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人在米花当坊主》 第1章 在众人的簇拥中 晚高峰的京郊高速,阴雨如瀑。 一处向来拥堵的桥洞口,熊熊的火焰正在倾盆的暴雨中燃烧着。 浓烟里,已经严重变形的车辆残骸,隐约可见。 空气中,除了浓重的汽油味之外,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如果有刑侦专家,或者是悬疑推理小说的爱好者在,此时一定会心中一紧。 因为,这种淡淡的铁锈味,是新鲜血液的味道。 就在十几分钟前,一场惨烈的交通事故,发生在了这里。 一辆载满钢材的大货车,违章行驶地开上了高架桥,并在与一辆白色跑车斗气的过程中,侧翻在了这处桥洞口上方的弯道中。 成吨的钢筋、钢板,炮弹般坠下,轰然间砸向了路面上那些想要归家的车辆。 扭曲变形的车辆、滋滋作响的电池、流淌而出的燃油,还有……涓涓渗出的鲜红。 惊叫声、哭喊声、哀嚎声,顷刻间便掩盖了一切。 就连那数十年难得一见的暴雨,也好似偃旗息鼓了一般,没了声响。 桥洞口的一切,几乎都被这种人间炼狱般的喧嚣给吞没了。 唯独, 只有一辆黑白相间的熊猫状校车,正静静地停在路中间,没有发出一丝响动。 一种像湖水般涌动的奇异空间,将整辆娃娃车包裹着,让娃娃车里的一切,仿佛都和外界隔绝了开来。 几条色彩斑斓的光鱼,时而穿出了车顶,又时而在车底游过。 从外面看去,此时的娃娃车就好似一只正在湖底小憩的熊猫,遇到了几条淘气的小鱼一般,带着几分童话般的奇幻色彩。 这种只有在童话故事中才能出现的场景,竟是神奇地出现在了这场事故的现场。 想必,要是有其他人能看到这一幕,他们是一定会惊讶到目瞪口呆的。 只可惜,全世界能够看到这一幕的人…… 唯有牧远一个。 … 娃娃车的车厢内,挂着实习幼师胸牌的牧远,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驾驶座的后方。 他的眉角上,那被事故发生时破窗而入的钢筋给划开的伤口,还在隐隐地洇着血。 但此时的娃娃车上,却是已经只剩下了牧远和司机老李两个人。 虽然距离事故的发生,才仅仅过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但车上的孩子们,却是早已被牧远安全地带离,交到了闻讯赶来的医护人员手上。 至于牧远当时为什么既没有接受医护人员的检查,也没有处理自己的伤口,反而又第一时间赶回了娃娃车上,其实是因为……老李不行了。 驾驶座上,那位天生长了一张恶人脸、睡觉都不合眼、刑警总队里人送外号活阎王的司机老李,此时正紧紧地闭着双眼,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凶悍。 而能让活阎王闭眼的元凶,则是一根破窗而入的钢筋。 六米来长、锈迹斑斑的钢筋,穿过了挡风玻璃,径直贯穿了老李的左胸,然后又从驾驶座后方钻出,没入地板。 致命伤,没救了。 即便是没有上前检查,牧远也十分清楚老李此时的情况。 这倒不是因为牧远有着什么名侦探的隐藏身份,也不是因为牧远有着十分丰富的刑侦学知识储备,而是因为…… 老李头顶的那枚光球,已经快要熄灭了。 … 从小,牧远便和其他孩子不一样。 准确的说,是他眼中的世界,与常人完全不同。 在牧远的眼中,所有生命的头顶上,都顶着一颗独一无二的神秘光球。 内心越单纯的生命,头顶上的光球越纯洁;内心越复杂的生命,头顶上的光球越斑驳。 因此牧远给这些光球起了个名字,叫做——心圆。 心圆是什么? 心圆的存在又意味着什么? 说实话,即便是经过了二十多年的探索和总结,牧远也仍旧不敢说他真的了解这些神秘的光球。 不过,倒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 至少,牧远可以确定的是……只有活着的生命,才能拥有心圆。 … 一旁,看着老李的那颗,已经暗淡到若有若无了的心圆,牧远的心里,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 其实,老李可以算是牧远的杀父和杀母仇人。 按理来说,看着老李奄奄一息的样子,牧远就算不觉得高兴,至少也不应该会感到难过才对。 但此时的牧远心中,却是完全没有半点大仇得报的爽快和解脱。 这是因为,这位退休多年的老刑警,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呼……” 并没有犹豫太久,牧远在长出了一口气之后,便缓缓抬起了左手。 霎时间,包裹着娃娃车的湖水空间便是为之一振。 下一秒,湖水空间内那唯一的一条,身上闪烁着三道缨纹的光鱼,便是向着牧远“游”了过来。 在有些不舍地围绕着牧远游了一圈之后,这条三纹情绪鱼,转而便化作了一团烈焰,向着牧远的身上席卷而来。 眼看着空中的火团烧向自己,牧远却只是不闪不躲地闭上了双眼。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这团看似凶猛的烈焰,竟然只是在触碰到牧远的一刹那,便瞬间安静了下来。 转而变成了一层“乖巧”的小火苗,就这样附着在了牧远的身上。 从一旁看去,此时的牧远,就好像是披上了火焰羽衣的神灵一般,超凡似幻。 “老不死的,为了你,我这回可是亏大了!”牧远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轻声抱怨了一句。 车窗外,碎裂的后视镜倒映出了牧远此时的样子。 三道神秘的光纹,赫然出现在了牧远的瞳孔中,让他的眼神里充斥着一种格外的冷漠。 看着镜子里那无比陌生的自己,牧远便又是有些肉疼的苦笑道: “用了十几年才好不容易收集到的三纹情绪鱼啊,竟然只是用来给老家伙交代遗言了,真是晦气!” 说着,牧远便是抬手向老李的肩上按去。 言语中虽然满是抱怨,动作上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轰! 几乎就在牧远的手,刚刚触碰到老李的一瞬间,那原本乖巧的火苗,便是再次熊熊燃烧了起来。 从一旁看去,此时的老李和牧远,竟是已经完全被这神奇的烈焰给吞没了。 但更加神奇的是,无论是牧远还是老李,身上竟是都没有出现任何一丝烧伤的痕迹。 反倒是老李头顶那颗,原本已经快要熄灭的心圆,竟是在这种火焰的燃烧下,渐渐地,再次明亮了起来。 “咳,咳咳……” 一阵轻咳传来,原本连呼吸都已经停止的老李,忽然悠悠地转醒了过来。 如果是普通人,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的胸口插了一根钢筋的话,不说直接被吓晕过去,至少也会被惊得个目瞪口呆才对。 但老李却是完全不同,他不仅没有对自己胸口上的钢筋感到一丝惊讶,甚至只是在扫了一眼之后,便第一时间将目光移向了车钥匙所在的位置。 一旁,看见老李这个眼神,牧远当即就是心里一凉,赶忙惊声道: “喂!老家伙,冷静!” 千万别误会,牧远的这一嗓子,可不是担心老李的伤势加重,而是在为了他自己的小命着想。 什么? 一个身受重伤的人,怎么可能威胁到身披三心纹情绪羽衣的牧远? 如果老李只是一个普通人,那自然是毫无可能。 但老李是普通人吗? 显然不是。 别看作为娃娃车的校车司机,老李经常被幼儿园里的小朋友揪胡子、抹泥巴,总是气得嗷嗷叫还追不上那些小调皮蛋。 那只是因为当时的老李是处于神志清醒的状态而已。 要是老李刚睡醒或者意识模糊的时候,别说是这些小捣蛋鬼了,就算是总队里的那些王牌们,也是绝对不敢随意靠近老李的。 毕竟,作为一位总潜伏时间超过二十年的传奇特勤,被本能支配时的老李,才是那位真正的“活阎王”。 “嗯?”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老李整个人微微一颤。 从他虎口中伸出的钥匙尖,随之停在了半空中,距离牧远的颈动脉,约莫只有一巴掌左右的距离。 “臭小子,老子不是告诉过你,别拍老子肩膀吗?” 瞄了眼碎裂的后视镜,老李皱眉道: “娃娃们呢?不是告诉你跟娃娃们一起先走吗?” “那哪儿行?”牧远左手稳稳地按在老李的肩膀上,一撇嘴道: “我要是也走了,你这老家伙藏了半辈子的小金库,不就没人知道在哪儿了吗?” “滚蛋!老子哪儿有什么……” 也不知道老李是真的想起了自己的小金库,还是什么别的事,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了。 娃娃车内的空气,也随之陷入了一阵别样的沉默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牧远的额头上渐渐地冒出了一层冷汗。 维持住一个将死之人的清醒意识,即便是对于三心纹情绪羽衣加身的牧远来说,也还是太过勉强了。 但即便是如此,牧远也并没有打算催促老李,反而是再度唤来了两条二心纹的情绪鱼,随时准备化作柴薪。 终于,就在牧远打算献祭掉第三条二心纹情绪鱼时,老李再度开口了。 “小远,对不起……” 简单的五个字,却是让牧远的瞳孔猛然一缩。 自从两岁时第一次见到老李,听了他那句“对不起,你爹娘都是老子毙的。”之后,牧远就从未见过老李向任何人,因为任何事而道歉。 但真正让牧远感到震惊的,却并不是老李的道歉,而是…… 老李的心圆中,那条正在逐渐成型的,鱼身上闪烁着足足五条心纹的情绪鱼! 要知道,牧远的那条三心纹情绪鱼,可是来自一位被确诊为胰腺癌晚期的新婚父亲。 直到今天,牧远都还牢牢地记得,那位新婚父亲在对他的妻子说出“咱们离婚。”时的眼神。 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 三心纹的情绪鱼尚且如此难以诞生,五心纹的情绪鱼呢? 牧远实在是无法现象,此时老李的心中,究竟隐藏着一股何等激烈的情感? 但很快,牧远便得到了答案。 “小远,你的父母,他们……是英雄。” 老李有些艰难的仰起头,认真地凝视着牧远道: “他们,不是罪犯,是英雄!” … 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老李最后一次违反了纪律,将牧远父母的真实身份,告诉了牧远。 原来,牧远的父母并不像他这十几年来所知的那样,是两名跨国犯罪组织的重要干部,是两名恶贯满盈的罪犯。 牧远父母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和老李一样的刑总特勤。 而牧远父母的死,也并不像老李所说的那样,是被他击毙的。 牧远的父母,其实是为了保护老李,让他能够将重要的情报传递出去,才不得不在组织中故意暴露了自己,最终因公殉职的。 可以说,相较于老李,牧远的父母其实才是真正的英雄。 但也正因为这样,总队才不得不将他们的真实身份给隐瞒了下来。 毕竟,那个犯罪组织的首脑和重要干部虽然都已落网,但他们之下的那些中下层人员,却还是难免会有所遗漏。 在这些人中,难免就会有携恨报复,又或是想要拿特勤家属当所谓的“投名状”的人出现。 于是,年幼的英雄之子,便只能背负着罪犯遗孤的身份,度过了人生中最为漫长的十几年。 但在这十几年里,真正度日如年的那个人,却并不是牧远,而是——身为牧远监护人的老李。 十几年里,老李有过不知道多少次,想要将真相告诉牧远。 但他不能,也不敢。 从选择成为特勤的那天起,老李就做好了随时有可能牺牲的准备。 他不怕与那些凶恶的罪犯博弈,更不怕这些秋后之虫的报复。 因为,这些危险,乃至牧远父母的牺牲,在老李看来其实都是身为特勤的他们,所应当面对和接受的结果。 可老李他们为什么愿意成为特勤? 为什么愿意面对这些危险? 为什么连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 是因为他们知道,只有他们能不畏艰险、不求荣光的负重前行,他们身后的亿万同胞们,才能拥有那宁静美好的岁月啊! 为了普通同胞,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已故战友的孩子呢? 所以老李不敢赌,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可能,老李也不能让牧远身处于这样的危险之中。 这也是为什么时至今日,牧远才刚刚知道父母真实身份的原因。 同时,也只有带着这样沉重的责任,压抑并酝酿了十余年的情感,才能够让老李的心圆中,诞生出这条铭刻了五道心纹的情绪鱼。 … “小远,我……有愧啊!” 缓缓讲完当年的故事,老李那向来狰狞的面孔上,竟是已经布满了泪水。 这泪水让牧远莫名地有些心疼。 牧远明白,老李是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他,将他孤僻的性格和毕业后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女朋友的责任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在老李看来,牧远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全都是因为这个罪犯之子的身份。 但其实,无论是罪犯之子还是英雄之子,今天的牧远都不会有所改变。 因为,牧远交不到朋友、找不到工作,纯粹是因为:他能够看到他人头顶的心圆。 身为唯一一个能够看到心圆世界的人,尝试着以一己之力去理解眼前的一切,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即便是时至今日,牧远也仍旧没有完全习惯,该如何一边直视着心圆中那复杂的人性,一边与人正常交流。 牧远很想将这一切都告诉老李,让老李心中的愧疚能够减少一些。 但看着湖水空间中,那仅剩的一条情绪鱼,牧远最终还是只能张了张嘴,放弃了解释。 老李的时间不多了,牧远实在是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他用二十多年才认识到的一切,全都给老李讲清楚。 驾驶座上,看着后视镜中牧远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已再无秘密的老李,却是蓦地呲了呲牙。 “臭小子,你那是什么屁表情?” “一脸没出息的样子,老子还没死呢!” 突然恢复毒舌的老李让牧远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像往常一样地回击道: “没死?我看快了!” “你小子……倒是眼毒。”罕见地,老李竟是没有反驳,“看来,你小子还真是把老子的这点本事,给偷学了个全乎。” “呵呵……” 牧远撇了撇嘴,就这样似笑非笑地看着老李,也不说话。 很快,就把老李给看了个老脸通红。 对于向来以(嘴)硬汉自居的老李来说,每天几十遍的,“不经意”地,将自己的本事透露给别人,的确是有些大意(丢人)了。 “笑个屁!”老李红着脸,瞪眼道:“学了老子那么多厉害本事,难道你小子就甘心只当个走后门的幼儿园老师吗!?” “哦?”闻言,牧远挑眉道:“据说总队有位成功卧底十七年、破案无数,还拒绝过七颗米其林星星的传奇特勤,本事可大了!” 听着牧远的话,老李的嘴角下意识地微微上翘。 但还没等老李完全高兴出来,牧远的声音便是紧接着响起。 “也不知道这位大神现在在做什么?”牧远转过头,似是有些惊讶地看着老李道:“该不会是走后门在哪个幼儿园当娃娃车司机!?” “……”老李脸色一僵,恼声道:“你小子懂个屁!” “老子这叫大隐隐于市,享受宁静的退休生活!” “哦,只要不是以前违反的纪律太多,功过相抵了就行。” “……” 被牧远噎得够呛,老李只能眼珠一转,话锋一转道: “小远啊,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最有能力的孩子,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句名言,叫什么‘能力越大……’” 牧远接茬道:“责任越大?” “嘿嘿。”老李一咧嘴,“活得越爽!” 牧远:“……” 好家伙!直接就好家伙! 还能力越大,活得越爽? 这是名言? 如果不是清楚老李的为人,牧远还真是很难相信,这样的话能是从一位传奇刑警的嘴里说出来的。 好在,牧远也是早就习惯了老李的不着调,根本不上套。 “行了,老家伙,时间不多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呵,年轻人,就是这么迫不及待。”老李虽然嘴上还在皮,但脸上表情却是渐渐认真了起来, “你小子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小金库在哪吗?” “呦,还真有?”牧远微微一愣,随即好奇道:“说,有多少?在哪?” “呵呵,老子混了这么多年,能是白混的?” “有多少?说出来吓死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毛孩儿!” “至于在哪……”老李故作神秘地拉了个长音,转头道:“只要你小子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 “呵……” 牧远嘴上一乐,心中却是暗自叹了口气。 一个住在幼儿园宿舍,连退休金都会匿名寄给已故战友家属的人,怎么会真有什么小金库? 就算是有,恐怕也早就散光了。 但即便如此,牧远也还是装作一脸好奇地咬牙道: “行,你说!” “呼……”老李悄悄舒了口气,笑道:“只要你小子给我找个儿媳妇儿回来,老子的小金库,就全都给你了!” “儿,儿媳妇儿!?” “没错!只要你小子找个女朋友,老子的小金库,就都是你的!” “你……” 这回,牧远是真的傻眼了。 说实话,牧远还以为老李的遗愿,会是拜托他照顾战友家属之类的事情。 但找女朋友……根本就不可能办到啊! 对于普通人来说,找女朋友可能只需要考虑性格、长相、身材等条件就足够了。 可对于能够看到心圆的牧远来说……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办到的地狱级考验啊! 这么多年来,不要说女朋友了,就算是普通朋友,牧远也没有一个啊。 该实话实说吗? 但这可是老李的遗愿啊! 在脑海中思索良久,牧远最后抬头道: “你……这老小子占我便宜!?” “哈哈哈……” 老李那爽朗的笑声,像每次放学时一样,再次在娃娃车内响起。 但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爆燃声忽然在娃娃车前方的隧道中响起。 一辆进口新能源轿车的电池,忽地燃烧了起来。 一旁,蓝白色的油罐车上,似有水声绵延。 滴答,滴答,滴答…… 轰!!! 巨大的轰响与耀眼的光团之中,一条五彩斑斓的光鱼忽然出现在牧远的眼前,老李的声音从中传来。 “小远,你的未来不属于这里。” “孤独不适合你,你应在众人的簇拥之中……” …… 第2章 米花町的二泉寺 米花町有座山,山名二泉。 二泉山是个小土包。 包顶有口泉,包脚下也有口泉。 因此,人们就给这小土包起了个名字,叫作——二泉山。 山顶那口泉巴掌大小,形成的泉泊十米见方。 山脚那口泉也是巴掌大小,形成的泉泊也是十米见方。 山顶那口泉是温泉。 山脚那口泉……也是温泉。 当然,两口泉水也有不同的地方。 那就是:山顶的泉水甘甜,而山脚的泉水苦咸。 因此,人们也叫山顶的泉水为天泉,山脚的泉水为地泉。 天地二泉之间,被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连接着,山路的两旁开满了粉色的樱花。 樱花林的尽头有座庙,庙里原本有两个和尚。 半个月前死了一个。 现在,只剩下一个了。 朝阳初升,忽的一阵微风吹过,花瓣便如雪般落下,樱红色的,铺满山间的小路,也…… 铺满了牧远的头顶和肩膀。 啪嗒,啪嗒…… 帅气的短发, 身着一套古朴的五条袈裟,扛着一个满是铜锈的破禅杖, 迎着朝阳, 牧远正一步一步地向着山下走着。 禅杖的两头重量不一,还各挂了一桶天泉水,使得牧远每走一步,脚下那老旧的木屐都会和山路上的青石碰撞出清脆的回响。 啪嗒,啪嗒……嘎嘣! 经过了半个月的山路折磨,老旧的木屐终于不堪重负,走完了它的一生。 “唉……” 望着还有大半的山路,视线转向山脚下的二泉寺,牧远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 “穿越到霓虹当和尚什么的,可真不是开玩笑的啊!” … 不知不觉间,距离牧远来到这个全新的世界,成为二泉寺的新任主持,便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牧远的心态,也从最初的有点不能接受,渐渐转变成了现在的……完全不能接受! 其实,牧远对和尚这个身份倒是并不怎么介意。 牧远虽然不信佛,但对他来说,和尚这样的神职人员,虽然不能让他像做幼儿园老师时那样,靠着自己的努力,从小朋友的身上收获到纯洁无暇的情绪鱼和情绪沙,却也还是有机会让他靠着忽……嗯,话术,从众多信徒的身上骗……搞……弄……嗯,得到大量情绪鱼的。 但问题是…… 霓虹和尚是什么鬼? 要知道,牧远可不是老李那样的老二刺猿。 对于牧远来说,那些连角色头顶心圆都不画的冻鳗,可是几乎没有任何吸引力的。 自然而然的,身为华人,牧远对于霓虹这个国家的态度,虽然说不上厌恶,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那么,面对穿越道霓虹,还要当和尚这种情况,牧远肯定是不太能接受的。 不过,霓虹和尚这个身份还不是问题的关键。 更离谱的是这个世界的时间线! 平成8年又是什么鬼? 平成8年,换算成公历,也就是1996年。 1996年的霓虹是什么情况? 刚刚经历了经济泡沫破裂后的“平成不景气”时期,经济出现了小幅度的恢复,但马上就要迎来1997年开始的大衰退,进入所谓的“最黑暗的时期”,成为人们口中的“自杀大国”。 牧远记得,1997年到1998年间,霓虹的自杀率狂增了35,而且这种高自杀率一直持续到2010年后,才终于有所下降。 要知道,自杀的人,可是几乎不可能会产生情绪鱼的。 但只要是死了人,该做的法事却是怎么也少不了的,尤其是在霓虹这个大多数人生前信神,死后却渴望成佛的国度。 而牧远前世收集情绪鱼的一种主要方式,便是跟着老李以指导和学习的名义,蹭刑警总队的案发现场。 这也就是说,往后牧远不但少了一条稳定的情绪鱼来源,还会因为自身和尚的身份,要去做不少的无用功。 更重要的是,1996年可没有什么智能手机,更不可能有什么方便快捷的全天候外卖服务。 这对于有着“异能型社交恐惧症”的牧远来说,那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更更离谱的是,牧远所在的这个二泉寺,竟然位于霓虹东京一个叫做米花町的地方! 这米花町又是个什么鬼地方啊? 在牧远的记忆中,前世的霓虹东京,可是没有这样一个地方的。 要知道,地图上突兀的多出的这一块,可不仅仅是霓虹的面积大了一点点那么简单。 而是意味着……这个世界和牧远前世所在的世界,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 那么,牧远记忆中的那些世界走势,也就很可能根本派不上用场了。 这简直就是离大谱! 然而,然而,这些,竟然还都不是最离谱的。 最离谱的是,前任主持木子大师在圆寂前,给牧远留下的继承条件竟然是……他必须找到一个新娘并结婚! 没错,你没有听错,牧远,二泉寺仅剩的和尚,必须结婚! 虽说霓虹的和尚几乎不用遵守任何清规戒律,但让一个“异能型社交恐惧症”患者结婚? 这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别人穿越都是带着金手指的天胡开局,而牧远……这直接就是大逆风的天崩开局! 什么? 那牧远为什么不拒绝继承二泉寺? 那是因为,牧远这一世的身份,是被二泉寺木子大师收养的华人孤儿——现年18岁,从小在寺里长大、无父无母、身无分文! 如果牧远拒绝成为二泉寺的新主持,那意味着他立马就要在这个陌生世界的陌生城市里流落街头,保不齐连下一顿饭都吃不上了! 虽说以牧远的能力和本事,倒是不至于被饿死。 但与其在陌生的国度当一个没身份、没背景、没关系的异族孤儿,显然还是选择继承二泉寺,成为寺里的新任主持才更香一点。 于是,即便是穿越的开局如此不顺,牧远最终也还是选择了接受这样的结果。 … “不就是找个女人结婚吗?” “加油,牧远,你可以的!” 山路上,望着渐渐升起的朝阳,牧远甩飞了脚下的木屐,抖了抖肩上的樱花瓣,再次扛起了禅杖和水桶,步履坚定地向着山下走去。 山路并不算长,由于每天都会打扫的关系,也并没有太多石渣与灰尘,如今晨风一吹,铺上了一层樱花花瓣,光着踩上去还软绵绵的。 所以在脱掉了碍事的木屐之后,牧远反而走的更快了。 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牧远便顺利抵达了禅房外的洗手间。 “啪嗒,哗啦啦……哗啦啦……” 掀开位于洗手池水龙头旁的木桶盖子,牧远将辛苦打来的天泉水,一口气全都倒进了木桶里。 有些眼馋地瞄了下半个月未用的水龙头,牧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呼,终于,以后早起再也不用上山挑水了!” … 米花町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慈眉善目的小和尚,他,要有水喝了! 第3章 私人飞机和五千亩地 二泉寺其实是接通了自来水的。 至于牧远在给木子和尚准备法事的这一个星期里,为什么会坚持每天都上山挑水喝,其实也并不是因为山顶天泉的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而是因为……二泉寺没交水费,被强制停水了。 不过别误会,虽然平常没什么人来参拜,但二泉寺之所以没交水费,可并不是因为贫穷。 只是由于木子老和尚病重,而尚未正式继承寺院的牧远,根本无法动用寺里的财产罢了。 至于二泉寺到底有多少财产? 在尚未正式接收之前,牧远也并不是特别清楚。 但已知的是, 二泉寺除了土地和在四菱银行内的存款之外,还有一架私人飞机停在羽田机场。 根据穿越后得到的记忆,牧远小的时候还曾经跟着老和尚乘坐这架飞机出国修行过一段时间。 什么? 和尚怎么可能有私人飞机? 一般的和尚的确没有,但对于在霓虹东京有着5000亩地的二泉寺来说,有架私人飞机其实还是挺正常的。 什么? 二泉寺怎么可能在东京有5000亩地? 一开始牧远也不太相信,但在知道了这5000亩地的用途和来源之后,就又释然了。 原来是古时候,大多霓虹人都比较相信死后成佛的说法,所以当时的君主为了彰显自己的贤德,便时不常就会将一些肥沃的土地赠送给那些有名的佛教寺庙。 这些佛教寺庙在接收了这些土地之后,自然也是要给予回应——在那些符合“成佛”标准的人死后,给他们做法事,并将他们安葬在这些土地中的。 简单的来说, 二泉寺所拥有的,包括二泉山在内的这5000亩土地,大多都是比较高档的——墓地。 众所周知的是, 古往今来,世界各地,凡是给死人做房地产生意的,尤其是给死人做高档房地产生意的,就没有穷的。 而如果再将高档墓地生意和宗教牵连在一起的话…… 嗯,二泉寺,富得流油! 据牧远所知,二泉寺每年的收入就算是不卖墓地,光靠已有“成佛”人士家属的捐赠,就已经足够给寺里的两尊大佛、一尊观音、十八尊罗汉,每年镀上三,五层的金身了。 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固定收入。 除非是高档墓地主人的亲友后代全都没落了,不然是不可能降低的。 再加上霓虹寺庙的财产全都是归属寺内僧人的,而且寺庙的继承也是由寺内僧人决定的。 霓虹的寺庙,大多可以算是家族产业了。 这也就是说,继承了二泉寺的牧远,就算是光靠着寺院每年的固定收入,便可以称得上是霓虹国内较为上层的小世家主了。 而如果再算上二泉寺每年贩卖墓……送佛归……嗯,的收入的话,如今的牧远就算是还称不上顶级,也绝对可以算得上是霓虹国内较有名气的大世家主了。 毕竟霓虹东京5000亩地,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一穿越就成为了霓虹国内的超级佛(富)二代,这对于前世跟着老李清贫了近二十年的牧远来说,其实还是挺刺激的。 也是在这大逆风的穿越开局中,牧远唯一有些期待的点了。 嗯,认真想一想的话,不禁还有些小激动呢。 不过,对于二泉寺的传统生意,牧远倒是准备做出一些改变。 这样做对二泉寺的收入虽然会有较大影响,但对于身为穿越者的牧远来说,却绝对是利大于弊的选择。 再怎么说牧远也算是见到过未来的人。 虽然因为两个世界并不完全相同,前世的那些关键转折点可能并不会出现,但世界发展的大致方向却是不会改变的。 一些必将蓬勃发展的产业,也是肯定会崛起的。 作为一个已经小有资产的寺二代,将来就算是抓不准吃肉的机会,跟着喝点汤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样一来,和搭上时代列车所获得的收益相比,二泉寺这点传统生意的收益,就真算不得什么了。 即便成佛的霓虹人基本都是火葬,其实也占不了多大的地方。 但也完全没必要不是? 东京的地皮握在手里他不香吗? 更何况,经营二泉寺的传统生意,可是少不了要与各种各样的客户接触交流的,这对于有着“异能型社交恐惧症”的牧远来说,也是一个无比艰巨的挑战。 跟随老李学艺多年的牧远,可是深知在陌生的环境中,不自找麻烦的重要性。 当然,这倒也不是说,牧远就打算完全放弃二泉寺的传统产业。 毕竟,良好的人脉关系可是避免外在麻烦的最佳防火墙,牧远可不想自毁长城。 至于二泉寺今后的传统生意究竟该如何继续…… 牧远只能对那些寻上门来的不合格客户说一声 ——我佛虽然爱财……慈悲,但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佛的。 … 咕嘟嘟……咕嘟嘟…… 古朴的灶台上,烧开了的天泉水在茶壶里欢快地冒着泡。 牧远随手抄起一件旧袈裟,裹在壶把上,给自己沏上了一杯上好的……茶叶沫子。 晃一晃,吹一吹,轻轻抿上一口,竟是格外的……涩口,一点茶香味儿都没有。 “呸呸呸……” 吐了吐嘴里的茶叶沫子,牧远只是轻轻皱了皱眉,良好的心情并没有被这杯放了不知道多久的陈茶给破坏。 放下茶杯,牧远随手便又从一旁的竹篓里掏出了一枚温泉蛋。 剥开蛋壳,冲着白嫩的蛋身上就是一口。 “啊呜……嗝!” 嗯,果然噎得很。 不过,今天的牧远,却是意外地吃得很欢。 要知道,牧远前世的监护人老李,除了是一位传奇特勤之外,可还是一位曾经拒绝过7颗米其林星星的顶级大厨。 身为老李唯一的亲传弟子,牧远对于食物的要求,自然也是不低的。 这种普通、甚至还煮得有点老的温泉蛋,在一般情况下,肯定是不可能让牧远满意的。 但今天却是例外。 因为,今天就是木子老和尚与律师约定好的日子了。 准确的说,今天,或者说是马上,牧远就要正式成为一位真正的佛(富)二代了。 “嗝……”咽下最后一口温泉蛋,再抿上一口茶叶沫子,牧远的嘴角微微翘起, “这清贫的味道,还真是让人怀念啊!” 日子就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嘴角的微笑会自己变ta……坏。 … 另一边。 就在牧远刚刚吃完早餐,正准备收拾餐具的时候,一辆蓝色经典款i轿车也刚好驶入了二泉寺的庭院中。 “叮铃铃……” 紧接着,禅房内便是传来一阵颇有时代感的电话铃声。 牧远刚拿起听筒,一阵好听而干练的女声便随之响起: “你好,这里是妃英理。” 第4章 不败女王妃英理 作为霓虹法律界的不败女王,拥有着100胜诉率的律政界传奇,妃英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受理遗嘱委托这样的,三流普通律师也能够完成的简单案子的。 但二泉寺的木子主持…… 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面对报酬最少都高达8位数,甚至还有可能更多的遗嘱委托,妃英理最终还是接下了这份工作。 毕竟,等到家里那个糊涂老公尝到苦头,诚心诚意的肯求她回家之后,肯定还是要靠她来养活的。 这样既简单又报酬丰厚的工作,妃英理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 为了能让木子大师的遗愿,万无一失地完美实现; 同时也是为了证明她妃英理、律政界的不败女王,配得上这样的报酬; 走下爱车的妃英理推了推眼镜,从副驾驶座上的文件箱中取出了厚厚的两摞a4纸。 (一式两份,除了厚得有些过分之外,看上去倒很像是某种合同。) 放进小型行李箱,掏出录音笔: “早7点15分,已按预定时间——受遗赠人晨起后两小时十五分,抵达约见地点。” “再次确认工作进程。” “1,遗嘱人已确定死亡,遗嘱内容已生效。” “2,已按遗嘱人委托内容,完成受赠制约条款,共计两百七十三条,一千二百六十一小项,附注相关法律条款及其适用范围与规定。” “3,已与受遗赠人取得联系。” “4,已确认受遗赠人精神状态良好。” “5,……” …… “13,进行最后一次,受遗赠人刻写。” “牧远,男,现年18岁,二泉寺木子坊主所收养的华人孤儿,从小便一直跟在木子和尚身边修行,16岁毕业于霓虹东京大学宗教学院,随后便一直居住在寺院内再无外出记录,智商很高,除养父木子坊主外无任何其他亲友关系,疑似存在社交障碍,或患有社交恐惧症。” 放下录音笔,妃英理再次推了推眼镜,望着前方的古朴寺庙凝视了片刻,拉起行李箱,果断迈步向前。 嘎达……嘎达…… 高跟鞋与青石有节奏地碰撞着,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在宁静的庭院中不断回响。 … 另一边。 僧舍内的牧远放下电话,略带疑惑地望向了墙上的挂钟。 在确定了时针的指向,的确是刚刚过7之后,他不禁在心中给这位素未谋面的妃英理律师,加上了声音好听和勤奋敬业这两个标签。 虽说木子老和尚给的委托费一定不低,但这位妃律师竟然真的能按照寺院朝5晚9的作息时间来安排见面时间,的确是牧远从未想到的。 不过,仅凭这些,还远不能让牧远对这位妃英理律师完全放下戒心。 前世时不常就被老李拉到刑警总队蹭案子的牧远,可是见过了不知道多少的衣冠禽兽。 那些人,表面上无一不是一幅爱岗敬业、道貌岸然的样子。 可头顶上心圆,却个顶个的丑陋,好似人间恶鬼一般肮脏。 人性的复杂超乎想象。 对于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牧远总是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 “呼……” 牧远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念叨着: “她不过就是老和尚请来的鉴证人罢了,只是为了告诉你必须要找个女人结婚才行而已,就算是人间恶鬼,今天过后也就不会再有什么接触了。” “你只需要像往常那样,输出!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持续输出!” “不用担心,一定没事的,加油!” 说完,牧远轻轻拍了拍脸,然后又用茶水漱了漱口,想了想,又整了整身上的五条袈裟,这才三分忐忑,七分谨慎,还有两分紧张地向着会客厅走去。 “呼!状态不错,一定没问题的!” 