心漏了半拍。 “虽然之前已经说过了,但是我还是要再郑重地说一遍,我喜欢那个温柔又理性的陈岁,我喜欢那个沉稳又果敢的陈岁,我喜欢那个细腻又坚强的陈岁,这么多个陈岁加起来的你,才是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上的你,外界说的那些都和我没有关系,我不会在意也不会去信,我只信我自己眼睛看到的,我亲身感受到的,我自己争取到的,我不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不管你再多说什么话,都没法阻止我喜欢你,而且,我决定了,我要缠着你,反正这辈子,你要是谈恋爱也好,嫁人也好,对象只能是我,你烦我也好,讨厌我也好,我不会放弃的。” 话到了这里,单惊蛰停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发颤:“算了,你不要讨厌我了,我可能会受不了。” 陈岁眺望着落地窗外飘下的风霜白雪,红了眼眶,轻轻喊了一声电话那头一阵悉悉索索后归于平静的人。 “单惊蛰。” “我在。” “下雪了。” ??? 那不然呢? 张逸晨一脸问号地坐在一旁,他听不清单惊蛰说了什么,但陈岁的话语还有反应他都尽收眼底,目光同样落在落地窗外的飘雪上,没头没尾的这句让他黑人问号。 单惊蛰握着手机,被突然转移的话题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抬头看向几十步就能到达的公司大门,心凉了半截,仰着头看着雪花逐渐放大最后落在自己的脸上:“是啊,今年的初雪,比往年都要早,也比往年还要冷。” “去年的初雪,你和谁一起看的?” “去年初雪那天在加班,和张逸晨一起加到了凌晨一两点,等结束了,雪都停了。” “这样啊,我去年,是在家和酸奶一起看的。” “嗯?”单惊蛰不明白怎么就突然讨论起了去年初雪的事,但是又隐约猜到了什么,他伸脚迈着快步,一边朝大门走过去,一边听到她说。 “今年的,可能也赶不上了,明年初雪,你陪我一起看吧。” “…好。”伴随着这一声落下,单惊蛰出现在了大厅。 陈岁转头和他对上视线,从此就再也逃不开那双眼里盛满的柔光。 单惊蛰收起手机走到她跟前,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我现在是有名分的吗?” 陈岁站好了身,笑着点头:“嗯,男朋友。” 单惊蛰深吸了口气,笑了出来:“那现在,你的男朋友,想申请抱抱你。” 陈岁没有回答,直接伸手揽住了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压低了音量,只用了他们之间能听到的声音对着他说:“我也挺想抱抱你的。” 单惊蛰环住了她的肩膀和腰身,感受在怀里的小鸟依人,回想起叶芷说的所有,忍不住红了眼眶,手移了移,摸了摸她的脑袋,亲了亲她的耳侧,同样压着声音:“我想一辈子对你好,谁都比不了的那种好。” “嗯,”陈岁点了点脑袋:“我也想一辈子对你好,男朋友。” 张逸晨就坐在一旁跟个隐形人一样,看着他们这么肆无忌惮,眉头都皱到了一起,内心的想法就是肉麻又欣慰的矛盾着。 他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表白还可以这么文艺,真是涨知识,学到了,学到了。 你问他,他怎么还不走?在这当电灯泡? 张逸晨看着陈岁抓在手里的,自己的手机,欲言又止地心疼起了自己,只能继续当着透明人赏着一窗之隔的飘雪,心里不断祈祷着来个人,让他们收了神通吧! “回去先洗个热水澡,今天下了雪,晚上会更冷,睡觉盖好被子,注意保暖,明天出门要再穿的厚一点,你的手好冷,家里有手套吗?我给你买一副吧?” 南唐北里的小区大门口,单惊蛰拉着陈岁的手给她取暖一边叮嘱着字字句句,陈岁一直点头。 “不用,手套家里有,没想到今天会下雪的,才没有戴的。” “那就好,回去早点休息,睡前给我发个消息。” “好。” “进去远不远,要不我送你进去吧?” “不用不用,很近的,拐进去就是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都说了你不用送我的,现在又要返回去,好麻烦。” “送我自己女朋友怎么会麻烦!”单惊蛰很不满地反驳她,然后又伸出来抱住了她:“要不是你时间不稳定,我都想明天来接你上班了,每天接你上下班这件事,我预想了好久了~怎么办?还没分开,我就开始想你了。” 陈岁被他抱在怀里,还没开口,张逸晨最先忍不住的咳了两下:“公共场合,注意影响。” 陈岁红了脸,推了推单惊蛰,退了出来,不太好意思看张逸晨了,低着头:“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再见!逸晨老师,再见。” “再见。” 然后就低着头走进了小区大门,过拐角后,陈岁停住了脚步,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扒着拐角的墙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头,确定了单惊蛰看不见她,才打开了手机的相机模式,把单惊蛰的半个身影同这初雪一起装进了屏幕。 