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妃天降：腹黑王爷别太甜》 第1章 天降之人 第一章天降之人 林间小路之上，马车驰骋而过，所过之处无不掀起一阵烟尘 车内俊美男子禁闭双眼，额上青筋微凸，隐忍着内心深处传来的躁动。 “主子，再忍忍，就快到了。”驾车侍卫低声开口，攥着缰绳的手早已勒出一道道血痕。 剑眉微拧，男子蓦地睁眼，狭长的凤眸间盛满了怒意。 不等他开口，马车顶上被一物重重砸穿。 “主子，有此刻！” 长剑出鞘，侍卫已是面色惨白。 “卧槽，哪来的不长眼的！红毯上扔香蕉皮！”被摔得七荤八素，沈尽欢扶着头骂骂咧咧想要爬起来。 想她堂堂女特工，居然一个不小心踩到香蕉皮摔倒。这要是传回组织，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都是白杨那个小妖精，非要她穿什么高跟鞋！ 呼吸加重，看着趴在身上身着清凉的沈尽欢，男人顿时眼含杀意：“你是何人。” 他依例出来视察，不想半路遭人设计中了药。 本要赶往药泉，现在却凭空多出这么一个女人，其中必定有诈。 “谁！”怒喝出声，快速爬起朝后挪动一步，沈尽欢的手朝着腰间摸去，面色大变。 糟糕，她今天参加宴会，什么武器都没带在身上。 “你是何人！” 语气带着隐忍，男人眸间已然染了猩红。 看着眼前男人奇怪的装束，沈尽欢眉心一跳，余光打量四下。 这里，并非是她摔倒前所在的宴会。 “找死！”身后一声低喝，沈尽欢察觉劲风也是倾身躲过。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马车碎裂的木材，抓了一个稍显锋利的在手中，沈尽欢快速抵在了男人咽喉。 “主子！”愤怒出声，侍卫手中短刀欲出。 男子眸色幽深，看着眼底杀意遍布却未曾动手的沈尽欢，怒声道：“出去守着。” 沈尽欢动作微僵，一时不解他为何做出不利自己选择。 可下一刻，却也只见他眸色犀利，一把抓住断木另一边。 “你想死不成！” 不觉得他会是自己对手，沈尽欢也只想尽快逃离。 她刚刚不过一个晃眼，按理来说绝对不可能突然出现在这么个奇怪的地方。 “既然来了，便帮本王个忙。”喉音深沉，男子轻松攥着手中断木。 看出他神色不对，沈尽欢拉了一下半分不动的木桩，脸色大变，下意识想要离开。 “得罪了。”道歉的话音落地，男人的手也是铁钳一般将她控制。 “你想干什么！” 后背发凉，听他语气，沈尽欢更是暗道不好。 可头部渐渐传来的疼痛，更是让她身下一软，就连挣扎都没了半分力道。 男子一言不发，可手下动作却更让沈尽欢慌乱。 “你大爷，你脱我衣服干什么！”挣扎没有半分力道，沈尽欢破口大骂。 穿的斯斯文文的，说话也算客气，可这动手动脚的算怎么回事儿！ 她是来杀人的，可不是寂寞来找男人的！ 男子身子一僵，显然听到了她的话，可体内狂奔的热浪，也是将他仅存的理智燃烧殆尽。 沈尽欢怒极，再度动手只觉头疼欲裂，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梦中，与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梨花带泪，瘫坐在地上。 “沈尽欢，能去伺候晋王那可是你的福气！”一女子轻摇蒲扇，眉眼含笑。可出口的话，却也极具讥讽。 沈尽欢紧咬下唇，身形微颤，说什么也说不出答应的话。 抬眼朝着不远处被两个下人钳制的母亲，她心中挣扎再三。 看她松动，女子斜眼啐了一声：“还不好好伺候伺候三夫人！” “不，不要！”挣扎着起身，沈尽欢也是咬碎一口银牙。 同为沈家人，可谁能想到，这个嫡姐竟能如此心狠。 作为第三视角看着这一幕，沈尽欢更气的牙痒。 这种小婊，子，她一巴掌能打哭两个！ 可容不得沈尽欢干扰，画面一转，梦里同样模样的她已经是一身轻薄纱衣躺在马车里。 下车时车夫那鄙夷不已的眼神，更是让梦中的沈尽欢羞愤至极，恨不得立刻一头撞死。 “王爷稍后就来，姑娘还是好生准备着。”出来迎接的侍女眼带不屑，正眼都不曾给个。 双手紧攥，沈尽欢也羞的满脸通红，匆忙进了房间将门门栓拉好。 “长得就是一脸狐媚子像，怪不得王爷能看上！” “就她这身份，给王爷做暖房都不配！” “要我是她，早就死在路上了，怎么还可能来！” 羞辱的话不断传来，沈尽欢早已将红唇咬出点点血痕。 她知道自己素来不得父亲喜欢，可也从未想过，父亲有一天会将自己拱手送人。 权势于他而言，竟胜过身边妻女。 那晋王名声她是听两个姐姐提过的，身边两任王妃都莫名死亡，甚至连全尸都未曾留下。 她今日，怕也是凶多吉少。 沈尽欢环顾四周，想着要找个布帛悬梁自尽了了羞辱，却发觉靠后的窗户正大开着。 想着左右都是一死，沈尽欢咬了咬牙，从窗户出去朝着没有火光的方向跑去。 沈尽欢自小从未出过家门，根本不知丞相府的方向，听着身后传来追捕动静，顿时慌不择路。 山崖之上，沈尽欢已是走投无路。 眼看她要往下跳，这边沈尽欢看的着急不已，实在觉得这个和自己一样长相的女人愚蠢如猪。 可无论沈尽欢如何着急，梦中的她，却也在后悔的边缘，被后背之人狠狠推了下去。 “简直就是猪！”气的破口大骂，沈尽欢瞬间睁开双眼，光亮刺的她眼睛酸疼。 身上的酸痛让她瞬间明了，如今处境。 “王八蛋，别让劳资知道你是谁！”骂骂咧咧起身，看着身上绣金纹长袍，沈尽欢更是恨得咬牙。 这个王八蛋！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物，这么大的胆子。 回去之后，一定让白杨查查这个异装癖的底细。不说别的，鸭店肯定是要让他去走一遭！ 低头查看被撕烂的衣物，沈尽欢脑中更是轰的一声。 这，这分明就是梦里那个蠢货穿的衣服！ “怎么会……”匆忙掀开帘子，沈尽欢更是瞬间石化。 这郁郁葱葱的丛林，恐怕只有在热带雨林才有。 怎么，她这是被人扔过来了？ 可身上的衣服，这马车，以及脑海中的记忆，却又明显没有这么简单。 “该死，等我找到你，必定将你大卸八块！”无语望天，沈尽欢气得咬牙，披上衣服便想着走。 “姑娘留步。”随着男音传来，沈尽欢也只觉脖子一凉。 回忆这声音有些耳熟，沈尽欢眼底多了杀意，一个弯腰旋身，朝着那人便是狠狠一脚。 “姑娘还是莫要妄动的好。”风光乍现，侍卫瞬间面色微变，快速转过脸去。 脑海中别的记忆越发清晰，沈尽欢还未来得及多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沈尽欢只想骂一句，这动不动就晕倒是什么毛病！ 第2章 长得好看 “姑娘，您可算是醒了。” “姑娘，外间备了热粥，您洗漱完先喝两口垫垫。” 沈尽欢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眼前恍恍惚惚，只觉的人头攒动。 等看清楚身边围着的两人装扮，沈尽欢越发确定自己处境。 可她实在是不明白，那一跤是摔在了刀山火海上？一跤摔穿越，她自己说出来都不相信。 即便是白杨知道，也只可能觉得她是摔傻了脑子。 “姑娘，可是身体还有不适？”面上多了娇羞，其中一个丫鬟浅笑开口。 本想开口说不是，可沈尽欢看她神色暧昧，控制不住老脸一红。 这丫头想的什么，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饿了。”已经知道她如今身份就是梦里那个蠢货，沈尽欢语气多了低沉。 这幅身子本是丞相府的小姐，说是小姐，不如说是丫鬟偷偷生下来的私生子。 所以，沈尽欢自一出生，便是人嫌鬼厌。就连家中的下人，对她也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不过是在府中被那个什么晋王看了一眼，她那个多事的姐姐便撺掇着，让她爹将她送到了晋王的别院。 思及此，沈尽欢还是想骂一句，说她笨成猪，都是对猪的侮辱！ 不分方向可以说是从未出过府，可怎么着也要往平地跑！大半夜的往山上跑，不是上赶着去投胎？ 上前伺候着穿衣，丫鬟恭敬开口： “姑娘先喝些粥垫垫肚子，已经吩咐了厨房，这便给姑娘准备饭菜。” “不用了，我自己来。”受不了别人触碰，沈尽欢更是清楚身上青紫痕迹。 那个王八蛋难不成属狗的？怎么又啃又咬的！ 别让他落在她手里，不然，定然动手废了他，让他不能人道！ 这里多半是他府上，还是要尽快弄清他身份。失声这个亏，她说什么也不能如此咽下。 闻言，两人了然一笑，相继退下。 忍着酸痛穿衣，沈尽欢将记忆中的细节梳理归拢。 被送到晋王别院是有人设计不假，可她坠崖之前，可并非是一心求死或脚滑。 看来，想要沈尽欢死的人，还真是不少。一个丞相府没有名分的小姐，就这么招人恨？ “姑娘若是有要求，尽管吩咐。”恭敬立于身侧，看着沈尽欢侧脸，两个丫鬟眼底带着打量。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睡了多久？”搅拌着碗里的粥，沈尽欢心中多了忌惮。 她昏睡前只是知道有两个男子，现在醒来，却一个都不见。 “这里是贤王府，姑娘睡了一天一夜。” “闲王？” “姑娘，是贤德的贤。” 看她眼底笑意，丫鬟冷声提醒。 真不知道，王爷怎会带这么一位女子回府。如此举止不端！ 低头喝粥，懒得去管两人心思。沈尽欢想着关于贤王传言，却也知之甚少。 当初本就大门不出，这贤王平日更是低调。若不是记忆中有关于他的一句关于淡泊名利的话，可能都不知道有这号人物。 “饭已经吃了，替我转告你家王爷，两清了。”看着身上华服，沈尽欢微微皱眉。 如今她身上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同等可以抵的。只是那一次荒唐，她定要想办法让他付出代价。 丫鬟还未来得及惊讶，却也只见沈尽欢快步离开。 “姑娘，这里是禁地。” “姑娘，王爷书房不得入内。” “姑娘，没有王爷吩咐姑娘不得出府。” “所以，你们的后门在什么地方。” 一路撞下来，沈尽欢气的狠狠踹了一脚墙。 偌大个王府，她找了一路下来，竟然没有找到后门。 本来想着翻墙出去，可身上除了多了一身污泥，硬是没有翻出去。 一定是这墙太高，肯定是！ 想她在组织里可是排行第一的存在，怎么可能，穿越到这幅身子里变成了一个废柴！ “封了。”慕容彻下朝路上，便觉得她会醒来，可未曾想到一个早上竟将府里闹的鸡飞狗跳。 听着这熟悉的男低音，沈尽欢不由头发发麻，缓缓转身。 与记忆中一般俊朗，高挺的鼻梁，不点而红的薄唇，活脱脱比女人还要美艳几分。 若是那凤眸间的冷意能再少一些，便当真是一个完美的古风美男了。 “姑娘莫要放肆，见到王爷还不行礼！” 侍卫的怒喝吓了沈尽欢一跳，当即皱眉骂道：“怎么，长得好看还不许人看了！” 话虽放肆，可这好看二字，却也让众人一愣。 慕容彻微抿薄唇，负手离去。 “怎么，夸他好看还有错了？” 嘴角微抽，沈尽欢看他走了，吐槽一句打算离开。 “姑娘，王爷有请。”面无表情的拦住沈尽欢，侍卫神色不善。 对于一个凭空出现之人，任谁，也都不可能没有防备。 “不去，我还有事，恕不奉陪。”面色多了冷意，沈尽欢懒得陪他们闹。 王爷如何，她如今差不多是孑然一身，断然不会和之前沈尽欢一样畏首畏尾。 至于她的母亲，她如今，也要尽快接出来找个地方安顿。 “这就由不得姑娘了。”手中长剑紧握，侍卫态度分毫不动。 “你！”沈尽欢怒极，想要强硬离开。 可她如今的身体，却明显支撑不住。 更何况，这王府里远远不止这么一个侍卫。即便是之前的她，车轮战下来绝对不占优势。 “进来。”看着窗上剪影半天未动，慕容彻冷冷一句。 他还未曾拷问她身份，她反倒如此不情不愿。 怎么，便这么委屈？ “不知道王爷留下我，有什么事情要说。”推门进去，沈尽欢也知道躲不过。 这个王八蛋！占了她便宜不先道歉便也算了，难不成成还要等着她先她提出来？ 还是说，在他们古代，睡了别人不需要负责？甚至于，一句歉意的话都不用说了？ “你是谁家姑娘。”头也不抬开口，慕容彻看着手中书信，面上满是冷意。 看他在忙，沈尽欢连忙解释：“我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上山采药意外迷路。王爷有正事要忙，就不耽误了！” 话音落地，沈尽欢也是拔腿要走。 可慕容彻如今，也已经是抬起头来，饶有兴趣的看她撒谎脸都不红。 “只是采药？” 虽当时中了媚药，可慕容彻却清楚记得，她衣着清凉。 不然，他也断然不会那么快失了理智。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跳舞，是跳舞！” “凌晨山上独舞？” “还有别人，我们一起的！” 一句谎话接着一句，沈尽欢说的自己差点都信了。 可当时身上那身衣服，若是说她只是路过，怕是这贤王会觉得牵强。 “来人，拖下去！”眼底怒意渐深，对于不说实话之人，慕容彻更不会有任何耐心。 第3章 上门找茬 “慢着，你容我想想怎么说。”气的在旁边找了椅子坐下，沈尽欢敲着桌子想着对策。 这个男人，本来以为只是靠下半身思考的人。没想到，还这么不好糊弄。 两个侍卫应声而来，一时愣在那里不好动作。 “下去下去，先下去。”沈尽欢现在不想动手，更不想让他们知道她要说什么，连忙摆手。 朝着慕容彻看去，得到眼神示意，两人这才下去。 思量再三，沈尽欢觉得，还是要坦白一部分。 “我说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可能不信。” 眸色微动，慕容彻并未开口怒斥她一派胡言。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就那么掉在了你的马车里。” 一脸认真继续，沈尽欢故作委屈。 原本波澜不惊的脸染了红晕，慕容彻也是轻咳两声：“你的话，本王如何能信。” “爱信不信。”说话间翻了个白眼，沈尽欢可丝毫不在意他是否相信。 若要杀了她，她就不会安稳醒来。 既然只是想要缘由，那她说。信不信，可就由不得她了。 丞相府丢了一个私生女而已，怕是阖府上下皆大欢喜。断然，查不出来分毫她身份信息。 不然，也就没有今日此问了。 “你倒是放肆。”眸色渐沉，对沈尽欢表现，慕容彻心中生疑。 可即便怀疑其出口话的真假，可并未调查出关于她身份半分消息。她身上并未有能暗杀用的东西，也并非刺客。 “王爷若是想好了不杀我，那我便走了。”知道他不会再动手，沈尽欢出口的语气更为放肆。 她实在不想继续多留，这王府，也没什么好玩儿的。 “你安心住下，本王不会亏待你。” 答应的话未曾开口，慕容彻这话出口，也让沈尽欢想要骂人。 “姑娘，请。”侍卫应声而入，面色冷然。 “怎么，你家主子说话你还偷听的？”心中气愤，沈尽欢忍不住呛声一句。 侍卫面色微变，不曾开口反驳，却也因她这话起了杀意。 可她说话如此直白，若真的是哪位王爷派来的探子，应当不会如此张扬。 “你走不走！”踢着繁琐的裙摆，沈尽欢满心尽是不快。 莫名来了这里不说，还被人那般睡了。她还未曾找他的麻烦，他现在反倒困着她不让离去。 怎么，他堂堂王爷，如此不要脸不成! 院中，沈尽欢一连几天都气恼不已，如今刚好吃过饭，也才小憩片刻。 “呦，本夫人还当是多难得一见的美人，也不过如此！” 女子嘲讽的声音响起，也让沈尽欢瞬间惊醒。 该死，这幅身子的警惕性竟然如此差！ “你是谁？”坐直身子，沈尽欢眼底多了提防。 看这周身花枝招展的样子，应当，是这王府里的妃子了。 “还不参见夫人！”主子没开口，身边丫鬟却也怒喝一声，上前去拉沈尽欢。 反手握紧丫鬟手腕，沈尽欢即便是这幅身子，也不可能奈何不了她。 “痛痛痛！放手！”脸色微微发白，丫鬟哪想到沈尽欢敢动手。 “放肆！”女子显然没想到沈尽欢竟然动手，更是瞬间变了脸。 “怎么，想说打狗还要看主人？”眉眼多了笑意，沈尽欢说着，手下力道加重。 丫鬟连声惨叫，虽然听起来不像是狗叫，可这情形看着却也真像。 攥紧了手中帕子，女子心疼丫鬟，怒喝道：“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本夫人的身份！” 看她几欲落泪，是真的心疼手下，沈尽欢这才松了手，反问的话同时开口： “你自己刚刚说了，夫人。” “你这个小贱蹄子！既然知道夫人的身份，还不行礼！”疼的脸色蜡白，丫鬟却也不敢还手去打沈尽欢。 王府上下谁不知道王爷亲自带回来这个女人，她若是动手打了，王爷肯定不会放过她。 “我并非王府里的人，行哪门子的礼？要不然，请这位夫人去问问王爷，是否要行礼？” 既然都说没了记忆，沈尽欢当然不可能假惺惺的按照古人的规矩行事。 更何况，这什么劳什子夫人明显就是故意来找茬，她即便行礼，照样能挑出来毛病。 “你！夫人等着，奴婢这就去请王爷！” “去，本夫人还未曾见过如此嚣张的女子！” 人已经气到颤抖，女子说话染了颤意。 “姑娘，这是如今正当宠的纪夫人……”在她耳边低语，映红也是多了担忧。 在王府住了三天，沈尽欢瞧着映红和柳绿极为顺眼。不说别的，狗眼看人低这一点，就绝对不会有。 看沈尽欢神色自信，还坐在那里悠闲吃着葡萄，柳绿轻咳一声，让她不必担心。 吃葡萄吃的开心，沈尽欢好心多了句嘴：“要我是你，就不会这么愚蠢让人去喊王爷。” 眉头微皱，纪夫人不屑一笑，觉得她是怕了。 抬眼看了看日照，沈尽欢忍不住啧啧两声：“如今这个时候王爷多半才下朝回来，疲惫半天，还要来看你矫情，你说累不累？” 人虽然在笑，可这出口的话，却也让纪夫人恨不得上来撕了她的脸。 “好一个不懂规矩的，看来是不知道这王府里到底谁说了算！” 愤愤跺脚，纪夫人看着她身后两人，眼底更添怒意。 这两个丫头之前分明在王爷身边，可如今却分给了什么都不是的她！ 懒懒掀眸，指间葡萄如此诱人，沈尽欢怎么可能愿意和她多做纠缠。 “这王府里，王爷难道说了不算？” 反问的话随之出口，沈尽欢也是看着纪夫人脸色大变。 “本夫人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你休要血口喷人！”身形微颤，纪夫人更是环顾四周，生怕被人听了去。 她再得宠，这王府的规矩，也断然是触碰不得。 懒得理她，沈尽欢吃的开心，随便她去蹦跶。 反正该说的说了，她要是继续犯蠢，非要和她过不去，那也不能怪她。 愤愤的剜了一眼沈尽欢，纪夫人带着剩余人快步离开。 “牙尖嘴利。”面上染了愠怒，慕容彻也没想到纪夫人这么按捺不住，忍不住显了身形。 “果然有什么样的属下就有什么样的主子！”刚刚就已经察觉，沈尽欢只是想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这话有多大逆不道，沈尽欢心中清楚。 可这个什么劳什子贤王，硬是把她晾在府里三天！哪里都去不得，好吃好喝的招待有什么用？ 眉心微跳，慕容彻费力压下怒意：“你若是想出府便去，少折腾。” “多谢王爷！”立刻坐起身，沈尽欢忙着擦了擦手，不等他再开口，快步朝外走去。 看她如此着急，慕容彻瞬间沉了脸，扫了一眼那边战战兢兢的二人。 第4章 半路截杀 不过才出府几步，沈尽欢便已经察觉了身后有了尾巴。 在一个墙角快速闪过，看着两个可疑的人鬼鬼祟祟离开，沈尽欢眼底更多了嫌弃：“就知道，那王八蛋没这么好心。” 只是还没等松一口气，身后却也传来了动静。 “就是她。”攥紧手里画像，领头的人沉了脸快速开口。 其余几人闻言，手中银光乍现，一个个面露凶光。 “你们是什么人？”看他们一身寻常农夫的打扮，沈尽欢拔出了腰间从王府里顺出来的削皮刀。 那两个丫头看的紧，她也是实在没办法。 之前白杨看的那些小说，不都说女主穿越会带空间，带法宝什么的？ 她的法宝呢！她的枪呢！ “要你命的人！”身处闹市，领头之人丢下一句话，举起刀朝着沈尽欢扑了过来。 一个侧身躲过来人的袭击，沈尽欢眸间冷意尽显，一手钳制他的手腕，旋身于他身后，朝着腿弯处狠狠一踢。 重重跪地，那人还未来得及反驳，却也只觉脖子一疼倒了过去。 “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抽出染血的匕首，沈尽欢嫌弃的扫了一眼脚边的削皮刀。 论起来杀人，当然还是短匕首最是顺手。 “你这个贱人，杀了她！”个个都红了眼，谁能想到看着柔柔弱弱的沈尽欢，竟有着杀人不眨眼的狠劲儿。 即便有人心生怯意，可她那泛着杀意的冷眸，也让他们清楚，无路可选。 看着他们手中匕首，沈尽欢红唇微勾，漂亮的眸间杀意渐深：“不自量力。” 刚好想找人练练手，他们正巧送上来，不杀白不杀。 “你可知道你得罪……”一句话不曾说完，冲在最前的人瞪大了眼睛断了气。 刚刚还在沈尽欢手中的匕首，如今正不偏不倚的插在他的胸口。 如果刚刚插中一个人的脖子，可以说是不曾防备，可沈尽欢如此快速且力道强劲的将匕首插进第二人胸口，便绝不可能是意外。 更让剩余几人害怕的，还是沈尽欢如今距离倒下的第二人至少三步远。明显，就是杀了人的瞬间往后移动，怕血迹沾染上身。 “疯子，她是个疯子！”皆是脸色大变，顾不得两人尸体，剩下几人也是各自逃离。 “无趣。”捡起地上的削皮刀，沈尽欢朝着其中一人逃离的方向看了看，直直扔了过去。 听着那惨叫声并不大，沈尽欢无奈耸肩，低低道：“这幅身子，果然还不行。” 检查了两人身上的物件，沈尽欢的视线，被刻了字的腰牌吸引。 “纪夫人？这么按捺不住？” 知道古代大户人家的妻妾心眼小，可沈尽欢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小。 这么着急杀人灭口，即便真的得手，以为那个披着羊皮的王八蛋是个好惹的角色？ “啧啧，得去洗干净，好在身上没沾染上。”看着手上点点血迹，沈尽欢也是无比嫌弃。 白杨当年带她在身边的时候，便教会她干净，其次便是开心。 无论是杀人，或者是去参加正经酒会。她都要一直开开心心，让自己看起来轻松。 要不然，她们这行刀尖上舔血的，还不整天压抑到死？ 快步离开巷子的沈尽欢一心想着去找个地方洗手，未曾注意到原本跟着她的人，此刻就远远隐匿着。 等确定她已离开，两人这才现身，皱着眉头将尸体处理。 “伯父，您可知道丞相府何在？”出来的主要目的便是丞相府，既然人已解决，沈尽欢当然要办正事。 看沈尽欢一身装扮，老伯压下讥笑的心思，笑着反问：“姑娘这是在说笑？” 立即反应过来他因何有这态度，沈尽欢不由沉了脸：“丞相府就在附近？” 面上多了狐疑，老伯迟疑了一下，这才开口：“正是，这里拐过去便是丞相府。” “那老伯，丞相府最近可有大事发生？”想着当日逃离，沈尽欢也知道晋王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丞相素来不承认都有这么个女儿的存在，即便是人丢了，也不会大张旗鼓去找。不知，这幅身子的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要是真的闹起来，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 “丞相勤政爱民，能有什么事。”面色染了不耐，对于这容易惹祸上身的事，老伯也不愿多说。 知道老伯多半觉得她在戏耍他，沈尽欢连忙点头道谢，人却同时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一声叹息，老伯忍不住感慨：“这姑娘，莫不是脑子不太灵光？” 脚下步子微顿，沈尽欢嘴角狂抽，忍住质问的心思，快步回了贤王府。 没想到丞相府距离贤王府不过是隔了一条街，看来，她还是不能轻易在外面打探消息。 要是被沈家那个好姐姐知道，指不定会如何闹翻天。 书房之中，慕容彻负手而立，面容冷峻。 “王爷，此女并非常人。” 侍卫隐隐心惊，回想看到一幕，更觉心寒。 如此杀人不眨眼的做派，还是一个女子，他即便亲眼所见也依旧难以相信。 “尸体处理妥当，免得落人口舌。” 眼底带着些许惊讶，可慕容彻此刻担心更多，却也并非她的身手。 早在车上，他尚存理智之时，便知道她身手了得。 若不是她突然昏过去，他当时状况，未必是她对手。 “王爷放心。只是此女，万万不可留在身边。” 见识了沈尽欢手段，侍卫虽心中意难平，可却也担心其用意。 她突然出现本就身份可疑，且还如此手段。若是其他王爷派来，必然少不了麻烦。 眼底尽是凉薄，慕容彻侧眸看他： “怎么，本王做事还需与你交代？” “属下不敢！”心中暗惊，侍卫也已察觉他的怒意。 “派人好生看管，查清她的身份。”几日都没确切消息，慕容彻早已不耐。 看来，平日里是对他们太过于纵容。如今，竟这么办事不利。 猜到沈尽欢接下来或许有用，侍卫谨慎开口：“属下遵命。王爷，纪夫人那边，可需要警告？” “随她去，有本事便尽管去闹。”语气染了不耐，慕容彻显然没有传言那般宠爱。 第5章 置于死地 屋内东西碎了一地，纪夫人此刻气的浑身发抖。 “这个贱人，她竟有如此手段！”声音染了颤意，纪夫人瘫坐在地上，更觉心惊。 王爷如今对她格外不同，若今日之事被王爷知道，必然饶不了她！ 旁边丫鬟被刚刚带来的消息吓到，瘫坐在地上满脸恐惧，哭都不敢哭一声。 修剪精良的指甲嵌进肉里，纪夫人恨得咬牙：“无论如何，她必须死！” 听着死字，丫鬟更是心头一颤，朝着自己主子爬了过来。 “夫人，万万不可。她可是王爷带回来的女人……” 话音落地，纪夫人起身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本夫人怎么会养了你这么一个废物在身边！” 越想越气，纪夫人上前拉住丫鬟衣领，正反手狠狠甩了两巴掌。 头磕如捣蒜，翠香身子发颤：“夫人饶命，翠香再也不敢了！” 看翠香嘴角血迹渗出，纪夫人收回了手，眼底满是不屑。 “还不滚下去准备！她若是不死，死的便是你我主仆！”深知慕容彻脾气，纪夫人又如何不害怕。 与其之后被问责，也好过被那贱人先告状。她死了，她反倒更能推得干净！ 连滚带爬起身，翠香慌忙跑去准备。 院子里，纪夫人的眼中钉沈尽欢。此刻却满心惬意，懒懒躺在椅子上，手中抱着时令水果。 王府里别的不说，好吃好喝的招待，让她的身体恢复的极快。 “林这个姓氏京中倒是少有，林姑娘是外地人？”柳绿在身后替她捏肩，不忘替自己主子套话。 笑着眯起眼睛，沈尽欢轻轻应声。 林欢这个名字不过随口一说，沈尽欢其实并不清楚周遭都是什么地方。 不得不说，这幅身子之前真是个完完全全的废柴。脑海中除了丞相府一家的事情，活了这么多年对外面差不多一无所知。 “林姑娘，不好了，您先躲躲！”匆匆忙忙跑来，映红也是面带焦急。 “映红，饭呢？”看她紧张，沈尽欢不以为然，注意力更多在晚饭上。 毕竟老话说的话，无论如何，不能亏待了自己的肚子。 听她还在问饭，映红顿时满脸诧异。 “刚巧，妹妹还未吃饭，我还想着妹妹会不会吃过了。”带着笑意的话传来，纪夫人和翠红两人已经出现在了映红身后。 瞬间垮了脸，沈尽欢倒觉得纪夫人实在是有意思。 怎么，那跑了的人不去逃命，反倒还将消息传给了她？ “林姑娘，夫人特意吩咐人给您熬得补汤。”动作小心翼翼，翠红压根不敢抬眼看沈尽欢。 知道她害怕，沈尽欢虽不在意，可纪夫人却也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暗骂她不争气。 若是被这个贱人看出什么，这汤定然不会喝。 “夫人客气了，我从来不喝这种东西。”碰都不碰一下，沈尽欢不会给她任何机会。 比起明刀暗箭，下毒，可是最让人防不胜防的。 “夫人有心了，姑娘平日也是不喝汤的。” 映红话刚出口，纪夫人快步上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不长眼的狗奴才，本夫人说话，何曾有你插嘴的份！” 巴掌虽打在映红的脸上，可纪夫人却也心中更觉痛快，眼底满是得意。 没等她笑着说替沈尽欢教训的话，力道更为狠厉的一巴掌，应声落在了她的脸上。 “你！”以为沈尽欢最多拿翠红撒气，纪夫人瞪大了眼睛，脸颊的火辣与屈辱更让她惊讶过后，便恨得咬牙。 “狗养不好，便是主人的过错。”冷声开口，沈尽欢起身将映红拉到身后。 派人刺杀她也就算了，权当给她练手。可现在她都欺负到脸上来了，还动了她的人，自然不能忍。 翠红也被吓傻了，反应过来，上前动手：“放肆，你竟然敢对夫人动手！” 伸手接住翠红打下来的手，沈尽欢下了狠劲，反手一折，不出意外的听到了清脆的一声响。 惨叫着后退几步，翠红直接疼的摔倒在地，哀嚎着满地打滚。 “这个贱人！”见喝汤一事不成，翠红还被断了手，纪夫人更疯了一般朝着沈尽欢而来。 沈尽欢刚想动手，不想映红和柳绿拉住了她的衣袖。 “林姑娘，万万不可！” 纪夫人再如何，父亲也是朝廷命官。刚刚被打，尚且可以圆说。 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王爷必定麻烦。 沈尽欢本想开口说是她找死，也只觉得脸上一疼，竟是被纪夫人手中的簪子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想死？”一甩手挣脱两人，伸出指间微触，看着上面殷红，沈尽欢眼底更多杀意。 这个纪夫人，当真是给脸不要，一心想着找死！ 被她的眼神吓退半步，纪夫人更多了怯意，捏紧了手中金簪。 “本夫人是王府夫人，是府中女主人。你一个来历不明的贱人，竟对本夫人动手，死都是应该的！” 纪夫人话音落地，自己多了几分底气。看着此刻满身杀意的沈尽欢，也更是没有惧意。 即便王爷在此，今日也必定会站在她这一边。 这个贱人，今日必须死！她不仅要花了她的脸，还要将她扔到青楼去！ 身后两人被沈尽欢周身气势吓到，看沈尽欢缓步朝着纪夫人走去，硬是不敢上前拦着。 “死？我倒要看看，死的是谁！”一把抓住纪夫人再度挥过来的手，沈尽欢更是嗤笑一声。 当真是不自量力！ 手腕吃痛，纪夫人不受控制的松了手，金簪跌落在了脚下。 此刻，纪夫人才知道害怕，身子微颤，睁大了眼睛道：“你想干什么！” “夫人一番心意，怎么能浪费？”拉着她走了两步，沈尽欢狠狠一脚踹在她的腿上，逼她跪下。 疼的站不起身，纪夫人挣扎开口：“你敢，王爷和纪家定然不会放过你！” 不等她再开口，沈尽欢一手捏开她的嘴，另一手端着汤碗倒下去。 动作一气呵成，前来制止的映红柳绿，也只是抢下来一个空碗。 “你这个贱人，你……”辱骂的话还没说完，纪夫人面色痛苦的捂住肚子倒下。 “快，叫刘先生过来！”慌忙开口，映红将沈尽欢拉到旁边。 “贱人，你，不，得，好死……”依旧低低骂着，纪夫人几个翻滚，突然吐出一口黑血，昏了过去。 刘先生和慕容彻相继赶到，面色一个比起一个阴沉。 匆忙上前解释事情过程，映红更担心慕容彻震怒。 “来人，拖下去。”面色比起天边的乌云更为低沉，慕容彻看着一地狼藉，眉心突突直跳。 她果然，是个麻烦。 蹭的一下起身，沈尽欢气的咬牙：“她自己带来的补汤，怎么，王爷便如此护短？” 这个慕容彻，人品不好管不住下半身便也算了，这种事情难道不是明摆着？ “傲雪，将人拖下去。”语气夹杂隐忍，慕容彻耐心已到了极致。 第6章 有心相护 “凭什么？”退后一步躲过傲雪的手，沈尽欢更是气恼。 怎么，错不在她，却容不得她解释？ 傲雪知晓慕容彻有意相护，眸中染了焦急：“姑娘，得罪了！” 纪家毕竟是朝中官员，此事若是追究，王爷必然要给个说法。 “别碰我！”打落傲雪的手，沈尽欢倒是要问问，这个贤王的名头是否只是莫须有。 不过这么嚣张的女人尚且如此宠爱，想来，他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清冷。 不然，之前也断然不会，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失身于他！ 看情况不对，傲雪下了狠手，趁沈尽欢愤怒之际，将她双手缄于身后。 眼底多了杀意，沈尽欢狠狠一脚踩在傲雪脚尖，趁着手上力道松懈，挣脱开来，旋身重重一脚踢在他的腹部。 当即沉了脸，慕容彻手中银针微动，扎在了沈尽欢的睡穴上。 沈尽欢只觉一阵晕眩，还在想刚刚一脚是不是重了，却眼睛一黑晕了过去。 “收拾干净。该怎么做，不用本王教你。”淡淡扫了一眼傲雪，慕容彻将目光放回沈尽欢身上。 这个女人反抗之时的手法独特，倒是从未见过。 “王爷放心。”恭敬应声，傲雪如今满心懊恼。 一觉睡得昏昏沉沉，沈尽欢只觉腰酸背痛，撑着起身这才发觉她此刻睡在地上。 “王八蛋！”咒骂一句，沈尽欢摸索着扶着墙起身。 房间昏暗无光，脚边踢着的似乎是一些碎木材。鼻间的发霉味道，也无一不提醒她，这里可能是柴房或者地牢之类的地方。 脸上的伤口已经不疼，不知道是伤口太浅已经愈合。 “你说这林姑娘也真是胆大，这次能从三十大板下捡回一条命，可真难得。只是之后，怕是就此失宠了。” “快别说了，若是被纪夫人那边的人听到，少不了我们好看！” 外间议论的话听在耳中，沈尽欢也不难猜出，这是慕容彻的手笔。 只是，他为何要护着她？这身上虽然酸痛，可却和三十大板没有丝毫关系。 “林姑娘？”门口传来映红低低呼唤，让沈尽欢思绪回拢。 “姑娘这是何苦，纪夫人如今失了声，纪家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轻声叹气，映红从门缝里将吃的递了过来。 嘴里鼓鼓囊囊的塞着东西，沈尽欢懒得应声。 她能说什么？说一句纪夫人怎么还没死？ “姑娘先忍几天，等王爷消了气，便会放您出来。您的脸已经上了药，不出几日便会好。” 别人看不出，映红可却明白慕容彻要留着沈尽欢。不然，也断然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听沈尽欢并不应声，映红轻叹了一口气，将外间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 眸色微变，沈尽欢之前并未想到还要有人假装她受罚，淡淡应了一声：“哦。” 这规矩繁杂的地方，看来，之后还是需多注意一些的好。 “姑娘也莫要委屈，那纪家……”轻叹一口气，不知道怎么解释其中的利害关系，映红留下食物这才离开。 不难听出王爷对纪夫人有着利用，沈尽欢撇了撇嘴，低骂一句渣男。 名义上沈尽欢被囚禁了三天，可不过一天一夜，便有人过来将她替换出去。 “王爷何须如此费心？动了你心爱之人，难道不该拉出去砍了？” 沈尽欢本就疑心慕容彻的态度，如今一早被带到书房，更不会放松警惕。 不过出个府他都要遣人跟着，如今犯下这等事情，必然不会轻易算了。 与沈尽欢猜测不同，慕容彻并不关心这些。只是微微抬眸，眸间冷意尽显：“你是谁的人。” “我的人，怎么，王爷还要负责？”眼底笑意带着嘲讽，想着马车上的荒唐，沈尽欢就恨得咬牙。 若不是目前不知慕容彻的深浅，她非要让他好看！ 面上微红，慕容彻快速别过脸去。 “还请姑娘自重。” “自重？王爷莫不是在说笑？” 还不清楚他用意何在，可听这话，沈尽欢也只觉好笑。 当日不自重的人，可是他，而并非她。 瞬间明白沈尽欢指的什么，慕容彻更是呼吸一沉，僵硬着脸说不出话来。 迟疑半响，这才转身，带着歉意开口：“那日遭人算计，得罪了。” 一句轻飘飘的话便想盖过一切，沈尽欢自然不愿。 可想着纪夫人之事，也知道她这是欠了人情。 “林姑娘当真叫林欢？”眸色幽深，刚刚目光虽不经意，可慕容彻也同时在打量沈尽欢。 知道这是疑问并非反问，沈尽欢心中警惕。还未开口，便听外间侍卫禀告： “王爷，纪家来人探望。” 眼底多了愠怒，慕容彻负手起身：“你且呆着，本王去去就来。” 知道这是正事，沈尽欢侧身让开，目送他离去。 书房里摆设简单，有什么东西一眼看去便能记住。应当，是一个不喜欢麻烦之人。 只是既然这贤王不喜麻烦，那留她在府里，是还怀疑她的身份？ 想着那日发生，沈尽欢将牙咬的咯吱作响。 若是放在现代，即便不要了他的命，也必然要他付出代价。 一个时辰过去，沈尽欢没有等到慕容彻回来，反倒是等来了傲雪。 “还请姑娘暂且回去休息。”站在门口，傲雪更并没有半分凑近沈尽欢的想法。 知道他在警惕什么，沈尽欢应了一声，打算回房。 “疯子，疯子……”接好骨头的翠红本是替纪大人确定沈尽欢是否奄奄一息，可如今恰好撞见沈尽欢好端端的自书房出来，吓得一屁股蹲坐在地。 不耐皱眉，沈尽欢也没想到这丫头这么没有眼色。 侧眸看向同样皱眉的傲雪，沈尽欢唇角微掀，浅笑道：“怎么处理，你应该知道。” 无论贤王出于何等目的留下她，既然决心要保，自然不可能容得了一个下人坏事。 看她说起这话面色丝毫不变，竟还能笑得出来。傲雪眉心一跳，更是暗暗心惊，警告的看了一眼翠红，恭敬开口：“姑娘慢走。” “大人饶命……”身后传来翠红求饶，可不过一句，便再没了声音。 第7章 徐家小姐 虽然板子是没真的打，可原本得到随意走动的特令，如今也只能用养伤为由待在王府。 “姑娘，有话好说，您先从树上下来！”手中捧着装满果子的果篮，映红也为挂在树上的沈尽欢捏了一把冷汗。 这果树比平常男人两个还高，即便傲雪平日上去也是万分谨慎。可这林姑娘，竟如履平地一般。 这若是一着不慎伤了，她可如何和王爷交代。 “怕什么，摔不下去。”顺手摘了一个完全红透的苹果，沈尽欢笑容满面。 没想到，这王府后院的苹果味道这么好。刚才，也算是趁着练练身子。 不然总是这么呆着，再有个十天半月，人就废了。 “姑娘小心脚下！”看她不听劝，映红在下面急得直跺脚。 反倒柳绿比她淡然一些，因为她明显看的出来，沈尽欢根基扎实。虽然探不出她有内力，可如此小儿科，也难不倒她。 “姑娘，尚书府的徐小姐已经到院外了，您快些下来。” 外间丫鬟匆忙跑来，出口的话让树上的沈尽欢身形一僵。 “徐小姐……”这个姓氏实在耳熟，沈尽欢又嘀咕了两句，这才想起这人是谁。 户部尚书徐海的长女，上京城中赫赫有名的德才兼备。即便在丞相府，她也同样是府中女眷攀比的对象。 “我和她熟吗？”将内心的疑惑问出，沈尽欢一个旋身，从树上跳了下来。 恰好抬步进院子，徐佳慧正好被此情景吓了一跳，退后一步这才缓过神来，眸中带了歉意：“姑娘好身手……” 人都已经进来，即便不熟，沈尽欢也理所应当打个招呼：“徐小姐过奖了。” 站稳了身子，沈尽欢这才朝着徐佳慧看去，眼底不由多了赞叹。 好一个美人，浅浅勾唇，便能将人勾了魂去。顾盼之间，更惹人心醉。比起丞相府里那些女眷画像上的人，真人却更添几分灵动。 “徐小姐，请。”柳绿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备了茶水，此刻刚好招待。 徐佳慧平日没少过来，虽见到慕容彻的次数不多，可对柳绿两人却熟识。如今看她们也在，更是心下一沉。 “听闻王爷藏了美人在府中，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笑着伸手去拉沈尽欢的手，徐佳慧一脸温柔。 不等她触及，沈尽欢已然收了手，面带疏离：“徐小姐说笑了，我只是在王府暂住。” 虽然这里有吃有喝，可她还有事情要办，自然不能长留。 笑意微僵，徐佳慧也没想到沈尽欢如此不赏脸。迟疑一下，关怀道：“不知道林姑娘近日在府中，可还一切习惯？” 听她这宛若女主人一般的语气，沈尽欢此刻只觉满心尴尬。 思量了一下，感觉到映红拉了她的衣服，沈尽欢这才干干一笑：“一切都好。” 徐佳慧特意前来，是打算干什么？是摸清她的底细，还是担心她另有所图？ “那便好，王爷素来不喜与人亲近，王府可能也冷清了一些。” 猛咳两声，沈尽欢听她说不喜与人亲近，控制不住想到了那日场景，老脸一红。 “怎么，姑娘可是身子不适？”轻绞手中帕子，徐佳慧隐隐心惊。 外间传言果然没错，王爷，当真要了她。 听她似乎话里有话，沈尽欢心下一沉，淡淡开口：“没什么，风大而已。不知道徐小姐过来，有何要事？” 本就不熟，无论是否舒服，沈尽欢也都觉得她不必关心。 且这架势，一看便是来试探她深浅的。其目的，肯定就是为了这座王府的主人。 捂唇轻笑，徐佳慧细细观察沈尽欢神色变化：“没什么事情，只是听说王府有客人，便过来看看。平日里，王爷身边并没有多少人在。” “王爷救了我一命，在王府修养几天，我便会自行离开。”知道她的目的，沈尽欢自然不难让她闭嘴。 瞧瞧这紧张的样子，分明，就是担心她有意和她争抢。 眼底笑意渐深，徐佳慧明显很喜欢沈尽欢的回答。可还是佯装客气道：“姑娘不必着急，多住几天，王爷定然不会慢待了姑娘。” 知道她不过演戏，沈尽欢刚想说不要，不想傲雪却端着托盘前来。 “姑娘，王爷吩咐，要看着姑娘喝完。”恭敬将汤碗放至沈尽欢手边，傲雪出口的语气不容置否。 两人面上的笑意皆是僵在了那里，徐佳慧眸色微变，隐隐显出懊恼。 这个林欢，竟然骗她！ 沈尽欢如今是一头雾水，完全没想到傲雪突然弄了这么一出来。 可看着这似曾相识的汤碗，沈尽欢嘲讽一笑，挑眉质问：“你确定，不是要毒死我？” 本以为傲雪会怒，就连徐佳慧，都等着看他发脾气。 不想，傲雪非但没有，反倒浅浅一笑：“姑娘说笑了，王爷一片心意，姑娘趁热喝了才好。” 气的想要捶桌，沈尽欢刚想说他们搞什么鬼，却只见徐佳慧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好看的眸间多了愠怒之色，徐佳慧秀眉微皱，沉声道：“林姑娘好生歇着。” “徐小姐……”本想开口解释她多想，可沈尽欢才刚开口，徐佳慧已是带着丫鬟离去。 行至门口，丫鬟回过身，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你们王爷若是不喜欢，自己推了便好，拿我当什么挡箭牌？”此情此景，沈尽欢若是还不明白，也未免傻的无药可救。 这个贤王，刚刚是让她将那个徐佳慧得罪了个彻底。 她是无所谓，可也忍不了，这被人利用把玩的情况发生。 “姑娘息怒，补汤确实是厨房精心调制，姑娘慢用。”浅笑离场，傲雪半句关于慕容彻的话都不多言。 “那徐小姐德才双全，比起那个纪夫人不知好了多少。你们说，你们王爷是不是瞎了眼？”喝了一口汤，沈尽欢满心不解。 只是尝了一口后，也忍不住赞叹。这王府厨子手艺不错，这个什么贤王，口味倒是挺刁钻。 关于自己主子的话，映红柳绿两人哪敢开口，对视一眼，连忙摇头。 将汤喝个干净，沈尽欢慢条斯理擦手，懒懒斜了她们一眼：“怕什么，他派你们两个监视我，便不会再派其他人。你二人的话，不会有别人听见。” 脚下一软，映红差点直接跪下。柳绿刚想开口，却只见沈尽欢起身朝着院中摇椅而去。 第8章 狩猎遇刺 “狩猎？不去。”果断开口拒绝，对于这种会招惹麻烦的场所，沈尽欢自然不可能去。 丞相位极人臣，此次狩猎必定会在。如今见面，她的胜算并不高。 本来还想着自由出去，暗中发展一下势力。可如今被强行困在王府，总不可能只身一人靠着打杀将人带出来。 那样倒也不是不可以，可之后，她便只能带着她隐居山林。那样，还有什么意义？ “映红已经收拾好，半个时辰后出发。”看着手中兵书，慕容彻也未曾抬眼去看沈尽欢。 上前一脚将板凳踢飞，沈尽欢此刻气到想骂人。 “若是想留在王府，便安分一点。”耐心不多，慕容彻也是不想沈尽欢一一挑战。 至少现在，她看起来还有用。 如此身手，其后必然有一个庞大的组织。他倒要看看，是哪位兄弟如此急不可耐要置他于死地。 “你！”听他威胁，沈尽欢更是怒不可遏。可听着外间由远到近的脚步声，也是将愤怒压了下去。 早晚有一天，她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姑娘，皇家狩猎非寻常人能进，所以也只能委屈您暂时充当王爷的丫鬟。” 小心翼翼敲门进来，映红说着，面上也满是迟疑。 刚刚从书房回来，沈尽欢当然是一肚子气没处撒。可面对无辜的人，她也不可能无端迁怒。 “你们王爷是不是有病？”换着衣服，沈尽欢也是骂骂咧咧。 真不知道脑子里装的什么，去狩猎也非要带着她。他是不是以为，万一她是刺客，指使她的人会露出马脚？ 他能想到的，别人自然也能想到！这皇家的人，有几个人是傻子？ 低头看着脚尖，映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响，只是挤出来几个字：“姑娘息怒。” 明白她也不过受命照看，沈尽欢懒得和她较劲，估摸了一下时间带着行礼出府。 王府门外就停着一辆马车，沈尽欢当即沉了脸，找到傲雪：“我要骑马，不坐马车。” 上次被人下了药，慕容彻怎么还不长记性？ 若是再被人下药，她定然找机会废了他，让他知道招惹她的后果！ 修长的指节掀开车帘，慕容彻一眼便看出沈尽欢的嫌弃，冷冷吩咐：“给她备马。” “多谢王爷！”沈尽欢正求之不得，难得开心。 可笑意看在慕容彻眼中，也更是多了冷意。 生平，未曾有人敢如此表达对他的厌恶。这女人，当真该死！ 傲雪本来还担心沈尽欢不会骑马，打算替她牵绳，可看她利落上马的身姿，也知道是他多想。 “她愿意招摇，刚好。”听脚步知晓傲雪靠近，慕容彻丢出一句话打发。 既然她愿意如此，那便刚好。若是藏头露尾，反倒更惹人生疑。 骑在马上，沈尽欢难得舒心。当初白杨苦心培养她之时，兴趣里她最为喜爱的便是骑马，再有便是箭术。 只是那时候说破天，她也断然不会相信，自己有生之年会有这一天。 远远瞧见河流，沈尽欢夹紧马腹，加快了速度过去。 “这水倒是清凉。”手触及浅水，沈尽欢也是满心赞美。 可瞧见水中异样，眸色微动，牵着马慢走了两步，等马车过来。 “王爷稍等，属下去取些水来。” “慢着。” 拦住傲雪，沈尽欢看他狐疑，不由低笑道：“弓箭何在？” 慕容彻这种身份尊贵之人，前来狩猎，必定自己准备弓箭。说没有，她也不会。 面上多了警惕，傲雪刚想开口，也只见沈尽欢径直朝着马车而去。 沈尽欢虽不想和他多说，可就一辆马车，弓箭势必就在马车里，快步上前：“王爷想不想看戏？弓箭给我。” “后面。”淡淡开口，慕容彻却并未有动身意思。 暗道无趣，沈尽欢连忙去拿，等弓箭到手却发觉慕容彻已经在傲雪身边站立。 暗骂了一句矫情，沈尽欢单手搭弓，弦上同放三箭直直插入水深之处。 “姑娘，你！”虽惊讶沈尽欢动作熟稔，可这弓箭的珍贵，傲雪只觉得心疼。 看着水面泛起红晕，慕容彻眼带嫌恶：“处理干净。” 傲雪心惊，恭敬应声，看着沈尽欢的眼中更添深意。 看沈尽欢拿着弓箭爱不释手，慕容彻上马车的动作微僵，淡淡道：“赏你了。” 敷衍道谢，沈尽欢瞧着手中弓箭，不由满心欢喜。 这弓箭绝非凡品，不但弓体弓弦所用木材，就连这羽箭都明显经过特殊锻造。 上马之前，沈尽欢放好弓，瞧上了旁边匕首。看傲雪神色一紧，嘿嘿一笑：“傲雪，等下给我把刀。” 那是慕容彻很喜欢的匕首，傲雪自然不愿。可不想马车中传出的声音，依旧是应允。 “要杀你家王爷的人，可不少。”手中触感温润，不似寻常匕首冰冷，沈尽欢笑弯了眼。 这匕首杀起人来，必定畅快。只是除弓箭之外，若非不得不动手之时，还是不能在慕容彻面前展露身手。 沈尽欢前脚刚刚暗暗发誓，可不长眼的人，却照样送上门来。 “保护王爷！”与贼人厮杀在一起，傲雪也明显察觉吃力。 一脚踩在马背，沈尽欢顺势上了车顶。傲雪身手不弱，如今撑一会儿应该不是问题。 慕容彻出门也不带多少侍卫，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来杀他易如反掌？ “下去。”脸色阴沉如墨，慕容彻听到头顶动静。 沈尽欢刚想张口说他矫情，只觉劲风袭来，一个翻身躲过飞箭。 “王爷还能坐的住？”马车上已经插了不少箭矢，沈尽欢轻笑开口，觉得慕容彻不至于如此无能。 马车应声而裂，慕容彻一席白衣而立，身上半分血迹未染。 埋伏的其余杀手见状，脸色一变，快速冲了出来。 “杀！” 口号喊的响亮，可那开口之人还未靠近，便被慕容彻一把飞镖夺了性命。 沈尽欢难得看戏，索性后退两步，将主场交给慕容彻。 杀手们招招狠辣，明显是为了要慕容彻命而来。即便沈尽欢就在旁边，可未曾有人动她分毫。 本想着就这么看戏到结束，可沈尽欢眉头微皱，闻到了空气中有简易火药的味道。 “不好。”扔了手中随便折来的木棍，看着剩下几个人依旧围成圈，沈尽欢更明确心中猜测。 听她声音，其中一人暗道不，伸手去拿胸口的火折子。 “你当我不存在？”眉梢微挑，沈尽欢人已经悄无声息到了他身后。 那人身形微僵，未曾多反应，脖子喷血倒了下去。 其余四人皆是面色大变，没想到沈尽欢会来搅局。几人对视一眼，纷纷朝着怀里摸去。 “王爷，剁了他们的手！”说话之时，沈尽欢快速上前划了一人手腕筋脉，另一只手顺势断了一人的手骨。 与此同时，慕容彻手中长剑挥动，剩余两人的手臂应声而断。 “你是谁！”疼的在地上不住打滚，一人满眼愤怒。 明明差一点便成功了！ “怪就怪在你们心狠，杀王爷便算了，这火药可是要让我一起陪葬的。你说，我能让你活着吗？” 看他还要言语，沈尽欢手起刀落，替他了了痛苦。 第9章 达成共识 因沈尽欢的话彻底沉了脸，看着过来补刀的傲雪，慕容彻声音也是染了愠怒：“收拾干净。” “不识好歹，我可是救了你！”满脸诧异，沈尽欢也是被慕容彻这个态度气笑了。 怎么，她救人，便还救错了？ 傲雪自小跟在慕容彻身边，自然清楚缘由，一边补刀一边道：“姑娘刚刚也是自救。” 听他这话，沈尽欢更是气的吹了口气，无比嫌弃：“你以为，他们能伤的了我？” 身形微僵，慕容彻也是听到了她这话。可低沉的心情，却依旧未有好转。 如此表现迥异的女子，若不能为他所用，断然不能留下。 “下次出来多带人，免得脏手。”做了好事还不被人说好，沈尽欢自然不痛快。 可她刚刚确实不该出手，难不成，她是惦记这几天的茶饭之恩？ 果然，人还是不能太有善心。刚刚再怎么说，也算是顺手救了他。 等抵达狩猎场，已经是暮色降临。 沈尽欢本想收拾一下，便早些歇息。可不曾想，丞相府一家却等在狩猎场的进口处。 “该死，他们为何会在这里。”虽知道早晚会遇见，可这时机如此不合适，也是让沈尽欢头疼。 沈诗雨本就故意在此等候慕容彻，自然，是一眼便看到了骑在马上的沈尽欢。 “父亲，父亲……”轻声提醒，沈诗雨眼底更多慌乱。 沈霁本来还在担忧今日晋王的话，听她慌不择言，更添恼怒。 “慌什么慌！” 随着身子转过来，沈霁也是瞬间面如死灰。 不可能，她明明已经死了，为何还会活生生的！而且，还随着贤王的车架一同而来。 对面一家人表现过于怪异，傲雪也是心中生疑：“姑娘可是认识丞相？” 瞒是瞒不过去，沈尽欢也是一脸为难，张口欲说，可也只是一声叹息。 沈尽欢入府几天，何曾有过如此扭捏之状，慕容彻将几人神色尽收眼底，也是翻身下马。 “臣参见贤王。”拉着两个女儿跪下，沈霁虽心中慌乱，可却也不敢失了礼数。 “不必多礼。” 目光在丞相慌乱的脸上短暂停留，慕容彻也是看都没看一眼精心打扮的两姐妹。 “爹……”跟在慕容彻身后，想着与其半夜提防他们害她，沈尽欢也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慕容彻刚刚虽嘴硬不承认她相救之恩，可如今率先下来，倒也多多少少对她有益。 面色更为难看，沈霁也是楞了一下，不敢应声。 “怎么，丞相大人莫不是连自己女儿都不认识？”阴森笑意传来，沈霁最为忌惮之人，也是闻声而至。 他本来是想看看他的好弟弟是否健全而至，可未曾想到，竟能看到几日前丢失的猎物。 有趣，当真有趣。 余光朝着晋王看去，沈尽欢也只觉得呼吸一滞。若说慕容彻是腹黑的危险，那这人，便是坏到了骨子里。 与慕容彻相同的桃花眼，却让人只觉森森冷意。深不见底的瞳孔中，散发着幽幽寒意，令人不敢多看。 人虽是在笑，可这让人深不见底的冷意，却只让人神经紧绷。 直觉告诉沈尽欢，这个人有趣，相当的有趣。 “皇兄来的倒是早。”不动声色倾斜了身子，慕容彻也是将沈尽欢整个人挡在身后。 他皇兄这个眼神，可是危险的征兆。 这个女人他还未曾调查仔细，竟还是丞相府的小姐，自然，不能落入他的手中。 “哪里，父皇已经在等你了，走。”笑着上前揽过慕容彻的肩头，慕容赫也是笑意渐深。 目光触及沈尽欢丝毫不掩饰的眼神，也是笑意微僵，随即笑的更为开心。 这小东西，似乎与之前不同了。 “你这丫头，怎么会和贤王一起！”匆忙上前，沈霁也是扬手便想要给她一巴掌。 人多眼杂，沈尽欢自然不好率先动手，索性利落后退一步。 “丞相大人，请自重。” 傲雪挡在前面，也是面容冷峻。 王爷未曾吩咐，他却也知道，不能让别人伤她分毫。 “本官自然不是要动手，尽欢怎么也是家中女儿，傲侍卫难不成还要掺和本官的家事？” 到底混迹官场多年，虽忌惮离开两人，可傲雪沈霁也不算放在眼里。 不是说她自山崖摔下，已经尸骨无存了？怎么，现在反倒活生生出来了。 “父亲，女儿之前意外落山被王爷所救，这些日子混混沌沌的，一直在王府养伤。” 出口声音无比温柔，沈尽欢自己都有些恶寒。 可如今那沈诗雨早已按捺不住要找她麻烦，说话不对，反而落人口舌。她想说什么，之后丞相府里，会让她有机会说个痛快。 “你怎么也不尽早回来，快让父亲看看，身子可好？”慕容彻从来不管闲事，能让他出手，沈霁自然也心中有数。 刚刚虽愤怒想要动手，可如今稍稍冷静，也知道应当试探慕容彻的心思。 之前因她得罪了晋王，可若借此可结交贤王，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多谢父亲挂念。”场面话虽然要说，可沈尽欢此刻也只觉恶心。 若不是害怕沈霁，沈诗雨怕也是早上来找死了。 心中虽暗暗谋划，可看傲雪面容冷然，沈霁也是柔和一笑：“明日狩猎结束，你便随着为父回去。云英未嫁，怎能住在贤王府。” 听着沈诗雨那磨牙声，沈尽欢也是微勾红唇，满脸乖巧：“谨遵父亲吩咐。” “一路舟车劳顿，快下去歇着。” 沈霁之前对这个女儿并未有多少印象，如今看她乖巧懂事，更得到贤王垂青，也是万分满意。 一直送沈尽欢进了营帐，傲雪此刻也是神色怪异。 刚刚这个所谓沈小姐的表现，可与平日，大不相同。 想起傲雪这边，沈尽欢也是拿了营帐中备的糕点出来：“傲雪，你多吃一些，等下在王爷面前莫要多嘴。” 知道她是想要封口，傲雪也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未拿转身离开。 虽答应了沈尽欢，可面对面圣回来的慕容彻，傲雪还是简单赘述。 手中毛笔勾勒景致，慕容彻也是沉声吩咐：“去将她的背景调查详细。皇兄对她，倒是也有兴趣。” 看来之前猜测虽有些差错，可却也，和他皇兄脱不了干系。 第10章 夜半来人 “你，你怎么没睡！”身子僵在原地，沈诗雨也是如何都想不到沈尽欢竟然没睡。 唇角微勾，沈尽欢也是单腿抬在床上，笑着招呼：“姐姐，别来无恙啊。” 沈诗雨本是气冲冲来找麻烦，都已经想好要如何拽着沈尽欢的头发将她扯下来。 可如今看她非但没睡，反倒态度大相径庭，也是顿时生出了些许忌惮。 “沈尽欢，你既然没死，为何不回来！” “为何要回来？回来，继续被姐姐你送到晋王床上？” 营帐内就姐妹二人，沈尽欢何必与她遮掩。 气的瞪大眼睛，沈诗雨也是难以相信眼前所见。 这，这还是那个包子一般人人可欺的废物？ “沈尽欢，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分明就是你自己不知羞耻要去勾引晋王殿下，与我何干？” 之前事情种种两人虽是心知肚明，可这名头，断然不能落在她的身上。 “若是姐姐认为抬头看一眼就是勾引，那姐姐你勾引过的男人，丞相府里放的下吗？” 沈尽欢说着，也是捂唇轻笑，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瞬间羞的满脸通红，沈诗雨也是蹭蹭上前两步，作势要去拉沈尽欢的胳膊。 “你要是动手，我可就喊了。”看她这么愚蠢过来，沈尽欢也是丝毫不掩饰心中讥讽。 她还真以为，这里是她作威作福的丞相府？ “你，你无耻！”没想到她会威胁，沈诗雨更是诧异。 可容不得她多想，沈尽欢却也蹭的一下站了起身，与她面面相视。 “论起来无耻，我可比不过你们母女。”手指节一一捏响，沈尽欢看沈诗雨吓得后退两步，也是满意勾唇。 “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如今你已然成了家中的耻辱，怎还有脸在贤王府呆着！” 咬牙切齿的话出口，沈诗雨也是恨不得上来撕烂沈尽欢的脸。 母亲说的果然没错，这个沈尽欢就是长了一张和她娘一样贱胚子的脸，净是会一些狐媚勾人的手段。 听出其中不对，沈尽欢也是微微挑眉：“我没脸在贤王府，怎么，你就能去了？” 被沈尽欢一句话戳中痛处，沈诗雨更是面色微白，恨得咬牙。 她这个姐姐表现的如此明显，沈尽欢怎会看不出，她倾心贤王。 “姐姐欢喜贤王便去直说就好，来找我有什么用？”慵懒坐下，沈尽欢看着她的眼中也是多了不屑。 当初在沈尽欢母女二人面前，她不是一贯嚣张？怎么，反倒是到了这件事情上，畏畏缩缩不像个样子！ “沈尽欢，你不要嚣张！不过就是一个下贱丫鬟生出来的，真以为自己是丞相府的嫡出小姐不成！” 被沈尽欢一句话刺的心口生疼，沈诗雨也是环顾四周，抓着一个茶壶便朝着沈尽欢扔了过去。 利落一脚踢回，看着茶壶稳稳在沈诗雨脚下炸开，沈尽欢也是故作惊讶捂嘴：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姐姐你没伤到。” 被刚刚动静吓得惊魂未定，再听沈尽欢这故意嘲讽的话，沈诗雨如何能忍。 看她还要找东西来砸自己，沈尽欢也是懒得陪她继续多玩儿，一个呼吸间下床到了她的身边。 “不想死，就给我老老实实滚出去。”过往记忆不断刺激着沈尽欢，让她需要克制，才能不立即掐死沈诗雨。 被沈尽欢的声音惊的后背发凉，沈诗雨也是不由控制的哆嗦一下。 不过也只是一下，想着之前欺负沈尽欢的样子，也是蓦地转身去抓她的头发。 早已看穿她的动作，沈尽欢轻松侧身躲过，不忘旋身给她一脚。 沈尽欢这一脚用了力道，重重踢在沈诗雨的腹部，将她踢得连连后退几步摔在门口位置。 疼的脸色扭曲，沈诗雨也是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这才爬起身，满脸凶狠：“沈尽欢，你竟敢！” “地上凉，姐姐你可别受了冷。”面上笑意依旧，沈尽欢也是幽幽然开口，谎言说的极为自然。 从来没见过有人如此睁眼说瞎话，沈诗雨更是气的身子微颤。可此刻却也心下一惊，明白沈尽欢这是仗着没人过来才敢如此。 看穿她眼珠转动下隐藏的心思，沈尽欢也是不屑一笑，挑明道：“你大可以去把你父亲喊来，让他给你做主。” 莫说是来一个沈霁，即便沈家的人都过来兴师问罪，沈尽欢也没什么好怕的。 唯一还有所顾忌的，不过是她借了人的身子，便有义务照顾她的生母。 “好你个大逆不道的，竟对父亲也如此放肆！”抓到了沈尽欢话里错处，沈诗雨更是兴奋起来。 看她高兴捂着肚子出门，沈尽欢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她一句： “这里是什么地方，看来沈大小姐这是忘得干净。” 刚刚张口闭口姐姐姐姐的，喊得沈尽欢也当真是腻歪。 想来，沈诗雨听着，也定然觉得别扭！ 身形微僵，沈诗雨也是瞬间白了脸。刚刚一时失态，竟然忘了这是皇家的围猎场。 即便告知父亲，父亲也断然，不会如何她。 “沈尽欢，你等着，回府我定然不会放过你！”蓦地转身，沈诗雨眼底已是布满恨意。 啧啧两声，看着她那小脸上的愤怒，沈尽欢此刻也不知为何就是想笑。 “反派往往死于话多，看来你一定是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 若不是腹部疼的厉害的，沈诗雨也是定然忍不住上前教训她。 可沈尽欢如何害怕这个，即便沈诗雨现在便去外面嚷嚷她动了手，又有何惧？ “你这个贱人！”猛咳两声，沈诗雨看着沈尽欢一脸不屑，也是知晓她这是奚落她。 可这个贱人，何时竟然学会了如此身手！ 不行，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如此放任。她定然，要让父亲知晓此事。 她一抬脚要走，沈尽欢也是两步上前，动作迅速到她身后。 “去，去告诉父亲大人，我刚刚打了你。最好，闹到皇上也都知晓。这样，才能彻底坏了我的名声不是？” 沈尽欢句句说中沈诗雨心思，不等她张口威胁，沈尽欢却突然笑了起来。 “你倒是去试试看，父亲信你，还是信我。” 第11章 兄弟较量 “诗雨，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歇着。” 摆了摆手，沈霁面上也是多了不耐。 平日瞧着这孩子还算懂事，怎么关键时刻，竟看不出眼前形式？ “父亲，沈尽欢她明显已经不是之前的她，父亲可千万调查清楚才是。” 没有沈尽欢想的那么愚蠢，沈诗雨也是隐瞒了自己挨打之事，只是说觉得沈尽欢不对。 或许，有偷龙转凤之嫌。 可沈霁如何管这些，他要的，不过是一个有用的女儿。 若是这个女儿能帮他和贤王拉上关系，是不是之前的沈尽欢，不重要。 “父亲，女儿知错，还望父亲早些歇息。”恨得咬牙，沈诗雨眼看沈霁理都不再理自己，也知晓多说无益。 可无论如何，她定然，要让沈尽欢原形毕露！ 那种嚣张跋扈之人，还只是一个区区庶女，丞相府，自然容不得。 营帐之中，慕容赫听着手下人的回禀，嘴角也是笑意渐起。 “有趣，当真有趣。去，派人查个究竟。” 营帐内烛光微闪，映在慕容赫带着笑意的脸上，反倒是让人更添几分忌惮。 如此危险的男人，只能为友，断不能为敌。 沈尽欢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在看到慕容赫之时，心中多了计量。 只是她结合了脑中为数不多的记忆之后，却也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兄弟二人，面和心不和。暗地里，怕是少不了动作。 翌日一睁眼，沈尽欢也是瞬间多了杀意。 “三小姐，您可是醒了？奴婢前来伺候您梳洗。”帐外婢女声音恭敬，显然是应了吩咐而来。 眉头微皱，沈尽欢也是利落起身换衣。 她本就不习惯别人伺候，更何况，这还是那个所谓父亲派来的人。 “三小姐，贵人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前往狩猎，大小姐替您准备了骑装，老爷吩咐要您同去。” “不去。” 那沈诗雨现在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沈尽欢即便不长脑子，也断然不会穿她的衣服去。 狩猎罢了，她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闺阁女子，自然不稀罕。 “是，奴婢这就去回老爷。”面色为难不敢贸然决定，婢女伺候她洗了脸，也是端了盆快步出去。 本想沈霁多少要过来唠叨两句，不想，等婢女回来，传到的却是让他好好歇息的消息。 他越是这么爽快，沈尽欢反倒越觉得不妥，找了傲雪之前让人准备的骑装轻装出门。 马场前，慕容彻和慕容赫二人刚刚离开，反倒是沈诗雨和沈如兰两人高高坐在马上，似乎是在等她。 没去理会她们，径直过去挑了一匹马，沈尽欢也是翻身而上，一抽马臀驰骋而去。 “姐姐，她，她什么时候竟然会骑马……”本以为沈诗雨这么设计必然会让沈尽欢出丑，沈如兰此刻也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眉头紧皱，沈诗雨也是不由呵斥出口：“没见过世面的，还不跟上！” 沈如兰是沈霁二夫人所生，虽是二夫人，可更是萧红的本家妹妹。只因在家身份比不过萧红，虽有宠爱一同入府，却也依旧受欺负。 连带着她的女儿沈如兰，在沈诗雨面前，也都低人一等。 深林之中，慕容彻手握弓箭，眸色如剑，瞄准了不远处静卧的梅花鹿。 羽箭破空之际，另一方向而来的飞箭，也是抢先一步。 可羽箭不知为何偏了几分，只是擦伤了鹿角，使得梅花鹿受惊狂奔而去。 “皇兄心急了。”将手中弓箭递给傲雪，慕容彻也是淡淡开口，丝毫没有被抢了猎物的愤怒。 驱马上前，慕容赫眼底也是多了懊恼。 “四弟，倒是本王莽撞了。若不然，四弟的箭术，必然不会让那畜生逃脱。” “皇兄过奖了，它既然逃走，那四下的走兽估计也都惊了，此处应当是猎不到什么。” 围猎本就是图个开心，即便知道慕容赫就是故意，慕容彻也不打算现在计较。 只不过是一只梅花鹿罢了，因此坏了当下和气，并无必要。 “走，去他处逛逛。说不定，还能碰到更好的猎物。” 笑意染了几分不羁，慕容赫也是重重抽了马儿一鞭，扬长而去。 “王爷……” “让人暗中护着，她现在，还不能死。” 抬手制止还要开口的傲雪，慕容彻也是夹紧马腹，朝着慕容赫离开的方向而去。 他这个皇兄，便如同深林中的饿狼一般。一个不慎，便容易羊入狼口。 那个女人虽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可既然事情还未清楚，便自然要护她一遭。 也算是，了了之前恩怨。 “三小姐，你可真厉害！”提着第三只兔子之时，随行侍卫也是由之前难以置信，变成了深深的崇拜。 丞相府中，未曾想到，竟还有如此英姿飒爽的女子。 “拿好猎物，免得，被贪嘴的猫儿叼了去。”活动手腕，余光瞥着那边的姐妹二人，沈尽欢也是嗤笑一声。 说好的来狩猎，怎么，两个人坐在马上当什么花架子？ 不过她之前虽心中嫌弃，可如今真的操练起来，反倒难得爽快。 “贱人！”攥紧手中缰绳，沈诗雨也是恨得磨牙。 余光瞥见沈如兰手中弓箭，也是伸手去拉。 “姐姐万万不可！”面色慌乱制止，沈如兰如何不知她想要做什么。 之前设计将她送入晋王别院，她的心中如今都还在害怕。若是任由她动手，回去可怎么和父亲交代。 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废物，沈诗雨也是恨不得出给沈如兰一脚。干什么什么不成，处理个贱人，还如此犹犹豫豫。 “箭矢不长眼，两位姐姐可小心一点。”握着弓蓦地转身，沈尽欢也是搭箭在弦，直直的对着沈诗雨。 身下一软，沈诗雨也是强迫自己坐直了身子，怒喝道：“沈尽欢，你难道想要谋杀嫡姐不成？” 笑着松了手，沈尽欢怎么可能会这么傻。毕竟，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要这么给自己惹得一身麻烦。 谋害嫡姐，这在这个时代，可是杀头的重罪。 “姐姐说话可要讲证据，毕竟，玩笑说多了，就不是玩笑了。”警告的话出口，沈尽欢也是调转马头，朝着林中传来动静的方向而去。 第12章 丛林重伤 “沈三小姐来了。”远远瞧见沈尽欢，慕容赫也是不由勾唇，驱马过来。 听到动静，沈尽欢却也没打算理会，没有听到慕容彻的声音，顿时调转马头。 她只是想确认慕容彻死没死，既然没有血腥味，她何必要继续蹚浑水？ 只是他即便死，也只能死在她的手中。 “王爷，这沈三小姐当真不知规矩！”没想到她竟如此离开，一侧侍卫更是怒从心起。 如今王爷地位使然，即便是那贤王，都不敢这般不给王爷面子。 抬手制止了侍卫想要教训沈尽欢的动作，慕容赫反倒是笑的更为开心。 “不许动她。”眼底满是玩味，慕容赫倒也想看看，这个沈尽欢哪来的底气嚣张。 进了营帐，沈尽欢也只觉心中烦躁。她就知道，这围猎一事不会简单。 那慕容赫她倒是想要去会会，可如今，却也并非好时机。 是夜，沈尽欢刚刚睡下，便也只听得外面一阵窸窸窣窣。 蓦地睁开眼睛，看着营帐之上显示的那个纤细身影，沈尽欢也已摸出枕下匕首。 这个沈诗雨，当真是恨不得她立刻消失。 没等扔出匕首，沈尽欢却眼见那个身影快速跑开。 抓了外衫跟上，夜间寒冷也只让她越发清醒。 皇家之地，沈诗雨还敢找人动手，怕是沈霁并不知晓此事。 跟着那人一路上山，沈尽欢心中反倒越发警惕。若是等下埋伏人多，她倒是要速战速决，免得惊动山下守卫。 “啊！”一声惨叫，惊了林中飞鸟，更让沈尽欢心头一凉。 这分明，是个孩童的声音。 “救命啊！”拼命朝着沈尽欢的方向跑来，在看清楚她是个人之后，那个娃娃也是一把扑了过来。 快速收了匕首在腰间，沈尽欢也是想要皱眉将他推开。 可不远处不寻常的动静，却让她心下一沉，朝着对面幽深的黑暗之处看去。 两双猩红的眸子，正死死的盯着这边，露出面对猎物之时的贪婪目光。 “啊，姐姐救我！”趁着沈尽欢看向前面的时候一把抱住了她的腿，娃娃吓得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听着这脆生生的姐姐，沈尽欢也是心尖一颤，原本打算收手走人的想法，霎时烟消云散。 当初，她便是这个年纪，被人追着打。要不是白杨那个没心没肺的不怕麻烦收了她，现在早就不知道被卖到什么地方去了。 思绪间，两头狼已经在渐渐逼近。 “姐姐，姐姐你救救我，父皇一定会赏赐你的！”以为沈尽欢不肯帮忙，娃娃也是怕的发抖。 急急出口的话，也是将身份暴露。 “去树后躲着。”捡了一块儿石头给他，沈尽欢拔了拔腿，眼底多了不耐。 “你要是继续这么抱着，我就丢你一个人在这里喂狼。” “好！”娃娃果断松手，拿了石头就躲到树后。 忍不住腹诽一声这小子是个精明的，沈尽欢也是拿出腰间匕首，防备两只狼的进攻。 皇家围猎场之内，怎么会出现野狼这种凶狠的动物！ 更何况，这两只狼体型消瘦，双眼通红，一看便是被断了一段时间的吃食。所以，才会如此饥渴难耐，主动袭击人类。 两只狼已经饿红了眼，看沈尽欢不跑反而打算与它们对抗，也是彼此看了一眼快速朝着沈尽欢冲了过来。 一个侧身躲避一头狼的血口，沈尽欢也是抬起一拳重重打在它的肚子上。 只听一声哀嚎，沈尽欢身后感觉强风，也是快跑两步，旋身狠狠一下，手中匕首正中那狼的眉心。 不过呜咽一声，那狼便没了气息。 “啊！姐姐！” 娃娃惨叫一声，也是引得沈尽欢心惊。 定睛看去，那只狼看同伴被杀，竟然冲过去一把咬住了那娃娃的裙摆。 刚刚他要不是反应机敏，怕是已经被咬断了一条腿。 “该死！”飞速上前踢了那狼一脚，沈尽欢也是觉得脚骨猛地一疼，心中多了懊恼。 这幅身子，果然还是差得远。 将那娃娃拉起，沈尽欢还未开口，也是觉得腿上一疼，余光瞥了一眼，抓着匕首便朝着那狼的眼珠插去。 它倒是聪明，被她打怕了学会攻击下盘。 野狼吃痛，也是松开了沈尽欢的腿，后退一步。 眼见它再度攻击，沈尽欢也是抓着娃娃递来的石头，狠狠一下拍了上去。 娃娃紧紧拉着沈尽欢的衣袖，不知是害怕，还是担心那跌倒在地没了动静的野狼还会起身。 “死了。”扶着树坐下，沈尽欢也是眉头微皱，对这血腥味反感的很。 刚刚要不是顾忌这娃娃，也就不至于被这畜生咬了一口。 虽然没伤到骨头，可狼的咬合力不小，这一下虽没咬穿，却也够这幅身子受了。 “姐姐，你等着，本、我这就去找人！”拿着帕子给她止血，娃娃眼瞅着血止不住，也是慌忙开口。 刚刚差点被狼咬伤，他都没掉泪，现在反倒是红了眼眶。 “不用……”不能起身制止，沈尽欢也只能看着娃娃快速走远。 听他称呼以及之前所说，必然是宫中皇子。可若是皇子，才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断然是不可能跟着前来狩猎。 迷迷糊糊半个时辰过去，沈尽欢也是觉得浑身冰冷，知晓自己这是失血过多。 以为娃娃不会过来的她，嘴角自嘲的笑意刚刚扬起，也是远远见着火光冲天。 慕容彻等人赶到之时，沈尽欢也已经昏了过去，身、下裙摆早已被鲜血染透。不远处躺着的两头野狼，也皆是倒在血泊之中。 饶是见过世面的一群大男人，对此场景，也是忍不住后背发凉。 “将沈三小姐带回去，好生照料。”避嫌没有亲自上前，慕容彻也是冷声吩咐。 等两个侍卫上前将沈尽欢抬走，看着血泊中的匕首，慕容彻也是皱眉捡起。 看那匕首上的血迹，傲雪也是慌忙上前：“王爷。” 他家王爷一向干净自持，平日衣服即便染了灰尘，也是能不碰便不碰。 若是不然，这匕首王爷如此喜爱，自然不会送给沈三小姐。 “让人将千血散送去。”眸间怒意尽显，看着野狼尸体，慕容彻如何不知其中蹊跷。 第13章 喜怒无常 “混账东西！”抽了佩剑砍了巡逻的领头之人，慕容赫也是满心戾气。 他今日刚说不许动她，晚上便闹了这么一遭。若是她不能自保，如今怕是尸体都未能留下。 身旁黑鹰闻言，也是扑通一声跪下，一言不发。 看守不利，他该死。 手中剑颤了颤，慕容赫到底没有下手，阴沉着脸开口：“雪儿受了惊吓，陪本王去一趟。” 营帐里，慕容雪并没有别人想象的那样，痛哭流涕。只是拉着皇上慕容瑾的衣袖，满脸担心。 “父皇，什么时候能见到姐姐？” 沈尽欢一身是血被抬回来的场景挥之不去，慕容雪紧咬着下唇，心揪成一团。 硬压下心中怒意，慕容瑾也是柔声哄着：“雪儿乖，那丫头会没事的。” 慕容雪乃他与皇后所生，与其胞兄慕容离是龙凤胎。两人从小生的乖巧，一直得他宠爱。 谁能想到，雪儿竟会借着他二人长相相同，冒充离儿随着队伍前来！ “父皇别生气，雪儿也是想要给父皇抓只兔子，没想到……”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慕容雪也是满腹委屈。 看不得女儿红了眼，慕容瑾也是连连道好，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 前来探望的慕容赫身形僵在门口，眸间愠怒一闪而过，复而消失不见。 “父皇，刚刚来的路上御医说沈小姐已经暂时稳定，没了大碍。” “那便好，那丫头好身手，竟能从两只狼手底下护得雪儿无恙。” 刚刚过程，慕容雪已经解释清楚。慕容瑾如今，对于沈尽欢亦是感激不尽。 若是雪儿出了什么事情，他心中定然过不去，也没办法与皇后交代。 “倒是个奇女子。”发从心底的感叹，慕容赫想着她昨日那桀骜不驯的眼神，也是多了笑容。 并未注意慕容赫，慕容瑾小心的搂着慕容雪，也是柔声安慰。 好一副父慈女孝，觉得此等场景刺眼，慕容赫也是请命退下。 行知沈尽欢帐外，犹豫片刻，也是拦住了要去煎药的太医。 “如何了？”刚刚不过听下人回禀，慕容赫如何能放心。 面对杀人不眨眼的晋王，太医也是颤了三颤，恭敬开口：“沈三小姐失血过多，目前虽已无大碍，可却也要修养几日方才能下地行走。 眸间神色微微放松，慕容赫也是摆了摆手：“好生伺候着。” 太医恭敬应声，也是连忙退下，不敢多留。 “办事不利的，不必留着。”淡淡扔下这么一句，慕容赫这才回了营帐。 将看守两只狼的手下屠杀殆尽，黑鹰这才回去复命。 远处的黑暗之中，慕容彻负手而立，看着屠杀结束，眸色渐冷。 “王爷，如今已经有了证据，可要……”话说一半，傲雪也是不敢继续开口。 王爷说过，他们毕竟是兄弟。 “派人暗中盯着，他这些日子，会安分的。” 事情闹得这么大，还惊了雪儿。他但凡是个聪明的，便不会继续动作。 父皇，想来也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等营地彻底安静下来，慕容彻这才趁着微弱的火光，到了沈尽欢营帐之外。 “进来。”蓦地睁眼，瞧着那营帐上的倒影有些眼熟，沈尽欢这才放心。 她刚刚才醒来，还并不清楚外面事情。丞相府安排的人，也断然不能信。 如今左右想想，反倒是慕容彻，目前还是值得信任。 掀了帘子进来，看沈尽欢面色苍白，慕容彻也是微微皱眉，上前递上一个瓷瓶。 “王爷莫不是要封口？”警惕开口，这一上来便又给药，沈尽欢自然不敢放心。 不过他若是想要杀她，现在却也不是最好机会。 看她嘴上嫌弃手却接了过去一饮而尽，慕容彻也是紧皱眉头，嫌恶的收回了手。 “不知好歹。” 从齿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慕容彻也是打算离开。 “好歹我今日也是救了你弟弟，怎么，一句感谢的话都不说？”嘴角微抽，对于慕容彻又突如其来的高冷，沈尽欢也是无力吐槽。 她拼了命救下了人，怎么反倒现在看慕容彻的态度，反倒她做错了事？ 如此小的孩子，即便争储，也是不够看的。 “弟弟？雪儿是公主。”站定身子，慕容彻此刻嘴角微微抽动，到底是把笑意压下。 眸色微沉，对于看走眼一事，沈尽欢也是将所有责任归咎到了天黑之上。 想着她幼年之时，沈尽欢也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公主受了惊吓，如今怎么样了？” 看着那孩子，她就觉得似乎是看到了她当年。白杨那个没心没肺的，要不是是组织老大的女儿，一定是活不下来的。 当初她若是不多管闲事，没死命护着她，也就没有现在的她了。 “一切安好，明日父皇会来，你且准备着。”毕竟男女有别，慕容彻说话间，也是仔细注意外间动静。 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断不能因他，坏了名声。 至于之前在王府一事，他也已经安排好宫里嬷嬷，回去之后自然会替她证明清白。 “嗯。”道谢的话卡在嘴边出不去，沈尽欢最后也是放弃。 他性子傲娇，被她救了命都不曾言个谢字。现在只是传个话，过来看一眼，她凭什么要先道谢？ 皱眉看沈尽欢吃力起身，慕容彻下意识要去帮忙，脚步却也沉重的抬不动分毫。 男女有别，他还是需多加注意。 “王爷，能不能动动贵手，帮忙递杯水？”也没想过让他帮忙拉自己起身，沈尽欢如今只是口渴，他在这里也不好喊外人靠近。 “好。”淡漠开口，慕容彻也是过去倒了水，用手试了碗的热度，这才送过来。 没看他的小动作，温水下肚，沈尽欢这才舒服不少。 瞥见腿上包扎的白布上又有了殷红之色，沈尽欢也是懊恼的啧了一声，有些不耐。 “本王去喊太医。” “不必了，王爷将那边桌上的药拿来，我自己来便可。”还要被人再上药，沈尽欢自然要减少被人接触的机会。 她醒来听闻这药是慕容彻送来，想来他也不至于动什么手脚。不然，这两次药，也不必送。 “好。”懊恼的将药递了过去，慕容彻也是觉得沈尽欢过于胡闹。可看她要去拆开布条，也是快速转身而去。 看他如此喜怒无常，沈尽欢也是懒得理会，只是忍不住低低骂道：“真是翻脸比翻书都快……” 第14章 因祸得福 在营帐里休养了三天，沈尽欢这才得以下地。 看着围着自己晃悠的慕容雪，沈尽欢眼底也是多了嫌弃。 “公主，我身子并无大碍。”皇上都已经下令明日收拾回京，沈尽欢也不知道，这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担心的。 虽然是皮内伤，可也不知道是慕容彻的药好用，还是太医的药有效，如今走动起来倒也没了不适。 拉着沈尽欢的手坐下，慕容雪也是一脸慎重： “姐姐，你那晚伤的那么重，你让本公主如何放心？” 看她摆着公主架子，沈尽欢也是依言坐了下来。只是看着慕容雪的眼中，分明写着看她表演几个字。 “哎呀，姐姐，你就不能听小雪儿的嘛！”本就是个孩子，看沈尽欢这个眼神，慕容雪也是连忙撒娇。 沈尽欢最是看不了这个，也是不由扶额，觉得头疼。 那日她看错了身份是她不对，可这小娃娃为何，这么粘人…… 外面那么多丫鬟婆子等着，非要陪在她的身边。 拜她所赐，皇上这三日也已经来了四趟。 “姐姐，父皇说了要给你赏赐，你想要什么尽管提。”笑嘻嘻的拉着沈尽欢的衣袖，慕容雪也是丝毫不觉得沈尽欢不耐烦。 或者说，即便她知道沈尽欢不耐，却也只会认为，她都是为了她好。 拼了命救她的人，怎会有任何对她不好的心思？ 本来想说自己什么都不要，可听着脚步渐渐靠近，沈尽欢更是语气坚定道：“我什么都不要。” 满眼狐疑，慕容雪也是急不可耐追问：“姐姐，你为什么不要赏赐？你想要什么，父皇都可以给你的！” 以为沈尽欢是因自己原因，慕容雪也是小心翼翼看着她，生怕真的惹她不耐。 “公主，我并不缺什么。” “姐姐，那你当真什么都没有想要的？” 童真的话响起，也是让沈尽欢一阵恍惚。听着外间脚步停下，也是皱眉道： “若是非说有什么所求，我倒是希望，母亲和我能名正言顺。” 提着名正言顺，沈尽欢眼底也是多了愠怒，对于沈霁的不作为，懊恼不已。 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东西，当初情动之时，怎么不想想之后需要付出的责任？ 主母善妒，杨柳当年知晓身怀有孕，便借着老家母亲去世躲了出去。后带着襁褓之中的女儿回来，更是受尽白眼。 本就是个不受待见的，虽然不疑心孩子到底是不是沈家的。可沈家人，却也未曾给杨柳半分好脸色。 慕容雪听着这话，面色也是一僵，怎会不懂名正言顺是什么意思。 “姐姐，我……”张口还没多说什么，慕容雪也是听到了慕容瑾的声音。 “好一个名正言顺，沈相，你倒是和朕说说，这丫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容瑾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种事情，宫中比起寻常民间更是多。 只是他今日恰巧听见了，身旁还跟着这么多侍卫，自然不能装作没听见。 “来，丫头你自己说。”幽深的目光看向沈尽欢，慕容瑾也已经是猜到了什么。 狠狠剜了一眼沈尽欢，沈霁也是连忙上前，赔笑开口： “皇上息怒，这丫头不过就是随口说说罢了，许是想要替她娘亲讨要个名分，故才如此。” 慕容瑾怎么可能是个好糊弄的，更何况他看着沈尽欢，也觉得，她并没有打算什么都不说委屈求全。 “皇上，民女身上有伤不便下跪，还望皇上恕罪。”到底是一国之主，沈尽欢即便瞧不上这些规矩，可有些面子，还是要给的。 听她这话，慕容瑾也是笑着眯了眯眼睛，觉得她这理由够聪明。 “无妨，你有什么尽管直说。” 沈尽欢刚刚自称民女，也是气的沈霁白了脸。可如今，慕容瑾在兴头上，他也是不能再开口。 “生母身份卑微，多说也是惹皇上厌烦，皇上只当刚刚什么都未听见便好。”不想多说，免得被慕容瑾认为是故意装可怜卖惨，沈尽欢也是将话说的漂亮。 可她刚刚这一个身份卑微，也是将应该说的，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皇上，小女无知，还望皇上恕罪。”忍住没有去擦额上的汗，沈霁如今也是心中多了怒意。 这个死丫头，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朕之前曾听闻丞相身边有个女子陪着，想来，那便是你的母亲了。” 传闻虽有，可慕容瑾既然有心封赏，便自然不会说什么让人难堪的话。 恭敬点头，沈尽欢此刻，也知多说无益。 “能教养出这么好的女儿，沈相你可是功臣。”爽朗一笑，慕容瑾也是开口夸赞沈霁。 可沈霁还没来得及欣喜，却又只听他继续道：“可生养了沈尽欢的人，却也功不可没。沈相你说，朕如此说可对？” 虽是在问，可慕容瑾的身份，想做什么，如何要问？ 知晓他是给自己难堪，沈霁也是干干一笑，迎合道：“皇上说的自然是对，臣之前已经下令给她提了名分。” 沈霁此话一听就是假话，可如今说出了口，之后定然假的也变成了真的。 满意点头，慕容瑾也是转头看向沈尽欢，询问她的意见。 看她面色不喜不悲，丝毫不为所动，也是知道，她觉得还不够。 “能养的如此聪慧的女子，当真难得，传朕的令，封沈尽欢生母为三品夫人，享官员俸禄。” “臣女多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恭敬低头，对于慕容瑾的这个决断，沈尽欢这才算满意。 虽然三品夫人不过是名头好听，有着些许朝廷俸禄，没什么实权。可到底也是身份，日子定然会比之前好过。 而且皇上亲封的夫人，即便是犯了错处，旁人也轻易问责不得。 “好了，说说，你想要什么封赏？朕看雪儿甚是喜欢你，不如你便进宫陪她好了。” 虽不是太满意沈尽欢刚刚态度，觉得她有些贪心。可慕容瑾难得看到自己女儿如此欢喜一人，自然动心。 “启禀皇上，臣女如今有伤在身，不便入宫。封赏之事，皇上已经给了，臣女不会贪心。” 第15章 不知羞耻 “好一个不会贪心，沈相，你当是真的养了一个好女儿。赏！”爽朗一笑，慕容瑾看着沈尽欢的眼中更是意味深长，负手离去。 沈霁这才擦了一把汗，看了一眼沈尽欢，也是没好说出责怪的话。 反倒是慕容雪，原本紧张不已的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姐姐，你刚刚可真是大胆。下次，可别这样了。”在宫中生活，本就处处需要小心翼翼，即便受宠如她，也不可行差踏错。 眉梢微动，垂眸看着拉着自己手的粉嫩小手，沈尽欢也是轻轻应了一声。 高兴的扬起嘴角，即便得到浅浅回应，也足以让慕容雪高兴一天。 “姐姐，雪儿能不能……”拉着沈尽欢的袖子扯了扯，慕容雪也是满脸渴望。 看出她有事情，沈尽欢也是拉着她坐下。 “说。” 嘿嘿一笑，慕容雪也是连忙开口：“姐姐，雪儿能不能陪你回去？” 张口欲拒绝，可想到这丫头的身份，沈尽欢也是难得点头。 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慕容雪也是满心激动。 “公主，臣女有件事情要请公主相助。”看她一脸单纯，沈尽欢思虑片刻，这才开口。 一听这话，慕容雪也是一拍大腿，满脸激动：“姐姐你有什么尽管说。” 唇角微勾，沈尽欢也是附在她耳边低低一句。 眼见慕容雪风风火火出去，沈尽欢这才歪头躺下，偷得片刻清闲。 中午时分一过，收拾好的队伍也是浩浩荡荡出发。 沾了慕容雪的光，沈尽欢也是难得享受，陪她一道坐在精心收拾的马车上。 一路被精心照顾，沈尽欢的伤口也是恢复很快，抵达京城之日已经彻底愈合。 脚踩在丞相府外的地上，沈尽欢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做好了大撕一场的准备。 “老爷，您总算是回来了。听说三丫头受了伤，可还严重？” 当家主母小红早已带着一众下人等在门口，如今迎了上来，也是率先关怀。 “尽欢，过来见过你母亲。”不满沈尽欢却也不能表露，沈霁也是强扯出一脸笑意。 枕边人的心思，萧红只需一眼便能知晓。 “你还有伤在身，不必多礼。你这孩子，数日前跑出家里竟也不说一声，这些日子，在外面可是苦了？” 开口直奔主题，萧红显然已经急不可耐。 面上笑意一僵，沈霁如何想到萧红竟然会此刻发难，眼底更是多了愠怒。 噗嗤一笑，听她这话，沈尽欢也是眉梢微挑：“王府。” 上京城本就热闹，更何况这条街平日一直就是人来人往。如今看到有热闹，也已经是不少百姓聚集。 听她轻飘飘道出王府二字，众人皆是一阵唏嘘。沈霁的脸色也是变了又变，很是好看。 “王府？你一闺阁女子云英未嫁的，怎能住到王府去？”惊讶捂嘴后退一步，萧红也是满脸愕然。 早已急不可耐的沈诗雨也是上前一步，满脸担心：“妹妹肯定是伤糊涂了，说错了话，父亲莫要在意。” “快，三丫头，随我进屋再说，外面风大。” “妹妹，走。” 母女二人一唱一和，将关心表现的淋漓尽致。可这一副维护沈尽欢的模样，岂不是更惹人生疑？ “住到了王府？这丞相家的女儿怎的这么不知羞耻……” “谁说不是，没名没分的这算是个什么事情！” “你们不知道，这三小姐之前便行为放荡，所以平日里丞相从未对外宣称她的存在。” “丢人，这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议论声不绝，也是成功让沈霁脸色黑沉。 “有什么，入府再说！”一把拉起沈尽欢的手腕，沈霁也是气的浑身发抖。 入王府一事他本就打算稍后与夫人解释，可如今她们母女揭出来，这不是摆明让旁人看笑话？ 扬手挣脱，看着沈霁满脸怒意，沈尽欢也是笑着反问：“父亲急什么，女儿被人辱了清白，便这么算了？” 骂一句沈霁表里不一，沈尽欢也只是心中作呕。 他如今装作护她，实际不过是为了萧红母女。这等事情传出去，沈家必然颜面尽失。 沈霁还未呵斥，沈诗雨却也是怒喝一声： “妹妹你自己不知羞耻便也算了，如今自己承认，还谈何清白！” 一想到沈尽欢之前可能与慕容彻有了肌肤之亲，沈诗雨便气到浑身发抖。 那是她未来夫君，这个贱人，竟然想着染指。 “承认？我承认什么了？” “你刚刚说你住在了王府里！” “是又如何？” 挑眉反问，沈尽欢如今对沈尽欢也只觉惋惜。 这当真，是个脑子不够的。 还想着能玩儿两天，如今一看，段位实在是太浅。 “三丫头，你一个人未出阁的姑娘家，如此成何体统！”按捺住狂喜的心情，萧红也是佯怒呵斥。 她就知道，这个小贱蹄子不会安分。 和她那个该死的娘一样，都是个下贱胚子！ “够了，都给我回府！” 场面一度失控，那些污言秽语听在耳中，沈霁只觉得脸上发烧。 这么多年朝中为官，何曾听过如此闲言碎语。 知道他是感到羞辱，萧红虽心中一颤，可思及自己女儿委屈，也是狠了狠心： “好你个不知羞耻的丫头，如今坏了名节竟还不知悔改。来人，给我拖下去！” “慢着！”沈霁出口的话与慕容雪重叠，也是瞬间引得一众人侧目。 任由宫女扶着自己下了马车，慕容雪白嫩的小脸儿上如今也是充满了怒意。 脚下一软，沈霁如何想到慕容雪竟还在车里。 “公主……”沈诗雨认得公主，如今也是面色微变。 “公主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平身。”缓步上了台阶，慕容雪也是端足了架子。 刚刚在马车上听着那些话，她也早已经急不可耐。 这些个不长眼的，如此羞辱她的漂亮姐姐，当真是该死！ “公主怎么会在尽欢的马车里？臣这便派人送公主回宫。” 沈霁的话音刚落，便被慕容雪不悦制止： “本公主刚刚听闻你们说什么名节坏了，怎么，与本公主同住，还让你丞相府委屈了不成！” 第16章 自证清白 慕容雪人虽不大，可在皇宫中这数十年，姿态却也学了个九成。 沈家上下皆是心头一震，如何会想到，半路竟然蹦出这么个祖宗。 “公主说的，可是在王府同住？” 沈霁本就是个老狐狸，听她这话，也知她是给沈尽欢台阶下。 如今他将晋王得罪彻底，难得贤王也瞧上这三丫头，他自然要护着。 “自然，本公主倒是不知道，姐姐到底是如何招惹了你们，竟让你们如此诋毁羞辱！” 气红了脸，想着马车上所听，慕容雪也只想拔剑砍了这些人。 紧咬下唇，沈诗雨猜到其中不对，此刻也是一脸委屈无处可说。 萧红看她不甘，更是轻咳一声，警告她闭嘴。 本想着只是沈尽欢一人，她今日定要让她扒层皮，自己滚出这丞相府。 可如今，偏生生跑出个劳什子公主，自然不能驳了皇家面子。 “怎么，夫人这是无话可说？”怒喝一声，慕容雪更是瞧不上这母女二人。 刚刚不是还叫嚣的厉害，现在怎么学会闭嘴了？ “既然公主如此说，那三丫头便是清白的。”赔笑的话出口，萧红也依旧是意有所指。 不过是个十二岁的丫头片子，即便如今无人敢反驳，可她的话谁会当真？ 将她眼珠转动看在眼里，沈尽欢此刻已是心知肚明。 “怎么，一句便是清白，便这么过去了？”眉梢微挑，沈尽欢嘴角不由染了笑意。 她怎会，让她得偿所愿？ 污水她泼完了，气也出了。那是不是，就轮到她了？ “你这丫头，你还想做什么？公主既出面相帮，你便知些好歹！” 低声呵斥，沈霁如今更是觉得头疼。 听她这话，沈尽欢却也忍不住嗤笑出声。 “怎么，父亲说公主相帮，便是疑心女儿清白了？” 沈尽欢一语中的，更让沈霁面色发白。 这死丫头，难不成疯了。 “你本就不是清白，何须父亲疑心！”愤怒开口，沈诗雨更是看不上沈尽欢此刻高高在上姿态。 不过就是个贱人生的，以为公主帮着便能无所畏惧不成！ “诗雨！”萧红如今已觉不对，连忙上前拉她。 可她这话说的中气十足，方圆百姓，一个个听的清楚。 她话说的没错，毕竟即便慕容雪身为公主，这种事情，也并非她一句话，便能解释清楚的。 说到底，不过是个孩子。 “怎么，女儿说错了不成！父亲，如此名节败坏的贱人，留在府中也是丢人！” 不理萧红劝阻，沈诗雨如今也是红了眼。 “啪！” 狠狠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沈霁气的手都在抖。 谁都知道丞相府大小姐自小备受宠爱，一句重话都未曾听过。如今这响亮的一巴掌，更是惊了众人。 捂着脸不断落泪，面对盛怒之中的父亲，沈诗雨心中不甘却也不敢再开口。 戏已经看完，沈尽欢也是朝着沈霁恭敬福身，一字一句道： “请父亲请人验身，以证女儿清白。” “胡闹！” 沈霁面色大变，始料未及。 她在王府住了这么多日，怎会还是个清白身？ 如今有了台阶，还不赶紧趁着下来。难不成，她非要让自己无路可走不成？ “去，请京中的王婆子李婆子刘婆子一同过来！”萧红忍着激动快速开口，如何会放过这么好一个机会。 即便话音落地，沈霁一个眼刀子过来，她也是挺直了脊背丝毫不虚。 这个贱丫头，竟害的她雨儿被打，她必然要叫她身败名裂！ 沈霁气的脸色铁青，负气入府。如今这场闹剧，怕是不好收场。 “还不进去！”丢人已经丢到这种程度，转身看三人丝毫微动，沈霁更是气的心口疼。 家宅不宁，当真是家宅不宁啊！ “老爷，三丫头既然要自证清白，自然是要公之于众才好！”萧红面带笑意，手中的帕子却也捏的死紧。 即便沈尽欢当真是个处子之身，这一次，她也必然要让她名节尽毁，羞愤而亡！ “你！”怒从心起，沈霁刚要开口，却不想沈尽欢先他一步。 “夫人说的对，尽欢可不愿意，就这么背负污名。” 她如何想，沈尽欢如今都清楚。 即便慕容雪亲自出面，也只能是让百姓暂时信服，之后随随便便扇阵风起来，就又会惹得一阵议论。 她可不想，之后再回过头来，收拾这烂摊子。 是不是处子之身她心知肚明，也并不在意。但她们要是想要拿这件事情出来说事，不好意思，绝无可能。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沈尽欢坐在板凳上和慕容雪吃了好一阵的瓜子，三个婆子这才过来。 “三位，事关我们三丫头的声誉，可千万看仔细了。” 萧红笑着叮嘱，可这话到底何等意思，她知道她们清楚。 皆是恭敬点头，三人也是等着沈尽欢起身进了侧门房间，跟着一同进去。 一刻钟之后，三人也是先后出来，面色都是喜色。 “回夫人，三小姐是清白身。” “不可能！”母女二人异口同声开口，皆是一脸诧异。 一个在王府住了这些日子的人，怎会，怎会还是个清白之身！ 一把拉住其中一个婆子，沈诗雨也是失了态：“你们定然是看错了，她怎会还是处子之身！” 三个婆子平日里验身这种事情做的也不在少数，听着这话，也是都变了脸。 “小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要不您自己过去瞧瞧？” 此话一出，三人眼底也都是多了鄙夷，觉得她堂堂丞相府大小姐，太过于不知分寸。 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家的，对于这等羞人的事情，怎能张口就来！ 沈诗雨也是顿时怒从心起，提着裙摆便要过去房间看看。 “姐姐知道如何分辨？”慢条斯理自大门走出，看沈诗雨气急败坏的样子，沈尽欢也是反问出口。 沈尽欢声音不小，就是要说与众人听听，让大家都看看，沈诗雨是如何懂的这些。 “三丫头，话可不能乱说。你姐姐这分明就是关心你，别不识好歹！”一把将自己女儿拉回，萧红也是暗骂一句她太莽撞。 “关心？一句话便想要坏我名节，这种关心，夫人还是自己留着！” 第17章 母女相见 “尽欢，够了！”点到为止，沈霁也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沈尽欢让沈诗雨下不来台。 她是他的大女儿，更是沈家的颜面，当然不能纵容下去。 “父亲担心姐姐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姐姐可别辜负了父亲的一番心思。”好戏还在后面，沈尽欢想了想，也是觉得不必揪着不放。 她继续纠结，必然要深入讨论。而沈诗雨之前连慕容彻都未近身，即便验身也是个黄花大姑娘。 到那个时候，反倒是无趣。 被沈尽欢的话羞辱，沈诗雨更是恨得咬牙。 “沈尽欢，你！” 话说一半，沈诗雨也是被萧红一把拉住，示意她不可再开口。 沈尽欢之前身份不被承认，她们私下欺辱便也算了，如今一计不成，也只能是等着下次机会。 这么闹下去，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外面风大，三丫头你身上还有伤，快进去。”摆出一副当家母亲的姿态，萧红也是压下恨意开口。 没等沈尽欢点头，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也是快速拿着手中信封而来。 “大小姐，这是您的信。” 沈诗雨如今恨得咬牙，又满心羞愧，也是扬手将信打落： “什么信，本小姐何曾有什么信！” 气急败坏的态度也是引得百姓咋舌，都没想到，丞相府的大小姐竟是真的如此不顾局面。 沉了脸，沈霁也是上前要去弯腰捡信。 不想慕容雪觉得好玩儿，眼神询问沈尽欢得到应允之后，也是先一步捡了去。 如果是沈尽欢，沈霁还能伸手讨要，可慕容雪，却也是万万不能。 “见字如吾，表妹近日可好，家中诸事顺否？兄近日本欲前往，奈何家中耽搁。” 念出了第一行，慕容雪也是觉得无趣，将手中信纸递给面色难看的沈霁。 看他僵在那里不接，慕容雪也是不由皱眉：“沈大人，怎么不接信？” “这，这分明是男子的信……” 人群中不知谁这么来了一句，也是一片哗然。 “未出阁的女子，竟与男子私相授受……” 事关重大，沈诗雨母亲娘家又有权有势，一时间也是没有多人敢大声议论。 可私相授受四个字一出来，事情，却也没了那么简单。 “怪不得姐姐如此懂的……”满是诧异开口，沈尽欢一句话不必说完，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已经够了。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看着站在那里的沈诗雨，也是觉得难以置信。 之前虽有传言说沈大小姐脾气不算好，可怎么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身份尊贵之人。 如今这么做，可并非只是丢人这么简单。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沈诗雨如何不知事情严重：“父亲明鉴，这信绝对不是女儿的！” 出口的声音都染了颤意，沈诗雨如今心中也有了猜测，恨透了沈尽欢。 信都已经在手上，即便沈霁相信自己女儿清白，可围观的百姓，却定然不信。 “这信上署名之人，并非家中亲眷，定然是有人送错。”沈霁皱眉解释，也是打算顺势撕毁书信。 “署名难道不是表哥？沈大人，你借本公主再看看。”刚刚只是匆匆一眼，慕容雪看沈霁要撕了书信，自然不愿。 快速撕毁书信，沈霁也是后知后觉道：“公主恕罪，臣刚刚未曾听清。” 漂亮的眸间染了怒意，慕容雪还未开口呵斥，也只听沈尽欢关怀开口。 “父亲，姐姐必然是清白的，您不必着急。” 着急二字说的恰到好处，可以说是关心，也可以说是指沈霁心中有鬼，信上内容为真。 而百姓们看反应，也明显，只相信后者。 “回府！”气的脸色铁青，听着有人小心意论，沈霁更是差点没气的一口气背过去。 “恭送父亲。”无视母女二人能吃人的眼神，沈尽欢也只是牵着慕容雪进门。 看着没了热闹看，百姓们也是一哄而散。只是一个两个看着被扶起来沈诗雨的眼神，明显与之前不同。 刚刚沈霁的动作，也只被认为是维护女儿。沈家大小姐与人私相授受，是事实。 一路沿着走廊向后，沈尽欢也是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去寻杨柳。 “三小姐，三夫人这两日精神不是很好，多半是思念所致。”院门口两个丫鬟看到沈尽欢，也是恭敬福身。 一日前收到书信后，萧红也是特意派了她们过来，美其名曰伺候杨柳。 知道她们用处是用来监视，沈尽欢当然不会让人留下，顺势摆了摆手：“下去。” 两人对视一眼，也是有些迟疑。 “还不快滚，不然本公主抽死你们！”怒喝一声，慕容雪也是看不上两人态度。 不过就是两个下人，主子说话，还不赶紧滚下去！ 两人慌忙退下，将门口位置让出，容两人过去。 “欢儿，我的欢儿。”被缺衣少食困了数十日，比起沈尽欢记忆中，杨柳更是消瘦了几分。 本就身上没有二两肉，现在更是瘦的眼镜都凹了进去，看着有几分渗人。 人无力的倚在窗上，身上穿着临时送来的衣裳，虽布料精致，可却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露出瘦的皮包骨的小臂。 慕容雪有些害怕的后退一步，转而拉起了沈尽欢的裙摆。 “娘亲，欢儿回来了。” 不知是触景伤情，还是原主身体的反应，沈尽欢此时也是不受控制的鼻间微酸。 听着她的声音，杨柳也是没有及时反应过来。木讷的转过身，在看到沈尽欢之时，干瘪的嘴唇蠕动了两下。 猜她可能以为是幻觉，沈尽欢也是快步上前，在她身前站立。 摸到了沈尽欢热乎的手，杨柳飘忽的眸间也是不由一亮，随即紧紧攥住她的手。 片刻，也是放声哭了起来，枯瘦的双手紧紧抓着沈尽欢的手，怎么都不愿意松开。 “欢儿，娘的欢儿……”只是重复这么一句话，杨柳瘦弱的身子颤抖着，几度哽咽。 用另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沈尽欢也是安静站立，等她哭个痛快。 “欢儿，娘亲不是做梦对不对？”哭完后的声音略带沙哑，杨柳此刻更是满心害怕。 她怕，眼前不过是一场空。 “自然不是做梦，娘亲手能触及的，怎么能说是梦？”柔声开口，沈尽欢也是远远没了刚刚门外的盛气凌人。 第18章 何错之有 “不是做梦就好，不是就好。欢儿，你这些日子到了什么地方？她们说你死了，娘亲不信，可我怎么都出不去，也找不到你……” 抓着沈尽欢的手拉的死紧，杨柳声音发颤，也是害怕到了极点。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就是她的命根子，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娘，欢儿没事。这段时间跟公主一起，刚刚从狩猎场回来。”省去了王府的事情，沈尽欢也是顺势在她身边坐下。 这段时间她独自一人在沈家，也是受尽了苦楚。 “公主？草民参见公主！”反应过来便要下地跪拜，杨柳哪里见识过这等大人物。 虽身在丞相府，可当年生下沈尽欢的时候，沈霁还只是一个户部侍郎，杨柳何曾见过如此人物。 慕容雪哪里能让她跪下行礼，也是匆忙上前扶她：“夫人快别多礼，您如今已经是正三品夫人，不用如此大礼。” 以为自己出现幻听，杨柳也是半响反应不过来。 等她确信自己并未听错，也是再度红了眼。 “欢儿，娘亲不要什么夫人名头，只要你好好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惯了寄人篱下的日子，突然得知有了名分，杨柳范非但没有任何欣喜，反而心中生怯。 “姐姐为救本公主受了伤，父皇封赏，姐姐什么都不要，只要夫人安好。” 出口语气满是骄傲，慕容雪也只以为杨柳听了会开心。 可受伤二字听在耳中，杨柳也是瞬间慌了神：“受伤，欢儿你何处受伤了？” 不悦扫了一眼慕容雪，沈尽欢知道她是好心，可却也忘了分寸。 “娘亲您别担心，只是皮外伤。”感受着她身子的颤抖，沈尽欢尽量将语气放的温柔。 她平日从来不这么说话，现在这么扭捏姿态，反而让慕容雪心中犯嘀咕。 可刚刚沈尽欢眼里已经有了不耐，她也不敢再度开口。 “那就好……欢儿，你父亲呢，你可见到他？”杨柳害怕沈霁，可现在，想到之前事情却也不得不提。 笑意微僵，对于沈霁，沈尽欢现在并不想提。 猜到她是担心晋王之事，沈尽欢勾唇耐心解释：“父亲回去歇着了，刚刚我们一同回来。” 杨柳本来也不是真的关心沈霁去向，听沈尽欢说一同回来，瞬时松了一口气。 安抚她睡下，沈尽欢轻手轻脚关了门，这才正眼看向慕容雪。 “时辰不早了，臣女先送公主回府。” 晚上沈霁必然要见她，留慕容雪在，反而容易让她畏手畏脚。 瞪大了眼，慕容雪也是快速开口拒绝：“姐姐，我今日肯定是要陪你的！” 虽然不太清楚太人中间那些弯弯绕绕，可基本道理，慕容雪不会不懂。 今日姐姐在外打了那母女的脸，她们势必是要讨回来的！她在旁边，多少也让她们有个忌惮。 “听话。” 眉头微皱，沈尽欢也是不想废话。 这丫头一心为她，她心知肚明，可眼下却不能留她。 语气强势，慕容雪此刻拒绝不得，气的跺了跺脚，只能点头答应。 将人送到门口，差人一路护送，沈尽欢转身进门却正好撞见脸色阴沉的沈霁。 “父亲。”淡淡开口，他的来意，沈尽欢也已清楚。 无非，想在她这里讨个说法，安抚他的妻女。 冷哼一声，沈霁甩袖先一步离去。走到院中回眸看沈尽欢没有动作，更是呵斥一声：“还不跟上！” 旁边经过下人也皆是身子一抖，知晓沈霁怒极，连忙低着头小跑而去。 不急不缓跟在沈霁身后进了书房，沈尽欢也是抬头直视，没有沈霁所想的任何愧疚，害怕之色。 “跪下！”重重拍桌，沈霁脸色铁青，十分看不惯沈尽欢此刻做派。 之前他一心操持朝政，不曾注意家中妻女。没想到，竟养出一个如此大逆不道的女儿！ 站的笔直，面对责问，沈尽欢丝毫不为所动。 “混账东西，你可知错！”身形微动，沈霁也是克制着没上前动手。 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沈尽欢也只觉嘲讽，眉梢一挑反问道：“何错之有？” 想着她乖乖认错，他也就既往不咎。可一听这话，沈霁更是气的心口闷疼。 “你今日如此丢人现眼，竟还知错！”抓着手边的杯盏朝着沈尽欢重重砸去，沈霁似乎恨不得立刻便将她掐死。 轻飘飘侧身躲过，沈尽欢快走两步，避免茶水溅到身上。 这一动作，彻底将沈霁激怒，蹭蹭两步上前，扬手便要掌掴她。 伸手挡住沈霁挥过来的胳膊，沈尽欢不由勾唇轻笑，语带讥讽：“父亲说的丢人现眼，指的是夫人给女儿泼脏水，还是公主撞破了姐姐的好事？” 一语中的，沈霁也是老脸一白，愤愤收回手。 “你这逆女，那是你的母亲，你今日怎能如此对她不敬！”总要找个由头出来，沈霁怎会再拿书信的事情出来说事。 这件事今日已经让他在京中丢够了面子，说什么，也必然要掀过去。 “尽欢可不敢当，父亲既然无其他事情，女儿便退下了。” 不想和他动手，沈尽欢也只想回去早些休息。 与其听他废话，不如回去想想，怎么让他休书一封。 如今境遇，她必然要带娘亲离开沈家。只是若是要走，即便她不在意名声，也必然要光明正大带她离去。 “逆女！你自己今日不管不顾也要让你母亲难堪，当真丢了我沈家的脸！” “丢脸？父亲将女儿送到晋王别院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丢脸？”逼近一步，沈尽欢眼含杀意看着如今气势汹汹的沈霁，真想问问他有没有心。 虎毒不食子，他将女儿当做玩物送出之时，可想过良心？ 心虚躲过沈尽欢目光，沈霁更是出口辩驳：“我那是为了你好，晋王府上无主，你若是成为王妃，便是无上荣光！” “父亲这么好心？”嗤笑一声，沈尽欢看沈霁看都不看自己，更开口反问道：“这么好的差事，怎么不见父亲宠爱的沈大小姐前去？” 第19章 所谓家规 “你你你！”气的说不出话，沈霁扬了扬手，却还是忌惮沈尽欢此刻眼神。 那般眼神，似乎能就地诛心一般，让他不敢再妄动分毫。 可到底是她父亲，沈霁即便从未有所作为，可如今，却也要端起这个架子。 若是不然，之后这偌大的家，他还如何去管？ “父亲有话就说好了，怎么还成了个结巴？” 笑意夹杂了不屑，沈尽欢怎么看，都觉得沈霁如今像跳梁小丑一般。 听她说结巴，沈霁更是蹭蹭冒火，手扬了又扬也是没有打下去。 “父亲打不打，不打，我就先回去歇着了。”看他扬着手沈尽欢也是替他累的慌，装腔作势又不敢打，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当上的丞相。 朝堂之中再叱咤风云又能如何，在家中不作为，还不是脓包一个。 那天看，皇上倒是个聪明的。怎么在选拔臣子这里，反倒这么眼瞎。 “慢着！”气的差点没一口气背过身去，沈霁看沈尽欢就那么大咧咧朝外走去，也是怒声喝止。 “怎么，父亲还有事？”眼底多了不耐，沈尽欢也是没时间和他在这里废话。 打又不敢打，骂又找不到由头，他不觉得可笑吗？ “贤王府的事情，你要给为父一个解释。”沉了脸，想到沈尽欢同贤王一道前去之事，沈霁更是需要知道其中细节。 明明府里的人看着她进了晋王别院，第二天便来人说她坠崖尸骨无存。其中蹊跷，他怎么能不在意！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爬上慕容彻的床？” 他的心思写在脸上，沈尽欢如何看不出来。 之前将沈尽欢送到晋王身边，也不过只是因为晋王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眼，他便相信沈诗雨的话，将人送到了晋王别院。 如今人没了，得罪了晋王。恐怕，又要想着和贤王拉拢关系。 如今朝政分庭抗争，贤王晋王两人平分秋色，他即便身为丞相，也断然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两不得罪。 且萧红娘家又是定北侯府，身为定北侯府嫡女，自小养尊处优，嫁给当时还是新科状元的沈霁已经是下嫁。 这些年沈霁在家里和朝堂之上，日子都不好过。如今，当然想着找个依仗。 老脸一红，沈霁更是满脸愕然：“你，你竟然如此口无遮拦！” 不等他在=再开口，沈尽欢也是拿话堵了他的嘴。 “那你到底想不想知道？” 沈尽欢这话是大逆不道，也不符身份。可却一句话，直中沈霁心口。 “说什么混账话，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不可胡言乱语。”轻咳两声，沈霁话虽如此，可眼中却也只剩期待。 眼底尽是不屑，看他等自己开口，沈尽欢也是等了一等，吊了吊他的胃口这才开口：“没有。” 知道自己被耍，沈霁瞬间沉了脸，刚想喊人请家法，不想沈尽欢却上前一步。 以为她要动手，沈霁更是多了忌惮。能从狼口活下来的人，定然是有武功傍身的。 他已经差人去调查，必然要将这丫头私下里的事情，查个清楚。 “贤王从不多管闲事，你是如何引他另眼相看的？”满心狐疑，看沈尽欢眸间尽是不屑，沈霁虽气却也不好发作。 他之前多次前往贤王府，都未曾见到贤王。他倒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会有如此本事！ “意外遇见，贤王出手相救而已。”咬牙说出几个字，沈尽欢周身更是多了冷意。 那日的耻辱，她必然要想办法讨要回来。 别以为帮她一次，送了两次药，便能相安无事了！ 看她神色不对，沈霁虽心中忌惮，可也忍不住猜测其中出了什么事。 察觉沈霁不怀好意，沈尽欢也是皱眉，不耐反问：“父亲还有事？” “贤王难得对人施出援手，你可别不知道好歹。”警告的话出口，沈霁也是猜测慕容彻用意。 这贤王平日鲜少结交外人，身旁除了巩固之臣，别人更是轻易难近身。 若说他主动与丞相府交好，也是万万不能的。 沈霁思绪渐远，久久得不到沈尽欢回应，更是气恼抬头。可眼前，哪里还有沈尽欢的身影。 “这个逆女！”重重一锤桌子，沈霁更是变了脸色。 “你这个贱人，都是你的女儿，那个贱货！”一把拉起被推倒在地的杨柳，萧红也是左右开弓，几巴掌打得杨柳嘴角冒血。 “夫人，贱妾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疼的说话都不清晰，杨柳并不知道发生什么，如今也是满心慌乱。 她们母女在这沈家本来就是夹缝中生存，她哪里敢去招惹什么事情？ 欢儿，欢儿更是不可能了。 本就怒火冲天，听杨柳这么说，萧红更是觉得她在装糊涂。 “贱人，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不知廉耻住在王府多日不说，竟还坏我雨儿名声！” 狠狠掐着杨柳的脖子，萧红更是红了双眼。 当年，她就应该直接掐死这母女二人。再不济远远的发卖了，也不至于如今让她如此难堪！ 杨柳被掐的呼吸困难，翻了翻眼也是几近晕厥。 “混账！”踹门进来，沈尽欢也是飞身狠狠一脚踹在萧红的后腿上。 在她身子不受控制前摔的时候，一把拉住，重重摔在了一侧地上。 “夫人，奴婢该死，没能拦住三小姐！”外面的丫鬟冲进来跪了一地，如何想到沈尽欢会这个时候回来。 而且她们拦着非但没用，还被沈尽欢一人踹了一脚。 “造反了，当真是造反了！”被扶着起身，萧红也是眼前一片晕乎。缓过神来，摸了一下额头的鲜血，瞬间变了脸。 “欢儿，快，快给夫人赔罪……”慌忙开口，杨柳紧紧抓着沈尽欢的手，也是慌乱至极。 将杨柳护在怀里，沈尽欢眼中也是多了杀意。 “娘亲乃是正三品夫人，尔等这是寻死！”低头看着杨柳嘴角血痕，沈尽欢更是紧攥手心。 萧红这个毒妇人，当真该死！ “混账东西！本夫人不过才是正三品，你这个贱丫头，吓唬谁呢！”头上的伤口疼的萧红倒抽一口冷气，更是咬牙开口。 第20章 惩治嫡母 “看来夫人的耳目知道的不全，若是不信，这里有皇上亲封的圣旨！”扶着杨柳在床上坐下，沈尽欢也是拿出圣旨。 她知道萧红不见棺材不掉泪，如今，便要叫她心服口服。 “来人，把她给我拿下！庶女殴打主母，便是死罪一条！”压根不可能去看，萧红心中一惊，也是狠了狠心。 即便真的是圣旨，今日，她也要先除了这个小贱人再说！ 几个丫鬟听了这话，也是快速上前，拉扯沈尽欢。 “想要找死，便直说。”甩开最前面的两人，看一个丫鬟更是拿了板凳过来，沈尽欢也是狠狠一脚踹了上去。 这些个不长眼的狗奴才，看来刚刚还是没有打够。 听她语气尽显杀意，几个丫鬟也是生了怯意。可想着自己主母背靠定北侯府，也是来了底气。 “不识好歹。”活动了一下手腕，沈尽欢也是上前一步，三下五除二将几人踢了出去。 等她转过身时，萧红已经是吓软了腿，站在那里拔不动步子。 “既然你不信，来人，请父亲过来。”看着杨柳那怯懦的样子沈尽欢也是又气又怒，想着萧红的身份，也知道她现在不能直接杀了她。 不然，又是一摊麻烦事。 可既然伤了她的人，又怎么能，不付出代价。 听到请沈霁，萧红更是后退半步，刚想张口却也只听杨柳哀求： “欢儿，别闹了，夫人毕竟是你的母亲……” 这么多年被萧红欺负怕了，杨柳看到萧红，就不受控制的发抖。 若是不然，仅凭三品夫人的身份，她也不会容得下萧红这么放肆。 两个人即便身份相同，可同为皇上亲封，她也断然不能动她分毫。 “反了天了还！即便她如今封了位分，你还是这丞相府的庶女，我即便是打死你，今日也无人能管！” 萧雯环顾四周，也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了个鸡毛掸子，狠狠的朝着沈尽欢打了过去。 稳稳当当接住了她抽下来的鸡毛掸子，沈尽欢也是嗤笑一声，“怎么，就这点力气？” 气的浑身发抖，萧红更是没想到她竟敢如此嚣张。可她还还欲动手，却也只听沈霁怒喝一声。 “干什么！” 本是想要过来假意安抚杨柳，让她不至于在沈尽欢面前搬弄是非。可沈霁如何能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这一个两个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沈丞相府夫人小姐的模样。 被这声音吓得身子微僵，即便平日高人一等，在自己夫君面前，萧红却也是不好太放肆。 “都给我滚下去！”瞥见门口几个丫鬟的脸色，沈霁更是火气冲天。 明明他提前让人送信回来，便是安抚夫人，让她切不可为难杨柳。 可未曾想到，现在反倒是大打出手！ “老爷，您可算是来了！您若是再不来，这丫头马上就翻了天去。”松了手，萧红也是委屈开口。 可刚刚拿着东西的人是她，现在这话出口，却也只换来沈霁冷眼。 他不是瞎子，即便知道尽欢不是个好惹的，可却也看的出杨柳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公道自在人心。”冷声开口，沈尽欢也是拉住要开口的杨柳，示意她不必。 对于这种毒妇，她的心慈手软，不过是让她更加倍欺侮她们。 萧红心中憋屈，听沈尽欢如此理直气壮，更是怒的转身：“果然是个没教养的！刚刚众人可都睁大眼睛看着呢！殴打嫡母，你便是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身在王孙贵族，这些规矩，萧红可是打小就懂得。 如今被沈尽欢踢了一脚，更有女儿的耻辱在前，她怎会善罢甘休。 “那殴打朝廷命妇的罪名，你想必更清楚。” “你！” 被一句话问住，萧红饶是满心怒意，却也一时间接不上来话。 那圣旨应当不是假的，她二人品级相当，即便有身份尊卑之分，可皇上亲封却也不是玩笑。 若是她咬死了这件事情，她反倒也不好脱身， “够了，都少说两句。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刚刚看着，你们不嫌丢人我都嫌害臊得慌！” 有心护着萧红，沈霁这话说的怒气冲冲，看似针对她。可实际上，沈尽欢也清楚他是打算压下这件事情。 “被打的人是尽欢生母，父亲想要大事化小，不可能。”一句话堵死了沈霁的路，面对他的态度，沈尽欢也只觉恶心。 宠妻没什么不对，可这种依旧护着，便是丧心病狂。 若是自己的妾室都护不了，算个什么男人！ “混账东西！都是一家人，你还打算如何！”到底对沈尽欢有所忌惮，一想着她浑身是血和两只狼在一起，他就心底发憷。 这么些年，他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可偏生就是忘不了那一幕。 若是雨儿她们跟着，怕是如今，已经吓傻了。 “如何？父亲说，娘亲的伤应当如何？”拉着杨柳让她面朝沈霁，沈尽欢心头更是狠狠一颤。 刚刚她只是看到嘴角血迹，如今巴掌印已经起来。看那上面的指头印痕，怎么都不是左右各一巴掌能造成的。 沈霁也没想到萧红下手如此重，狠狠剜了她一眼，也是轻咳两声道： “夫人气头上一时失了态，怪她不好。今日这事，便算了。” 话里话外，也都表示出息事宁人的态度。 杨柳张口想要说话，可也被沈尽欢上前一步挡住，不给她机会。 “父亲一句失态便打算算了？巴掌没有在父亲脸上，父亲定然是不知道疼的。” 沈尽欢语气尽显怒意，也是让沈霁一愣，皱眉道：“那你是想干什么。” 狠了狠心，沈霁想着平日萧红嚣张，也是想着惩罚一二作为敲打。 可不想，沈尽欢的要求，竟然是要一巴掌不少的打回来。 “不行！堂堂主母，岂是你能动手的！”瞪大眼睛，沈霁也是来了怒意。 “你这贱丫头，我身上这伤去了官府，便能要了你半条命！” 萧红恨得咬牙，更是作势要上前撕沈尽欢的脸。 一把拦住萧红，沈霁刚想开口，却也只听沈尽欢嗤笑一声： “我自然不会动手，父亲，您身为一家之主，必然不会有失公允，对吗？” 第21章 嫡母如何 一句话把他堵的说不出话来，红着脸张了张嘴，沈霁也是觉得心口闷疼。 “混账东西，我可是沈家夫人，你的嫡母！”气的身子发颤，萧红更觉得可笑。 当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贱人！她以为她是谁？堂堂丞相夫人，定北侯府的长女，岂是她一个小小庶女便能撼动的？ “住嘴！”厉声开口，沈霁更觉自己夫人愚蠢。 明明已经看到沈尽欢不依不饶，却非要开口，不是明摆着要让他难堪？ “老爷！不过就是一个贱丫头，难不成你还想护着她？”丞相府横行多年，萧红怎会容忍沈尽欢挑衅。 如今她女儿颜面尽失，在屋里闹着寻死觅活，她怎么能让她们母女好过！ “我让你住嘴！”狠狠一掌甩了过去，沈霁更是恨铁不成钢。 他本意护着她，不愿动手。可她偏偏不知进退，非要咄咄逼人！ 那丫头如今没有身份不假，可她救了皇上宠爱的公主，更和贤王牵扯不清，他怎会无所顾忌？ 被打的偏过脸去，萧红更是未曾想到沈霁会敢动手。 “老爷……”眸中染了怒意，萧红心中瞬间多了杀意。 她入府二十年，为沈霁生下两二一女不说，更是操劳无数。 如今，他竟然为了一个私生女，对她动手！ “还不住嘴！闹闹闹，看看成何体统！”暗骂她不知好歹，沈霁更是气的身子发颤。 “欢儿，够了，够了……”紧紧拉着沈尽欢的衣袖，杨柳也是泣不成声。 她不求别的，只求他们不要伤害她的女儿。如此这般折腾下去，萧红肯定不会放过她欢儿的。 转过身去替杨柳擦泪，听着身后沈霁低声提醒萧红闭嘴，沈尽欢更是来了怒意。 转身看着面色黑沉的沈霁，沈尽欢也是不由反问：“父亲觉得，一巴掌够吗？” 房内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谁都未曾想到，沈尽欢竟会如此开口。 杨柳更是吓得嘴唇直哆嗦，想要拉住沈尽欢别再开口，却也没有力气。 “混账，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扬起了手又放下，沈霁也是怒到极点。 再怎么说也是他同床共枕之人，更是丞相夫人，若是传出去，岂不被人笑掉大牙！ “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夫人打了娘亲几巴掌，当然就应该还几巴掌！” 寸步不让，对于萧红这种毒妇，沈尽欢没必要心慈手软。 你敬人一尺，她必然会再咬回去一丈！ “混账东西，这是你嫡母！” “嫡母如何？娘亲如今也是正三品夫人！父亲若是觉得闹到皇上面前更好，随父亲选择。” 威胁的话出口，沈尽欢也是转身扶着杨柳回去坐下。 她知道她害怕，可今日若是不立威，之后萧红定然还以为她们是好欺负的。 打发她们母女不难，她只是懒得费事费力。 “你这逆女，你竟敢威胁为父！” 气的连连后退两步，看着站在那里恨得咬牙的萧红，沈霁更是恨不得就此晕过去。 “既然父亲不愿为难，那便交有皇上处置。” 知道他舍不得，沈尽欢当然要帮他一把。 被沈尽欢这话气的说不出话来，沈霁怒指着她，却也没发出声音。 “你这个小贱蹄子，凭你还想着翻天不成！快，给我划花她的脸！” 萧红从未受过如此屈辱，看没人敢动作，也是拔了头上的金簪朝着沈尽欢的后背刺去。 “你疯了不成！”一把打落她手中金簪，沈霁看她还要上前，也是一巴掌将她打的后悔两步跌坐在地。 第一巴掌如果说还有心疼，这一巴掌，沈霁却也只剩下怒意。 他素日里还说他夫人是个识大体的，教养的儿女省心，从不在他面前放肆。 现在可倒好，一天的时间，竟让他见识到如此光景！ “你打，你打死我！这个小贱人一日不除，我就是死也不会闭上眼睛！”伸手擦去嘴角血迹，萧红也是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身。 转身冷眼看着这场闹剧，沈尽欢也没想到，沈霁真的这么翻脸不认。 看来无论是女儿亦或者是夫人，在他眼里能成为踏板的才是有用之人。 “送夫人回去歇着！若是再让夫人到这院里来，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顾忌定北侯府，这两巴掌已经是让沈霁头疼，说什么也不能让萧红继续闹下去。 她想要公道，他想办法也自然会给。这么明摆着来闹，不是丢人是什么？ “老爷，你不能这么对我……”被几个丫鬟钳制着，萧红也是奋力挣扎。 扶着她的丫鬟都有些不忍，可害怕沈霁，也是强硬将她架了出去。 没了萧红折腾，屋子里也是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杨柳轻微的哭泣，显得格外刺耳。 沈霁不耐皱眉，刚想斥责，看沈尽欢替她擦泪也是硬生生忍了。 “老爷，欢儿年幼，尚且还不懂事……”逼自己冷静一点，杨柳也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快起来，我何曾说过要斥责欢儿？”