嗯,对于一位“异能型社交恐惧症”患者来说,这样的状态,其实已经是相对正常,甚至偏轻松的了。 但如果此时的牧远能够预见到自己将要见到什么,还有他脑海中的“简单条件”,究竟被具体成了什么样子的话,恐怕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 “咚咚咚!” “妃律师你好,我是牧……我……” 站在会客室的推拉门旁,牧远本打算像以往一样,不给陌生人开口的机会,一口气将自己的自我介绍全都输出出去。 但这回,还没等他正式开始输出,便直接被打断了,整个人都呆愣在了那里。 “好,好漂亮!!!” 好半晌之后,牧远才望着妃英理的头顶上方,有些呆愣的惊叹了一句。 而牧远这句发自肺腑的赞美,则是直接让本打算接过话头的妃英理,闹了个大红脸。 虽说妃英理对自己的容貌向来很有自信,高中时还和好闺蜜工藤有希子一起被人并称为帝丹高中的校花。 但如今的工藤有希子毕竟已经是一位37岁的母亲了。 再加上她那律政女王身份所带来的威慑力,其实已经有很久,她都没有被人这么直白的赞美过了。 尤其是,这次称赞她的人,还是一位从小在寺里长大,模样俊朗,年仅18岁,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血气方刚的小和尚。 这一切都使得牧远的这声赞美,变得格外的真挚。 真挚到,足以让向来冷静的妃律师,也不禁心中一跳。 “咳,果然是个臭小鬼。” 低下头,没有找到茶杯的妃英理,只能用推了推眼镜的方式缓解着尴尬。 但律政女王究竟是律政女王,只是几吸之间,妃英理便再次进入了工作状态。 她一边用平静的目光观察着牧远,一边稳声道: “嗯……既然已经打过招呼了,那么,牧远先生,想必你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 一旁,牧远也是终于回过了神,并且很快意识到,对面的这位美女律师,很可能误会了他的意思。 下意识地,牧远便想要解释一下。 “啊,嗯……不过,妃律师,其实我刚刚……” “那么!”但妃英理并没有给牧远解释的机会,她直接就拿起了桌上的合同,递给牧远道: “牧远先生,还请你认真的看一下这两份合约。”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只需要在这两份合约的最后一页确认签字,木子坊主的遗嘱便可以正式生效了。” “啊?”牧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哦……好的。” 震惊之下,牧远刚刚差点就要开口向妃英理解释——他的那句称赞,并不是在称赞妃英理的容貌,而是在赞美她的心圆了。 好在,妃英理的打断让牧远及时回过了神,成功地避免了他前世小学时曾发生过的尴尬重现。 【呼,好险,差一点就又要被人当成是精神病、臆想症了呢。】 长舒一口气的牧远接过了合同,但眼神却还是忍不住地往妃英理头顶上方瞟着。 【真是难以置信,为什么一个成年人能够拥有如此漂亮的心圆呢?】 上辈子,牧远跟着老李,各式各样的人也算是见了不少,其中也不乏心圆较为纯净美丽的人。 但心圆能比刚刚降生的婴儿都美的,牧远却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或者说,这样美丽的心圆,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但此时,如此美丽的心圆,竟然就这么静静地悬挂在那里,出现在了牧远的眼前。 一时之间,牧远的脑海中竟是回想起了老李时常念叨的一句话 ——完美的女人只存在于二刺猿世界中,毕竟,纸片人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 转过头,再次看向妃英理,回想起那条带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五纹情绪鱼,牧远不禁开始怀疑,会不会眼前的这位美女律师,就是老李所说的纸片人? 第5章 一定要成为妃律师的好朋友! 前世牧远在上学的时候,时常会被人误认为,除了性格孤僻之外,还不近女色。 尤其是在牧远上大学的时候,有位全校闻名的校花学姐,主动来要联系方式,结果却被他黑着脸凶狠瞪走后,这种传闻就更是愈演愈烈了。 以至于,甚至就连牧远曾经的导师,都误以为他的这位天才弟子在“取向”上有点问题,放弃了介绍孙女给牧远的想法。 但其实…… 作为一位生理正常,心理也……嗯,生理正常的成年男性,牧远怎么可能会不喜欢美女呢? 温柔大方又美丽动人,还热衷于帮助后辈的漂亮学姐,又有谁不向往呢? 别说是男生了,就是女生也顶不住? 可问题是,如果这位漂亮学姐来找你的时候,浑身散发着腐肉的恶臭,脸上还爬满了蠕动的蛆虫的话,你还会动心吗? 不直接一记飞脚糊她脸上,都已经算是牧远的心理承受能力超强了好! 牧远也喜欢美女。 唯一不同的只是…… 牧远评判美女的标准,比正常人多出了一项而已。 什么? 关上灯、盖上被子都一样? 的确,如果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男人对美女的评判标准是可以降低,甚至忽略某一两项评判标准的。 但问题是…… 心圆不一样啊! 关上灯、蒙上被子这种方法,不但不能掩盖住心圆的存在,反而会让其变得更明显啊。 能够看到有心圆存在的世界,虽说只是比常人多出了一种感官方式。 但这种感官方式,却也和正常的视、听、嗅、触、味,完全不同啊。 身处于丑陋心圆的附近,对牧远来说简直就像是置身于人间炼狱之中,被恶鬼环绕一样恐怖。 想要让对方的心圆消失不见,除非对方整个人都处于一个完全封闭的,不透光的密闭空间之中,不然哪怕只是露出了一根头发,其心圆也都会自动浮现在牧远的眼前。 这也是为什么牧远会患上“异能型社交恐惧症”的真正原因。 面对那些既丑恶、又无法解决掉的心圆,除了逃避,牧远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解决方法了。 可如果真的有一颗美丽的心圆出现在牧远眼前的话,那评判美女的其他条件…… 嗯,肯定也不能完全不考虑。 但如果心圆美,人也美的话…… … “牧远先生?牧远先生!” “啊?啊!哦……” 一直注视着妃英理头顶上空的牧远,在律政女王那清冷的提醒声中,终于回过了神来。 “实在是不好意思,想到了些事情,有点走神了。” 对着妃英理讪讪一笑,牧远悄悄地扫了一眼妃英理的手指,随即有些心虚地收回目光,看向了手上的合约。 【可惜,已经结婚了啊。】 注意到了妃英理手上的结婚戒指,牧远不禁微微一叹,心里稍稍有些遗憾。 虽说牧远对妃英理的感觉还只停留在纯粹的欣赏,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似乎也有些过大了。 但如果考虑到,再找一位心圆和外貌都如此优秀的异性的难度的话,牧远觉得两人之间,其实倒也不是不可以尝试着发展一下。 毕竟他前世可是从未见过这样优秀的异性。 只可惜,妃英理已经结婚了。 那么,想要品尝到,从如此美丽的心圆中诞生的情绪鱼,道路似乎就只剩下了一条。 这条路,牧远曾经设想过很多次,但从未真正踏上过。 这条路,对于普通人来说无比简单,几乎是有“腿”就行,每个人都走过。 但对于牧远来说,这条路却难于登天,根本无法通行。 这条路,其实就是…… 成为对方的朋友! 没错,就是如此艰难的一条道路。 艰难到,大多数时候牧远都根本不敢产生这样的想法。 但这回,只要一想到,成为妃英理的朋友后,就可以: 在对方悲伤难过时安慰她(美味情绪鱼+1)、在对方开心快乐时与之分享(美味情绪鱼+1)、在对方孤单寂寞的时候陪对方聊天逛街吃饭(美味情绪鱼+1),甚至还可以在生日或庆典时一起庆祝互赠礼物(美味情绪鱼+1/次)…… 那些艰难困苦,还算什么? 只要他能够成为妃英理律师的好朋友,未来便将收获到无穷无尽的、可食用的美味情绪鱼了! 每吃掉一条情绪鱼,牧远都会强大一分。 无尽的美味情绪鱼,则可以让牧远毫无顾虑、不用担心会有负作用的放心食用。 这样一来,说不定他就真的有机会,能强大到无惧任何危险,再也不用顾虑他人心圆的美丑的地步了! 那时候…… 他的“异能型社交恐惧症”可就痊愈了! 这哪里是什么逆风开局? 感谢穿越,我爱穿越,穿越真香! 想到这里,牧远的眼神中当即多出了一份坚定。 【一定!要成为妃英理律师的好朋友!】 … “牧远先生?牧……” “妃律师!” 发现牧远拿着合约久久没有翻开,妃英理本想再次出声提醒,却没想到这回她刚一开口,牧远便猛然抬起头,无比真诚地看着她道: “我可以成为你的好朋友吗?” 妃英理:“???” 虽然被牧远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早有准备的妃英理还是很快便回过了神来。 毕竟,在她看来,像牧远这样意思患有社交障碍又性格孤僻的年轻人,会渴望交到朋友,其实也是十分正常的。 如果不是涉及到工作,妃英理甚至并不介意和牧远好好聊聊,开导一下这个有些可怜的小和尚,给他一些有价值的人生建议。 但现在,显然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 妃英理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用左手轻轻推了推眼镜的边框,身上便带上了一种莫名的气势。 “牧远先生。”言语间,她整个人都开始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希望你能够认真地阅读一下这两份合约,如果有任何疑问……” “等等!你在干什么!?” 妃英理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牧远的举动给惊呆了。 她眼前这位留着帅气短发的小和尚,竟然在根本没有阅读哪怕一页的情况下,便直接翻开了合约的最后一页,拿起桌上的签字笔,爽快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字所用使用的字体,还是在霓虹少有人会用的正楷汉字! 来之前,妃英理的确设想过,这位从小在寺院里长大,一直按照寺院的安排按部就班的上学,13岁就读大学,读得还是少有人会选的宗教学专业的小和尚,可能会比较单纯。 但面对如此重大的人生抉择,看都不看就敢直接签字……未免也太单纯了? 能被人称作律政女王,妃英理的职业态度向来是工作第一的。 可如果因此而让这位慈眉善目的小和尚流落街头,却也并不是她所愿意看到的。 心中一急,妃英理便是向着牧远尚未签字的另一份合同抢了过去,并急声道: “快停下!” 第6章 纸片人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穿越而来,牧远年轻了几岁,也失去了他前世积攒多年的湖水空间,但他的身体素质,却是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改变。 前世的他,虽然从没见过任何一条,可以放心食用、没有任何副作用的美味情绪鱼。 但在小的时候,牧远还是“冒死”吸收过不少条带心纹的高级情绪鱼的。 虽然也因此被多次送进医院抢救。 还因为查不出任何实际病变而被医生怀疑过,是不是患有什么罕见的新型疾病。 但牧远的身体素质,却是实实在在的被增强了的。 再加上牧远上中学后,还被退休的老李发现了天赋,天天逼着他进行各项特种体能训练。 单就身体素质来说,就算是前世总队里的那些王牌,其实也不见得就能比牧远强。 只是普通人的妃英理,自然是不可能从牧远的手中抢到东西的。 稍一抬手,牧远便轻松躲过了妃英理的第一次争抢。 然后行云流水地小退半步,背过手,顺势将合约藏在身后。 妃英理便失去了所有机会,只能站在茶几前,焦急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这份合约意味着什么?” “它将会影响你的一生!” 此时的妃英理,已经完全将牧远当成了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她的声音格外严肃,期望能以此来引起牧远的重视。 但同时,她也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反而激起了牧远的叛逆心理。 毕竟,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看上去比同龄人沉稳一些,但终究还只是一个18岁的孩子而已。 可让妃英理意外的是…… “没错,签下这份合约,的确会产生很重大的影响。” 牧远竟然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并稍稍退后了一步,再次将合同放在了身前,继续道: “不过,并不是对我的人生,而是对……我和妃律师,咱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说完,牧远微笑着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期待着妃英理的回答。 但妃英理只是静静地看着牧远,丝毫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身为一名优秀的律师,不让对方掌握谈话的主动权可以算是基本技能了。 如果不是把牧远当成了不懂事的晚辈,她早就开始反击了。 不过,妃英理倒也没有再去阻止牧远伸手拿签字笔的动作。 另一边,成功拿到签字笔的牧远则是再次摊开了第二份合约的最后一页,继续道: “妃律师,你知道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说着,牧远便已经签下了自己的姓。 而妃英理则只是轻轻地皱了皱眉。 “是信任。” 牧远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他没有再等待妃英理的回答, “我敢签下这份合约,证明着我信任妃律师。” “而有着法律作为后盾的妃律师,自然也会信任我。” “这样一来,我信任妃律师,而妃律师也信任我,那么……” 写完了自己的名字,并用印泥按下了指印,牧远认真道: “我们就是朋友了!” 妃英理:“……” 面对牧远这天真到有些可笑的说辞,妃英理竟是忽的,有些不知道该怎样反驳了。 因为…… 牧远的想法真的那么幼稚、那么可笑吗? 还是说,会觉得可笑的人,才真的可笑呢? 许久之后,妃英理才推了推眼镜,有些闪躲地小声道: “友谊,其实并不是那么值得托付的东西。” 当了多年的律师,妃英理早就见过了各式各样的背叛。 她出声提醒,自然是希望牧远能成长,这样,将来才不会因此而吃亏。 可在内心深处,妃英理却又有些希望未来的牧远…… 永远不会改变。 … 话说完,妃英理便直接站起了身,准备关闭录像机,去车里将备用的合同拿出来,让牧远在认真地看过后再决定是否签署。 但还没等她迈开脚步,牧远的声音便再次响起了。 “不,妃律师,不值得托付的并不是友谊。” 伴随着坚定而有力的声音,牧远用双手将两分签署好的合约整理好,向前递出,再次道: “不值得托付的,是错误的友人。” 妃英理脚步一顿,背对着牧远沉声道:“你怎么就能断定,谁是错误的友人?” “人们常说,每一个寺庙的坊主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特殊能力,就像木子坊主很会做菜那样。而我……”少许停顿,牧远望着妃英理的头顶上空,自信道: “从小看人就很准。” “小鬼……”妃英理肩膀微微一颤,大声道:“你太天真了!” 嘴上这样说着,可妃英理的嘴角却是微微有些上翘。 这一幕,要是被妃英理的同事或竞争对手看到,怕是一定会大跌眼镜。 工作状态中的女王,怎么可能会笑? “那么,就让身为大人的我,来给你这天真的小鬼上一课。” 转过身,再度面向牧远时的妃英理,已经完全恢复了律政女王的姿态。 一把接过牧远手中的合约,妃英理将一旁的录像机往上抬了抬,对准了牧远的正脸。 “牧远先生,请容我再次向你确认,你已经确认、同意,并签署了这份,由木子房主遗愿所延伸出的限制条约了,对?” 牧远依旧望着妃英理头顶的上方,傻笑着点头道:“是的。” “那么,现在开始展示合约内容与受遗赠人签字。” 说着,妃英理拿起了手中的合约,对准一旁的录像机,不紧不慢地,一页一页地展示了起来。 牧远则是始终保持着傻笑的状态,凝视着半空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 “那么。”对着摄像机展示完所有合约内容的妃英理转过身,“就请牧远坊主,将另外一把捐款箱的钥匙,也交出来。” “哦,捐款箱的钥匙啊,没问……题!?” 牧远下意识地伸手掏向袈裟的内里,但就在刚刚摸到捐款箱钥匙的那一瞬间,终于发现了问题。 事情,似乎有那么点不太对劲? 二泉寺捐款箱的钥匙一共有两把,主持手里有一把,管事沙弥手中也有一把。 木子主持手中的钥匙早在签订遗嘱委托的时候,就交给了妃英理。 另一把钥匙,自然是在二泉寺仅剩的另一个和尚——牧远的手中。 按理来说,在成为了新任主持坊主之后,两把钥匙是应该都交给牧远来保管的。 可为什么……现在反而要把已有的钥匙也交出去? 满脸疑惑中,牧远第一次,认真地看向了已经被妃英理拿在手中的合约。 这时,牧远终于发现了些许端倪。 木子和尚的遗愿明明很简单,可为什么…… 这两份合约,会这么厚? 如果没记错的话,似乎直到合约的最后一页,全都写满了字? 说好的,纸片人没有坏心眼呢!? 第7章 八字胡大叔与“蓬”发美少女 霓虹人生前信神,死后向佛。 这一观念虽然稍稍有些老旧,却也可以从侧面大致反映出霓虹神社和寺庙的具体经营状况。 简单地讲, 霓虹神社的祈福、祭拜生意在平日里比较兴隆; 而霓虹寺庙的相关生意,则是只有在盂兰盆节或死者祭日之时,才稍有回暖。 神社的收入较为稳定,趋于日常化; 而寺庙的收入则较为多变,呈现出“季节”性的骤增和骤减。 当然,神社可以靠举办各种庆典来增加收入,而寺庙也可以靠为死者举办法事来赚点外快。 总的来说,一般情况下,霓虹神社的经营状况是要好于寺庙的,但寺庙的生意也不至于差得太多。 真要分出胜负,还是要看两者所在的具体位置和大小规模才行。 在东京有着5000亩地的二泉寺,向来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今年的二泉寺…… 却是只有惨淡二字可以形容了。 木子老和尚在得知自己病重后,便突然遣散了寺内除牧远外的所有和尚,并对外宣布了闭寺的决定。 虽然在牧远给木子老和尚举办完法事之后,二泉寺已经重新宣布开寺了。 但在这个网络尚不发达的年代,这样的消息实在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扩散开来。 再加上时间又已经过了寺庙经营的“旺季”,所以…… 二泉寺的捐款箱中,其实真的没有什么钱。 区区几万円,连交付拖欠的水费,都还远远不够。 而牧远作为一个,马上就要成为超级佛(富)二代的人,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么点零花钱的。 但现在…… “在受遗赠人与适龄新娘前往区役所完成婚姻登记之前,二泉寺所有资产交由代理律师(妃英理)代为管理?” “婚后,若受遗赠人与新娘离婚,二泉寺所拥有的土地、建筑、藏品等,将以无偿捐献的方式归还社会!?” “为确保二泉寺当前资产安全,在协议未完全履行之前,二泉寺一切债务均转移为受遗赠人个人债务!!?” “这,这是老和尚的遗愿!?” 翻开属于自己的合约副本,只是粗略一看,牧远就发现了三条让他震惊的条款。 一旁,已经收好了另一份合约的妃英理嘴角微翘,平静道: “木子坊主遗愿的具体内容为: 希望二泉寺未来的主人,是一位从小生长在这片土地上,懂得爱、拥有爱,并珍稀爱的人。 对此,我曾追问道:‘您还有什么其他更具体的附加要求嘛?’ 木子坊主的回答为: ‘希望下任主持和妻子以及他们的后代,能够把二泉寺当作家,在这片土地上开开心心地、幸福快乐地、长长久久地生活下去。’ 根据以上遗愿及其附加内容,在确保木子坊主遗产安全的基础上,我为唯一符合条件的受遗赠人,也就是你,牧远先生…… 嗯,现在应该称呼您为牧远坊主了。 我为您制定了以下两百七十三条限制合约,共计一千二百六十一小项,附注相关法律条款及其适用范围与规定。 这是木子坊主下达委托时留下的音频资料,牧远坊主你需要听一下吗?” 牧远:“……” 看着妃英理递过来的录音笔,牧远张着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状,妃英理用另一只手推了推眼镜,暴击道: “另外,这台录像机的录影带中,还留有我制定完合约内容后,木子大师现场确认同意的视频资料,如果牧远坊主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为你播放一下。” “请问,您需要观看吗?” 牧远:(┭┮﹏┭┮) “那么。”收起桌上的捐款箱钥匙,关上录像机,妃英理起身道: “我的工作暂时就到此为止了,希望牧远坊主能够尽快找到心仪的对象,早日完婚,这样我也可以早点完成剩下的工作。” “今天,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妃英理便是雷厉风行地收拾好了一切,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等!”见状,牧远猛然一惊,急声道: “妃,妃律师,关于这份合约的具体内容,我能不能再占用你一点时间,稍微再……咨询你一下?” 开玩笑,要是让妃英理就这么走了,牧远别说佛(富)二代了,他马上就变成负二代了! 说什么,也得再挣扎一下,找找合约中的漏洞! “哦?”妃英理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缓缓道:“也就是说,你想要聘请我,为你解读这份合约嘛?” “嗯,嗯?啊这……” 牧远下意识地就要点头,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他自己——没钱! “没问题!”还没等牧远继续把话说完,妃英理便直接又坐了回来,带着一脸和蔼的微笑,暖声道: “能够顺手多接一份工作,还是解读自己制定的合约,这样的好事当然没有人会拒绝。” “不过,我的咨询费是每小时5万円,不满30分钟只收3万円哦。” 牧远擦了擦冷汗,“那个……” 妃英理微笑道:“概不赊账哦。” 牧远:“……” 真不愧是律政界的女王,简单几句话,牧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麻了! 万幸的是,就在牧远快要彻底僵住之前,妃英理终于再度开口了。 “不过……”坐上茶几,优雅地翘起右腿,叠在左腿上,妃英理似笑非笑地看着牧远道: “看在是朋友的份上,就赠送给牧远坊主30分钟的首次咨询服务。” “真的吗!?”牧远猛一抬头,“那实在是太感谢……” “只有30分钟哦。” 牧远埋头猛看g。 … 就在牧远努力地从合约中寻找漏洞之时。 二泉寺外的正门外,一辆出租车正缓缓驶入。 “喂喂喂,搞什么鬼嘛?” 车内,一位留着八字胡的中年大叔忽然抱怨道: “小兰啊,这就是你说的可以吃到昂贵大餐的地方?” “没错哦!”车内,一位发质“蓬松”的美少女,从口袋里拿出了两张招待券,满含期待道: “完全的哦,不错!” “开什么玩笑啊,这不就是二泉寺嘛!?”毛利小五郎一脸不满道:“司机师傅啊,麻烦掉头,我们要回去了。” “爸爸!”毛利兰急声道:“据说,二泉寺的斋饭可是要30万円一位的哦!” “切!”毛利小五郎不屑道:“那不还是斋饭嘛?” “谁要吃那些青菜豆腐啊?” “而且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二泉寺的斋饭之所以那么贵,是因为二泉寺的前任主持,木子坊主是一位全霓虹闻名的料理大师。” “可是,据我所知,这位木子坊主,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圆寂成佛喽。” “所以啊,你手上的这两张招待券,现在怕是一文不值喽!” 毛利兰微微一愣,疑惑道:“爸爸,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啊?” “哼!”毛利小五郎仰头道:“你可不要小看你爸爸我这个侦探啊!” “上次跟踪那个出轨企业家的时候……” “……”毛利兰:“爸爸!!!” 第8章 真有天使在人间 一个多月前,妃英理刚刚接下木子和尚委托的时候。 木子和尚为了感谢她帮自己实现一生中最后的愿望,不仅亲手为她做了一顿斋饭,还送出了两张二泉寺的全天招待券,邀请妃英理带家人一起前来游玩。 当时,品尝过木子和尚手艺的妃英理,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将招待券送给了自己的女儿——毛利兰,希望小兰也能来尝尝这种,以后可能再也吃不到了的人间美味。 当然,考虑到木子大师当时的身体情况,在将招待券交给小兰的时候,妃英理也是嘱咐过小兰,让她尽快带同学去品尝,如果太晚,就不要再去了的。 然而…… 作为终生奋战在撮合父母重归于好第一线的斗士, 毛利兰在收到招待券的第一时间,便十分敏锐地发现了自己的机会。 于是,这两张珍贵无比的招待券,便被一直留到了今天,成为了毛利兰的 ——“设法让全家人一起,吃上一顿团圆饭”大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 … “切,搞什么嘛?” 不得不付了车费的毛利小五郎更加不满了, “为了一顿普通的斋饭,我竟然还要掏出租车费啊!” “我可是听说有大餐,才叫出租车的诶!” “我说,小兰啊,你这两张优惠券该不会是园子那个铃木家的大小姐,因为放得时间太久忘了用,才送给你的?” 毛利小五郎的抱怨声连绵不绝,而毛利兰的脸上则是堆满了笑容。 “好啦,爸爸,你就不要抱怨了嘛。”好不容易才将小五郎拉下车,毛利兰有些心虚地避重就轻道: “反正车费都已经花了,也退不了了嘛。” “说不定,寺里的坊主也继承了木子大师的手艺呢?” “咱们就尝尝嘛,也不会吃亏!” “哼,谁知道呢?”毛利小五郎双手插兜道:“那些有钱人啊,就是喜欢些有的没的。” “一顿斋饭而已,竟然能炒到30万円啊?” “反正要是难吃的话,我可是不会给这里的和尚留面子的!” “知道啦,知道啦,快点走!”毛利兰从背后推着小五郎, “寺院的僧人们可是早上5点就起床了,再晚的话,咱们就要赶不上早饭了哦。” “切,谁稀罕啊?”毛利小五郎不屑道:“要我说啊,还不如去米花巷那间新开的居酒屋,和那位年轻漂亮的老板娘喝上一杯来的快活呦。” “啊哈哈哈……想想就美哦!” “爸爸!!!” “好了,好了,不要推我啊!” … 就在毛利兰和毛利小五郎正推搡着向二泉寺的庭院内走去时,会客室内的牧远也是终于看完了手中的合约,满脸凄苦地抬起了头。 “真不愧是律政女……妃律师拟定的合约啊!” “哦?”妃英理端起刚倒的天泉水,和蔼道:“有什么问题嘛?” “没有。”牧远果断摇头道:“很好,完美,毫无破绽。” “哦,那就好。” 牧远:“……” 看着满脸笑容的妃英理,牧远的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能够拉近与妃英理的关系,牧远自然是开心的,可这份继承合约…… 牧远吃的亏可太大了。 对于霓虹的法律,牧远不敢说有多了解。 但由于老李曾经在霓虹的一个犯罪组织中卧底过多年,对于霓虹律法的大致情况,牧远肯定还是懂得不少的。 而妃英理所制定的这份合约,则可以说是在霓虹的法律框架内,完美的断绝了牧远可以动用二泉寺财产的一切可能。 简单的来说,只要牧远不结婚,他就动用不了木子老和尚留下的任何一分钱。 而且,二泉寺当前所欠下的:水费、电费、庭院维护修理费等,也全都转化成了牧远的个人债务。 更严重的是,如果未来有一天牧远离婚的话,他不但会失去对二泉寺的一切继承权,还要缴纳一大大大笔的土地持有税、土地转让税和房产税。 具体有多少? 按照东京五千亩地,二泉寺内还有3间庙、4个庭院、9排僧舍来算…… 这还算个屁啊!?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结婚,这婚必须结! 离婚,那是绝对不可能离婚的! … “呼……” 认命后,牧远长吁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合约,目光祥和地望着妃英理道: “妃律师,关于这份合约,我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但关于我自己,其实还有一个小小的,不成问题的问题。” “这个问题,还稍稍有些难以启齿。” “那就是……” “在结婚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我吃啥?” “噗……”差点直接笑出声的律政女王推了推眼镜, “牧远坊主还说对我制定的合约已经没有问题了?” “我妃英理制定的合约中,怎么会连这么基本的问题都没有考虑到呢?” “嗯?”牧远眼前一亮,“难道,我还有机会能在婚前拿到一些遗产?” “当然!”妃英理十分肯定地道:“只要牧远坊主,尽快找到一位新娘候选人,不就可以立即向我申请新娘课程所需的经费了吗?” 牧远:“……” 在日本的门阀世家中,为未来继承人选择配偶时,采用新娘课程或者叫做新娘试炼的方式,可以算是较为传统与常见的做法了。 其具体内容大致也就是召集一批适龄的、家世也符合要求的女孩上门,对她们进行一对一,或统一的各种与家族生意相关的教学及考验,从而为继承人选得最佳的良配。 而二泉寺作为有着近千年历史,能在东京拥有5000亩地的超大型寺庙,妃英理会在合约里添加上新娘课程的相关内容,自然也是十分正常与合理的。 或者说,在妃英理看来,像牧远这样的超级佛(富)二代,大概也只会采用这样的方式来选择配偶了。 因此,妃英理自然也就把合约中的唯一一条活路,设定在了这里。 至于为什么还要留一条活路? 嗯……妃英理原本的目的就是要让木子老和尚的遗愿达成啊! 什么,牧远会不会被饿死? 至少在妃英理看来,是完全没有这种可能的。 因为以牧远当前的条件,只要他愿意把消息散播出去,那些上流名门中的大小姐们,恐怕就会上赶着前来参加二泉寺的新娘课程了。 但妃英理不知道的是…… 牧远跟正常人不一样啊! 想让他选出一个合适的新娘候选人,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至于随便找一个候选人,先从妃英理这里骗点救急资金这种事,牧远则是想都没有想过。 毕竟,“异能型社交恐惧症”发作,再加上有可能让妃英理好感度降低的后果,恐怕只有牧远疯了才会去选。 “唉……” 再次发出了一声深沉的长叹,认清了现实的残酷,牧远只能苦笑着向妃英理开口道: “那么,妃律师,你知不知道哪里能尽快找到一份日结的兼职工作呢?” “嗯?”妃英理微微一愣,有些意外道:“为什么?” “因为…嗯,我选择新娘候选人的条件,可能会有些苛刻。” “噗,终究还是个小鬼啊。” “不,妃律师,其实我……” 就在牧远打算找个理由,设法跟妃英理解释一下其中缘由的时候,一阵喧嚣的吵闹声忽然从庭院中传来。 闻声,还没等牧远有所反应,妃英理便是猛然一怔,随后就有些激动地站起了身,直接向着门外走了过去。 见状,牧远也只能跟着来到了庭院中。 然后,妃英理和牧远的惊呼声便是相继响起。 妃英理:“小兰?” 牧远:“天,天使!?” 第9章 问,毛利兰的一拳有多重 会客厅门前。 虽然距离稍远,但牧远的目光,还是一眼就集中在了庭院中,那位站在电线杆旁的女孩儿身上。 那是一张精致到找不到半点瑕疵的瓜子脸。 淡紫色的双眸中满是藏不住的温柔与善良。 即便是只穿了一件不显眼的蓝色连衣裙,也根本无法掩盖住女孩身上的光芒。 再加上眉宇间那一缕英气,当真是佳人如兰,蓬艾不掩。 就算是在牧远前世,那些所谓的大小花旦,站在这位女孩儿的面前,怕是也只能感到自惭形秽。 虽然发型有些“突出”却绝对称不上什么独角兽。 反倒是配合着女孩那独特的气质,还给人带来一种十分和谐的自然感。 不过, 这些却还都不至于能让牧远惊呼出声。 真正让牧远感到震惊的,是女孩儿头顶那颗,纯净到如同圣光降世一般的心圆! 看着这颗心圆,牧远甚至有种要被晃瞎的感觉,根本不敢直视。 实在是……太过耀眼了! 这样的人,真的不是从天而降的天使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震撼之中的牧远,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道: “天,天使!?” “嗯?” 听见牧远的话,妃英理先是微微一愣,但在注意到牧远的目光后,便又有些了然地点了点头。 就像对自己的容貌一直很有自信那样。 妃英理对于她的女儿,毛利兰的容貌,自然也是十分有数的。 因此,在她看来,像牧远这样,从小在寺庙安排下长大的单纯小和尚,会被小兰的样貌震撼到,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真要说有哪里不太对劲,也就只有牧远口中喊出的是天使而不是菩萨这点了。 不过,这点小口误,对于几乎不用遵守清规戒律的霓虹和尚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只可惜,小兰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牧远的条件虽然也很不错,但以妃英理对自己女儿的了解,她并不觉得牧远能有什么机会。 此时妃英理的心中,也并没有产生出什么其他的想法。 直到…… … “蓝色经典款i,车牌号8707……讨厌的女人?” “这不是那个老太婆的车吗?” 电线杆旁,忽然停下脚步的毛利小五郎,指着角落里的一辆轿车大声地叫喊着。 “什么嘛?” “小兰!她为什么也在这里啊?” “大概是巧……巧合!一定是巧合啦!”毛利兰拽着小五郎的袖子道:“爸爸,咱们还是快点进去。” “哼!”小五郎傲娇地昂起头,“谁要和那个女人一起吃饭啊?” “真是扫兴,还不如去居酒屋和年轻漂亮的老板娘……” “爸!爸!” 忍无可忍地毛利兰终于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呵!呀!!!”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 碗口粗细的电线杆,生生被打碎了将近三分之一。 跟在妃英理身后,正为毛利一家人的完美心圆感到惊叹的牧远:?????? 本能地停下脚步,牧远的脑海中除了数之不尽的问号之外,还浮现出了一道简单的小学数学题: 假设,毛利兰的拳头与电线杆的接触面积为10平方厘米。 被毛利兰一拳打碎的电线杆所采用的建筑材料为普通混凝土,其抗压强度一般大于30牛每平方毫米。 取最小,按30牛每平方毫米计算。 问,毛利兰一拳的力量大小为? 答:因为,1平方厘米=100平方毫米 所以可由,30乘以10再乘以100解得,毛利兰一拳的力量大小最少为…… 1,2,3,4,4个零…… 牛!!! 3吨!? 毛利兰一拳的力量,竟然最少有3吨!??? 啊!? 这绝对不是人? 就是天使? 战斗系的? 确诊了? … 就在电线杆上的混凝土残渣随着毛利兰的抽拳而崩塌掉落之时,牧远只觉得,他的世界观好像也随之崩塌了。 眼前的这个世界,好像并不是他所认为的,只是和前世有点区别那么简单。 