张逸晨拿着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哥,回神了,人家没影了,你俩谈个恋爱能把我给腻死,我就不该答应和你们去吃这顿饭,东西没吃多少,狗粮倒是快让我噎死了,你收敛点吧,女孩子家脸皮本来就薄,不像你,你没看到人三岁羞得要是地上有条缝,她都能给你钻进去了吗?” 单惊蛰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怎么,你羡慕啊?” 张逸晨被气笑了,自暴自弃的顺着他的话开始捧:“啊对对对,我羡慕了,我嫉妒了,所以大哥,请你收了神通吧,给我留条活路。” “去去去。”单惊蛰嫌弃地摆了摆手,然后又换上了一副笑脸:“晨哥,我晚上住你那呗。” 张逸晨眯起了眼:“想得美,哪来滚哪。”然后转身潇洒离去。 单惊蛰特别不要脸的跟了上去,一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别那么小气嘛,你看现在时间都不早了,雪都还没停,你忍心让我冒着风雪回去吗?” “我忍心,你自己作的,都说了不用你送了,你不还是死乞白赖地跟过来了,怪谁?” “啧啧啧,一看就是没谈过恋爱没有经验,刚确认关系怎么可以让女朋友独自归家?那样是不合格的。” “啊对对对,我不懂,我瘪三,你了不起,你清高,我现在就像在路边安静坐着的一只单身狗,闲来无事被你踹了一脚,完了你还要来抢我窝。” 话是这么说,人还是领回了家,现在在单元楼下等着电梯。 “怎么会呢?我和岁岁能走到今天,你功劳最大,你放心,等我们结婚了,你坐主桌。” “我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张逸晨翻了个白眼:“而且你们刚在一起还不到4个小时,除了我可能还没人知道,你们双方长辈都还没见面,你现在就想着结婚,是不是太久远了,未来的变数可太多了。” “我认真的逸晨,”单惊蛰收起了嬉皮笑脸,很严肃的跟他阐述着:“昨天之前,我可能也觉得刚在一起就想到结婚确实太快了,但是我今天去见了一个人,了解了岁岁的过往,那一瞬间我就下定了决心,我要保护她一辈子,我甚至都恶毒地想过她如果还不能接受我,那我就缠着她,不让她谈恋爱,不让她结婚,因为我觉得,没有人会比我更懂她,更爱她,现在她选择了我了,那就一辈子都是我的人,你说的对,未来的变数太多了,所以我想结婚,我想让她永远留在我身边。” 张逸晨抿了抿唇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这些想法你跟三岁说过吗?” “没有,”单惊蛰摇头:“我怕吓到她,这些只是我自己的想法,我想等时间再久一点再提,结果嘛,当然是以岁岁的意愿为准。” 张逸晨点了点头,找了双居家拖鞋丢给了他,然后一边换鞋一边开口:“岁岁的事你要不要先跟你父母那边沟通一下,我不是什么意思啊,我只是觉得老一辈的思想还是比较封建的,拖得时间长了,以后要是父母那关过不去,也是个麻烦。” “放心吧,”单惊蛰换好了鞋:“我父母都很开明,我爸妈也总催我找女朋友,眼瞅着我都27了连个暧昧对象都没有,我爸妈都开始怀疑我的取向了,而且咱俩cp不挺热的嘛~我爸妈也上网,前段时间还暗戳戳地问我是不是喜欢男的,网上那些是不是真的,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呢。” 张逸晨的脸马上就皱到了一起,嫌弃地‘咦’了一声:“滚!” 49 晚安,宝贝 单惊蛰毫不在意地看着张逸晨嫌弃地背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客厅,大大咧咧地往上面一瘫。 准备摆烂。 划着手机找到了他妈妈的聊天框,张逸晨说的很对,父母这关确实很重要。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妈,睡了吗? 这个点,应该是躺在床上玩手机的。 —妈:还没呢。咋了 看到回复了,单惊蛰直接站起了身走向了阳台,拨通了语音电话。 “喂!妈。” “欸~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你和爸最近怎么样啊?老家那边天气怎么样唉?下雪了吗?帝都这边今天下雪了,可冷了!” “我和你爸都挺好的,这几天是降温了,雪倒是还没有下,冷的话你要多穿点,晓得不?” “晓得晓得,”聊了几句之后,单惊蛰才进了正题:“妈,你儿子谈恋爱了,找了个女朋友。” “真的假的?”单妈妈音量都提了几个贝:“哪家的女娃子唉?什么时候谈的唉?你可不要欺负人家哇。” “妈…”单惊蛰哭笑不得:“今天刚确定下来的,是个很好看,性格很温柔的女孩子,而且我怎么会欺负她呢,你儿子在你心里就这形象啊?” “那就不晓得了,是哪里的女娃子啊?