作势上前去扶，沈霁这才发觉杨柳枯瘦的吓人。 当年她正是因为样貌出众，这才被他看上。可如今，枯瘦的样子，最多只比那城外的乞儿强上半分。 “父亲不必假意关心，今日的事情，是她自作自受。若是再来烦我，后果可就不是你能掌控了。” 扶杨柳坐下，沈尽欢也是拦住还想下跪的她。 她半辈子在沈家卑躬屈膝早已经养成了怯懦的性子，一时半刻，也是改不了了。 被这么威胁，沈霁心中更是怒火丛生。可事已至此，他断然不想两边得罪。 “时辰不早，你们母女早些歇息。夫人那边，你们不必操心。” 丢下一句话离开，沈霁也是没再多看杨柳一样。 瘫坐在床上，杨柳拉着沈尽欢的手也是泣不成声。其中有着担忧，更多是惧怕。 “欢儿，你说，你何苦和她争？”想到之前沈尽欢小时候被她找理由打的满地打滚，杨柳就忍不住身子颤抖。 她没什么本事，最多只能管她一口饭吃。主母发了火，她们母女两人饿个几天也是常有的。 现在欢儿这么得罪她，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 “娘亲放心，如今您有身份在身，即便是丞相，也断然不能再欺侮您半分。” 沈尽欢的话也是让杨柳瞬间变了脸色，反射性的捂住她的嘴巴。 可反应过来如今沈尽欢眼神坚定，和之前完全不像一个人，杨柳更是紧张后挪半步。 “不，你不是我的欢儿。” 脸色微变，沈尽欢面上笑意尽收，看杨柳已经发觉她的不妥，也是解释： “是，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沈尽欢。但娘亲也要记得，我依旧是沈尽欢。” 听的云里雾里，杨柳眼都不眨的盯着沈尽欢的脸，末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去查看她手腕上的伤疤。 “这伤疤，分明是小时候落下的……”低喃出口，杨柳更是怀疑自己眼前所见。 这身体本就是沈尽欢的，伤疤也好，胎记也好，肯定都是一模一样。 看着这个可怜的母亲，沈尽欢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们母女一直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便是如此。若是知道沈尽欢已经死了，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的了。 一把将沈尽欢抱住，杨柳也是不敢再迟疑，“欢儿，你就是我的欢儿！” 听她哭的伤心，沈尽欢也是压下解释的话，轻拍她的后背： “娘亲，我自然是我。只是，却也不是之前那般好欺负了。” 解释的话虽然牵强，可对于杨柳而言，也只能选择相信。 “欢儿，你为何要顶撞嫡母，还有你父亲？你明知，我们本就没有名分……” “娘亲，别担心，该有的，都会有的。”她的颤意被沈尽欢感受清楚，心中也是多了感触。 她能在沈府护得女儿周全，已经很是难得了。如今这个性子，都是因为一直以来不敢出面。 身份，以及沈霁的漠视，都让杨柳在沈府寸步难行。 她现在的性子之所以这么小心翼翼，也皆是生活所迫。 不敢相信沈尽欢所说，杨柳依旧心中忌惮。尤其是想着刚刚萧红被拖出去之时的眼神，更是觉得害怕。 “欢儿，听娘亲的，这就去给你母亲赔礼道歉。”被欺压多年，杨柳早已怕到骨子里。 她挨打受点委屈没什么，可欢儿如今成了大姑娘，她不能让她再被牵连。 纹丝不动，任由杨柳拼命拉她，沈尽欢也是没改变半分主意。 让她去给那个毒妇赔礼？做梦！ “欢儿！她到底也是这个家的主母，等等更是你父亲的寿诞，定北侯府来了人，可怎么好……” 她娘家已经没了人，定北侯府哪怕动动手指头，她们都只有死路一条。 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沈尽欢也是眉梢微挑，皱眉反问：“寿宴？” 以为沈尽欢改了主意，想着去低头认错，杨柳也是慌忙解释：“十来日后便是你父亲的寿诞，定北侯府肯定会来人。定北侯家的大少爷最是凶狠，他要是来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第22章 大逆不道 沈尽欢记得这个定北侯府的大少爷，是萧红嫡亲的侄子，平日来往虽然不算频繁，可每一次来，都要在府里闹上一场。 沈霁对于这个侄子也颇为疼爱，当年萧何年幼，也曾有一段时间一直住在府上，两人关系很是亲切。 “欢儿，你到底听到娘说话没有？”心中害怕的紧，可看沈尽欢一脸不以为然，杨柳更是心中害怕。 她知道都是自己不好，可也不能任由欢儿陷入危险之中。 “娘亲放心，女儿知道，爹爹寿宴上会表示的。”知道她不依不饶，沈尽欢也是先说一句。 只是她说的是表示，可未必证明，会向萧红低头。 而且按照那母女的性子，即便她真的低头，也绝不可能放过她们。 赋闲的日子总是飞快，沈尽欢不过才买了些人和宅子，就已经是十多天过去。 本以为萧红母女那天之后能老实个一年半载，不想寿宴前夕，也是再坐不住。 “皇上赏赐了你千两黄金，你给花完了？”气的倒抽一口气，萧红也是觉得沈尽欢满口胡言。 那可是一千两黄金，怎么可能说用完就用完了。 摆弄着杨柳帮忙染的指甲，沈尽欢此刻也是心情不错。抬眼扫了一眼气急败坏的萧红，淡淡解释：“皇上赏赐给我的钱，还需要一笔一笔告诉夫人？” “混账东西！这是皇上赏赐丞相府的钱，你一个人庶女，哪来的资格看管！” 接连十日没有出门，沈诗雨如今也是满腹憋屈。好不容易找了个由头，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沈尽欢。 这个贱人，她必然要让她付出代价。 嗤笑一声，看着非但没有任何憔悴反倒还装扮精致的沈诗雨，沈尽欢也是挑眉反问：“怎么，长姐就是这么闭门思过的？” 即便书信当场被撕毁，可沈霁当晚回去也是大发雷霆。听伺候的丫鬟婆子说，沈诗雨眼睛都哭肿了，这才落得个禁足十天。 “你这个小贱人！”气的攥紧裙摆，沈诗雨也是恨不得上前撕了沈尽欢的脸。 这个贱人，若不是她凭空弄来那封信，她怎会在京中丢人到如此地步？ 父亲如今都说她有辱家门，皆是这贱人的过错！ “长姐想要动手就动手，可别憋坏了自己。”十来日没找人练手，沈尽欢现在刚好有些寂寞。 这十来日的禁足，看来多少对她有些效果。 “你！”沈尽欢一口一个长姐，听的沈诗雨更是窝火。 她不过就比这个贱人大了七八个月！她分明就是故意！ 沈尽欢本来就是故意，也不怕沈诗雨多想。她怕的，就是她缩起脖子做人，那多没意思？ “够了！雨儿你先别说话！明日便是你父亲大寿，这钱，你不拿也要拿出来。” 难得找到这么一个机会，萧红怎么可能放过。 她就只是一个庶女，即便误打误撞救了公主能怎么样？这赏赐，她能受得起？ “夫人是耳聋了还是记性不好？”不耐皱眉，对于这实在没眼色的两人，沈尽欢更觉心烦。 娘亲刚刚出门，说是要亲自挑一条鱼回来做给她吃，可不能让她撞见。 狠狠一拍桌子，萧红更是脸色铁青：“你若是执意不给，就别怪我这当母亲的不客气了！” “怎么不客气？夫人是打算掀了房顶搜，还是打算搜身？” 这手段沈尽欢之前听白杨说那些桥段不知道说了多少，如今也是觉得乏味。 明明母女两个人，怎么就不能多在一起想想好一些的手段？这么明目张胆过来抢，她即便敢给，她敢接吗？ “好你个沈尽欢！不过是让你拿出些银子给你父亲祝寿，你便如此推诿，当真是你父亲的好女儿！”对沈霁心中也窝着火，萧红也是怨恨他如今的偏心。 那日当众打了她让她跌了面子不说，晚上前去安抚，竟说什么让她退让一步，不要和小辈计较！ 就眼前这个小贱人，字里行间哪里有一个身为小辈应有的样子！ “怎么，丞相府已经穷到这个地步了？那好，明日那些宾客来了，让他们募捐一些，刚好。” “大逆不道！你将丞相府的颜面置于何地！” 杯盏重重摔在地上，萧红也是气愤难当。可之前动手的结果，如今她也不得不忌惮。 “丞相府若是穷的吃不起饭，夫人还可以去城门口乞讨。想从我这里拿银子，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懒得和她们兜圈子，沈尽欢的话也是说的分明。 气的差点背过气去，缓缓过来，萧红也是颤抖着身子看着坐在主坐上纹丝未动的沈尽欢，恨不得这便宰了她。 “夫人，不好了，老爷回来了！”外间丫鬟匆忙跑来，面对沈尽欢染着怒意的双眸，也是不敢多看一眼。 心中咯噔一下，萧红狠狠剜了一眼沈尽欢，快速起身离去。 眼见萧红离去，沈诗雨更是气的跺脚，恨恨的剜了一眼沈尽欢，咬牙道：“沈尽欢，你给本小姐等着！” “好，我等着。”笑意依旧，看她这气冲冲的样子，沈尽欢此刻更是心情大好。 要是娘亲看到，定然也是开心。 萧红虽然人是及时离开，可她前去讨要银钱一事，却也已经传到了沈霁耳中。 一把扫落桌上纸笔，沈霁脸色铁青一片：“丢人现眼！我丞相府何曾缺那点银钱！” 这一个两个，当真是还嫌不够丢人！ 被自己夫君如此训斥，萧红顿时觉得委屈。 “老爷一心朝堂，不管家中琐事，自然是不知道花销多大。妾身平日里贴己的钱都拿了出来，却也捉襟见肘……” 家哪里是那么好当，即便丞相府表面看起来风光，可平日里的礼尚往来，各房开支，也不是一笔小数。 看沈霁沉着脸不答，萧红心中也是怒意更甚。 “老爷，家里几个儿子日常花销如何，您心中是有数的。如今什么都紧着杨柳房里，钱财花费的就更大了一些……” 还想要诉苦的话还没说完，却也被沈霁厉声喝止。 “怎么，你平日里那些绫罗朱钗，都是你娘家送来的不成！” 平日不说，并不代表沈霁心中都不知情。 只是念在夫妻一场，家中只要不出大的乱子，他就不会轻易插手。 可如今倒好，身为当家主母自己管家不力也就算了。竟然还觊觎一个庶女的钱财！ 若是寻常钱财也就算了，她当母亲的，随意处置便可！可那是皇家的赏赐，沈尽欢即便是拿去扔了，也断然轮不到他们一分。 他若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在这沉浮的官场如何能混得下去？这些不懂便是致命！ “老爷，妾身冤枉。”慌忙开口，萧红面上也是多了谨慎。 看沈霁盛怒，连忙继续道：“老爷别听别人瞎嚼舌根，管家的这些年，妾身的所作所为您可都是看着的。杨柳房里那丫头有多嚣张，您也是知道的。” 提及沈尽欢，萧红的委屈就不打一出来。尤其是想到女儿，忍不住捏着帕子抹起泪来。 “好了，说着说着怎么还哭了起来。又不是个孩子了，怎么还这般使性子。”叹息一声，沈霁心下一软，不由出言哄她。 无论怎么说，萧红到底还是他的结发妻子。明日寿宴，也都还要靠着她铺陈。 拉着沈霁在书房好一番哭诉，得了沈霁的赏，萧红这才心满意足回去。 听着下人传话，沈尽欢也是轻笑一声，觉得萧红这么做有些太不识趣。 “欢儿，你尝尝娘今日做的味道怎么样。”笑着端菜上桌，比起前些日子，杨柳如今已然是气色大好。 短短十日虽然没有吃胖太多，可比起那时候瘦的皮包骨，如今的杨柳已经初见当年风姿。 与沈尽欢七分相像的眉眼间尽是温柔，一举一动，都似能牵动人心一般。 “娘亲的手艺自然是好的，下去。”拉她坐下，沈尽欢看着桌上饭菜，浅笑开口。 前一世未曾享受过的，这一次，倒是体会了个彻底。 她当初只是经常听白杨说，当年白杨母亲在的时候，对她多温柔体贴，饭菜做得有多好。 可她去的时候，白杨母亲已经在一次意外中去世。而白杨说是要当个好姐姐，可那性子，却也最多能照顾她自己。 对于萧红来的事情并未听闻，杨柳拉着沈尽欢吃到一半，也是担心明日寿宴。 “往日你爹爹寿宴，咱们都是不能出席的。可这一次他提前差人来吩咐，不然我们还是不去了……” 身体养回来一些，可胆量，也并非一朝一夕。想着沈霁和萧红，杨柳也是心中忌惮。 萧红之前多次对她羞辱，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上不得台面。往常家里来了客人，她连当初住的杂院都不能出去半步。 手上夹菜动作一顿，沈尽欢也是快速应答：“去，为什么不去。父亲既然命令，娘亲自然要去，而且还要大张旗鼓的去。” 沈尽欢嘴上说的简单，可杨柳此刻却也心中微沉，没有松口说去的事情。 “娘亲别担心，她们不敢做什么。明日寿宴上有的是富贵之人，真要做什么，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第23章 寿宴之日 “丞相大人，近日气色看起来越发好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刘大人客气了，你这些日子仕途顺利，才是真的春风得意……” 堂上互相吹捧，屏风后的内堂，一众装扮精良的妇人，也是带着各自婢女落座。 “沈夫人，真是许久未见了。上次赏花，怎得也不见你去？莫不是如今丞相大人门槛高了，瞧不上咱们了？” 身着红色锦缎的妇人拿着帕子捂唇轻笑，看似玩笑，可实际上却也是在讥讽萧红摆谱。 不过就是做了丞相几年，没见做什么实事，她倒是将架子抬了起来。 “江妹妹说笑了，上次雨儿偶感风寒，实在是放心不下这才在家照顾。这一大家子的，里里外外都要操心，可比不得你那么清闲。” 两人自闺阁中就不对付，各自成婚，却又嫁了个一文一武两个状元。 江柳音的丈夫王蒙本是小地方人，一举中第，更是在军中表现不凡，粗中有细的性格，对江柳音平日也是有应必求。 萧红在家虽然当家做主，可沈霁一直都不是安分的，前些年折腾出个沈尽欢，加上她弄死的几个小孽种，都不知道出了多少幺蛾子。 她看不上江柳音家中莽夫，即便节节高升，也只认为是匹夫之勇。而江柳音反之，也是瞧不上这里舞文弄墨，一派虚伪。 “你！”知道她暗指自己门户不如她，家中没什么人情往来，江柳音也是变了脸色。 “大喜的日子，两位夫人说这些做什么。都说沈家大小姐天资过人，怎么也不见出来？” 出面的夫人虽是在打圆场，可这话说出来，摆明了就是要看沈家笑话。 在场其余夫人小姐也是都忍着笑意，等着看萧红如何应对。 “母亲，诸位夫人好。”盛装而来，沈诗雨似乎是没听到之前的话一般，笑容得体。 沈诗雨就是萧红的心头宝，看她过来，萧红瞬间笑容满面，朝着她招手道：“来，雨儿，坐到我身边来。” 即便之前丑闻在先，可沈诗雨本就相貌不凡，加之现在精心装扮，也是瞬间艳压群芳。 不同于沈尽欢那种睥睨天下的不可一世，沈诗雨自小被沈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骨子里带出来的高人一等，也是寻常人家小姐比不上的。 “几日没见，大小姐也是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了。” “可不，谁不知道沈家嫡女的风姿？” “如今，怕是提亲的人家，都踏破门槛了。” 每逢这种场面，总是少不了夸赞。沈诗雨之前虽然早已经听了不少，可还是觉得顺耳。 之前沈尽欢给的羞辱在前，她这几天正不痛快。刚好，听她们说说，只当是洗洗耳朵。 “对了，你们家的二小姐三小姐呢？听说三小姐最近可是出了大风头，怎么也不舍得出来让大家看看？” 最是看不上萧红母女二人，江柳音怎么会让她们独占鳌头。 若不是她膝下无女，现在说什么，也要压她们一压。 “三小姐？莫不是救了公主那位？” “是啊，怎么也不见三小姐。还有府上两位公子，怕是也该赶回来了？” 一个个话里话外的意思，也都是想要看看名不见经传的三小姐。 虽然沈尽欢的名头才不过半月有余，可传出的版本，也是各式各样。 但都有相同的一点，便是性子嚣张跋扈，不将伦理规矩放在眼里。 要是别人家的女儿，她们这种庶女，定然是一眼都不会多看的。可能让丞相家嫡母不痛快的人，她们怎么能不好奇？ 面上笑意有些挂不住，萧红也是捏紧了手中帕子。 “妹妹怕生，许是不来了。”端坐在萧红身侧，沈诗雨怎么会看不出她们一个个什么意思。 这一个两个，话里带笑，可不是想看他们丞相府的笑话？ “谁说的？怎么，夫人竟然是连桌椅都没准备？”一身红衣陪着杨柳而来，沈尽欢眉眼含笑，一句话也是另不少人脸色一变。 即便萧红之前特意吩咐，可沈尽欢人到了，旁边的丫鬟也是连忙去准备椅子。 一身红衣着身，沈尽欢虽只是浅淡妆容，可眉宇间散发出的桀骜不驯，更添几分生人勿近的气势。 在场的一众小姐也是暗暗心惊，忍不住赞叹一句当真是别样风姿。 “可是杨柳妹妹？多年未见，你瞧着怎么还苍老了？”匆忙起身朝着她二人走来，江柳音眸间隐约多了激动。 之前江柳音有恩于杨柳，杨柳闻言愣了一下，也是微红眼眶。 “多年未见，夫人一切可好？”说不得自己的境遇，杨柳也是笑着问候。 知道她是忌惮萧红，江柳音心中清楚，给她面子难得没有戳破。 当年她见到杨柳的时候，她就是被支使着寒冬腊月里给萧红清洗衣物。她气不过帮了一下，更知道，这些年她过得必然艰辛。 眼下可倒好了，生出来了一个如此性格强势的女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倒是能让她扬眉吐气一番。 “夫人安好。”在场人都是多多少少知道杨柳身份，品阶不如的，也是恭敬起身问好。 晚是晚了一点，但也给足了杨柳面子。更不至于，太得罪萧红。 知道一个个都是人精，谨慎的很，江柳音也是从不在乎。得罪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动作这么慢，你们丞相府就是这么办事的！”眼见搬椅子的人动作不快，江柳音也是横眉怒喝，满心不悦。 这一看，就是萧红这个妇人做的事情。明知道人会出席，竟然连椅子都不准备。 听不了江柳音替自己做主，萧红也是顾忌沈家颜面，呵斥道：“一群不长眼的，二夫人她们也快到了，椅子都备不好，晚些自己去领罚！” 低低嗤笑一声，江柳音也知道她是给自己挽面子。 看沈尽欢不卑不亢站在那里，眼底同样多了不屑，江柳音也是笑着上去拉她。 “都说三小姐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更是不拘一格，如今一见，还真是如此。” 满脸笑意，江柳音夸赞的话更是出自真心。 沈尽欢不在意这些虚的，可现在听着，也只觉得这王夫人会说话可以多说一点。 “走，咱们坐着说话。这人老了，就是得坐着。”话里处处讥讽萧红，江柳音也知道沈尽欢定然听得懂。 听她讽刺自己年龄，萧红恨得咬牙，可却也不能发作。 “江姨娘说的是。”在众人注视下淡淡开口，一句话顺了江柳音的心，更是驳了萧红的面子。 被她一句江姨娘叫的心花怒放，江柳音也是连连夸赞沈尽欢会说话。那热络的态度，就差直接把沈尽欢拉回家做女儿了。 萧红和江柳音两个人本就是京中夫人的首要人物，又都是三品，她如此夸沈尽欢，其余人自然附和。 这突如其来的一波夸赞，也是引得一众世家小姐心中不快。可毕竟身份比不过，而且看沈尽欢只是说了一句话，那周身十分不好惹的气场，也让她们不敢开口。 “欢儿，切莫出头张扬。”坐在旁边的杨柳反倒有些无措，担心这会给她们招惹麻烦。 这十多天杨柳精心照顾，也是让沈尽欢对于这个时代讨厌少了一些。现在听她这话，很给面子的低低应了一声。 只是她打算低调，不去刺激萧红母女。可沈诗雨，早已经是恨得牙痒急不可耐了。 “什么，二妹妹不能过来？那今日我们贺寿的共舞怎么办？”故作诧异开口，沈诗雨面上也是多了着急。 女人场上本就各怀心思，一听她这话，众人也是纷纷侧目。 萧红并不知晓沈诗雨动作，一听这话，不由懊恼皱眉：“这二丫头是怎么回事？” “说是突然发热，下面的丫头已经去请了大夫。母亲，那今日父亲的祝寿舞可怎么好？”面带惋惜，沈诗雨也是带着暗示。 即便之前不知，可自己的女儿，萧红怎么可能不了解。 一听她这话，目光也是瞬间锁定在了那边认真吃茶的沈尽欢身上。 沈诗雨的暗示那么明显，其余夫人小姐，也都猜到了什么，静等沈尽欢的反应。 “娘亲尝尝，这糕点味道不错。”顶着注视，沈尽欢也是不以为然，眼中就只有杨柳一人。 她反应如此不同，也是引人低低议论。只是到底都有多顾忌，没敢大声说什么。 “夫人，宴席开始了，老爷请您过去。”前来的小厮将萧红即将开口的话堵在嘴里，惹得她瞬间不悦，冷冷斜了那人一眼。 江柳音知道她的花花肠子，连忙笑着起身分别拉起沈尽欢两人：“欢儿，我就跟你娘亲这般喊你好了。前面可比这屏风后头热闹。” 江柳音虽然过度热络，可她确实一片好心。沈尽欢看的出来这些，对她当然也是好脸相待。 萧红看在眼中，更是恨得咬牙。旁边沈诗雨笑着挽住她的胳膊，低低道：“母亲先息怒，今日，女儿必定让她丢脸丢出京城不可！” 她是这丞相府的嫡女，本就拥有无上荣光，还有那些注视，本就该属于她。 跟着走了两步，感受身后如芒目光，沈尽欢也是驻足转身：“长姐，你发髻歪了。” 第24章 丢人现眼 连忙替沈诗雨检查一番，等萧红两人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沈尽欢等人已经出了屏风。 抬步要去追，沈诗雨也是羞恼万分。 一把拉住沈诗雨，萧红更是满脸愠怒：“这个小贱人，今日，定然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按照席位一一入戏，二夫人也已经落座。只是她身边的位置，却空在那里。 沈尽欢早上还瞥见了沈如兰，一脸气色大好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突然发热的人。 沈诗雨为了设计她，倒是将沈如兰捏的死死的。 “今日难得高兴，诸位必要不醉不归！”沈霁难得高兴，今日的场面，也是让他这几日的阴霾一扫而尽。 家中事务虽然不痛快，可朝堂之上，他照样是能顶半边天的存在。 各种奉承的话络绎不绝，也是夸得沈霁面露红光，欢喜异常。 “晋王到！”随着侍卫一声通传，场上的人也皆是脸色一变。 那些世家小姐更是纷纷低下头，生怕被晋王瞧上一眼。 要说起来，之前慕容赫还是京中盛名一时的美男子。多少王孙贵族的女儿，上赶着也要看一眼他的英姿。 可自从两任王妃的事情出来，即便仰慕绝色，可却也没人敢去拼命硬。 匆忙起身，沈霁心中疑惑万千，却也不得不起身相迎。 “丞相不必多礼。”一身血红锦衣而来，看着下首坐着的沈尽欢也是一身红衣，慕容赫邪魅一笑，心情大好。 看来，今日当真是没来亏。 沈尽欢本来注意力没在堂上，可一听这声音，也是下意识抬头看去。正巧，撞进慕容赫含笑的双眸。 这人，危险。 杨柳慌忙拉了一把沈尽欢，声音微颤道：“欢儿，快低头。” 知道她恐惧之前她被送到晋王别院一事，沈尽欢也是依言低头。 可这动作看在慕容赫眼中，却也多了别样用意。 “晋王，请上座？”谨慎开口，不知他真实目的，沈霁也是心中揣测。 “本王既然是客，自然是客随主便。”没打算喧宾夺主，可慕容赫这话出口，也显然是要留下。 堂下其余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看着慕容赫在新增的席上坐下，各自闷头喝酒。 丝竹声起，堂中舞姬簇拥而至，让气氛不至于那么尴尬。 酒过三巡，即便慕容赫还在，但一众官员也已经放松一些，偶尔谈笑两句。 “父亲，女儿之前与三妹妹共同编舞一曲，为父亲祝寿。愿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一向喜欢这个女儿，如今她又如此心意，还能在这些大臣们女儿面前艳压群芳，沈霁岂有拒绝的道理。 只是沈诗雨口中的三妹妹，沈尽欢，听着这话却也唇角微掀，并无动作。 朝堂之上向来藏不住秘密，更何况事关丞相府。沈尽欢的身份，如今也是人尽皆知。 “尽欢，怎么还不上前？”面上无光，沈霁出口的话也是染了不耐。 “我未曾准备。”有些不耐烦这歌舞应酬，沈尽欢也更是实话实说。 知道沈诗雨肯定会装可怜，只是沈尽欢没想到，装的还这么做作。 一脸委屈看向她，沈诗雨也是满脸错愕：“三妹妹你说什么呢，我之前和你说过的。” 之前长了教训，沈诗雨现在也是改了出口的话，生怕被她抓到把柄。 “没听见。” 解释的话很简单，沈尽欢也确实不记得沈诗雨都说了什么。 昨天过去，是提了寿宴一事。可她却并不记得，有什么献舞之类的。这么低俗的事情，她会同意？ 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气，反观沈霁脸色铁青，也是无人敢触他的霉头。 “可能妹妹忘了，但是之前也是练习过的。难得父亲高兴，还是不要扫兴了。” 存了心要让沈尽欢出手，沈诗雨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听她语气柔弱，楚楚可怜的样子，自然就有人瞧不上沈尽欢的态度，觉得她一个庶女竟然还敢端着架子。 看着那些各色各样的脸，沈尽欢更觉心烦，也是挑眉反问道：“长姐既然有心祝寿，怎会不知父亲最爱品茶？堂堂丞相府嫡女，和舞姬争风头，有什么意思？” 沈尽欢话音落地，也是有人上前，献出沈尽欢早已准备好的茶叶。 她当然是舍不得让那老东西喝这么好的东西，可却也不能，让娘亲跌了面子。 “这可是苏州茶庄今年的新茶，有价无市。”沈霁还没开口，却也有人惊呼一声。 对于一些文人墨客来说，茶水如同笔墨一般重要。更是，能在会客之时彰显主人家的身份与气度。 瞬间喜笑颜开，对于沈尽欢的贺礼，沈霁很是满意。 “三丫头你说话也太没规矩，雨儿可是你的嫡姐，长幼有序的道理你莫不是不懂？” 呵斥开口，萧红容不得女儿有半分委屈。 刚刚沈尽欢的话羞辱意味明显，周围夫人小姐瞧着沈诗雨的眼神，也都有些不对。 堂堂尚书府家的嫡女，非要执着献舞。虽然是一片孝心，可想想确实是掉了身价。 “既然三小姐不善歌舞，何必强求。”把玩手中杯盏，慕容赫也是淡淡开口。 此话一出，饶是本就盛气凌人的萧红，心中也是多了忌惮。 这晋王从不替人说话，难不成，还是真的如雨儿所想瞧上了这个丫头？ “王爷说的对，三小姐聪明伶俐，又是一片孝心感人，真是难能可贵！”虽都害怕，可却也不乏有支持晋王的人，出面缓和。 场面虽然不至于过于尴尬，可对于沈尽欢，众人更是多了一层看法。 “既然妹妹瞧不上，那琴棋书画妹妹可是样样精通。如今父亲正在兴头上，妹妹可别扫兴。”咬了咬牙，沈诗雨也是豁了出去。 这个贱人，她就不相信，晋王还能次次帮她！ 自小过着下人都不如的日子，整日接触的都是那些肮脏的杂物。她不信，她还能翻了天去！ “你确定？”手腕微动，沈尽欢眼底也是难得多了笑意。 见过找死的，没见过，这么多人拦着还非要过来一头撞死的。 她怕是不知道，当初她是如何练习这些的。 为了不让白杨在队伍里被人说收了一个废物，她每日勤学苦练，每日只睡四个小时。 最终，她做到了最好，也再无人敢骂白杨是个废物还收养废物。 被沈尽欢不屑的眼神惊到，沈诗雨也是楞了一下。可如今场景，已经容不得她说不。 “爹爹平日最喜欢与人对弈，不如，咱们便比围棋如何？” 沈霁面色一沉，看着沈诗雨的眸中也是多了不悦。 “这大小姐分明是故意刁难，谁不知她棋艺京中难逢敌手？” “这丫头，当真欺人太甚！”远远看着这边，江柳音也是怒极，想要起身替沈尽欢说话。 不想，沈尽欢带着笑意看过来的眼神，也让她瞬间明白，不必惊慌。 “老爷，欢儿自小并未研习这些。大小姐，还请高抬贵手。”连忙开口，杨柳虽害怕，却也想要将沈尽欢护在身后。 上次她未曾护住欢儿，差点就永远失去了她。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容忍别人欺负半分！ “杨姨娘这是什么话，丞相府家的儿女，哪有不懂的道理？” 嚣张的声音自大门传来，三个衣着富贵的公子哥，也是并肩而来。 “侄子萧何见过姑父，祝姑父福寿绵绵，永寿无疆。” “儿子祝父亲寿比苍松，万福来贺。” “好，好，你们不是早早便赶回来，怎么反倒迟了这么多？”沈霁许久没看到两个儿子，如今也是心情大好。 尤其是萧何这个侄儿，虽然是萧红的本家侄子，可小时候在家里常住过一段日子，也胜似半个儿子了。 “路上听闻了一些事情，耽误了些时间，姑父莫怪。”意有所指开口，萧何看着沈尽欢也是眼神不善。 跟着落座的沈焱沈羽二人也是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沈尽欢，虽比萧何温和些许，可却也并不算高兴。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看惯了沈尽欢唯唯诺诺的样子，现在心中更多怀疑。 “姑父，侄子刚刚听闻雨儿妹妹要和三妹妹比棋艺，这倒是有趣。”接着开口一句，萧何也是让沈尽欢无法拒绝。 沈焱兄弟二人虽没有附和，可下面宴席之上的那些夫人，却也想要看看沈尽欢到底有何能耐。 晋王向来都是不可触碰的存在，但她竟能让晋王开口相护，必然更不简单。 听他针对沈尽欢，杨柳心中着急，可还没开口，却也被沈尽欢伸手制止。 “好，既然是长姐请求，却之不恭。” 起身相视，看沈诗雨一脸信誓旦旦，沈尽欢也只希望等下她别哭的太惨。 即便是她刚刚所说的献舞，古典舞学了八年的她，如今随便来一段，也不成问题。 只是，她可不想，和沈诗雨一样上赶着去丢人现眼。 “不自量力。”嘴角笑意微勾，沈诗雨更是满心自信。 只是当一局被杀了个落花流水之后，她面上笑意也是尽散。 “不，绝无可能！”捏紧了手中棋子，沈诗雨也显然是受了刺激。 明明，明明她的布局绝无漏洞的！ “你还有两次机会。” 第25章 京城一绝 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收紧，沈诗雨也是感觉到了后背的凉意。 她绝不能，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输给沈尽欢。 “让你一子。”看她犹豫不决的样子，沈尽欢也是不屑开口，显然没将她放在眼里。 以前队伍里的其他几个人，也是天天不服气，天天找她来战。结果，不还是一样？ 被沈尽欢这句话羞的咬紧了牙，沈诗雨虽没有答应沈尽欢接受让子，可却也接连下了两枚黑子。 第一局沈尽欢率先选了白子，并且还速度赢了棋局，已经是令众人大吃一惊。 如今放出这种大话，而且沈诗雨竟还应下，更是惹人非议。 “我就说，这大小姐不过也只是名头响亮。”看热闹看的满心欢喜，江柳音也是对着一侧夫人轻声开口。 “沈大小姐平日的棋艺是没得挑剔的，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三小姐，果真是厉害……” 江柳音没和沈诗雨对弈过，可其余小姐却也是过过招的。如今看着，更是心惊。 眼底多了诧异，江柳音也是定睛看去，看沈诗雨额上已经急出汗水，这才正眼去看棋盘。 越看，也越是心惊。 沈霁高坐在主位之上，脸上也已经是没了任何笑意。可如今众目睽睽，他也断然没有制止的道理。 反倒是坐在他下首的慕容赫，如今看着沈尽欢的一举一动，反倒笑意渐深。 “沈尽欢，今日你若是让我丢了脸，你们母女便别想有安生日子过。”只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开口，沈诗雨早已心急如焚。 她本以为这个贱人从小没学过什么，定然会输得很惨。可她这一手棋艺，分明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 她若是赢了，她这京中第一才女的名头，如何保得住？ “长姐你说什么，没听清楚。”沈尽欢承认沈诗雨确实是有些许本事，只是现在，她还明显不够看。 当堂威胁，这种招数她竟然都想的出来。 面色大变，沈诗雨连忙看上主坐的父亲，看他脸色铁青，更是知道自己若是输了的后果。 “你别给脸不要。今日你若是赢了，你以为杨柳之后会好过？” “你可以试试看。”手中白子落下截断沈诗雨的退路，沈尽欢眸间怒意渐显。 本来她已经收了几分，既然她这么不识好歹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那就让她教教她如何做人！ 捏紧手中棋子，沈诗雨哪里还敢落下。只剩一步，她已经无路可走。 “老爷，贤王府来人送了贺礼来。” 小厮出现的恰到好处，也是在场上多人松了一口气。 “贤王府？快快有请。”来不及细想贤王府为何会来人，沈霁却也知道这是解救沈诗雨最好时机。 他这话一出，场上的大臣却也都是面色一变，纷纷看了一眼慕容赫。 可他们所担心的慕容赫，此刻却是眉眼含笑的看着下面对弈场景，丝毫不为所动。 “三妹妹何时学了一手的好棋艺？不如，这残局萧某接下？”在席上早已看的满心焦急，如今得了停顿时间，萧何也是快速上来。 眼底一喜，沈诗雨更是满眼感激。 萧哥哥这分明，是要给她一个台阶下。 “无趣。”扔了棋子起身，沈尽欢可半分面子都没留给萧何。 他一心护着他那娇滴滴的表妹，她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三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我还配不上与你对弈？” 自小骄纵，身为定北侯府嫡子，萧何从来都是眼里不容人。 在场上的，能真让他忌惮的，也就只有慕容赫一人。 都以为沈尽欢会顺势而下，和萧何对弈一局。不想沈尽欢却只是缓慢起身，直视怒气冲冲的他： “我们两人对局，萧小侯爷横插一道，觉得合乎规矩？” 他疼惜他自个儿的表妹，沈尽欢何必卖他这个面子？ 小时候他屡次过来，哪一次，不是拿她和娘亲玩乐？ 即便当时仍是原主在，但这些羞辱，她也都一一清楚。当然，不可能隐忍不发，或者就此忘了。 “你！”不合规矩的事情萧何怎么可能不知，但被沈尽欢这么无情揭出来，顿时是面上挂不住。 “尽欢，不要胡闹。既然你不愿意，便下去坐着。” 开口虽说的是沈尽欢，可沈霁现在，却也是在明显偏袒沈诗雨和萧何。 “欢儿，快过来。”担心的坐立难安，一听这话，杨柳也是连忙起身开口。 拒绝的话卡在喉间，看着沈诗雨眼底得意，沈尽欢更是多了怒意。 “姐姐，承让了。”不可能让沈诗雨痛快，即便答应退一步，可沈尽欢却也要恶心她一下。 这明显嘲讽的话出来，沈诗雨更是面色大变，双手紧紧抓着裙摆。 萧何也是多了怒意，刚想开口，却没想到慕容赫先他一步。 “好一个承让，三小姐的棋艺，倒是京城一绝。” 慕容赫给的评价如此高，也是出乎别人意料之外。更让人为之诧异的，是他怎么会去管别人事情。 贤王晋王两人虽脾气大不相同，可却有一点极为相似。便是，从不去管别人事情。 “诸位大人好，王爷今日没有空闲来此，特意让傲雪送来贺礼。” 傲雪虽然只是个侍卫，可在贤王府地位如何，却也人尽皆知。 尤其是看他身后一排婢女手中所拿贺礼，更是惹人眼馋。 目光落在傲雪脸上，被人抢了风头的慕容赫也是多了不悦。他这个好弟弟，身边的人倒是学他学了个十成。 净是会给人添堵的货色！ “替本相好好谢谢王爷。”沈霁如今也是受宠若惊，大寿之日能得到两位王爷另眼相待，是他从未想过。 傲雪又是寒暄两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已经回到位置上的沈尽欢，这才离开。 酒宴依旧继续，可气氛，却与最开始大相径庭。 谁都知道丞相如今在观望中，可两个王爷现在明显都抛出了橄榄枝，却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沈霁虽也心知肚明，可如今面子上，也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萧何满眼怒意的看着自顾自给杨柳夹菜的沈尽欢，眼中更是多了怨恨。这个沈尽欢，什么时候竟变得和之前不同了。 杨柳因为身份问题，之前没少被小时候的萧何拿捏。现在看他眼神，更是害怕的身子微颤。 抬眸朝着萧何看去，沈尽欢眸间也是瞬间多了杀意。 这个萧何若是再不识趣，便挖了他的眼睛，祭奠已经死去之人。 不自觉后背发凉，萧何也是心中暗惊。可再看去，沈尽欢哪里还在看他。 “表兄别太在意，一个丫头片子而已。”沈焱心中也暗暗吃惊，可现在那么多外人在场，教训她也不合时宜。 知道他没看到沈尽欢刚刚眼神，萧何闷闷应声，心中却也多了忌惮。 沈霁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今日慕容赫前来，慕容彻送礼，都是因为沈尽欢救了慕容雪。 因着这些原因，沈霁现在看沈尽欢，也是越看越顺眼。 沈诗雨本来是想大出风头，杀一杀沈尽欢的气势。可现在丢了人，回到席间也是低着头红了眼眶。 “雨儿，你放心，娘亲不会让你白白咽下这口气。”压下想要斥责的话，萧红也是拉着女儿的手满是心疼。 她知道她刚刚不该主动挑衅，可那贱丫头之前明明从未读过书，更别提什么琴棋书画！ 眼底闪过一丝亮光，沈诗雨也是紧紧抓着她的手，朝着沈尽欢那边看去。 替杨柳夹菜，沈尽欢也是浅笑安慰：“人都在，娘亲不必担心。” 话音落地，感觉身后动静，沈尽欢也是不耐举手，刚好接住丫鬟松手跌落的酒壶。 谁都看的出那丫鬟是故意，也都惊叹，沈尽欢怎么能稳稳当当一手接住。 “三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事情败露，丫鬟更是面色一白，扑通一声跪下，身子不住颤抖。 在众人注视下放下酒壶，沈尽欢也是没有理会丫鬟，径直开盖闻了一下气味。 转而起身，一整壶的酒都泼在了丫鬟身上。 惨叫一声，丫鬟也是在地上打滚起来，一张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席上那些人原本还在想沈尽欢嚣张没有规矩，可现在看着情况，也都是心中一惊。 “这上好的一品红，可不是拿来喝的。”酒壶扔在那丫鬟脚边，听着惨叫不觉，沈尽欢也是微勾唇角。 来自地狱一般的笑容，加之这波澜不惊的声音，更是让在场之人不由胆颤。 这沈尽欢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情形，竟然还笑的出来。 “快，拖下去！”赫然变了脸色，沈霁如何猜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寿宴之上发生这种事情，他这老脸，要往哪儿放？ 收紧手中杯子，慕容赫眼中也是多了杀意：“丞相府上，倒是热闹。” 不长眼的人，还真是比比皆是。 “彻查！本相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公然行刺！”一顶帽子压下，沈霁更是满心惶恐，连忙找了个由头出来。 此事无论如何，也决不能让人说，是丞相府府内争夺。他丢不起这个人，更不能被人钻了空子。 “反正死无对证，查什么查？” 第26章 贤王有心 幕后之人就在那里坐着，沈尽欢也是知道沈霁是转移大家注意。 果然，沈尽欢一句话，也是引得人遐想连连。 “偌大的丞相府，竟出了这种谋害主子的人，看来，丞相也是应当整肃家风了。” 江柳音此刻根本没了看热闹的心思，出口的话，直指萧红母女。 这么恶毒的手段，反观上京城，也就只有她们母女使得出来了！ 被江柳音说的脸色铁青，萧红也是蹭的一下起身：“来人，将这个贱人拖下去喂狗！企图伤害主子，死不足惜！” 愤怒难以抑制，萧红更是暗骂江柳音是个贱人，整天就知道见缝插针。 他们沈家的事情，何曾轮得到她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娘亲息怒，这丫鬟看着眼生，好像不是府里的。”压下心中恐惧，沈诗雨也是连忙开口。 人既然已经死了，现在无论如何说，别人也是找不到半分证据！ 听她睁眼说瞎话，沈尽欢也只是嗤笑一声，懒得理会。 比起上次，两个人倒是长了脑子。早知道，她刚刚就应该留了一命，让她指认两人。 看她们两人撇清了干系，沈霁此刻也是没了顾忌：“彻查！必然要彻查！” 口号喊得响亮，沈尽欢怎会不知道他不过就是装装样子。无心理会他们，她更担心的反而是杨柳。 “父亲，娘亲受了惊吓，尽欢便先退下了。” 巴不得她走，沈霁也是连忙答应。 主角都已经走了，慕容赫也是懒懒起身，淡淡扫了一眼沈诗雨母女，大摇大摆朝外走去。 沈霁被他的无视气的涨红了脸，可出了如此闹剧，他更是有口难言。 一众大臣皆是带着家眷告辞，虽不好明面上笑出声，可却也都有想要看热闹的心思。 沈相是谁，如今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平日朝堂上挑不出他的错处，如今内宅不宁，当然是有人巴不得看笑话的。 离开席上到了杨柳院里，江柳音也是特意前来关心。 “时辰不早，江姨娘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知道她是好意，沈尽欢却也语气平淡，不想和她牵扯太多。 好心固然是好事，但她如今现状，靠近对于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面上笑意一僵，江柳音想着沈尽欢性格，也是皱眉询问：“你娘亲怎么样了？她素来不出席这种场面，现在受了惊，可得仔细照看。” “娘亲刚刚歇下，姨娘有心了。”引她坐下，沈尽欢知道她没什么坏心思，亲手倒了茶水给她。 感觉到沈尽欢语带梳理，江柳音怎会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也是轻叹一口气： “这些年苦了你们娘俩，如今苦尽甘来，也是好事。” 明白她所指，沈尽欢也是低头，没去作答。 江柳音是个聪明人，明白她是不想和她太近，也是自觉起身。 “我送您。”看她识趣，沈尽欢自然也是满意。 她如今能保全娘亲，却未必人人都能两全。组织没有成立下来，和别人走的近了，只会横添软肋。 “不必了，你娘亲身边还需人照顾。找几个贴己的人伺候着，免得有些人再动不该动的心思。” 心中通透，江柳音也不怪沈尽欢冷漠。 微笑点头送她出去，沈尽欢也是明白找丫头的事情不能再拖。 这十多日她几次翻墙出去，也是忙着置办产业田地，倒是疏忽了这一点。 今日的事情过去，之后还有诸多机会，防不胜防。 第二天早早找了个由头出府，沈尽欢也是直奔城郊。却不想，刚刚出城正好看到映红柳绿二人。 “三小姐。” “你们这是在等我？”两人都背着行囊，身边又没有别人，沈尽欢更不用多想。 这贤王看来，是真的挺闲。 两人同时点头，却也只见沈尽欢快速自她们身边过去。 “转告贤王，我不需要他的怜悯。” 不过是两个丫鬟，沈尽欢还是找的来的。 她需要绝对忠心的人，别人的人，用起来怎么可能顺手。 “三小姐，王爷已经将奴婢二人赶出府，若是三小姐不收留，奴婢便没地方去了。” 脚下步子一顿，沈尽欢也是转身看她们。 两人并肩跪着，率先开口的映红如今也是红了眼眶。 “他倒是做的绝情。跟着我，可远没有在王府自在。你们，可想好了？” 之前两人帮过沈尽欢，她心中记得，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至于她们所说是真是假，眼下，也不可能害她和娘亲。若有异样，杀了她们，对她而言也是易如反掌。 “多谢小姐。”恭敬开口，两人也是起身跟上。 时间尚早，沈尽欢要去的破庙里，此刻还有着不少人在。 乞讨为生的他们白日分别进城，等到晚上，也是带着讨来的东西回来，借破庙遮风挡雨。 远远看着沈尽欢三人，门口玩耍的两个孩童面色大变，慌忙匆忙躲了进去。 “三小姐，这种地方危险，您还是不要去了。”皱眉提醒，映红也是担心出现变故。 “无妨。”目的还未达到，沈尽欢自然不会回去。 她们二人所说的真假，还有待查证。可她，也更需要一个干净，不会有任何顾虑的人。 “就她了。”看着稻草堆上躺着奄奄一息的小姑娘，沈尽欢也是微勾唇角。 两人皆是一愣，随即上前帮忙。 “你们干什么，这是要带二丫去哪儿？”有两个身体瘦弱的男子担心沈尽欢是坏人，也是上来要制止。 这丫头已经高烧不退三天，这么烧下去，人说不定就没了。 “人我带走了，你们并非她的父兄，这银子，算是谢了你们护着她。” 看他们长相就能看出并非这姑娘家人，而且她过来之时他们距离那么远，分明是为了自保。 只是好在，最后多少良心发现。 “多谢小姐，还望小姐好好待她。这丫头无依无靠流落至此，已经两三天没吃饭了……” 身后的声音渐渐远去，看着两人轻松驾着二丫，沈尽欢也是缓步跟在身后。 沈尽欢一次带回来三个丫头，更是让沈家上下小小的乱了一下。沈家的少爷小姐，身旁跟着的，哪个可都是萧红安排的人。 “欢儿，你还是去和你父亲知会一声。那丫头的烧已经退了，你别担心。” 杨柳虽然没有拒绝三人到来，可心中，也是七上八下起来。 她知道欢儿这是找贴己的人伺候，免得有人再动手脚。可这，却也坏了沈家规矩。 “他多半已经知道，何必我再跑一趟？”倚在塌上啃着苹果，沈尽欢倒是有些怀念贤王府的那颗苹果树。 等下次见了他，和他说说，把他那颗树挖回来应该不是难事。 “欢儿，他毕竟也是你的父亲……” 满心无奈，看沈尽欢不以为然的姿态，杨柳也是不知道怎么说她好。 这几日她出去虽然没人敢直接说她们欢园不好，可那眼神，也让她心知肚明。 “小姐，那丫头醒了。”二丫的名字到底过于土气，柳绿见她醒来，也是连忙过来告知。 扔了苹果核起身，沈尽欢也是早已经给她想了新名字。 这几日在家里无聊，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映红已经私下给那丫头想了几个。只是忌惮她的脾气，没敢过来说。 目前来看，她们二人，还算是一心为她。两次赶走沈诗雨的表现，也让她颇为满意。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人刚醒来，二丫也是虚弱不已。看到沈尽欢之时，眼底满是感激。 似乎看到当年自己，沈尽欢嘴角笑意微僵：“昨日事譬如昨日死，你之后便叫浣月，可愿意？” 人是救了，可要她留在身边，沈尽欢也需要她心甘情愿。 她不求她为她去上刀山下火海，可最基本的忠心，也是不可或缺。 “浣月谢小姐赐名。”说话同时挣扎着要起身下跪，浣月也是被映红上前拦住。 “小姐不喜这一套繁文缛节，你只记得，你的命是小姐救得，忠心不二便可。” “浣月明白，小姐尽管放心。” 看她们相处融洽，沈尽欢也是满意点头。听着外间动静，也知道沈霁按捺不住。 只是他肯定，不会是为了带回丫鬟的事情。 “回了父亲，我收拾收拾便去。”距离寿宴已经过去三日，沈霁现在找她，也是在沈尽欢意料之中。 外间的人闻言一愣，也是恭敬应声退下。 “你们且照顾好她，我去去就回。”沈霁能说什么，沈尽欢也已经猜到。看映红眸间担忧，这才开口扔下一句。 一路看着风景，沈尽欢到了书房之时，不想正好撞见萧何从里面出来。 “萧小侯爷安好。”垂眸开口，沈尽欢也是懒得多看他一眼。 要不是他身份在，她现在，更是连停顿都不会。 眼底满是嫌恶，萧何也是分外瞧不上沈尽欢：“你现在倒是得意！别忘了，自个儿是个什么身份！” 之前寿宴上被她吓到，也不过只是巧合。她说到底，也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小侯爷说话还是注意些好，免得风大闪了舌头。”缓缓抬头，看着萧何眼底不屑，沈尽欢更是勾唇轻笑。 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萧何虽不想承认，却也觉得沈尽欢笑意太过于阴森。 第27章 王爷有请 “小姐，老爷有请。”拉了一把萧何，守着门的侍卫也是恭敬开口。 知道他是有心护着萧何，沈尽欢也是懒得在一个废物身上废心思，抬步入了书房。 书桌前，沈霁手中正欣赏着一副水墨画，看神色很是喜欢。 “小侯爷倒是大手笔。”知道沈霁平日里喜欢这口，这个时候，沈尽欢可不会以为他是自己无聊拿出来观摩。 “尽欢好眼光，这可是王大家的遗作，如今放眼大和，再难找出第二幅！” 面上满是喜色，沈霁更是为得到此孤品心中自豪。放眼朝臣中，觊觎此画的人数不胜数，若是得知在他手中，必然一个两个争抢过来看一眼。 遗作的价值沈尽欢自然明白，也欣赏一切美好的事物。可这画这么值钱，萧何倒是对他这姑父舍得。 “尽欢，这些日子，在家里住的如何？”恋恋不舍放下手中画卷，沈霁也是切入正题。 知道他关心什么，沈尽欢也是懒得拐弯抹角：“父亲今日表现很好，夫人和长姐若是能再老实一点，便是最好。” 因沈尽欢的话添了懊恼，沈霁目光深沉，带着敲打开口道：“如今府中一切都依着你，你应当如何做，想来也不需要为父多说。” 知道沈霁不要脸，沈尽欢却也没想到他这么厚颜无耻。这种话，还真打算直白说出来？ “你和贤王之间，到底怎么回事？那晚，又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困扰了沈霁半月有余，每次问及，又都被沈尽欢的给噎了回去。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要让沈尽欢老实开口。 “对于女儿家的私事，父亲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了？”眼底嘲讽遍布，沈尽欢如今看着眼前人，更觉恶心。 也是，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关心自己女儿是否委屈。 若是不能为他所用，怕是有没有这个女儿，对他而言并无区别。 不悦看她，沈霁也是不满她的态度：“你到底也是沈家女儿，怎么，为父就连关心都还不行？” 一听这话，沈尽欢更是忍不住嗤笑一声，挑眉反问：“父亲说关心？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沈霁信不信次要，可沈尽欢这么毫不留情问出来，也是让他面上无光。 “你一天是沈家人，便应当清楚自己身份。”语意带了威胁，沈霁也是看不得沈尽欢这么放肆。 这些日子他纵容不管，只是想要摸清贤王晋王两兄弟意欲何为。 “都是聪明人，父亲何必废话？贤王用意我不知，晋王亦是如此。” 本就不打算和慕容彻多联系，对于那看着就不好招惹的慕容赫，没打探清楚之前，沈尽欢也不打算理会。 “不知？谁不知他二人秉性，你怎会不知？”只以为沈尽欢是故意抬架子，沈霁更是满心怒意。 知道他觉得身为父亲了不得，沈尽欢也是懒得开口打击。只是想着如今杨柳，也觉得不能再拖。 “父亲既然有求于人，便应当知道，求人必定要有代价。” 心头一跳，知道沈尽欢有所求，可沈霁却也隐隐担忧她所求是什么。 倘若和夫人雨儿有关，他自然是不能舍弃的。 “放心，对那母女二人的性命没兴趣。” 看他担忧一闪而过就知道他什么意思，沈尽欢如今也只觉可笑。他以为，萧红母女二人值得她另眼相看？ 不过是两个手段低微，上不得台面的人，她还不至于把她们放眼里。 松了一口气，沈霁也是信誓旦旦开口：“说，为父能做到的，不会含糊。” “我只要父亲休书一封。” 语气平淡，沈尽欢也是恍惚说着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一样。 “混账！定北侯府是何等身份，你怎能提出如此大逆不道……” 沈霁瞬间暴跳如雷，可话还没说完，便被沈尽欢冷眼打断。 “娘亲困在府中受罪多年，父亲若是答应，我便帮你在其中牵线。” 他想要不过是荣华富贵，这对于沈尽欢而言不难。只是能不能选中将来的皇上，这就要看沈霁有没有那个福气。 “胡闹！今日为父就当什么都未听闻，此事休要再提！”从未被人如此要求，沈霁此刻更是又羞又恼。 倒不是他对于杨柳有什么情分，不过是露水情缘，可却关乎他的颜面。 “父亲既然不愿意，那女儿也不强求，告辞。” “慢着！” 满脸愤怒，沈霁看沈尽欢完全不像玩笑的样子，更是心中暗惊。 这个沈尽欢，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既然心中从未有过娘亲，何必困着让她不得自由？” 恨透了这深宅大院，沈尽欢如今更是想着，尽快出去发展她的新事业。 如今没有回去的途径，她自然，是要操练起老本行的。轻车熟路不说，来银子还快。 嘴唇蠕动两下，沈霁也是咬了咬牙，退后一步：“我们做不得你娘亲的主，她已无依无靠，离开这丞相府也是无处可去。” “去路不用父亲操心，只要你应允，我便去询问娘亲。”安排的一应俱全，沈尽欢怎会让杨柳出外受委屈。 不仅她要走，她也要一道走。这沈家，没有什么好令人怀念的。 “好，为父随你一道！”杨柳什么性子，沈霁很是清楚。 这十几年虽未曾宠幸，过可对于杨柳被沈家众人欺负，他也是心知肚明。 她绝对，不会同意被休出府。 “不，欢儿，娘亲不愿。” 和沈霁所料一样，杨柳得知消息，拒绝的话也是随之开口。 “这偌大的沈府何曾有半点人情味？”不是很能理解杨柳，沈尽欢如今更觉痛心。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若是杨柳不愿，之后沈霁更是不会轻易放她们离开。 她大不了不管不顾撕破脸出府，可却怎么也不可能，留她在府中。亦或者强行出府，害她一身骂名。 “够了！欢儿，娘亲不会离开。老爷，欢儿年轻性子急，多有不妥之处还望您见谅。” 泪水花了眼，杨柳紧紧抓着帕子，指节也是因为用力过度微微泛白。 心中多了诧异，沈尽欢也是没想到一向软弱的杨柳，此刻态度会是如此坚决。 没有去问她缘由，看着沈霁面色一喜，沈尽欢更觉厌恶。 “尽欢，你如今也看到了，是你娘亲不愿，并非是爹爹不愿……”被沈尽欢眼神惊到，沈霁也是故作为难开口。 懒得看他惺惺作态，不忍看杨柳哭的伤心，沈尽欢也是转身出了门。 快步跟上，沈霁也是不愿放过这个好机会。 听着脚步渐进，沈尽欢心中烦躁更甚。 “选一个。” 突然一句话弄得沈霁愕然，愣神片刻，也是反应过来。 “尽欢，依你之见，两位王爷之间，哪位更是人中龙凤？” 试探的话刚一出口，也是只听沈尽欢冷笑一声： “父亲这话女儿倒是不懂了。两位王爷皆是凤子龙孙，怎么，还有什么分别？” 他的心思她清楚，直接明白说出来反倒不招人烦。这时候还要出言试探她，有意思？ “尽欢，为父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天资聪慧，对于立储一事，可否有看法？” 沈霁已经极其压抑性子，对于沈尽欢的姿态，他如今也是怎么都瞧不上。 可这丫头近日表现过于异常，一件两件事情，所表现皆是寻常人所难以想象。 或许对于两位王爷，她能有不一样的见解？ “父亲没必要说笑，两位王爷如何我不管，你随便选一个便好。”知人知面不知心，沈尽欢即便有了见解，也说不了绝对。 她即便真的看准了，又为何，要告诉一个卖女求荣的人？ 沈霁气结，知道沈尽欢是故意不愿开口，也是恨得咬牙。 可如今沈尽欢嚣张也好，不孝也罢，他都已经是动不得。 “三天考虑，过时，女儿就当父亲体恤。”知道他一时决定不出来，沈尽欢也懒得在这里等着。 张口欲挽留，可沈霁眼下即便咬咬牙，也确实抉择不出人选。 “去，晚些通知他们几个，过府一叙。” 对于前厅如何发展，沈尽欢并不关心。沿着后门轻车熟路的出了府，也是直奔王记糕点。 娘亲素来没什么喜好，这些年也都过得委屈。前两日见丫鬟送的糕点她很喜欢，她这才记了下来。 她态度如此，她其实也能接受。毕竟，身为这个时代的女子，休书对她而言的重要性。 到底，是她莽撞了。 “大白天装鬼吓人是不是！”感受到了对方气息之时，沈尽欢手中匕首也是抵在了他的脖间。看清来人，也是瞬间骂出声。 刚刚他若是走动，她必然会提前察觉。看来，是存心等她。 后退一步，傲雪也是暗暗惊叹沈尽欢力道收的好。刚刚她分明动了杀意，力道不收，他如今怕已是一具尸体。 “三小姐，王爷有请。” “没空，看不见忙着呢？”看见贤王府的人，沈尽欢就没什么好心情。 尤其现在还有可能要主动牵线一次，她怎么都觉得，太丢面子。 “三小姐不去，定然会后悔。” 第28章 各取所需 沈尽欢最听不了别人威胁，一个时辰后，人已经出现在贤王府的大门口。 “你们王爷就不能选一个不那么明显的地方？”嫌弃皱眉，沈尽欢提着裙摆进门。 往常这种事情，不应该是随便找个别院商议？ 怎么，他是生怕他那个哥哥不知道，她如今过来了？ 傲雪眉头微皱，也是没有开口解释，引着沈尽欢一路过去。 解了身上披风递给傲雪，沈尽欢也是推了书房门进去。 这消息，怕是已经传到了沈霁的耳朵里。 慕容彻手中画笔微动，也是在纸上细细勾勒景致。沈尽欢凑近一看，更是多了几分赞赏。 “王爷找我来，就是看你作画？”再好的画，这么看了一刻钟，沈尽欢也是耐不住性子。 手中朱笔微顿，慕容彻眼帘微动，将笔放置笔搁。 “三小姐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语气淡然，慕容彻也只是低头看着面前书画。 “巧了。王爷也是一如既往，讨人嫌。”拉了把椅子坐下，沈尽欢出口的话也是充满了嫌弃。 这么大张旗鼓的请她过来，应该，不只是看画这么简单。 怕是不单单有事，这件事情，还要宣扬的人尽皆知。 “你是个聪明人，本王用不着绕弯子。”看沈尽欢眼底清明，慕容彻也知道她猜的出大概。 “怎么，王爷还能与我这种人有所需求？”不是真的觉得慕容彻这种门槛高的人不会找她，沈尽欢更多只是觉得麻烦。 现在沈霁还没选好要谁，要真的是他，少不了一阵头疼。 只是那个晋王，也并非一个简单的角色。想要他答应，还要废点功夫。 “不必妄自菲薄，前几日寿宴之上，三小姐可是出尽了风头。” “王爷消息灵通，知道的还不少。”拿着糕点吃着，对他突然提起这件事情，沈尽欢也是多了提防。 她之前就看出慕容彻不简单，知道没有传言中的淡泊名利。恐怕，更像是一头蛰伏的猛兽才更贴切。 看慕容彻只是定睛看着自己，眸中思虑万千，却也并不开口，沈尽欢更是多了懊恼： “我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王爷求人，也好歹有个求人的态度。” 实在看不上慕容彻孤傲的态度，即便她自己大多也是这样，可沈尽欢还是不快。 毕竟，一山不容二虎，非要她主动开口，这不是明显挑事儿？ “各取所需。” “好一个各取所需，我需要你去见见丞相。” “他怎么也是你父亲。” “这不是王爷该管的事情。” 眸间染了怒意，沈尽欢也是不想多提沈霁。 既然两人达成共识，那之后各取所需就好，别的不该他管。 因呵斥冷了脸，可知道这是沈尽欢家事，慕容彻也是没再开口。 “王爷不说，我便当做王爷是答应了。明日聚仙楼天字房，还望王爷莫要迟到。” 着急去买糕点，沈尽欢也是不想多留。 至于慕容彻的所求，相信她不用说，他也会找人传递。 “送客。”眸间愠怒一闪而过，慕容彻也是没了继续绘画的心情。 傲雪听着其中语气变化，送沈尽欢离开之时，脸色也是染了怪异。 “对了，记得告诉你家王爷，他只有一个要求。”不知道慕容彻是不是泼皮无赖之人，沈尽欢也觉得理应叮嘱。 不悦皱眉，傲雪刚想说沈尽欢担心过度，可沈尽欢压根就没给他出口的时间。 沈霁得知消息，片刻欣喜之后，也是多了些许怒意。 可知道他的贪心，沈尽欢也只是让映红去说了一句。而自己，则是搬了躺椅在院子里晒着太阳。 “欢儿，你可，你可曾怨过娘亲？”接连两天没好敢和沈尽欢说话，杨柳特长做了甜汤过来，语带试探。 “娘亲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品尝一口，沈尽欢也是微勾唇角。 她能感觉的出来，杨柳蕴藏在汤里的心意。 “欢儿，娘亲知道你断然不会原谅。可我们孤儿寡母的，即便离开这丞相府，又能如何？” “那若是外面有产业，娘亲可愿意？” 不由一愣，杨柳也是僵在原地，做不出反应。 “欢儿不过是说笑而已，娘亲，你看你，怎么又当真了？” 笑着压下心中失望，对于杨柳所想，沈尽欢如今已经清楚。 她担心她们母女二人出去生活艰辛是假，可更多，却是离不开丞相府。 那沈霁纵然再没良心，可到底皮相不错。这幅身子，也是得了他的遗传。 当年沈霁一时心动，娘亲想必，也是动了心。这么多年任劳任怨也都未曾离开。应该，还是存了情意的。 “欢儿，娘亲知道如今你心中有了心思。可他毕竟，也是你的父亲……” 着急解释的语气，也是将杨柳的心思表露无疑。舍不得的同时，也同样顾虑了沈尽欢几分。 “娘亲不必解释，您的意思我明白。”舍不得说伤她心的话，沈尽欢也是压下心中反感。 沈霁他那种人，怎么可能有资格为人父？ 亲生女儿，尚且能和物品一样送到别人的床上。而且这么多年的漠视，她难道还看不出来沈霁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欢儿，你能明白为娘的心思便好。”叹了一口气，杨柳也是坐在旁边红了眼眶。 心中有些不忍，可听着脚步声，沈尽欢也是沉了脸。 这么多脚步，来者不善。 “三小姐，您怎么还在这里，快快快，快扶着三小姐起来收拾！” 为首的婆子打扮的花枝招展，一看到沈尽欢，也是两眼放光，如同见了金子一般。 看她们眼生，沈尽欢也是多了提防：“你们是什么人？” “老奴是小庄子上王妈，沈老爷特意吩咐老奴今日过来伺候小姐梳妆，衣物已经准备妥帖，劳烦小姐移步。” 听了这一通话，沈尽欢也已经是明白了老狐狸的打算。 “不去。” 他和慕容彻两人见面，关她什么事情？ “小姐，这可使不得，老爷如今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听说是个贵人，也在等着小姐呢！” 本就心中烦闷，贵人二字，沈尽欢听着更是火气大。 “怎么，聋了吗？”起身要朝着屋里走，沈尽欢更多不耐。 沈霁这个老狐狸，他什么意思，她会不知道？ “欢儿，不可胡闹！算娘亲求你，就去一趟……” 一句话说的再无回旋余地，余光看着婆子身后跟着的沈家丫鬟，沈尽欢怒意更甚。 这个沈霁，分明就是故意趁着娘亲在的时候过来。利用娘亲的不忍，逼她就范。 看沈尽欢不动，杨柳也是有些慌了，“欢儿，你若是实在不愿，咱们便不去。” “我自己来。”转身拿了衣服，沈尽欢也是快速踢开门进了屋。 等到门被砰地一声关起来，杨柳等人这才反应过来，沈尽欢这是因为杨柳妥协了。 忍不住落下泪来，杨柳此刻也是满心愧疚：“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欢儿何必要委屈自己……” “三夫人，好端端的可不能哭。如今三小姐风头正盛，可是咱们上京城当仁不让的才女呢！” “可不是，夫人，可不能哭，老爷瞧见了定然会不高兴……” 听她们你一句我一句，杨柳的心情非但没有任何好转，反倒是更加伤心起来。 若不是她当时制止，或者她的欢儿，今日便不必这么委屈自己。 外间动静都被听在耳中，沈尽欢面无表情的换着衣服，心却也微微抽动。 她知道杨柳心思，所以，今日才会答应去。她最后出口的话，确实是为她着想。 只是她的便宜，哪里是那么好赚的！沈霁既然敢算计她，便自然要承担她的怒火。 “三小姐可真是好看，放眼上京城，哪里能找得到如此绝色的人来。” 不过是简单装扮，沈尽欢也已经让一众丫鬟婆子震惊的合不拢嘴。一个两个，说的也都是些奉承的话。 心中憋着火，听了这话，沈尽欢也是嗤笑一声，挑眉反问道：“和大小姐比起来，如何？” 刚刚还在笑的婆子面色一僵，和其余人皆是互看一眼，不知道如何应答。 谁不知这沈大小姐就是沈霁的眼珠子，宝贝的紧。从小一应吃穿用度，可是比起两个兄弟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说之前是出了丑，可门第在这里，想要上门寻亲的人也是不在少数。这让她们，可如何说好？ “怎么，是觉得我比不过长姐？” “不敢不敢，三小姐，可不敢这么想……” 沈尽欢如今风光正盛，谁人不知？ “那，可是觉得她不如我？” 依旧笑着问出口，可这话，却也让人无法应答。 “自然不是。三小姐，老爷还在外面等着，您看……” “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你们这是想说，我们姐妹二人都入不得你们的眼？” 左右逢源，这个婆子倒是真会说话。 “三小姐息怒，老奴万万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老爷如今已经的外间等着，可是耽误不得。” 就差给沈尽欢跪下，婆子说完，其余丫鬟也是连忙附和。 知道她们是被沈霁临时抓过来应付她，沈尽欢虽心中不快，却也懒得继续为难她们。 只是她前脚出屋，却没想到，正好撞见萧红带着人在门口等着。 好家伙，她让沈霁不许她再来。这不进门，倒是学会堵门了。 第29章 沈霁设计 “老奴见过夫人。” 为首婆子眼中满是警惕，也是在心中暗道不好。 “打扮的如此妖艳，干什么去？”上下打量了一遍沈尽欢，萧红也是不屑哼了一声。 “夫人，老爷在外面等着呢。”不敢顶撞，婆子如今也是有苦难言。 谁不知这当家主母善妒，往日里没少欺负二房三房。如今这三小姐争了她女儿风头，她怎会不气？ “等着怎么了！我能不知道等着？三丫头，你父亲要带你干什么去？” 直视她满是妒恨的双眼，沈尽欢反倒是不由笑出声。看萧红有些气急败坏，这才反问开口：“父亲可说了要告诉夫人？” 自然是没有，若是有的话，萧红有何必这么大动干戈的等在门口？ “少跟我在这里伶牙俐齿！拿你父亲压我？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嫡母！” “那夫人的意思是，府中，只有夫人最大？” 余光瞥见那边人影晃动，沈尽欢也是诧异开口。 往常听着这话，萧红或许还知道迟疑。可如今看沈尽欢眼底不屑，更是气的跺脚： “自然！这府里，有什么是本夫人不能管的？” 萧红中气十足，话说出口，被前来查看的沈霁听的清清楚楚。 面上遍布怒意，沈霁手攥了又松，也是硬生生将怒意忍了下去。 “父亲。”知道他不会发作，可看他似乎转身要走，沈尽欢也是开口喊他。 人都过来了，不过来凑凑热闹，怎么能行？ “老爷？”快速转身，萧红头上也是一阵珠钗乱晃。等她定睛一看，瞬间明白沈霁如今在隐忍。 “老爷，妾身也是得知老爷要带着三丫头出门，所以才过来叮嘱一番。毕竟，这丫头自小没学过什么规矩，免得到时候出去被人瞧了笑话去。” 骨子里就瞧不上沈尽欢，即便来的目的是为了刺探，可随随便便也能说出来沈尽欢的不是。 脸色又是一沉，沈霁抬步走来，面上已经是风雨欲来。 这个夫人，当真是不能安静半刻。 “夫人说的在理，那父亲慢走，我便先回去了。”正好要找理由不去，萧红送来了这么好的由头，沈尽欢也是由衷感激。 话音落地，沈尽欢人也是快速转身进屋。 “慢着！”厉声喝止，沈霁也是狠狠剜了一眼萧红，上前两步。 “欢儿，时辰已经不早。开罪了那位的后果，可不是你能担待的起的。” 蓦地转身，看着沈霁眼底威胁，沈尽欢也是眉头微皱： “父亲这是威胁？” “自然不是！时辰已经不早，莫要让人觉得丞相府失了礼数。” 沈霁已经退了一步，给了沈尽欢台阶。她即便不愿给他这个面子，可也知道即使回去，杨柳也定然要劝她去。 “老爷，既然是关乎丞相府的颜面，可否带着雨儿一道去？”猜得出对象是慕容彻兄弟两人，萧红也是心中不甘。 雨儿多年倾慕慕容彻，他一个身为父亲的人怎会不知？这贱丫头昨日刚刚去过贤王府，今日见的人当然不可能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晋王。 “你当是什么事情？”冷冷斜了萧红一眼，沈霁也是转身快步离去。 将萧红气急败坏的神色尽收眼底，沈尽欢也是带着映红跟上沈霁的步子。 父女二人抵达的时候，慕容彻也只是刚刚落座。 可作为宴请方，即便是前后落座的差距，也足以让沈霁颜面扫地。 “路上有些事情耽搁，来的晚了，还望王爷恕罪。”即便身居丞相之位，可面对王爷，沈霁应有的礼数也是半分都不能差。 更何况，这贤王虽不问世事，可其母亲当年相助皇上登基，是不二的功臣。 只可惜，红颜早逝，不然依着皇上对她极其前并肩王的宠爱，如今贤王怕是早已经被立为太子。 “本王不过刚到。”看沈尽欢也在，慕容彻虽语气平淡，可眼底却也有惊讶一闪而过。 与沈霁先后坐下，沈尽欢也只是看着自己面前饭菜，懒得去管两人都会说些什么。 今日，便当一次他们的陪衬就好。 “王爷平日深居简出，老臣早已想要上门拜访。” “本王喜静。” 简洁回复，让沈霁的笑意僵在脸上，干笑两声，不知道怎么回答。 余光瞥了一眼已经动筷的沈尽欢，也是来了怒意：“尽欢，别不懂规矩！” 不耐抬头，捏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沈尽欢也是没了耐心。 怎么的，柿子专挑软的捏？ “无妨，三小姐随意。”比沈霁更了解沈尽欢脾性，慕容彻也是难得开口。 他倒不是关心她或者什么，只是不想，等下她脾气上来，把身前桌子掀了。 慕容彻和沈尽欢都不以为然，只觉得是随口一句。可听在沈霁耳中，这可就是不得了的事情。 “小女顽劣，还望王爷莫要见笑。”笑意隐隐多了暧昧，沈霁心中也是有了计量。 听着话音不对，沈尽欢咬了一口肉放下筷子，冷冷朝着沈霁看了一眼。 只一眼，也是将这老狐狸的心思看的透彻。 他这个丧心病狂的，将女儿送到晋王别院一次还不够，现在还打算再送一次？ 沈霁一厢情愿的想着两人如何，可即便他们之前有过荒唐，但却也并没有任何他所想的心思。 “近来江北大旱，皇上也是为之头疼不已，不知道贤王可有什么赈灾良策？” “暂时还未有良策。百姓疾苦，丞相若是有方法，不妨一试。” 两人谈论的尽是沈尽欢并不关心的事情，自己一个人，也是吃的开心。 本以为她自王府离开之后，自己能心平气和面对她。可慕容彻到底发觉，他定力不够。 或许，或许是因为两人曾有了肌肤之亲。所以，他才会多少觉得不同。 没慕容彻的那些顾虑，沈尽欢嚼着嘴里的肉，也只是把肉比喻成他。这么摆架子，也不担心哪天出去被人套了麻袋！ 沈霁又说了些有的没的，面对慕容彻的平淡以对，他也是觉得着急。想了想，也是笑道：“听闻王爷和尽欢早已认识，也有来往。只是她毕竟是个女儿家，没名没分的，到底不太合适。” 以为自己听错了话，可抬头看慕容彻眉眼染了几分诧异，沈尽欢也是放下手中筷子。 “父亲这么关心人，倒真是受宠若惊。” 语带嘲讽，沈尽欢意有所指，也知道沈霁明白。 脸色微微发白，沈霁也是语带不悦：“尽欢，莫要胡闹，让王爷见笑了。” 嗤笑一声，懒得和他辩驳，沈尽欢知道慕容彻不是傻子。 她身份早已泄露，想来为什么掉在他的马车上，他也是心知肚明。 “丞相的意思，本王明白了。” 嘴角微微上扬，对于沈尽欢之前态度，慕容彻也已然理解。 之前听着称呼，他只以为是沈尽欢性子桀骜，对自己父亲亦是不尊重。听他现在直白这话，也知道，他没必要得到别人尊重。 嘴角微动，沈霁也是压下心中欣喜，“王爷能明白老臣的心意便好，尽欢怎么也是老臣的女儿，自然是不能看她受委屈的……” 他话还没说完，却只见慕容彻罕见的勾了唇。 心中警惕一下，沈尽欢也是隐约觉得，慕容彻对她有了企图。 而且，绝对不是沈霁所想那样。 “皇兄最是喜爱才情满腹的美人，三小姐正好合适。” 气氛瞬间尴尬，以至于就连沈尽欢，都没想到慕容彻会突然来这么一个操作。 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沈霁也是勉强保持着笑意：“贤王这是何意？” 之前种种，分明证明他对这三丫头感兴趣。可现在突然说晋王，是什么意思？ “王爷不管朝政，反倒是管起人的姻缘来了？”事情到了自己的头上，沈尽欢怎么可能继续无视。 这个慕容彻是疯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先不说，就那晋王折腾人的历史，他怕是要送她去和晋王两人拆房子！ “尽欢！”怒的开口，沈霁此刻虽生气，可也知道要克制。 这贤王向来深不可测，即便是不关心政事，可朝堂上却也拥有着绝对的说话权。 即便他这话羞辱人，他也要听听，他还要说什么。 “王爷若是心疼兄长，我瞧着府上有几个婢女貌美如花，晋王定然喜欢。” “尽欢！还不闭嘴！” 沈霁气的身子发抖，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怒意。 安静听着沈尽欢的话，慕容彻也是面色平静，没有任何沈霁所想中的懊恼。 “三小姐言之有理，傲雪，回去给皇兄送去。” “是。” 主仆二人一人一句，更是说的沈霁晕头转向。 可沈尽欢听着，却也隐约觉得不对。 “王爷别欺人太甚。”想起之前一个要求，沈尽欢更觉得如今亏大了。 沈霁是得罪了她不假，但慕容彻今日来吃饭的态度，可远远值不上她靠近晋王。 “放心，用不着三小姐为难什么。”自己皇兄是个什么性子，慕容彻比谁都清楚。 今日一聚，要不了几日，他便会亲自前往丞相府。 “算计别人，王爷可想好了代价？”一个用力将手中筷子捏断，沈尽欢也是多了杀意。 第30章 出口成脏 她生平最恨别人算计，这个慕容彻想着给她使绊子，可想过后果是什么？ 面上神色自然，慕容彻也只是执壶替她添了一杯酒，并不诧异她的举动。 沈霁被吓得不轻，生怕沈尽欢下一刻便起来动手。 “各取所需。三小姐既然请本王来了，便要帮本王一个忙，不是吗？” 慕容彻的话虽让沈尽欢气恼，可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实话。 “今日还是不必说了。”沈霁在，沈尽欢也知道慕容彻不会多说。 只是今日的账，连同之前的，她一笔都记下了。 让她帮忙，可向来代价不小。 “王爷，小女莽撞，还望王爷恕罪。有什么需要老臣做的，王爷不妨直言？” 听着和晋王有关，沈霁也是按捺不住心中激动。 他知道晋王兄弟两人不会如表面般和睦，皇家之中，哪来的什么兄友弟恭。 “丞相不必多虑。时辰不早，告辞。” 没打算和沈霁多说，能过来，已经是慕容彻的最大隐忍。 僵在脸上的笑意怎么也堆不住，沈霁心中懊恼，却也只能起身相送。 等目送慕容彻离开，沈霁也是堵住了要出门的沈尽欢。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映红快速上前，挡住了沈霁，怕他有所动作。 知道映红安心护主，可沈霁心中有怒，她撞了上来，也是让沈霁看到了发泄口。 扬起的手还没落到映红的脸上，就已经被沈尽欢紧紧抓住。 “我的人，还不劳父亲教训。” “贤王到底要你做什么？今日你必定要说个清楚。”对沈尽欢的脾气，沈霁早已是恨得牙痒。 一次两次，他怎么能次次被自己的女儿牵着鼻子走？ “王爷什么都没说，你刚刚应该听的清楚。”不屑和他多言，沈尽欢也是拉着映红就要离开。 “沈尽欢！你别忘了，如今杨柳还在府上！” 脚步一顿，对于威胁，沈尽欢心中只是更添了杀意。 转身冷冷看着沈霁，看他眼底腾升出些许忌惮，警告出声：“有些话，父亲还是不要说得好。” 没给沈霁留发作时间，沈尽欢也是和映红一前一后离去。 回去路上给杨柳带了糕点，沈尽欢心情这才多少好了一些。 之前在王府伺候过，即便沈尽欢不开口问，可映红却也迟疑着要不要开口。 “毕竟是你前主子，你有什么，直说就好。”没有那么不近人情，沈尽欢也不会容不得别人说句话。 只是她想知道，映红这话，是出于为她，还是为了慕容彻。 若是后者，那这人，她便是留不得。 “三小姐，王爷此次有些强人所难了些。若是三小姐不愿，或许……” 对于慕容彻脾气，映红也是心知肚明。虽然想要替沈尽欢分忧，可也没胆量去忤逆他。 “你倒是知道替我着想。慕容彻那个王八蛋，他自己怎么不去？” 一路上都心中不快，可担心吓到杨柳，沈尽欢回来之后也是一直忍着。 如今映红既然问了，她当然要趁着骂一句。 面色一白，映红也是下意识环顾四周，生怕隔墙有耳。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即便他如今在，我也不怕他。当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越想越是生气，沈尽欢更是不确定慕容彻会如何要求。 若是蹬鼻子上脸，她说不定还要去跟傲雪过两招。这身体练习才到一定程度，要是实打实硬抗，不一定撑得过。 “三小姐莫气，王爷，贤王平日待人很是宽厚，自然不会真的去为难小姐做那种事情……” 脸上多了一抹可疑红晕，映红也是娇羞的低了头。 被一口糕点噎的差点提不上来气，沈尽欢更是皱眉看她，脸上写满问号。 这个映红，一天到晚脑袋里都想的什么？ 等她人手到了，一定要让人去把贤王府砸个稀巴烂。真以为，她是白睡得？ 不仅如此，她还要将慕容彻卖到窑子里去！不是清高？让他过去使劲儿清高去！ “来，小姐喝口水。”压了笑意上前，映红也是轻咳两声。 懒得看她，沈尽欢连连灌了两大口水，耳朵却听到了外间传来动静。 看了一眼手里还拿着半块儿糕点，沈尽欢也是撇了撇嘴，“小映红，来，替我去办件事情。” 狐疑凑上前一步，听沈尽欢低语两句，映红更是面色难看。 “小姐，这，这似乎不太妥当……” “你是小姐还是我是？” 强势态度不容映红反驳，她犹豫的看了眼沈尽欢，也是快速退了下去。 估摸了一下时间，听着院外惨叫连连，沈尽欢也是擦了擦手，等着看戏。 “沈尽欢，我杀了你！”顶着一身秽物冲了进来，沈诗雨更是如同街上的疯婆子一般，面容骇人。 多看了两眼，沈尽欢也是面带诧异：“呦，这不是长姐吗？这，这是怎么了？” 皱眉捂住口鼻，沈尽欢此刻忍不住笑，却也打心底觉得嫌弃。 沈诗雨一向骄傲，这次，怕是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你这个贱人，还不都是你唆使了下人！我定要去告诉父亲，扒了你的皮！” 何曾受过这种委屈，沈诗雨说着，自己反倒是委屈的红了眼眶。 周身熏人的味道，刺激的她眼睛火辣，恨不得这就晕死过去。 “长姐说笑了？什么就是我唆使了人？你这从什么地方过来了，还不快去洗洗？父亲要是看到了，还不定气成什么样子。” 笑看沈诗雨现在反应，沈尽欢虽是递了帕子朝前，可身子却不愿挪动半分。 “沈尽欢！东西是从你院子里泼出来的，你别想赖掉！”一句话出口，沈诗雨也是被熏得作呕起来。 “这可是巧了，刚好院子里在浇花，谁能想到你来的这么巧？”笑着后退两步，沈尽欢可不想被她沾染上。 她当然就是故意的，而且还是听出来是她带人过来，特意吩咐的。 毕竟姐妹一场，要是不对她用心点，怎么都觉得不合适。 “你见过谁的花在墙头上！”恨她说瞎话不眨眼，沈诗雨也是愤怒朝着院墙看去。 院墙之上，朵小花正迎着太阳开的漂亮。 “还是下去收拾收拾，实在熏得慌。”感叹她怎么能忍得住味道，沈尽欢也是再后退两步。 不过这味道，倒是配得上沈诗雨那张嘴。母女两人，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本来就已经是忍到极限，听沈尽欢这话，沈诗雨更是趴在一旁树边吐了起来。 “大小姐，您没事儿！” “滚开！”一把推开扶她的侍女，看她头上那一片颜色，沈诗雨更是吐的发狠起来。 一直吐得昏天黑地，沈诗雨没了力气，索性瘫坐在了地上。 “去，请大夫来。”朝着映红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沈尽欢也是幽幽然开口。 现在，也是时候让沈霁过来了。 他次次用母亲来要挟她，现在不动他，让他女儿吃吃苦头也是可以的。 萧红闻听消息，也是顾不上收拾匆匆忙跑来。一脚狠狠踹在丫鬟身上，将怒意发泄出来。 “混账东西，大小姐都伺候不好，怎么不去死了算了！” “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头磕如捣蒜，丫鬟现在当着沈尽欢在，也是不敢多说半个不字。 都是惹不起的主子，活该她跟着倒霉。 “夫人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知道她是指桑骂槐，沈尽欢也是打算给她加把火。 自己疼爱的女儿如今被泼了脏东西不说，还生生吐昏了过去。怎么着，这笔账都是要算的。 “你闭嘴！雨儿好端端的来看你，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沈尽欢，你今日若是不给我个交代，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怒指沈尽欢，萧红气到身子直抖。 这个小贱人，她碍于老爷的怒意没有前来。不想，她自己竟然还这么不老实！ “浇花而已，大小姐来的巧。”依旧是面对沈诗雨的解释，沈尽欢也是不认为萧红能怎么样。 刚刚要是她和沈诗雨一同来，那现在泼的人，就是她们母女。 “小贱人！少跟我在这里信口雌黄！”转身即便看到了花，可萧红怎么可能相信她的说辞。 这个贱人，抢了京中风光不说，竟还如此心思歹毒！ “贱人？夫人乃是沈家嫡母，这出口成脏的习惯，难不成还是从定北侯府带出来的不成？”对定北侯萧家没有半分好感，想着现在还住在房里不走的萧何，沈尽欢更是不屑。 她以为，她娘家侄子小侯爷住在这里，便可以无所畏惧了？ 不过是个世袭的爵位而已，老侯爷之后，他家何曾出过半个人才？借着祖上庇荫，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胆敢辱我侯府，当真是反了天了！我若是不教训你，你还真以为这沈家没了王法！” 上前扬手便要一巴掌，可萧红怎么可能是沈尽欢的对手。胳膊被紧紧钳制，半分不得动弹。 “果然是和你娘一样的贱胚子！”恨红了眼睛，女儿被辱，沈霁又站在沈尽欢那边，萧红更觉委屈。 “够了！你当你是个什么身份，不嫌丢人是不是！”带人赶来的沈霁怒喝一声，上前一把拉住萧红胳膊，却发觉沈尽欢并不打算松手。 第31章 真不怕死 “尽欢，她到底是你嫡母！你这样，成何体统？”满是怒意开口，沈霁也是觉得沈尽欢过于胡闹。 她平日表现如此聪慧，若是真不想让他为难，今日的事情也是断然做不出来。 可眼下种种，却只证明，她一切皆是有意。 “嫡母如何？三番两次前来挑衅，这便是嫡母风范？”笑意多了嘲讽，沈尽欢也想看看沈霁还打算怎么强词夺理。 是非曲直，他比谁都更清楚。 即便今日是她故意羞辱沈诗雨，也皆是她自作自受！ 就好比那慕容彻远在贤王府，这脏东西，怎么就泼不到他身上？ 被噎的脸色发白，沈霁也是再说不出强压的话。 若是别人，一句嫡母，便再无异议。可偏生，这三丫头是个不服人的。 “不过是个使唤丫鬟的女儿，你以为皇上赏赐了你一次，便成了人上人不成！”恨得心中发痒，萧红也是恨不得立刻掐死沈尽欢。 如今她风头占尽，竟然还如此欺侮她的雨儿！ “侮辱三品夫人是个什么名头来着？”笑着询问，沈尽欢眼底却也仅剩冰冷。 一而再再而三，萧红当真以为，她如此好欺？ “都是家中的事情，尽欢，你也适可而止。” 想着疼在心尖上的沈诗雨，沈霁心中也更是多了愤怒。 知道他是心疼女儿，沈尽欢心中明镜一般，可她为什么要顺从他心疼女儿的一颗心？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她这幅身子，可也是沈霁的亲生女儿没错。 “今日，是谁主动前来？若是映红跑到她们的院子里，自然是任打任罚！我自己院子里浇花，难不成还要问问府里有没有人蹲墙头？” 沈尽欢态度嚣张，可说的话却句句在理，噎的沈霁面红耳赤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所以，父亲倒是解释一下，何来的适可而止？”笑意瞬间消失，沈尽欢也是冷眼以待，等着沈霁回应。 面色涨红，沈霁憋了又憋，咬牙道：“我们毕竟是一家人。” 看老狐狸要打亲情牌，沈尽欢更觉可笑，不由挑眉：“一家人？你这话说出来，自己信吗？” 萧红之前对她母女如何，人尽皆知。沈霁如何冷眼旁观，更是众人看着。 他这一句一家人，是真不怕别人笑话！ “混账，为父对你们如何？你别以为翅膀硬了，我便收拾不了你！”下不来台的沈霁咬了咬牙放了狠话，他决不能任由她这么下去。 长此以往，这个家里，他的话还能有半分份量？ “老爷，这就是个妖女！你再纵容下去，这丞相府定然要翻了天！” “父亲，父亲，你可要替女儿做主啊！” 萧红火上浇油，正好惊醒了不远处躺着的沈诗雨，人已经是哭喊着醒来。 她往这边跑，惊得问诊大夫连连躲开，生怕沾染到了自己。 “雨儿，你没事！”关切想要上前，沈霁却在双手即将触及沈诗雨之前收了回来。 “父亲，女儿冤枉啊……”被周身气味熏的喘不过来气，沈诗雨更觉委屈。 知道刚刚表现明显，沈霁也是心中懊恼，害怕伤了沈诗雨的心。可他，着实是下不去手。 “沈尽欢，都是沈尽欢这个贱人！” 咬牙朝着沈尽欢看去，沈诗雨更是抬步朝着她扑来。 “长姐这是做什么？”轻飘飘侧身躲过，看着因为扑空摔倒在地的沈诗雨，沈尽欢也是挑眉反问。 这不年不节的，她突然行这么大的礼，她可也受不起！ “雨儿，你没事！”上去扶着沈诗雨起来，萧红虽然也被熏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可到底忍了下去。 本就委屈的不知道怎么是好，一听自己母亲这话，沈诗雨更是哇的一下哭了出声。 “雨儿，娘可怜的雨儿，这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了这么个祸害……”泪水啪嗒啪嗒落着，萧红也是忍不住委屈。 母女两人就那么抱头痛哭，旁若无人一样。 “映红，备茶。等下夫人哭累了，好喝一口。”慢条斯理在椅子上坐下，沈尽欢甚至有了嗑瓜子看戏的冲动。 这母女两个人，不得不说，都是一个合格的戏精。 这功底，没个一二十年还真练不出来。 “沈尽欢！” 眼底猩红一片，萧红的手在沈诗雨肩膀上收紧，指甲狠狠嵌入肉里。 疼的惨叫一声，沈诗雨更是面色蜡白。 “来人，送夫人小姐回去梳洗！”多年夫妻，沈霁也知道萧红这是忍无可忍。 这么闹下去，必然无法收场。 “着急什么，夫人话都还没说完呢。刚好趁着娘亲不在，来，你继续。”看了一眼天色还早，沈尽欢也是觉得还有时间看她们继续。 要是平常，哭的这么梨花带雨的，怕是她也会为之动容。 只是两个人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还这么哭，怎么都觉得有些犯呕。 “沈尽欢，你欺人太甚！”哭的说话都没了力气，可萧红眼底的恨意，却不掺假。 她恨不得吃了这个贱丫头的肉，喝了她的血！ 她这话沈尽欢听了不是一两遍，现在早已经习以为常。 她倒是想知道，沈霁听着自己妻女的哭声，是怎么做得到无动于衷。 “老爷，她如此放肆，您难道真能当没看见不成！”身子微微颤抖，萧红更觉心寒。 入府多年，沈霁何曾为了谁忤逆了她的意愿！可现在，却因为这个小贱人次次折辱她母女二人！ 沈霁如今能说什么？他当然也恨，恨沈尽欢的目中无人，很他的话如今没人肯听。 可那能如何，眼下他还要指望沈尽欢，怎么能轻易委屈了！ “好你个沈霁！枉我入府多年一心为你，不曾想，在你心中，竟还抵不过这个目中无人的狗东西！” “夫人骂人的词汇倒是新鲜，不知道，那长姐算是个什么东西？” 怎么也是同一个父亲的姐妹，沈尽欢倒是想要看看，萧红打算如何说自己的女儿。 “你！雨儿乃是丞相府嫡女，你这个贱蹄子，怎么可能相提并论！” 既撕破了脸，萧红也是无所顾忌。 这个沈霁如今半分不偏向她们母女，分明就是在把她们往死路上逼！ 既然他如此心狠，便也怪不得她不给他留颜面！ “我只是想知道，她沈诗雨算个什么东西！而夫人一口一个贱蹄子，当真是不怕死？” 已经多了杀意，沈尽欢也是想听听，萧红打算留什么遗言。 事不过三，之前卖了沈霁的面子，饶了她们母女。如今自己非要寻死，她可怎么都拦不住。 “死？你若是有那胆量，尽管动手！” 话音落地，萧红面上的嚣张也是瞬间僵在那里。脸颊火辣的痛意，瞬间扩散开来。 在她身后不远的书上，直直插着一枚银色飞刀，入木三分。 “再说一句贱人之类的话，下次划过的，就是你的脖子。”把玩着手中的飞刀，沈尽欢开口同时，更是心疼刚刚的飞刀。 沾了这么多的脏东西，拿回来觉得恶心。就这么扔了，反倒是可惜。 “啊！”惨叫出声，萧红也是终于反应过来她被划伤了脸。 女子最是在意容颜，更何况骄傲如萧红，更是生不如死。 “尽欢！你大胆！”上前一步，沈霁也是颤抖着手要去扶起萧红。 可看着萧红满是恨意的双眼，他也是迟疑一下，不知道如何是好。 刚刚，是他有愧于她。 “我之前警告过。怎么，父亲要是被人喊成贱奴才，还能装作无动于衷？” 知道沈霁心头永远的痛，沈尽欢也是幽幽开口，看着刀尖的锋芒，更觉嘲讽。 当真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便不痛不痒。 沈霁最是忌讳别人提及当年之事，为人奴仆的历史，更是恨不得彻底埋藏起来。 “父亲恼了？她次次挂在嘴边，我没杀了她，已是仁慈。” 萧红此刻被吓得不轻，尤其听到沈尽欢提到贱奴才三字，更是心中没底。 饶是她多年放肆，可对此，却也从不多说半句。 “来人，送夫人回去！”额上青筋暴起，沈霁咬牙开口，隐忍到了极限。 “老爷，你怎能如此偏心！她如此便是不孝……” 话还没说完，萧红却也被沈霁的眼神吓得住嘴。 成婚多年，沈霁还是头一次，对她展露出了杀意。 “沈霁，你良心何在？我才是你的原配，雨儿才是你的嫡亲女儿！” 推开要扶她的丫鬟，萧红更觉心碎。他竟，竟对她半分没有维护！ “够了，我让你闭嘴！”彻底没了耐心，沈霁此刻的厌恶更是没了掩饰。 她这么多年陪他不假，可这嚣张的性子，他也同样忍了多年！ 明明是大家之女，可除了那高高在上的架子，她竟没有半分大家闺秀应有的姿态！ “沈霁！你好没良心！如今女儿都还在，你竟如此有失公允！沈霁，你可有良心！” 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萧红也是扶着沈诗雨起身。 “爹，你怎么能……”沈诗雨难以置信这是平日里疼爱她们的父亲，可话说一半，也是被沈霁怒声打断。 “你们是自己走，还是我让侍卫抬着你们走！一次两次，你们当我是瞎子不成！” 吼出声之后，沈霁也是猛地后退两步，直直朝后倒去。 第32章 先礼后兵 丞相府乱作一团，沈霁气昏了过去，萧红更是哭着嚷着要带着女儿回娘家。 在院子里悠闲吃着葡萄，沈尽欢也是惬意的眯了眯眼。 这种羞辱，对萧红而言，比要她命更甚。 “小姐，您还是稍微收敛一些。夫人，就快回来了……” 映红一脸为难开口，也是不想坏了沈尽欢的好心情。 小姐难得如此痛快的出回气，要是因为她坏了心情，可就是她的罪过。 “回来了？到哪儿了？”难得眼底多了片刻慌乱，沈尽欢也是蹭的一下坐起身，手中葡萄脱力落在地上，在她脚边滚了两圈这才停下。 “小姐，夫人还未入府。可应该，会听说前院的事情。” “小姐，不然，还是想想如何解释？” 柳绿旁边站着，也是隐隐忐忑。 她们夫人虽然脾气不大，但是哭起来，也着实是吓人。 虽说女人是水做的没错，可女娲伏羲造人的时候，这水也到多了一些…… “解释？能怎么解释？自然，是要赶在她们面前恶人先告状！” 摸透了杨柳的脾气，沈尽欢也是唇角微勾，多了笑意。 这一招萧红母女用的多了，她偶尔学一下，那是肯定不过分的！ “映红，你这是要出去？”刚进门口就看到映红，杨柳也是吓了一跳。 轻咳一声，映红没这么瞎扯过谎，也是一时有些气虚。 可想着沈尽欢说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给骗了，映红也是给自己打了打气，一脸委屈的去拉她的胳膊。 “夫人……”一脸委屈，说话又说一半，映红一句话就引起了杨柳的疑惑。 “怎么了？是不是谁又欺负你了？”拉着映红的手就朝着欢园而去，杨柳更是提了一口气。 萧红平日里就看不惯她们母女，次次找麻烦。难不成，这次是欢儿出了事情？ 映红越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杨柳跟着也就越着急，脚下步子更快了起来。 “小姐，这么做，真的行吗？”平日再怎么冷静，绿柳现在也是多了忐忑。 她是实在害怕杨柳哭，帕子不够用也就算了，还要看沈尽欢因心疼阴沉的脸。 想想，她都觉得害怕。 “自然行的。娘亲心思单纯，先入为主之后，她便不会轻信萧红母女。” 虽觉得这么做行得通，可沈尽欢却也觉得，这与她而言不算什么好事。 绿柳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虽不太明白，可也觉得听她的准没错。 风风火火冲进屋子，杨柳满眼尽是担忧：“欢儿，你可有伤到什么地方？” “娘亲，伤到是没有，只是……”一脸一言难尽，沈尽欢也是低下了头，没了半分之前嚣张。 没办法，她是实在见不得人哭。亦是见不得人撒娇。 看她支支吾吾，杨柳更是心下一沉，语气染了颤意：“欢儿，有什么你尽管和娘亲说。无论如何，娘亲定然会护着你周全。” “倒是没这么严重，只是我不小心伤了夫人，父亲那边可能会迁怒娘亲……” 以为是什么事情，听到这话，杨柳反倒松了一口气：“无妨，随便他们去，又不是没有迁怒过。” 说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更是满脸诧异：“你伤了大夫人？” 并不怀疑沈尽欢能不能打得过萧红，可杨柳现在，却更怕她会因为别的吃亏。 本来以为杨柳可能要苛责两句，沈尽欢都已经做好了自己的思想工作，绝不顶嘴。 可一听杨柳的话，却并非那么回事。 “欢儿，你父亲可惩罚你了？大夫人不是个好惹的，身边丫鬟婆子众多，你是不是吃亏了？” 被杨柳几句话问的懵神，沈尽欢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连映红绿柳，也没想到，杨柳出口的话除了担心之外，竟然再无其他。 看她不反应，杨柳一时也更担心：“可是伤到了头？” “没有，娘亲不必多虑，欢儿很好。” 不仅很好，如今沈尽欢心中，更是多了些许喜色。 “三夫人，老爷醒了，唤您过去。”不过半晌功夫，沈霁那院里也是来了人。 杨柳刚刚听映红简单介绍，也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只是有了沈尽欢的先礼后兵，对此反倒不算生气。 担心皱眉，杨柳也没责怪沈尽欢，思虑了一下这才开口：“欢儿，你先在房里歇着，娘亲去走一遭再说。” “他喊得就是我，娘亲自己去了有什么用？”起身跟上，沈尽欢也是知道沈霁心思。 眼下萧红那边多半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而他，也无论如何不会让萧红回去。 定北侯府即便再没有实权，可毕竟也实权皇家亲封。若是老侯爷为了孙女亲自出面讨个说法，即便是皇上也不能不卖这个面子。 沈霁如今虽身为丞相，可出身草根，他到底做不到别人那般心中底气十足。 拗不过沈尽欢一同前去，到达沈霁院中，却也只听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声。 “戏精原来还传染。” 沈尽欢感慨一句，眼底多了不屑。 “欢儿，莫要胡闹。他到底，还是你的父亲。” 同样一句话，此刻出口，杨柳却也心思复杂。 她以为，欢儿如今如此出众，必然会让沈霁重新正视她们母女。 未曾想到，他现在，还是顾念萧红更多一些。 “进来。”听到外面声音，沈霁也是停下手中动作。 听着语气里隐藏的怒意，沈尽欢轻笑一声，拉着杨柳的手进屋。 屋内一片狼藉，瓷片碎了一地，几乎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老爷，不知道老爷找妾身来，有何事？” 问出口的话表示了自己毫不知情，杨柳也是选择维护自己女儿。 当年她的欢儿一场大病，差点就没了。 若不是好心人相救，如今，她更是没有可能见到欢儿。她当然，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的欢儿。 “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怎么，她没和你说？”那边萧红闹着要走，即便只是为了颜面，沈霁也不得不发作。 定北侯府来闹是小，传到皇上耳中，还不笑他脸自己家中内务都处理不好？ 家不安何以安天下？那些等着弹劾的人，到时候还不一个折子接着一个折子？ “说什么？老爷又打算让妾身知道什么？”难得强势一回，面对沈霁如此，杨柳更是觉得心寒。 他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便也算了，如今，竟然还要为了萧红母女委屈欢儿！ 难道他不知，欢儿如今，为丞相府争得多少荣光？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自己教养的好女儿，你反倒觉得是本相不对是吗？” 气的又抓起一个花瓶砸在地上，沈霁更是脸色铁青。 可到底顾忌了沈尽欢，花瓶只是在距离杨柳不远处炸裂开来，并未伤到她。 只是即便如此，面对他的反应，沈尽欢也只有满心不悦。 “父亲看来，依旧只是知道对自己的妻女发脾气。怎么，夫人那边压不下来，就打算继续拿我们三房开刀是吗？” 之前这种已经不是第一次，即便萧红因她自己原因不快，可出气筒也都是娘亲和当初的她。 怎么的，现在也打算，和之前一样？ “混账！”被一语戳中心思，沈霁更是气急败坏。 这个三丫头，聪明的有些过了。 “被我说中了是吗？父亲怕是忘了，我之前说过什么。那萧红再有一句不敬，即便定北侯府，也护不住她！” 语毕，沈尽欢也是拉着杨柳便朝外走。 沈霁气的脚下一软，更是恨不得就此晕死过去，便不用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越是气恼，沈霁更是越是清醒。似乎，都能听到隔壁院子里萧红的哭喊。 “夫人，夫人，万万不可啊！”紧紧抓着萧红的腿，丫鬟也是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 “巧儿，你是我从侯府带来的丫头，理应跟着我走。”拉着巧儿起身，萧红更是恨得牙痒。 沈霁这个负心人，如今人醒了，竟然是最先见那贱人母女！ 她才是他的原配！才是当年陪同他从区区一个状元，走到如今的人！ 他倒好，如今卸磨杀驴，竟为了那一大一小两个贱人如此对她！ “夫人，侯爷当年送您出府之时说过，若是夫人受了委屈回去，定然要扒了巧儿的皮啊！” 不敢违逆萧红，巧儿却也心中委屈。 主子们之间的错，她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气的一把手甩开巧儿，萧红也是不由红了眼眶：“废物东西！若是不回去，就在这丞相府任由他们欺负死不成！” 真以为她愿意走？她不过是威胁沈霁，让他给她一个交代。 可看如今这个样子，是完全不必了。 他的心，早已经被那贱人母女勾走！现在没有半分，在她们母女身上。 “姑母，您这是做什么，赶紧坐下说话！”匆匆从城外马场回来，萧何如今也是满脸担忧。 得知丞相府出了事情，他一边派人去给两位表兄弟去信，一边也是快马加鞭赶了回去。 看到娘家人，萧红也是啪嗒啪嗒落了泪：“何儿，你可算是来了。你看我这脸，便是沈尽欢那个贱人的手笔！” 第33章 徒手断剑 萧何本就对沈尽欢憋着火，如今看自己姑母脸上的上，更是蹭的一下转身要走。 “何儿，那贱人诡计多端，如今你姑父完全听信她的，你可千万小心！” 终究是心中有所忌惮，萧何又是她的娘家嫡亲侄子，萧红也是忍不了他可能被伤分毫。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丫头而已，我就不信，姑父还真能为了他，开罪定北侯府！” 带着人气势汹汹赶往欢园，萧何路上还担心沈尽欢母女会因害怕躲避。 不想一进门，却正好看到沈尽欢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笑的悠闲自在。 “擅闯女儿家的闺阁，侯府倒是好教养。” 因一句话脸色更沉，萧何上前一步，也是拔了佩剑指向沈尽欢。 “你伤了我姑母，便是死路一条！” “死？你确实该死。”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橘子，沈尽欢也是搭着映红伸过来的手起身。 眉心几乎抵上萧何的剑尖，也是让在场的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气。 拿着长剑的手微颤，萧何更没想到沈尽欢如此不惧。 手指夹住剑身，沈尽欢也是不由勾唇：“小侯爷好歹也是御林军副统帅，拿剑都拿不稳可就说不过去了。” 心下一惊，萧何呵斥的话还没出口，只见沈尽欢一个用力，长剑从中间一折两段。 “你！”大惊失色，自己佩剑材质如何，萧何更是清楚。 可转念一想，瞬间变了脸：“好你个沈尽欢，此乃皇上御赐的佩剑，知你不守规矩，却没想到你如此蔑视皇家威严！” “既是皇上钦赐，小侯爷不拿着守土卫疆，反倒是在这里威胁我。你既是不服，不妨禀告皇上，任由皇上定夺可好？” 眼底尽是不屑，沈尽欢也是拿准了萧何不敢。 这剑是御赐应该不假，可也定是太上皇御赐给老侯爷的。他疼爱子孙给了他，可并不是让他拿来欺负威胁人之用。 “沈尽欢，你放肆！你真当没人制得住你了不成！” “本公主倒要看看，你是谁，在这里大放厥词要欺负我的神仙姐姐！” 脆生生的童音传来，也是瞬间一盆水迎头而下。萧何即便不甘，也是拿着残剑转身行礼。 “公主千岁。” 嘴角微微抽动，沈尽欢更觉得慕容雪这丫头有趣。 “什么时候又成了神仙姐姐？”诧异她称呼转变之快，沈尽欢却也十分嫌弃这称呼。 之前还只是一句姐姐，喊得她骨头都酥了。现在可倒好，直接成了神仙姐姐，当她小龙女不成？ 笑着去拉她的手，瞥见沈尽欢指间有了一道血痕，慕容雪瞬间变了脸色。 “混账东西，你们竟敢伤了姐姐！来人，都给本公主拖出去砍了！” 小心翼翼拿着帕子给她擦拭，慕容雪的怒意，更让人无法忽视。 萧何带来的人纷纷跪地，头磕如捣蒜：“公主逃命，都是沈三小姐自己动手伤到的。” “荒唐，你们自己给我伤一个看看！”容不得别人说沈尽欢半句不好，慕容雪更是秀眉紧皱。 这群狗奴才，说瞎话都不带动脑子的？ 听他们那委屈语气，沈尽欢也是不由勾唇，解释道：“确实是臣女无意伤到。” 她本以为会轻轻松松，不想着剑还是一柄好剑，当真是可惜了。 面上神色微僵，慕容雪也是眼珠一转，怒喝道：“你们哪个不长眼的将剑带了过来？你是谁，这剑竟然还是皇家所出。” 一眼就认出那断剑上铭文，看着持剑的萧何，慕容雪也是杀意更甚。 他，竟然伤了她的神仙姐姐。当真，该死！ “公主息怒，臣也只是为了姑母不公。是她沈尽欢欺负姑母表妹在先，所以萧何这才前来。” “表妹？哦，原来你便是那写信之人。” 慕容雪恍然大悟一句，也是惊了一众人。 沈尽欢本来坐下正准备喝茶看戏，也是不由轻咳一声，眼底多了诧异。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个不饶人的。不过，她喜欢。 萧何虽有心解释，怕慕容雪回宫乱说，可听了这话，也是慌忙开口：“公主万万不可开这种玩笑！臣乃是定北侯府的侯爷，可容不得这污名！” 慕容雪当然知道不是他，听他慌忙解释，眼底更生不屑。 “定北侯府的侯爷不是已经以身殉国了？怎么，你是他儿子？” 年龄虽小，可架不住慕容雪身份大。如今即便说出这种话，也无人敢反驳。 “那正是家父。”其父的事情萧何一直不愿提，他虽世袭了爵位，可大多数人还只是认为定北侯是他的父亲。 “听父皇说老侯爷和定北侯两人皆是栋梁之才，怎么本公主看着，你不像是萧家之人。” 脚下一软，萧何也是恭敬回应：“公主教训的是，萧何之后定当注意。” 萧何怨恨慕容雪出来坏事，可慕容雪此刻，也是冷哼一声，骂道：“没什么事情还不快走，碍着本公主和姐姐说话，你可担当的起？” 萧何前来本就为了萧红，如今虽受辱，可却也并未忘了来意。 “公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即便沈尽欢救过您，可她伤了姑母，便要付出代价！” 萧何言之凿凿，出口顶撞慕容雪已经是很大勇气，更让人无法怀疑可能存在虚假。 知道他的姑母正是萧红，慕容雪也是心中厌恶，转头看向沈尽欢。 虽说她不将萧红看在眼里，可到底是定北侯府的人。即便父皇，也定然要卖老侯爷一个面子。 “是我动的手，不过本意是杀了她，但不小心手滑了。”说着，沈尽欢也是夹了一块儿糕点递到慕容雪的嘴边。 满心诧异，慕容雪也是听话张嘴，直到糕点的甜味在嘴里化开，更是多了激动。 果然是她的神仙姐姐，这嚣张的态度，她简直太喜欢了！ “混账！你竟毫无悔改之意！”气到脸色铁青，萧何知道沈尽欢嚣张，却没想到这么嚣张。 可他紧握着手中断剑，却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他实在未曾见过，能徒手捏断长剑的女子。她那含了杀意的眸子，令人心惊。 “管不住自己的嘴，死不足惜。” 悔是什么，沈尽欢从不知道。 她确保不愧对于无辜之人，可别人，也休想亏她半分！ “她那张嘴，也确实欠教训。萧何是吗？你自己姑母是个什么德行，别告诉本公主你不知道！” 沈尽欢都没半分害怕，慕容雪更是不会害怕。 不过就是个定北侯府的小侯爷，大不了，就是被父皇苛责一句。 可他要欺负她的姐姐，万万不可能！她打不死他，也得让他扒层皮！ “公主，姑母可是皇上亲封的三品夫人，殴打朝廷命妇的罪名，公主应当清楚！” 萧何说的在理，慕容雪稍微迟疑一下，也是语出惊人：“你姑母人在哪儿？本公主过去打两巴掌，看看是个什么罪名！” 沈尽欢被这话逗得瞬间笑出声，觉得慕容雪很得她的心意。 “公主未免欺人太甚！姑母乃是丞相府主母，更是侯府嫡出的女子，怎么能容得了一个庶女这么欺负！” 萧何知道硬面对上自己没有优势，也清楚自己要以理服人。即便这慕容雪再怎么嚣张，也不能全然不讲理。 “欺负？你那个好事的姑母表妹要是不凑上来，我姐姐会去欺负她？” 一句话堵的萧何涨红了脸，也是哑口无言。 他虽不知道其中细节发展，可却也知道，是他表妹先去的欢园。 “既然没话可说，还不带着你的人滚！”要不是身高不够，慕容雪现在就要一脚踹上去。 这个不长眼的，要是再不走，她非要让姐姐给他一脚不成！ “公主既然不能给姑母一个公道，那臣便只能去找皇上！”咬牙转身，萧何也是说什么都要拼上一把。 且不说皇上重不重视他，但今日若是不除了沈尽欢，他也知道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放肆！来人，给我打！” 如此不识抬举，慕容雪也只觉得他该死。 明白她是一片好心护着自己，沈尽欢看的清楚，也绝不可能让她就这么把事情都承担下来。 “他既然愿意去，公主不妨就让他去。也好让他，心服口服。” 之前见过皇上，沈尽欢目前也觉得他不算昏君。此等情况，应知道如何分辨。 即便伤了萧红会得些惩治，可萧红仗着侯爷府还有丞相府当靠山，在京中嚣张跋扈已经不是一日两日。 两人的话，谁说的是真的，也就当下立见了。 “沈尽欢，你当皇上也能被你蒙蔽不成！”谁能想到沈尽欢竟然不怕面圣，萧何更觉她这是疯了。 “你要去面圣便一道去，磨磨蹭蹭的有意思？”不耐开口，沈尽欢也是放了杯盏起身。 乖巧上前拉住沈尽欢的手，慕容雪也是猜出沈尽欢心中有数。 反观两人态度，萧何心中不由生出了忌惮。此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沈尽欢，你给我等着，今日公主护着你，但定北侯府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你的！” 衡量再三，萧何也是咬了咬牙，决心退一步。 “慢着，当我这欢园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第34章 欺你如何 慕容雪拉着沈尽欢的手也是一僵，没想到她竟会态度如此强烈。 她本以为，她会就这么算了。 “来人，去宫中禀报父皇，请他处理。”看沈尽欢眼神，慕容雪也知道不是玩笑，沉了小脸儿吩咐。 宫女得令便要离去，不想却被萧何的人快速拦住。 他们都知道，若是这个宫女入宫禀告了皇上，他们会是什么下场。 “怎么，你们要造反不成！”到底是慕容雪身边的人，更有皇上皇后撑腰，自然不会将侯府的家丁放在眼里。 他们若是敢继续拦着，现在砍了两个，也不是问题。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萧何已经退让一步，何必非要赶尽杀绝？” 握着残剑的手有了颤意，萧何也是摸不准沈尽欢到底是有什么打算。 他毕竟还有定北侯府，她一个小小庶女，即便在皇上面前露过脸，也断然不敢把他怎么样！ 看那慕容雪，却是皇上皇后的心尖儿上的女儿，断然得罪不得。 “瞧你这话说的，只是不知道我大安擅闯女子闺阁的男子，是什么刑法来着？” 没打算非要闹到皇上面前，沈尽欢只是有所准备。现在萧何既然怕了，那就没必要麻烦。 皇宫里规矩众多，一个接着一个，她懒得去应付。 脸色一白，萧何还没来得及辩白，映红也是上前一步道：“大和律法，男子私闯未婚女子的闺阁，拘三月，杖责三十，且需赔礼道歉得到女子父母谅解……” 后面半句声音很小，映红也是觉得没必要多强调。 沈霁夫妇，定然是会原谅萧何的。 “有劳公主遣人，将小侯爷送至官府了。” 微勾唇角，沈尽欢也是极其满意映红刚刚所言。 这丫头，倒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和她个前主子，颇为相似。 “沈尽欢，你敢！”杖责三十几个字眼，成功让萧何白了脸。 侯爷府再怎么落魄，他也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皮都未曾破过一下，更何况是板子！ “为军者知法犯法，似乎是双倍板子来着？”眉梢一挑，沈尽欢眼底也是多了诧异。 似乎，是刚刚临时想起来的一样。 面色一沉，萧何也是差点破口大骂。可看到慕容雪满是警告的眼神，也是硬生生忍了下去。 “公主，我萧家一门忠烈，请公主不要听信了三丫头的。”称呼已经有了改变，萧何也是明显又退了一步。 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的出来，这个公主分明就是无条件站在沈尽欢身边。 有理没理，从她口中出来，总之是沈尽欢没错就是了。 “亏得你还有脸说萧家一门英烈！老侯爷的脸，可都是被你丢的干净。”本身比较敬仰那种为国效力的老臣，沈尽欢此刻更觉不齿。 也不知那老侯爷是不是老糊涂了，这衣钵，怎么会传到这么个不肖子孙的身上！ 平日在外不好好表现便也算了，出了事情，反倒是想到他是定北侯府的人。 “沈尽欢，你别欺人太甚！”门楣不可辱，萧何再怎么胡闹，也清楚这点。 “欺你如何？”毫不避讳开口，对萧何这种废物，沈尽欢向来不放在眼里。 亏得他还知自己是侯府的人，此番行径，当真不怕丢人！ 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萧何来不及再多解释，也是被慕容雪的侍卫一左一右压着。 “沈尽欢，你给我等着！”一路被拖着朝外，萧何眼底恨意更甚。 隐隐后背有些发凉，慕容雪也是拉着沈尽欢坐下。 “姐姐，萧何那个小人，之后可莫要做什么小动作。”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个道理慕容雪还是清楚，此刻隐隐有些担忧。 她虽不记得定北侯的样子，可却是见过老侯爷的。那铮铮铁骨，怎么看，都觉得这个萧何像是不知道什么地方捡来的！ “小雪儿这是怕了？”之前种种，也是让沈尽欢看慕容雪格外顺眼一些。 她如此护着她，倒是让她不知道怎么是好。 “神仙姐姐，你终于喊我名字了！”激动的拉着沈尽欢的手转了两圈，慕容雪的高兴也是无法用言语表示。 松了手，沈尽欢眼底也是多了嫌弃。算了，当她刚刚没说。 这分明，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屁孩儿。 “姐姐，你不高兴我不那么喊便是。父皇说了，让我没事多来陪陪姐姐，免得姐姐被人欺负了去！” 慕容雪说的一脸认真，眸间更染了愤怒。 亏得她刚刚来的及时，不然那个萧何，可能要对姐姐动手了！ 眼底多了诧异，不过片刻，沈尽欢也是猜到了皇上用意。 “府中一切都好，那种货色，还不至于放在眼里。”萧何的段位还不够看，就连那萧红，这么多年的饭看起来也是白吃了。 若她是她，便不会让萧何来闹这么一遭。而是直接入宫，去寻皇上哭诉。 即便他心中厌烦，可先入为主，也必然觉得是她欢园的人不懂事。 可萧何这么一闹，却全然改了发展。 “我知道姐姐厉害，可姐姐若是有什么需求，尽管说就是了。雪儿的命是姐姐救回来的，姐姐说什么雪儿都不会……” 嘀嘀咕咕念了一大段，慕容雪虽然心思真诚，可沈尽欢还是知道她自己说不出这些话来。 “有劳公主背了这么长的话本子，也是辛苦公主了。”夹了一筷糕点递给她，沈尽欢虽嫌弃，可眼底笑意也是不加掩饰。 当初的她，原来也是这么讨人嫌。 亏得白杨也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所以才能一拍即合，没有将她丢出去。 被拆穿心思，慕容雪也是干干一笑，去咬糕点吃。 “皇上的意思臣女明白，只是臣女对两个王爷，都不曾有半点非分之想，还是让皇上放心的好。” 话虽是对慕容雪说，可沈尽欢却也同样，是要那些随行的宫女侍卫听着。 和上次慕容雪身边伺候的人不同，这次，可都是些生面孔。 “姐姐，我那两个哥哥可都不错。你怎得一个都没瞧上？”嘴里还塞着糕点，慕容雪疑惑开口，两颊鼓鼓的活脱脱像个兔子。 听着这问题，沈尽欢也是不由皱眉，认真思量了一下，这才开口： “宫门太深，并非我能待得地方。” 多说无益，沈尽欢也只想让他们听到，她无心入皇家。 江湖天大地大，才是她应该在的地方。 那整日里勾心斗角，想着如何争宠的日子，可不是她能忍得了的。 “姐姐说的是，宫中确实没什么好的。你们几个，先下去，我要和姐姐多说说话。” 一脸恍然大悟，慕容雪也是上前拉住沈尽欢的手。 等人都走远，沈尽欢也是笑着看她，知道她还有话要说。 这丫头，年龄虽小，可懂的事情却也不少。 “姐姐，你当真不喜欢彻哥哥吗？”毕竟之前在府门口听过那些，慕容雪虽是让别人相信了，可她自己却也不信。 若不是父皇近日里一直担心，不让她出府。她早就按耐不住，来找姐姐求证了。 “贤王那性子，适合孤独终老。” 极其嫌弃开口，沈尽欢想到慕容彻，便也没了任何好心情。 慕容雪楞了一下，随即也是满脸着急道：“不不不，彻哥哥那么好的人，当然要有姐姐这么好的王妃才行！” 看她急的直摇头，沈尽欢更是不解：“他前几年便已经出宫有了别院，你和他，关系很好？” 皇宫中哪有什么纯粹的亲情，兄弟之间如此，兄妹之间更是如此。 那慕容彻，想来也是利用慕容雪的宠爱，想着多在皇上面前露脸。 “是啊是啊，彻哥哥没出宫之前，一直护着几个年幼的弟弟妹妹。母后刚入宫生下我们兄妹之时被人在水下了毒，若不是彻哥哥发现的早，哪里还有现在的我们。” 满脸老气秋横，提及往事，慕容雪也只是满心感慨。 “你个小丫头，人才萝卜大点儿，哪来的这么多感触。”忍俊不禁，沈尽欢也是压下心中思量。 依着她的话，那应该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她这幅身子是没资格知道这些，而慕容雪断然不会在她面前撒谎。 慕容彻难不成，还有不同的两面？ “姐姐，你不然就嫁给彻哥哥好了，如今哥哥没有正妃，和姐姐刚好合适！” 谁能想到她语出惊人，刚吃了一口糕点的沈尽欢也是瞬间噎到。 呼吸不上来，沈尽欢也是憋红了眼，一手捂着脖子一手去倒水。 “姐姐姐姐，对不起，雪儿不是故意的！” 忙手忙脚的替她倒水，看沈尽欢顺了一口气面色好看了些，慕容雪也是站在那里一脸做错了事的表情。 “无妨，是我没注意罢了。”轻咳一声，沈尽欢此刻更是满心懊恼。 她若是就这么被噎死了，这才是奇耻大辱。 白杨要是知道了，还不把天都笑塌下来！ “姐姐，你当真，当真对我彻哥哥没有半分心思？”试探的话出口，慕容雪看沈尽欢神色，也是吓得连忙闭上嘴巴。 “我与王爷不是一路人，公主你还是不要乱点鸳鸯的好。”那个傲娇男，她要是看上他，多半是脑子有泡！ “那姐姐之前住在王府，是因为什么？” 猛咳两声，诧异看着现在歪头看她的慕容雪，沈尽欢也只以为她是知道了什么。 看她神色单纯，沈尽欢咬了咬牙，也是强行解释：“王府的花儿好看，姐姐是特意去赏花儿的。” 第35章 贴身丫鬟 “哥哥府上的花儿是好看，姐姐，今日你也陪我一道去！”拉着她的手不松开，慕容雪也是笑容灿烂。 “不去。”拒绝的话没有丝毫迟疑，沈尽欢可不觉得她现在能心平气和去赏花。 慕容彻要求如何，现在还未曾说明白。要是过分，她少不了还要去和他打一架。 “姐姐，你骗人，你明明说喜欢赏花的。”委屈的低下了头，慕容雪也是满腹纠结。 姐姐明明说去王府为了赏花，可这两日花期更甚，姐姐为何不去？ “姐姐还是待嫁闺中的女子，前去不妥当。” “那姐姐上次为何就去了？” “上次，上次……” 没想到会被一个小萝卜头噎的说不出话来，沈尽欢更更是心中气恼。 “姐姐，你是不是真的……” 试探的话说了一半，便被沈尽欢快速打断。 “不是，映红，准备一下，去贤王府拜访。” 咬着牙说出口这些话，沈尽欢更觉懊恼。 可即便硬着头皮去，也好过被这个小丫头说欢喜她彻哥哥。那个无耻下流还假装清高的人，她怎么可能会看得上？ 映红迟疑一下，连忙下去准备。 去的马车上，沈尽欢心中懊恼也是无处发泄。可看慕容雪那小脸儿上洋溢的喜悦，也是将不快尽数压下。 “三小姐，王爷在书房恭候。雪儿公主，柳泱新做了几个口味的糕点，公主可以去拿些来给三小姐尝尝。” 慕容雪本疑惑为什么只是请沈尽欢过去，可一听这话，也是疯狂点头。 “姐姐，你先过去，柳泱的手艺可好了，彻哥哥也是最喜欢了！” 眼瞅着她一路小跑而去，沈尽欢自鼻尖轻哼一声，语带不悦：“傲侍卫什么时候也学会撒谎不红脸了？” 眉头微皱，傲雪沉了脸一言不发，引着沈尽欢往书房去。 “路我认识，你就不用跟着了。” 毕竟不是什么风光的事情，沈尽欢也不想有他人在场。 迟疑一下，傲雪明显不敢，也不放心让沈尽欢独自前去。 “放心，我还知道分寸。即便能杀了你家主子，也没把握全身而退。” 恭敬退下，傲雪虽不快沈尽欢嚣张态度，却也知道这是事实。 他没把握拿下沈尽欢，可府中明里暗里的人，也绝对不会让她活着离开。 沿着记忆中的路走着，感受到周围气息，沈尽欢更觉嘲讽：“十步一岗的，就这么怕死？” 可话音落地，她却也明白，她刚刚说了句废话。 如今朝廷局势如此，晋王那边，怕也是和这边一样滴水不漏。 推开半掩的门，慕容彻并没有和上次一样执笔绘画，反倒是立于书案前出神。 沈尽欢远远看着，似乎是一副美人图。凑近一些，终于将那女子的面容看清。 “倾城容颜，不过如此。” 由衷赞叹开口，沈尽欢觉得惊艳的同时，也是眉头微皱，觉得这女子看着眼熟。 可她若是真的见过，一眼便不会忘记。 “画中人，是本王生母，杨淑妃。” 慕容彻听着她的赞叹，也是难得勾了唇角。 眉心微动，沈尽欢此刻也是意识到刚刚她为何觉得眼熟。 “你和淑妃，倒是很像。”当日并没仔细去看慕容瑾，沈尽欢现如今看着画卷，也只觉得慕容彻更偏向淑妃多=一些。 他虽是男子，可却也美的惊人。若是能不那么冰冰冷冷，倒是能让人看得更顺眼一些。 “母妃当年被人陷害，本王调查多年，如今方才得知了些许线索。” “和晋王有关？” 他性子凉薄，不会多说题外话，沈尽欢自然不用多猜。 点了点头，慕容彻低头看着画卷，神色染了悲凉。 时光荏苒，已是十多年过去，他终于查出了些许眉目。 “贤王未免太看得起我，这笔账，可不划算。” 觉得慕容彻太过异想天开，他不过就是依言见了沈霁一面，竟让她帮如此大忙。 “本王能达成你心中所想，算下来，三小姐不亏。” 慕容彻早已让人把沈尽欢近日所作所为打听清楚，不难猜出，她心中所求。 “你监视我？”想着映红，沈尽欢也是多了杀意。 “你动作不小，皇兄那边，怕也清楚。” “你这是威胁？” “本王说过，各取所需罢了。” 气的恨不得给慕容彻一脚，可沈尽欢却也知道，踢一脚解决不了什么事情。 想着早晚要把他卖到窑子里，几个深呼吸，沈尽欢情绪也是逐渐平稳。 “此事已经时隔多年，王爷不必抱太大希望。” 组织才刚有苗头，沈尽欢这几日也需要忙着出去安排。打探消息的事情，并非一两日便可。 他十多年不过才有了一点消息，短短几天她能帮上什么忙？ “皇兄难得对女子产生兴趣，本王相信三小姐聪慧，定能马到功成。” 慕容彻笑意浅淡，虽没了之前拒人千里的冷漠，可却让沈尽欢不由骂出声： “怎么，你们兄弟两人都是和尚？一个两个都不近女色，当写小说呢？” 狐疑皱眉，慕容彻看沈尽欢满脸怒意，也是问了出声：“什么是小说？” 满心懊恼，沈尽欢看慕容彻真的不懂，也是‘好心’解释：“就是民间流传的话本子。” 因这话成功变了脸色，慕容彻嘴唇微动，心中更多不快。 “时辰不早了，晋王若是主动来寻，我自然会尽力。只是身份限制，我不会主动过府，免得他心中生疑。” 自认为解释完美，可沈尽欢看慕容彻不信的眼神，也是心中懊恼。 “三小姐一向不拘泥规矩，何曾在意身份？” 一句话更惹得沈尽欢怒意丛生，忍不住斜了他一眼：“王爷还是先了解自己的好，管好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脸色一沉，慕容彻也是明白沈尽欢指的什么。 思及那日细节，慕容彻脸上更多了不自然，低头不看沈尽欢。 出口的话本就是因为气急，现在看慕容彻这样，沈尽欢自己反倒是觉得难为情。 “时辰不早，先告辞了。” 丢下话，沈尽欢匆忙转身离开，没有看见慕容彻抬起头之后的神色复杂。 傲雪等人送沈尽欢两人离开，这才回了书房。看书桌上的画卷，更觉心惊。 王爷可是向来，容不得别人看一眼先淑妃的画像。 “傲雪，你说她可否能信。”低低开口，指尖轻柔在画像之上摩挲而过，慕容彻更是看不透沈尽欢。 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如此性格迥异的女子。可却难得，让他觉得可以尝试信任。 “王爷心中已有定论，属下不敢妄言。” 动作一僵，慕容彻也是自嘲勾唇。 是啊，他若是心中不信，今日便也不会将母妃的事情告知。 “去，暗中守着她，护她周全。” 出口的话没有叮嘱监视，只是让他守着，更让傲雪为之诧异。 可转念一想之前沈尽欢的牺牲，更觉慕容彻难得的怜香惜玉其实没错。 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出了那种事情，虽想办法自证了清白，可京中大多数的公子哥也都绝了心思。 回府之时天色已经黑透，看慕容雪满心期盼，沈尽欢也是准了她留下的心思。 “姐姐，我晚上要陪着你睡。”拉着沈尽欢的手不松开，慕容雪再学的有模有样，可到底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如今在沈府，她除了沈尽欢母女，与别人并不相熟。 “你们两个，回宫通禀皇上，今日公主便在沈府歇下。