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危险得多! 这一刻,牧远忽然觉得他之前的想法,真是有些天真得过头了。 什么只要安心地当好佛(富)二代,没事找朋友收收情绪鱼,随便混混就可以了的想法,根本就连最基本的安全都确保不了啊! 光是毛利兰刚刚那随意的一拳,牧远都不确定,以现在的他,在身披三纹情绪羽衣的情况下,能不能打得出来。 那么,这个世界中,是否还存在着比毛利兰更强大的人呢? 八成有啊! 不行! 一定要主动出击,必须尽快强大起来! 可是……究竟该从何处入手呢? … 就在牧远低头思考的时候,收回拳头的毛利兰继续沉声道: “爸爸,你要是再不走快点的话,以后的晚饭,就请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咕咚……”毛利小五郎看着电线杆上的空洞,咽了口口水,“我,我其实也没说什么嘛……” “哦,是吗?”伴随着一阵寒风般凛冽的嗒哒声,妃英理那冰冷如霜的声音随之响起: “不知道,‘讨厌的女人’和‘老太婆’都是在说谁呢?” “英,英理!?” “妈妈!” 毛利小五郎和小兰同时转过身,声音和脸上的表情却是大不相同 ——毛利兰忧,毛利小五郎……危! 而妃英理则是一脸平静地目视着前方,继续道: “居酒屋,年轻漂亮的老板娘,又是怎么回事呢?” “啊,这个……英理,其实啊……” “小兰啊。”没有理会正要解释的小五郎,妃英理忽然换上了满脸的笑容,对着小兰和蔼道: “你知道吗?” “有些人呢,即便是你从小就认识了,可能也会在某一天突然发现,原来你根本就不了解他啊!” “所以,你将来在选择结婚对象的时候,可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因为觉得自己熟悉对方,就轻易做出决定哦。” “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 “对了!”妃英理再次无视了小五郎,“正好,二泉寺这位帅气的年轻坊主正在寻找新娘候选人。” “不如,小兰你也来报名参加看看,就当多一次尝试,多给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 “啊?妈,妈妈……” “啊!?” 牧远和毛利兰几乎同时惊叫出声。 两人的目光也因此而对视了一瞬,之后便又闪电般地分开。 小兰脸色微红,牧远脸色……泛白。 只不过,还没等两人开口发表意见,一旁的毛利小五郎便是抢声道: “喂,你开什么玩笑啊?你想让小兰嫁给一个和尚啊?” “不行,我不同意!” “哦?是吗?” 随着妃英理的一声冷哼,牧远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因为,他从这声冷哼中,好像再也听不出妃英理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了。 “那么,事情就这样定下了。” “牧远坊主,我妃英理,作为毛利兰的母亲,决定替家女毛利兰报名参加二泉寺的新娘试炼。” “家女不才,接下来的日子里,还请牧远坊主多多关照了!” 看着俯身鞠躬的妃英理, 牧远、毛利小五郎、毛利兰: “诶!!?” 第10章 疾驰而来的目暮十三 选毛利兰做新娘? 这样的想法,其实哪怕是一秒,也未曾在牧远的脑海中出现过。 并不是因为小兰不够好。 反而恰恰是因为她太好了,牧远才不想,也不敢选她当新娘。 跟着老李多年,牧远虽然觉得老李的身上有很多的缺点,但老李的灰猫理论,他还是很认同的。 “白猫太白,晚上不但抓不到老鼠,还容易被个别狡猾的老鼠咬到屁股。” “黑猫太黑,走夜路,难免被车撞死。” “只有灰猫,才能游走于黑白之间,抓到最贼的肥耗子。” “真想成事,就要学会做灰猫。” 秉持着这样的理念,老李虽然受到了不少的处分,却也实实在在的成为了传说中的——特勤之王。 牧远其实不想成为“猫”,也没有抓耗子的打算,但他更不愿意去做一个只能等着被老鼠咬屁股的纯好人! 尤其是在这个比前世更危险的世界里,他必须抓住一切机会尽快强大起来。 这也让牧远势必无法保持绝对的纯白。 所以,毛利兰和牧远,真的不合适。 对于让毛利兰参加二泉寺的新娘试炼这件事,牧远更是打心底里拒绝的。 可问题是…… 妃英理似乎并不这么觉得! 在不想被人当成臆想症,并且还十分馋毛利一家人心圆的情况下,牧远根本无法完全说出心中的想法,这也就使得…… 牧远的沉默被妃英理当成了害羞; 牧远的摆手被妃英理当成了慌乱; 牧远的摇头被妃英理当成了傲娇; 至于牧远直言而出的拒绝,则更是十分离谱地被妃英理当成了口嫌体直的最好证据。 毕竟,你都叫人家天使了,还敢说不喜欢? 于是,就这样,在妃英理这位申请提交人,兼申请审核人,再兼申请通过人的一己之力下,毛利兰顺利被登记成为了参加二泉寺新娘试炼的第一位候选新娘。 律政女王,无人可挡。 … 二泉寺主持居所的会客厅内。 妃英理和毛利小五郎的斗嘴,一路从庭院延续到了这里。 一张竹茶几则成为了两人之间的战场分界线。 妃英理带着牧远坐在了正对大门的主位侧,毛利小五郎带着小兰坐在了背靠大门的客位侧。 看上去,就好像是两位大将带着自己手下的小兵前来叫阵似的。 两位大将你一句我一句的不分高下,两个小兵你看我我看你的瑟瑟发抖。 具体的战况,也从一开始的夫妻双方不断甩出陈年往事做炮弹的斗嘴,渐渐恶化成…… 婚前男女双方家长的第一次见面? 事情怎么会演化成这个样子,无论是牧远还是毛利兰,两人都不太明白。 但可以确定的是,已经被妃英理质问得哑口无言了许久的毛利小五郎,就快要输了。 “咳,咳。”松了松领带,心有不甘的小五郎忽然转过了头,“那个谁,牧远是?” “连杯茶都没有,你们二泉寺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啊?” 闻言,牧远顿时眼前一亮,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但还没等牧远开口和小五郎拉关系,妃英理便是直接一挥手, “你不用回答这个问题,他的言语之中有陷阱。” 牧远、小五郎:(?Д?)?啥? “这招叫做预设身份,只要你回答,就等同于默认了他客人的身份。”妃英理推了推眼镜,十分不屑地看着毛利小五郎,“这种蹩脚的刑讯手段,就不要用在这里了?” 牧远、小五郎:(?Д?)!还有这种事情? 妃英理继续道: “好了,说了这么多,你到底为什么会带着小兰出现在这里?” “该不会又是在用小兰打掩护,表面上装作父女外出郊游,实际上是在调查什么婚外遇、情侣偷腥之类的案子?” 妃英理的言语中虽然满是揶揄,但牧远还是敏锐地发现,这位律政女王其实还是很关心自己的丈夫的。 不然的话,妃英理又怎么会知道小五郎平常都在做些什么工作呢? “开什么玩笑啊?”小五郎并没有发现妃英理言语中的担忧,直言道:“我们可是以客人的身份来享受招待的啊!” 说完,小五郎便是十分硬气地拿出了二泉寺的招待券,用力的摔在了茶几上。 茶几上那张十分眼熟的手写招待券让妃英理微微一愣,随即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看着小兰心虚的低下了头,妃英理顿时明白了过来,然后就是一声冷哼: “哼!” 因为被丈夫指责做饭难吃,而一气之下想要让笨蛋老公尝尝一个人带孩子的苦头;却没想到一等这么多年,都没能等来笨蛋老公的道歉。 如今已经有些进退两难的妃英理,其实还是很想和小五郎重归于好的。 但这事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 ——毛利小五郎必须主动低头认错并求她回家。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毛利小五郎不但没有主动道歉的意思,竟然还要由女儿小兰费尽心思的主动牵头,才来找她一起吃饭? 这像什么话? 妃英理怎么可能高兴? 但不知道为什么,本应直接发火的妃英理,却是在冷哼了一声之后便没了下文。 渐渐地,脸颊还有些泛红了起来。 … 另一边,毛利小五郎却是没想那么多。 眼看妃英理沉默不语,仍旧把妃英理带入男方家长角色的他,毫不犹豫地拍着桌上的招待券,挑衅道: “喂喂喂,你们二泉寺该不会是因为换了个坊主,就想要赖账?” 竹制的茶几被拍得砰砰作响,但牧远的心中却又是一喜。 正愁没有办法拉近与毛利一家人关系的他,当即就想给毛利小五郎延长个年最好一辈子的招待时间。 但还没等牧远开口,一阵刺骨的冰寒便是从他身侧蔓延而来。 转头一看,牧远便发现,身旁妃英理头顶的心圆中,竟然已经开始有“雷霆”在蔓延了。 “咕咚……” 牧远当即咽了口口水,明智地闭上了嘴。 心圆纯净者的心思其实并不好猜,但配合上妃英理那冰冷的目光,其中所暗藏的怒火,却是再显而易见不过了。 很快妃英理的声音再次响起: “原来,你真的只是为了那价值30万円的斋菜招待,才来的啊。” 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目光看向茶几,眼镜的反光让人无法看情脸上的表情。 “这不是废话吗?”小五郎毫无所觉道:“不然谁愿意跨过大半个米花町,跑到这种穷山僻壤里来啊?” 砰!!! 不出牧远所料,二泉寺会客厅的茶几,结结实实的挨了妃英理一掌。 值得庆幸的是,妃英理的身手的确不像毛利兰那样变……强大。 竹茶几毫发无损。 但下一秒,妃英理便直接抓起了办公用的行李包。 “那你,就好好的,在这里,享,用,招,待,!” “嗖”的一阵劲风吹过,妃英理直接横跨过面前的茶几,高抬的黑丝美腿几乎是擦着小五郎的脸颊,险之又险地踱了过去。 带着一种猛虎下山般的气势,律政女王向着门外横冲而去。 “喂!你干什么,很危险的啊!”侧身闪过了迎面一脚的小五郎手肘撑着地,大声道: “你要去哪里啊?” “不一起吃饭了吗?” 妃英理的脚步猛然一顿,手上的行李包似乎松了几分。 但很快,抹平了衣服上皱褶的小五郎便再次开口道: “真是的,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回去啊?” “你知不知道从这个地方打车,是很贵的喂!” 哐当! 行李箱被摔在地上的声音,让人很为其中的录影机感到担忧。 约莫两点五秒之后,就在牧远以为全新的战争即将爆发之时,妃英理却忽然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捡起了行李箱,平静道: “小兰,你过来一下。” 毛利兰:(⊙﹏⊙) … 在和小兰耳语了片刻之后,妃英理最终还是先一步离开的二泉寺。 开着自己的爱车,看着山路旁的风景,律政女王脸上的冰霜终于减少了几分。 渐渐地,也不知是想起了刚刚认识地那个,被她的合同拿捏得死死得的小和尚; 还是又想起了她那嘴硬的糊涂老公。 她的嘴角竟是不自觉地微微上翘,流露出了几分笑意。 但就在妃英理的心情刚刚有所好转的时候,前方山路的拐角处,却是忽然传来了一阵警笛声。 滴~~呜,滴~~呜…… 转眼之间,足足五辆警车便已从妃英理的车边急驶而过,速度极快。 “奇怪,搜查一课怎么会派这么多警车来这里?” 认出车内胖警官身份的妃英理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又摇了摇头,并未多想。 毕竟,这条山路又不是只通向二泉寺。 而且在她看来,抓捕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和尚,也用不了这么多警力。 “天真的小鬼!” 再次回想起牧远直接签合同时的样子,妃英理不禁又皱了皱眉,但很快又神色一松。 “不过,有小兰在,应该就没问题了。” …… 第11章 毛利兰:我来负责! 二泉寺的伙房就位于主佛殿的后方。 两侧便是专门用来招待访客,也就是施主们的“俗舍”了。 其实也就是另一种形式的酒店。 施主们掏钱,二泉寺提供食宿,外加普通酒店没有的诵经服务。 得益于木子和尚那全霓虹闻名的厨艺,这两处建筑也被改造和扩建了多次。 其中,凡舍倒是还好,相较于后方的僧舍,只是装修用料更好,房间面积更大一些而已。 虽然能明显看出近代改建的痕迹,但总归还是和寺里其他建筑的风格相近,并没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 但二泉寺的伙房……就夸张了! 大型直蒸发式制冷库、可控温多行程桥式风干房、恒温淡/海水箱、低温高压海水箱、塔式商用电烤炉、传统土制挂烤炉、多功能商用蒸烤机、高压炸锅、瑞士原装pa冰雪泥机…… 说实话,如果不是牧远跟着老李混迹过多家高级餐厅酒店的后厨,恐怕连木子老和尚留下的这些“家伙什儿”都看不明白。 可以说,就算是一些米其林三星的后厨,都没有二泉寺的伙房夸张! 财大气粗的木子和尚,直接将有钱任性这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不管有用没用,只要是“炊具”,二泉寺的伙房里就绝不会缺,更不可能会差。 但随之而来的,自然便是…… 肆意横生的通风排气管道、成堆累叠的电机电箱、与周围木质建筑格格不入的钢筋铁壁,还有…… 让牧远望之生畏的夸张水、电、气费。 万幸的是,早在木子和尚病重前的几个月,二泉寺伙房中的各种设备便已经全都停止了运作,这才让牧远头上的债务不至于夸张到离谱的地步。 但今天,牧远却是打算重启这间厨房……的部分设备了。 … 制作最高档的料理,往往需要最精妙的厨具。 来到刀架前,牧远抬起手,从琳琅满目的出刃、牛刀、三德、菜切、剁骨、剔骨、锯齿刃……中,轻轻拿起了一把…… 朴实无华的黑铁中式菜刀。 转过头,牧远又来到了锅柜前,在错落有序的糖锅、雪平、温沙、铸铁、汤锅、蒸锅……中,缓缓抽出了一口…… 灰不溜秋的锻铁中式炒锅。 就这样,这道顶级中华料理——葱香蛋炒饭,的厨具挑选工作便算是完成了。 嗯,在僧舍的冰箱中只剩下两个鸡蛋、半根葱和一碗剩米饭的情况下,这已经是牧远所能做到的极致了。 为了招待好毛利父女,牧远当真是下了血本。 “唉,我吃啥呢?” 这样的疑问只出现了一瞬,便瞬间被牧远抛之脑后了。 “不知道完美级心圆中出产的情绪鱼,会是什么滋味的呢?” “嘿嘿嘿……” 只要能和毛利父女拉近关系,未来能收获到无数美味的情绪鱼,区区饥饿算得了什么? 对现在的牧远来说,午饭该拿什么来招待毛利父女,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找兼职肯定是来不及了,要不……” 就在牧远考虑着要不要动用一些从老李那学到的歪招之时,伙房的大门处却是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牧远君,我可以跟你谈谈吗?” 毛利兰的声音很是温柔好听。 听得牧远整个人都为之一僵。 “可,可以……”咬着牙回答了一句,牧远下意识地小步向后退着。 一旁,毛利兰看到牧远的反应,却是心中一定。 “对不起!牧远君!” 没有给牧远说话的机会,毛利兰直接就是一个接近直角的深鞠躬, “没想到,妈妈她竟然对牧远君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实在是,太抱歉了!” 牧远:“……” 妃英理做什么了? 凝视着毛利兰头顶的尖角…… 凝视着毛利兰头顶的心圆,牧远的心中一片迷茫。 在没有湖水空间协助感知的情况下,牧远想要分析他人的心圆,基本只能依靠肉眼观察到的信息。 普通人的心圆较为复杂,但也能反馈出更多可参考的信息。 可毛利兰的心圆…… 除了耀眼之外,牧远啥也瞅不出来。 “牧远君,请你放心!”抬起头,毛利兰无比认真道: “我一定会担负起责任,帮助你尽早痊愈的!” 牧远:“???” 异能型社交恐惧症这种事情,牧远自己是从来都不承认的。 而且,除了前世的小学老师和那几位儿童医院的老教授之外,也没人知道牧远的异常了。 这一世,自然就更不可能有人知道牧远有病了。 那毛利兰是什么意思? “牧远君……”正当牧远想要开口问清楚时,毛利兰忽然有些扭捏了起来,“你……你一定能够找到比我更合适的新娘的!” 牧远:(°ー°〃) “你一定要相信自己!”似乎完全没有期待牧远会开口,毛利兰赶忙补充道:“你真的很不错!” “只要你能够克服……嗯,只要你愿意主动去认识其他女孩子,就一定能够成功的!” “而且,我也会竭尽全力帮你的!” “二泉寺是牧远君从小长大的地方,是牧远君的家,牧远君一定要经营好她!” “牧远君,我一定不会让你无家可归的!” 牧远:“我……” “对不起,牧远君,我,我已经有在意的人了!” 说完,毛利兰便红着脸,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门外。 速度极快,常人难追。 伙房内,只留下端着炒锅的牧远呆愣在原地。 输出!不给要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持续输出! 这一招,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为什么这么熟悉? 好半晌之后,牧远才眨了眨眼睛。 【原来,被发好人卡是这种感觉,这可真是……】 【太棒了啊!!!】 回过神来的牧远,不但没有感觉到被人拒绝的沮丧,反而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牧远自认为成不了圣人,更配不上毛利兰这样的“天使”。 但如果毛利兰真的看上了他……说实话,牧远也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拒绝得了。 毕竟,就毛利兰那心圆,那样貌…… 牧远也是一个生理正常的成年男子! 所以,避免被毛利兰看上,自然就成了最佳的选择。 原本牧远已经做好了为此先找个倒霉蛋,弄条情绪鱼献祭一下的准备了。 却没想到,他还没努力,就已经成功了啊! 压力值瞬间清空! 那么,接下来他就只需要…… “一定要成小兰小姐最最最要好的好朋友!” … “呼……真是羞死人了。” 会客殿外的石子路上,毛利兰红着脸自言自语道: “不过,牧远君的确有些怕我,看来妈妈的判断是对的,牧远君他真的患有……不善言谈呢。” “那么,究竟该介绍什么样的女孩子给牧远君认识呢?” “真是伤脑筋呢。” …… 第12章 真是来抓牧远的 “你,你说什么!?” “整个二泉寺以后都是牧远那小子一个人的啊?” “嘿呀,真是个好命的小子,让人羡慕呦!” 二泉寺的会客厅内,原本满脸不耐烦的毛利小五郎,在听了小兰的话后,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爸爸!”毛利兰赶忙把小五郎拉住,小声道:“你小声一点啦!” 毛利小五郎不为所动道:“如果小兰你嫁给了牧远,那我……不就是亿万富翁的岳父了啊!” “爸爸!”毛利兰嘟着嘴,“你在说什么胡话啊!” “妈妈可是说了哦,这件事千万不能传出去,不然肯定会有人起坏心思的。” “牧远君太单纯了,很容易就会被骗的!” “没错没错,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出去!”毛利小五郎十分认同地点着头,“小兰啊,我看你过两天就搬到二泉寺来住!” “爸爸!!” “怎么啦,牧远总比那个侦探小子……” 就在父女二人的悄悄话逐渐愈演愈烈时,一阵轻咳忽然响起。 “咳咳……” 牧远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毛利先生,小兰小姐,本寺为你们准备的早点已经做好了。” 父女二人的悄悄话就此被打断。 空气中,一股悠悠的葱香隐隐飘来。 两人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在了牧远手中的托盘上。 “好,好香啊!”原本对牧远所做的斋菜没有任何期待的毛利小五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毛利兰轻轻嗅了一下,也是眼前一亮,满含期待地看向了牧远,“牧远君,你手上端的是?” “只是普通的蛋炒饭罢了。”牧远温和一笑,“尝尝看?” 意外地得到了牧远的回答,毛利兰先是一愣,然后在看到了牧远脸上那和善的笑容后,便是心中一紧,满是担忧地暗自琢磨道: 【果然,就想奥卡桑(妈妈)说的一样,牧远君真的太单纯了!】 【竟然只是因为奥卡桑(妈妈)和我简单的几句话,牧远君就已经完全不再害怕我了,如果将来真的有坏人故意接进他的话……】 【不行,我一定要保护好牧远君!】 就在毛利兰暗自脑补的时候,牧远也是已经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茶几上。 掀开托盘上的不锈钢罩子,浓郁的葱香混合着一股甜甜的蛋香喷涌而出,瞬间蔓延到了会客室内的每一个角落。 “天哪,怎么会这么香啊?” 早已按捺不住的小五郎直接撑起了身子,向着托盘之中探了过去。 “看来,牧远君已经完全继承了木子坊主的手艺,二泉寺以后的经营也就不用担心了呢。” 毛利兰也是温柔一笑,向着低头看向了桌上的托盘。 但就在下一秒,父女两人便同时愣住了。 “咦?这个炒饭看上去……啊哈哈,没关系,想必是牧远坊主年轻,还没有完全掌握木子大师的技巧?” “爸爸!太失礼了啦!”毛利兰低头看了一眼托盘中的料理,俏脸一红道: “牧远君不要在意,这份蛋炒饭……嗯,其实我在料理上还是有些心得的,如果牧远君对木子大师留下的食谱有什么不解的地方的话,我或许可以帮上一些忙。” “嗯?” 牧远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睛,略带疑惑地看了看盘中的炒饭。 米粒粒粒分明,蛋碎油润飘香,葱花绿嫩诱人。 这分明就是两份充分展现了厨师之技艺精湛的家常蛋炒饭啊! 虽然由于蛋碎和葱花的含量稍微少了一点,让两分炒饭看上去稍显寡淡,但却也绝对不至于影响到整体观感啊。 跟随老李学厨多年,牧远不敢说自己的厨艺已经超越了老李,但除了老李之外,牧远还真没服过谁。 如果是一般人说牧远做的蛋炒饭不行,那牧远肯定是不会信更不会服的,但如果是毛利父女的话…… 难道说这个世界的料理水平其实远超前世? 人人都拥有老李那样的厨艺? 带着对两人的绝对信任,牧远认真地问道:“毛利叔叔,小兰小姐,是不是我做的蛋炒饭有什么问题呢?” “呃,怎么说呢。”小五郎犹豫了一下,“牧远君应该是第一次做这道料理?” “爸爸!”毛利兰赶忙补救,“牧远君肯定只是做得次数比较少罢了!” 牧远:“……” 这俩人绝对是门外汉! 但凡是对中餐有所了解的人,绝对一眼就能看出,那粒粒分明、没有一粒破碎的米粒,肯定不是新手菜鸟能做出来的。 就算是这两份炒饭真的有问题,也绝不可能出在制作者的熟练度上。 那么,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正想着,牧远忽然一怔,猛然意识到了一个被他下意识忽略的问题。 “呃,毛利叔叔,小兰小姐,你们是不是觉得这份炒饭的米有点问题?” 毛利兰只是张了张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回答,但小五郎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是啊,你看看这米,一粒一粒的,看上去都夹生了,就好像是用冷掉的剩米饭做的一样。” “还有这些蛋碎,都跟米饭分开了啊,是不是蛋液放入的时间不太对啊。” “而且,这蛋炒饭里怎么会有葱,是不是放错配料了……” “爸爸!”毛利兰一把捂住小五郎的嘴,赶忙道歉道:“对不起,牧远君,我爸爸他实在太失礼了。” 听了二人的话,牧远却是一阵恍然。 原来,问题出在了这里。 “啊哈哈,没有关系”牧远微笑道:“因为毛利叔叔说的很对,这份蛋炒饭,的确就是用隔夜的剩饭制作的啊。” “诶!?” 听了牧远的话,毛利兰和小五郎两人瞬间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震惊。 “不过,蛋液放入的时间和配料都没有问题哦。”牧远指着碗边的青花,“因为,这并不是一份普通蛋炒饭,而是一份……” “中式蛋炒饭。” “诶?你的意思是说……”毛利小五郎咽了口口水道:“这是一份中华料理啊!” “没错。”牧远点点头,“这的确是一份‘家常蛋炒饭’,至于味道正不正宗……就请毛利叔叔和小兰小姐品尝看看。” “嘿呀,没想到木子坊主他竟然还会中华料理啊,难怪二泉寺的斋菜敢卖到30万円一位哦!” 嘴上这样说,但毛利小五郎拿起勺子的动作,却还是充满了犹豫。 一旁,毛利兰的反应其实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霓虹人吃米饭,大多只有绵软粘密这一种做法,无论是蒸饭还是炒饭都是一样。 而“隔夜剩饭”这四个字,显然充满了不靠谱的生、硬、冷味。 不过,也许是被空气中弥漫着的香味征服了;又或是因为对中华料理,这种蹩脚侦探很难吃得起的昂贵料理抱以期待; 两人最终还是谨慎地擓了一小勺炒饭,小心翼翼地放入了嘴中。 然后,下一秒。 “哇!!!” 一声惊呼,小五郎瞬间涨红了脸。 “呼,呼呼!这也太好吃了!?” 小五郎瞬间进入吃汉模式。 烫! 良好的保温措施让残留的锅气隐藏在饭粒之中。 入口的瞬间便让“热、干、香”三感猛然绽放出来。 稍加咀嚼之后,蛋碎的醇厚便随着浓烈的葱香席卷而来。 正当油腻感刚想冒头,那粒粒分明的饭粒便补位而上,只留下爽口的咸香在唇齿间回荡。 “太棒了!” 细细品味之后,毛利兰也是一脸崇拜地看向了牧远。 “牧远君,没想到你的料理水平竟然这么高。” “咕咚……”牧远咽了口口水,撇过头望向了半空之中,目光飘忽道:“这其实不算什么。” “噗,牧远君还真是爱害羞呢。”毛利兰柔声道:“不过这下,就真的不用再担心二泉寺以后的经营问题了呢。” “呃……” 回过神,看着半空中那条散发着“圣光”的璀璨小鱼,牧远不禁老脸一红。 干,丢人了! 两世为人,他竟然被两条新生的情绪鱼给迷住了。 而且还是两条最容易诞生的,无心纹普通情绪鱼。 不过,这其实也怪不得牧远。 实在是毛利父女二人心圆中诞生的情绪鱼,看上去太过“美味”了。 松了松身上的袈裟,牧远也是顾不得失态不失态了,准备先去抓住空中的两条光鱼。 然而,就在这时, 一阵吵杂的脚步声忽然从庭院中传来。 牧远下意识地往庭院中瞟了一眼,然后便好似看到了恶鬼一般,满脸惊恐地一个鱼跃前滚翻,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抓了一把后,直接躲到了毛利兰的身后。 那模样,狼狈极了,就好像是发现自家柜子突然动了一样。 “诶?牧,牧远君?” 毛利父女二人都被牧远的反应吓了一跳,纷纷往牧远刚刚所看的方向望了一眼。 然后毛利兰便是一脸了然的回过了头,无比认真地安慰道:“牧远君,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而毛利小五郎则是讶然道:“那不是……目暮警官吗?” “搜查一课的人可是专门负责重大刑事案件的啊,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牧远没有说话,只是无比慎重地看着庭院中的人群,额角渐渐冒出了冷汗。 注意到牧远的反应,毛利小五郎眉头轻皱,心中渐渐升起了一种不好的猜测。 “牧远坊主在吗?”人群最前方,一位身着卡其色风衣的胖警官沉声道:“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毛利小五郎心中瞬间一咯噔。 第13章 “死神”来了! 二泉寺共有四个庭院。 以中央佛殿为中心,北边是靠着二泉山的后庭,南侧是衔接正门的前庭,东西两侧都为侧庭。 其中以后庭设计最为精美,前庭设计最为朴素,但四庭之中,面积最大的却也是前庭。 空地、矮灌、石子路,无花无树四处皆空,这便是二泉寺前庭的基本格调了。 至于这样的设计是不是蕴含了什么禅理,就有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但可以确定的是,二泉寺的停车场就在这里。 … 顺着停车用空地旁,那些被矮灌隔开的石子路往东走,便能来到二泉寺的会客殿了。 说是殿,但由于一般的香客并不需要特别接待,所以会客殿其实只有三间房。 一个接待厅,一个卫生间,还有一个小厨房。 三者相合,便构成了这间,榫卯式,纯木质,小巧而精致的小殿。 专门用来接待那些死后想要“成佛”又或是有特别事宜需要委托的香客。 这样的香客并不多,所以平日里小殿外的石子路也较为空旷。 但今天…… 十几位彪形大汉在一位身着卡其色长风衣的胖子的带领下,将这里占得满满当当的。 这些人中,除了风衣胖子身后的一位职业装美女,还有她身旁一个看上去就很胆小的西服男之外,大多都长得有些凶神恶煞的。 厚油飞机头、多褶抬头纹、半睁眯眯眼,几乎随处可见。 用最简直白的描述来讲就是——都不像好人。 这样一群人走在路上,那当真是能让行人侧目孩童止哭了。 一般人面对他们恐怕只能感到恐惧。 但牧远却只感觉到了……熟悉。 因为只一眼牧远就看出,这些人,全是刑警。 霓虹刑警为什么会出动这么多人来抓自己这样一个小和尚? 难道是有什么人看上了二泉寺这块肥肉? 这样的疑惑的确出现在了牧远的脑海中。 但要说怕,牧远却是丝毫不怕的。 至于牧远为什么一看到他们,就躲到了毛利兰的身后? 其实是因为…… 随着这些人的到来,一阵满是暮霭的“死”气也随之弥漫了开来,以他们位中心,正向着二泉寺的每一个角落扩散着。 这种“死”气,牧远并不陌生。 因为每当有心圆熄灭之时,都会有很大几率能诞生出少许这样的“死”气。 但由于数量太少,消散得也太快,牧远倒是从未真正触碰过这些“死”气。 这些“死”气会对普通人产生什么影响,也未曾可知。 但总归,不可能是咖啡味儿,提神醒脑? 牧远可一点都不想品尝。 但这次,似乎是躲不过去了。 转眼之间,二泉寺内“死”气浓度便已经来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程度。 放眼望去,就好像是有“死神”降临了一般,让人避无可避。 甚至都没给牧远开口提醒的机会,毛利父女二人便直接被“死”气给完全吞没了。 这些“死”气肆意翻腾着,不断向两人的心圆纠缠而去。 下一刻,这些“死”气便直接钻入了两人的心圆之中,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抵抗。 牧远的心情也随之沉入谷底。 但就在他刚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神奇的一幕便发生了。 那些钻入毛利父女心圆中的死气,竟然好似“触电”了一般,转眼便以更快的速度“逃”了出来。 难道,这种“死”气其实是无害的? 带着疑惑,牧远不禁又望向了这些死气的源头,随后便欣喜地发现,那些刑警们的心圆,似乎也能自行驱赶“死”气。 虽然驱赶的速度略有不同,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死”气都无法在他们的心圆中停留。 这岂不是说……心圆其实是可以自动对抗“死”气的? 这一刻,隐藏在人类心底深处,那种名叫“作死”的渴望,突然被唤醒了。 牧远忽然抬起了手,想要主动触碰那些“死”气! 好在,就在手指即将触碰到“死”气之前,残存的一丝理智终于起了作用,牧远终究还是将刚刚抓获的两条普通情绪鱼给献祭了。 一层薄薄的情绪羽衣披在身上,厚厚的安全感充满了心头。 再不犹豫,牧远一把就向着空中的“死”气抓了过去。 然后,就在刚触碰到情绪烈焰的一瞬间,那些“死”气便好似遇到了天敌一般,直接烟消云散了。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情绪烈焰就是‘死’气的天敌。哪怕只是无心纹的普通火焰,也能将这些“死”气瞬间净化掉。】 牧远心中大定。 但很快,一种新的“作死”方法便又涌上心头。 既然普通人都能抵挡住“死”气的侵蚀,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呢? 医者不能自医,牧远其实是看不见自己的心圆的。 但普通人都能做到的事情,牧远觉得他自己没理由做不到。 随即,牧远便驱散了手上的情绪烈焰,再次向着“死”气抓了过去。 然后…… 【啊,我今天早上竟然吃了个煮老了的温泉蛋,好气啊!】 【啊,木子老和尚竟然连点茶叶都不给我留下,太可恶了!】 【啊,找人结婚什么的好麻烦啊,直接把遗产给我不好嘛,越想越气怎么办!?】 【啊啊啊!烦死了!!!】 …… 只一瞬间,牧远的心态就炸了。 … 这时目暮警官等人也是终于来到了会客殿前。 “请问,牧远坊主在吗?” 碍于屋内外的光线差,目暮警官并没有立即看清屋檐下三人的面孔,但很快他便讶然道: “咦?毛利老弟,你怎么在这里?” “啊哈哈……”毛利小五郎习惯性地打着哈哈,挠了挠头道:“我其实是来吃白……是来商议小女的婚事的啊。” “什么!?” 一声惊呼,一位帅气的男高中生直接从人群中蹦了出来, “小,小兰的婚事!?” “洗衣机(新一)?” 毛利兰心中一喜,当即便想迎上前去,可还没等她迈步,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从身后传来。 “嗯?”毛利兰回过头,随即发现了面色铁青、满头冷汗的牧远,“牧远君!你没事!?” 心理疾病不容小觑,严重的甚至可能直接危及生命! 回想起妃英理的交代,毛利兰赶忙转身扶住了牧远,一脸关切地询问着。 而看着这一幕的工藤新一则是心中猛然一酸。 小兰竟然瞒着自己带父母来商量婚事,并且在发现自己来了之后,还第一时间去关心别人? 此时的工藤新一哪里还顾得上去考虑什么逻辑的严密性? 他直接就上前了一步,开口质问道:“小兰,他究竟是……” “全都给我退后!” 还没等工藤新一的话问完,毛利兰便是猛然提起头,用一道霸气十足的大呵,将所有人都镇在了当场。 第14章 油腻,但从不让人失望 三十多道来自凶猛壮汉的死亡凝视汇于一点。 如果目光有压力的话,此时毛利兰身上的眼压一定是以吨为计量单位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感受到压力的人,似乎并不是毛利兰,而是那个穿着蓝色校服的男高中生。 “小,小兰?” 工藤新一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和困惑。 但毛利兰却只是目光坚定地前一步,双手叉腰道: “你们所有人,我不管你们是来干什么的,现在,立刻,全都退后三步!” “有什么话,就站在那里说,不许再靠近了!” 英姿飒爽,霸气威武。 也不知道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哪里来的这么大勇气,竟敢独自一人拦在十几位刑警的面前。 这一幕,不光镇住了前方的男高中生和其身后的刑警们,也让刚刚披好情绪羽衣的牧远心中一颤。 要知道,毛利兰和他可是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啊! 两人之间不要说信任了,恐怕就连最基本的了解都谈不上? 在这种情况下,毛利兰竟然愿意为了他,只身拦住十几位身强体壮的刑警。 为什么? 她不会感到害怕吗? 她难道就不担心自己保护的人,真的犯了什么重罪吗? 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这么做……值得吗? 牧远不理解,但一种莫名的感动,却是忽然涌上了心头。 … “人都是虚伪的,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因为砝码还不够罢了。” “友谊都是脆弱的,没有背叛只是利益还不够高罢了。” “邪恶是植根于每个人心底的。” “善良都是有目的的。” “反正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纯粹的好人,你又何必冒险改变自己呢?” ……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以往总能说服他的借口,忽然就站不住脚了。 一个人之所以不愿意与他人接触,只是怕会受到伤害罢了。 可如果真的有绝对不会伤害你,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人存在呢? 还要继续吗? 又或者尝试着做些改变? “你应该击碎的,不是面前的沙袋,而是心中的自己。” 老李的话语忽然再次在牧远耳边响起。 “你不是也想过,要换一种活法吗?” “出拳啊!” “你在怕个卵呢?” 砰! 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呼……” 长舒了一口气后,牧远忽然觉得浑身上下都轻松了不少。 就连以往他身披情绪羽衣时,根本无法控制的表情,也渐渐出现了变化,似乎不再那么冷漠了。 “小兰小姐,谢谢你。”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肩膀,牧远面带僵硬的微笑,道:“我已经没事了。” “咦?”毛利兰十分诧异地惊呼了一声,然后便注意到牧远脸上的僵笑和额头上残留的冷汗,担忧道: “牧远君,你的病……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啊!” 牧远:“……” 心中虽然有很多为什么,但牧远最终还是忍住了深究的冲动,轻声道: “没事的,小兰小姐,交给我就好。” “牧远君……” 回忆起牧远“发病”时的样子,毛利兰完全不相信牧远所说的话。 但考虑到牧远迟早必须战胜病魔,毛利兰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握拳鼓励道: “你要加油哦!” 牧远:“……” 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牧远平静地转过身,面向庭院中的来人,开口道: “初次见面,各位警官,我是牧远,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个十分普通的自我介绍,乍一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 但站在最前方的工藤新一,却是敏锐地发现了异常的地方。 这个留着短发、眉角隐约有道淡疤的年轻和尚,刚刚说话时看似用目光扫过了所有人,但其实只是转动了脑袋而已。 至于眼睛……则是一直都在盯着他! 凭借着名侦探的敏锐直觉,工藤新一从对方的眼神中感觉到了明显的敌意与防备。 他在防备什么? 为什么会有敌意? 这根本不合理! 两人明明就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会…… 除非……是小兰? “你这家伙!” 一股莫名的胜负欲骤然升起,让工藤新一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两步。 看上去,就像是要找牧远打架似的。 这一幕直接让不少刚刚回过神来的刑警脸上,都流露出了期待和玩味的表情。 一旁,毛利兰则是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不过,还没等她开口,工藤新一便被后方赶来的黄胖子给一把抱住了。 “冷静啊,工藤老弟,现在可不是让你解决情侣矛盾的时候啊!” “情,情侣!?” 噗! 好似有什么东西突破了阈值似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两人的脸色瞬间红得冒烟。 “我们才不是情侣呢!” 异口同声的争辩让目暮警官和其他刑警们的脸上全都挂上了慈祥的姨母笑。 “好了好了,工藤老弟,事关重大,时间不等人啊!” 看着转眼又开始相互对视的小情侣,目暮警官赶忙安慰了一句,随即转过头来看向牧远,沉声道: “那么,牧远坊主,还希望你能协助我们,带上禅杖、木鱼等法事用具,跟我们走一趟。” 闻言,牧远又深深地盯了工藤新一一眼,然后才转过头道:“不知道目暮警官,你们是以什么样的理由,来请求我的配合的呢?” “这……”目暮警官下意识地看了小兰一眼,犹豫道:“对不起,牧远坊主,具体的原因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这样么……” 牧远眯了眯眼,心中却是已经有数了。 因为类似的情况他前世可是见得太多了。 那么,究竟要不要趁机和警视厅搭上关系呢? 如果能和警视厅搭上关系的话,想要重启湖水空间和获得情绪鱼可就方便多了。 但随之而来的也还有更多的风险和不确定。 毕竟,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警队“小明星”了。 如今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真的要冒这么大风险吗? 想到这里,牧远的目光不禁再次看向了毛利兰。 很快,牧远便有了决定。 “小兰小姐,能麻烦你暂时帮我照看一下寺里吗?”忽然转过头,牧远对着小兰轻声道: “大概在早上11点的时候,会有一位老奶奶前来上香。她的腿脚不太方便,如果没有找到我的话,恐怕会有些为难。” “啊,当然没问题。”毛利兰认真地点了点头,但随即便疑惑道:“可是,牧远君你……” “我去目暮警官他们那里看一下,想必他们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的帮助。” “牧远君……” 毛利兰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因为在她看来让牧远这样的“重症”患者独自和陌生人离开,实在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但就在毛利兰犹豫着是不是该给妃英理打电话的时候,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却是突然响起了。 “目暮警官啊,要是有案件的话,不如也让我一起过去,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 “哼,有你在的话,怕是只会越帮越忙!” 虽然十分嫌弃地抱怨了一句,但目暮警官却并没有真的拒绝毛利小五郎。 显然,他也是听出了毛利小五郎话中的意思。 不过是担心一个年轻的晚辈而已。 作为多年的老相识,曾经的“自己人”,对如今还有个侦探的身份毛利小五郎,目暮十三倒也并不介意稍微行个方便。 毕竟虽说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看上去像一对,但年轻人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这样想着,暮暮十三摇了摇头道:“好了,那就快点出发!” “是!目暮警官!” 有些搞怪地敬了个礼,毛利小五郎便准备主动往过走去。 只不过在经过小兰身边的时候,却被拉住了袖子。 “爸爸……” 毛利兰欲言又止地看着小五郎。 小五郎翻了个白眼道:“笨蛋啊,那小子怎么说也是英理都认同的人,多少有点信心啊。” “更何况……不是还有我在呢吗?” “爸爸!” … 突如其来的可靠,让牧远都不禁侧目看了毛利小五郎一眼。 【果然,虽然有些油腻,但心圆纯净的人,就没有一个让人失望的。】 … 第15章 牧远对工藤新一说了什么 搜查一课的人离开后不久, 前脚刚抵达办公室的妃英理,后脚便接到了来自女儿小兰的电话。 “什么?牧远已经被搜查一课的人带走了?” 办公桌前,刚想坐下的妃英理猛然又站了起来,声音中满是焦急。 这让原本已经放心了的毛利兰,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嗯,牧远君已经跟着目暮警官他们乘车离开了,走的时候还换了套袈裟,带上了禅杖和木鱼。” “不过,爸爸他也跟着过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妃英理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搜查一课的人为什么会派这么多人来抓一个几乎没有任何人际关系,也很少外出的小和尚? 还必须要带上禅杖和木鱼这两样都能被当成凶器的法器? 总不能是请牧远去做法事的? 难道,牧远真的犯了什么大罪? 这样的猜测刚一出现,便直接被妃英理否定了。 牧远绝不可能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 能够成为律政界的不败女王,妃英理自然也是有着独属于她的观人方法的。 虽然不像牧远那样能够直接看到他人的心圆,却也极少看错。 她完全不觉得像牧远这么单纯的人能是罪犯。 于是,能让牧远被搜查一课以重警力带走的原因,似乎就只剩下了一个。 那就是——牧远被当成了某个与禅杖和木鱼有关的重案嫌疑人。 可事情怎么会这么巧? 当了多年律师,妃英理深知霓虹警方对一些重案,其实是存在着某些“加急”处理流程的。 再联想到牧远那连她制定的合约都敢闭着眼签的单纯程度,妃英理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如果真有“上面”的人出手了的话……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诶?奥卡桑(妈妈)?” 妃英理的低语让毛利兰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另一边,妃英理却是已经来不及跟毛利兰解释更多了,她直接对着身后喊道: “栗山小姐,请帮我以二泉寺代理律师的身份,预约一下和富坚议员的电话会谈。” 很快,电话中便隐约传来了妃英理的秘书——栗山绿与什么人讲电话的声音。 “富坚议员?”毛利兰微微愣了两秒之后忽然惊呼道: “富坚老贼!?” 刚一说出这个不雅的外号,毛利兰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 但妃英理的声音却是随之响起, “没错,就是那位下任总理大臣的最有力竞争者,富坚义雄。” 电话中,妃英理的声音十分平静,但小兰却听出了一些别样的意味。 “真…真没想到,富坚老……议员竟然会和二泉寺有关系呢。” 对于一般人来说,富坚义雄是一位时常出现在电视中的优秀国会议员,是他们口中的富坚sensei(老师)。 但对于有着律政女王做母亲、铃木财团大小姐铃木园子当闺蜜的毛利兰来说…… 富坚义雄却是一位前科满满,揽财无数的黑心政客,是周围亲友口中的——富坚老贼。 不过这样的外号倒也从侧面证明了富坚义雄的能力。 “呼…这样一来,牧远君应该就安全了呢。” 虽然十分不喜欢这位议员的为人,但一想到能够救出牧远,毛利兰还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毕竟,她也不相信牧远会是什么嫌疑犯。 可还没等毛利兰完全放下心来,电话另一边的妃英理却是忽然开口道: “恐怕,只是暂时安全而已。” “因为,能够赶走群狼的,只有恶虎啊。” … 妃英理并没有告诉小兰,为什么她会认为牧远这次的遭遇是有“狼群”作祟,也没有说出所谓的“群狼”,到底是谁。 至于群狼和恶虎的关系并不一定完全敌对这点,就更不可能点明了。 这些都是这个腐朽国家的黑暗面。 现在就接触这些,对毛利兰来说实在是为时过早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妃英理甚至希望小兰永远都不会知晓这些真相。 只可惜,无论是被人们赞誉为救世主的名侦探,还是独拥万贯家财的单纯小坊主,似乎都无法远离黑暗。 黑暗迟早会纠缠而来,妃英理所能做的,也就只有成为女儿的保护伞而已。 能够成为霓虹律政界的不败女王,保护好家人的这点自信,妃英理还是有的。 至于小兰最后会选择名侦探还是小坊主,妃英理倒是并不怎么在意。 但如果他们之中有谁敢惹哭小兰的话…… 妃英理一定会亲手扒了他的皮! … 另一边,在被妃英理敷衍着挂断了电话后,毛利兰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她虽然不清楚二泉寺当前的处境究竟有多艰险,但对富坚义雄以往的行事作风,却还是有所耳闻的。 为了不让牧远和二泉寺惨遭富坚义雄的毒手,毛利兰也靠着自己,想出了两个最佳的解决方案。 第一个方案最为简单高效,但由于可能会违背好闺蜜的意志,再加上对于恋爱这件事,她也还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中,所以只能当做备选,看情况推进。 至于第二个方案…… “嗯!决定了,我一定要让牧远君成为像木子主持那样的,全国闻名的坊主!” “这样一来,富坚义雄,就不敢再随意对二泉寺出手了!” 眼含星辰,身披霞光,迎着朝阳,毛利兰在二泉寺的正门前双手叉腰,许下了自己的诺言。 … 人一旦有了目标,做起事来就会格外有动力。 下定决心要推动二泉寺发展的毛利兰,当即便投身到了迎接香客的准备工作中。 观看寺内地图,记住祭拜路线,找到火柴,叠好客人可能会需要的毛巾、将开水壶灌满…… 准备工作一项项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些小事对于身为家务活小能手毛利兰来说,完全没有难度。 但人在干活的时候难免会走神,毛利兰很快便回想起了刚刚发生的,有些奇怪的一幕。 “奇怪,我记得刚刚新一他好像是要过来跟我说些什么的,但在牧远君跟他说了一句话后,便又停下了脚步。” “牧远君,究竟跟新一说了什么呢?” … “死神先生(蹩脚中文)。” 搜查一课的车队中,强行坐在牧远身边的工藤新一忽然开口道: “你刚刚所说的‘死神先生(蹩脚中文)’是什么意思?” 一旁,正在闭目养神(因情绪羽衣燃烧殆尽,无奈吸收了大量“死”气而不得不强压心中烦躁)的牧远挑了挑眉,轻声道: “大概是‘我想一jio囊你脸上(中文)’或者‘两撇子呼死你熊脸(中文)’的意思。” 工藤新一:“???” 警车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 名侦探的大脑高速运转着。 第16章 “死”气的作用 一个语言相通的陌生人,突然对着你说了一句不知含义的外语。 普通人的反应大多是: 神经病? 我得离他远点。 我还是快点走。 … 而名侦探的反应则是: 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句话? 是要暗示我什么吗? 这其中必有问题! 真相只有一个! 不行,我忍不住了,我必须破解它! … 黑白相间的警车上,工藤新一的脑海中,正不断复演着他牧远第一次见面的所有片段。 然而无论他再怎样整理,都无法找到一条完整的逻辑线。 无奈之下,他只能再一次地,向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牧远开口道: “牧远坊主,能请你再解释一次‘死神先生(蹩脚中文)’的含义吗?” 牧远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理他。 工藤新一继续道:“如果用霓虹语的确不太好解释的话,继续使用中文也可以哦。” “呼……”再也忍不住了的牧远转过头,“‘滚犊子,信不信我给你两耳巴子(中文)’?” “牧远坊主,”工藤新一眯了眯眼,“你为什么要骂我?” “嗯?”牧远微微一愣,“你听得懂中文?” “你果然在骂我!” “……”牧远眨了眨眼,“不,我没有。” “你这家伙!”工藤新一怒声道:“我是不会把小兰交给你这样的人的!” “呵呵,”牧远不屑道:“‘你可歇菜(中文)。’” “你!有本事不要说中文!” “呵呵。” “你!” … 为了早点重启湖水空间,尽快拥有自保之力,牧远是真没想到还要忍受“死”气灌体这样的折磨。 但看着工藤新一吃瘪的样子,他心中的烦躁却又瞬间清空了。 喷人,尤其是喷讨厌的人,喷到对方哑口无言…… 真的很爽! 超级解压! 理智再次回归,而牧远也渐渐地,开始习惯这种吸收“死”气所带来的后遗症了。 同时,他也开始思考了起来,为什么这种“死”气,只对他起作用呢? 明明目暮警官等人也和他一样,全都处于“死”气的包围中啊。 为什么他们就没有受到影响呢? 难道是因为这种“死”气的源头吗? 这样想着,牧远不禁再次将目光移向了工藤新一的头顶。 在那里,一颗完全被“死”气覆盖住,并好似泉眼一样,仍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出“死”气的心圆,正悬挂着。 这位名叫工藤新一的男高中生,是死神吗? 同样的疑惑,再次浮现在牧远的心头。 但很快便被牧远否定了。 经过了刚刚的试探和观察,牧远基本可以确定,工藤新一不太可能是什么超越凡俗的神灵。 至于他的心圆中为什么能够涌出死气,大概也只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特殊能力罢了。 世界上还存在其他拥有特殊能力的人,这一点都不让牧远感到意外。 但如果对方的特殊能力,只对他一个人生效,这就让牧远有点不能接受了。 凭空冒出一个天敌,是不是有点不讲理了? 气恼中,不信邪的牧远完全放弃了抵抗,任由“死”气向他扑来,并开始细细品味“死”气所带来的影响。 巨大的烦闷与不爽再次袭来。 车外那阳光明媚的天空,也好似瞬间灰暗了下来。 整个人就好似身处于一个,由负面情绪所组成的深渊之中。 冰冷、颤栗、身不由己。 坠落,不断坠落…… 一切都被淹没,完全沉浸其中。 直到某一刻,一切好像都静止了。 那种忍不住想要撕碎一切的冲动,消失了! 渐渐地,牧远忽然眼前一亮。 … 过饱和的“死”气尽然让牧远忽然进入到了一种“超我”的状态之中。 结合上车前看到的,不同刑警受到“死”气侵染时的不同反应,牧远很快便有了全新的猜测。 这种“死”气,其实并不是只对他一个人起作用,而是对所有人都能产生影响! 只不过,心圆越纯净,其中杂质和缝隙越少的人,便越不容易受到影响。 这点从毛利父女、目暮警官和其身后的四位刑警身上便能得到很好的验证。 他们七人全都拥有着毫无杂质与空隙的完美心圆。 虽然形态各不相同,但毫无疑问的是,都无法被挑出任何缺陷。 同样的,“死”气在触碰到他们的心圆时,都会被立即驱赶出来。 由于根本无法停留,自然也就不能产生任何影响了。 至于其他刑警,他们心圆在接触到“死”气时,“死”气被驱离的速度则根据他们心圆的纯净程度,依次递减。 心圆越不纯净,其中杂质、空隙越多的人,“死”气能进入的量也就越大,停留在其中的时间也就越长,心圆主人所受到的影响也就越大。 不过,根据牧远的观察,即便是心圆最不纯净的那位刑警,在被如此大量“死”气包围了这么长时间的情况下,似乎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明显的变化。 这也就证明,普通人就算被大量“死”气包围,也并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最多也就是感觉心情有些压抑罢了。 至于心圆中有空洞或者已经出现裂痕的人……牧远不太好妄加揣测,但想必是会有些影响的。 那为什么“死”气对牧远的影响如此巨大? 这其实也很好解释。 毕竟, 普通人不能吸收心圆中诞生的情绪鱼,牧远能。 普通人几乎不会受到心圆中涌出的“死”气影响,牧远……超级加倍! … “没想到,还真是天生相克啊。” 无奈地暗叹了一声,牧远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清空一下压力值。 一旁,本就不爽的工藤新一,很快便发现牧远再次看向了他,当即不甘示弱地瞪了过去。 但让他不解的是,牧远竟然并没有瞪回来,而是对着他和善地笑了笑。 他为什么要笑? 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正在工藤新一又要犯病之时,牧远忽然开口道: “‘孙贼!你再瞅一个试试?信不信我嫩死你?(全中文)’工藤桑,‘瞅你丫内草行(美丽中文)!’” 工藤新一:“你!!!” “呼!舒服了!”没有再理会一脸懵逼的工藤新一,牧远直接朝前开口道:“目暮警官,现在是不是可以将具体的案情告诉我了,究竟需要我做些什么?” “呃…”目暮十三赶紧将看戏的目光从后视镜上收回,有些尴尬道:“这次的案子……” “等等,目暮警官。”工藤新一忽然打断了暮暮十三的话,盯着牧远道:“这次的审讯工作,就交给我!” 目暮十三:“审,审讯?” “快点招了!”工藤新一直接翻过身,挡住了目暮十三的视线,“你已经被我完全看穿了!” “……”牧远翻了个白眼,平静道:“目暮警官,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想问了,为什么霓虹警方办案,还要带上个小屁孩儿呢?” “呵呵。”工藤新一自信一笑道:“你终于路出马脚了!” 牧远:“……” 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第17章 真相只有一个 前世时常跟着老李去总队混案子,牧远对办案流程和方法,自然是有一定了解的。 虽说现在穿越到霓虹,两边的情况不太一样,但一些基本的原理却是无论在哪儿都不会改变的。 所以, 目暮警官等人,绝不可能是来抓他的! 这一点,其实早在牧远刚刚见到目暮警官后不久,就可以确定了。 因为,世界上绝不可能有哪个刑警,在面对自己要抓捕的犯罪嫌疑人时,会处于毫无戒备的状态中。 能够看到心圆虽然不等于能够读取对方内心的想法,但如果只是想要简单的判断一下,对方是否有所戒备、是否对自己抱有敌意,却还是并不困难的。 至于工藤新一的质问,在牧远看来就有些可笑了。 一个高中生,当着前面两位资深老刑警的面前,声称要审问警方请来协助办案的良好市民。 而且还使用了极其低劣的“咋呼”审问法。 说实话,牧远都不屑于搭理他。 因为按常理来说,三秒钟之内,前面的两位老刑警就要教这个小屁孩儿做人了。 然而…… … “牧远坊主,你最好还是主动交代。” 目暮十三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 那十分认真的口吻,让牧远忽然有了一种,他又要穿越了的错觉。 这种茫然无措的眩晕感……是什么情况!? 一位资深老刑警,不假思索地,果断地,相信了一个17岁高中生的判断? 而且还是在对方几乎什么都没说明白的情况下? 这真不是在做梦吗? 抬起头,看着前方两位刑警头顶那满是戒备的心圆,牧远直接被气笑了。 如果是刚穿越那会儿,牧远说不定还会哄着点前方的两位刑警,毕竟完美级的心圆实在是世间罕见。 但现在…… “怎么,目暮警官是想要逮捕我吗?” 牧远直接就呛了过去。 “负隅顽抗对你将来的判决结果可是没有好处的哦。”目暮警官拉了拉帽檐,“工藤老弟,麻烦你了。” “没问题,就放心交给我!” 一想到小兰可能会嫁给这样一个人,工藤新一便头脑一热道: “牧远,你之前的一些列怪异举动,已经完全被我看穿了!” 牧远:“你可蹩吹牛逼了(中文)!” “你!”工藤新一被噎得一滞,但也许是被噎得多了,很快就缓了过来,“哼,牧远坊主,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在哪吗?” “你表演得太夸张了!” 不知道是不是害怕再次被怼怼,工藤新一马不停蹄地道: “最开始见到目暮警官他们到来时,你为什么会害怕到想要逃走?” “作为全国闻名的寺庙,二泉寺的木子主持为什么会在一个月前突然宣布闭寺,并遣散了寺内的所有僧侣?” “半个月前,木子主持离世,其所拥有的庞大遗产和二泉寺所拥有的土地,全部由你,牧远坊主,二泉寺唯一没有被遣散的僧人继承。” “据我所知,木子坊主并未婚娶,也没有子嗣,那么,他为什么会选定你,牧远坊主,一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作为二泉寺的继承人呢?” “难道说,和其他僧人相比,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在木子主持遣散寺内僧侣后,到牧远坊主你继承寺庙的那半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那之后,据说木子主持的法事只持续了一周而已,作为二泉寺的前任坊主,木子主持的法事不应该如此简单?” “木子主持的遗体,究竟是为什么要急着火化呢?” “牧远坊主,能请你能给我们好好讲讲吗?” 话音落下,短暂的安静让警车内的气氛渐渐诡异了起来。 通过后视镜,牧远可以清晰地看见,副驾驶座上的目暮警官和正在开车的高木警官,两位刑警的脸色已经不仅是严肃了。 如果不是因为汽车还行驶,两人恐怕就要直接把牧远拷住了。 再看看两人头顶那警兆丛生的心圆……简直就离谱! “呼…”深吸了一口气,牧远攥着拳头,平静道:“然后呢?” “没用的,你现在想要狡辩也已经晚了!”工藤新一嘴角微翘,流露出了坏小孩般的笑容,笃定道: “像二泉寺这等规模的寺庙,根本没有人能独自管理,就算是木子主持真的想要找继承人,也绝对没有遣散寺内僧侣的理由。” “这也就是说,二泉寺内的其余僧侣,很可能并不是被木子房主‘自愿’遣散的。” “然后,仅仅过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木子主持便在没有任何外人见证的情况下离奇死亡了,而其名下的庞大遗产则全部、毫无阻碍地归属到了牧远坊主你的名下。” “最后,在没有其他僧人阻碍的情况下,木子主持的遗体也在最短的时间内被火化了。” “将一切都串联起来之后,真相只有一个。” “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后,即便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 “牧远坊主,是你为了二泉寺的财产,把木子主持给谋害了!” 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推理,工藤新一像往常一样昂起了头,期待着牧远说出那句“你,你是怎么知道的?”然后他就可以从容的说出在心中憋了许久的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断挑衅一位名侦探,并企图以此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从而掩盖事情的真相。” 然而,工藤新一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昂起头等来的不是牧远的话,而是牧远的拳头。 砰! 一声闷响。 稳、准、狠,迅猛而有力,一拳激出直中面门。 鼻血应声淌了出来。 倒在警车座椅上的工藤新一只觉得嘴边流过两股暖流,大脑之中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 我被打了吗? 一时之间,全霓虹闻名的高中生名侦探,竟是暂时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好在前方的目暮警官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 “住手!”一声厉呵,目暮十三侧头冲着驾驶座道:“高木,停车!” “滋……”一阵刺耳急刹车后,牧远等人乘坐的警车急停在了山路旁。 很快,原本跟在后方四辆警车也在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 被称作高木的刑警快速推开了车门,似乎是想要从侧面控制住牧远。 而目暮警官则是直接从副驾驶座上翻了过来,企图用庞大的身躯挡在牧远和工藤新一之间。 “牧远坊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第18章 我有两个条件 “目暮警官,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面对目暮十三的质问,牧远直接就反问了回去, “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对一位无辜市民进行审讯,并且还是让一名未成年的高中生代为执行? 甚至,还因为这位高中生那‘所谓的’推理结果,而产生了实施逮捕的念头? 你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你对得起自己警察手册上的樱花徽章吗!?” 坚定的眼神、执着的目光、认真的语气。 牧远的质问,竟然让目暮十三感觉到了一种“自己人”的味道。 这让他下意识地放弃了强行控制住牧远的打算,对着车门外的高木挥了挥手。 但出于对工藤新一的信任,目暮十三还是开口道:“牧远坊主,还请你保持冷静,如过你再有进一步的举动,我就不得不对你采取强制措施了。” “呵,简直可笑。”牧远摇了摇头,心中除了气愤之外,还对霓虹刑警的职业水平失望到了有些哭笑不得的地步, “来,别废话了,直接给我上强制措施!” 说着,牧远直接把双手向着目暮十三一伸,做出了一幅“赶紧拷我”的样子。 目暮十三双目一沉,严肃道: “牧远坊主,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暴行罪,如果新一君去医院验伤并进一步追究的话,你还将涉嫌故意伤害罪,有可能被判处15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50万円罚金。” “是么?那我可太期待了!”牧远再次拱了拱手,“还等什么呢,来!” “你!” 面对牧远接连不断的挑衅,饶是有着老好人外号的目暮十三,也不禁动了真火。 但就在目暮十三伸手向着自己腰后摸去时,工藤新一的声音忽然响起。 “目暮警官,你可千万不要受到他的挑唆了。” 已经从眩晕中清醒过来的工藤新一捂着鼻子,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牧远,目光炯炯。 按理来说,正常人挨了一拳,不说气到直接打回去,眼神中也多少会带点火气。 但在工藤新一的目光中,似乎却只有冷静和……斗志? 这让牧远倍感意外的同时,也对这位状若死神的男高中生稍稍有些另眼相看了。 另一边,在听了工藤新一的话后,目暮十三则是开始有些担忧了起来。 “工藤老弟啊,你还好?”目暮十三盯着工藤新一的脑袋,“用不用先去医院看看?” “……”工藤新一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才没得脑震荡!” “我之所以制止目暮警官你,只是不希望你因此而受到处罚罢了。” “啊?”目暮十三满是疑惑,“我为什么会受到处罚啊?” “现在当然不会,但如果你刚刚对牧远坊主动手了的话,多半就会了。”工藤新一看着牧远,“我说的对吗,牧远坊主?” 牧远一挑眉,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而目暮十三则是更懵了,“工藤老弟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牧远坊主他刚刚可是对你动手了啊,按理来说……” “按理来说他应该被以暴行罪、涉嫌故意伤害罪逮捕。”工藤新一打断道:“但那只是在他刚刚的行为有其他,第三方见证人的情况下。” “很可惜,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牧远坊主动过手。” “啊?证据?”目暮十三直接怔住,“可我们就是警察啊。” “但我们同样也是嫌疑人。”工藤新一叹了口气道: “目暮警官,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冲动了。” “我们并不能以暴行罪或涉嫌故意伤害罪的名义逮捕牧远坊主。” “因为,正如牧远坊主所说的那样,我其实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我一开始的推测。” “这也就使得我们根本无法阐明牧远坊主动手的理由。” “因为那会使我,还有目暮警官你们,都变成涉嫌诽谤他人的嫌疑人。” “至于我所受的伤,牧远坊主则完全可以说是由高木警官刚刚的急刹车造成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就算目暮警官你以无原由暴起伤人为由将其逮捕,以牧远坊主那良好的过往记录,只要他愿意花钱请个好点的律师,便可以轻松做到让法庭不采信目暮警官你的证言;甚至还可以借此反告你滥用职权。” “而金钱对于二泉寺的坊主来说,似乎从来就不是问题,对吗,牧远坊主?” 工藤新一的话音落下,警车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目暮十三张大了嘴巴,身体卡在正副驾驶座之间,整个人一动不动,那样子好像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干了多年的工作原来是如此的危机四伏。 另一边,牧远则是看着身旁的高中生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牧远此时不仅十分意外,甚至还有了些担忧了起来。 选择和这位名叫工藤新一的高中生对立,是不是有些过于草率了呢? 虽说工藤新一之后的推理仍然稍显稚嫩,但如果身份互换的话,牧远自问是绝对做不到像工藤新一这样,能在刚挨了一拳的情况下还能快速回复冷静,并迅速将所有逻辑线索整理清楚的。 单论头脑,工藤新一绝对可以算得上是牧远见过的所有人中,最好使的一个了。 再加上对方好像还和毛利兰很熟,又与霓虹警方有着良好的关系,会不会刚刚…… 怼得有些太狠了呢? 万一真急眼了可就有些不好办了啊。 想了想,牧远最终还是放弃了原先,直接把工藤新一往死里怼的打算。 毕竟,“死神”的情绪鱼虽然吸引人,但聪明的猎人也必须学会放长线钓大鱼。 … 咔嚓一声,在周围三人疑惑的目光中,牧远忽然打开了身旁的车门。 “那么,目暮警官、高木警官,今天我已经很累了,就先告辞了。” 说完,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牧远便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漫步向着来时的山路走了过去。 好半晌之后,车上的三人才回过神来。 “诶?等等!”反应最快的工藤新一第一个打开车门,边跑边喊道:“对不起!我为刚刚的事情道歉!” 三步并作两步,工藤新一很快便跑到了牧远身前,二话不说就是一个深鞠躬。 “对不起,真的十分抱歉!一切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 很快,目暮十三和高木涉也跑了过来,分别站在了另外两侧,三人对牧远形成了包夹之势。 