有没有照片啊?” “照片晚点给你看,关于她的情况,我想先跟你讲讲。” “你讲…” · “…你也别说我了,我见都见完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也说的差不多了,你说的这些压根没用,你让我带岁岁出去旅游这一个星期,都没我今天见人男生谈的这一番话来得有效。” 叶芷戴着蓝牙耳机,心平气和地坐在垫子上练着瑜伽。 “你这一番话谈下去,让岁岁怎么做?万一岁岁不愿意呢?” “怎么会?你是没见着岁岁喝醉酒抱着我哭着喊着喜欢人家又不敢喜欢人家的那个场景,哭的我又心疼又无奈,我只能帮他们这一把了,不然咱俩永远都没有妹夫了,而且我有预感,他俩这回真有戏,百分百有戏!” 正说着呢,她眼看着酸奶沙发上跳了下来冲到了大门,门口也传来密码输入的开锁声,叶芷快速地结尾了:“岁岁好像回来了,我先挂了,我去套她话,晚点我再跟你报备!” 然后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大门开启又合并,陈岁携带着一身寒意走了进来:“姐。” “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啊?”叶芷明知故问。 “和朋友一起去吃饭了。”陈岁心虚地闪烁其词。 叶芷看着她还没退下红云的脸,哦了一声:“哪个朋友啊?男生女生?” “男生。”陈岁还是很老实的回答了她。 “男生啊,那这么晚了,有送你回来吧,外面还下着雪呢,怎么不请人家上来坐坐?” “不合适吧,你也说了这么晚了,而且他也不住这边,回去肯定更晚,不要耽误人家时间了。” 陈岁一边说着一边脱了大衣外套躲进了卫生间,掸了掸上面的飞雪,她怎么觉得她姐今天异常的八卦? 叶芷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练着她的瑜伽。 看来真成了,就看什么时候坦白了。 两姐妹齐齐躺进了被窝,陈岁反趴在床上,手边是她用来书写的笔记本,没等到她的消息,单惊蛰先给她发来了信息。 —单惊蛰:还没忙完吗? —夕山:刚刚收拾完,才钻进被窝。 —单惊蛰:嗯,那就好,记得盖好被子,夜里冷,不要着凉了。 —夕山:好。 —单惊蛰:可以打电话吗?我想你了,想听你的声音。 陈岁当机立断地给他回复:不行! —单惊蛰:? —单惊蛰:为什么? 陈岁瞥了一眼身旁戴着耳机刷视频的叶芷:我姐在。 单惊蛰看着这句回复,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按理说和叶芷见面的事,陈岁应该还不知道,甚至和她哥哥加了vx,陈岁应该也是不知道的,但是这会,他就在犹豫了要不要跟陈岁坦白了。 —夕山:还没来得及问,你到家了吗? —单惊蛰:我没回去,今晚住逸晨家。 —夕山:这样啊~那还好,不用跑来跑去,你们明天还可以一起去上班。 —单惊蛰:主要是,离你近一点。 陈岁又脸红了,她之前怎么没发现,单惊蛰这么会说话。 —单惊蛰:你戴耳机吧,我想给你打电话,你把声音调小,听我说就好,你可以给我打字,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呼吸也行。 陈岁觉得她没有理由拒绝,拿过了床头柜上的蓝牙耳机,塞进了耳朵里。 —夕山:戴好了。 三秒钟后,语音通话如期而至。 陈岁滑动了接听键。 “喂?岁岁?” “嗯。”陈岁轻轻地回应着他。 “你在干嘛?” —夕山:赶稿。 “赶什么稿?” —夕山:贪图的ost填词,我今天摆烂了,摸鱼了一天,词没赶出来。 单惊蛰笑了笑:“你摸了一天鱼啊?想什么呢?” 陈岁纠结了一下:想你。 她明显听到单惊蛰的呼吸重了一拍:“想我什么了?” —夕山:没什么。 “岁岁,你学坏了。”单惊蛰的声音有些无奈。 “才没有。”陈岁反驳他。 “什么没有?”叶芷刚摘下耳机就听到她这句话,好奇地开口问道。 几乎是在她开口的那一瞬间,陈岁就按了锁屏键:“没…没,我在赶稿,自言自语呢。” “哦。”叶芷哦了一声,倒是没有注意,重新戴回耳机看视频。 陈岁松了口气,就听到了单惊蛰的低笑从耳机那头传了过来,听得她耳根子发红,压着声音小声地说道:“你别笑了。” “哈哈哈~”单惊蛰不给面子的直接笑出了声:“你说,咱们这样,算不算是偷情?” “你…” “你闭嘴吧你!” 陈岁话才开口,张逸晨就快了她一步:“阿西!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我就不应该让你进我家门!三岁,跟他分了,我给你介绍一个比他更好的。” “滚!”单惊蛰拿着枕头砸了他一下:“岁岁,别听他瞎说,我不逗你了。” 陈岁听着那边的动静,哼哼了两声:“不跟你说了,我要赶稿了,挂了。” “别挂!”单惊蛰阻止她:“别挂,我安静,我不打扰你,你不要挂,让我听听你。” “我又不说话,你能听见什么?”话是这么说,倒也没有真的挂断电话。 “听你呼吸啊,好啦,你不是要赶稿吗?我不打扰你了,你也不要熬太晚,赶不出来可以明天,不急的。” “不会,基本定型了,我把词写出来再润一遍就可以的了,不会太晚的。” “好,你注意时间,注意休息。” “好。” 