明日一早，我会亲自送公主回宫。” 打发了两个宫女回去，沈尽欢也是拉着慕容雪的手进门。 两个宫女两两对视，心中虽迟疑，可也害怕强硬带慕容雪回去会人头不保。叮嘱了另外几个侍卫好好守着，这才趁着夜色回宫。 “姐姐，你快尝尝，我特意带回来的！”慕容雪刚刚在王府刚拿到糕点去书房，就撞见沈尽欢出来，只好让人装了盒子带回来。 看着盒子中精致糕点，本来心情不算好的沈尽欢，也是难得动了尝尝的心思。 “柳绿，去给娘亲送点过去，她今日受了惊，应当没吃晚饭。” 柳绿心中诧异沈尽欢怎会猜的如此准，也是笑着上前拿了一些出门。 “姐姐，柳泱的手艺一向很好，我大多时候都是奔着糕点来的！” “你这话要是让贤王听了，可得伤心一阵。” 话出口沈尽欢也是一愣，觉得自己似乎妄言了。 “彻哥哥才不会，彻哥哥平日对我可好了。对柳泱也好，什么都不让她做的！” 生怕沈尽欢误会慕容彻，慕容雪眼底也是染了焦急。 “柳泱？”王府里听到这名字的第一遍，沈尽欢就觉得有些不对。现在又想想柳绿，也觉得她们或许是亲人。 且都是贤王府的人，是姐妹，也不无可能。 “柳泱是哥哥当初捡回来的，如今伺候在哥哥身边，一手的好厨艺。”砸砸嘴，慕容雪也是拿着糕点吃了起来。 贴身两字，更是让沈尽欢不由反感。 想着马车之上荒唐，她突然生出了恶心之感。 那个柳泱，该不会是他的通房丫鬟…… 看她脸色不好，慕容雪还以为是糕点不合胃口，面上多了着急：“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啊？柳泱手艺很好的，你应该不会不喜欢才对。” 沈尽欢如今一心想吐，也是扔下糕点冲出了门外。 第36章 不干净的 一个时辰没有和慕容雪说话，沈尽欢安静坐在床上，反思人生。 敢情她活了两世，睡了头一个男人，还是个不干净的！ 她收回之前要把慕容彻卖到窑子里的话，这种男人，就应该拉出去千刀万剐，送到宫里当太监！ 慕容雪可怜兮兮的坐在沈尽欢脚下位置，小心翼翼的拉着她的衣袖。 “姐姐，你是不是生雪儿的气了？雪儿不是故意的……” 明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看沈尽欢反应，慕容雪也觉得一定是她做错了。 即便是没做错，也肯定是哪里表现不好，惹得姐姐不快。 看她小可怜的模样，沈尽欢也是多了不忍：“没事，刚刚是我想到了一个人，和你无关。” 听她这话，再联想到沈尽欢刚刚一言不发要杀人的眼神，慕容雪也是一拍大腿：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让姐姐气恼，姐姐告诉雪儿，我这就让父皇砍了他的脑袋！” “当真？” “自然当真？” “是贤王，小雪儿是明日去告诉皇上，还是现在？” 瞬间怂了，缩了缩脖子，慕容雪也是没敢继续开口。 微微皱眉，对她反应沈尽欢也是多了警惕：“你就这么怕他？” 之前还提到慕容彻满心欢喜，怎么这会儿，反倒是这个反应。 “倒也不是，彻哥哥对雪儿很好。可他们都说彻哥哥杀人不眨眼，雪儿也不知道……” “谁？”追问出口，沈尽欢更想要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空穴来风。 若是慕容彻当真是杀人不眨眼，那她不得不说，他伪装的可真好。 “是晋王哥哥，他是这么说的。还有另外几个哥哥，他们也都这么说……”迟疑的低下头，慕容雪虽对沈尽欢有应必求，可觉得这么说也不好。 父皇说了，背后说人是为不耻。 “臭不要脸！他自己一身鸡毛，还说别人是妖精！” 骂一句无耻，沈尽欢更觉得这个慕容赫当真厚颜无耻。 她本来觉得慕容彻将那件事情一页掀过去，脸皮就已经够厚。现在却觉得，他更甚之！ “姐姐，什么是妖精？鸡毛又是什么？能吃吗？” 三连问出口，慕容雪歪着脑袋一脸认真，更是让沈尽欢忍俊不禁。 “不能吃，但小雪儿你要记着，他们兄弟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摸了摸她的头，沈尽欢也是满心欣慰。 亏得她还小，而且还是个公主。至少，不用每日活在勾心斗角之中。 “姐姐，你为什么这么说啊。两个哥哥，其实还是很好的。”人都是有好有坏，想着他们平时对自己不错，慕容雪也觉得不应该这么说他们。 毕竟，他们也是她的兄长。 “小雪儿，你是信我的，还是相信那些臭男人？”拉着她的手，沈尽欢也是语重心长。 一脸呆萌看着沈尽欢，慕容雪也是在心中做着斗争。 最终，崇拜战胜了理智。 “乖，洗漱洗漱，睡。”答应了让她留在房中，沈尽欢也是自然要好好照顾。 好在沈霁良心发现之后送来的一应东西不错，这张床，也是足够两人安枕。 慕容雪难得睡个好觉，可睡得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听到了外面传来打砸声。 “乖，好好睡，姐姐出去把野猫赶走就好。”一手替慕容雪拉了拉被子，沈尽欢另一只手，却也已经攥紧了匕首。 “好，姐姐快些回来。”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慕容雪也是眯着眼睛看了看沈尽欢，再度闭眼。 院子里，傲雪为首的几个暗卫正在与杀手颤抖。虽然四人功夫皆了得，可对方有数十个人，两个三个一起也是将他们牵制住。 沈尽欢刚一开门，便见一黑衣人一刀朝着她砍了过来。 低低咒骂一声，沈尽欢一个侧身躲过，手中匕首也是利落自那人脖间划过，见血封喉。 黑衣人瞪大了眼睛，还没失去意识之前，却见沈尽欢转过身快速拉上房门。 “三小姐躲一下，就快好了。”松了一口气，傲雪也是瞅准空隙，砍伤了其中一人。 “这么热闹，我怎么舍得走呢。”健步上前，没等傲雪诧异的神色出来，沈尽欢又是手起刀落解决了一个。 剩余还在缠斗的黑衣人也是暗暗心惊，顾不得什么，都朝着沈尽欢冲了过来。 一剑了结旁边一人，傲雪也是沉着脸挡在沈尽欢身前。 被挡了视线，沈尽欢一把拉开他，快速迎了上去。 根本未曾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如何拉开，傲雪只是觉得眼前一晃，定睛一看沈尽欢人已经冲了进去。 “保护三小姐！”快速冲上前去，傲雪一剑刺向准备偷袭沈尽欢的一人。可刚刚抽回剑，却也只见围着沈尽欢的四人竟直直倒了下去。 若不是那四人脖子下方的地上血迹蔓延飞速，他根本就不会知道，那几人因何而死。 “你们主子，当真是一心求死。”匕首抵在最后一人脖颈，看着那双眼睛下的慌乱，沈尽欢也是一刀解决。 看着一地尸体，傲雪在内的四个暗卫都是脸色难看，不明白怎么就在片刻之间，沈尽欢就解决干净了。 “收拾干净，公主还在睡，别吵了她。” 拿出帕子擦着匕首上的血迹，沈尽欢觉得惋惜同时，也是猛地想起来临睡前的事情。 沉着脸将匕首塞给傲雪，沈尽欢也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脏。” 傲雪张口要问，沈尽欢却已经开门进屋。他一个男子，自然不能追过去。 “大哥，这尸体？” “带回去，交给王爷处置。” 事关皇宫，傲雪也不敢贸然处置。况且沈尽欢刚刚并未说处置事宜，想来应当是也想将事情推到王爷身上。 听了其中细节，慕容彻看着桌上摆放的匕首，也是面色微沉。 “既然脏了，何必要带回来？” 两边受气，傲雪也是闷不做声，拿了匕首在手，打算等下便带出去远远扔了。 “算了，放着。带上尸体，连夜入宫。”皱眉制止，慕容彻也是拿了披风出门。 压下心中疑惑，傲雪放下匕首，快步跟上。 宫中慕容瑾还在熟睡，得知自己心爱的女儿遇刺，更是惊醒之后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跑了出来。 “父皇，如今雪儿一切安好，还在丞相府睡着。只是这尸体，有些蹊跷。” 慕容彻弯腰掀开一具尸体上覆盖的白布，面色慎重。 慕容瑾早年在马背上征战四方，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凑上前看了那尸体耳后纹饰，更是彻底沉了脸。 “又是陈国！”气的一脚将尸体踢得三米远，慕容瑾此刻更是怒气冲天。 “父皇息怒，还请保重身体。” 冷漠立于一旁，慕容彻虽是关怀的话，可态度却也疏离了一些。 “是你的人护着雪儿？”无奈开口，慕容瑾早已习惯慕容彻的态度。 这诸多年，他从未原谅过他。 “雪儿傍晚到府上，怕路上不太平，所以派了暗卫。”知道慕容瑾是个老狐狸，慕容彻也没打算多隐瞒。 他有暗卫的事情，他明面上不说，心中怕也是明镜一般。 “你有心了，沈家那三丫头如何？可有受伤？”记挂着沈尽欢对慕容雪的救命之恩，慕容瑾也是顺带问了一句。 “一切安好。” “罢了，既然雪儿无恙，便明日再差人接她回来。陈国如此不安分，看来，大战在即了。” 遥想当年征战四方，慕容瑾也明白，自己确实老了。 可如今孩子们，彻儿对他心中疏离，赫儿又性格古怪。剩下几个，也都是不成器的。 “陈国之事，还是要先行提防。”语气染了慎重，慕容彻也是忧心陈国来意。 陈国一直是大和的心头大患。当年慕容瑾和并肩王两人共同征战三年，这才换的大和十五年的安稳。 “陈国本就是虎狼之辈，当年若不是陈国皇室内部出了乱子。这仗，恐怕三年都打不完。” 对陈国的骁勇，慕容瑾一直都心中忌惮。 如今大和虽兵力强盛，可两国真的打起来，未必有胜算。 “行兵打仗一事皆是皇兄所管辖，明日，父皇还是找皇兄商议的好。” “你又何必如此？朝政，本就应当是你们兄弟二人一起为朕分忧……” 话没来得及说完，慕容瑾看慕容彻沉了脸不答，也是咽下了后半句。 “时辰不早，儿臣告退。”无心和慕容赫争夺兵权，慕容彻自然能远就远。 他本意从未打算争夺，可若是母妃之事，当真和他们母子有关。那他，必然要让慕容赫一无所有。 满心疲惫，慕容瑾也知晓多说无益，摆了摆手无奈叹气：“罢了罢了，退下。” 经过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太监之时，慕容彻也是淡淡扫了一眼，明白这是慕容赫的人。 他这个皇兄，当真是半刻都清闲不下来。 这皇位于他，当真如此重要？ “陈国？陈国怎么又整这些幺蛾子？”慕容赫也无心发动战争，即便好战，可也知道两国一旦开战的后果。 当年若是他领军挂帅，便不会在敌国动荡之时安于重建城池。而是一鼓作气，将陈国彻底消灭来的干净！ “王爷，那些尸体有蹊跷，大多都是一刀毙命，且手法独特。” 第37章 一位故人 “哦？可查出所用武器？”来了兴致，慕容赫很清楚陈国刺客水准。 前几年狩猎之时遇到过几个，身手了得，死了倒是可惜了。 “是一把短匕首，匕首没有在尸体上，被人收了起来。” “匕首？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匕首是一众兵器中最顺手，也最是方便。可在一群刺客之间，却并不占什么优势。 “当时贤王的几个暗卫在，至于三小姐那里还有没有别人，尚且不知。” 丞相府虽有眼线，可沈尽欢听力极好，几天时间也已经是打跑不少人。侍卫说着，更觉头疼。 “四弟倒是有趣。他的暗卫，怎会在沈府里？” 眼底染了狐疑，慕容赫当然忍不了自己瞧上的人，和他四弟有什么牵扯。 他那个四弟，可是高深莫测惯了，不会轻易因人起了变故。 “说是雪公主过去，贤王看天色晚了，差人跟着。” “笑话，雪公主还缺这么两个暗卫？差人盯着沈府，本王倒要看看那个三小姐是何等手段。” 嘴角笑意渐深，慕容赫摩挲着指间翠绿扳指，也是对沈尽欢更多几分探究。 上次见面，他就知道沈尽欢不是个简单姑娘。 如今看她所作所为，倒是真的不似寻常女子。 “是，王爷。” 摸不透自己主子想法，黑鹰也是恭敬退下。 不同于宫中慕容瑾的彻夜难眠，沈尽欢也是陪着慕容雪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慕容雪倒是早早醒了，可看沈尽欢没起，也是安静躺着。 “你倒是沉得住性子，走，收拾收拾吃点东西送你回宫。”撑着床起身，沈尽欢也是难得有一日睡得如此安心。 或许是许久未曾杀人，亦或者，是这个小萝卜头的功劳。 “姐姐，白杨是谁？”被沈尽欢拉着起身，慕容雪也是小声询问。 “她？一位故人罢了。”不知如何解释其中关系，沈尽欢此刻亦是心思复杂。 此一别，再见不知何期。她若找寻不到回去方法，便是生死两路了。 觉得沈尽欢语气多了伤感，慕容雪也是连忙开口道：“姐姐若是想要见她，雪儿可以让人去寻。到时候两人见了，也就不是故人了。” 听她此言，沈尽欢楞了一下，嘴角多了苦涩：“寻不到了。” 张口还想追问，门口映红已经是端了温水过来。 “小姐，宫里伺候的人已经等在府里，说是接公主回去。” “嗯，伺候公主梳洗。我亲自送她回宫。”不忍看慕容雪期待的眸光，沈尽欢终是有些心软。 也罢，任性一回又能如何。 当初白杨若是不任性，哪还有现在的她。 “姐姐，母后之前就想见你，今日若是见了，必然开口！”出门前，慕容雪紧紧拉着沈尽欢的手，一蹦一跳朝前走。 步子微顿，沈尽欢也是清楚自己并未打算入宫。 “姐姐，母后真的很想见你，还有哥哥，哥哥也是一直想要见到姐姐。”拉着她的手不松，慕容雪也是害怕沈尽欢会拒绝。 皱眉看她，沈尽欢拒绝的话还未出口，不想迎面却看到萧红一脸怒意走了过来。 离她三步远之时站立，压着怒意道：“你父亲吩咐了，务必将公主送回宫。” 沈霁的话传达到，萧红自然不会多留。只是沈尽欢想着昨日之事，更是冷了眸。 “夫人不是要走？怎么，目的不达成，还想将命留在这里？” 语带杀意，沈尽欢也是瞧着萧红碍眼。 本来不将她看在眼里，但是屡次为难不成，还下杀手，这就未免太卑鄙了一点。 要是吵醒了小雪儿，那她的罪过，可就更大了。 “本夫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今你风头占尽，何儿也被你弄到了府衙里，还想将我们母女赶出府中不成！”要走只是一时气话，萧红冷静下来自然不能走。 她即便不为自己考虑，可也要为待字闺中的女儿着想。这一闹，本就名声受损的雨儿，之后婚嫁之事可如何是好？ 若不是老爷让她先暂时给个台阶，之后会惩处这个贱人，她说什么也不可能拉下脸过来。还有何儿，如今他受了这委屈，她回去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和父亲交代。 “你当真不知？”知她性子嚣张，听了话，沈尽欢也是多了疑惑。 她的性子，不至于做了之后还藏着掖着。 萧红本就心中憋屈，听沈尽欢这话，更是气的咬牙：“我告诉你，你别欺人太甚！小……” 骂贱人的话卡在嘴边，萧红有了之前教训，怎么还敢直接出口。 这个疯子，她早晚要要了她的命！ 确定不是萧红所为，沈尽欢也是垂眸看向手边慕容雪，柔声道：“小雪儿，我们走。” 被无视，萧红更是气的跺脚。可想着沈霁三令五申保证之后定然让她出气，也是硬生生忍了下去。 小贱人，且看你能逍遥几天！ 入宫路上慕容雪试图套话昨晚事情，却也被沈尽欢一一堵了回去。 “皇后乃是尊贵之躯，我身份不够，还是不去了。”宫门外转身要走，沈尽欢被慕容雪紧紧拉着，也是无奈转身。 她之前相救本是举手之劳，且之后慕容雪也帮她不少，算是两清了。 皇后如今虽满身荣华，可到底只是继后，在宫中日子过得也算谨慎，何必横生枝节？ “姐姐，母后说了，雪儿肯定要带姐姐回去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沈尽欢也是瞬间明了，昨日慕容雪为何下午才到丞相府。 原来，竟是皇后娘娘有请。 随她一路到了未央宫，沈尽欢也是依着大臣之女行礼。 好在女眷之间没有跪拜，不然她可真要犹豫一番。 “三小姐快起来，本宫一直听雪儿说你，今日可算是见到了。”亲自下来扶人，江嬛也是满脸笑意。 “不过只是区区小事，不足挂齿。”看她说话间也是拉慕容雪过去，沈尽欢也知她是真的疼爱慕容雪。 如此乖巧的女儿，倒是没有不疼的道理。 “雪儿是本宫唯一的女儿，你救了雪儿，便相当于是救了本宫的性命，怎么是区区小事？” 一举一动间皆是仪态得体，江嬛说着，低头去看慕容雪，更是心疼。 知道她许是听闻了昨晚的事情，沈尽欢稍作迟疑，也是带着歉意开口：“昨晚的事情是府上不周，好在公主未曾受惊，也算罪过小了一点。” 江嬛为人母，担忧属于正常。沈尽欢欢喜这小丫头，自然也就不会摆架子。 心头一紧，江嬛也是紧紧拉着慕容雪的手：“雪儿生性顽劣，不似寒儿那般，也是给三小姐添了麻烦。” 大概猜出昨晚事情，慕容雪环顾四周，也是想要寻人。 自己女儿心思如何，当娘的怎么可能不知，江嬛也是浅浅一笑，“寒儿也你几位哥哥如今在御书房议事，稍后便会回来。” 说着，似乎怕慢待了沈尽欢，也是连忙道：“你瞧，本宫只是顾着和你说话，竟让忘了让你坐下。” 并不在意这些虚的，沈尽欢回以微笑，陪着她们母女二人在院子里坐下。 几番寒暄，沈尽欢这才知道，江嬛是十三年前入宫，以正宫皇后的名分。 先皇后王氏身子一向不好，在生下晋王慕容赫之后，身子日渐不好，慕容赫更是从小就寄养在德妃身边。 她本是远安候嫡女，论身份若是正常入宫，也只是个嫔妃。可偏生那些日子慕容彻身子不好，司命阁的人看了，便择了日子选她入宫，名曰封后实则为冲喜。 皇后名头，一是为了后宫安稳，二也是为了堵了远安候家的嘴。 至于德妃如何，不用江嬛去说，沈尽欢看慕容赫也是看的出来。 被问及慕容雪在丞相府里如何，沈尽欢也是想也没想开口：“小雪儿乖巧听话，皇后娘娘不必担心。” 话音落地看江嬛一脸的不相信，沈尽欢反倒多了疑惑。 这小雪儿虽嘴巴厉害了一些，可确实是听话，乖巧的紧。 “母后，您看看您，说什么呢。”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慕容雪也是不想让沈尽欢知道她在宫中是如何胡闹。 可她做的每件事情，都是有道理的，并非是真的单单纯纯胡闹而已。 只是，他们这些人都不知道！只有她的神仙姐姐，最是能懂她。 “公主年幼，顽劣一些正常。若是性格软弱，反倒是任人欺负。”话里有话，沈尽欢也是不想她过于压抑慕容雪的天性。 她之前虽简短几句话，可也听出在这宫中过得不算舒心。若不是这一双儿女，这宫中便也没了可以留恋了。 不过后宫三千之中的任何一人，何尝不是这种境遇？ “倒是本宫苛责了。三小姐玲珑心思，也难怪雪儿如此欢喜你。”难得笑的开怀，江嬛也是越看沈尽欢越满意。 被她直勾勾这么看，饶是脸皮厚如沈尽欢，也是有些难为情。 “你比雪儿大不了几岁，本宫之后就叫你闺名，如何？” 心中咯噔一下，沈尽欢也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这皇后，未免热情的有些过了。 “娘娘随意称呼就好。”不好驳了她的兴致，可沈尽欢也觉得，这么下去不妥当。 她还没找到理由起身离开，只听江嬛正色道：“三小姐可有婚配？在闺阁中，可有心中欢喜的男子？” 江嬛话问的如此直白，沈尽欢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母后，您说这个干什么，姐姐可不是要嫁入皇家的！”着急的去拉江嬛的衣袖，慕容雪也没想到江嬛会这么问。 这皇家之中如何复杂，母后是清楚的。姐姐如此率直性子，必然要吃亏的。 “雪儿，难道你不想让姐姐一直陪着你吗？” 第38章 无理要求 江嬛给出的条件无比诱人，对于一个孩子而言，实在是很难拒绝。 慕容雪紧咬下唇，看沈尽欢没有着急开口而是就这么看着她，也是咬了咬牙道：“不想。” “雪儿说不想便是不想，皇后何必强求。”伴随着爽朗的笑声而来，慕容瑾也是将朝他跑去的慕容雪抱个满怀。 一晚上未曾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他可是急的整夜睡不着。早早下了朝得不到消息，也是一直放不下心。 “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不必多礼，你是雪儿的救命恩人，之后这些俗礼，便免了。” 没想到这种电视剧上面的桥段真的会出现，沈尽欢也是快速从地上起身，恭敬道：“谢过皇上。” 沈尽欢身手比一般人要快，更讨厌下跪动作，此刻可谓是跪到一半快速站直了身子。 “你这丫头倒是好身手，不知道，京中哪一位高人是你的师傅？”眼底惊讶遍布，慕容瑾也是鲜少看到如此身手的人，还是个女子，如何能不追问？ 想着并不存在在这个世界的白杨，沈尽欢微垂眸，解释道：“师傅乃是云游的高人，臣女也不知道师傅名号。” 一句话推得干净，沈尽欢也知道，之后不会有人再问。 至于一个云游在外虚构的人，身份是什么，也必然查不清楚。 “你可是雪儿的福星，朕之前说的让你入宫伴读，考虑的怎么样了？” 慕容瑾火眼金睛，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昨晚尸体的蹊跷。 “皇上，臣女自由散漫惯了，这宫中规矩众多，并不适合。” 不想再次被问到这个问题，沈尽欢索性一句话说明白。 她看得出来皇上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父皇父皇，姐姐不喜欢便不让她入宫好了。雪儿若是想她了，再让她来！” 一把保住慕容瑾的腿，慕容雪也是怕他发怒。 不想，慕容瑾闻言，反倒是笑的更加开怀：“你啊你，朕倒是许久未曾见过如此大胆放肆的女子了。” “多谢皇上夸奖。” “坐，朕不过是来看看雪儿，可不是让你们一个个摆架子的。”笑着抱着慕容雪过去坐下，慕容瑾也是难得放松。 在朝堂上面对那些大臣，一个个都跟他欠了他们命一样。 看抱了慕容雪在怀的慕容瑾，江嬛也是担心他在会让沈尽欢不自在，笑着问道：“皇上刚刚还在御书房议事，想来也是累了，可要小憩一下？” “无妨，看到朕的雪儿，所有的疲惫也都一扫而尽了。”宠溺的拿着糕点喂慕容雪，慕容瑾也是真的喜欢这个女儿。 许是看不惯那些儿子明里暗里的勾心斗角，如今这个小女儿，更让他觉得欣慰。 “儿臣参见母后，父皇。” 脆生生的童声响起，也是引得沈尽欢抬头去看。 只是一眼，沈尽欢也是明白，他就是慕容雪的双胞胎哥哥，慕容离。 “沈三小姐好。”刚刚听门口守着的太监说了沈尽欢身份，慕容离也是破例问好。 她救了她的妹妹，理应承的起他这一声问候。 “皇子客气了。”不知道他的排行，沈尽欢也是起身福了福身。 这个慕容离倒是和小雪儿不同，周身的气息冷冽，一点儿不像小雪儿的黏人。 不过也罢了，要是再来一个，她可真的就受不住了。 “十七，过来，让你母后看看今日你的字。皇后你是不知道，十七今日的字可是大有长进。” 爱屋及乌，对于这个和慕容雪一样模样的慕容离，慕容瑾也是很是疼爱。 只是比起会撒娇的慕容雪，显然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恭敬上前，慕容离也是将手中捏着的纸张递给江嬛：“母后，都是彻哥哥的功劳，他的一手好字，儿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学会。” 再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说慕容彻，沈尽欢却没想到竟然是赞美的话。 上次她看见的只是他的画，倒是未曾看过字。不过那书房里挂着的若是他的手笔，那确实是好。 “姐姐的字也好看，一手簪花小楷写的极好！”不服开口，慕容雪也是容不得别人在她面前夸人。 面上多了尴尬，沈尽欢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脑残粉。 笑意更甚，江嬛也是更加看着沈尽欢满意。 “皇上，三小姐当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才女。真是不知，将来谁家儿郎有幸娶到她。” 笑意微收，慕容瑾也是抬眸看向沈尽欢。 “尽欢如今守着娘亲就够了，谈婚论嫁之事，不急。” 懊恼皇后的沉不住气，沈尽欢也只能出面解释。 她如今身份是丞相府三小姐不说，还和慕容彻有着闲言碎语在民间流传。这种身份，自然是入不得皇家的。 江嬛为自己儿子争取儿媳固然没错，只是，太过于着急了一些。 “倒是个孝顺的孩子，准了。只是若是有一日你自己愿意成婚，便来找朕赐婚。” 一句话堵住了江嬛的想法，更是给了沈尽欢一个完美的挡箭牌。 就差给慕容瑾跪下谢恩，沈尽欢眼底的笑意，也是怎么都消散不下去。 从未央宫离开，沈尽欢加快脚步，也只想尽快出宫。 不想一个拐角，看到慕容赫为首的一众人走了过来。 “该死，皇上议事结束都回去多会儿了，他们怎么还在这里！” 转身便要走，身后却也传来了慕容赫的声音。 “本王是什么凶神恶煞不成，怎么三小姐一见到本王，就想着要走？“ 似笑非笑开口，慕容赫也是想要问问沈尽欢，他是否是哪里不对。 不然，她怎么一见到，转身就要走。 “王爷说笑了，时辰不早了，臣女只是赶着出宫。” “刚好，本王也是着急出宫，一道？” “不妥，方向不同，还是不要误了王爷的事情。” “本王刚好去城西办事，走。 沈尽欢说一句话慕容赫就接一句，速度快到让人想要咬他一口。 忍着杀人的冲动，沈尽欢也是想要问问这个慕容赫，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可并不觉得，他们很熟。 “臣女有马车，有劳了。”拒绝他请求同乘的要求，沈尽欢再不懂规矩，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之前和贤王她虽然不愿意在意，但要是同时和晋王传出什么，娘亲听了定然更担心。 看沈尽欢径直上了马车，慕容赫也是低笑一声，并未再说。 两人虽各自回府，可一道出宫门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 笔锋微顿，慕容彻也是淡淡掀眸：“挺好。” 傲雪面色微顿，随即明白他意有所指，也是恭敬退下。 人才刚刚歇下，沈尽欢还想着让人去查一下昨晚刺杀的事情。可转眼，却看到映红拿着信过来。 当即沉了脸，沈尽欢更是多了不悦；“狗鼻子不成，消息这么灵通！” 不远处的一棵树成功颤了一颤，侧边的瓦上更是传来哗啦几下。 “听不得我说你们主子，就滚回去！”心中憋着火，沈尽欢也是怒的甩袖进屋。 “小姐息怒，王爷许是担心小姐……” “担心？他怕是担心我哪天死了也拉他一把！” 回想晋王眼神，沈尽欢也是更觉头疼。 那满是占有欲的神色，分明，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点破事儿。 他要是个蠢的倒也算了，随随便便就能套出来话。可偏偏，和那个慕容彻没一个省油的灯！ 她要是想得到消息，还不得脱层皮？搞不好，色诱都是说不准的。 “小姐，您还是看看信，贤王脾气一向不好。” “我还脾气不好呢！映红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沈尽欢确实气，可还不至于气到神志不清。 拆开书信扫了一眼，看着那表面客客气气的字眼，沈尽欢更是气的想出去骂街。 “不是说了兄弟两个都不近女色？你们贤王是脑子进水，让我约他游湖？” 重重将书信拍在桌上，沈尽欢更是不明白慕容彻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多半和白杨说的一样，一半水一半面，不用晃动都是一脑子浆糊！ “这天气，游湖倒也凉爽……” 映红出口本意是想舒缓她的心情，可看沈尽欢越发沉了的脸，显然并不奏效。 无心理会映红，想着慕容彻这要求，沈尽欢更是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 就好比明明之前眼前是龙潭虎穴，却还不得不进去闯一闯。 “小姐，不然奴婢去求求贤王。此事，毕竟关乎小姐声誉。”迟疑再三，映红也是咬牙开口。 眉梢微挑，看她一脸视死如归，沈尽欢也是有些不忍心打击。 可想着这丫头别想不开，撞到刀口上去，也是反问出口：“你前主子能听你的？” 映红面色一红，也是低头不语。 “他既然把你给了我，你自己回去，王府门都未必进得去。这个慕容彻，为难人的能力倒是一等一！” 虽气的咬牙，沈尽欢却也还存了理智。 若是映红去了，反倒是好像她说自己不行，在和慕容彻示弱一样。 “那小姐，晋王还见吗？” “见，为什么不见，不仅要见，而且还要大张旗鼓的见！” 第39章 一舟同游 映红本以为沈尽欢说的见，是暗中书信一封，约晋王出来。 却没想到，她竟是带着慕容雪一道直接去了晋王府门口。 至于为什么在门口不进去，按沈尽欢的解释是，大肆宣扬。免得慕容彻不知道，以为她胆小怕是所以躲着不出来。 “三哥哥，快，你之前答应好陪我玩儿的！”拉着慕容赫出来，慕容雪也是满心欢喜。 姐姐终于答应陪她一道，虽然是带了人，但是是她的三哥哥，也就勉勉强强忍了。 之前听慕容雪说沈尽欢也在，慕容赫是不太信的。如今看到是她，也是挑眉微笑。 看不得他的笑意，可沈尽欢出于礼貌，却也不能别过头。 她绝不可能承认，是因为不想让慕容赫在游湖之前，便因气恼打道回府。 她不能保证慕容赫有没有那个脾气，但她能保证，她有那个能力。 “难得一见三小姐，倒是稀奇。”嘴角的笑意染了嘲讽，慕容赫显然是记得昨日皇宫之事。 嘴角微抽，沈尽欢也是觉得慕容赫身为一个大男人，过于小气。 可他说的话，也确实是有理可循。 听出语气不对，慕容雪也是不悦皱眉：“三哥哥，你去不去？” 之前就知道慕容雪护着沈尽欢，护得厉害。一听这话，慕容赫也是爽朗一笑： “去，自然是要去的。” 他答应的爽快，反倒是让沈尽欢多了不自在。 拉着小雪儿上了马车，沈尽欢也是眉头微皱，还没开口叮嘱嘴边就已经被递了糕点。 “姐姐你别气恼，我三哥哥就是这样，不讨人喜欢的。” 乖巧开口，歪头看着沈尽欢，慕容雪也是怕她动怒。 她难得愿意陪她出来一趟，还特意提了游湖，她可不想扫了她的兴致。 在心中不断重复告诉自己，游湖和请晋王都是她自己愿意的，沈尽欢的心情这才得以平衡。 “小雪儿，我没事。只是晋王，确实不讨人喜欢。” 后面马车上，慕容赫耳尖听着这话，也是不由挑眉。 黑鹰外面跟着，眼底也是多了怒意，想要上前去提醒，也只听马车内一声轻咳。 “随她们去。” 不解应声，黑鹰也只觉得慕容赫今日心情格外好。 “来，当心一些。”扶着慕容雪上船，沈尽欢看着风景，心情也是舒缓了一些。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为了娘亲的自由，和她的颜面，这一遭也是躲不了。 沈霁那个老狐狸，他故意拉着她去问娘亲，娘亲但凡顾虑些许，便不可能同意。 他现在觉得她有用，更是不愿意，主动写下休书。 “三小姐当心一些，船体不稳。”好心提醒，慕容赫也是最后上船。 余光瞥见他笑意深沉，沈尽欢更是多了警惕，四下看着不去面对。 不愧是皇家准备的船只，虽外面看着不大，内里却也俱全的很。 “姐姐，近来荷花就快开了，下次咱们再去城西摘莲蓬！”不知道沈尽欢怀了目的，慕容雪也是拉着她的手开心不已。 “好。”知道她贪玩，沈尽欢也是浅笑应声。 慕容赫喝着杯中茶水，看她笑容，难得开怀。 看来，她的戒备，倒是未曾对雪儿有过。 “晋王平日诸事繁忙，本来想着不会前来。”目的是套话，沈尽欢自然要尽可能的套近乎。 只是她总觉得，这个法子，对他们兄弟二人都不管用。 性格虽大相径庭，可这与人相处所表露出的距离，却也异常相似。 “今日恰巧得空罢了。本王听闻，三小姐这两日才是真的忙。” 慕容赫出言，也是意有所指。 干笑一声，沈尽欢也是低了头：“都是狗鼻子……”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当面说人，沈尽欢自然需要注意一下。 毕竟，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 “萧家，如今倒是一代不如一代。”把玩手中杯盏，慕容赫出口的话也是让沈尽欢笑意微僵。 思及萧何，沈尽欢确实并没有什么好的印象。可萧家如何，她却并无法断言。 原本沈尽欢记忆中只有萧何的嚣张，她派人打探之后，这才摸清楚侯府上下关系。老侯爷，当真是个人物。 “他为自己的莽撞付出了代价，萧家不该因他牵连。” 不知他如何看，沈尽欢却也清楚，谁的错谁承担。 老爷子若是知道萧何这么胡来，还不知气成什么样子。 “你倒是通透。”出口的话没了身份之别，慕容赫看着沈尽欢眼底笑意更深。 不喜他的眼神，沈尽欢也是不由皱眉，拉着慕容雪起身朝着船头走去。 伺候的人皆是大气不敢喘一下，诧异沈尽欢的放肆，更害怕慕容赫迁怒。 不想，他只是自顾自添了酒，看着赏景的两人眸色深远。 “姐姐，你可是真没欢喜的男子？”今日沈尽欢提及让她找个玩伴之时，慕容雪已经有了猜测。 只是无论如何，她断然不会驳了沈尽欢的兴致。 对于这问题，沈尽欢回答的也是快速：“没有。” 她说什么，慕容雪便信什么。对今日事情，也只当是她多想。 “公主，三小姐，太阳起了，赶紧进去避避。” 闻言转身，看来人是阿香，慕容雪也是笑着转身征求沈尽欢同意。 唇角微勾，沈尽欢也是拉着她的手进去。 刚刚看湖面出神，她倒是没注意，小雪儿都已经晒得小脸通红。 阿香跟在身后，也是无奈摇头，对于眼前形式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公主既是喜欢，又是公主的救命恩人，她这当奴婢的自然不好多言。 慕容赫自己喝酒正喝的乏味，看她过来，也是笑着举杯：“三小姐可要喝一杯？” 白杨定律：一个不算很熟的男人请你喝酒，必然有所企图。图财图色，反正不安好心就是了。 本意拒绝，可思及慕容彻，沈尽欢也是咬了咬牙坐下。 “臣女酒量不好，浅酌一杯尚可。” 沈尽欢能给面子应下，也是出乎慕容赫的意料之外。只是似乎想到了什么，也是轻笑出声。 阿香上前添酒，也是被慕容赫出手制止。 “都退下。”执壶替沈尽欢添了一杯，慕容赫看起来心情也是不错。 至少，这次没有一眼就将人吓得退避三舍。 酒杯置于鼻下轻嗅，沈尽欢也是瞬间笑了：“果真是好酒。” 香味凌冽，却也并非辛辣冲鼻，反倒是让人凭空生出些许凉爽之感。 饶是在现代和白杨偷着出去喝了不少酒，沈尽欢却也依旧觉得，这酒不错。 诧异挑眉，慕容赫也是难得解释一句：“这本是母后留下的酿酒方子，没想到，三小姐竟然也是个懂酒的人。” “既然不知道，那王爷说什么喝一杯？”毫不留情的讥讽了回去，沈尽欢更觉得慕容赫这话有毛病。 不知道倒也算了，这很正常。还偏偏非要说出来，不是明摆着讨人嫌？ 被她刺的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慕容赫反倒是笑的愈发开心。 他在笑，沈尽欢却也察觉不到任何的开心。反倒，隐隐感觉到了冷意。 小孩子感应最为明显，慕容雪缩了缩脖子，也是去拉他的衣袖：“三哥哥，你还是别笑了，雪儿害怕。” 慕容赫收了笑意，朝着沈尽欢举了举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他喝的如此爽快，沈尽欢也自然不能甘于人后。 瞳孔微缩，看沈尽欢手中杯盏也空了，慕容赫也是执壶再倒。 “姐姐，你酒量行吗？”低低开口，慕容雪也是隐隐觉得不对。 她都察觉了，沈尽欢自然更清楚。这慕容赫，明显打算挑事了。 但要是想要喝酒胜了她扳回一局，那她劝他，还是省省的好。 挑眉看向身侧满脸担忧的慕容雪，沈尽欢一手塞了个果子过来，幽幽道：“小雪儿，姐姐可不喜欢听你不行几个字。” 眉心直跳，嚼着嘴里果子，慕容雪也是觉得有大事情要发生。 配着小菜，两人一杯接着一杯，也是让送酒的宫女都忍不住擦了一把冷汗。 “三小姐，好酒量。”三四壶酒见了底，慕容赫眼底的欣赏，这才像是那个味道。 微勾唇角，沈尽欢放下手中空杯盏，也是商业互夸的来了一句：“晋王酒量也不错。” 硬生生从这话里听出了嘲讽的意味，慕容赫也是一拍桌子，怒道：“上酒！” 执壶替自己满上，不得不说，沈尽欢还确实是有些嘲讽。 有什么事情，打一顿不就解决了？和并非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喝酒，还真是个折磨。 “姐姐，不然，还是不喝了……”没看出来两个人有醉意，慕容雪反倒更担心。 姐姐的脾气，不说喝不喝多，等下一句不顺打起来可怎么办？ 三哥哥平日武艺高强，更是掌管兵马的大将军，两人打起来，还不是要天雷动地火？ “无妨，王爷既然没喝尽兴，我自然是要陪着，喝的他心服口服才好。” 大不敬的话出口，沈尽欢却也只是直直的看着慕容赫，想要看清他心中所想。 可他，与慕容彻一样，是个猜不透的。 “沈尽欢，你不过是丞相府区区一个庶女，如此顶撞，当真不怕死？” 第40章 人心可怕 “怕，怕就能改了王爷的心思？与其在这里说笑，王爷不如想想，如何胜了我。不然传出去，王爷这脸上得多难看？” 一如既往嚣张，沈尽欢也知道，他不会动手。 与他那腹黑的兄弟不同，他无论是外间传言，还是亲眼所见，都不是那种会将不快仇恨隐藏起来的人。 虽过于危险，可好在，他的危险尽数表现了出来，也能让人提前提防一二。 “好一个沈三小姐，倒是本王居高自傲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慕容赫此刻神色，也是吓得前来送酒之人腿颤了一颤。 “三哥哥，酒就如此好喝？”上前接过，慕容雪隐隐动了心思。 “这可不是你能喝的，喝多了，可是会变蠢的。”自顾自接过给自己倒酒，沈尽欢这话出口，也是面不红心不燥。 忍不住笑出声，听她睁眼说瞎话，慕容赫更觉有趣。 若是别人这样，慕容雪定然是不依的。不仅要闹上好久，这件事情也一定要处理的她满意。 可偏生她是沈尽欢，慕容雪虽迟疑了一下，却也乖巧坐下。 “放眼大和，除了如今的皇后，也就只有你能制得了这个丫头了。”眼底含了深意，慕容赫看了一眼慕容雪，也是继续喝酒 有些被这眼神吓到，慕容雪也是不由拉紧了沈尽欢的衣袖。 从王府出来，沈尽欢就已经觉得慕容赫的眼神不太对，如今看着，更明白他所为的疼爱不过是表面功夫。 思及他的身世，沈尽欢也是能明白，他对慕容雪不快的原因。 “王爷如今兵权在身，保家卫国，更是百姓的敬仰。”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夸人，沈尽欢就这么几个词，也是为难坏了她自己才说出来。 她说的勉强，慕容赫听的也是如此。 “沈三小姐确定，你这话是出自真心？” 人话都问到了心坎上，沈尽欢若是不承认，也未免太敷衍了一些。 “王爷觉得不是，那就不是。” 抓着酒壶又倒了一杯，沈尽欢也是懒得再去给慕容赫倒。 看她随性动作，慕容赫也是懒得在意，自顾自添酒喝着。 两个人也几乎不吃什么东西，就那么只是喝酒。船上备的酒，也是没等两人尽兴就已经没了。 难得碰到一个可以和自己喝酒之人，慕容赫眼底更是多了怒意。 “王爷息怒，奴才这就去准备！” 刚刚慕容赫虽在沈尽欢面前稍微随和了一些，可骨子里的杀意，却也是无法改变的。 如今怒了，身上那骇人的气势，也是尽数显露出来。 “随便去再买几壶，回宫去取来，天都黑了。”拉着慕容雪起身朝外走去，沈尽欢也是淡淡开口。 她无心替人解围，只是懒得看慕容赫在这里杀人。他性子里的残暴，她看的分明。 “奴婢这就去准备！”就差磕头谢恩，宫女也是匆忙起身朝外跑去。 抬眸看去，慕容赫也是缓步走向船头，立于沈尽欢两人身侧。 “难得看到如此干净的湖面。”感慨一句，想着现代那早已被污染殆尽的江河，沈尽欢也是觉得悲凉。 只是，这些虽好，可不方便的地方也太多。 在这皇权时代，人命如纸薄。那些百姓，在皇家眼里，便是如蝼蚁一般。 狐疑看她，慕容雪也是拉了拉她的手：“姐姐，你是在府里太久没出来了吗？” 知晓自己失态，沈尽欢也是浅浅应声。这幅身子，确实太久太久没看过这样的湖面了。 大手一挥，慕容赫的笑意也是多了深沉：“此处距离丞相府不远，三小姐若是喜欢，经常来便是。” 这个沈尽欢，果然还是有着古怪之处。 “不喜，只是湖水，有什么好看的。”不想被慕容赫知道她太多心思，沈尽欢也是索性转身回去。 慕容雪还没明白沈尽欢怎么突然变了脸色，看她要进船舱，也是快速跟上。 眼底多了不快，慕容赫对于沈尽欢的反应，也知道她不过伪装。 换上笑意，进去在沈尽欢对面坐下，看她拿着空杯盏懊恼眼神，慕容赫也是淡淡开口： “平日王府政务繁忙，本王也是许久未曾出来。母后去了之后，本王便难得有如此自在之时。” 眉心一跳，听他主动提起来前皇后的事情，沈尽欢更是多了忌惮。 这个慕容赫，果然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王爷为国为民，忙碌一些属于正常。且身为皇家人，哪里还能和寻常人一般自在。” 眸色微变，慕容赫也是因沈尽欢这话心头微动。不过片刻，便被他克制下去。 “看来父皇所言非虚，沈三小姐，真是处处让人惊喜。” “王爷谬赞。” 他的心思沈尽欢怎会不知，圈套那么明显，当然不能踩。 慕容雪并没见过先皇后，可却听人常说先皇后生的极美，也是偷偷看了两眼慕容赫。 果然，三哥哥也是极美的。虽是阴柔了一些，令人有些怕，可确实是美的。 “雪儿怎的如此看本王？”挑眉问她，慕容赫也是想知道这小公主的想法。 他和她自小不同，一直都是天上地下。 他倒是很想知道，集万千宠爱于一人的人，会是何等资质。 之前因害怕慕容赫，所以一直不敢太靠近，现在被突然问及，慕容雪也咽了口唾液：“雪儿只是，只是觉得……” “雪儿只是觉得她三哥哥极美，是不是？” 再看不穿慕容雪的眼神，那沈尽欢当年的察言观色可就白练习了。 慕容雪心中所想本就是如此，也压根没看到阿香紧张的眼神。 顺势点了点头：“是的，三哥哥确实是极美！” 被慕容雪这话噎的说不出话来，慕容赫脸色沉了又沉，心中多了愠怒却也不想发作。 “三哥哥，雪儿并非有意。”实在是不敢惹慕容赫，是比慕容彻更加不敢惹的那种。 彻哥哥还好，只是听别人说他不好，平日里对她是极好的。可这三哥哥，杀人如麻，她可是亲眼见过的！ “怕什么，本王又不会吃了你。只是美这个字，应当用在沈小姐的身上。如此女子，才能配得上这个字。” 难得没有发火，慕容赫看着沈尽欢的眼中更多笑意。 实在不喜他的笑容，沈尽欢倒是宁愿他现在发飙，大不了就是打一架而已。 外人不知如何，可黑鹰却很清楚。上一个在战场上说王爷美的人，如今已是黄沙埋骨。 “姐姐自然是美的，京中女子，无一人可比！”在慕容雪心中沈尽欢就是完美无缺之人，听到慕容赫这话，自然开心。 猛咳一声，沈尽欢也是被慕容雪这话惊得不轻。这小雪儿，当真觉得她如此好？ 好在，未曾让她看到她杀人的场面。不然，怕是和害怕慕容赫一般怕她。 “沈三小姐，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绝色。”赞赏的话发自内心，慕容赫虽对美色无感，可却也分得清好坏。 只是她的性子若能收敛一些，便是最好。 可明显，她不会愿意。 “时辰不早，今日便不奉陪了。王爷若是还想继续喝，可让身侧侍卫作陪。”起身开口，沈尽欢也觉得话说的差不多。 刚刚慕容赫都已经开口试探，想来已经猜出她的来意。如今，只等着确定。 他这种性格极端的人，一旦确定，便只有杀了这一条路。 而她，自然不能坐着等死。少不了，又是一场恶战。 “黑鹰，送三小姐。” 并未开口挽留，如沈尽欢所想，慕容赫还在思量她次次目的。 他并不觉得，只是雪儿单纯邀他二人游湖，凑巧遇到。 只是她今日行为，倒是并不像她四弟的探子。 回去路上，沈尽欢也是歪头小憩，感受着一道目光灼灼钉在脸上，也是不悦掀眸。 “有话便说。”知道她憋了一路，沈尽欢也是淡淡开口。 “姐姐，你不怕三哥哥吗？”刚刚不好开口，现在人离得远了，慕容雪这才敢问出来。 一个怕字，也是引得沈尽欢多了笑意。 “小雪儿，你觉得是那山里的野狼可怕，还是你三哥哥可怕？” 思虑了一下，慕容雪也是咬了咬唇：“人心可怕。” 面上笑意微僵，沈尽欢如何想到慕容雪竟然会如此回答，也是正了神色。 “人心固然可怕，可若自己无所畏惧，管他人心天意？” 沈尽欢这话说的慕容雪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底更是多了狂喜。 “姐姐，那下次若是还遇到三哥哥，你可一定帮我。” 没想到给自己挖了个坑，沈尽欢嘴角微抽，更觉得自己刚刚不如不说。 看她眼底添了不耐，慕容雪也是意识到了什么，在身上翻找了一番，拿出来一沓银票。 “你这是将你母后身边的银钱偷了出来？”并不觉得她身边会有这么多，沈尽欢也是没有伸手去接。 她现在是需要用钱，可想想办法，也总比用一个小孩子的要好一些。 “不是不是，这都是父皇赏赐的。我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姐姐若是要，宫里还有。” 笑弯了眼，慕容雪也知道，沈尽欢定然是需要的。 她在宫里打点宫人，尚且需要银钱。姐姐在宫外，用的更多一些。 “跟我回府，算清多少，写了欠条给你。” 第41章 捡人回府 “姐姐，你救了我的命，难不成还值不得这些钱？”快速开口，慕容雪捏着银票的手也是微微收紧。 “我不喜欠人的，之前你帮我多次，救命之恩已经抵了，不必介怀。” 朝着窗外看去，沈尽欢也是清楚，慕容彻的人正暗中跟着。 “姐姐，你又何必如此……”在沈尽欢眼神之下咽下后半句话，慕容雪也是知道自己改变不了沈尽欢的想法。 回去立了字据，沈尽欢这才遣了映红亲自送慕容雪入府。 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欢园书房里，沈尽欢看着对面浅浅笑意的浣月，眼底也是多了满意。 “身体可养好了？” “多谢小姐挂念，浣月身体如今已经大好。只是有一件事情，心中不解。” 知她心中不解，沈尽欢也是微勾唇角，执笔在宣纸上写了一字。 在府中修养的日子，浣月也是放下警惕，将身世告知了沈尽欢。 原来她并非是跟着江北灾民而来，而是京城以南城中的大家小姐。因被家中嫡母嫉妒，逼她下嫁给人续弦，心有不甘一路逃出。不想路遇风寒，就在上京城外耽搁了下来。 至于二丫这个名字，也不过是她掩人耳目所用。 “小姐有什么尽管吩咐，浣月必将万死不辞。”对字意了然于胸，浣月也是恭敬开口。 知道她是个聪明的，沈尽欢也是沉了脸，抬眸问她：“你可怕死？” “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何可怕？”面上满是坚定，对沈尽欢的要求，她也心知肚明。 小姐不是寻常人，这丞相府，也定然困不住她。 “你这话我爱听，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今日送你出府。”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渐暗，沈尽欢也知道时辰合适。 趁着她去收拾东西，沈尽欢特意去了一趟杨柳那里，告知今日很累，早早歇下。 两人相聚后门之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看浣月同样也是一身黑衣，沈尽欢满意勾唇，递了一块面纱给她。 “小姐放心，之后无论出了什么事情，浣月都绝对不会牵连小姐。” 听她表示衷心的话，沈尽欢也是觉得大可不必。 “放心，抛头露面的事情，我不会让你做。” 带她一路出府，去取了让人准备的马匹，沈尽欢看了一眼浣月，微微皱眉。 “你可会骑马？” 面上多了为难，浣月之前也只是侧房生的小姐，虽没有沈尽欢母女当年受苦，可骑马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也是绝对没做过的。 “罢了，上来。”利落翻身上马，沈尽欢也是朝着浣月伸出了手。 楞了一下，浣月也是鬼使神差的朝着她伸出了手。 “东家。”茶楼的人正等在后门，也是连忙上来牵马。 “小姐，这家茶楼是小姐的产业？”前些日和映红出来曾来过，浣月此刻更觉得心惊。 “之后，便是你的了。” 引着她前往账房，沈尽欢也是想着尽快处理。 天色已然不早，回去太晚，路上少不了麻烦。 捏紧了包袱，浣月只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直到进了账房，所有的人齐齐朝着她喊东家，她这才反应过来。 “不不不，东家是小姐，浣月愧不敢当！” “给你的，便是你的。”不过一件一间茶楼，沈尽欢并不在意。 虽说生意是不错，但当做浣月的历练之地，也是物尽其用了。 她够聪明，也满腹学时。若是能通过重重考验，也能成为一个好帮手。 “小姐，浣月不敢！”扑通一声跪下，浣月更是神色坚定。 “罢了，之后你们称她月娘便好。王管家，带她去熟悉茶馆。我三日后再来。” 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浣月，沈尽欢也是转身疾步离开。 浣月抬步欲追，却也清楚沈尽欢定然不会想要听她问东问西。 茶馆有了人接手，沈尽欢不必多去操心，其余产业等浣月接手之后，也能逐一交到她的手里。 只是组织的事情，她要么找一个靠谱的人管理，要么，只能亲自出面。 可她若是整日出来，也未免，太惹人耳目。 “救我……”微弱的求救声自黑暗角落传来，也是让沈尽欢多了警惕。 牵着缰绳缓步向前，沈尽欢的手，也已经摸到腰间匕首。 呻吟声渐渐近了，却也越发微弱起来，似乎下一刻便要断了气。 看惯了这种场面，沈尽欢转身便要走。 不想，那双染满了鲜血的手，在下一刻死死的抓住了她的脚踝。 “不想死便放开。”鲜血的味道虽不喜欢，可却让沈尽欢心中发痒。 她不能保证，下一刻，她会不会送这个小可怜上路。 “救我……”费力抬头，男子黑而幽深的眸间写满了生的欲望。 身子微僵，沈尽欢之前在战场上没少看到这样的眼神。有不甘，有难以置信，更有太多不舍。 可他，却只是想要活下去，坚定的眼神，让她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凭什么，我凭什么要救你？”不是来做慈善，沈尽欢也需要一个理由让自己动手。 她如今虽不是四面楚歌，可想要杀她的人却也不少。她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 “我的命，是你的……”失血过多，男子一句话也是说的费力。 不屑一笑，听着这老段子，沈尽欢也是蹲下身子，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男子眼底满是不甘，却也因强大的痛处彻底昏了过去。 听着脚步声渐近，沈尽欢踩上马镫的脚僵了僵，也是皱眉道：“麻烦。” 将人带回房间，闻着屋内的血腥味，沈尽欢也是最先将熏香点燃。 “早知道就不该管这摊子闲事！”拿了蜡烛翻箱倒柜找药，沈尽欢也是越发后悔将人带了回来。 救活的话，藏两天，还能将人送出去。要是救不活，还要动手处理尸体！ 回来之时也没注意那几个被她骑马甩掉的暗卫回来没，若是回来，少不了又要麻烦。 简单替他上了药，沈尽欢这才去了外间小睡一会儿，趁着映红还未过来，率先收拾出门。 “小姐，您怎么这么早便起了，奴婢下次定然早点起来！” 映红还以为是自己起的晚了，说着，人也是上前替沈尽欢拧帕子。 “不用了，我睡不着，出来走走。”毕竟是两个小姑娘，沈尽欢也是需要思虑一下，等他醒来让他尽快离开。 可没等她转身，却只见映红尖叫一声，手中的帕子跌落在地。 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沈尽欢沉了脸转身，看着一身血衣的男子眼底染了怒意。 “我当你死了，既然没死，门在右边，慢走不送。”转身捡起帕子，沈尽欢也是极其嫌弃。 好端端出来吓人，干干净净的帕子，就这么脏了。 “你救了我，我便是你的人。” 帕子成功再次落地，缓缓转身，沈尽欢也觉得这桥段有些熟悉。 “怎么着，你还想以身相许？来，让我看看你长相如何？”缓步上前，沈尽欢说着，也是用手抬起了男子下巴。 不得不说，相貌倒是不错。面容清秀，褐色的眸间满是坚定。却成功因沈尽欢的动作，起了波澜。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那还谈什么，门在右边。”松开手，沈尽欢也是顿觉无趣。 昨天瞧着他那么想活下去，本来还觉得有用，没想到还是个不稳重的。 “随小姐处置。”手费力放在衣领，男子也是狠了狠心，一把撕下自己早已残破的衣服。 “行了，你真以为我稀罕你的身子？”退后一步转身，沈尽欢也是怕自己看出了针眼。 不过不得不说，这人面容清清秀秀的，衣服下竟然这么有料。虽布了血痕，可却看得出健硕。 映红瞬间傻了眼，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快速别过脸去。 “小映红，怕什么，看两眼你也不吃亏。”忍不住调侃一句，看映红如火烧一般快速红起来的脸，沈尽欢也是有心想去捏一捏。 可细想一下，也觉得映红脸皮薄，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小姐肯留下我了？”眼底欣喜一闪而过，男子也是跪的笔直。 带他回来的时候知道他后背伤重，沈尽欢面色微沉，也是一言不发朝着水井走去。 水井边放着的木盆中放着捣衣所用的木棍。用起来，格外顺手。 “小姐，万万使不得。他一身的伤，这一打可是要死人的！”那天夜里醒来，映红可是偷偷瞧见了沈尽欢杀人的模样，现在想来都心头发颤。 她若是真的存了心去打，要不几下，这人可就没命了。 眉头都没皱一下，男人似乎是并没有看到听到一般，挺直的背反倒更直了一些。 拿着木棍走到他面前，看他面色不改，沈尽欢倒也不得不敬他是条汉子。 “你今日若是接得了我三棍，便留下做个扫地的，若是接不住，便生死有命，如何？” 皱眉看他，沈尽欢也是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他这种体质，没有多年的勤苦练习，是绝对不可能做得到。这种人，按理来说是她现在最需要才对。 可瞌睡了老天就送枕头，这送的，也未免太刚好。 第42章 收入门中 “我已经无处可去，命是小姐救得，死在小姐手里，也算是还了。” 说的义正言辞，作为回答也是完美的无懈可击。惹得沈尽欢此刻，都忍不住想要给他鼓鼓掌。 “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便成全你！” 他说的真假，沈尽欢不能靠听辩解。所以话音落地，也是狠狠一棍打了上去。 力道虽只是三分，可对于伤重的他而言，无疑是致命。 身子快速前倾，男子也是呕出一口黑血，双手快速伸出撑住地面，这才让他没有直接摔趴下去。 “小姐，这，真的会出人命的……”拉着沈尽欢的衣袖，映红此刻也是满脸着急。 若是这么继续下去，这人，非要死在院子里不可。 “小姐，继续……”几乎是哼出来的几个字，男子面容蜡白，废了好大的力气，这才重新跪着。 只是刚刚笔直的背，此刻忍着疼，却也是怎么都伸不直了。 眸色微动，沈尽欢看他倔强，也是再度扬手。 “欢儿！你这是干什么！”杨柳远远看着，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快速朝着她跑来。 利落的将手中棍子丢远，沈尽欢强撑起一抹微笑转身，也是眼珠微转快速想着应对之词。 “是属下护卫不利。”恭敬开口，男子疼的微微弯腰，可出口的话却也让沈尽欢下不来台。 转身怒目以对，沈尽欢也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给我等着！” “欢儿，这是哪里来的人？伤的这么重，怎么还不去请大夫？” 映红本就担心沈尽欢打死人，如今闻言，也是一路小跑出去。 “娘亲，他身上的伤可都是利器，我是打不出来的。”看杨柳紧皱眉头，沈尽欢也是连忙解释。 不敢去看伤口，杨柳也是不悦看了一眼沈尽欢，有些不太信她的话。 “夫人，这是小姐刚刚带回来的。这伤，也是外面伤的。”柳绿不知道什么时候快步过来，此刻也是上前要扶起男子。 她出口的话虽给沈尽欢解了围，可跪地的男子却也挺直了脊背，说什么都不愿起身。 “怎么，还需要我请你不成？”知道他是等自己开口，沈尽欢更是冷笑着反问。 这一个两个的，还没如何，便都知道拿着娘亲来当挡箭牌。 看来，刚刚那一棍她不应该留了余地。而是应该，一柜子直接将他打死。 “多谢小……”松了一口气，男子话还没说完，也是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看杨柳面色大变，沈尽欢也是连忙上前扶住，吩咐道：“看看，要是死了就安排埋了。” 杨柳瞬间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沈尽欢会这么开口。 意识到不对，沈尽欢也是连忙补充道：“若是还有气息，便请大夫好生照看。” 柳绿恭敬应声，却也在扶人起来的时候，探了他的底。 沈尽欢再怎么不快，当着杨柳的面，也再说不出将人扔出去的话。 “去，将他的底查清楚。若是有疑，就处理干净。” 放下手中书本，听着傲雪回禀，慕容彻也是皱了眉头。 他可不觉得，沈尽欢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之人。 “王爷，可需见见三小姐，询问游船一事？” “不必了，皇兄是什么人，你会不知？” 慕容赫有多狡猾，慕容彻也是心中佩服。 他若是轻而易举便说出了他想要知晓之事，当年母妃一事，也断不会拖到此时才有眉目。 “属下鲁莽了，还请王爷见谅。只是那日，两人相谈甚欢。” 一直不觉得沈尽欢能全部信任，傲雪只是顾忌慕容彻，一直未曾直言。 她身份不够先不说，就那性子，也绝对不会是个愿意听话的。 “本王知道你的疑虑。你以为，找个乖巧听话的，他能瞧得上？” 起身于窗口负手而立，兄弟多年，慕容彻对慕容赫能瞧得上眼什么样的，多少还是有所了解。 之前的两任王妃，说是被他摧残致死，倒不如说是一杯毒酒送走。 对于那种任由父母塞到身边的女人，别说他那眼高于顶的皇兄，便是他，也懒得多看一眼。 “王爷说的是。丞相府如今态度尚不明朗，只是大小姐似乎，对王爷有意。” “她有意，与本王何干？”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丞相府，若是能为之所用……” 话没说完，傲雪也是被慕容彻出言打断。 “那种货色，你若是喜欢，本王倒是可以让人下聘。” 老老实实闭上嘴巴，傲雪哪里还敢多言。 思及沈尽欢，更觉得她的出现，对如今大和形式，并不一定是好。 贤王府的人嫌弃沈诗雨，晋王府的人又何尝不是。 听黑鹰说着丞相府的变动，慕容赫也是不由挑眉：“她倒是胆大，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带入府里。” “听人说三小姐是不愿的，险些将让打死，是三夫人出面解围。” 听这由头，慕容赫更是不屑一笑，“上次那些尸体若是她所为，你以为她想打死一人，还需要第二棍？” “王爷思虑的是，只是区区一个女子，应当不是。” 黑鹰身为晋王府侍卫统领，也是见多了武艺高强的人。怎么看沈尽欢那纤细身形，也都不觉得可信。 “罢了，不是便不是。女子太凶了，倒也是不好事。”心中有着期待，被这么泼了一盆冷水，慕容赫自然不悦。 只是想着船上两人对饮，也只觉得不够痛快。若是那日留了她继续，不知京中又会如何传闻。 人是在丞相府留下，可沈尽欢却也说到做到，就给了他一把扫把。 得知他姓沈名陌之后，更觉得事情过于巧合。 可人在三天恢复的差不多之后，便认真负责起了欢园的打扫。不仅如此，身为练家子的他，干起活来也是极快。 往往一个院子一天的活计，他一个上午便能干完。而且是一个人，干完一个院子人干的活。 沈陌面容俊秀，干活又卖力，自然是在府里吃香。 只是沈尽欢没想到，她不过是出去和浣月对了个账本，回来便看到有人来挖墙脚。 两个侍女满心欢喜的围着砍柴的沈陌，也是异口同声道： “沈陌，你活都干完了，不然，便去我们院子里坐坐？” 显然，来之前就是已经商量好的。 “怎么，就你们来了，长姐呢？”将近半个月没见过沈诗雨，沈尽欢也是隐隐觉得想念。 平日里她不是最知道怎么闹腾？难不成因为好表哥被关了起来，反倒老实了？ “三小姐。”慌忙转身，两个丫鬟也是吓得直发抖。 明明看门的人说三小姐应当会出去一天，怎么这就回来了…… “倒是本小姐坏了你们的好事，沈陌，你可有瞧上的？指给你如何？”看着旁若无人一般砍柴的沈陌，沈尽欢也是微微挑眉。 这两个小丫鬟什么心思她自然知道，只是沈陌对她身边的映红柳绿二人都不多看一眼。也不自个儿瞧瞧，她们是个什么货色！ 明目张胆到她院子里勾人，这种手段，亏得她们想的出来！ “三小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不理她们求饶，沈尽欢也是想要听沈陌如何回应。 她要的，可并不是一个只会干活的机器人。 “没有，三小姐累了，先回去歇着。”手中砍着的已是几日后要用的柴火，沈陌看都没看那两个丫鬟一眼。 羞的跪在那里不敢抬头，两人还以为沈陌会选一个。再不济，也应当替她们说说话。 可谁想到，沈陌竟如此冰冰冷冷。 “话你们听到了，之后若是再来，就别回去了。”上前拿过沈陌手中的斧头，沈尽欢也是冷冷瞥了一眼抬头满眼尽是不甘的两人，一斧头下去将砍柴用的木墩一分为二。 尖叫一声，两人也是吓得身下瘫软。颤抖着身子爬起来，跌跌撞撞朝外跑去。 “不必砍柴了，跟我出去走走。”天色正好，在这院子里一直砍柴，沈尽欢也只觉浪费。 他的身份她调查了，如今看，倒也没什么疑点。 大户人家小姐身边豢养的死士，小姐府内意外落水溺亡，主家非要他陪葬。而他冤枉，心生不甘，这才想着逃离。 沈尽欢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将人送到组织，只是想要磨一磨他的棱角。毕竟，他可是不甘于殉葬之人。 若是心有反骨，之后留在身边，也必定是一大祸患。 “是。”恭敬跟在身后，沈陌也是没有开口询问任何缘由。 “你可知，跟在我身边，远远不比自己一人自在。给你一次选择，你可隐姓埋名生活。” 不想强迫沈陌什么，带他入门之前，沈尽欢还是希望他能考虑清楚。 试炼一旦通过，他即便后悔，也再无可能。 风行一入，便再无回头之日。她当年也同样，被白杨问过这么一番话。 回应，亦是绝对不会后悔。 “小姐知道属下心意已决。”并未任何迟疑，沈陌回答的话，也是令沈尽欢改观。 短短数月，沈尽欢已经将风行发展为数百人的队伍。其中人或被风行人所救，或是自己投奔，被她问及此话也都有挣扎。 繁华三千，有诸多不舍，也属于正常。 “入门之后，即便后悔，也再没机会。逃离背叛者，必定挫骨扬灰。” 第43章 风行立威 “小姐，从这山谷里出去，属下能否常伴小姐身边？”立于入口之处，看沈尽欢秀发轻扬，沈陌也是心头一震。 听他这话，沈尽欢也是轻声一笑，“那就等你活着出来，再行安排。” 是打算对他委以重任，可他配不配的上，就要看他自身努力了。 “我定会活着出来，陪伴小姐身侧。” “好，我记下了。” 目送他挺直了背入谷，沈尽欢也是多了几分期待。 她倒是要看看，他能不能成为第一个，从这个谷里活着出来的人。 只是她花了大价钱特意让人从西北买回来的狼，他可要手轻着点，别给弄死了。 “门主，他若是活着出来，当真让他跟随你身侧？”景行现了身形，面上也是多了谨慎。 “你瞧着，他如何？”知道景行担忧，沈尽欢也并不诧异。 景行本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竹公子，为躲避刺杀，索性到风行来避难。为让他安心，也是破例给了个长老的位置，并用风行取了一个字为名。 “等他能活着出来再说。让你们打探的消息，怎么样了？”转身自山谷右侧的通道向前，沈尽欢也是秀眉微拧。 都已经几天过去，若是还没查到，他们的能力就有待考察了。 毕竟，景行当初在江湖之上，就是因为太擅长谍报，故才惹得多人忌惮，非要取了他的性命才肯罢休。 “事情过于久远，如今能知道的，也只是和晋王有关。其他，并不好查。” 眼底一亮，沈尽欢更是毫不吝啬夸赞道：“能查到这些，便已经很好。” 以为沈尽欢是嘲讽，看着她面纱之上含了笑意的双眸，景行也是懊恼他刚刚不该多想。 “近几天新入门的人你多带着点，隐秘方面不需要我多说，景长老你应该最懂。” 他年长沈尽欢十多岁，直接称呼姓名，也总让沈尽欢觉得不够尊重。 “嗯，除出任务的人，其余人皆不得出前山。门主今日，可要去看他们训练？” 话里有话，景行是个聪明人，也没有将话说明白，以至于得罪沈尽欢。 “去看看也好。”本意是送了人就走，可听懂了景行暗示，她自然是要去走一遭。 “他们怕是不服我，这些日子，也是辛苦景长老了。”从丞相府出来简单，可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且还要甩开身后的尾巴，就不是那么容易。 今日出来，她还是打晕了几个暗卫才得以出来。 长此以往在门中出现极少，有人不服，也属正常。 “再不服，也无人敢放肆。”笃定开口，景行也是希望沈尽欢放心。 之所以让她去，自然还是希望她能立威。他可只想着，当一个闲散长老。 “看来，还是他们训练强度不够高。等那个人活着出来，让他跟他们比试。打赢了的人，可有资格质疑我。” 知道一群小崽子想什么，毕竟这个想法，她之前也是一度有过。 只是，一个组织的头领，岂能是下面人随便可以质疑的？如果有，那就是还没有打服气。 “门主，这不可！” “为何不可？你之前和我过过招，觉得这里谁是对手？” 一句话堵得景行再无二话，也是恭敬跟在沈尽欢身后前往训练场。 训练场上，两两拼杀，眼中也只剩下对方。 比起当初输了就要死，沈尽欢也是不想那么残暴。毕竟明天可能就永远闭上眼睛这一点，太让人害怕。 只是一直被淘汰的人，之后就只能在风行做一些简单的事情。出任务，就不必想了。 “参见长老！”听景行声音传来，训练场之人也是停下各自动作，恭敬开口。 听着声音整齐，沈尽欢却也并未觉得满意。 景行面色一变，也是瞬间沉了脸：“门主今日前来验收训练成果。” 场上训练的都是近半个月入门的新人，只是听说过门主是个女人，可却从未见过。 如今看景行身边的沈尽欢，蒙着面纱身材纤瘦，一个个更是多了迟疑。 “景长老不必动怒，刚刚的指令可传达下去。”径直走到首位的椅子上坐下，沈尽欢也是冷眼看着场上那些神色各异之人。 其中几人真心她如今不知，只是既然不服她，定然是要打服气的。 景行将沈尽欢的话一重复，瞬间引起一众哗然。 “竟有人入谷试炼……” “谷中的狼，可是几日都没喂了。” “那人若是出不来，怎么算？” 听他们叽叽喳喳，沈尽欢也只是觉得聒噪。 当时她训练之时，半句多余的话都不能出口。看来，她还是对他们过于仁慈。 “多话者，入谷一日。” 一句话轻飘飘出口，场上也是瞬间安静下来。 看着其中一些人隐忍的样子，沈尽欢也是不由轻笑：“你们不必不服气，这个位置，随时欢迎你们。” 沈尽欢虽带着面纱，可这话出口，却也让人感觉到了森森杀意。 没人敢直接上前，亦或者，大多人都还在观望。 “你们继续，若是想要偷袭，随时都可以。”看他们不继续动作，沈尽欢当然不想耽误训练进度。 刚刚那话，她发自内心。若真有一人有那种能力，也算是出师了。 “门主，长老，刚刚那人出来了……”训练不过才半个时辰，外面守着的人也是面上多了慌乱。 能出任务的少数几人已经出去出任务，留下的，即便见过血，却也未曾见过如此恐怖模样。 从谷里走到训练场，沈霁脚下的血已经逐渐变淡，可身上被狼咬伤的几处伤口，却也皮肉外翻看着恐怖至极。 场上训练的人皆是为之一抖，就连景行，也是皱了皱眉，有些于心不忍。 “倒是比想象中的速度快了一些。”抬眸看他，沈尽欢也是隐隐心惊。 若是她，速度也比他快不到什么地方。 “门主放心，狼留下了，未死。” “你是识趣，不过只是畜生，下次不必心软。这里，也容不得心软之人。 感叹他的懂事，可沈尽欢却也不需要，他为任何人有顾虑。 人一旦有了顾虑，便是软肋，便能致命。 她已是如此，不希望别人同样。 “谨遵门主吩咐。”单膝跪地，沈陌恭敬开口。 场上人虽都心有忌惮，可到底有不想死想往上爬的，加之觉得一个女人都能做门主，也是心中不甘，拿了长剑朝着沈陌冲去。 不知道为何被攻击，沈陌也是瞳孔微缩，在即将被刺杀一瞬一个侧身，旋身一脚狠狠踢在那人腹部。 吐出一口鲜血，那人眼前一翻，也是昏了过去。 各自捏紧了手中长剑，你看我我看你，也是没有人敢上去对上此刻满身血的沈陌。 刚刚那速度，那一脚的力道，是所有人都无法比拟的。 “等他伤好，想要挑战我的人，便先过了他这关。”没等他们决定群起攻之，沈尽欢也是率先开口。 他这一身伤，若是车轮战，必然是扛不住的。 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可惜？传了出去，反倒是显得她故意不愿意留下他。 “是。”沈陌尚且如此厉害，其余不敢挑战的人，更是没有胆量去想沈尽欢的位置。 起身朝下走去，沈尽欢也是亲自扶住有些腿软的沈陌。 沈陌嘴唇微微蠕动，还未开口谢过，却也只见有人持剑朝着沈尽欢而来。 “别怕。”轻笑一句，沈尽欢也是一脚踢起地上的长剑，接下那人一剑。 到底还是有不怕死的。 大惊失色，过来突袭的人怎么也没想到沈尽欢会反应如此迅速。不等他再想什么，沈尽欢手中一个变化，长剑也是抵在了他的脖间。 都没看清楚沈尽欢如何动作，那人手中的长剑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沈尽欢打落。 “门主饶命！”想要跪下，可长剑横在脖间，也是让人不敢动弹。 笑着挑眉，沈尽欢也是不由反问：“刚刚你可是下了杀手，怎么也不见你饶了我？” 一语中的，那人面色多了慌乱。看着沈尽欢面上面纱，更是狠了狠心想要去扯下。 “找死！”话音落地，沈尽欢手上一个用力，也是后退一步，避免血液溅到身上。 捂着不断喷血的脖子，那人脸上更是写满了错愕。不等张口发出声音，身子也是软软的倒了下去。 之前虽有惩处，可最严重也不过就是打一顿发配到厨房帮厨。可眼下见了死人，剩下的人也都纷纷慌乱起来。 “今日谷中的狼也辛苦了，拖下去犒劳它们。” 扔了手中长剑，沈尽欢亦是满脸嫌恶。 本来打算只是打断腿以儆效尤，没想到，他竟还存了别的心思。 “之后挑战失败之人，便是如此下场。你们，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沉了脸开口，景行也是觉得凶险。 刚刚若是那人得逞，在场的人便都会看到门主的脸。不过，他也断然不会有那个机会。 “走，带你去疗伤。”再度扶住沈陌，沈尽欢看他那裸露在外的皮肉，也是眸色微动。 没想到他为了尽快出来，竟不惜让自己重伤犯险。不然依着她的推测，他不至于伤的这么重。 身子微僵，沈陌也是因沈尽欢动作心跳一停。 “怎么，被狼咬傻了？”狐疑皱眉，沈尽欢也是怕他得了狂犬病。 只是狂犬病的潜伏期，她记得可没这么短。 第44章 谣言四起 “你好生在这里养着，等谷中规矩全部学会，你便回来寻我。”等医者替他上完药，沈尽欢这才开门进去。 “你要走？”皱眉起身，沈陌也是疼的倒抽一口冷气。 “自然，我不需要废物。这里有景行长老，你只需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活下来，学会规矩，便能陪在我身边。” “嗯。” 闷闷应声，沈陌双手紧攥，将沈尽欢的这段话记在了骨子里。 尤其是那句，她不需要废物。 毫不犹豫转身离开，沈尽欢更是不想，给沈陌太多错觉。 她如今护着娘亲虽不吃力，可身边，却也不能再多需要分心之人。 他若是想跟着，便定然，需要成为顶尖之人。 沈尽欢不知自己这句话让沈陌之后拼尽了性命，自谷中离开，也是快马回城。 只是在回沈府之前，在茶楼带了些准备好的东西，堵暗卫的嘴。 “三小姐，您这是何意？”四个暗卫见她入院，也是纷纷现了身形。 看他们有人扶着脖子，皆是一脸怒意，沈尽欢也是上前将手中提着的酒菜塞给他们。 “今天下手重了一些，对不住了。下次，我定然轻一些。” 笑着出口的话，沈尽欢却也成功让三人的火气更上一层。 气的咬牙，四人也是实在想要上去揍一顿沈尽欢。 可不能打是一回事，能不能打得过，又是另一回事了。 “酒菜反正是备了，吃不吃随你们。提醒一句，没下毒。”利落转身，沈尽欢也是不管他们此刻心中有多天雷动地火。 让他们跟着，她怕是嫌自己活的太长。 将酒菜一同带回贤王府，回来回禀的暗卫此刻也是阴沉着一张脸。 “你们四个人，是怎么被她打晕的？”傲雪满脸嫌弃，觉得之后出去不能承认这是他带出来的人。 不过是几天没过去看，没想到换班回来，竟然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暗卫张口想要解释，可也是不甘垂下头。 “你们竟然连自己怎么被打晕的都不知道？” “被三小姐的手打晕的。” 一句话引得傲雪瞬间破功，忍不住笑出了声。 书桌前坐着的慕容彻也是嘴角微掀，捏着书本的手收紧了一些。 这个沈尽欢，和不老实的性子比起来，身手倒更是一绝。 “王爷，不然多加几个人守着？”试探开口，对慕容彻难得的笑容，傲雪却也只觉得后背发寒。 平日里，王爷是极少笑的。也不知，此刻是否是真的开心。 “她若是想出去，再多的人，也都拦不住。” 放下书本，慕容彻抬头看向傲雪，也只觉得他自知之明不够。 他上次动手，都未曾在沈尽欢手下讨到便宜。多加几个人，也未必有用。 思及之前事情，傲雪也是有些尴尬的低了头，明白慕容彻说的在理。 “那个沈陌没什么可疑，只是她将人送到了什么地方，必须彻查。” 明白沈尽欢不甘于留在丞相府，慕容彻也知道她定然会给未来铺路。 如今要知道的，就是沈尽欢给她自己留的后路，是什么。 “王爷放心，属下这就去吩咐。只是近来因为三小姐，江临多有不快。” 对那位，傲雪也是没有任何办法。无奈，也只能禀告慕容彻。 “府中的藏酒送去两坛，堵了他的嘴，免得啰嗦。”淡漠开口，慕容彻也是取了宣纸写了书信一封。 “一道带给他。” 恭敬应声，傲雪也是带着属下一道离去。 没了心思坐下，慕容彻欲起身走走，不想没离开几步却只见纪岚端着糕点前来。 “奴婢参见王爷。夫人特意做了糕点，还请王爷品尝。”丫鬟恭敬行礼，也是代为开口。 唇角微勾，纪岚也是恭敬福了福身，面上尽是柔情似水。 失了声之后，纪岚性子比起之前，倒是收敛了一些。 “本王还有事情，夫人辛苦了。”拿了一块儿糕点在手，慕容彻也是抬步离开。 眸间笑意僵在那里，纪岚思及慕容彻拿了糕点，心情这才稍稍平复。 “夫人，外面热，还是先回房歇着。王爷今日吃了夫人的东西，必然会被夫人抓住心思的。” 丫鬟的话很得纪岚的心，可想着许久找不见的翠香，纪岚也是心头一紧。 看她拿出翠香之前用的帕子，丫鬟迟疑一下，也是摇了摇头：“最近也没见到翠香，夫人，会不会是翠香回了老家？” 府中谁都知道翠香是被傲雪私下处理了，可却也没人，敢在纪岚面前多说半句。 拼命摇头，纪岚如何不知道翠香不会走。可她急的眼眶通红，丫鬟却也只是摇头说不知。 拉着人回到房里，纪岚也是颤抖着手写到：翠香是不是没了？ 丫鬟面色微变，也是摇头说不知。 身下一软瘫坐在椅子上，纪岚即便再不愿意相信，可看她慌乱，也知道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翠香没了。 “沈尽欢呢，她如今在哪儿？”知道这件事情一定和沈尽欢有关，纪岚此刻更是恨得咬牙。 看她写出的字，丫鬟更是紧咬下唇，不敢多言。 那位三小姐，如今已是不能提的人物。谁也不想，走上翠香的路。 重重一拍桌子，纪岚更是气的脸色发白。可她如今说不了话，急的张口却也只是发出呜呜的沙哑声。 “我要回府！”怎能甘心忍下这口气，纪岚想着如今境遇，更恨不得吃了沈尽欢。 不过是丞相府家的私生女，为人不齿的身份，竟还有脸勾引王爷！ 人还没到门口，纪岚一行人也是被管家带人拦住。 “夫人病还没好，这是做什么去？” 管家一个眼神，吓得纪岚身边的丫鬟身子一抖，下意识后退两步。 将她护在身后，纪岚张了张嘴，发现说不出话也是想要去找纸笔。 “还不送夫人回去歇着！”怒的开口，管家话音落地，也是有两个丫鬟上前，一左一右架着她。 嘴里发出呜呜啦啦的刺耳声，纪岚也没想到区区下人这么大胆。 没等她再挣扎，两个丫鬟也是将她架了回去。 看着伺候她的几个丫头，管家也是冷哼一声，警告道：“管好自己的嘴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教你们！” 皆是吓得一抖，几个丫鬟也是连忙跪地，乞求他的原谅。 “奴婢什么都没说，是夫人自己猜出来的！” 头磕如捣蒜，看了纪岚写字的丫鬟也是慌忙解释。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别哪天被拖下去打断了腿，还和我说不知道！”扔下一句话，管家也是快步离开。 纪家人并不知道纪岚如今被软禁，只是因为在上次纪家夫人参加寿宴得知沈尽欢身份之后，一直对丞相府怀恨在心。 沈霁在朝堂上不过是一点细微的过错，皇上都未曾苛责，却被纪勇当堂问责。 纪勇不过是个户部侍郎，官职和沈霁相差甚多。被他挑错，沈霁更是觉得羞辱。 皇上虽只是表面苛责两句，可沈霁却也羞恼万分，回府之后更是气的摔了最爱的青花瓷瓶。 “他纪勇算是个什么东西！”越想心中也越是气恼，沈霁想差人教训，却也不得不顾及贤王府。 纪勇如今是贤王的岳丈，他若是动手，便是当面打贤王的脸。 萧红最近想尽法子讨沈霁欢心，特意带着补品前来，也是被这情形吓了一跳。 “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刚刚远远听着砸东西声，萧红也以为自己是听错，现在看到也是暗自猜测是什么事。 “没什么，夫人不在房里歇着，过来作甚？”心中不快，可沈霁却也是克制了情绪。 之前本就委屈了她们母女，何儿的事情他虽出面干预，可却还是要在监牢中待上一月，怎么都是有亏于侯府。 “妾身想着老爷下朝累了，特意炖了血燕来，老爷尝尝味道怎么样。” 伸手不打笑脸人，萧红难得如此温柔，沈霁的怒火也是被抚平了些许。 和他又闲聊了几句，萧红这才清楚其中原因。猜测是因沈尽欢而起，心中更是怨恨不已。 “老爷，如今尽欢年纪也不小了，之前出了贤王府一事，还是尽早定了亲事的好。” 怕她碍了自己女儿的事，萧红自然是要尽快想办法将沈尽欢赶走。她治不了她，便把她远远弄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急什么？雨儿不还未曾出嫁？”重重放下碗，沈霁也是看出萧红何意。 她一直看不惯尽欢，这他清楚。若是之前，随便打发倒也算了。 可现在，两位王爷明显都对她不同，他怎能让她现在成婚？ “老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雨儿那是要嫁入王府的人，自然不能比！”生来就觉得高人一等，对于自己女儿，萧红更加不会委屈。 听她原形毕露，沈霁也是多了怒火。 “怎么，你的女儿是女儿，别人的就不是？” 听他发火，萧红心中多了忌惮，赔笑道：“妾身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想，别人因尽欢的事情的议论相府。” “只要你不说，谁人敢说半句？”不耐打断，沈霁怎会不清楚她心中弯弯绕绕。 “老爷，您说这话可就冤枉我了！现在京城之中，谁不说相府三小姐水性杨花，到处招惹男人？” 第45章 有意示好 “住嘴！”沈霁甩袖摔了手中碗筷，更是怒不可遏。 他如何没听闻那些闲言碎语，可她身为当家主母还要来说，当真是自降身份！ “你凶什么凶！说这些话的是那些百姓，老爷若是有本事，将所有人的脑袋都砍了，堵住他们的嘴不就好了！” 萧红恨得咬牙，更是不能看沈霁如今态度。 当日女儿被辱，旁人说三道四，他也权当不知。 如今可倒好，她不过是说了一句那个贱蹄子，他便忍不住了！ “你身为当家主母，不知维护府中颜面，竟还跟着别人妄言！看来，当真是本相太过骄纵你！” “骄纵？现在老爷骄纵那对母女京城上下谁人不知！老爷若是看不惯妾身，便一纸休书，送我们娘俩出府就好！” 萧红威胁的话更让沈霁气恼，张口想要答应，却更知道其中厉害。 思及沈尽欢替母讨要休书一事，沈霁更是怒道：“你们一个个当真是反了天了！真当休出门，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情不成！” “一个一个？”狐疑一句，萧红更觉心惊。 府中有名分的人加上那个贱人不过才三个，老二生性懦弱，自然是不敢的。 难不成，是那个仗着沈尽欢嚣张的贱人？ “赶紧滚！”推了萧红出门，沈霁怎么可能解释如此丢人的事情。 想他这么多年横扫朝堂，身边女人无数。可曾，有过此等羞辱！ 面前的门被砰地一声关上，萧红却也只是沉醉刚刚沈霁那句话。 “母亲说的可是真的？” 手的刺绣的针狠狠扎了指间，沈诗雨也是顾不得疼。 若是那母女离开了相府，之后，相府便又是她们母女的天下。 等她们离开，她便第一时间买了杀手，将她们母女先辱后杀！这样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警惕关了门转身，萧红也是一脸慎重：“为娘亲口听你父亲说的，绝对不可能有错。” 萧红说的信誓旦旦，加之沈尽欢的嚣张，沈诗雨顿时不疑有他。 “那种上不得台面的贱人，父亲为何不休了出府！”恨得牙痒，沈诗雨也是脱口一句贱人。 连忙捂住她的嘴，萧红更是面带谨慎：“雨儿，之后可不能这么说。你忘了你表兄如今还在县衙之中？” 那个贱蹄子，疯起来简直是不要命。上次若不是老爷在，她的飞刀说不定划过的就是她的脖颈。 “母亲，怕她作甚！等父亲赶她们出府，我定然要划花她们母女的脸！”心疼的看着萧红脸上浅浅疤痕，沈诗雨也是狠狠一拍桌子。 话是如此说，可被伤了脸的人到底是萧红。如今，也是不敢真的再骂。 “母亲，父亲如今定然不会放过可以利用那贱人的机会。休书，他是断然不会给的。” 冷静下来，沈诗雨也是分析眼前情况。 若是之前，沈尽欢敢有半句不敬，就直接打发出府卖了。 之前其他没有名分的丫头，她还不是想卖就卖？ 可偏偏沈尽欢如今对两位王爷都不同，他父亲一心想要更加站稳脚，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提到休书，萧红更是气的浑身发抖：“你父亲是个聪明人，他怎么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 当初若不是侯府尚且还有余威，他说什么，也不可能娶了她回来。 如今侯府日渐不如，他感觉到了朝中危急，自然想着尽快找到一个保护伞。 可那沈尽欢的性子，怎能听他的？ “父亲想要的，无非是一个王妃名头罢了。母亲，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之前勤学苦练，为的就是有一日入主贤王府，成为慕容彻的王妃。 沈诗雨为了这个目的委屈了自己太多，如今硬生生蹦出一个沈尽欢，她如何能忍？ 当初她是如何在沈府求生，之后，她便依旧让她如何抬不起头！这沈府，她才是唯一！ 当即沉了脸，萧红并不赞同沈诗雨想法。 “雨儿，你不可莽撞。若是出了岔子，丢的可就不单单是你的脸。”名声已经不算好听，萧红怎么也要拦着女儿。 若是再传出什么，之后京中，哪里还有什么公子哥敢上门求娶？ “母亲！”拉着她的衣袖不依，沈诗雨如何不知此事凶险。 “母亲，父亲这几日看那妖精的眼神都与往日不同。假以时日，她重新得宠更是轻而易举。” 不愧是萧红的女儿，沈诗雨一句话，也是踩得她心口闷疼。 “当真？”近来忙着学习如何大方得体，萧红如何想到杨柳竟会如此不安分。 看她动怒，沈诗雨也是连忙添了一把火：“府中谁人不知，你看那柳姨娘，如今吃好喝好，狐媚子姿态可也就出来了。” “闭嘴！她是个什么贱身份，怎配得上你一声姨娘！”气的怒吼一声，萧红怒意更甚。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时隔多年，那个贱人竟还想着勾搭老爷！ 见火势够旺，沈诗雨也是继续扇风：“她若是一朝得宠，哪里还有我们母女的容身之地？” 一句愤怒，两句怒意更甚。可这第三句出口，却也惹得萧红狐疑看她。 “雨儿，在为娘面前，你没必要玩儿那些弯弯绕绕。”眼底多了不悦，萧红毕竟也是相府当家主母，平日里不少见识这些弯弯绕绕。 只是这耍心眼的人毕竟是她女儿，即便不快，也只能忍了。 笑着拉她衣袖，沈诗雨也是暗暗懊恼：“母亲，女儿所说句句属实。你若是不信，可随便拉个丫鬟婆子去问。” 杨柳近日吃穿不愁，气色比起之前也是大好。加之常年营养不良的身体被调养的丰腴了些，自然恢复了之前的姿色。 当年能让沈霁一眼看上，萧红如何不清楚，杨柳是极美的。 “那个妖精！当年她便是凭借着一张脸，勾了你父亲的魂去！”恨得咬牙切齿，思及当年，萧红更恨自己没在杨柳刚入府那时便将她发卖出去！ 两人此刻满心怨恨，可欢园之内，却是一片祥和。 杨柳特意让人给沈尽欢搭了秋千在树下，经过加宽的秋千，躺下一人也是足以。 起初不喜欢这种身子重力不受控制的感觉，可杨柳喜欢给她推，沈尽欢躺着躺着也就习惯了。 “三小姐，夫人特意差人送来了糕点。” “赏你们了。” 一如既往拒绝，对于这种无事献殷勤，沈尽欢向来不觉得是什么好事。 两个丫鬟眼底迟疑，也是拿着糕点掰开，一人吃了半块儿。 见她们没有中毒，沈尽欢眯了咪眼睛也是觉得诧异。这萧红，怎的突然改了性子？ “三小姐若是无事，奴婢便退下了。”并未再开口让沈尽欢尝尝，她们也是端着糕点离开。 映红站在秋千后替沈尽欢捏着肩，此刻也只觉狐疑。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知道母女两人憋着什么坏。”磕着瓜子，沈尽欢也是懒得去想她们要干什么。 既然糕点没下毒，那就必然是示好。等她们暴露目的再处理，倒也无妨。 “小姐，听闻后日小侯爷便出来了。他必然，不会甘心。”点了熏香送来，柳绿也是谨慎开口。 虽知道沈尽欢心中有数，可柳绿应当提醒的，也自然不能少。 “后日便出来？这一月时间，过的倒是快。”怎么都觉得不太够数，沈尽欢也清楚沈霁必然又出面。 不过好歹是萧红的娘家侄子，于情于理，他也应当帮衬一下。 不然单单定北侯府，也饶不了他。 “小侯爷之前和小姐结下梁子，现在养好了伤出来，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担心他会有所动作，柳绿手中动作微顿。 嘴角多了笑意，沈尽欢此刻更是求之不得： “怕就怕他老老实实咽下这口气。等他出来，我定然要给他准备一份大礼。不然，都对不起他对萧红的一片孝心。” 心中暗惊，柳绿也是明白沈尽欢早有提防。 沈尽欢当然知道萧何不会甘心，如果是她被这么打了板子，必然会让对方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糕点被带回红园，看着上面缺了一块儿，萧红也是满意勾唇。 看来，那小贱人是看到丫鬟吃了下去。 “都下去。”挥手示意人退下，沈诗雨也是凑上前去。 “母亲，她如今知道我们没害她之心。信任，就慢慢有了。”眼底满是得意，沈诗雨也只觉得自己绝顶聪明。 那沈尽欢如何也想不到，这不过只是逐渐拉拢她的手段。 出言压下沈诗雨的嚣张，萧红也是多了警惕：“还不可着急，那母女二人都是狐狸，狡猾不已。等慢慢博得她的信任，送她们远远离开！” 沈诗雨虽心中不服，可对于自己母亲这话，也知道说的有道理。 茶楼里，浣月也是早已经准备好等着沈尽欢。 “让他回侯府之前断条腿，这还不值得他们动手，就交给你了。”眼看着浣月将茶馆打理的井井有条，沈尽欢也是心中满意。 看来，其余的布庄青楼之类，也可以交给她暂时管着。 “他出言羞辱小姐，当杀！” 诧异挑眉，沈尽欢竟不知道当时浣月听到了院中吵闹。 只是小姑娘家家的，张口就打打杀杀的，不太好。 “杀他倒是不费力，只是老侯爷一把年纪，不能再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打断腿是为教训，让他老实一段时间。不杀他，也不过是她难得的心软。 因她的话愣了一下，浣月也是不知沈尽欢为何对侯府心软。 看她迟疑，沈尽欢也是看了看身侧凳子示意她坐下说话。 比起当初拘谨，如今半月多的历练，浣月也已经做到坦然自若。如今稍显成熟的装扮，倒是遮掩了她原本的稚气。 “侯府为国效力，当年立下汗马功劳。小一辈再怎么不堪，可应给老侯爷的尊荣，也是半分马虎不得。” 不知浣月能不能理解，可沈尽欢能说的，也都已经说了。 若是萧何真的无药可救，那也只能说，他存了心找死。 理解沈尽欢些许意思，浣月也是正色点头。 将随身带的几张地契放在桌上，沈尽欢挑眉示意浣月打开，并没打算开口解释。 “小姐，这万万不可！”一个茶楼，已是让浣月不知如何是好。打开地契之后，更是瞬间变了脸色。 “这些，我便不一个一个带你去了。若想做好，首先要让下面的人服你。若有不服，打服气就好了。” 笑看浣月神色，沈尽欢也是并不收回地契。 等什么时候，她能淡然收下不问缘由，便是真的能独当一面了。 紧咬下唇，浣月也是手指微颤将地契贴身收好。 “动手的时候手脚干净一些。还有，让你打探的消息，你放在心上。” 有些细节还需注意，沈尽欢想了想，开口简单提醒。 浣月到底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和她自小双手染血不同。让她开始做这个，未必做的出来。 “小姐放心。”虽没做过，可命都是沈尽欢救得，让做什么浣月不会有二话。 看她十指纤纤，沈尽欢也是不由惋惜：“如此白净的一双手，不用来杀人，真是可惜了。” 瞳孔微缩，浣月更是被沈尽欢这话惊到。 “怎么，怕了？”勾唇轻笑，沈尽欢也是害怕吓坏了这个小可怜。 她没有任何练武底子，若是现在学暗杀，未免太晚了一些。 魅杀的话，又太为难人姑娘。 所以，她这才将她送到茶楼。有心培养她，替她打理这些明面上干净的产业。 “浣月不怕！”强撑着身子让自己坐直，浣月想着那日院子里的血腥，也是硬生生忍下吐意。 对她有了改观，沈尽欢却也依旧没打算，将她送到风行去。 “我需要有人替我杀人，而你，只需要负责貌美如花替我管钱便好。” 第46章 侯府态度 和沈尽欢所料一样，萧何从牢里出来之后，也是扬言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浣月记恨那一日的事情，不仅打断了他的腿，还让人将他揍了个鼻青脸肿。 定北侯府，老侯爷萧寅也是端坐正堂，等着这个不肖子孙。 因当年征战沙场，萧寅三十有二方才娶妻生子。儿子萧承子承父业，也是二十三四才成家。 如今萧何虽才十七不及弱冠，可老爷子眼下却已经是古稀之年，头发虽已花白，气势与当年相比更是丝毫不减。 “那个混账东西，他还有脸回来！”之前因对独子的愧疚，萧寅这才对萧何管教宽松。可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混账如此！ 饶是他姑姑受了气，那也是丞相府的事情！他一个外客擅自插手不说，竟还私闯人女子闺阁！ 管家铁青着脸不敢应声，刚想劝老爷子消消气，却也只见院门后匆匆忙忙过来一行人。 几人抬着的那人，可不就是让老爷子气恼的小侯爷？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如何照看小侯爷的！” 面对管家责问，鼻青脸肿的几人也是连忙放下萧何，纷纷跪地。 拄着拐杖起身，萧寅也是铁青了脸，缓步朝下走着。 “爷爷，孙儿疼的厉害……”腿部剧烈的疼痛让萧何几欲昏厥，如今被人放在地上，也是明白这是到了萧寅面前。 “疼？你怎么不索性死在外面！”狠狠扬起拐杖打在他的断腿上，萧寅也是用了十分力道。 因这一下疼的直接昏了过去，萧何也是一动不动趴在地上，如同死了一样。 “老爷，这可使不得！”上前连忙拉住，管家也是扑通一声跪下。 “少爷从小娇生惯养的，可受不了老爷子再来一棍。” 管家这话出口，对萧寅而言，却也是更大的羞辱。 “亏得你还知道是娇生惯养！早知他如此混账，当初我就应该任由他爹活活打死他！”提及自己儿子，萧寅更是满脸痛苦。 想他萧家满门忠烈，竟出了这么一个不肖子孙！ “老爷，那沈三小姐欺人太甚！今日之事，必然是她的手笔！”管家是看着萧何长大的，也是当自己的心头肉照看。 如今提及沈尽欢，更是恨得牙痒。 “打得好！那沈小姐能留了他一命，已是仁慈。去，备上厚礼给她送去，就说这份恩情老头子记下了。” 大手一挥，萧寅也是拄拐而去。 “这，这是个什么事道！”即便不服，可老爷子的命令，却也无人敢违逆。 等萧寅进了屋子，管家也是连忙凑上前： “快，快送少爷回屋里。去，去请府中的大夫过来！” 侯府上下乱作一团，可却也最快的时间准备了厚礼，大摇大摆的送到了丞相府里。 世人之前只是知道沈尽欢在丞相府门口一证出名，可却没想到，她真眼中嚣张的不容人。 “你们听说了吗，那小侯爷不仅挨了三十大板还在牢里待了快一个月呢！” “要不是丞相几次出面，一个月能出的来？” “要我说，他就是活该，你们是不知道他之前在丞相府多嚣张！我一个远方表妹就在丞相府伺候着，他一个外来的客，搞得自己像是当家少爷一样！” “他这种纨绔子弟，也合该有沈三小姐这样的人出来治治！你瞧瞧，那平日里干的是人事儿？” 二楼包厢之中，沈尽欢听着这话，也是心情大好。 “浣月，他们几个这么会说，多送两壶茶，顺便准备点小菜过去。” 沈尽欢开心，浣月自然乐意见得。也是大手一挥，上了两壶顶好的茶。 “老侯爷倒是个正直的人，听说，昨日老侯爷大发雷霆，更是出手打了萧何。” 替她添茶，浣月也是大抵明白了沈尽欢的用意。 之前萧何一事，必然会和定北侯府结下梁子。与其等萧何在其中恶人告状，反倒不如直接让老侯爷知道，她家小姐不屑杀他。 如此一来，算是卖了老侯爷一个面子留了他一命。也算同样警告侯府，她不惧杀了区区萧何。 端着杯盏在面前停留，沈尽欢闻着鼻间清香，也是觉着心情舒畅：“他太张扬，早晚要吃这么一遭。做人，还是内敛一些好。” 果然，还是新茶喝着味道更为爽口。 忍了笑意不好开口，浣月也是觉得沈尽欢对于这件事情上面，有些不自知。 论起嚣张，如今放眼京城，小姐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有什么就说，憋在心里可别憋坏了。别的产业你接手的怎么样了？”没有陪同前去，沈尽欢也是想看看浣月如今能不能震得住人。 她总不能，时时刻刻都陪着。还是要她自己学会，压得住场子才行。 “才去了四个铺子，还有十多个，一天两个，怕太多容易记岔了。” “嗯，你看着来。若是有什么觉得不妥的，自己处理就行。她们安分了没多久，现在又想着找事情，这几日我可能不会过来。” 出来一趟并不容易，这也是沈尽欢如今想着尽快出府的最大原因。 这些产业，等娘亲脱离丞相府之后，一一告知她，她也就不必东猜西猜的想她出来的缘由。 “小姐放心。只是府里，小姐还是多注意的好。”毕竟丞相府在萧红操控下多年，浣月也是有些担心。 勾唇轻笑，沈尽欢也是并没将她们放在眼里。 只是时不时的蹦出来活动一下，倒也是给她添了乐趣。一巴掌拍死，不就不好玩儿了？ 大大方方自茶楼门口出去，沈尽欢知道自己这张脸还不至于一露面就引起轰动。 一个巷子刚刚拐过弯，沈尽欢也是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傲雪恭敬立于那里，显然是在等她：“三小姐。” “不错，这次倒是有进步。下次不然换你在相府守着，甩开你可能还要废些功夫。”不得不佩服他们持之以恒，沈尽欢也是想问，慕容彻到底给他们开了多少的工钱。 不过每日为了甩开跟着的暗卫，她也是难得热热身子，不至于将之前的技能忘得干净。 等等闲来无事之时去接两个任务做做，倒也能活动活动筋骨。就是甩掉他们，麻烦了一点。 脸色一黑，傲雪也是听出其中的嘲讽。 “王爷已经在等着了，还请小姐别误了时辰。” 笑意微僵，想到慕容彻，沈尽欢也是彻底没了好心情。 不说别的，贤王坏人心情的能力，在她这里可是无人能比的。 游船之上，沈尽欢抬步入船舱，也是被眼前景行惊了一下。 “怎么，这是又改成鸿门宴了？” 一桌好菜，还特意备了两壶好酒，沈尽欢也是觉得有些反常。 怎么，这一次难道不是应该继续请她从正门入贤王府？ “请坐。”不理会沈尽欢语气中的讥讽，慕容彻也是自窗口过来，掀袍坐下。 他都说了坐，沈尽欢也是懒得扭捏。 “傲雪，你也来坐。”看傲雪恭敬立于慕容彻身后，沈尽欢也是起了戏弄他的心思。 因沈尽欢的话脸色一沉，傲雪刚想开口，却也只听慕容彻语气淡薄道：“坐。” 慕容彻的吩咐，傲雪即便有些惶恐，却也无法质疑。 “晋王酒量很好，上次本想着灌醉他知道点消息，失策了。”自顾自倒了酒，沈尽欢看慕容彻面前酒杯也是空的，顺势要给他倒酒。 快速起身挡住沈尽欢的胳膊，傲雪也是面带警惕。 不屑一笑，沈尽欢也是一手打开他的胳膊，替慕容彻满上。 “我是挺想杀了你家王爷，但这么低级的下毒，你觉得我能做？”都监视了自己那么久，沈尽欢也是觉得傲雪太笨。她可向来，不是这种性格。 阴沉着脸坐下，傲雪即便看出慕容彻没有设防，可却也厌烦沈尽欢态度。 如此不敬，怎会是个女子！ “皇兄为人狡猾，不会轻易向你透露消息的。”举杯与沈尽欢的杯子虚空一碰，慕容彻也是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沈尽欢这才反问出口：“贤王确定，你说的狡猾之人，是晋王？” 言下之意，就是说慕容彻贼喊捉贼。 两兄弟没一个是单纯小白兔，个个是披着羊皮的狼，还非要装纯洁。 因她这讥讽的话多了笑意，慕容彻抬眸看了她一眼，也是执壶倒酒。 举了举手里的空杯，沈尽欢也觉得，慕容彻不至于那么小气到一杯酒都不愿意倒。 替她添了酒，慕容彻也是侧过身拿了个空杯替傲雪满了一杯。 看他动作细致，且面上没有任何不耐，反倒惹得沈尽欢另眼相看。 之前她伤了傲雪之时，就看出慕容彻在乎他这个贴身侍卫。现在一看，尊重也是有的。 转身蓦地对上沈尽欢欣赏的眼神，慕容彻也是稍微愣神，唇角微勾。 该死，他为什么要对着自己笑！ 心突的跳了一下，沈尽欢也是懊恼的垂了眸，觉得刚刚的思绪断然不可能是她自己的。 可这幅身子从她来了之后，便没有任何异样。 “三小姐可是身子不适？”关怀开口，慕容彻也是在想刚刚是否有什么不妥。 这种情况自然不能承认，沈尽欢也是几个呼吸，抬头间也是恢复了以往神态。 “没什么。美酒佳肴固然是好，只是无功不受禄，贤王有什么还是直说的好。” 听沈尽欢这么问，傲雪也是快速起身，去门口守着。 这阵仗，沈尽欢也是心中暗暗懊恼。早知道他是真的有事，她刚刚就不该多那么一嘴。 “最近谣言非本王所为，今日前来只是不想三小姐误会。”提及谣言二字，慕容彻也是顿了一顿。 还以为是什么事，听了这话，沈尽欢反倒是放下心来，拿了筷子吃菜。 “你，你不在意？”本来是有利用之心，可思及沈尽欢名节，慕容彻心中也是有些过意不去。 只是她现在这反应，怎么看，都不像是被谣言所困扰的样子。 “在意？为何不在意。只是王爷觉得是站在丞相府门口大肆宣扬，还是请两位王爷出面解释瞧不上我？” 问的慕容彻无话可对，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沈尽欢吃东西，不由出神。 思及那日丞相府，慕容彻微微迟疑，也是问出了口：“那日，三小姐是如何做到的？” 第47章 杨柳所惧 被嘴里的菜成功呛到，沈尽欢也是咳红了脸。 连忙倒了水递给她，慕容彻也是关怀开口：“慢一些，记得三小姐之前喜吃辣，所以才让人做的口味重了一些。” 本来一口水下肚已经好了一点，一听他这话，沈尽欢也是接连又灌了两口。 顺了顺气，沈尽欢抬头看向慕容彻，眼底也是染了不悦。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王爷何必还耿耿于怀？若是要王爷负责任，你可愿意？” 事情虽然过去，可沈尽欢想想更觉得气恼。 一想到那个柳泱，她更是后背发毛，重重放下了筷子再无食欲。 面上多了慎重，慕容彻看着沈尽欢此刻神色，也是沉了沉心开口：“三小姐若是愿意，本王便接你入府。” “不愿意！”几乎是和慕容彻的愿意一同出口，沈尽欢此刻也更觉嫌恶。 “王爷这种人，还是留给别的美人好。臣女，无福消受。”就差直接吐出来，沈尽欢也是更觉的恶心。 怎么，现在良心发现反倒是要负责任了？不好意思，她不需要。 成功黑了脸，慕容彻虽不知道沈尽欢为何说别的美人，可也觉得她这话，对他而言是耻辱。 让她入府，就这么为难？ “王爷府中柳泱不错，我瞧着我身边的映红柳绿也不错。王爷若是寂寞，随便选一个收了房也不错。”沈尽欢这话出口，也是被自己恶心了一把。 蹭的一下起身，慕容彻也是满脸山雨欲来。 “不必了！” 扔下一句话，没等沈尽欢再开口，慕容彻也已是甩袖离去。 “拽什么拽！还不是提起裤子不认人的货色！”气的咬牙，沈尽欢也是一句话骂出声。 脚下一个踉跄，慕容彻也是险些摔下湖去。 “不可理喻，简直是不可理喻！”怒气冲冲的下了船，慕容彻也是信步而去。 傲雪立于亭中，并未听到里面所言，可眼见慕容彻如此怒意冲冲，也是快步跟上。 这个三小姐，当真是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王爷向来淡然自若，从未有如此失态之时！ 拿了筷子还想再吃什么，沈尽欢却也是扔了筷子：“倒胃口。” 这个贤王，是不是什么地方有问题？ 今日叫她来，到底是打算干什么？ 沈尽欢将慕容彻气的暴跳如雷，自然不可能知道他此行，只是单纯为了京中谣言表达歉意。 回了府，慕容彻也是快步入了书房，怒气冲冲的模样，也是吓坏了一路过来所遇之人。 柳泱刚做好了糕点送来，却也只见傲雪皱了皱眉挡住她。 “王爷有要事，你先回去。” 柳泱本是柳绿的姐姐，比柳绿大了两岁，比起清秀可人的柳绿，更是美艳几分。 也正是如此，在沈尽欢当日入府之前，她是徐佳慧为首一众世家小姐眼红的对象。 轻咬下唇，柳泱好看的眉头微皱，也是多了担心。 “傲雪大哥，你将糕点替我送过去可好？王爷匆匆回府，定然还没吃什么东西。” 不知慕容彻出去目的，柳泱也只是暗暗推测。 傲雪是个直性子，可也挡不住柳泱如此，满心为难的将糕点接了过来。 “柳泱，你还是先回去，王爷现在不会见你。”这糕点怎么送进去还是两说，傲雪更不想让柳泱碰壁。 她正是细致体贴，所以才能破例留在王爷院中伺候。若是不懂规矩，便只能去外院了。 “辛苦你了，我这就下去。”盈盈福身，柳泱也是莲步轻移，没让傲雪为难。 柳泱性子温柔，做事追求最好。做菜和做糕点也是一样，为了做出最适合慕容彻口味的糕点，没少在厨房吃苦头。 反之，柳绿性子随和，无欲无求，在王府亦或者是丞相府，也都是乐得自在。 “小姐，今日大夫人又送来了不少补品，夫人抹不开面子收下了。” “送了就收。对了，晚上用着药材炖了补品给父亲送去。”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指甲，沈尽欢也是嗤笑一声。 这母女两个，这几日不是鹿茸就是血燕的，还真是下血本。 “小姐，当真？”担心补品会有问题，柳绿也是隐隐担心。 “放心，毒不死人。记得让人说，这是夫人送来的补品，给父亲补补身子。” 谅她也不敢在补品里动手脚，沈尽欢此举，只是想却她不要白费功夫。 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就是，何必整这些幺蛾子？ 浪费东西不说，她这欢园本来房间就少，还要腾出来放这些有的没的，真是麻烦。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夫人厨房还炖了鸡汤，小姐要不要尝尝？” “要，自然不能辜负了娘亲的心意。对了，你们也各自喝一碗，不然娘亲回来定然会都灌到我肚子里。” 提及吃喝一事，沈尽欢也是多了无奈。这些日子，她眼看着就圆润了起来。 这要是去出任务，万一卡在人窗子上出不来那可多丢人！ 说什么来什么，杨柳也是恰巧提了一些礼品过来。 皱眉看柳绿上前接过，沈尽欢也是觉得，又有麻烦来了。 “欢儿，这是你两位哥哥刚刚送来的，他们今日便要离家了，等下你和娘亲一道去送送。” 杨柳难得如此高兴，也是觉得，自己如今在丞相府彻底有了地位。 两位公子之前是瞧不上她们母女的，虽没和沈诗雨那般欺负，可也未曾正眼看过。 “不去。”她的心思沈尽欢清楚，可却也不想和那兄弟二人走的太近。 旁观又如何，可照样未曾伸出援手。且他们还是萧红亲生的，心中指不定如何恨着。 她若是脑子没问题，便肯定是要离这兄弟两人远远的。 “欢儿，他们给了台阶，咱们也不好不下。”在一旁坐下，杨柳也是多了为难。 “娘亲，你难道，还真要一辈子呆在这丞相府？”心下一沉，沈尽欢也是隐隐觉得不对。 她受宠若惊这正常，毕竟之前太过于委屈，活的太卑微。 可如今非要拉着她给兄弟二人颜面，分明就是留一线，方便日后相见。 眼眶微红，杨柳跟着叹了一口气，此刻也是不知如何开口。 看她反应，沈尽欢更是心下一凉，隐隐猜到了什么。 “欢儿，为娘也不想。可我们母女二人，离了这相府，能去哪儿？” 抬头间已是满脸泪痕，杨柳对于沈尽欢刚刚质疑，更是觉得揪心的疼。 女儿跌落山崖后便改了性子，虽是好事，可她实在担心，万一有一日再改过去她当如何？ 当年怀着她在外，那不是人过得日子，还不如在丞相府看人脸色。 “柳绿，关门。” 明白她心中担忧，沈尽欢也是需下一剂狠药。 “欢儿，你这是……”以为沈尽欢要做什么，杨柳心中也是生了担忧。 “娘亲，你担心出府之后没有什么？田产，宅子，银钱，现在我们都不缺。”将存钱的箱子直接搬了出来放在桌上，沈尽欢也是将钥匙递给杨柳。 柳绿知道沈尽欢偶尔会搬出来箱子，但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墙角。 手指微颤，杨柳打开箱子，看着里面的银票和地契更是红了眼。 “欢儿，你从何处弄来的这些东西？”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杨柳一辈子，也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 将桌上钥匙拿起重新交给杨柳，沈尽欢也是正色看她：“娘亲，这些都是我们的。你觉得，还可能出现你所担忧的事情吗？” 关于杨柳当初怀孕在外的记忆，沈尽欢没有。可却也不难猜出，这个时代一个没有家庭却怀孕的女子，会是如何举步维艰。 若这里是她的老家，能不能留下一条命，都是两说。 “欢儿，可，可如今你已经到了婚嫁的年纪，若是娘亲被休出府，定然会耽误了你的名声……” “名声？娘亲觉得女儿如今名声如何？” 实在没想到杨柳竟是为自己担忧，沈尽欢一时间也是心情复杂。 她本以为，她只是为了自己。如今看来，是她太过于狭隘了。 “欢儿，不过只是别人嚼舌根而已，为娘不会相信他们。”心头一颤，杨柳确实是在意外间传言。可比起那些，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 若不是她为她争取，别说如今夫人的头衔，这丞相府也不会承认她的身份。 “这不就齐了？别人如何说便如何说，娘亲真觉得，信了谣言的那些人是什么好货色？” 不想说什么不婚的言论，沈尽欢也是生怕吓到杨柳。 她现在多半是希望她能安安稳稳找个好人家嫁了，将来儿孙环绕，幸福美满。 可若是遇上那个可以托付的人，她自然上赶着愿意。可若是没有，也断然强求不得。 “欢儿，话是如此。可传出去，也不好听。”依旧迟疑，杨柳自小没有家可以依靠，当然下不定决心。 看她这样，沈尽欢也是知道这次没戏。可让她安心，不必彷徨，这也已经够了。 虽不知道欢园里的细情，可萧红得知了萧何的事情，也是气的一病不起。 沈诗雨接连几天裙带不解的伺候在房里，整个人也是憔悴不少。 “雨儿，为娘没事。无论如何，定然要将那两个贱人赶出府里……”一段话说的气喘吁吁，萧红的身子也是整个差了下去。 未曾想她这么多年在府中操劳，最后，竟连娘家侄儿都受到拖累。 “娘亲放心，女儿断然，不会让她们母女好过！”眼中尽是恶毒，替萧红擦着额上的汗，沈诗雨更是恨沈尽欢母女恨到了骨子里。 伺候萧红睡下，沈诗雨也是对镜梳妆，看着眼底青黑，更是一个用力捏断了手中发簪。 “沈尽欢，我定然，要让你付出血的代价！”扔了簪子起身，沈诗雨也是趁着暮色出门。 后门早已经有备好的马车等着，她上了马车之后又是乔装一番，对着手中镜子仔细查看，确定看不出往日分毫这才作罢。 第48章 姐妹情深 知道她出府，沈尽欢也是抓了瓜子来吃，明白她这是要搞事情。 “大小姐去了药铺，如今人已经回来。小姐，要不要先动手？”没有沈尽欢那么好的耐心，逮着老鼠慢慢玩儿，映红也是心中担心。 若是等沈诗雨先动手，她们岂不是很被动？ “你现在动手，你以为她会承认？”将瓜子皮一一摆好，沈尽欢也是实在无聊。 沈诗雨要是再不出来搞事情，她说不定就真的以为她老老实实的不敢再折腾了。 “小姐思虑的是。只是大夫人病重，她如此，怕是要垂死挣扎了。”心中一紧，映红担忧也是更甚。 沈诗雨虽然不算聪明，可毕竟也是萧红的亲生女儿。平日里在她身边陪着，耳濡目染的也都是一些恶毒的手段。 亏得长得一张脸还算好看，没想到，心思竟然这么恶毒！ “随便，我倒是要看看，她这十几年的饭，有没有白吃。”继续嗑着瓜子，沈尽欢也是乐意看戏。 也不知道这憋了半个多月，她有没有长进一点。 要是还是和之前不痛不痒的，也未免太让人失望。 沈诗雨房中，捏着手中的药包，她也是身形微颤。 之前即便是多次欺负过沈尽欢母女，可到底不过是打两下骂两句。可真的危及性命的事情，却也是一次都不曾做过。 记得小时候看到母亲处置一个婢女，想想她七窍流血的样子，她现在整颗心都是紧缩的。 “大小姐，夫人请您过去。” 外间丫鬟声音传来，更让沈诗雨知道，她决不能退缩。 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将来亦或者是母亲，她都退缩不得。 “来，你进来。”拿了金簪在手，沈诗雨也是勾起一抹笑意。 门应声而来，丫鬟不知沈诗雨为何，却也不能违背了吩咐。 在丫鬟耳边低语一句，不等她拒绝，沈诗雨也是将手中金簪塞了过去。 丫鬟面色大变，也是作势要给她跪下。 又给了她一对上好的镯子，沈诗雨也是沉了脸：“今日，这事情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头磕如捣蒜，丫鬟哪敢应下这门差事。 “小姐，求求您饶了奴婢。奴婢上有母亲奶奶要照顾，还有年幼的弟弟，奴婢还不想死！” 谁敢轻易去招惹沈尽欢，连萧小侯爷那样的人物，如今都已经被打成了残废。 她们这种低等的下人，还不是一根手指头便捏死了？ “怎么，你怕沈尽欢杀了你，就不怕我先杀了你吗！”何曾被人如此违逆过，沈诗雨更是气的身子发抖。 沈尽欢这个贱人，没想到不过短短两个月，她竟然在府中如此惹人忌惮。 看来，她必须死！而且，还要现在就死！ “小姐，奴婢有罪！”压根不敢抬头，侍女如今也是满心惶恐。 这金簪镯子再怎么诱惑人，可也没有命值钱！ “废物东西，你当真不去是不是！”手中金簪抵上丫鬟的脖子，沈诗雨眼底也是多了杀意。 若是能除掉沈尽欢那个贱人，她手上沾了鲜血，也在所不惜！ 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丫鬟也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泪流满面。 沈诗雨到底是下不去手，扬了几次手，也是最终放下。 “还不赶紧滚！”一脚踹在丫鬟身上，沈诗雨心中怨恨满满，也是控制住没有杀人。 连滚带爬的出了屋子，丫鬟也是快速回了房里，简单收拾了一下衣物，匆忙出了丞相府。 知道她要亲自动手，沈尽欢也是更觉诧异。只是思及刚刚柳绿说那丫鬟出去时脸色蜡白如纸，眼底也是多了狐疑。 “柳绿，你说，本小姐真的有这么渗人？不过就是让她来下个毒，怎么看起来倒像是要逼她自尽一样？” 煞有其事的开口，沈尽欢此刻也确实是想知道其中原因。 她觉得，除了主动招惹她的人之外，她对其余的人，倒也算是不错的。 噗嗤一笑，柳绿也是强行恢复正色，轻咳一声道：“小姐说的是。” 一听这话，沈尽欢也是不由皱眉，反问出口：“我说什么了，你就说是？” 当然知道柳绿那么说不过是敷衍，可沈尽欢确实也没觉得，她有多吓人。 远远听着这边对话，映红也是憋不住低笑了一声。 耳尖的听到，沈尽欢也是快速抬眸看去。手中整理的书本脱力砸在脚下，映红也是疼的紧皱了眉头。 看她被书砸了，沈尽欢也自然不好再问责。余光瞥见一个眼生的婢女靠近，也是来了兴趣。 柳绿心知肚明，也是上前两步拦在沈尽欢身前：“是大小姐让你来的？” 没想到还未开口便被揭穿，侍女也是脚下一软。人虽控制着没摔倒在地，可却只觉得后腿一疼，也是不受控制跪了下去。 “小姐，我现在力道练得可还行？”有些得意的抬头问沈尽欢，映红也是一脸等着夸奖的姿态。 “还不错。”难得赞赏一句，沈尽欢也是在外人面前给她留足了面子。 映红这些日子的练习，虽作用不大，但脚力确实是大了一些。 “三小姐饶命，奴婢只是来替大小姐传句话，并无任何恶意！” 哪里见过这种架子，丫鬟捂着疼痛不已的腿弯，也是费力跪好。 微微挑眉，听着这话，沈尽欢反倒多了笑意。 “说，传的什么话。” “大小姐说今日天色正好，请三小姐一道前往游湖，二小姐也会同在。” “行，替我回长姐，我收拾收拾便去。” 她精心准备的鸿门宴，沈尽欢自然要去。不仅要去，还要尽心装扮一番。 没想到沈尽欢答应爽快，跪在地上的婢女也是一个愣神，差点没反应过来。 “还不快滚？”斜了她一眼，沈尽欢也是不明白沈诗雨这是怎么回事。既然选人过来传话，当然要选一个机灵一点的。 就这种，别说下毒，有什么心思都能被人看的清清楚楚。 连滚带爬起身跑了出去，丫鬟也是不敢有任何停留。 趁着映红给沈尽欢梳妆打扮之时，柳绿也是出外打听了一点消息，回来的时候嘴都笑的合不拢。 “怎么，捡银子了？”跟在沈尽欢身边久了，映红也是学会了打趣柳绿。 毕竟院子里伺候的如今就她们两人，整日正正经经的，也是没什么意思。 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柳绿也是连忙上前帮忙。 “小姐，今日大小姐府里接连出逃了好几个奴婢。有的，甚至连东西都不敢收拾就走了。” 对这消息沈尽欢也是喜闻乐见，思及刚刚离开的丫鬟，也觉得应该原谅她。 聪明一点的，可能都知道保命，所以早早就跑了。 “这么说起来，长姐倒也是可怜。这么一闹，身边怕是练个贴己的人都没了。”出口的语气略带惋惜，沈尽欢也是打从心底里同情沈诗雨。 不说别的，这次的刺杀，定然是不可能成功的。 就看，之后沈诗雨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万一受不了刺激一口气上不来去了，那可不能说是她的过错。 忍着笑意不敢笑出声，映红也是保持手下动作轻柔。 沈尽欢鲜少盛装，如今红衣在身，更是张扬的不可一世。比起平日的淡妆，反倒更添了几分魅惑之态。 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沈尽欢换个了角度对着镜子一笑，就连她自己也都觉得骨头酥了。 她还未来得及想沈尽欢这张脸怎么长的，却也只听映红开口：“小姐，出去可不能随便笑。这要是将谁家公子的魂勾了回来，那还了得？” “你倒是越发大胆了，就连我的玩笑都敢开了。”直视镜中红颜，沈尽欢这也是第一次觉得这幅身子极美。 没有她现代常年锻炼的英姿，反倒添了几分女子应有的媚态。举手投足之间，亦是赏心悦目。 只是若是这种姿态去杀人，想来，更是别样滋味。 “小姐，可不能让大小姐等的着急了。”不敢再笑，可映红清楚沈尽欢不过佯怒，倒也不怕。 这些日子，她和柳绿瞧的分明。小姐虽杀人不眨眼，可杀得却也都是该杀之人。 而对于她们这些手下人，小姐却也是极其护着，不让她们受了大小姐她们的委屈。 听她提醒，沈尽欢确实也觉得浪费了时辰。 等沈尽欢幽幽然到了府门口，沈诗雨也是已经等的着急冒火。 “妹妹今日装扮可真是别致，怪不得，让我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气的咬牙，看沈尽欢如今惊艳模样，更是嫉妒的心中发狠。 这个贱人，她不过是约她游湖，为何竟装扮成如此模样！ 上次父亲寿诞之上，她也不过就是浅淡妆容，不想今日竟是如此心机！ “路上有些事耽搁了。长姐若是等的着急，就回去歇着。今日，便不去了。” 说着就要转身，沈尽欢却也不出意外被沈诗雨拉住。 自她手里抽出衣袖，沈尽欢可不想被她弄脏了衣服。 压下心中恨意，沈诗雨也是赔笑开口：“妹妹说的哪里话，我们姐妹难得一起出去走，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沈诗雨笑意温柔，可看在沈尽欢眼中，却也只觉嘲讽。 姐妹？沈诗雨但凡把她当做姐妹，就不会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死。 “好，那就一道去。”本来就是带着映红柳绿去看戏，沈尽欢也是顺势答应。 “不过就是去游湖，妹妹还带什么人，跟着反倒麻烦。” “长姐不也带着人？” 一句话堵住沈诗雨的嘴，沈尽欢也是率先上了让映红准备好的马车。 “沈尽欢！”恨得牙痒，沈诗雨看她压根不买账，更是恨不得现在就抽了侍卫的长剑砍了她。 可她清楚，现在动手，非但会连累自己，而且还绝对杀不了这个贱人！ “映红，你说这一个两个的总是要游湖，是喜欢这湖水，还是喜欢船？” 率先下了马车，看着那已经见了三次的亭子，沈尽欢亦是满心无奈。 “小姐，似乎是贤王……” 第49章 有心相护 “映红，我看你真是皮痒了。”以为她又是说笑，沈尽欢也是伸手掐上她腰间软肉。 她平日里纵容她们不假，可也不能，让她们玩闹成了习惯。 “小姐，确实是贤王。而且，还有晋王的人在。可要上前行礼？” 柳绿也是如此开口，沈尽欢面上笑意尽失，知道不是玩笑。 沈诗雨显然也是看到了那边光景，压下心中悸动，笑着上前。 “妹妹，咱们一同去游湖。”笑意盈盈去拉沈尽欢的手，沈诗雨也是柔声细语到让人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不等沈尽欢细致去想，只见沈诗雨拉着她的手便狠狠朝着她脸上扇了一巴掌。 巴掌声脆而响亮，瞬间吸引了不远处一行人的注意。 捂着脸一脸诧异，沈诗雨也是瞬间红了脸：“三妹妹，我不过就是请你过来游湖，你为何打我？” 好一副楚楚可怜的白莲花模样，也是瞬间逗得沈尽欢不由笑出声。 沈诗雨也是下得去手，这一巴掌下去，白皙的脸上瞬间多了巴掌印。 “大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将她的动作看的分明，本来就有提防的映红柳绿两人更是觉得诧异。 这是打算打自己一巴掌，然后栽赃到她们小姐身上？ “你们小姐打了人，还问我们大小姐干什么！欺负人也不是你们这样的！”跟在身边的人是萧红从娘家带来的丫鬟梅香，自然是忠心耿耿。 “恶人先告状，是不是你家小姐自己动的手，你心知肚明！”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 映红柳绿两人说话丝毫不客气，也是压根没有顾忌什么主仆身份。 这种人，亏得还是丞相府大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市井泼妇！ 沈诗雨恨得咬牙，没想到映红柳绿两人如此放肆。只是旁边梅香还没再度开口，沈尽欢也是狠狠一巴掌甩了上去。 “疼吗？”唇角微勾，沈尽欢出口的语气也是充满了关怀。 疼，自然是疼的。沈尽欢用了三分的力道，打得沈诗雨整个偏过脸去。 比起刚刚她自己的力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反应过来，沈诗雨更是整个人炸了起来。 只是她刚刚正过脸来，沈尽欢又是反手一巴掌打在她另一侧脸上。 打完，还不忘解释道：“左右各一下，可不能有失偏颇。” 在场的人都不由愣神，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沈尽欢这话的意思。 沈诗雨被两巴掌打得脑子里嗡嗡的响，稍微缓了一些，也是朝着沈尽欢挥了巴掌。 “你这个贱人！” 侧身躲过，看她不再继续忍着，沈尽欢看着也是顺眼了一点。 只是没等沈诗雨再动作，却被梅香快速拉住。 “小姐不可，两位王爷来了。” 被一句话点醒，沈诗雨也是瞬间反应过来，她如今受害者的身份。 身子瘫软摔倒在地上，沈诗雨也是捂着脸哭的梨花带雨，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三小姐倒是好力道。”之前沈诗雨那一巴掌看不分明，可沈尽欢这响亮的两巴掌，即便是隔着对岸慕容赫也是看的分明。 慕容彻站在慕容赫身后不远，也是饶有兴趣看着这边，等着看沈诗雨还有什么花招。 听着声音分辨了身份，沈尽欢唇角微勾：“晋王谬赞了。” 正在哭的沈诗雨身子一僵，也是没曾想晋王上来竟没有问责之意。 想着关于慕容赫的传言，沈诗雨也是心下一沉，眼中含泪的朝着慕容彻看去。 眼底多了嫌恶，不过与沈诗雨的眼神一扫而过，慕容彻心中也是添了厌恶。 这种惺惺作态的人，当真令人心中作呕。 “臣女参见两位王爷。”被梅香扶着起身，沈诗雨双眼通红，看着好一副可怜无比的样子。 路过之人远远观望，也是心生怜惜。想着刚刚看到沈尽欢掌掴的样子，更觉得她太目中无人。 连嫡姐都敢动手，这就不是嚣张这么简单了。 “殴打嫡姐的罪名想来三小姐知道，今日是何缘由，不妨说与本王一听。”并不怀疑今日是沈诗雨作妖，慕容赫也是想听沈尽欢的解释。 她不屑说谎话，若说不是她主动，便定然不是。 “没什么缘由，手痒而已。”沈诗雨既然要做戏，沈尽欢自然配合。 现在要是让晋王出面将她的话堵死了，接下来岂不是没戏看了？ 知道沈诗雨没有那本事设计两位王爷一同前来，沈尽欢也是清楚，他们二人前来这是意外。 既然有了意外，那就看沈诗雨的即兴发挥如何了。 “沈尽欢，你未免也太过目中无人！大小姐乃是丞相府嫡女，是你的嫡姐！”梅香也是替沈诗雨心疼，尤其是看着脸颊明显肿起，更是恨得咬牙。 这个小贱人，怪不得夫人恨她们母女恨到了骨子里。如今看来，真是不得不除了。 “大胆刁奴，何时轮到你插话！”