然后,就在刚从后面走来的其余刑警的注视下,三人竟齐齐地鞠着躬,大声道: “牧远坊主,请你原谅!” …… 慢慢靠近的人群中,毛利小五郎挠了挠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周围的刑警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摇了摇头,脸上爬满了疑惑。 不过,刑警们倒也并没有太过惊讶或者打算上前询问一番的意思,毕竟,邀请像二泉寺坊主这样的大人物来协助办案,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有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女警官皱了皱眉,向前一步道:“目暮警官,你们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闻声,工藤新一等人毫无反应,而牧远则是轻轻皱了皱眉,想了想道: “我可以继续协助你们,但我有两个条件。” 第20章 富坚义雄 对拥有完美心圆的人完全不设防,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因为,他们之中,也有坏人! … “哈哈哈……” 看着咧嘴大笑的佐藤美和子,牧远只能无奈地撇过头,完全没有办法。 心中虽然微恼(不是被“死”气影响的那种), 却也莫名地感觉了一丝亲切感。 但如果佐藤美和子再说什么“喜欢警察工作”之类的胡话,牧远肯定也还是不能接受的! … “牧远君。”笑了一阵之后,佐藤美和子忽然认真道:“对不起,我为刚刚怀疑了你而道歉。” 牧远瞥了佐藤美和子一眼,没有说话。 佐藤美和子则是十分认真地肯定道:“像你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成为坏人的。” “不过,我倒是更加好奇了,你究竟为什么会打工藤同学,而目暮警官和高木又为什么会向你道歉呢?” 闻言,牧远抬起头,目光再次汇聚在车队最前方,那辆仍在不断散发着“死”气的黑白色警车,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会打工藤新一? 牧远不得不承认,刚刚他之所以会动手,的确是有死气的影响,和一时冲动的成分在其中。 但如果再给一次机会,他也还是会出手,甚至还会更加果断。 因为,尽早探明新世界中的个人武力平均值,对每一个穿越者来说都很重要。 牧远自然也不例外。 而目暮和高木这两位刑警,显然是一个非常合适的量度。 只要确定了他们两人的身手,基本也就确定了这个世界普通人的身手上限了。 在这种情况下,工藤新一还给出了一个完全不用负责的出手机会,牧远自然没理由放过。 测试所得到的结果也很让牧远满意,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并没有太过变态的武力,像毛利兰那样的“战斗天使”应该只是极少数。 这和牧远穿越时得到的记忆资料十分吻合,让他安心了不少。 但是…… 这真的就是牧远会动手的主要原因吗? 这样的测试难道真的不能再更加了解这个世界时候在进行,或者一步一步慢慢推进吗? 面对佐藤美和子的疑惑, 牧远本来是打算保持沉默的, 因为他不太想欺骗一个拥有完美心圆的人。 但不知为何,他忽然改变了主意,开口道: “我只是教训了一个,用自以为是的推理,随意侮辱死者的自大狂而已。” … 东京,大田区,田园调布,一座标准的日式庭院中,阵阵虎啸声隐隐传来。 一位身着素色和服的银发老者,正捧着鱼食,站在东院的池塘旁,一脸平静地喂着池中的锦鲤。 微睁的双眼只留了点缝的光芒,让人看不出心中的想法。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建筑内,一位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西服男刚刚挂断电话,脸上的神情有些慌张。 嘣嘣嘣……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西服男快步来到了房屋东墙下的推拉门旁。 脚步微顿,他下意识地往屋檐上看了一眼。 一幅狂草书法正挂在那里,上书——“临碣石”三字。 这让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有些愣神。 但就在这时,一声虎啸再次从后院传来。 嗷吼!!! 男子当即心中一惊,擦了擦冷汗,快步走向庭院中。 “老师!不好了!” 刚一来到庭院中,西服男便直接喊道:“二泉寺那边出事了!” 闻言,和服老者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原本平静的脸上忽然换上了一幅“慈祥”的假笑。 “岸本桑。”老者轻轻放下手中的鱼食,“小花它为什么又在叫?” “是不是我……又忘记给它喂食了呢?” “十…十分抱歉!” 闻言,西服男直接扑通一声趴跪在了地上。 想起另一位秘书的下场,岸本奇石瞬间被自己的冷汗打湿了后背, “富坚老师!还请你饶了我这次,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富坚义雄定定地站在池塘旁,直到岸本奇石的双腿都开始不住地颤抖后,他才开口道: “什么事?” “呼……”岸本奇石长出了一口气,赶忙起身,恭敬道:“二泉寺的代理律师刚刚来电,说二泉寺的新任坊主刚刚被搜查一课的人带走了。” 只是原原本本地将电话内容交代清楚,至于自己心中的猜测……岸本奇石则是再也不敢透露出一丝一毫。 闻言,富坚义雄只是盯着岸本奇石身后的一棵樱花树,忽然道:“这棵树好像是我刚刚成为区代表的时候,奇石君你亲手种下的?” 岸本奇石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随即赶忙道:“老师,我明天就让人重新栽种一棵更加茂盛的过来!” “不必了。”富坚义雄摇了摇头,恢复了眯眯眼的状态,意味深长地道:“既然已经快要枯萎了,就让它永远留在这里。” “是,是的,我明白了。” 不知为何,岸本奇石的声音忽然颤抖了起来。 “不必如此,奇石君。”富坚义雄拍了拍手,抖落了手上残留的鱼食,忽然鼓励道:“并不是每棵幼苗都能成材的,但即便是行将枯萎的劣材,也还有它存在的价值,不是吗?” “富坚老师……”深吸了口气,岸本奇石认命道:“多,多谢您的指点!” “好了,帮我接通白马老弟的电话。” “什么!”岸本奇石刚想点头便猛然一惊道:“老师,如果麻烦白马总监的话,会不会太过显眼了?” “哈哈哈……”富坚义雄突然一笑,十分满意地拍着岸本奇石的肩膀道:“很好,奇石君,人最重要的就是能够找到自己的位置。” “如果确定了自己没有那样的才能,便不要再奢望,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奇石君,你很不错。” 听着富坚义雄的谜语,岸本奇石赶忙点头鞠躬道:“还请老师多多关照!” 富坚义雄没有回话,只是绕过了自己的首席秘书,向着屋内走去。 但就在他刚刚来到枯萎的樱花树旁时,却是突然解开了和服的腰带,深褐色的和服随即被抛上了天空。 一旁,岸本奇石低着头,目光中有着一闪而过的厌恶。 “奇石君,去给白马老弟打电话。”袒露着丑陋而肥硕的身体,富坚义雄兴致勃勃地道: “也是时候去见一见二泉寺那只老狐狸,精心挑选出来的小狐狸了。” 岸本奇石接住和服,恭敬地低着头,“是!富坚老师!” 第21章 逮捕二泉寺的代理律师 搜查一课的车队缓缓驶入米花大道。 最前方的警车中,一直低着头的工藤新一沉思了一路。 牧远这个人,实在是太可疑了! 可是,他的确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什么。 如果是平常,他一定会在调查并找到确凿证据后,再将自己的推理解释给目暮警官听。 但现在,只要一想到小兰可能会嫁给这么可疑的一个人,他就…… … 工藤新一猛然抬起头,有些激动道: “目暮警官,我已经想到能够查清木子主持死亡真相的方法了。” “呃……” 通过后视镜,看着工藤新一鼻子上塞的纸团,目暮十三有些犹豫了起来。 其实他还是很想相信工藤新一的,但一想到出发前工藤新一就差点和牧远起争执,而牧远在被怀疑后还能表现得那样淡定,他不由得又犹豫了起来。 工藤新一对牧远的怀疑,会不会只是出于好胜和嫉妒呢? 虽说工藤新一早已证明了他身为名侦探的实力,但他终究也还是一位17岁的少年罢了。 在面对恋爱的粉色烦恼时,偶尔钻钻牛角尖,也是难免会有的。 这样一想,目暮十三便是不禁提醒道: “工藤老弟啊,牧远坊主的事情会不会是你太过敏感了啊?毕竟,从刚刚牧远坊主的反应来看……” “他的反应恰好证明了他一定有问题!”工藤新一直接打断了目暮十三,斗志昂扬地解释道: “目暮警官,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 牧远他其实是一个十分冷静、逻辑缜密、城府极深的人! 不然的话,他当时怎么敢直接挑衅目暮警官你呢?” “呃…工藤老弟你这么说倒是也有道理,可是……” “可是他为什么要装得像个疯子一样,不断地刺激我呢?” “他可能是……” “他一定是已经认出了我的身份,料定了我一定会对木子坊主的死、对他产生怀疑,所以才想要激怒我,让我,也让目暮警官你在冲动之下做出错误的决定。 到时,只要咱们两人都身陷于官司之中,他就可以有时间抹除掉最后的证据了!” 目暮十三:“……” 其实目暮十三很想说,在他看来,牧远之所以会有那样的表现,很可能也是跟工藤新一有着完全相同的原因。 因为,根据他手上的资料显示,牧远今年其实也不过只有18岁而已。 而毛利兰又的确是一位非常可爱的女孩子,不用想都知道有多招人喜欢。 这也就是说,一切的一切,很可能都只是一场,两位少年和一位少女的青春爱情故事而已。 但最终目暮十三还是忍住心中的冲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 “那么……工藤老弟,你所说的方法和最后的证据是指?” 听了这话,工藤新一当时就精神了起来,嘴角再次浮现出坏小孩般的笑容。 “目暮警官,这其实很简单。 咱们只要从‘牧远激怒咱们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为什么不怕这样的后果’出发,很快就能构建起一条完整的逻辑链。” 目暮十三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工藤新一习惯性地继续解释道: “简单的来说,牧远之所以能如此有恃无恐,就是因为他很可能已经处理掉了二泉寺中残留的所有证据,甚至还买通了所有知晓木子坊主死亡真相的医护人员。 这样一来,他只要让咱们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这些线索的追查上,就有足够的时间掩盖好那些仍未被处理的证据了。” 目暮十三眨了眨眼,又忍不住被工藤新一话重新勾起了好奇。 “可是,工藤老弟啊,除了二泉寺和医院,还有哪儿能留有木子坊主被害的证据啊?” “当然有了。”工藤新一反问道:“目暮警官,你觉得二泉寺的坊主一共有多少财产?” 目暮十三犹豫了一下,不确定道:“这,应该有很多?” “不仅仅是很多。”工藤新一肯定道:“在霓虹,像二泉寺这样有着千年历史的寺庙,其价值几乎已经无法用金钱来衡量了。 简单的来说,哪怕只是二泉寺普通僧人常用的木钵,都可能都有着数百年的历史。 只要二泉寺的坊主愿意拿出来拍卖,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卖出数千万円的高价。 至于那些曾经被有名和尚使用过,又或者是某个着名历史人物使用过的餐具、衣物等,就更是价值连城了。 那么,想要在半个月的时间内,完成如此巨大的财产转移,目暮警官,你觉得这是牧远一个人所能办到的吗?” 目暮十三沉吟道“工藤老弟,你是说……” “没错!”工藤新一咧嘴一笑,“这就是牧远一直企图填补和掩盖的漏洞 ——那位遗嘱见证人! 那位律师! 目暮警官,咱们只要能够尽快抓住那位帮助牧远完成财产转移的律师,就一定能够找到牧远谋害木子坊主的证据!” “这样么……”目暮十三低头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头道:“我明白了,工藤老弟,我这就联系课里……” 就在目暮警官刚准备打电话给下属,让他们开始着手调查二泉寺的代理律师身份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却是忽然从他的手机上传来。 叮铃铃…… 目暮十三赶忙接起电话。 “是,这里是目暮……” “什么!?警视总监他……” “是,我明白了…是!遵命!” 看着目暮十三不断点头应是,几乎说不上一句话的样子,工藤新一微微眯了眯眼。 就在目暮十三刚刚放下电话的一瞬间,他立即问道:“目暮警官,刚刚的电话,是和牧远有关?” 目暮十三一怔,随即挠头道:“呃…虽然也可以这么说,但其实……” 叮铃铃…… 没等目暮十三的话说完,他刚刚挂断的手机便再次响了起来。 不敢有任何怠慢,目暮十三赶忙接起。 “莫西莫西,这里是目暮……啊哈哈,原来是英理啊。” “怎么样,你最近还好?毛……什么!?你竟然是……” 目暮十三的电话打到一半,忽然十分惊讶的转过了头,开始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目光看向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 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由于目暮十三的电话还没讲完,所以工藤新一只能一脸纳闷地等待着。 另一边,为了顾及工藤新一的面子,目暮十三只能转过头,一脸尴尬地对着电话小声解释了起来。 “对,对……没有的事,这次的案子绝对和牧远坊主没有任何关系……对,全是误会啊!” “好的,妃律师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牧远的。” 挂断电话,目暮十三便是一脸哭笑不得地看向了工藤新一,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将牧远是自己人的消息告诉对方。 可还没等他开口,工藤新一便是一脸笃定地安慰道: “目暮警官,你不用担心,二泉寺代理律师的真实身份,我会独自去调查的,一定不会让你为难的。” 目暮十三:“呃,其实……” “目暮警官!”这时,驾驶座上的高木涉忽然提醒道:“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目暮十三愣了一下,看着车外已经开始下车的手下们,只能点头道: “好,那就先处理手上的案子。” …… 第22章 目暮十三:欢迎来上班! 米花町二丁目的一栋别墅内,五辆黑白相间的警车在前,一辆红色的fd在后,六辆车刚刚熄火,停在了别墅前院的空地中。 很快,五辆警车中的刑警们便纷纷下了车,不约而同地向着别墅的正门走了过去。 而后方的fd中,坐在副驾驶座上牧远则是在佐藤美和子满脸笑容的催促声中,不情不愿地打开了车门。 “好了,佐藤警官。”牧远躲过了佐藤美和子抓向他袖口的手,不满道:“就算你不能将案件的具体内容透露给我,至少也要将警方需要我做些什么讲清楚?” 佐藤美和子歪着头,奇怪道:“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开什么玩笑。”牧远直接翻了个白眼道:“搜查一课邀请寺庙坊主上课,传授做法事的相关技巧与流程?” “佐藤警官,你觉得这种玩笑好笑吗?” 佐藤美和子眨了眨眼睛,认真道:“可我们的确是请你来教导如何做法事的啊。” 牧远:“……” … 对于佐藤美和子所说的什么警方请和尚来上课这种事,牧远是一个字都不想相信的。 但当牧远被佐藤美和子拽着袖子,走进位于别墅1楼的客厅时,他却是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木鱼、袈裟、香炉、经书……各式各样的法事用具,竟然摆满了客厅中央的茶几。 一时之间,牧远竟是忘记了挣扎,就这样被佐藤美和子环着手,走到了客厅的正中央。 而那些已经环绕在客厅周围坐好的刑警们在看到了这一幕后……直接就炸了! “好小子!” “他竟然敢环着佐藤警官的手!” “真是好胆!” “该死的臭小子!” …… 一阵阵咬牙切齿的嘟囔声好似深渊群魔的低吼般环绕且立体。 但佐藤美和子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现一样,毫无顾虑地,抬手就给了牧远后背一把掌。 那样子,就好像是在将自家的弟弟介绍给同事一样,亲切而随意。 “啪!” 一声脆响,牧远疼得一呲牙,直接就回过了神,一脸惊疑地看向了身旁的佐藤美和子。 这什么手劲儿? 咱们很熟吗? 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加你好友了? 别这么自来熟好吗! 注意到牧远目光的佐藤美和子则是毫不在意的咧嘴一笑,反手就又是三巴掌。 “啪啪啪!” 一边打,还一边开口道:“目暮警官,我已经帮大家检验过了,这小子是个非常可靠的家伙呢,以后大家有事的话,可以尽管来麻烦他,不用客气,就当成自家兄弟就好!” 众刑警:“佐藤警官好可爱!” 牧远:“???” 虽然不理解身边的这个女人为什么能如此的自以为是,但牧远不得不承认的是,随着佐藤美和子的话音落下,那些刑警们对他的敌意,倒是实实在在的消失了。 这无疑为他想要和警视厅搭上关系的打算,清除了不少的阻碍。 想到这里,牧远也就放弃了追究佐藤美和子随意拍他后背责任的打算。 【嗯,绝对是因为这样才不追究的!】 牧远在心中自言自语着。 … 虽然对佐藤美和子的行为十分不满,但牧远不得不佩服的是,这个女人在搜查一课中的声望的确很高。 仅仅只是因为她开口表示了认同,大多数刑警就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信任。 这样的声望,在搜查一课这种地方,绝不是光靠女人的美貌就可以赢得的。 显然,佐藤美和子除了美貌之外,还有着与之相称的能力。 不过,倒也不是所有人的敌意都消失了。 … “佐,佐藤警官!”一直站在目暮十三身后,作为新人向来不太敢说话的高木涉忽然站了出来,“我,我能不能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认同了牧远坊主了呢?”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在了高木涉的身上。 甚至就连从一开始便保持着低头沉思的工藤新一也忍不住抬起了头,嘴角微抽地看了他一眼。 这傻小子,就差把“我在意你”这四个字刻在脸上了! 只可惜,佐藤美和子却只是毫无所觉摆了摆手道: “哦,这是因为啊……噗!哈哈哈……”话只说到一半,佐藤美和子便忍不住笑出声。 好半晌后她才忍住,继续道: “你们知道这小子刚刚在车上跟我说了什么吗?” “牧远这小子,他竟然信誓旦旦地指责目暮警部是警队之耻,因为警部他邀请了工藤同学前来协助办案,让警方颜面尽失。” “哈哈哈……真是太可爱了!” 牧远:“……” 怎么就可爱了? 我说的不是实话? 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就在牧远想要找个人问问,佐藤美和子这个女人是不是一直这么不正常时,站在茶几前的目暮十三却是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然后,他竟然也十分自然的抬起手,拍了拍牧远的肩膀,高兴道: “牧远老弟啊,既然你这么喜欢刑警的工作,有没有兴趣参加公务员考试,来搜查一课工作啊?” “我可是非常欢迎的哦!” 牧远:“?” 高木涉:“没想到现如今还有像牧远坊主这样热爱警察这份工作的普通人,我,实在是太感动了!” 牧远:“???” 好家伙,原来不光佐藤美和子,这些人恐怕都有什么大病啊! 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牧远,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抛向了毛利小五郎。 然后他便看到,本应该是来为他保驾护航的前刑警毛利小五郎,竟然已经躺倒在真皮沙发上,鼻孔微微冒泡了! 这是有什么睡得快的特殊能力吗? 这么放心的吗? 牧远:“……” 如果大家都有问题,只有自己没问题……那会不会其实有问题的人是自己? 带着这样的困惑,牧远只能强忍着“死”气的侵蚀,缓缓走到了工藤新一面前,认真道: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吗?” “哼!”工藤新一直接就是一声冷哼,板着脸道:“少得意了,咱们走着瞧!” 牧远:“我特么(中文)!” 工藤新一刚听到第一个字,就想都不想地直接背过身,宁可选择面壁。 牧远:“……” … “好了好了,牧远老弟……嗯,我还是称呼你牧远坊主。”一阵笑闹之后,目暮十三终于来到了牧远身前,认真道: “牧远坊主,我们警方这次邀请你来,其实是希望你能够将为死者举办法事的全部过程,为我们演示一遍。” 牧远皱了皱眉,疑惑道:“就在这里?” 目暮十三点头道:“没错,牧远坊主,我们警方有不得不在这里学习做法事的理由。” 牧远:( ̄△ ̄;) 虽然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但牧远最终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知道,警方是不可能回答这样的问题的。 但就在牧远想要卖一个面子给目暮十三之时,却是突然发现,原本还在面壁思过的工藤新一,竟然开始更换茶几上的袈裟了。 牧远果断道:“对不起,我拒绝。” 第23章 情侣最佳身高差模板 牧远的目的其实很简单。 他只是想借着协助办案的机会,跟搜查一课的人打好关系,看看以后能不能有机会蹭个案发现场,弄条带心纹的情绪鱼重启湖水空间罢了。 毕竟,刑事案件的死者,可以算是最稳定的高级情绪鱼来源了。 至于以搜查一课的办案能力,最后能否成功解决案件? 牧远其实是并不太想蹚这潭浑水的。 穿越后的他,已经不想再和刑警的工作有什么太深的联系了。 所以如果目暮十三的请求,是让他教导普通刑警如何做法事的话,牧远是会同意的。 但如果是教工藤新一的话…… 牧远真的不确定,他会不会直接把木鱼塞进工藤新一的嘴里! … “呼……” 下定决心要速战速决后,牧远深吸了一口气。 “目暮警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警方是打算让工藤同学假扮二泉寺的坊主?” “啊这……” 目暮十三想要否认,但看着已经穿戴好袈裟了的工藤新一,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见状,牧远直接就翻了个白眼。 心中无力再吐槽霓虹警察办案能力的他,只能用事实说话。 “目暮警官。”忍受着高浓度死气的侵蚀,牧远来到工藤新一身边,冷声道:“你们究竟是凭什么觉得,这个小矮子能够成功假扮我且不被人发现的呢?” 目暮十三:“……” 工藤新一:你礼貌吗!? … 其实,工藤新一的身高并不算矮。 尤其是在这个年代的霓虹,他的身高甚至还可以算得上是中等偏上的了。 但这也要看和谁比。 跟普通人站在一起,工藤新一自然不矮。 但如果和牧远站在一起…… … 客厅中,同样身着素纹五条袈裟的牧远和工藤新一相邻而站。 一个一米七刚出头,另一个明显超过了一米八。 两人站在一起,直接就变成了情侣最佳身高差的标准模板。 … “呃…牧远老弟啊……” 牧远:别,咱俩不熟! 看着飞速躲到窗边的牧远,目暮十三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道:“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啊,毕竟只有工藤老弟的年龄和你相仿啊。” “我们警方,总不能让你这样一个普通人去冒险?” “那未成年的高中生就可以?” “……”目暮十三尬笑着,“啊哈哈…工藤老弟他毕竟是侦……” “别跟我再提什么狗屁的高中生名侦探了!” 牧远强忍着怒气,在毛利小五郎满是认同的目光下,朗声道:“这次的法事,我亲自去做!” “别开玩笑了!” 牧远的话音刚刚落下,还没等目暮十三开口解释,工藤新一便一脸愤怒的站了出来。 “你以为警方办案是在过家家吗?” “你知道你的身份在这次任务中有多关键吗?” “你能够抓住这次做法事的机会,替警方查清案件背后的真相吗?” 一记三连问,直接让两人周围的气氛紧张了起来。 但牧远却并没有选择和工藤新一进行一场,有关“你一个高中生就能行?”的无谓争辩。 他只是挑了挑眉,将目光转向了在场的其他刑警们,然后便心中有数了。 搜查一课的刑警们虽然没有开口反对,但他们的沉默其实就已经代表了警方的态度 ——他们并不相信牧远能完成这次的任务。 对此,牧远真是感到既好笑又无奈。 堂堂霓虹东京警视厅的搜查一课,竟然宁愿信任一位没成年的高中生,也不愿意相信他。 “好,好……” 牧远揉着额头,放弃了硬来的想法,换了个思路道: “目暮警官,你看这样如何?” “法事依旧由我来做,但为了‘我’的安全,也为了能让警方顺利达成任务目的,我会让工藤同学以我座下沙弥的身份,一起进入案发现场。” “当然,如果有可能,我也会尽可能地让更多警方人员一同随行。” “这……” 听了牧远的话,目暮十三陷入了沉思之中。 虽然心中仍旧不太放心,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让工藤新一假扮牧远的计划,的确是有着很大的暴露风险的。 毕竟,二泉寺可是全国闻名的寺庙,既然对方能够指名道姓地让二泉寺来做法事,就一定是对二泉寺当前的情况有所了解的。 再加上牧远的身份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大多数信徒,甚至是一些喜欢到寺庙参观的旅客,都曾经在木子主持的身边见过牧远。 所以,工藤新一被识破的可能性,其实是非常高的。 而一旦工藤新一的身份被识破…… 想到那可怕的后果,再看看已经确定是“自己人”的牧远,目暮十三顿时有了决断。 “好,牧远坊主,我同意你的计划了!” “什么?目暮警官,他……” “好了,工藤老弟!”目暮十三拦住了正想争辩的工藤新一,继续道: “不过,牧远坊主,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牧远:“……” 如果目暮十三敢说他的第一个要求是让牧远之前的要求作废,牧远一定转身就走。 好在,目暮十三并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牧远坊主,您必须设法让最少3名警官陪同你一起进入案发现场。 如果情况出现任何变化,你必须服从警方的安排、按照警方的要求,随时做好在警方掩护下撤离的准备。 没问题?” … 忽然靠谱起来的目暮十三让牧远很是意外。 毕竟,从其之前的办案能力来看,实在不像是能把安全规则背得如此清楚的人。 单从这点来看,目暮十三倒的确有点像佐藤美和子口中的“好”刑警。 不过,在牧远看来,“好”并不一定等于有用。 … “当然没问题,目暮警官,我怎么会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呢?” 虽然并没有打算遵守,但在回答的时候,牧远还是十分果断的。 “很好。”目暮十三转过头,“那么,佐藤警官,案情和保密要求方面的情况,还麻烦你跟牧远坊主介绍一下了。” 佐藤美和子:“是!” 牧远:“……” 不能换一个人吗? … 虽然不太情愿,但为了能够早点完事,远离“死神”,牧远还是跟上了佐藤美和子的脚步,准备去一旁签署保密协议。 但就在两人经过工藤新一身边时,年轻的名侦探却是忽然开口道: “妨碍公务的罪名可不是那么好逃脱的。” “虽然你是二泉寺的坊主,但我有一位朋友的母亲可是全国最好的律师哦。” 牧远:“……” 第24章 别墅中的“自杀”案 在牧远和毛利小五郎一起签署完保密协议后,佐藤美和子便开始对两人讲述起了案情。 由于案情并不复杂,所以整个讲解的过程也并不算长。 只用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佐藤美和子便合上了手上的文件夹,向两人问道: “那么,毛利先生,牧远坊主,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牧远的读卷宗能力早就被老李培养到了满级,自然不会有什么疑问。 但毛利小五郎就不一样了。 “佐藤警官啊……” 抱着厚厚的卷宗复印件,一脸迷茫的毛利小五郎疑惑道: “你刚刚的意思是,在隔壁不远有一栋结构和这里差不多的别墅,今天早上发生了命案?” 佐藤美和子点了点头道:“没错,那栋别墅的设计师和这栋的是同一个人,所以警方才会暂时征用这栋别墅。” “可是……”毛利小五郎挠了挠头,“你刚刚不是说,死者是一位19岁的年轻女性,其死因是过量服用安眠药所引起的中枢神经麻痹、呼吸衰竭吗?” “是的,死者于早8时许在米花中央医院因抢救无效被宣告死亡。” “可这……不就是单纯的自杀吗!?” 毛利小五郎的声音不小,瞬间就将其余刑警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来。 但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的,关键的是……这些刑警中竟然有不少人露出了同样疑惑的目光。 牧远:“……” 就凭这帮人的读卷能力,要是能破案,他立马就把木鱼塞进工藤新一的嘴里! “咳咳,毛利叔叔!” 眼瞅着毛利小五郎一脸兴奋地要去向目暮警官汇报他的惊人发现,牧远赶紧把他拽住,假装疑惑道: “毛利叔叔你看,这个案子的案发现场好奇怪啊。” “嗯?案发现场?” 毛利小五郎再次拿起了手中的卷宗复印件,很快便念道:“案发地米花町二丁目……咦?这栋别墅,竟然是共有房产啊。” “嗯?怎么会有这么多房产共有人?” 看着卷宗上足足占了一页半的房屋共有人名单,毛利小五郎直接惊呼出声。 … 在霓虹,被超过3人共有的共有型房产并不少见,但大多数人这样做都是为了分摊房产保有税。 所以他们所选择的房产,一般都是公寓式住房。 而像米花町二丁目的这些豪华别墅,就算是夫妻,也并没有多少人会选择共同拥有的。 至于像案卷中这样,被近百人共同持有的豪华别墅…… … “哼,这还不明显吗?”一直注视着这边的工藤新一傲娇道:“这意味着,那栋别墅的实际所有人,很可能是某个暴力团组织的头目呗。” “什么!?”毛利小五郎浑身一震,“暴、暴力团!?” “没错。”佐藤美和子接住从毛利小五郎手中落下的卷宗,解释道: “其实这是暴力团组织惯用的避责方式了。” “据调查显示,这栋别墅的实际所有人,是一位人称‘赤犬’的泥惨会头目。” “泥,泥惨会?”毛利小五郎颤声道:“你们说的请牧远前来做法事的人,该不会就是这个‘赤犬’?” 佐藤美和子轻轻点了点头,用沉默给出了答案。 “嘿呀,这可不行啊!” “牧远啊,你可千万不能冒这个险啊,据说泥惨会里,可是有不少亡命之徒啊。” “像你这样的亿万富翁落在他们手里,可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啊!” 说着,毛利小五郎便要把牧远往别墅外边拉,看样子是打算直接把牧远带走。 但牧远却是用了个巧劲儿,挣脱了开来,对着毛利小五郎摇了摇头。 “毛利叔叔,放心,我又不会一个人进去,不是还有目暮警官他们保护我呢吗?” “再说了,”发现毛利小五郎还放心,牧远赶忙补充道:“毛利叔叔,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地方奇怪?”毛利小五郎瞬间被勾起了好奇心。 已经渐渐熟悉毛利小五郎脑回路的牧远微微一笑, “当然是警方为什么不直接进入案发现场,反而要靠我做法事来搜集线索呢?” “对啊,这是为什么呢?” “呃……”目暮十三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话来,“这其实是因为,在警方接到报案赶赴现场的时候,案发现场就已经被近百位暴力团成员给包围住了。” “为了避免发生无谓的冲突,我们只能按照上级的命令,先设法搜寻确凿的证据了。” “这样么……” 听了目暮十三的话,毛利小五郎有些犹豫了起来。 他不希望牧远去冒险。 但作为一名前刑警,他也不希望警方因此而和泥惨会这样全国闻名的暴力团发生正面冲突。 那会造成难以估计的人员伤亡。 陷入两难之地的毛利小五郎挣扎了片刻,忽然抬起头,无比认真道: “目暮警官,让我代替牧远去!” … 毛利小五郎的话很傻。 因为以他和牧远的年龄差,即便是从没见过牧远的人都能轻易识破他的身份。 但现场却并没有人开口嘲笑他。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说出那样的话,需要着怎样的勇气和觉悟。 … “呼……” 牧远深吸了一口气。 毛利小五郎的话让他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 还有一份……有些不爽的烦闷。 警视厅上级下达的这是什么屁命令? … “毛利叔叔,目暮警官,” 就在现场的气氛因为毛利小五郎的话而渐渐有些沉闷的时候, 牧远忽然上前一步,直接站在了茶几上, “你们未免也太看不起二泉寺的坊主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汇集而去。 牧远随即朗声道: “你们以为二泉寺存在了这么多年,究竟做过了多少场法事?” “二泉寺后山的墓地中,又埋葬过多少英雄豪杰、达官显贵?” “我身为二泉寺的坊主,难道连给区区暴力团头目家做法事的本事都没有吗?” “你们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 “这……”众人心中一颤。 “放心,”牧远微微一笑,“我是不会做没把握的事的。” 目暮十三神情严肃地压了压帽檐。 毛利小五郎认真地看着牧远,片刻后才轻轻点了点头。 … 另一边,一直在观察着牧远的工藤新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话说的这么漂亮有什么用?” “一会儿不还是要靠我来找到凶手?” “说不定到时候连案发现场的大门都进不去,那可就搞笑喽!” “等等,难道说牧远的目的其实就是……” …… 第25章 遗体捐赠同意书 【既然已经遭了这么多罪,就没有打个酱油划划水的道理!】 【不如把案子给漂亮的解决了,刷他一大波搜查一课的好感度!】 【嗯,没错,我只是为了以后好收情绪鱼而已,绝对没有其他原因!】 【如果再碰到其他案件……我是绝对不会再管他们的!】 牧远一边在心里自言自语着,一边趁着目暮十三给手下安排具体任务的这段时间,认真推演起了案件的各个细节。 【死者姓名:春野奈奈子】 【19岁,高中毕业,家住北海道的乡下,来到东京的目的是打工。】 