单惊蛰对着屏幕傻笑,一转头就看到对他频频翻白眼的张逸晨,看到他看过去了,还给他竖了个友好的国际手势,然后开始在手机上打字,没一会,他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张逸晨:我不管你俩要腻歪到什么时候,我要睡觉了,总之不要让我听到你那欠揍的语气,不然我顺着窗户给你扔下去。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好的老板! —太阳到达黄经的345度:老板晚安。 张逸晨懒得回他,放下了手机,戴上了眼罩,拉好了被子就去梦周公了。 确实安静了,单惊蛰就着耳机里笔落在纸张上“刷刷”作响的声音,打开了自己的工作表,看起了接下去的工作资料。 时间悄然流逝,修改的最后一个词语落笔,陈岁满意地放下了笔,动了动酸软的脖颈,小幅度地伸了个懒腰,还打了个哈欠。 “写完了?”单惊蛰的声音从耳机传了过来。 “嗯?”陈岁惊讶地拿起了手机:“你还没睡啊?” “还没,想等你结束了好说一句晚安。” 陈岁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1点了。 “你可以先睡的,不用等我,你明天还要上班。” “反正都等到了,我也没想到你会忙到现在,所以我看资料也看到了现在。” “我下次注意,你快点休息吧,不要明天没有精神。” “好,你也要睡觉了哦,写不完等明天再写了。” “已经写完了,准备睡觉了,都已经困了。” “好,那睡吧,晚安,宝贝。” 陈岁一个“晚”字卡在了喉咙,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的脸又红了。 “嗯?” “没…晚,晚安!”陈岁有些结巴了,说完了这句,没再给单惊蛰开口的机会,迅速的挂断了电话,下一秒单惊蛰的信息就发过来了。 —单惊蛰:挂的那么快?害羞了? —夕山:…… —单惊蛰:哈哈哈!好啦,不逗你了,真的该睡了,晚安哦。 —夕山:嗯,晚安。 陈岁看着这几个字,嘴角忍不住上扬,想起今天拍的照片,打开了vb,想了想,编辑了几句话,连同带着单惊蛰半边身影的初雪,一起发了上去,然后满意地关了手机,拉过被子蒙住了发红的脸颊。 @我三岁呀:虚妄与仰望,天真不自量,撕开沼泽的缚网,赴一方红尘与疯狂。 50 第一天 —单惊蛰:早安。 7点半的闹钟响起,陈岁睡眼朦胧地看到了大概20分钟前单惊蛰给她发的信息,她揉了揉眼睛给他回复了回去,然后重新闭上了眼睛,缓了会神。 大概缓了2分钟,她重新睁开了眼,小心翼翼地把叶芷搭在她腰上的手挪了挪,看着她嘟囔了一句,裹着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陈岁笑了笑,掀开被子,穿上了拖鞋下了床。 —单惊蛰:醒啦? 陈岁刷着牙:嗯,你怎么起的那么早? —单惊蛰:不知道,翻了个身就醒了。 —夕山:这样啊。 —单惊蛰:你今天要在家,还是去天籁? —夕山:今天要去公司。 —单惊蛰:晚上还要去做家教吗? 陈岁漱掉了嘴里的泡沫,擦了擦水珠,看到这句话,一时间有些愣怔。 自从上了热搜之后,她家教的工作就被陆陆续续的取消了,原因大多冠冕堂皇,什么孩子突然缠着要学画画啊;孩子突然对钢琴感兴趣了呀,非缠着要,所以给孩子报了个兴趣班啊,家教这方面近期可能不需要麻烦了。 这一个个的理由,查重率百分之九十不止,跟相互约好了一样,都要请家教进行补课了,怎么可能还会让小朋友分心去学兴趣课? 陈岁大概也懂了,刻进老一辈里根深蒂固的思想是她没有立场去说教和扭转的。 想到这,她也只能叹声。 —夕山:不用,最近都不用帮小朋友补课。 —单惊蛰:那就是说你最近都在天籁吗? —夕山:可以这么说吧。 —单惊蛰:那让我今天送你上班吧。 —夕山:嗯? —夕山:听觉和天籁是两个方向吧,我们并不顺路的。 —单惊蛰:只要有心,天南海北都是顺路的。 —单惊蛰:就这么决定了,你不要第一天就剥夺我做为男朋友的权利。 陈岁默默的删掉了“那样很不方便”这几个字, —单惊蛰:你大概几点出门?平时怎么过去天籁的?公交还是地铁?还是打车? —夕山:平时都是开我的小电驴,不过天冷了我就没敢动,有直达的公交车。 —单惊蛰:好,几点出门? —夕山:我换身衣服就可以出门了。 单惊蛰立马翻身下床,手忙脚乱地套好衣服,风风火火地冲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单惊蛰:天籁上班这么早吗? —单惊蛰:现在还没8点,我刚刚看了一下地图,这里过去天籁算上早高峰,停靠站还有红绿灯,也就半个多小时。 —夕山:可是,你到了天籁还要回听觉的,你不上班啊? 单惊蛰看着这句,挠了挠眉梢,他确实忘了要回去上班。 真不方便! —单惊蛰:对,我给忘了。 陈岁拍打着脸上的水乳,看到这一句笑了笑:那逸晨老师也一起吗? 单惊蛰洗了把脸,探头瞟了一眼被他吵醒还在懵逼里的张逸晨:不用,他说他要自己去。 —夕山:好。 —单惊蛰:我听说你好像没入天籁是吗? —夕山:对,公司没入,但是社团没退,怎么了吗? —单惊蛰:没事,就是好奇问问,我去小区楼下等你,你好了跟我说。 —夕山:好。 单惊蛰一边套鞋一边对还没醒神的张逸晨说道:“我不等你了,我要先送岁岁去上班,然后再转过去听觉,我要是迟到了你到时候帮我说一声。” 