黑鹰最是明白自己主子心思，出口话也让慕容赫满意。 梅香吃瘪，可面对晋王府的人，却也不敢有半分不满。 捏紧了手中帕子，沈诗雨也是哭的委屈。 “两位王爷，都是臣女不好，不该贸然带妹妹出来游湖。早知道妹妹不喜近水，我也就不来了……” 配合面上的委屈，以及最后的欲言又止，沈诗雨也是将一个好姐姐的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喜？本王怎么不知道三小姐怕水？” 不怕沈诗雨演技差，就怕打脸来的太快。 面色一白，沈诗雨怎么都没想到慕容赫会插手，且站在沈尽欢那边。 她以为最坏的打算，也不过就是两人旁观，等她将沈尽欢带到船上，执行下一步计划。 “怕水？长姐怕是老糊涂了。”对水，沈尽欢自然是不惧怕的。 如果非要说有，那也是入组织前很小的时候。自从差点被淹死那次之后，她就告诉自己必须克服。 她不能，也不配拥有任何的弱点。 “你既然不怕水，为何要打我？”沈诗雨知道沈尽欢会反驳，也是准备好了应对的话。 挑眉看她，沈尽欢也是觉得沈诗雨真有意思，蠢都不带这么蠢的。 “长姐这记性，还真是差。” 沈尽欢略带嘲讽的话出口，也是瞬间让沈诗雨反应过来，她刚刚已经说了原因。 饶是不断告诉自己要忍，可沈诗雨此刻也是怎么都忍不住：“你欺人太甚！” 这个贱人，她真以为没有人能制得了她是不是！ “欺你如何？长姐今日特意带我来，为的不就是这个？”笑容依旧，沈尽欢出口的语气虽轻飘飘，可却也让沈诗雨面色更为难看。 “既是丞相府内宅之事，本王不便多管。皇兄，船已经到了。”懒得看沈诗雨再折腾，慕容彻也已经是站到了沈尽欢这一方。 孰是孰非，还需要多做分辨？ “说的在理，沈三小姐，你随意。”邪魅笑意不减，看慕容彻带着傲雪已经准备上船，慕容赫自然不会停留。 本来还想着多看看热闹，不想他这四弟这么没有耐心。也罢，那就不看好了。 反正这些，当初在宫里，也是没少看。 见他也要走，梅香更是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还请两位王爷为我家小姐夫人做主！” 本就打算看热闹，慕容赫也是停下步子转身，眉梢微挑。 “哦？你倒是说说，你家夫人小姐怎么了？” 京中传闻，慕容赫自然清楚。只是，他也想要看看定北侯府特意调教的陪嫁丫鬟，有几分水平。 “夫人瞧三夫人母女可怜，还叮嘱奴婢们好好对她们。不想三小姐非但不知感恩，竟当众羞辱夫人小姐，更气的夫人一病不起。如今小姐有心求三小姐别再如此，可不想竟被三小姐接连打了几巴掌！” 当真是说谎话都不脸红，梅香说着，也是煞有其事的哭成了个泪人。 梅香的委屈不假，眼泪也不假。毕竟之前萧红母女得势，她跟着也是水涨船高。如今两人不快，有气自然也是发在她的身上。 “梅香，你少血口喷人！”映红没想到她反而恶狗先咬人，更是怒喝一声。 萧红重病虽然是真，也是因为她家小姐不假，可归根结底也是她自作自受！ 她可倒好，这一番话出口，将自己的主子洗的干干净净，好似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一般！ “怎么，欺侮我家夫人，坏我小姐名声，打断了小侯爷腿的人，不是你们小姐不成！” 梅香言辞凿凿，此刻更是恨不得上前一刀捅死沈尽欢！ 映红被噎的出不出话来，想要和柳绿共同想想对策，不想沈尽欢竟大大方方承认下来： “你记性很好，这些都是我做的。” 其余人皆是心中一惊，就连准备上船的慕容彻，也是停了步子朝着这边看来。 这个女人，疯了不成？ “沈三小姐，你可知道欺侮嫡母嫡姐，是个什么罪名？” 收了笑意，慕容赫也是难得正色起来。 撇开定北侯府不说，单单丞相府夫人小姐的名头，都足以要了沈尽欢的命。 “王爷，她如今都已经承认，还请王爷秉公处理！”头重重磕在地上，梅香也显然是不容慕容赫有心相护。 眉头微皱，对她此举，慕容赫更是多了厌恶。 果然和她主子一眼，是个不懂规矩的。 “只是不知道，害人性命，是个什么罪名。” 沈尽欢话音落地，映红柳绿两人也是会意上前，一人钳制住一人。 “混账东西，你们想干什么！”沈诗雨心中有鬼，此刻自然害怕。如今被映红钳制，更是挣扎个不停。 “你们这两个狗奴才，还不松开！”梅香虽比沈诗雨力道大了一些，可柳绿却有练武的底子，也是将她钳制的结实。 眼底多了杀意，慕容彻也是带着傲雪折返回来。 明白慕容彻的意思，傲雪沉了脸上前两步，接手柳绿的位置，手下微微用力折断了梅香的一只手。 梅香疼的脸色扭曲，忍不住惨叫出声。 “本王喜静，再多嘴便割了舌头。” 瞬间闭上嘴巴，梅香闷哼一声，更是因隐忍将下唇咬的出血。 忍着恐惧，沈诗雨也是奋力抬头朝着慕容彻看去：“王爷，您不能听她一面之词！我再如何也是丞相府的嫡女，怎能受这般屈辱！” “再多嘴，你也该死。”丝毫不理她此刻的话，在慕容彻眼中，她身份如何，并不能减少他的厌恶。 第50章 她还不配 不甘的闭上了嘴，可沈诗雨此刻被柳绿钳制着不能挪动分毫，更是心惊。 若是她当真知道细情，那她今日，可就是在劫难逃！ “王爷还未曾说，害人性命，是什么罪名。” 沈尽欢出口的话更让沈诗雨揪了心，抢先一句道：“妹妹，今日只是不过是误会。这巴掌，我也就忍了。” 话说的冠冕堂皇，可究根结底，也只是怕沈尽欢捅出来她的事情。 笑意渐深，看沈诗雨面色难看，沈尽欢将她脸上的指头印看在眼里，也是面带惋惜：“长姐应当，对自己多几分自信才对。” 乍一听这话，慕容赫反倒以为沈尽欢只是嘲讽。 看沈诗雨听着，脸色也是蜡白一片。 “沈尽欢，你我好歹也是姐妹，你当真要做的如此绝不成！” 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沈诗雨此刻也是直直对上沈尽欢的双眼。 她恨，恨自己多年前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弄死她，可她却没有！ “你这玩笑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眼神示意映红柳绿动手，沈尽欢也是没有任何不忍。 她鲜少会心软，这难得的心软，至少也要用在应得之人的身上。 沈诗雨，她还不配。 “你们敢！”看架势要搜身，沈诗雨自然不让。 映红死死钳制着她，也是任由柳绿在她身上摸索。 “长姐腰间荷包倒是别致，应该，不介意我看看。”话音落地，不等沈诗雨应声，沈尽欢也是两步上前，扯了荷包回到原位。 沈尽欢速度太快，就连还在搜身的柳绿也是楞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沈尽欢，这是娘亲为我在大国寺里求来的，你要对佛祖不敬不成！” “佛祖不是一向慈悲为怀，怎么可能会庇佑你们母女这种心狠手辣之人！” 拆开荷包，看着里面包装好的砒霜，沈尽欢笑意更多嘲讽。 这沈诗雨，倒是动了心思。只是如果没有中间意外，她倒是想看看沈诗雨打算如何下毒。 “沈大小姐，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砒霜这种东西，慕容赫对于气味敏感至极，如今也是彻底沉了脸。 对自己的同家姐妹用这等毒物，不不得不说，这个沈诗雨够心狠。 她若不是这么愚蠢，倒是能成为一颗很好的棋子。 “王爷明鉴，臣女真的不知这香囊里是什么，还请王爷明鉴！”没有真的愚蠢到提起砒霜，沈诗雨压下心中慌乱，也是快速解释。 慕容赫自然不信，看向身侧黑鹰，“去，将此事告知丞相府，请县衙的人过来。” 一句话切断了沈诗雨的所有退路，她眼中多了绝望同时，更怨恨慕容赫为何护着沈尽欢。 “王爷，您怎能听从妹妹的一面之词！香囊是她一眼看见的，里面的东西我从未见过，更不知道是什么！妹妹说是毒药，便是毒药吗！” 不敢质问两人之间是否真如传言有什么，可沈诗雨也断然不愿自己就这么认下罪名。 即便是同家姐妹，可有意害人性命一旦坐实，也是死罪一条。 不得不承认沈诗雨说的在理，慕容赫也是饶有兴趣朝着沈尽欢看去，想听她如何说。 本想着这件事情到此结束，沈尽欢还正好觉着无聊。一听她这话，更是瞬间来了兴致。 看她笑意，沈诗雨一时只觉后背发凉，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沈尽欢蹭的一下凑上前来。 “长姐既然说不是，那长姐不妨尝尝。如果真的不是，我随你处置。如何？” 手中举着药粉，沈尽欢更是笑的开怀。 听着挑衅的话，沈诗雨心中更是挣扎万千，看着沈尽欢拿着药粉的手靠近，也是下意识要往后躲。 “怎么，你不敢？”反问的话正中沈诗雨心思，沈尽欢也是看着她面上染了慌乱。 刚刚仅有的底气，也是被沈尽欢这态度，磨灭干净。 明知这药粉就是剧毒无比的砒霜，沈诗雨怎么可能敢去尝尝。舌尖轻轻接触，怕就已经一命呜呼。 “我家小姐千金之躯，你欺人太甚！”疼的几欲昏厥，梅香思绪已经不算清晰。可这剧毒砒霜，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家小姐尝一口。 在沈尽欢示意下松了手，映红狠狠剜了一眼梅香，也是觉得这忠心用错了地方。 “无妨，既然长姐不愿意，等县衙的人到了，请仵作检验一下如何？” 料定了她不敢，沈尽欢如何不知道她有多怕死。 这次能有勇气做出这种事情，已经是在她的意料之外。说起来，她反倒是应该夸她一句。 一把夺过沈尽欢手中药包，沈诗雨打开的时候，手指都在颤抖。 “当心点，可别撒了。”沈尽欢说着也是后退两步，不想被这东西沾染。 现代的时候那些毒物碰多了，她还能扛得住。可现在这身子，也不知道经不经得起折腾。 沈尽欢话虽满是挑衅，可却也瞬间点醒了沈诗雨。 “没想到妹妹竟然这么想我，既然如此，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快的速度，沈诗雨凄凄惨惨说完，人也是风一般朝着湖边跑去。 “拦下她！” “不必！” 沈尽欢和慕容彻同时开口，却心思各异。 傲雪本不听沈尽欢的，可刚走了两步只听慕容彻轻咳一声，瞬间反应过来。 以为身后有人追赶，沈诗雨也是率先将手中药包整个扔入湖中，也是作势要跳。 “小姐，万万不可……” 除了梅香撕心裂肺的哭喊一声，四下安静无比。就连远处不敢靠近的百姓，也都在等着看沈诗雨跳不跳。 想着缠绵病榻的母亲，沈诗雨也是横了横心，纵身一跃。 “去，人捞上来，可别给毒死了。”就这么让沈诗雨死了，沈尽欢当然不可能愿意。 “去。”看慕容彻和傲雪都不动作，慕容赫也是皱眉吩咐黑鹰。 黑鹰眼底更是写满了嫌弃，可主子吩咐，却也不敢质疑。 在湖里已经灌了两口湖水，沈诗雨一边挣扎，一边尽可能的远离刚刚扔药的位置。生怕，药粉会沾染到她的身上。 下水将人救起，黑鹰也是在上岸之后，将人放到地上连连退后两步。 “解药先服下，可惜了这湖里的鱼。”看着靠近的湖面已经有几条鱼慢慢浮出水面，沈尽欢的语气里满是惋惜。 这么好的鱼，切点葱花一炒，异香扑鼻。 现在这都毒死了，怕是湖里的莲蓬，也都没人敢吃了。 “多谢三小姐。”黑鹰有些愕然接过解药，也是连忙服下。 倒不是怕死，而是砒霜确实性子霸道，若是晚了，中间必然受罪。 “三小姐，可还有解药……”挣扎着过来，梅香如今也是慌乱不已。 若是小姐出了什么事情，她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解药？什么解药？”先一步开口，柳绿也是明白沈尽欢所有心思。 面上一僵，梅红心中也是懊恼万千。可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沈诗雨，也是扑通一声跪下： “三小姐，老奴该死，是老奴私自换了小姐的香囊。你害的夫人小姐如今如此委屈，我恨不得你去死！” 心中的怨恨尽数显现出来，梅香说着，也是用另一只手掏出怀中药粉要朝着沈尽欢撒去。 狠狠一脚踢在梅香手臂，傲雪也是快速后退两步，护住慕容彻。 顺势拉了映红柳绿后退一步，看梅香脸上被砒霜整个覆盖，沈尽欢更觉心惊。 不知道是不是嘴里吞下去了一点，梅香也是痛苦的低下头，企图将药粉吐出来。 可没等她成功，却也面色扭曲的摔倒在地，身子微微抽搐。 悠悠转醒，沈诗雨看着梅香这样，也是吓得坐起身子往后挪了一下。 定睛一看梅香身旁地上的纸张，沈诗雨也是心下一沉，连忙挣扎着想要起身： “三妹妹，梅香这是犯了什么错，你要这么惩罚她？她再怎么样也是定北侯府出来的人，你怎么能这么处置她！” 沈诗雨言辞凿凿，似乎就是沈尽欢在逼迫梅香服毒一般。 上前两步，沈尽欢微勾唇角看着面上满是恨意的沈诗雨，也是解了身上披风盖在她的肩膀，附耳低语：“与其担心这个，你不如担心担心自己的名声。” 尖叫一声推开沈尽欢，沈诗雨紧紧抓着身上披风，更是身形微颤。 疯子，沈尽欢就是一个疯子！ 单看沈诗雨神色，慕容彻兄弟二人也不难猜出沈尽欢刚刚所以。一时间，也是神色各异。 “黑鹰，差人送沈大小姐回府。至于这贱婢，三小姐打算如何处置？” 慕容赫将烫手山芋扔给沈尽欢，眼底反倒笑意盈盈，看的人忍不住想要给他一脚。 “也快没气了，丢到乱葬岗就好。”任由映红替自己披上新的披风，沈尽欢也是神色自然，眼底没有多余波动。 这个梅香所言不假，她确实是恨不得她去死。刚刚若不是傲雪反应的快，还要她出手制止。 她一心寻死，她自然不好拦着她。 身下一软瘫坐在地上，沈诗雨更是将下唇咬出了血：“沈尽欢，你好狠的心！” 看她眸间浓烈恨意，沈尽欢也是不得不善意提醒一句：“长姐如今自身都难保，还管一个奴婢？” “还是说，长姐是觉得，她是受人指使？” 沈诗雨内心本就挣扎，一听沈尽欢这话，更是不敢再说。 她刚刚拼了命跳下湖水，就是为了洗清楚自己身上嫌疑。若是现在因为梅香，再让她惹得两位王爷怀疑…… 梅香疼的满地打滚，听不到沈诗雨再说话，也是费力抬头想要再看一眼沈诗雨。 “小姐……”虚弱的说出最后两个字，梅香等不到沈诗雨再开口维护，也是彻底闭上了眼睛。 直到有人过来将梅香的尸体拖走，瘫坐在地上的沈诗雨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一人的脚踝。 “不可以，母亲就只剩梅香了……”院子里的人被父亲卖的卖，走的走，如今忠心的人就只剩了梅香。 “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毫不留情的抬脚离开，侍卫也是理都不理她一下。 等她抬头看去，对面哪里还有沈尽欢等人的身影。 “沈尽欢，若是杀不了你，我沈诗雨誓不为人！” 第51章 螳螂捕蝉 沈诗雨湖边这一闹，也是在京城出尽了风头。以至于，上次被沈霁压下来的私信丑闻，再次被人前后街的拉出来议论。 萧红没听到具体消息，可得知梅香没了，病的也是越发重了。人缠绵塌上，几乎不能起身。 “夫人，你何必如此。三丫头再怎么不济，也是府里的人。你让雨儿这么做，不是明摆着落人口实？” 本意是来问责，可看萧红缠绵病榻憔悴的模样，沈霁也是压下了那些话。 夫妻二三十年，萧红如何听不出来沈霁这话里的意思。 猛咳两声，萧红也是一把抓住沈霁的衣袖：“老爷，你如今，当真不顾忌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了？” 对于沈霁现如今也是满心失望，萧红现在这么问他，不过是想要保全自己的女儿。 她知道，沈霁怪她这些年太过张扬。可她生来如此，更受不得任何委屈。 “夫人，我何曾没有顾忌？若是真的不管不顾，你觉得相府还能容得下你和雨儿不成？” 心中多了懊恼，沈霁也是觉得她未免有些不识趣。 这么多年，她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她自己心中怎会没数？ 他之所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了顾忌定北侯府之外，也是顾忌他们之间的夫妻情分。 可如今，她真是越发放肆。甚至连他们的女儿，如今也都学的心狠手辣！ “沈霁，你没有良心！若是你当初没有在外面处处留情，怎么可能会出来这么一个祸害！”提及沈尽欢，萧红也是气的喘不过气。 “闭嘴！你身为当家主母，没有丝毫大度，竟如此眼里不容人！自今日起，你就在屋里好好养着，家里的一应大小事务，都交给雪儿。” 甩袖起身，沈霁也是没了任何耐心。 好言相劝既然不听，也就怪不得他心狠了。 瞪大了双眼，萧红更是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话。 不可能，萧雪那个废物，她怎么可能代替她掌管家里？她除了每日在家里绣绣花之外，还能做什么？ “老爷，可使不得！”萧雪自门口进来，也是面色难看，显然是不敢接下来这个差事。 “萧雪，你过来做什么！”即便再如何狼狈，可在萧雪面前，萧红也是断然不想失了颜面。 这个小婊子，当年随着她入府，也是抢了老爷不少的宠爱。 “雪儿，你这两日不是染了风寒？怎么就这么过来了！”连忙上前，沈霁也是关怀开口。 此刻正是艳阳天，可萧红却也觉得，心冷如寒冬腊月。 “姐姐，当家主母是你，妹妹绝对不敢僭越。”快速凑上前去，萧雪也是费力的想要将萧红扶起来。 不想，萧红刚刚坐直了身子，也是狠狠一巴掌甩了过来。 “你自然不敢！不过侯府一个远亲，没有我，你怎么可能入府！” 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盛气凌人，即便面容染了病态，可萧红却也丝毫不输人。 被打的偏过脸去，萧雪也是瞬间红了眼眶，委屈站起身。 看她竟因为这一巴掌哭了起来，萧红也是不屑一笑，带着讥讽开口：“装什么装，我才用了几分力道。” “萧红！”怒喝一声，沈霁也是上前便要扬手给她一巴掌。 不想，萧雪及时看到，也是硬生生拦了下来。 “老爷，主母教训妾身是应该，教训的是。”萧雪心中即便委屈万千，可却比起萧红会做人的多。 “你看看雪儿，再看看你！亏得你还是当姐姐的，真是让我太失望了！”颤抖的放下手，沈霁也是对萧红太过于失望。 看他竟然就这么转身离开，萧红更是心中不服，费力喊道：“老爷，妾身刚刚确实是没有用多大的力道……” 可沈霁在意的，怎么可能是萧红刚刚有没有多大力道。听着这话，心中也是怒意更甚。 转身关上门，萧雪面上的害怕，也是瞬间消失不见。 “你这个贱人，还不赶紧滚！”被沈霁这么说，萧红此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小贱人，当年她就不应该带她到侯府里一起。没想到，他竟然一眼就瞧到了她！ “姐姐别动怒，你刚刚确实没有用多大力道，我能帮你作证。” 眼底盛满了笑意，萧雪也是上前两步，方便萧红看的真切。 “你既然知道，刚刚还假惺惺做什么！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话说一半，萧红这才意识到不对，眼底更是多了警惕。 难不成，这个小贱人之前也全是伪装？ 可，她们相识了三四十年，她不可能，不可能看不透她！ “态度？姐姐觉得，妹妹应该用什么态度？”笑意更深，萧雪也是特意倒了一杯水，想要端给萧红。 萧红现在忌惮她，也是扬手想要打落杯子。不想，萧雪先一步松了手，一杯滚烫的水就那么倒在了萧红的床上。 “啊！”萧红尖叫一声，也是一把打落茶杯。 “贱人，你干什么！”即便盖着被子，萧红可也只觉得腿上火辣辣的疼。 没等她掀开被子查看，萧雪也是上前一步，提醒道：“姐姐可别忘了，咱们的大小姐，如今还发着高烧呢。” 如今萧红四面无人，就连外间伺候的丫鬟，都是从她屋里调过来的。此刻，萧雪自然是无所忌惮。 “贱人！你敢对雨儿做什么，我定然活剐了你！”知道萧雪有了变化，萧红心中忌惮，却也不能忍得了自己女儿受了委屈。 听她语气嚣张，萧雪更是忍不住大笑出声： “姐姐你以为，你还是之前高高在上的丞相夫人不成？” “贱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心下一沉，萧红也是快速朝外看去。 门外，果然没有一人的倒影。 “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了大半辈子。不会不知道，我这是什么意思。” 自头上取下一只金钗，萧雪说着，也是在她的脸上比划了一下。 心下一惊，萧红也是快速伸手打开她的手，想到了当初羞辱萧雪之时。 她当日下手并不轻，没想到这个贱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寻来了方子，竟没让脸落下疤痕。 “当年你嫉妒我的美貌，为了阻止我入府，毁我容貌的事情。看来，姐姐还是记得的。” 攥紧手中金簪，看萧红神色变化，萧雪也是狠狠一下朝着她的肩膀插了过去。 “贱人！”疼的倒抽一口冷气，萧红也是狠狠一把推开萧雪。 没有往日的弱柳扶风，萧雪轻轻退后一步便稳稳站立。 “贱人，你伤了我，父亲断然不会放过你！”疼的倒抽一口冷气，萧红也是忍痛将金簪拔出。 看着上面血迹，萧红更是扬手要去攻击萧雪，没想到她已经朝后挪了两步。 “姐姐你且好生养着，妹妹明日再来看你。”转身要走，萧雪也是没打算一次折腾萧红太多。 老爷再怎么眼里不容她，可她到底还是大夫人，可不能做的明显了。 “站住！你若是伤了我的雨儿，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知道自己现在四面楚歌，萧红也是没打算再刺激她。只是她的雨儿，绝对不能。 笑着转身，看着眼底满是恨意的萧红，萧雪也是柔柔福身：“姐姐吩咐的，妹妹记下了。” 伺候的人看萧雪出来，也是连忙进去替萧红处理伤口，似是早已训练好的一般。 得知消息，沈尽欢也是笑的合不拢嘴。 “没想到，这二姨娘还是个王者。” 记得最近一次见到还是在寿诞上，沈尽欢也是觉得一晃时间过得挺快。 依着记忆中的模样，萧雪根本就不是一路隐忍性子。而是，在后来被萧红欺负太多之后，才逐渐生了恨意。 她虽是萧红的同宗妹妹，可因为从小身份，性子一直柔柔弱弱。相貌，却比起萧红强上许多。 沈霁是出了名的吃软不吃硬，之前看着儿女的面上，忍着萧红。可这么多年，府里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通房，比较受宠的反倒是这二姨娘。 替她剥了橘子，映红也是试探问道：“小姐，什么是王者来着？” “王者便是极好的意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便是如此。”忍不住笑意，沈尽欢吃着橘子，也是险些被呛到。 “欢儿，什么事情竟这么高兴？”带了糕点进来，杨柳此刻面上尽是喜色。 “二姨娘给的？”看盒子不是院里的，沈尽欢也也是敛了笑意。 不明白沈尽欢为何突然变脸，可杨柳也是实话道：“你二姨娘特意让人送来，说是外间来的好材料，要拿给你尝尝。” 映红柳绿两人皆是脸色一变，朝沈尽欢看了一眼得到准许之后，也是上前接过糕点朝外间拿去。 “何儿，这是怎么了？”被这动作吓到，杨柳也是一时间忘了制止。反映过来，两人已经出去。 “二姨娘送的东西，娘亲之后还是不要收了。她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能这么大胆去伤了萧红，沈尽欢可不已为是忍不住。 反倒是隐忍太久，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这种时候，往往会因为恨意浓烈而失控，做出伤人伤己的事情。 心下一沉，杨柳也是快步走到沈尽欢身侧坐下。 “欢儿，如今你二姨娘掌管内院，还是莫要做的太明显的好。” 知道她担心，沈尽欢反倒是笑着反问：“娘亲觉得，她值得女儿忌惮吗？” 再怎么蛰伏，到底不过是个顽固不化的人。若是不然，之前便想尽办法逃离相府。 这么多年过去，她倒是熬出了头。可多年的委屈，不照样也受下了？ “欢儿，为人还是莫要太张扬的好。若是继续下去，哪里还有公子愿意将你娶回家？”无奈叹气，杨柳心中也是忧心。 眉心一跳，沈尽欢也是暗道不好，连忙拉过她的手：“娘亲，今日天气不错，不如出去走走？” 杨柳刚想应好，不想出去处理糕点的映红也是一脸慎重进来：“小姐，二夫人来了。那糕点喂了鱼，无毒。” 第52章 帝王心思 “她来做什么？”还没能明白清楚沈尽欢话里意思，可杨柳想着刚刚糕点，也不觉得她们关系好到这种地步。 当初萧红百般欺负她们母女，她虽没帮着，可却也未曾插手管过。可谓是府里多年的老好人，两相不得罪。 “娘亲心中知晓原因，何必要问？”被杨柳伺候着起身，沈尽欢也是没了心思躺着。 刚刚知道这些，本来还存了看戏的心思，想着让萧红和她继争斗。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还将心思放到了欢园上。 也罢，就去看看她想如何。是敌是友，总是要见见才知道。 “欢儿，她毕竟是大夫人的娘家妹妹……”心中多了忌惮，杨柳也是不能宽心。 “妹妹如何？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留下一头雾水的杨柳，沈尽欢也是出去迎人。 一如既往衣衫素净，萧雪看着沈尽欢出来，面上瞬间多了笑意。 “你回府这些日子姨娘没来看你，也是身不由己，尽欢你可莫要怪罪。”伸手拉沈尽欢拉了个空，萧雪面上也是多了窘迫。 这沈尽欢，还当真不是个好招惹的角色。 她要是姐姐，这种人还不上赶着巴结？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为难她。 如今可倒好，落得个四面楚歌。 “二夫人客气了，如今二夫人当家做主，也算是熬出头了。” 不打算和她多寒暄，沈尽欢也是直接切入主题。 管家之人是谁她从不在乎，也知道娘亲不屑于争这些。只是萧雪聪明是聪明，可别妄想些不该碰的。 面上笑意一僵，萧雪也是捂着帕子轻笑：“尽欢这是说的什么话，如今姐姐重病，我只是为了她分忧而已。” 知道她假惺惺演戏，沈尽欢也是唇角微勾：“二夫人辛苦。” 暗骂沈尽欢不识好歹，可萧红是前车之鉴，萧雪也是不敢得罪她。 “前些年我无权无势，眼看你们母女受苦也没有办法。今后有什么需求，尽欢你尽管张嘴就好。” 看欢园如今气派的样子，萧雪心中其实也有嫉妒。可想想自己女儿不如人，也知道要和沈尽欢拉近关系。 “客气。”有需要自己会置办，沈尽欢无需求人。 而且明知这萧雪笑里藏刀，当然，不能指望她如何。 “对了，只顾说笑，竟忘了正经事情。老爷让我知会你一声，金秋将至，晋王二十五岁的生辰眼看要到了，让你费心准备一份贺礼。” “年纪轻轻的，过什么生辰。” 实在不喜他们这一套，一个两个年年过寿辰，是生怕自己活得太长？ “尽欢，不可妄言！晋王是何许人，要是听了去可是杀头的罪名！”就差过去捂住沈尽欢的嘴巴，萧雪更是多了忌惮。 “二夫人放宽心，这欢园里，从来没有嚼舌根的人。” 听的心惊，萧雪也是赔笑一下，小心叮嘱道：“前年晋王诞辰当日，皇上特意为他指了一个王妃……” 话说一半，萧雪其中暗指的意思，也已经表现明显。 “看来，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晋王妃之位空悬，两位姐姐倒是可以收拾收拾，有所准备。” 一句话堵了萧雪剩余的话，更是将她那暗藏的心思大白于世。 脸色一白，萧雪也是无法再笑出来。 “尽欢，你们姐妹三哥如今都到了待嫁的年纪，可不能不被那什么选上。姨娘不该多话，只是担心你们而已。” 这话说的颇有几分真心，沈尽欢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恭送她离开，映红折返回来，面色也是多了些许为难。 “那晋王生辰，是什么时候来着？”正翻看浣月让人捎带来的账单，沈尽欢也是头也没抬。 “半个月后便是了，小姐打算备什么贺礼？” “贺礼？你说我炸了晋王府给他个惊喜好不好？” 还想要贺礼，真以为他长的很美不成？ “小姐，之前您逃离一事，想必晋王心中仍有不快。要不，就找机会推了？” 传言晋王最是小气一个人，柳绿也是心中担忧。 映红听着也是暗道不好，生怕沈尽欢会因此事发火。 “该来的躲不掉。晋王既然装不知道，上次的事情就都已经过去了。” 对慕容赫后来态度，沈尽欢其实也是多了疑心。 本以为他会揪着之前事情不放，毕竟是沈霁主动送人过去。没想到，他还能坦然和她面对面。 “那小姐打算备什么贺礼？还有刚刚二夫人所言，也确有此事。” 知道她担心赐婚，沈尽欢现在反倒并不担心。 之前且不说是沈霁有心结交晋王，而如今，皇上已经已经答应了她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一国之君说话还是有分量的。 “该担心的人不是我，而是她们两个。”低头继续对账本，沈尽欢也是幽幽然开口。 听她似乎起了看热闹的心思，映红也是松了一口气，拉着柳绿退下。 朝臣上下都因为慕容赫的诞辰在即挖空了心思准备，生怕自己的心意落人一等，惹晋王不快。却不知道，这些被慕容瑾尽数看在眼里。 “父皇，三哥哥的诞辰就快到了，雪儿送他什么好？”窝在慕容瑾的腿上不下来，慕容雪也是绞尽脑汁。 她三哥哥的脾气一向不好，平常那些东西，定然是瞧不上眼的。 即便慕容赫是他的儿子，可慕容瑾对于这个性情古怪的儿子，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皇后，依你看，该给些什么赏赐好？” 二十岁成年礼，慕容瑾特意挑选了家世样貌样样不熟的户部尚书之女。二十三岁的诞辰，他更是替他赐婚另一身份相当的女子为续弦。 可两人的结果，无一不是横死在晋王府。 如今，莫说他已经不愿替他操心终身大事。也没有谁家，愿意将女儿嫁给这样克妻的一个人。 “皇上，晋王如今兵权在握，且在京中盛名在身，怕是不缺名头上的封赏。” 江嬛温柔一笑，也是继续手中刺绣。 “他是不缺这些，他就是缺个王妃。可他那混账性子，谁家女儿愿意下嫁？” 提及慕容赫的婚事，慕容瑾更是添了怒色。 “父皇莫要生气，三哥哥早晚，能遇上一个降得住他的女子。之前那些，他肯定都不喜欢。” 看待角度不同，慕容雪也是有别的见解。 眉心一跳，江嬛也是张口要阻止慕容雪再说，不想慕容瑾反倒来了兴趣。 “小雪儿，你这话，听谁说的？” 歪头看着江嬛眼中警惕，慕容雪也是迟疑一下，没敢开口。 “你看你，别吓着孩子。这里就只有朕和皇后而已，何必拘谨？” 佯怒的话出口，慕容瑾也是一脸笑意看着慕容雪。 话被推到了到了江嬛这里，江嬛不开口也未免有些过不去。只好点了点头，示意慕容雪随意说。 “父皇，没有谁说的。我当初见过三哥哥的王妃，哥哥看着她们可没有一点儿喜欢的样子。” 话是说了，可慕容雪却也留了分寸。按她的立场，说这话父皇定然不会怪罪。 “这皇家之中，哪里有什么自由随性之事。雪儿，你先陪着你母后，朕还有些事物要去处理。” 放下慕容雪，慕容瑾也是起身快步离开。 有些知道错了，慕容雪也是拉了拉江嬛衣袖，想要道歉。 “你父皇说的对，在这皇家，哪里来的自由。”因慕容瑾一句话多了伤感，江嬛更觉得失落。 如今表面上的和睦，不过因为这一双儿女。皇上对她，又何曾有真心…… “母后，雪儿不是故意惹父皇生气的。母后放心，雪儿之后不会了。”上前抱住江嬛，慕容雪也是微红了眼眶。 对于女儿，江嬛如何舍得苛责。也只是柔声哄着，说一些与她无关。 慕容雪一句话说的不要紧，可却点醒了慕容瑾一般，当即让人彻查沈尽欢。 得知消息，沈尽欢也是惊掉了手中的瓜子。 “查我？我刨他祖坟了？” 还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呢，沈尽欢怎么可能再让麻烦找上门。 上次她救了慕容雪之后，那老皇上怕是早已经查过了。现在干什么，闲的没事做了？ “目前尚且不知消息，只是知道，皇上下令之前刚从未央宫离开。” 沈陌恭敬开口，也是将沈尽欢面上不忿尽收眼底。 “你们手伸的还挺快。从皇后宫里出来要查我，是小雪儿又念叨我了？” 心中疑惑同时，沈尽欢也是觉得景行等人做的不错。 她回府这区区数十日，沈陌已经成了小队长。人看着，比之前也精神了不少。 “应该没这么简单，门主近日还是多做提防的好。时值晋王诞辰，其中多半有事。” 沈尽欢诧异挑眉，听沈陌分析详细，也是觉得他够费心。 “不管他们如何，近些日子的训练，你表现的很好。” “谢门主夸奖。” 笑意险些压不住，沈陌也是微微低头。 “不必谦虚，好便是好。我若是记得没错，十天之后门中会武。你若是能夺了第一，便跟我离开。” 看他袖口上似乎沾染了血迹，沈尽欢语毕也是上前一步，更是惊得沈陌连连后退两步。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看他吃痛皱眉，沈尽欢更是心下一沉。 推算了一下时辰，沈尽欢也是冷了脸：“解开衣服，我看看怎么伤的。” 面上染了慌乱，沈陌也是再度后退一步，身子眼看就要抵到墙壁。 “风行门规是什么？” 一句话，彻底止住沈陌的动作。 不争气的红了脸，沈陌看沈尽欢眼底坚定，也是狠了狠心脱下上衣。 三层衣服早已被血浸透，里面的中衣，更是如同血染一般。 “疼不疼？”皱眉替他上药，沈尽欢也是多了怒意。 “是门主说，挑战了属下，才有资格挑战门主。” 上药动作一顿，沈尽欢也是诧异抬头：“我说过吗？” 乖巧点头，沈陌仿佛不知疼一般。 “他们也倒是能下手，你输了几次？”嘴角微抽，想着之前确实说过，沈尽欢也是不好耍赖。 她那时并不想留下沈陌，那日，也只是借他立威。没想到，竟还有不怕死的想来挑战。 第53章 将计就计 “一次未曾。他们，还不配挑战门主。” 沈陌一句话说的沈尽欢满心欢喜，手下的动作也是越发轻柔。 “你好生养着，我会嘱咐景行长老，保证十日后会武的公平。” 话都已出口，沈尽欢当然不可能反悔。 只是，也不能让沈陌就这么带着一身伤去，这可不公平。 “多谢门主体恤。”已经是受宠若惊，沈陌怎么可能会还提别的要求。 只是思及皇上调查，沈陌却也不能放心。 “门主，这件事情来的蹊跷。且碰上晋王，或许有别的计量。” “当然有别的心思，只是你放心，我不松口，皇上断不会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替他缠着纱布，沈尽欢也是眼含笑意，并不担忧。 看沈尽欢明白了他的意思，沈陌也是松了一口气。偷偷看了两眼她，也是怕被发现快速低下头。 心中记挂着大礼的事情，沈尽欢倒是也没注意。只是等收拾药箱的时候，也是眼前一亮。 “你差人去查查，晋王最为厌恶的东西是什么。” 本以为沈尽欢是关心慕容赫，可听她此言，沈陌也是多了笑意。 “不送女人，人可不是拿来送的。”给他一个你懂就好的眼神，沈尽欢也是叮嘱一句。 慕容赫不是简单人物，即便投其所好也未必可行。更何况，他父皇已经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既是如此，那她定然要想办法，让慕容赫对她厌恶到了极致才行。 这样，也绝了他的心思。让那贤王，也了了念头。 “对了，门主，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知道不当讲就别开口，说了讨人嫌。” 沈尽欢的话极为噎人，可沈陌这话，却也不得不出口。 “有人对贤王下了绝杀。” “给了多少钱？” 确实起了兴趣，但沈尽欢更关心的，却并非慕容彻。 “一千两黄金，事成之后，还有一千两。” 对于价格，沈陌乃至景行，也都是满意的。 可这对象，确实是让人为难。 “接了，我亲自去！” 加起来整整两千两金子，沈尽欢要是拒绝，那才是傻子。 更何况，这可是绝杀的单子。若是拒了，岂不是让人小瞧了他们风行？ “门主，贤王与你关系匪浅，确定要接？”绝杀，顾名思义，便是毫无生还余地。且，要一次做成。沈陌此刻，心中更是添了担忧。 “自然。这么多金子，你不心动？”背过身去，沈尽欢也是示意沈陌穿衣。 他身材固然是好看，可看着上面遍布的伤痕，沈尽欢就觉得自己这是作孽。 长相俊秀，身材完美，明明可以靠脸和身材吃饭，却偏偏要靠实力。 “心动。可贤王他……” 沈陌话没说话，也是被沈尽欢出言打断： “心动不就行了？记得晚上将雇主的底细告诉我，我也好做做准备。” 不明白沈尽欢说的准备是何意，可她执意要接下来，沈陌也是没有办法继续质疑。 门主的心思，他向来是猜不透。 听闻风行接下这个单子，京城的一所偏僻房中的人也是满脸欣喜，屁颠的将一千两黄金让人带了过去，随后回府复命。 风行的人一路暗中跟着，将那人交接之人认清，确定其身份，这才回去。 “这个贤王，想让他死的人还挺不少。”随手点了信纸，沈尽欢也是看向身侧映红。 后背微凉，映红也以为沈尽欢是心中有疑，连忙解释：“小姐放心，奴婢自入府，便再没有私下见过王爷。” 柳绿旁边站着，也是率先跪了下来，以表忠心。 当然知道她们不会，沈尽欢亦是勾了唇角：“你觉得，你们若是去私下见了贤王，还有命回来？” 越发觉得她们两人单纯，沈尽欢平日不说，可不代表就不知她们两个人心思。 无论是否一心为她，可为她所用之时，心有二主，便是该死。 “小姐明鉴！”两人齐齐跪着，也是生怕沈尽欢误会她们真心。 “起来，以后不用动不动就下跪。去准备一下，晚饭后在娘亲房里点上安神香。” 摆手示意她们退下，沈尽欢也是要趁着这会儿眯一下。 晚上，怕是除了她，还有别人要动手。只希望，他们不要太碍事就好。 穿着一袭夜行衣潜伏在贤王府的房顶，沈尽欢这才感觉到了些许从前的感觉。只是如果身后的尾巴没在，感觉就更好了。 “王爷，有人来了。”傲雪恭敬立于慕容彻身侧，提及此话，眼底更多杀意。 淡淡应声，慕容彻也是自顾自看书，没有将外间变化看在眼里。 他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刺客。 只是不知道，今晚来人水平如何。 “听闻，是新起来的组织，名曰风行。” 傲雪解了慕容彻的疑惑，看他抬眸，也是依着规矩开口：“属下觉得，怎么也能撑过一刻钟。” 没理会他的话，慕容彻反倒是想着风行两字，觉得甚是有趣。 这么多年，江湖上的暗杀组织不断起来。可真正能走到最后不被灭门的，真就没几个。 “可是风行的人？”一黑衣人快速靠近，在沈尽欢匕首抵在他脖间的一瞬，也是询问开口。 “哦？可是林统领的人？”对方底细早已查明，沈尽欢看着不远处的屋檐上那不同于夜色的黑，也知道来人不少。 瞬间变了脸色，那人也是添了怒意：“做你们这行的，可要讲诚心！对于雇主，绝对不能暴露半点！” “本门主亲自出马，怎么，还不够诚心？” 听她语气不屑，黑衣人更是面露难色，竟没想到风行的门主竟然真是个女人。 “既然如此，就有劳门主了。此事做成之后，我家大人必然还有重用！” 收了匕首，懒得理他什么重用不重用，沈尽欢只想看看他带的这群废物能顶多久。 “还请门主先行。”黑衣人留了心眼，面对贤王府的重兵把守，任谁也不愿意充当先锋前去送死。 “好。”爽快答应，沈尽欢也是纵身一跃，落入院中。 贤王府瞬间灯火通明，隐藏起来的暗卫也是纷纷现身，将沈尽欢团团围住。 院墙上的黑衣人傻了眼，怎么都没想到沈尽欢竟这么大大咧咧的跳了下去。觉得她不靠谱，刚想转身离开，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立了四个暗卫。 如今已经退无可退，黑衣人也是狠下心，发动了攻击的号令。 “擅闯王府者，杀无赦！”为首的侍卫手持长剑，也是最快朝着沈尽欢冲了过来。 侧身躲过同时，沈尽欢也是快走两步，踩了一个侍卫的肩膀，纵身立于屋檐之上。 一众侍卫完全没反应过来沈尽欢为何突然就这么上去，反倒是带着人跳下来拼杀的黑衣人，却瞬间反应过来。 “刺杀有变，快，回去禀报大人！” 话音落地，有两人也是拔腿要走。可一转身，却正好迎上傲雪的剑刃。 “傲雪，你家王爷呢？”开口的语气多了赞赏，沈尽欢居高临下看着他们厮杀，也是觉得不够味道。 可她若是下去，误伤了贤王府的人，这误会，岂不是就大了？ 手上拿着的剑一抖，傲雪也是瞬间认出沈尽欢的身份。 一剑砍了身前杀手，傲雪也是回应一句：“书房。” 快速朝着身后屋檐跳去，沈尽欢想着记忆中书房的方向，也是唇角微勾。 果然没有白疼傲雪，一句话，就将她认了出来。 “果然是你。”抬头看向推门之人，慕容彻也是多了笑意，丝毫不为之惊讶。 面纱下嘴角微抽，沈尽欢实在想问问慕容彻，她是不是真的动了他家祖坟。戴着面纱，都能认出来她。 “外间血腥味重，关门。”皱眉开口，慕容彻也是不喜沈尽欢门都不关。 “关门？王爷若是杀人灭口呢？ 不饶人的话出口同时，沈尽欢也是转身关了门。 看她口是心非，慕容彻没有开口回应，反倒唇角微掀。 “王府都快被人拆了，王爷倒是还笑得出来。”走到常坐的椅子坐下，沈尽欢也是存了心思看笑话。 区区一个军中统领，竟起了心思刺杀当朝亲王，这背后的势力，当真是不容小觑。 取了墨条研磨，慕容彻也是丝毫不为所动，似乎完全听不到外间动静一般。 “王爷就不想知道，自己的项上人头值多少金子？”看不惯他这什么都瞧不眼里的态度，沈尽欢也是出言激他。 手上动作依旧不急不缓，慕容彻似乎有些出神，可沈尽欢看着，却怎么都不觉得是因为她刚刚的话。 上前自他手里拿了墨条，沈尽欢也是极其嫌弃：“贤王耳朵这么不管用，不如叫聋王好了。” 将这句听的分明，慕容彻也是极不自然的皱了皱眉，表示自己的不快。 “我当王爷听不见呢，既然听见了，那王爷倒是猜猜，雇主给了我多少金子？”风行的事情知道瞒不长，沈尽欢也没打算继续藏着。 反正，慕容彻也猜得出来。 “你心疼银子就尽管动手。”看沈尽欢着急让自己问，慕容彻却偏偏不如她所愿。 嘴角微抽，看着就好像说吃饭一般语气淡然的慕容彻，沈尽欢也是实在想给他一脚。 “我若是杀你，你觉得你还能在这里？” “你若是杀本王，你能进的来？” 一步都不让步，慕容彻面上虽然比寻常多了浅笑，可此刻，却也让沈尽欢极度想抽死他。 “一千两黄金作为定金，带你的人头过去，还有一千两。” “倒是大手笔。本王竟不知，一个军中统领，何时有了这么高的收入。” 手中狼毫蘸取了沈尽欢手下墨汁，慕容彻也是提笔写着什么。 眉心一跳，沈尽欢也只觉慕容彻越发深不可测。 这人不过是昨晚才去下的绝杀令，她也不过时值傍晚才得了消息。如此看，慕容彻手下必然也有一套完全的情报组织才对。 “想杀本王的人很多，三小姐不必在意。只是你短时间内成立的风行，倒是让本王另眼相看。” 第54章 朝堂对峙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王爷赏识？”话音带了嘲讽，沈尽欢也是觉得慕容彻太过阴险。 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她何必还要来跑这么一遭？直接去那个统领那里，将他剩下的一千两黄金取回来不就行了？ “三小姐的谢字，本王可担不起。”一笔行云流水，慕容彻方才止了动作。 看他说完抬头看向自己，眸间晦暗不明，沈尽欢更是心头一惊。 这个慕容彻，是又想到了什么主意不成？ 看沈尽欢不自然别过脸去，慕容彻这才幽幽开口：“三小姐这笔生意，可是亏了。” 一句脏话卡在喉间，沈尽欢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这才忍了下去。 勉强勾起一抹笑意，沈尽欢也是开口反问：“那王爷可愿意赔偿损失。” “好。” 答应的速度异常快，沈尽欢压根就没反应过来，眼底更是多了愕然。 半响，看慕容彻又自顾自开始写词，也是继续磨墨：“王爷财大气粗，果然比不得。” 勾勒笔锋的手一顿，慕容彻看着字已经不成型，索性重起一行继续。 心中感慨慕容彻的好脾气，沈尽欢也是闲的无聊，继续替他小圈的磨着墨。 只是听着匆忙而来的脚步声，面上的笑意，这才再度扬了起来。 一脚踢开书房的门，刚刚那个黑衣人冲进来之时，身上的黑衣已经尽数被血染透。 一股子腥味扑鼻而来，慕容彻也是快速抬袖遮挡，眼底多了厌恶。 “是你！你不是风行的门主吗！”视线最先被沈尽欢吸引，黑衣人更是瞪大双眼。 他认得这么准，沈尽欢也是毫不吝啬夸赞一句：“眼力真好。” “老大，他们是一伙的！”看沈尽欢动作自然，压根不是要杀人的样子，另一个刺客也是持刀冲了过去。 夺过慕容彻手中狼毫轻轻一折，沈尽欢一个纵身，手中残笔也是正中那人眉心。 身子软软摔倒在地，他还未曾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什么武器所伤，便已经没了气息。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怎能不讲江湖道义！” “巧了，刚刚贤王说要给我风行门双倍的黄金，你说，我该不该杀他？” 双倍二字引得慕容彻眼皮微跳，也是看着沈尽欢理直气壮的背影，觉得她果真无可救药。 匆忙赶来的傲雪听沈尽欢这么明目张胆敲竹杠，也是脚下一个踉跄。只是不等那黑衣人反应过来，手中长剑已经将人贯穿。 “你……”满眼不甘，黑衣人一个字眼出口，也是彻底没了气息。 慕容彻眉头微皱，还不等开口说尽快处理。却只听沈尽欢嫌弃道：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连一点血腥味都受不了？” 话虽如此，可沈尽欢看着手背上刚刚不小心沾染的血点，也是快速上前拉着慕容彻的袖子一顿擦。 “死了都不让我痛快，真是祸害！”血迹停留片刻已经留了痕迹，沈尽欢擦红了手，可还是留有浅淡红色。 “三小姐，你！”看自家王爷那黑沉到已经容不了人的脸色，傲雪此刻也是压力很大。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王爷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额上青筋微凸，看着雪白衣袖上沾染的血迹，慕容彻也是眉心突突挑个不停：“擦干净了？” 她爱干净，容不得手上染了鲜血。怎么，到他这里就不必忌讳了？ 闻言抬头，沈尽欢楞了一下，也是有些难为情的后退一步。 “抱歉，习惯了。” 话一出口，沈尽欢也是不由想到了白杨。那个，随时会准备帕子给她擦手的人。 眉头依旧紧皱，慕容彻放在袖中的手也是微微收紧，可到底因沈尽欢这句话忍了下来。 难得看慕容彻没有发火，傲雪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三小姐，还请移步。” 知道他肯定是要换衣服，沈尽欢自知理亏，也当然不能觉得别人矫情，老老实实抬步朝外在。 走了两步，想着慕容彻应该也不喜看见尸体，也是分了两趟将两个尸体脱了出去。 没办法，她本来是想一只手拉着一只脚，两个人一道送出去。可奈何这幅身子还远远不够她的标准，实在没有办法。 一主一仆就那么看着，看沈尽欢将两个尸体拖走，还不忘关门。 傲雪伺候慕容彻更衣，一番动作下来也是小心翼翼。 “王爷，三小姐性子如此，应当不是故意的……” 傲雪本是直来直去的一个人，如此小心翼翼，也是着实委屈。 “继续查，她之前，断然不会是待字闺中的小姐。”单单沈尽欢那句习惯了，慕容彻便知道没那么简单。 之前无论如何调查，沈尽欢也都多年未曾出府。唯一一次就是性子大变前，他们遇见那次。 心下一惊，傲雪也是连忙应下。 那沈三小姐，身份确实是引得人怀疑。 “王爷，三小姐应该还在外面，要见？”替他收拾整齐，傲雪也是话里有话。 “不必了，让人准备两千两黄金送到风行。你随我一道，去林浩家中。” “竟然是他！” 压下惊讶，连忙下去吩咐，傲雪也是以最快速度和慕容彻出府。 两人赶到之时，林府上下灯火通明。沈尽欢此刻，也是立于大门口，看着搬出来的几个大木箱还算满意。 “灭口了？”傲雪试探开口，也是希望沈尽欢不要那么残忍。 她杀人手段他虽然见识过，可要是什么人都杀，不分青红皂白，那这种人便不能留着。 迟早，会成为王爷的心腹大患。 “该死的都死了。至于无辜的，拿了银子已经走了。”嘲讽傲雪来的太晚，沈尽欢也是想问问他，刚刚问这话长不长脑子。 她杀的，向来是该杀之人。现代组织偶尔破例杀无辜的人，她也是在坐上头把交椅之后改了这个规定。 该死的人活不了，不该死的人，一个人她也不会动。 慕容彻知道沈尽欢不会滥杀无辜，也推算的出来，这个时间，远远不够。 “火势就要起来了，三小姐，还是尽快离开的好。”金子也已经送出去，傲雪也是不觉得沈尽欢需要再随同回王府。 沈尽欢自然要走，只是看着身侧的几个箱子，多少有些为难。 “你们几个，帮三小姐送回去。”大手一挥，傲雪也是看懂了慕容彻的暗示。 “今日之事，两清了。”带着傲雪转身离去，夜色之中，慕容彻的声音也是轻飘飘传来。 听他这么着急和自己撇清关系，沈尽欢也只觉不屑。可毕竟人还留下人帮忙，她也总不好说什么难听话。 林浩官职虽不算大，可却是兵部尚书林志文的嫡亲侄子，第二天一早便递交了折子，参了慕容彻一本。 “皇上，微臣弟弟去的早，就留下这么一个儿子，请皇上一定要为微臣做主！” “皇上，请一定要为林大人做主！” 央求的声音此起彼伏，其中目的，却也只有一个。 与身侧慕容赫两人站的笔直，慕容彻也是神色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捏紧手中折子，慕容瑾抬眸看向慕容彻：“贤王，这折子，你怎么说？” 慕容瑾话音落地，抬手将折子扔到了慕容彻脚下。 听着这轻飘飘落地的力道，以及慕容瑾说话的语气。朝臣之中，也是有人唏嘘。这皇上，摆明了就是要护着贤王！ “昨日儿臣半夜探访灾民途径了林府，至于其他，一概不知。” 慕容彻倒是佩服林志文的勇气，他的侄子刺杀当朝亲王，这罪名，不知道他担不但得起来。 “胡说！那种时候，王爷怎么可能还会出城探望灾民！谁不知道，王爷从不在意那些！” 气的身子发抖，林志文也是没想到慕容彻会不认。 可怜他的侄儿，如今不过才二十有二，年底便要婚娶！ “父皇不信，可差人去查。” 站的笔直，对林志文控告，慕容彻也是毫无愧疚。 人本就不是他杀的，火也并非他所放。林志文这么一闹，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可能，分明有人看到贤王经过！皇上，还请皇上明察！” “够了，是非曲直朕自会查清楚！贤王堂堂一国亲王，也不是林爱卿三言两语就能定罪的！” 慕容瑾已经如此说，饶是林志文心中怨恨，却也不敢多言。 本以为会就此退朝，不想慕容赫却是两步出列，笑看跪在那里不愿意起身的林志文： “本王怎么听说，袭击了林统领府上的人，是个女子？” “女子？怎么可能会是女子？” “林统领武艺高强，可是三年前的武状元……” 堂下一阵唏嘘，大多人只是觉得慕容赫玩笑。可他此举，看起来却也又想像是在护着慕容彻。 “是不是，林大人府上存活下来的人，能证明本王所言。”笑意依旧让人发寒，慕容赫此刻却只觉得林志文愚蠢。 无论刺杀一事与他有没有关系，林浩都不可能无缘无故被杀。即便是被他这四弟所杀，他应该做的，也是先查清楚事实。 如今非但没证据定不了他的罪，反倒是无形之中，将自己与这件事情牵扯上了关系。 “晋王所言，可是真的？”再开口眸间多了杀意，慕容瑾也是直直看向林志文。 自然是听了下人这么说过，林志文面对质疑，也是有些底气不足。 那些人他尚未处理，若是被皇上找到的，必然治他一个欺君之罪。 “你不说话，朕便当你是承认了。既然如此，你又为何笃定说是贤王！” 身下一软，林志文也是连忙解释：“皇上，确实是一女子动的手。可后来贤王前往，与那女子相谈甚欢……” “放肆！林志文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朕的儿子，朕会不清楚？”狠狠将身侧的折子朝着林志文砸去，慕容瑾更觉嘲讽。 他若是不这么说，他还能相信彻儿与这件事情有关。可他说他与女子如何，当真是可笑！ 林志文此刻有罪难言，面对慕容瑾的不信任，他再说别的，也是无济于事。 “父皇，林大人刚刚所言，倒也未必为假。” 第55章 癖好特殊 堂下一阵唏嘘，无人知道慕容赫到底要干什么。 龙椅上的慕容瑾也是紧皱眉头，语气染了不悦：“晋王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世人都知道四弟生性淡薄，怎么好端端的去管灾民的事情？” 出口的话虽是反问慕容彻，可慕容瑾的真实用意，却也是在试探。 他早就知道，他这四弟，可不是传言中那般冰清玉洁不染俗世的人。心中，说不定早有虎狼之策。 慕容赫所说不假，慕容瑾心中，也确实疑心这一方面。 听着有人低声议论，慕容彻也是上前一步，皱眉反问：“母妃当年仁慈济世，儿臣效仿一二，何错之有？” 单单母妃二字，便已经是惊得一众大臣不敢开口。就连林志文，也是身形微颤，没想到竟会牵扯出淑妃。 杨馥当年为了大和的安定立下汗马功劳，以区区一介女子之身，为多少男儿做了楷模。 “彻儿，你有心了。”心中多了伤感，慕容瑾也是低了头掩饰情绪。 他尚且如此，其余臣子自然不敢多言。林志文抬头偷偷看了慕容赫一眼，却也只是看他嘴角带笑。笑意，似有些嘲讽。 “四弟，你倒是个孝子。”意味深长一句，慕容赫显然不信。 可那杨馥，却也是现在不能多提的忌讳。他倒是想知道，他的好三弟还记得那女人几分。 沈霁从头到尾皆是旁观，下了朝匆匆回家，也是将沈尽欢叫到书房。 “欢儿，昨晚之事，你如何看？”将沈尽欢眼底不耐尽收，沈霁不由沉了脸。 如今朝堂上风云诡谲，谁都不知将来发展。别人都已占了队，他也不能落后太多。 “我不过一介女子，父亲问我，莫不是玩笑？”对谁当皇帝沈尽欢压根不操心，左右不过就慕容赫兄弟二人中的一个。 她如今更在意的，是如何把那带了官印的金子融了，造成首饰卖给这京城中的众多贵妇人。 因她的态度有些恼火，沈霁面色阴沉，思虑了一下也是皱眉反问：“丞相府的荣辱，你就这么不看在眼里？” 他对权势执着的缘由沈尽欢清楚，可却不屑。这个问题，当然不会回答。 “你们母女也是丞相府的人，为父若是站错队，将来牵连起来便是诛九族的罪过！” 威胁的话出来，这才吸引到了沈尽欢的注意。 只是，她的答案，显然并非沈霁想要。 “既然父亲怕牵连我们母女，就请尽快将休书写出。一刀两断，免得麻烦。” 笑沈霁天真，沈尽欢也只想问他，站对了位置又有什么用。 古往今来，那些权臣，又有几个有好下场？ “混账东西！即便休书到了，你和柳儿也绝对逃不了！” 听他语气里的气急败坏，沈尽欢愤怒同时，更觉嘲讽。 “堂堂丞相，竟然威胁妻女。不知道传出去，皇上会如何想？” 他要是好言相劝，沈尽欢未必会帮。但他这么不识好歹，她更确定不会帮。 “你！”气的身形微颤，沈霁也是再说不出话来。 “奉劝你一句，与其挖空了心思讨好一人，倒不如本本分分做好分内之事。让别人巴结你，岂不是更好？” 沈尽欢留下一句话离开，却让沈霁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什么。 对沈霁，沈尽欢早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唯一所求，就是别再折腾。 至少，能让娘亲在丞相府安然度日。 他若是执意再折腾，她在皇上那里还能讨个恩典，保下娘亲不是问题。 院里被萧雪差人送来的东西堆的满满当当，沈尽欢几乎没了下脚之地。 “小映红，你这是将整条街道搬回来了？” “小姐，这都是二夫人送来的……” 知道沈尽欢是故意调侃，映红此刻一脸哭笑不得。 这么多东西，怕是又要腾出来一间房放着。 “这当了家，果然不一样。挑选几样喜欢的留下，剩下的吃的用的，差人运到城外赈灾。” 思及江北大旱，沈尽欢即便不操心国事，可这么多东西用不了也是浪费。 眼底一喜，映红连忙开口：“小姐仁慈，他们定然会感谢小姐。” 将她的话丢在脑后，沈尽欢踩着墙体立于围墙之上，看了眼依旧倔强生长的小花，面上多了笑意。 真给面子，开了这么久，还是如此好看。 “欢儿，怎么好端端的上墙头上了，还不赶紧下来！”闻声出来，杨柳更是添了担忧。 乖巧下来，腾开路过去，沈尽欢也是笑着拉她进屋。 “欢儿，你父亲喊你过去，是不是为了晋王诞辰一事？”一直提着心，杨柳更是着急问出口。 “父亲倒是没说这个，只是说马上入秋了，差人给娘亲准备衣衫，问娘亲喜欢什么颜色。” 因她的话眉眼多了喜色，杨柳更是有些难以置信：“欢儿，你父亲当真是如此说的？” 眉心一跳，沈尽欢压下心中顾虑，满脸认真：“当然是真的。” 看杨柳因她的话喜不自胜，沈尽欢更是觉得后背发寒。 原来，娘亲心中竟还有老狐狸的存在…… 朝堂上的消息风行无法打探仔细，可大致上，却也让沈尽欢明白发生了什么。 “怪不得老狐狸今日回来着急叫我过去，他这是担心到时候再选择，就来不及了。” 自嘲一笑，沈尽欢也是替沈陌挑选着武器。 “门主还要留在丞相府到何时？”沈陌低低开口，怕惹怒沈尽欢，却也担心她的处境。 丞相府到底不是多待之地，那沈霁，谁人不知爱权如命？ “还需要一些时日。娘亲，舍不得他。”一个走神，沈尽欢也是摸到了剑刃之上。 看着白皙的皮肤瞬间涌出鲜红，沈尽欢抬手间，也仿佛是不知疼意一般。 慌忙上前，沈陌一把拉过沈尽欢的手，面上满是担忧：“门主！” 看他拉着自己的手就要往嘴里送，沈尽欢用了几分力道，从他手里抽回手。 “血脏，下次不可再如此。”用帕子随便擦拭了一下，沈尽欢也是开口提醒。 张口就要舔，沈陌这是把自己当小狼狗了？ “门主可是嫌弃沈陌？”眼底染了失落，沈陌说着人已转身去找金疮药。 动作一僵，沈尽欢如何想到沈陌一个大男人如此脆弱。就他这样的，怎么在这风行活下来的？ 没听到沈尽欢回应，沈陌拿了药过来，准备替她上药。 “让我嫌弃的，除了废物。你不是。”任由他帮忙上药，沈尽欢也是难得解释一句。 她既然答应留他在身边，就自然，不会让他心有杂念。 至于嫌弃，如她所言。成了她的人，只有嫌弃别人的份。 压下心中狂喜，沈陌却只是沉沉应声，替沈尽欢包扎伤口。 眼看他将布条系成了蝴蝶结，沈尽欢更是嘴角微抽：“这是谁教你的？” 依着沈陌的性子，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绝非他所能想出来。 面上多了窘迫，沈陌还以为沈尽欢不喜。 “我很喜欢，是不是景行？”想着风行里唯一有闲心的人，沈尽欢心中已然有数。 乖巧点头，沈陌从来没想瞒着沈尽欢。 “去训练，时辰不早，我先回府。”取了面纱戴上，沈尽欢也是起身离开。 走出门口，看着手上的蝴蝶结，沈尽欢心中忍了又忍才没第一时间扯下。 训练场上，景行远远看着沈陌过来，一脸笑意走了过去。 “门主可否喜欢？” 想着以往几十年的经验，景行现在也是信心满满。 “景长老可以等门主下次来了，亲自问她。”拿着沈尽欢所选佩剑，沈陌也是快速找了搭档训练。 讪讪一笑，对沈陌态度，景行此刻更是十万分的不满。 “这个臭小子，见了一趟门主，脾气反倒上去了！”丝毫不觉得是自己蝴蝶结的问题，景行如今怎么都觉得，是他仗着沈尽欢，性子傲了一些。 只是思及沈陌确实是有这个天赋，想了想，景行也是添了笑意去看他们训练。 沈尽欢本想出谷就扯了这个蝴蝶结，可谁知一路思虑，竟忘得干净。 集市之上，沈尽欢早已取了面纱，如今一袭暗红纱裙，与那个白色的蝴蝶结一起格外不相配。 “出门之前，记得洗了脸来着……”看过往两人偷瞄自己，沈尽欢也是狐疑一句。 等下一刻想起手上纱布之时，沈尽欢这才低下头，打算解了。 “没想到沈三小姐，竟还有如此癖好……” 对面传来的男音染了笑意，这声音化成灰，沈尽欢也必然认得。 “沈陌的手笔。”不知为何解释一句，沈尽欢也是直接将蝴蝶结扯下。 目光一顿，看着她指间伤口，慕容彻眸间更是染了疑惑。 “没想到还有人能伤了你。” 看他不走反而还这么说，沈尽欢抬眸笑着反问：“王爷不觉得，这话是废话吗？” “三小姐，不可无礼！”傲雪先一步开口，面上更是多了怒意。 次次相见，这个三小姐总能让他忍不住想要动手。 “怎么，你要打架？”刚好想活动筋骨，沈尽欢话音落地，已是挥手作刀狠狠朝着傲雪劈去。 稳稳接下沈尽欢的动作，慕容彻也是快速收了手：“人多眼杂，三小姐应该不像出风头。” 他不提醒，沈尽欢也能感受到了行人的注视。只是既然被慕容彻拆了招，她就断然没有气急败坏继续动手的理由。 “看来，今日出门没有看黄历。贤王，再会。”语毕，沈尽欢也是转身便走。 与傲雪的怒目以对不同，慕容彻反倒多了笑意，瞬间明了沈尽欢这话，是对他厌恶。 也是，她对他不快，并非一两日的事情。 眼看沈尽欢加快了步子，似乎迫不及待要甩开她，慕容彻也是好心提醒：“他最厌恶的，便是活物。” 脚下步子一顿，沈尽欢思及活物二字，也是片刻愣神。 “什么活物？”转身询问，沈尽欢却也愕然一下。 这主仆两人，是安了哪吒的风火轮走的？ 第56章 晋王所厌 “谁能想到，堂堂晋王，竟然厌恶区区一只猫。”笑的合不拢嘴，沈尽欢一想到这里，就觉得画面感太过强烈。 一人一猫两人面面相觑，猫儿非但没有被慕容赫浑身杀意吓退。反倒，吓得慕容赫落荒而逃。 看着花大价钱买来的两只猫，映红也是苦了脸。 “小姐，您确定，两只都要送出去？” 那晋王生性残暴，这两个小可怜到他的手里，还不是下一瞬便没了小命？ 看她满脸惋惜，沈尽欢更是笑意渐深，看着那两只蓝色眼睛的猫咪，微掀唇角：“他若是动了我的猫，我就断了他的手。如此，才算公平。” 后背一凉，映红看着那两只猫也是跟着龇牙咧嘴，也是连忙提着笼子下去。 沈尽欢想的是两只都送过去，也好有个伴。挠人的时候，可是互相帮忙。 可不知道怎么就让杨柳瞧见了，心中欢喜的很，说什么也要养一只在身边。 送去给晋王的那只没定名字，可留下的这只，也是被沈尽欢取名阿闲。 杨柳觉得与贤字同音，为大不敬。可沈尽欢想的，却是讨嫌二字。 当初她是很喜欢猫猫狗狗之类的，可组织为了断了她们所有人的喜好，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偷偷养下的那只猫，最终，被剥了皮放在她的床上。猫肉，更是煮了汤迫使她们所有人喝下。 “阿闲，过来。”看阿闲懒洋洋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沈尽欢也是捏了一块儿糕点在手。 闻声抬头回来掀了眼皮看她一眼，阿闲也是回过头继续瘫着。 将糕点放入口中，沈尽欢也是觉得，她应当有自知之明。她，养不了这些小东西。 “小姐，沈陌，沈陌回来了！”小脸惨白过来，柳绿也是话都说不连贯。 抬眸看去，沈尽欢也是被沈陌的笑意闪花了眼。 之前她从未见沈陌如此笑过，眉眼弯弯，眼底仿佛有星光点点一般，令周遭万物都为之失色。 沈尽欢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这自信的笑容，沈陌却也是身子一软，摔倒在地。 疾步上前，沈尽欢伸手试了一下沈陌鼻息，松了一口气。 看了一眼似乎被吓到的柳绿，沈尽欢张口低低吩咐：“别惊动人，去请大夫来。对外，便说我染了风寒。” 眼见沈尽欢一人将沈陌扶了起来，柳绿更是顾不上点头，快步朝外跑去。 “怎么也不能伤好了过来。若是死在路上，岂不是白搭了？”低低开口，替他擦拭自胳膊流到手上的鲜血，沈尽欢亦是神色复杂。 她记得今日是会武，本应亲自前去。可她却也觉得，不去更为妥当。 “门主……”声音低不可闻，若不是配合唇形，沈尽欢也不知道他这是说什么。 叹息一声，看他衣袖处都有四五层黑衣，沈尽欢也知晓他是为了遮盖血迹。 只是这方法，明显不够聪明。 等大夫诊治完毕，替他上了药出来，沈尽欢这才知道，他浑身上下多达二三十处刀伤。 大夫也是唏嘘不已，不断说着沈陌命大。 给了封口费让映红送人出去，沈尽欢并未回房，而是在外间坐下，想着风行的规矩。 今日，怕是那些人不单单是为了会武。更有人，想趁着这个机会，挑战了沈陌，近而来挑战她的位置。 “门主……”沈陌悠悠转醒之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浑身被纱布包裹，手脚似乎也被什么东西控制。 门被从外面推开，柳绿见他醒了，也是瞬间没了困意朝外跑去。 一路压着嗓子不敢开口，伺候沈尽欢简单梳洗，这才一同折返。 替沈陌解开手脚的束缚，沈尽欢这才开口解释：“你身上有伤，怕你醒来动作，并非为了牵制你。” 沈陌这脾气，若是半夜醒来，定然也会想着起身见她。与其如此，倒不如等她过来。 “会武，沈陌拿了第一。”近乎陈述的语气，沈陌却也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知道他许是怕自己不认之前说的话，亦或者，觉得他伤重还不够优秀。沈尽欢看他紧张，也是勾了唇角：“今后，你便留在丞相府。” 只需一句，沈陌所求，沈尽欢已是尽数答应。 勾唇笑了起来，沈陌这些日子以来，也是第一次感到如此开心。 看他如此笑，沈尽欢虽然安心，可也觉得这笑意太扎眼。这要是跟在她身边，得引得多少姑娘仇视？ “小姐，沈陌有一所求，还望小姐答应。”挣扎着起身，沈陌也是被沈尽欢抬手制止。 知道他要说什么，沈尽欢更是果断拒绝： “你身上有伤，我到时候会让景行长老派人暗中跟着。” 让人跟着，已经是沈尽欢最大的让步。即便是此举惹恼了晋王，他当着别人的面也不敢如何。 出了晋王府，想要再让她吃亏，便无疑是痴人说梦。 “除非小姐打断沈陌的腿，不然，我绝不会让小姐独自前去！” 伸手狠狠按在他受伤的小腿，沈尽欢也是因他的态度多了怒意。 这是刚入府，就打算忤逆她？ “小姐，他腿上伤重！”惊呼一声开口提醒，柳绿更是倒抽一口冷气。 沈陌却只是闷哼一声，疼的额上满是汗水，依旧不松口说他知错。 手下力道加重，沈尽欢已是手上微颤，希望沈陌能放弃刚刚所想。 脸色蜡白一片，沈陌也是紧咬着牙根，疼的几欲昏厥。可他心中，却也依旧坚持所想，死都不松口。 冷哼一声，沈尽欢不快松了手，接过柳绿递来的帕子擦着手上血迹：“你倒是个硬骨头。七日后你若是能下床走路，便随我前去。” 猛地松了一口气，沈陌也是缓了一缓，这才感激道：“谢谢小姐。” 本来就气他这死硬的态度，听他还道谢，沈尽欢人也是蹭的一下起身：“真是欠打！” 看沈尽欢气冲冲朝外走去，柳绿他淡了一口气忙上前，替沈陌擦汗。 “小姐就是这个嘴硬心软的性子，你下次可软着来，也省的受罪。” 知她好心，沈陌也是浅浅应了一声，索性闭上眼睛。 轻叹一声，杨柳替他在腿上又上了药，这才红了脸下去。 晋王诞辰将至，沈尽欢这两日也是让映红将另一只猫养的白白净净。 阿闲浑身也是通体雪白，只是比起那只猫，眉心之中多了一撮红色的毛发。所以，也是沈尽欢破例留下它的另一部分原因。 “小姐，阿闲素日怕您，您还是别给它梳毛了……”大着胆子上前，柳绿也是语带迟疑。 听着她解救自己，阿闲也是乖乖的瞄了一声，似乎是在回应：快快，快把我从这个可怕的女人手里解救出去！ “放心，我这辈子不会再吃猫肉。”手上动作并未停止，沈尽欢也是浅浅笑意。 身子一缩，阿闲似乎是听懂了这话一般，也是不敢再喵一声。 “对了，让人做的金丝笼怎么样了？”想着阿闲的那只同伴，沈尽欢也觉得慕容赫一定会喜欢。 阿闲喜静，平日懒懒散散的，除了吃东西睡午觉，便是摊在那里等着谁过路之时给它梳梳毛发。 另一只喜动，整日里即便被映红带着，也是想着法子的在院子里玩儿。若是墙头不够高，它怕是早就跑了。 “已经做好了，下午就会送过来。只是小姐这厚礼，也不知道晋王会不会喜欢。” 柳绿哪里知道其中细情，虽有些心疼猫咪，可也觉得沈尽欢算是废了心思。这猫品相极好，且价格不俗。 还有那金丝笼，金子虽然是小姐拿的，可造价却也不低，够普通人家十好几年的粮食了。 看她一脸肉疼，沈尽欢也是多了感慨。这心意她是到了，收不收，可就看慕容赫的了。 翌日，如沈尽欢所料，沈霁一早便差人送来了要穿戴的衣物首饰。 “老爷如今真是宠爱小姐，送来的，都是小姐喜爱的颜色。”替她更衣，映红也是笑着附和。 眼底染了不屑，沈尽欢如何不知道沈霁心思。他这么费心，为的不过是自己所求。 一身红衣出府，沈尽欢一行人极尽张扬。就连沈霁特意准备的马车，都比别人的要富贵一些。 “长姐先请。”压根不打算争这个马车，看许久未见的沈诗雨立于马车前满脸愤恨，沈尽欢难得大度开口。 满心诧异，沈诗雨只当自己听错了话。 “三妹，这是父亲为你准备的，你就不要谦虚了。”沈如兰盈盈笑意，也是做了个请的姿势。 狠狠剜了她一眼，沈诗雨也只觉得她是个贱人。不等她再开口，人也率先上了马车。 一番好心被人当做驴肝肺，沈如兰再好的脾气，如今也是染了愠怒：“三妹妹，那就委屈你与我同乘了。” 暗暗骂一句沈霁厚此薄彼太明显，沈尽欢也是点了头跟着沈如兰去了后面马车。还未上车，沈霁却恰好出来。 “欢儿，你的马车在前面。”瞬间沉了脸，沈霁老奸巨猾，一眼就已经看出猫腻。 “老爷，诗雨是长女，尽欢并没做错。”笑着缓和，萧雪也是不想引发争吵。 “父亲，女儿与三妹好几日未曾见到，难得叙叙旧。”沈如兰亦是开口附和。 母女二人一人一句，饶是沈霁再气，也不至于将人拉下来。 “老爷，一路当心。”如今在沈家再怎么得势，可萧红不死，萧雪依旧是妾，这等场面绝对没有带出去的理由。 “雪儿，委屈你了。”假惺惺丢下一句安抚，沈霁这才上了马车。 “贱人，怪不得刚刚如此大度！”马车内早已咬碎了牙，沈诗雨后知后觉，越是恨沈尽欢恨到了骨子里。 她如何想，沈尽欢向来不看在眼里。只是今日，萧红在府里的日子必然不会好过。 看沈诗雨这依旧嚣张的样子，怕是萧红爱面子逞强，未曾将自己受辱的事情告知。 “姐姐，你让人抬了的那东西是什么，瞧着四四方方的。” 听她试探语气，沈尽欢也是掀了帘子朝着窗外看去：“等到了晋王府，二姐姐就什么都知道了。” 怪沈尽欢不该摆架子，可思及自己母亲所说，沈如兰也只能笑着应声。 第57章 故意刺激 晋王府宾客络绎不绝，门口唱礼的小哥喊不过来，也只是挑选了各家送来的顶好的东西。 有些大人也是故意放慢了脚步，试图听一听同行的其他大人，都送了什么好东西。 “丞相府来贺，蓝眼玳瑁一只……”仅仅是第一样贺礼，唱礼的小哥都已经没有办法再喊下去。 “欢儿，你！”沈霁来之前并未看过红布下是什么，想着沈尽欢聪慧，定会周全。可如今，也是脸色蜡白。 谁人不知，先皇后苏婉最喜养猫。尤其，是这种生有异瞳的猫更是爱到了骨子里。 自先皇后去了，宫中所养的猫，更是尽数陪葬。 自此之后，宫中好几年未曾有主子敢养猫，晋王府上，更是到如今都未曾有过猫狗一类的活物。 “这，这可如何是好……” 不单单沈霁忌惮，其余的大臣，也是纷纷心头一震，生怕会被沈尽欢的行为所牵连。 谁不知，晋王当真发起火来，即便是皇上也拿他没有办法。 “府里，倒是许久没养猫了。”阴气沉沉的声音传来，也是惊得一众官员跪下。 被沈如兰拉着要下跪，沈尽欢也是站的笔直，直视走来的慕容赫。 她怎么觉得，慕容赫如何还不够愤怒？ “王爷，万万不可！”看他要去打开笼子，黑鹰更是上前阻止。 王爷多年未曾养过猫，若是现在就动手掐死了，这三小姐的性格，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推开拦路的黑鹰，慕容赫也是在金丝笼面前蹲下身子，将门打开。 原本远远看着他过来，猫儿还有些兴奋。可等感觉到他身上杀意，也是往后退了几步拱起身子。 等慕容赫的手伸过去，索性瘫软在那里成了一团，被慕容赫轻而易举的抱了起来。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一是觉得这猫的品相确实是好，二是看着那纤细的脖子，觉得怎么也都顶不住晋王掐一下。 看着一个个那模样，沈尽欢紧皱眉头，却也觉得似乎味道有些不对。 众目睽睽之下，慕容赫就那么轻轻抬起手，然后轻轻落在猫儿的后背上。 舒服的低低呜了一声，猫儿也是在众人担心的目光下，蹭了一下慕容赫的胸口。 心下一沉，黑鹰也是做好了随时摔死那只猫的准备。 “本王很喜欢，可起了名字？”怀中软热的触感，实在是久违。慕容赫说着也是抬头，看向沈尽欢的眸间意味深长。 完全没料到他这种反应，沈尽欢也是微微愣神。 “还未曾赐名，王爷喜欢，便是小女的荣幸。” 沈霁抢着开口，却也没得到慕容赫的一个好脸。 “既然没有，猫是沈三小姐送的，不妨赐名？”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慕容赫也是笑意渐深。 谁人不知这是沈尽欢的手笔，除了她，丞相府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算了，我改了主意，还是带它回去和阿闲作伴算了。”既然刺激不到慕容赫，沈尽欢自然不想将猫留下。 被慕容赫摸得舒服，听着沈尽欢这话，猫儿也是头都不抬。 “它似乎不愿意和你走。” 被慕容赫一句话气的脸色微变，看着那猫儿一动不动，沈尽欢也知道带不走。 可即便带不走，她也绝对不能，让慕容赫痛快了去。 “既然王爷让赐名，阿金如何？”几乎是咬牙切齿，沈尽欢也是顾不得旁人如何议论。 这个慕容赫，当真是传言中那般脾气不容人？怎么看，都像是深不可测的笑面狐狸。 如此刺激他，非但不生气，反倒还给她再度刺激的机会。 眉心微跳，慕容赫也是笑她大胆，在众多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点了点头：“甚好。” 真心想骂一句慕容赫变态，他都应好，沈尽欢自然不好多说。 “小女大胆，还望王爷莫要怪罪。”后背已经起了一层冷汗，沈霁也是生怕慕容赫下一刻发火。 即便如今他没说什么，可谁能保证，不会秋后算账？ “本王甚是喜欢。”看着沈尽欢开口，慕容赫眼底也是带着志在必得。 说人说猫暂且不论，慕容赫转身入席，其余官员也是擦了汗连忙跟上。 带着警告看了一眼沈尽欢，沈霁也是缓步入院。 沈陌身为护卫，这种场所，按理只能留在大门外。一直听着这边动静，等待出手相护。 “去，差人再查这人。”不远处的马车上，慕容彻也是将沈陌前后神色尽收眼底。 傲雪恭敬应声，想着刚刚沈尽欢那番大逆不道的话，更是多了迟疑：“王爷，今日可还要去？” “乏了，等着。”闭上眼睛，慕容彻也是没了去看的心思。 他现在想看的，反倒是沈尽欢府中的那只阿闲。 宴席枯燥乏味，等一轮敬酒过去，沈尽欢也是率先离席。 沈霁忍得辛苦，可沈诗雨姐妹二人，如今却也想要看看，慕容赫到底还能不能继续容沈尽欢放肆。 不想，他竟直直起身：“本王不胜酒力，出去走走，诸位继续。” 慕容赫完全就是睁眼说瞎话，可偏偏，此刻无人敢反驳。 “都是沈尽欢这个贱人！”恨不得将牙咬碎，沈诗雨也是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一杯。 “不得放肆！”低声开口呵斥，沈霁也是容不了这种场合被人抓了错处。 后院湖边亭下，沈尽欢抓着一壶酒自顾自喝着，看着池中所剩不多的荷花多了笑意。 未曾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晋王府的荷花竟还没有衰败。 “三小姐倒是闲情雅致。”冷冷开口，没了席上的阴森笑意，慕容赫此刻也是表现出了实打实的不快。 听着是他，沈尽欢也是头也不转，斜坐在长椅上自顾自喝着。 “沈尽欢，你是当真不怕死？”蓦地到了她身后，看着那青丝覆盖的纤细脖颈，慕容赫也是强行压下去杀意。 她今日所言，从头到尾皆是故意激怒他。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自寻死路！ “想动手就动手，磨磨唧唧的，说好的杀伐果断呢？”提起这个，沈尽欢就是一肚子的气。 这个慕容赫，怎么和那个慕容彻一样，老是不按照套路出牌。 你说，刚刚在门外高高兴兴的发一通脾气不好？也好，让别人不再谣言他二人有什么。 趁着这个时候，堵了他那个父皇的心思！ 这么两全其美的事情，为什么不愿意？ “顺了你心思的事情，本王自然不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也拿出来了一壶酒，慕容赫索性在亭子另一半坐下。 听他不言，沈尽欢偷瞄了一眼，看他也在喝酒，更是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今日可是你的生辰，王爷撇下那么一屋子人，合适吗？” 话音之意，你碍着我的事情了，请赶紧滚。 慕容赫怎会不知，他可从不觉得，沈尽欢是一个会顾忌别人感受的人。 “一众人不如一人。” 一句话呛得沈尽欢猛咳两声，更是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慕容赫。 料想到她的反应，慕容赫也是仰头倒了一口酒，咽下之后，刚想开口却被沈尽欢堵住。 “王爷，你可别和我说什么我有趣之类的。这些我知道了，不用你说。” 这话看似有点自负，可沈尽欢能断定，他一定会这么说。 为了防止他说了尴尬，这话，还是她提前说出来的话。 眉梢微挑，慕容赫也没想到她竟如此了解他，将他的心思都摸了透彻。 没等他往危险去想，看情况不对，沈尽欢也是开口解释：“王爷放心，臣女已经是心有所属。对王爷没有半分了解，也不打算了解！” 快速抬步出了亭子，沈尽欢捏紧手中酒壶，也是在考虑要不要一壶砸过去。 可远处走来的那一抹白，却让她微微愣神，错过了最好时机。 得知两人都在后院，慕容彻也是极其想要看看两人有没有打起来。如今看着，虽然没有，倒也不算失望。 “四弟难得出来，倒是稀客。”面上阴沉神色看不出半分喜色，慕容赫也是摆明了不欢迎。 “前院人都在等着，三哥还不过去？”同样的不想看见对方，慕容彻却是眸色淡然。 摔了手中酒壶，慕容赫亦是蹭的一下起身。 自沈尽欢身旁经过之时，低笑一声，显然没有因为她刚刚的话打消了心思。 他鲜少觉得一人如此有趣，这个性子，倒是越发让他期待。 “独自饮酒，三小姐倒是好雅兴。”将刚刚慕容赫忘得干净，慕容彻目光落在沈尽欢手中酒壶，也是浅笑一声。 听他似乎嘲讽，沈尽欢也是不知为何，生出一种将酒壶藏起来的冲动。 可仔细一想，却也极其嫌弃：“没想到，堂堂贤王，竟然还有偷窥之癖好。” 听沈尽欢用偷窥二字形容，慕容彻也是眉心微跳，却也将不快压了下来。 “小傲雪呢？怎么，王爷今日不怕死了？”环顾四周见不到人，沈尽欢也是多了疑惑。 不远处房檐上传来哗啦一声，傲雪因这句话崴了脚。 “你这都是些什么称呼。”眉眼多了嫌弃，如同沈尽欢日常嫌弃他一般，慕容彻也是极其不喜这个称呼。 即便，并非对他。 “怎么，王爷吃醋？”摇晃了一下酒壶，沈尽欢也是想着回去添些酒来。 眉头紧皱，慕容彻怎么都觉得这话不对：“两个男子，谈何吃醋？不过是觉得失了分寸罢了。” 没看到暴跳如雷，反倒看他一脸认真作答。沈尽欢更是觉得，这天没办法继续往下聊。 “嗯，失了分寸。那王爷，臣女可否走了？”他正站在路中间，两边的假山拦着，沈尽欢此刻也是懒得动作。 这晋王府人多眼杂的，不知道的把她当成刺客，可就不划算了。 “之前三小姐答应之事，是否忘了？”本意便是来问责，慕容彻又怎么会让她就这么离开。 瞬间敛了笑意，沈尽欢也是压了脏话，一本正经道：“人已经在暗中查，王爷若是觉得自己更快，那我自愧不如。”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如今查到一点细微，便已经是海底捞针。他既然这么着急，何不自己去？ 屋檐之上又是哗啦一下。 “傲雪，想说话就自己下来，失足摔下来你可就成了贤王府的笑话。”没处撒气，沈尽欢此刻索性拿傲雪开刀。 谁让他忠心护主来着！ 第58章 厚颜无耻 “三小姐倒是好气性。”无端被牵连，傲雪也是纵身一跃从房顶下来。 这沈三小姐，还真是有张口就能气死人的本事。 “比不得你们王爷，最喜强人所难。” 因出口的话楞了一下，思及当初，沈尽欢更是多了懊恼。 面色微变，慕容彻亦是明白沈尽欢话里有话，不由沉了脸： “既然三小姐不情愿，那便不劳烦了。” 之前听到这话，沈尽欢自然开心。可现在气头上，却也只觉慕容彻嘲讽。 “不必，既然答应了，便自然要做到。只是休书一事，便不劳王爷费心了。” 即便依旧觉得杨柳离开最好，可明显她心中还有沈霁，她又怎能强人所难。 诧异她改变主意，慕容彻眉头微皱，试着关怀一句：“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语毕自嘲一笑，也是觉得，他不该有此一问。 她这性子，想来不会有什么难事。 本来想翻过假山离开，可不过微微动作，沈尽欢也是停下脚步：“王爷觉得男女之间感情如何评判？” 沈尽欢突然一问不仅问懵了自己，同样也是惹得慕容彻一脸疑惑。 两人面面相觑，硬是说不出个一知半解来。 “三小姐是不是故意为难人？王爷府上连王妃都未曾有，怎么和你说男女之间……” 剩下的话在慕容彻那几乎能杀人的目光下没了声音，傲雪也是满脸懊恼，怪自己多嘴。 张口想说纪夫人，可沈尽欢思及他对纪夫人的态度，也知道没任何感情。 “那柳泱呢？王爷既然收了她，必然也是欢喜的。”声音不自觉有些别扭，沈尽欢即便已经极力控制，可还是起了杀人的冲动。 她竟然睡了别人睡过的男人，想想就觉得恶心！ “你！本王何曾收了柳泱！”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慕容彻更是满脸怒容。 微微愣神，沈尽欢还正恶心着，听他这话更是有些乱了神。 “怎么，你不喜欢她？” “不喜。不过是个伺候的丫头。” 简短两句，沈尽欢也是明白自己闹了个大乌龙。 可雪儿上次明明说，慕容彻对她是极好的。按理来说，他这种身份，难以对人特例才对。 “沈三小姐。柳泱柳绿姐妹二人，是王爷捡回来的孤女。”几乎咬牙开口，傲雪也没想到她竟会如此误会。 慕容彻沉着脸不再开口，思绪却瞬间拉回那把匕首上。 看沈尽欢要走，上前一步抬袖拦住：“所以上次你说的脏，是这个意思？” 看他满脸风雨欲来，沈尽欢也是干干一笑，当然不能承认。随便扯了理由道：“已经染了血，自然没留下来的必要。” 她这理由有多牵强，从傲雪的脸色变化便能轻而易举看出。而慕容彻，面色一如既往阴沉，转而离去。 “他这是生气了？”试探一句，沈尽欢心思一时也是有些怪异。 要按照这么说，她之前反倒是冤枉了慕容彻。 本来要抬步去追自家王爷，傲雪却因这话止了步子。瞥了一眼沈尽欢，出口的语气充满了不快：“沈三小姐说话如此没有分寸，王爷自然气闷。” 沈尽欢刚想开口说慕容彻小气，却也只听不远处传来他唤傲雪。 给了沈尽欢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傲雪也是快步离开。 “无趣，男人果然麻烦。”闷闷一句，沈尽欢也是提着酒壶离开。 没有继续多留的心思，本打算将酒壶还回去小坐片刻就走。却没想到刚刚侧身坐下，却也瞬间冷了脸。 这疼痛感，怕是这垫子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银针。 笑意几乎要忍不住，沈诗雨只好用喝酒动作遮掩，暗骂沈尽欢自己找死。 “怎么了？”皱眉询问，慕容赫也是察觉不对。 自上座快步下来，看沈尽欢坐在垫子上不起身，更是心下一沉。 “可否借晋王披风一用？”她刚刚试图动作，却发觉身下裙摆粘连在垫子上。带着垫子起身，岂不让人笑话？ 利落解下披风披在沈尽欢身上，慕容赫也是未曾询问原因。 在斗篷下撕了和垫子相连的裙摆，沈尽欢这才抓着斗篷起身。 “血！三妹妹你这是怎么回事儿！”瞥了一眼垫子，沈如兰顿时面色大变，起身上前要扶她。 “不必。”不知道是她还是沈诗雨，沈尽欢怎么可能让她触碰。 堂上众人更是脸色难看，没人料到，竟然有人敢在晋王府动手脚。 “三哥，这个人刚刚要走，给你送来了。”面色冷然，慕容彻手中钳制着一人的脖颈而来，眸间满是杀意。 这一举动，更是惹人猜测，猜他为何亲自动手。 “混账！”慕容赫两步上前，本打算询问是谁指使，只是没想到那人下一刻便口吐鲜血，脑袋一歪没了气息。 嫌恶的松开手，慕容彻朝着站在那里的沈尽欢看去，眼中隐约夹杂了担心。 “三妹妹，这都是血，你没事……”饶是沈尽欢冷眼相待，可沈如兰如今也是真的担心。 那垫子上残留的几个染了血光的银针，更是让她后背发凉。 “无妨。”疼是疼了些，可沈尽欢却也知道，当下需要尽快离开。 这银针上，似乎是淬了毒。 自慕容彻身边擦肩而过，沈尽欢只以为刚刚才匆匆一眼瞥见的担心是幻觉，身子却也微微有了晃动。 “去宫中请太医！”上前将沈尽欢一把抱起，慕容彻眸间杀意更甚。 眼前虽有了昏沉，可沈尽欢却也听的清慕容彻的声音，强撑着掀起眼皮看他：“我没事，先放我下来……” 比起慕容赫，沈尽欢更想要跟慕容彻避嫌。 “放开小姐！”打翻了一众侍卫而来，沈陌看着这一幕，更是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不想你家小姐死，就老实一点。”快步朝外走去，慕容彻浑身杀意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别人畏惧，可沈陌眼中，却只有沈尽欢的存在。 听着耳边传来打斗，沈尽欢费力睁眼，也是看到沈陌和傲雪两人颤抖缠斗。 “沈陌，住手！”出口的声音低不可闻，看沈陌和傲雪皆是止了动作，沈尽欢这才昏了过去。 “四弟这是要将人带到什么地方去？”施展轻功拦在慕容彻面前，慕容赫面上也是彻底没了笑意。 两兄弟相对，更是引人倒抽一口冷气。 沈霁面上满是慌张，刚想上前劝说先让沈尽欢前去医治，却也不想沈陌直直冲了过来。 感觉到袭来劲风，慕容赫也是侧身躲过，眼含杀意：“该死！你干什么！” 慕容彻看了一眼沈陌，也是抱着沈尽欢快步离开。 黑鹰见状想要去拦，却也被傲雪迎面挡住。 “快马加鞭将太医待至丞相府！” 行至门口，慕容彻对沈霁出口的一句话，这才令众人恍然大悟。 晋王性格怪异，当初出宫之时选的宅子也是距离宫中甚远。而丞相府身处于中心地带，和贤王府都距离皇宫较近一些。 “王爷，还是将小女放在家中马车上为好。”擦着汗跟上，沈霁也是多了为难。 既担心沈尽欢性命安危，又担心她因此坏了名节。 “我会守着小姐。”不知道怎么从晋王府纵身飞出，沈陌也是快速过去掀了马车帘子。 眸色微沉，慕容彻也是抱着沈尽欢上了马车。 身后慕容赫追出，面色更是阴沉的可怕。可到底关乎沈尽欢性命，他也绝对不会玩笑。 “你为何信本王？”抱着怀中昏迷的沈尽欢，慕容彻语气更是多了提防。 如今傲雪不在，他一人守着沈尽欢，路上断不能出现任何变故。 “小姐信你，我便信你。” 简短一句，也是将沈陌的全部心思表露。 没再回他，慕容彻从身上拿出随身携带的药，打算喂沈尽欢服下。 可无论他如何用力，沈尽欢却都只是紧咬牙关，根本不给他半分喂药的机会。 额上多了汗意，看沈尽欢嘴唇越发乌青，慕容彻也知道耽误不得。 “你若是再不张嘴，本王便在车上与你欢好。” 被瞬间气的睁了眼，沈尽欢张口想骂慕容彻无耻，却也被他快速塞了药在嘴里。 眼前昏沉一片，沈尽欢根本看不到他何等神色，人已经是再度昏了过去。 “厚颜无耻！”气的破口大骂，沈陌捏紧了手中缰绳，也是恨不得现在便砍了他。 眉头微皱，慕容彻也是忘了沈陌的存在。没时间惊叹他的好听力，轻叹了一口气：“能让她忌惮的事情，少之又少。” 即便这理由合情合理，可沈陌如今要不是要尽快回府，说什么也要打落慕容彻两颗牙齿。 面色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沈尽欢的呼吸，也是逐渐平稳。 沈陌能感受到其中气息变化，也明白，慕容彻的药起了作用。 “这是怎么了！快快，欢园在这边！”本满心欢喜等着他们回来，萧雪看着如此情形，更是脚下一软。 这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的回来就变成了这样？ “二夫人，稍后太医会来，请引太医过来！”不放心慕容彻一人，沈陌吩咐一句也是快步跟上。 并不认得沈陌，可萧雪此刻被吓得不轻，也是压根没有时间质疑。 沈霁稍后一道坐了马车回来，刚刚一下马车，便一巴掌将沈诗雨打倒在地。 “逆女！你眼里便这么容不得欢儿？”明显在席上看到了沈诗雨的幸灾乐祸，沈霁此刻更是气的身子微颤。 萧雪不知发生了什么，连忙上前，还没劝说只听沈霁怒道：“来人，将这个逆女给我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若是尽欢有个什么好歹，你就是死了也难平我愤！” 被打得蒙了神，沈诗雨刚准备张口，一听这话更是吓得瘫软在地上。 等人过来钳制她走，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去拉沈霁的裙摆：“父亲大人，女儿冤枉啊！女儿怎么可能会这么对三妹妹！” 挣扎着要给沈霁磕头，沈诗雨此刻更是恐惧万分。 这罪名若是落下来，父亲非要扒了她的皮给那个贱人陪葬！ 第59章 陈国之毒 即便两人不想惊动杨柳，可她没睡正坐在院子里。看沈尽欢这般被人抱了进来，还没看两眼就已经吓得昏了过去。 欢园瞬间灯火通明乱做一团，等太医来了之后，在一院子人的注视下艰难的进了屋。 一刻钟后，出来喊了映红柳绿进去上药，王太医这才擦着汗走了出来。 “小姐……”两人替沈尽欢上着药，也是纷纷红了眼眶，哭的让院子里的人听的揪心。 “王爷，沈三小姐中的毒十分蹊跷，并非大和所有。” 太医一句话，也是引得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板子打到一半，两个侍卫更是顿了一下，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继续。 一听不是大和的毒药，沈诗雨也是挣扎着从长凳上摔落：“父亲明鉴，女儿近日里从未出过门，更弄不来如此稀罕的毒药……” 疼的脸色扭曲，沈诗雨如今更是觉得冤枉。 那个贱人，明明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招惹的仇人。别人非要她的命，为何父亲竟然这么是非不分！ “住嘴！那你今日席上的笑容，是因何而起？”打都打了，沈霁怎么可能承认自己错了？ “我是看到有人换了她的坐垫，可女儿如何知道，别人是下毒？”据理力争，沈诗雨挨了好几板子，怎么能就此甘心。 这个贱人，今日她不死算她命大！果然是人贱自有天收！有的是看她不顺眼的人要杀她！ “住嘴！她是你妹妹，你于情于理也该去看看！今日这顿打，我看还是轻了！”慕容彻还在，沈霁也是面上挂不住。 身子一僵，沈诗雨心中固然不服，也是不敢再开口。 “三小姐已经脱险，本王不便多留。”听太医说已经无碍，慕容彻也算放心下来。 跟着叮嘱两句，王太医也是随同慕容彻出府。 出了丞相府，王太医瞬间变了脸色，一脸欲言又止。 知道他要说什么，慕容彻也是语气淡漠：“那药，比不得一条命重要。” “可此药千金难求，王爷怎么就不能等臣到？”不觉得沈尽欢的命多值钱，太医更是心疼这千金难求的丸药。 放眼两国，想要再寻一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今日，话多了些。”看傲雪已经立于马车旁恭候，慕容彻也是抬步上车。 王太医气的直跺脚，却也拿慕容彻没有任何办法。 “夫人，尽欢只是皮外伤，毒也已经解了，你快别哭了。”打发走了沈诗雨等人，沈霁也是去了杨柳房里。 刚刚醒来，杨柳并不知道中毒的事情，一听这话哭的也是越发厉害。 “老爷，到底是谁这么见不得人我家欢儿好？你可一定要给欢儿做主。”捏着帕子落泪，杨柳更是心口揪着疼。 将她拥入怀中，轻拍后背，沈霁也是柔声安慰：“别担心，如今，就等晋王府那边的消息了。” 屋内烛火摇曳，沈尽欢悠悠转醒，已是半夜。 映红柳绿两人跟红眼兔子一样，一人搬了一个板凳坐在床边。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眼里噙了泪，映红也是连忙起身。 身上上了药，沈尽欢如今没有疼痛感，狐疑皱眉。 她可不记得，丞相府有这么好的药。 “小姐可别乱动，是贤王请来了宫中的王太医为小姐诊治，说是用了这药，天便能不留疤痕了。” 提及伤情，映红更是啪嗒啪嗒落泪。她不算胆大，更是未曾见过这种场面。 替沈尽欢拔针的是柳绿，饶是她稍稍胆大一些，此刻想想也是手抖。 “无妨，只是小伤。沈诗雨二人，可有异样？”知道她们没这个胆子，可沈尽欢却也需确定，她们知不知情。 “大小姐被老爷打了十来板子，被人抬了回去。二小姐吓得直哭，也被二夫人带回去了。” 两人刚刚只顾守着沈尽欢，外间细节，也是一概不知。 没想到沈霁这么舍得动手，沈尽欢倒是诧异挑眉：“她可有说什么？” “大小姐似乎喊冤，我们在屋子里听的也不仔细。小姐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贤王何时离开？”喝了口水继续躺着，沈尽欢隐隐觉得有些燥热。 那个慕容彻，竟如此逼她张口。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学来了那般厚脸皮。 “王爷在小姐脱险后方才离开，王太医的药好在有用，小姐你可是吓死我们了！” 映红放了茶杯去拿银针，看着那细长，更是后背发凉。 这要是扎进肉里，得多疼？亏得她家小姐疼昏了过去，不然，这疼怕是翻江倒海。 “明日备了谢礼，给贤王送去。”即便气恼慕容彻的手段，可这恩情，沈尽欢也是记下了。 亏得他刚说完两清，这打脸速度，快的让人猝不及防。 “对了，沈陌还在外面守着。小姐，可要让他回去？”已经快到凌晨，柳绿恍然想起门口守着的沈陌。 眉头微皱，沈尽欢也知道他是个性子倔的。 “我累了，沈陌，你且回去歇着。明日，晋王应当会来。” 听前面那话，沈陌张口想说不用，可一听后面提及神慕容赫，只好快速应声退下。 忍了笑意，柳绿压低了声音笑她：“还是小姐拿沈陌有办法。” “没个规矩，我累了，你们别在这里闹我。”困意袭来，沈尽欢知道她们定然更累。 也不知，娘亲如今是否歇下。 “小姐，我们不困。”双双摇头，她们怎么会放心沈尽欢一人。 “聒噪，娘亲明日醒了，谁伺候？”不耐一句，沈尽欢索性闭了眼睛。 两人对视一眼，猜沈尽欢是想让她们去睡，迟疑一下，吹了灯轻手轻脚出去，怕惊了她入睡。 黑暗中，沈尽欢蓦地睁开眼，眸间尽显杀意。 今日想杀她的人，是外人。 沈家两姐妹是明里暗里恨她，可在晋王府动手这种事情，她们还做不到。 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第二天刚刚醒来，却也听到了院子里传来说话声。 “映红？”听着似乎有傲雪的声音，沈尽欢不由皱眉头。 这个慕容彻，到底想干什么？ 匆忙进屋，扶着沈尽欢起身，映红知她好奇，连忙笑着解释：“贤王派人送来了不少补品，刚好说让傲雪将谢礼带回去。” 猛咳一声，沈尽欢看着映红的眼底更是多了诧异。这一个两个的这么偷懒，都是跟谁学的？ “王爷说，小姐想避嫌，所以刚刚柳绿提及下午要去，傲雪便说要带回去……” 声音逐渐低了下来，映红根本不敢去看沈尽欢含了怒意的双眸。 “他倒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这个贤王，当真是吃饱了撑的！”觉得伤口都被气的隐隐作疼，沈尽欢心中怒意更甚。 映红哪还敢说话，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等沈尽欢吩咐。 “扶我出去晒晒太阳，这个时辰，刚好。”比平日多躺了两个时辰，沈尽欢此刻更觉得浑身不自在。 “小姐，万万不行，您还有伤在身，怎么能出去走动！” “我说要出去走动了？” “这，没有……” 映红答不上来，也是一脸憋屈，觉得沈尽欢就是故意在跟她扣字眼。 “三小姐有伤在身，怎么也不多歇着？”不好上手帮忙，傲雪看沈尽欢基本是自己走过来，更是心生诧异。 “不过是一些针孔而已，不是大伤。替我谢谢你家王爷，那药价值不菲，可估个数目。” 人情是欠下了，可该算清楚的，沈尽欢总不好马虎。 不可能占了人家的便宜，还揣着明白装糊涂，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王爷说了，三小姐不必挂怀。” “亲兄弟还明算账，不能马虎了。” 沈尽欢说的在理，傲雪一时迟疑，不知道怎么开口。 眼底多了不耐，沈尽欢没见傲雪这么磨磨唧唧过，反倒生了疑心。 怕她误会，傲雪连忙解释：“并非是我故意不说，而是，这药两国只此一颗，无法估量。” 余光瞥着和自己同样诧异的映红二人，沈尽欢也是缓了缓，皱眉试探道：“所以，这东西，无价？” 傲雪迟疑一下，也是重重点头。这东西不仅无价，且有命难求。 “这是打算一颗药，将我买断了？” 要是沈尽欢当时醒着，说什么，也不能吃下这颗药。 要么，就杀了慕容彻，将这药占为己有。也总好过，如今吃人嘴软。 “王爷说了，不求三小姐回报银钱。若是三小姐非要报答，可拿风行来换。” “你让他滚。” 拒绝的话没有迟疑，沈尽欢现在只想劈开慕容彻的脑袋，看看到底是什么构造。 这一举是真聪明，让她否定不了人情，也更别想着一次还清。他明知，风行她寸步不让。 “这话，傲雪不敢出口。三小姐若是不愿，王爷并无所求。”早已问清楚慕容彻各种回答的话，傲雪此刻胸有成竹。 他嘴笨，向来说不过沈三小姐。所以来之前，特意和王爷研究了一番。 “好了，你可以滚了。沈陌，送客。”人情是欠下了，沈尽欢可也懒得看傲雪这幅态度。 他家主子要风行，他竟然还敢过来开口！还有这一字一句，分明不是他这张嘴能说出来的！ “沈陌兄弟，不妨切磋一下？”昨日并肩作战，傲雪便有此一想。今日过来，特意带了佩剑。 没理他的话，沈陌快速朝着沈尽欢看了一眼，征求她的意见。 “手下留情，别打得他回去贤王都不认得！”自然同意，沈尽欢不仅同意，还要为他二人鼓鼓掌。 “稍等，我回去取剑。”怕随身佩剑吓到杨柳，沈陌一直是存在屋里。 这细节沈尽欢之前没注意，如今想到，也是觉得沈陌足够贴心。 越想，越是觉得比傲雪要好。无论长相，身材，亦或者是什么别的，哪儿哪儿都是好的。 慕容彻此刻正在府中荷花池喂鱼，对于欢园动作半分不知。若是知道，且知道沈尽欢如此拿两人比较。 也只会说一句：“她的人，别人自然比不了。” 第60章 晋王之意 和沈尽欢一同回到风行，沈陌身上也是集齐了所有人的嫉妒，以及景行。 “门主，你说我是英俊潇洒不如他，还是武功造诣不如他？你说，你为何偏偏就只带他在身边？” 谷中实在无聊，景行诉苦起来，更是满腹委屈。 给了他自己体会的眼神，沈尽欢翻看近日的单子，觉得分外满意。 林浩的事情没人知道，林家知情的人，为保命也只能老老实实闭上嘴巴。 “景长老，门主前日遇刺，需要你查一味断情的毒药。” 胡闹归胡闹，一听这话，景行也是瞬间沉了脸。 “门主遇刺之后我便让人调查过，陈国擅长制毒赫赫有名的，有两人。” 周边大国就只有陈国，沈尽欢这两日想查的，也正是陈国。周边的一些小地方，即便下毒，也断然不可能用自己国家的毒药惹人注目。 毕竟，大和亦或者陈国，动动手指头便能让他们国破家亡。 看沈尽欢抬头，景行也是继续介绍：“一位，是虞夫人，一位，是香夫人。” “怎么都是女子。她们二人名号接近，有关系？” “门主难道不知陈国当初是女子为尊？”满脸诧异，景行一直以为沈尽欢无所不知。 “收起你的下巴，我之前一直在家，未曾听闻太多外间传闻。”沈尽欢对陈国确实是一无所知，若是非说知道，只是知道两国征战不休，十八年前方才结束。 “陈国女子为尊，她们两位师出同门。只是虞夫人自小入门，技更为精通。而香夫人十二三年前入门，可手段狠辣，且容貌绝世，故此两位才得以持平。” “怎么，女子为尊的国家，也提倡看脸？” 越发搞不懂这个陈国，沈尽欢笑意中多了嘲讽。 “门主，如今陈国，已经是新皇统领，是个男子。”先一步解释，沈陌皱眉，觉得景行过于啰嗦。 不满的剜了他一眼，景行也觉得沈陌太不给人面子。明明门主对他已经够宠爱的了，还偏生要来抢他的份。 “男子？这些不重要。去分别查查这两个夫人，看看，这药出自谁手的可能性更大。” 两人既然是同门，必然都会这种药。对陈国统治的人是谁，沈尽欢丝毫不关心。 眸色微变，沈陌亦是不再多言。 “门主放心，只是您的身体？”还想和沈陌一争长短，景行也是连忙开口。 头也不抬继续翻看账单，沈尽欢微微掀眸：“死不了。” 这话听的景行轻咳一声，虽是有些尴尬，可好歹门主也应了。 回去路上，沈尽欢罕见的同意沈陌坐马车的要求。 以为沈尽欢是腿伤还疼，沈陌眉头一路紧皱，心中更是担心万千。 “你既是陈国人，为何逃得这么远。” 沈陌刚刚神色变化，沈尽欢看的清楚。也知道，沈陌应该有所隐瞒。 “路上被人贩卖过一次，不知道怎么来的大和。”面上多了为难，沈陌话出口生怕沈尽欢嫌弃。 思及他那时候重伤在身，沈尽欢淡淡应了一声，不再问他。 虽然猜到慕容赫早晚会找上门，可沈尽欢却没想到，竟狭路相逢。 “小姐，是晋王府的马车……”车夫迟疑一下，也是转头回禀。 沈陌眉头一皱，刚想开口说他们退一步。不想，黑鹰已经到了马车旁。 “三小姐，王爷请三小姐醉仙楼一叙。” 依旧是上次的包间，只是不同的是，这次跟在沈尽欢身边的人是沈陌。 “无妨，你在外间等我。”看黑鹰都止步不前，沈尽欢也是知道慕容赫有话要说。 事情是在晋王府出的，晋王要是什么都不说，也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沈陌心中不甘，可看黑鹰也在，清楚慕容赫一人对沈尽欢造不成太大的威胁这才放心。 “看来三小姐恢复的不错。”笑容依旧让人不喜，慕容赫看沈尽欢气色大好，心中没了担心。 “借王爷吉言，是挺不错的。”在对面坐下，看着一桌子饭菜，沈尽欢顿时觉得有些眼熟。 “晋王今日，还真是别出心裁。”同一家，同一间，同样的饭菜，沈尽欢再怎么迟钝也不可能说这不是故意的。 这个慕容赫，怎么这么无聊？ “不知你口味如何，本王就差人按照上次做的。” 解释的大大方方，没有沈尽欢料想的遮掩，可也并不让人开心。 “我可并不觉得，还有共同吃饭的心情。王爷，你说呢？”毒是在他府里被下的，看管的这么不严谨，沈尽欢也觉得不应该是慕容赫的手笔。 他的弟弟府上都如此森严，他应该有过之而无不及才是。 “说来惭愧，本王只是提防了朝廷中人，竟没想到，被外来人钻了空子。”也同样调查出了眉目，慕容赫提及，眸间怒意渐深。 能伤她的人不多，想来，付出的代价也必然更惨重。 “有些人防不胜防，这件事情就不劳晋王操心了。他既动了手，就别想着全身而退。” 之前那次刺杀，沈尽欢就存了疑虑。慕容雪平日再怎么嚣张，可到底是个孩子，不至于惊得动那么多上等杀手。 只是未曾找到别的证据，没能证明是奔着她而来。可如今，却也是证据确凿。 “府里已经清了一遍，三小姐有时间，可以过去喝茶。”给她夹菜，慕容赫也是记住了她这个记仇的性子。 之后，还是轻易不能让她记恨。 “男未婚女未嫁的，王爷还是不要说笑了。今日这顿饭，等下我让沈陌将银子折算给你。” 和慕容彻尚且还要算清楚，更何况是慕容赫。这只笑面狐狸，还是两清更好一些。 “本王可否能理解，沈三小姐这话，是有意本王？” “不能！” 有意个鬼，沈尽欢真心想一巴掌呼过去。让慕容赫知道知道，什么叫有意揍他。 “三小姐如今尚未婚配，为何不能？”显然不是玩笑，慕容赫此刻虽笑意依旧，却也只让人凭空生了寒意。 沈陌怕沈尽欢吃亏，要开门进屋，却被黑鹰快速拦住。 听着动静，沈尽欢也是轻咳一声，笑着回应：“京城中未曾婚娶的女子没有一万也有三千，怎么，晋王可是要全部收回府里？” 被一口酒呛到，慕容赫的脸色可谓是精彩至极。 沈陌停了动作，也是憋着笑意在一旁站立。黑鹰亦是如此，却也怕惹恼了慕容赫不敢发出声音。 “刚好晋王府如今还没女主人，王爷你看我两个姐姐如何？”既然是气了他，那不妨多说两句。反正，话都已经出口。 捏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慕容赫眼底笑意也是变了味道：“三小姐倒是舍得，你就不怕你那两个姐姐没命享？” 听他语带威胁，沈尽欢更觉不屑：“王爷尽管做，左右那两个姐姐，也不是一母同胞。” 沈尽欢说的本就是实话，也料定了慕容赫不会同意两人入府。她那两个姐姐，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你倒是一如既往大胆。既然不喜，便不说这个。”替沈尽欢添了酒，慕容赫也是爽朗一笑。 没和他碰杯自顾自喝了一杯，沈尽欢压根不想去应付他的那一套。和她玩儿套路，未免太无趣了些。 纵使他刚刚所言并非玩笑，可也目的不纯。且他和慕容彻还是兄弟两个，这要是成婚，算怎么回事儿？ 慕容赫没再开口，沈尽欢喝一杯给她添一杯，乐此不疲。 “我喝醉了还有沈陌，晋王还是死心。”推了一盘菜到慕容赫手边，沈尽欢也是示意他消停一下。 这心思这么明显，傻子都看得出来好吗？ 本就不是脾气好的人，这么接二连三被沈尽欢戳穿，慕容赫自然高兴不到什么地方。 他不高兴他的，沈尽欢懒得在意，吃饱喝足之后，也是起身准备告辞。 “今日，三小姐兴致不错。”幽幽扔出这一句话，慕容赫也是率先离开。 沈陌匆忙进来，看沈尽欢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嘴，也是松了一口气。 “放心，他虽传言脾气暴躁了一些，也不是个不讲理的。吃的太饱，等下陪我去逛逛。” 刚刚慕容赫存了几分试探她的心思，沈尽欢就有几分同样试探他。甚至，还要更多。 行刺一事线索虽到了陈国去，可却也未必证明，这件事情就和晋王府撇的干净。 “小姐喝了酒，不然稍作休息再去？”看着桌上的空壶，沈陌也是担心皱眉。 “这点酒，我还不放在眼里。对了，你酒量怎样？”起身朝外走着，沈尽欢也是来了兴趣。 沈陌跟在她身边这些天，她似乎并没听说，他喝过酒。 “当初喝过，现在，应该还好。” 回答出乎沈尽欢意料之外，她本来以为，他那样的出身，平日里沾酒的机会不多。 “之前小姐待我很好，也会赏赐我们酒菜。”怕她多想，沈陌也是难为情解释。 恍然想起他之前说的小姐，沈尽欢也是撇了撇嘴：“她倒是个心地善良的。只可惜，红颜薄命。” 闷着脸没再开口，沈陌一路后面七拐八拐的进了一处宅子的后门。 想问沈尽欢是否是躲人，沈陌却也从刚刚第三条街的时候，没感觉到有人跟踪的气息。 “记不记得我平日和你说的浣月？”听着一路人的问好，沈尽欢脚下轻车熟路去寻浣月。 平日在丞相府无聊之时，沈尽欢便最是喜欢来茶楼听个曲儿。平日浣月大多都在这里，也省的她去别的地方寻她。 “嗯，小姐之前提过。”跟上她的步子，沈陌也是耳听六路，警惕任何陌生情况。 浣月彼时正在查验新到的一批茶，听到院子里有人喊少东家，连忙提着裙摆蹭蹭往外跑。 “都是当家做主的人了，慌慌张张的，被人瞧了还不笑你？”伸手拦住要出门的浣月，沈尽欢的笑意也是略显无奈。 想着她比平日应当稳重一些，现在看起来，还是不能见到她。 “小姐，您就莫要取消我了。今日的账单刚好说要送去府里，您这一身酒气是从哪儿过来的？” 眉头微皱，浣月怎么也没想到沈尽欢竟喝了酒过来。 暗暗懊恼刚刚忘了漱口，可看着桌上的那页记载了最新消息的纸张，沈尽欢不由皱眉：“皇上有意替贤王选妃？不是晋王？” 第61章 并肩作战 等沈陌差人细致打探，沈尽欢这才知道，原来是慕容瑾四十四岁的寿辰将至。 “四十四？皇上可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费心。”人人都对这四避讳不及，沈尽欢不知道这大和是真不忌惮，还是如她所想。 “小姐可能不知，这宫中最受皇上宠爱的人便是贤王。若不是杨淑妃当年去的早，哪里还有如今的皇后……” 欢园不比别处，柳绿知道不会隔墙有耳，更是有一说一。 “杨淑妃倒是个难得的美人。”感叹一句，沈尽欢知道柳绿所言不假。 单单那世间难寻的美貌，便能轻易勾了人心。更何况，她气魄更是不输男子。 若是活着，此等人，她一定要上去与她结交成为好姐妹。 两人皆是面色一变，没想到沈尽欢竟见过杨淑妃。思及画像，两人对视一眼更添忌惮。 “意外撞见，怪不得贤王生的美，看来是基因好。” 不知道基因为何，可听她这话，映红柳绿两人也明白是误会一场。 “杨淑妃是宫中的忌讳，乃至民间，提起的人也是很少。都说是怕皇上听了伤心，也可能担心皇后闻听不喜。” 选了一支镶金的碧玉簪替沈尽欢挽发，映红也是语带感慨。 看着镜中倒影，沈尽欢一时有些恍惚。杨淑妃当年风头正盛，少不了惹人记恨。慕容彻多年不甘，也是一片孝心。 “三小姐，老爷来了。”下人不过通禀一声的功夫，沈霁人也已经到了门外。 “请。”皱眉多了不喜，沈尽欢看映红两人退到一旁，语气多了不悦。 “尽欢，三日后是皇上寿宴，你姨娘稍后会让人来给你量身裁衣，这次可千万不能……” 没等沈霁兴奋说完，沈尽欢已经不耐打断：“不去，这两日病了，起不来身。” 看沈尽欢好端端坐着，沈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此等大事，岂容你如此胡闹！” “还有三日，病的下不了床我多的是办法。父亲有这个时间，多去关心关心两位姐姐。” 进宫沈尽欢本来就不情愿，更何况，这次慕容瑾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之前是答应了由她自行抉择，可当众开了口，她拒绝，那就无疑是在打慕容瑾的脸。 自己一人尚且算了，不必担心。可现在娘亲舍不得离开丞相府，断然不能让她被牵连。 “逆女！此等好的机会，你！”气的差点提不上来气，沈霁更觉沈尽欢糊涂。 勾唇轻笑，沈尽欢也是笑他太不聪明：“我当然知道是好机会，只是好机会，留给姐姐岂不是更好？” 气的甩袖而去，沈霁更觉得沈尽欢无可救药。 映红柳绿憋着笑，对视一眼双双退下。 寿宴是肯定不去了，沈尽欢也没闲到真的想办法让自己卧病不起。前两日和浣月奔走各个产业查账，第三日索性接了个单子。 “小姐，还是沈陌来的好。”将沈尽欢拦在门外，沈陌翻墙而入，压根没给沈尽欢拒绝机会。 要杀的人是上京城中一个富绅，出了名的吃人血肉。家中妻妾众多尚不满意，又在外面抢了别人的女人藏在城外私宅里。 下单的人总共凑了二两银子，景行一看，就接了下来。本来是说给沈尽欢乐呵，可这种人，沈尽欢怎么可能让他多活一刻。 “三小姐？”傲雪满脸诧异，更是没想到随便出门就能碰到她。 “你们在此做什么？”富绅怕死，私宅极为偏僻，沈尽欢可不觉得，他们是路过。 掀了马车帘子，慕容彻看她独自一人，也是挑眉反问：“独自一人赏景？” 知道他在嘲讽当初夜半独舞的事情，沈尽欢扯了扯嘴角，认真点头。 这理由，慕容彻哪可能相信，当即掀了帘子下车。 “这景，王爷怕是瞧不上眼。”想赶他离开，沈尽欢生怕他碍事。 等下沈陌杀完人出来，总不能说，他进人院子里看风景。 说曹操曹操到，沈陌下一瞬便提了一个血淋淋的包裹出来。速度之快，让沈尽欢不由咋舌。 “所以，这是进人院子看风景？”不出沈尽欢意料，慕容彻唇角微勾，笑意嘲讽。 杀个人不需要费时，可沈陌走到院里听到动静便加快脚步出来。看到是慕容彻主仆，面上不悦明显。 “比不得贤王悠闲，事情做完了，王爷慢慢逛，不着急。”院里有女人尖叫传来，沈尽欢觉得刺耳同时，也是对沈陌多看了一眼。 之前听景行说他出任务不伤及无辜，她就觉得不错。现在亲自跟着，更觉得挺好。 “麻烦很快就来，三小姐不妨一道回去。”罕见开口邀请，慕容彻说完自己更是愣了一下。 张口想要拒绝，可听脚步声渐近，沈尽欢皱眉看向沈陌：“你先回风行，切不可被人发觉。” 脱了身上披风将包裹包着，沈尽欢也不想他一路过去吓到别人。 皱眉不愿离开，可沈陌听着脚步渐近，也知道此处不能多留。 “所以今日，是王爷有意为之，还是单纯凑巧？”喝着茶，沈尽欢更是笑看慕容彻。 一次次的巧合，她可不觉得，几率有这么大。 “今日是母妃的忌辰。”浅淡一句，慕容彻只是垂眸看着手中玩物。 笑意微僵，沈尽欢亦是知道自己不该有此一问。 不想她多想，慕容彻微微掀眸：“无妨，都已经十年了。” “这是她留给你的？看着，很是精巧。”慕容彻手中似乎是一个玉雕的动物，沈尽欢一时间有些看不真切。 听她真心夸赞，慕容彻难得勾了唇：“这是母妃在本王三岁生辰的时候亲手所制，当初是个吊坠，年岁太久了，红绳早已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去。” 手中温润触感，更让慕容彻恍惚，想着记忆当中母妃拿着细细打磨的样子。 感叹杨馥是个妙人，沈尽欢更是想见见，这是一个何等风华绝代的女子。只可惜，是见不到真人了。 “怪我，怎的说起了陈年往事。”眸色多了悲凉，慕容彻也是不愿回想当初。 心中其实疑惑当年细情，沈尽欢找人查过，却也只是得知皮毛。看他伤感，更是不好多问。 “王爷，前面不太平。”傲雪声音自帘外传来，满是警惕。 将手中玉雕贴身放好，慕容彻这才应声。 “你带武器没？”手摸出了腰间匕首，沈尽欢也是特意为那个富绅准备。 他没用上不要紧，你看，这不就有人自己送人头上来了？ 皱眉摇头，慕容彻朝着身侧看了一眼，也是抓了一把棋子在手。 “行了行了，给你。”嫌弃的将匕首递给他，沈尽欢抓了两个暗器在手。 将匕首递回，看沈尽欢眼底疑惑，慕容彻语气平淡：“本王内力够。” 他都如此敞亮，沈尽欢当然不可能扭捏，装了暗器将匕首拿了回来。 她倒要看看，慕容彻打算怎么用这东西杀人。逼着那些杀手，表演当场吞棋子？ “杀无赦！”外面一声低吼，一众黑衣人也是将马车团团围住。 “看来，比上次好玩儿。”一上来就如此贴身，沈尽欢也是笑意渐深。 看来，比上次那些废物，身手要好一些。 看她杀个人都这么高兴，慕容彻满心无奈。 感觉劲风袭来，慕容彻长袖微动，拉住沈尽欢，趁着马车被人从外面劈开之时带她下车。 “我自己能下！”落地之后率先拿了个人头，沈尽欢出口的语气满是嫌弃。 这么被动的被拉下来，令人十分不爽。 杀手来势汹汹，招招下了狠手，三人不得不将后背交给彼此，各自顾着一方。 “还是陈国人？”打斗空余，沈尽欢旋身间问了一句。 没想到沈尽欢知道，慕容彻手下动作微顿，也是差点被一人伤及。 “王爷，他们人多势众，您和三小姐先走一步。”傲雪微微有些吃力，更觉心惊。 陈国这次，还真是下了血本。 没听傲雪的话，沈尽欢侧身一步解决了傲雪身前围着的两人，更是一脚将他踹出老远。 “去带救兵过来！” 临阵脱逃，可一向不是沈尽欢的习惯。她相信，慕容彻也肯定如此想。 傲雪脚下迟疑，并不放心慕容彻和沈尽欢留下。听慕容彻也开口让他走，这才施展轻功离开。 “等下还是抽空先走，这么消耗下去，不行。”手中的棋子已经用完，慕容彻手持长剑，雪白的衣袖上尽是点点血迹。 应了一声，沈尽欢也恰好是这么想。 人数虽然和上次差不多，可级别，明显不同。 “往马车靠近。等下本王砍断缰绳，你便上马先走。”知道人是针对沈尽欢，慕容彻更是沉了脸。 “要走就一起走，别废话。”借着慕容彻的衣袖旋身，沈尽欢手中匕首正中一人脖颈。 旁人得了空子，手中长剑一挥，差点伤了沈尽欢的胳膊。 没时间多去犹豫，慕容彻和沈尽欢共同进退，逐渐往马车靠近。 似乎有人看出他们的用意，刚想开口通知其余人，眉心却也正中一枚黑子，瞬间倒地。 忍不住夸一句准头不错，沈尽欢瞅准机会，一脚踹在一黑衣人腹部，借力骑在马上。 快速斩断绳索，看他们注意力已经被吸引，沈尽欢狠狠拍了一下马儿屁股，朝着人群冲去。 趁他们都在她，慕容彻长剑一挥伤了身侧几人，在沈尽欢伸手过来之际拉住，纵身上马。 “快追！”反应过来快步去追，杀手也是绝对不能让沈尽欢两人活着入城门。 回去路途不算近，两人共骑一马，实在是有些为难马。 听着身后追兵的马蹄声逐渐靠近，沈尽欢更是不由骂出声：“这些狗东西，为了杀我准备的倒是齐全！” 闻言攥着马鞭的手收的更紧，慕容彻也是低低开口：“女子，不可出口成脏。” 没想到他此刻还有闲情说教，沈尽欢除了佩服，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走水路，这么进城，与你名声不利。”身子紧贴沈尽欢后背，慕容彻即便尽力克制，可马儿前行的惯性却次次将他带回。 第62章 轻着点儿 “不必……”拒绝的话出口一半，沈尽欢看方向已经朝着河边而去索性闭嘴。 “你可曾习得水性？”船尚且离得远，慕容彻立于河边眉头紧皱，也是多了担忧。 没等他再问，沈尽欢已经是自顾自脱了外衫。 “成、成何体统！”红了脸，慕容彻瞬间背过身去。 “之前怎么不见你矜持。”咬牙扔下一句，沈尽欢懒得再看他一眼，纵身一跃入湖。 闻声转身，慕容彻面上更多尴尬。听着马蹄声渐进，也是脱了外衫跳入湖中。 “怎么办！”看着路边马匹和外衫，一人声音也是染了颤意。 这次回去若是再失手，他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追，人不死，我们都别想活！” 成功上船，沈尽欢解下头发遮住身前春光，斜斜倚在船舱里。 这天气下水，果真是刺激。 帘子微动，沈尽欢警惕看去，也只见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了进来：“从渔夫那里借的衣服，先换上。” 张口想说自己没那么娇气，可沈尽欢刚一张口，却也只是一声喷嚏。 满脸尴尬接过衣服，将话老实咽下。 “你且放心换衣服，本王在外守着。”声音微微有些僵硬，吹着湖面的风，慕容彻同样感觉到了凉意。 如果还是之前的身体，沈尽欢肯定就是不屑一笑，将衣服丢回去。 可现在这身体，着实有些遭不住。 换好衣服，沈尽欢将头发简单挽起，掀了帘子朝外看去。 天色已经微微昏暗，在他们后方，正有点点星火朝着这边靠近。 “船家，麻烦再快一些。”挽了袖子帮着划船，慕容彻知道不能片刻停歇。 他们人数本就不占优势，只能尽可能争取速度。 船家满脸为难，即便拿了沈尽欢的金簪，出口语气也是极其委屈：“公子，今日本就是逆风，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 “前面那是何处？”环顾四周没了多余的船桨，沈尽欢皱眉朝着不远处的灯火处看去。 她之前一直是从城里走，即便知道这条挽湖穿了半坐城池，可也没真的从外面坐船回城过。 前两次说是游湖，不过是在湖边船上喝酒吃菜，着实扫兴。 “姑娘不知，那正是京城的花街柳巷之地，去不得，去不得。”头摇如波浪，船夫也是对那种地方提都不愿意提。 语毕，看沈尽欢眼底放光，更是连忙劝说：“姑娘，一看二位就是富贵之人，那种地方，可是去不得的！” 手下船桨摇的卖力，船夫也是真的替沈尽欢着想。 看慕容彻似乎明白什么，紧皱了眉头，沈尽欢出口的话满是雀跃：“船家，就到那里！” 看着又递过来的一枚金簪，船家也是叹气摇头，揣了金簪在怀。 沈尽欢之前不知那是什么地方，船家这么一说，当即明白。怪不得远远看着，觉得眼熟。 “收起你的嫌恶，现在是保命，又不是真带你去喝花酒。”拍了拍慕容肩膀，沈尽欢说的认真，可笑意却遮不住。 想想堂堂大和贤王，竟被迫与她前往青楼。那两个丫头知道，肯定合不拢嘴。 没理会沈尽欢胡闹，追兵在后，慕容彻现在根本没得选择。 送两人上了过往花船，船家连忙摇船离开，生怕沾惹上麻烦。 “姑娘这是？”沈尽欢一身粗衣，慕容彻更是没穿外衫。要不是两人面容不俗，看着不是普通人，是怎么都上不了这花船的。 “麻烦留仙居。”取了耳上玉坠，沈尽欢也是报上点名。 船夫愣了一下，借着周围火光看了一眼耳坠不俗，连忙恭维一笑：“二位坐稳了！” 青楼虽京城遍布，可这沿水一巷却是最为热闹之地。尤其是刚开业三月的留仙居，里面姑娘更是环肥燕瘦，各有特色。 “姑娘一看便是常客，不知道是留仙居哪位姑娘？”熟络打招呼，船夫忍不住偷瞄一眼慕容彻。 触及他那越发冰冷的眼神，吓得一个机灵，立刻目不斜视起来。 “划你的船。”冷冷开口，慕容彻也是没了耐心。 没想到丞相府堂堂三小姐，竟留恋如此污秽之地。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本来就不打算开口，听他堵了船夫的嘴，沈尽欢更是得了空去看沿途风景。 “两位，里面请。”留仙居门外并没有招揽客人的女子，反倒是四位面容清秀的小厮守着。 引两人进去，小厮也是悄然退下。 远处和人谈笑的女子远远看着这边，面色为之一变，快步而来。 “来，两位这边请。”看沈尽欢装扮，女子更是明白出了事情。 看出她们认识，慕容彻一言不发跟着，更是不想被人认出招惹麻烦。 “少东家，这是怎么回事？” “等下会有人潜入，你小心应付。”替慕容彻拿了换洗衣衫，沈尽欢不忘叮嘱一句。 盈盈福身，女子快速退了出去，替他们带上门。 “你在外间换衣服，王爷，这种事情，应当不需要人伺候？”塞给他衣服，沈尽欢也是快速进了里间。 那些人不好对付，这留仙居虽好隐藏，可却不适宜打架。这身子受了寒，估计更为棘手。 别扭转身换衣，慕容彻刚穿戴整齐，却也听外面院里有了动静。 一席轻纱裹身，沈尽欢快步出来，看他这样更是紧皱眉头：“来青楼，穿的这么结实干什么？” 慕容彻还没反应过来，沈尽欢已经上前一步，去解他的扣子。 “放肆！”一把打落沈尽欢犯上作乱的手，慕容彻脸色黑的能和乌云媲美。 看他不配合，沈尽欢一把拉住他的衣领，朝着里间走去：“王爷要是不想被我扒光，就最好配合一点。” “你！”气恼的话没出口，慕容彻也已听到外间对话。 “几位客官，里面客人还没尽兴呢，你们可不能进去坏了好事。” “让开！” 看他愣神，沈尽欢一把手将他推倒在床，转身放下珠帘。 瞪大眼睛看她动作，慕容彻即便知道了她的用意，可脸却也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这衣服谁设计的，这么麻烦！”找不到他腰带的结系在什么地方，沈尽欢只想问问，这么短的时间，慕容彻难道是直接套进去的？ 呼吸微微加重，慕容彻欲让沈尽欢停止，却也只听门被人一脚踹开。 随着踹门声，沈尽欢手上一个用力，撕拉一声将慕容彻胸前衣服撕裂，长发覆盖下来将两人的脸遮得的结实。 手指轻抚上慕容彻的侧脸，沈尽欢低低一笑，也是用瞬间让自己的恶心的声音，嗲嗲开口：“爷，您可轻着点儿……” 喉结上下微动，看沈尽欢眉眼间满是笑意，慕容彻索性闭上眼睛。 暗骂他不争气，沈尽欢也是继续一句：“翠竹姐姐，没看到客人在，怎么就这么进来了？” 伸手欲将珠帘拨开，沈尽欢微微动作间，珠帘后的若隐若现也是被几个杀手看在眼里。 “继续搜！”红了脸转身，领头之人更是啐了一声，不敢再看。 看其余几人还未反应，翠竹也是横了一眼，笑骂道：“看什么看，当我们留仙居的姑娘是什么人？ 几人夺门而出，翠竹这才松了一口气，恭敬退下。 “王爷脸红什么？”余光将慕容彻的身材尽收眼底，沈尽欢也是不由咂嘴，觉得还算不错。 看她眼神肆无忌惮，慕容彻快速拉了衣衫，却发现被撕裂之后压根合不上…… “又不是没看过，我可不稀罕。王爷自行收拾收拾，可以回府了。”起身下床，沈尽欢更是懒得再看他一眼。 她之前没细看，竟不知道，他身材这么有料。 不过可惜了，将来也是别人的，她现在也就饱饱眼福就好了。 沉了脸起身，低头看着胸口一片清凉，慕容彻也想反问沈尽欢，让他怎么离开。 “王爷，奴家来伺候王爷穿衣。”翠竹去而复返，送来崭新衣服一套。 “不必，本王自己来。”