【死因,过量服用安眠类药物引起的中枢神经麻痹、呼吸衰竭。】 【疑点……】 … “这不对啊!” 正在这时,突然开始认真阅读卷宗的毛利小五郎发出了一声惊疑, “为什么在报案人这一栏中,写的报案人姓名是‘工藤新一’啊?” 闻言,不少刑警的目光竟也随之转向。 显然,他们也有着同样的疑惑。 为什么报案人不是别墅内的住户,而是工藤新一呢? 虽说工藤新一的家也住在米花町二丁目,但距离案发地的位置,其实还是有着相当一段距离的。 再者说,像这种过量服用安眠药造成死亡的案件,难道不应该是死者的亲友或同住的室友最先发现吗? “咳咳,事情啊,其实是这样的。” 工藤新一暂时收回了观察牧远的目光,开始解释道: “其实啊,我原本是不怎么会路过这栋房子的,但由于隔壁街区新开了一个街边足球场,所以大约三天前开始,我就经常会路过这里了。” 牧远:“……” 怎么听着这么像——你没路过时这里没事,你一路过这里就死人了? 如果老李在这,肯定呵呵一乐立马把这种报案人加入嫌疑人名单。 并不知道牧远在想什么的工藤新一继续道: “最开始呢,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但就在昨天……这栋别墅前,每天晚上都会出现的各式进口豪车,忽然没有再出现了。 当时我就感觉到似乎有点不太对劲,毕竟,以这栋别墅里经营的……嗯,生意,有些特别。 所以我特意在今天早上路过这里的时候,多等了一段时间。 因为差不多每天那个时候,都会有一位中年阿姨来给这栋屋子打扫卫生。 但今天,那位阿姨却并没有出现!” 听到这里,客厅内大多数人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工藤新一给勾了起来。 唯独只有牧远……他直接就听呆了! 这是什么高中生? 只是每天路过几次,就把别墅内的“生意”给摸清楚了? 好像还把什么人进入别墅是干什么的都给弄明白了? 这小子每天到底都在琢磨些什么啊? 有点可怕了? 这时,牧远终于有点明白,搜查一课的刑警们,为什么会这么依赖工藤新一了。 不说别的,就光凭这观察、分析能力,哪怕没有什么办案经验,也肯定比目暮十三这样的废柴强太多了啊! … 一旁,工藤新一还在继续着: “于是,我就决定再等一会儿,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 没想到,很快就有一辆白色的箱型货车开了过来。 这辆货车刚一停下,两个身着运动服的男子便抬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奈奈子小姐走了出来……” “原来如此,”毛利小五郎自顾自地补充道:“然后你就报警了对?” “那搜查一课的警员们恐怕每天都要忙疯了!”工藤新一小声吐槽了一句,摇头道:“并不是那样的。” “为了确定奈奈子小姐的具体情况,我还以‘是否需要帮组’为由,上前询问了一番。 却没想到,那两名男子中,一个说奈奈子小姐喝多了,另一个却说奈奈子小姐睡着了。 这时我才果断选择了报警。” 说完,工藤新一便一脸得意地看向了牧远。 那样子就好像是在说: 怎么样?知道名侦探的厉害了? 在我面前耍花招,你可要小心了! 然而,还没等牧远给出回应,毛利小五郎的声音便再次响起了。 “可是,喝多了和睡着了好像并不矛盾?” 毛利小五郎回忆着自己每次喝醉后的样子,理所当然道: “喝多了之后,不就睡着了吗,这也说的通啊。” “白痴!”工藤新一一个没忍住,直接就怼道: “如果是你准备将喝醉的朋友送去医院,你会向前来询问的陌生人解释说‘自己的朋友睡着’了吗?” “呃……”毛利小五郎试着带入了一下,随即眨了眨眼道:“这样说,好像的确很可疑的样子。” 工藤新一翻了个白眼,继续道: “虽然仅凭这点就足够报警了,但其实,当时我还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疑点。” “啊?还有更大的疑点?”目暮十三微微一愣,“工藤老弟,这你在报案的时候可没有提过啊。” 工藤新一右手成八字抵在下巴上,有些犹豫道: “我之所以没有提,其实是因为……” “工藤老弟,马上就要前往案发地点了,现在可不是隐瞒案情的时候啊。” “我当时……好像在其中一个男子的手上,看到了奈奈子小姐的遗体捐赠同意书。” “什么!?” 一阵惊呼声猛然响起,屋内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甚至就连一直躲在窗口处透气的牧远,都不禁微微一愣,神情渐渐严肃了起来。 … 暴力团据点,“自杀”的19岁少女,遗体捐赠同意书…… 一张可怖的大网在每个人心头若隐若现了起来。 … 如果这张遗体捐赠同意书真的存在,那警方将要进行的,可就不是简单的排除他杀可能的例行调查了啊。 一想到这里,目暮十三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工,工藤老弟,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啊,你真的……” “不,”工藤新一冷静地摇了摇头,“我正是因为不确定,所以才没有在最开始提起这件事。 但如果交给我来调查的话,我一定能……” “不行,调查不能再继续了!”目暮十三忽然抬起头,向一旁命令道: “佐藤警官,立即向上级汇报这里的情况。 以案情有升级可能为由,向上级申请暂缓调查和额外警力支援。” 佐藤美和子急声应是,随后拿出电话准备拨打。 但还没等她打开通讯簿,手中的翻盖手机便被一只大手给抢走了。 “目暮警官,再拖下去,所有的证据可就都要被对方湮灭干净了。” 将佐藤美和子的手机合上,牧远神情严肃地说道。 第26章 牧远病发了! 目暮十三算不算一个好刑警? 牧远不敢肯定。 但如果问,目暮十三有没有一颗想要成为好刑警的心? 那毫无疑问是有的。 那么,如果想要让目暮十三这样的刑警支持自己的计划,究竟该怎样做呢? 其实很简单,只要让对方明白,不支持你就算不上一个好刑警就行了。 … 暂停调查就会让罪犯有机会脱罪。 不暂停调查也只是报案人未说明实情,并不会让下属受到牵连。 牧远只是给目暮十三介绍了一下当前的实际情况,并保证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一定第一时间听从警方的安排后,就成功得到了对方的支持。 随后,只是在警方征用的别墅中简单转了几圈,了解了一下案发地点的房屋结构后,一行人便直接出发前往真正的案发地点了。 路上,除了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两人开了车外,其余所有人全都选择了步行前往。 当然,这样的安排可不是为了照顾他们两个。 虽说他们一个是搜查一课的新人,另一个是警视厅女神,都值得被照顾。 但其实,这样的安排是为了能让牧远、工藤新一还有毛利小五郎三人,在遇到紧急情况时,能以最快的速度撤离现场。 至于没能尽快撤离的其他警员…… 牧远记得目暮十三当时是这样说的 ——“既然选择了成为警察,就要有作为警察的觉悟!” 嗯,目暮十三当时还压了压帽檐,很有气势。 但在牧远看来……大可不必! … 案发地点的别墅和警方征用的那栋相比,除了外墙粉刷的颜色不一样外,整体结构几乎完全相同。 占地面积近千平,不算庭院也有个6,7百平。 庭院的外围被一人高的白色围墙包围着,正面一扇双开大铁门,将庭院内的风光挡得严严实实的。 一点都不像是崇尚半遮半掩的婉约日式建筑。 站在院外往里看,隐约可以看到有一个个的人头在墙内晃动。 具体的形象,有点像是古时候遭遇攻城战前的城墙,挤满了准备射箭、扔石头、抛没油的守城士兵。 哦,工藤新一大概是看不见这幅景象的。 … 绕着围墙走了一圈后,牧远也对庭院内的暴力团成员数量,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一百五十人往上,只多不少。 嗯,挺吓人的。 至少在国内,牧远跟着老李蹭了那么多案子,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阵仗。 不过还好,地形十分适合走位,围墙的高度不高,且上方没有电网、玻璃渣, 只要其中没有毛利兰那样的战斗天使,在带着禅杖的情况下,牧远至少是有八成把握能够全身而退的。 如果目暮警官愿意把警枪借他一把的话…… 嗯,就不想这种美事了。 … 在让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一人把车停在正门附近,另一人停在侧墙外后, 牧远便整了整身上的袈裟道: “目暮警官,我准备好了。” 目暮十三没有回话,因为该提醒的早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提醒过了。 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按向了别墅的门铃。 滋滋…… 门铃没有声响,但很快便有脚步声从门内传来。 卡拉拉…… 严实的铁皮大门缓缓向内打开,五位花臂西服男随之出现在牧远面前。 这是牧远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霓虹暴力团成员。 他先是习惯性地看向了几人的头顶上方,心中有着几分期待。 霓虹暴力团成员的心圆,会是什么样的呢? 跟普通人相比,又有什么区别呢? 是凶恶,还是极其凶恶呢? 在此之前,牧远曾有着许多猜想,但当他真的见到了之后,却是意外的发现…… 嗯,就挺普通的。 或者说,几乎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他们的心圆中,有的部分挺好看的,有的部分挺丑陋的,还有更多的部分充斥着斑驳与混乱,变幻不定。 基本上也就是一个普通人心圆该有的样子了。 这就让牧远稍稍有些失望了,毕竟在穿越前,他可听老李讲过不少和霓虹暴力团有关的故事。 不过,一个人的心圆并不能完全表现出一个人的行为,说不定他们一开口就有那味儿了呢? 这样想着,牧远便将视线转向了五人手上的刺青。 这些五花八门的纹身图案,可以说是在霓虹暴力团的传说中,第二个能吸引牧远注意力的点了。 然而…… 左右两边的刺青哥倒还好,什么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都挺正常的。 但最中间这位,戴了副绿色墨镜的老哥手上,竟然纹了一朵……菊花。 嗯,就挺别致的。 至于对方为什么会纹这么别致的东西……大概是因为纹身越别致,就越像大哥? … 收回目光,牧远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开始和对方交涉。 但就在这时,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让他不得不猛地一皱眉,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这样的举动直接就让一旁的目暮警官等人紧张了起来。 因为按照计划,牧远此时应该主动开口跟对方攀谈起来,并设法让对方同意工藤新一和其他警员陪同进入才对。 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紧张了吗? 众人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其实还是牧远第一次,主动和超过三个以上的普通人交谈。 计划再周详,也赶不上临场的变化。 最开始牧远也觉得自己能行,毕竟穿越而来后,他的“异能型社交恐惧症”还从未发过病。 可这一刻,牧远终于意识到,他的病其实并没有痊愈。 之前一直没有发作,纯粹是因为他所需要面对的普通人还不够多罢了。 心悸、恶心、头痛、反胃…… 熟悉的眩晕感再次来袭。 为了保持站立,牧远攥着禅杖的手,都因为过度发力而有些泛白了。 一旁,佐藤美和子很快发现了这一细节,她顿时心中一沉,右手开始向腰后的警枪上摸去。 霓虹暴力团的人,最在乎的就是别人是不是看得起自己。 尊敬也罢、畏惧也好,甚至就连厌恶他们都能接受。 但蔑视,却是他们绝对无法忍受的。 而像牧远这样见面就闭上双眼的情况,很容易就会被对方误会成瞧不起人的。 佐藤美和子已经见过有许多不懂事的年轻警员因此而挨揍了。 情况一下就危急了起来。 而且一转眼的工夫,就已经不是危急那么简单了。 五位花臂男子中的菊花哥,竟然已经开始像自己的后腰摸去了! “小心!” 情急之下,佐藤美和子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第27章 你才是真正的牧远! 眩晕之中,牧远并没有听到佐藤美和子的示警,但他的耳边好像的确传来了什么声音。 … 孩童:“老李,你刚成为特勤的时候,害怕吗?” 男人:“怕。” 孩童:“原来你也会害怕啊。” 男人:“昨天还在一起抽烟喝酒吹牛打屁的人,今天就有可能想抓住你、折断你的手指、挖出你的眼睛、割掉你的舌头、把你整个人沉进海里;每天处在这样的环境中,谁能不怕?我他妈怕得要命!” 孩童:“老李,我也怕……” 男人:“没事,小远,我教你一个方法,学会了,怕也不要紧。” 孩童:“什么方法?” 男人:“小远,你知道电影星际迷航里的斯波克吗?” 孩童:“……” 男人:“嗨,差点忘了你这怪小子只看小说,那就科幻小说中的仿生机器人,能够完美执行所有计划,从来不会像人类一样失误的那种。” 男孩:“知道!” 男人:“你只需要把自己当成一个,严格执行程序的仿生机器人,就不会再怕了。” … 老李所说的方法,牧远以前从没成功过。 但这次,在高浓度“死”气的影响下,下意识再次尝试的他,忽然心中一静。 … 【我是一个仿生人,我只是……在执行既定的程序罢了。】 咚咚…咚咚… 心脏的跳动声缓缓平稳了下来。 耳边的对话声彻底消失。 恶心与反胃的感觉随之开始消退。 … 与此同时,发现纹着菊花的暴力团男子伸手摸向背后的第一时间,佐藤美和子便是直接一个跳步,挡在了牧远的身前。 “小心!” 一声急呼,佐藤美和子的右手就已经悄然打开了腰间警枪的保护套。 只要对面的暴力团成员敢有异动,她便会毫不犹豫的举枪示警。 然而,令佐藤美和子和其余刚刚反应过来的刑警们意外的是,门口的菊花哥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对着他们神秘一笑。 “各位警官,你们可千万不要冲动啊。”菊花哥的笑容中带着七分得意和三分轻蔑,好似早就料到警方的反应一般,缓缓道: “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少废话!”目暮十三的脸颊上滴下来一滴冷汗,紧张地喝问道:“你背后那是什么?” “背后?”菊花哥似笑非笑地看着目暮警官等人,特意放缓了动作,再次将手伸向了背后,一边慢慢往外拿,一边怪声道: “请和尚来做法事,也是要付钱的?像我们这样的守法公民,自然是要先付款的啊。” 紧接着,一个厚厚的白信封,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从信封的开口处,还隐约能看到一张张淡黄色的福泽谕吉。 “你这家伙,竟然敢戏耍警方啊!”与不得不保持沉默的目暮警官等人不同,毛利小五郎直接就跳了出来,指着菊花哥的鼻子骂了起来。 但菊花哥却只是浑然不在意地挖了挖耳朵,平静道: “好了好了,各位警官消消火,我们可不想和警方起冲突。” “另外,我们可没有阻拦警方办案的意思,只不过是我们家aniki(大哥)信佛,非要我们请和尚来做过法事后,才肯让其他人进去啊。” “所以啊,各位警官,还请你们也体谅我们一下?” 说着,菊花哥便无视了周围刑警们的怒目而对,一边甩着手上的信封,一边缓步走到了牧远身前,然后…… 一个转弯绕了过去! 这让原本还打算阻拦对方的佐藤美和子,差点就一个酿跄扑在地上。 这人要干什么? 正在所有人都感到疑惑时,菊花哥却是已经停下了脚步,对着他面前正一脸懵逼的工藤新一道: “牧远坊主,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工藤新一:“???” 众人:(⊙_⊙) 看着表情怪异的警方人员,菊花哥咧嘴一笑道: “我们大哥早说了,只要我们人够多,警方大概率会帮我们请来二泉寺的坊主,但一定不会让这样的大人物直接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所以,前面那个一定是假冒的,而你……”菊花哥信封指着工藤新一道:“才是真正的牧远坊主!” “没想到……”工藤新一眨了眨眼睛,“这都让你看穿了啊!” 刑警们:“……” … 这样的结果虽然让人有些哭笑不得,但也让目暮十三等人长舒了一口气。 毕竟,相比起牧远,他们还是更愿意相信工藤新一这位名侦探。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进去了呢?”随手接过菊花哥手中的信封,工藤新一悄悄瞄了一眼仍旧闭着眼的牧远,回过头笑眯眯地道: “不知道你们大哥希望我在那个房间做法事呢?” 一边说,工藤新一便想要一边往别墅内走去。 一旁的目暮警官等人也是互相对视了一眼,随之跟上。 但就在工藤新一刚刚迈进别墅大门的一瞬间,菊花哥的声音便是再次响起。 “站住!” 随着菊花哥的一声大呵,围墙内瞬间响起了阵阵密集的脚步声。 转眼之间,工藤新一面前便已是站满了发型各异的纹身大汉,将别墅的正门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喂喂喂,这不是开玩笑的……” 工藤新一嘴角微抽,一边小心地向后退着,一边在心里大骂了起来。 什么不想阻拦警方办案,根本就是准备好了要故意找茬吗! 另一边,目暮十三则是压了压帽檐又说出了那句经典的 ——“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菊花哥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一步步走回到他最开始的位置上后,才冷声道:“我不是说过了吗?” “我们家大哥他啊,不希望在法事做完前,有其他人进去。” “你们是没听见,还是瞧不起我们呢?” “啊!?” 随着菊花哥一声标准的暴力团式反问,他身后的小弟们瞬间沸腾了起来。 “警察了不起啊?” “竟然敢瞧不起我们,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对,给他们点教训尝尝!” …… 百余位暴力团成员的齐声呵斥,让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这就像是在膨胀到极致的欢乐球中,又吹入了一口气一样——随时都可能爆炸。 这样的场面,显然已经不是工藤新一这样的高中生所能够处理的了。 目暮警官等人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并纷纷开始摸向了自己的警枪,做好了应对意外的准备。 但就在这时, 牧远忽然睁开了双眼。 “你们这群混蛋,竟然敢请我来这样房子做法事!?” 在菊花哥一脸错愕地注视中,一道身着袈裟的人影忽然窜出,一把拽住了他的领带, “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众人:“!!!” 第28章 新一:牧远是心理战专家! “小远,你觉得什么样的场面最难控制?” “那一定是人很多,有几十、上百个坏人挤在一起的复杂大场面。” “哈哈哈……对菜鸟和没天赋的庸才来说的确如此,但对真正的高手来说,那样的场面反而最容易掌控。”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啊,人类其实是一种非常容易受到他人影响的生物啊。” … “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牧远一把拽住菊花哥的领带,用力将对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大声地咆哮着。 飞溅的吐沫瞬间糊了菊花哥一脸,让他忍不住地闭上了双眼。 耳边同时响起的咆哮声,更是让他的思维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他的大脑在努力的工作着,试图从自身遭受的多重冲击中,尽快捋出个头绪。 这只需要一小段时间。 但牧远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咆哮完,牧远便拽着菊花哥的领带,一把将他甩了出去。 用的力量不大,但也足以再次打断对方的思绪,让他不得不先去稳住自己的脚步了。 而就在菊花哥踉踉跄跄着,脸上逐渐浮现出怒容时,牧远却已经第一时间冲向了别墅门口的人群。 趁着他们还在观察着菊花哥反应的时候,一把将一个留着飞机头的小个子从人群中扽了出来。 “身边明明刚死了人,你还敢来这种地方?” 牧远一脸愤怒地直接将小个子提溜了起来,冲着脚尖点地的小个子咆哮着: “你不想活就算了,还想把我们所有人都拖下水吗!?” 说话时,牧远那凶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仇人一样。 这让目暮十三等人的心脏,瞬间就窜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的,仿佛快要跳出来了一样。 这样的咋呼,也太低劣了? 他们真怕牧远下一秒就会被身边的暴力团成员给撕碎了。 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在牧远如此肆无忌惮的进一步挑衅下,那些暴力团成员脸上明明已经升起的怒气,不但没有爆发出来,反而瞬间转变成了错愕,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惊惧。 难道说……牧远蒙对了? 还是说,牧远真的能够看一些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 不然的话,他是怎么从一百多名暴力团成员中,精准地找出一名身边有亲友去世的人的呢? 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吗? 越想越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目暮十三,忍不住便向着已经退到他身边的工藤新一小声道: “工,工藤老弟,牧远坊主这是?” “这一种应用性极强,对实践经验要求极高的心理学技巧。”工藤新一双眼灼灼地盯着牧远,沉声道:“刚开始我只是有些怀疑,但现在我终于可以肯定了,牧远他……一定是一位极其高明的心理战专家!” “心理战?” “没错!”工藤新一回过头,低声道:“我曾经听爸爸说话,在羙国的fb1中有一批顶尖的审讯专家,常年都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其中的高手甚至能只靠观察和言语,就彻底击溃数十名逃犯的心理防线。” “而且如果牧远的个人资料没错的话……”工藤新一看着目暮十三道: “目暮警官,牧远坊主小时候,其实是跟随木子坊主一起,前往羙国修行过一段时间的?” “呃,工藤老弟,你的意思是说,牧远坊主就是在那时学习了心理战方面的技巧?” 工藤新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目暮十三很快又问道: “那也不对啊,工藤老弟,就算牧远坊主他是一名心理战专家,可他又是怎么从这么多暴力团成员中,精准地找出一位刚刚有亲人过世的人的呢?” “不,目暮警官,和牧远的心理战技巧相比,只是找出一个身边有人刚过世的暴力团成员这种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说着,工藤新一抬起手一指,继续道: “目暮警官你注意看,那个人外套的左胸前,是不是有一个小小的皱褶?” 目暮十三眨了眨眼睛,惊呼道:“咦,好像的确是这样,可那是……” “那是衣服被别针别过留下的痕迹!”工藤新一笃定道:“而且那件外套很干净,这足以证明那个痕迹是最近才留下的。” “对于一位很难从事其他职业的暴力团成员来说,会在那个地方别东西,最大的可能就是参加葬礼时的白花了?” “只要稍有一些洞察力,这种事情就不难做到,只不过……” 工藤新一的话只了一半,便忽然停了下来。 目暮十三好奇道:“工藤老弟,难道你又发现了什么吗?” 工藤新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我只是觉得,牧远坊主他,还真是不简单呢。” … 不错的身手、敏锐的洞察力、强大的观察力、专家级的心理战技巧、再加上远超常人的心理素质。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想要和小兰结婚呢? 牧远他,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工藤新一的心中有着万千的猜测,但这一次他并没有再选择急着说出口,而是选择了暗中观察,并发誓一定要将如此危险的人物,从小兰身边赶走! … 另一边,就在菊花哥刚想开口问些什么之前,牧远忽然松开了扽着小个子的手,猛然看向了前方的别墅。 神情严肃、双目圆睁、嘴唇颤抖,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比恐怖的事物一般。 “咕咚……” 距离牧远最近的小矮个,直接就被吓得咽了口口水。 一旁的菊花哥本来还好,但在听到小矮个咽口水的声音后,心里忽然也开始有点毛毛的了。 这时,牧远忽然又快速地看向了菊花哥,急声道:“还有你们!” 牧远用禅杖指向菊花哥,然后又在所有暴力团成员身上一一扫过。 “你们这些见过奈奈子的人!” “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这是个圈套!圈套啊!!” “你们是想要害死我啊!!!” 在牧远那一声又一声状若疯癫的嘶吼声中,暴力团的成员们忍不住地开始互相观察了起来。 这人是疯了还是认真的? 如果是认真地……他说的是谁? “你,你你你,还有你!” 他们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在牧远用禅杖开始逐一点名后,瞬间土崩瓦解。 每一个被牧远用禅杖点中的人,全都面色剧变,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们,真的全都见过春野奈奈子! … 工藤新一:牧远绝对是顶尖的心理战专家! 第29章 路口的保时捷356A “工,工藤老弟啊。”目暮十三张着嘴,难以置信道:“牧远坊主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工藤新一的眼中闪着光,自顾自地道:“2秒,目暮警官,他只用了2秒啊!” “什,什么2秒?” “从释放心理探针,到收集一百多个不同回应,并辨别出所有有效回应的时间,牧远只用了2秒!” “目暮警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 “啊?”工藤新一的话,对目暮十三来说,就好像是外语一般,让他只能机械性地回答道:“意,意味着什么?” “目暮警官,你知道fb1最顶尖的心理审讯专家,在面对多人物目标心理战时,从制作心理探针到收集分析目标有效回应的最短时间,是多少吗?” 工藤新一没有直接回答,而再次向目暮十三抛出了一个新问题。 但好在,这次还没等目暮十三开口,他便自顾自地接连答道: “是五分钟!” “虽然已经是很多年前的资料了,但即便是最顶尖的fb1审讯专家,也需要最少5分钟的时间,才能够达到和牧远坊主刚刚所做的,差不多的效果。” “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那次实验中,fb1专家所面对的实验目标,其实也不过只有5个人而已。” “目暮警官,这意味着,牧远坊主的心理战能力,绝对已经达到,甚至远远超过了世界最顶尖的水平!” “远,远超世界顶尖水平?” 终于碰到了一句自己能听懂的话,目暮十三瞬间瞪大了双眼。 而工藤新一则是继续自言自语道: “如果牧远坊主这样的人愿意成为侦探的话……” “那他一定能成为和工藤同学你一样厉害的名侦探?” 工藤新一微微一愣,回身看向替他说出了心里话的佐藤美和子,忽然摇了摇头道: “不,佐藤警官,不是和我一样厉害,而是……比我还要厉害!” “工藤同学你好像一点也不沮丧,反而还很期待呢?” 工藤新一低下头,没有回应佐藤美和子的话,但他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是已经表明了一切。 【这大概就是高手们最期待的‘棋逢对手’了?】佐藤美和子在心中暗自道。 … “牧,牧远坊主?” 心中对谁是牧远这个问题已经再无疑惑的菊花哥,小心翼翼地往牧远身边靠了两步,但不知为什么又退后了半步。 “牧,牧远坊主,您,是看见了什么吗?” 牧远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一脸惊恐的样子,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别墅。 这样的反应,让菊花哥的心,又往上悬了几分。 一个没忍住,他便开口道: “牧,牧远坊主,奈奈子小姐的死,和我们可没关系啊,她真的是自杀的,我们只是……” “没关系!?” 牧远猛然一回头,差点没把菊花哥吓得坐在地上。 这倒不是菊花哥这个暴力团小头目胆量不行,实在是在他看来,牧远所害怕的东西,已经根本不在活物的范畴内了。 这就让他不得不怕、不敢不怕了。 “没关系你们还敢走进这栋别墅?”牧远狠狠地瞪了菊花哥一眼,忽然又闭上了双眼,再次开始了自言自语: “晚了,全晚了。” “你们跑不了了,我也跑不了了……” “晚了啊!!” 咕咚……咕咚咕咚…… 随着第一个被牧远用禅杖指过的人咽了口口水后,百余位暴力团成员中的口水吞咽声,便此起彼伏了起来。 晚了?什么晚了啊!? 你倒是说清楚啊! 恐惧在人群中蔓延、酝酿、加倍…… 最终,还是作为小头目的菊花哥鼓起了勇气,再次试探着开口道: “牧,牧远坊主,您看,咱们还有没有机会再……” “机会!”牧远忽然转过身,再一次拽住了菊花哥的领带,突然兴奋道:“对,你说的对,机会,我还有机会!” 说完,牧远便扔下一脸错愕的菊花哥,全速地向着别墅内冲去。 他所过之处,没有任何一个暴力团成员,胆敢阻拦分毫。 就这样,在目暮警官等人一脸错愕地注视下,牧远就这么风风火火地跑进了别墅中。 这时,站在人群中的毛利小五郎才后知后觉地道: “这,牧远他就这么跑进去了啊?” “我们要不要跟过去保护他啊?” 闻言,目暮十三的脸上流露出了明显的犹豫。 但还没等他开口,工藤新一便是急声制止道: “不,绝对不能那样做!” “这是为什么啊?”毛利小五郎不解道:“那牧远他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危险吗?” “恰恰相反,”工藤新一似笑非笑道:“你们难道不觉,牧远坊主现在的处境,可比咱们安全多了吗?” “什么?牧远他比咱们还安全?” 工藤新一没有开口解释,只是向着前方的暴力团成员们努了努嘴。 众人顺着工藤新一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然后便惊讶地发现,那些暴力团成员们望着别墅的目光中,竟然充满了……期待? 他们在期待什么? 毛利小五郎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凭着本能说出了心中的另一个疑惑: “可是,就牧远一个人进去了也没用啊,警方的调查该怎么进行呢?” “对啊,工藤老弟,如果你进不去的话,咱们的调查可怎么办啊?” 牧远能够掌控住局面虽然很好,但工藤新一进不去的话,谁来查清事实的真相呢? 目暮十三不得不跟着毛利小五郎一起担忧了起来。 然而,面对两人的担忧,工藤新一却只是神秘一笑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咱们应该很快就都能进去了。” … 与此同时, 米花町二丁目入口的拐角处,一黑色的保时捷356a和另一辆黑色进口轿车相继驶入,先后停在了路旁。 咔嚓…… 保时捷的车门被打开,一位满头银发的瘦高男子从副驾驶座上走了下来。 男子缓步来到了进口轿车的后门外,轻轻敲了敲车窗。 进口车的车窗随之降下了一条小缝。 银发男子用沙哑的声音道:“和岸本奇石那家伙约定的地方就是这儿了,sherry,新实验室的位置就由你自己来决定?” “除了研究之外,其他的我都不感兴趣,能不要用这种事情来烦我吗?g。” 银发男子沉默了片刻,冷漠道:“在决定新实验室的位置前,你不能离开。” “知道了。” 进口车内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第30章 狗才想破案! 一口气冲进案发别墅中,恢复了正常状态后,牧远扶着别墅玄关的墙壁,急促地喘着气。 细密的冷汗瞬间从他额头上冒了出来,异能型社交恐惧症的影响,这时才终于表现了出来。 但牧远的脸上不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疲惫,反而还有些跃跃欲试地,期待了起来。 “没想到,老李教的自我催眠法,竟然真的成功了!” 回想起刚刚那种,能够完全实现脑中设想的状态,牧远竟是有了一种想要杀回去,重来一次的冲动。 言语刺激,通过心圆的细微变化,判断对方受到影响的大小; 找出心圆之中有空洞的人,推断出对方身边一定有亲友过世,以其为漏洞,在人群中建立起自己的魔幻人设。 这种事情,他老早就想尝试一下了! 只可惜,从前的他只是一个跟在老李身边的小屁孩,就算是脑中有着千万种独属于自己的破案思路,也只能看着老李一个人凭借老练的经验秀翻天,而他则只能被迫接受那些对他来说有些舍近求远的破案方法。 但现在,他似乎可以随意施展拳脚了! “早就想这样试试了!” 牧远情不自禁的对着空中挥了一拳,但很快他便又是一愣。 “不,等等,我破什么案啊?我才不想破案!” “我的目标就是与拥有完美心圆的人成为朋友,过上穿越者的富裕而悠闲的美好生活!” “我没想破案,刑警的工作最无聊了,嗯……狗才想破案!” “至于这次……嗯,我只想趁着有工藤新一的‘死’气帮助,多练习一下自我催眠的使用技巧,以防日后会再遇到有大量陌生人存在的场景罢了。” “对,就是这样!” “狗才想破案!” “不,狗都不想破案!” … 完成了心理建设之后,牧远第一次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面前的案发现场上。 不过,他其实并没有打算怎么认真观察,因为老李教给他的第一课,就是如何保护案发现场。 在没有穿戴上手套、鞋套等保护措施之前,牧远其实是连走过玄关的打算都没有的。 而且,调查取证这种事情,也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所能完成的。 在牧远的计划中,他接下来所要做的,应该是再次回到别墅正门外,设法将目暮警官等人全都接进来,让搜查一课的人和他一起进行接下来的调查取证工作。