然后也没管张逸晨什么反应,开门关门快步按电梯,脑子里还在盘算着:得把岁岁拐到听觉。 张逸晨终于回了神,对着空无一人的玄关说出了今早起来的第一句话:“单惊蛰,我艹你大爷!” 陈岁回完了信息,重新回了房间,一边看着天气预报,一边轻手轻脚的拿出今天要穿戴的衣服和围巾。 “几点了?”叶芷迷迷糊糊睁开眼就捉住了她准备转身的背影。 “醒啦?快八点了。”看她醒了,陈岁也不需要带着衣服去浴室了,直接在房间里换了起来。 “啊~”叶芷打了个哈欠:“你要出门了?” “嗯。”陈岁点了点头。 “今天那么早?有事啊?” “今天有点特殊。”陈岁有些心虚的不敢看她,穿戴好了衣服,收拾了一下昨晚赶的笔记,戴上了包就准备出门了。 “现在还早,你可以再睡会,我就先出门了。” “不了,”叶芷坐起了身,伸了个懒腰:“我今天要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或者哥哥说。” “要回去啦?你假休完啦?” “再不回去,咱哥要提着刀过来弄我了。” “好吧,”陈岁看了一眼手机:“那你回去了跟我说一声,我得先出门了。”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 “好。” 下了一夜的初雪,化雪时总是比较冷的,一出单元门口,远远就能看到单惊蛰单手插着兜,低着头看着手机的身影。 陈岁几乎是小跑着出了小区大门的:“抱歉,等久了吧?” 单惊蛰听到声音,亮了双眼看向她:“没有,我也才刚下来。” “那就好。” 俩人都没有再说话,微微发红的双颊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害羞的。 陈岁依旧是最先移开眼的:“公交站在那边,我们走吧。” “好。”单惊蛰点了点头,和她一起并肩同行,一段路不是很长,但是谁都没有说话,一路走到了站台,陈岁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实时路况:“下一辆车马上就到了,我们可以准备上车了。” 一抬头,单惊蛰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吗?” “没。”单惊蛰摇了摇头,伸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秀发和围巾,四目相对间,迟来的害羞和尴尬让气氛一下就暧昧了起来,单惊蛰正想着顺着这样的发展去牵她的手,公交就到了,陈岁也率先迈步:“车……车到了。” 单惊蛰懊恼的咬了咬牙,跟在身后刷了码,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面对面站到了一起,车缓慢行驶了起来,耳边人声嘈杂,没有人会去过多注意谁和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相对无言,陈岁感觉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的有点傻,决定找找话题。 “我昨晚把贪图的OST写出来了,你要看看吗?” “好啊,你带了吗?” “带了,“陈岁点头,打开了手机屏幕:“现在在车上,笔记本不方便拿着,我临出门前拍了照,你看看。”说完把打开的相册手机递给了他,想了想,又从包里翻找出了AirPods,拿了一只给他,一只戴到了自己耳朵上,手在自己的屏幕上滑动了几下,又点回了相册:“就着曲子听吧。” 单惊蛰接过一边耳机戴上,磅礴的曲调加上这几乎汹涌的词句,眼前似乎真实浮现了书里那些浩荡的阴诡权谋。 一曲终了,陈岁满眼期待的等待着他的评价,单惊蛰毫不吝啬:“你写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好的。” 就算是猜到他的回答,陈岁还是不好意思的垂下了眼。 “这首歌想好名字了吗?” “他们已经取好了,和剧同名,就叫《贪图》。” “还是时夜老师唱吗?” 陈岁摇头“听说是主役唱,还没敲下来。” “听说祸起的歌,歌名是你取的。” “对,先写的词,后面才编的曲。” “为什么叫经梦?有什么含义吗?” “因为就我自己的理解,我觉得风舍迦这一生都不合时宜,不管是重生前的上附离还是重生后的上云魑,都并非她的良人,两世束缚,画地为牢,最后也不过是红颜枯骨,因为祸起的故事是以上附离拿着当初和风舍迦的信物结尾的,我私下和陆礼老师讨论过,还不如就当一切是上附离的黄粱一梦,如梦方醒,陆礼老师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取了经梦。” “照这么说,上附离才是男主?” “emmmm”陈岁皱了皱眉头:“这个关注点其实也什么毛病,陆礼老师偷偷跟我说,这一部其实和贪图差不多,算是双男主,只不过,上云魑和上附离都不喜欢男孩子。” “这样啊,我说怎么录制的时候怪怪的…” 正说着,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交谈,俩人下意识地看向手机,陈岁从他手上拿回了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人名和跳动的接听键,没有犹豫的划开,放到耳边才想起来还连着蓝牙。 “喂?天宇哥?”一边说着一边把视线移到了单惊蛰耳朵上另一只AirPods上。 单惊蛰刚想取下来,陈岁按住了他,朝他摇了摇头,单惊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如果取下来的姿势不对,电话是会被挂断的。 想着,耳机那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说话声:“喂?妹妹?起了吗?会不会吵到你啊?” “不会,起了的,是有什么事吗?”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你哥吧,让我问问你姐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姐姐说今天就回去了,她没跟你说吗?” “今天回来啊,”许天宇的声音显然兴奋还松了口气,然后就有些尴尬的掩饰了起来:“那就好,她可能是忘了吧。” “所以,你跟姐姐真的吵架啦?”公交停靠站涌上来了一批人,单惊蛰撑着车壁把陈岁护在身前,还是被不知轻重的人推了一把,差点没站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陈岁伸出来用力拉住了他往自己这边带,单惊蛰也因为惯性倒在了她身上,好在她靠着车墙,不至于被扑倒。 单惊蛰怕压着她,赶紧站好了身形,只是涌上来的人让他们原本的空间缩小到只有方寸,只要一低头就能碰到她发顶的地步。 陈岁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拉着他衣服的手转而去环他的腰让他不至于被人挤到没法站立,感受到腰上环着的胳膊,单惊蛰下意识地去看陈岁,看她红着脸低着头的模样实在可爱,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把她抱进了怀里。 51 亲吻 “…妹妹?妹妹?你还在听吗?”大概是长时间没听到回复,许天宇喊了两句。 “在…在的。”陈岁赶紧回神,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抓着单惊蛰的衣服缩在他怀里:“你说。” “你在公交上啊?”大概是听出了这边的动静。 “昂,对。” “行,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说着就准备结束挂电话,突然想起来,又补了一句:“对了,你周末有空吗?” “周末应该有的,是有什么事吗?” “那你周末就过来吧,好久没一起出去了,到时候一起去环球玩一趟。” “emmm,行,那到时候没安排的话我就过去。” “好,尽量抽空哈,这是专门为了你组起来的局。” “啊?”陈岁懵逼了:“什么意思啊?” “你哥和你姐一直让我帮忙留意有礼貌,懂分寸,知进退的男生,介绍给你当男朋友,我还真留意到了,我朋友他有个弟弟,双学位,前段时间刚从国外进修回来,想介绍你们俩认识,你俩都是高学历,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聊。” “啊?介绍男朋友啊…”陈岁有些心虚的抬眼看单惊蛰,后者的脸色确实很难看,她无辜地眨了眨眼。 “是啊,我刚把你电话和微信推给他,你们先聊聊,培养一下感情。” “这个就不了吧。” “嗯?怎么了吗?” “我不需要。” “为什么?只是先交流一下,没让你们那么快确定关系,总要有个时间的,这些不急。” “因为她有男朋友了。” 单惊蛰没忍住开了口,原本通话的双方一时间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里。 “啊?”许天宇愕然:“唉唉唉~” “你是谁的男朋友?” 陈让的声音一出来,陈岁几乎是一瞬间就松开了手往后退,反应过来这是在通话后,尴尬的看着空出来的距离,抬头对上单惊蛰那算得上哀怨的神态,心虚的抿了抿嘴,却又特别想笑。 “喂?”陈让的声音再次从耳机里传了出来。 “哥……” 陈让下意识止住了话头:“岁岁,吃早餐了吗?” “还没。” “那到了公司,先把早餐吃了,别饿着了。” “好,哥你也是,记得吃早餐。” “好。”陈让应了一句,转到了话题上:“刚刚的男生是谁?” 陈岁抬眼对上了单惊蛰同样尴尬却又希翼的目光,抿了抿唇。 “嗯?”没有听到回答,陈让疑惑了一下。 “男朋友。” “…嗯?” 看着单惊蛰明显因为高兴而明亮起来的眸子,陈岁突然就不想遮遮掩掩了:“是我的男朋友。” 大概也是没想到陈岁会回答的这么直白,陈让愣了一下,接受了这个事实:“你们早上一起上班?那你们昨晚…?” “没有没有,”陈岁赶紧摇头,也不管她哥看不看得见:“昨晚他送我回家,然后太晚了,还下着雪,他就在他朋友家休息的,他的朋友就住我隔壁小区,很近。” 