身份被识破，慕容彻脸色更加难看。 翠竹会心一笑退下，差人备了马车。 “沈陌呢，可曾回来？”回屋没见沈陌，沈尽欢出门寻找正好撞见映红。 “小姐，你去了什么地方？老爷今日未曾见你，发了好大的脾气，沈陌回来便被人拿了，现在正在前院受罚！” 看她急的快哭出来，沈尽欢一把拉了她的手，朝着前院而去。 院子里，沈陌跪的笔直，板子落在身上也只是身子微微前倾，一声不吭。 “今日你要是不说你们小姐在哪儿，本相扒了你的皮！”脸色铁青，沈霁颤巍巍上前拿了板子要自己动手。 “老爷，万万使不得！”知沈陌忠心，杨柳上前去拦，却被沈霁挥袖甩开。 “我看谁敢！”手里要是有东西，沈尽欢现在一定给沈霁一下。 打她的人，她允许了吗？ “你去哪儿了？”压了怒意开口，沈霁扔了板子，却需要问出个所以然。 “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么晚回来，身边还没个护卫！” “说了这么多，父亲担心的是我的安危，还是我一去不回？” 沈尽欢话说的明白，极具嘲讽的语气，更让沈霁下不来台。 气的怒指沈尽欢，沈霁也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起来。你动的手？”看旁边站着的侍卫腿有些抖，沈尽欢弯腰捡了板子在手。 这种状况，侍卫哪里敢承认。可身子颤抖的弧度，已经将他出卖彻底。 “沈陌，数了没？”掂量了一下板子的重量，沈尽欢也是估量出侍卫的力道。 知道她的意思，在一众侍卫的注视下，沈陌一边起身一边开口：“四十二板子。” 谁都没想到沈陌还能开口，而且记得如此清楚。 “三小姐饶命！奴才也是奉命而为！”不住磕头，侍卫此刻怕到了极致。 刚刚打板子的时候他特意不敢用力，就是怕沈尽欢回来问责。没想到，竟被抓了个现成。 “父亲让你去死，你倒是给我撞墙一个我看看？”捏紧了木棍，余光瞥见沈陌气色还算好，沈尽欢知道他没用多少力道。 可今日若是不严惩，他日，还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敢拿沈陌开刀？ “混账！沈尽欢，为父惩治一个下人还要跟你商量不成！今日，你动他一下试试！”威严不容挑衅，沈霁更是要借此立威。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沈尽欢利落扬手，一棍朝着那人打去，直接将人打到昏厥。 第63章 侯府来人 “放肆！”后退一步，沈霁更是气到差点昏厥。 满院奴仆皆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再招惹到沈尽欢。 “我院里的人，只能我处置。父亲，下次动手之前还是掂量一下的好。”棍子就扔在沈霁脚下，沈尽欢语气满是威胁。 瞪大双眼，沈霁被她气的几欲昏厥，可偏偏现在说不出半个不字。 眼睁睁的看着沈尽欢等人走了，沈霁还没来得及吩咐，也是被杨柳上前扶住。 饶是满心怒意，可现在稍微冷静，也不敢再对杨柳动粗。 “小姐不必如此，他也是奉命形式。”跟在沈尽欢身后，沈陌也是轻声叹息。 “他不无辜，若是他下了死手，现在便不是昏了这么简单。”不需要他心软，沈尽欢需让他明白，不能被人欺负了。 不说主动欺负别人，可以牙还牙，这是她最基本的要求。 “下次他若再动你，不必顾忌，杀了也是活该。”沈霁有错在先，沈尽欢更不会让沈陌顾忌。 张口想说他是她父亲，可看沈尽欢脸色阴沉，沈陌也是老实闭嘴。 “陈国的事情抓紧一些，越发不安分了。”事情细节不想多说，可吩咐却也不能再迟。 回去一趟沈陌已经吩咐过，现在更关心的是，沈尽欢两人如何脱险。 “不早了，我累了。”堵住他要问出口的话，这一遭，沈尽欢是不可能告知别人。 一早醒来，沈尽欢人还没洗漱好，宫里的圣旨就已经到了府上。 “怎么，一个两个都是不用睡得？”嫌恶皱眉，沈尽欢却也不能不出面接旨。 圣旨刚刚攥在手心，也只见沈霁面色匆忙过来。 “尽欢，随我来一趟书房。” 扔了圣旨给沈陌，沈尽欢倒也想看看，这一晚上，沈霁憋出了什么好方法教训她。 “和贤王联姻？这大早上的开玩笑，父亲可真有心情。”就差掀桌砸死他，沈尽欢听了沈霁的话，也想劈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全是水。 之前让她拉拢慕容彻，还不让得罪慕容赫。现在可倒好，上纲上线起来了。 “你看为父像是玩笑？你当今日是赏赐，这可是来催命的！”不敢去想昨日宴席上的风卷云涌，沈霁更是捏了一把冷汗。 虽是寿宴，可谁不知道这是为贤王慕容彻选妃？他可倒好，人没去，晾了所有人。 女眷只要能起身的，都跟着自家父亲入宫。上京城中适龄的官员女子，就独独丞相府沈尽欢一人去！ “左右不是催我的命，父亲大人自己操心便好。” 转身要走，沈尽欢压根不想理会。 他攀附权贵，不是还有上面两个女儿？一天两天揪着她不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疼爱到了骨子里。 “放肆！这婚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冷脸转身，看沈霁满脸怒容，沈尽欢更觉嘲讽：“怎么，父亲替我答应，也替我出嫁不成！” 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尊着原主身份称他一声父亲，还真以为她和当初一般好欺负？ “说什么混账话！”若是自己是女子，沈霁当然愿意。 看他神色多了不自然，沈尽欢也是来了兴趣：“所以，你是选好了要追随的人选？” 知他所求，必然不难猜出如今意图。 板着脸不应答，可沈霁眸色变化，也让沈尽欢清楚自己并没猜错。 “你真以为，贤王能继承大统？”沈尽欢尚且不敢说自己看的准确，对于沈霁的目光，她更是不信。 迟疑一下，沈霁紧皱眉头，也是没有开口。 “既然你都不确定，怎么，一个王爷嫁过去一个女儿，两边继续踩平？” 实在不明白一个丞相怎么会这么天真，难道所有的智商，都被萧红给吃了？ “你当这些为父不知？皇上盛意难测，昨日叫了为父过去，有意让你入主贤王府成为侧妃。” 一听侧妃，沈尽欢瞬间就笑了，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侧妃？皇上什么时候，和父亲一样天真了？” 知道她嘲讽，沈霁现在却也没时间发怒，面上满是慎重：“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为父知道你懂。” “真是不好意思，不懂。” “你！皇上若是有意，你怎么可能逃得掉！”何尝想这么着急嫁女儿，沈霁也是满心为难。 “你以为，你将我嫁过去，便是顺了皇上的心意？若是他有心晋王，试探你呢？” 沈尽欢所言并非空穴来风，古来皇上，有几个心思简单？ 迟疑着不开口，沈霁更想慎重。 “我要是你，就应当知道，明哲保身才是表示衷心的最好方法。” 懒得等他迟疑，沈尽欢还要去看看，皇上这都赏赐了什么。刚刚太监叽里呱啦念了一堆，她只听的脑袋疼。 想和沈尽欢再商量，可沈霁一抬头，哪里还有沈尽欢的影子。 俗话说倒霉事情，一般都是一件接着一件。沈尽欢板凳还没坐热，就听人通传定北侯府来人了。 推算了时间，也是不由皱眉：“萧何现在能下床了？” “不是，是老侯爷来了，如今就在会客厅候着。” 眉心一跳，沈尽欢眼底多了诧异，起身朝外走去。 人老侯爷都亲自来了，她一个小辈，可不能端着架子继续揣着。 “他们说老侯爷已经去过了大夫人的院子，小姐还是当心的好。”疾步跟上，映红也是提醒一句。 轻轻应了一声，沈尽欢知道老侯爷不会轻信。不然依着他的身份，怕是直接让人来‘请’她了。 “尽欢见过侯爷，侯爷万安。”给了他最高的礼遇，无论他为何而来，沈尽欢自问不亏良心。 “不必多礼，老头子不请自来，三小姐不怪就好。”比沈尽欢想象中多了和蔼，萧寅眉目间英气犹存，却也让人不敢轻视。 “侯爷客气了，尽欢是晚辈，理应主动拜访才是。”别人如何态度，沈尽欢必如何态度回应。 他前半生戎马疆场，值得她如今的钦佩。 “之前听人提你就想来看看，只是大病初愈，所以耽搁了些许日子。”端着手中杯盏，萧寅余光将沈尽欢神色尽收眼底，也算满意。 “侯爷怎么不在夫人院子里多待一会儿，也好多陪陪女儿。”他不是问责，沈尽欢也想知道，他要见她的原因。 这般态度，倒是像打算敲打她一二。 她是敬佩戎马疆场的将军侯爷，可敬佩，却也只留给该有的人身上。 不值当的人，还配不上。 “已经看过了，出了府，便是丞相府的人。她也应当学学，做人处事了。” 笑盈盈的放下杯盏，萧寅此刻亦是话里有话。 但笑不语，沈尽欢听脚步声匆忙而来，也猜到是谁。 “外祖父，您可算是来了！”养了这些日子，沈诗雨的伤已经大好，可看到亲人却也是满腹委屈。 “雨儿，好端端的跪什么，快起来。”俗话说隔辈亲，看到沈诗雨，萧寅亦是满脸笑意。 只是她这举动，却让他心头为之揪了一下。 知她是来告状，沈尽欢安静坐着，也是打算看她表演。 泪水不要钱一般，沈诗雨紧紧拉着他的手，哭诉开口：“外祖父，您这些日子不来，娘亲受尽了委屈。” 她一提委屈，萧寅瞬间沉了脸，松了拉着她的手。 这一动作，惊了沈诗雨，也让沈尽欢清楚，有好戏可以看了。 “怎么，红儿便是如此教你待客的？”大厅之中，萧寅也是不允许她如此失态。 委屈着起身，沈诗雨肩膀也因不敢哭微微抽动。待客二字，更是听的心颤。 “外祖父，难道您能允许外人欺负我们不成？”对萧寅虽畏惧，可沈诗雨也知道他脾气不好。 “外人？你倒是说说，哪来的外人？” 半年未见，萧寅也没想到，沈诗雨如今这么浮躁不懂规矩。 脸色微变，沈诗雨扑通一声跪下，承认错处：“雨儿言辞有失妥当，还望外祖父恕罪。” “知道错了，下次便改。你母亲现在病了，你且好生照顾。”从萧红处出来，该听的，萧寅也都听的分明。 虽是有些心疼女儿，可自己女儿的性子，他不比谁都清楚？ 既是欺负了人家，被人欺负回来，也是理所应当的。沈尽欢是小辈，气性大属正常。可萧雪，她失了尊卑便是该罚！ 被丫鬟扶起身，在一侧椅子坐下，沈诗雨看着沈尽欢眸中含恨。 “老侯爷，二夫人来了。”外间丫鬟通禀一声，萧雪一过来却也是扑通一声跪下。 手中捏着父亲写的家书，萧雪更是面色蜡白一片，整个人都在发抖。 “来了？”人虽是在沈家厅堂，可萧寅如今，却活脱脱像是当家主人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侯爷，雪儿知错，还望老爷息怒。”捏紧了手中书信，萧雪忍得难过，却也不敢反驳。 谁能想到，几年都未曾来过的萧寅，会突然亲临。 “行了，都是一家人，起来。”淡淡开口，萧寅却也并未扶她。 被沈如兰扶着起身，萧雪面色难看，也不敢多言半句。 他们萧家的事情自己处理，沈尽欢不过看戏。只是没想到，老爷子竟这么明察秋毫。 “三丫头，老夫知道你喜欢舞动拳脚，特意给你带了一物，你看可喜欢。”不去再看萧雪，萧寅也是朝外挥了挥手。 “三小姐，请过目。”黑衣侍卫上前，手中托盘上盖着红布。 “多谢侯爷。”拿起弓箭拉弓一试，沈尽欢也知道定是好弓。上面磨损程度，想来，之前曾跟着萧寅南征北战。 萧雪在侯府待过，自然知道这弓箭的重要性。看沈尽欢能拉开弓，也是脚下一软。 “这千钧弓男子拉动尚且费力，看来，老夫是真的没看错你。”爽朗一笑，萧寅更是满意。 “多谢侯爷割爱，侯爷的意思，尽欢明白。”知道他何意，沈尽欢也算是做了个顺水人情。 本来萧红母女不招惹她，她便不会如何她们。如今拿了人的礼，自然是要办事的。 “外祖父，这弓……”沈诗雨不甘一句，话刚出口，便被萧寅眼神吓退。 第64章 刺杀陷害 第六十四章刺杀陷害 “老夫只是顺道来瞧瞧，三丫头，你且留步。”萧寅笑着起身，抬手制止了沈尽欢相送的动作。 “谢侯爷体恤，我送您到门口。”他态度如此好，沈尽欢也当然不能差了。 更何况，这老侯爷她看着，并不反感。反倒，觉着有些亲切。 “外祖父，雨儿送您……”连忙爬起身要扶他，沈诗雨却也没能得逞。 暗暗咬牙，也只能看着人离去。 行至门口，萧寅也是摆手示意沈尽欢不必再送。走了一步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要说，却被身后一箭射穿。 “有刺客！”门口一阵慌乱，几个侍卫将萧寅团团围住。 “快，去请太医！”快步上前，沈尽欢听着屋檐似有动静，翻身上去却也只见两具尸体。 尸体胸口的暗器，朕是她平日随身携带。 “沈三小姐，你为何要灭口！”尸体被抬到院子，侯府侍卫也是率先问责。 “不是我。”沈尽欢此刻更关心的，还是萧寅安危。 都已经如此年纪，这一箭，怕是不会轻松挺过去。 手中长剑抵在沈尽欢脖颈，她的一句不是，侯府无人相信。 “这是干什么！”本是故意躲着老丈人，外间这么大的动静，沈霁也是按捺不住。 生怕侍卫手下一抖伤了沈尽欢，沈霁急的抓心挠肝。 “杀手是三小姐的人，还请丞相给侯府一个交代。” “胡说八道！尽欢和岳父大人无冤无仇，怎可能下此毒手！”沈尽欢放肆归放肆，可这罪名，沈霁不信。 眸间微微诧异，沈尽欢语带嘲讽：“原来父亲，竟还信我。”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少说一句！”横了她一眼，沈霁压低声音开口。 太医还没赶来，可萧寅如今已经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沈诗雨吓得腿软，朝外跑来，在看到沈尽欢时，一口咬定是她：“沈尽欢，你好狠的心！” 人证物证俱在，沈霁面色难看，不知道怎么辩解。 “我的人，证据呢？”反问出口，沈尽欢也只觉得他们太蠢。 “只有三小姐看到两人，不是三小姐是谁？” “所以这便是证据？那他们胸前的暗器也是我的，是不是就铁证无疑了？” 一石惊起千层浪，周遭一片哗然。 沈尽欢她这是，自己承认了？ “胡说八道！你一个闺阁中的女儿家，如何有这种东西！” 有没有沈霁不知道，即便是有，也绝对不能让沈尽欢应下。 手中摸出一枚暗器，沈尽欢也是瞬间打了沈霁的脸。 “得罪了！”另一人上来要帮着钳制沈尽欢，面上满是怒意。 “知道你们忠心，可愚忠便是不对。”快速歪头，沈尽欢旋身给了那侍卫一脚，语带嫌弃。 伸手拦住欲动手的手下，侍卫更多不解：“三小姐这是何意！” 她这身手，刚刚败露之时，便应该早早逃走。如今不走，是觉得一人能打得过众人？ “在丞相府大门口杀人，还用我随身携带的飞镖。我怎么不干脆在自己脸上写凶手两个字？” 分外怀疑这群人有没有脑子，眼前证据，便是事实？ 沈尽欢的话在理，侍卫根本无从反驳。可他们的侯爷还生死未卜，怎能不怒。 “小姐，人抓到了。只是，已经自尽了。”扛了个尸体过来，沈陌看沈尽欢无恙这才放心。 又一具尸体，加上沈陌的话，让人不难猜出这人和刺客一伙。 只是沈尽欢的话虽在理，可却也当不得证据。 宫里得知老侯爷遇刺，不仅哗哗啦啦来了太医院众多太医。就连慕容瑾，也是亲临。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霁知道事态严重，可没想到皇上会亲临，更为沈尽欢捏了一把冷汗。 “侯爷在丞相府遇刺，沈相，你倒是给朕说说。” 路上已听到大概，慕容瑾更是怒意冲天。 没想到，在他的眼皮底下，竟还能出这种事情。 将证据一一呈上，侍卫也是压根不看沈霁那警告的眼神。 “沈尽欢，证据在此，你可有话要说？” “臣女再糊涂，也不会在自家大门杀人。之前那夜遇到刺杀，曾用过这暗器。” 一句那夜引得慕容瑾眉头紧皱，立刻想到了陈国。 “刺客的身份可查证了？”牵连陈国便非小事，慕容瑾不可能半分马虎。 “是大和人。” 复而抬头看向沈尽欢，慕容瑾面染愠怒：“你倒是说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证据？” “与其问民女，不如问皇上想要什么证据。” 话音落地，沈尽欢已被几个侍卫团团围住。 手握紧了佩刀刀柄，沈陌也是等着一声令下，带着沈尽欢杀出去。 “你果真是大胆。”摆手示意侍卫不必，慕容瑾也是因沈尽欢的话缓和脸色。 “朕听闻消息便知不是你，你一向聪慧，不至于办这种蠢事。” 慕容瑾的话含沙射影，也同样敲打了其余人。 “皇上息怒，小女不懂规矩，有失分寸。”伴君如伴虎，饶是沈霁也摸不透慕容瑾的用意。 “丞相为人倒是谨慎，两不得罪。”斜了他一眼，慕容瑾心中明镜一般。 这个老狐狸，也不知，怎么就生出来如此性格的女儿。 干干一笑，这话，沈霁也是实在答不上来。 “皇上，如今需拔箭出来，然后方才能止血，可箭矢是贴着心房而过，臣实在是不敢下手……” 擦着汗出来，为首太医更是满脸为难。 王太医不在，他们几人商议之后，也是不敢冒险。 “废物东西！”怒喝起身，慕容瑾也是快步朝着里间而去。 抬步跟上，扭头看沈霁拉她，沈尽欢也是径直扯袖进去。 今日的局，分明就是为她而设。老侯爷这一遭，摆明了是无妄之灾。 她再怎么不爱管闲事，可因她受了牵连，也无法坐视不管。 萧寅被一个太医扶着，面上早已经没了血色。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呼吸，都让人怀疑他是否还活着。 慕容瑾刚想开口说他来，却只见沈尽欢两步上前，伸手折断了萧寅身前半截羽箭，另一只手抓住箭尖部分快速拔出。 看她动作时候，沈陌已经上前抢了一个太医手中的止血药，几乎同时将药粉撒了上去。 “这这这……”扶着人的太医吓得直哆嗦，脸上被溅了一身的血。 “快扶人躺下，衣物解开，用药止血。”真想骂一声废物，沈尽欢低头看着手心发黑，更是心下一沉。 “沈陌，立即去取解毒丸来，速度要快。” 慕容瑾闻听，也是上前一步伸手封住了萧寅周身几处大穴。 “尽欢，你的手？”沈霁提醒一句，众人这才注意到了沈尽欢手上血迹。 “无妨，死不了人。既然杀手用的是大和人，毒药应当不难解，就有劳各位了。”解毒丹只能缓解毒性蔓延，沈尽欢并不希望萧寅有事。 即便皇上信她，可她也不能，眼看萧寅丧命。 “你也中了毒，先坐下歇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不悦扫了一眼太医，慕容瑾更觉得他们废物。 论胆识，一群人竟还不如沈尽欢一个女子！ 不会他们那些个点穴，沈尽欢依言坐下，调整了呼吸。 她中毒晚，稍等一会儿，也出不了什么事情。 毒是解了，可萧寅却只是堪堪保下一条命。 叮嘱了人好生照顾，慕容瑾眸色深远看向沈尽欢：“随朕过来。” 活动了一下手腕跟上，沈尽欢走之前，也只吩咐沈陌先回欢园。 “上次行刺雪儿的人是陈国人，你可知道？” “不知。” 面对堂堂一国皇上，沈尽欢自然会有保留。 “陈国人虎视眈眈，即便如今换了当政的人，却也对大和不甘。”没认为是针对沈尽欢，慕容瑾思虑更远。 知道他的意思，沈尽欢也没开口作答。 这事情关乎两国邦交，她，即便说得，也不能说给慕容瑾听。 “罢了，和你说这些也无用。雪儿甚是想你，你得了空，便进宫看看。” 笑意和蔼，慕容瑾却也将沈尽欢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 “臣女遵命。”装病一事显然败露，可慕容瑾既不追究，她又何必自讨没趣。 沈陌就等在欢园门外，看沈尽欢过来快步上去。 “皇上可疑心？”知道慕容瑾不简单，得知他单独见沈尽欢，沈陌更是担心。 “他有意试探，不过，也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慕容瑾是聪明，可此事她尚且没弄清楚，怎么会贸贸然让他疑心到她身上。 陈国到底有什么目的，会要从一个丞相府区区庶女身上下手？ “夫人在院中等着，小姐你的伤？” “无妨，这也瞒不过去……” 萧红本就郁结于心，听闻父亲遇刺，更是当即气晕了过去。 萧雪还没庆幸活该，就被沈霁叫了过去。 “这些日子，夫人院中都是雪儿你照顾，也是辛苦。”亲自替她添茶，沈霁一脸笑意。 心头一颤，萧雪也是笑着应下：“老爷严重了，如今姐姐重病，雪儿自然是要照顾的。” 手中茶壶应声而落，看着她瞬间跪地，沈霁更多愠怒。 “今日若不是岳父大人来，本相还不知道你竟如此手段。怎么，这么快便迫不及待了？” “老爷息怒，妾身不过是一时糊涂。如今姐姐那边已经安置妥当，妾身绝对不会再犯！” 萧寅上午说完，她回去便让人换了萧红房中的一应布置。比起萧红当初，更是不知好了多少。 “谅你也不敢下次。今日刺杀之时你可在场？”没能亲眼见到，沈霁心中依旧疑虑未解。 咯噔一下，萧雪更是不敢抬头。难不成，老爷怀疑此事与她有关？ “抬起头来。你可看见尽欢杀了那两个刺客？”不悦皱眉，沈霁更看不上她这胆小性子。 还想着如今硬气，性子有所改变。看来，不过是一时之气。 “老爷，妾身当时便回去给姐姐磕头赔罪，并不知外间情形。后来知道老侯爷遇刺，这才过来……” 懒得听她解释，沈霁也是摆了摆手：“行了，下去。” 第65章 杨柳被袭 定北侯遇刺乃是大事，饶是沈霁派人封锁消息，却也传遍了京城上下。 浣月听到消息，亦是担心的坐立难安。 “小姐，你差人说的事情我注意了。最近京中不太平，来了好些个生人。”拉着沈尽欢的手，浣月也是上下打量。 “一点小伤，无碍。让人多留点个心眼，别被查出什么。” 尚且不知陈国来意，沈尽欢也需要手下提前提防。 “小姐放心，已经差人去办了。听闻您和贤王躲去了留仙居……” 看浣月一脸羞涩，还支支吾吾说不出下面的话，沈尽欢瞬间明了。 心中咯噔一下，思及那日场景，解释的语气多了别扭：“为了躲避刺客追杀。留仙居这几日估计会被盯着，你暂时不要露面。” 乖巧点头，浣月煮了壶新茶给沈尽欢，再次试探一句：“小姐可有欢喜之人？” 眉头微皱，沈尽欢狐疑看她，更不明白为何有此一问。她刚刚的话，想必已经很清楚。 “是浣月冒昧了，还望小姐恕罪。” “你不必担心，我有无欢喜之人，不会影响任何。而且，男人本就麻烦，你若是将来有了便也知道了。” 翻看面前账本，沈尽欢已然收回思绪。 安静坐在一旁看着，浣月想着沈尽欢表现，也觉得自己可能真是多想。 “他们那么多人，在京城不好隐藏。这几日若是听闻谁大手笔买宅子记得留意。”不忘提醒一句，对要杀她的人，她自然上心。 看她头也不抬，浣月也是笑着应声，特意在旁燃了香。 “不必弄这些，我稍后便走。”本来就只是几天的账本，沈尽欢觉得不必那么费事。 动作微僵，浣月眼底隐隐多了失望。 没去看她，沈尽欢也想着去风行一趟。风行的消息，平日里都是沈陌去取。 一方面，是不能被沈家人察觉她在外有太多往来。更多，还是不能让他人知道风行属于她。 “小姐，浣月似乎有心事。” 上车步子微顿，沈尽欢侧眸，眼中多了狐疑。 “许是属下多想。”替她掀了马车帘子，沈陌也是敛了神色。 没再理会他，上了马车，沈尽欢随手拿了传记看着。这些野史记载，反倒是更详细，更有意思。 “门主，陈国路途遥远，还没消息传来。只是……”景行很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大多时候，都是大胆取笑沈尽欢。 “说，我的项上人头值多少银子？” 站在窗口看向不远处训练场上风景，沈尽欢更多笑意。 这些日子，这一批新人，也是越发看着像那么回事了。 “一千两……” 声音都不敢太大，景行更是低下了头。 “一千两黄金？倒也还行，钱给了吗？” 压根不敢继续回答，景行面上笑意也是越发尴尬。 “一千两黄金都不给，不接。”一脚踹在对面墙上，沈尽欢也是气得不轻。 怎么，她还比不上那个贤王的人头值钱？ “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沉了脸开口，沈陌更想知道，到底是谁不怕死的来下单。 “人已经处理了。只是门主，您是怎么得罪了陈国之人？”尸体早就丢去喂狼，景行之所以开口，也是出于好奇。 “这我怎么知道？记得下次留个活口，免得那群狼崽子吃的太饱。”关了窗转身，沈尽欢心情也是不错。 既然出不起钱，那就将命留下。 不得不说，景行这一点，倒是让她满意。 “他身手不低，伤了谷里两个人。门主，可需暂时停止接单？” “怎么，你怕了？ 知道他有顾虑，沈尽欢却并未这么打算。 别人尚且不知风行和她有关，因为这件事情便断了风行的财路，值不上。 况且现在如此动作，岂不是更惹别人生疑？ “自然不是。只是这次他们明显来势汹汹，门主可需避避风头？” 景行就知道沈尽欢会如此态度，可出于担心，却也不得不开口。 “不需要。” 回答和景行所想一样，沈尽欢怎么可能会因为刺杀便躲起来。 她不仅不躲，还要弄清楚，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刺杀他。 “门主，属下也觉得，在风行暂避为好。” 沈陌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也是最终没忍住。 两人皆是一愣，沈尽欢眸色微沉，朝他看去：“给我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 “陈国来势汹汹，不想让门主涉险。”眼底多了焦急，沈陌早已猜出沈尽欢会拒绝。 “这不是理由。我什么时候怕过危险？”笑看他，沈尽欢希望他死心。 无论是之前现代出任务，还是如今，她绝不会因畏惧而当什么缩头乌龟。况且，她躲就能躲得了？ 张口还要说话，沈陌也是被景行拉了一把。 “行了，少嘀嘀咕咕的。我不会改了主意，你也去热热身。”垂了眸，沈尽欢也是不再理会。 一把拉了沈陌出去，景行也是不能让他再开口。 “门主脾气你比我清楚，继续下去，你不要命了不成？” 毕竟带了沈陌一阵子，景行也觉得依着他的性子，不该如此莽撞。 眉头紧皱，沈陌一言不发立于原地，丝毫没有改变主意。 轻拍他的肩膀，景行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我看你真是疯了。如今那些个小崽子都知道你回来了，等下你可仔细着点，别回来一趟命丢了。” 应了一声，沈陌也是大步朝着训练场而去。 心中存了怒意，沈陌面对前来挑衅的新人，压根没有留半分余地。 一拳狠狠打在来人脸上，沈陌抬起一脚，将人踹飞几米。 感受到他身上杀意，其余要来挑衅的，也都生了迟疑。 这沈陌，怎么看都像是一副要人命的架势。 “沈陌，你欺人太甚！”被踹了一脚丢了面子，那人也是从武器架上取下砍刀。 这种小角色，沈陌从不放在眼里。若是之前，一脚踹飞也就算了，可现在他非要来找死，他当然不会忍。 飞身上前将人踹飞，捡起脚边掉落的看到，沈陌步步逼近。 “够了！”没想到看完单子一出来，竟看到这一幕，倒是让沈尽欢大开眼界。 “还不赶紧下去！”上前拦住沈陌，景行朝着被打那人使了个眼色。 其余人看沈尽欢过来，也是恭敬行礼，作鸟兽散。 “沈陌，跟我过来。” 脸色阴沉下来，沈尽欢鲜少如此。景行看着，心中一惊。 没等他劝沈陌一句，沈陌人已经跟着沈尽欢而去。 “你心中有气可以直说，不必拿手下人撒气。” 背对沈陌，沈尽欢亦是对他失望。 “他意图挑战门主，便应当知道后果。”理由准备充分，沈陌即便是泄愤，也知道不能被沈尽欢挑出错处。 挑眉转身，沈尽欢不由抬手给他鼓掌：“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口才好的。” 知道问不出什么，沈尽欢索性不问，抬步离去。 和以往一样跟上，沈陌在经过满脸担忧的景行身边时，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奇怪，当真奇怪！他这个性子，不挨顿打怎么可能？” 将景行的声音听在耳中，脚下步子微顿，沈尽欢也确实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动手。 “小姐若是有气，尽管动手，沈陌不会还手。” 一句话绝了沈尽欢的心思，即便心中确实有气，可也知自己下不去手。 “这几日你不用日日跟着我，守着娘亲身边，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车轮声入耳，沈尽欢也是不悦皱眉。 这古代的马车，当真比不上她的吉普和直升机。就连发生的声音，都让人不悦。 沈陌张口应好，却在车帘微动间看到眼熟的身影。快速掀了帘子跳下车，沈陌面色极为难看。 “停车！”后一步下车，沈尽欢亦是心下一沉。 “小姐，小姐，夫人和柳绿还在里面。”捂着流血的腿，映红哭红了眼。 没有停留冲入火势正旺的门，沈尽欢被热浪蒸的后退一步，继续向前。 “娘亲，您在哪儿！”顾不得追究杨柳怎么会在这里，沈尽欢透过浓烟去看，眼前一片狼藉。 有低声哭泣的声音传来，她冲上前去寻，也只是看到一个孩童蜷缩在那里。 咬了咬牙，沈尽欢也是上前将孩子抱起，朝外跑去。 “孩子，我的孩子！”门口夫人哭的撕心裂肺，看到孩子回来，颤抖着手去接。 看沈陌也已冲了进去，沈尽欢更是不敢停留。 “娘亲，柳绿，你们在哪儿！”避开掉落的火星，沈尽欢被浓烟呛得皱眉，朝着小门走去。 只听里面传来男子闷哼一声，下一瞬，慕容彻和傲雪两人也是踹门一前一后冲了出来。 定睛一看，沈尽欢也是认出两人怀中抱着的是杨柳和柳绿。 “小姐，快走！”抬胳膊替她挡了落下的横梁，沈陌疼的闷哼一声。 “走！”拉了他朝外跑，几人刚刚出门，身后也是传来哗啦一声。 “快，快去请大夫！”抱着杨柳到隔壁屋子暂时放下，慕容彻沉声吩咐。 沈尽欢听着那些侍卫应声，这才意识到，刚刚这些人便在外面。 “王爷，今日之事，多谢了。”看他后背衣服焦黑一片，沈尽欢更是心口一紧。 他尚且如此，还不知道，娘亲映红伤的如何。 “小姐，夫人和柳绿怎么样了？”被人扶着进来，映红更是顾不得身上伤口。 她们两人刚刚拼命把她推出来，她这才得以逃脱。可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应该没事。”替杨柳擦干净脸上污渍，沈尽欢探了一下她鼻息还正常，面色稍微好转。 慕容彻默不作声带着傲雪出门，却在与沈陌擦肩而过之时，触及到了背部伤口。 闷哼一声，慕容彻也是加快了脚下步子。 “王爷，您身上还有伤，等大夫诊治了再回府不迟！” 傲雪疾步追上，也是不能让慕容彻就这般回府。明明方才他们救了人，又不是做了亏心事，为何要急着走？ 忍着疼上了马车，慕容彻半分没有理会傲雪。掀了帘子看他原地不动，眉头紧皱：“你若是不走，便自行留下。” 第66章 身份有疑 “小姐不必担心，夫人和这位姑娘只是吸入了浓烟，暂时昏迷了过去，并无大碍。” 大夫诊断完毕，出口的话这才让沈尽欢舒心。 思及沈陌当时似有受伤，强硬拉了过来，让大夫清洗上药。 对面火势已经被控制，沈尽欢没找到有用的迹象，折返回来找到映红：“映红，你不用着急，慢慢说。” 一直担心杨柳二人情况，映红一把拉住沈尽欢的手，泣不成声。 “都怪我，今日若不是我没拦着夫人，也就不至于在给小姐买桂花膏的时候被人行刺……” “这不是你的错，他们既要动手，在丞相府也不会安全。” 没料想到那些人会如此着急，沈尽欢多了恨意同时，更是懊恼她未曾提前吩咐。 “小姐，那人似乎针对夫人而来。逼问夫人，想确定小姐是否是丞相的女儿。” 眉心一跳，沈尽欢连忙追问一句：“娘亲说了什么？” “夫人十分害怕，奴婢拦不住他们，被人捅了一刀。”觉得自己废物，映红更怕拖累沈尽欢。 让她安心睡下，沈尽欢悄声关门，去寻上了药的沈陌。 “他们无心伤娘亲，是想确定我的身份。映红能活，便证明只是警告。” 眉头紧皱，沈尽欢更觉事情不简单。 之前那些人步步杀招，完全不给她喘息机会。饶是她和慕容彻两人，应对几十人也困难。 她们三人除柳绿有些许拳脚，根本不可能是他们对手。 瞳孔微缩，沈陌也是垂眸劝道：“小姐许是多想，他们或许只是马贼。” 第一次听他如此说辞，抬眸看他，沈尽欢更觉不对。 “小姐，不然还是带夫人离开京城。这里，是非太多。” 眼神没有躲闪，可沈陌这话，却更让沈尽欢起疑。 “刚刚是映红亲口所言，沈陌，你还觉得是马贼？” 一句话问的沈陌无话可应，紧皱了眉，没再开口。 等丞相府人到，看她们上了马车，沈尽欢牵了一匹快马，独身前往贤王府。 门口守卫识得沈尽欢，迟疑一下，没敢拦着。 “王爷，你这是何苦。”上药的手微颤，傲雪更是觉得不必。 当时侍卫众多，随便派人前去都可。可偏生王爷等不及，非自己去。 皱着眉头不吭一声，慕容彻也是不喜傲雪多嘴。 柳泱不能近身，可远远看着，已经是红了眼眶。 “王爷尊贵之身，伤的这么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养好。” 没抬眸看她，慕容彻听着外间通传，眉头皱的越发紧了。 “替本王更衣。”沈尽欢来了，他总不能不见。可也不能，这么见。 听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沈尽欢连忙放下了准备踹门的脚。有些东西，看多了长针眼。 端着一盆血水出来，柳泱红着眼睛福了福身，恭敬道：“三小姐，请。” 看着铜盆里的血色，沈尽欢沉了心，抬脚进去。 “下去。”知道她来不是道谢，慕容彻开口吩咐傲雪一句。 迟疑不愿下去，傲雪更担心沈尽欢会出言不逊。 慕容彻不悦皱眉，虽没开口，傲雪却也知道他没了耐心。 “今日若说是巧合，沈三小姐许是不信。”看沈尽欢不开口，慕容彻也是自嘲一笑。 沈尽欢信，为何不信？只是听他这语气，反倒凭空生出了些许罪恶感。 “王爷说，我便信。只是王爷与那贼人交手，觉得如何？”柳绿尚且昏迷，沈尽欢在映红一个不懂武功的人身上，也问不出什么。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贤王府里这两位最为合适。 沈尽欢不提，慕容彻也打算让人给她送信过去。 “和上次刺杀不是一路人，当时起了火，顾不上缠斗。” 和沈尽欢所料一样，慕容彻的猜测，也是如此。 “王爷可否知道沈家得罪了什么人？”思来想去，沈尽欢也觉得有些不对。 这一来二去的，都针对她，她可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脸。 摇头不答，慕容彻对丞相府的事情，也不过近日调查了解。 若没有沈尽欢，再有十年，他也懒得去查沈霁如何。 “我之前也没少看那些野史，两国各种都有，也没注意到有谁和沈家如何。我可不记得，之前得罪过这种势力的人。” 因她提起野史轻咳一声，慕容彻扯的伤口疼痛，不悦皱眉。 她，果真是事事出人意料。 “王爷若是得了空，也可以看看，比那些正儿八经的记载可要真实的多。”知道他眼界高，瞧不上那些，沈尽欢也不觉奇怪。 他这种身份，从小便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自然，瞧不上这些。 “三小姐身为闺阁女子，还是注意些好。”并未看过野史的慕容彻，第一反应净是一些香艳的画面。思及那日留仙居，脖子以上渐渐变了颜色。 “闺阁女子如何？顽固不化，当真呆板得很！” 就差拍桌，可沈尽欢看他脸色涨红，不由一愣。 他刚刚这是，自己脑补了什么东西？ “三小姐还有事？”别扭垂眸，慕容彻只觉有些口渴。 可后背有伤，现在提壶倒水，显然有些困难。 “没事，我这就走。王爷这几日，好好养着。”憋着笑意，上前替他倒了一杯水，沈尽欢笑意渐深。 看他眼底多了懊恼，沈尽欢更是勾唇，低低道：“多喝水，降降躁火。” 不理会慕容彻气恼的双眼，沈尽欢大摇大摆出了书房，几乎是跑出了贤王府。 她刚刚，是调戏了慕容彻？ 沈尽欢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刚刚，干了那种事情。 亏的是慕容彻身上有伤，不然，怕是已经与她动起手来。 端了药过来，傲雪没想到沈尽欢走的这么快，更没想到，慕容彻满脸尽是怒意。 “传令下去，日后她若是来，一概不准。”气的伤口隐隐作疼，慕容彻也是知道，拒她门外是最好。 傲雪巴不得如此，应了声便下去吩咐。只是为难了门口守卫，皆是害怕自己撞上沈尽欢。 “一而再，本相倒是要看看，谁这般大的胆子！”丞相府同样翻了天，沈霁就差把屋顶掀了。 也不怪他如此气恼，二十多年官场都是两面逢源办事妥帖。即便偶有得罪人，却也无人敢上门招惹。 这可倒好，先是自己岳父府中遇刺，如今还奄奄一息在家。然后便是爱妾差点葬身火海，被人行刺。 是个男人，便绝不能忍。 “老爷息怒！”奴仆跪了一地，头都不敢抬一下。 “彻查，定然要彻查！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给本相找出来！” 远远就听到这边吵闹，沈尽欢靠近一点，也是知道他是在借下人撒气。 “父亲可先收一收怒气。你们，都下去。” 对沈尽欢心中忌惮，听她声音，沈霁瞬间收敛了一些。 “尽欢，刚刚听人说你骑马走了，去了何处？”刚刚再怎么怒，也不过是面子功夫。沈霁更在意的，是这件事情的幕后如何。 他若是猜的不错，这丫头，定然是去了贤王府。 “贤王救了娘亲和柳绿，我去谢了一谢。顺便，问了点你也想知道的。” 找了个干净椅子坐下，沈尽欢更觉得沈霁暴殄天物。 好多个东西都是值钱的，这么砸了，岂不可惜？ 顾不得沈尽欢的不敬，沈霁紧张上前一步：“可问到什么有用的？” “陈国人，目的不知。” “不知，你既然找了贤王，怎会不知？” 老狐狸的称号不是白得，沈霁自然不信。 “我之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怎么会知道？贤王知道，又为何要告诉我？” 笑他这个时候还想试探，沈尽欢只觉嘲讽。 他莫不是对自己太过自信，觉着慕容彻，会对丞相府的人有应必求？ “为父知道之前是委屈了你们母女，可如今一家团圆，自然是不能让人伤了你们。” 一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如果不是另有谋算，沈霁怕是连自己都给骗了。 “父亲说的是，可女儿确实不知。”懒得和他父女情深，一脚踢开旁边碎片，沈尽欢也是抬步离开。 气的捶桌，沈霁更是看不得沈尽欢这么嚣张。可刚刚她说的陈国，也让他心中忌惮。 两国已经休战了近十五年，难不成，他们这是又要挑起战乱？ “小姐，夫人醒了，如今正在房里呢！”柳绿醒了便候在欢园门口，等着沈尽欢归来。 “你可有受伤？下次遇到此等情况，切不可鲁莽。”带着她进门，沈尽欢语气染了懊恼。 说到底是她考虑不周，应当更早预料到他们会对娘亲下手。今日是慕容彻及时赶到，不然，她真怕后果无法估量。 “这怎么能怪得了小姐？夫人也不知听谁说今日有一家绸缎庄开业，想着给小姐买些料子裁衣。” 杨柳是真心为了沈尽欢，柳绿提起这个，心中更是懊悔。 若不是心软，想着带着家中护卫没事，这趟也就不会有这种危险了。 “你先去看看映红，下去好生歇着。”推门进去，沈尽欢丢下一句话示意她不必跟着。 “欢儿，你可算回来了，可有替娘亲好生谢过贤王？”拉着沈尽欢在她身侧坐下，杨柳满脸的忌惮。 知她心有余悸，沈尽欢微勾唇角，笑着应道：“已经替娘亲说过，贤王让娘亲不必放在心上，不过举手之劳。” 贤王有没有这么说沈尽欢记不得，可这番话，却能让杨柳安心。 长舒一口气，杨柳斜靠在床上，也是轻声喘着气。 “娘亲，听说那贼人逼问您我的身份。那我，到底是不是丞相府的小姐？” 问及事情重点，沈尽欢的手微微收紧，也是希望能得到真实答案。 看着沈尽欢那与她三分相似的眉眼，杨柳更是忍不住笑出声：“傻欢儿，娘亲这一辈子只有你爹爹这么一个男人。那你说，你是不是丞相府的小姐？” 说着，想起那黑衣人的问题，杨柳也是满心疑惑：“也不知他为什么如此问，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怎么可能会弄错。” 她说的信誓旦旦，沈尽欢完全没有不信的理由，也是重重点头。 欣慰点头，杨柳紧紧拉着沈尽欢，也是低低开口：“欢儿，你可一定要记得，当初若不是贵人相助，你我母女二人如今怕是早已双双赴了黄泉。” 第67章 奉旨入宫 问及杨柳贵人是谁，她也只是笑着摇头，并不知晓对方身份。 “欢儿，你再去大夫人院中看看老侯爷。他小时候，还曾抱过你。” 不放心叮嘱，杨柳也是担心侯府怪罪。 “娘亲放心，我稍后过去。老爷子今日，应该也已经醒了。” 萧寅已经昏睡了三日，若是今日还不醒，沈尽欢就要头疼了。 屋内满是中药味，萧寅听到禀报说沈尽欢来了，轻咳一声，让人引人过来。 “侯爷身子可好些？”开了窗通气，沈尽欢关怀一句。 “无碍，亏了你当机立断。”身体还很虚弱，早上醒来之后，萧寅也是问了其中细节，对沈尽欢越发赞赏。 “侯爷不必挂怀，只是举手之劳。”不好提陈国刺客一事，沈尽欢也怕老爷子觉得她过于自大。 “来，你靠近些。”还没办法起身，萧寅余光瞥见沈尽欢离得远，低低一句。 依言上前，沈尽欢也想听听，萧寅要说什么。 “伤你母亲的人，亦是陈国人。” 老爷子一句，也是证明他已经知道刺杀他那人的身份。 暗暗心惊，沈尽欢开口道谢：“老爷子的恩情，尽欢记下了。” “不必，你只需答应老夫，不能伤及红儿母女性命。“ “好。”答应的爽快，这种小事，沈尽欢没理由犹豫。 欣慰一笑，萧寅有了她这话，这才算是放心。 沈尽欢人还没出院子，却见沈诗雨整个扑了过来。 侧身闪躲，沈诗雨重重摔落在地，抬头恶狠狠开口：“沈尽欢，若不是你，外祖父怎会伤的如此重！” 她所言不假，沈尽欢眉头微皱，没开口反驳。 “都是你毁了我和娘亲所有，你现在还想要做什么！”恨不得现在就掐死沈尽欢，沈诗雨被丫鬟扶起身面上怒意更甚。 她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沈尽欢唇角微勾，出口的语气满是赞赏：“说的不错，你和萧红如此境遇，确实因我而起。” 可其中原因为何，她相信沈诗雨自己清楚。 “贱人！你竟还恬不知耻的承认！你若是还有礼义廉耻，就赶紧收拾收拾滚出丞相府！” 已经得知萧红被欺一事，沈诗雨满心怒火无处发泄，将所有罪名尽数扣在了沈尽欢的头上。 “管好你的嘴，不然侯爷也护不住你。”无心理她，沈尽欢只想回去歇着。 天色渐晚，她不回去守着，实在放心不下。 “慢着！娘亲如今一身伤病，你休想逍遥在外！” 衣袖被沈诗雨拉住，沈尽欢心中更多烦闷。 “松开，她是卧病在床好，还是没了这条性命，你自己掂量。”扬手甩开她的手，沈尽欢心中亦是多了杀意。 只是她记得答应了侯爷的，不会伤及她们性命。不然，她还能在这里作死？ “沈尽欢，你放肆！”身形微颤，沈诗雨心中多了怯意。 可一口怨气不出，她也难平愤恨。 “当真是个废物。我若有意，你以为你们母女还有活路？”一脚踢在她的腿弯使她跪下，沈尽欢答应不伤及性命，可却也不会无动于衷。 这都已经到她脸上骂了，她如何坐视不理？ “你欺人太甚！”恨不得撕吃了沈尽欢，沈诗雨更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斜了她一眼，沈尽欢也知道无药可救，快步离去。 “小姐不必动怒，她愚不可及，是说不通的。” 沈陌知她心中不快，出了园子一句话，也引得沈尽欢勾了唇。 “她要是听到这话，更想吃了我。既然答应了人家不杀她们，我便不会下狠手。” 这话既是说给沈陌听，也是说给暗中隐藏的侍卫听。萧寅此次是被她牵连，虽明面没点破，可那些杀手却也能证明。 萧寅聪明一世，不会不懂。现在拿来当成保护她们的筹码，倒也不是个硬心肠的人。 回去杨柳已经睡下，沈尽欢借着烛光看书，也只听得外间哗啦一声。 “谁！”摸上腰间匕首，沈尽欢眸间更多杀意。 白日方才放火，若是今晚便敢过来丞相府，那就是真的不要命了。 “三小姐，王爷让傲雪给您传个信，明日应会入宫。” “不去。你家王爷养着伤，也不消停。” 以为慕容彻是请她入宫，沈尽欢拒绝的果断。 瓦上傲雪闻言，身子微微一僵。稳了身形之后，跳跃到了另一房檐隐入夜色之中。 暗骂慕容彻没事找事，沈尽欢没了心情看书早早睡下。第二日一早，却也被现实打脸。 “皇上找我何事？”眉头紧皱，沈尽欢不由猜测慕容瑾用意。 “这奴才哪里知道，三小姐，快些收拾。”嘿嘿一笑，太监也是恭敬立于那里等候。 带映红柳绿进屋，沈尽欢拿了两锭金子要打发太监，也是惹得映红狐疑。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个道理，你之后就知道了。”去寻衣服，沈尽欢心中更多无奈。 这太监她看着眼熟，应当是在慕容瑾身边伺候的。往后见面机会多不多她不知道，可也不能，让他心中记了不好。 “小姐心细如发，奴婢自愧不如。”笑着替她选衣，柳绿更是由衷赞叹。 “他伺候皇上身侧，吹吹风于丞相府都是不利的，没必要多理会，可也不必得罪。不然，就只能杀了干净。” 顿觉后背一凉，柳绿笑意僵在脸上，亦是不敢再开口。 选了相对暗色的红，沈尽欢简单梳妆，坐上了去宫里的马车。 第二次来，相比第一次，沈尽欢倒是越发随意。 跟太监一路到了慕容瑾的寝殿，行至门口，太监也是笑着请她进去，而自己却止步不前。 心下微动，沈尽欢瞬间明白，今日这事不简单。 寝殿内只有慕容瑾一人，面前放着一副棋盘，显然是在等她。 听着脚步，眉眼含笑抬头：“上次听闻你棋艺不错，不必多礼，坐。” “不过是平日里闲来无事的小打小闹，皇上言重了。”知他不会只是让来下棋，沈尽欢更希望他直来直去。 弯弯绕绕多了，也没什么意思。 “怎么，你是怕朕输的难看？” “不敢。” 却之不恭都算不上，他都那么说了，沈尽欢还能拒绝的了？ 慕容瑾没再开口，注意力尽数放在棋盘上，更是逼的沈尽欢节节败退。 知道轻敌，沈尽欢多了几分认真，力挽狂澜，最后也只是输了半子给慕容瑾。 “你这一手好棋艺，这第一才女的名声，当之无愧。”爽朗一笑，慕容瑾看着面前和行至一半完全大相径庭的棋局，更是隐隐心惊。 他倒是，低估了这个沈尽欢。 “皇上棋艺精湛，刚刚若是再轻敌，可就输的丢盔卸甲了。”输赢并不重要，沈尽欢更是由衷夸赞。 刚刚她不过微微走神，棋局便已经是换了方向。后来要是一子有错，便是满盘皆输。 笑着摆手，示意沈尽欢不必过于谦虚。敛了笑意，慕容瑾也是语带感慨：“能和你一般后面敢发力的，这朝中怕是难寻第二个。” 知道没人敢，沈尽欢却也并不忌惮。他既然要下棋，便自然不能只听好话。 平日里奉承的话听多了，偶尔来个不听话的，他才应当开心。 慢条斯理的收拾着属于自己的棋子，慕容瑾未曾抬头，出口的语气却仿佛能洞穿人心：“陈国的人，是冲你而来。说，何时得罪的他们？” “未曾得罪。”不好闲着，沈尽欢出口同时，也是收了自己的棋子回来。 看慕容瑾这样子，似乎，还想再来一局。 “你这话，朕能信？”慕容瑾动作不急不缓，语气却带了威严。 “说的都是实话，皇上若是不信，便容臣女想想，找个别的由头。”比他动作快些，沈尽欢收拾完，静看慕容瑾动作。 他刚刚下棋动作不慢，眼下怕是试探她的耐心。 “一而再，再而三。你倒是找个理由，让朕信你。”蓦地抬头，慕容瑾眸光锐利如鹰，也是想从沈尽欢面上看出什么。 “我也想要一个理由。皇上若是担心，臣女之后大可和王爷公主断了联系。”对陈国之事沈尽欢心中本就懊恼，如今被他质问，怒火加剧。 她若是知道原因，早就杀到陈国去了，怎么还可能将自己和身边人置于危险境地。 “你让朕如何信你？”捏紧手中棋子，慕容瑾更多警惕。 他的雪儿因她涉险，定北侯因她重伤在床，彻儿如今更被火伤，他如何能放心？ “皇上不必相信臣女，之后，臣女会和公主他们撇清关系。”本就觉得朋友多了累赘，沈尽欢更觉求之不得。 他们皇家之人身份尊贵，若是再磕了碰了，慕容瑾岂不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放肆！” 棋盘颠覆，棋盒里面棋子落了一地，弹跳在青石板上声音悦耳。 “那依着皇上的意思，臣女是不是就应该三尺白绫自我了断？”语气染了杀意，沈尽欢也想看看，他能如何。 刚刚态度，已是退步。 念他心疼儿女，这才一再让步。可他非要为难她，她也绝不会就这么忍了。 大门外伺候的人因他的怒意跪了一地，屏住呼吸，生怕沈尽欢再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朕若是朕让你自尽，你可当真会？”说话间多了笑意，慕容瑾也已经猜到了沈尽欢的答案。 “自然不会。”回应的果断，沈尽欢反倒有些看不懂慕容瑾。 若是想杀她，何必这么麻烦？和那陈国人一样，派人刺杀不就好了？ “好个不会。雪儿在未央宫等你，你且去。”拂袖起身，慕容瑾也是没等沈尽欢再说，人已离去。 看着一地狼藉，沈尽欢无奈耸肩，也是不知道为什么慕容瑾突然就不气了。 “三小姐，请随老奴前去……”太监外间候着，也是小心开口。 毕竟是寝宫，沈尽欢不好多留，应了声随他前往未央宫。 慕容雪许久没见她，听到下人提了一句，已经兴奋的等在了未央宫门口。等她一过来，便整个人扑了上去。 “雪儿，你最近是不是吃的多了些？”她不下来，沈尽欢环着腿将人抱在身前，掂量了一下份量多了笑意。 瞬间垮了笑意，慕容雪一言不发将脑袋歪在她肩膀上，怎么都不说话。 知她不经逗，沈尽欢下一句也是改了口：“许是长个子了，你没觉着衣服短了？” 第68章 当街拦路 “公主的衣服近日是短了一些。三小姐，小心台阶。”宫女紧步跟着，生怕沈尽欢会抱不动摔了慕容雪。 低低一笑，慕容雪极其满意这话，却依旧不打算下来。 江嬛正在品茶，看她们两人就这么进来，无奈一笑，过去接她。 “如此大的人了，怎么见了三小姐还讨抱，也不觉得羞的慌。” “母后多虑了，雪儿可没觉得！”人虽下来了，可慕容雪却也紧紧的抱着沈尽欢的腰。 她都许久没见到姐姐了，说什么，也要多抱抱才能开心。 “公主孩子心性，皇后不必怪她。”之前虽觉得烦人，可习惯了，沈尽欢倒也没觉得什么。 这小萝卜头也就是黏人了些，平日在外面，却是极其护着她。 无奈笑笑，江嬛也想说让沈尽欢别太宠溺她，却只见外间宫女匆匆忙忙而来。 “慌什么！”觉得有失体统，江嬛面上更多了不快。 “皇后娘娘恕罪，是郡主，郡主今日似是染了风寒，刚刚又咯血了。” “什么！”面色慌乱，江嬛不等她在开口，人已快步朝外走着。 沈尽欢还未细想郡主是谁，也已经被慕容雪扯着往外走。 “晚姐姐前两日不是还好些了，怎么会又咯血了……”小脸满是着急，一边走，慕容雪一般喃喃自语。 “晚姐姐？”狐疑皱眉，沈尽欢跟上她的步子，却不知这郡主是谁。 顾不上解释，慕容雪之后更是跑了起来。看她小短腿实在跑不快，沈尽欢索性将人抱了起来去追皇后。 “姑母，晚儿无妨。你们也是，怎能随随便便便喊了姑母来，你们……”苛责的话还没说完，江晚更是猛咳两声，面色苍白。 “你们是如何伺候的！郡主平日不能见风，都是第一天伺候在侧不成！”身形微颤，江嬛显然气得不轻。 “晚姐姐，你没事，快别说话了，躺着。”上去扶她，慕容雪语气更是小心翼翼。 江嬛叹了口气在旁坐下，沈尽欢这才看清床上之人。 江晚生的极美，人如其名，温婉恬静的长相，我见犹怜。面上因病没有几分血色，反倒多了几分病态的柔弱美，更易惹人心疼。 沈尽欢对她的第一印象，便是觉得可惜。这姑娘，注定不是久命的人。 “姑母，这位是？”拉着慕容雪的手，江晚抬眸看向沈尽欢。 听她提及，江嬛也是懊恼起身，“你瞧本宫这记性，这是丞相家的三小姐，今日特意进宫来陪着雪儿的。” 笑意微僵，江晚也是轻声应声，不再多言。 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不喜，沈尽欢反倒来了兴致。怎么，这一个两个要杀她还不够，来个人都要看不惯她？ 江嬛刚刚忙中忘事是少有，察言观色的本领，却并不弱。 “雪儿，你先陪三小姐回未央宫歇着，本宫稍后便回。” “臣女告退。”知她意思，沈尽欢当然乐意，没等慕容雪拒绝已经开口，转身出门。 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江晚，慕容雪也是快步跟上。 江晚看在眼中，更是多了失望。江嬛等她开口，却也只换来沉默。 “她既是你舅舅家的，怎么反倒成了郡主？”思及远安侯府，沈尽欢也不记得，侯府家的小姐有封号。 最多不过，尊称一声小姐。 “晚姐姐自小体弱多病，一早便在宫里养着。据说，当时母后都还未曾进宫。”对那些事情只是一知半解，慕容雪尽可能回忆说给沈尽欢听。 明白了她的身份，可沈尽欢却不明白，那莫名的不喜是哪儿来的。 拉着慕容雪停下，沈尽欢亦是一脸认真：“小雪儿，你告诉我，我这张脸看着惹人嫌吗？” “自然不是，姐姐美若天仙，怎会惹人嫌？” 小脸满是认真，慕容雪摇头的频率，真让沈尽欢担心她不小心将头摇下来。 满意点头，沈尽欢拉着慕容雪继续走。可刚走两步，她继续出口的话，也让沈尽欢止了步子。 “就姐姐这脾气，是有些招人嫌。若是姐姐平易近人一些，那就好了。” 说的是真心话，慕容雪抬头看沈尽欢脸色一沉，心中咯噔一下。 “姐姐，我什么都没说，你可不能生气。” 见识过她发火的样子，慕容雪也是有些怯意，觉得自己错了话。 “无妨，性子反正改不了。本来也不求着，能招人喜欢。” 没打算怪慕容雪，她能大胆说了实话，已经很是难得。 将慕容雪送回未央宫，沈尽欢记挂杨柳，答应了等几日让慕容雪去相府玩儿，这才得以脱身。 “小姐，皇上可曾怪罪？”马车外恭候多时，沈陌已经猜测了无数种可能。 “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只是陈国的目的他知道了，之后，和贤王府保持距离。” 知道慕容瑾大多是为了慕容彻，沈尽欢也同样如此想。她的事情，本就不该牵连别人。 巴不得如此，听她这话，沈陌也是开心答应：“是。” 没在意他的态度，沈尽欢只想尽快调查出有关陈国的细节。娘亲并非陈国人，而她确定是沈霁的女儿，难不成是沈霁得罪了人？ 可若是他，也应当是刺杀他才是。前面和最后一次，可都不能算是跟他扯上太多关系。 马车突然停了，皱眉推算了时辰，沈尽欢也知道根本没到。 “小姐，有人拦路。看着，不是刺客。”攥紧缰绳，沈陌话虽如此，可手也朝着腰间摸去。 不悦皱眉，沈尽欢只想尽快回去，沉声吩咐：“不必理会，调转马头从另一条街回府。” “沈三小姐，我家小姐有请。”对面过来一个家丁，双臂一横拦在了马前。 沈陌下车就想给他一脚，可沈尽欢却也突然，想到了什么。 “沈陌，不可动手。”猜测正确与否沈尽欢不知，所以，还是要下车一见。 对面马车之中，丫鬟听着动静面上一喜，恭敬道：“小姐，我就说那沈尽欢不会不识相。” “不得放肆，被人挑了错处，惹人笑话。”用帕子遮了脸，徐佳慧也是掩饰了面上笑意。 只听那沈尽欢嚣张，如今一看，倒也还好。 两人各自带人上了附近茶楼，看着对面之人，沈尽欢亦是多了诧异： “徐小姐，倒是许久未见了。” 刚刚猜着认识的女眷，觉得应该是她。如今一见，果然是。 “不知道，是应该称呼林小姐，还是沈三小姐？”笑意隐隐带了敌意，和第一次所见不同，这一次徐佳慧是完完全全将她当成了情敌。 “徐小姐喜欢便好，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何必在意？”笑意依旧，她如何态度是她的事情，沈尽欢却不能主动发难。 毕竟，她欺负人在先。住在她心上人的府上那么些时日，她要是无动于衷，也就只能证明不喜。 “之前听闻三小姐绝色，那日见了没有细看，当真是京中当之无愧的才女。” 徐佳慧这话明着是夸沈尽欢，可实际上，却也是充满了嘲讽。 “不过是外人封的，无妨。”不在意那些虚名，沈尽欢对她的讽刺，没任何感觉。 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徐佳慧面上满是笑意，可心中却也是将沈尽欢恨到了骨子里。 这个贱人，居然还端起来架子了！ “三小姐倒是谦虚。看着马车方向，是从宫里来。怎么，是去见公主了？”早已将之前的事情打听清楚，徐佳慧更是气恼。 当日若不是那慕容雪，她的名声便已经彻底毁了！ “是，去皇后宫中走了一圈。”静静品茶，沈尽欢也想看看，徐佳慧意欲何为。 她可不觉得，她和徐佳慧两人，还能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喝茶。 “三小姐如今，倒是皇上皇后眼里的红人。”笑意依旧，徐佳慧说起这话，也是带了试探。 “百姓间的谣言而已，见仁见智。” “你！” 被这话噎的脸红，徐佳慧此刻更是恨得咬牙。 这个沈尽欢，当真是目中无人！ “徐小姐想说什么便直说，我很忙，没工夫陪你在这里喝茶。”懒得理她，沈尽欢也知道她想说什么。 无非是让她远离贤王府，刚好，她也正有这个意思。 被丫鬟轻咳提醒，徐佳慧浅笑恢复理智，也知道有些话如今不能开口。 “沈小姐说笑了，之前不知你的身份，说话大胆一些正常。如今既然知道了，自然不能怠慢了。” 徐佳慧这话说的有多假，从沈尽欢神色中的嫌弃，也能看的出来。 “敞亮人便说明白话，你的心思都快写在脸上了，现在和我说没什么好说的？” 觉得她实在可笑，当街堵了她的马车，就只为了说这么几句？ “这话，佳慧不知是什么意思。”忍得辛苦，徐佳慧却也不能不顾忌面上功夫。 家父身份比不得丞相，即便沈尽欢只是庶女，可她也不能失了礼数。 “你不说也无妨，府中还有事，我便先回了。”不喜她态度，沈尽欢反倒觉得在贤王府的时候她还不错。 至少，没如今这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模样。 “慢着！”起身去拉沈尽欢的衣袖，徐佳慧也是被沈陌拦住。 “徐小姐，有话说话。”沉了脸，沈陌面上多了不耐。 这些女人，一个个自相纠结，当真是麻烦。 “怎么，还有事？”转身看她，对沈陌这举动，沈尽欢更觉满意。 对于这种该说不说，要走不让走的，就是没必要客气。 “沈小姐，还请管好你的护卫！”护着徐佳慧后退一步，她的侍女更是扬手要去掌掴沈陌。 不想，被沈陌果断一巴掌打落。 “徐小姐有话就说，磨磨唧唧的，这便是徐家的待客之道？” 实在没什么好耐心，对这支支吾吾不果断之人，沈尽欢更不想理会。 咬了咬牙，徐佳慧也是硬着头皮质问道：“贤王欢喜你，可是真的！” “不是，说了都是传闻，劳烦徐小姐动动脑子。”回应速度极快，沈尽欢也是烦了这话。 今日慕容瑾虽没提起，可想来，也是这意思没错了。 第69章 怜香惜玉 “放肆！请沈小姐注意身份！”丫鬟怒喝一句，更是气的脸红。 徐佳慧面色涨红，没想到沈尽欢竟如此不识抬举。 “身份？徐小姐当街拦路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个儿是个什么身份？” 让她注意？当真是笑话！ “令堂即便是丞相大人，三小姐也不能如此欺人！”拉了丫鬟回来，徐佳慧也是涨红了脸。 她那时候明明已经住在贤王府，现在却依旧厚着脸皮不承认，当真无耻！ “拼爹你自是拼不过。可即便身份对调，我也照样瞧不上你。” “你！”怒指沈尽欢，徐佳慧更没想到她如此嚣张。 “我怎么，是不是想说欺人太甚？今日，可是徐小姐当街拦路。说欺人不妥当，倒是应该说你自取羞辱？” 觉得她实在麻烦，早就说出那句不就行了。她都说了不行，老老实实相信也就完了，偏偏扭扭捏捏。 “沈尽欢！你不过是丞相府的庶女，真以为别人夸你两句，便是这京城第一才女不成！” 丞相府的寿宴之后，她便一直隐忍，想要找个机会和她切磋一二。 “不敢当，京城才女一直是长姐，未曾变过。”她要扣帽子过来，沈尽欢也得愿意接才是。 “你何必装腔作势，既然你抵死不认贤王府一事，不如我们切磋一下？” 打心底里看不上沈诗雨，徐佳慧也是和沈尽欢一样觉得她不够聪明。才名是有了，可大多却是别人刻意恭维。 若非父亲一直拦着，她早已将那个名头抢了回来。 “怎么，你以为你比我那长姐聪明？说了没时间理你，让开。” 本不想动手，沈尽欢也想做个怜香惜玉的人。可眼看，这徐佳慧越发不识抬举。 “怎么，你不敢？”学了沈尽欢的嚣张，可徐佳慧却也学的不像。 多了笑意，沈尽欢上前一步，看她警惕后退，语带不屑：“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转身快步离开，沈尽欢也是懒得再理。 她若聪明，便应该回府多看些书，人丑多读书不是没有道理。 “站住！”抬步去追，徐佳慧人到门口，沈尽欢主仆却也已经下了楼。 “小姐，万万不可！”将她拉了回去，丫鬟面色多了苍白。 刚刚小姐已然失态，若是追出去，还不知别人会如何笑话。 “这个沈尽欢！去备礼。”怒的咬牙，徐佳慧思及慕容彻受伤一事，更是满心恨意。 若不是她，王爷怎会受伤！ 知她要去王府，丫鬟张口想劝，却也被她眼神吓退。 正坐着院中与傲雪喝茶，听闻她来，慕容彻也是眉头微皱。 “通知夫人。”垂眸吩咐，这种事情，纪岚一向是最喜欢的。 柳泱满脸笑意退下，一路小跑去请。 进了院子，徐佳慧也是盈盈福身，担忧同时面上更是多了娇羞： “听闻王爷昨日被火烧伤，佳慧特意带了家中祖传的烫伤药，接连用个一段时间，疤痕便会下去了。” “徐小姐有心了。”淡漠一句，慕容彻礼貌性抬眸看了她一眼，继而垂眸品茶。 “徐小姐，请。”起身让出位置，傲雪神色平淡。 对徐佳慧，他只是不喜不厌。也深知慕容彻不喜，不然也不会避之不及。 “王爷，来王府的路上，佳慧碰巧遇到了沈三小姐，比起上次一面倒是让人惊讶。”捂帕轻笑，徐佳慧眼底多了试探。 沈尽欢那边找不到突破，她却也不能坐以待毙。 府中一个纪夫人，一个柳泱，已经是让人头疼。依着沈尽欢的身份，若是进门必然是王妃之位！ 她的脾气，她之后想要入府，便是难上加难。 “京城小，碰到正常。”将她心思看的分明，慕容彻这话，也带了嘲讽意味。 笑意微僵，徐佳慧也没想到慕容彻如此不留余地。可思及他平日也是这性子，尴尬一笑不好接话。 “徐小姐，倒是许久未来。”被丫鬟簇拥而来，纪岚笑容满面，气色比起当初更要好上几分。 “纪夫人，你，你能说话了？”满脸愕然，徐佳慧受惊起身。 娇羞一笑，纪岚在慕容彻身侧坐下，柔声道：“这可多亏了王爷，特意差人请了神医，不然，这辈子怕是再没有张口的机会。” 嘴唇微动，徐佳慧盈盈福身，笑意多了勉强。 “王爷身上有伤，怎的不在房中休息？”纪岚段位再不高，可应对徐佳慧一个闺阁中的千金，却也手到擒来。 拿着帕子替慕容彻擦不存在的汗，纪岚笑意盈盈，意在示威。 “无妨。”淡淡配合一句，慕容彻眉头微皱，不喜她身上胭脂香味。 连忙收回手，纪岚怕惹了他不快，转而看向徐佳慧：“前些日子皇上寿诞，听闻徐小姐献上的刺绣皇上很是喜欢，可是真的？” “不过是市井传言罢了，佳慧手艺不好，皇上没笑话已经是恩典。”一直看不惯纪岚，更瞧不上他爹在她父亲手下任职，可徐佳慧却也轻易不会招惹她。 毕竟官再小，她却是王府里独独有名分的一人。纪勇虽没升官，可朝中地位也跟着上去。 “徐小姐谦逊了，你的一手好绣工，可是京城少有。上次你送王爷的那个荷包，现在还在我床头挂着。” 夸赞是真心夸赞，可纪岚这话，却也是存心让徐佳慧难堪。 轻咬下唇，看慕容彻神色淡然，徐佳慧也知纪岚此话不假。勉强让自己勾起笑意，柔声开口：“夫人喜欢就好。” “自然喜欢，只是如今旧了一些，徐小姐若是有时间，可愿意再绣一个？” “这……”这话根本无法应下，徐佳慧更觉得她就是故意。自古只有请教刺绣的法子，怎么可能会如此张口？ “许是为难了徐小姐，是我唐突了。”歉意一笑，纪岚捏紧手中帕子，一副为难。 “傲雪，差人去给夫人重新做。”觉得她表现不错，慕容彻罕见配合一句。 徐佳慧心中本来不快，可慕容彻这话，也让她脱口而出：“我来。” 满心得意，纪岚却也只能装出为难模样：“徐小姐千金之躯，也是本夫人不该开口，还是作罢。” 话都已经说了，即便徐佳慧悔青了肠子，也断然不能言而无信。 “夫人尽管说喜欢什么花样便是。”咬牙压下怒意，徐佳慧偷瞄一眼慕容彻，未见他有多余波动。 慕容彻多年来便是如此，徐佳慧也并不觉得失望。 已经占了上风，纪岚顾忌两家上下级的关系，也不可能将事情做绝，浅浅一笑道：“徐小姐手艺了得，随便什么花样都好。” 夸足了徐佳慧，纪岚要让她心中委屈，也找不到由头对父亲发难。 当她识相，徐佳慧笑着应声，和她又说了两句，这才带人离开。 “王爷，天凉了，我扶您回房。”抢在纪岚之前开口，傲雪人已经起身。 对他反应满意，慕容彻依言起身。 听着身后纪岚气的跺脚，傲雪一路憋着笑，扶慕容彻在床上坐下，才敬佩道：“王爷花费了功夫，果然值得。” “有她，能省不少麻烦。”斜扫了他一眼，慕容彻也觉他话多了些。 轻咳一声，伺候他歇下，傲雪放轻手脚退下。不想刚出院子，便被纪岚堵住。 “王爷的伤，可是因沈尽欢？”没了之前笑意，纪岚满脸怒容。 她今早得到父亲差人送来消息，说王爷是为救丞相府三小姐的生母受伤。那三小姐，可不就是沈尽欢？ “纪夫人，王爷吩咐过，此事不许府中人提。”沉了脸开口，傲雪也觉得纪岚依旧不够聪明。 这性子，还是如以往急躁了一些。 打从心底里欢喜慕容彻，纪岚更容不得他有半点损伤。对傲雪态度，更看不眼里：“放肆！你跟在王爷身上却让他受伤，你是如何照顾的！” “夫人若还有疑，可问王爷。” 傲雪眼中，纪岚只不过是养在府中的一个花瓶。目的，只是用来挡王爷不喜见的那些莺莺燕燕。 若是安分，尚且能多留下。若还是如此，便也没长活。 因他的眼神心下一惊，纪岚亦是多了忌惮：“你，你威胁我？” “属下不敢。王爷歇下了，夫人若是再吵闹，应当知道王爷脾气。” 看他丢下这么一句话便下去，纪岚更是恨得咬牙。可看着里面院子，也知道没有吩咐不得擅自进入。 消息传到沈尽欢耳中，她也是不由多了笑意。 “沈陌，你什么时候还管起来这种闲事了？” 将路上买的橘子放下，沈陌不着急回答，反倒是去洗了手过来替她剥橘子。 “她不该误会小姐，应当分清自己敌人是谁。”虽不知王府里发生什么，可沈陌却知道，徐佳慧回府发了好大的脾气。 橘子入口甜的人眯了眼，沈尽欢也是笑着看他，并不言语。 “小姐若是怪属下不该擅自妄为，属下晚上便回去领罚。”自己剥了橘子吃，沈陌语气似乎染了委屈。 “瞧瞧，我这不还没说什么呢？那徐佳慧不过是个不上台的角色，哪里用得着你费心。” 笑他小气，沈尽欢看他不递，索性自己将他手里另一半抢过来：“今日事情做的不错，橘子很甜，等下记得给娘亲她们也尝尝。” 闷闷应声，沈陌不答她刚刚那话，心中也并不觉得徐佳慧的事情不必费心。 她既对小姐打了主意，便必然要注意。等她动手，反而会惹了小姐不快。 “对了，你刚刚说那纪岚能张口了？”看他低头不语，沈尽欢突然想到了什么。 看来，上次那刘大夫来的动作太快了一点。 “探听的消息是这样，其中原因，无从得知。”贤王府比不得别处，想要安插个人进去，难于登天。沈陌若不是担心沈尽欢气恼，早已自己亲自走一遭。 鼻间轻哼一声，沈尽欢递了橘子瓣入口，却尝出了些许酸味：“这么看来，贤王倒是个怜香惜玉的。” 眸色微沉，沈陌思量一下，这才开口：“属下不知，纪夫人是贤王的枕边人，护着，也属应该。” “也是，贤王年轻气盛的。那什么纪岚来着，长得倒也不错。”暗骂慕容彻口是心非，沈尽欢想着当初他的态度，也只觉得男人话信不得。 这才多久过去，他之前并没严惩她，也不怕纪岚怀恨在心半夜熟睡之际一刀废了他！ 第70章 不能动他 “三小姐？你是沈尽欢！”嘴巴张的能塞下鸡蛋，江临满脸诧异。 沈尽欢烦他的声音，抬手夹了个鸡腿堵住他的嘴巴。 慕容彻都将她的身份暴露，面纱戴着，也是没了意思。 快速拿了鸡腿下来，江临满脸激动：“所以，你们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 拍了两把暗器在桌上，沈尽欢也是没了耐心：“你这张脸，给你，可惜了。” 明明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长相，这一开口，怎么就这么败好感呢？ “慕容彻，她在夸我生的好看。”满眼得意，江临也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一局。 不明白他听这话怎么能高兴，沈尽欢实在怀疑，他这个代门主，是不是慕容彻脑子发热才有的。 没理会江临，慕容彻却也明白了沈尽欢这话是嘲讽。太蠢，配不上这张脸。 “刚刚江临说这个任务并不算失败，还有二次刺杀，雇主却着急找上风行，你不觉得有问题？” 慕容彻重点更多在任务上，可不能不明不白，就被人扣了罪名在江河。 和他所想一样，在看到江临之后，沈尽欢更不觉得他有故意安排的脑子。 “所以是被人算计了？”沉了脸，江临也是意识到了其中不对。 他本以为是风行自不量力，想要和他们比上一比。如今看来，并非这么简单。 “应是如此，江临，你差人去查下单之人的底细。顺便，断了他一双腿。”沈尽欢今日过来，那两人必然伤的不轻，只是一双腿，慕容彻也觉得是轻饶了。 “素心，去，记得多打几下，可不能再给他接上的机会。”轻飘飘出口，江临拿起筷子，也是心情不错。 只可惜，不能亲自动手，不然，他心情定然会更好。 “既然是误会，那我也不方便久留，二位慢慢吃。”好酒好菜，可也要配上好心情。面对这么两个人，沈尽欢没有半分食欲。 “着急走什么，我不说你们的事便是。怎么，堂堂风行门主，竟连一段饭的胆量都没有？” 一句话作的一双眼睛对称，江北满满都是委屈。可看向慕容彻，他也压根不打算管。 “代门主这嘴，没被人打死，倒是稀奇。”动了手，饭自然要吃。沈尽欢看江临神色，心情也是好了不少。 “慕容彻，如此行为暴躁的女子，你是如何瞧得上？”低低开口，江临将板凳搬得离沈尽欢更远一些。 不悦皱眉，沈尽欢更觉得江临还是欠打。 看她又要动手，慕容彻也是带着警告开口：“管好你的嘴，免得再被打。” 慕容彻挑明这么说，沈尽欢却不好再动手。暗骂他多管闲事，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起身便要离开。 “慢着！”放下筷子跟着起身，江临也是不让她走。 “还没挨够是吗？”不耐转身，沈尽欢更觉得江临有毛病。 “素心，挖两坛好酒，给风行门主带着。” 在沈尽欢看来江临是胡闹了一些，可正事上面，却也不会含糊。 听他称呼，沈尽欢心中明了，将面纱戴上，这才离开。 外间刚刚被打的人满脸戒备，生怕沈尽欢和他带来的人再动手。 “走，回谷里。”里面商谈外面人不知，沈尽欢也要回去和他们解释清楚。 人他们已经打了，江河也做出了回应。两家，还是不为敌的好。 景行得知江河的门主和沈尽欢认识，更是满心好奇。没理会他的追问，吩咐添了不与江河争抢单子的规矩，这才带沈陌回府。 一路来沈陌都未曾开口，可沈尽欢却也知道，他有想问的。 “有话便说，藏着掖着不是你的性格。”已经快到丞相府，沈尽欢并不想将这话带回去说。 面色微僵，沈陌迟疑一下，也是皱眉问出声：“今日那人所说王爷的人，是何意？” 沈陌看到了沈尽欢的反应，可却并不觉得，江临的话是空穴来风。 “一夜糊涂罢了，之后休要再提。”闭上眼睛只觉头疼，沈尽欢知道这事瞒不过沈陌，也没打算瞒着。 “怎会……”满脸诧异，沈陌更是不知沈尽欢怎么会和慕容彻在一起。 “说了，不想再提。”当日的事情并非她所控，如今每每提起，只剩懊恼。 但凡她在落下山崖前占据这具身体，也不至于办下这种糊涂事情。 可偏偏事与愿违，她人到之时，已经在马车上…… 没再开口，沈陌侧脸朝着窗帘看去，满眼尽是怒意。 蓦地睁开眼睛，似是想到什么，沈尽欢出口的话更多了警告：“沈陌，你不能动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沈陌自然清楚。 “小姐放心，沈陌，不会动他。”几乎是咬牙开口，沈陌亦是满心隐忍。 不管他心情如何，得了答复，沈尽欢再度闭上双眸。 等慕容彻派人将消息递来，已经傍晚时分。闻着屋内熏香，看着手中书信，沈尽欢也是满意勾唇。 柳绿瞥了一眼，看着上面双腿已断，扔入湖中的字眼，隐隐有些发毛。 “不用怕，是他自寻死路。之前你在王府，他不也没随便杀人？”不知为何解释一句，可这话出口，沈尽欢却也想得到一个确定的答复。 面上迟疑，柳绿看她神色平淡，才敢开口：“之前伺候在外院，不算了解王爷。可听下人说，王爷待府里人是不错的。” 微微垂眸，听她这话，沈尽欢多了笑意：“你姐姐柳泱，我上次见过，和你倒是不像。” “我和姐姐是不太像，性子也不一样。姐姐处事得体，所以才能在王爷身边……” “怕什么，她做糕点的手艺不错，你可会做？”不觉得自己现在吓人，沈尽欢情绪相对平静。 自己身边人，整日里吓来吓去，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姐姐手巧，我不怎么会做。小姐若是想吃，映红手艺是不错的。” “不过随口问问，下去歇着。” 转头看向窗外，将书信递给杨柳，沈尽欢看她拿去燃了，又看她带上门出去。 本以为又是枯燥睡去，可临睡时，杨柳却面带欣喜而来。 “娘亲，什么事情这么高兴？”不想听到关于沈霁任何，沈尽欢也希望，和他无关。 将手中书信递给沈尽欢，杨柳笑意渐深。 满脸狐疑将信看完，沈尽欢长舒一口气，也是弄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所以，他是当年那个借住在家里的表哥？”记忆中的模样已经不太清晰，沈尽欢只是依稀找到一点印象。 他当初，似乎对她们母女不错。至少，私下里是维护过的。 “为娘还以为你已经忘了，阿籍当初在京中养病在家，待了差不多两年呢。” 心中多带感慨，杨柳也是感叹时辰过的极快。 还没如何，这些孩子，一个个也都长大了。 “他来便来了，到时候借住在家，还有父亲去招待。大夫人病不是也好了些？”不想她操心这些，沈尽欢也只想她过的舒心。 不争不抢过了半辈子了，如今没人敢给她委屈，随便如何过，日子总是舒心的。 “欢儿，他如今可是才名在身，此次进京，必然能夺了功名。” “我知道，上面不是写了？” 将信递给她，沈尽欢并没兴趣。信写的倒是不错，但听着那意思，也不过是个空有才华没有远见之人。 看她丝毫不在意，杨柳秀眉微蹙，一时满心疑惑。 “欢儿，你难道忘了，你之前还拉着阿籍的衣袖，非要嫁给他呢。” 若是在喝水，沈尽欢此刻定然喷杨柳一脸水。 “娘亲，我丝毫不记得。即便记得，也不过是儿时戏言，如今拿出来说什么。” 对陈籍本就没印象，杨柳这话，更引得沈尽欢好笑。 孩童的话，若能当真，倒真是有趣了。 “你当戏言，他可是一直记得呢。前些日子来信，还说这次考取功名便来府上求娶。”提及陈籍，杨柳也是满心欢喜。 “你们还有书信来往？”没想到杨柳还瞒着自己这种事情，沈尽欢心中顿时多了不快。 知她懊恼，杨柳叹气一声，柔声解释：“欢儿你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且之前你我二人寄人篱下，这种书信看完自然是要烧了的。” “娘亲，我并非怪您。只是当年戏言，做不得真。”不怪她不和自己说，沈尽欢也知她这些年艰辛。 若不是次次示弱，她和原本的沈尽欢，压根就不可能活到现在。 也就自然，没有她后来什么事情。 “这，当初他于你我母女有恩，你让为娘如何拒绝……” “等他到了，我自会处理。娘亲到时只说自己不管便是。嫁给他，是绝不可能的。” 看沈尽欢态度果断，杨柳虽心中迟疑，却也不好再开口。 门外沈陌将这话听的清楚，暗中将这个陈籍记下。 信上说人已经在了路上，可沈尽欢怎会知道，人竟然来的这么快。 “欢儿，阿籍人已经在了前院，你可要去看看？”满脸为难，有了昨夜对话，杨柳怎会还以为沈尽欢有意。 “不见。”躺在秋千上慵懒应声，沈尽欢并不想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对唯一姑姑的独孙，沈霁见了自然满心欢喜。更何况之前他曾在丞相府住了两年，才情他也是瞧在眼里。 “多年未见，舅舅看着还是如此风姿，半分不显老。”一身书生气，陈籍笑看主坐的沈霁，眸间钦佩没有半分作假。 沈霁能从一介奴仆之身走到如今这步，莫说在他们那个小城中，即便在京中也是人人钦佩的对象。 即便他在朝堂上世故了一些，可这丞相的位置，也非谁都能当的。 因陈籍的话多了笑意，沈霁更是十分满意：“姑姑近来身体如何？前些日子还说接她进京小住几日，你这次来，怎么也不带着姑姑一起？” “祖母近日里偶感风寒，不便前来，只是时常念叨舅舅，说是这次来，让外甥好好替她照顾舅舅。” 恭敬的话令沈霁满意，陈籍这谦虚态度，更让他欢喜。 第71章 陈籍求娶 “那便好，既是来了府上，便当做自己家中。若是有什么需要，也尽管跟舅舅张口。” 沈霁只有这么一个姑姑，当年落魄之时，更是帮了他诸多。就连当初进京赶考的钱，都有这姑姑的份，他自然念着恩情。 “多谢舅舅，三位妹妹怎么不见，可是有什么事情出府了？”陈籍意在问沈尽欢，却也顾忌旁的，不能单独问一句。 “并未出府，许是都不知道你来，故才没有过来。等午饭时分，你便都能见到了。” 沈霁并未多想，只以为他之前住了两年，对沈诗雨几人都还有着亲情。 中午的饭桌上，沈霁笑着介绍沈诗雨姐妹给陈籍认识。可在目光触及到沈尽欢位置上无人时，面上笑意微僵。 “尽欢妹妹因何没来？”陈籍自然认得谁是谁，对沈诗雨的嘴脸，更记得清楚。 沈诗雨记得陈籍，如今看他出落的玉树临风，也不由多看两眼。可却因他这句问话，彻底垮了脸。 又是那个小贱人！ “欢儿今日胃口不好，所以并未过来。阿籍，你多吃一些。”歉意一笑，杨柳亦是满心为难。 她差人喊了两趟，欢儿都是不愿前来。她总不能，因为陈籍而为难了欢儿。 “可是身子不适，可有请大夫？”急的就差起身，陈籍一时乱了分寸。 一眼瞧出不对，沈霁轻咳一声，看向陈籍：“欢儿院子里有人伺候，阿籍不必担心。” 言外之意，是敲打陈籍，不能失了分寸。 “那便好。”识趣坐下，心中担忧依旧，可陈籍却也不能再开口。 尽欢妹妹是沈家人，他说的多了，难免惹得沈霁不快。 一顿饭吃的是兴致全无，沈霁吃过饭本想叫沈尽欢前去书房。可沈陌等在门口，也是张口便拒了。 “干的不错，这个月给你加餐。”被柳绿推的舒服，沈尽欢懒懒倚在秋千上，对沈陌赞不绝口。 面上微微笑意并不明显，怕沈尽欢不快，沈陌快速收敛。 只是看远处过来那人，好心情瞬间消失。 “尽欢妹妹可在？”并未见过沈陌，可陈籍却觉得他对他似有敌意。 “小姐在歇着。”拦着他身前，沈陌更觉他不识趣。 小姐不去前院吃饭，如此明显的驳了面子，他不会不懂。 不耐皱眉，沈尽欢猜出来人是谁，在秋千还在摇晃之际坐起了身。 惊呼一声，柳绿连忙拉住秋千，生怕摔了沈尽欢。 “尽欢妹妹，原来你在！”侧身从沈陌旁边进院，陈籍面上盛满了笑意。 “自然是在的，不过不想见你罢了。”他找上门来，沈尽欢就没有躲着的道理。 只是态度如何，可就是她自己说了算了。 笑意微僵，陈籍楞了一下：“尽欢妹妹，你这是……” “没什么，表哥大老远来一趟，应该在客房休息，而并非是女眷后院。” 晃动着身下秋千，沈尽欢觉得她的嫌恶已经表现的够明显。 若是他还不识趣，要么是真蠢。要么，就是明知不可为而非为之。 两种人，她都不喜欢。 “尽欢妹妹，当初你说想看梁州的纸人，我这次特意给你带来，你瞧瞧可喜欢？”满心欢喜上前，即便看出沈尽欢态度不好，陈籍说着将手中礼盒递过去。 并不伸手去接，沈尽欢既知他心意，便不会让他有半分误解可能。 “谢过陈少爷。我家小姐，向来不喜这些。”杨柳语气似有些不忍，可思及沈尽欢对他无感，也不想让他执迷不悟。 身子微僵，陈籍满心错愕：怎会如此，你明明是喜欢的。” “孩童之言当不得真，这么多年，亏得表哥记挂。柳绿，去挑选一些上好的书籍，给表哥温习。” “不必。我并非是来与你换东西。” 陈籍满是隐忍，更觉身前沈尽欢陌生。当年怯生生的她虽害怕大夫人，却敢带他偷偷前往书房。 可如今她这话，分明羞辱人。 “既是如此，送客。表哥记得，将这东西一并带走。” 他的心意沈尽欢受不得，半分犹豫，都不会给。 看陈籍夺门而出，沈陌眸色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小姐，奴婢看陈籍少爷对您也是真心的。您不喜，也不至如此羞辱他。”不觉沈尽欢平日脾气如此，柳绿更多疑惑。 “既是不喜，若不果断说清楚，岂不是误人子弟？” 一声叹息，沈尽欢大咧咧朝后躺去，心思一时复杂。 当初的沈尽欢，或许是真的喜欢这么个表哥。可她不是她，当年的美好记忆，也并非她的。 “阿籍，欢儿如今与之前脾气确实大不相同。可，可你这让我如何说……” 上次通信已经是半年前，那时候沈尽欢尚且未曾变了性子，杨柳此刻更是满心为难。 “三夫人，你知道，晚辈从小便对尽欢妹妹倾心。她当时，当时也是应了要嫁给我的。” 不过七八年光景，来了所有事情皆有了变化，陈籍如何接受？ “阿籍，并非我不肯帮你，而是，欢儿如今自己有了主意，不会听我半分。” “你听我的，就忘了欢儿，等中了功名另寻一姑娘成婚。” “此事怪我，前些日子未曾知会你……” 失魂落魄从杨柳处离开，陈籍更想知道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打点了府中下人知晓其中变数，更是直接冲到了沈霁的书房。 “你不在房中温书，怎的过来了？”处理着事务，沈霁也是没空理他。 中午饭桌上知晓了他些许心思，沈霁心中便不只剩下亲情。而是多了，计量。 “舅舅，外甥心中欢喜尽欢妹妹，还请舅舅做主将尽欢妹妹许配给我。”心中再三挣扎，陈籍难得下定决心。 写批文的手微僵，沈霁抬头看他，眼底满是愠怒。 “关于尽欢之前传闻，你可都听过？” “是，外甥不介意。只要舅舅同意，无论之后如何，尽欢都会是外甥的正妻！” “混账！” 他承诺确实让人心动，可沈霁对他的期望，却不止于此。 “舅舅，还请成全外甥。”多年执着已成了夙愿，陈籍怎会轻易放弃。 重重放下手中毛笔，沈霁审视着陈籍，也知他确并非玩笑。 “你既然知道传闻，便应知道，尽欢不是你能娶的。” “为何不能？舅舅若是觉得外甥身份低，这次必然榜上有名才会回来求娶。” 看他信誓旦旦模样，沈霁也是无奈叹息，上前轻拍他肩膀。 “舅舅怎会嫌弃你。只是那两位，你一个都争不过。饶是舅舅，也不能轻易得罪。” 听沈霁说的冠冕堂皇，可陈籍明白，他这是还打算和之前一样，利用女儿拉拢旁人。 只是如今寄人篱下，即便心中通透，可陈籍却也不能开口。 “舅舅当真不愿？即便外甥考取了功名，也无可能？” 无奈叹气，沈霁只觉他执拗，狠了狠心道：“若是当初你说，舅舅不会有二话。如今，也不会有二般可能。” 沈霁话说的死，饶是陈籍还想抱有幻想，也是绝无可能。 “他自然会拒绝，不然，当初也不会眼巴巴将女儿送到晋王别院。” 对这结果毫不意外，沈尽欢反倒有些感触沈霁。怎么说，也算是无意替她挡了一下。 “小姐，那陈少爷确实是个有才之人。相貌品行皆是不错，小姐难不成半分不考虑？” 替她捏肩，映红也是歪头看她。 沈尽欢不考虑还没出口，却被沈陌的话抢先一步：“不过读了几年书罢了，说是有才，倒不如说是书呆子。” “别人书呆子好歹满腹诗书，沈陌，你可认字？”挑衅看他，柳绿显然看热闹不嫌事大。 “自然是会的，只是丑了些，就不污了小姐眼睛了。”人说完便走好，沈尽欢抬头去看已经没了人影。 “他说的也没错，确实只是书呆子一个。”能来的当日便来找她，甚至找了娘亲和老狐狸。怎么看，都不聪明。 陈籍的到来虽在外面掀不起来什么水花，可一年一次的秋试，却也在朝上朝下刮起一阵不小的风。 各地才子纷纷涌入京城，大小酒楼，皆是高朋满座。 饶是平日反应迟钝，江临却也想趁着这次机会，挑选几个人才。也好，立于前朝，有个照应。 “听闻丞相家有个学子不错，你可有何想法？”嘬了一口酒，江临斜眼朝着立于窗口的慕容彻看去。 “不熟。” “见了面，不就熟了？” “不见。” 压根没看见傲雪投来的眼神，江河蹭的放下杯子，满心不悦朝慕容彻走去。 “怎么，今日谁又得罪你了？你那小娘子呢，怎么也不带来？”索性人不在，江临知道怎么开口，都不至于挨揍。 傲雪面色越发难看，上前拉住江临，示意他住嘴。 傲雪越是这样，江临就越来了兴致。他觉得，这件事情定然和沈尽欢有关。 “此人喜白日做梦，不是个聪明的。”转身看他，慕容彻并无怒意。 只是觉得，江临这酒喝多了，果然越发蠢了。 “做梦？你不是说你们不熟？”没直接反应过来，江临满心狐疑。 看他实在不解，又担心慕容彻没耐心解释，傲雪组织了一下出口的话，这才解释： “这人有意三小姐，且和丞相求娶被拒，并被三小姐当场羞辱。” 难为傲雪总结精辟，江临瞬间笑出声。 “这兄弟，这也太惨了。那小娘子怎么说的来着，我想听听。” 懒得理他，傲雪板着脸，不打算回他。 “你觉得，傲雪听了那话，还能在这里？” 这江临，果真蠢得可以。 “倒是在理。只是你这眼神怎么回事，你这是嫌弃我？”捋了袖子，江临也是想和慕容彻比划比划。 这她们关起门来自己的事情，他什么都不说，他能知道？ “你废话，也越发多了。”坐下饮酒，慕容彻懒得看他。 气的跳脚，江临倒要和慕容彻好好理理清楚。可看他竟主动喝酒，更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 朝着傲雪看了一眼，看傲雪同样诧异，江临也是眼底一亮：这里有事儿！ 第72章 与我何干 把玩手中棋子，听丞相府有来客，慕容赫更是多了兴趣：“去，将那个陈籍的背景调查清楚。” 许久没见沈尽欢，也不知，她最近如何。 “王爷，听丞相府下人说，陈籍似乎有意沈三小姐。” “有意？那就更要查查。她呢，如何表现？”坐直了身子听黑鹰回禀，慕容赫也觉得越发有趣。 她那般的性子，陈籍一介书生，怕是被折腾的够呛。 “听不到欢园里说了什么，陈籍带了礼物送去，满脸愤怒又带了出去。后去了三夫人处，以及丞相书房。” “看来，这是撞了南墙了。也难怪，自讨苦吃。”笑意制不住，慕容赫越发想当堂看看。 她连他的求娶都拒了，区区一个陈籍，自然更不会看在眼里。 “王爷，可还需拉拢？”摸不透他的心思，饶是黑鹰，也需问一句。 摸着下巴思虑片刻，想着沈尽欢脾气，慕容赫亦是笑着点头：“有机会，请来坐坐就好。” 慕容赫手下有所动作，其余几个皇子也都不闲着。就连沈霁也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招揽几个门生。 陈籍，理所当然便是最先被选中的人。 “欢儿，你昨日如此说，是否重了？”担心陈籍，杨柳亦是满脸愁容。 “那娘亲觉着，不喜别人，还要不明说，才是好的？”堵住她的口，对陈籍之事，沈尽欢不想多听。 沈霁行至门口听到这话，爽朗一笑：“自然是要明说才是。柳儿，你的心思，可不如尽欢通透。” 不悦朝着门口沈陌看去，沈尽欢只觉得，他刚刚应该拦着。 “怎么，看到为父就这般不喜？”眉头微皱，沈霁将这变化尽收眼中。 “自然不是，父亲平日政务繁忙，不应该在外院忙着？”他一来必定有事，沈尽欢又并非吃饱了撑的，他来了还要高兴？ “今日天气不错，一道……” 他话没说完，沈尽欢便皱眉打断：“父亲有话直接说就好了，今日天气不好，不适合任何事情。” 沈尽欢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直接，沈霁虽不太乐意，却也说不得沈尽欢放肆。 “你表哥之事你处理的不错，若是他再来，便一概拒了。” 眉梢微挑，沈尽欢诧异他这事情做的绝对。 “别这么看着为父，你云英未嫁，他纠缠你，确实不妥当。” 理由说的冠冕堂皇，可沈霁心中怎么想的，沈尽欢却比谁都清楚。 “老爷，阿籍也是个念旧的人。你若是和他一起，也别太苛责。”曾经陈籍帮过杨柳，杨柳自然记得。 听她这话，沈霁不悦皱眉，可听着身后动静，也是将话压了下去。 “三小姐，公主来了，此刻就在门外，等小姐出去。” 本来还想说沈霁虚伪，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可既然慕容雪来了，沈尽欢自然没了时间。 “欢儿，你可要早去早回。”连忙开口，杨柳也是放心不下。 应了声，沈尽欢简单收拾，带着沈陌出府。 之前没见过沈陌，慕容雪一看到他，快步上前拉了沈尽欢过来。 “姐姐，这是你的护卫？”眼底满是敌意，慕容雪生怕沈陌图谋不轨。 “嗯，公主说了两三日，这么快就来，也不给我时间准备一下。”这两日有些忙碌，若不是见到慕容雪，沈尽欢说不定都忘了两人约见的事情。 听她这话，慕容雪皱眉轻哼一声，满脸不悦：“姐姐还说呢，我本来等你差人去请我。你可倒好，竟忘了我的存在。” 拉着她的手不松，慕容雪也是不依。 “这两日是忙了一些，今日你想吃些什么，大可以开口。”拉她上车，沈尽欢也是无奈一笑。 她本就是个孩子，有些事情，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 真的知道了，一五一十的问起了，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 “当真？” “自然当真。” 当被带到贤王府大门口之时，沈尽欢也觉得，应该给自己一巴掌。 “姐姐说的，要吃什么，都依我的。”撇了撇嘴，慕容雪就差下一秒哭出来。 “是我说的没错，可这是贤王府，并非酒楼饭摊。小雪儿，你确定在这里吃？” 沈尽欢已经看到那两个侍卫忌惮的神色，知道，他们不欢迎她。 “是啊，姐姐不是也喜欢柳泱的手艺吗？怎么，姐姐不喜？” “喜欢是喜欢，只是……” 看已经先一步跳下去的慕容雪，沈尽欢只好下车。 “三小姐，王爷吩咐，三小姐不可入内……”硬着头皮拦人，侍卫生怕沈尽欢发火。 可她本就不想进去，听到这话，更是满意。 转身便走，沈尽欢看慕容雪紧紧拉住她的手，语气染了无奈：“走，回丞相府，让映红做糕点给你。” 慕容雪纹丝不动，保持着自己最后的倔强。 “那你留下，我便先回了。”松了手便走，沈尽欢可没多的耐心陪她闹。 到底是个小娃娃，处事方面，过于稚嫩了些。 “姐姐等我！”飞快追上沈尽欢，慕容雪紧紧拉住她的衣袖，满脸委屈。 看不惯她如今别扭，沈尽欢秀眉微蹙，眼底多了不悦：“你若是有话，便直说，没必要弯弯绕绕。” 好看的小脸皱成了包子，慕容雪依旧是不知怎么开口。 “算了，我先回府了。” 本就是借着慕容雪的由头出府，现在看她支支吾吾，沈尽欢也是很难有好心情。 “姐姐，皇上要给彻哥哥赐婚，我……”拉着她的裙摆低下头，慕容雪更是满心纠结。 上车的动作微顿，沈尽欢皱眉侧身看她：“这是好事，而且，与我何干？” 慕容雪急的满脸通红，张了张嘴，更不知道怎么开口。 “姐姐，你怎能无动于衷呢？” “为何不能？” “你不是是欢喜彻哥哥吗？” 伸手拧上慕容雪的耳朵，沈尽欢也只想踹她一脚。 “要不是你这小身板撑不住，我今天非给你两脚不可！” “姐姐姐姐！疼！”身为公主，慕容雪何曾被人这么对待。可纵使疼的跳脚，却也不敢反抗。 “公主原来还知道疼？”松了手，看她捂着耳朵后退两步，沈尽欢也只觉得她不长记性。 之前她已经明确在宫中说过，并无欢喜之人。她可倒好，不长记性便也算了，问的人居然还是慕容彻。 “姐姐，你不让说就不让说，怎么还动起手来了……”揉着发烫的耳朵，慕容雪更是委屈。 懒得理她，沈尽欢提了裙摆，不打算多留。 人贤王府都说了，不可入内。她若是还留着，岂不是没脸没皮？ “公主，三小姐，王爷有请。” 得了消息出来，傲雪看着眼前一幕，更是心惊。 雪公主这是被三小姐打了？ “不去，贤王府门槛如此高，踩塌了可不好。”人已经坐在马车里，沈尽欢便断然没有下去的道理。 他慕容彻高高在上，架子摆的这么漂亮。这贤王府，她不来便是。 “你们两个，下去领罚。” 傲雪吩咐，两个侍卫面露苦相，不敢反驳。 “怎么，他自己说了话不敢认，反倒是怪到别人头上？”暗骂他算盘打得响亮，沈尽欢更觉得他厚颜无耻。 “王爷之前只是气恼三小姐出言放肆，故才份上。” “出言不逊？不过就是让他看看野史，他自己非要想入非非，怪我？”伸手掀了帘子，沈尽欢眼底更多怒意。 堂堂一个贤王，居然说这话，还要不要点脸！ 捂住嘴巴，慕容雪没想到其中居然还有这么大的事情，惊讶的合不拢嘴：“野史……” “捂住耳朵闭上嘴巴！”跳下马车，沈尽欢怒意蹭蹭的起来。 有了傲雪的话，两个侍卫在沈尽欢进门之前，连忙做了个请的姿势。 “姐姐姐姐，等等我！”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提着裙摆跑，慕容雪的动作，亦是让身后跟着伺候的一众头皮发麻，生怕磕了碰了。 坐于书房看书，慕容彻知道沈尽欢憋着火，可也没想到竟一脚将门踢开。 “王爷倒是架子不小。”踢开地上碎裂的门板，沈尽欢眼底更多不屑。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看书，她也是真佩服。 “三小姐脾气也同样不小。”算算这已经是被沈尽欢踹坏的第二扇门，慕容彻手中书落在桌上，人随之起身。 “我看王爷火气也不小，不如比划比划？”话音落地，沈尽欢疾步上前，打算好好和慕容彻说道说道。 “身上有伤，不便动手。”一句话让沈尽欢的拳头硬生生停在了慕容彻鼻间，心有不甘，却也再下不去手。 “此事，是我欠了王爷人情。说，打算如何讨要？”救了娘亲一事，沈尽欢不会不认，却也不想一直欠了人情。 “举手之劳。”比起人情，慕容彻更在意的是，沈尽欢下次来之前，应提前将门打开。 他这话听着是顺耳，可说话方式却也让人不快。 “你能不能，不要四个字四个字说？” 与其说着一听就是敷衍人的话，他不想说，沈尽欢反倒觉得不如不说。 面色微沉，沈尽欢这嫌弃的语气，慕容彻听的分明。 “姐姐，你不要和彻哥哥打架好不好？”过来一看门都没了，慕容雪声音小的不能再小，就怕惹了沈尽欢。 “没打架，只是贤王府的门年久失修，推了一下就碎了。”这种事情，沈尽欢不可能会让慕容雪知情。 歪头看她，慕容雪显然是不信的。 没等慕容雪想起年前贤王府刚刚重新修缮过，也只见慕容彻微微点头，附和道：“确实是年久失修了。” 虽是配合了，可慕容彻看沈尽欢撒谎脸都不红，也是不由深想之前种种。 她是否，从开始便一句实话没有？ “小雪儿嚷着要吃柳泱做的糕点，怎么没瞧见人？”不去看他眼神，沈尽欢环顾四周多了狐疑。 她难道，不应该随时伺候在侧？ “傲雪，带雪儿过去。”看慕容雪那明亮双眸，慕容彻笑意染了温柔。 乖巧点头，看了一眼沈尽欢，慕容雪这才跟着傲雪下去。 “说，让小雪儿引我来此，打的什么主意。”看他坐下，沈尽欢朝自己椅子走去，不耐开口。 这一天天的，整这么多事情，不嫌麻烦？ “本王让她引你过来？是觉得贤王府需要重新翻修？” 第73章 逢场作戏 “还能有谁？”知道慕容彻没必要扯谎，沈尽欢反倒来了兴趣。 能用的动慕容雪的，怕只是宫里人。而且，还只有那么几个人可以。 “既然来了，不妨出去坐坐。”是谁不重要，可目的，慕容彻也已经猜到。 勾唇轻笑，沈尽欢也刚刚好，是这么想的。 院子里早已备好了瓜果点心，沈尽欢等慕容雪等的无聊，索性招呼傲雪送来一副棋盘。 “你说小雪儿这样，在宫里会不会吃亏？”落下一子，沈尽欢也是浅笑问他。 看着她那一子，慕容彻更觉她是故意说笑：“有你带着，不至于。” 慕容雪嚣张是嚣张了些，可她的身份，也配得上如此性格。 “这话，我便认为王爷是在夸我了。”收了他一子，沈尽欢亦是得意挑眉。 沉默不答，对沈尽欢心思，慕容彻看的透彻。 既然有人想看他二人关系如何，那便大大方方让人看好了。 柳泱得知沈尽欢也来了，特意做了好几样糕点，和慕容雪一块儿过来。 “三小姐，前些日子听妹妹说三小姐喜咸味，这两份糕点是依着三小姐的口味做的。” 柳泱态度恭敬，糕点放在沈尽欢手侧，立于一旁等着伺候。 “有心了。”看糕点确实不错，沈尽欢夸她一句，拿了一块儿来尝。 “姐姐，柳泱的手艺可好了。彻哥哥，这是你喜欢的桂花糕，你怎么不吃？” 慕容雪嘴里塞着糕点，话说的虽不太清晰，可沈尽欢却也听的清楚。 没想到，他竟然喜吃甜食。 “你少吃一些，伤牙。”慕容彻没什么胃口，看慕容雪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笑意多了无奈。 狂点头，可慕容雪手上的动作，却也没有任何停顿。 她这个年龄甜食吃多了不好，沈尽欢觉得慕容彻说的在理，将慕容雪面前的甜点往前推了一点。 一个动作，慕容雪也是明白，沈尽欢这是不想让她多吃。虽然有些不甘，可还是收回了手。 “公主正长个子，平常多吃点饭菜。糕点过甜过咸都不好。”笑着上前替慕容雪擦手指，柳泱态度温柔。 慕容雪冲着她一笑以示感激，继续看向沈尽欢。 “姐姐，今日天气不错，不然我们出去走走？”在宫里闷了好多日，慕容雪难得机会出来，早已心痒难耐。 皱眉想要拒绝，慕容彻却罕见的应了下来。 诧异看他，沈尽欢只想知道，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 慕容雪高兴的原地拉着沈尽欢的裙摆转圈圈，不断地说着等下要去什么地方玩儿。 看不透慕容彻所想，沈尽欢眉头微皱，也想知道他用意。 慕容雪到底是孩子心性，一下马车，便钻进了人流之中。 “王爷同意来的，自己看好。”集市上人不少，沈尽欢一眼看去那些晃动的人头，只觉头疼。 沈陌傲雪两人面若冰霜跟在他们身后，对于这看孩子的事情，也只觉得头疼。 “她有分寸。”丝毫不担心慕容雪，慕容彻身为她的兄长，怎会不知道她的脾性。 性子是贪玩了一些，可应该懂的道理，也都熟记于心。 “姐姐，你看这个好不好看！”拿出宫前偷拿的碎银子买了一个木簪，慕容雪背在身后藏了一会儿，这才拿出来。 诧异她会有这个心思，沈尽欢身形微僵。 踮着脚想给沈尽欢插上发簪，可奈何身高差距，慕容雪更是急的跳脚。 沈尽欢刚想蹲下身子方便她的动作，却不想慕容彻径直接过，动作轻柔替她插在了头上。 “我要能和彻哥哥一样高，就好了。”慕容雪满心感慨，压根意识不到这一举动，代表什么。 “你敢耍心思，我就拆了你的贤王府。”低声警告，沈尽欢再是现代人，可男子替女子插簪这动作，却也寻常做不得。 况且，还是这大庭广众之下。依着他的性子，必然是故意为之。 但笑不语，慕容彻抬步跟上慕容雪，仿佛刚刚做了那个动作的人并非他一般。 傲雪沈陌两人对视一眼，也都从对方的眼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敌意。 看慕容雪在摊子前到处看着，沈尽欢抬步跟上，不想出什么乱子。 “姐姐，你戴这个簪子可真好看。”小声开口，慕容雪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了两根糖葫芦，扬着手递给沈尽欢。 “付钱了？”刚刚并没注意到这边，沈尽欢更多狐疑。 乖巧点头，看沈尽欢不接，慕容雪又举得高了一点。 拒绝不了，沈尽欢只好接过，趁着慕容雪转过身去递给沈陌：“我不喜欢吃这个，给你。” 慕容彻下意识以为是给他，余光瞥见沈陌更快一步，伸出的手尴尬立在原地，连忙收回。 回想到慕容雪说他喜吃甜食，沈尽欢四下寻找，找到了买糖葫芦的小贩，又买了几支过来。 “不必。”刚刚失态已经让慕容彻懊恼，现在自然不会伸手去接。 沈陌吃的认真，看着不像是在吃糖葫芦，而是在吃沈尽欢的一片心意。 “傲雪，剩下的分下去。一起吃，王爷总不会觉得失了身份。”买都买了，他现在说不吃，沈尽欢只想把他的头拧下来。 别扭的接过糖葫芦，看沈尽欢手里也有一串，慕容彻没有收回眼神，反倒一直看着她。 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沈尽欢索性咬了一口，之前又不是没有吃过，还能毒死人不成？ 入口虽甜的腻人，可咬下去后味酸甜，中和一下味道出奇的好。 一行人各自手拿一串糖葫芦，走在街上，也是格外显眼。 “四弟这是摆明了挑衅呐。”晋王府中，慕容赫眉眼含笑，这话却也令人后背生寒。 “秋试在即，贤王此举，可能是想拉拢人才。”还未从失去子侄的悲痛中出来，林志文面容枯槁，亦是恨透了慕容彻。 “四弟如何，等等便知分晓。林大人近日看着憔悴许多，还是别太伤心的好。” “多谢晋王关心。” 饶是跟随慕容赫多年，可林志文说话却也需格外注意，怕惹了慕容赫不快。 林志文思及沈霁性子，也是多了计量：“王爷，可需要阻止？丞相如今摇摆不定，他这个女儿，倒是不失为一步好棋。” “四弟既然有心佳人，自然，要成全他。”浅笑一声，慕容赫眸间更多深意。 不懂慕容赫所想，林志文却也觉得不能如此。 “王爷，那沈尽欢性子虽是招摇了一些，可如今若是收入府中，却也不失为一大助力。” 常年在官场上混迹，林志文怎能看不出，如今沈尽欢不只一个庶女那般简单。 且不说丞相府对她态度如何，可能被允许与慕容雪接近，且被皇上另眼相看，便是多少人未曾有过的殊荣。 “若是说的这么简单，这晋王妃早已是她的。”笑意依旧，可慕容赫这话里，却也压了几分怒意。 心下一沉，林志文怎么会想到慕容赫竟有如此想法。王妃之位，区区丞相府庶女如何能当得？ “王爷还请三思。” 同等想法，黑鹰趁着机会，也要开口。 那三小姐虽与寻常女子不同，瞧着比旁人特殊了一些。可身份，也是必然当不得正妃的。 眉梢微挑，慕容赫侧眸朝着身侧黑鹰看去：“三思？黑鹰你倒是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掀了衣摆跪在地上，黑鹰怎敢再开口。慕容赫的脾气，他比谁都清楚。 “王爷，黒侍卫说的也是肺腑之言。那沈家三小姐，确实难当重任。” 之前丞相府寿宴上见过一面，更听过她不少传闻，林志文根本不觉得她适合这个位置。 “你们何必着急，这个位置，她可从不稀罕。”轻叹一口气，慕容赫单手撑头，亦是有些心烦。 晋王妃这个位置，难道就这么不堪？ 擦了擦额上的汗，林志文哪还敢开口。思及沈尽欢往日做派，也清楚这事情她确实干的出来。 京城之中，怕是再难找出第二个她。 黑鹰跪的笔直，对慕容赫态度，更是万分不解。可他做事情，向来不在常理之中。 不看黑鹰，想着沈尽欢的性子，慕容赫不由勾了唇：“记得，这消息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满城皆知。” 他四弟的意思他知道，所以现在帮上一把，也算是当皇兄的一番心意。 林志文对此更是不解，可此刻也只能答应，自晋王府告辞前去安排。 多方人马本就关注丞相的站位，沈尽欢和慕容彻出行已经是惊起一众人，加上兄弟二人的刻意为之，京都中关于二人两情相悦的传闻更多了实证。 风行其他人不知沈尽欢身份，可景行却知道。得到消息，更是吓得差点崴了脚。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来询问沈尽欢是否有此事。 沈尽欢回来之后便憋着火，正愁没处发泄。如今听景行这问题，冷冷斜了他一眼：“怎么，在谷里呆久了，脑子也跟着变蠢了？” 景行上前两步，面上焦急不减：“门主，这传闻，对您可不利。” 古代女子最在意名节，宁愿一死证清白，也绝对听不得半分污名。景行有此担心，实属正常。 “那依你看，此事几分真假。”扔了个橘子给他，沈尽欢也想听听，他一个局外人怎么看。 这潭水，明显有人打算搅得更浑。如果效果不好，岂不是让背后的人失望？ 至于今日被慕容彻算计，她也从他那里又坑了一千两黄金。比他的人头少是少了点，可留下给娘亲贴补院里，绰绰有余了。 这事事关沈尽欢的清誉，景行哪敢开口。环顾四周，也想找到沈陌壮胆。 “不用找了，他刚刚说出去一趟，许是打人去了。”自己养在身边的，什么脾气，沈尽欢怎会不知。 吃了饭就说要出去，问及去什么地方，就抿唇一声不吭。要不是去打人，他不会这个德行。 “好，那就不管他。这事情不好说，主要看门主是什么意思。” 话说的两不得罪，景行干干一笑，也想听沈尽欢怎么说。 “你是风行的长老，怎么现在如此多嘴。不知道好奇害死猫的道理？”淡淡瞥他一眼，沈尽欢收回视线摆弄着手中的香炉。 “也不知道映红手怎么如此巧，研制的香味道好闻，燃出来之后的花样也好看。” 第74章 嘴硬沈陌 “是属下多嘴。”擦了擦汗，景行如何不知道这是敲打。 笑着看他，听他这话，沈尽欢难得赞赏一句：“看来，景行长老还算是惜命的人。” 说着，看景行松了一口气，继续道：“这香不错，等下我让映红准备一些给你带回去。没事别有那么重的好奇心，皇家人，哪里是好招惹的。” 已经敲打到，沈尽欢也总要给些甜头。最后这话里的意思，依着景行平日的圆滑，不会不知。 “这都什么时辰了，这个沈陌，怎么还不过来！门主放心，我这就将人给您带过来！” 骂骂咧咧朝外走着，景行走到门口没听到身尽欢拦他，当即脚下抹油溜之大吉。 本来想着他跑就跑了，可没想到，竟然还真的将沈陌给带了回来。 听动静抬眼看去，沈尽欢一眼便看到沈陌挂了彩。眸间染了怒意，起身朝他走去：“你去江河了？” “没有。”沈陌仿佛不知疼一般，身子站的笔直。 拉了一把沈陌袖子，景行连忙开口说软话：“门主息怒，他还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与人打斗也是正常。” 要是别人，听他这么一说，定然开口求饶，让沈尽欢息怒不要气恼。 可沈陌人站的笔直，分明没有半分想要服软的意思。 “私自与人斗殴，去院里跪着！”止了步子，沈尽欢心中仅剩的不忍尽数压下。 他这个倔脾气，看来还是没有在风行被治服。 “门主，这怎么使得，他这一身伤，应该先看大夫才行。” “不必，谨遵小姐吩咐。” 走路已经有些艰难，可沈陌却推开景行，抬步朝院子走去。 “门主，这……”知道他脾气倔人，景行更是着急。 “让他跪，你再不走，便陪着他跪断腿。”不悦打断景行，沈尽欢已经没了耐心。 依她看，这一个两个，都是不把她气死不罢休。 景行不放心沈陌，偷偷摸摸在外面陪了一会儿，实在怕沈尽欢发现，这才离开了欢园。 “欢儿，沈陌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对他动手了？”一大早拍响沈尽欢的门，杨柳看沈陌那样心中更是担心。 蓦地睁眼，在床上翻了个身，沈尽欢这才慵懒开口：“怎么，他找你告状了？” “他若是开口，我怎么还会来找你。欢儿，也不早了，收拾收拾赶紧出来。”喊不起来沈陌，杨柳只能从沈尽欢身上下功夫。 那小子脾气太倔，欢儿要是不过去，他非把腿跪断不可。 “今日无事，女儿想多睡会儿。”翻个身面对墙壁，沈尽欢话是如此，可也已经没了半分睡意。 急的想要推门进去，杨柳却也担心沈尽欢心中气恼。 “欢儿，听话，莫要胡闹。那小子只听你的，你难不成还真要了他的命不可？” 沈尽欢亲自带回来的沈陌，即便平日不多说，可杨柳也不能眼睁睁看着。 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可就是后悔都没余地了。 不理杨柳的话，沈尽欢也想看看，沈陌到底有多倔强。 两个时辰过去，沈尽欢将京中人物关系整个捋了一遍，这才起身。 听着里间动静，映红敲门进来，伺候她洗漱。 “人还清醒着？”撩水洗手，沈尽欢语气分外平淡。 映红心中心疼，也不敢表露，轻声应道：“嗯，早上送了口水，怎么都不肯吃东西。” “他倒是聪明。你不必心软，他那个脾气不改，下次，便是你给他备棺材的时候。” 将帕子扔回水盆，看着水面倒影波动，沈尽欢怒意更甚。 她倒是看看，沈陌能倔强到什么时候。上次他伤重之时，她便应该直接了结了他。 也免得如今跟在身边久了，不忍动手，却又看着厌烦。 “小姐，快到午饭时候了，小姐先吃点糕点垫垫。”柳绿送了吃的过来，眼眶却隐隐有些红意。 扫了一眼不远处跪在院子里的沈陌，沈尽欢如何不知，她这是心疼了。 “你们不用守着我，娘亲身边缺不得人，去。”支使她们两人离开，沈尽欢也懒得看她们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她心中清楚。可也只觉得，不必开口。 时辰一点一滴过去，期间景行来了一次，说是下面人出任务没时间过来递消息。可实际上，就是担心沈陌倔强。 将人赶走，事务都处理妥当，沈尽欢再一抬头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距离沈陌昨夜回来，已经差不多十一个时辰。这一天一夜，他的跪姿依旧笔直。 “你倒是跪的好看。这一天一夜，你可知我为何让你跪？” “错了。” “何错之有？” 低下头不言，对沈尽欢的问题，沈陌无法回答。 “混账！怎么，还是不说？” 沈尽欢气恼的便是沈陌的不说，去之前不说，回来之后因何受伤也同样不说。 怎么，他以为，自己还是当初跟在那个小姐身边的死士？ “小姐息怒。免得气坏了身子。” “我当你是想清楚了，看来，还是一根筋。既然如此，你明日便出府。” 背过身去，沈尽欢更是一眼都不想看他。 在她身边，尚且不是一心为她。那这种人，不要也罢。 身形微微一晃，沈陌更是挣扎着要起身：“小姐，请赐死沈陌。” 跪了一天一夜，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不昏过去已经是极限。沈陌强硬起身的后果，便是狠狠摔在了地上。 “我记得我不单单说过，在我身边不需要废物。对我不忠的人，同样留不得。” 天色渐暗，沈尽欢背对沈陌，并不关心他此刻是何神色。 她只想知道，沈陌昨夜到底去了何处。他这般闭口不言，到底为何要对她有所隐瞒。 “小姐，您说什么沈陌都不会反驳。唯独不忠二字，沈陌不认！”扶着一旁柱子，沈陌废了全身的力气才得以靠着柱子起身。 “你倒是有骨气，入沈府之时我说了什么你应当记得。私自出府打架，还前前后后瞒着我。沈陌，你胆子倒是不小。” 转过身，沈尽欢眸间冷意更甚。 她以为，沈陌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已经明白了她的脾气。如今看来，并无改变。 “昨日，昨日之事并非小姐所想。沈陌这辈子，都不会做伤害小姐之事。”轻咳两声，沈陌连忙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 “你受了内伤？”沈尽欢眸色不由一紧，能让沈陌受内伤的人，京中都是少有。 没办法再开口，沈陌低垂了头，敛了面上神色。 气的身形微颤，沈尽欢也更觉得，刚刚决定让沈陌离开没错。 “门主息怒！”自房檐上飞身而下，看两人对峙样子，景行更清楚发生了什么。 不悦皱眉，沈尽欢也需要景行解释，为什么刚走不久又折返回来。 “门主息怒，属下刚刚是差人去打探了一下。和沈陌打架之人，是晋王府的人。” 景行一句话，引得两人脸色都是一变，心思各异。 “沈陌，我只问你一句，景行说的，可是真的？” 沉了沉心点头，沈陌根本不想离开沈尽欢半步。思及她说的让他离府，更是气血翻涌呕出一口黑血来。 “沈陌！”连忙上去扶，景行亦是满脸焦急。 “伤你的人，可是晋王府的黑鹰？”喂了他一颗药丸，沈尽欢眸间怒意更甚。 伤了她的人，便是找死。 “小姐，不要去。”小心翼翼拉上沈尽欢的衣袖，沈陌虽点了点头，却不能让她前去冒险。 知晓晋王府水深，景行连忙附和一句：“门主，不能贸然行动。晋王府的人，都不简单。” “我的人，也并非谁都能伤的。”毫不费力抽出衣袖，沈尽欢抬步便要离开。 纵身一扑拉住沈尽欢裙摆，沈陌因牵扯内脏疼的面色苍白，可却没有半分松手的想法。 “你不要命了不成！”饶是再怒，沈尽欢却只能先将他扶起身。 费力勾唇，沈陌费力张嘴：“小姐，别去……” 话没说完，沈陌身子一软，整个人彻底失去意识。 帮沈尽欢扶着沈陌回房，让映红去叫大夫，景行低声在沈尽欢耳边说了一句，示意她跟着过来。 “所以，今日是沈陌当街打了他们的人？”得知经过，沈尽欢看向沈陌房门方向，更多惊讶。 他平日不喜多话，可这办起事来，不讲太多道理倒是和她很像。 “何止如此，他还烧了晋王别院。所以，那黑鹰才会动手……”一时唏嘘，景行也觉得沈陌过于胆大。 自己一人，万一回不来了，那可怎么办？ “烧了？去查，晋王还有什么产业。晚上，再烧他两处产业。” 从不讲究什么公平合理，沈尽欢只知道，她的人被打了。 晋王府里，黑鹰从昨日回来，便因重伤闭关。慕容赫心情因此更差，阖府上下安静无比，众人皆是放轻脚步呼吸。 “她烧了两处赌坊？”皱眉起身，慕容赫也觉得沈尽欢不讲道理。 两方皆有损伤，黑鹰伤的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她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那些人放话说他们主子最护短，再有下次，再有下次……” “再有下次如何？”看不惯他窝囊样子，慕容赫倒想要听听，沈尽欢还能如何嚣张。 “再有下次，便来烧了晋王府。”话音落地，传话仆人已经跪在地上。 大笑一声，慕容赫看着桌上沈尽欢画像，更是难得开心。 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仆人也只以为自己王爷疯了。别人来赌坊挑衅，都是要被断了手脚扔出去的。 可这三小姐，次次嚣张不说，此次更是扬言烧了王府。怕是，没多少日子了。 “她记仇又护短，你们动了她的人，不动作自然不可能。传本王令，之后碰到沈三小姐的人，一概不许动粗。” 第75章 各自心思 烧了两个铺子的事情可大可小，可慕容赫的态度出来，却引人生疑。 “德全，此事，你怎么看？”手中朱笔微动，慕容瑾似是随意一句。 磨墨动作微顿，德全偷瞄他一眼，谨慎道：“晋王心思缜密，平日不喜形于色。此事，可能是顾忌丞相。” “他是不是如此性子，你最清楚。”批了个准字，将折子扔在一旁，慕容瑾伸手又拿一本。 这个德全，跟着他这么多年，说话还是如此滴水不漏。 “老奴惶恐。”作势要下跪，德全亦是满脸惶恐。 “行了，朕还没说什么呢。依着你看，沈家那丫头如何？” 扶着桌案起身，德全心中更多惶恐。思及沈尽欢过往，带着恭维开口： “皇上，沈三小姐非寻常之人，自然，自然是好的。” “你是看着他们两个长大的，你觉得，谁更适合沈家的丫头？”随之抬头看他，慕容瑾也想听听，旁人看法。 心下一沉，这话，德全怎么敢贸然开口。 看他思前想后说不出个所以然，慕容瑾索性放下笔，身子往后倚靠，大有一副等他开口的架势。 眼看避无可避，德全紧皱着眉想了想，横了横心道：“老奴没什么远见，皇上既是非要听，那老奴也只能说一说。” “若是再废话，就不用说了。” “老奴觉着，还是晋王更合适一些。两人性格都强势，反倒是能互相牵制。” 应了一声，慕容瑾面色不喜不怒，拿了朱笔继续批折子。 猜不出他的意思，德全暗暗心惊，只以为是自己猜的人选不对，惹了他不快。 手中朱笔微顿，慕容瑾思及慕容彻，眼中多了笑意：“朕倒是觉得，彻儿与她，也挺合适。” 身形微僵，德全看他心情不错，大胆问了一句：“皇上可是听了京中传闻？” 传闻自然是听了，只是慕容瑾这话，却也并非因为传闻而起。 “不过是随口一言，人沈家丫头，未必瞧得上他们。”出口一句，慕容瑾亦是给了沈尽欢最高的评价。 后背多了凉意，德全笑着附和，却也只觉得此事不简单。 纵火的人是谁，京中虽无定论，可有人却瞧见了沈陌与晋王府的人动手。 一时间，京城上下，更是纷纷等候晋王府的动作。等了几日都不见，这才明白苏慕容赫从未打算有所动作。 “雪儿，过几日便是中秋佳节，你这两日若是无事便去丞相府走一趟。这次，本宫想见见尽欢。” 替慕容雪擦拭额上因疯跑渗出的细汗，江嬛浅浅笑意，语气温柔。 一听可以出宫，慕容雪自然是一百个愿意：“母后，那我今日便去，可不可以？” 为难皱眉，江嬛张口想说今日时辰不早，却也被慕容雪充满渴望的眼神打动。 “去，早去早回。若是耽误了时辰，今晚便在丞相府歇着……” 江嬛话都没说完，慕容雪人已经一溜烟跑没影了。 侧眸看向身侧宫女，江嬛面上多了几分计量：“跟着公主，好生照顾。” 宫女依言跟上，暗处等候之人听着没了动静，疾步出来。 把玩着手中慕容雪自宫外带回的平安扣，江嬛笑意如常温柔：“既然晋王对她有意，你便盯着。关键时刻，可出手相助晋王。” “若是沈三小姐动手呢？”不敢揣摩她的心思，可侍卫却也需警惕。 知道他怕沈尽欢，江嬛听着眉头微皱，想了想这才吩咐：“雪儿喜欢她喜欢的紧，别要了她的命。” 不知道宫中诸多变化，沈尽欢这几日闲得发慌，整日里就抱着猫儿荡秋千。 阿闲第一次吓得浑身炸毛，若不是害怕的紧，早就抓花了沈尽欢的手。习惯了之后，沈尽欢一坐上秋千，便屁颠颠儿的自己跳了上去。 随手摸了了鱼干递到阿闲嘴上，被它一口咬住，沈尽欢也是笑弯了眼：“论起来吃，这欢园可是没人能比。” 远远看着，映红急的跺脚，过来就想要抢过。 可阿闲即便性子慵懒，平日里也不太勤快。可从它嘴里抢吃的，哪里是这么容易的。 映红看抢不过，忍不住叫苦：“小姐，可不能再喂了，再喂，可就不是猫了！” 似是听出映红说的不是好话，阿闲翻了她一眼，发出呜呜两声不满。随即，继续嚼鱼干。 顺毛摸着阿闲后背，思及它刚过来的时候，沈尽欢赞同开口：“行，那之后就少喂两口。这两日摸着手感，确实是胖了。” 不满的呜了一声，阿闲抬头想要抗议，却发觉在沈尽欢的五指山下动弹不得。 “你说，晋王怎么就这么能忍？”手中摸着阿闲，沈尽欢也是想起了他寿宴那天。 那么多人，都以为他下一刻会狂怒杀人。谁能想到，竟然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提及慕容赫，映红就觉得后背发凉，迟疑半响也不敢开口。 看她那谨慎的样，沈尽欢多了笑意：“怕什么，他的人，手还伸不到这里来。” “映红也不知道晋王是什么意思，许是对小姐有意。听说，现在晋王去什么地方，都带着小姐送的猫。” 之前是不敢，可沈尽欢都让随便说，映红也就胆大了一些。 “他这是做给别人看的。这种性子的人，碰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恨不得藏在家里一眼都不给别人看。” 他想什么沈尽欢不算清楚，可也绝对不是，表面见的这样。 “小姐，您不让管外间传闻。晋王如今这么做，别人说的也就难听了点儿……”映红话说的委婉，生怕惹了沈尽欢不快。 可她这话的意思，沈尽欢却也听的清楚。 “他们兄弟两个想要斗，谁还能拦得住？这次秋试，应该不会太平。你让沈陌出去一趟，就说我吩咐行事仔细点。” 眼底一喜，映红语气更多了试探：“小姐原谅沈陌了？” “伤都好了，还呆着做什么？欢园又不养废物。”低头看向阿闲，沈尽欢眸色淡然。 忍不住缩了缩身子，阿闲听不懂这话，却觉得沈尽欢此刻不算高兴。 等沈陌离开，映红拉了柳绿过来，两个人在沈尽欢面前迟疑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自己犯了错，怎么，你们想替他招揽？”事情已经过去，沈尽欢不想再提，也不想听他们提起。 即便是他不喜那些人多嘴，可要打人，也应当下命令去风行。 哪怕是打死了，她都不会眨眨眼。可如今他在丞相府，此举，不是让人误会丞相府有心投靠贤王？ “小姐，话虽如此。可您已经好几日没理会他了，他一直守在门外，看着着实可怜……” “他固然方法错了，可难得一颗心为了小姐。” “也得到了应有的教训，小姐看看，要不就别生气了。” 她们两个人一句接着一句，沈尽欢听着也只觉心烦。从秋千上下来，看阿闲还来讨摸，出口的话多了不快： “你们有这时间，不如带着阿闲出去溜溜。整日里吃吃吃，眼看成了个废物！” 被映红抱起来，阿闲亦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就惹了沈尽欢。 柳绿张口还想说话，听着外间动静，连忙转身朝外走去。 看来人是慕容雪，柳绿眼底一喜，引她进去：“小姐，公主来了。” 诧异转身，沈尽欢也没料到，她这时候过来。 思及之前慕容彻所说，看慕容雪跑向自己，沈尽欢上前拉住。 “今日又是什么风，将公主吹来了？”抱她去秋千上坐着，沈尽欢随手抓了两个橘子塞给她。 欢欢喜喜剥着橘子，慕容雪两条小短腿晃晃悠悠，引得秋千前后动荡。听沈尽欢这话，轻哼一声，语气多带不悦： “母后说过几日便是中秋宴了，到时候她想让姐姐入宫，姐姐，你这两日可好好准备准备！” 知道她是埋怨她没主动入宫看她，可沈尽欢更想知道，要她准备什么。 看沈尽欢笑着看她，却不说话，慕容雪咽下嘴里的橘子，不自觉往后挪了挪。 “姐姐放心，衣物首饰我已经差人去做。到时候送来，姐姐试穿一下就行了。” 打点的妥当，慕容雪说话的时候满脸骄傲，显然是想得到沈尽欢的夸奖。 “不必，衣服我有。中秋宴，我也不去。”明显鸿门宴，沈尽欢但凡脑子没问题，就不可能答应。 笑意垮在脸上，慕容雪费力想从秋千上跳下来，被沈尽欢伸手拦住。 “我喜静，公主可转告皇后娘娘，之后这种场合，不必喊我。”本就不想和皇家牵扯太多，慕容雪已然是破例。 如今萧寅还在府里养伤，若非必要，她不想多生事端。 况且皇后还是慕容雪生母，之前设计她可以不计较，却也不想，入宫后撕破脸皮。 “这话，彻哥哥也说过。姐姐，上次父皇寿宴你都没去，这次，父皇是肯定不会再同意的。” 一席话引得沈尽欢皱眉，看慕容雪满脸单纯，也清楚她不知道其中重要。 看她脸色不好，慕容雪小心翼翼去扯她的衣袖，将吃了一半的橘子给她。 “姐姐，你别生气。你若是真的不想去，我回去便去和父皇说一声。” “不用了，你即使受宠，可也不能恃宠而骄。不过只是走一遭，无妨。” 其中细情不好多说，沈尽欢伸手替她理了理耳边碎发，掰了一瓣橘子放在嘴里。 到底孩子心性，看沈尽欢吃了自己递来的橘子，慕容雪亦是弯了眉眼。 等她吃饱喝足离开，沈尽欢估摸了一下时辰，独自出府。 茶馆生意比起前些日子更为红火，三三两两聚集的书生，要么谈论诗词歌赋，要么就是找个包厢谈论将来要投入谁的门下。 浣月难得空闲一刻，躺下想要歇会儿，得知沈尽欢过来，蹭的一下起身，对着镜子快速整理一番。 “都是一群空谈的人，苦了你整日听这些乱七八糟的。”随她进屋，沈尽欢这才觉得清净一些。 亏得她还是翻墙进来，走正门，还不知道有多聒噪。 第76章 出手相救 陪着沈尽欢进屋，浣月转身关门，语气多了笑意：“都是一些空有抱负的，近日进京倒是还有一人不错，名唤许安，凉州城人士。” “梁州？”思及陈籍，沈尽欢眼底更多不耐。 听映红说，他前两日又找了娘亲。说是什么一定是她如今名头正盛，所以瞧不上他小地方出来的。 她是没撞见，若是撞见，必然要问问他，哪来的自信。即便从大地方来，一股子酸腐气息的书生，她也照样瞧不上。 浣月知道陈籍的籍贯是梁州，一听这话，连忙解释：“凉意的凉，和府上陈公子所在，并非一个地方。” 应了一声坐下，抓了一把瓜子来吃，沈尽欢也想听听这两日有什么趣事。 “今日听闻他也会来，小姐可要看看？”替她添茶，浣月看出她情绪不高。 “不看，家里一个书生已经足够头疼。我这次让你来，是让你去找一些适龄的姑娘，送进宫里。” 本来是想着找一些男子，作为太监的身份当成眼线。可沈尽欢想了想，也觉得太不人道。 一些穷人家的姑娘，本就一心想着寻一份差事，既能果腹，又能贴补家用。 只是大和历来选拔宫女都是一年一度，平日里若是想要进去，没有关系是行不通的。 “好，小姐身边还缺不缺人伺候？”担心映红柳绿两人不够体贴，浣月也不想沈尽欢平日被慢待。 “两个人就够了，多了，反而累赘。”沈尽欢本就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性子，伺候的人多了，反倒麻烦。 且随随便便塞人进去，她也放心不下。 “小姐，前几日晋王手下的产业，当真是小姐烧的？”语气带着试探，浣月不想惹她不快。 应了一声，沈尽欢继续嗑瓜子。 怪不得那些文人墨客喜欢喝茶嗑瓜子，没事坐在这里闲聊两句，吃吃瓜子，也是难得惬意。 