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仅仅只是这一眼,他就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这,这是!?” 牧远的视线从玄关左侧的鞋架中穿过,死死锁定在了别墅客厅的半空中。 在那里,一条身上闪烁着两道心纹的情绪鱼,正奄奄一息地游荡着,挥洒下大片大片的情绪光沙,眼见着就要消散了。 “看来,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啊……” 牧远的神情渐渐严肃了起来。 一方面是因为能够得到一条珍贵的二心纹情绪鱼,另一方面则是因为…… 心甘情愿的自杀,可是从来都不会产生情绪鱼的,更何况是一条二心纹的高级情绪鱼呢? “屁的个自杀啊!” 牧远暗骂了一句。 … 片刻之后,牧远站在案发现场客厅的沙发前。 两道金色的心纹在瞳孔中浮现,温润的情绪烈焰化作羽衣,缓缓地燃烧着。 阵阵波纹状的湖水空间从火焰的余灰中诞生,层层铺开,向四周蔓延。 原本正常的世界中,丝丝破碎的残痕忽然浮现。 地板上、鞋架上、顶灯的开关上…… 几乎每个地方,都在“水波”的扫荡下,浮现出了各种人留下的不同“念痕”。 它们或深或浅、或暗淡或明显,全都正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变淡。 普通的念痕很容易出现,即便是随手按下电灯开关,都会在开关上留下一个暗淡的、可持续存在数秒的微小念痕。 有的念痕则很浓重,比如一个吉他高手的吉他指板上的念痕,比如用心为爱人准备的手工礼物上的念痕,还比如…… 有人临死前痛苦挣扎时所留下的痕迹。 … 开启湖水空间的牧远,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这些痕迹的存在。 但这却并不意味着,他可以轻易地得知附近刚刚发生的一切。 因为,想要理解念痕中残留的信息,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会对脑力和精神力产生极大的消耗,稍有不慎就会让他直接晕厥过去。 好在,此时的牧远正身披一件二纹情绪羽衣。 在这件羽衣燃烧殆尽前,想要探明这栋别墅中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但就在牧远打算开始查案时,镜子中,一枚悬在他头顶的神秘的巨蛋,忽然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这是什么?” 看着巨蛋上那与心纹有些相似的五条裂痕,牧远忽然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这枚巨蛋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可牧远敢保证,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绝没有见到过这枚巨蛋。 隐隐的,牧远忽然开始觉得,穿越后他的湖水空间之所以会消失,也许就和这枚巨蛋有关。 “算了,先不管它了。” 稍稍思索了片刻,牧远最终还是决定趁着情绪羽衣还在燃烧,先把眼前的案子给解决了。 毕竟,这颗巨蛋虽然的确存在,但其实也就和心圆一样,并不会干扰到牧远的正常视觉。 在观察了片刻,确定它暂时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后,牧远也就不再去管,打算以后再想办法研究一下了。 “呼……那么,接下来就要开始干活儿了。” 逝者已矣,白得了人家一条二心纹的高级情绪鱼,怎么也要让人家死得个明明白白的才是。 迈开脚步,牧远向着客厅沙发上,那道怵目惊心的念痕摸了过去。 … 别墅外,已经等了十多分钟的目暮十三,再次开始担忧了起来。 “工藤老弟啊,牧远坊主为什么还不出来啊?” “会不会是出现了什么意外啊?” 工藤新一皱着眉,似乎也是有些不解的样子,想了想后才不确定道: “也许,牧远他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了。” “嗨呀,他一个和尚能发现什么线索啊!”毛利小五郎焦急道:“我看啊,咱们还是直接冲进去。” “这……工藤老弟,你觉得呢?”目暮十三拿不定主意,只能转头看向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眉头紧锁,看了看前方那些逐渐恢复镇定的暴力团成员们,似乎也开始犹豫了起来。 年轻的名侦探虽然仍在怀疑牧远,但如果牧远因此而出现意外,却也是他绝不想看到的。 是不是该进去看看呢? 就在工藤新一刚刚生出这样的想法时,一声熟悉的大呵突然从前方传来。 “你们这些混蛋还不快点给我滚过来!?” 第32章 组织的新实验室地点 就在牧远等着泥惨会带人过来时, 一队黑色的商务车缓缓驶入了米花町二丁目。 车队没有在路口停留,径直开向了距离案发现场近百米远的那栋,被警方征用的别墅。 路口的保时捷356a内, 伏特加看着前方驶过的车队,向一旁提醒道: “大哥,是岸本奇石那家伙的车,可怎么会来了这么多辆,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没有那种可能。”琴酒推了推头顶的礼帽,露出那双寒气逼人的眼睛,“越是这种大人物,就越爱惜自己的羽毛。更何况……” “他们想要的东西,可是只有组织才有。” “是,大哥,我明白了。” … 松开握着勃朗宁1935的手,伏特加按照原定计划继续等待着。 很快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西服男,便从商务车队的最后一辆车上走了下来,漫步向路口走来。 伏特加忍住不猛地往前一探头,脑袋直接超过了方向盘,差点撞在挡风玻璃上。 “你干什么?”琴酒有些不满地提醒了一句,似乎是怕伏特加那颇有棱角的脑袋磕坏了他的爱车。 “对不起,大哥!”伏特加赶忙道歉,并指着前方靠近的人影道: “大哥,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岸本奇石本人?” “嗯?” 琴酒微微一愣,把帽子往上抬了抬,认真地辨认着前方的来人。 “他怎么会亲自来?”琴酒沉吟了片刻,随即不屑道:“看来是被当成可怜的弃子了呢。” “还真是肮脏政治家们的一贯作风呢。” “走,过去看看。” “是,大哥!” … 后方的进口车中,宫野志保一脸平静地看着忽然下车的伏特加和琴酒。 蓝色的双眸中,隐约有一丝好奇。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琴酒和伏特加,会在光天化日之下与人碰头。 而且还是为了组织的新实验室地点。 这样的重要交易,难道不应该在更隐蔽一些的地方进行吗? 琴酒这次,会不会有些太不谨慎了呢? 正在宫野志保猜测着,组织的交易对象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大人物,才能让组织的干部在这种地方抛头露面时, 一位迎面走来的眼镜男,忽然在距离琴酒他们几步远的位置蹲了下来。 看上去好像是在系鞋带的样子。 但宫野志保却敏锐地发现,琴酒和伏特加两人的步伐明显变慢了。 而且,他们的嘴唇似乎还也开始小幅度地开合了起来。 三人似乎是在交谈。 “他就是交易人了吗?”宫野志保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在心里祈祷着:“希望新实验室能建在一个既繁华又僻静的地方。” 不过,世界上应该不存在这样的地方? … 没过多久,琴酒和伏特加两人便稍稍饶了个远路,从后方走了回来。 再次坐上自己的爱车,琴酒的脸上却写满了不快。 “大哥,他们这是在开什么玩笑?”耿直的伏特加更是直接抱怨道: “明明是他们答应要为组织提供建新实验室的地点,结果却还要咱们自己动手?” “而且只说了事成之后有5000亩地供咱们随便挑选,都没有透露出目标是谁?” “大哥,他们是不是在耍我们啊?” “笨蛋,目标是谁,对方不是一开始就透露出来了吗?”琴酒冷哼道: “东京哪里还有堪比纽约中央公园大小的空地呢?” “大哥,你的意思是说……” “除了二泉寺的那位新任坊主,还能有谁呢?” “嘶……” 听了琴酒的解释,伏特加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可是在霓虹屹立了千年的古寺啊,他们竟然想对二泉寺动手? 作为组织内最忠诚的司机,伏特加的心中从来没有退缩二字,但这次,他真的被霓虹政治家的大胆和贪婪给震惊了。 “大哥,那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片刻的震惊之后,伏特加很快恢复了自己的本色,有些迫不及待地建议道: “要不……就今晚?” “不。”让伏特加意外的是,琴酒竟然摇头道:“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大哥,你的意思是?” 琴酒冷声道:“二泉寺的前任坊主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你以为他为什么能独自占有二泉寺长达数十年?” “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注意,可是会给组织惹来大麻烦的。” “所以咱们还是要再观察看看,可千万不能……被他们当成枪使了呢。” “是,大哥,我明白了!” … 另一边,警方征用别墅的庭院内。 富坚义雄和一位留着标准警长胡的中年男人相继从车上走下。 后方车上下来的十几位保镖,迅速将两人保护了起来。 警长胡男人率先开口道:“富坚议员,刚刚接到消息,我的部下们好像已经开始行动了。” 富坚义雄神色不变,笑眯眯地道:“白马老弟,我对警视厅这次的表现非常失望。” “如果二泉寺的坊主在配合警方办案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意外的话,该由谁来负责呢?” “富坚议员。”白马警视总监沉声道:“我相信我的部下们,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哦?”富坚义雄嘴角一翘,“那警视厅一定不会介意我旁观一下这次的办案过程?” “毕竟,白马老弟你都说了,一定不会有意外发生的,对吗?” 留着警长胡的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用力地捏了捏拳头,对着身旁的下属点了点头。 富坚义雄见状大笑道:“哈哈哈……果然不愧是白马老弟,还真是让我期待呢!” … 一阵暗藏刀锋的交谈之后, 富坚义雄和白马警视总监很快便在保镖的陪同下走出了庭院,步行向着牧远等人所在的案发别墅走去。 按理来说,这样气势汹汹的一行人,一般是不会有人上前搭话的。 但就在他们刚刚走出庭院后不久,一位手臂上纹着白虎的小混混,便是一声大呵道: “喂,前边的小子们,你们愿不愿意自愿来观看二泉寺坊主做的法事?有的昆布饭团提供!” … 与此同时,保时捷356a的车窗外。 “咚咚咚!” 三声敲窗声响起。 在琴酒杀人般的目光下,一个飞机头小混混咧嘴道: “鬼鬼祟祟的家伙们,你们愿不愿意自愿来观看二泉寺坊主做的法事?有的昆布饭团提供!” 第33章 难以置信的观众阵容 “牧远坊主,真是太谢谢你了!” 案发现场的别墅中,目暮十三戴着调查用的白手套,神情激动地握着牧远的手。 “你不但为警方争取到了自由调查的机会,还把本来有可能潜逃的三名嫌疑人都给带回来了啊,真是太感谢了!” 听了目暮十三的话,牧远则是……嘴角抽搐地看着那些,只有在工藤新一的指导下,才知道该在什么地方搜集证据的霓虹警察们,深吸了一口气。 “呼……这不算什么,目暮警官,支持警方的工作是我们这样的普通市民所应该做的。” 想了想,牧远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们也要稍微注意一下调查取证的时间。” “毕竟,泥惨会的人只是被我支开在别墅外诵经而已,恐怕拖不了太长的时间。” “啊哈哈……”目暮十三大笑着抬起手,试图去拍牧远但肩膀,但被牧远灵巧的躲了过去,只能尴尬道: “呃…牧远坊主你不用担心,新一他很快就会查明事情的真相的。” 牧远:“……” 气到说不出话! 不用担心,因为有高中生名侦探在? 这是一名刑警能说出的话? “呼……”再次深吸一口气,牧远甚至调用了情绪羽衣的力量,才成功压制住怒气微笑道: “那就祝工藤同学好运了。” …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牧远已经不是总队阎王身后的那个小屁孩儿了。 警方的事情,他其实不太好、也不太想插手。 所以如果目暮警官等人能自己查清案件的真相,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至于搜查一课请工藤新一这个高中生协助调查……嗯,牧远不想发表评价。 不过,牧远倒也的确有些好奇,工藤新一这个呼声如此之高的,所谓的名侦探,到底能把案子办成什么样? 他隐隐有些期待。 … 很快,搜查一课的调查取证工作就结束了。 在工藤新一的带领下,搜查一课的工作效率可谓是成倍提升,案件进程很快就推进到了问询嫌疑人这一步。 三位嫌疑人也按照警方的要求,战战兢兢地站在了1楼客厅的沙发后方。 一旁,工藤新一看着三人魂不守舍的样子,脸上逐渐浮现出了坏小孩般的微笑。 显然,他已经找到了打开真相大门的钥匙。 但就在工藤新一看着手中的证物表,刚准备开始推理时,一阵喧嚣的吵闹声却是忽然从门口传来。 … “坊主大人!人找来了!你要的人我们找来了!” 菊花哥和白虎小弟的身影很快便出现在众人眼前,而跟在他们身后的……竟然是一大群大爷大妈。 牧远只是粗略一数,都不算门外还没进来的,就至少有三四十人! 这些大爷大妈们不但直接把别墅的玄关给挤满了,还正在不断地往客厅中涌入着! 看着这一幕,搜查一课的刑警们直接就傻眼了,不得不用求助的目光望向了牧远。 牧远:“……” 无奈地用情绪羽衣的力量控制住表情,牧远只能一脸冷漠地来到菊花哥身旁,严声问道: “他们,都是自愿的?” “当然!”菊花哥邀功似地高兴道:“我手下的小子们可是跑了好几个街区,才好不容易将他们请来的啊。” “怎么样,坊主大人,您还满意吗?” 牧远:“……” 可太满意了,我谢谢你啊! 牧远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抱着最后一丝期望,来到一位大爷身边,和声道: “欧吉桑,您是来干什么的啊?” 路人欧吉桑大吼道:“你说什么!?” “……”牧远转身换了个大婶问道:“欧巴桑,呃……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啊?” 路人大婶宛如专业变脸演员般由怒转喜,脸红道:“我们是听说有的昆布饭团领,才来听法事的啊。” 牧远:“……” 好你个菊花哥,可真是小看你了啊! 参加暴力团你可真是屈才了啊你! 牧远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骂人的冲动,向着后面大爷大妈们微笑道: “那就请各位在警官们的安排下,找到合适的位置来观看法事。” 目暮十三:“……” … 事已至此,将人赶走显然是不现实的了。 于是,目暮十三也只能让手下的警员们,把这些“观众”安排在了客厅外的过道和通往二楼的楼梯上。 随着观众们自带的仙贝、米果、大麦茶的不断传递,原本严肃的案发现场,也渐渐变成了热闹祥和的老年人戏院。 而目暮警官等人也好似变成了戏台上的演员一般,正被一楼和二楼的观众们围观着。 唯一值得庆幸的,可能也就只有现场最后的两位暴力团成员在牧远一句——“人这么多,你们留在屋内念经其实也不会有太大危险。”的劝说下,自觉地跑去了屋外了。 这样一来,案发现场中,至少已经没有泥惨会的人了。 于是,目暮十三便准备在稍稍控制一下现场观众的音量后,让工藤新一继续开始表演……推理了。 然而,就在目暮十三刚刚安抚好现场的大爷大妈时,一阵整齐脚步声却是再次从门口传来。 “到底还有完没……白,白白白马警视总监!” 目暮十三刚想抱怨一句,话还没说完便整个人都打起了哆嗦。 下一秒,整个搜查一课的刑警们全都瞬间立正敬礼道: “警视总监!” “喔吼吼……”警长胡男人满脸微笑地回了一礼,“目暮啊,干得不错。” “不,都是您教导的好!” “好了好了,不用这样,我们只是随意看看,你们继续。” “是!” 一阵整齐的应答声后,搜查一课的警员们纷纷放下了手,但他们身上的气势,却是不止上升了一节。 包括目暮十三在内,搜查一课众人的目光,全都忍不住地往那位留着警长胡的男人身上瞟去,其中隐隐透露着崇拜。 但工藤新一的目光却只在白鸟警视总监的身上停留了一瞬,很快便移向了被黑衣人包围着的另一位长者。 “他是……”拥有着半个万事通称号的名侦探微微一眯眼,惊讶道:“富坚老贼!?” … 就在工藤新一震惊于国会议员和东京警视厅的实际掌权人,为什么会一齐到场时, 牧远的目光却是直接锁定在了刚刚进门的一个黑衣男子身上。 “这人……怕不是杀神在世?” … 而就在牧远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琴酒身上时,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琴酒的身后, 一双冰蓝色的双眸也正在注视着他。 那目光中,似乎有着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 第34章 三个嫌疑人,三个男朋友 那冰冷的心圆闪着寒光,感觉就好像无论杀死多少人,它的主人也都完全不会在乎一样。 牧远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心圆。 哪怕他前世也见过了不少的凶杀案嫌犯,却也根本没有哪一个的心圆,能与这名黑衣男子的相比。 因为,那些杀人犯虽然凶恶,却或多或少的都是为了某种欲望或目的才最终选择行凶的。 而这位戴着礼帽的银发男子,给牧远的感觉却只是……单纯的不在乎。 就好像,杀人对他来说只是和吃饭喝水一样普通的事情一样。 这种单纯被杀意所充满的心圆,或许也可以称得上是某种意义上的纯粹和完美了。 说实话,相比于更为复杂善变的普通人,牧远反而更欣赏这名黑衣男子的心圆。 如果有可能的话,牧远甚至很愿意和其成为朋友。 可问题是…… 为什么这名黑衣男子,刚一进门就直接用全部的杀气对准了他呢? 虽然只有刚进门时的一瞬间,如果不是身披着二纹情绪羽衣,牧远甚至有可能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但毫无疑问的是,这名黑衣男子的确想杀他。 “他为什么想杀我?” 从一见到这名黑衣男子时起,牧远的全部注意力便都被这个问题给占据了。 而且无论再怎样思考,他都无法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两人明明就只是第一次见面,屋子里又还有那么多其他人,就算这人再怎么杀人如麻,也没理由一眼就挑中了他? 牧远一直在思索着,直到…… 目暮十三的一声惊疑忽然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 “什么!?他们两个,竟然都说奈奈子小姐是自己的女朋友啊?” 原来,在牧远思索的这段时间里,搜查一课的工作竟然已经开始了。 三位嫌疑人也已经回答了工藤新一的第一个问题——和春野奈奈子的关系。 三位嫌疑人中, 第一位名叫: 岩木宣明,男,24岁,身高176,在歌舞伎町的jhot俱乐部当男公关,租住在米花町二丁目的这栋别墅中,所住房间为二楼的主卧。 第二位名叫: 西越桜也,男,22岁,身高175在歌舞伎町的ljup俱乐部当男公关,同样租住在这栋别墅中,所住房间为二楼的次卧。 最后一位名叫: 藤津健,男,20岁,身高180,在歌舞伎町的ljup俱乐部做实习男公关(给岩木宣明当跟班,)暂时借住在别墅一楼的客房中。 三人之中,前两人都声称春野奈奈子是他们女朋友, 而第三位嫌疑人则说……他根本不认识春野奈奈子。 听到他们的回答,牧远也是略感意外地挑了挑眉。 不过,牧远所意外的并不是他们的回答,而是…… 他们的态度。 … “切,什么吗?”第一名嫌疑人岩木宣明忽然一翻身,直接坐在了前方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道: “我还以为这世界上真的有什么妖魔鬼怪呢,弄了半天,原来是警方为了审讯而搞得鬼啊?” “泥惨会的这帮人,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说着,他还用白眼瞥了牧远一眼。 那样子就好像在说——“就是你这个骗子和尚干的好事?” 牧远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心中给这小子记了一笔。 另一边,第二位嫌疑人西越桜也倒是稍微客气一些,并没有直接从沙发的靠背上翻过去,而是缓缓走到了沙发前,这才举止“优雅”地坐了下去。 “宣明,不要这么说嘛,弄得好像我们很抗拒警方的调查一样。”说着,西越桜也转过了头,对着目暮十三道: “这位警官,我可要事先声明一下,我们可并没有想要逃跑的打算哦。” “没错!”岩木宣明认同道:“我们可是十分希望警方能够尽早查清奈奈子的死因,并将结果公之于众的。” 说着,岩木宣明甚至还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香烟,作势就要点上。 这一幕,直接惹怒了搜查一课的所有人。 简直太嚣张了! 这两个人,竟然在东京警视厅警视总监在场的情况下,如此肆意妄为? 他们根本就是没有把霓虹警方放在眼里啊! 即便是向来爱当老好人的目暮十三也是无法再忍耐下去了。 他一把抢过了岩木宣明手中的香烟,用力地揉成了碎渣,沉声道: “既然你们都没有想过要逃走,那就先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警方赶到这里的时候你们三个住户竟然全都不在现场!” 岩木宣明看着目暮十三手中的香烟残渣,毫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 “我们为什么不在现场,你们警方不是应该最清楚了吗?” 说着,岩木宣明指了指别墅的大门,“我们可是和你们警方一样,是被这里的主人以要做法事为由给赶出去的啊。” “什么!?” 目暮十三瞪大了双眼,大脑瞬间短路,显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询问下去了。 好在,工藤新一早就在等着这一刻了。 “岩木先生、西越先生,事情恐怕并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简单?” “嗯?”两人一齐看向工藤新一,纳闷道:“你这小鬼是谁啊。” 工藤新一嘴角一翘道:“我就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喝茶、啃米果的观众们瞬间脸色一变。 “什么!?他就是那个有名的高中生名侦探啊!” “原来他就是日本警方的救世主,名侦探工藤新一啊!” “这小子长得真帅,不知道我的孙女有没有机会……” …… 随着工藤新一自报家门,一楼和二楼的观众们瞬间陷入了沸腾之中。 接踵而来的赞美声,让工藤新一双边嘴角上翘,一脸得意地看向了牧远。 牧远:“……”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说实话,这一幕……就特么的离谱! … 另一边,听到工藤新一自报家门后,岩木宣明和西越桜也的脸色也是猛然一变,嘴唇有些颤抖地反击道: “那,那又怎么样?我们就是被泥惨会的人赶走的!” “没错,你们的确是被泥惨会的人赶走的。”工藤新一食指一伸,笃定道: “但你们也完全可以选择,在警方结束了例行调查之后,再将这件事告诉泥惨会的人!” “所以,你们的真正目的,是想要拖延时间,说服藤津健先生,好将乡下打工女孩儿为你们自杀这样的名头,安在自己的身上!” “什么!?”众人哗然。 第35章 相约自杀案 工藤新一的话,顿时让现场的观众们陷入了一阵激烈的讨论之中。 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女孩儿死在了自己租住的房子里,不但不考虑怎样逃脱嫌疑,竟然还上赶着声称自己是女孩儿的男朋友? 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的傻子存在吗?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不光是现场的大爷大妈们不理解,甚至就连身为刑警的目暮十三,也是一头雾水地疑惑道: “工藤老弟,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毕竟……怎么会有人把杀人的嫌疑往自己头上引的呢?” “不,这当然有可能!”工藤新一伸手从一叠文件中抽出了三位嫌疑人的档案,解释道: “岩木先生,你在歌舞伎町的男公关排行榜上位列第11,而西越先生的排名则是第12,你们两人距离所谓的头牌男公关,都只有一步之遥。” “那么,如果这时传出有女孩儿愿意为你们自杀的消息,你们会不会就能够顺利地更进一步,成为头牌了呢?” 工藤新一的话让人们陷入了沉思之中,但很快便有人打破了这种沉默。 “呵呵,那可不止是成为头牌呢!”一位身着花衬衫,看上去就颇有经验的老大爷忽然开口道:“我年轻那阵儿,渡边那个家伙,就因为雇了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为他自杀了,一举登顶成为了当红头牌牛郎的呢!” “你这老家伙说什么呢!?”两位嫌疑人顿时不干了,“我们是正经男公关,什么牛郎?” “噗……”老大爷露出豁门牙一笑道:“我当年就是因为说了这句话,被人打掉了门牙。” “……” 一阵直白的嘲笑声后,场面最终还是在警方的控制下再度恢复了安静。 “咳咳……”工藤新一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继续道:“据我所知,头牌牛…咳,头牌男公关和非头牌之间的收入差距,每月最少有百万円以上,对吗?岩木先生、西越新生?” “那又怎么样?”岩木宣明涨着脖子道:“反正奈奈子小姐就是为我而死的!” “呵……”工藤新一哑然一笑,转向另一位嫌疑人道:“那么,西越先生,你又怎么看呢?” 强行保持着优雅的西越桜也拍了拍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平静道:“奈奈子小姐是我的女朋友,她真是太傻了。” “桜也!你这个卑鄙的家伙!” … 出人意料的, 工藤新一话还没说完,沙发上的两个嫌疑人就相互撕扯了起来,这可让周围的观众们看了个过瘾。 而工藤新一则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接放弃了两人,走到了最后一位嫌疑人,藤津健的身边,缓声道: “藤津先生,奈奈子小姐她,其实是你的女朋友?” 藤津健看了眼沙发上正在扭打的两人,犹豫道:“奈酱她……不,我不认识奈奈子小姐。” “你……”工藤新一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藤津桑,你们为什么会如此想不开呢?” 藤津健瞳孔骤缩,一脸慌张地低下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藤津桑,其实今天,本来要死去的人,应该不止奈奈子小姐一个?”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唉……”工藤新一长叹了一口气,眼神飘忽地望向了一楼的客房,“这是因为,警方在你的房间内,找到了与奈奈子小姐自杀时所服用的,同一类型的安眠药物。” “但警方在瓶身上只发现了一组指纹,而且这组指纹的主人还不是你,而是已故的奈奈子小姐。” “藤津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那,那又怎么样?”藤津健有些激动地道:“说不定是奈酱她跑到我的房间里,然后不心拿错了呢。” “不,藤津桑。”工藤新一认真道:“奈奈子小姐她,是故意换掉了你的那瓶安眠药。” “什么!?奈酱她……她换掉了我的安眠药?” 工藤新一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藤津健。 片刻之后,藤津健突然抬起头,用力地抓住了工藤新一的双肩,有些疯狂地嘶吼道: “不可能的!你骗我!你是骗我的!奈酱她为什么要换掉我的药,没理由,没有理由的!” 藤津健的异常不但帮警方分开了正在扭打的岩木宣明和西越桜也,还成功地将所有观众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在所有人好奇地注视下,工藤新一强忍着肩膀上的疼痛,呲着牙道: “藤津桑,你知道奈奈子小姐的遗体捐赠同意书上,紧急联络人的名字是谁吗?” 藤津健浑身一僵,小声道:“谁……谁?” “是藤津桑你的母亲,藤津智子女士。” “什么!?” … 工藤新一的话没有说明,但在场的所有警员都明白其中的含义。 人体器官买卖,从来都不是一门见得了光的生意,所以其货款两清的方式,也向来都十分独特。 紧急联络人的署名,便是其中一种。 人死,货到,款清。 … 扑通! 看着忽然扑倒在地,涕泪横流的藤津健,工藤新一缓缓拿出了一个证物袋。 “藤津桑,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奈奈子小姐,究竟将你的安眠药换成了什么吗?” “是一瓶维生素c,橘子味的。” “所以,藤津桑你,其实根本就没有吃下哪怕一片安眠药?” “那么,你也一定没有注意到,你床头那排满是少女漫画的书架上,多出了一本热血漫画?” 工藤新一没有等待,也没有期待藤津健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戴上手套,打开了证据袋中的漫画,缓缓读道: “健酱,为了成为一名优秀的男公关,你看了那么多自己不喜欢的少女漫画,真是辛苦了呢,有时间也会想要看看自己喜欢的漫画……” “……对不起,健酱,我还是不能让你跟我一起离开。 如果我们在一起,就注定不会幸福的话,那就让我一个人独自离开! 希望我的死,能够帮你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健酱,有时间记得回家看看阿姨,再见了。” … 漫画扉页上留白并不多,春野奈奈子的遗言很快便被读完了。 那种从案件审讯刚开始,便一直存在的仙贝、米果的碎裂声,竟也在此时彻底消失了。 “虽然奈奈子小姐的确是自杀,但是……藤津桑,你究竟为什么没有吃下那瓶维生素呢?” 工藤新一的话中,有股说不出的哀默。 第36章 自杀不,是被杀! 扑倒在地上的藤津健没有回答工藤新一的问题。 但无论是工藤新一,还是手持米果、仙贝的观众们,似乎都有了答案 ——藤津健他退缩了,背叛了自己的爱情。 … 这是一个让人心情复杂的故事。 一对来自偏远乡下的年轻情侣,为了追求他们梦想中的幸福生活,不远千里地来到了远离家乡的大城市中。 他们原以为,只要能够来到这里,就能够过上自己想象中的人生。 找个好工作,在这里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生下一个可爱的孩子,再养上一条奶白色的小狗,陪着自己的孩子慢慢长大。 可残酷的现实,很快便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来自乡下,没有学历又没有见识的两人,不要说是梦想中的好工作了,就算是想当最普通的兼职服务员,都被接连拒绝了数十次。 最后,还是女孩儿靠着过人的样貌,才在一家特色咖啡厅中找到了一份,薪资还算过的去的兼职。 但男孩儿,却只能留在后厨,刷洗客人用过的餐盘和咖啡杯。 生活似乎有所好转了。 可两人之间的矛盾却很快就爆发了。 男孩儿无法再忍受女孩儿天天陪笑,还时不常就会被客人动手动脚的日子。 他强迫女孩辞去了咖啡厅的工作,再找了一份薪资刚刚超过最低时薪的兼职。 两人的生活,也因此而再次陷入窘境。 很快,他们便因为付不起房租而被房东赶了出来。 流落街头的男孩儿,也终于拿出了那张,他在歌舞伎町寻找工作机会时收到的烫金名片。 他用口袋中最后一枚50円硬币,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第二天,男孩儿就成功得到了一份,薪资超乎他的想象的,甚至在曾经的梦中,他都不敢想象能得到的“好”工作。 但这,却也是两人噩梦的开始。 腐烂的黑暗,渐渐侵入了他们的生活。 残忍的暴力团、阴险的同行、处处充斥着肮脏交易的日常工作。 他们每天都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女孩儿更是不止一次的哀求过,希望男孩儿能够换一份工作。 而男孩对女孩儿的态度也从最开始的烦躁渐渐转变为沉默。 他,也怕了。 他害怕有一天,他会突然被前辈灌下那些奇奇怪怪的粉末; 他害怕会因为不听话,而被泥惨会的人切断手指; 他害怕因为达不到要求的营业额,而被迫签下高利贷的借据; 他害怕自己最终会死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被人掏走了心肝肾…… 在内心与现实的双重折磨下,男孩儿望着书架上那些用来揣摩女性心理的少女漫画,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会不会,只要两个人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就不会再这么痛苦了呢? 男孩儿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女孩儿。 女孩儿沉默着点了点头。 她决定要从黑暗中救出自己的爱人,哪怕要付出的代价是她的生命。 然而…… … 情侣相约自杀,男方半途退缩,女方自杀身亡。 这真的就是全部的真相了吗? … 就在目暮十三刚刚准备带藤津健回课里进行进一步调查时, 一直站在角落中的牧远终于无法再忍耐下去了,他长出了一口气,拦住了想要掏出手铐的目暮十三。 目暮十三不解道:“牧远坊主?” “还请您稍等一下,目暮警官。” 牧远微微一笑,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有条不紊地将背包中的木鱼和香炉摆放在了客厅沙发前的茶几上。 “那么,被三人合谋杀害的春野奈奈子女士的送别法事,现在准备开始,还请各位保持安静。” 说着,牧远便从背包中掏出了一捆印有“二泉”两字的线香。 随着火石发出了“咔嚓”一声,整个客厅内瞬间弥漫气一股淡淡的幽香。 牧远盘膝而坐,拿起鱼锤。 咚! 一声脆响将人们的思绪收敛了回来,也让他们终于注意到牧远刚刚话中的关键。 “被,被三人合谋杀害!?” “不是说是自杀吗?” …… 阵阵议论声响起。 