陈让大概是松了口气:“好,那你们先去上班,注意安全,周末你过来一趟。” “好。”陈岁也不敢讨价还价了。 多嘱咐了两句,陈让才挂断了电话,陈岁收起了手机,和单惊蛰大眼对小眼,还没开口说话,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陈岁看着这个陌生来电,直觉不接为妙,但是骨子里的教养让她没法忽视或者挂断,想了想,还是滑动了接听键。 “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陈岁,陈小姐吗?” 电话那头是个声音清爽又礼貌的男生。 “我是,请问你是?”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高,叫高子琛,我哥和天宇哥是朋友,他想介绍我们认识,你知道吗?” “我…刚刚知道。” 这个电话果然接不得。 “嗯,”高子琛似乎笑了一下:“我哥跟我说了一些你的事,也给我看过你的照片,剩下的他是希望我们自己慢慢了解,所以,冒味的询问一下,你大概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你吃个饭。” “对不起,是我的失误,没来得及和天宇哥他们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所以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邀请。” “嗯?”高子琛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新型的拒绝方式吗?” “并不是,前一分钟我才和天宇哥通了电话,和他说了这事,才知道他安排我们认识。” “这样啊,抱歉,是我唐突了。” “不,是我没有事先说明情况。” “虽然很遗憾不能发展更进一步的关系,但是我有荣幸能和你成为朋友吗?” “当然,这也是我的荣幸。” “那朋友之间请你吃个饭,认识一下,你总不能拒绝我吧?” “没问题,周末我会过去天宇哥那边,听说你也会去,我们到时候可以见。” “你啊~”高子琛轻笑出声,语气算得上宠溺:“那到时候见。” “好的。” 又客套地扯了两句,陈岁才彻底挂了电话,暗暗地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单惊蛰,后者接收到她的目光却别开了脸,伸手把耳朵上的AirPods取下来递给她,抿着嘴不说话。 收好耳机,广播也正好提示到站下车,陈岁伸出食指戳了戳他:“到了。” 单惊蛰回头看了一下地方,拉过她还没收回去的手,下了车,落地了却没有再放开,一直拉着她进了一家24小时的便利店,选了几个面包,又从恒温柜拿了两瓶牛奶,一起拿到了收银台结账,拎着东西出了便利店就往回声天籁走。 整个路程不算太长,却安静的有些诡异,到了公司楼下,单惊蛰还是没有说话,低着头用拇指摸索着她的手背。 陈岁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估算了一下他要是再不走,上班真的会迟到的。 “那个,你要去上班了,不然时间会来不及的。” “嗯。”单惊蛰闷闷地嗯了一声,还是没有动静。 陈岁疑惑地歪着头:“怎么了吗?” “…我都没有你的照片,也没有你的手机号码。”说完又觉得矫情地撇开了脸。 陈岁抿着嘴偷笑,给手机解了锁,把拨号界面拎了出来递给他:“那,男朋友,我想拥有你的手机号码,赏脸吗?” 单惊蛰终于抬起眼睛对上了她眉眼弯弯,矜持了一下,在她手机上按下了一串数字,拨通了出去,下一秒,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然后又被他挂断了。 陈岁把手机转回到自己面前,捣鼓了好一阵才收了起来,单惊蛰好奇开口:“你干嘛呀?” “给你设置成紧急联系人,这样我不用开手机,按几次电源和音量键就能给你打电话了。” 单惊蛰终于笑了,就听她接着说道:“照片的话,在我的笔记本里,等我上去了给你发,前段时间故里给我发了一整个文件夹的,说里面都是我的照片和cut,我都发给你。” “你都是这么哄人的吗?” 陈岁摇了摇头:“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哄人,所以我哄好了吗?” 单惊蛰知道自己有点幼稚,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心情愉悦,傲娇地昂了昂头,用鼻音嗯了一声。 陈岁笑弯了眼催促他:“那你该去上班啦,真的要迟到了。” 单惊蛰看了一眼时间,把整个袋子递给了她,陈岁拎着一只袋耳拿了一个面包和牛奶:“我吃不了那么多,剩下的你拿回去吃。” “多拿一个。” 等她听话的拿多了一个,单惊蛰才满意的收回手:“下班了发信息给我,赶得及的话等我来接你,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好。” 单惊蛰终于舍得放开她的手了,给她理了理头发:“快进去吧,挺冷的。” “嗯,等你走了我再进去。” “行,记得发信息给我。” 