看她神色没大的变化，猜测她已经不气，浣月也是轻笑一声：“听人说晋王极其看重小姐，不知小姐可在两位王爷中间，选了良人？” 不悦皱眉，侧眸看浣月敛了笑意，沈尽欢不由问了一句：“浣月，你知不知道我不喜什么？” “是浣月自作主张了，还请小姐责罚。” 起身要给沈尽欢跪下，浣月亦知道自己不该多嘴。 “用不着这么大礼，你听了那些闲言碎语心中好奇正常。只是跟在我身边，若是相信那些，便是愚不可及。” 看浣月似乎不懂，沈尽欢叹息一声，心中满是懊恼。思及那日慕容彻故意做出来的一幕，难得解释给她听。 得知细情满脸愤怒，浣月更是瞧不上慕容彻手段。 “小姐，这贤王未免太过于无耻！” “那你说，是贤王无耻，还是晋王可怕？” 沈尽欢反将一军，这问题，更让浣月不知道如何作答。 “小姐，这……他二人，似乎无法比较。”脸上多了为难，浣月低头，眼底更多懊恼。 “他二人正是因为不相上下，所以才会如此较量。拿我当做二人之间的筹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哪来的胆子。” 无奈撇嘴，沈尽欢其实比浣月更想知道，两人究竟如何想。 一个当面求娶，更千方百计让别人知道他对她特别。另一个，索性当街来了那么一出，让人认定之前并非谣言。 可拿她当做棋子算计的时候，他二人可想过，她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小姐聪慧，不被二人所骗，浣月也就放心了。”松了一口气，浣月执壶替她添茶。 “骗？你这个字用的倒是好。只是他们可是明目张胆的利用，猖狂多了。” 不细想浣月所说，沈尽欢却因为她的话，去想慕容彻两人所做所为。 表面用意其实明显，便是为了沈霁，以及丞相府背后那些势力。 可他二人都知道，她于沈霁而言，只是一颗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若是想要利用，沈诗雨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从茶楼离开，沈尽欢心中疑惑仍在。行了两条箱子，听身后脚步还在，也是察觉不对。 脚步微顿，转身瞬间几枚暗器出，正中最前面的两人，瞬间夺了性命。 “杀无赦！”跟踪败露，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其余人纷纷拿出武器朝着沈尽欢而来。 沈尽欢已经拿出匕首想要好好杀一场，只听身后马蹄声近，刚一转身却被慕容彻弯腰拉住腰封提了上去。 被迫坐在马上，沈尽欢满心懊恼。感觉身后杀手渐渐靠近，将随身带的药粉自手边撒出。 身后渐渐没了动静，沈尽欢看马儿没有任何停下的迹象，不由皱眉。 “贤王，这是打算将我带到什么地方去？” 面对沈尽欢质问，慕容彻没来得及回答，身子一软趴在了沈尽欢的背上。 “贤王？慕容彻？”两声称呼没人应，沈尽欢想要去抓缰绳，马儿却因无人掌控加快了速度将慕容彻甩了下去。 从马上跳下，沈尽欢赶回慕容彻身边，人已经趴在地上没了意识。 “废物。”骂了一句，沈尽欢再气恼，却也没办法就这么将人丢在这里。 好在还未出城，费力扶着他找到一家医馆，沈尽欢这才得以喘息。 “这，这是中了毒。这么罕见的毒，姑娘是得罪了什么人？” 大夫擦了擦汗，满心为难。可看沈尽欢的眼神似乎要杀人，连忙闭嘴去配了缓解毒性的药。 “他的毒，你不能解？”看他满脸为难，沈尽欢心下一沉。 这神色，分明是如此。 “这毒药太过罕见，老夫之前也是从未见过。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看着门被人从外撞开，大夫更是大惊失色。 认出领头的人是傲雪，沈尽欢皱眉上前，“暗器上有毒，需尽快请上次的王太医过来。” 沈尽欢话音刚落，便见一人提着药箱神色匆匆而来。那架势，显然就是王太医了。 只是看到沈尽欢，王太医此刻却并没有任何好脸色。 “三小姐，王太医要替王爷诊脉，还请三小姐先暂避。” 第77章 存心设计 依言出门，沈尽欢抬眸正好撞进沈陌慌乱的眼底。 “可有受伤？”上下打量沈尽欢，沈陌凝重的神色这才得以舒缓。 没见过他如此失态，沈尽欢微微诧异，皱眉开口：“还没有人能轻易伤了我。” 上次被狼重伤是意外，现在身体恢复了四五成，人多的情况下她只要不想着将人杀干净，便不会受伤。 确定沈尽欢无事，沈陌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来慕容彻：“小姐，贤王伤势如何？” “王太医在，应该不会有事。”心里没底，沈尽欢想着刚刚大夫为难神色，隐隐多了担忧。 沈陌旁边看的清楚，张口想说什么，却也怕给沈尽欢徒增烦恼。 慕容彻平日刺杀不断，王太医早已经习以为常。可这已经是第二次因沈尽欢的事情受伤，连带傲雪看沈尽欢都带了隐忍。 “三小姐，王爷已无大碍，傲雪先带王爷回府养伤。”面色虽算不上好看，可傲雪对沈尽欢态度还算恭敬。 王太医闻言，自沈尽欢旁擦肩而过时冷哼一声，尽显不悦。 沈陌当即想要找王太医理论，被沈尽欢伸手拉住：“走。” 略带深意看了一眼傲雪，沈陌握紧了手，快步跟上沈尽欢。 “晚上传信回去，一旦发现陈国杀手，不必留活口。”一次两次，沈尽欢早已经没了耐心。 无论他们的目的是她，亦或者是慕容彻。即便是丞相府，这么几次，也该付出代价了。 沈陌暗暗心惊，应了下来。等陪同沈尽欢回府，立刻写信让人带回去给景行。 刺杀的事情，回府第一时间沈尽欢便让人去告知了沈霁。他毕竟也是一国丞相，他出面，有些事情反倒更方便一些。 江临听闻动静，也是惊掉了手中的酒杯。 “又是刺杀？这陈国还没完没了了？”顿时没了喝酒的心情，江临看傲雪面色不好看，不由心下一沉。 “怎么，慕容彻还伤的严重？”挽起袖子就要朝外走，江临也担心慕容彻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别的不说，他这美酒，可不能没人陪着同饮。 “暂时无事，陈国动静闹得这么大，你的消息呢？” 傲雪带着怒意的话出口，瞬间让江临明白，他这是来问责的。 “陈国皇室十几年前大换血，我们的人还没办法插入内部。至于民间，上次查的香夫人最近也很安分。” 体谅傲雪的怒意，江临也同样着急。只是眼下没得到有用的消息，却也没有办法。 眉头紧皱，傲雪没想到江临竟然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迟疑片刻，慎重开口：“看来，幕后之人，应当是皇室了。” 和傲雪想法一致，江临也同样在想办法调查陈国皇室。可陈国在任的皇上疑心重，身边基本不让人伺候。 安插进去的人，在外宫负责无关紧要的事，也探查不到有用的。 傲雪眉头紧皱，垂在身侧的手早已攥紧：“此事关系重大，陈国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此次，或许是筹谋已久。” “嗯，我会让人尽可能调查消息。只是此事，他是何意？”一直不觉得这件事情简单，江临也气恼查不到可用的消息。 “皇上那边估计已经得知消息，王爷并未打算闹大。你让人封锁消息，不能再让人火上浇油。” 虽不解慕容彻为何顾忌沈尽欢，可他既然吩咐，傲雪也不敢将话压下。 啧啧两声，江临挑眉多了笑意：“我之前说什么来着，他们两个之间，必然有事情。” “曾经王爷被人下游，与三小姐有过一遭。” 语气相对平淡，傲雪丝毫没想过，这话出来，会给江临多大的震撼。 “什么！他们睡了？” “嗯，睡了。” 语气一如之前平淡，要说让傲雪惊讶的，只是慕容彻如今态度。 喝了一杯酒压压惊，江临看傲雪这个样子，也知道自己刚刚绝对不是幻听。 “这么大的事情，你之前怎么也不说一声？”惊讶过后，江临便是满心哀怨。 这么大的一个消息，之前也不说一声。说好的兄弟之间，共患难同富贵呢？ “你也没问。” “我没问你就不说了？沈尽欢那个性子，没让他负责？” 越发觉得不对，摸着下巴看向傲雪，江临十分想要知道内情。 “王爷有说让三小姐入府，她不愿。”面色终于染了不快，对沈尽欢所作所为，傲雪只觉得她不识好歹。 她的身份，即便入府，也只能当个侧妃。可没想到，竟不识好歹的拒绝。 拍手叫好，江临看傲雪满脸不快，也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年轻，尚且不懂他们之间。这叫情趣。” 确实不懂这些，可傲雪却也听不惯江临这语气。 “我不懂，你懂？” 一刀准确无误的扎在江临心上，捂着胸口后退两步，江临更是满脸悲痛。 “好你个傲雪，嘴巴跟着那三小姐学的越发厉害了！”江临快速倒了一杯酒，尝了一口，这才让自己心情平复。 不悦皱眉，傲雪更不喜江临这话：“与沈三小姐何干？下次说话注意，不然把你后院的酒都给卖了！” 难得威胁一次江临，傲雪自然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气的怒指傲雪，江临骂人的话还没出口，眼前一阵风过傲雪已经没了身影。 “素心，吩咐下去，下次他再过来，直接打断腿丢出去！”气的一锤桌子，江临更是冷声吩咐。 素心笑着应了声，却也只想问问江临，这里有谁能打得过傲雪。 打断腿这件事情，怕是要等下辈子了。 中秋当日，时值中午，沈尽欢还正在院子里逗猫。 她之前本来不想再养，可现在真的养了，反倒是有事没事就想摸一把。 “小姐，公主已经差人将衣物送到，小姐可要先试试？”不敢再让沈尽欢喂阿闲，映红说着也将桌上的小鱼干拿了起来藏好。 不满的呜了一声，看沈尽欢没理会，阿闲也只好放弃，继续摊在地上等摸。 “去看看也好，免得，出什么岔子。” 沈尽欢自然是相信慕容雪的，可这宫里，不能相信的人太多。掉以轻心，就少不了麻烦。 “小姐，公主真是有心了。这衣服上用的，可是金线。”柳绿已经在检查衣服，看她过来，满口都是赞叹。 转着圈看了一遍那红的耀眼的华服，沈尽欢眉头微皱，也是瞧出不对。 “将衣服翻过来，里面那层金线尽数挑了。”感叹衣服做的倒是用心，可这用心，沈尽欢却也知道并非好意。 柳绿连忙将衣服翻过来，看着上面纹路，亦是心惊。 “凤凰？这是有人存心让小姐以下犯上……”面色蜡白，映红连忙上前帮忙。 “仔细着些，毕竟是小雪儿的一片心意。”去软塌躺下，看她二人动作，沈尽欢索性闭上了眼。 若是没有这个小插曲，不得不说，这衣服，全京城难寻第二件。 背面大片大片的牡丹刺绣栩栩如生，只是放在衣架上，便轻易夺人眼球。 没等两人拆完，院中沈诗雨姐妹二人，也已经梳妆整齐。 “她摆明了就是故意摆架子，谁不知道家里就等她自己！”揪着手里帕子，沈诗雨更是恨得牙痒。 拉了一把沈诗雨，沈如兰一脸警惕：“姐姐，可不能乱说。三妹妹，你收拾好了吗？ 听屋里有了动静，沈诗雨再恼，也不敢再开口。 “小姐正在更衣，两位小姐可先去马车等候。” “你！”看映红说完转身就进屋关门，沈诗雨更是气的想要上前。 紧紧拉着她的胳膊，沈如兰更觉得她是个蠢货。 “沈如兰，你干什么你！她如今如此放肆，父亲不管，难道我们就要这么顺从不成！”气的牙痒，沈诗雨更恨。 明明她才是相府嫡女，这京城中的第一才女。可如今，名头风光全被沈尽欢占尽！ 就连如今入宫，她们二人，却都要等着沈尽欢才行。 看她恨不得冲进去的模样，沈如兰更是不屑：“姐姐若有不服，可去找父亲。三妹妹平日做事不管什么规矩，你是打得过她还是斗得过她？” 瞬间没了声音，沈诗雨饶是恨得牙痒，可却也明白她说的有道理。 可沈如兰如今这姿态，哪里还像是之前懦弱到不敢说话的样子？ “姐姐，咱们还是先出去。免得，父亲等急了。”小心翼翼拉她衣袖，沈如兰低着头，满脸担忧。 甩了甩头，沈诗雨只当自己刚刚多想，挺直腰背走在沈如兰前面。 沈尽欢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一身红衣灼灼如火，将沈霁原本想好不悦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如此这般倾国倾城，即便当年杨柳，也未必有其半分。 “这个贱人……”十指紧紧抠着马车门框，沈诗雨更没想到她入宫还如此张扬。 沈如兰眼底满是笑意，看起来，似是欣赏沈尽欢今日装扮。 “时辰不早了，不能再耽搁。欢儿，你与为父一辆马车。”入宫比不得之前寿宴，越铺张对丞相府越没好处。 看着只有两辆马车，沈尽欢即便不喜沈霁，也是点头应下。 “贱人，她竟然半分都不推辞！”手帕都快将手指勒出血，沈诗雨如何能不恨。 想当初父亲马车中，只有她和母亲才能同坐。她一个庶女，不过是外面回来的私生女，凭什么！ 沈如兰如何不嫉妒，只是比起沈诗雨的喜形于色，明显高明一些。 轻拍她的手背，沈如兰思及明日秋试，低声开口：“姐姐别气，如今两位王爷都看重三妹妹，父亲在意她，也是正常。” 不提两位王爷还好，一提这话，沈诗雨瞬间狠狠抓住了沈如兰的手。 “那个贱人，她如何配得上王爷？” 疼的皱眉，沈如兰压下怒意，一脸委屈：“我也觉得三妹妹性子招摇了些，可奈何两位王爷喜欢。” 话顿了一顿，沈如兰感觉她力道加重，又继续道：“就连家里的陈籍表哥，此刻住在家中，也是为了求娶……” “你说什么？陈籍也喜欢她？”满脸惊讶，沈诗雨竟没有察觉。 轻叹一口气，沈如兰在她耳边低低解释：“前几日意外听到的，父亲说让陈籍表哥死心。父亲如此重视他，都不同意。那你说，父亲会愿意三妹妹嫁给哪位王爷？” 看沈诗雨面色变化，沈如兰满意勾唇。话她该说的说了，怎么做，就是她这好姐姐的事情了。 第78章 万千殊荣 中秋佳节一年一度，宫中前两日便已经开始张灯结彩，今日更是热闹非凡。 自宫门口下车，沈尽欢也是被宫门上挂的大红灯笼晃花了眼。果然，喜欢正红的习俗，自古以来都有。 “三小姐，皇后娘娘已经在未央宫等候，还请三小姐随奴才来。” 看他确实是皇后宫中的人，沈尽欢朝着坐在马车上的沈陌看了一眼，抬步跟上。 “尽欢，宫中不比宫外，万万不得放肆。”开口提醒一句，面上虽是关心，可沈霁用意众人皆是心知肚明。 天上尚未黑，沈尽欢一身红衣在人群中最是扎眼。等她走远，三三两两的官员朝着沈霁而来。 “丞相，那可是三小姐？” “正是小女。” “之前便听闻三小姐容貌倾国倾城，如今一看果然不俗。” 听那一句一句夸奖，沈诗雨面上维持笑意，可恨意早已经是翻江倒海。 “看见真容了吗，诸位大人就夸好看？”纪勇才一过来就听到别人刻意吹捧，语气尽是不屑。 “纪大人，天还没黑，你气性倒是不小。”摸了一把胡子，沈霁也是毫不犹豫嘲讽一句。 上次朝堂之上纪勇的话，沈霁一直牢牢记在心里。找到机会，便定然会参他一本。 “比不得丞相大人，生了个好女儿。如今在朝中，可是越发如鱼得水了。” “纪大人这话倒是有趣，谁人不知你是贤王的岳丈？” 纪勇虽因这件事情觉得骄傲，可就这么被沈霁提出来，却也分外不快。 看两人剑拔弩张，旁边一个大臣连忙开口缓和：“时辰不早，丞相，要不咱们先进去？” “走，免得误了时辰。”本就不打算理会纪勇，沈霁面上虽然那么说，可打心底里却也瞧不上纪勇。 不过就是个户部侍郎罢了，真正掌管财政大权的户部尚书他尚且能看一眼。仗着女儿入了贤王府，如今反倒还想与他呛声？ “怪不得那沈尽欢如此放肆，有这样的父亲，女儿能好到什么地方！”气的跺脚，纪勇心中更恨。 “纪大人怎的如此气恼？”徐海满脸笑意过来，虽没听到刚刚两人对话，可却将纪勇的怒意看的清楚。 “没什么，徐大人怎的来的如此晚？府中女眷呢？”没看到徐佳慧，纪勇也是心中生疑。 谁人不知徐大人的嫡女，最是欢喜贤王。此次宴席贤王必到，她没有不来的道理。 “小女已经随夫人去了东宫，纪大人，请。”对纪勇难得客气，徐海也另有自己打算。 这么几年，多少人想往贤王府里塞人，都未曾得偿所愿。唯一有名分在府里的，便是他纪勇的女儿。 即便为了佳慧，他应给的面子，也是半分不能少。 “徐大人，你先请。”客套一笑，纪勇也是不能乱了分寸。 即便他再怎么瞧不上徐海是个惧内的，可毕竟，官大一级。而且，还是他的顶头上司。 未央宫中，此刻也是热闹非凡，其中算计丝毫不比宫门口那些官员少。 江柳音远远看着沈尽欢过来，笑着迎了上去：“欢儿，你娘亲呢，今日怎么没一道跟着来？” 看她如之前热络，沈尽欢唇角多了笑意：“姨娘知道，娘亲是个不爱热闹的。” 恍然想起什么，江柳音笑着上前拉住沈尽欢的手，轻声道：“不来也好，若不是实在推不开，这宫里我也是八百年都不想来一回的。” 不好直接抽回手，可沈尽欢却也不喜别人如此热情。正想着找托词离开，却只听慕容雪欢欢喜喜的声音传来。 “姐姐，你可算来了！” 话音到沈尽欢耳边之时，慕容雪刚好从身后将她抱住。 “臣妇参见公主。” 一干人行礼，江柳音当然不好继续拉着沈尽欢，跟着福了福身。 “不必多礼。”随口一句，慕容雪伸手拉住沈尽欢的手过去坐下：“姐姐，母后刚刚还在提你。稍等一会儿，她马上过来。” “宴席还有多久？”一直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除非与人厮杀时觉得刺激，旁的，沈尽欢只觉得聒噪。 可偏偏，这些人都喜欢这种场合。哪怕违心，也都装的乐意。 “还有半个时辰的样子，女眷不方便去的太早，等开始前的半刻钟过去。”随手捏了葡萄给沈尽欢，慕容雪也知道她没耐心。 同样，若不是母后整日里说什么礼仪得体，她也不愿意来这里。有那时间，在寝宫里逍遥自在岂不更好？ 看沈尽欢慢条斯理的将葡萄剥了皮放入口中，慕容雪嘿嘿一笑：“姐姐，你今日可真好看。” 看慕容雪憨憨笑意，沈尽欢又剥了一个塞到她的口中：“嘴巴甜，就多吃一点。” 两人相处融洽，有人看着欢喜，就自然有人看不惯。 江嬛未曾到，其余的夫人小姐三三两两聚集，却也只能站着。徐佳慧和母亲林婌前后站着，心思复杂。 “母亲，公主对她，倒是喜欢。”紧攥手中帕子，徐佳慧心中嫉妒无法压抑。 之前她多次想和慕容雪走近，可都未曾有半分进展。反倒皇后，对她越发疏离。 沈尽欢不过误打误撞救了她，现在怎么看着，两个人反倒像是一个爹娘生出来的！ 闻言轻哼一声，林婌也是瞧不上沈尽欢的身世。 “小孩子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等她够了，自然就丢了。” 语气轻松的像是在说玩具一般，从小家境优越的林婌，除了自己的女儿外，谁都未曾放在眼里。 将这话听在耳中，江柳音只觉刺耳，转身看向母女两人，出口的话满是不屑：“呦，我当是谁这么大的口气。原来，竟是徐夫人。” “王夫人这话说的，也不怕闪了舌头。”之前寿宴上就知道江柳音护着沈尽欢，如今两人碰上，林婌当然不会有好脸色给她。 江柳音出阁前便是京中有名的泼辣，此刻自然不怕。眉梢一挑，语气更多不屑：“刚刚也不知是谁在说大话。怎么，可需要请皇后娘娘过来评判？” “江柳音，你别以为有太后护着你，便没了规矩！”林婌身形微颤，被江柳音这话气得不轻。 听的热闹，沈尽欢没想到牵扯太后，低头朝着慕容雪看去：“太后？” “皇祖母是王夫人的表姨娘，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其中关系太复杂，慕容雪敲了敲脑袋，也依旧没想明白。 她这么一句，沈尽欢也算是明白了，江柳音为何在京中这么放肆，且还没人真的敢上前得罪。 “本宫远远就听着这边吵闹，怎么了，是什么事情非要让本宫来？”带着和蔼笑意而来，江嬛语气轻松。 可她饶是看起来人畜无害，可也没人再敢开口。 “臣妇参见皇后，皇后千岁。” “行了，都不必多礼。你们刚刚说什么来着？”笑着反问，江嬛意在威严。 “不过是说笑两句罢了，许久未见，皇后娘娘气色似乎更好了。” “是吗？王夫人看起来气色红润，这两日儿子难得回京，你可要好好亲热一番。” 江柳音之所以能在京中这么肆无忌惮，一方面是因为太后，另一方面，也是因她这一张巧嘴。 对于那厌恶之人，自然是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不快。可真要是论起来规矩，怕是鲜少有人能比她妥帖。 林婌自然不屑，可如今江嬛在，她再怎么不屑，也不敢表露。 “本宫难得和你们诸位聚聚，都不必拘泥。” 话说的漂亮，江嬛缓步朝着沈尽欢两人走来，笑意浓烈。 “尽欢，本宫还以为你会不来。这衣服你穿上，当真好看。”笑意不作假，江嬛看沈尽欢一身红衣灼灼，更是满意。 “多谢皇后谬赞。这还要多亏了公主。”看向身侧慕容雪，沈尽欢将手中剥好的葡萄递到她的嘴边。 不等江嬛制止便一口咬了下去，慕容雪更是一脸喜色。 笑意微僵，江嬛缓和过来，笑意满面：“雪儿性子顽劣，还希望三小姐多担待。” “皇后言笑了。公主性情真挚，臣女也很是喜欢。” “这便好。坐，不必拘礼。” 看不懂两人之间的暗中较量，慕容雪听了这话，只觉得沈尽欢是在夸她。 而沈尽欢这话，也确实是在夸她。只是更多，也在警告江嬛。不该有的动作，之后就不要有。 时辰一到，没等江嬛发话，慕容雪已经拉着沈尽欢起身。 随着宫女领路，在偏门处入大殿，沈尽欢也只觉眼前一亮。 虽比不上现代灯光，可殿内摆满了蜡烛，亦是灯火通明。 上首的位置慕容瑾还未来，下面竖着的三排位置，早已坐满了官员。 而沈尽欢等官员家眷，则是再往后面三排。 “我的位置，不在这里，公主还是别生事端的好。”意图抽出自己的手，沈尽欢也不想在主坐下首坐下。 不由分所推她坐下，慕容雪眼看推不动，连忙解释：“姐姐，你没看见两把椅子吗，这是父皇安排的！” 对她这话，沈尽欢显然不信。 “坐，这是本宫安排的。”在主坐旁边落座，江嬛浅笑开口。 这一句，无疑是将沈尽欢推向风口浪尖。 那些远远坐着的夫人小姐，本就都觉得沈尽欢不识好歹。可如今江嬛开口，那用意却全然不同。 皇上下首的位置除了妃嫔，便是皇子公主，沈尽欢一个臣女坐在那里，意味着什么已经显而易见。 “皇后娘娘，这于理不合，臣女还是回到自己位置。”性格是张扬了些，可沈尽欢却并非没脑子。 这种风头，出了，对她可没有任何好处。 刚起身走了两步，沈尽欢却只听门口传来慕容瑾爽朗笑声。 跟着众人行礼，沈尽欢盯着地面，听着脚步渐进。 笑着扶她起身，慕容瑾亦是亲自动手：“朕说过，在这宫里你不必行礼。刚刚说什么身份，自今日起，你便是朕的义女，你可愿意？” 第79章 江晚有请 “臣女不愿。承蒙皇上错爱。” 拒绝的话出口果断，沈尽欢更没有半分迟疑。 下面皆是一片唏嘘，谁都未曾想到，她竟真的如此大胆。 而这一句，也让原本打算出言进谏的大臣，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 他们本想说沈尽欢身份卑微，若是封为公主有失体统。可人既然自己不愿意，上赶着找死，他们当然不会说什么。 “姐姐……”上前拉她衣袖，慕容雪也有些忌惮慕容瑾。 “你还是不喜那些名头，罢了，自今日起，你便是我大安的郡主了。朕的一番心意，你可不要辜负了。” 压根不给沈尽欢反驳机会，慕容瑾话音落地，人已经抬步朝着上座走去。 张口还要拒绝，沈尽欢却只觉得手上一紧，低头看去正是狂摇头的慕容雪。 “时值中秋佳节，正是君民同庆之日。诸位爱卿不必拘礼，今日定要不醉不归。”不给沈尽欢开口机会，慕容瑾客套的话也已经出口。 底下大臣闻言纷纷附和，生怕自己说晚了，会落于人后惹慕容瑾不快。 “姐姐，你之后可就是郡主了。”忍不住笑意，慕容雪也是拉着她的衣袖，舍不得松手。 “傻丫头，你当这是什么好事不成？”轻叹一口气，沈尽欢更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 歪着脑袋笑，听沈尽欢这话，慕容雪也只觉得她是怕麻烦。 知道她想不明白，沈尽欢索性不说。 “可惜晚姐姐这几日身体不好，不然，她是喜欢这种场面的。”低下头，慕容雪眼底更多失落。 喝酒的动作微顿，沈尽欢听着这名字耳熟，想起来这人是谁。 “她身子既是常年不好，你也不必太伤感。” 不知怎么劝人，沈尽欢这话出来，自己都觉得别扭。 可慕容雪就吃这一套，听她这话，点了点头，去给沈尽欢夹菜。 看对面两个空位很是扎眼，沈尽欢也只觉得，这兄弟两个一个比一个任性。 只是这狐狸做派，倒是都和慕容瑾一样。一看，便知道是他的儿子。 “晋王贤王到。” “儿臣参见父皇。” 两人难得一起来，更动作一致，惊了一众人。 落座之后，慕容彻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袖，抬眸间撞进沈尽欢试探的眼底。 沈尽欢敛了神色，心中多了狐疑。他们两个怎么看着，像是刚刚打了一架？ “三小姐今日这衣服，倒是别致。”一句话引得沈尽欢侧目，看慕容赫笑的一脸得意，明白他是故意为之。 “皇后娘娘赏赐，必然不是凡品。”沈尽欢浅笑开口，一句话却也引得上座两人皆是一怔。 意识到沈尽欢将什么都看穿，江嬛面上虽在笑，看放在袖中的手却也已经收紧。 这么危险之人，必然不能留。 “皇后有心了。你这丫头，倒是适合红色。”眼底满是赞赏，撇开那些心思不谈，慕容瑾对沈尽欢的欣赏毫不作假。 “不过只是衣服罢了，颜色无关紧要。”沈尽欢本来也并未特别要求，最开始随手挑了一件，后来映红她们也只是拿接近的颜色给她。 后来传着传着，不知道就怎么成了她独独喜爱红色。 沈尽欢语气淡然，将这话说的通透，更是惹得慕容瑾笑意。 “来，喝酒！”随着慕容瑾一句，诸位也是纷纷端起酒杯。 沈尽欢酒杯刚刚满上，索性一道端了起来。反正，慕容瑾也是看惯了她没规矩。 扬了扬手中杯子，慕容赫满脸笑意，这一杯，显然是和沈尽欢相碰。 杯子都举起来，沈尽欢也不好不喝。可也只觉得，慕容赫想的太多。 之前提起要娶她入府，其中几分心思，怕是他自己都不能保证。 酒过三巡，沈尽欢觉得无趣，索性让慕容雪找了个由头带她出来。 “姐姐，你别不高兴。实在不行，下次这样的场合我让父皇特批你不来就是了。”人虽小，可慕容雪却也看的细致。 从在未央宫见到姐姐，她就一直不是特别开心。 “无妨，一年也不过就这么一次。”不想为难她，沈尽欢看的淡然。 面上一喜，可随即，慕容雪便苦了一张脸。 心下一沉，沈尽欢暗道不好。果然，看慕容雪迟疑了又迟疑，满脸为难：“宫里一年，要举办好几次……” 至于是什么由头，慕容雪不说，沈尽欢也完全不想知道。听着身后似乎有脚步靠近，沈尽欢快速转身，手堪堪停在那人鼻尖。 没有感觉到疼痛，来人长舒了一口气，恭敬开口：“三小姐，郡主有请。” “郡主？”今日是中秋宴，他口中说的郡主，沈尽欢一时竟没有猜到是谁。 “你不是晚姐姐身边伺候的吗，晚姐姐可是过来了？”一眼认出这小太监，慕容雪满心欢喜朝着四下看去。 “回公主的话，郡主今日身子不适，这才没有过来。有些事情想和三小姐说，特意让奴才来请。” “郡主那里就不去了，郡主身子弱，还是好生养着。”印象中对江晚没什么好感，这种来请人的方式，更让沈尽欢不喜。 她若是真的有事，大可以自己过来。再不然，就让人传话就好。 况且她二人本就没什么交集，要是非说有什么要事，反倒有些牵强。 “三小姐，这是郡主的意思，请不要为难小的。”态度依旧恭敬，可太监这话，却也是给了沈尽欢压力。 “为难？那你觉得，你现在是不是在为难我？”浅笑看他，沈尽欢已然多了杀意。 这口口声声的，她若是不去，岂不是就承认了他所说的为难？ 可若是就这么去了，她这心中不痛快，又要去为难谁？ 感受到了沈尽欢的不快，慕容雪也是下意识的多了忌惮：“你去回禀了晚姐姐，就说晚宴忙，如今没时候过去。” “公主，郡主是真有要事，还请公主不要为难小的。” “既然是真的有要事，那让你们郡主亲自过来，也省的麻烦。” 向来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这种事情，沈尽欢更不可能为了成全别人委屈自己。 太监急的都要哭出来，却只见慕容雪沉了脸，狠狠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 疼的踉跄一步，太监察觉不对，连忙跪下。 “姐姐都说了不去，还不快滚！”小脸气的涨红，慕容雪更觉得这奴才不聪明。 即便晚姐姐让他过来，可姐姐的性子她最清楚，说了不去，便无论如何都不会去。 继续留下，小命不保都有可能。 第80章 缺个王妃 “姐姐，晚姐姐找你干什么来着？”太监是走了，可慕容雪也是满心不解。 知道她在想什么，沈尽欢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而不语。 不明白她的意思，可沈尽欢不愿多说，慕容雪也不敢开口再问。 本以为江晚听了她这话，会觉得羞辱，不会再想见她。可沈尽欢出了偏门，却正好看到江晚迎着风站着。 “晚姐姐，你身子不好，怎么能站在这里！”面上染了慌乱，慕容雪刚要上前却被沈尽欢拉住衣领。 侧眸看向旁边宫女，沈尽欢沉了脸吩咐：“你们，陪公主回去。” “姐姐，我……”说不走的话卡在喉间，看沈尽欢不容分说的模样，慕容雪跺了跺脚只好离开。 轻咳一声，江晚用帕子遮了半边脸，尽显柔弱。 “郡主身子不好，应当在寝殿歇着。”比上次见到时面色更苍白，沈尽欢也有些不明白，她冒险前来的原因。 “咳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三小姐，不，尽欢郡主，可否移步？” 听她语气温柔，沈尽欢皱眉想要拒绝，又听她咳了两声。 知道她对自己产生不了威胁，沈尽欢也不想就这么站着：“走。” 江晚身子这样，若是吹了风，皇后那里必然将罪名都怪到她的头上。 两人对面而坐，沈尽欢捧着杯中茶水，语气多了感慨：“晚郡主倒是消息灵通。” 喝茶动作一顿，江晚笑声悦耳，抬眸看向沈尽欢：“宫里哪有什么消息能真的藏得住。” 她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可沈尽欢听着，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我自问和晚郡主一面之缘，不熟。”她不直接说来意，沈尽欢也懒得和她多耽搁。 府上还有人等她回去，沈陌在宫门等着，估计会生出担心。 又是两声咳嗽，沈晚显然因为沈尽欢这话情绪有些激动。 可她刚想开口，听到动静朝外看去，眼底一喜。 “郡主，四王爷来了。” 沈尽欢听外间通传，瞬间心如明镜。原来，这江晚心中有慕容彻。 怪不得初次见面，她眼底神色便透露出不喜。 “彻哥哥，许久未曾见你，晚儿还以为彻哥哥将晚儿忘了。”捂着帕子开口，江晚说完话，激动的猛咳两声。 看她小脸儿蜡白，沈尽欢身子往后一靠，也想看她继续表演。 真是好大的一朵白莲花。 “近日里忙了些，听你病的厉害，带了些雪莲来。” 手中提着的盒子递给一旁宫女，慕容彻也并没有坐下的打算。 “带了些雪莲，王爷倒是大手笔。”尽可能笑意灿烂，沈尽欢既然知道了江晚的心思。便必然，不做那成人之美的事情。 她本不在意她欢喜慕容彻，可她特意找她过来，这就让人不快了。 眉头微皱，慕容彻还没开口，却听江晚咳了两声，解释道：“尽欢你不知，我自小身子孱弱，便是靠这些吊着命。” “知道，听小雪儿说了。你这模样，倒是有些像林妹妹。” “林妹妹是谁？”诧异沈尽欢的不给面子，江晚捏紧了帕子眼底生疑。 知道她不知林妹妹，沈尽欢索性起身：“没什么。既然贤王到了，那我也不便久留。” 人两个郎有情妾有意的，她在这里，岂不是煞风景？ “本王只是来送东西，不打扰你们继续。”转身便走，慕容彻语气更多不快。 “彻哥哥，你许久未来，怎么这便要走？”慌忙起身要追，江晚却也身子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利落起身扶住，沈尽欢唇角微勾，语气尽显关怀：“晚郡主身子差，还是注意些。” 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江晚这是等着慕容彻来扶。没办法，她这个人就是好事做多了，手痒。 慕容彻压根没听身后动静，等江晚反应过来，人已经出了宫门。 “你！”好看的眸间尽是委屈，江晚也只觉沈尽欢刚刚就是故意。 “郡主，时辰不早了。郡主若是无事，我便先走了。”两人如今同等身份，沈尽欢知道她心中不快，也料定她不敢发难。 不然，今日就不是只让给小太监去请了。 被沈尽欢这话气的猛咳几声，江晚用帕子遮着，拿下来之时帕中多了殷红。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请太医？”不等宫女提她如何，沈尽欢也已经率先发难。 宫女忙不迭朝外跑去，独留两人在殿中。 扶着她朝里间走，沈尽欢出口的话难得多了耐心：“晚郡主知道自己身子不好，便别老是往外走。” 她早看出来江晚不是个长命的人，所以心机一点，也无妨。 况且，若是她前脚走了，后脚她有什么好歹，这话到时候可不好说清楚。 “有劳你记挂了。咳咳，我这病自娘胎带出来，怕是好不了了。” 江晚轻声叹气，被她扶着躺上床，却一把抓住沈尽欢的手。 “尽欢，你我一见如故，不知，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不能。郡主说笑了，何时一见如故我怎么不知道？”毫不留情面的抽回手，沈尽欢此刻，只想问问江晚是不是病傻了。 京城之人但凡听过她，便知道她脾气不好。帮忙？她倒是真会想。 轻咬下唇，江晚面色更为难看。可想了想，也是咬牙道：“这话说来有些难以启齿，可……” “知道难以启齿，你就不要说。”沉了脸打断，沈尽欢眼底更多不悦。 “你！”胸口闷疼不已，江晚更没想到她竟如此嚣张。 外间太医院几个太医匆忙而来，看沈尽欢在场，皆是为之头皮一紧。 看他们来了，沈尽欢刚打算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吩咐：“刚刚郡主说了胡话，你们瞧瞧，是不是烧糊涂了。” “是。”太医们依言应声，更气的江晚咳出一口血来。 “郡主快些躺下！” “快，先喂郡主服下……” 身后的杂乱被抛在脑后，沈尽欢现在也只想问问慕容彻，大晚上的不回王府在人郡主寝宫门口等着做什么。 “本王有事找你。”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沈尽欢脸色，可她那一身红色，却让慕容彻轻易认出。 “赶着回府，有事下次再谈。”自顾自朝外走，沈尽欢也懒得理他。 里面一位娇滴滴的妹妹等着，他不说过去陪着，非要来她这里找不痛快心中才自在？ “陈籍的事情，你心中应当有数。” 步子比沈尽欢快了一些，慕容彻丢下这么一句，便没再开口。 气得咬牙，可沈尽欢思及陈籍，也知道这件事情无处可躲。 只是慕容彻向来不是个乐于助人的人，如今这么开口，怕是另有自己计量。 “小姐。”宫门外，沈陌一看沈尽欢出来，人也从马车上跳下。 步子微顿，慕容彻低声一句：“本王送你。” 看他上了马车，沈尽欢朝着沈陌点了点头，快速钻进了贤王府的马车。 车内点了一盏灯，沈尽欢在慕容彻对面落座，将他面上神色看的分明。 “怎么，王爷是为了那娇滴滴的表妹，与我交易？”想不起来什么别的，刚刚出宫一路，沈尽欢也只觉得这事情和江晚有关。 闻言皱眉，慕容彻语气更多不快：“你已经是郡主，说话注意一些好。” “少说这些有的没的，江晚除了身子差了些，和王爷倒也是郎才女貌。”不得不夸一句江晚，沈尽欢再瞧不上她的性子，可皮相是真的不错。 肤若凝脂，眉似远山，当真是活脱脱的古典美人。周身那股子温柔，便是她刻意去学，也是学不来的。 “鲜少听你夸人，只是郎才女貌，可不是如此用的。” 语气平淡，慕容彻听惯了沈尽欢语出惊人，也没了最初气恼。 “那晚郡主明显心仪你，且是皇后的侄女儿，你二人若是结为夫妇，岂不是一段佳话？” 说慕容彻无心皇位，别人信，沈尽欢却是不信。单单他手下的江河，便已经握住朝廷中一半人的命脉。 若是想要一争太子的位置，未必会输给心狠手辣的慕容赫。 “你倒是敢说。这话在本王这里便也算了，别处说了，皇上也不会护你。” 听他依旧不怒，沈尽欢眉头微皱，也觉得似乎不对。 “王爷近来脾气好了不少。说，这次需要我做什么。” “和本王成婚。” 沈尽欢说的痛快，慕容彻也更加不会扭捏。 “你再说一句，我把你从这车上扔下去你信不信？”眸间染了怒意，沈尽欢也做不到慕容彻般平淡如水。 这说的可是他自己的婚事，怎么，他当吃口饭这么简单？ “你是想与陈籍成婚，还是与本王。”皱眉沉思片刻，可慕容彻出口的话，却也依旧让沈尽欢想杀人。 一拍桌子，沈尽欢眼底更多怒意：“慕容彻，你别欺人太甚！” “明日便是秋试，那陈籍才气不小，定然能拔得头筹。而历年来的新科状元，都能得到皇上的一个嘉奖。”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沈尽欢若是再不明白，那慕容彻也就没了费心思的必要。 “你们大和这都是什么破规矩，若是新科状元要你的命，皇上也给？”气的一拍大腿，沈尽欢更觉得陈籍应是脑子有毛病。 不然，一来便能察觉她并非之前的沈尽欢。也就，再没了之后诸多麻烦。 没理会沈尽欢怪异的话，慕容彻却也回答了后半句：“他不敢要。” 听他语气平淡，没有半分自大之意，沈尽欢也清楚，他说的实话。 “那你能得到什么？”都说不觉得慕容彻会好心帮忙，沈尽欢自然要问清楚。 慕容彻早已想好，听她问，正色道：“府中缺个王妃。” 差点笑岔了气，沈尽欢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看向慕容彻： “那我要是说我府中缺上三百美男，那王爷，可否能帮忙寻觅？” 沉了脸，慕容彻皱眉回道：“不能。” 他这话说的耿直，没有半分遮掩。可看面上，却也没流露出半分嫉妒。 “你说为什么不能，答案我若是满意，就考虑合作。”将重点说清，沈尽欢也不想惹他误会。 “你若身为贤王妃，便只能有本王在身侧。”一句话说的认真，慕容彻的态度更是不容人挑衅。 “那不行，我要是答应了，岂不是守活寡。算了，我明日便随意找个人嫁了，绝了他的心思。” 第81章 冤家路窄 “不行！”面上多了愠怒，慕容彻终于不再是刚刚那个表情。 可他这样，却让沈尽欢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轻咳一声低下头，慕容彻敛了眼底怒意，这才抬眸。可却正巧，撞进沈尽欢试探的双眸。 “皇家颜面，不容你放肆。”正色开口，慕容彻亦是恢复往日做派。 看他一如既往，沈尽欢也只觉无趣。 可思及刚刚她的话，不由皱眉反问：“我随便找个人嫁了，这是沈家的颜面？” 眉心一跳，慕容彻意识到自己失态，眸光微闪想起了什么。 “你如今，是皇家亲封郡主。” 这话，着实让沈尽欢无法反驳。饶是气的咬牙，也不得不承认，他这话在理。 “成婚之事兹事体大，等我回去问过娘亲的意思再说。” “你什么时候听过夫人的？” 一针见血，沈尽欢笑意微僵，恨不得现在就一脚踹死慕容彻。 深吸一口气，看慕容彻等她开口，沈尽欢出口的话可谓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能得到什么？” “你不想嫁给陈籍。” “慕容彻！陈籍若是成了新科状元，倒也配得上我的身份！” 睫毛颤动一下，慕容彻一如既往：“那郡主随意。新科状元配你，也是一段佳话。” 一拳捶裂身前小桌，沈尽欢如何不恼。这个慕容彻，分明是拿她刚刚的话回敬她。 一个大男人，偏生的如此小气！ “殿试还有三日，尽欢郡主自己考虑。”刚刚沈尽欢动作前已经将桌上茶壶杯子拿起，慕容彻开口同时，也倒了一杯水给沈尽欢。 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沈尽欢刚想抬手摔了，却只听慕容彻幽幽开口：“这是孤品，只此一件。” 满脸嫌弃的将杯子递回，想起刚刚车上确实就这么一个，瞬间心下一沉。 “慕容彻，这是你用过的？” 浅笑不语，慕容彻人没回答，可这笑意却也证明沈尽欢所料不假。 “停车。” 马车应声而听，沈尽欢掀了帘子下车，正好看沈陌满脸怒意过来。 “回府。”不准他动手，沈尽欢可也压不住自己怒意。 再待下去，她担心沈陌没动手，她自己反倒动手了。 看着沈家马车渐渐远去，傲雪终于憋不住，笑了一声。 眉梢眼角满是笑意，比起刚刚面对沈尽欢之时，慕容彻心情更好。对于傲雪此举并不苛责，只是浅笑开口：“回府。” 傲雪高兴自己主子在沈尽欢这里扳回一局，连忙应声，驱车回王府。 两人离开皇宫比一众大臣晚不少，他们虽没有撞见，可宫里却也有人瞧着。 消息传到各宫，一个两个也是心思各异。江晚本来已经舒缓不少，又被这话气的咳血不止。 “混账东西，你们到底是怎么伺候的！这种消息，怎么能告诉晚儿！”急得匆忙披了外衫过来，江嬛更是给了贴身伺候的人一巴掌。 被打的偏过脸去，宫女连忙跪地，声音微颤：“今日郡主去见尽欢郡主本就染了风寒，刚刚又执意要听……” “去见沈尽欢？为何不让她自己过来，晚儿的身子，怎能亲自去见她？” “郡主派人去请了，可尽欢郡主说，说郡主有话可自己过去……” 狠狠一脚踹在宫女身上，江嬛更是怒不可遏：“废物！” 床上躺着的江晚听到动静，虚弱的手掀开帘子，制止道：“姑母，别为难她们。” 说着，江晚又是猛咳两声，伏在床边没了力气直身。 “太医了，还愣着干什么！”上前扶着，江嬛心疼的眼泪啪啪直掉。 拉着江嬛的手，江晚轻轻摇头：“是晚儿让太医们下去的。我这病并非一天两天，人守着又能如何？” 眼眶通红，江嬛紧紧抓着她的手，如何不知道这一点。 可她，怎能忍心看着自己唯一的侄女这般虚弱。 “咳咳，姑母，您别为了晚儿费心。这病，本就没法子治。”面色苍白如纸，江晚声音更是低不可闻。 轻声叹气，江嬛擦着泪，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 她说的不错，这么多年的医治，从未有人说过根治的法子。她劝她的话早已经说尽，根本不知道再说什么她才能安心。 “晚儿，本宫知你心思。可为了彻儿如此折腾自己的身子，值得吗？” 身形微僵，江晚垂了眸，不知如何应答。 摆手遣退众人，江嬛满心无奈：“本宫自然希望你二人成婚，可你如今身子，皇上那边，也是始终不松口。” 早已知道这个结果，可如今听了，江晚却也依旧失落。 “你啊你，明知身子不好，还要去见那沈尽欢做什么。她那般的性子，你觉得彻儿会喜欢？” 虽不是慕容彻的生母，可江嬛入宫这十几年，却也是看着慕容彻长大的。 抓着身前被褥，江晚知道她这话不假，可怎么能甘心。 “彻儿也是，如今府里就那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也不知，他到底如何想的。” “晚儿，你也别将她太放在眼里，到底只是丞相府的庶女。” “你如今，养好身子才是紧要的。哪怕不能除根，多少好些，皇上兴许就松了口……” 这些话江晚已经听了好几年，如今听着，也只觉得嘲讽。 欢园里，沈尽欢月色之下抱着阿闲在秋千上晃悠。本来就心烦，这么晃晃悠悠，反倒更烦了。 “小姐，天凉了，还是早些休息。”看沈尽欢腿上的阿闲都已发出鼾声，映红将手中的披风轻柔披在她的身上。 “这两日，陈籍可有动静？”倒是没觉得有凉意，沈尽欢一心都在想陈籍的事情。 她先前话说的那么明白，且老狐狸的态度也摆在了那里。陈籍应当不会不自量力才对。 皱眉想了想沈尽欢所说的动静，映红满脸为难。 “小姐，陈籍少爷那边似是还不死心。听伺候的人说，他说无论如何，这次都要一举中第。” 至于为何要这么说，映红不说，沈尽欢也是心知肚明。 “这个陈籍，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真是想去一脚踹死陈籍，沈尽欢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多了杀意。 “小姐，陈籍少爷瞧着健康，并没有什么急病之类的。小姐要是想靠这个，可能不行……” 看她一脸为难，沈尽欢心下一沉，压了怒意开口“不然，杀了他？” 被吓得后退一步，等反应过来，映红警惕的朝着四下看去。 “小姐，万万不可。陈籍公子如今虽还没参加秋试，可名声却也早已传了出去……” 被沈尽欢的眼神吓得不敢多言，映红连忙按住沈尽欢的胳膊，生怕她真要去。 “知道了，我不动手。”烦躁的将阿闲抱起，沈尽欢抬步朝着房间而去。 被搬动，阿闲不舒服的轻哼一声，在沈尽欢怀里蠕动一下继续睡熟。 秋试科举乃是大和一年一度的盛世，又刚刚是中秋节过，宫里宫外都是无比热闹。 难得抱阿闲出府一趟，沈尽欢也没想到，冤家真的路窄。 “三小姐的猫，养的极好。”迎面对上，两人怀中各自抱着一只猫，慕容赫也觉得十分般配。 似乎是认出了同伴，慕容赫手中抱着的阿金拱了拱身子，从他怀中跳出来，朝着沈尽欢跑来。 同样也认出了它，可阿闲只是懒洋洋的瞄了一声，并没打算下去。 “懒死你算了。”松了手，看阿闲稳稳在空中翻身落下，沈尽欢更是语带不悦。 阿闲不满的喵呜一声，以示反抗。可还没怎么，就被阿金凑了过来要舔毛。 反手就是一爪子，阿闲龇了牙，对它的动作很是不爽。 慕容赫身后跟着的一众侍卫都倒抽了一口冷气，想着他平日对这猫的在意，更担心他会发火。 眼底瞬间多了笑意，沈尽欢伸手从映红手里拿了个小鱼干，弯腰看向阿闲：“打得漂亮。” 快速咬了小鱼干来吃，阿闲吃的开心。可谁不知道，沈尽欢这话表面是说猫，可含沙射影在说谁，都心知肚明。 “阿金平日性子顽劣，没想到，倒是遇上了对手。”笑意宠溺，看着自己的猫被打，慕容赫却难得开心。 眉梢微挑，沈尽欢更觉好笑：“怎么，还真的叫阿金？” 阿金抖了抖耳朵，以为沈尽欢喊自己是给吃的，屁颠儿屁颠儿就走了过去。 喵呜一声，小模样看着更是充满了委屈。 毕竟是自己送去的猫，即便它的主人沈尽欢不喜，可也从映红手里接过了小鱼干给它：“吃的这么瘦，怎么，晋王府没什么给它吃？” 阿闲自己的还没吃完，压根不理，让跟着慕容赫的下人松了一口气。 “平日上蹿下跳的，倒是不见胖。”笑着解释，慕容赫这话虽然是解释了，可却也顺带嘲讽了一把阿闲。 “是，和王爷一样，不得闲。”轻哼一声，沈尽欢也是抬步要走。 映红抱着阿闲连忙跟上，却不想被阿金咬住了裙摆。 “它自己在府里寂寞，郡主不妨让它们多玩儿一会儿？”慕容赫笑容深邃，明显话里有话。 阿闲和沈尽欢一样不乐意，吃着爪子捧着的小鱼干，压根不打算下来。 “围场便在挽湖边上，泛舟湖上，倒是能窥探一二。” 被戳中心思，沈尽欢眉梢微挑，眼底多了嘲讽：“没想到，晋王还有如此癖好。” 知道沈尽欢这是应允留下，映红担心衣服要被阿金咬破，索性将阿闲放下。 两只猫儿一前一后，跟着沈尽欢等人上船。阿金不知道从哪儿叼到了一颗毛球，一直绕着阿闲晃悠，也只是偶尔得到回应。 “尝尝，让人特地给你带的酒。”泛舟湖上，慕容赫执壶替沈尽欢倒了一杯。 “晋王癖好还真是和别人不一样。”知道他应是打探过她出来，沈尽欢也懒得纠结。 难得出来一趟，品尝一下美酒，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此次秋试，最被看好的两人一位是府上陈籍，一位是凉州许安。”语带试探，慕容赫也想知道，她对陈籍态度。 第82章 皆非良人 “王爷可想好了拉拢哪个？”闻着酒香心情好转，可沈尽欢这话，也是故意出口。 料到她不会好好回答，慕容赫因此多了笑意。 “依你看，他们两个，谁更能委以重任？” 问题又被丢给自己，沈尽欢懒懒翻了他一眼，直接不答。 这种问题，他脑子是被雷劈了才来问她？ “怎么，还有你不敢说的？”笑看沈尽欢，慕容赫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怎么可能会死心。 “我怕？我怕现在来个刺客要了王爷的命。”回以一笑，沈尽欢真的是起了骂人的冲动。 旁边伺候的人面色微变，却在慕容赫一个手势之后，恭敬退下。 “今日不过是初试，去了，也看不出什么好歹。”看着湖面上仅剩的一些枯叶，沈尽欢还没怎么觉得天凉，就已经快深秋了。 听她这话，慕容赫笑意渐深，替她添酒。 “今日想来王爷是有正事的，喝多了，也不怕误了事情。”酒是好酒，可要是继续这么喝，沈尽欢也觉得没什么必要。 船渐渐靠近秋试的围场，远远看着那一排排而坐的学子，沈尽欢微勾唇角。 “这里面坐的，都是国之栋梁。就是不知道，陈籍会不会在其中脱颖而出。” 手中酒杯重重放在桌上，沈尽欢听他一再试探，更是不快。 “王爷一口一个陈籍，看起来，对我这表哥倒是欣赏。”不明白他有什么好，沈尽欢更想问问慕容赫是不是眼瞎。 “欣赏谈不上。只是觉得，本王与他眼光相仿。” 一句话引得沈尽欢反感，不悦扫了他一眼，不再作答。 再继续说下去，他怕是又牵扯到什么晋王妃的事情上。只是他要是知道，她已经打算和慕容彻假意成婚，不知会如何反应。 “你是聪明人，应当知道父皇如今这么看重你，意味着什么。” “意味什么？” 不想听他弯弯绕绕，沈尽欢只想听实话，即便这话，肯定不好听。 “你与那些俗人不同，我们二人结盟，或可双赢。”话没点破，可应该说的，慕容赫也半分没少。 “我没什么大的抱负，所以王爷还是收收这个想法。”吹着风赏景，沈尽欢难得如此好的心情。 若是慕容赫不说那些让她不快的话，她的心情，还能更好一些。 “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低低一句，慕容赫说着，自己都有些恍惚。 他不该如此想，女人对他而言，区别应只在于能不能利用，有几分用处。 “王爷说笑了。心思，还是用在该用的人身上好。”他的欣赏沈尽欢不需要，好意更受不起。 只是他如今这摆明了利用的言论，听起来，倒是比之前顺耳的多。 这兄弟二人，有些事情上面，倒是挺像。 沈尽欢话说的这么明白，慕容赫不会不懂，笑着举了举杯。 初试其实不难，数以千计的学子分明交上一份考卷，便可以离开围场。 不出意料之外，陈籍和许安，两人是相继离开，亦是最先离开的考生。 沈尽欢立于船边本想远远看着，却不想船竟渐渐靠岸。而靠岸的位置，正好对应学子出来的方向。 远远看到这边，陈籍满脸欣喜过来：“尽欢妹妹？” “这便是尽欢的表哥？”笑容意味深长，慕容赫更是改了称呼。 笑意僵在脸上，陈籍意识到不对，皱眉道：“不知阁下是何人？” “放肆，京中之人谁不识得晋王？” 侍卫一句话引得陈籍一怔，反应过来，亦是浅笑行礼。 “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慕容赫出口一句，更惹得沈尽欢尽数喷了口中的酒。 “小姐！”连忙递上帕子，映红更是一身冷汗。 这场面，她出门前完全未曾想过。 “今日风大，王爷注意可别闪了舌头。”瞥了一眼湖水深浅，沈尽欢已经有了推他下去的想法。 她本以为慕容彻已经够欠揍，可如今看来，他这当哥哥的还是更胜一筹。 “早就听闻晋王的威名，入京之后未曾前去拜会，倒是陈某失礼。”双手抱拳，陈籍眼底明显有着隐忍。 晋王刚刚那意思，分明是在警告他，尽欢是他瞧上的人。 “说了，都是一家人。”慕容赫笑意嚣张，丝毫不怕这话出来沈尽欢会是什么反应。 他说第一遍沈尽欢警告一句，这第二遍，自然就是动手了。 狠狠一掌挥向慕容赫，沈尽欢也只想一掌拍死他。 “尽欢，莫要胡闹。”笑着挡住沈尽欢攻击，慕容赫出口的语气极其欠揍。 拉着沈尽欢的胳膊将她挡在身后，陈籍眸间怒意更甚：“王爷，尽欢妹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王爷还是注意的好。” “注意？你是什么身份，让本王注意？”压根没将陈籍看在眼里，慕容赫在意的，只是沈尽欢的态度。 “晋王！你即便是当朝王爷，也不能如此欺人太甚！” “欺你如何？” 慕容赫语态轻松，饶是看出陈籍如今要杀人的态度，却也不在意。 听着这话似乎耳熟，沈尽欢皱眉从陈籍身后出来，看向慕容赫：“晋王这话说出来自己忍得住，尽欢佩服。” 这话本就是听了沈尽欢那日的话才有，慕容赫闻言，更是笑个不停。 不知其中细情，陈籍也只当慕容赫是个疯子。 “尽欢妹妹，如今初试已经结束，夫人想来还在家中等候。”陈籍以为这么开口，沈尽欢怎么也会答应和他回来。 可即便不喜慕容赫，却也不代表，沈尽欢就不讨厌陈籍。 “难得带阿闲出来一趟，还要走走。”他刚刚相护的动作沈尽欢记下了，可也不会让他有半分错觉。 不喜便是不喜。 “不知晋王可还有事，在下还有些事情，想和王爷商议。” 陈籍一退再退，目的如何，慕容赫当然明白。 “你觉得，本王有空理你？”当真好笑，他放着沈尽欢不陪，反倒去陪一个看不眼里的表哥？ 知道他是羞辱，陈籍捏了捏拳，最终忍了下去。 “去，你们护送陈公子回府。”随便打发了两人，慕容赫也只觉得陈籍碍眼。 并未出言制止，对他动作，沈尽欢反倒心中感激。 等人走了，慕容赫看她也要抬步走，无奈一笑：“利用完了便要走，尽欢你当真好狠的心。” 看他故作可怜模样，沈尽欢只觉头疼。 “谈不上什么利用，王爷下次若是再不注意，下一顿酒是不是端头酒，可就不好说了。” 沈尽欢希望慕容赫清楚她话里的威胁，不要再犯。 “你倒是足够心狠。对你那表哥也是，本王可是喜欢的紧。”笑意不减，慕容赫反倒更多了几分兴致。 只觉恶寒，对他想法，沈尽欢实在不敢苟同。感情，这慕容赫还是个喜欢被虐的？ “王爷……”一侍卫行色匆匆而来，自沈尽欢身边擦肩，更是神色复杂。 听着耳边低语两句，慕容赫笑意微僵，抬步便走。 “怎么，晋王府被人烧了？王爷这么着急走。”沈尽欢本是戏言一句，没曾想来禀报的侍卫面色大变。 看他反应，沈尽欢眉心一跳，皱眉反问：“晋王府真被人烧了？” 侍卫艰难点头，也想从沈尽欢的脸上看出什么。 “王爷，这倒是巧了。既然如此，那王爷就快些回去，免得误了事情。” 转身便走，他晋王府烧了不烧，于沈尽欢而言也没多少影响。 抱了阿闲跟上沈尽欢，映红身上的汗意都还未下去。 将她打发回家去了一趟风行，沈尽欢倒也想知道，这下手的人是谁。也好让人去送些银子，表示感谢。 “查不到？景行，你当我来是听你说这些的？” 结果沈尽欢并不能接受，反倒无端破坏了好心情。 “门主，确实查不到。除非，人是江河的人，亦或者是宫里的。” 给出的两个选择，沈尽欢都不算满意。可硬是查不到，总不能让景行以死谢罪。 “小姐，今日晋王接近，应当是有意为之。这，会不会是有人不想小姐和晋王走近？” 早晨听沈尽欢的来风行督促他们训练便是沈陌最错的决定，如今想想，更觉得所有都是因慕容赫而起。 “你这话不无道理。去查查宫里的人，对了，尽快将那些官员的软肋落实，到时候还有用处。” 猜不到会是谁动手，毕竟这般大的手笔，有些狠了。 且慕容赫那个性子，若是查出来，怕是抽筋扒皮都觉得不够。 “门主，昨日江河的人又送来了两坛酒，您看？” “你拿去喝了便是。之后送多少，收多少。”觉得景行不够大胆，沈尽欢语气更多嫌弃。 平日里偷偷出去买酒的时候，也没见他自己检讨半句。 景行闻言眸间一喜，连忙道： “好嘞！那总是这么收人的东西也不好，门主，可需要备礼物？” 并非景行贪杯，而是那酒，确实是相当不错。 “不必，他要送便送。”沈尽欢也喜欢，可她，却不能留着。 若是喝上瘾了，到时候江临突然断了她的酒，反倒是麻烦。 领命下去吩咐，景行想着两坛美酒都是自己的，更是格外开心。 “需仔细查查晋王府，晋王有意小姐，决不能让小姐动摇。”现身拦住景行去路，沈陌更是满脸慎重。 一把拉了沈陌进隔壁仓库，景行满脸警惕：“不是说什么贤王吗，怎么又成了晋王？”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景行更想知道，到底是哪位王爷。他们家门主这桃花运，未免也太好了一些。 “老不正经的，少和我在这里装蒜。晋王心思重，贤王又深藏不露，皆非良人。” “两个都不行？怎么，你是良人？”一眼洞穿沈陌的心思，景行这话，正好印证了沈陌刚刚的称呼。 脸色染了绯红，沈陌沉了脸不应，更让景行笃定刚刚所言。 “我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门主，并非你能配得上。”话说的是有些残忍，可景行这话，也是当之无愧的实话。 “我知道。” 第83章 殿上求娶 初试通过之人数百，陈籍毫无悬念。 即便这根本毋庸置疑，可沈霁却也依旧高兴，特意摆了一桌好菜慰劳。 杨柳迟疑一下，也是从她房里过来：“欢儿，今日大喜，若是还不去，是不是不太好？” “我不饿，娘亲快些去。表哥今日发挥不错，定能一举中第。” 说不上心思复杂，可沈尽欢既然已经决定，其实陈籍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他若是识相，便应当知道，求娶也无济于事。 闻言眼底一喜，杨柳语气多了试探：“欢儿，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自然，他夺了功名，丞相府也多少跟着沾光。” 沈尽欢确实是这么想，可这出口的话太过一板一眼，情绪也没波动，更惹杨柳担忧。 “欢儿，娘亲知你不喜陈籍，可如今他一根筋的非要娶你，娘亲也只能劝他不要执着。” 杨柳不住叹气，也同时责怪自己，当初不该给了陈籍希望。 可她的柳儿，当初，明明也曾说过心中是欢喜陈籍的。 “娘亲不管就是。时辰不早了，我先睡了。”起身便走，沈尽欢也不想和杨柳多说陈籍。 说了她心中不耐，不说，娘亲心中不快。 陈籍一吃完饭，便匆匆忙忙敢过来想要告知沈尽欢这件事。可人还没到欢园门口，便见映红快速将门关上。 “三夫人？”敲门试探，陈籍满脸焦急。 房内听着外面动静，杨柳披了衣服起身，正好看在映红在院子里。 不用问，她也知道，映红此举定然是沈尽欢的吩咐。 “夫人，夜寒，先回去歇着。” 朝着沈尽欢房间看了一眼，杨柳亦是一声叹息：“嗯，你也先回去歇着。” 陈籍在外面又等了半个时辰，所有希望尽数破灭，知道杨柳不愿见他。 沈尽欢表现这么明显，饶是陈籍身旁书童也劝他不必坚持。更何况还有晋王警告，这随时都是大错。 可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亦或者是被慕容赫刺激所致。第二日陈籍早早起身温书，更是第一个到达围场的人。 不比第一场，第二场稍微有难度一些。比试下来只挑选十人殿试。 沈尽欢索性不关注，反正最坏结果，也就是慕容彻之前所说。 “小姐，今日天气不错，不然出门走走？” “不去。” 柳绿不知昨日的事，听沈尽欢兴致不高，更是隐隐担心。 拉她到一旁说了两句，映红满脸无奈。 “你们若是无聊，自己出去走。”昨日刚出门就撞见慕容赫，沈尽欢现在怎么可能会有心情。 昨日她就不该犹豫，而是应直接将慕容赫推进湖中。淹死一个，这大和便也烧少了一个祸害。 别人都说怕什么来什么，沈尽欢如今不怕了，可陈籍依旧稳稳当当夺了第一名。凉州许安满腹诗才，居于第二。 得知消息，沈尽欢又扔了一块儿小鱼干给阿闲，将书信递给沈陌。 “最快速度交给贤王。”推算时间尚且不迟，沈尽欢神色平淡。 若是之前，她依旧会以为皇上不会应允，他之前曾说婚事由她做主。可如今外面那些闲言碎语，他但凡忌惮半分，便会给她赐婚。 新科状元当堂求娶，这若是传出去，可是不失为一段佳话。 见过陈籍初试的卷子，慕容彻更知道沈尽欢的抉择。得知消息，第一时间前往皇宫。 大殿之上，陈籍许安等人恭敬跪地，上座的慕容瑾看着最终选出来的三人，满脸欣慰。 “都平身。此次秋试，你三人文采卓着，倒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三人依言起身，态度恭敬。 “万千学子之中脱颖而出，你们倒是说说，为何一心考取功名？” 三人皆是一怔，许安先行开口：“自小宏愿便是为国效力。” “好，好一个为国效力。” 见慕容瑾开口，另一人也附和类似的话。 可陈籍紧捏双拳，明显是在隐忍。 “状元郎，你是因何而来？” “自是为施展满腔抱负，不知大和传统，新科状元可有一所求，还能够当真？” 一掀袍再度跪下，陈籍也料想出他要说的话，会使得慕容瑾震怒。 “当然是真的。你这一开口便是有所求，说，求什么。”虽不满他放肆，可慕容瑾却也是惜才之人。不过是一个要求，无妨。 慕容瑾语气尽是笑意，听的陈籍松了一口气。只是他的话一出口，慕容彻也是彻底沉了脸。 “皇上，草民心仪丞相府三小姐已久，还望皇上成全。” “你可知，如今她已经是大和郡主？”看着陈籍，慕容瑾心中只剩不快。 本以为是个有用的，没想到，此等时候，为的竟然是男欢女爱。 “草民知道。”跪伏在地上，陈籍也没因慕容瑾的话退缩。 他知道，此次这个机会若是不把把握，莫说争不过晋王。就连沈尽欢，也会更看不上他。 “你倒是个痴情的。”神色多了赞赏，思及沈尽欢的性子，慕容瑾一时有些迟疑。 她那倔性子，若是自己不愿，到时候怕是要让他出尔反尔。此事，决不能发生。 不听他提赐婚，陈籍小心翼翼抬头瞄了一眼，横了横心道：“草民与尽欢妹妹是两情相悦，还望皇上成全。” 一句两情相悦，加上他的称呼，让慕容瑾隐隐动摇。 “两情相悦，本王怎不知欢儿何时与你两情相悦？”冷着脸抬步进来，慕容彻也只觉陈籍自不量力。 沈尽欢但凡对他有半分情意，也就不至于，答应与他同盟。她那个性子，最不屑的便是这些。 眉心一跳，听他称呼，慕容瑾更多了不好的预感。 “彻儿，今日是新科状元的封赏，你怎么来了？”语气染了不悦，慕容瑾也希望慕容彻识趣离开。 赐婚与否暂且不论，他这般上殿，不合规矩。 “儿臣今日来，是请父皇赐婚。”掀袍行礼，慕容彻更是看都不看一眼身侧的陈籍。 他于他而言是无关人等，还放不眼里。 “贤王，草民和尽欢妹妹情投意合，君子不夺人所好！” “何来的情投意合？本王怎不知？”问话虽是对他，可慕容彻看的人，从始至终只有慕容瑾。 心下微沉，自己儿子言行是否认真，慕容瑾不会不知。 正是因为知道，此刻，才更为心惊。 “贤王莫要欺人太甚！平日草民与丞相府皆有书信往来为证！”心中慌了，陈籍有些口不择言。 “丞相府书信？拿上来，让朕瞧瞧。”不想给慕容彻赐婚，慕容瑾如今也想给陈籍一个台阶下。 即便有些委屈了那丫头，可若是他们真的两情相悦，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德全小碎步下来，将陈籍自怀中拿出的书信传了上去。 面色依旧淡然，慕容彻丝毫不在意信上内容。因为沈尽欢的来信上说过，陈籍会有此一举动。而她，从未与他通信。 “这，也做不得真。你可有尽欢的亲笔书信？”确实是想成全他，可这不过是杨柳的书信，慕容瑾可还没老糊涂。 “自古婚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尽欢妹妹定然是听三夫人的。” “笑话！这若是能当做证据，那本王也可说和尽欢郡主情投意合。”满脸不屑而来，对陈籍，慕容赫更觉得瞧不上。 自己讨不了佳人欢心便也算了，竟还拿着这所谓书信来求赐婚。论起厚颜无耻，他可是真的佩服。 “今日倒是好生热闹。”脸色比之前更为难看，慕容瑾也算是看明白自己这两个儿子的意思。 之前私下较量便也算了，今日拿到大殿上，一个个也不嫌丢人！ 眸色微沉，慕容彻来的路上就知道他也来了，好在，比他快了一步。 “父皇，昨日与尽欢一同游湖倒是遇见了状元郎，可没见她多瞧你一眼。” 被慕容赫的话刺的心口闷疼，陈籍如何不知道这一点。 慕容瑾并不知道这些，听完，眉头越发紧皱。 看来其中，远没有他刚刚想的那么简单。 “皇上，草民是真心对尽欢妹妹，还望皇上成全。”头重重磕在地上，陈籍更是没了办法。 依着两位王爷今日的架势，若是这婚不赐，之后，他怕是再没机会。 “真心，这年头真心值几个钱？”笑他天真，慕容赫此次亦是势在必得。 之前两次提及，沈尽欢都是态度强势拒绝了去。若是父皇赐婚，他倒要看看她怎么躲。 “晋王！请您别侮辱我们之间的感情！”气的身形微颤，陈籍更狠慕容赫如今嚣张。 他知道他杀人不眨眼，可也非要去争上一争。 他还敢开口，是谁都未曾想到的。就连慕容彻，都不由侧目。 慕容赫还想开口，却被慕容瑾一折子砸了过来。 “你当感情是儿戏？”被他勾起了怒火，慕容瑾人也已经站起身。 “父皇息怒。”双手放于身前，嘴里说着息怒，可慕容赫的模样，却是生怕慕容瑾气不死。 “混账东西！”抓着手边的砚台就要砸过去，慕容瑾也被德全连忙拦着。 “皇上，消消气，消消气！”场面一度失控，德全哪还敢真让他砸。 等气消了，到时候心疼的人，还不是他？ 不再开口，可慕容赫也没出言退下。就那么站在那里，和跪地的两人格格不入。 被德全扶着坐下，看一个两个都不动容，慕容瑾更是气恼：“一个沈尽欢，便惹得你们如此。是不是要朕斩了她，才能绝了你们的心思？” 陈籍面色瞬间苍白一片，连忙求情：“皇上息怒！” 慕容彻依旧不为所动，而慕容赫嗤笑一声，料定了慕容瑾不会。 被他们态度气的脸色铁青，慕容瑾狠了狠心刚要开口处刑，却听慕容彻开了口： “之前有关传言为真。” 一句话不轻不重，却瞬间掀起波澜。 慕容赫眸间多了杀意，一把抓住慕容彻的衣领：“之前雪儿明明说过，是她陪她一道在的王府。” “她说了谎。” 第84章 正妃之位 恨不得立刻掐死慕容彻，慕容赫恼透了他如今态度。可也看的出来，他并非说谎。 腿上一软，陈籍瘫坐在地，满脸绝望。 原来之前沈尽欢住在王府一事，竟是真的为了慕容彻。 “不可能，明明有验身婆子……”不甘开口，慕容赫怎会愿意相信这些。可话说一半，身边也被慕容瑾砸了杯盏。 “够了！大殿之上，你们成何体统！” 同样难以置信，可慕容瑾却更清楚，慕容彻不会以此事扯谎。 之前是何手段瞒天过海他且不论，他既然提出，便必然是没有回旋余地。 “朕之前便说过，她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既然彻儿你这般说，那她选择之人，便是你。” 慕容瑾何尝想答应，可这等事情若是再度传出，他皇家颜面何存。 他二人性子皆是执拗，若是真赐婚给了陈籍，怕是后患无穷。 “父皇，万万不可！” 慕容赫制止的话出口，慕容瑾却也只当听不见。 沉了脸看着两个儿子各自神色，慕容瑾语气多了无奈：“尽欢如今虽是郡主，可毕竟是庶女出生。便入贤王府，做个侧妃。” 因这话攥紧双手，慕容赫转身要走，却只听慕容彻不卑不亢道：“儿臣答应了她正妃之位。” 一句话引得慕容赫驻足，转身想从慕容彻的脸上看出什么，却未能如愿。 “她身份不够。” “儿臣答应了，便不能失言。” “你！” 气得不轻，可慕容瑾看的出来，慕容彻并非玩笑。 “四弟，王妃之位，你倒是舍得。”气的磨牙，慕容赫却不觉得慕容彻是欢喜。 他从他的眼中，看不出半分欢喜的样子。 “皇兄过谦了。”殿上不会和他多言，可慕容彻想要表达的意思，慕容赫却也心知肚明。 两人目的相同，不过是沈尽欢自己选择罢了。 “你执意如此，朕也不好多说。只是王妃既然是你执意要定，之后可不得后悔。” 一锤敲下，慕容瑾也容不得日后再有变故。 两人皆是面色微变，没想到慕容瑾会有此一招，心思复杂。 陈籍尚且未曾从刚刚的震惊中回神，眼看着慕容瑾甩袖离去，也没能跟上。 “王爷慢着！”看慕容彻也要走，陈籍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没半分停留，慕容彻压根懒得理他。 “王爷，你明明不喜尽欢，为何要夺人所爱！”愤怒起身，陈籍想要和他动手，却只恨自己不是对手。 “可她不喜你。”话不多，但慕容彻这一句，却也生生扎的陈籍毫无还手之力。 眼睁睁看着慕容彻离开，陈籍满心愤恨，却也无法反驳。 “陈籍，你这道行还差得远，莫说三弟，你那尽欢妹妹你都斗不过。”语气尽显不屑，慕容赫眼神带着怜悯的瞥了他一眼，径直离开。 婚约就这么敲定，沈尽欢不知其中细情，也实在是好奇。毕竟慕容瑾那个老狐狸，不可能轻易同意她祸害他儿子。 “小姐，陈籍少爷从宫里回来，似是受了很大打击。不然，您去看看？” “去什么，去让他以为是我被逼着两情相悦，还是让他觉得故意羞辱？”喂着猫，沈尽欢出口的话毫不留情。 映红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快速伸手将沈尽欢放下的小鱼干拿起。 阿闲近日虽然清减了一些，可比起晋王府那只还是胖了些。下次见到，再打架，可不能不占优势。 看阿闲气的龇牙，沈尽欢又丢了一小块儿鱼干，抬步进屋。 “欢儿，娘亲听说了赐婚的事情，皇家的心思谁也猜不透，你也别太难过了。” 站在门外，杨柳满心为难，犹豫着不好轻易推门进去。 起身开门，沈尽欢面色如常，似乎还带着些许轻松，更惹杨柳生疑。 “娘亲不觉得，贤王也是个不错的女婿吗？”其中细情不能说，沈尽欢却也不想让她太放在心上。 怎么说，也是贤王正妃。名头上说出去，也好听一些。 拉她进屋，杨柳谨慎的关上门，转身满脸担忧：“欢儿，话是如此，可贤王向来深不可测，娘亲怎么能放心。” 知道她肯定脑补了不少，沈尽欢一时忍不住想笑。 “你这孩子，这都什么时候了。陈籍再怎么不济，将来也不至于三妻四妾给你委屈。” 说着眼眶微红，杨柳都快急的哭出来。 “所以娘亲担心的，是这个？” 看她满不在乎，杨柳更多担忧：“你这性子定然忍不了，可皇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无妨，我并不在意。”本就是互相合作罢了，她还能管着对方不让纳妾？ 别说是纳妾，到时候即便是让她将位置让出来，她都不会有二话。 “欢儿，怎么能这么说。将来入府你便是府中主母，若是碰上这种事情，可要大度……” 杨柳拉着沈尽欢说个不停，低着头想到什么说什么。可久久得不到她的回应，等抬头一看，却发现人已经趴在桌上睡了。 “欢儿，听话，去床上睡。”无奈叹气，杨柳也只能喊醒她，将她扶到床上。 听着门吱呀一声被关上，沈尽欢蓦地睁开双眼，眼底多了深意。 这交易，怎么都觉着亏了。 沈尽欢这边一整天都在想怎么让慕容彻等等提出退婚，而贤王府那边，也派人送来了一应补品。 沈霁虽不快沈尽欢这般被订婚，可慕容彻的举动，也引得他心中欢喜。 “夫人，欢儿之后便是准王妃了，你病好之后重新管家，可要收敛一些。” 萧寅的事情让沈霁心中有了愧疚，自然想弥补萧红。 比起前些日子，萧红的气色明显好了不少，也能下地走动。听闻这话，笑意温柔。 难得她愿意收敛脾气，沈霁满意点头，思及贤王府也是敲打道：“此次赐婚，是皇上的意思。虽是委屈了诗雨一些，可也是算是丞相府的一大喜事。” 敲打安慰也都有了，沈霁只希望萧红记在心里，之后莫要再折腾。 “老爷放心。诗雨是丞相府嫡女，即便不入贤王府，也不会委屈了她。” 面上笑容得体，可萧红心中却也恨透了沈尽欢。 等沈霁一走，便让人将沈诗雨喊了过来。 得知消息便躲在屋子里哭了一天，沈诗雨如今双眼肿着，满心委屈。 “好了，遇到事情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看到她就觉得头疼，萧红语气更多不悦。 这段时间她病重，本想着她能与那个小贱人争上一争，可谁想到她竟如此不争气。 如今可倒好，那沈尽欢骑到她们头上也就算了，现在萧雪那个贱人，也想如此！ “母亲，女儿知错了。可她要是成了贤王妃，府中还能有我们的好日子过吗？” “闭嘴，她那边应过父亲不为难我们。如今府里，萧雪那个小贱人才是你应该注意的。” 恼她不懂变通，萧红更觉生气。 之前一直以为那萧雪是个窝囊的，怎么说都不敢反驳。没想到，竟是狼子野心！ 若不是父亲来，她还不知道要被那贱人欺负多久。 “三姨娘她平日里看着也不是那样的人，说不定是那个沈尽欢挑唆的！”同样气恼，沈诗雨提起沈尽欢就恨得咬牙。 “她，她那张扬的性子，能做出来这么阴损的事情？雨儿，娘亲不求你多聪明，但你也不能这么愚蠢。” 实在是恨铁不成钢，萧红也想知道，自己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女儿。 当初但凡聪明一些，比那沈尽欢风头更甚。那殿上求娶的人，便只可能是她！ 如今可倒好，沈家如今都指着沈尽欢争光。而外人一说，也都只是提起沈家三小姐！ “即便不是她，也是因她而起！梅香，也是因她而死！” 重重一巴掌挥了过去，萧红看她还是纠结在沈尽欢身上，满心怒意。 捂着脸落泪，沈诗雨如何想到她会动手。 “母亲，您怎么能为了沈尽欢打我……” 听她这话还是提沈尽欢，萧红更是心口闷疼：“沈尽欢沈尽欢，你能不能不要满口的她？怎么，离了她你连相府嫡女都不是了？” 萧红心中也恨，她怎么可能不恨。 可如今沈尽欢地位屹立不倒，她怎么可能再以卵击石。父亲前日叫她过去不为别的，就是敲打，让她识时务。 别人的她再不信，可自己父亲的，总是要信的。 “母亲……”委屈看她，沈诗雨也依旧不太懂她的意思。 “我问你，你是不是欢喜那贤王？”气她不争气，可到底自己生的，萧红也不能将人打死。 “欢喜！”快速点头，沈诗雨思及沈尽欢如今赐婚，更是委屈落泪。 “憋着！你既然欢喜贤王，她又是准王妃，你如今还能继续得罪？” 气她愚笨，萧红只想掰开她脑袋看看。 这么下去，莫说是得偿所愿看着女儿成为皇后，怕是嫁到贤王府都难于登天。 “那，那难不成要我委屈自己，去她面前卑躬屈膝？”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骄傲如沈诗雨，怎么能忍。 冷眼看她，萧红也是觉得她彻底没救了。 因她的眼神多了怯意，沈诗雨攥紧了手中帕子，咬了咬牙应下：“母亲放心，女儿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听了这话才算满意一点，萧红看了眼外面的光景，替她擦了眼泪：“回去好好收拾收拾，晚饭，她应该会过去。” 这个她是谁，不需要萧红多说，沈诗雨心中也已经明白。 回房关起门来狠狠大哭了一场，等再出来之时，沈诗雨已经妆容精致。 很久没出来一起用饭的萧红，同样淡妆出席。 “尽欢，这些日子一直缠绵病榻，一出来就听说你有喜事。为娘的，就在这里先恭喜你了。” 笑意盈盈，萧红说话同时，夹了一筷子放在沈尽欢碗里。 “夫人客气了，看着，气色不错。”不知她又怀了什么心思，沈尽欢也没打算多理会。 萧寅还在府上，能不和她们起冲突，就最好。 萧红做了引子，沈诗雨心中挣扎万千，牵强的扯起笑意执壶替沈尽欢倒酒： “之前就说三妹妹是有福气的人，如今，也算是应验了。”自己都觉得恶心，可沈诗雨却也不得不忍下。 诧异挑眉，看着杯中酒，沈尽欢笑意更甚：“长姐，这酒，没下毒？” 第85章 青梅竹马 笑意僵在脸上，沈诗雨手下动作微动，酒也撒了出去。 “妹妹开什么玩笑，这酒是家里准备的。”手指微颤，沈诗雨明明心里没什么，却被沈尽欢这话吓得不轻。 “你看，三丫头就是喜欢说笑，这酒，可是你父亲难得舍得一次拿出来的藏酒。” 萧红压下心惊笑着开口，也暗骂沈尽欢不识趣。 这种时候，竟提这么扫兴的话。 端起酒杯尝了一口，沈尽欢眼底多了笑意：“是吗？酒确实是不错。” 看她喝了，萧红松了一口气，继而笑道：“三丫头，都是自家姐妹，怎么可能有你说的那样。” 沈霁也觉得沈尽欢多想，轻咳一声：“尽欢，你母亲说的是。你的两位兄长不在府上，之后姐妹三人还需互相扶持的好。” “父亲说的是。”姐妹两人连忙附和，生怕落于人后。 沈尽欢自顾喝酒，懒得理会。一个两个说的漂亮，心中，还不知道怎么觉得老狐狸说的不讲道理。 “尽欢，女儿家家的，喝什么酒。”冷了脸不快开口，沈霁也看不上沈尽欢态度。 这一看，就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沈霁猜的没错，沈尽欢确实是如此想。听他这话，也是喝完了杯中酒这才回道： “你们继续吹捧，我饮酒，正好不耽误你们的事。” 沈尽欢说的是实话，他们也都心知肚明。可这话这么说出来，却也不能忍。 “欢儿，莫要胡闹。”杨柳率先开口，生怕沈霁发难。 萧红倒是稳了性子，打算看沈霁如何惩处。 “怎么，父亲觉得我说的不对？”沈霁之前不敢苛责她，如今和慕容彻的婚约在身，沈尽欢也知道他更不敢。 不然，她刚刚那话出口，他便会制止。 “你话是没错，可之后也是要做王妃的人，之后在别处可不能如此放肆。”沉了脸，沈霁忍了忍，没好发难。 这话听在耳中，其余等人皆是心思复杂。饶是嚣张如沈诗雨，也因有了教训不敢贸贸然出头。 “父亲也不必过于苛责，三妹妹性子如此，倒也算是直率。”浅笑给他夹菜，沈如兰出言一句表明自己立场。 她们母女两个人没一个简单的，沈尽欢余光看了一眼，并不打算信任。 之前多半是觉得她脾气不好，不招揽，也不得罪。如今有了婚约在身，怕是想要拉拢一番。 沈霁轻哼一声没再开口，一顿饭众人吃的是索然无味。 沈尽欢行至欢园门口，看着立于灯笼下的陈籍，这才想起刚刚饭桌上似乎少了什么。 “阿籍，今日晚饭听你书童说你身子不适，可有所好转？”先上前一步，杨柳出口的话满是关怀。 “一切都好。”阴沉着脸，陈籍也很难扯出笑意。 知道杨柳是特意过去，不想让自己为难，沈尽欢此刻却只想笑出声。 知陈籍来者不善，沈尽欢不会让杨柳应对，侧眸看向身侧：“映红，陪娘亲回去歇着。” 担心沈尽欢，杨柳刚想说不走，已经被映红上来扶住。 “表哥如今金榜题名，最是应该高兴才对。”几日都没见到陈籍，沈尽欢反倒生出些许陌生。 听着身后脚步，沈尽欢秀眉微扬，明白是沈陌来了。 双手紧攥成拳，陈籍满心隐忍：“尽欢，贤王所说，可是真的？” “说的什么？事情太多，记不得。”有些寒意袭来，沈尽欢想着回床上躺着，懒得多应付他。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这么执着。两个人要是青梅竹马，她倒也忍了。 可不过是儿时戏言，他看重没错，可她之前已经说清，便不该继续纠缠。 “尽欢，你怎会变成如此这般。之前，你从来不会这么咄咄逼人！” “你也说了，那是之前。你既然是在意幼年时的沈尽欢，便应该醉在梦里，别醒来就是。” 自他身边擦肩而过，沈尽欢更没耐心。 伸手想要去拉，陈籍刚刚动作，也被沈陌伸手打落。 “时辰不早了，陈公子还是早些歇着。”利落将门关上，沈陌压根不给陈籍多余时间。 看着紧闭的木门，陈籍满心愤恨无处发泄，握拳重重砸在了一旁墙上。 将声音听在耳中，杨柳只觉心惊。可想要和沈尽欢张口，却见她房里已经没了烛火。 翌日一早，映红陪沈尽欢出院走走，不想一眼就看到了墙上血迹：“小姐，陈籍少爷似是受了伤。” “拆了，加高一尺。”院墙本就有些低，沈尽欢之前就想改，现在刚好是个机会。 映红连忙应声，也隐隐有些担心，陈籍之后会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浣月得知赐婚消息这几日都没睡好，也不敢贸然给沈尽欢传消息。几天下来，面色可谓难看至极。 打发映红去买东西，沈尽欢不过是来小坐一会儿，看她这样也不由挑眉：“怎么，你这几日晚上做什么去了？” “小姐，您和贤王的婚事，可是真的？”试探开口，浣月倒水的手指微颤。 “皇上金口玉言。怎么，你对此事有什么意见？”知她情绪不对，沈尽欢也想清楚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小姐言笑了，浣月能有什么意见。小姐欢喜的人，自然是好的。” “欢喜？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这几日陈籍若是与谁结交，你且记着。” 没在意出口这话对浣月影响，沈尽欢如今更在意的，是陈籍的去留。 他当堂求娶，惹了皇上震怒。如今，还未被封赏官职。 可既是新科状元，想要拉拢他的人，自然不在少数。因她的事情，陈籍和慕容彻必定反目，此次反倒能试探有多少人忠于慕容赫。 “小姐放心。只是许安，似乎投靠了晋王门下。” “他本就是晋王恩师的关门弟子，他若是也投靠贤王，那倒是罕见。” 闻着茶香，沈尽欢难得舒缓。这几日府上客人络绎不绝，倒是让那老狐狸好好风光了一把。 也难怪他会开心，毕竟依着他之前奴仆出身，旁人虽表面尊敬。可私下，却也鲜少与他来往。 如今两家有了婚约，他便成了皇亲国戚，地位自然就不一样了。 “小姐，您既然选择与贤王同盟。那这许安，可需处理了？”确实敬佩许安之才，可如此有才的人若成为敌人，浣月也是决计不能忍的。 听她出口这话，沈尽欢微微诧异，也觉得她这些日子改变良多。 “小姑娘家家的，可不能张口闭口就是杀人。手上，还是不沾血的好。”自己杀了太多人，沈尽欢反倒不希望手下人这样。 更何况浣月算是管明面上的账房，手上染血多了，不好。 沈尽欢说什么就是什么，浣月从不反驳。 “对了，这几日可疑的人还有没有？”思及陈国这几日没动静，沈尽欢也知道风行杀的差不多了。 只是动作再怎么干净，也总要想想，有没有漏网之鱼。 连忙将这几日的消息记录拿过来，浣月仔细想想，也没想到什么可疑的人。 “算了，死干净了就行。前几天让你送去的人，怎么样了？”陈国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沈尽欢也不着急一日两日解决。 “都已经安排上了，只是小姐要想知道消息，还需等些日子。” “去，再让人查查，那远安侯府的什么江晚，和慕容彻什么关系。”对这其中的狗血剧情，沈尽欢显然不想这么信了。 那江晚病娇的身子，按理来说，不应该喜欢拒人千里之外的慕容彻。 白莲花不是一向最喜欢被别人注意，喜欢众星捧月的快感？ “小姐怎么关心起贤王来了……”前脚沈尽欢才说了不喜，现在就让她查，浣月心中亦是不解。 掀眸看她，沈尽欢多了笑意：“好奇罢了，她之前有心设计，我自然不能让她失望。” 一听她想设计沈尽欢，浣月当即不做他想，快步出门。 诧异她如此着急，沈尽欢喝完杯中茶水，起身离开茶楼。 浣月满心欢心回来，看着屋里已经没了她的踪影，眼底更多失望。 沈尽欢猜想过各种版本，觉得最为可信的，还是小时候两人青梅竹马。 可怎么也没想到，慕容彻和江晚两人小时候，根本算不得什么青梅竹马。 江晚是自小入宫，可入宫之后便一直在深宫里养着。而杨馥不是个甘于在后宫呆着的人，在去世之前，大多带着慕容彻住在皇家别院。 反倒是慕容赫，跟随皇后，才是真正和江晚青梅竹马。 “有趣，真是有趣。你说这慕容彻哪儿好，她常年缠绵病榻都忘不了？”啧啧两声，沈尽欢一边查着银票一边开口。 话说一半，忘了自己查到什么地方，索性重头再来。 沈陌身形微僵，思量一下这才开口：“消息上没说，可比起晋王，贤王应当是好的。” 听他应当二字，沈尽欢笑意更甚：“这几日你看起来兴致不高，怎么，在府里待得烦了？” “没有，小姐多虑了。” “去，去风行待上一阵，顺便瞧瞧他们练得怎么样了。” 话音落地，感觉沈陌未动，沈尽欢也是放下银票抬头。 “怎么，我的话没用了？” “小姐支开沈陌，可是又要出去？”这几日情绪确实不好，沈陌也清楚原因是因赐婚。 那日初试她遣他出去，怕也是为了试探慕容赫。 “你倒是好大的气性。我现在出去，被那些世家小姐拿眼神杀死？”沈尽欢可不愿意自讨没趣，那慕容彻她再瞧不上，可也是京城中万家姑娘的眼中宝。 她和他有了婚约，走在路上，说不定被人套了麻袋都有可能。 看沈尽欢不似说笑，沈陌想依言离开，却也只觉得步子千金重。 “罢了罢了，我陪着你一道去。”嫌他态度墨迹，沈尽欢索性收了银票起身。 他这个样子，去了风行，还不被那群崽子生吞活剥了？ 眼底一喜，沈陌激动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连忙点头。 不知他具体心思，出门前沈尽欢思及如今名头，特意多装了一些暗器。 只是没想到，刚出府拐了一条巷子，这东西便派上了用场。 “主子说了，你既是不识好歹，便怪不得我们！” 第86章 前往还礼 “口气不小。”狂妄自大的人沈尽欢见的多了，口号喊得越响亮的反派，一般死的也就越快。 沈陌沉着脸挡在沈尽欢身前，手已经拔出长剑。 “见一见分一半，你可不能自己占了。” 杀人这种事情，当然是两个人一起最好。她知道沈陌护她，可不让她动手，这可不行。 没见过被刺杀还这么嚣张的，领头之人瞬间怒了，持着手中兵器便朝着沈尽欢冲了过来。 看他速度极快，沈尽欢也是赞叹一句：“身手不错。” 可也只是一句，那人临近沈尽欢之时，只见眼前人影一晃，下一瞬脖颈一疼连忙伸手去捂。 看他捂着脖子血液喷溅倒下，身后众人瞬间慌了神：“疯子，简直是疯子！” “无趣，还以为是又来了。”捏着匕首的手松了松，沈尽欢一时有些失望。 她还以为，这些人能和上次那些一样，抗打。 毕竟，能追着她跑的人，即便成群结队，却也不多。 沈陌一听就明白了沈尽欢的意思，冲进人堆，三下五除二将人解决。 “走。”闻着他身上隐隐的血腥味，沈尽欢眉头微皱，知道刚刚是溅了血。 本想着是陈国杀手，还能有兴致玩一玩儿。现在看来，应当是随随便便派来警告的。 “什么，刺杀！谁这么大胆？”景行惊掉了手中酒杯，一骨碌从地上起身。 “看来，是要敲打敲打江临。再给你送酒，非醉死不可。” 听出沈尽欢话里不悦，景行轻咳两声，恭敬站好。 “走，刚刚未曾尽兴，让我看看你最近人练的怎么样。”听沈陌说有两个从谷里历练出来，沈尽欢现在既然来了，自然要见见。 “他们刚好也急不可耐的想见见门主。” “见我，怕不是想杀我。” 沈尽欢看的透彻，也不需要景行说什么刻意恭维的话。 风行的立身之本便是各自凭本事，有人能取代她，自然是好事。 训练场上的人远远看着沈尽欢戴着面纱而来，即便是入门新人，也知道这是门主的标志。 “参见门主！”有了先前经验，齐刷刷跪地的人即便有心存异心者，也不敢贸然动手。 “都起来。两两配合，让我瞧瞧你们可有长进。” 自他们身边而过，感受到有隐隐杀意，沈尽欢也更为满意。 沈尽欢难得看他们训练一次，有人暗中想着如何争抢，可也有人想好好表现。 沈陌陪着一个资历稍长一些的，几个回合下来，也算满意。 身后劲风来袭，沈陌偏身躲开，转身与那人缠斗起来。 “出招挺快，倒是个好苗子。”沈尽欢坐着看戏，眼底更多赞赏。 这些人，倒是越发像那么回事了。 格斗方面的技巧，是沈尽欢一一传授给沈陌让他带回来的。所以这些人修习传统内功轻功之时，速度方面比其他人更要迅猛一些。 他们起步的晚，如果不从近身搏斗中占有优势，很难比过其他门派。比如，江河。 手中匕首堪堪自沈陌面前划过，那人心有不甘，亦是下了死手。 沈尽欢倒是不担心沈陌吃亏，只是余光瞥见有个人手摸上了腰间，拔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他人刚刚冲出两步，下一瞬，便胸口一疼狠狠摔在了地上。 动静分了沈陌的心，一个分神，胳膊被对面之人所伤。 沈陌利落旋身便是一脚，踹的那人后退几步，再无招架之力。 “我是说过你们可以挑战沈陌，偷袭，也被允许。可他既与别人缠斗，还要上去，便是不耻。” 之前也曾有过这种事情，沈尽欢早已清楚。今日刚好看到，便趁机让他们记清楚。 不然，沈陌再怎么身手了得，这群人也总在成长。以一敌十可以，敌百敌千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谨遵门主教诲！”尸体就倒在他们身边，声音整齐洪亮，传到山谷之中激起层层回音。 “尸体拖下去喂狼。下次若还有人如此，照之处置。”看向身侧景行，沈尽欢声音不大不小，却也让在场的人都听的分明。 身上皆是起了一层冷汗，众人敛了神色，不敢再多言。 回到府中，沈尽欢看沈陌站在门口不走，关门的动作顿了一顿。 “丞相府里，还不至于什么货色都进的来，回去歇着。”他身上有伤，沈尽欢本就没打算让他守着。 今日若不是那个人想要偷袭，沈陌也就不会因动静分心，被对方所伤。 沈陌抿唇不答，身子却纹丝不动。 “怎么，还要我请你回去？” “不必，属下这就回去。”转身便走，沈陌没再停留。 杀手虽是差了一些，可沈尽欢刚一被赐婚便有人按捺不住，也让慕容瑾颇为恼火。 “这些人，真是越发不将朕放在眼里了！”下了朝满身的火气，慕容瑾看慕容雪没在未央宫，更是没半分收敛。 江嬛浅笑相迎，扶着他过去坐下。 “皇上，何事如此气恼，可不能气坏了身子。” “何事？皇后不知？” 枕边人如何心思，慕容瑾不会不知。 笑意僵在脸上，江嬛迟疑一下，笑着反问：“臣妾刚听闻皇上在朝堂上大发雷霆，似是为了尽欢那孩子？” “朕前脚刚赐婚，这才没几日便有人刺杀，之后可还了得？” 怒意未减，慕容瑾提及此事，眼底杀意尽显。 隐隐心惊，江嬛也在暗暗猜测，动手之人是谁。 “皇后，你素来喜欢那孩子，多派些人守着，免得出了岔子。”沉声吩咐，慕容瑾对此事也极为重视。 江嬛眉心微跳，连忙开口应好：“皇上放心，她如今也算是自家人，臣妾自当尽心。” 对她的话极为满意，又喝了杯茶，慕容瑾方才离去。 人一走，江嬛瞬间变了脸色。 旁边宫女上前两步，扶她起身。 “如意，你说，皇上刚刚那是何意？”步子仿佛有千金重，江嬛心中更是翻江倒海。 如意眉头微皱，出口的话满是谨慎：“皇上的心思，奴婢如何会知。” “皇上这是在警告本宫，若是对那沈尽欢动手，他便不会坐视不理。”眼底尽是悲凉，江嬛身子一软，也是差点摔倒。 “娘娘许是多心了，皇上与您才是夫妻，必然不会为了一个外人如此。” “外人？她若是真和彻儿成了婚，便是他自家人。本宫这么多年，在他眼里还是比不上他儿子。” 眼眶渐红，看明白这一点，江嬛更觉失望。 她一心为他，更诞下一双儿女。未曾想到，他竟还是如此凉薄。 “娘娘可万万不能如此想，贤王在您膝下养了多年，对您也是极好的。” 宫女的话让江嬛稍稍欣慰，思及慕容彻，也知晓这多年心血没有白费。 “去，务必查清楚这次刺杀主谋是谁。本宫倒要看看，谁这般大的胆子！”有人做了她尚且犹豫的事情，且还没做好，江嬛如何不怒。 更何况，这件事情让皇上疑心她，前来敲打警告，她更是不会放过这人。 虽她们里面说话不好探知，可如意去吩咐的事情，传道士沈尽欢耳中，也只觉有趣。 “你说，不是皇后，那还能是谁？”怀中抱着阿闲，沈尽欢皱眉，似是在认真想着此事内情。 可实际上，她如今想的，却只是觉得阿闲瘦了一些，映红的监督颇有成效。 “小姐，会不会是晚郡主？”思及江晚之事，映红大胆猜测。 而这话，也不无道理。 “去查，看看远安侯府可有沾染此事。她一个常年深宫养病的，能用的势力不多。” 江晚在沈尽欢看来，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构不成什么威胁。可要是她不甘心非要搞些动作，她也不会因她快死了而放任。 “贤王府那边派人送了些布料来，小姐可要去看看，做几身衣服？”看她情绪不高，映红只想开口哄她开心。 眸色微动，沈尽欢回想不过几天光景，贤王府送来的东西还挺不少。 再一想他可能有的用意，沈尽欢不由勾唇：“去，备礼，去趟贤王府。” 诧异一下，映红连忙下去准备。 “阿闲，要不要出去走两步？”低头看怀中躺的舒服的阿闲，沈尽欢笑意极具诱惑。 兴致不高的喵了一声，阿闲显然不愿意出去走动。只是它不愿意，可向来不顶什么用。 贤王府和丞相府不过一道街的路程，沈尽欢前面走，阿闲在后面不情不愿的跟着。 映红柳绿跟的再后面一点，看阿闲这憨态可掬的模样，憋不住直笑。 “阿闲若是再不走，说不定又胖起来了。” 赞同映红这话，柳绿也是附和一句：“确实应该带着常出来走动，不然，都胖的走不动道了。” 权当听不见身后的话，阿闲晃晃悠悠的跟着沈尽欢身后，不紧不慢却也没拉开距离。 远远看到一人一猫而来，门口守着的两人皆是一身冷汗。 “你们王爷可在府里。”不为难他们，沈尽欢也没有那么多闲时间。 “在，王爷今日未曾出门。”两人异口同声，也只想赶紧打发了沈尽欢。 弯腰抱了阿闲在怀，打发了映红两人，一人一猫轻车熟路朝着慕容彻书房而去。 行至门口，刚想腾出手敲门，只听里面有人道：“王爷，今日天气这么好，便陪着妾身出去走走可好？” 这嗲到让人犯呕的声音，沈尽欢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纪岚。 看来，她的嗓子恢复的还不错。 慕容彻正被她烦的要起身走，听到外间动静，也是连忙开口：“进。” 知他意思，沈尽欢抬手推门进去。 纪岚正身子一软要往慕容彻怀里倚，听到动静，瞬间吓得花容失色。 “大胆！”差点摔倒，纪岚手扶着桌子，满脸怒意朝着门口看来。 可当看到来人是谁，面色霎时变得惨白。 “你你你……”说话都结巴起来，也足以证明，沈尽欢之前举动让纪岚有多害怕。 “许久没见，纪夫人看到我，倒是格外开心。”手下抚摸着阿闲脊背，听它舒服闷哼，沈尽欢笑意更甚。 第87章 阿闲护主 “沈尽欢，你放肆！”对她恨之入骨，纪岚反应过来，火气也是蹭蹭蹭的上来。 这个贱人，没想到，她竟还敢入府来。 眸间多了不悦，慕容彻刚想苛责，却听沈尽欢开了口： “放肆？论起来身份，纪夫人如今，是不是应该行礼？” 沈尽欢不喜用身份压人。 可不得不说，有些时候用起来还真是痛快。 毕竟，纪岚怎么也是她未婚夫婿的夫人。 动手随随便便杀了，也有些不尊重他。 “你！”恨得牙痒，可纪岚却不得不承认，沈尽欢如今身份高于她。 “下去。”一直听不惯纪岚嚣张，慕容彻眉头微皱，语气满是不喜。 “听到没，王爷请郡主下去。” 得意开口，纪岚看沈尽欢眼底尽显不屑。 这个小贱人，别以为皇上赐了婚，王爷就会欢喜她。 瞬间笑出声，看她得意样子，沈尽欢忍不住反问一句： “纪夫人今日出门，是否没带脑子？” 还没反应过来脑子为何意，纪岚却也听慕容彻语带不悦： “本王是让你下去。” “王爷！” 满眼不甘，纪岚怎么可能会依言离去。可此刻慕容彻态度，也容不得她反驳。 “臣妾告退。”经沈尽欢身边过，纪岚狠狠剜了她一眼，却被她怀中龇牙的阿闲吓得花容失色。 “阿闲是半路养的，野性大了点。怎么，夫人可要摸一下？” 十分满意阿闲的护主行为，沈尽欢也想问问纪岚，敢不敢。 平日它是慵懒了一些，可上次打那个阿金的时候，她可是看得分明。 这小脾气，她也是越看越喜欢。 “不必了！” 说着又后退一步，看阿闲表现的那么凶，纪岚怎么真的敢上前摸一下。 “王爷倒是有闲情逸致，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坐的住。” 放下阿闲，沈尽欢走上前去，发觉慕容彻原来是在作画。 “怎么？”放下画笔，慕容彻一时没明白沈尽欢指的什么。 “美人在怀还画的下去，看来，王爷倒是真男人。” 这话看似是赞赏，可沈尽欢言外之意，就是慕容彻不算个男人。 因她的话染了愠怒，可她这话，慕容彻也不好反驳。 怎么说，都并不合适。 “王爷这两天送了不少东西，总不能光收不还，也要配合王爷一二才行。” 沈尽欢知道他憋着火，可要不火上浇油，都对不起这特意来这一趟。 “郡主倒是有心。” 眼底冷意渐深，慕容彻怎么可能不知道沈尽欢这就是故意。 配合，她若是真心配合，太阳多半要从西边出来。 “阿闲许是饿了，王爷府上可有吃的？” 看那雪白的身影到处乱窜，沈尽欢也是恍然想起了什么。 眉心一跳，慕容彻放在桌上的手微紧，十分不喜这名字。 之前听闻她给自己的猫儿取了这个名字，没想到，还真的敢用。 “怎么，偌大的王府，连个吃的都没有？” 他不回答，沈尽欢却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猫。 虽说这名字当时起的时候，确实是因为慕容彻。 她本想引他不快，可没能得逞。 今日既然来了，那就当顺道了。 “傲雪，去给这猫儿准备些吃的。” “阿闲有名字。” 一句话惹得慕容彻怒意更甚，可看阿闲过去蹭了蹭沈尽欢的裙摆，也顿觉这名字没那么不堪入耳。 “整日里吃，真不知道你是猫还是猪。” 沈尽欢无意感叹一句，话音落地这才觉得其中有些许影射之意。 但这也算是赶上了，正合她意。 没因这话动怒，慕容彻眸间却多了笑意。 “郡主这性子，应该养一只狐狸，而不是猫儿。” 知道他这是骂她主意多，沈尽欢斜了他一眼，也是不想理会。 可她刚弯腰要去抱阿闲，却见阿闲晃悠着胖胖的身子朝着慕容彻而去。 沈尽欢眼皮薄，看阿闲去蹭了慕容彻，眼底瞬间多了不悦： “我这猫，倒是喜欢你。” 眉头微皱，慕容彻手扬了扬，最终放弃了驱赶的动作。 “听闻你昨日遇刺，可有受伤？” 难得关怀一句，慕容彻说完，自己反倒觉得不自在。 诧异挑眉，沈尽欢一只当自己幻听。 看她不理会，慕容彻眸色隐隐染了懊恼，重复一句： “昨日，你可有受伤？” “怎么，王爷这是关心起我来了？” 面上多了笑意，沈尽欢这才确定刚刚并非幻听。 怎么，这慕容彻倒是突然改了性子。 “你与本王有婚约，自然不能有事。” 理由找的冠冕堂皇，也让沈尽欢忍不住一脚踹在了桌子上。 “下次我不死，王爷还是别关心了。听着，别扭。” 沈尽欢看惯了他冷漠待人，这突然一句，自然不适。 而且他说便说了，在她面前落个好不行？ 非要将话说的那般难听，存了心找不自在。 只当看不见沈尽欢不快，慕容彻眉头微皱，想起两人婚约： “父皇未定婚期，但也不会太久。” 沈尽欢之前也曾想过，可能拖一天是一天，当然不希望太早大婚。 “皇上不提，王爷也无需着急。反正名头有了，也不会有人不自量力来抢。” 沈尽欢知慕容彻求娶意图，可也不太理解。 他们这里的男人，不应该都觉得三妻四妾正常？ 更何况，他还是府里只有一个夫人的亲王。按理，应该更想美人入府才是。 “你倒是极为自信。” 出口的话多了笑意，慕容彻面对沈尽欢也只觉无奈。 别人这么开口，他兴许会觉得好笑，自不量力。 可她，确实是有这狂傲的资本。 “王爷眼光也不错。” 一句话既夸了慕容彻也夸了自己，沈尽欢也是十分满意。 笑意渐深，慕容彻轻咳一声敛了神色，画笔在手打算继续。 “刚刚纪夫人说天气不错，怎么，王爷不打算出去走走？” 他既是想要做戏给人看，那必然是要做全套。 也省的宫里宫外的老狐狸心中生疑，误了他们事情。 笔锋微顿，慕容彻剑眉微蹙，也是对沈尽欢妥协。 立于一旁认真看他收拾，沈尽欢摸了摸下巴，也是不得不夸一句。 这慕容彻长得可真好看。 第88章 一唱一和 两人婚约一事，不过几天光景，已经传得京城上下沸沸扬扬。 沈尽欢自己出府，尚且引人注目。 更何况，如今和慕容彻一前一后。 “等下人多，抱好阿闲。” 低声叮嘱映红一句，沈尽欢也并不在意别人眼光。 这次出来，本来就是给人看的。 自然，不能怕人看了去。 诧异她对阿闲在意，慕容彻侧眸看向阿闲，却只得到一个不屑的眼神。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宠物。” 感叹一句，慕容彻瞬间意识到失态。 喵呜了一声表达不悦，阿闲也懒得看他。 “下次要不是夸奖的话，王爷就不必说了。” 抬步入酒楼，沈尽欢接过阿闲，也不想让它觉得委屈了。 知道沈尽欢这是做给自己看，慕容彻眸色微顿，没再开口。 “巧了这不是，四弟，尽欢郡主，怎么，一道出来逛逛？” 慕容赫的声音不屑笑意自二楼传来，使得沈尽欢瞬间止了步子。 果真是冤家路窄。 “皇兄好兴致。” 慕容彻抬眸看去，正好将慕容赫的隐忍怒意看穿。 “今日没了兴致，王爷，还是回去的好。” 表面功夫沈尽欢都不想做，此次赐婚之后，慕容赫怕是恨不得活剥了她。 她知道他动不了她，可也不想在这里接眼刀子。 “好。” 没有丝毫犹豫，慕容彻说着人已转身。 “慢着！” 几日不见，慕容赫怎会让两人就这么离开。 “怎么，晋王这是打算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面前的路已经被晋王侍卫拦住，沈尽欢转身间，面上更多不屑。 这个慕容赫，要是真的这么做，那便是疯了。 “你倒是一如既往说笑，不过是上次没喝过瘾，想再让郡主陪着喝一场。” 居高临下看着并肩二人，慕容赫负于身后的手微紧，满心不悦。 这几日关于郎才女貌的话，他听多了，也厌了。 “喝酒？” 眉头微皱，慕容彻看向沈尽欢更多疑惑。 他们两人见面他倒是知道，怎么，还一起畅饮了？ “巧了，刚刚贤王也有意喝一杯，不如一起？” 避是避不开，既然他不死心，沈尽欢便要他死心。 打一架是没什么，可众目睽睽之下打一架，传到皇上耳中里反倒会说他们藐视皇威。 难得安稳几天，她还不想折腾。 “四弟，你不是一向不喜饮酒？” “跟着欢儿，又喜欢了。” 一句话噎的两人皆是无话可说。 沈尽欢抬步跟上，更想问问慕容彻，谁给他的权利唤她欢儿。 “尽欢，还是上次喝的酒，你尝尝味道是否一样。” 慕容赫虽是在笑，可也只让人觉得森森冷意。 他出口的称呼，更让沈尽欢皱眉。 没等她开口，慕容彻带着不悦的话已经出口：“欢儿是本王的未婚妻，皇兄还是当心祸从口出。” 比起沈尽欢的不快，慕容赫更多不是怒了，而是诧异。 “四弟今日，倒是让本王刮目相看。” 慕容赫笑容比起之前更加怪异，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沈尽欢看着心中不喜，自顾自倒了杯酒来喝。 知道沈尽欢酒量不错，慕容彻并未阻止，只是心中警惕不散。 “你们二人的婚事，如今京城中人可都是赞不绝口。” 笑意深远，慕容赫出口这话听起来，着实算不上是恭喜。 “不过是一些茶余饭后的闲谈罢了，皇兄不必在意。” 杯中酒未动，慕容彻也不想和慕容赫表面客套。 这么多年，彼此心思，他们兄弟二人皆是清楚。 眼下没有旁人，再做戏给对方看，未免反胃。 “是吗？怎么，四弟抱得美人归反倒还不开心？” 这件事情梗在心口，慕容赫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忘记。 尤其是看如今两人并肩坐在他对面，像是故意一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皇兄从何处看来的不开心？” 眉眼难得有了笑意，慕容彻说着，侧眸看了一眼沈尽欢。 这一眼酥的沈尽欢不由愣神，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放在膝上的手不由收紧，慕容赫眼底怒意，仿佛能杀人一般： “你们二人，倒是真的郎情妾意。” 这话里隐忍的怒意，怎么听，都知道他并非真心。 即便知道他话不是真心，可慕容彻听了，心情却也不错： “皇兄言笑了，欢儿能倾心本王，也是意料之外。” 意料之外，那当然意料之外。因为，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情。 手狠狠捏上慕容彻的腰间，感受他身子一紧，沈尽欢这才满意松手。 编，继续编，她倒要看看慕容彻的脸皮有没有慕容赫那么厚。 将两人的眼神交汇尽收眼底，慕容赫心中怒意更甚。 “四弟，来，喝酒！” 手中杯子与慕容彻重重碰上，两人杯子顷刻碎裂。 更快一步扬袖挡住沈尽欢，二人脸上皆是酒渍。 拉下他的手，沈尽欢虽感谢他的动作，可却也心疼这酒。 “两位王爷若是不想喝便不喝，何必浪费。” 沈尽欢态度轻松，可两旁伺候的下人却后背一凉。 颤抖着手重新上了杯子，替两人满上。 然后各自退后两步，生怕两人动手会波及自己。 “尽欢说的是，美酒，自然不好辜负。” 暗暗惊叹慕容彻内功了得，慕容赫更觉着自己是低估了他的好弟弟。 “请。”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慕容彻难得心情大好。 知道他刚刚是勉强胜了慕容赫，沈尽欢唇角微勾，似是又想到了什么。 眼睁睁看着沈尽欢执壶替慕容彻添酒，慕容赫更是差一点再次捏碎手中杯子。 这女人，当真知道如何激他。 “酒虽好，多饮伤身。” 没看出太多端倪，可慕容赫也忍不了两人故意。 两人皆是因利益才要迎娶沈尽欢，可他这四弟，表现却有些不同。 “无妨，皇兄若不喜，可先回府。” 忍不住笑出声，沈尽欢也知慕容彻这是故意。 摆明了，不气死慕容赫不罢休。 “确实有事，既然四弟有雅兴，那不妨继续。” 已经忍得牙疼，慕容赫自然不会继续留着。 他真害怕，一个忍不住，便朝着沈尽欢那纤细的脖颈下手。 第89章 皆是有病 “你这哥哥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沈尽欢指了指头，夹了菜来吃。 “三哥聪慧，并无头疾。怎么，郡主你还会诊病？” 慕容彻确实不记得慕容赫有病，此刻满心不解，出口语气更没半分掺假。 嘴里嚼着东西，沈尽欢费力忍着笑咽下，更是多了不解： “我觉的他有没有病不重要，你应当是有的。” “本王有何病？” 思及自己近几日身体健康，慕容彻满心疑惑。 这话显然是没法接下去，沈尽欢微微掀唇，低下头继续吃饭。 刚刚气走了慕容赫，慕容彻心情也是不错，两人吃完饭还不让将账记在晋王府头上。 挽湖边上，慕容彻缓步而行，看着身侧沈尽欢淡淡开口： “闲来出来走动走动，于身心有利。” “嗯，走动两步是好。今日的戏唱的差不多了，可以收场了。” 这一路下来，见到他们二人同行的人不在少数。 而慕容赫，也在酒楼见了他们的情深义重。 该做的，也都做了。 “本王是真心实意陪你出来走。” 不悦开口一句，慕容彻脚下步子微微加快。 “有必要这么小气？不过就是说了一句。” 人依旧慢悠悠的跟着，沈尽欢显然不想嘴上说的怕慕容彻生气。 毕竟，他越气，她就越开心。 大不了就是气死了，她帮忙挖坑埋了。 突然停了步子，慕容彻转身看向沈尽欢，眼神仿佛能将人看穿： “你若是想骂本王，大可以直言快语。” 被当众揭穿，沈尽欢微笑勾唇，将话说的清楚：“我可没打算骂王爷，只是觉得挽湖的水干净，适合王爷泡个澡。” 沈尽欢说着便要动手，可身后阿闲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蹭的一下窜上前去。 弯腰一把捞起阿闲，慕容彻刚想递给沈尽欢，却被阿闲咬住了衣袖。 “它最记仇。” 伸手接过，看阿闲还不松嘴，沈尽欢也只好揪住它的耳朵。 龇了牙挣扎两下，知道沈尽欢不会松手，阿闲只好松了口。 “它记仇还是你记仇？” 丢下一句满含笑意的话，慕容彻率先抬步离开。 摸着怀里阿闲，沈尽欢撇了撇嘴，更觉得慕容彻小气了。 “什么，贤王竟然与那个贱人同游？” 徐佳慧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那个贱人，她怎么可能得到贤王欢心？ “小姐，奴婢亲眼所见。王爷，怕是真的看上了她……” 丫鬟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下一句便惹了徐佳慧不快。 “废物！之前不是说赐婚是皇上的圣旨吗！” 手边能砸的东西砸了个干净，徐佳慧瘫坐在床上，满眼绝望。 丫鬟门外守着不敢进来，听没了动静，连忙跑去请林婌过来。 林婌正对着镜子对比哪支金钗好看，一听这话，风风火火就冲了过去。 “谁，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欺负我的宝贝女儿！” 林婌半辈子什么都不怕，唯独在乎这掌上明珠。 就连她的儿子，也是放到外面一年都不带看一眼的。 “母亲，还能是谁，还不是沈府的那个小贱人！” 提及沈尽欢，徐佳慧的眼泪更是止不住。 明明她心仪了王爷这么多年，之前纪家那个狐狸精抢先一步便也算了。她一个庶女，竟还如此嚣张！ 心中咯噔一下，林婌也想起来了沈尽欢的样子。 “不过就是丞相府一个庶女而已，眼下有了婚约能如何，真以为皇家容得了她？” 平日和权贵牵扯不多，可林婌也算看的比较清楚。 要不是她的宝贝女儿喜欢那什么贤王，她都打算让老爷辞了官职回去。 这一年到头才不过几十两银子的俸禄，还不够她做几身衣服的。 “母亲，话是如此。可今日，今日……” 说不出话，徐佳慧气的直哭。 看的揪心，林婌剜了一眼门口等着的丫鬟，示意她开口。 等她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林婌一拍桌子起身，更是怒极。 “这个沈尽欢，如此嚣张，当真以为京城无人？” 林婌眼里不容人，向来是瞧不起所有人。除了徐佳慧之外，就连徐海都不曾放在眼里。 如今看女儿受了委屈，更是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沈家，拿银子将人砸死。 “母亲，她这分明就是故意。王爷生性内敛，如今竟也被她带着如此张扬。” 手中帕子紧攥，徐佳慧也恨不得去撕了沈尽欢。 对慕容彻也不算瞧得上，可徐佳慧喜欢，林婌如今听了也是觉得沈尽欢不要脸。 “当初传出丑闻的时候，为娘说什么来着？这个小贱蹄子，多半就是和她那个娘学着！” “她娘？那个什么三品夫人？” 徐佳慧止了眼泪，对杨柳并没什么印象。 若不是沈尽欢，即便是丞相府，她也未曾多去关注。 “也是个贱蹄子。当年你父亲和那沈霁初识，那沈霁还不是如今的丞相，他看了那贱人一眼竟和我说什么纳妾！” 事情即便已经过去整整十六年，可每每想起，林婌都恨得牙痒。 “纳妾？父亲怎会是这样的人……” 不敢相信这一点，思及如今府上就林婌自己，徐佳慧更觉得这是玩笑。 虽说出去不好听，可母亲善妒这一点，京城上下也是无人不知。 “他怎么不敢？当年刚成婚不久，他尚且不知道我的脾气。那小贱人生的倾城容貌，哪个能不动心？” 提及当年，林婌就恨得牙痒。 徐海那个废物，她若是不拦着，这府里的女人怕是都放不下了。 “有其母必有其女！” 同样气的咬牙，徐佳慧相信自己母亲不会说谎。 原来，当年沈尽欢的母亲，竟然也是如此！ “佳慧，你是家中独女，可不能失了身份。” 抬手屏退众人，林婌看着满地狼藉，忍不住头疼。 传出去，还不知道别人会如何说她的乖女儿。 “母亲，佳慧知错了。” 乖巧开口，徐佳慧看林婌脚边有碎片，弯腰想要捡了怕她受伤。 “好好坐着，这些事情哪里是你做的。来人，将小姐屋里的东西全部换一遍。” 笑着制止她的动作，林婌扶她坐下，满眼宠溺。 门外丫鬟一听又要换，当即应声下去准备。 第90章 陈国之疑 杨柳性子淡薄，得知沈尽欢今日和慕容彻招摇过市，心就一直没松下来。 “娘亲怎么还没睡？” 又去了风行一趟，折返回来，沈尽欢正好看到杨柳房里灯火通明。 杨柳本就注意外间动静，听着开门声就开始穿衣，没等柳绿解释就开了房门。 “都这个时辰了，娘亲怎么还不睡？” 眉心微跳，沈尽欢也隐隐猜到了什么。 只是杨柳最好，别用那些凡俗规矩来劝她。 她不乐意听，也不想她因她伤感。 “你未曾回来，为娘怎能放心睡。时辰不早了，快歇着。” 眼底满是欲言又止，可看沈尽欢浅浅笑意，杨柳最终忍了下去。 欢儿对她有求必应，如今办事也是面面俱到。 她即便说了，也未必就真的对欢儿好。 “小姐，怎么就您回来了？” 柳绿四下看看，眼底更多狐疑。 “沈陌有事，要在外面待两日。柳绿你明日记得去趟贤王府。就带一些糕点过去便可。” 知道暗中不少眼睛盯着，沈尽欢总也要做些什么。 之前两人还是天雷地火，一见面便一发不可收拾。 如今贸贸然如此，怕是会惹人生疑。 第二日一早，柳绿早早做了糕点回去，还没见到慕容彻便被柳泱拉回了房里。 “姐姐，怎么，是王爷还未醒？” 推算了一下时辰，柳绿也觉得不至于。 “你这话说的，之前好歹在府里伺候过，王爷怎会这个时辰才起？” 笑着拉她坐下，柳泱拉着她的手，一时心思复杂。 两人如今虽然只是隔了一条街，可毕竟是在两户人家伺候。 平日说话起来，也到底没了之前方便。 “你看我，跟着小姐最近都糊涂了。小姐平日没那么多要求，都是她什么时候睡醒了，我们再上前伺候。” 眉梢眼角全是笑意，比起在王府，柳绿显然觉得丞相府更好。 说的更明白一些，就是觉得在沈尽欢身边伺候更舒服。 “她待你好就行，上次你回来我就知道，看着比之前气色好多了。” 上次映红也在，柳泱有些话不好说，现在提及不由红了眼眶。 “姐，你看你，好端端的哭什么。如今王爷待你很好，在王府不是也挺自在？” 说实在，柳绿其实是羡慕柳泱的。 两人同为姐妹，被王爷收养在身边。 可她，却差手巧的姐姐太多。平日里，只能学习一些武艺傍身。 “王爷是待我好，可纪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低垂了头，柳泱也觉着伤心： “当日，若是我同你一起去了郡主那里，兴许就不一样了。” “姐姐怎么知道小姐被封为郡主了？她不喜我们如此叫她，还是依着之前规矩。” 听柳绿的话更觉欣慰，柳泱笑意更甚。 “姐，纪夫人的脾气是大了点，可你在王爷身边，她也不敢真的怎么样。” 对纪岚的脾气，柳绿之前领教过，也有些后怕。 自小在府里长大，她们二人本就比其他人伺候王爷多些。 可纪夫人一来，便各种排挤她们。 若不是小姐当日教训了她，她如今，还不知道嚣张成什么样子。 “算了，不说了。” 抬手擦了泪意，柳泱一句不说了，更是包含万千。 柳绿满脸为难，张口想问，可柳泱却也闭了嘴怎么都不再开口。 沈尽欢坐在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书，阿闲懒洋洋的卧着对面晒着太阳，倒是惬意。 远远看着柳绿面色不好，沈尽欢放下书，还以为是慕容彻的人为难了她。 “柳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走路也不看着些？” 沈尽欢未曾开口，映红便也已经瞧出来不对。 “没什么，小姐，你饿不饿？” 慌忙要走，柳绿脚下踩了个石头，差点儿摔下去。 “小心！” 沈陌人刚回来，看到这一幕一个健步上前扶住。 瞬间闹了个大红脸，后退一步站稳，柳绿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沈陌，我，谢谢你。” 沈陌本就是举手之劳，听到这话，也是满不在乎开口： “不必客气。” 看他抬步走向沈尽欢，柳绿深吸一口气，快步离去。 “怎么，不是让你多住几天，这么快就回来了？” 慵懒抬眸，沈尽欢知道柳绿有话要说，没打算逼问。 她有要说的，自然藏不住。 “小姐，得到消息，香夫人失踪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突然得知这个消息，倒是让沈尽欢诧异。 之前只是初步怀疑她，如今自己突然消失，不是摆明了不打自招？ “算上信回来的时辰，有半个多月了。” 沈陌同样不解，可消息如此，也只能如实回答。 “这个香夫人，倒是有些意思。去，多派些人盯着，就是死了，尸体也给我挖出来带到面前。” 面上笑意不减，沈尽欢也记得之前所听闻。 这个香夫人，是靠着手段狠厉在陈国扬名。 这样的一个人，必然是极其在意身前名声。突然失踪这种事情，不符合作风。 “是。只是小姐，那边还给了银子下单……” “怎么，又是杀贤王的？” 鲜少事情让沈陌动容，又这么纠结。必然，是慕容彻无疑。 “是，他们这次不知道是打算干什么。” 明知道慕容彻不能杀，所以沈陌才纠结。 可江河之前不曾开口过，这次，看来也颇有诚意。 “接了，为什么不接？有多少钱照拿不误。” 沈尽欢又不是傻子，这么好的赚钱机会放在眼前，怎么可能不抓？ “那，可是要真的杀了他？” 沈陌本就看不惯慕容彻，只要沈尽欢开口，他现在便去动手。 “不必，他这就是来送钱的。至于下单的人，如今怕是凉透了。” 相处这么久，虽不完全了解，可大概沈尽欢还是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贤王府里，慕容彻听着傲雪禀报无一活口，也只是浅浅应了一声。 “王爷，这次的人是江湖人，似乎不太对。” 之前刺杀都是宫中几位所为，而此次不同，傲雪更觉异常。 “去查就是。想杀本王的人多了，若是不来，反倒不正常。” 早已习以为常，慕容彻距离当年第一次时的慌乱，已经变得漠然。 第91章 上门拜访 慕容彻的生母杨馥，当年活着之时可谓是声名大噪。 大和上下，乃至陈国与诸多小国，听了她的名字都不得不说一句钦佩。 若身为男儿身，这大和，便再无别的将军。 自她死后，杨家一族势力衰退。 那时起，想要杀了慕容彻的人，便比比皆是。 这些事情，慕容彻一桩一件，记得清楚。 “那个香夫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单单沈尽欢想要知道真相，慕容彻也同样，要清楚。 比起沈尽欢在意个人情仇，慕容彻更在意的，是家国天下。 傲雪眉头紧皱，思及如今消息，也觉得为难。 “王爷，香夫人和虞夫人常年争斗，两人其中有一人短期消失并非是少有的事情。” 陈国距大和千里之遥，消息传到，也可能已经有了变化。 “务必查清楚她的底细。她当初未曾离开过丞相府半步，次次针对，绝不可能是因为沈霁。” 心思不比沈尽欢少，慕容彻也更担心，陈国会有阴谋。 领命下去安排，傲雪即便不知慕容彻用意，可也不敢违抗。 “王爷，今日柳绿入府之后，被柳泱带去了住处。” “柳泱？” 执笔之手微顿，慕容彻一时也没想到她二人会说什么。 “是，具体说了什么不好探知。可柳绿放下三小姐给王爷送的糕点，便走了。” 傲雪听人说了之后，也隐隐觉得不对。 现在重复一遍，依旧觉得，其中应该有事。 “她差人送糕点，可留了话？” 不觉得沈尽欢会这般好心，慕容彻反倒认为可能是差人送消息。 “并没说别的，只说是为了感谢王爷什么的。糕点柳泱已经送来，王爷要不要尝尝？” “不了，你拿了吃。” 他这话一听，慕容彻便明白那就只是糕点。 即便并非消息，她差人特意来一趟，多半是为了做给别人看。 丞相府难得安稳一阵，萧寅在护卫的照顾下，也逐渐康复。 对沈尽欢被赐婚一事，萧寅听闻，顿时高兴不已。 “外祖父，她又并非是您的外孙女，这么高兴做什么？” 满脸不悦，沈诗雨早知他会这个反应，特意没告知。 “莫要强词夺理，你之前的所作所为，难不成自己心中没数？” 面上满是严肃，萧寅分外看不惯沈诗雨如今态度。 她身为大家小姐，即便做不到以德报怨。可也不能，让人落了口舌去。 那些事情得亏是外人不曾瞧见，不然，指定笑掉了牙。 不满拉着他的袖子晃悠，沈诗雨更是委屈： “外祖父，您知道那沈尽欢的嚣张。若是不管，她可就真在这丞相府翻天了。” “她翻天还是你们母女翻天？” 一句话堵住她接下来的话，萧寅可还没老糊涂。 萧红旁边听着，心中怎么都不是滋味，索性开口： “父亲，雨儿虽是平日顽劣了一些，可又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出口的话意有所指，萧红也只想让父亲知道，如今一切解释因为沈尽欢。 她若没有性情大变，雨儿的名声也未曾不好，这一切她便都可当做没发生。 “为父当年送你出嫁时说的话，你怕是忘得干净。” 面上满是怒意，萧寅没再开口苛责沈诗雨，可却对萧红不满至极。 他伤才有所好转之时，便告知她不可与沈尽欢为敌。 如今可倒好，两个人提起来别人，依旧恨得咬牙。 “父亲，女儿知错。如今已经尽可能讨好她，可雨儿给她斟酒，她竟然问有没有下毒。” 绞着手中帕子，萧红确实恨得牙痒。 “讨好？你当那丫头是个傻子？你们不必如何，不得罪，也不必巴结。” 相信沈尽欢答应他的事情会做到，萧寅也只觉得她们母女不争气。 老实答应，萧红即便再气，如今也只能听萧寅的忍着。 得知萧寅大好，已经可以下地走路，慕容彻特意备了礼物来相府探望。 知道他要来，沈诗雨手忙脚乱将自己收拾一番，便朝前院跑去。 “站住，这是干什么去？” 沈霁抬袖拦住，眼底更多不快。 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沈诗雨更是着急。 “堂堂相府嫡女，如此姿态，成何样子？去，叫上尽欢一起过来。” 赐婚一事之前本就没来得及准备，如今看沈诗雨不死心，沈霁也想做个成人之美的事情。 如今尽欢要嫁给贤王，丞相府也势必要站在贤王这边。若是王妃侧妃都是他的女儿，岂不更让人放心？ “爹！” 沈诗雨因他的话气的跺脚，可眼看沈霁抬步走了，也只好赶往欢园。 “不去。” 刚见过慕容彻没两天，沈尽欢可懒得见他。 该做戏的已经做过了，再见到，她怕自己忍不住挖苦。 “沈尽欢，你好大的架子！贤王怎么也是你未婚夫婿，你怎能如此失礼！” 急的恨不得直接冲过去，沈诗雨实在站不住脚。 “原来长姐还知道，贤王是我的未婚夫婿。” 加重了语气，沈尽欢也是笑沈诗雨不够清醒。 不说别的，单单她今日跑来，便让人瞧不起。 “你别欺人太甚！如今你和贤王是有婚约，可也别忘了，王爷还有侧妃！” 一着急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沈诗雨面色大变。 “侧妃？你可是嫡女，怎么，不怕丢了身份？” 觉得手中的石榴越发甜了，沈尽欢吃的开心，也乐得看戏。 她喜欢慕容彻的心倒是真的，可就是不太聪明。 慕容彻如今处境，需要王妃既是做挡箭牌，也是需要一个助力。 她去，她去给别人当笑话看？ “少和我说这些，王爷在等你！” 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沈诗雨都很难相信，她还能忍得下去。 “说了不去便是不去，映红，送客。” 她的态度沈尽欢很是不喜，本就不打算去，她还如此，分明就是讨打。 柳绿早已做好准备，和映红对视一眼，上前钳制住沈诗雨。 被扔出欢园，沈诗雨费力从地上爬起，抬起一脚狠狠踹在门上。 “雨儿，你这是干什么！”和慕容彻并肩而来，沈霁更是面色大变。 第92章 相府规矩 “爹爹，女儿只是……” 着急解释，可面对慕容彻，沈诗雨却觉得嘴巴被人控制一般。 “还不赶紧下去！” 谁能想到她会如此丢人现眼，沈霁恨不得现在就让人将她拖下去。 “诗雨见过王爷。” 沈诗雨连忙福身，手忙脚乱的整理衣服，可不知怎的，衣服越整理反倒是越乱了。 沈霁脸色铁青，彻底没了耐心： “够了，还不下去！” 委屈的就快哭出来，沈诗雨抓着裙摆快速跑开。 “王爷，老爷。” 听了动静出来，柳绿映红连忙行礼。拔高的声音，显然在通知沈尽欢。 晃动身下秋千，沈尽欢听着声音也只觉得头疼：“尽欢，王爷来了，怎么也不起身行礼？” 语气满是不悦，沈霁也看不上沈尽欢这态度。 自己平日吃饭不去便也算了，如今贤王上门，竟也不去。 “无妨，本王不在意这些虚礼。” 知道沈尽欢不会听，慕容彻索性自己开口。 也免得，等下她亲自开口回绝。 唇角微掀，对他这自觉，沈尽欢表示满意。 “父亲可听见了？” 沈霁面色微僵，反应过来，更是心下一喜： “王爷纵容你，可也不能不懂规矩。” 话虽是苛责，可沈霁面上的喜色，却也让这话变得不痛不痒起来。 懒得理他，沈尽欢反倒觉得慕容彻今日白衫上的点点红梅，格外好看。 “可是本王今日有何不妥？” 因她的目光有些不自在，慕容彻不由低头查看自身。 “王爷今日衣衫，着实好看。” 笑弯了眼，沈尽欢确实喜欢。 她许多日子没穿过白色，改日有时间，倒要试试。 “是吗？” 惊讶挑眉，慕容彻倒还是第一次听沈尽欢的真心夸赞。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沈尽欢却也只觉瞬间破坏了美感。 “王爷当我没说。” 微微晃动秋千，沈尽欢的态度也明显表现出逐客的意思。 沈霁眉头微皱，刚要开口却听身后传来脚步。 “雨儿，怎么如此不懂规矩！” 呵斥的话出口，沈霁转过身子却也僵在原地。 来人不是沈诗雨，而是行色匆匆的萧红。 “老爷，徐家夫人来了。” 萧红脸上担忧，在看到沈尽欢之时，更为浓烈。 “徐家，哪个徐家？” 沈霁还在想沈尽欢不懂规矩，这突然转变，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来了兴趣，沈尽欢难得挪了身子从秋千起身。 “是徐小姐，还是徐夫人？” 虽不满沈尽欢，可如今处境，萧红也知晓进退，浅笑道： “徐家夫人小姐都来了，说是看望父亲大人。” 萧红一语双关，既说明了两人来意，也顺便暗示沈尽欢对方这不过是借口。 “父亲，既然有客，那便去看看。” 