陈岁乖巧地点了点头,单惊蛰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心跳加速,迎着她疑惑地目光,倾身低头,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然后结结巴巴又同手同脚的转身就跑:“我…我先走了,拜…拜拜。” 陈岁愣住了,慢半拍地伸手捂上了刚刚被覆盖的位置,眨了好几下眼才回过神来,红着脸转身想进公司,刚侧了侧身子,就看见时夜站在她十步开外,视线落在她这边,表情说不上的古怪,而青鸟和柒钰则站在时夜五步开外,视线也落在她这边,脸蹭的一下红到了藏在围巾下的脖子,硬着头皮问了一声早,然后就先躲进了大门。 俩人一边应她一边几步上前:“早啊,今天这么早啊,”路过时夜身旁还站了一下,青鸟瞟了他一眼:“你也挺早的。” 然后进了公司。 青鸟溜了一圈才在陈岁昨天待过的休息室找到她,大概是知道会被盘问,陈岁窝在昨天的位置,看着手记本和电脑,戴着耳机两耳不闻,看到他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又心虚地垂下了。 青鸟好笑地坐到她身边,看着明显刚刚开机的界面,重新把目光移到了她脸上,陈岁摘下了欲盖弥彰的耳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在一起了?” “嗯。” 青鸟识趣的不再多问,看着她手里的本子问道:“这是贪图的OST吗?” “对。”陈岁把本子递给他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青鸟接过从头看到了尾,看完挑了挑眉:“原来你凌晨发的微博是歌词的概括啊?” “啊~嗯。”陈岁心虚的点头。 青鸟看破不说破的跟着她点头:”不错,那你先吃早餐,吃完再忙,我先出去了。“ “好。”陈岁收回本子:“谢谢。” 她一直很感激这个把他当亲妹妹照顾的哥哥,不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青鸟站起身笑了笑:“傻丫头。” 单惊蛰踩着点跑进了自家公司的门槛,一边拿出手机给陈岁发信息说他到了,一边气喘吁吁地瘫坐在椅子上缓神。 苏洛听到动静探出了头:“跑那么快干嘛?有狗追你啊?” 张逸晨也跟着依靠在门框边上,一手环抱的啃着早餐。 单惊蛰深吸了几口气才渐渐平复下来,听到她的话,摆了摆手:“你不懂,这叫甜蜜的负担。” “呵呵!”张逸晨很不给面子的呵了出来,苏洛没转明白的眼珠子溜了一圈到张逸晨身上:“你呵什么?” “我呵某些人见色忘友。” “什么见色忘友?”苏洛嘟囔着嘟囔着就回过了味:“三岁?” 张逸晨点头。 苏洛马上就来了兴趣了,跑到单惊蛰旁边坐下:“这是在一起了。” 单惊蛰很是骄傲地点了点头。 “可以啊!什么时候的事啊?昨天吗?难怪你昨天跑那么快,敢情约会去了!” “是昨天,不过昨天走那么早不是去约会,不过也差不多,反正她现在是我的。” “不错不错,那你今天那么晚,送她去上班了?” “嗯。” 苏洛八卦起来了:“你们昨晚一直在一起啊?” “没有没有,昨晚送她回家,我在逸晨那边睡的。“单惊蛰连忙摆手。 “哦~我说怎么一大早上张逸晨一张怨夫脸呢,起床气持续到现在,人家好心收留你,你倒好,一大早把人家吵醒,就抛下人家送妹子上班去了,该!”苏洛一脸嫌弃地数落他。 单惊蛰也觉得自己确实不是那么地道,视线对上了依旧依靠在门框边上的张逸晨,陪笑的咧了咧嘴角,张逸晨同样扯了扯嘴角,还多加俩呵呵还给了他,翻着白眼缩回了门里。 单惊蛰瘪着嘴看向苏洛,仿佛在说:你看,我想讨好他,是他不领情,这可不赖我。 苏洛再次嫌弃地撇了撇嘴:“你俩的事,别掺和上我,我要去干活了。” 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单惊蛰伸手拉了一把:“欸~洛姐等等等等……” 苏洛被拉得重新坐了下来:“咋?” “咱家是不是还有哪个位置空缺?” “是吧,具体得问老大。” “哦。” “怎么?你有人想推荐进来?” “昂。” 苏洛眯起眼:“你不会告诉我是三岁吧?” “不行吗?”单惊蛰瞟了一眼。 “你哪来的big胆!”苏洛夸张了面部表情开始数落他:“你拱了人家的白菜,还想挖人家的墙角,你说说你,你怎么敢的呀你!” “我这不是给咱家引进人才嘛。” “能不能引进人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真挖过来了,别说柒钰,青鸟第一个削你,而且呀,”说着苏洛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被拉扯的衣袖,然后弯腰凑近他:“咱们家,禁止办公室恋情,哼~” 单惊蛰往后躲了躲才避免被她说完就转身甩起的秀发糊了脸,看着苏洛消失在门框的背影,单惊蛰撇撇嘴,学着她语气:“禁止办公室恋情,哼~” 如愿听到了苏洛的吼叫:“单惊蛰,你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