沈尽欢正愁找不到刺杀是谁主使，徐家母女撞上来，她当然要去瞧瞧。 即便与此事无关，母女二人兴师动众过来，也是为了慕容彻。 长姐说的对，他可是她的未婚夫婿。于情于理，都不能不管。 “王爷，可需回府？” 平日都是能避则避，傲雪几乎认定慕容彻会走。 “去会会。” 抬步跟上沈尽欢，慕容彻并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 傲雪满脸狐疑跟上，身后的沈霁夫妇二人，也都看不懂慕容彻。 林婌如当年一样，坐在前厅之中，横看竖看都只觉得寒酸。 “好歹也是丞相府，怎么穷酸成了这个样子？” 厅中椅子是上好的红木，也是沈霁特意挑选，可比起徐家确实是差了许多。 “徐夫人见惯了好东西，这些，自然放不眼里。” 抬步进门，沈尽欢笑意更多不屑。 这都到了别人的家里，还这么大放厥词。 知道她娘家算是京城首富，可这种行为，只会惹人无端反感。 “沈三小姐这嘴，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 半句不饶人，林婌面上更是连笑意都懒得给半分。 随之身后进屋，沈霁听着嘲讽，亦是怒从心起： “徐夫人，虽说来者是客，可若是觉得本相家中寒酸，也大可不来。” 眉梢微挑，没想到沈霁还有相护之意，沈尽欢眼底多了笑意。 这老狐狸，对名声倒是在意的紧。 气的瞪大了眼睛，林婌攥紧手中帕子，也是要发作。 “丞相大人说笑了，小女与母亲大人来，是特意送了滋补的百年人参来，给侯爷养身子。” 温婉笑意在脸上，徐佳慧更是进退得体。 林婌是瞧不上沈霁的，即便身份在，可她骨子里是看不上的。 只是徐佳慧都这么说，她也不好驳了自己女儿的面子。 “徐小姐有心了。王爷，请上座。” 自她旁边过去，沈霁面色微沉，更将林婌的神色看的清楚。 此等泼妇，也不知徐大人这诸多年，如何忍得了。 “臣妇参见王爷。” 不情不愿起身行礼，林婌心中满是不快。 比起她母亲，徐佳慧却是高兴的，眉梢眼角的喜悦遮掩不住： “臣女参见王爷。” 淡淡应声，慕容彻掀袍坐于右侧。 沈霁还没过去另一边坐下，却见沈尽欢两步上前，当着众人注视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眉头微跳，沈霁此刻却也无法发作。 “怎么，丞相府的小姐，便是这么不讲规矩？” 知道沈尽欢嚣张，可林婌看她如此，也只觉的是故意给她们下马威。 沈霁面色铁青，开口想呵斥沈尽欢，却也觉得不对。 没等她开口，萧红染了不屑的话，也是令人身心一震： “丞相府的规矩，相爷乐意便好。” 乐意两个字出口，沈尽欢就差给她鼓鼓掌。 还没完全展开的笑意僵在脸上，林婌蹭的一拍桌子起身： “这么不懂规矩的丫头，你们以为能护到什么时候！” 连忙起身拦住林婌，徐佳慧怎么能让她现在发作。 若是慕容彻不在倒好说，现在他在，当然不能。 林婌气的身形微颤，却也被徐佳慧拉着坐了回去。 “比起本相，更为骄纵女儿的，京城首屈一指的可是徐夫人。” 两家之前本就因杨柳的事情有不痛快，林婌当年闹过一场，现在还要撒野沈霁当然不容。 第93章 一场闹剧 “佳慧是尚书府嫡女，更是独女，自然不同。” “有何不同？” 没等她得意，慕容彻的话也让她彻底黑了脸。 林婌被徐佳慧扯了袖子，更是怒意冲天： “一个区区庶女，怎能和我佳慧比？” 林婌眼底嚣张不减，即便已经看出慕容彻有所不快，也丝毫不惧。 皇家如何，平日里吃的用的，还不是她家进贡的？ “母亲！”慌忙开口，徐佳慧也看出慕容彻动了怒。 她做不到母亲这般自信，更不想，因此惹了他不快。 “徐夫人既然谁都瞧不上，那来这里做什么？怎么，有钱就可以到处找优越感？” 不给徐佳慧再开口的机会，林婌既然要说，沈尽欢就要让她说个痛快。 林家是大和首富，掌握了朝廷命脉不假。 可这些，也得是皇家愿意给。 此刻如此嚣张，传到皇上耳朵里，怕也是没多久时候了。 “好你个牙尖嘴利的！未成婚便住到了王爷府，脸皮倒是够厚！” 林婌在徐佳慧暗自哭泣之时便想着教训沈尽欢，现在得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徐夫人说话还请注意。” 沈霁再不喜沈尽欢，却也容不了别人半句。 林婌没想到他竟让她注意，更想骂他上梁不正。 可话还没开口，脚边却被扔了一个杯子，炸裂开来。 “傲雪，聒噪。” 面色阴沉，慕容彻再没了耐心。 素来听人说林婌仗着家中有钱，行事蛮横。 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刚刚臣妇说错了？” 一心就觉得沈尽欢是个何不守规矩，厚颜无耻之人，林婌怎能忍得住。 “母亲，您快别说了。”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徐佳慧更是欲哭无泪。 若是这么下去，王爷非以为是她故意不可。 “怎么不说了？她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情，还容不得别人说了？” “徐夫人口口声声称别人不要脸，怎么，来丞相府闹事便是徐家的家教？” 沈霁满脸怒容，眼看傲雪去请她离开，只想亲自动手。 林婌自然不服，刚想继续开口，却被徐佳慧拉着往外走。 “佳慧，你拉为娘做什么？她做出此等伤风败俗的事情，还不许别人……” 声音渐渐远去，可林婌刚刚的话，却也引得厅上众人面色难看。 身为当事人，谁都以为沈尽欢会满脸羞愧的跑回房里哭。 可谁曾想，她竟慢条斯理的端起手侧的茶喝了一口。 “王爷，那徐小姐喜欢你喜欢的紧，不然，你就收了好了。” 这一出闹剧，沈尽欢还不至于生气。 毕竟，说的都是实话。 可要是之后次次如此，她可不能保证，依旧不去计较。 “欢儿，胡说什么呢！” 呵斥一声，沈霁朝着慕容彻看去，笑意多了无奈： “让贤王见笑了。多年未曾和徐家来往，没想到这妇人，还是那般刁钻！” “傲雪，走。” 慕容彻无心去管他们那些往事，只是林婌今日这么一闹，让他分外不快。 之后，贤王府不会再允许徐家人再进半步。 沈霁夫妇对视一眼，心下暗惊，连忙行礼相送： “恭送王爷。” 茶已经喝了，戏也看完了，沈尽欢也没必要留下。 只是刚起身，便被沈霁拦住。 “尽欢，你身为未来的贤王妃，怎能处处给自己树敌？” 并非不满沈尽欢今日态度，沈霁更在意的，是她让慕容彻收房。 她人都未曾入府，让那徐家的丫头先入府，不是明摆着添堵？ “敌？父亲觉得，她们什么地方配当我的敌人？” 已经抬步要走，看萧红隐忍的脸，沈尽欢也是好心提醒一句： “夫人今日表现很好，一家人，本该如此。” 身形僵在原地，萧红也只觉沈尽欢刚刚眼神危险。 “夫人，难得尽欢愿意缓了态度，你可不能再端着架子。” 之前还并不关心内院如何，可沈霁却也不能，看她们继续敌对下去。 压下心中不快，萧红面上笑着答应，可心中却也只恨不能立刻除了沈尽欢。 徐佳慧一回府，就让人前往贤王府送上厚礼，以示赔罪，可去的人连贤王府的门都未进。 “这个贤王，当真是不识好歹！” 起身就要去贤王府讲理，林婌怎会让自己女儿委屈。 “够了！母亲，您还没闹够吗？” 抬起头来满脸泪水，徐佳慧眼眶通红，更是不敢去想今天林婌说的每一句。 “闹？佳慧，为娘怎么闹了？怎么，为了你抱不平都还是错？” 林婌自小性子就是如此，又是家中长女，可谓是含着金汤勺出生。 即便成了婚，徐海也未曾敢给她气受。 如今看女儿满眼埋怨，她更是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母亲，我累了，您先出去。” “出去？佳慧你现在这样，为娘怎么能放心出去？” 林婌向来不是心思细腻的，如今更不认为自己错了。自然，想不出林佳慧这是因为什么。 看和她说不通，徐佳慧索性趴在床上痛哭起来。 徐海听下人提及，让人喊了林婌过去，等问清楚事情原由，更是恨铁不成钢。 “夫人，你明知佳慧心仪贤王，又为何在贤王面前这般放肆？” 最是在意礼仪，徐海更是受不了林婌这样。 “放肆？徐海，你长能耐了是不是！” 林婌蹭的起身，一把揪住徐海的耳朵，满脸怒色。 疼的皱眉，徐海思及此次的后果，难得硬气了一把，打落她的手。 “你够了！你以为贤王是什么人？你今日如此不给他面子，你以为佳慧真的入府后会有好日子？” “他敢！好你个徐海，你竟然敢还手！” 撕扯着还要去打徐海，林婌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放肆！他若成了太子，想要你我的性命，不过一纸命令。” 恨铁不成钢，徐海也不知道她怎会如此糊涂。 晋王杀人如麻，不是可以攀附的对象。 今日得罪了贤王，于徐家于佳慧，都并非好事。 “我徐家手中有大和的财脉，谅他也不敢！“ 林家掌握了商行，徐家掌握了朝廷的财权，他理应巴结才是！ 第94章 徐家手段 “无知妇人！” 被她气的身形微颤，徐海更觉得她是无可救药。 “徐海，你说谁无知呢！” 一脚踹了上去，林婌更是压根不打算忍。 如今女儿委屈他不打算帮忙也便算了，竟还在此苛责她！ 没有防备，徐海被这一脚直接朝后摔去，后脑勺重重磕在了椅子上。 眼看徐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林婌还以为是他故意，又是重重一脚： “反了你了，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如何！” 门外小厮听的是心惊胆战，一直听不到徐海反抗，横了横心闯了进来。 “夫人，老爷昏了过去！” 谩骂的话卡在喉间，林婌眉头紧皱，也是有些不相信。 “喊他起来，装死算什么本事？一个大男人什么都做不好，连自己的妻女都护不住，简直废物！” 哪里还敢听她在这里骂，小厮匆忙往外跑去喊大夫。 徐家两口子动手常有的事情，而且一般都是徐海被打。 可直接昏过去，却也是头一遭。 沈尽欢听闻，笑的差点儿扔了怀里的阿闲。 “之前知道徐大人惧内，没想到竟是真的。” “小姐，那徐夫人仗着娘家也太嚣张了一些。好在，王爷已经下了命令，徐家的人一概不许踏入贤王府半步。” 对这消息很是满意，柳绿也分外看不惯徐家母女。 仗着自己有两个臭钱，在这京城里总是高高在上的，瞧不起别人。 “他倒是事情做的绝。对了，去送封信给浣月。” 沈尽欢之前是没打算计较，可现在徐海昏迷，徐家上下乱作一团。 趁着这个机会，她不忙着扩展自己的产业，才是有问题。 沈霁心中窝着气，这次趁着机会，正好在朝上参了一本徐海。 只是由头，可并不是什么惧内。而是，贪赃。 贪赃古来就是皇帝最为忌惮的，更何况，徐海是户部尚书。 即便一查没查出来什么致命证据，可也多多少少，查到了亏空之处。 “丞相大人，倒是好手段。” 被罚了三年俸禄，徐海差点没当堂昏过去。 “徐大人客气了，比起本相，令夫人前些日子在丞相府，那才是大展英姿。” 将话说的明白，沈霁就是要让他知道，这一切因谁而起。 气的咬牙，徐海甩袖离去，一回府只见满园狼藉。 “这是干什么！” 朝堂上的愤怒还无处发泄，一回来就看到此情此景，徐海更觉头疼欲裂。 “给我查，我倒要看看，谁竟然敢抢我林家的生意！” 满心愤怒，林婌哪里还听得到外间声音。 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竟趁机抢了林家合作多年的江南大户。 虽动摇不了什么，可这个客户在江湖中人脉甚广，要不了多久，怕是更多的人会离林家而去。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饶是愤怒，可林家关系重大，徐海也不能马虎。 若不是林家财大气粗，他在朝中多处需要钱财打点，他也不至于从当年就一直抬不起头。 “你还知道回来？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人，竟动了林家的生意！” “去，务必彻查！夫人，先消消怒，坐下说话。” 心中亦是咯噔一下，徐海隐隐多了担忧。 林家是树大根深，可这些年也同样树敌不少。 他之所以这么忌惮慕容彻，便是因为不能得罪了其他人同时，还得罪皇家人。 “气都气死了，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子！” 林婌愤恨万千的人，此刻刚好从江南而归的水船上下来。 “月娘，可要回茶馆？” “不了，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个地方要去。” 面纱下的唇微勾，浣月撇开众人独自进了巷子。 手中提着油纸包里，正是可存放的酥饼。 听映红说小姐曾经赏脸吃过酥饼，浣月特意找了当地正宗的店铺，一路上小心带着，生怕磕了碰了。 “是她吗？” 不远处几个扛着渔网的男子并排走着，眼底满是杀意。 “是她，不留活口。” 一人说了一句，其余几人扔了肩上渔网，朝着她快速靠近。 这段日子浣月只要抽出一点时间就练习拳脚，虽然进展不算大，可也在脚步渐近的时候有了察觉。 身子一侧拐进了旁边巷子，浣月提了裙摆就跑，不敢有片刻停留。 “追！绝不能让她跑了！” 脚步声快速逼近，浣月喘着粗气，想从身上找出一把匕首。 可为了去见沈尽欢，她在船上换了这身轻便的衣服，一点防身的都未曾带着。 “几位，这是要去哪儿？” 一身红衣拦在四人身前，沈尽欢看他们已经急不可耐的拔了匕首，眼底更多不屑。 “你是谁？” 计划中没有要杀沈尽欢，看到她，几人自然不识。 可浣月一听声音，就知道她是谁，止了步子转身满眼激动。 “怎么，还不动手？” 等不及要和浣月叙旧，沈尽欢当然不能忍他们在这里碍眼。 “找死！”一人健步上前，手中匕首狠狠朝着沈尽欢刺去。 侧身躲过同时，袖中暗器飞速而出，瞬间夺了两人性命。 眼看情形不对，另一人拔腿就要走，却撞上了沈陌铁一般的身躯。 没等开口，沈陌手起刀落，解决了身前之人。 “你，你是谁！” 那人看着沈尽欢步子有些发抖，手中的刀也险些捏不稳。 “你雇主最想杀的人。” 话音落地，沈尽欢人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没等沈尽欢动手，那人横了横心，手中匕首狠狠刺进心脏。 提前一步躲闪，沈尽欢这才避免被喷溅上血迹。 只是看着身前尸体，眼底不免多了嫌弃： “过招都省了，也不知道哪儿找的废物。” “小姐，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上前递给沈尽欢帕子，浣月不敢看地上尸体，强作镇定。 “回，闻着让人作呕。” 这里动静不小，要不了片刻便会有人过来。 出来的着急没蒙面，被人看到，反倒多了麻烦。 “是，小姐。” 提着酥饼快速跟上，浣月还来不及再问沈尽欢怎会过来。 沈陌一言不发身后跟着，时刻警惕左右。 在临近浣月之时，被她喊住： “今日，你和小姐可是特意来救我？” 第95章 茶楼试探 沈陌步子微顿，低声解释： “小姐得知有人刺杀你，就立刻过来了。” 心中的激动难以言喻，浣月乖巧跟在后面一路回了茶楼。 本想问浣月刚刚那个方向是要去哪儿，可沈尽欢坐下之后，目光却也触及到浣月手边： “这是什么？” “之前听映红说小姐多尝了一块儿酥饼，所以特意买了当地的带回来。” 眉心微跳，沈尽欢也没想到浣月这么用心。稍微愣神，无奈解释一句： “算不得什么喜欢，我更偏咸口一些。” 虽话是这么说，可映红大老远带回来，沈尽欢也不可能不赏脸。 味道确实比上次尝到的要好，沈尽欢唇角微勾，拿了一块儿递给沈陌； “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沈陌欢喜接过，径直去了外间，留两人面对面坐着。 “这次下江南，你做的不错。” 之前收到消息，沈尽欢就觉得浣月必然能做好。 如今一看，这些天她的努力没白费。 “都是小姐安排的好。林家这么多年行径，早已有诸多人看不惯。” 对沈尽欢安排，浣月向来是没有二话。 此次南下，在沈尽欢来信一封之后，她便当即打点了四下，带人南下。 “林家在首富的位置上坐的太久了，总要活动活动筋骨。” 即便没有徐家母女闹事，沈尽欢也早有这个念头。 她的产业虽然崛起很快，可因为触及林家利益，多多少少也被打压过。 有这么一只拦路猛虎在，她不可能坐视不理。 “小姐，我听人说了徐大人被罚俸禄的事情。小姐应当有另外的消息，为何不一次将人拉下？” 浣月同样看不惯徐家，尤其知道母女二人去相府闹事。 闹到了小姐眼皮底下，还想全身而退？ “没必要。” “丞相这个位置，已经是老狐狸的巅峰。将户部侍郎拉下，对他可没任何好处。” 看浣月依旧不解，沈尽欢眉梢微挑，又解释一句： “皇上看重的，是权臣之间的平衡。兵部一边，丞相一边，户部侍郎如今没站队则是牵制的那条线。” 沈尽欢说的足够清楚，浣月恍然明朗，面上有些难为情。 “还是小姐聪慧，是浣月愚笨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此次回来，好生歇息几日。” 眼底的赞赏不加掩饰，对她此番成果，沈尽欢格外满意。 娇羞的低了头，浣月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应沈尽欢。 小坐一会儿要走，沈尽欢刚起身，却被浣月拦住。 “小姐，今日许安应当会来。他近些日子，挺得晋王信任。” “随他去，皇上不过给了个不痛不痒的文书之职，想来，是早已经知道背景。” 对慕容瑾，沈尽欢也算是钦佩。能坐到那个位置上的人，怎会是寻常人。 “小姐说的是。只是京中产业渐渐扩大，小姐确定都不出面处理？” “生意上的事情我不多管，你若是觉得忙，可找两个人随身伺候。” 这话沈尽欢之前已经说了一遍，现在再开口，眼底微微多了不悦。 浣月最是善解人意，按理来说，不会重复说第二遍这么没意义的话。 “浣月知道了。” 轻轻应声，浣月低下头没再开口。 看出浣月情绪似有些不对，沈尽欢刚想开口，却也只听外间沈陌开口。 “小姐，外面有人闹事。” “谁？” 眉头微皱，沈尽欢突然多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许安。” 和浣月对视一眼，沈尽欢却没打算起身出去。 “浣月，此事需你自己处理。我们不宜久留。” 慕容赫是个聪明人，既然让许安来，怕是故意试探。 她若是出面，被慕容赫的人发觉，那这里也就意味着暴露了。 “小姐，我先过去。” 沈尽欢刚刚话都说的那么明白，浣月更不可能再问她如何去做。 等她走到门口，沈尽欢蓦地想起了什么，提醒一句； “应当是和送进宫的宫女有关，你表现出贪财即可。” 脚下步子微僵，浣月转身还想问一句，屋里已经没了沈尽欢的身影。 与沈尽欢一道回府，沈陌思及浣月，也是多了担忧。 “她一趟江南之行能做好，这些，不算什么。” 沈尽欢知道他们许是觉得她过于冷血，可要真是步步引导，她也不能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你这两天物色几个家世清白的，送过去。她一人，可能是忙不过来。” 将浣月的异常归咎为太忙，沈尽欢并未深想。 沈陌身为男子，更没有女子心细。 听沈尽欢这么说，点头应声将此事记下。 林婌虽然因林家的事情头疼，可花大钱让人诋毁沈尽欢的动作，却也未曾停下。 听柳绿绘声绘色的学着那些版本，沈尽欢斜躺在秋千上满心惬意。 “小姐，那些人如此诋毁您，您就半分不在意？” 忍不住打断柳绿，映红一声叹息，也觉得沈尽欢这样下去不行。 如今虽是有婚约在身，可到底未曾和贤王成婚。 这些闲言碎语传到宫里，还不知道那些娘娘如何看她家小姐。 “在意什么？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咬回去？” 手下触感很好，沈尽欢也不得不夸一句杨柳将阿闲照料的很好。 “这……” 面上一红，映红张口想说，却也不知怎么说。 被狗咬了一口，自然是没办法咬回去的。 “小姐，虽不能咬回去，可拖出来打死也是极好的。” 上前替她捏肩，柳绿轻飘飘一句，也让映红心中咯噔一下。 “这打打杀杀的，可不是你们应该说的。” 感受凉风扑面，沈尽欢也难得没生出怒意。 这两个丫头整日跟着她，眼看之前的温柔，半分都没了。 柳绿也意识到失态，轻咳一声，认真替她捏肩。 “她既然愿意说，那就让她说。让浣月也安排些人去拿钱，白捡的不要白不要。” 林家财大气粗，沈尽欢可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面一较高低。 她的钱，还留着有用。 柳绿闻言噗嗤一笑，有些憋不住。 沈尽欢刚想让她们也去，听着远处而来的脚步，面上笑意垮的干净。 第96章 杨柳起疑 杨柳自门口满面笑意过来，看沈尽欢在院子里，转身去拉江柳音过来： “欢儿，你看，谁来了！” 看到两人，面上笑意依旧，沈尽欢放下阿闲从秋千上下来。 “姨娘怎么得闲过来？”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月余，看到她，沈尽欢确实是真心开心。 她性子直爽，虽说话不饶人，可也没针对她过。 “这些日子一直在家带着，刚好昨日佑儿出来，我就带他来看望一下你母亲。” 在院子里坐下，江柳音也是越看沈尽欢越满意。 她的眼神让沈尽欢隐隐不快，出口的话，更惹得她眉心微跳。 “佑儿如今建了不少军功，此次皇上准许他在京待两个月，倒是能好好陪陪你。” “陪我，他哪里有时间陪我呀。整日里不是忙着看书，就是练武。” 不住叹气，江柳音看似是在埋怨自己儿子，可这话，却也无形的夸了一波。 “佑儿倒是争气，如今年纪轻轻就战功无数，成了王家军的副将，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 两人笑着互夸，沈尽欢却听的笑意全无。 怎么，特意来她这里走一趟，就是互夸的？ “欢儿，几年前你见过佑儿的，你可还记得？” 笑看沈尽欢，江柳音这话，同样充满了暗示。 “不记得。” 回答的果断，几年前的人，沈尽欢记忆中即便有模糊的影子，那也是不记得。 更何况，眼前这架势，分明不是叙旧。 “你看这孩子，当初两人见面的时候还小，不记得也属于正常。” 笑意有些尴尬，杨柳说着朝着沈尽欢看了一眼，示意她不要说的那么直白。 依旧没看明白两人这是什么意思，沈尽欢对这互夸，一向没什么兴趣。 “娘亲，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房了。” 继续在这里听下去，她怕等下忍不住嫌弃一句，惹她们不快。 “哎，欢儿你先别急着走。佑儿和你父亲在下棋，不如一道去看看？” 江柳音就差急的直接拉住沈尽欢，加上这话，意味已经很是明显。 “还是不了，避嫌。” 本来这么矫情的话，不应该从沈尽欢的嘴里说出来。 但她看对面两人的样子，显然，是已经商量好的。 “瞧你这话说的，你和贤王不过只是婚约罢了，见个面需要避嫌什么。” 江柳音笑容依旧，疯狂暗示沈尽欢她的意思。 杨柳之前也已经和江柳音通过气，如今出口的话，也是一样态度： “欢儿，当年佑儿来的时候，你不是也挺喜欢这个哥哥的？” “喜欢？娘亲，那照你这么说，来了家里的我都喜欢了？” 之前一个陈籍，现在又一个王佑，沈尽欢分外想问问杨柳，之前的沈尽欢是多不长脑子。 况且，孩童的感情本就单纯。 即便出口喜欢，可也与男女之情无半点关系。 “欢儿！” 沉了脸，杨柳也觉得沈尽欢今日不够懂事。 “佑儿是客，理所应当该见一面。” 江柳音人还在，杨柳说什么，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 “没出阁的女眷见客，娘亲怕不是说笑了。” 起身便走，沈尽欢也没了耐心。 她对杨柳好，大多是因为出于用了她女儿的身子。 可并不代表，事事都要忍让，都要听她的。 “欢儿，你这孩子！” 起身要追，杨柳也觉得很没面子。 满脸尴尬坐在那里，江柳音反应过来，一把拉住杨柳： “算了算了，你自己女儿的性子你还不清楚？” 叹息一声，杨柳满脸为难看她，多了歉意： “自欢儿几个月前那次回来，她便性子大变。若不是朝夕相处，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 从未和人提及此事，杨柳心中一直憋屈，忍不住落下泪来。 沈尽欢听力极好，闻言步子微僵。即便早已经猜到，可听杨柳这么说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她到底不是她的女儿，也做不到当初沈尽欢那般唯唯诺诺。 “小姐，王夫人已经离开，不然出去走走？” 映红在门口守了半天都不见沈尽欢出来，此刻也是万分担心。 刚刚她去送水，不小心听到夫人说小姐异常。 至于如何异常她不知道，只是知道小姐对她们，极好。 “去贤王府。” 贤王府内一如既往安静，柳泱在院子里收集菊花，远远看到沈尽欢，提着花篮过来行礼。 “不必，我有事寻王爷。柳绿，你留下帮忙。” 话音落地，沈尽欢抬步就走，没打算和柳泱多说什么。 轻车熟路到了慕容彻书房，沈尽欢连他开口都没等，就径直推门进去。 笔锋微顿，慕容彻抬头看去，正好将沈尽欢眼底不快看的清楚： “可是有什么急事？” “成婚的日子，什么时候定下？” 过去想给自己倒杯水，拎起茶壶，沈尽欢却发觉壶是空的。 “天凉了，你若要喝水，本王差人送来。” “不必了，婚期可定下？” 来可不是为了喝水，更何况接下来的话不能被人听见，沈尽欢还不至于为了一口水添麻烦。 “父皇未曾明言，你若是希望延期，本王会去说明。” 眉头微皱，慕容彻也看不透沈尽欢到底要做什么。 “你去，将婚期定在下个月，这个月也不是不行。” 沈尽欢来已经让慕容彻意外，这话，更使他面色微变。 “本王明日便进宫。只是这个月，怕是急了些，父皇未必会应允。” 没好奇问沈尽欢为何要这么做，慕容彻爽快答应。 本以为他怎么也要问一句，态度如此爽快，反倒让沈尽欢生了疑惑。 “王爷就不好奇其中缘由？” “你若是愿意说，本王自然乐意听。” 说话间笑意浅淡，慕容彻看着沈尽欢满眼狐疑，心中多了无奈。 他直接问，她必然不屑说。 “算了，没什么。本就是互利罢了，我不想拖拖拉拉听外面那些话。” 理由总要找一个才行，而她并非之前沈尽欢的话，对慕容彻也不能提起。 “嗯，明日得了消息，差人告知你。” 低头继续绘画，她不愿说，慕容彻也不会勉强。 第97章 婚期提前 慕容瑾本来是不太赞同两人婚事，可慕容彻如此着急成婚，更让他对这件事情上了心。 “彻儿，那丫头的性子还不沉稳，现在成婚，尚早了。” 之前同意赐婚本就是勉强，现在慕容彻这么提出，慕容瑾自然不会同意。 “她的聪慧，世间难寻。” 不回应慕容瑾的话，慕容彻也是从另一方面入手。 眉头紧皱，慕容瑾满心不快，看着慕容彻的眼底多了失望： “为了一个女子，你两次顶撞朕，值得？” “值得。” 简单两字，堵得慕容瑾脸色铁青。 抓了桌上的砚台在手，慕容瑾迟疑了几下，到底没砸出去。 “皇上，还请注意龙体。” 德全看事情有缓和余地，连忙上前接过。 听他这话，慕容瑾脸色阴沉，怎么可能会不气。 “父皇，赐婚已经举国尽知。” 不会让慕容瑾有后悔的余地，慕容彻既然答应了沈尽欢，便会做到。 况且和她成婚，往后长此以往，也不算乏味。 “你就这般欢喜？” 想着两人之前传闻，慕容瑾面色更为难看。 想当年他母妃，可也是他三媒六聘娶了，两人才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她还未成婚，便住到了男子家中。这，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是，她曾在危难之际舍身相救。” 看慕容瑾一脸恨铁不成钢，慕容彻稍微迟疑，补充一句： “她之前入住贤王府，便是因救了儿臣在府上暂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慕容瑾若是还不同意，未免太过冷血无情。 “你既然如此说，那朕便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这个月没什么好日子，便让钦天监选个最近的日子给你二人成婚。” 满脸无奈，慕容瑾却也知晓自己说不动他。 等慕容彻谢恩离开，慕容瑾靠在龙椅之上，更觉得恍惚。 “皇上，喝口水，消消气。” 德全小心伺候着，也怕惹了他不快。 这两个王爷也是，一个接着一个惹皇上不痛快。 皇上生气了，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自然更要谨慎着伺候。 “去，差人看着点。朕倒要看看，他说的几分真假。” 饶是自己的儿子，慕容瑾却也没办法全然放心。 沈相那个老狐狸，多年来左右逢源，两不得罪。 如今这婚事，他不得不防。 钦天监推算了时辰，当日下午慕容瑾便派人去府上宣了旨意。 瞬间瘫坐在地上，看沈霁满脸笑意接过圣旨，沈诗雨怎么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雨儿，还有外人在，万万不能失态。” 扶着她起来，萧红面上保持着笑意，可心中早已将沈尽欢骂了千百遍。 昨天下午听闻她去了王府，她就知道事有蹊跷。 没想到，今日竟定下了日子。 “母亲……” 热泪盈眶，沈诗雨现在更是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她知道这是喜事，对整个沈府而言，都是天大的好事。 可她怎能甘心，怎能甘心她坐上她梦寐以求的位置？ “丢人现眼，还不下去？” 沈霁听着动静转身，紧皱了眉头，分外不满沈诗雨如今模样。 “是，爹爹。” 委屈应声，沈诗雨提了裙摆转身就跑。 萧红满是哀怨看了一眼沈霁，抬步去追。 沈尽欢淡然看着这一幕，仿佛听到的并非是她自己的婚事。 “欢儿，怎会如此突然？” 杨柳也同样不能接受，觉得有些过于匆忙。 “皇家的心思，无人能懂。” 不想和她多解释，沈尽欢也清楚，在这个家里待得越久，对她而言越没什么好处。 如今杨柳还只是怀疑，若是之后确定了，她要怎么开口？ 难不成直接说，那一日沈尽欢跳下山之后，便香消玉殒？ “欢儿……” 张口还想问什么，杨柳却被沈霁上前揽住肩头。 “好了，这是皇上的命令，尽欢也左右不了的。” 听他总算说了句好话，沈尽欢点了点头，带映红回去。 映红已经猜到沈尽欢昨日带着柳绿去的用意，脚步微沉，不解她为何着急。 等沈尽欢回到院子坐下，拿着自制逗猫棒逗阿闲玩时，这才上前一步。 “说，憋了一路了。” 早看出她有话要说，只是回来路上多有不便，沈尽欢这才没开口。 “小姐，你明明不欢喜贤王，怎么还想匆匆忙忙成婚……” 剩下的话映红不敢说，可也是真的担心沈尽欢的终身幸福。 “你这小丫头，他好歹也是你之前的主子。” 语气多带感叹，沈尽欢也诧异她现在这话。 “小姐，您就别开玩笑了。若是真的成了婚，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急的眼眶通红，映红哪里还有心情和她说笑。 “我自然知道。你觉得王府好，还是相府好？” 反过来将问题抛给映红，沈尽欢也想听听，她有什么见解。 “小姐，这奴婢怎么好说，您难不成，已经欢喜王爷了？” 映红语带试探，眼底更是多了担心。 她知道两位主子的脾气，如今虽是为了沈尽欢考虑，可也不敢贸然下决断。 “欢喜？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那小姐为何着急成婚？” 映红一句话堵得沈尽欢瞬间说不出话来，这理由，确实无法告知。 “小姐，你莫不是……” 当然希望两个人是真的情投意合，只是映红现在，怎么都觉得难以置信。 两人性格，可谓是不容水火。 当日沈尽欢初次入府，她便和柳绿想着，她会在府里多久被赶出去。 眼下这话自然是不能说的，可也怎么都不觉得，两人能看对眼。 “反正迟早要成婚，早一些晚一些，并无大碍。” 知道映红心里那些小九九，沈尽欢自己都格外清楚，他们不合适。 可事情赶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尽快成婚便是最好的办法。 有了王妃的名头，不说别的，至少能不继续留在丞相府。 “小姐说的是。映红，小姐的心思向来你可从来都猜不到，就别想了。” 笑着打趣，柳绿送了糕点过来给她。 满心不服，映红轻哼一声，也是懒得理她。 看她二人，沈尽欢眼底多了笑意，不由勾唇： “大婚前，吃食和一应物品，都需再多注意一些。” 第98章 陈籍被打 沈尽欢所料不错，得知婚期被定在腊月十八，明里暗里的人，都开始了各自筹谋。 萧红母女恨得牙痒，却因技不如人不敢动作。 而徐家母女，则继续不惜重金，在茶馆酒肆大街小巷散布沈尽欢的谣言。 “你们听说没，贤王婚期定在了腊月。” “也不知上面是怎么想的，如此一个劣迹斑斑的女子，不取消婚约便也算了，竟还这么着急。” “这可难说，指不定肚子里已经有了种！” 不知道是谁一句，顿时引得酒楼里一阵哄笑。 对于数日前丞相府一幕，大家可都记得清楚。 听人这么说，有人忍不住附和： “亏得当日还相信她所言，清白，清白个狗屁！” “够了！” 蹭的一下起身，陈籍怎么也听不了别人这么羞辱沈尽欢。 “你们这群人懂什么，尽欢绝不是这样的人！” 气的脸色涨红，可百无一用是书生，陈籍除了读书，确实什么都不会。 若是冲上去，也是一个都打不过。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吗？” “真没想到，状元郎竟也来这种地方？” “怎么，是人瞧不上你，独自来喝闷酒来了？” 顾不上想这些人为何知道这些，陈籍却也被这几句话瞬间激怒。 “你们这些俗人，知道什么？” 是来喝闷酒不假，可陈籍却也瞧不上他们这些人满嘴喷粪。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说起来却头头是道。 古有长舌妇形容多嘴妇人，可这些男人嘴贱起来，却也丝毫不弱。 本就有人瞧不上陈籍这种酸腐书生，更何况陈籍考中状元却没被封赏官职。 现在说起话来，自然不会有人当回事。 “那是，我们都是粗人，什么都不知道。状元郎既然知道，那倒是说说凉州之耻你认不认？” 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陈籍被这话噎的面色涨红。 “你们这些粗鄙之人！” 骂人的话陈籍不会，动手更是不会。 这出口的一句对他而言已是最差的评价，可听在那些人耳中却不痛不痒。 “状元郎这话说的，我们都粗鄙，就您是个斯文人。” 不知谁的一句话话音落地，又惹得一阵哄堂大笑。 “也不知他怎还有脸待在京城。” “可不，有史以来第一位没被封赏的状元郎……” 一字一句，刺的陈籍几欲呕血，张口想要反驳却也被人先一句堵住。 “要我说，状元郎还是从什么地方来回什么地方去。这京城，可留不住废物。” 抓了手边的杯子朝着那人砸去，陈籍怎么也忍不了这废物之说。 “我寒窗苦读多年，岂是你们能懂？” 气恼万分，陈籍说完甩袖转身便要走。 可刚刚被砸那人，却已经带了几个人挡住了他的路。 “状元郎打了人便要走，哪里来的道理？” 陈籍闻言瞪大眼睛，刚想说自己没动手打人，只见迎面一拳而来。 捂着鼻子后退几步，等陈籍放下手，手心一片殷红。 看着对面几人凶神恶煞样子，陈籍声音满满尽是怒意： “天子脚下，你们竟敢动手！” “状元郎这话可说错了。我们这，是还手。给我打！” 上前又是一脚将陈籍踹翻在地，那人活动了一下脖子，招呼其他人过来。 陈籍还没来得及再说威胁的话，一阵拳打脚踢而来，迫使他蜷缩了身子。 “一个废物，还敢这么嚣张？” “状元怎么样，还不是被哥几个打？” “就这样子，还想跟王爷抢人？” 一句比一句更羞辱，陈籍反抗不得，紧咬牙关死扛着。 “干什么！” 门口一声怒喊，动手的人纷纷停了动作，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状元郎，没事？” 来人的称呼，让陈籍身子微颤，生怕他也是那些人其中之人。 “这些人也真是大胆，竟然对您下这么重的手。地上凉，快先起来。” 听语气不对，陈籍小心翼翼看向他，看他不是那些人其中，松了一口气。 “状元郎，主子想要见您，方便就跟小的走一趟。” 来人态度恭敬，陈籍听他说话的语气，反倒觉得像是在宫里伺候的太监。 看陈籍不答应，他勾唇轻笑，明白他心中提防，耐心解释道： “陈状元放心，主子是有事情请您过去。那些莽夫对您动了手，主子是不会轻饶了他们的。” 虽猜不透他主子是谁，可承了这么大的恩情，陈籍也无法拒绝。 “这，这是进宫的路？” 从偏门入宫，陈籍看着宫墙上的红瓦，心中咯噔一下。 莫不是皇上要见他？ “公子可莫要再多开口，不然，奴才也保不住您。” 警告一句，领路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另一个人。 看他身上穿着，陈籍暗暗心惊什么时候被换了人，却也依言不再开口。 千兰殿内，江晚纤细手指翻动书页，轻咳一声。 “郡主，天凉了，上床歇着。” 上次江晚病重，旁边宫女各个都受了杖责，如今更是半分不敢耽搁。 “绿娆，去备一壶好茶来，今日有客来。” 替她披上披风，绿娆亦是眉心一跳： “奴婢这就去准备。” 上次她亲自去请那尽欢郡主过来，因此染了风寒。此次的客人，可莫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低头看书，蓦地想起什么，江晚抬头看她背影轻笑开口： “顺便将父亲前些日子送来的王诗人诗集拿来。” 屋子里比起其他宫更早两个月备了暖炉，江晚虽瞧着心烦，可也不想让江嬛多为她忧心。 “这……” 陈籍并不知道千兰殿里所住何人，可也知道这里是内宫。 他一个外人，是万万不能进的。 “公子都到了这里，还犹豫什么？” 白了他一眼，引路太监也是率先上了台阶。 知道他说得对，陈籍横了横心，抬步跟上。 隔着两重纱幔，陈籍看不清江晚容貌，可却能看出是个身材妙曼的妙龄女子。 “愣着干什么，还不见过晚郡主？” 连忙提醒一句，太监恭敬退了下去。 “草民参见郡主。” 一掀袍跪下，陈籍更是心思复杂。 他听闻过这个晚郡主，虽与皇室没有血缘关系，可却是皇后的嫡亲侄女儿。 第99章 两人合作 “状元郎不必多礼。咳咳，屋子里热了些，先坐。” 轻咳一声，江晚看着纱幔外的陈籍依言坐下，也满意他的听话。 “陈籍不知郡主有何要事，要在后宫相见？” 身为读书人，陈籍最是懂得男女之别。 除了沈尽欢的事情让他失了分寸，其他，断然不能辱了圣贤。 “我听闻，你欢喜尽欢郡主，还曾殿上求娶？” 身子不如意，江晚也没那么多时间和陈籍绕圈子。 今日让他入宫本就已经是冒险，断然不能做无用之功。 面色一沉，陈籍更多了提防： “郡主这是何意？” 之前未曾见过江晚，仅凭一些道听途说，陈籍不可不防。 “你何必紧张。我欢喜彻哥哥，你瞧上了那沈尽欢，这便是今日叫你过来的目的。” 起身掀了纱幔出来，江晚面色虽有着病态的白，可眼底微凉，没有半分虚弱之态。 连忙低头避嫌，陈籍更是暗道不好。 “郡主说笑了，如今尽欢和王爷有了婚约，陈某理应祝福。” 之前冲动，却也未必一直愚蠢。她如此直白，反倒更让陈籍不放心。 “祝福？陈公子既然愿意祝福。绿娆，送客。” 转身便走，江晚更是没半分停留。 “慢着，郡主今日叫陈某来，便是为了戏耍？” 眼中多了怒意，陈籍更看不明白江晚到底要做什么。 “戏耍？本郡主可没那么多时间。” 回去坐下看书，江晚更瞧不上陈籍。 有才无脑便也算了，给他机会，反倒还不愿意抓住。 “如今木已成舟，在下知道郡主心意，却也改变不了什么。” 听陈籍的话瞬间笑出声，江晚也只觉的他太过愚蠢。 若是没有回旋余地，她会叫这么一个废物过来？ “郡主笑什么？皇上赐婚，岂是儿戏？” 陈籍满心愤懑，更觉得江晚叫他来就是戏耍。 若是真有诚意，又怎会是这个态度？ “笑你痴傻。刚巧这里得了几本孤本，陈公子可拿回去看看。” 转了话题，江晚捂帕轻咳一声，喝了口药将嘴里腥味压了下去。 绿娆笑着上前递茶，将两本诗集放在桌上。 “这，这是王诗人诗词孤本？” 拿着书的手都在颤抖，书对于陈籍的重要性，远远出乎江晚意料。 “帮本郡主一个忙，你便将这诗集拿走。” 迟疑一下，陈籍也明白此事不会简单。 没听他回答，江晚捏紧手中帕子，抛出了她的诱饵。 “此事若是成了，她，便是你的了。” 心头一震，陈籍自然知道这个她是谁。 可如今江晚这么说，陈籍却也不太相信。 “尽欢性子如今和当年大相径庭，已经没什么，能让她改了主意。” 能做的不能做的，陈籍都已经做过。 如今，只剩满心绝望。 “她若是无人敢娶，便只能嫁你。” 一句话说的轻飘飘，可江晚却也成功抓住了陈籍的心。 “怎么做？” 听他急不可耐的语气，江晚嗤笑一声，语气多了讥讽： “陈公子怎么也是饱读圣贤书的，这种事情，难不成也能做？” 因这话有了羞辱感，可陈籍从考上状元那一天，得到的羞辱又岂是这一星半点。 “郡主尽管说便是。” 忍得辛苦，陈籍却也不能发作。 自科举之后他在相府里备受冷落，索性搬到了外面的客栈。 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人愿意见他。 “绿娆。” 淡淡喊了一声，江晚没再开口，而是捂着帕子猛咳两声。 知道她是个药罐子，陈籍没多在意，接过绿娆递过来的信便离开。 “派人盯着他，务必，一次让她身败名裂。” 说完一句，江晚捂着帕子又是猛咳几声，等拿下帕子，多了殷红之色。 绿娆慌忙掀了帘子进来，看见帕子瞳孔微缩，便要转身去找太医。 “不必，去将尾巴处理。此事，只能你我知道。” 面色越发苍白，江晚却也不忘吩咐一句。 领命下去，绿娆更不敢再有任何停留。 一路出宫，马车上将信件仔细看了三遍，陈籍的心却依旧紧张跳个不停。 床上辗转一夜难眠，陈籍最终还是决定，听江晚的。 “什么！他竟然敢如此说小姐！” 得知消息，柳绿更是差点没一脚踹死来传话的小厮。 “那陈状元，确实是对人这么说的。” 害怕的后退两步，小厮也担心柳绿会真的动手。 “怕什么，我不打你。” 气鼓鼓的转身，柳绿想着这些传言，气的回去一路踢了一路石子。 “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摸着怀里阿闲，沈尽欢也想夸一夸陈籍，这么多年的书，倒是没读到狗肚子里去。 “小姐，您还笑。本来那些闲言碎语便也算了，他如今还说什么您早已经和他私定终身，这不是摆明了抹黑您吗！” 气愤难当，柳绿更是恨不得现在就去踹死陈籍。 小姐不喜他，果然是对的。 “映红，去倒杯水，降降火。” 无奈勾唇，沈尽欢也觉得柳绿反应大了一些。 不过那陈籍，倒也是个蠢材。 这婚约怎么说，也都是皇上赐婚。 皇家姻缘，岂是他一句两句，便能破坏的？ “小姐，您难不成还不管？任由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 看不穿沈尽欢的意图，柳绿更是着急。 这么下去，别人定然更说她家小姐不好。 “放心，有人会出手的。” 摸着阿闲的下巴，看它慵懒的眯着眼睛，沈尽欢心情也算不错。 “沈陌，去查查，陈籍这几天都见了些什么人。记得，可别让他死了。” 别人说的那些对沈尽欢而言不疼不痒，陈籍说的，也并无差别。 “是。” 闷闷应声，沈陌也是敛了周身杀意。 小姐说留他一命，那便暂时留着。 耳边隐隐传来脚步声，沈尽欢收了笑意，从秋千上下来： “柳绿，娘亲那边你去安慰。我先出去一趟。” 柳绿微微愣神，不知道沈尽欢怎么就突然提起这个。 沈陌也听到了脚步声，看沈尽欢要走，抬步跟上。 “柳绿，欢儿呢？” 等门口响起杨柳的声音，柳绿这才反应过来，笑着转身。 第100章 故作姿态 “小姐，你这几日，为何要躲着夫人？” 将这几日沈尽欢表现看在眼中，沈陌早已觉得不对。 沈霁前日提出让夫人搬到他的院子里，她都未曾阻拦。 “你多想了。” 脚步微顿，沈尽欢没打算解释。 并非有意瞒着，而是这话，无从说起。 即便说了，这里的人，也不会有一人愿意相信这无稽之谈。 她不愿说，沈陌也没再多问，两人一路去了风行。 同样得知消息。遣人去查。慕容赫兄弟二人的态度，却全然不同。 “王爷，可需要出面警告？” 傲雪再怎么不喜欢沈尽欢，却也容不得别人置喙。 “不用。现在动手，反倒落人口舌。” 比起陈籍，慕容彻更想知道沈尽欢此刻心情。 她那个脾气，陈籍要是就在他面前，估计已经断了腿扔在大街上。 “可是，沈小姐那边，只是和沈陌去了风行。难不成，是要让人杀了陈籍？” 傲雪不知他的心思，却也猜不透沈尽欢的。 “她想教训人，向来自己动手。” 恍然大悟，傲雪更觉后背发凉。 放着势力不用，非要自己去动手。这癖好，未免特殊了些。 晋王府内，听着黑鹰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慕容赫选择当即进宫。 “王爷，晚郡主深的皇后疼爱，如此前去，怕是不妥。” 知道他的意思，傲雪却不得不提醒一句。 谁人都知江晚虽身子不好，却深得皇后的宠爱。 连带着皇宫的一众人，都对她尊敬有加。 “去库房取些人参来，本王许久未曾见过晚儿，刚好去瞧瞧她的病怎么样了。” 对江晚，慕容赫多年未见，却也记得那张娇小白皙的脸。 若不是当年一遭，他是怎么都不信，她心思深沉。 那娇弱的模样，怎么看，都不该是那心思重的人。 慕容赫虽只是带了傲雪前去，可刚到千兰殿门口，便引起了一阵慌乱。 连忙出去迎，绿娆面上更是多了慌乱。 “奴婢见过王爷，郡主刚刚歇下一会儿，怕是需要稍等一会儿。” 江晚身子一直孱弱，白日里怎么也要睡上两个时辰。 这个时间，绿娆是怎么也不敢去扰的。 “是吗？本王倒是来的不巧。” 眼底多了不快，慕容赫转身便要离开。 一宫女自里面匆匆忙忙跑来，来不及气喘，制止道：“王爷留步，郡主已经醒了。” 一听她醒了，绿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害怕： “王爷息怒，奴婢刚刚出来的时候，郡主还在睡……” 后面的话压根不敢说出声，绿娆生怕惹了慕容赫。 若不是皇后娘娘吩咐，她说什么，也不敢惹了这尊瘟神。 自她身边过去，慕容赫连动脚的想法都没有。 今日有正经的事，没必要为了处置一个丫头而耽搁。 “咳咳，晋王怎么有时间过来？” 面色苍白被宫女扶着坐下，江晚垂眸不看他，出口的语气极其虚弱。 “本王偶得一株人参，送来给你补补身子。” “晋王有心了。” 浅笑开口，江晚掀眸看了一眼慕容赫，快速垂眸。 “怎么，本王长得就这么面目可憎，还吓着你了？” 笑意带着不悦，慕容赫依旧不喜江晚这小心翼翼的态度。 多年前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 软糯的像个包子，让人半分提不起兴趣。 “赫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慌忙解释的同时，江晚也抬起头来，眼底多了委屈。 “别一副可怜的样子，本王说过，没必要。” 语气多了嫌恶，慕容赫一如既往看不惯她。 虽是从小便病病殃殃的，可她这姿态，却也并非是因病才有。 “赫哥哥，我……” 无法辩驳，江晚紧捏着手中的帕子，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绿娆旁边看的着急，也为自家郡主觉得心疼。 可让她开口去顶撞慕容赫，却也没这个胆子。 “你们下去，本王还有话，要和郡主说。” 懒得看她态度，慕容赫既然来了，便要问清楚。 绿娆眉心一跳，觉得情况不对。 可没等她开口说于理不合，脖子处一凉，是黑鹰拔了剑出来。 “下去。” 声音染了颤意，江晚也看不得绿娆出事。 入宫这么多年，是她一直在身边不离不弃的照顾着。 伺候的宫人尽数出去，只剩慕容赫江晚两人面对面坐着。 “既然要动手，手段也应该高明一些。陈籍那个废物，你以为能做什么？” 开门见山，慕容赫懒得和她兜圈子。 紧咬下唇，江晚浅笑勾唇，反问道： “什么动手？赫哥哥，晚儿并不认识陈籍。” “你以为你将人处理的干净，本王便什么都查不到？” 笑她天真，慕容赫笑容深邃，更让人感觉到了后背森森寒意。 面上浅笑，可江晚手中的帕子，早已狠狠勒进肉里。 “赫哥哥，你不信我？” 再度抬头，江晚眼中水色一片，下一刻便要哭出来一般。 “本王说过，少来这一套。” 厌恶不加掩饰，慕容赫此刻更为反感。 他记得十二年前那个夜晚他便说过，让她不要再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 如今看来，丝毫未改。 心口一颤，江晚泪水啪嗒啪嗒落下，怎么都止不住。 “是晚儿不好，不该因为欢喜彻哥哥而动手脚。” 声音如常委屈，可江晚却清楚，她不能继续说不知道。 她不信，他同样也不信。 “欢喜？晚儿你这话，你自己信吗？” 被无情揭穿，江晚红唇微颤，更是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在他面前，向来，撒不了任何的谎。 “她是本王的人，你错在，不该动了她。” 笑容依旧阴森冰冷，对她刚刚承认，慕容赫也只觉得她还算识相。 他认定了的事情，即便是别人不承认，也同样没用。 这么多年，她应当是懂这一点的。 “赫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别人百句，不如听慕容赫亲口一句。江晚怎么也不愿相信，他刚刚所说。 “小时候你便是个极聪明的，怎么，现在反倒装傻起来？” 笑意多了嘲讽，慕容赫一直就看不惯她这一套。 “她到底有什么好？” 第101章 以身试险 “嗯？” 诧异刚刚所听，慕容赫眼底多了危险。 “是我失言。赫哥哥，她毕竟已经和贤王有了婚约，还是注意些的好。” 面白如纸，江晚也不明白慕容赫因何这么开口。 她素来在宫里养病，可也知道，他平日里对女子多有避讳。 送入府中的两任王妃，都没能逃过去。 这样的他，怎会为了一个区区沈尽欢，特意来找她？ “你倒是和本王说说，注意什么。” 眼底多了不快，慕容赫明显不想听见这话。 双手紧紧攥着帕子，江晚嘴唇微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若再动她，后果先自己掂量。” 转身便走，慕容赫哪里有耐心听她多说什么。 瘫坐在椅子上，江晚只觉后背一片寒意。 绿娆见人走了，匆匆忙忙跑来，也被这样的江晚吓了一跳。 “郡主，您没事……” 不敢想慕容赫都说了什么，可江晚怕慕容赫这一点，绿娆记得清楚。 抿唇不答，思及刚刚慕容赫临走前的眼神，江晚心中只剩慌乱。 “绿娆，给父亲去信，就说我病重，想见他！” 紧紧抓着绿娆的手，江晚身子隐隐有了颤意。 没慕容赫那么直接了当，拿不到确切证据，慕容彻是不屑先去见江晚的。 尤其是厌恶她看见他时的笑意。所谓的一见钟情，他何曾信过这些？ “去，将这消息传给她。” 思量再三，慕容彻也觉得应当和沈尽欢说一声。 不过依着她的性子，断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沈尽欢得到消息时正在修剪院子里的菊花，动作一僵，随后又多剪下来两朵。 “替我谢过你家王爷，前两日晒了一些菊花，你一道带回去，下火。” “多谢郡主。” 傲雪领命退下，却忍不住狐疑沈尽欢怎么偏偏送菊花。 沈尽欢不求他懂，只要慕容彻明白，就行了。 映红也同样不解，可却是因为猜明白了沈尽欢的意思，所以才不解。 “小姐，那晚郡主如此诋毁您，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柳绿也同样着急，眼都不眨的盯着沈尽欢。 “算了？你觉得我算了，她能算了？” 沈尽欢勾唇笑意讽刺，她能不惜拉下脸找到陈籍，就不可能这么算了。 更何况，晋王还多管闲事的去了一趟。 依着她白莲花的设定，怎么，都不可能忍着。 映红一知半解的点头，上前帮忙。 “欢儿，阿籍被打的事情，你可知晓？” 满脸焦急过来，杨柳拉着沈尽欢便要进屋。 “知道。” 花还没剪完，沈尽欢自然不会进去。 为了一个毫不关心的人打乱她的计划，她可没那闲工夫。 身子一僵，杨柳满脸诧异： “欢儿，难不成，真的是你动的手？” “他还没那个资格轮得到我动手。” 继续剪花，沈尽欢懒得在陈籍的事情上费力。 不过是个蠢货，值不上。 “欢儿，你再不喜他，他也是你表哥。” 脸色沉了下来，杨柳实在看不上沈尽欢的态度。 再怎么样，他们也是表兄妹。 “所以我该如何？敲锣打鼓去瞧他，还是自请退婚嫁给他？” 沈尽欢的话使得杨柳一愣，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等缓和一些，瞬间红了眼眶。 “欢儿，你怎能如此说。为娘也是为了你好。” 不去看她神色如何，沈尽欢听着这话，也是蹭蹭冒火。 “他的事情非我所为，这种好，之后大可不必。” 丢了剪刀转身便走，沈尽欢也不想给自己犹豫时间。 “欢儿，你！” 抬步要追，杨柳却被映红上去连忙扶住。 柳绿跟上沈尽欢，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改变态度如此大。 不好和她们多说，可沈尽欢也需要和杨柳拉开距离。 她确实是因她自作主张的事情生气，可如今更多，只是不想和她太多亲近。 她的身心，都接受不了沈尽欢已经身死的消息。 和她疏离一些，并没坏处。 杨柳回去哭红了眼，沈霁瞧了心疼，可怎么都问不出原因。 满心气恼找到沈尽欢，沈霁也想让她给他一个交代。 “不出两月便要成婚，理应对陈籍避嫌。” 其中理由懒得和他细说，沈尽欢看他如今态度，也算满意。 “理应避嫌。可你之后说话也需注意，你娘亲哭的眼都肿了，晚些去看看。” “不去。” 是有些动容，可重话已经说出，如今去了，反倒前功尽弃。 她觉得她不孝也好，别的也罢。 “你！亏得她心心念念为你。” 气的甩袖而去，沈霁满心愤怒。 小心翼翼进门，想着刚刚沈霁面上愤怒，映红迟疑着不敢开口。 “他难得对娘亲不错。” 感慨一句，沈尽欢笑意多了自嘲。 她当初就不该奢望有什么亲情，走的近了，果然麻烦。 “老爷近来很疼夫人，小姐大可以放心。” 只以为沈尽欢是心疼杨柳了，映红浅笑解释。 她又说了些什么，沈尽欢没去听，躺在床上回想江晚的真实目的。 她那个身子，即便是坏了她的姻缘，也未必能入主贤王府。 自慕容赫去了一趟，江晚病的更重了，躺在床上说话声都低不可闻。 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江晚依旧没放弃。 “确定这是小雪儿的书信？” 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体，沈尽欢虽是在笑眼底却没半分暖意。 心中咯噔一下，映红暗道不好； “宫里的小太监送来的。” “我和沈陌去，你们在家守着。”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沈尽欢倒要去看看，江晚整什么幺蛾子。 “不行，我们随小姐一起去！” 两人异口同声，面上神色坚定。 “你们打得过沈陌？” 两人对视一眼，摇头。 “那我要你们何用？” 起身朝外走去，沈尽欢眼底笑意却遮掩不住。 这两个傻子，忠心是有了，就是不太聪明。 映红柳绿满心不服，可想要抬步跟上，也知道真的打不过沈陌。 “小姐，此行危险。” 沈陌外间已经听到三人对话，此刻，并不想沈尽欢去。 “自从你跟在我身边，哪一天不危险？” 嫌弃沈陌啰嗦，沈尽欢也在考虑是不是映红两人影响了他。 第102章 花楼捉奸 醉仙楼的房间里，沈尽欢一人推门而入。 房间内一桌酒菜早已摆好，屋内特意燃了熏香，显然是精心布置过。 坐下倒了杯酒，沈尽欢尝了一口，也不由夸赞一句： “倒是下功夫。” 这一桌好菜，就她一个人，当真是可惜了。 “郡主，雪公主稍后就到，有劳公主稍后。” 外间传来扣门声，随即侍卫恭敬开口。 讥讽一笑，沈尽欢看向门口身影，反问道： “你们主子倒是仔细，做戏做的还挺全。” 身子一僵，侍卫怎么也没想到沈尽欢会识破。 一脚踹门进去，他刚想拔刀，可看见沈尽欢手里拿着的空酒杯，瞬间松了一口气。 “主子说你猖狂，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酒里有迷药，你武功再厉害能如何？” 笑容猖狂，侍卫心中的恐惧一扫而光。 “原来是迷药？” 自言自语一句，沈尽欢感觉身子无力，趴在桌上昏了过去。 “快，动作快点！” 几个人用麻袋将沈尽欢一装，从醉仙楼后门抬了出去。 马车一路疾驰，在灯火通明的巷子停了下来。 “多少钱？” “不要钱，尽快毁了她的清白。这一百两，便是你的了。” 侍卫匆忙扔下一袋金子，快步离开。 为首女子狐疑皱眉，看着地上麻袋，招呼人过来将人抬到房间。 “少东家……”面色大变后退几步，翠竹声音满是颤意。 “慌什么？”从麻袋中爬出来，沈尽欢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腰肢，觉得这遭颇为受罪。 这种时候，哪里是沈尽欢说不慌就能不慌的。 “少东家，翠竹不知道是您，还望少东家恕罪！” 扑通一声给沈尽欢跪下，翠竹身子止不住发颤。 “你倒是记得我教你的规矩。去，找两个姑娘来，等下会有人来捉奸。” 满意看她，刚刚抬她过来的路上，翠竹说的可是轻着些，差人去请大夫。 进门之后，打开她麻袋前，说的也是等人醒了送出去。 “是，少东家。” 来不及多想，翠竹应了声便快步出去。 沈尽欢拿了麻袋跟她出门，不忘叮嘱一句： “记得，再找个客人。” 江晚也不知从哪儿找的这些人，蠢得可以。 不过留仙居和她素来没什么来往，查不到，倒也正常。 看她出来，沈陌自对面屋檐上飞下，立于她面前： “小姐，没事？” “几个蠢货罢了，都送到家了，能有什么事？” 无奈勾唇，沈尽欢也觉得这些人过于蠢了一些。 大费周折一趟，反倒将她送到留仙居来。 “小姐，可才回府？” “不回，好戏还没开始呢，回去做什么？” 抬步要走，沈尽欢突然止了步子，狐疑转身。 “沈陌，你这是害羞了？” 夜色下沈尽欢虽看不真切，可怎么都觉得自己没说错。 低了头掩饰面上窘迫，对沈尽欢这话，沈陌无法回答。 “瞧你，都是自家的地方。之后，来的时候还多着呢。” 难得起了逗他的心思，沈尽欢听着有人过来，借着墙上了房檐。 沈陌飞身而上，立于她身侧，看院中过来轻纱着身的女子，快速别过脸。 “看着眼生，应当是新来的。” 索性坐下，沈尽欢手托下巴，将那两名女子的姿容看在眼里，也满意翠竹的眼光。 她是说过，不收强迫之人。可自愿卖身的，也不收无用之人。 如今看来，翠竹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楚。 “公子，您瞧瞧您，这么着急做什么。” 门还没进，一人肩上披着轻纱已经被扯下。惊呼一声，娇嗔的声音让人一听便酥到了骨子里。 沈尽欢听的头皮发麻，不忍继续看。 沈陌脸烫的厉害，早已闭上了眼睛。 而耳朵需听动静，现在也没办法堵住。 “美人，我怎能不急？” “哎呀，公子可莫要声音太大，先尝尝留仙居的酒。” 底下声音渐渐没了，沈尽欢瞥了一眼沈陌，觉得他还是差了一些。 杀人放火都教了，倒是美人计这一点，抽时间该好好教教。 没等她调侃，外间火光冲天，一路人风风火火而来。 “行了，别听了。看戏。” 沈尽欢最爱看戏，只是墙头上有些凉，坐久了不是好事。 沈陌张口想解释自己没听，底下脚步声渐近，也没给他再留时间。 “阿籍，你确定她在里面？” 萧红眼眶通红，似是刚哭过一场。 陈籍此刻满心焦急，作势便要去踹门。 “慢着！” 一把拉住陈籍，萧红还没听到里面动静，怎么能让他进去。 如此好的一个机会，能坏了那小贱人的名声，她怎能让陈籍坏事！ “夫人，你别拦着我！” 同样是要沈尽欢名声扫地，可陈籍却也不能让人真的碰了她。 只要无人愿意娶，那他便能顺利迎娶。 没等陈籍幻想将来美好，连忙传来的轻微喘息，更让院中人为之脸红。 “这个小贱人！” 一脚踹开门，萧红也没脸继续听下去。 再怎么样，人总归是丞相府的，她拉不下来这个老脸继续等着。 “沈尽欢，你还要不要点脸！” 啐了一声，萧红掀开珠帘便往里走。 “啊！” 随着女子一声尖叫，床上三人瞬间受惊。 两人各自拉着被子一边将自己遮盖，而男子赤裸上半身下床，满脸怒意。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坏了本公子的好事！” “好大的胆子！里面之人可是当朝郡主，本夫人倒要看看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侧过身不去看他，萧红更觉得丢脸。 若不是为了一次将这小贱人踩入谷底，她怎会自降身份来这种污秽之地？ “郡主，哪来的什么郡主？我看你这疯婆子是癔症了！” 说着，看向匆忙赶来的翠竹，男子怒意更甚： “翠竹姑娘，这便是你们留仙居的待客之道？” “公子息怒。你们是什么人！” 沉了脸替男子拿了外衫披上，翠竹满眼杀意。 “什么人？我女儿被卖到了你们这里，你问我什么人？” 一把推开翠竹，萧红冲过去就要掀被子。 “慢着！这位夫人，若里面的人不是你女儿，你当如何？” 第103章 一场大戏 动作一僵，萧红被翠竹的话气的笑了起来。 “这种下贱地方出来的人，你能如何我？” 满脸盛气凌人，萧红压根瞧不上翠竹。 一个两个的狐媚子，做的净是些勾三搭四坏人姻缘的勾当！ 若不是今天还有正事，她定然要撕烂这个狐狸精的脸。 “来人，报官！” 她满口的下贱，翠竹也懒得和她讲道理。 她们这些贵妇人瞧不上做这种营生人，她们却也瞧不上她们这些在家混吃等死的蛀虫。 家中小妾一个比一个缠人，却将罪过都怪罪到她们头上！ “慢着！报官？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这等丑事，她怎么可能闹得众人皆知？ “身份？来我这留仙居的，哪个不是身份显赫？” 眼底满是不屑，翠竹何曾没见过来闹事的。 只是若不是少东家首肯，这些人还没尽到院子里，便被打出去了。 “你这小婊子，嘴巴倒是厉害！” “承蒙夫人过奖。这被褥下，若不是你女儿，你当如何？” 寸步不让，翠竹看她的手僵在那里，已经打算好了喊人动手。 “你！” 怒极，萧红恨不得上前撕了她的脸。 可她却也听人说过，留仙居如今在京中名声大噪。 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夫人若是没想好，门口在这里，慢走不送。” 不屑看她，翠竹更是瞧不上萧红。 不聪明便也算了，这种时候，胆量也不够。 瓦上两人看戏看的热闹，怎么能眼看着戏唱不下去。 从袖口里摸出一枚铜钱，沈尽欢瞧准了位置，狠狠砸在了被子上。 姑娘吃痛闷哼一声，不敢掀开被子。 “沈尽欢，你这丢人现眼的！还不赶紧下来！” 骂了一句，萧红急的抓心挠肝。 这个小贱人，人都醒着，竟然一声不吭。 翠竹心中咯噔一下，压了眼底惊讶。 两位姑娘不识沈尽欢，却听过这名字，身子动了动掀开被子一角。 萧红急不可耐，哪里等得了这个，上去一把掀开杯子。 “非礼勿视！” 陈籍念了一句快速转身，红透了脸不敢看。 讥讽一笑，沈尽欢还真没想到，陈籍竟还知道些许礼义廉耻。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满心的愤怒瞬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萧红满心的难以置信。 这不可能，陈籍说的笃定，而沈尽欢今日确实未归。 “夫人，尽欢妹妹定然是被人陷害，您别怪她。” 不忘说一句好话，陈籍也是暗自窃喜。 自今日起，尽欢便只是他一人的！ “夫人，这两人是留仙居的姑娘仙风和绿衣，谁是你的女儿？” 捂帕轻笑，翠竹眼底嘲讽未加掩饰。 有些腿软，萧红哪还顾得上反驳翠竹。 “陈籍！你不是说见欢儿被人卖到了这里吗！” 转身过去拉住陈籍的衣袖，萧红将他拉过去让他好好看清两人。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并没明白发生什么，陈籍一厢情愿的以为，床上之人就是沈尽欢。 “我看你这么多年读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 一脚踹在他的腿上，萧红抬步要走。 “慢着！夫人以为这留仙居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 看着萧红只觉可笑，翠竹话音落地，门外快步进来几个打手。 萧红过来怎会没人，一看这阵仗，也当即开口喊道： “放肆！来人！” 只是院中留着的人，已经被留仙居的打手尽数解决。 此刻，哪还有人理她。 “怎么会，这不可能！” 从地上爬起身，陈籍仿佛疯了一般，冲到床边去拉扯被子。 “拖下去，送官！” 自己的人，翠竹不可能不护。 话说完，上前一把拉过陈籍，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 “放肆！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被人钳制，萧红怒从心起，暗骂陈籍废物。 “无论夫人身份如何尊贵，擅闯民宅，还打了我们的姑娘，都要去府衙走一趟。” “打人，我们何曾动手打人，你休要血口喷人！” 萧红再如何嚣张，可也是侯府出来的。 没见到沈尽欢之前，怎么可能让人随随便便动手。 陈籍也想附和，可却只见那两个姑娘对视一眼，狠狠抽了彼此两巴掌。 姑娘皆是十七八的模样，皮肤正是娇嫩，两巴掌下去两颊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污蔑！你们这就是污蔑！” 挣扎着想要脱身，可萧红常年养尊处优，根本动不了分毫。 懒的理她那些话，翠竹转身看向那位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公子，陪笑道： “公子见笑了，小影，去伺候公子洗漱。” 一句话将人打发了，翠竹抬头看了屋顶，多了笑意。 飞身下来，沈尽欢抬步进屋同时，不忘提醒沈陌将瓦放好。 “少东家。” 盈盈福身，翠竹将身后床幔放下让两人穿衣。 “等下会有人来传唤你们作证，一直哭便好，不必说话。” 她两人聪明，沈尽欢在房子上虽看不真切，可听巴掌声也知错被翠竹调教的不错。 “是，少东家。” 跟翠竹去了隔壁厢房暂歇，沈尽欢看她一脸慎重，也明白她是因何有了困扰。 “身份之事无心瞒你，也不能宣扬。” 倒了茶水递给沈陌，沈尽欢招手示意翠竹坐下。 “少东家放心，翠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那她二人，可需处理？” 眼底多了不忍，到底一把手带出来的，翠竹狠不下心。 “不用了，她们两个倒是聪明。这件事情，记得闹得人尽皆知。” 到时，即便她二人有意无意说出，也都不会有人相信。 难得翠竹旁边有了聪明人用，杀了，多可惜。 “少东家放心。等下县衙应该会来人。” 翠竹听着外间还没动静传来，放心不下。 今日若不是少东家提前醒来，她还不知道应当如何处理。 “嗯，这里便交给你了。” 沈尽欢知道萧红不会给她留太多时间，需尽快回到相府。 打手不识萧红身份，将人扭送到县衙。 可县衙的人却识得萧红，当即派人用马车送二人回府。 马车里，萧红狠狠剜了一眼陈籍，恨得咬牙： “这个小贱人，我定然不会放过她！” 第104章 兴师动众 “沈尽欢，给我出来！” 一路上，萧红再三确定陈籍说没看到，在他说错话得知有位贵人相助之后，更坚定自己没错。 若是沈尽欢如今不在欢园，那被卖的人，便必然是她。 即便未曾失身，可从那种地方走了一遭，还妄想着说自己清白？ “萧红，你干什么！” 披了外衫匆忙过来，沈霁听人说萧红从外面气冲冲回来，穿了鞋子便往欢园赶。 “老爷，你可算来了！尽欢被人设计卖到了留仙居，我去救人，却反倒被人送到了县衙去！” 萧红一见沈霁就红了眼眶，出口的语气委屈万分。 “留仙居？那种地方，怎么可能？” 面色变得铁青，环顾四周不见沈尽欢，沈霁心下一沉。 如今还未成婚，若是出了这种事情。 那他们沈家，如何跟皇上交代？ “老爷，是阿籍亲眼所见的。” 一把拉过陈籍，萧红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今日在城中丢了这么大的脸，说什么，她也要让那个贱人名声尽毁！ 眉头紧皱，沈霁紧紧盯着陈籍，容不得他半刻迟疑： “可是真的？” “是外甥亲眼所见。他们人多势众，我看人被送到留仙居，这才回来喊的人。” “那为何不喊我？” 语气咄咄逼人，沈霁身为一只老狐狸，怎么可能会轻信陈籍的话。 陈籍说的是实话不假，可这一条，却也无从解释。 “老爷，当时阿籍去了书房找不见你，又怕惊动了三妹妹，故才去找的妾身。” 干干一笑，萧红将杨柳拉出来说事。 杨柳这些日子调养身子早已恢复，容貌姿态比起萧红好了太多。 如今，正是受沈霁宠爱。 “那你这么大张旗鼓过来，便不会惊了她？” 满眼不悦，思及杨柳还在床上睡熟，沈霁更是心中气恼。 “老爷，妾身也是担心三丫头。” 笑容多了隐忍，萧红也=没想到沈霁这么步步维护。 都是这两个贱人！ 一大一小，迷了老爷的眼。 “尽欢，开门！” 上前敲门，沈霁再不满萧红，可也需确认一点。 院里并无动静传来。 心中咯噔一下，沈霁眉头紧皱，听着身后传来笑声怒的转身。 “老爷息怒。” 知道失态，萧红后背更惊出一身冷汗。 若是放在之前，她断然不会在意。 夫妻之间，哪来的这么多规矩。 可如今有杨柳那个妖精在，她却不能惹老爷不快。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 看着萧红身后好几个侍卫，沈霁袖中的手紧握，动了杀意。 “老爷，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应当不少。” 快速开口，萧红怎么可能让沈霁毁灭证据？ “不过是个留仙居。来人，给我去烧了！务必救出三小姐。” 能坐到这个位置，沈霁也并非什么善心人。 因他的话脸色大变，萧红隐隐有些腿软。 “老爷，如此大的动作，万一被人发觉可对老爷不利啊！” “你若是半分为本相着想，便不会有今天这出！” 甩开她拉来的手，沈霁满眼嫌恶。 “老爷，你不能，不能如此做！” 拦住要去传话的侍卫，萧红面白如纸。 好不容易有如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断然不能就此放过。 “混账！你身为当家主母，就这么希望家中出丑？” 本来没打算现在处置萧红，可沈霁却忍不了她百般阻挠。 做的这么明显，也不怕别人笑话！ “老爷，此事尚且没多少人知道。若是闹这么一出，那可就瞒不住了。” 萧红表现的是一副为了沈尽欢好的模样，可心中如何想，沈霁不会看不出。 “够了，你是什么心思，你比谁都清楚！” 懒得听她解释，沈霁抬步便要走。 “父亲这兴师动众的，是要干什么？” 开门出来，沈尽欢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觉得无趣。 本来还以为萧红会撒泼，还能再看场戏。 不过这老狐狸今日，可真是聪明。 手段，也相当了得。 “尽欢，你没事？” 诧异转身，沈霁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然没事，怎么，父亲希望我有什么事情？” 笑着看他，沈尽欢知道他着急。 她如今在他眼里可相当于是明晃晃的权势，他怎会不急？ “为父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担心你。” 打量沈尽欢一番，看她姿态从容没有半分慌乱，沈霁这才放心。 “怎么，夫人也是担心我？” 懒得看他惺惺作态，沈尽欢含笑的双眸扫过萧红那仿佛能吃人的双眼，还算满意她反应。 她回来已经等了半个时辰，这种时候，也不说着急忙慌回来。 这么慢悠悠的，黄花菜可都凉了。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亲眼看见……” 仿佛着了魔一般，陈籍怎么都不相信，亲眼所见的事情会变成这样。 “亲眼看见什么？” 既然要装作不知，那他们说什么，沈尽欢都不会承认。 “三丫头，你表哥分明见到你被人卖到了留仙居。你说，你是如何回来的？” 不怀疑沈尽欢有无能力逃脱，萧红此言，为的就是让她承认曾被卖到留仙居。 到那个时候，无论她有没有失身，不洁的罪名都要背着！ “留仙居是什么地方？未曾听过。” “你撒谎！你明明被人带到了那个地方，失了名节！” 她不认，萧红却不可能就此放过。 “夫人说的这么言辞凿凿，你是见到了？” 笑她一如既往的蠢，沈尽欢想着留仙居的一场戏，更觉得她无药可救。 既然明知她不在，那理应知道她会有所防备。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是没见到，可阿籍瞧见了！” 语气笃定，萧红说的似是比自己亲眼见到还要确定。 “住嘴！陈籍喝醉了酒说胡话，你一把年纪还跟着胡闹什么！” 就差一巴掌打上去，沈霁更被萧红气的铁青了脸。 谁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她这么招摇，是生怕别人不知吗？ “醉酒？舅舅，外甥未曾饮酒。况且，此事绝对不会有错。” 满心激动，陈籍也听不得沈霁这话。 若是肉眼所见，可能有错，可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怎会出错？ 第105章 陈籍断腿 “不会有错？陈籍，你为何如此笃定？” 怒意渐深，沈霁听出了其中不对。 陈籍一介书生，平日大多是沉醉在书中。 如今不仅撞的这么巧，还偏偏回来带了萧红出去？ “舅舅，我亲眼所言的，自然确定。” 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陈籍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那你倒是和本相解释，在何处见到欢儿，为何见到？” 第一次拿身份压陈籍，沈霁怒意滔天。 哆嗦着想说自己是意外撞见，可陈籍话还没出口，便被沈霁重重扇了一巴掌。 “混账东西！尽欢可是你妹妹，你竟如此坏她名节？” 陈籍没有防备，被这一下打的偏过脸去。 “老爷！阿籍可是读书人，怎会说谎！” 不知其中细情，可萧红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读书人怎么就不会说谎？” 沈霁也是读书人，质疑起这话，更觉好笑。 “表哥，你说你亲眼所见？” 浅笑上前两步，沈尽欢看向满脸隐忍的陈籍。 心头一颤，陈籍来京一月有余，何曾见过沈尽欢如此温柔。 映红两人站在沈尽欢身后，看着笑意更浓的她，后背生了寒意。 “我……” 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陈籍面对沈尽欢的笑意，撒不出谎。 “够了！还不带陈籍少爷下去！” 此情此景，沈霁若是还看不出来，那便是真的愚不可及。 “舅舅，外甥说的都是真的！您不能相信尽欢妹妹所言！” 被拖着往外，陈籍挣扎不开，只能希望说的话让沈霁相信。 “老爷，您怎么能相信她的？阿籍可是您的外甥！” 一把拉住沈霁的胳膊，萧红满心焦急。 “外甥？尽欢还是我的女儿！你身为尽欢的母亲，便是如此对她？” 扬袖甩开萧红，沈霁对她彻底失望。 “老爷，你信我，我们夫妻多年，我怎会害你？” 转而拉着他的裙摆，萧红说什么都不愿松手。 沈尽欢如此强势，再想找到这么一个机会，可谓是难于登天。 “亏得你还知道夫妻多年？本来顾忌你的颜面，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糊涂。自今日起，就不必管家了。” 说完抬步便走，丝毫不管萧红手还拉着他的衣摆。 没来得及松手，萧红被惯力带的重重摔在地上。 顾不得手上蹭出的伤口，萧红爬起来就要去追。 只是裙摆太长，她刚刚跨了一步，又重重的摔了回去。 “夫人这是干什么，这么大礼，我可不好受。” 话虽是这么说，看沈尽欢眼下态度，却分明是受得起。 “贱人！” 挣扎着爬起身，萧红来不及整理满头松动的珠钗，恨得咬牙。 “父亲应当还未走远，映红，去叫父亲回来。” 之前就已经警告过萧红一次，她又开口，沈尽欢更不会忍她。 与其动手让她不长记性，倒不如直接夺了她最为重视的。 比如管家的权利，再比如，她丞相府正房夫人的身份。 “慢着！” 面色蜡白，萧红忍的身形微颤。 “无妨，夫人继续骂。父亲没走远，很快便回来。” “沈尽欢！你别欺人太甚。刚刚并非骂你！” “哦？那是骂谁？” 沈尽欢倒要看看，萧红打算如何解释。 她一口一个贱人，骂的倒是响亮。 “骂我自己。” 咬牙挤出来几个字，萧红憋红了脸。 “夫人倒是好兴致。你刚刚骂什么来着？” 难得有这么好的耐心，沈尽欢自己都觉得惊讶。 上次她手一偏便能要了她的命，没想到，她还是不长记性。 “沈尽欢，你答应了父亲不会为难我们母女！” 已经如此卑微，萧红也几乎要忍不下去。 看她愤恨模样，沈尽欢笑意更多讥讽： “我说的是不杀你们，可也没说，被你们欺负到头上，都不动作。” 身为丞相府主母，想法竟还如此天真。 “沈尽欢，你！” 难掩心中慌乱，萧红察觉沈尽欢表露出的杀意，不敢继续。 远远看着一个身影匆忙而来，沈尽欢唇角多了笑意： “长姐来了，你们母女好好说说话。” 萧红心中咯噔一下，转身看去，一眼便认出那身影是沈诗雨。 身后传来重重关门声，萧红更恨得捶地。 “母亲，快起来，地上凉！” 并不知道这边细情，沈诗雨只是听丫鬟说萧红来这里闹，匆忙赶过来。 刚刚屈辱如何，萧红怎么可能和她多说，只能是尽数咽回肚子里。 “回。” 轻飘飘两字堵住了沈诗雨想问出口的话，满眼愤恨的看一眼欢园紧闭的门，这才扶着萧红回去。 一场闹剧唱完，萧寅那边稍后便得知了消息。 “侯爷，可需要动手教训？” 自家小姐受了委屈，侍卫当然不能忍。 “去，收拾东西。明日，便回侯府。” 萧寅说着轻咳一声，眼底更多失望。 本以为尽力争取，能保下她们母女安全。 可未曾想到，她竟然还是如此执迷不悟。 “是。” 侍卫再不忍，可萧寅这么开口，他也不能再说。 一切尘埃落定，沈尽欢吃着映红刚做的糕点，感叹道： “小映红的手就是巧。” 因沈尽欢这话羞红了脸，映红低着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陌，你也来尝尝。吃完了，别忘了打断他一条腿。” 沈陌刚咽下一口，被这话噎了一下，随即点头。 映红倒抽一口气，站在旁边更不敢看沈尽欢。 与此同时，陈籍窗外，悄然多了一个黑影。 “谁！” 正借酒浇愁，陈籍出口的话满是怒意。 被扔出丞相府，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屈辱。 都怪那个晚郡主！说好的万无一失，却偏偏出了这种事情。 如今他名声尽毁不说，就连丞相府他怕是都没可能再进去。 一言不发推门进去，傲雪闻着酒气，不由皱眉。 “你是贤王府的人？” 隐约记得傲雪，陈籍蹭的一下起身，满脸警惕。 “不错，还知道害怕。” 难得夸人一句，可傲雪却也没给他多余时间反应，蹭蹭两步上前。 “你想干什么？” 警惕的话刚刚出口，陈籍还没来得及喊人，只觉得左腿膝处剧痛，惨叫一声摔在地上。 第106章 江晚中毒 “是吗？他倒是手快。” 糕点还没吃完，沈尽欢听了这个消息，反倒没了胃口。 慕容彻事事快她一步，怎么，想打架不成？ “小姐放心，我断了他另一条腿。” 平淡出口的话，也让沈尽欢忍不住轻笑出声。 “大可不必，他那种身板，断一条腿已经是够他受了。” 陈籍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他们这一人一条腿的，还不是要了他的命？ 沈陌抿唇不答，看映红柳绿两人似是觉得他残忍，才解释一句： “知他是读书人，没断了他的手，已是仁慈。” 不得不夸一句沈陌这话说的好，沈尽欢腾出来手连忙拍两下。 “他选择相信江晚的时候，这条命本该没了。只是临近婚期，没必要见血了。” 眉头微皱，沈陌不答沈尽欢这话，恭敬退了下去。 映红凑上前去，担心今日之事。 “有沈陌跟着，你们觉得能吃什么亏？” 一句话安抚了两人，沈尽欢笑意浅浅。 今日，收获倒是不小。 只是不知道那个江晚，今晚上能不能安枕。 闻听消息，江晚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来，面色惨白如纸瘫软在绿娆怀中。 “郡主，算了，那尽欢郡主岂是能轻易招惹的。” 绿娆提到她的名字，便觉心惊。 如此必胜的局，被她轻易化解不说，丞相竟因此夺了萧红的管家之权。 依着沈尽欢生母如今受宠，丞相府，不出几日怕是就成了她们母女的天下。 “绿娆，去，将那东西拿来。” 声音虚不可闻，江晚紧紧抓着绿娆的手，容不得她反驳。 “郡主，使不得！” 忍不住颤意，绿娆说什么也不可能妥协。 “她那般性子，必然不会放过我。若非如此，你我主仆二人如何活命？” 慕容赫之前所言不假，江晚确实是聪明。 而且，比起诸多人聪明的不是一星半点。 早在计划之初，她便已经为自己择选好了退路。 一早得知宫外消息，江嬛简单收拾匆忙到了千兰殿。 “晚儿，你莫要起身。你们都先下去。” 饶是内心焦急，可身为一国之母，江嬛也断然不能失态。 掩帕轻咳两声，江晚低低询问道： “姑母，怎么如此神色匆匆？” “晚儿，这里并无旁人。你告诉本宫，昨夜的事情是否是你的手笔？” 闻言低了头，江晚一脸的难为情。张了张口，也没说出不是她。 自己的侄女儿江嬛怎能不了解，见状心下一沉，知道大事不好。 “晚儿，你说你招惹谁不好，为何偏偏招惹那尊瘟神？” 面上多了慌乱，江嬛鲜少如此失态。 她之前再怎么动作，也是掐准了沈尽欢在意雪儿，顾忌皇上，不敢贸然对她动手。 可晚儿如今这么做，她怎会善罢甘休？ 再抬头，江晚眼中水光一片，声音染了颤意： “姑母，她配不上彻哥哥。” “糊涂啊你！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和姑母说？偏偏要自己动手。她的性子，又怎会放过你？” 急的在屋子里踱步，江嬛更知道此事没回旋的余地。 她的手段，比起当年皇上更为狠厉。疯起来，真有可能不管不顾。 “姑母，她查不到这里来的……” 解释的话说了一半，江晚却突然呕出一口黑血，重重摔在地上。 “晚儿！快，快请太医！” 慌忙上前将人扶起，看江晚嘴角不断溢出黑血，江嬛瞬间慌了，声音满是颤意。 “快，快救人！” 千兰殿瞬间乱作一团，太医院太医一路小跑过来。 因怀疑中毒，王太医也一道跟着过来。 “郡主怎会中毒？” “中毒？” 推开替自己诊脉的太医，江嬛起身，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皇后娘娘，还请保重凤体。” 如意为首的宫人跪了一地，生怕江嬛再有个什么好歹。 “郡主这是中了毒，好在发现的及时，性命无碍。” 王太医帕子擦着刚刚洗手染上的水渍，神色轻松。 比不得他的不当回事，江嬛瞬间大怒： “混账东西！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怎会让晚儿中了毒？” “皇后娘娘恕罪！” 绿娆等人连忙磕头，完全不敢多言。 绿娆越是知情，心中越是害怕，整个人都几乎趴在了地上。 “毒药并非稀有，应不是为了取郡主性命。只是郡主身子一向孱弱，怕是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王太医的话本意是不想让江嬛处置这些无辜的宫人，可不曾想，这话却瞬间点醒她。 “有劳王太医了。你们这群废物，还不下去！” 对王太医说不得重话，可对这群办事不利的，江嬛留了他们一命已是仁慈。 “谢皇后娘娘饶命！” 一众人匆匆忙离去，不敢片刻迟疑。 珠帘后的床上，江晚脸上毫无血色，若不是被褥的轻微起伏，江嬛都以为她已经没了气息。 “我可怜的晚儿。” 忍不住垂泪，江嬛伸手轻抚摸她的侧脸，眸间恨意浓烈。 “沈尽欢，你敢动本宫的晚儿，本宫怎能让你好过！” 宫里消息传来之时，沈尽欢刚好在和沈陌过招。 映红柳绿只觉得眼前两道人影晃动，隐约能听见兵器碰撞，可也看不分明。 听着脚步声渐近，沈尽欢瞅准空隙后退两步，这才暂时止住。 “不错，近两日有进步。” 递了帕子给他，沈尽欢面上多了笑意。 依着这个速度下去，要不了多久，她怕是应对起来沈霁都需当心。 看沈尽欢白皙的皮肤上没有任何晶莹之色，沈霁擦着汗，眼底多了懊恼： “还差得远。” 知他指的是她不出汗，沈尽欢忍不住笑他： “耐力比的可不是出汗，你是男子，汗腺发达一些正常。” 刚想问沈尽欢汗腺为何物，门外小厮过来更是连门都来不及敲。 “宫中出了变故？” 刚刚听他脚步飞快，沈尽欢便知道消息很急。 现在看他这么没规矩，也明白应是宫里。 “少东家，晚郡主被人下毒。皇后派了大内侍卫前来，似是往丞相府方向。” 一得到消息便赶来，他也并不确定江晚吩咐的人是要去何处。 嗤笑一声，沈尽欢语气多了佩服： “这个江晚，倒是对自己够狠。” 第107章 不足为凭 “小姐，她们这分明是诬陷！” 沈尽欢平日的事情从不瞒着两人，映红柳绿对视一眼，齐声开口。 “这就是诬陷。她故意以身犯险，拉小姐下水。” 攥紧手中帕子，沈陌一抬手，长剑在空中划过，稳稳的插在了墙上。 “瞧瞧你们一个个，不过进宫看场戏罢了。” 转身进屋，沈尽欢也不想这般进宫。 为了方便和沈陌比较，她身上穿的可是暗色素衣。 依着她的性子，该是能如何张扬便如何来。 “小姐，您一定要带上我们。” 急的眼眶通红，映红替她扣扣子的手都忍不住颤抖。 “慌什么？再不快些，等下难不成就让我这么进宫？” 笑着调侃一句，沈尽欢透过铜镜，也能看到柳绿拿着梳子满脸担忧。 “是。” 两人忍着慌乱应声，加快手下动作。 将一支步摇插进沈尽欢发间，柳绿还没来得及问沈尽欢可否妥当，门已经被侍卫一脚踹开。 “莫急。映红，你可会画桃花？” 一个眼神都懒得给门口的人，沈尽欢看着镜中空荡荡的额头，总觉得缺了什么。 “会，小姐稍后。” 沈尽欢的态度给了映红心安，忍着手上颤意，在沈尽欢眉心勾勒了一朵桃花。 “我们小映红的手可真巧，等回来，我再给你几个花样，让你试着来。” 满意勾唇，沈尽欢提着裙摆转身。 未曾见过有女子如此妆容，且妖娆的勾人心魂，冲进屋子的几个侍卫都僵在了原地。 “愣着干什么，你们不是要请我入宫？” 看惯了这种眼神，沈尽欢此刻也不想多浪费时间。 万一去的路上江晚身子撑不住死了，那多没意思？ 朝着对面房檐上的沈陌勾唇一笑，沈尽欢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抬步率先出了屋子。 沈陌也不曾见过这样的沈尽欢，微微愣神，等反应过来一队人已经出了欢园。 “沈陌，小姐说了，你不能去！” 两人拦住飞身而下的沈陌，态度坚定。 “小姐可能会有危险。” “小姐说了，不会，让我们相信她！” 自己出口的话都染了颤意，可沈尽欢既然说了不让沈陌去，柳绿就绝对不会妥协。 “沈陌，你还不了解小姐？” 映红补充一句，彻底压下了沈陌心思。 再度飞身上房，沈陌选了相府最高的楼顶，坐于上面一动不动等沈尽欢归来。 “姐姐！” 慕容雪早在宫门口等候，小小的脸上满是担心。 沈尽欢微勾唇角，抬步下了马车。 “姐姐你……” 平日沈尽欢都是淡妆，何曾如此妆容。 尤其是眉心一朵桃花，更是画的栩栩如生，平添几分妩媚。 “告诉姐姐，好看吗？” 拉着她的手入宫，沈尽欢既是来看戏，当然不能让唱戏的久等。 “好看，姐姐自然是好看的，只是……” 小脸儿上满是为难，慕容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你信我吗？” “信，雪儿的命都是姐姐给的，怎么可能不信！” 一句话逗得沈尽欢忍不住笑，弯腰将人一把抱在怀里。 “郡主，还请放下公主！” 沈尽欢是嫌犯，这动作，引得一众侍卫慌乱。 “不怕死的，尽管过来抢。” 将怀里雪儿抱得稳稳当当，沈尽欢可不舍得磕了这个开心果。 “还请郡主不要为难我们！” “请郡主放下公主！” 一队人跟着沈尽欢后面谨慎了一路，话不知道说了多少，可却不敢真的动手。 一方面是担忧慕容雪的安危，一方面，更担心不是沈尽欢对手。 能一把匕首杀了两把狼，即便凶猛如晋王，也未曾做到过。 “姐姐，母后是关心晚姐姐。你可不可以，别生气？” 她趴在沈尽欢肩头，声音虽小，也让她听的真切。 “她不刻意为难我，我便不会难为她。” 这已经是沈尽欢目前，唯一能做的退步。 上两次，她都忍了，可以不予计较。 今日若是为了维护侄女儿什么都不管不顾，那她也不是菩萨心肠之人。 身子隐隐有了颤意，慕容雪还想说什么，也最终忍了下去。 大殿上，慕容瑾江嬛两人并排坐着，看到沈尽欢抱着慕容雪而来皆是神色一紧： “雪儿，来母后这边来。” 警惕开口，江嬛也担心沈尽欢会对她不利。 “姐姐，我想和你在一起。” 不愿意下去，慕容雪担心别人会对沈尽欢动手。 知她护着她，这就够了。沈尽欢唇角微勾，低声道： “这里是大殿，去。” 依言下来，慕容雪三步一回头的朝着江嬛走，面上没有半分喜色。 “丫头，有证据证明的晚儿的毒是你所为，可有此事？” “臣女不知，上次相见还是中秋。” 面对慕容瑾，沈尽欢自然是有一说一。 眸色深沉，慕容瑾看得出沈尽欢坦荡，还没开口却被江嬛抢先一步。 “大胆！昨日你分明还和晚儿见过！” “皇后。” 不耐一声，慕容瑾十分不满江嬛失态。 “昨日？原来昨日约我之人，并非雪儿公主。” 她既然知道，那沈尽欢自然要让她知道的清楚。 心中咯噔一下，江嬛显然没想到此事会牵扯上慕容雪。 “雪儿？可有此事？” 摇了摇头，慕容雪想着江嬛的话，低声道： “母后让雪儿乖乖读书，不要出宫。” 眼底不满加剧，慕容瑾怎会听不出来，这是江嬛故意不让慕容雪接近沈尽欢。 “那这书信，必然也不是公主所写。” 呈上袖中书信，沈尽欢虽知道江嬛会说当不得证据，可慕容瑾信了便好。 “这歪歪扭扭的字，怎会是雪儿的？沈尽欢，你从哪儿弄来的来搪塞皇上？” 认定了是她，沈尽欢无论呈上什么，都会被认为虚假。 “你可还有证据？” 江晚那边毕竟是远安侯府，慕容瑾还分外疼爱江晚。只是一封书信，确实证明不了什么。 “只有这么一封信，皇上觉得别人若是存心设计，会留下证据？” 等的便是沈尽欢这句，江嬛蹭的一下起身，面色激动： “既然没有证据，来人，将此狠毒女子打入大牢，交由刑部审理！” 第108章 大殿对峙 “慢着！” 两道声音重叠，让本已经生出喜色的江嬛脸色大变。 朝着门口看去，慕容瑾多了笑意： “彻儿，你倒是消息灵通。” “儿臣参见父皇，皇后娘娘。” 恭敬行礼，慕容彻神色平静，没有表现出来救人该有的慌张。 “不必多礼。来人，赐座。” “不必了，父皇，儿臣听闻皇后娘娘兴师动众去请了欢儿，所以特意来看看。” 朝着沈尽欢看了一眼，慕容彻眉心微跳，也觉得自己可能是白跑了一趟。 她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来领罪。 反倒，是像盛装出席什么宴会。 “晚儿中了毒，如今性命垂危。昨日晚儿见过她，且在她府中搜出了毒药，证据确凿。” 捏紧了手中帕子，江嬛看着慕容彻眼中多了失望。 彻儿这么多年，终究还是不愿意叫她一声母后。 “昨日？昨日欢儿和本王在游湖。” 简单一句，没有多余辩解。可慕容彻这话，却也无疑证明沈尽欢不在场。 “她分明在醉仙居，晚儿病重未去，陈籍可为见证！” “昨日本王去接尽欢，沈相可为证。” 诧异江嬛态度，慕容彻也多了失望。 没想到，她竟会为了江晚做到这种程度。 “毒药是从她院中搜出却不假。” “沈相如今就在外面，丞相府遭了窃贼一事，人尽皆知。” 江嬛每一句话都被堵住，紧皱眉头还要开口，也被慕容瑾制止。 “够了，皇后是觉得贤王刚刚所说不能为证，还是要请沈相进来？” 冷冷扫了一眼江嬛，慕容瑾更觉得她不够聪明。 这件事情本就不是表面表现的那么简单，她听信晚儿一人的，自然不成。 “是臣妾鲁莽了。” 心中再恼，可如今慕容彻出面，江嬛也知道无法再开口。 且不论皇上对沈尽欢如何，单单慕容彻在他眼中份量，她都比不得。 “搜查的侍卫是谁，拖下去直接砍了。” 此事关乎皇家颜面，饶是慕容瑾已有猜测，却也不能明面挑破。 “皇上圣明。” 恭敬开口，沈尽欢心中却只剩嘲讽。 这招丢车保帅，慕容瑾怕是素日里没少做。 知道她不快，慕容瑾眉头微皱，知道应当补偿一番。 “此事是宫中人办事不利，朕今日许你一件事情，只要不牵扯皇权，都依你。” 即便已经留了忌惮，可慕容瑾这个恩典，却也足以令人哗然。 知道他是堵自己的嘴，可抛出了这么大的诱惑，沈尽欢也不会不接。 答应了慕容彻的事情还未查清，之后，这个承诺兴许还有用。 “臣女谢皇上恩典。” 出口的话没提江嬛半分，沈尽欢也对她同样失望。 初见只觉得是爱子心切。如今瞧着，护短护得有些过了。 “朕累了。” 看向慕容彻的眼底多了赞赏，慕容瑾说完便带人离开。 也不知这赞赏，是夸慕容彻今日为了沈尽欢前来。 还是因他说的句句在理，觉得欣慰。 “尽欢，本宫也是一时情急。也怪绿娆那丫头说不清楚，本宫这就让人去杖责。” 一脸笑意下来，看慕容雪一把过去抱住沈尽欢，江嬛眼底多了隐忍。 将慕容雪一把抱起，对于她想缓和的态度沈尽欢看见了，可也没打算多理会： “不必了，不过是个宫女罢了。” 主子犯下的事情，让人区区侍女去顶包，这倒是个好法子。 “说的也是。你们去玩儿，本宫还有事情要和彻儿说。” 笑意有些勉强，江嬛此刻也隐隐觉得，江晚有事瞒她。 可思及她的身子，她却也不相信，她敢用毒药来冒这个险。 “彻儿，昨日你二人当真整日在一起？” 屏退众人，江嬛满脸慎重。 “她是我的未婚妻子。” 没必要多做解释，慕容彻抬眸看向江嬛，显然失望。 心下一沉，江嬛连忙解释： “彻儿，晚儿中毒一事，本宫知之甚少。可她身子孱弱，你也知道本宫着急。” 为人长辈的，江嬛怎能不担心？ “皇后娘娘担心属于正常。可无证据抓人的事情，本王不希望有下次。” 眸色渐冷，慕容彻更不想听她解释。 错了便是错了，无需诸多借口。 “此次是本宫莽撞了。可你二人终究未曾成婚，彻儿，你便如此欢喜她？” 已经顾不上什么身份，江嬛看着他这么多年，也总希望他能找到一个好的女子相伴。 “嗯。” 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听着外间的嬉笑，慕容彻未曾注意到自己舒展了眉梢。 心中暗惊，江嬛剩下的话卡在喉间，不知如何开口。 那沈尽欢，对他，竟真是与他人不同。 “晚儿从小欢喜你，彻儿，你应当知道。” 轻声叹气，江嬛对此事亦是无奈。 眉头紧皱，慕容彻不悦反问： “皇后相信一见钟情？” “自是不信的，可她这么多年来，心中却只有你一人。等你大婚之后，看看能否……” 江嬛话没说完，便被慕容彻出言打断：“不能。” 慕容彻语气果断，没半分商量余地。 “彻儿，晚儿身子是差了一些。可这些年，琴棋书画却也样样是宫里出挑的。更何况，还背靠远安侯府。” “本王不需要。” 论起权势，慕容彻之前不算在乎，如今更不会用婚姻当做媒介。 “你！” 怒的起身，江嬛更觉得慕容彻糊涂。 “本宫入宫多年，可曾亏待过你？” “不曾。” “晚儿是本宫的侄女儿，能委屈她给你做妾，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气的脸色铁青，江嬛更想问问慕容彻到底在想什么。 大好的机会摆在眼里，攥在手里，太子之位便稳稳当当是他的。 “王府不需要妾室。” 之前这话慕容彻已经说过，不想再说第二遍。 听他语气里满满的不耐，江嬛脸色铁青。 “彻儿，那你府上的纪岚，不也是妾室？” 身为皇后，本不该去纠结这些枝末细节。 可江嬛思及江晚的身体，也担心她撑不了几年。 “皇后若是不喜，本王回去便遣她回府。” 回答的话没有丝毫犹豫，慕容彻面色如常，显然不是玩笑。 第109章 她还不配 安抚了慕容雪，沈尽欢抬步要走，这才发觉慕容彻就在不远处等候。 “姐姐，你要和彻哥哥好好说话！” 摆了摆手，慕容雪笑的一脸狡黠。 知道她少不了听谁说了什么，沈尽欢满心无奈。 “今日之事，谢王爷解围。” 沈尽欢本没想指望谁帮忙，可人既然帮了，她也不能装大尾巴狼当看不见。 “不必，你将来是贤王妃，分内之事。” 本该是浓情蜜意的话，可从慕容彻嘴里出来，却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味道。 “王爷这话说的，倒是在理。” 笑意有些勉强，沈尽欢只想掰开慕容彻的脑子，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构造。 这典型就是，出力不讨好，还要被人嫌的角色。 “等会儿去趟王府，父皇多疑，派的有人。” 低声开口，慕容彻也感受得到沈尽欢的嫌弃。 他素来不喜与人接触，行为让她不快，也不算是意外。 沈尽欢已经察觉了身后的脚步，不由皱眉道： “皇上倒是挺操心你的终身大事。” 抿唇不答，对她这话，慕容彻没办法回答。 所谓操心，不过是他的愧疚之心而已。 胳膊被人挽上，慕容彻下意识要动手，可鼻间传来的清香却让他身子一怔。 他记得，那日留仙居房中，沈尽欢身上便是这股味道。 “愣着干什么，走。” 沈尽欢本就是做给那些跟踪的人看，慕容彻身子僵在原地不走，怎么能行？ 缓和一些，慕容彻抬步要走，可姿势却不自觉的有些怪异。 “深呼吸，放轻松。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话里满是嫌弃，沈尽欢也瞧不上他这不大方的样子。 之前动手动脚的时候，怎么也没见他扭扭捏捏？ 一提起初到这里那日，沈尽欢气就不打一出来。 “如今装的人模人样，那一日怎么不见王爷半分矜持？” 恨得咬牙，沈尽欢手已经掐在慕容彻腰上。 不得不说，他今儿的这身衣服，也好看。 黑色锦缎之上用同色线绣了几根竹子，虽不张扬，可却透着股沉稳。 脚下一个踉跄，慕容彻明显被沈尽欢这话惊到。 “怎的，你还打算穿了衣服不认人？” 压低了声音，沈尽欢保证慕容彻只要开口，她就一拳打下去，让他后半辈子瘫在床上不能自理。 “马车上，本王再和你解释。” 出后的话无比艰难，慕容彻面上多了可疑的哄，试图低头掩饰。 可一低头，正好撞见沈尽欢狐疑的双眼。 “嗯。” 不满应声，看出她不自在，沈尽欢也没想着逼的那么紧。 只是这事情放在她心上良久，不给一个解释，慕容彻也别想掀过去。 铁桌两边，慕容彻和沈尽欢两人对坐，一人嫌弃，一人纠结。 “贤王府便这般穷？” 试了试铁桌厚度，沈尽欢只觉得手疼的厉害。 上次若是这桌子，那一拳下去，怕是玉石俱焚。 “耐用。” 惜字如金，慕容彻垂眸看着桌面，想着解释的话。 “放心，王爷好好说话，我不动手。” 机会难寻，沈尽欢怎会放过。 活动了一下手腕，听着外间动静，沈尽欢也在计划等下怎么样动手，能不让傲雪知情。 “本王说是被下药，你许是不信。” 沈尽欢与常人思维不同，平日怪异行为太多。慕容彻坦言开口，也怕她不信。 楞了一下，沈尽欢只以为是自己幻听。 可看慕容彻面上满是认真，却也知晓，他并非玩笑。 “谁的手笔？” 既然信了，那沈尽欢定然要查出那人是谁。 那么喜欢给人下药，便让他多吃一些，送他一程。 “不知，本是例行巡查，身边只有傲雪一人。” 懊恼皱眉，慕容彻对此事亦是耿耿于怀。 “路上可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水里下药也不无可能。” 沈尽欢自然不会怀疑傲雪，现在他还能跟着，慕容彻必然最是信任。 “一直在查，尚无定论。幸好那日遇到是你。” 忍不住感慨一句，可话出口，慕容彻却也面色微变。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何意。若是别人，要不然哭哭啼啼寻死，要不然，肯定要你给个名分。” 他既不是有意，沈尽欢再意难平，也知道算账不该找他。 斜靠在马车上，思及朝中的脉络纠缠，沈尽欢一时也真想不出来会是谁动手。 “之前之事，多有冒犯。” 沈尽欢说的是实话，可慕容彻听着，却更难为情。 他并非不愿负责，也断然没趁机欺侮之意。 难得见慕容彻着急，沈尽欢扶额叹了一口气，眼底多了幽怨： “那王爷觉得，无意冒犯，便不用负责吗？” “自然，自然不是。所以，王妃之位是你的。”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沈尽欢伸脚便踹在慕容彻腿上。 “这么说，成婚之事，是你早有谋划？” 皱眉拍了沈尽欢鞋底带上裙摆的灰尘，慕容彻思量一下，解释道： “不全是。” “所以，还是有着一部分？” 抬脚还想给他一脚，沈尽欢看他有了防备，这才不甘心收了。 “本王说过，王府缺一个王妃。” 一脸认真解释，慕容彻眸色平静，说的全是实话。 “我觉得，江晚就挺合适。” “她还不配。” 四个字惹得沈尽欢瞬间多了笑意，一拍桌子道：“好眼光！” 见惯了沈尽欢不拘小节，慕容彻浅浅勾唇，算是为两人达成共鸣高兴。 “可你三番五次设计我，王爷倒是说说，这账应该怎么算？” 亲兄弟尚且明算账，更何况两人不过是合作关系。 成婚之事，即便在现代也是大事。 将来和离了，她再找夫君必然会有所影响。 可不能做亏本的买卖。 “成了婚，王府大大小小事宜都是你的。若是想要钱财，江河的收益也可分你一半。” 沈尽欢闻言，挑眉道： “那另一半呢？” 没想到她如此贪心，慕容彻无奈一笑，反问她： “风行平日，没有开销？” 沈尽欢最是喜欢敞亮人，一听这话，当即一拍铁桌：“成交！” 看她随即伸出的手掌，慕容彻迟疑一下，举手与她轻碰。 第110章 于理不合 贤王府内菊花也开的正好，柳泱特意做了鲜花茶给沈尽欢尝尝。 “柳绿老是夸你，果真是手巧。” 没了之前那些心思，沈尽欢看柳泱也顺眼了一点。 “都是妹妹说的玩笑话，郡主可莫要当真。” 浅笑开口，柳泱也怕受沈尽欢这句夸奖。 “妹妹可算是来了，我昨个儿还在想，什么时候差人请妹妹来坐坐。” 吃了亏总会长记性，纪岚带着满脸笑意过来，还特意准备了糕点。 “纪妹妹说笑了，论起尊卑，一声姐姐我还是能应的。” 笑意僵在脸上，纪岚也没想到沈尽欢竟反过来给她下马威。 “这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柳泱，还不去将府里的好茶送上来？” 呵斥一句，纪岚笑着看向沈尽欢，语气多了歉意： “郡主莫要见怪，下人不懂事。” 柳泱恭敬应下，上前要将菊花茶撤下。 “不必，我很喜欢。王爷也喜欢，不是吗？” 挑眉看向自顾喝茶的慕容彻，沈尽欢怎么可能让他坐着看戏。 一个是他的妾室，一个是他的丫鬟。 怎么，都轮不到她来管。 “茶不错。” 慕容彻神色平淡，简单三个字，却也给了柳泱最高评价。 眼底一喜，柳泱止了动作，看着沈尽欢的眼中满是感激。 攥紧手中帕子，纪岚赔笑一声，在慕容彻身旁站立。 “王爷，您请郡主来府上怎么也不吩咐岚儿一声，会让人多去准备一下。” 纪岚说完，没得到慕容彻的回应，面上多了尴尬。 含笑的双眸落在沈尽欢脸上，心中更多恨意。 她这妆容，分明就是故意来勾搭王爷的！ “郡主，时辰也不早了，刚刚来时我已让人收拾好之前郡主所住的屋子，今晚便在王府歇下。” 一番含沙射影的话出来，慕容彻和沈尽欢同时明白，她这是在嘲讽她不要脸。 之前没名没分住过来，如今还未成婚，又迫不及待前来。 “不必了，今晚，本郡主歇在王爷院中。” 她既然要提这件事情，那沈尽欢必然要让她满意才是。 脸色一白，纪岚更是恨得咬牙。 “这怕是于理不合。” 忍住骂沈尽欢贱人的冲动，纪岚想起喉咙一事，更是心惊。 “无妨，左右也不是第一次了。” 话一出口，沈尽欢也只听慕容彻咳嗽一声，显然是被茶水呛到。 “王爷，没事！” 着急递上帕子，纪岚眼底的担忧没半分虚假。 “无妨。” 自袖口拿出白底绣梅花的帕子，慕容彻看都没看纪岚一眼。 不甘的收回帕子，纪岚面上的笑意，也几欲维持不住。 “傲雪，送郡主回去。” 慕容彻知道沈尽欢刚刚是故意刺激纪岚，也不可能出言让她留下。 即便开口，她多半也会拒绝。 纪岚眼底一喜，连忙接了一句： “我也送送郡主。” 知道她还有小动作，沈尽欢刚好无聊，当然不会拒绝。 只是在起身离开之时，余光瞥见柳泱的脸色似有些怪异。 “郡主之后有什么不懂得，尽欢问岚儿便好，我来着王府也有三年了。” 语气里带着些许得意，纪岚这是在敲打沈尽欢，让她对她客气一些。 王爷这么几年，可从未再同意别人往家中塞过人。 “傲雪，三年无所出，是不是该休了？” 皱眉看向傲雪，沈尽欢这话也并非玩笑。 身子一僵，纪岚一时忘了抬步动作。 “郡主，祸从口出的道理，你应该比谁都懂！” 她是三年无所出，可这却是王府不能提的事情。 没想到这个贱人，竟专挑痛处下手。 闻言转身，沈尽欢看她那隐忍的样子，也觉得可怜： “宫里不是有个王太医？改日让他来给你瞧瞧，好尽早给王爷绵延子嗣。” 沈尽欢保证，她这话确实是出自真心。 可她也不清楚，为什么纪岚听了，反倒比之前更为愤怒。 “沈尽欢！你欺人太甚！” 纪岚满心愤怒，她怎会不想要孩子，她做梦都希望能为王爷生儿育女。 可自从成婚那一晚之后，王爷便再不碰她。 平日恩爱，也不过是做给那徐家小姐看。 “纪夫人，我奉劝你之后最好老老实实的。这样，王府才能容得下你。” 到底只是个可怜的女人，沈尽欢也懒得和她多计较。 只要之后别和以往一样自作聪明，想着对她动手。 两人和平相处，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你！” 纪岚怒极，可看着沈尽欢身边傲雪脸色不好，也知道不能再开口。 王爷能让他送她，便证明了对她的在意。 没再理她，出了王府，沈尽欢开口打发傲雪回去。 “不过就这么两步路，翻墙过去便好。” 贤王府和丞相府不过是一街之隔，这么两步路还要送，那也未免太矫情了一些。 沈尽欢在王府内之所以没拒绝，不过是顺了慕容彻的意。 让这纪岚以为，他对她在意，两人情深义重。 傲雪恭敬应了一声，却没回去，站在原地目送沈尽欢离开。 远远看到那一袭红衣，沈陌眼底多了笑意，飞身而下稳稳落在沈尽欢面前。 “天凉了，之后不必等我。” 摘下他衣领上不知何时沾染的落叶，沈尽欢叹息一声，抬步进门。 沈陌愣神一下，快步跟上。 “今日，皇上可有为难小姐？” 担忧了一天，沈陌几次都要忍不住去皇宫。 可却因为沈尽欢临走前那个带着笑意的眼神，忍了下来。 “皇上是聪明人，不会相信别人的一面之词。” 喝着杯中热茶，沈尽欢整理了事情的前前后后，也得出了结论。 此事，皇后事先并不知情。 从头到尾，都是江晚自导自演。 “没想到那个晚郡主虽体弱，却心肠歹毒！” 柳绿闷闷开口，心中波澜万千。 此次若不是小姐和王爷一起，还不知道，他们会给小姐扣上怎样的罪名。 笑着看她，沈尽欢也没她想的那么紧张。 “行了，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别一个哭丧个脸，江晚那些弯弯绕绕还不够看。” 沈尽欢唯一诧异的，就是江晚对自己足够狠。 她那身子，即便是寻常的毒药，也很有可能直接要了她的命。 “小姐，晚郡主当真那么喜欢王爷，竟为了王爷连性命都不要？” 第111章 杨柳有孕 对这个问题，沈尽欢一时沉默，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三小姐，夫人晕倒了！” 外间匆匆忙忙跑来一个丫鬟，出口的话更让沈尽欢心下一沉。 “夫人一向身子不错，怎会突然昏倒？” 跟在沈尽欢身后前往沈霁的院子，沈陌也觉得事情不简单。 她前些年身子弱，只是因为得不到好的照顾，平日缺衣少食。 可如今精心照顾，断然没有昏过去的道理。 “奴婢也不知道，夫人说想来看看小姐，可刚出院子，便昏了过去。” 沈尽欢听着这话，心下更是担心。 沈霁人本来在书房见客，得知消息当即打发了人，如今已经到了房里。 “你们是怎么照顾夫人的？她素来身子弱，本相平日是怎么吩咐你们的！” 里间暴怒的话让沈尽欢止了步子，多了欣慰。 如今，他是真的将娘亲放在了心上。 “小姐，不进去吗？” 映红柳绿同样也担心杨柳，看沈尽欢不动作，更是狐疑。 “我先进去看看，你们先回去。” 听里面慌乱，沈尽欢也清楚人不会少。 她前些日子才找过大夫，也明白，不会是什么大病。 “恭喜相爷，贺喜相爷，三夫人这是有喜了。” 里间大夫一句话，让沈尽欢收回跨了一半门槛的脚。 “有喜了？” 沈霁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完全不相信自己所听。 “千真万确，三夫人这确实是喜脉。” 大夫连连道喜，也同样觉得杨柳这是苦尽甘来。 谁不知道三夫人之前和生母过得什么日子？ 如今女儿飞上枝头，就连她，也重获了相爷的恩宠。 上前拉住杨柳的手，沈霁满脸激动： “柳儿，你听见了？” 杨柳也是被这消息吓傻了，愣了片刻，激动的哭了起来。 “这可是好事，别哭，哭什么……” 沈霁又说了些什么沈尽欢一句没听，回欢园的路上，步子沉重。 “小姐，夫人有喜这是好事，理应去祝贺一声……” 映红知道这件事情对沈尽欢打击很大，可毕竟，是好事一件。 “父亲在意，便够了。” 沈尽欢确实没想到，会是有喜。 可现在想想，却也觉得是一件好事。 她离开了相府之后，这孩子，便是杨柳后半辈子的指望。 “夫人如今正是好时候，再添一个孩子在膝下，也是好事。” 映红劝说开口，也拉了一下柳绿，示意她不必再问。 回房将墙角箱子抱出，沈尽欢将里面银票尽数整理，又取了两处宅子的地契，重新放在了另一个木箱里。 “映红，将这箱子给娘亲送去。顺便准备一些补品，不必惊动她。” 沈尽欢没什么能帮她做的，也不想去说什么煽情的话。 如今她好好的，便什么都够了。 “是，小姐。” 知她有自己考虑，映红压下心中担忧，下去准备。 沈府上下皆沉浸在杨柳有孕的喜悦中，就连回到侯府的萧寅，都在得知消息的第二日，差人送来重礼。 “真没想到，那个妖精还能有如此好运。” 恨得牙痒，林婌心中更是生出了嫉妒。 徐佳慧在一旁刺绣，听林婌这话，心思复杂。 “丞相如今站在她们母女这边，大婚之事，怕是不会再有变故。” 声音染了委屈，徐佳慧虽看的通透，可却也不甘得到这个结果。 “佳慧，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不然，你再考虑考虑别家公子？” 一直不想让徐佳慧嫁入皇家，更何况如今慕容彻眼看要大婚。 让她的宝贝女儿为妾，是万万不可能的。 “母亲，这话不必说了。” 被刺绣的手扎了手指，看着未完工的帕子被染了点点红梅，徐佳慧更是心思复杂。 她当年第一眼见到慕容彻，便深深喜欢上了。 如今即便母亲这话说的清楚，她又怎么可能会转了性子。 “佳慧，我徐家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断然不能为妾！” 态度不容反驳，林婌一生骄傲，怎会容忍女儿下嫁。 “母亲，女儿非王爷不嫁。” 比她态度更为强硬，徐佳慧早已经下定决心。 “混账东西！为人妾室，便低人一等。你身为尚书府独女，怎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母亲之前说过，女儿的婚事可以随心，不必看别人脸色！” 林婌被噎的说不出话，这话她之前确实是说过。 他们家不缺钱财，不缺权势，多得是想要攀附的人。 若是为人妻，她自然随她的心思。 可为人妾，还要看那小贱人的脸色，她怎能忍？ “这件事情不必再说，贤王若是拒婚可以，否则你父亲也不会同意。” 摔门而去，行至院中，林婌放心不下，吩咐道： “务必看好小姐，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出府一步。” “母亲，您不能这样！” 起身去追，徐佳慧刚出门就被丫鬟拦住。 “小姐，夫人正在气头上，您还是别去招惹的好。” 眼见林婌身影越发远去，徐佳慧着急要去追，威胁开口： “阿金，你让开。你害怕母亲，难道就不害怕我发卖了你？” 几个丫鬟齐齐给她跪下，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们了。夫人的脾气您知道，若是您走了，她定会扒了我们的皮。” 比起徐佳慧，阿金等人更惧怕林婌。 小姐最多就是任性了一些，可很多时候，还是善解人意的。 “你们！” 气的红了眼眶，徐佳慧也没想到她们竟这么不怕自己。 可她母亲是什么样的性子，她比谁都更清楚。 “去，备上厚礼，给丞相府送去。” 沉了脸吩咐，徐佳慧看阿金一动不动，火气蹭蹭上来： “怎么，就连这点事情，本小姐都用不动你们了？” “阿金不敢，小姐放心，此事定然不会让夫人知道。” 家中好东西不少，徐佳慧房中更甚。 想要送点东西不被林婌知道，轻而易举。 眼底一喜，徐佳慧连忙扶阿金起来。 “你们都下去。” 屏退众人，徐佳慧拉着阿金进屋，塞了个镯子给她。 “小姐，这万万不可。” 不许阿金推辞，徐佳慧眼底多了焦急： “送的时候，莫要提沈三小姐。她的性子，知道必然不会让收下。” 阿金鲜少看她如此失态，呆呆的点头，任由她将镯子放入她的袖口。 第111章 杨柳有孕 对这个问题，沈尽欢一时沉默，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三小姐，夫人晕倒了！” 外间匆匆忙忙跑来一个丫鬟，出口的话更让沈尽欢心下一沉。 “夫人一向身子不错，怎会突然昏倒？” 跟在沈尽欢身后前往沈霁的院子，沈陌也觉得事情不简单。 她前些年身子弱，只是因为得不到好的照顾，平日缺衣少食。 可如今精心照顾，断然没有昏过去的道理。 “奴婢也不知道，夫人说想来看看小姐，可刚出院子，便昏了过去。” 沈尽欢听着这话，心下更是担心。 沈霁人本来在书房见客，得知消息当即打发了人，如今已经到了房里。 “你们是怎么照顾夫人的？她素来身子弱，本相平日是怎么吩咐你们的！” 里间暴怒的话让沈尽欢止了步子，多了欣慰。 如今，他是真的将娘亲放在了心上。 “小姐，不进去吗？” 映红柳绿同样也担心杨柳，看沈尽欢不动作，更是狐疑。 “我先进去看看，你们先回去。” 听里面慌乱，沈尽欢也清楚人不会少。 她前些日子才找过大夫，也明白，不会是什么大病。 “恭喜相爷，贺喜相爷，三夫人这是有喜了。” 里间大夫一句话，让沈尽欢收回跨了一半门槛的脚。 “有喜了？” 沈霁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完全不相信自己所听。 “千真万确，三夫人这确实是喜脉。” 大夫连连道喜，也同样觉得杨柳这是苦尽甘来。 谁不知道三夫人之前和生母过得什么日子？ 如今女儿飞上枝头，就连她，也重获了相爷的恩宠。 上前拉住杨柳的手，沈霁满脸激动： “柳儿，你听见了？” 杨柳也是被这消息吓傻了，愣了片刻，激动的哭了起来。 “这可是好事，别哭，哭什么……” 沈霁又说了些什么沈尽欢一句没听，回欢园的路上，步子沉重。 “小姐，夫人有喜这是好事，理应去祝贺一声……” 映红知道这件事情对沈尽欢打击很大，可毕竟，是好事一件。 “父亲在意，便够了。” 沈尽欢确实没想到，会是有喜。 可现在想想，却也觉得是一件好事。 她离开了相府之后，这孩子，便是杨柳后半辈子的指望。 “夫人如今正是好时候，再添一个孩子在膝下，也是好事。” 映红劝说开口，也拉了一下柳绿，示意她不必再问。 回房将墙角箱子抱出，沈尽欢将里面银票尽数整理，又取了两处宅子的地契，重新放在了另一个木箱里。 “映红，将这箱子给娘亲送去。顺便准备一些补品，不必惊动她。” 沈尽欢没什么能帮她做的，也不想去说什么煽情的话。 如今她好好的，便什么都够了。 “是，小姐。” 知她有自己考虑，映红压下心中担忧，下去准备。 沈府上下皆沉浸在杨柳有孕的喜悦中，就连回到侯府的萧寅，都在得知消息的第二日，差人送来重礼。 “真没想到，那个妖精还能有如此好运。” 恨得牙痒，林婌心中更是生出了嫉妒。 徐佳慧在一旁刺绣，听林婌这话，心思复杂。 “丞相如今站在她们母女这边，大婚之事，怕是不会再有变故。” 声音染了委屈，徐佳慧虽看的通透，可却也不甘得到这个结果。 “佳慧，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不然，你再考虑考虑别家公子？” 一直不想让徐佳慧嫁入皇家，更何况如今慕容彻眼看要大婚。 让她的宝贝女儿为妾，是万万不可能的。 “母亲，这话不必说了。” 被刺绣的手扎了手指，看着未完工的帕子被染了点点红梅，徐佳慧更是心思复杂。 她当年第一眼见到慕容彻，便深深喜欢上了。 如今即便母亲这话说的清楚，她又怎么可能会转了性子。 “佳慧，我徐家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断然不能为妾！” 态度不容反驳，林婌一生骄傲，怎会容忍女儿下嫁。 “母亲，女儿非王爷不嫁。” 比她态度更为强硬，徐佳慧早已经下定决心。 “混账东西！为人妾室，便低人一等。你身为尚书府独女，怎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母亲之前说过，女儿的婚事可以随心，不必看别人脸色！” 林婌被噎的说不出话，这话她之前确实是说过。 他们家不缺钱财，不缺权势，多得是想要攀附的人。 若是为人妻，她自然随她的心思。 可为人妾，还要看那小贱人的脸色，她怎能忍？ “这件事情不必再说，贤王若是拒婚可以，否则你父亲也不会同意。” 摔门而去，行至院中，林婌放心不下，吩咐道： “务必看好小姐，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出府一步。” “母亲，您不能这样！” 起身去追，徐佳慧刚出门就被丫鬟拦住。 “小姐，夫人正在气头上，您还是别去招惹的好。” 眼见林婌身影越发远去，徐佳慧着急要去追，威胁开口： “阿金，你让开。你害怕母亲，难道就不害怕我发卖了你？” 几个丫鬟齐齐给她跪下，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们了。夫人的脾气您知道，若是您走了，她定会扒了我们的皮。” 比起徐佳慧，阿金等人更惧怕林婌。 小姐最多就是任性了一些，可很多时候，还是善解人意的。 “你们！” 气的红了眼眶，徐佳慧也没想到她们竟这么不怕自己。 可她母亲是什么样的性子，她比谁都更清楚。 “去，备上厚礼，给丞相府送去。” 沉了脸吩咐，徐佳慧看阿金一动不动，火气蹭蹭上来： “怎么，就连这点事情，本小姐都用不动你们了？” “阿金不敢，小姐放心，此事定然不会让夫人知道。” 家中好东西不少，徐佳慧房中更甚。 想要送点东西不被林婌知道，轻而易举。 眼底一喜，徐佳慧连忙扶阿金起来。 “你们都下去。” 屏退众人，徐佳慧拉着阿金进屋，塞了个镯子给她。 “小姐，这万万不可。” 不许阿金推辞，徐佳慧眼底多了焦急： “送的时候，莫要提沈三小姐。她的性子，知道必然不会让收下。” 阿金鲜少看她如此失态，呆呆的点头，任由她将镯子放入她的袖口。 第112章 徐家站队 杨柳虽只是妾室，按理来说有孕，不该宣扬。 可有沈尽欢在，亦有三品夫人的头衔，一时得知了消息的人纷纷来贺。 徐家有人来，沈霁很是诧异。 即便来人只是个丫鬟，却也得以坐下喝了杯茶，讨了些彩头回去。 “这徐海到底怎么想的，竟备了厚礼来？” 沈霁百思不得其解，一边给杨柳喂药，一边开口。 杨柳眉头微蹙，等着喝完药，捂帕轻咳一声： “妾身只是个妇道人家，无法为老爷分忧。” “你如今怀着身子，可莫要多想这些。你生了个好女儿，如今更怀着孩子，已经很让本相欣慰了。” 动作轻柔扶她躺下，沈霁眼底笑意浓烈。 心头一颤，听他嘴里不离沈尽欢，杨柳也清楚如今殊荣，都是沾了她的光。 “尽欢这两日在忙些什么，也不见她过来？” 眼底隐约多了失望，杨柳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到人。 “前两日宫里闹了一场，好在化险为夷。此事，还要多亏了贤王。” “是吗？” 勾唇浅笑，杨柳心绪复杂。 欢儿这些日子，似是对她冷淡了不少。 “你啊，好好养着身子便好，莫要多想什么。” 替她掖着被子，沈霁也怕她胡思乱想。 “老爷，妾身没多想什么。今晚，要不您去姐姐房里歇着。” “她？她那边有雨儿陪着，无妨。” “可是……” 杨柳还想开口劝他，可话说一半，却被沈霁伸出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担心，好好照顾腹中的孩子。等两日身子好些，便由你来管家。” 眉心一跳，杨柳压下心中激动，略带为难道： “老爷，这本是姐姐的，妾身还是安心养胎的好。” “她有时间应该好好反省反省，想想如何教导雨儿。” 沉了脸，沈霁半分不想提及萧红。 见状，杨柳又浅笑着提了沈尽欢的婚事，缓和他的心情。 听着映红说这些事情，沈尽欢抚摸着腿上阿闲，淡淡应好。 “阿闲，当日留你可是娘亲的意思。” 语气多带感慨，沈尽欢只是这简短一句，便再没开口。 映红闻言隐隐心惊，思及这些日子的变化。 也明白，沈尽欢这话，蕴含了别的意思。 “徐家送礼的人，应是徐家小姐。她避开父母送礼，被发现了，少不了苦头吃。” 沈尽欢说着，朝着沈陌看去，唇角微掀。 “我去一趟。” 她一个眼神，沈陌便知道她心中所想。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映红不由皱眉，语气染了狐疑： “徐家就这么一个女儿，林婌疼她疼的紧，应该舍不得苛责。” “林婌生性骄傲，如今生意场上受损，徐佳慧又不听她的想要入王府为妾。若是还能忍，那才有鬼。” 笑意渐深，沈尽欢想着徐家现在，也知道一定非常热闹。 徐海得知消息就匆忙赶回府，见到徐佳慧便迎面给了她一巴掌。 “你这逆女！沈霁前些日子刚刚弹劾了为父，你如今派人送去贺礼，这不是摆明了对沈家伏低做小？” 被打得偏过脸去，徐佳慧一声不吭站着，随他打骂。 “佳慧，亏得为父一直以为你聪慧。未曾想到，竟如此糊涂！” 忍不下心再下手，可徐海却也被她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父亲以为，将来谁能成为太子。” 沉了脸看他，徐佳慧显然不是一时糊涂。 她前前后后想过，也清楚这件事情之后的后果。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做了。 “逆女，这话岂是能随便说的？” 警惕四下，徐海更觉得她有些疯魔。 “如今丞相府也站到了贤王一侧，父亲觉得，你还能一碗水端平？” 之前徐佳慧便劝过徐海，可他谨慎不听。 如今事情和事情赶到一起，她没办法，只能擅作主张这么做了。 “朝堂上的事情，你一个人女儿家懂什么！贸然站队，你以为晋王会善罢甘休？” 急的在屋里团团转，徐海更想知道怎么才能缓和如今局势。 现在徐家去给丞相府三夫人祝贺的事情，怕是已经传遍。 “徐海，你动手了？” 匆忙而来，林婌的满腔怒意在看到徐佳慧肿起的侧脸时，尽数消散。 警惕后退一步，徐海眼底多了懊恼，解释道： “我也是一时情急。” “打得好。” 出乎徐海意料之外，林婌不仅没对他动手，反而难得站在了他这一边。 徐佳慧低垂了眸，知道林婌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 “这种蠢事情都能做的出来，该打。” 沉了脸看着徐佳慧，林婌扬了扬手，到底没狠下心去。 “我只当你聪慧，什么都与你说的清清楚楚。没想到，你竟还是如此糊涂！” 林婌怎能不气，本来出去是为了找几个姐妹聊聊，想着为她寻一门最好的亲事。 可她没想到，回来路上，竟听说她做了这么蠢的事情。 “母亲息怒。” 让她不生气的话是说了，可徐佳慧的态度，却也分明不觉得她错了。 “息怒？徐佳慧，你看你如今的态度，可有半分是想让我息怒？” 林婌气的身子微颤，一把打落徐海过来扶她的手，更觉得徐佳慧疯了。 “该说的女儿已经说了，父亲想要明哲保身，怕是不能了。” 一句话引得林婌大动肝火，作势便要教训徐佳慧。 徐海一看情况不对，连忙去拦住林婌： “夫人息怒，冷静，先冷静。” 事已至此，饶是徐海再气，也知道打人解决不了问题。 只怪他们平日太骄纵这个女儿，如今还真能打死不成？ “你拦着我做什么？这个破官当的我早已经看不顺眼，现在便辞官，带她回苏州城。” 气徐海的不争气，林婌更恼徐佳慧的胡闹。 “夫人，如今事情已经成这样。你以为，辞官皇上会准？” 徐海难得走到这一步，怎会愿意辞官回去。 即便前路凶险，可有户部和林家在手，自保却也不是问题。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徐海，你到底要如何？”抬脚踹在徐海腿上，林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的废物，小的现在，也跟着学着不听话！ 第112章 徐家站队 杨柳虽只是妾室，按理来说有孕，不该宣扬。 可有沈尽欢在，亦有三品夫人的头衔，一时得知了消息的人纷纷来贺。 徐家有人来，沈霁很是诧异。 即便来人只是个丫鬟，却也得以坐下喝了杯茶，讨了些彩头回去。 “这徐海到底怎么想的，竟备了厚礼来？” 沈霁百思不得其解，一边给杨柳喂药，一边开口。 杨柳眉头微蹙，等着喝完药，捂帕轻咳一声： “妾身只是个妇道人家，无法为老爷分忧。” “你如今怀着身子，可莫要多想这些。你生了个好女儿，如今更怀着孩子，已经很让本相欣慰了。” 动作轻柔扶她躺下，沈霁眼底笑意浓烈。 心头一颤，听他嘴里不离沈尽欢，杨柳也清楚如今殊荣，都是沾了她的光。 “尽欢这两日在忙些什么，也不见她过来？” 眼底隐约多了失望，杨柳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到人。 “前两日宫里闹了一场，好在化险为夷。此事，还要多亏了贤王。” “是吗？” 勾唇浅笑，杨柳心绪复杂。 欢儿这些日子，似是对她冷淡了不少。 “你啊，好好养着身子便好，莫要多想什么。” 替她掖着被子，沈霁也怕她胡思乱想。 “老爷，妾身没多想什么。今晚，要不您去姐姐房里歇着。” “她？她那边有雨儿陪着，无妨。” “可是……” 杨柳还想开口劝他，可话说一半，却被沈霁伸出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担心，好好照顾腹中的孩子。等两日身子好些，便由你来管家。” 眉心一跳，杨柳压下心中激动，略带为难道： “老爷，这本是姐姐的，妾身还是安心养胎的好。” “她有时间应该好好反省反省，想想如何教导雨儿。” 沉了脸，沈霁半分不想提及萧红。 见状，杨柳又浅笑着提了沈尽欢的婚事，缓和他的心情。 听着映红说这些事情，沈尽欢抚摸着腿上阿闲，淡淡应好。 “阿闲，当日留你可是娘亲的意思。” 语气多带感慨，沈尽欢只是这简短一句，便再没开口。 映红闻言隐隐心惊，思及这些日子的变化。 也明白，沈尽欢这话，蕴含了别的意思。 “徐家送礼的人，应是徐家小姐。她避开父母送礼，被发现了，少不了苦头吃。” 沈尽欢说着，朝着沈陌看去，唇角微掀。 “我去一趟。” 她一个眼神，沈陌便知道她心中所想。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映红不由皱眉，语气染了狐疑： “徐家就这么一个女儿，林婌疼她疼的紧，应该舍不得苛责。” “林婌生性骄傲，如今生意场上受损，徐佳慧又不听她的想要入王府为妾。若是还能忍，那才有鬼。” 笑意渐深，沈尽欢想着徐家现在，也知道一定非常热闹。 徐海得知消息就匆忙赶回府，见到徐佳慧便迎面给了她一巴掌。 “你这逆女！沈霁前些日子刚刚弹劾了为父，你如今派人送去贺礼，这不是摆明了对沈家伏低做小？” 被打得偏过脸去，徐佳慧一声不吭站着，随他打骂。 “佳慧，亏得为父一直以为你聪慧。未曾想到，竟如此糊涂！” 忍不下心再下手，可徐海却也被她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父亲以为，将来谁能成为太子。” 沉了脸看他，徐佳慧显然不是一时糊涂。 她前前后后想过，也清楚这件事情之后的后果。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做了。 “逆女，这话岂是能随便说的？” 警惕四下，徐海更觉得她有些疯魔。 “如今丞相府也站到了贤王一侧，父亲觉得，你还能一碗水端平？” 之前徐佳慧便劝过徐海，可他谨慎不听。 如今事情和事情赶到一起，她没办法，只能擅作主张这么做了。 “朝堂上的事情，你一个人女儿家懂什么！贸然站队，你以为晋王会善罢甘休？” 急的在屋里团团转，徐海更想知道怎么才能缓和如今局势。 现在徐家去给丞相府三夫人祝贺的事情，怕是已经传遍。 “徐海，你动手了？” 匆忙而来，林婌的满腔怒意在看到徐佳慧肿起的侧脸时，尽数消散。 警惕后退一步，徐海眼底多了懊恼，解释道： “我也是一时情急。” “打得好。” 出乎徐海意料之外，林婌不仅没对他动手，反而难得站在了他这一边。 徐佳慧低垂了眸，知道林婌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 “这种蠢事情都能做的出来，该打。” 沉了脸看着徐佳慧，林婌扬了扬手，到底没狠下心去。 “我只当你聪慧，什么都与你说的清清楚楚。没想到，你竟还是如此糊涂！” 林婌怎能不气，本来出去是为了找几个姐妹聊聊，想着为她寻一门最好的亲事。 可她没想到，回来路上，竟听说她做了这么蠢的事情。 “母亲息怒。” 让她不生气的话是说了，可徐佳慧的态度，却也分明不觉得她错了。 “息怒？徐佳慧，你看你如今的态度，可有半分是想让我息怒？” 林婌气的身子微颤，一把打落徐海过来扶她的手，更觉得徐佳慧疯了。 “该说的女儿已经说了，父亲想要明哲保身，怕是不能了。” 一句话引得林婌大动肝火，作势便要教训徐佳慧。 徐海一看情况不对，连忙去拦住林婌： “夫人息怒，冷静，先冷静。” 事已至此，饶是徐海再气，也知道打人解决不了问题。 只怪他们平日太骄纵这个女儿，如今还真能打死不成？ “你拦着我做什么？这个破官当的我早已经看不顺眼，现在便辞官，带她回苏州城。” 气徐海的不争气，林婌更恼徐佳慧的胡闹。 “夫人，如今事情已经成这样。你以为，辞官皇上会准？” 徐海难得走到这一步，怎会愿意辞官回去。 即便前路凶险，可有户部和林家在手，自保却也不是问题。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徐海，你到底要如何？”抬脚踹在徐海腿上，林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的废物，小的现在，也跟着学着不听话！ 第113章 千年人参 徐家闹剧如何收场，沈尽欢并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浣月能趁着这个机会，多收几家林家的产业。 抢饭碗这种事情，浣月如今做的可是得心应手。 手中账单刚看了一半，听着外间匆忙脚步声，沈尽欢心下一凛，察觉不对。 “小姐，夫人晕倒了！” “不是说了无事，怎么会又晕倒了！” 沈尽欢匆忙朝外走去，心中担忧多了几分。 “老爷去请了宫里的太医，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院子里已经乱作一团了。” 映红担心的红了眼眶，快步跟上。 进了屋里，沈尽欢还没来得及问，门口已经有人领了太医过来。 “夫人用了早饭说想起来走走，刚刚起身，就昏了过去。” 屋里伺候的两个丫鬟哭成了泪人，生怕沈霁发难。 “刘太医，前些日子夫人昏厥过一次，找了大夫来说只是体虚，加之有了身孕，故才晕倒。” 没时间在意别的，沈霁此刻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人生大喜莫过于中年得子，即便尚且不知是男是女，可沈霁却已经激动的好几日没睡好。 “丞相莫急，等老夫诊脉。” 刘太医眉头紧皱，不喜沈霁喧哗。 可等细细诊脉，面色却更为难看。 “可是不妥？” 心中咯噔一下，沈尽欢上前两步，担忧更甚。 她本以为只是有孕在身，下人仔细照顾就好。 可这次昏厥，显然没那么简单。 “回郡主，夫人这是常年体虚，虚不受补，故才晕厥了过去。” 解释的话听起来简单，可刘太医现在的神色，也让沈尽欢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些日子已经尽可能给柳儿进补，既然是体虚，那便不应该昏厥才是？” “丞相此言差矣，夫人之前多年体虚，表面虽看不出端倪，可身体早已亏空严重。 如今虽看上去是大肆进补，可其实并没有作用，反而会让夫人虚不受补。” 刘太医眉头紧皱，摸了一把胡子，更觉得棘手。 “那，可有什么办法补救？” “有，人参吊命。可宫中的千年人参前些日子刚给晚郡主配了药……” 人参不稀奇，相府上下也有几株百年人参。 可这千年人参，即便是皇宫，这几年也就只有这么一株。 “沈陌，去查。” 转身出门，沈尽欢面色难看。 她本以为杨柳如今受宠，已经是过上了好日子。 可没想到，之前那么多年，竟将身体糟蹋成了这个样子。 沈陌前脚刚走，沈尽欢转身进屋，只见沈霁匆忙出来。 “尽欢，刘太医说京城之中如今还有一株！” “在何处？” 知道这东西稀奇，所以沈尽欢才会尽快让沈陌去查。 现在听他说还有，也想着怎么快怎么办。 “在林家手里……” 满脸为难，沈霁确实没没想到，还会和徐家扯上关系。 本来徐家派人送了贺礼来，他就在想着怎么样推辞，保持距离 可如今，却也不得不去。 因他的话沉了脸，沈尽欢没想到会和林婌有关，可也清楚她不会让步。 “不可能，千年人参是我林家镇宅之宝，怎能随便让人？” 林家迎客厅内，林婌满脸得意坐于主坐。 林老爷子身子欠佳，没出来见客。林婌凑巧在家，一听消息便立即过来。 “徐夫人，此事关乎丞相府的两条人命，还请夫人割爱。” 亲自前来，足以见沈霁的诚意。 可林婌听他这话，却忍不住讥讽一笑。 “前些日子，丞相不是还说我徐家娇惯女儿？怎么，今日反倒厚着脸皮来了？” 林婌素来瞧不上这些官职在身的人，更何况沈霁之前是奴仆之身考中科举。 在她眼中，沈霁就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穷小子。 “之前是本相失礼，可也是徐夫人恶言在先。此事已经过去，何必揪着不放。” “我揪着不放？沈相你这话可真是好笑。怎么，杨柳如今病危你着急了？那当年徐海执意要娶杨柳的时候，怎不见你仗义执言！” 提起当年之事，林婌更气的身子发颤。 若不是她大闹了一场，说不定，那杨柳如今就是徐家的人！ “你这妇人好生无礼！那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如今人命关天，你怎能坐视不管？” 铁青了脸，沈霁许多年不曾被人如此对待。 怪不得徐海虽出任户部尚书，可手下却没几个门生。 就她这性子，有几人能忍受？ “无礼？沈相，这是我林家。你若不喜，现在便可离去。” 不屑一笑，林婌硬是忍住了骂人的话。 要不是徐海不愿意辞官，她定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欺人太甚！” 拂袖而去，沈霁脸色铁青回府，摔了一地器具。 “上次林婌吃了亏，不可能愿意将人参拱手让人。” 沈陌还没带回消息，沈尽欢心中更多几分焦急。 即便她刻意冷落杨柳，即便杨柳如今心思大多在腹中孩子上。 可这身子到底是她所生，沈尽欢也不能坐视不管。 “小姐，林家财大气粗，总不能硬来。” 映红满心担心，可想着沈尽欢会有的动作，只觉得不妥。 “她们不给，便抢过来。” 想法已经定下，沈尽欢现在等的，便是沈陌的消息。 若京城里现在就只有这么一株，那么无论是抢是偷，她都要得到。 而徐家，也绝无可能拱手让给相府。 “小姐，京城中有传言千年人参的几家都去了，皆名不副实。林家现在戒备森严，似是动用了兵部的人。” 听完沈陌的话，沈尽欢笑意更多讽刺： “林婌的手，倒是挺快。景行那边，吩咐没？” 让沈陌去查后，沈尽欢就仔细想过。 即便是去抢，她也不能露面。 不然，这件事情纠缠下去就没个了结了。 “已经安排妥当，今晚便会动手。景长老担心手下人失手，说要亲自前去。” 沈陌其实是最先要去的，可景行一听，就说不行。 他一直跟在沈尽欢身边，京城中大多人都记得这张脸。 他要是去了，那和沈尽欢自己去又有什么区别？ “嗯，我晚上亲自去一趟。此事，不能有半分纰漏。” 第113章 千年人参 徐家闹剧如何收场，沈尽欢并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浣月能趁着这个机会，多收几家林家的产业。 抢饭碗这种事情，浣月如今做的可是得心应手。 手中账单刚看了一半，听着外间匆忙脚步声，沈尽欢心下一凛，察觉不对。 “小姐，夫人晕倒了！” “不是说了无事，怎么会又晕倒了！” 沈尽欢匆忙朝外走去，心中担忧多了几分。 “老爷去请了宫里的太医，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院子里已经乱作一团了。” 映红担心的红了眼眶，快步跟上。 进了屋里，沈尽欢还没来得及问，门口已经有人领了太医过来。 “夫人用了早饭说想起来走走，刚刚起身，就昏了过去。” 屋里伺候的两个丫鬟哭成了泪人，生怕沈霁发难。 “刘太医，前些日子夫人昏厥过一次，找了大夫来说只是体虚，加之有了身孕，故才晕倒。” 没时间在意别的，沈霁此刻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人生大喜莫过于中年得子，即便尚且不知是男是女，可沈霁却已经激动的好几日没睡好。 “丞相莫急，等老夫诊脉。” 刘太医眉头紧皱，不喜沈霁喧哗。 可等细细诊脉，面色却更为难看。 “可是不妥？” 心中咯噔一下，沈尽欢上前两步，担忧更甚。 她本以为只是有孕在身，下人仔细照顾就好。 可这次昏厥，显然没那么简单。 “回郡主，夫人这是常年体虚，虚不受补，故才晕厥了过去。” 解释的话听起来简单，可刘太医现在的神色，也让沈尽欢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些日子已经尽可能给柳儿进补，既然是体虚，那便不应该昏厥才是？” “丞相此言差矣，夫人之前多年体虚，表面虽看不出端倪，可身体早已亏空严重。 如今虽看上去是大肆进补，可其实并没有作用，反而会让夫人虚不受补。” 刘太医眉头紧皱，摸了一把胡子，更觉得棘手。 “那，可有什么办法补救？” “有，人参吊命。可宫中的千年人参前些日子刚给晚郡主配了药……” 人参不稀奇，相府上下也有几株百年人参。 可这千年人参，即便是皇宫，这几年也就只有这么一株。 “沈陌，去查。” 转身出门，沈尽欢面色难看。 她本以为杨柳如今受宠，已经是过上了好日子。 可没想到，之前那么多年，竟将身体糟蹋成了这个样子。 沈陌前脚刚走，沈尽欢转身进屋，只见沈霁匆忙出来。 “尽欢，刘太医说京城之中如今还有一株！” “在何处？” 知道这东西稀奇，所以沈尽欢才会尽快让沈陌去查。 现在听他说还有，也想着怎么快怎么办。 “在林家手里……” 满脸为难，沈霁确实没没想到，还会和徐家扯上关系。 本来徐家派人送了贺礼来，他就在想着怎么样推辞，保持距离 可如今，却也不得不去。 因他的话沉了脸，沈尽欢没想到会和林婌有关，可也清楚她不会让步。 “不可能，千年人参是我林家镇宅之宝，怎能随便让人？” 林家迎客厅内，林婌满脸得意坐于主坐。 林老爷子身子欠佳，没出来见客。林婌凑巧在家，一听消息便立即过来。 “徐夫人，此事关乎丞相府的两条人命，还请夫人割爱。” 亲自前来，足以见沈霁的诚意。 可林婌听他这话，却忍不住讥讽一笑。 “前些日子，丞相不是还说我徐家娇惯女儿？怎么，今日反倒厚着脸皮来了？” 林婌素来瞧不上这些官职在身的人，更何况沈霁之前是奴仆之身考中科举。 在她眼中，沈霁就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穷小子。 “之前是本相失礼，可也是徐夫人恶言在先。此事已经过去，何必揪着不放。” “我揪着不放？沈相你这话可真是好笑。怎么，杨柳如今病危你着急了？那当年徐海执意要娶杨柳的时候，怎不见你仗义执言！” 提起当年之事，林婌更气的身子发颤。 若不是她大闹了一场，说不定，那杨柳如今就是徐家的人！ “你这妇人好生无礼！那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如今人命关天，你怎能坐视不管？” 铁青了脸，沈霁许多年不曾被人如此对待。 怪不得徐海虽出任户部尚书，可手下却没几个门生。 就她这性子，有几人能忍受？ “无礼？沈相，这是我林家。你若不喜，现在便可离去。” 不屑一笑，林婌硬是忍住了骂人的话。 要不是徐海不愿意辞官，她定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欺人太甚！” 拂袖而去，沈霁脸色铁青回府，摔了一地器具。 “上次林婌吃了亏，不可能愿意将人参拱手让人。” 沈陌还没带回消息，沈尽欢心中更多几分焦急。 即便她刻意冷落杨柳，即便杨柳如今心思大多在腹中孩子上。 可这身子到底是她所生，沈尽欢也不能坐视不管。 “小姐，林家财大气粗，总不能硬来。” 映红满心担心，可想着沈尽欢会有的动作，只觉得不妥。 “她们不给，便抢过来。” 想法已经定下，沈尽欢现在等的，便是沈陌的消息。 若京城里现在就只有这么一株，那么无论是抢是偷，她都要得到。 而徐家，也绝无可能拱手让给相府。 “小姐，京城中有传言千年人参的几家都去了，皆名不副实。林家现在戒备森严，似是动用了兵部的人。” 听完沈陌的话，沈尽欢笑意更多讽刺： “林婌的手，倒是挺快。景行那边，吩咐没？” 让沈陌去查后，沈尽欢就仔细想过。 即便是去抢，她也不能露面。 不然，这件事情纠缠下去就没个了结了。 “已经安排妥当，今晚便会动手。景长老担心手下人失手，说要亲自前去。” 沈陌其实是最先要去的，可景行一听，就说不行。 他一直跟在沈尽欢身边，京城中大多人都记得这张脸。 他要是去了，那和沈尽欢自己去又有什么区别？ “嗯，我晚上亲自去一趟。此事，不能有半分纰漏。” 第114章 不孝逆女 映红连夜行衣都帮沈尽欢整理妥当，可没想到，午饭刚过林婌竟带着礼品前来。 “徐夫人这是何意？” 面上怒意不减，沈霁从徐家回来后，气的一上午滴水未进。 现在见人上门来挑衅，连口水都没让人准备。 “看来，丞相是不将杨柳和那未出世的孩子放在心上了。” 起身便要走，林婌来的本就不情愿，更看不上沈霁这态度。 “徐夫人留步！可是愿意割爱？” 激动起身，沈霁还以为林婌改了主意，连忙补充道： “只要徐夫人愿意，多少银钱都不是问题！” “我林家最不缺的，便是钱。” 满意沈霁态度，林婌止了步子，转身眼中多了不懈。 钱？她林家的钱财，几辈子随便挥霍都是用不尽的。 笑意还未完全在脸上绽开，沈霁闻言，瞬间沉了脸。 “徐夫人想要什么？” 心中多了忌惮，沈霁更担心，她会要求朝政有关的事情。 “千年人参在我徐家也有几十年了，相爷既然想要，就看相爷诚意。” 没直接开口，林婌也想试试沈霁态度。 若是有半分舍不得，她也不会再开口自讨没趣。 “诚意？除了伤天害理之事，徐夫人尽管开口。” 满心隐忍，沈霁心中除担心杨柳以及腹中孩子，更怕她出了事情无法牵制沈尽欢。 “我要贤王妃之位，丞相可愿意？” “皇上赐婚，你我说了皆不算。” 沈霁阴沉着脸开口，也没想到林婌这么干开口。 毕竟是皇家旨意，即便他同意，也无济于事。 “这么看来，沈相是不愿了。” 转身便走，林婌也懒得和他墨迹。 若不是佳慧以死相逼，说什么，她也不屑于来丞相府这种地方。 “慢着！” 沈霁袖中的手紧攥成拳，思量其中利害关系。 对于这桩婚事，他起初确实是不算乐意。 可皇家赐婚，岂是儿戏？ “沈相是聪明人，以你那女儿的性子，你以为入了王府能如何？” 沈霁本来是有些动摇，可听林婌这嚣张跋扈的语气，脸色铁青： “徐夫人说话还是客气些。” 林婌这话虽只是在说沈尽欢不懂规矩，可也影射了丞相府。 无论出于维护女儿，还是相府颜面，沈霁都不会忍。 “怎么，沈相这是不愿意了？” 话里满是威胁，林婌也吃准了沈霁没有别的办法。 莫说是京城，放眼整个大和，能与她林家作对的人有几人？ “你！” “自然不愿。” 沈尽欢的声音比沈霁更快一步，也让林婌瞬间变脸。 “沈尽欢，你要想清楚，杨柳可是你的生母！” 没想到沈尽欢会出来，林婌更多懊恼。 这个小贱人，她就不信，她能对自己的生身母亲见死不救。 “徐小姐是嫁不出去了吗，徐夫人这么几次三番前来？” 讥讽一笑，沈尽欢抬步进院。 大老远就听见林婌那趾高气昂的语气，知道的是过来商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问责。 “混账东西！你才嫁不出去！佳慧是徐家嫡女，岂是你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女能说的！” 气的就差冲上来和沈尽欢比划，林婌也是听不得别人说徐佳慧半句。 “巧了，嫁不出去是不可能了。” 看向沈霁略带警告的眼神，沈尽欢更是多了烦躁。 看他这样子，刚刚她要是晚来半步，他就代替她答应下来了。 “如今是你们沈家有求于人，你如此嚣张，是想让杨柳一尸两命不成？” 手中有筹码，林婌当然不怕沈尽欢。 这个小贱人，如此出言不逊，就该掌嘴！ “听闻徐夫人是信佛之人，如今看来，都是假的。” 知道林婌嚣张跋扈，可沈尽欢却没想到她心思如此恶毒。 将别人的性命挂在嘴上，如同儿戏一般。 面色白了一白，林婌更被她这话刺激： “你当我不想救人？你识相一些，去找皇上推了婚事，千年人参白送给你们！” “不可能，徐夫人请回。” 拒绝的话比她更坚定，沈尽欢也断不会受此威胁。 她以为，她和慕容彻之间婚约解除，徐佳慧便能入主王府？ 真不知道该说她天真还是可笑。 “尽欢，不得放肆！” 沈霁面色阴沉，看着沈尽欢的眼中写满不悦。 “父亲愿意和徐夫人多说，随父亲。” 她不拦着沈霁，可让她同意，绝无可能。 “沈相，这便是你养的好女儿！自己的生母生死都可不管不顾，将来指不定反咬你一口！” 林婌话音落地，一枚暗器破空而出，自她脖颈处划过带落几根青丝。 “啊！” 身形僵在原地，林婌惨叫一声，面色蜡白如纸。 “混账！” 上前扬手要去掌掴沈尽欢，沈霁却被她的眼神惊到，愣在原地。 “沈霁，没想到你竟如此纵女行凶，今日我便一纸诉状，将你告到吏部！” 快速转身，林婌避免不了脚软，拉住一侧丫鬟来搀扶的手。 “徐夫人且慢，小女不懂事，惊了夫人。” 沈霁歉意开口，剜了一眼沈尽欢，示意她上前道歉。 刚刚那举动虽没要林婌的命，可沈尽欢本意就是教训，怎么可能致歉。 “你这逆女！你当真不将你娘的生死放在眼里？” 沈霁觉得沈尽欢这是疯了，心中寒意渐起。 林婌看沈尽欢不答，没半分妥协意思，缓缓转身更觉心惊： “沈相，你可当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林婌丢下一句话，快步离开，丝毫不顾身后沈霁出言挽留。 “逆女！你母亲如今垂危，你怎能如此狼心狗肺！” 扬了扬手，沈霁巴掌还没落下，被沈尽欢扬手打偏。 “违抗圣旨，轻则死罪。怎么，我的命在父亲眼中，便不是命？” 笑意多了凉薄，沈尽欢知道沈霁自私，也明白她不该有此一问。 “你这是不孝！” 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沈霁看着沈尽欢眼底更多失望。 沈尽欢低笑一声，丝毫没否认这话的心情。 对，她如此行径，确实是不孝。 可他们，却并非真是她的父母。 之前种种，已是仁至义尽。 “三小姐，三夫人请您过去！” 第114章 不孝逆女 映红连夜行衣都帮沈尽欢整理妥当，可没想到，午饭刚过林婌竟带着礼品前来。 “徐夫人这是何意？” 面上怒意不减，沈霁从徐家回来后，气的一上午滴水未进。 现在见人上门来挑衅，连口水都没让人准备。 “看来，丞相是不将杨柳和那未出世的孩子放在心上了。” 起身便要走，林婌来的本就不情愿，更看不上沈霁这态度。 “徐夫人留步！可是愿意割爱？” 激动起身，沈霁还以为林婌改了主意，连忙补充道： “只要徐夫人愿意，多少银钱都不是问题！” “我林家最不缺的，便是钱。” 满意沈霁态度，林婌止了步子，转身眼中多了不懈。 钱？她林家的钱财，几辈子随便挥霍都是用不尽的。 笑意还未完全在脸上绽开，沈霁闻言，瞬间沉了脸。 “徐夫人想要什么？” 心中多了忌惮，沈霁更担心，她会要求朝政有关的事情。 “千年人参在我徐家也有几十年了，相爷既然想要，就看相爷诚意。” 没直接开口，林婌也想试试沈霁态度。 若是有半分舍不得，她也不会再开口自讨没趣。 “诚意？除了伤天害理之事，徐夫人尽管开口。” 满心隐忍，沈霁心中除担心杨柳以及腹中孩子，更怕她出了事情无法牵制沈尽欢。 “我要贤王妃之位，丞相可愿意？” “皇上赐婚，你我说了皆不算。” 沈霁阴沉着脸开口，也没想到林婌这么干开口。 毕竟是皇家旨意，即便他同意，也无济于事。 “这么看来，沈相是不愿了。” 转身便走，林婌也懒得和他墨迹。 若不是佳慧以死相逼，说什么，她也不屑于来丞相府这种地方。 “慢着！” 沈霁袖中的手紧攥成拳，思量其中利害关系。 对于这桩婚事，他起初确实是不算乐意。 可皇家赐婚，岂是儿戏？ “沈相是聪明人，以你那女儿的性子，你以为入了王府能如何？” 沈霁本来是有些动摇，可听林婌这嚣张跋扈的语气，脸色铁青： “徐夫人说话还是客气些。” 林婌这话虽只是在说沈尽欢不懂规矩，可也影射了丞相府。 无论出于维护女儿，还是相府颜面，沈霁都不会忍。 “怎么，沈相这是不愿意了？” 话里满是威胁，林婌也吃准了沈霁没有别的办法。 莫说是京城，放眼整个大和，能与她林家作对的人有几人？ “你！” “自然不愿。” 沈尽欢的声音比沈霁更快一步，也让林婌瞬间变脸。 “沈尽欢，你要想清楚，杨柳可是你的生母！” 没想到沈尽欢会出来，林婌更多懊恼。 这个小贱人，她就不信，她能对自己的生身母亲见死不救。 “徐小姐是嫁不出去了吗，徐夫人这么几次三番前来？” 讥讽一笑，沈尽欢抬步进院。 大老远就听见林婌那趾高气昂的语气，知道的是过来商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问责。 “混账东西！你才嫁不出去！佳慧是徐家嫡女，岂是你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女能说的！” 气的就差冲上来和沈尽欢比划，林婌也是听不得别人说徐佳慧半句。 “巧了，嫁不出去是不可能了。” 看向沈霁略带警告的眼神，沈尽欢更是多了烦躁。 看他这样子，刚刚她要是晚来半步，他就代替她答应下来了。 “如今是你们沈家有求于人，你如此嚣张，是想让杨柳一尸两命不成？” 手中有筹码，林婌当然不怕沈尽欢。 这个小贱人，如此出言不逊，就该掌嘴！ “听闻徐夫人是信佛之人，如今看来，都是假的。” 知道林婌嚣张跋扈，可沈尽欢却没想到她心思如此恶毒。 将别人的性命挂在嘴上，如同儿戏一般。 面色白了一白，林婌更被她这话刺激： “你当我不想救人？你识相一些，去找皇上推了婚事，千年人参白送给你们！” “不可能，徐夫人请回。” 拒绝的话比她更坚定，沈尽欢也断不会受此威胁。 她以为，她和慕容彻之间婚约解除，徐佳慧便能入主王府？ 真不知道该说她天真还是可笑。 “尽欢，不得放肆！” 沈霁面色阴沉，看着沈尽欢的眼中写满不悦。 “父亲愿意和徐夫人多说，随父亲。” 她不拦着沈霁，可让她同意，绝无可能。 “沈相，这便是你养的好女儿！自己的生母生死都可不管不顾，将来指不定反咬你一口！” 林婌话音落地，一枚暗器破空而出，自她脖颈处划过带落几根青丝。 “啊！” 身形僵在原地，林婌惨叫一声，面色蜡白如纸。 “混账！” 上前扬手要去掌掴沈尽欢，沈霁却被她的眼神惊到，愣在原地。 “沈霁，没想到你竟如此纵女行凶，今日我便一纸诉状，将你告到吏部！” 快速转身，林婌避免不了脚软，拉住一侧丫鬟来搀扶的手。 “徐夫人且慢，小女不懂事，惊了夫人。” 沈霁歉意开口，剜了一眼沈尽欢，示意她上前道歉。 刚刚那举动虽没要林婌的命，可沈尽欢本意就是教训，怎么可能致歉。 “你这逆女！你当真不将你娘的生死放在眼里？” 沈霁觉得沈尽欢这是疯了，心中寒意渐起。 林婌看沈尽欢不答，没半分妥协意思，缓缓转身更觉心惊： “沈相，你可当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林婌丢下一句话，快步离开，丝毫不顾身后沈霁出言挽留。 “逆女！你母亲如今垂危，你怎能如此狼心狗肺！” 扬了扬手，沈霁巴掌还没落下，被沈尽欢扬手打偏。 “违抗圣旨，轻则死罪。怎么，我的命在父亲眼中，便不是命？” 笑意多了凉薄，沈尽欢知道沈霁自私，也明白她不该有此一问。 “你这是不孝！” 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沈霁看着沈尽欢眼底更多失望。 沈尽欢低笑一声，丝毫没否认这话的心情。 对，她如此行径，确实是不孝。 可他们，却并非真是她的父母。 之前种种，已是仁至义尽。 “三小姐，三夫人请您过去！” 第115章 人心凉薄 杨柳虚弱的躺在床上，听到门口动静，撑着想要起身。 “夫人，万万不可，您如今身子虚的很，可不能起来。” 听着丫鬟的话，沈尽欢推门进屋，被扑面而来的药味熏的皱眉。 不过几日，这屋子像是被药浸了一样，透着一股子苦闷。 “欢儿，徐夫人可走了？” 面上笑意瞬间消失，沈尽欢缓步上前。 “人已经走了。她提出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胡闹！咳咳，你之前不是不喜贤王，不愿意皇上赐婚吗？” 着急拉住沈尽欢的手，杨柳苍白的脸色因激动多了血色。 “娘亲有话可以直说，皇家婚约，不可推脱。” 失望渐渐扩散，沈尽欢已经能猜到杨柳会怎么开口。 “欢儿，并非是娘亲不想你成为贤王妃。可之前，明明是你先不喜的。” “那我现在愿意，娘亲当如何？” 问题丢给杨柳，沈尽欢浅笑看她，眼底只剩冰凉。 笑意微僵，杨柳被她这话气的猛咳两声，脸色更为难看。 “欢儿，你难道不想有个弟弟妹妹吗？” 话说的无比温情，听的沈尽欢不感动，都有些说不过去。 “不想。” 简洁两字，沈尽欢将自己的意思表露清楚。 “欢儿，你怎能如此心狠？难道你能忍心看这个孩子出什么事情吗？” 伸手抚摸上肚子，杨柳忍不住流泪。 沈尽欢之前一向看不得杨柳哭，可今日不知怎的，心中除了嘲讽，便只剩寒意。 “娘亲累了，早些歇着。” 不想继续听她哭，沈尽欢想抽出手离开。 可没想到杨柳闻言，紧紧攥着她的手，说什么都不松开。 “欢儿，娘亲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眼底满是哀求，杨柳多希望沈尽欢能点点头，答应她的请求。 “你不能失去这个孩子，所以，我便无关紧要？” 本以为能平淡对她，可这话出口，沈尽欢心口却也忍不住发闷。 果然，什么亲情之类，都不适合她。 “欢儿，娘亲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你对娘亲而言也很重要！” 急着解释，可这话出口杨柳自己都有些恍惚。 从察觉欢儿和之前不同后，她这颗心，确实有了变化。 “此事，我不会同意。人参的事情……” 本已经做好安排，可沈尽欢话出口一半，却被杨柳狠狠打断。 “欢儿！你怎能如此自私？” 身形微僵，沈尽欢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王妃之位你明明不在意，为何不能让出去救我和腹中孩儿？” 满眼尽是控诉，杨柳因情绪激动猛咳两声，心中满是愤怒。 “那你可知，违抗圣旨的后果？” 知她着急，沈尽欢抽回手后退一步，皱眉看她。 杨柳身子微僵，垂眸不答。 可从她脸上的神色，沈尽欢看的分明，她是知道的。 知道，抗旨不遵死路一条。 “我一向不守规矩，且是个自私之人。所以，娘亲自己多保重。” 转身便走，沈尽欢压根不给杨柳再开口的机会。 人心凉薄，她早就明白了这一点。 所以，本就不应该有半分期许。 “沈尽欢！我生你养你，你便是如此回报的？” 一句话让沈尽欢成功止了步子，缓缓转身，看着杨柳的眸间多了诧异。 “欢儿，为娘舍不得这个孩子。” 放柔了声音的一句，也让沈尽欢明白她的意思。 “我和这孩子，只能选一个。” 给出了选择，沈尽欢眸色凉薄，再不起波澜。 被这话气的不轻，杨柳怎么都没想到，沈尽欢会这么开口。 “欢儿，你别胡闹！太医说了，很可能是个男孩儿。” 语气满是哀求，杨柳若是能下床，现在说不定已经跪下来求她。 “所以，你选他，是吗？” 沈尽欢微掀唇角，极具嘲讽。 看来，她是真的为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打算。 “欢儿，为娘不是这个意思，你也要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人参我明日给你，之后，我搬出相府，和相府再无瓜葛。” 不想听她那些解释，沈尽欢心中有了定论，便不会再改。 “你当真拿的到？不行，你是相府三小姐，怎能搬出去？” 狂喜过后，杨柳瞬间慌了神。 她看得出来，沈尽欢并非玩笑。 “人不能贪心。你是要人参，还是不要？” 没耐心多等，沈尽欢只想尽快离开。 抓紧身前被子，杨柳面对这问题，一时间做不出选择。 “混账，人参要得到，可你也是丞相府的女儿，这是改不了的。” 气冲冲进来，沈霁在外面也将话听的清楚。 “既然父亲不要，那我先回去了。” 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道理沈尽欢相信沈霁能懂。 “要！” “不要了！” 沈霁杨柳两人同时开口，可出口的话，却截然相反。 “老爷，我们不能没有这个孩子。” 伸手去拉沈霁，杨柳哭的楚楚可怜。 “孩子还能再有，尽欢眼看就要大婚，决不能丢这个人。” 在外面的时候沈霁多番思量，若是只能选一个，他必然不会让沈尽欢出府。 她的性子，若是离开，便是彻底和相府脱了关系。 那之后，他岂不是在两位王爷面前左右为难？ “相爷不必担心，我向来不在意那些虚名。三夫人说的对，孩子重要。” 称呼已然改变，沈尽欢眼中漠然，充分证明了她的决绝。 刚刚选择虽是丢给了她，可沈尽欢却已经，替她做了选择。 “沈尽欢，你这是什么态度！” 气的脸色铁青，沈霁几欲动手。 “态度？你们让我请命赐婚的时候，可曾问我态度？” 讥讽一笑，沈尽欢朝着杨柳看了一眼，转身便走。 “来人，给我拦住她！” “欢儿，你怎能如此胡闹？” 两人的话用意不同，可听在沈尽欢耳中，却也区别不大。 到底，都是为自己考虑罢了。 可人总归自私，为自己考虑，确实也算不上错。 “明日我会差人送人参过来，三日内，搬出相府。” 拦路的几人沈尽欢根本不看在眼里，话音落地，沈陌现身，将几人尽数打趴。 “沈尽欢！你若是离了相府，之后便无人护你！” 第115章 人心凉薄 杨柳虚弱的躺在床上，听到门口动静，撑着想要起身。 “夫人，万万不可，您如今身子虚的很，可不能起来。” 听着丫鬟的话，沈尽欢推门进屋，被扑面而来的药味熏的皱眉。 不过几日，这屋子像是被药浸了一样，透着一股子苦闷。 “欢儿，徐夫人可走了？” 面上笑意瞬间消失，沈尽欢缓步上前。 “人已经走了。她提出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胡闹！咳咳，你之前不是不喜贤王，不愿意皇上赐婚吗？” 着急拉住沈尽欢的手，杨柳苍白的脸色因激动多了血色。 “娘亲有话可以直说，皇家婚约，不可推脱。” 失望渐渐扩散，沈尽欢已经能猜到杨柳会怎么开口。 “欢儿，并非是娘亲不想你成为贤王妃。可之前，明明是你先不喜的。” “那我现在愿意，娘亲当如何？” 问题丢给杨柳，沈尽欢浅笑看她，眼底只剩冰凉。 笑意微僵，杨柳被她这话气的猛咳两声，脸色更为难看。 “欢儿，你难道不想有个弟弟妹妹吗？” 话说的无比温情，听的沈尽欢不感动，都有些说不过去。 “不想。” 简洁两字，沈尽欢将自己的意思表露清楚。 “欢儿，你怎能如此心狠？难道你能忍心看这个孩子出什么事情吗？” 伸手抚摸上肚子，杨柳忍不住流泪。 沈尽欢之前一向看不得杨柳哭，可今日不知怎的，心中除了嘲讽，便只剩寒意。 “娘亲累了，早些歇着。” 不想继续听她哭，沈尽欢想抽出手离开。 可没想到杨柳闻言，紧紧攥着她的手，说什么都不松开。 “欢儿，娘亲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眼底满是哀求，杨柳多希望沈尽欢能点点头，答应她的请求。 “你不能失去这个孩子，所以，我便无关紧要？” 本以为能平淡对她，可这话出口，沈尽欢心口却也忍不住发闷。 果然，什么亲情之类，都不适合她。 “欢儿，娘亲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你对娘亲而言也很重要！” 急着解释，可这话出口杨柳自己都有些恍惚。 从察觉欢儿和之前不同后，她这颗心，确实有了变化。 “此事，我不会同意。人参的事情……” 本已经做好安排，可沈尽欢话出口一半，却被杨柳狠狠打断。 “欢儿！你怎能如此自私？” 身形微僵，沈尽欢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王妃之位你明明不在意，为何不能让出去救我和腹中孩儿？” 满眼尽是控诉，杨柳因情绪激动猛咳两声，心中满是愤怒。 “那你可知，违抗圣旨的后果？” 知她着急，沈尽欢抽回手后退一步，皱眉看她。 杨柳身子微僵，垂眸不答。 可从她脸上的神色，沈尽欢看的分明，她是知道的。 知道，抗旨不遵死路一条。 “我一向不守规矩，且是个自私之人。所以，娘亲自己多保重。” 转身便走，沈尽欢压根不给杨柳再开口的机会。 人心凉薄，她早就明白了这一点。 所以，本就不应该有半分期许。 “沈尽欢！我生你养你，你便是如此回报的？” 一句话让沈尽欢成功止了步子，缓缓转身，看着杨柳的眸间多了诧异。 “欢儿，为娘舍不得这个孩子。” 放柔了声音的一句，也让沈尽欢明白她的意思。 “我和这孩子，只能选一个。” 给出了选择，沈尽欢眸色凉薄，再不起波澜。 被这话气的不轻，杨柳怎么都没想到，沈尽欢会这么开口。 “欢儿，你别胡闹！太医说了，很可能是个男孩儿。” 语气满是哀求，杨柳若是能下床，现在说不定已经跪下来求她。 “所以，你选他，是吗？” 沈尽欢微掀唇角，极具嘲讽。 看来，她是真的为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打算。 “欢儿，为娘不是这个意思，你也要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人参我明日给你，之后，我搬出相府，和相府再无瓜葛。” 不想听她那些解释，沈尽欢心中有了定论，便不会再改。 “你当真拿的到？不行，你是相府三小姐，怎能搬出去？” 狂喜过后，杨柳瞬间慌了神。 她看得出来，沈尽欢并非玩笑。 “人不能贪心。你是要人参，还是不要？” 没耐心多等，沈尽欢只想尽快离开。 抓紧身前被子，杨柳面对这问题，一时间做不出选择。 “混账，人参要得到，可你也是丞相府的女儿，这是改不了的。” 气冲冲进来，沈霁在外面也将话听的清楚。 “既然父亲不要，那我先回去了。” 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道理沈尽欢相信沈霁能懂。 “要！” “不要了！” 沈霁杨柳两人同时开口，可出口的话，却截然相反。 “老爷，我们不能没有这个孩子。” 伸手去拉沈霁，杨柳哭的楚楚可怜。 “孩子还能再有，尽欢眼看就要大婚，决不能丢这个人。” 在外面的时候沈霁多番思量，若是只能选一个，他必然不会让沈尽欢出府。 她的性子，若是离开，便是彻底和相府脱了关系。 那之后，他岂不是在两位王爷面前左右为难？ “相爷不必担心，我向来不在意那些虚名。三夫人说的对，孩子重要。” 称呼已然改变，沈尽欢眼中漠然，充分证明了她的决绝。 刚刚选择虽是丢给了她，可沈尽欢却已经，替她做了选择。 “沈尽欢，你这是什么态度！” 气的脸色铁青，沈霁几欲动手。 “态度？你们让我请命赐婚的时候，可曾问我态度？” 讥讽一笑，沈尽欢朝着杨柳看了一眼，转身便走。 “来人，给我拦住她！” “欢儿，你怎能如此胡闹？” 两人的话用意不同，可听在沈尽欢耳中，却也区别不大。 到底，都是为自己考虑罢了。 可人总归自私，为自己考虑，确实也算不上错。 “明日我会差人送人参过来，三日内，搬出相府。” 拦路的几人沈尽欢根本不看在眼里，话音落地，沈陌现身，将几人尽数打趴。 “沈尽欢！你若是离了相府，之后便无人护你！” 第116章 药盒有毒 “之前我未曾指望相府相护，之后，也不会半分奢求。” 快步离开，沈尽欢片刻都不愿停留。 沈霁抬步去追，却被沈陌上前拦住。 自后院牵了匹马，沈尽欢径直出府，去了风行。 “门主，此事您不方便亲自出马。怎么，沈陌没将话带到？” 景行刚吩咐完晚上要带的人，转头看沈尽欢来了，连忙开口。 可话音落地，却隐隐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晚上你陪我去林家，剩下的人，分别去天一街，打砸林家店铺。务必，要做成仇家报复。” 既然答应了杨柳，沈尽欢当然要尽快做到。 只是今日林婌那么离开，势必会将这件事情闹到吏部。 明日吏部来人问责，反倒是个好机会。 “门主此行是否太过于冒险？” 景行还没得知丞相府送回来的消息，可现在却也觉得沈尽欢着急了一些。 “没那么多时间浪费，让人将离王贤王府不远的院子收拾出来，我这两日便搬过去。” 笑容僵在脸上，景行没来得及问其中缘由，沈陌已经快马赶到。 “天色不早了，尽快准备。” 丢下一句话，沈尽欢抬步进屋，将门关上。 “这是和丞相大打出手了？” 景行架不住心中担忧，将沈陌拉倒一旁。 摇了摇头，沈陌紧皱眉头看着沈尽欢所在的房子，心思复杂。 “可是沈相又要求门主什么？” 说话间已经去挽袖子，景行大有一副要去收拾沈霁的架子。 “是夫人。” 没再说多余的话，沈陌提及杨柳，只觉失望。 他在外间听的清楚，也明白小姐究竟想问什么。 可夫人，却一心想着腹中孩儿。 拍了拍沈陌肩膀，景行大致猜到了其中细情，感叹道： “今晚势必是一场恶战，你守着门主，我去备些吃的。” 闷闷应了一声，沈陌没再多说，守在门口防止人扰到沈尽欢。 风行再怎么有强者为王的规矩，可出任务的时候，却也不能有任何含糊。 哪怕两人前一天还打得头破血流，此刻也只能是并肩作战的兄弟。 任何一方不忠，便再没留在风行的必要。 “小姐，此行不必小姐亲临。” 不放心沈尽欢同去，沈陌率先拦住她的去路。 “让开，别逼我动手。” 心中怒意无处发泄，若是不去，沈尽欢这口气只能郁结于心。 林婌虽不算罪过，可她那仗势欺人的嚣张气焰，早该有人收拾。 “那我随门主一起。” 选择让一步，可沈陌却也有底线。 懒得和他磨嘴皮子，沈尽欢应了一声，挑选了一把匕首扔给他。 “不必要人性命，免得皇上难为。” 此事徐家不会善罢甘休，取了人命，到时候经过刑部吏部反倒更为麻烦。 “门主放心。” 跟随的人齐齐应声，按照景行吩咐组队，各自前往目的地。 依着夜色而行，沈尽欢稳稳立于林府旁边楼阁之上，看着对面情形，更觉嘲讽。 “林婌倒是真看得起人，兵部这么大手笔，怕是花了不少银子。” 大和上下皆知，兵部侍郎林志文是晋王慕容赫的人。 而徐海平日未曾站队，若是不出点血，兵部怎会愿意借兵？ 只是徐海算盘打得响亮，怎么不想想，慕容瑾会是瞎子？ 院内哗啦啦一阵响动，灯火通明。 “应该是其他几处传来了消息。” 沈陌看那些侍卫分成几队出府，松了一口气。 他并非担心打不过，而是林家地处的位置距离府衙乃至兵部皇宫都很近。 此处位置，只能以最快速度拿了东西离开，不可半分耽搁。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拖住人，我去取。” 尚且不知林家内部有没有机关，沈尽欢不放心其他人去。 只是取个东西，没必要让人将命赔上。 “我陪你一起。” 沈陌话音落地，没等沈尽欢答应，先一步自房檐掠过，朝着林府而去。 暗骂一声，沈尽欢快速跟上。 林府确实比丞相府大得多，装潢精致，即便夜色下看不仔细，可沈尽欢也清楚林婌平日的底气从何而来。 白日沈陌仔细研究过林家地图，和沈尽欢一前一后，不过半刻钟便抵达了藏宝阁门口。 皱眉看沈陌开锁动作，沈尽欢也想知道，他是何时学的。 收好铁丝，沈陌小心推开门，等沈尽欢进去之后，这才反手将门关上。 许是自信，又许是觉得自家机关够隐秘。 沈尽欢直到拿着人参走出林府，依旧觉得，过于轻松。 “此事，应当有蹊跷。去找个大夫，鉴别一下真假。” 欢园里，沈尽欢看着箱子，只觉心烦意乱。 事情办成的太顺利，反倒更让人生疑。 “是。” 沈陌抱了箱子便要走，可没走几步，却轰然栽倒在地。 “快，去请大夫来。” 给他吃下两颗解毒丸药，沈尽欢心下一沉，思量他是何时中毒。 可大夫来了之后才知道，这毒，是烈性毒药。 而那装着人参的盒子外面，布满了剧毒粉末。 “小姐，刚刚您一路抱着盒子回来，快，快让大夫看看！” 急的都快哭出声，映红颤抖着手要去拉沈尽欢。 “别碰我。既是烈性毒药，可还未毒发，应当对我不起作用。” 心中生疑，看老大夫惊恐的表情，沈尽欢知道自己没猜错。 “小姐，此毒甚是凶险。亏得这位壮士底子好，不然就是大罗金仙来了怕也是无济于事。” 擦着额上的汗，老大夫神色唏嘘。 他并非第一次来，也知道这沈三小姐不简单。 听说，前些日子被封了郡主，还被赐了婚。 “有劳大夫了。映红，送大夫出府。” 脸色愈发阴沉，沈尽欢没想到林婌竟是如此蛇蝎心肠。 她是料定了她会去抢，所以才备了这么一份大礼等她。 “三小姐，你之前虽不知道吃了什么解毒丹起了抗药性，可也马虎不得。这里有清余毒的药，若是不适可立即服下。” 放了药，大夫又叮嘱几句这才离开。 等大夫出了门，沈尽欢这才猛咳一声，呕出一口黑血来。 第116章 药盒有毒 “之前我未曾指望相府相护，之后，也不会半分奢求。” 快步离开，沈尽欢片刻都不愿停留。 沈霁抬步去追，却被沈陌上前拦住。 自后院牵了匹马，沈尽欢径直出府，去了风行。 “门主，此事您不方便亲自出马。怎么，沈陌没将话带到？” 景行刚吩咐完晚上要带的人，转头看沈尽欢来了，连忙开口。 可话音落地，却隐隐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晚上你陪我去林家，剩下的人，分别去天一街，打砸林家店铺。务必，要做成仇家报复。” 既然答应了杨柳，沈尽欢当然要尽快做到。 只是今日林婌那么离开，势必会将这件事情闹到吏部。 明日吏部来人问责，反倒是个好机会。 “门主此行是否太过于冒险？” 景行还没得知丞相府送回来的消息，可现在却也觉得沈尽欢着急了一些。 “没那么多时间浪费，让人将离王贤王府不远的院子收拾出来，我这两日便搬过去。” 笑容僵在脸上，景行没来得及问其中缘由，沈陌已经快马赶到。 “天色不早了，尽快准备。” 丢下一句话，沈尽欢抬步进屋，将门关上。 “这是和丞相大打出手了？” 景行架不住心中担忧，将沈陌拉倒一旁。 摇了摇头，沈陌紧皱眉头看着沈尽欢所在的房子，心思复杂。 “可是沈相又要求门主什么？” 说话间已经去挽袖子，景行大有一副要去收拾沈霁的架子。 “是夫人。” 没再说多余的话，沈陌提及杨柳，只觉失望。 他在外间听的清楚，也明白小姐究竟想问什么。 可夫人，却一心想着腹中孩儿。 拍了拍沈陌肩膀，景行大致猜到了其中细情，感叹道： “今晚势必是一场恶战，你守着门主，我去备些吃的。” 闷闷应了一声，沈陌没再多说，守在门口防止人扰到沈尽欢。 风行再怎么有强者为王的规矩，可出任务的时候，却也不能有任何含糊。 哪怕两人前一天还打得头破血流，此刻也只能是并肩作战的兄弟。 任何一方不忠，便再没留在风行的必要。 “小姐，此行不必小姐亲临。” 不放心沈尽欢同去，沈陌率先拦住她的去路。 “让开，别逼我动手。” 心中怒意无处发泄，若是不去，沈尽欢这口气只能郁结于心。 林婌虽不算罪过，可她那仗势欺人的嚣张气焰，早该有人收拾。 “那我随门主一起。” 选择让一步，可沈陌却也有底线。 懒得和他磨嘴皮子，沈尽欢应了一声，挑选了一把匕首扔给他。 “不必要人性命，免得皇上难为。” 此事徐家不会善罢甘休，取了人命，到时候经过刑部吏部反倒更为麻烦。 “门主放心。” 跟随的人齐齐应声，按照景行吩咐组队，各自前往目的地。 依着夜色而行，沈尽欢稳稳立于林府旁边楼阁之上，看着对面情形，更觉嘲讽。 “林婌倒是真看得起人，兵部这么大手笔，怕是花了不少银子。” 大和上下皆知，兵部侍郎林志文是晋王慕容赫的人。 而徐海平日未曾站队，若是不出点血，兵部怎会愿意借兵？ 只是徐海算盘打得响亮，怎么不想想，慕容瑾会是瞎子？ 院内哗啦啦一阵响动，灯火通明。 “应该是其他几处传来了消息。” 沈陌看那些侍卫分成几队出府，松了一口气。 他并非担心打不过，而是林家地处的位置距离府衙乃至兵部皇宫都很近。 此处位置，只能以最快速度拿了东西离开，不可半分耽搁。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拖住人，我去取。” 尚且不知林家内部有没有机关，沈尽欢不放心其他人去。 只是取个东西，没必要让人将命赔上。 “我陪你一起。” 沈陌话音落地，没等沈尽欢答应，先一步自房檐掠过，朝着林府而去。 暗骂一声，沈尽欢快速跟上。 林府确实比丞相府大得多，装潢精致，即便夜色下看不仔细，可沈尽欢也清楚林婌平日的底气从何而来。 白日沈陌仔细研究过林家地图，和沈尽欢一前一后，不过半刻钟便抵达了藏宝阁门口。 皱眉看沈陌开锁动作，沈尽欢也想知道，他是何时学的。 收好铁丝，沈陌小心推开门，等沈尽欢进去之后，这才反手将门关上。 许是自信，又许是觉得自家机关够隐秘。 沈尽欢直到拿着人参走出林府，依旧觉得，过于轻松。 “此事，应当有蹊跷。去找个大夫，鉴别一下真假。” 欢园里，沈尽欢看着箱子，只觉心烦意乱。 事情办成的太顺利，反倒更让人生疑。 “是。” 沈陌抱了箱子便要走，可没走几步，却轰然栽倒在地。 “快，去请大夫来。” 给他吃下两颗解毒丸药，沈尽欢心下一沉，思量他是何时中毒。 可大夫来了之后才知道，这毒，是烈性毒药。 而那装着人参的盒子外面，布满了剧毒粉末。 “小姐，刚刚您一路抱着盒子回来，快，快让大夫看看！” 急的都快哭出声，映红颤抖着手要去拉沈尽欢。 “别碰我。既是烈性毒药，可还未毒发，应当对我不起作用。” 心中生疑，看老大夫惊恐的表情，沈尽欢知道自己没猜错。 “小姐，此毒甚是凶险。亏得这位壮士底子好，不然就是大罗金仙来了怕也是无济于事。” 擦着额上的汗，老大夫神色唏嘘。 他并非第一次来，也知道这沈三小姐不简单。 听说，前些日子被封了郡主，还被赐了婚。 “有劳大夫了。映红，送大夫出府。” 脸色愈发阴沉，沈尽欢没想到林婌竟是如此蛇蝎心肠。 她是料定了她会去抢，所以才备了这么一份大礼等她。 “三小姐，你之前虽不知道吃了什么解毒丹起了抗药性，可也马虎不得。这里有清余毒的药，若是不适可立即服下。” 放了药，大夫又叮嘱几句这才离开。 等大夫出了门，沈尽欢这才猛咳一声，呕出一口黑血来。 第117章 皇上出面 “不必声张。” 服下老大夫留下的丸药，沈尽欢调节了呼吸，面色渐渐缓和一些。 “这徐夫人，当真恶毒！” 映红气的直哭，心疼沈尽欢，却帮不上什么忙。 “去，准备干净的盒子，多准备几张帕子。” 接过手帕擦了嘴角血迹，沈尽欢看着上面乌黑之色了，知道这毒确实霸道。 看来，要将沈陌连夜送出府。 知道她要做什么，映红连忙拦住： “小姐，这盒子上有剧毒，还是让我来。” 映红咬了咬牙，说着硬着头皮伸手去摸盒子。 “行了，去通知门外守着的人，连夜将沈陌送走。” “送走，送到什么地方？” 柳绿正替沈陌擦汗，一听这话，心中咯噔一下。 “家中不安全。明日徐家肯定会带人前来，不能被他们抓到把柄。” 隔着帕子打开木盒，沈尽欢也不打算拿自己的身体再去尝试。 烈性毒药，刚刚一口血已经算是轻了。 说到底，她还应该感谢慕容彻，之前给她吃的药算是救了她两命。 两人各自下去准备，等沈尽欢将人参取出，送往杨柳房中。 映红其实担心林婌会在人参上下毒，沈尽欢却断定不会。 此等好东西，她在盒子上做的动作已经够了。断然舍不得在人参上下毒。 “欢儿呢，欢儿人在何处？” 连夜让人将人参切片，分别藏好，杨柳这才想起来沈尽欢。 “三小姐应该在房中睡了，夫人身子不好，快些歇着。” 丫鬟的话让杨柳安心，吃了一片人参，这才沉沉睡了下去。 沈尽欢一夜睡得极沉，等早上醒来，一睁眼便跳下床朝外跑去。 “小姐，地凉，您可还没穿鞋呢！” 映红慌乱开口，也不知道沈尽欢这是怎么了。 扶着柱子吐出一口黑血，沈尽欢这才觉得身心舒畅。 “这可怎么好，小姐怎么又吐血了！” 手中水盆重重跌落在地，柳绿匆忙上前搀扶。 映红急的跺脚，抬步朝外跑去：“我去请大夫！” “不必了，毒已经差不多了。刚刚那口淤血，只是将心口积压的吐了出来。” 接过帕子擦嘴，沈尽欢并不想将事情闹大。 她中毒的事情，不能出欢园。 “可小姐，您的身子，当真不要紧？” 映红放心不下，却也知道沈尽欢的话没转圜余地，脚步一时千金重。 “放心，我还不至于这么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被柳绿扶着回屋，推算了一下时辰，沈尽欢淡淡吩咐： “等下吏部应该就会来拿人，帮我稍微上点胭脂，免得被人瞧出来。” 沈尽欢素日来不喜欢这些，可这铜镜里的脸色，也着实难看了一些。 “是，小姐。”急的眼眶通红，映红没再多说半句。 替沈尽欢收拾妥当，柳绿送来的粥才喝了两口，沈霁便派人来请。 而目的，如沈尽欢所料。 跟随人到了前院，沈尽欢看着主坐上沈霁面色阴沉，也知道他在衡量。 衡量，是保下她对他有利。还是，置之不顾对他更好。 “尽欢郡主，多有打扰，还请跟我们走一趟。” 吏部掌管刑法，不牵扯兵部户部，独树一帜，处理事情起来更是铁面无私。 “好，有劳丞相大人照顾好夫人。” 一句话撇清关系，沈尽欢也没想着他会帮衬一句。 事关吏部，吏部更是皇上直辖。 他这种素日明哲保身的人，不会愿意招惹这种麻烦。 “你且去。” 沉了脸开口，沈霁到底没说出阻拦的话。 吏部不比刑部，一路过来路上干干净净，更没有威逼利诱传来的几惨叫不绝。 “皇上？臣女参见皇上。” 压下眸中诧异，沈尽欢没想到慕容瑾会亲自来。 更没想到，他会到吏部来，而不是让她直接入宫。 “林家是你的手笔？” 虽是在问，可慕容瑾的语气，却让沈尽欢明白，他这是已经确定了。 “是，还请皇上责罚。” “你好大的胆子。”脸色微变，慕容瑾没想到沈尽欢会坦白承认。 本来还想提一提中间的厉害关系，看来，她比他想象的更为识趣。 “人命关天，不是儿戏。林家那边，我会差人送去补偿。” 不知道慕容瑾目的何在，可沈尽欢要说的话，也都是实话。 怎么说，都不能白拿了别人的东西。 至于那被砸的店铺，巧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林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倒是你，手段不错。” 看她没有受伤的姿态，慕容瑾反倒放心了下来。 “皇上谬赞。徐夫人欺人太甚，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看不穿慕容瑾的心思，沈尽欢也明白谨慎为好。 “她，着实贪心了一些。只是朕可并不觉得，你与彻儿之间的情谊，如此深厚。” 沉了脸，慕容瑾话出口，一眨不眨的盯着沈尽欢，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皇家赐婚，不是臣女所能左右。” 沈尽欢确实不情愿，可既然答应了和慕容彻合作，便会尽力维护。 “怎么，你还真有不情愿？” 老奸巨猾如慕容瑾，也听出话里的不对。 “皇上觉得，贤王是强人所难之人？” 将问题重新丢给他，沈尽欢不得不暗骂一句老狐狸。 这一句两句的，分明是要给她下套。 “伶牙俐齿，也难怪彻儿满心是你。” 笑骂一句，慕容瑾被德全扶着起身。 “回，此事朕会解决。可你也要记得，今日所说的话。若危急彻儿，朕必然饶不了你。” “臣女恭送皇上。” 他的威胁让沈尽欢不喜，可清楚他这是身为父亲的一颗心，难得没记下。 沈陌一身黑衣等在门口，早已做好了杀进去救人的准备。 远远看到一抹红影，沈陌顾不上门口侍卫冲了进去。 “小姐，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事，走，回去收拾东西。” 无奈一笑，看着门口的两个侍卫已经拔刀，沈尽欢拉着沈陌的衣袖朝外走。 “这里是吏部，又不是刑部，怎会舞刀弄枪的动手？” 反问出口的话，沈尽欢看似是说给沈陌听，可却也让两个侍卫对视一眼，收了刀。 第117章 皇上出面 “不必声张。” 服下老大夫留下的丸药，沈尽欢调节了呼吸，面色渐渐缓和一些。 “这徐夫人，当真恶毒！” 映红气的直哭，心疼沈尽欢，却帮不上什么忙。 “去，准备干净的盒子，多准备几张帕子。” 接过手帕擦了嘴角血迹，沈尽欢看着上面乌黑之色了，知道这毒确实霸道。 看来，要将沈陌连夜送出府。 知道她要做什么，映红连忙拦住： “小姐，这盒子上有剧毒，还是让我来。” 映红咬了咬牙，说着硬着头皮伸手去摸盒子。 “行了，去通知门外守着的人，连夜将沈陌送走。” “送走，送到什么地方？” 柳绿正替沈陌擦汗，一听这话，心中咯噔一下。 “家中不安全。明日徐家肯定会带人前来，不能被他们抓到把柄。” 隔着帕子打开木盒，沈尽欢也不打算拿自己的身体再去尝试。 烈性毒药，刚刚一口血已经算是轻了。 说到底，她还应该感谢慕容彻，之前给她吃的药算是救了她两命。 两人各自下去准备，等沈尽欢将人参取出，送往杨柳房中。 映红其实担心林婌会在人参上下毒，沈尽欢却断定不会。 此等好东西，她在盒子上做的动作已经够了。断然舍不得在人参上下毒。 “欢儿呢，欢儿人在何处？” 连夜让人将人参切片，分别藏好，杨柳这才想起来沈尽欢。 “三小姐应该在房中睡了，夫人身子不好，快些歇着。” 丫鬟的话让杨柳安心，吃了一片人参，这才沉沉睡了下去。 沈尽欢一夜睡得极沉，等早上醒来，一睁眼便跳下床朝外跑去。 “小姐，地凉，您可还没穿鞋呢！” 映红慌乱开口，也不知道沈尽欢这是怎么了。 扶着柱子吐出一口黑血，沈尽欢这才觉得身心舒畅。 “这可怎么好，小姐怎么又吐血了！” 手中水盆重重跌落在地，柳绿匆忙上前搀扶。 映红急的跺脚，抬步朝外跑去：“我去请大夫！” “不必了，毒已经差不多了。刚刚那口淤血，只是将心口积压的吐了出来。” 接过帕子擦嘴，沈尽欢并不想将事情闹大。 她中毒的事情，不能出欢园。 “可小姐，您的身子，当真不要紧？” 映红放心不下，却也知道沈尽欢的话没转圜余地，脚步一时千金重。 “放心，我还不至于这么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被柳绿扶着回屋，推算了一下时辰，沈尽欢淡淡吩咐： “等下吏部应该就会来拿人，帮我稍微上点胭脂，免得被人瞧出来。” 沈尽欢素日来不喜欢这些，可这铜镜里的脸色，也着实难看了一些。 “是，小姐。”急的眼眶通红，映红没再多说半句。 替沈尽欢收拾妥当，柳绿送来的粥才喝了两口，沈霁便派人来请。 而目的，如沈尽欢所料。 跟随人到了前院，沈尽欢看着主坐上沈霁面色阴沉，也知道他在衡量。 衡量，是保下她对他有利。还是，置之不顾对他更好。 “尽欢郡主，多有打扰，还请跟我们走一趟。” 吏部掌管刑法，不牵扯兵部户部，独树一帜，处理事情起来更是铁面无私。 “好，有劳丞相大人照顾好夫人。” 一句话撇清关系，沈尽欢也没想着他会帮衬一句。 事关吏部，吏部更是皇上直辖。 他这种素日明哲保身的人，不会愿意招惹这种麻烦。 “你且去。” 沉了脸开口，沈霁到底没说出阻拦的话。 吏部不比刑部，一路过来路上干干净净，更没有威逼利诱传来的几惨叫不绝。 “皇上？臣女参见皇上。” 压下眸中诧异，沈尽欢没想到慕容瑾会亲自来。 更没想到，他会到吏部来，而不是让她直接入宫。 “林家是你的手笔？” 虽是在问，可慕容瑾的语气，却让沈尽欢明白，他这是已经确定了。 “是，还请皇上责罚。” “你好大的胆子。”脸色微变，慕容瑾没想到沈尽欢会坦白承认。 本来还想提一提中间的厉害关系，看来，她比他想象的更为识趣。 “人命关天，不是儿戏。林家那边，我会差人送去补偿。” 不知道慕容瑾目的何在，可沈尽欢要说的话，也都是实话。 怎么说，都不能白拿了别人的东西。 至于那被砸的店铺，巧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林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倒是你，手段不错。” 看她没有受伤的姿态，慕容瑾反倒放心了下来。 “皇上谬赞。徐夫人欺人太甚，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看不穿慕容瑾的心思，沈尽欢也明白谨慎为好。 “她，着实贪心了一些。只是朕可并不觉得，你与彻儿之间的情谊，如此深厚。” 沉了脸，慕容瑾话出口，一眨不眨的盯着沈尽欢，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皇家赐婚，不是臣女所能左右。” 沈尽欢确实不情愿，可既然答应了和慕容彻合作，便会尽力维护。 “怎么，你还真有不情愿？” 老奸巨猾如慕容瑾，也听出话里的不对。 “皇上觉得，贤王是强人所难之人？” 将问题重新丢给他，沈尽欢不得不暗骂一句老狐狸。 这一句两句的，分明是要给她下套。 “伶牙俐齿，也难怪彻儿满心是你。” 笑骂一句，慕容瑾被德全扶着起身。 “回，此事朕会解决。可你也要记得，今日所说的话。若危急彻儿，朕必然饶不了你。” “臣女恭送皇上。” 他的威胁让沈尽欢不喜，可清楚他这是身为父亲的一颗心，难得没记下。 沈陌一身黑衣等在门口，早已做好了杀进去救人的准备。 远远看到一抹红影，沈陌顾不上门口侍卫冲了进去。 “小姐，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事，走，回去收拾东西。” 无奈一笑，看着门口的两个侍卫已经拔刀，沈尽欢拉着沈陌的衣袖朝外走。 “这里是吏部，又不是刑部，怎会舞刀弄枪的动手？” 反问出口的话，沈尽欢看似是说给沈陌听，可却也让两个侍卫对视一眼，收了刀。 第118章 本就应是 “你身上的毒，都已经好了？” 回到欢园，沈尽欢面色更为难看。 刚刚她趁机把了沈陌的脉搏，跳动异常的快。 “小姐不必担心，景行长老也懂一些解毒的法子。” 面上神色自然，沈陌解释的话，极具说服力。 看他不似说谎，沈尽欢应了一声，吩咐他歇着这才回房。 轻咳一声，沈陌连忙用袖子遮掩住唇角血迹。 “沈陌，你，你这是何苦？” 柳绿快步上前，递了帕子给他。 “别惊动小姐。刚刚小姐说收拾东西，你先去准备。” 嘴角血迹擦干净，沈陌仿佛没事人一般，半分不在意自己身体。 “你先别管小姐了，沈陌，你是不是毒还没全解？” 不敢大声说话，柳绿急的眼眶通红，拉着他回房。 “还有些许余毒未清，但不至于危及性命。沈相不会轻易放小姐离开，先去准备妥当，免得等下他来阻止。” 沈陌早想让沈尽欢搬出去，难得这么好一个机会，绝不能错过。 “好，那你先歇着，我这就去收拾。” 不放心的看他一眼，柳绿快步出去。 紧赶慢赶的收拾，可柳绿收拾一半，沈霁却带着人脸色阴沉过来。 “老爷，小姐还在房里歇着。”柳绿动作微顿，上前行礼。 “你们这是干什么？” 面色难看，沈霁没想到她们胆子这么大，这就开始收拾。 “丞相眼睛一向好使，怎么，看不见？” 沈尽欢一直没睡下，听着外间动静，下床出门。 “尽欢，你看你这孩子，气话怎能当真？” 赔笑上前，沈霁面上满是无奈，一副慈父的模样让人看的心中作呕。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下午便走。丞相不必送了。” 不接他的话，沈尽欢不会改了主意。 说出去的话没回旋余地，相府，本就没必要继续呆着。 “放肆！你是丞相府的人，父母未曾发话，你怎能出府？” 变了脸色，沈霁看沈尽欢不吃这一套，态度强硬起来。 可沈尽欢不仅不吃这一套，而且软硬不吃。 “堂堂一国丞相，一口唾沫一个钉，还能舔回来不成？” 面上满是讥笑，沈尽欢怎么可能不知道沈霁的意思。 出事的时候他不插手，为的是明哲保身。 等事情过了，装作慈父挽留，让她继续帮他。 这如意算盘，倒是一个比一个打得精明。 “你！本相是你父亲，你便是如此尽孝的？” 气的身子都在抖，沈霁没想到他都拉下脸亲自过来，沈尽欢居然还这么不识抬举。 “自昨晚你们选择之后，我们便已经恩断义绝。今日见了皇上，禀明了这件事情。丞相若是不信，明日朝堂去问就好。” 懒得和他纠缠，沈尽欢过去接过柳绿手中东西帮忙收拾。 看她动作了，柳绿映红两人这才敢继续。 “逆女！你竟如此心狠？” “心狠？这还要多亏了丞相和夫人。带走的全是皇家赏赐，相府的一砖一瓦都不会动。” 借用了慕容瑾的名义，沈尽欢也只能心中暗暗说一句抱歉。 反正，沈霁没那个胆子真的去他面前问。 沈霁被她这话气的当场昏厥，重重摔在地上。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带相爷去看大夫？” 手中动作不停，沈尽欢头也不抬。只是没听到院子里动作，也知道多半都吓傻了。 沈家乱作一团，鸡飞狗跳之际，沈尽欢出府毫无阻拦。 闻听消息，慕容彻难得多了笑意：“她倒是敢说。” 江临手中把玩着杯子，斜眼看他： “也不看看是谁的准王妃，要是不敢说，你能瞧得上？” “喝酒都堵不上你的嘴。” 冷冷一句，慕容彻笑意尽失，懒得看他，人朝窗口走去。 江临嘿嘿一笑，起身凑了过去： “说真的，你们二人极为相配。眼看就要成婚了，还端着这架子，就不怕将来追妻路漫漫？” 风花雪月的事情，江临可比慕容彻要懂得多。 “不会。” 慕容彻回答的有多果断，江临的话就有多不屑。 “你说的，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贤王的追妻路有多长。” 完全看热闹不嫌事大，江临眼底满是雀跃。 只是一想到沈尽欢打人的力道，一盆凉水迎面而下。 “她性子如此暴躁，动不动就打人。你这身板，抗不扛得住？” 试探一句，江临心中隐隐多了同情。 皱眉扫他一眼，慕容彻幽幽开口：“她未曾与我动手过。” “不可能，你不必为了面子，尽管说便是！” “确实未曾，你可问傲雪。” 慕容彻神色淡然，本就说的是实话，任由江临怎么看也看不出端倪。 “傲雪，真的？” 怎么都不相信慕容彻的话，江临看向傲雪求证。 点了点头，傲雪虽也满心狐疑。 可慕容彻说的，确实是没错。 “她对你有意思，你看我说的对！她肯定是欢喜你的！” 江临一句话让慕容彻瞬间变了脸色，就差一掌过来拍死他。 “看来，她上次打得还不够。” “属下也这么觉得。” 主仆两人一人一句，更让江临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林家的产业，让手下人动手去抢。” 懒得听他说那些有的没得，慕容彻更在意正事。 “不去，她现在抢的正高兴，虎口夺食你怎么不去？” 江临玩心重，可并不代表蠢。 开玩笑，沈尽欢看重的生意，他动手抢，是觉得自己命太长了吗。 “林家产业遍布南北，北边是你的。” 虽没和沈尽欢针对这件事情讨论过，但抢生意这件事情，慕容彻知道她会赞同。 “要去傲雪去，我不能再把脸凑上去！” 伸手摸着眼角，江临依旧心有余悸。 他现在都不明白，沈尽欢的速度怎么能这么快。 而且还该死的喜欢什么对称，再动手怕还是一边一个。 “江河有她一半，钱越多越好。” 看向外间秋景，慕容彻唇角微掀，心情大好。 江临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僵硬着身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这话，几个意思？” 侧眸看江临满心不解，慕容彻思及那日商议，解释道：“她是贤王妃，这些，本就应是她的。” 第118章 本就应是 “你身上的毒，都已经好了？” 回到欢园，沈尽欢面色更为难看。 刚刚她趁机把了沈陌的脉搏，跳动异常的快。 “小姐不必担心，景行长老也懂一些解毒的法子。” 面上神色自然，沈陌解释的话，极具说服力。 看他不似说谎，沈尽欢应了一声，吩咐他歇着这才回房。 轻咳一声，沈陌连忙用袖子遮掩住唇角血迹。 “沈陌，你，你这是何苦？” 柳绿快步上前，递了帕子给他。 “别惊动小姐。刚刚小姐说收拾东西，你先去准备。” 嘴角血迹擦干净，沈陌仿佛没事人一般，半分不在意自己身体。 “你先别管小姐了，沈陌，你是不是毒还没全解？” 不敢大声说话，柳绿急的眼眶通红，拉着他回房。 “还有些许余毒未清，但不至于危及性命。沈相不会轻易放小姐离开，先去准备妥当，免得等下他来阻止。” 沈陌早想让沈尽欢搬出去，难得这么好一个机会，绝不能错过。 “好，那你先歇着，我这就去收拾。” 不放心的看他一眼，柳绿快步出去。 紧赶慢赶的收拾，可柳绿收拾一半，沈霁却带着人脸色阴沉过来。 “老爷，小姐还在房里歇着。”柳绿动作微顿，上前行礼。 “你们这是干什么？” 面色难看，沈霁没想到她们胆子这么大，这就开始收拾。 “丞相眼睛一向好使，怎么，看不见？” 沈尽欢一直没睡下，听着外间动静，下床出门。 “尽欢，你看你这孩子，气话怎能当真？” 赔笑上前，沈霁面上满是无奈，一副慈父的模样让人看的心中作呕。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下午便走。丞相不必送了。” 不接他的话，沈尽欢不会改了主意。 说出去的话没回旋余地，相府，本就没必要继续呆着。 “放肆！你是丞相府的人，父母未曾发话，你怎能出府？” 变了脸色，沈霁看沈尽欢不吃这一套，态度强硬起来。 可沈尽欢不仅不吃这一套，而且软硬不吃。 “堂堂一国丞相，一口唾沫一个钉，还能舔回来不成？” 面上满是讥笑，沈尽欢怎么可能不知道沈霁的意思。 出事的时候他不插手，为的是明哲保身。 等事情过了，装作慈父挽留，让她继续帮他。 这如意算盘，倒是一个比一个打得精明。 “你！本相是你父亲，你便是如此尽孝的？” 气的身子都在抖，沈霁没想到他都拉下脸亲自过来，沈尽欢居然还这么不识抬举。 “自昨晚你们选择之后，我们便已经恩断义绝。今日见了皇上，禀明了这件事情。丞相若是不信，明日朝堂去问就好。” 懒得和他纠缠，沈尽欢过去接过柳绿手中东西帮忙收拾。 看她动作了，柳绿映红两人这才敢继续。 “逆女！你竟如此心狠？” “心狠？这还要多亏了丞相和夫人。带走的全是皇家赏赐，相府的一砖一瓦都不会动。” 借用了慕容瑾的名义，沈尽欢也只能心中暗暗说一句抱歉。 反正，沈霁没那个胆子真的去他面前问。 沈霁被她这话气的当场昏厥，重重摔在地上。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带相爷去看大夫？” 手中动作不停，沈尽欢头也不抬。只是没听到院子里动作，也知道多半都吓傻了。 沈家乱作一团，鸡飞狗跳之际，沈尽欢出府毫无阻拦。 闻听消息，慕容彻难得多了笑意：“她倒是敢说。” 江临手中把玩着杯子，斜眼看他： “也不看看是谁的准王妃，要是不敢说，你能瞧得上？” “喝酒都堵不上你的嘴。” 冷冷一句，慕容彻笑意尽失，懒得看他，人朝窗口走去。 江临嘿嘿一笑，起身凑了过去： “说真的，你们二人极为相配。眼看就要成婚了，还端着这架子，就不怕将来追妻路漫漫？” 风花雪月的事情，江临可比慕容彻要懂得多。 “不会。” 慕容彻回答的有多果断，江临的话就有多不屑。 “你说的，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贤王的追妻路有多长。” 完全看热闹不嫌事大，江临眼底满是雀跃。 只是一想到沈尽欢打人的力道，一盆凉水迎面而下。 “她性子如此暴躁，动不动就打人。你这身板，抗不扛得住？” 试探一句，江临心中隐隐多了同情。 皱眉扫他一眼，慕容彻幽幽开口：“她未曾与我动手过。” “不可能，你不必为了面子，尽管说便是！” “确实未曾，你可问傲雪。” 慕容彻神色淡然，本就说的是实话，任由江临怎么看也看不出端倪。 “傲雪，真的？” 怎么都不相信慕容彻的话，江临看向傲雪求证。 点了点头，傲雪虽也满心狐疑。 可慕容彻说的，确实是没错。 “她对你有意思，你看我说的对！她肯定是欢喜你的！” 江临一句话让慕容彻瞬间变了脸色，就差一掌过来拍死他。 “看来，她上次打得还不够。” “属下也这么觉得。” 主仆两人一人一句，更让江临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林家的产业，让手下人动手去抢。” 懒得听他说那些有的没得，慕容彻更在意正事。 “不去，她现在抢的正高兴，虎口夺食你怎么不去？” 江临玩心重，可并不代表蠢。 开玩笑，沈尽欢看重的生意，他动手抢，是觉得自己命太长了吗。 “林家产业遍布南北，北边是你的。” 虽没和沈尽欢针对这件事情讨论过，但抢生意这件事情，慕容彻知道她会赞同。 “要去傲雪去，我不能再把脸凑上去！” 伸手摸着眼角，江临依旧心有余悸。 他现在都不明白，沈尽欢的速度怎么能这么快。 而且还该死的喜欢什么对称，再动手怕还是一边一个。 “江河有她一半，钱越多越好。” 看向外间秋景，慕容彻唇角微掀，心情大好。 江临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僵硬着身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这话，几个意思？” 侧眸看江临满心不解，慕容彻思及那日商议，解释道：“她是贤王妃，这些，本就应是她的。” 第119章 乔迁之喜 江临半天都没办法消化慕容彻这话，人都走了，还在愣神中。 素心担心他受不了这个刺激，旁边守着。 看他终于起身，上前低低问道：“公子，可要吩咐人去？” “去，多吩咐些人，记得做的干净。务必，让人觉得是晋王所为。” 这种事情，当然要做！ 至于其中有一半是沈尽欢的事情，江临短时间内难以接受，可毕竟也是自家事。 以后想要了解处理，多得是时间。 将阿闲一道从相府带着，沈尽欢缓步下了马车，看着牌匾上写的锦园，唇角微勾。 景行这个没正经的，办起事情反倒是让人放心。 “小姐，你看，院子里还有秋千呢！” 柳绿惊喜的声音自院子传来，沈尽欢抱着阿闲过去。 一路走来，看着熟悉的景致，沈尽欢浅笑看向沈陌：“景行用心了。” “景长老做事，确实让人放心。” 平日里有些瞧不上景行的不正经，可真的遇到事情，沈陌也确实是佩服的。 “小姐，外面来了人，说是晋王派他送乔迁之喜的贺礼……” 映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知道沈尽欢肯定不会开心。 她们是搬到了新房不错，可这出来的，却也并非光明正大。 传出去，别人少不了还要笑话一二。 其中缘由，也不能与人细说。 “收了，人就不必进来了。顺便让他转告晋王，有心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她确实是刚刚搬到新居。 他人未来，便证明只是简单贺礼。没必要，摆架子不理。 “小姐，晋王心思不简单，往后还是避着好。” 沈陌不喜慕容赫，从第一眼到现在，都从未改过。 “他们兄弟两个没一个简单的。去歇着，你身子还没恢复，不必逞强。” 他虽没抱怨，可沈尽欢也不是瞎子，柳绿那一直跟兔子一样的眼眶，早就将她的心思出卖。 “小姐，我……” 解释的话卡在喉间，沈陌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喂阿闲吃饱喝足，沈尽欢看天色尚早，索性抱着阿闲去荡秋千。 比起欢园里的秋千，景行派人做的这个要更大一些，也更稳固。 “王爷什么时候也学着做梁上君子了？” 躺在秋千上眯着眼睛，沈尽欢任由阿闲窝在她肚子上，笑意浅浅。 自墙上飞身而下，慕容彻歉意一笑，无心偷窥。 “怎么，王爷空手来的？” 掀眼看他，沈尽欢语气隐隐多了失望。 “不知道你缺什么，让江临备了酒，稍后送来。” 在对面站立，慕容彻看向阿闲眉心的一点红，唇角多了弧度。 “说起来，你们倒是有缘。阿闲，跟贤王打个招呼？” 斜靠在秋千上，沈尽欢背后是景行特意准备的软垫，舒服的根本不想起身。 慵懒的喵呜一声，阿闲已经是很给面子。 “这猫倒是有灵性。只是和你一样，慵懒了些。” 没等沈尽欢开口，慕容彻已经自顾自坐下。 眼底多了嫌弃，对慕容彻这出口的实话，沈尽欢满心不喜。 “贤王若是来损人，大可不必。” 她难得心情不错，本来都要睡着了，却还要被迫见客。 “林家以北的生意，本王让江临去收了。徐家要不了几日，会有大动作。” 林家生意遍布南北，盘根错节。这么大动作，慕容彻也料定了徐海不会坐视不理。 他惧内，且为人谨小慎微，若不是林家这个靠山，他也不能在尚书的位置上稳坐这么多年。 “不急，那么大的产业，慢慢啃。” 拍了拍肚子上的阿闲，看它不动，沈尽欢揪了揪耳朵，这才让它不满从秋千上跳下。 起身过去在慕容彻对面坐下，沈尽欢听着渐近的脚步，砸了一下嘴，有点心动。 江临嘴贱是溅了点，可手下酿酒的工艺，着实不错。 之前怕上瘾后被他断了酒，可现在有了婚约在身，之后定然有喝不完的在等着。 “这宅子不错，眼光还挺好。” 带着戏虐的声音传来，沈尽欢唇角微抽，没想到江临这么胆大过来。 慕容彻也没想到他会来，眉头微皱。 “给，乔迁大喜。”顶着一张普通的脸，江临满心不情愿。 看着那脸上逼真的一颗大痣，沈尽欢噗嗤一笑，赞赏道：“手艺不错。” 唇角微掀，慕容彻觉得江临很是识相。 “没办法，生的太过帅气。顶着那张脸过来，怕招蜂引蝶给准王妃惹了麻烦。” 话是那么个道理，可配上江临此刻的眉飞色舞，沈尽欢干干一笑，不好评价。 “你怎么亲自来了？”皱眉一句，慕容彻只觉他莽撞。 沈尽欢这边大多人盯着，虽近处没人，可来往的路口守着人也不少。 “捉奸。” 两个字出口，江临连连后退几步，保证沈尽欢打不到。 “再胡闹，本王便卖了你的一醉方休。” 沉了脸，慕容彻听不得他这么直白。 沈尽欢同时活动了一下手腕，什么都没说，可也让江临知道她怒了。 “你们下月便要成婚，这话都听不得，以后有人问及房中之事该如何？” 出口的话越发大胆，江临话音落地，一枚暗器贴着他的耳边掠过。 “你来真的！我不说就是，不说就是！” 怂的非常快，知道自己打不过，江临嘴巴讨到两句便宜肯定不敢再放肆。 在慕容彻旁边坐下，警惕看向沈尽欢，江临低声劝道：“不然，就算了？” 看慕容彻压根不理，江临又补充道：“我担心，王府不够她拆的。” 沈尽欢索性倚在桌上，手撑着脸，就等着听江临下一句怎么说。 知道的，说他是个开酒馆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之前是青楼里的老妈子！ “你别这么看着我，慕容彻之前还未曾遇到心仪的女子，就这么被你祸害了，怎能不可惜？” 硬着头皮开口，江临也说什么都要为慕容彻试探一下。 眉心微跳，沈尽欢并没想到，慕容彻之前未曾有喜欢的女子。 “可这，关我何事？” 心头微颤，沈尽欢笑意多了嘲讽。 两人不过合作，江临担心这诸多，完全没有必要。 第119章 乔迁之喜 江临半天都没办法消化慕容彻这话，人都走了，还在愣神中。 素心担心他受不了这个刺激，旁边守着。 看他终于起身，上前低低问道：“公子，可要吩咐人去？” “去，多吩咐些人，记得做的干净。务必，让人觉得是晋王所为。” 这种事情，当然要做！ 至于其中有一半是沈尽欢的事情，江临短时间内难以接受，可毕竟也是自家事。 以后想要了解处理，多得是时间。 将阿闲一道从相府带着，沈尽欢缓步下了马车，看着牌匾上写的锦园，唇角微勾。 景行这个没正经的，办起事情反倒是让人放心。 “小姐，你看，院子里还有秋千呢！” 柳绿惊喜的声音自院子传来，沈尽欢抱着阿闲过去。 一路走来，看着熟悉的景致，沈尽欢浅笑看向沈陌：“景行用心了。” “景长老做事，确实让人放心。” 平日里有些瞧不上景行的不正经，可真的遇到事情，沈陌也确实是佩服的。 “小姐，外面来了人，说是晋王派他送乔迁之喜的贺礼……” 映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知道沈尽欢肯定不会开心。 她们是搬到了新房不错，可这出来的，却也并非光明正大。 传出去，别人少不了还要笑话一二。 其中缘由，也不能与人细说。 “收了，人就不必进来了。顺便让他转告晋王，有心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她确实是刚刚搬到新居。 他人未来，便证明只是简单贺礼。没必要，摆架子不理。 “小姐，晋王心思不简单，往后还是避着好。” 沈陌不喜慕容赫，从第一眼到现在，都从未改过。 “他们兄弟两个没一个简单的。去歇着，你身子还没恢复，不必逞强。” 他虽没抱怨，可沈尽欢也不是瞎子，柳绿那一直跟兔子一样的眼眶，早就将她的心思出卖。 “小姐，我……” 解释的话卡在喉间，沈陌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喂阿闲吃饱喝足，沈尽欢看天色尚早，索性抱着阿闲去荡秋千。 比起欢园里的秋千，景行派人做的这个要更大一些，也更稳固。 “王爷什么时候也学着做梁上君子了？” 躺在秋千上眯着眼睛，沈尽欢任由阿闲窝在她肚子上，笑意浅浅。 自墙上飞身而下，慕容彻歉意一笑，无心偷窥。 “怎么，王爷空手来的？” 掀眼看他，沈尽欢语气隐隐多了失望。 “不知道你缺什么，让江临备了酒，稍后送来。” 在对面站立，慕容彻看向阿闲眉心的一点红，唇角多了弧度。 “说起来，你们倒是有缘。阿闲，跟贤王打个招呼？” 斜靠在秋千上，沈尽欢背后是景行特意准备的软垫，舒服的根本不想起身。 慵懒的喵呜一声，阿闲已经是很给面子。 “这猫倒是有灵性。只是和你一样，慵懒了些。” 没等沈尽欢开口，慕容彻已经自顾自坐下。 眼底多了嫌弃，对慕容彻这出口的实话，沈尽欢满心不喜。 “贤王若是来损人，大可不必。” 她难得心情不错，本来都要睡着了，却还要被迫见客。 “林家以北的生意，本王让江临去收了。徐家要不了几日，会有大动作。” 林家生意遍布南北，盘根错节。这么大动作，慕容彻也料定了徐海不会坐视不理。 他惧内，且为人谨小慎微，若不是林家这个靠山，他也不能在尚书的位置上稳坐这么多年。 “不急，那么大的产业，慢慢啃。” 拍了拍肚子上的阿闲，看它不动，沈尽欢揪了揪耳朵，这才让它不满从秋千上跳下。 起身过去在慕容彻对面坐下，沈尽欢听着渐近的脚步，砸了一下嘴，有点心动。 江临嘴贱是溅了点，可手下酿酒的工艺，着实不错。 之前怕上瘾后被他断了酒，可现在有了婚约在身，之后定然有喝不完的在等着。 “这宅子不错，眼光还挺好。” 带着戏虐的声音传来，沈尽欢唇角微抽，没想到江临这么胆大过来。 慕容彻也没想到他会来，眉头微皱。 “给，乔迁大喜。”顶着一张普通的脸，江临满心不情愿。 看着那脸上逼真的一颗大痣，沈尽欢噗嗤一笑，赞赏道：“手艺不错。” 唇角微掀，慕容彻觉得江临很是识相。 “没办法，生的太过帅气。顶着那张脸过来，怕招蜂引蝶给准王妃惹了麻烦。” 话是那么个道理，可配上江临此刻的眉飞色舞，沈尽欢干干一笑，不好评价。 “你怎么亲自来了？”皱眉一句，慕容彻只觉他莽撞。 沈尽欢这边大多人盯着，虽近处没人，可来往的路口守着人也不少。 “捉奸。” 两个字出口，江临连连后退几步，保证沈尽欢打不到。 “再胡闹，本王便卖了你的一醉方休。” 沉了脸，慕容彻听不得他这么直白。 沈尽欢同时活动了一下手腕，什么都没说，可也让江临知道她怒了。 “你们下月便要成婚，这话都听不得，以后有人问及房中之事该如何？” 出口的话越发大胆，江临话音落地，一枚暗器贴着他的耳边掠过。 “你来真的！我不说就是，不说就是！” 怂的非常快，知道自己打不过，江临嘴巴讨到两句便宜肯定不敢再放肆。 在慕容彻旁边坐下，警惕看向沈尽欢，江临低声劝道：“不然，就算了？” 看慕容彻压根不理，江临又补充道：“我担心，王府不够她拆的。” 沈尽欢索性倚在桌上，手撑着脸，就等着听江临下一句怎么说。 知道的，说他是个开酒馆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之前是青楼里的老妈子！ “你别这么看着我，慕容彻之前还未曾遇到心仪的女子，就这么被你祸害了，怎能不可惜？” 硬着头皮开口，江临也说什么都要为慕容彻试探一下。 眉心微跳，沈尽欢并没想到，慕容彻之前未曾有喜欢的女子。 “可这，关我何事？” 心头微颤，沈尽欢笑意多了嘲讽。 两人不过合作，江临担心这诸多，完全没有必要。 第120章 徐府来人 “江临，再胡闹，你便北上。” 沉了脸，慕容彻听懂了沈尽欢的意思。 不好再开口，可江临看向沈尽欢的眼底，也神色复杂。 难不成，她当真对慕容彻没半分心思？ 容不得他多想，沈尽欢已经起身赶人。 对江临能力沈尽欢不怀疑，就这张嘴，也觉得慕容彻应该好好管教一下。 接连下了几日的雨，沈尽欢没能出门，连带着阿闲都困在屋里出不去。 “喵！”绕着沈尽欢的裙摆转个不停，阿闲雪白的尾巴高高翘起，显然烦躁。 “明日雨停了，便带你出去。” 看着院里一地枯叶，沈尽欢拉了拉身上披风，朝着沈陌房间去。 他虽逞强不说，可请了大夫来，却也说药伤及了肺腑，需好好调理。 “开门！” 随着重重拍门两声，院外响起男子粗狂的声音。 沈尽欢侧耳听去，除了雨滴落地的声音外，还有几人粗重的呼吸声。 披了外衫冲出来，沈陌看沈尽欢在院子里，松了一口气。 “我去看看，你先回去穿衣。” 知道他不会答应在房里呆着，沈尽欢吩咐一句，转身回去拿伞。 等撑伞出来，沈陌已经在走廊等候。 “不用急着动手，大白天过来，他们不敢怎么样。” 听出其中夹杂了女子的怒骂，沈尽欢猜出了来人是谁。 门从里面打开，正骂下人声音太小的林婌，诧异楞在那里。 “这么大雨，徐夫人怕是敲错门了。” 沈尽欢轻笑开口，话音落地，沈陌上前就要关门。 “不是，我就是来找郡主的。” 面上笑意僵硬，林婌显然学不会放下架子。 这生硬的态度让人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门找事。 惊讶挑眉，看着林婌旁边的几个大汉伞都没打淋的浑身湿透，沈尽欢侧身让开。 “沈陌，多准备些热水。你们，也一道进来。” 沈尽欢算不得什么善人，只是林婌这种自私自利的，她也看不上。 一杯姜茶下肚，林婌的面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身上虽没淋雨，可深秋的雨天极凉。林婌匆匆忙忙过来，披风都没来得及准备。 “林家和你什么仇怨，你要这么大手笔的坏生意？” 看着沈尽欢坐在上座那副淡然模样，林婌更恨得咬牙。 沈尽欢闻言浅笑，故作不知道：“徐夫人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林家？” 接连两句反问，更气的林婌脸色发白。 “林家是我母家，你都偷上门了，和我说不知？” 紧紧抱着手中的杯子，林婌恨不得上去撕了沈尽欢的脸。 可如今父亲因生意病的更重，她无论如何，都需忍着。 “证据呢？”沈尽欢当然知道林家在哪儿，可她凭什么承认？ “你！” 身子微微颤抖，林婌抓着手里的杯子就想砸过去。 “如果徐夫人来是想说这些，可以回去了。” 下雨天本就容易惹人心情不好，林婌还没任何证据的撞上来。沈尽欢怎么可能，给她什么好脸色？ “沈尽欢，你别太猖狂！林家这么多年的根基，岂能是你轻易撼动的？“ “这么坚不可摧，那徐夫人倒是说说，你今日为何而来？” 在她面前装腔作势，沈尽欢只想劝她省省。 林家树大根深是不假，可这些年，却也得罪了不少人。 产业大的缺点，便是不好管。下面的那些人，掏空的掏空，不服的不服。 缺的，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 “沈尽欢！果然是你！” 上前去拉沈尽欢的领子，林婌手在触及到沈尽欢衣领前一刻，只觉得膝盖一疼，扑通一声在沈尽欢面前跪了下来。 “这么大礼，可怎么使得？” 笑意渐深，沈尽欢只想夸一下沈陌，时机把控的非常准确。 刚好不偏不倚，跪的姿势也好看。 “沈尽欢，你这小贱人！” 挣扎着被丫鬟扶起身，林婌怒的咬牙。可膝盖的疼痛，也让她无法站直。 “既然伤到了，就先回。万一自此废了一条腿，可不划算。” 笑意多了讥讽，沈尽欢知道她恨不得动手。 而她想要的答案，她也已经给了。 “你！”张口还想再骂，林婌只觉脖子一阵风掠过，定睛一看一把匕首稳稳的插在墙上。 不由腿软，林婌还没开口，几个大汉就要上前动手。 “慢着！”本意是来劝沈尽欢收手，林婌再怎么恨，也明白不能动手。 而且还不知道沈尽欢的深浅，从别人口中听闻的，皆是她如何恐怖，杀人不眨眼。 “祸从口出的道理，徐夫人若是学不会，本郡主不妨教教你。” 身份这种东西，用得着的时候，沈尽欢还是愿意拉出来遛遛。 脸色一白，林婌瞬间明白，刚刚那话出口的后果。 “人参你已经拿了，林家未曾得罪过你，你别太过分！” 来的目的没忘，林婌更气的咬牙。 这个小贱人，现在仗着皇上的宠爱，当真以为这京城无人不成！ “沈陌，送客。” 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废话，沈尽欢已经表态，也懒得继续应付。 林婌起身要去追，腿上的疼痛也让她重重摔在地上。 人是被抬着回徐家的，徐海大发雷霆，就差直接派人来砍了沈尽欢。 “小姐，您不能去，沈尽欢对夫人尚且如此嚣张，肯定会羞辱您的！” 阿金拦住出府的徐佳慧，面上慌乱不已。 “放心，我不是为了此事。若是能与她交好，或许能解了林家危急。” 话说完，徐佳慧头也不抬的离开。 邀请信到了手中，沈尽欢单手撑头看着那娟秀字体，忍不住夸一句：“这徐小姐的字体，着实好看。” “小姐，这约不然就别去了。徐小姐欢喜王爷，此次怕是鸿门宴。” 柳绿这话一出口，就被映红敲了一下额头。 “鸿门宴哪里是这么用的，她约的是小姐去一品居挑选胭脂水粉。” 狐疑皱眉，柳绿也不觉得自己用错了。 可仔细想想，也没觉得映红说的有什么地方出了错。 “在家也是无聊，刚好带上阿闲。” 抱了猫起身，沈尽欢笑意渐深。阿闲闻言也兴奋的叫了两声，以示回应。 第120章 徐府来人 “江临，再胡闹，你便北上。” 沉了脸，慕容彻听懂了沈尽欢的意思。 不好再开口，可江临看向沈尽欢的眼底，也神色复杂。 难不成，她当真对慕容彻没半分心思？ 容不得他多想，沈尽欢已经起身赶人。 对江临能力沈尽欢不怀疑，就这张嘴，也觉得慕容彻应该好好管教一下。 接连下了几日的雨，沈尽欢没能出门，连带着阿闲都困在屋里出不去。 “喵！”绕着沈尽欢的裙摆转个不停，阿闲雪白的尾巴高高翘起，显然烦躁。 “明日雨停了，便带你出去。” 看着院里一地枯叶，沈尽欢拉了拉身上披风，朝着沈陌房间去。 他虽逞强不说，可请了大夫来，却也说药伤及了肺腑，需好好调理。 “开门！” 随着重重拍门两声，院外响起男子粗狂的声音。 沈尽欢侧耳听去，除了雨滴落地的声音外，还有几人粗重的呼吸声。 披了外衫冲出来，沈陌看沈尽欢在院子里，松了一口气。 “我去看看，你先回去穿衣。” 知道他不会答应在房里呆着，沈尽欢吩咐一句，转身回去拿伞。 等撑伞出来，沈陌已经在走廊等候。 “不用急着动手，大白天过来，他们不敢怎么样。” 听出其中夹杂了女子的怒骂，沈尽欢猜出了来人是谁。 门从里面打开，正骂下人声音太小的林婌，诧异楞在那里。 “这么大雨，徐夫人怕是敲错门了。” 沈尽欢轻笑开口，话音落地，沈陌上前就要关门。 “不是，我就是来找郡主的。” 面上笑意僵硬，林婌显然学不会放下架子。 这生硬的态度让人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门找事。 惊讶挑眉，看着林婌旁边的几个大汉伞都没打淋的浑身湿透，沈尽欢侧身让开。 “沈陌，多准备些热水。你们，也一道进来。” 沈尽欢算不得什么善人，只是林婌这种自私自利的，她也看不上。 一杯姜茶下肚，林婌的面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身上虽没淋雨，可深秋的雨天极凉。林婌匆匆忙忙过来，披风都没来得及准备。 “林家和你什么仇怨，你要这么大手笔的坏生意？” 看着沈尽欢坐在上座那副淡然模样，林婌更恨得咬牙。 沈尽欢闻言浅笑，故作不知道：“徐夫人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林家？” 接连两句反问，更气的林婌脸色发白。 “林家是我母家，你都偷上门了，和我说不知？” 紧紧抱着手中的杯子，林婌恨不得上去撕了沈尽欢的脸。 可如今父亲因生意病的更重，她无论如何，都需忍着。 “证据呢？”沈尽欢当然知道林家在哪儿，可她凭什么承认？ “你！” 身子微微颤抖，林婌抓着手里的杯子就想砸过去。 “如果徐夫人来是想说这些，可以回去了。” 下雨天本就容易惹人心情不好，林婌还没任何证据的撞上来。沈尽欢怎么可能，给她什么好脸色？ “沈尽欢，你别太猖狂！林家这么多年的根基，岂能是你轻易撼动的？“ “这么坚不可摧，那徐夫人倒是说说，你今日为何而来？” 在她面前装腔作势，沈尽欢只想劝她省省。 林家树大根深是不假，可这些年，却也得罪了不少人。 产业大的缺点，便是不好管。下面的那些人，掏空的掏空，不服的不服。 缺的，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 “沈尽欢！果然是你！” 上前去拉沈尽欢的领子，林婌手在触及到沈尽欢衣领前一刻，只觉得膝盖一疼，扑通一声在沈尽欢面前跪了下来。 “这么大礼，可怎么使得？” 笑意渐深，沈尽欢只想夸一下沈陌，时机把控的非常准确。 刚好不偏不倚，跪的姿势也好看。 “沈尽欢，你这小贱人！” 挣扎着被丫鬟扶起身，林婌怒的咬牙。可膝盖的疼痛，也让她无法站直。 “既然伤到了，就先回。万一自此废了一条腿，可不划算。” 笑意多了讥讽，沈尽欢知道她恨不得动手。 而她想要的答案，她也已经给了。 “你！”张口还想再骂，林婌只觉脖子一阵风掠过，定睛一看一把匕首稳稳的插在墙上。 不由腿软，林婌还没开口，几个大汉就要上前动手。 “慢着！”本意是来劝沈尽欢收手，林婌再怎么恨，也明白不能动手。 而且还不知道沈尽欢的深浅，从别人口中听闻的，皆是她如何恐怖，杀人不眨眼。 “祸从口出的道理，徐夫人若是学不会，本郡主不妨教教你。” 身份这种东西，用得着的时候，沈尽欢还是愿意拉出来遛遛。 脸色一白，林婌瞬间明白，刚刚那话出口的后果。 “人参你已经拿了，林家未曾得罪过你，你别太过分！” 来的目的没忘，林婌更气的咬牙。 这个小贱人，现在仗着皇上的宠爱，当真以为这京城无人不成！ “沈陌，送客。” 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废话，沈尽欢已经表态，也懒得继续应付。 林婌起身要去追，腿上的疼痛也让她重重摔在地上。 人是被抬着回徐家的，徐海大发雷霆，就差直接派人来砍了沈尽欢。 “小姐，您不能去，沈尽欢对夫人尚且如此嚣张，肯定会羞辱您的！” 阿金拦住出府的徐佳慧，面上慌乱不已。 “放心，我不是为了此事。若是能与她交好，或许能解了林家危急。” 话说完，徐佳慧头也不抬的离开。 邀请信到了手中，沈尽欢单手撑头看着那娟秀字体，忍不住夸一句：“这徐小姐的字体，着实好看。” “小姐，这约不然就别去了。徐小姐欢喜王爷，此次怕是鸿门宴。” 柳绿这话一出口，就被映红敲了一下额头。 “鸿门宴哪里是这么用的，她约的是小姐去一品居挑选胭脂水粉。” 狐疑皱眉，柳绿也不觉得自己用错了。 可仔细想想，也没觉得映红说的有什么地方出了错。 “在家也是无聊，刚好带上阿闲。” 抱了猫起身，沈尽欢笑意渐深。阿闲闻言也兴奋的叫了两声，以示回应。 第121章 沈陌离去 沈尽欢人到之时，徐佳慧早已经等在那里。 笑着迎了过来，徐佳慧半推半就拉着沈尽欢上了二楼。 “徐小姐要是想寻死，二楼怕是不够。不如，下午我们一起去城楼？” 将她的心思看透，沈尽欢也想告诉她不必。 这点伎俩，之前白杨不知道在她面前尝试过多少遍。 “你，你怎么知道……” 脸色蜡白，徐佳慧身形僵在那里，不敢动作。 “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了，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绣绣花，多长长脑子。” 转身便走，沈尽欢只觉得无聊。 本以为她还有什么好主意，原来，就想着这个。 别说是伤害自己陷害她，即便她今天这条命放在这里，为之动荡的也只是徐家。 “小姐，就这么回去？” 难得出来一趟，映红抱着怀里东看西看的阿闲，有些不甘心。 “谁说要回去了？走，去看看那些铺子开的怎么样了。” 徐家母女轮番来，沈尽欢要是不表示表示，岂不是太无趣？ 映红楞了一下，等到反应过来之时，沈尽欢人已经先一步离开。 几个店铺本来就是正常开张，只是在别人都知道的情况下换了老板。 沈尽欢过去扫了一眼，也算满意。 徐家人恨得牙痒，想要动用关系除了女主，却没想到宫里来了圣旨。 “小姐，徐家贪污的证据已经交了上去。此次，他们再没回旋余地。” 沈陌恭敬等在院子里，看沈尽欢回来，上前一步。 “不作死吗不会死，这一切只是他们自食恶果罢了。对了，你回趟风行，这里暂时不忙。 “小姐，沈陌有事要和您说。” 日子一天天靠近，沈陌也按捺不住性子。 “行，进屋说。” 皱眉看她，沈尽欢也察觉出些许不对。 沈陌今日，格外的反常。 “小姐，您之前一直想知道陈国刺杀的缘由，现在是否还是如此？” 面上满是慎重，沈陌显然是已经在心中纠结万千。 “不是，现在我不想知道了。” 有些事情，越追究下去结果越不好。沈尽欢也不想，像剥洋葱一样，去期待接下来会如何。 诧异看她，沈陌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你愿意说便说，不愿意，也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你是陈国人，抽空收拾收拾东西，可以回了。” 有些话沈尽欢本不想说破，可她一直等着沈陌什么时候忍不住。 现在看来，还是她赢了。 身子僵硬在那里，沈陌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坐，反正现在也不着急，喝杯茶。” 坐下替他添了杯茶，沈尽欢神色平静，没多余的恼怒。 她早就救回沈陌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心理准备。 他，许是在她身边呆不久。 只是没想到，他是陈国的人。其中，还可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小姐，沈陌不该瞒您。” 面上满是懊恼，沈陌嘴唇微动，想要继续开口，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没什么，我本来也有事情瞒着你，算是扯平了。” 沈尽欢对沈陌也不算是全部告知，自然也不能求他如何。 比起映红柳绿，他严格而言，算是借住在她身边。 “小姐，我……” “行了，不必多说了，喝完茶，你去风行住几天。那些个小崽子被你带着，少不了之后想你。” 喝着热茶，沈尽欢叹息一声，也没再给沈陌机会。 僵在对面一动不动，沈陌没有想着下跪求沈尽欢，而是挺直了脊背。 “陈国一事，我之前便想和你说。只是一直，未曾找到合适的机会。” 沉声开口，沈陌在沈尽欢对面坐了下来。 “怎么，撕破脸之后，索性连一声小姐都不喊了？” 笑意渐深，沈尽欢也满意沈陌如今锐利。 这样的他，怕才是真的他。 之前在她面前伏低做小，却怎么看着，都觉得不应如此。 “你是陈国先女皇的遗孤，自小被送到大和来。如今当政的，是你的叔父。” 沈陌将话说的明白，也清楚，沈尽欢会信。 “我凭什么信你？” “你身上有一处太急，形似梅花。” “巧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你看过？” 对他的话沈尽欢不感兴趣，也懒得细想。 他国皇女，他以为这是闹着玩儿？ “这数月，我从不曾害你。” 沈陌没想到沈尽欢不信他，眼底更多失落。 “所以，你才能活在这里。”眼底笑意薄凉，对沈陌的隐瞒，沈尽欢即便有所预料。 可心中，却也忍不住有了失望。 “家父是陈国国师，我无名无分，所以才前来相护。” “相护？确定不是来杀我？” 诧异他的身份，可沈尽欢却也没办法继续信任。 “自然不是，我怎会伤你？” 话出口，沈陌自己都楞了一下，不知道为何会脱口而出这一句。 沈尽欢嗤笑一声，自然不信。 “茶喝完了，慢走不送。” 她之前便说过，不忠的人不用。 之前路上瞧着他可怜，想着他一心想活，所以就带了回来。 现在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她便断然不能留他。 “如今陈国不能容你活着，你只能回去，继承皇位。” “算了，我无心那些。当个懒散的王妃，不好？” 诸多寒凉，她已经瞧了个遍。慕容彻虽然态度让人看了不爽，可到底是能靠得住的。 之前想着风行和江河的关系，觉得当个贤王妃还不错。 现在又有了陈国的事情，借着这个身份，反倒更好。 “尽欢，你难道能放着国仇家恨不管？” 沈陌满脸难以置信，没想到她真的愿意安于现状。 “怎么，你觉得我回去之后厮杀起来，才好？还有，这名字是你喊得？” 听他喊惯了小姐，乍一听这话，沈尽欢还真不习惯。 这个沈陌，当真是撕破脸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你若是想我喊你小姐，之后依旧如常。” “不必，我想你走。之前不知道你身份倒也算了，现在知道了，总不能继续占你的便宜。” 沈尽欢不是不讲理的人，知道了，让人走就行了。 没必要，动刀动枪的。 重点，她要是和沈陌打起来，一时之间还分不出胜负。 “你不必如此，我所为，皆是为了护着你。” “护着我？大可不必。你是陈国人，我是大和人，继续待下去，对你而言可没任何好处。” 沈尽欢知道沈陌不是说谎，可她，也没必要和他继续接触。 他的话，可能不假。只是，她不想掺和罢了。 “你也是陈国人，何必分得这么清楚？” “话不能这么说，还需要分清楚。” 起身便走，沈尽欢看沈陌不走，索性自己给他腾地方。 沈陌起身想追，可迎面飞来的暗器，也让他心惊。 她这是动了杀意。 沈陌离开锦园的消息，传到王府，也是普天同庆。 主子心情好，府里伺候的人，自然更为开心。 傲雪思及沈尽欢的喜好，特意让柳泱多做了几样糕点送去。 沈尽欢瞧着心中欢喜，特意差人大张旗鼓的送了回礼回去。 他既然要秀，那就好好秀，秀个够。 宫里慕容瑾得知消息，也是大为开心。作为奖赏，不仅给沈尽欢封了公主之位，还七七八八赐了一些东西。 凤冠霞帔已经送到，映红柳绿围着转个不停，想着上去摸摸看。 “想摸就上去摸摸，又摸不坏。”抚摸着阿闲的毛发，沈尽欢笑意渐深。 这两个丫头是，她最开始其实不算信任。 没想到，到了现在，身边竟只是剩下她们两人。 欢欢喜喜替沈尽欢试穿衣服，映红看着京中火红，不由红了眼眶。 没想到，她们还真能陪着小姐到出嫁的时候。 “这衣服不错。对了，这几日怎么不见小雪儿？” 对衣服是满意，可沈尽欢想着宫里的人，笑意也多了几分别样意味。 “雪儿公主这些日子被皇上送到了淑妃那里学习规矩，皇后这几日，也没什么动静。” “皇上倒是思虑周到，算了。之后沈家来人，一概打出去。” 难得清闲几日，知道了皇上的意思，沈尽欢也明白他识趣。 若是继续任由皇后那么做，她可没什么多余耐心。 “小姐放心，这几日都没见到沈陌，小姐，他是不是出去办事了？” 柳绿迟疑了几天，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开口。 现在看沈尽欢的心情还算不错，也是试探一句。 “他，回陈国了。之后，不必提他了。” 沈陌的事情，沈尽欢不好多说。可也不能，让这小丫头一片痴心错付。 楞在原地，柳绿尚且不能反应。 “小姐，您先歇着，我们先下去。” 拉住柳绿的胳膊，映红也制止了她开口。 柳绿反映过来分，福了福身，跟映红一前一后退了下去。 “这丫头，倒是个痴心的。” 感慨一句，沈尽欢想着之前柳绿，也明白她一颗心在沈陌身上。 只可惜，沈陌是陈国人倒也算了，还是个危险的人物。 柳绿若是跟了他，怕没几天安生日子过。 沈尽欢躺下还没一会儿，外间匆忙脚步传来，映红开口间夹杂了笑意： “小姐，贤王来了，可要见见？” 第121章 沈陌离去 沈尽欢人到之时，徐佳慧早已经等在那里。 笑着迎了过来，徐佳慧半推半就拉着沈尽欢上了二楼。 “徐小姐要是想寻死，二楼怕是不够。不如，下午我们一起去城楼？” 将她的心思看透，沈尽欢也想告诉她不必。 这点伎俩，之前白杨不知道在她面前尝试过多少遍。 “你，你怎么知道……” 脸色蜡白，徐佳慧身形僵在那里，不敢动作。 “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了，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绣绣花，多长长脑子。” 转身便走，沈尽欢只觉得无聊。 本以为她还有什么好主意，原来，就想着这个。 别说是伤害自己陷害她，即便她今天这条命放在这里，为之动荡的也只是徐家。 “小姐，就这么回去？” 难得出来一趟，映红抱着怀里东看西看的阿闲，有些不甘心。 “谁说要回去了？走，去看看那些铺子开的怎么样了。” 徐家母女轮番来，沈尽欢要是不表示表示，岂不是太无趣？ 映红楞了一下，等到反应过来之时，沈尽欢人已经先一步离开。 几个店铺本来就是正常开张，只是在别人都知道的情况下换了老板。 沈尽欢过去扫了一眼，也算满意。 徐家人恨得牙痒，想要动用关系除了女主，却没想到宫里来了圣旨。 “小姐，徐家贪污的证据已经交了上去。此次，他们再没回旋余地。” 沈陌恭敬等在院子里，看沈尽欢回来，上前一步。 “不作死吗不会死，这一切只是他们自食恶果罢了。对了，你回趟风行，这里暂时不忙。 “小姐，沈陌有事要和您说。” 日子一天天靠近，沈陌也按捺不住性子。 “行，进屋说。” 皱眉看她，沈尽欢也察觉出些许不对。 沈陌今日，格外的反常。 “小姐，您之前一直想知道陈国刺杀的缘由，现在是否还是如此？” 面上满是慎重，沈陌显然是已经在心中纠结万千。 “不是，现在我不想知道了。” 有些事情，越追究下去结果越不好。沈尽欢也不想，像剥洋葱一样，去期待接下来会如何。 诧异看她，沈陌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你愿意说便说，不愿意，也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你是陈国人，抽空收拾收拾东西，可以回了。” 有些话沈尽欢本不想说破，可她一直等着沈陌什么时候忍不住。 现在看来，还是她赢了。 身子僵硬在那里，沈陌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坐，反正现在也不着急，喝杯茶。” 坐下替他添了杯茶，沈尽欢神色平静，没多余的恼怒。 她早就救回沈陌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心理准备。 他，许是在她身边呆不久。 只是没想到，他是陈国的人。其中，还可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小姐，沈陌不该瞒您。” 面上满是懊恼，沈陌嘴唇微动，想要继续开口，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没什么，我本来也有事情瞒着你，算是扯平了。” 沈尽欢对沈陌也不算是全部告知，自然也不能求他如何。 比起映红柳绿，他严格而言，算是借住在她身边。 “小姐，我……” “行了，不必多说了，喝完茶，你去风行住几天。那些个小崽子被你带着，少不了之后想你。” 喝着热茶，沈尽欢叹息一声，也没再给沈陌机会。 僵在对面一动不动，沈陌没有想着下跪求沈尽欢，而是挺直了脊背。 “陈国一事，我之前便想和你说。只是一直，未曾找到合适的机会。” 沉声开口，沈陌在沈尽欢对面坐了下来。 “怎么，撕破脸之后，索性连一声小姐都不喊了？” 笑意渐深，沈尽欢也满意沈陌如今锐利。 这样的他，怕才是真的他。 之前在她面前伏低做小，却怎么看着，都觉得不应如此。 “你是陈国先女皇的遗孤，自小被送到大和来。如今当政的，是你的叔父。” 沈陌将话说的明白，也清楚，沈尽欢会信。 “我凭什么信你？” “你身上有一处太急，形似梅花。” “巧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你看过？” 对他的话沈尽欢不感兴趣，也懒得细想。 他国皇女，他以为这是闹着玩儿？ “这数月，我从不曾害你。” 沈陌没想到沈尽欢不信他，眼底更多失落。 “所以，你才能活在这里。”眼底笑意薄凉，对沈陌的隐瞒，沈尽欢即便有所预料。 可心中，却也忍不住有了失望。 “家父是陈国国师，我无名无分，所以才前来相护。” “相护？确定不是来杀我？” 诧异他的身份，可沈尽欢却也没办法继续信任。 “自然不是，我怎会伤你？” 话出口，沈陌自己都楞了一下，不知道为何会脱口而出这一句。 沈尽欢嗤笑一声，自然不信。 “茶喝完了，慢走不送。” 她之前便说过，不忠的人不用。 之前路上瞧着他可怜，想着他一心想活，所以就带了回来。 现在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她便断然不能留他。 “如今陈国不能容你活着，你只能回去，继承皇位。” “算了，我无心那些。当个懒散的王妃，不好？” 诸多寒凉，她已经瞧了个遍。慕容彻虽然态度让人看了不爽，可到底是能靠得住的。 之前想着风行和江河的关系，觉得当个贤王妃还不错。 现在又有了陈国的事情，借着这个身份，反倒更好。 “尽欢，你难道能放着国仇家恨不管？” 沈陌满脸难以置信，没想到她真的愿意安于现状。 “怎么，你觉得我回去之后厮杀起来，才好？还有，这名字是你喊得？” 听他喊惯了小姐，乍一听这话，沈尽欢还真不习惯。 这个沈陌，当真是撕破脸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你若是想我喊你小姐，之后依旧如常。” “不必，我想你走。之前不知道你身份倒也算了，现在知道了，总不能继续占你的便宜。” 沈尽欢不是不讲理的人，知道了，让人走就行了。 没必要，动刀动枪的。 重点，她要是和沈陌打起来，一时之间还分不出胜负。 “你不必如此，我所为，皆是为了护着你。” “护着我？大可不必。你是陈国人，我是大和人，继续待下去，对你而言可没任何好处。” 沈尽欢知道沈陌不是说谎，可她，也没必要和他继续接触。 他的话，可能不假。只是，她不想掺和罢了。 “你也是陈国人，何必分得这么清楚？” “话不能这么说，还需要分清楚。” 起身便走，沈尽欢看沈陌不走，索性自己给他腾地方。 沈陌起身想追，可迎面飞来的暗器，也让他心惊。 她这是动了杀意。 沈陌离开锦园的消息，传到王府，也是普天同庆。 主子心情好，府里伺候的人，自然更为开心。 傲雪思及沈尽欢的喜好，特意让柳泱多做了几样糕点送去。 沈尽欢瞧着心中欢喜，特意差人大张旗鼓的送了回礼回去。 他既然要秀，那就好好秀，秀个够。 宫里慕容瑾得知消息，也是大为开心。作为奖赏，不仅给沈尽欢封了公主之位，还七七八八赐了一些东西。 凤冠霞帔已经送到，映红柳绿围着转个不停，想着上去摸摸看。 “想摸就上去摸摸，又摸不坏。”抚摸着阿闲的毛发，沈尽欢笑意渐深。 这两个丫头是，她最开始其实不算信任。 没想到，到了现在，身边竟只是剩下她们两人。 欢欢喜喜替沈尽欢试穿衣服，映红看着京中火红，不由红了眼眶。 没想到，她们还真能陪着小姐到出嫁的时候。 “这衣服不错。对了，这几日怎么不见小雪儿？” 对衣服是满意，可沈尽欢想着宫里的人，笑意也多了几分别样意味。 “雪儿公主这些日子被皇上送到了淑妃那里学习规矩，皇后这几日，也没什么动静。” “皇上倒是思虑周到，算了。之后沈家来人，一概打出去。” 难得清闲几日，知道了皇上的意思，沈尽欢也明白他识趣。 若是继续任由皇后那么做，她可没什么多余耐心。 “小姐放心，这几日都没见到沈陌，小姐，他是不是出去办事了？” 柳绿迟疑了几天，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开口。 现在看沈尽欢的心情还算不错，也是试探一句。 “他，回陈国了。之后，不必提他了。” 沈陌的事情，沈尽欢不好多说。可也不能，让这小丫头一片痴心错付。 楞在原地，柳绿尚且不能反应。 “小姐，您先歇着，我们先下去。” 拉住柳绿的胳膊，映红也制止了她开口。 柳绿反映过来分，福了福身，跟映红一前一后退了下去。 “这丫头，倒是个痴心的。” 感慨一句，沈尽欢想着之前柳绿，也明白她一颗心在沈陌身上。 只可惜，沈陌是陈国人倒也算了，还是个危险的人物。 柳绿若是跟了他，怕没几天安生日子过。 沈尽欢躺下还没一会儿，外间匆忙脚步传来，映红开口间夹杂了笑意： “小姐，贤王来了，可要见见？” 第122章 江山为聘 “见，自然要见。” 起身便要出去，沈尽欢也没管身上衣服换没换。 “小姐，你还穿着喜服呢，可不能这么出去。” 娇羞一笑，映红也伸手拦她。 “无妨，又不是外人。” 脱口一句，沈尽欢提了裙摆快步朝外。 “好看。” 鲜少露出笑意，慕容彻看沈尽欢这身红衣，看着却格外顺眼。 听他在夸自己，沈尽欢眉梢微挑，笑意渐深。 “王爷难得夸人一句，太阳倒是打西边出来了。” 转身进屋，沈尽欢也担心染脏了喜服。 “先喝点茶，我去把衣服换了。” 好看是好看，可沈尽欢却也觉得麻烦。 果然，美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换了干什么？本王倒觉得，你穿这身，极为好看。” 又是一句夸奖，夸得沈尽欢脚下一软。 看她身形僵硬，慕容彻勾唇轻笑，知道不能再说。 “小姐，奴婢来伺候您穿衣。” 映红轻咳一声跟上，知道不能让沈尽欢难为情。 换完衣服出来，沈尽欢看他喝茶喝的高兴，索性过去坐下。 “你今日怎么得了闲？” 抱着热茶喝了两口，沈尽欢笑着看他。 都知道贤王最近忙于政事，终于起了争斗之心。 沈尽欢知道他忙，所以无聊在家逗阿闲，也没想着去他府上晃晃。 “皇兄被父皇派出赈灾，所以就得了闲。” 浅笑着给沈尽欢添了茶，慕容彻心情显然不错。 “皇上为了你的事情，还真是费心。” 这个时候被发配出京，哪里还有回来的机会。 只是这好端端的，慕容瑾怎么能这么狠的心？ “当年母妃的事情，为他所为。证据，已经送上去了。” “怪不得，他当年也才没多大。看来，这心狠是与生俱来的。” 感叹一句，沈尽欢也只觉恍惚。 没想到，当年他还是个孩子，竟能如此心狠。 “陈国的香夫人，是当年的皇后。” 一桩接着一桩，慕容彻出口的话，也让沈尽欢诧异难当。 “我不过就是偷懒了几天，你倒是将京城天都翻了过来。” 杯中的茶瞬间就不香了，沈尽欢很真不习惯这种躺赢的感觉。 徐家倒了，晋王也被远远的支了出去，感情，这京城如今成了贤王府的天下。 “你的身份，也让本王惊喜。” 端着茶杯的手一僵，沈尽欢笑意有些勉强。 “这件事情我之前也不知情，况且是真是假还未可知。不过，王爷可是怕了？” 挑眉看她，沈尽欢也思量过其中的影响。 陈国，怕是没那么容易死心。 “你若是愿意回去，他们必然不会甘心。可你若不愿，便不是他们的敌手。” 笑看沈尽欢，慕容彻分析的客观。 “怎么，王爷这是留我？” “你本就没打算走。” 不悦轻哼一声，沈尽欢斜眼看他，觉得他有些欠打。 “话说的这么直白，我不要面子的？” “那，本王下次说的委婉一些？” 懊恼开口，慕容彻这态度，更让沈尽欢诧异。 听着两个丫头忍不住笑出声，沈尽欢轻咳一声，正色看他。 “我可不算喜欢你，你若现在后悔，尚且不晚。” “怎么，是江河为聘你不满意？” 好看的眉微皱，慕容彻也觉得沈尽欢是在说笑。 “江河本就有我一半，你这聘礼，也太寒酸了些。” 笑意浓烈，沈尽欢也想听听，贤王还能说什么。 “那江山为聘，如何？” 看她红衣灼灼，慕容彻心头微动，知道她嫁他，必然是亏了。 沈尽欢随性二心，图的便是快意。 “好。想不想知道，本郡主的嫁妆是什么？” “本王洗耳恭听。” “大和命脉。” 两人对视一眼，笑容晃眼的让人不敢直视。 第122章 江山为聘 “见，自然要见。” 起身便要出去，沈尽欢也没管身上衣服换没换。 “小姐，你还穿着喜服呢，可不能这么出去。” 娇羞一笑，映红也伸手拦她。 “无妨，又不是外人。” 脱口一句，沈尽欢提了裙摆快步朝外。 “好看。” 鲜少露出笑意，慕容彻看沈尽欢这身红衣，看着却格外顺眼。 听他在夸自己，沈尽欢眉梢微挑，笑意渐深。 “王爷难得夸人一句，太阳倒是打西边出来了。” 转身进屋，沈尽欢也担心染脏了喜服。 “先喝点茶，我去把衣服换了。” 好看是好看，可沈尽欢却也觉得麻烦。 果然，美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换了干什么？本王倒觉得，你穿这身，极为好看。” 又是一句夸奖，夸得沈尽欢脚下一软。 看她身形僵硬，慕容彻勾唇轻笑，知道不能再说。 “小姐，奴婢来伺候您穿衣。” 映红轻咳一声跟上，知道不能让沈尽欢难为情。 换完衣服出来，沈尽欢看他喝茶喝的高兴，索性过去坐下。 “你今日怎么得了闲？” 抱着热茶喝了两口，沈尽欢笑着看他。 都知道贤王最近忙于政事，终于起了争斗之心。 沈尽欢知道他忙，所以无聊在家逗阿闲，也没想着去他府上晃晃。 “皇兄被父皇派出赈灾，所以就得了闲。” 浅笑着给沈尽欢添了茶，慕容彻心情显然不错。 “皇上为了你的事情，还真是费心。” 这个时候被发配出京，哪里还有回来的机会。 只是这好端端的，慕容瑾怎么能这么狠的心？ “当年母妃的事情，为他所为。证据，已经送上去了。” “怪不得，他当年也才没多大。看来，这心狠是与生俱来的。” 感叹一句，沈尽欢也只觉恍惚。 没想到，当年他还是个孩子，竟能如此心狠。 “陈国的香夫人，是当年的皇后。” 一桩接着一桩，慕容彻出口的话，也让沈尽欢诧异难当。 “我不过就是偷懒了几天，你倒是将京城天都翻了过来。” 杯中的茶瞬间就不香了，沈尽欢很真不习惯这种躺赢的感觉。 徐家倒了，晋王也被远远的支了出去，感情，这京城如今成了贤王府的天下。 “你的身份，也让本王惊喜。” 端着茶杯的手一僵，沈尽欢笑意有些勉强。 “这件事情我之前也不知情，况且是真是假还未可知。不过，王爷可是怕了？” 挑眉看她，沈尽欢也思量过其中的影响。 陈国，怕是没那么容易死心。 “你若是愿意回去，他们必然不会甘心。可你若不愿，便不是他们的敌手。” 笑看沈尽欢，慕容彻分析的客观。 “怎么，王爷这是留我？” “你本就没打算走。” 不悦轻哼一声，沈尽欢斜眼看他，觉得他有些欠打。 “话说的这么直白，我不要面子的？” “那，本王下次说的委婉一些？” 懊恼开口，慕容彻这态度，更让沈尽欢诧异。 听着两个丫头忍不住笑出声，沈尽欢轻咳一声，正色看他。 “我可不算喜欢你，你若现在后悔，尚且不晚。” “怎么，是江河为聘你不满意？” 好看的眉微皱，慕容彻也觉得沈尽欢是在说笑。 “江河本就有我一半，你这聘礼，也太寒酸了些。” 笑意浓烈，沈尽欢也想听听，贤王还能说什么。 “那江山为聘，如何？” 看她红衣灼灼，慕容彻心头微动，知道她嫁他，必然是亏了。 沈尽欢随性二心，图的便是快意。 “好。想不想知道，本郡主的嫁妆是什么？” “本王洗耳恭听。” “大和命脉。” 两人对视一眼，笑容晃眼的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