那些原本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去领昆布饭团的观众们,纷纷又坐了回来。 能够为了昆布饭团而来观看法事的他们本来就很闲,所以即便也不认为工藤新一的推理有什么错误,却也还是愿意留下了,继续看看事情的发展。 但这样的情况,可就真是为难搜查一课的警员们了。 毕竟,东京警视厅的总监可是还在看着呢。 无奈之下,目暮十三只能走上前去,准备劝说一下牧远,让他不要胡闹。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一旁的工藤新一给拦住了。 “目暮警官,我相信牧远坊主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呃,既然工藤老弟你都这么说了……那好。” 发现了工藤新一眼中那熊熊燃烧的胜负欲,目暮十三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了,竟在没用的地方瞎下工夫!】 … 房间的角落里,伏特加用手挡着嘴巴,小声道:“大哥,牧远这小子在搞什么鬼啊?” 琴酒眯了眯眼,寒声道:“不知道,但是,这位坊主可很不简单呢。” “啊?”伏特加一愣,“我觉得他没什么了不起的啊,就是一个毛头小子而已。” “呵…”琴酒冷冷一笑,“一个毛头小子,能在这么多人中,一眼就发现了我吗?” “什么!?大哥你竟然被发现了?” “而且还是一开始就发现了呢。” “嘶……” … 宫野志保皱了皱眉,冰蓝色的瞳孔中隐约有一丝担忧。 “原来,他的名字叫牧远啊。” …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刚刚完成了法事准备工作的牧远抬起头,面带微笑地和声道: “为了保证法事的顺利进行,还请岩木宣明、西越桜也和藤津健三位杀人凶手,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你这个和尚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牧远的话音刚一落下,岩木宣明便好像屁股坐到了电门一样,猛地窜了起来。 一旁的西越桜也也是满脸阴沉地道: “牧远坊主,像我们这样的男公关虽然无法和你这样的大人物相比,但如果只是控告诽谤的律师费,我们还是掏得起的。” 而牧远却只是微微一笑道: “既然二位不愿意配合我的法事,那么我也只能将二位阻拦法事进行的事实,如实告知这间别墅的主人了。”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 “善哉,善哉……” 第37章 你们三个,杀人凶手! 案发别墅的主人,那位被称作“赤犬”的泥惨会头目,他究竟是真的信佛,还是单纯为了掩护自己手下的牛郎,才请和尚来做法事的? 这一点对于能够看到心圆的牧远来说,根本不难判断。 他只需要随便和菊花哥聊上几句,就能够轻易得到答案。 因此,牧远想要拿捏住屋里的这几位牛郎,并不是一件难事。 而被拿捏的几位牛郎,自然也就只能配合牧远的破案…… 嗯,做法事了。 … “西越桜也、岩木宣明、藤津健,在开始前我必须先告诉你们的是:请不要对我说谎,因为你们谎言在我这里毫无意义。” 说话时,牧远一直在注视着三人的心圆。 虽然在工藤新一进行问询的时候,他已经收集到了足够多的数据,能够通过三人的心圆变化来辨别他们言语的真实性了。 可小心总没大错,必要的锚定试探,还是必不可缺少的。 但遗憾的是,从三人此时的心圆变化中可以看出,他们并没有把牧远的忠告当成一回事。 那么,之后的难堪,就是他们自找的了。 微微一笑,牧远继续道: “那么,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们三人昨晚,也就是在奈奈子小姐服药死亡的这段时间内,你们是否一直待在这间屋子内?” 三人的反应各不相同,但最终的结果倒是相同的——他们都承认昨晚没有离开过这栋别墅。 这个答案让牧远很满意,他点头道: “非常好,你们都没有说谎,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闻言, 岩木宣明神色微怒,似乎是觉得自己被耍了。 而西越桜也则是皱了皱眉,好像是在担忧着什么。 藤津健只是低着头。 牧远继续道: “我的第二个问题是,春野奈奈子究竟是死在你们三人之中,谁的房间内?” “当然是死在我的房间里了!” 牧远的话刚一说完,岩木宣明便好似在参加问答节目一般,迫不及待地抢答道:“我今天早上一起床,那个女人就死在那了,啧啧,那画面实在是太糟糕了。” “白痴。” 西越桜也不屑地看了岩木宣明一眼,并没有选择回答牧远的提问。 而藤津健则是突然抬起了头,双眼通红地瞪向了岩木宣明。 那模样,就像是要把岩木宣明给吃了一样。 但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一直用右手摸着下巴的工藤新一却是忽然开口道: “牧远坊主,你为什么会问他们这个问题呢?” 牧远抬头看了他一眼,忍住了喷他一句“关你屁事”的冲动。 “怎么,难道说工藤同学想跟我学怎么做法事?” “……”工藤新一顿了一下,继续道:“牧远坊主,你应该早就知道了,春野奈奈子小姐,她其实是死在客厅中的这张沙发上的。” “什么!?” 工藤新一的话音刚落,一直坐在沙发上的岩木宣明和西越桜也,便是一齐蹦了起来,一脸愤怒地看向了始终站在一旁的藤津健。 那样子好像在说,“难怪你小子不坐”一样。 其实,单从三人的反应来判断,问题的答案便已经十分显而易见了。 但现在,人们所关心的,却已经不是问题的答案了。 在发现所有人都看向了他,甚至就连那位“杀神”也开始借机用杀气扫荡他的时候,牧远只能无奈地接住话茬道: “工藤同学既然也早就知道了答案,为什么却没在最开始的审问中提出这个问题呢?” “这当然是因为,奈奈子小姐的具体死亡地点,对这个案件的结果并不会产生影响了。”工藤新一解释道: “根据警方提供的尸检报告,春野奈奈子的身上并没有任何外伤,体内也没有发现其他有毒物质,死因可确定为自主服用过量安眠药物而引起的窒息。” “再加上警方在米花中央医院内找到的遗体捐赠同意书,还有藤津桑房间内发现的留有奈奈子小姐遗言的漫画书。” “以上的证据汇集在一起,已经足以得到事实的真相了。” 牧远挑了挑眉:“所以,你得到的真相是?”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肯定道:“自杀。” “呵,那只是你和警方的看法罢了。”牧远神色一正,严肃道:“在我看来,这是一起不容置疑的他杀案!” 闻言,工藤新一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辩驳,但牧远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追问道: “工藤同学,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奈奈子小姐的具体死亡地点的吗?” “是奈奈子小姐死亡时的体态。”工藤新一拿出了一张照片,指着照片上的尸体道:“可以看到,奈奈子小姐死亡时,手臂与身体呈现出了一个负角度的倒‘v’型。” “这证明奈奈子小姐在死亡后,她曾以趴卧的姿态,将手臂长时间放置在一处高物上。” “而在这栋别墅内,能够符合这一条件的死亡地点,就只有这张沙发了。” “精彩!”牧远微笑着给工藤新一鼓了鼓掌,但转而便脸色一变道:“那你为什么不想一想,她为什么会趴卧着死去!?” “这……”名侦探的大脑很快便给出了答案:“她是……在死后被人放在这张沙发上的?” 工藤新一微微一怔,似乎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遗漏了什么,但很快却又摇了摇头道: “不,这种事情,并不会影响奈奈子小姐的死因。” “你说不会影响?”牧远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失望地摇着头:“这就是所谓的高中生名侦探?” “你!” “你还不明白,我刚刚问的这些,是为了证明什么吗?” 牧远的愤怒让工藤新一下意识地收回了想说的话,跟着道:“什,什么?” “我想证明的是,”牧远大踏步地来到了沙发前,抬手指着渐显惊慌的三个嫌疑人,朗声道: “就是这三个家伙,在早就知道春野奈奈子服下了过量安眠药的情况下,眼睁睁地看着她无助地挣扎,无视她的哀求,任由她在绝望和痛苦中死去!” “最后,甚至还因为害怕于面对她的尸体,将她扔到了屋外的沙发上。” “我说的对吗,你们三个,杀人凶手!” 第38章 哀求与绝望 “挣扎?哀求?刚刚不是还说是因为服用过量安眠药才导致死亡的吗?” “是啊,服用安眠药不是睡着睡着就死去了吗?” “哪里来的什么痛苦?” …… 在这个几乎人人崇拜侦探的世界中,哪怕是这些年过半百的大爷大妈们,也完全不觉得围观警察办案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而牧远的话,也很快便在人群中激起了一片热烈的讨论声。 在大多数人看来,选择服用安眠药自杀,应当是所有自杀方式中,最没有痛苦的一种了。 所以他们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牧远会说出类似“绝望、痛苦”这样的话来。 当然,更让他们不能理解的,是三位被牧远指着的嫌疑人,为什么会流露出那样的表情? 似恐惧,又似……后怕? 难道说,这起已经被名侦探断定为自杀的案件背后,真的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吗? 人群中,站在琴酒身后的宫野志保,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 客厅中央,牧远没有理会周围吵闹的观众,也没有在意那三个惊慌失措的嫌疑人。 他直接看向了工藤新一,沉声道:“你知道服用安眠药自杀有多痛苦吗?” 看着沉默不语的高中生侦探,牧远继续道:“你只知道服用过量安眠药会造成中枢神经抑制,让人死于窒息。” “但你完全不知道,春野奈奈子所服用的那种安眠药物,会让她的胃部在之后的半个小时里,为了消化掉那些药片而分泌出大量的胃酸。” “很快,药效发作,她的神经活动开始受到抑制,整个人渐渐失去了意识。” “但此时,她的胃部便会因为相关神经系统的紊乱,而不自主地开始收缩,最终演化成间歇性地胃痉挛。” “这将导致大量的胃酸裹挟着胃内的食糜反呕而上,先是灼烧她那因吞咽大量药片而不可避免被划伤的食道,产生阵阵剧痛。” “再让她因为疼痛而暂时的清醒过来,但很快却又会因为药物的作用而再次失去意识。” “就这样,春野奈奈子会陷入一个, ‘被疼醒、吞咽呕吐物忍受再一次的疼痛、昏迷、再次疼醒’ 的不断循环中,无比痛苦地挣扎着。” “这一过程会因为人的年龄和耐药性不同而各不相同,最短可持续几十分钟,最长则可达数个小时之久。” “而年轻奈奈子小姐她,十分不幸的属于耐药性较好的那一小部分人。” “这一痛苦的过程,在她身上一直持续了3个半小时之久!” “在那之后,她才在某一刻,终于无法再控制食道的吞咽动作,同时也彻底失去了自主呼吸的能力。” “胃中的酸糜涌进肺部,更加巨大的痛苦随之而来。” “就这样,在肺部、食道双重剧痛再加上窒息之苦的多重折磨下,春野奈奈子缓缓走到了自己生命的尽头。” “但讽刺的是,如此凄惨尽头,对那时的她来说,却真的成为了一种解脱。” “因为,在那漫长的三个小时里,交感神经的逐渐麻痹,让奈奈子小姐的意识也渐渐和身体产生分离,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意识无比清醒,却根本无法控制身体的特殊状态中。” “在旁人看来,那时的奈奈子小姐,也许就像是喝醉酒的醉汉一样,伴随着各种胡言乱语,不住地干呕着。” “但对于她自己来说……她却是在无比真切地感受着、经历着这一切的绝望啊!” … 随着牧远的话音落下,一种肩膀上压了两块巨石般的沉重感,忽然涌上了人们的心头。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无尽的痛苦中,一步步走向生命的尽头。 那时的春野奈奈子,该有多么的绝望啊? 对于未曾亲身经历过的人来说,似乎只有用长久的沉默,才能安抚住那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 而这种沉默,对于某些人来说,却重如泰山。 … “那,那又怎么样!?”岩木宣明忽然大吼道:“反正我醒过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就死了,又不是我害死她的!” 牧远平静地看着岩木宣明,缓声道:“没错,你的确没有直接害死她,但在他们两人来到你的房间,询问你该怎么办时,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你,你怎么知道!?”岩木宣明猛然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恐的看着牧远,就好似看见了鬼一样。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他想说的是——“你怎么知道他们来找我了?” 牧远摇了摇头,目光略过了岩木宣明,看向了藤津健,开口道:“藤津先生,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救她吗?” “我,我是想过要救她的!”藤津健被牧远看得后退了一步,颤声道:“可是……” “可是你又害怕救下奈奈子小姐后,她会询问你:‘为什么没有按照约定的那样,跟她一起吃下安眠药?’”牧远死死地盯着藤津健,“对吗?” “我,我……” 藤津健的嘴唇开始发白,双腿不停地往后退着,直到“咚”的一声撞到了墙上,他才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牧远叹了口气,依旧用平静的语调陈述道:“当时的你也是这样,六神无主地躲开了奈奈子小姐那满是哀求的目光,跑出了卧室。” “我猜,你先去找了你的前辈西越桜也,将你房间内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但西越先生并没有给出什么有效的建议,而是向你提议,一起去把岩木先生叫醒,三个人一起商量一下再说,对吗?” 说着,牧远的目光转向了始终不发一言的西越桜也。 而西越桜也则是在沉思了片刻后,才开口道:“我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吗,面对那样的情况,普通人大多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拿定注意?” “哦,是这样吗?”牧远似笑非笑地看着西越桜也,“可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建议藤津先生先叫救护车呢。” 西越桜也不换不忙道:“我当时突然被叫醒,精神状态不太好,一时没有考虑清楚。” “精神状态不好?”牧远忽然厉声道:“那你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把藤津健和岩木宣明全都算计进了你的计划里的呢!?” 第40章 收获海量情绪鱼 “岩木宣明先生,西越桜也先生,藤津健先生,你们因涉嫌遗弃罪和违反药事法被逮捕了,还请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 目暮十三一声令下,咔咔咔三声脆响,三位嫌疑人的手腕上便分别多出了一副银光闪闪的手镯。 他们心中那仅剩的一丝侥幸,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终究还是被捕了。 虽然不是以故意杀人罪的名义,但像他们这样的牛郎,又有几个经得起更进一步的深入调查呢? 背靠暴力团组织,勾结风俗店、av公司,以营造虚假共情等方法pua女顾客,引导她们超额消费,让她们签下自身无法偿还的债务,从而不得不开始陪酒陪玩,沦落为风俗女下海拍片,甚至有可能不得不依靠出售自己的身体器官来抵债。 从事着这样的职业的人,能有一个是干净的吗? 只要霓虹警方愿意查,他们三人的人生便也就从此刻起画上句号了。 一丝绝望忽然从他们心中升起。 而牧远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 看着空中那三条满身“污浊”的普通情绪鱼, 牧远有些嫌弃地往过走了几步,抬起手想抓,却很快又放了下去。 没办法,实在是太恶心了,根本就不想用手碰。 但如果就这样任由它们在空中消散,似乎又有点亏得慌。 毕竟再怎么说这也算是消耗了一条二心纹高级情绪鱼后的战果了。 虽然有点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稍稍犹豫了片刻之后,牧远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三条情绪鱼给抓住。 一边抓,他还一边在心里暗自琢磨着:【就算不能吃,献祭了当做湖水空间的养料也好啊。】 但很快他就微微一愣,忽然想起了点什么: 【对啊!我已经重启湖水空间了啊!】 穿越后这一个多月的没“水”生活,差点给牧远过迷糊了,让他都快忘了湖水空间的使用方法了。 … 没错,除了能够探查到念痕的存在之外,湖水空间还能够代替牧远的双手,来抓捕那些游荡在空中的情绪鱼。 如果遇上了一些不知道是否该立即吃掉或献祭掉的情绪鱼,牧远还可以把它们“养”在湖水空间中,留到需要的时候再使用。 简单的来说,湖水空间就相当于是给牧远添加了另一种感官方式,并附带了个装情绪鱼的储物空间。 回想起这些之后,牧远当即不再犹豫,直接张开湖水空间向着空中的情绪鱼笼罩了过去。 而那三条情绪鱼也在被湖水空间笼罩住的一瞬间,好似真的回归到湖水中的鱼儿一般,在其中欢快地游动了起来。 见状,牧远满意地点了点头,便要准备收起自己的湖水空间。 毕竟,总是能感知到他人留下的念痕,对于已经失去情绪羽衣的牧远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精神压力。 但就在这时, 一条又一条的光鱼突然从那些大爷大妈的心圆中,接连窜了出来。 转眼之间,整栋别墅的天花板上,便是飘满各种各样的情绪光鱼! 这一幕颇为震撼,直接就给牧远看傻了。 “这……什么情况?” “这些人……就这么喜欢看别人破案的吗?” 虽说没有心纹的普通情绪鱼并不难产生,但最少也是要有和吃到了顶级美食差不多的情绪波动才行的啊。 难道说,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看别人破案,就和吃满汉全席是一个感觉? 这也太嗨了? 这案子破…哦不,这法事做的,血赚不亏啊! 没有任何犹豫,牧远当即就控制着自己的湖水空间,像网一样扑了过去。 好在二纹情绪鱼献祭出来的初始湖水空间够宽敞,足有十立方米的大小。 不然牧远光是想要把这近百条情绪鱼全都抓住,都要费上很大一番功夫。 很快,看着装满了情绪鱼的湖水空间,一种别样的安稳在牧远心中油然而生。 他记得前世老李总爱说一句话——手里有枪心里不慌。 但对于他来说,这句话其实应该改成——湖中有鱼心里有底! 只要湖水空间里储存了足够多的情绪鱼,什么异能型社交恐惧症? 什么工藤新一身上的“死”气? 都是浮云! … 就在牧远盘算着是不是该再找机会,多做几场“法事”的时候。 一股浓重的“死”气,忽然靠了过来。 牧远一挑眉,顿时知道是谁来了。 没有任何犹豫,空间里养着近百条情绪鱼,如今已是“财大气粗”的他,随手就献祭了一条情绪鱼,然后才关上了湖水空间。 身上披着一层薄薄的情绪羽衣,看着刚一靠近就直接消散的“死”气, 牧远头也不回地缓声道: “工藤同学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牧远的话让工藤新一直接就是一愣。 为什么这家伙的声音……听上去这么和善? 这完全不正常啊! 在工藤新一的记忆中,从他见到牧远的第一面时起,他就从来没有在牧远的脸上见到过什么好脸色! 这个人,不是在“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就是一脸假笑的准备要喷他。 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突然和善了起来? 工藤新一皱眉琢磨着,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心中渐渐有了答案。 “牧远坊主,”工藤新一抬起头,一脸坦然地道:“你就那么想和我较量吗?” 牧远:“?” 较量,什么较量,谁和谁较量? 没有给牧远反应过来的时间,工藤新一直接便接连继续道: “将心理战和逻辑推理相结合的破案方式,的确十分新颖。” “但是……这种方法其实是有缺陷的!” “牧远坊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遇到了一位同样懂得心理学知识的嫌疑人,又该如何破案呢?”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依据怎样的理论基础来构建那些心理诱导与试探的,但我能看出,你刚刚地选择都非常的……大胆!” “可大胆往往意味着同样的风险,牧远坊主,你不可能每次都成功的。” “万一有一次你失败了呢?” “你难道要冒着案件真相从此沉入大海的风险吗?” 牧远:“……” 看着沉默无言的牧远,工藤新一用一种过来人似的口气继续道: “虽然我并不认为推理是可以用来较量的东西,但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要赢过我,甚至不惜牵连到小兰的话……” “牧远坊主,你还是尽早放弃那样的歪门邪道!”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一个不使用堂堂正正的推理,只关心胜负的人,是永远都不可能登上,那名为霓虹第一名侦探的宝座的!” 工藤新一的声音慷慨激昂、铿锵有力。 “我是不会把小兰交给你的!” 牧远的表情…… ???(⊙_⊙)??? 第41章 牧远:等我也能打爆电线杆时 在恋爱这方面,牧远的经验完全为零。 但这并不妨碍他从各种各样的人类精神文明宝库中汲取相关的知识。 而根据一本名为《青春期人类男性的怪异行为分析》的宝库所说——“青春期人类男性的异常行为有99可用吃醋来概括。” 牧远可以大致判断出他面前的这位高中生名侦探,大概率是……吃醋了? “你是不是喜欢小兰小姐?” 牧远想了想,忽然对工藤新一说道。 “我……”正在侃侃而谈的工藤新一直接一卡,满脸通红地急声道:“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我只是作为小兰的友人,只,只是不希望她被你这样动机不纯的人给利用了罢了!” 牧远点了点头,认真道:“所以你果然是喜欢小兰小姐对?” “你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别人说话!?” “嗯,看来你确实是喜欢小兰小姐。” “你!!!” … 就在牧远和工藤新一进行“亲切友好”的交谈时,另一边的目暮警官等人,却是遇到了麻烦。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伏特加一把推开了拦在身前的警员,大声道:“可是那些小混混主动叫我们来听什么法事的,凭什么不让我们离开?” “呜…”撞到墙壁的高木涉闷哼了一声,轻咳道:“咳咳,还请你们保持冷静,我们并没有禁止你们离开的意思。” “怎么回事,高木?” 玄关处的争吵很快就将周围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高木涉看着来人,捂着胸口道:“目暮警官,刚刚在我执行你的命令,让总监他们先行离开的时候,这几个人他们咳咳……” 快步赶来的目暮十三赶忙挥了挥手,示意高木涉先到一旁去休息,他已经了解了这里的情况了。 然后,目暮十三便是目光一沉,看着琴酒等人道:“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该死的条……” “好了,伏特加。” 就在伏特加准备直接莽上去的时候,琴酒突然摆了摆手,拦住了自己最忠实的司机。 转过头、寒着脸,琴酒十分镇定的问道: “这位警官,我想,我们应该不是什么嫌疑犯?” “不知道警方为什么要阻止我们离开呢?” 这样的态度直接让搜查一课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们心中一沉。 直觉告诉他们,黑衣男子这一行人,一定有问题! 先不说普通人怎么敢推搡警察,光是被警察质问时还能如此镇定,就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他们,对警方抱有敌意,却并不畏惧! 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对警方抱有这样的态度呢? 目暮十三想了想,忽然道:“你们应该不是这附近的住户?” “那么,介不介意我询问一下,你们今天来到这附近的目的是什么呢?” “另外,你们的身上……应该没有携带什么违禁品?” “如果没有的话,介不介意警方搜查一……” 随着目暮十三的问题一步步递进,周围的人们能够明显感觉到,琴酒等人周围的空气好像忽然冷了好多度似的 ——冰得有些吓人。 但就在人们觉得,一场冲突已经在所难免了的时候,一声大吼却是突然打断了目暮十三的话。 “好哇,你们几个无赖竟然追到这里来了啊!?” 带着金丝眼镜的岸本奇石忽然从保镖的队伍中跳了出来,一脸气愤地瞪着琴酒等人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很多次了吗?” “老师他是绝对不跟你们进行什么交易的!” “识相的话,你们还是快点自己离开,不然我就要请警方动手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目暮十三直接一愣,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这些黑衣人,竟然是为了富坚义雄这个国会议员而来? 作为一位资深老刑警,目暮十三可是深知,在霓虹,有些浑水绝不是作为警察就能随便蹚的。 此时最好的选择,就是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问题是,现在不光有国会议员在场,还东京警视厅的警视总监也在呢啊。 这就让目暮十三有些麻爪了。 他只能用求助的目光,偷偷看向了白马警视总监。 好在,白马警视总监很快便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要轻举妄动。 目暮十三顿时心中一松,缓缓退后了一步,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见状,琴酒一言不发地回头扫了一眼,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带头先一步离开了别墅。 … 另一边,被琴酒扫了一眼牧远则是心中一沉。 普通情绪羽衣所带来的感知增幅虽然没有二纹情绪羽衣那么强,但刚刚琴酒眼中的杀意可都快变成子弹直接打在他脑袋上了! 他要是再感觉不出来,那可就太迟钝了。 收获了近百条情绪鱼的喜悦,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被这样的杀神盯上,可是牧远现在最担心的事情!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作为二泉寺的坊主,牧远其实是不太惧怕有人正面图谋二泉寺这块肥肉的。 毕竟,二泉寺的后山上,可是埋着东京不少大世家的祖宗先人呢。 再加上有妃英理这位律政界的不败女王保驾护航,牧远还真不信有谁能在短时间内动得了他。 可要是有人想从暗处下手……结果就真有些不太好说了。 前世的牧远倒是不怕,在被老李训练了那么久又不打算出国的情况下,自保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但这一世…… 万一对方要是派出一个像毛利兰那样的高手来暗杀他,他还真没把握能逃脱得掉! “看来,重心果然还是得放在完美心圆的人身上才行。” “不然,普通心圆中产出的情绪鱼再多、品质再高、也只是一时的增幅而已,永远无法提高上限。” “嗯,在没有自保的能力前,最好还是低调些为好。” “不然再多招来几个杀神,可就真是神仙难救了。” 心中拿定注意的牧远,完全放弃了之前,找机会多做几场“法事”的打算,准备好韬光养晦,先和毛利一家人或者目暮警官等人拉好关系。 然后等到他也能一拳打爆电线杆的时候……呵呵! 第42章 宫野志保的秘密 随着琴酒的身影从门口消失,牧远的精神压力也是终于恢复了正常水平。 这也让他终于有机会可以观察一下“杀神”的同伴们了。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便是一个和“杀神”一样,同样拥有着“某种意义”上的纯粹心圆的高壮男子。 如果单从外貌上来看的话,这个戴着墨镜的壮汉,可比刚刚那个杀神有威慑力多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个男人的心圆中,牧远却只感觉到了一种……憨厚老实的味道? 总之就是几乎感觉不到什么威胁。 摇了摇头,牧远又看向了下一个人。 这人身材比较正常,不到一米八的身高,同样穿了一身黑衣,带着墨镜,看上去就不像好人。 但牧远只看了一眼,就直接选择了忽略。 因为这人的心圆实在是没什么特别的,定多也就是比普通人的更阴暗一些罢了。 说白了就是个路人,完全不值得多加注意。 “看来,需要在意的果然只有那个男人吗?” 带着这样的想法,牧远略显随意地将目光移向了“杀神”的最后一个同伴。 然后他的眼睛就移不开了! “这,这个女人的心圆……” … 别墅的玄关处,刚刚准备迈步离开的宫野志保忽然脚下一顿,若有所觉地回过了头,顿时发现了正在偷瞧她的牧远。 “你终于发现我了呢……” 宫野志保一闪不闪地盯着男孩眉角上的伤疤,记忆好像忽然回溯到了她还在羙国上学的时候。 … “别开玩笑了,像你这样的小鬼凭什么给我们上课?” “让人恶心的小猴子,别以为你得到了教授的表扬就可以看不起人了!” “今天我们一定要给你点教训!” 身高马大的同学们一声声地咒骂着,铺天盖地的面包、布丁、鸡蛋同时向她飞来。 她没有选择呼救,只是无助地闭上了眼睛。 因为她知道,为了不引起过多的注意,组织的人是不会在这种小事的。 所以她只能像往常一样,默默忍受。 【没关系的,只是食物而已,不会很疼,忍忍就好,很快就过去了。】 她在心中不断默念着,仿佛只要这样,就能把即将发生的一切都忽略了一样。 但随着物体飞行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的心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揪了起来。 下一刻, “啪,啪噗砰……” 无比熟悉的碰撞声再次响起。 但奇怪的是,为什么她的身上没有被砸到的感觉? 疑惑之中,她悄悄地将眼睛睁开了一道小逢,然后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啊!你……” 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前。 男孩儿穿着一件看上去就十分华贵的西阵织袈裟,正张开了双手,宛如一面遮天的大幕一般,将扑面而来的一切全都挡了下来。 但袈裟上的那只金孔雀,却也被各种果酱、蘸料和油污给染成了一只锦鸡。 “你,你没事?” 她心中一紧,忍不住开口问道。 男孩儿回过头,只是微微一笑道:“太好了,你没有被砸到呢!” “呜……”她忽然胸口一闷,满脸滚烫地低声道:“笨蛋!你的衣服都脏了,肯定会被骂的!” 男孩儿保持着和善的笑容,满不在意道:“没关系的,只是一件衣服而已,而且我也得到了更珍贵的东西。” “你……” 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心脏总是在胸口咚咚咚地敲着,很是烦人,让人无暇顾虑其他。 但就在她认真思考着,接下来究竟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声怒吼却是再次从前方传来。 “两个该死的臭小鬼,竟然敢不用英语,少看不起人了!给我去死!” 嗖! 一声与之前明显不同的尖锐嗡鸣声响起。 在她惊恐地注视下,一把银光闪闪的餐刀,正激箭流星般飞来! “小心!!!” 她拼了命地大声提醒着,但一切还是晚了。 寒冷的餐刀撞在了男孩的头上,落在地上,发出了叮的一声。 这清脆的声响,也让她的大脑瞬间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变得一片空白。 大量的血液顺着男孩儿的脖颈留下,很快便洇湿了袈裟内的白色里衣,将一抹鲜红带到了后领上,看得她心脏骤然一缩。 “啊!!!救命啊!!!” 她不顾一切地求救着,哪怕这样做会招来“那个人”的惩罚,她也在所不惜。 从小就拥有着过人的学习能力,很早就开始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的她,第一次失控了。 万幸的是,她的嘶吼加上男孩儿脸上那颇为唬人的出血量,真的把扔出餐刀的羙国同学吓住了。 “知,知道厉害了,看,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瞧不起人!” 匆匆撂下几句狠话,跌跌撞撞地狼狈逃窜。 这一幕本该十分解气,但她的心中却只剩下了自责。 因为如果不是她开口叫了男孩儿的话,男孩儿就不会回头。 男孩如果没有回头,自然也就不会发现不了空中飞来的餐刀,更不可能会受伤了。 而且那些人,本来是奔着她来的啊!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不,这不是你的错。” “你,你怎么知道?” 男孩儿的话让她大感意外,甚至产生了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想法 ——难道他会读心术? 男孩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伸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似乎是想要擦干血迹,让自己的情况看上去不那么的吓人。 但很显然的是,男孩儿失败了,他这一抹反而更像是一位重伤员了。 “嗯……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糟糕。” 也学是发现了她的目光,男孩儿有些尴尬的解释着: “不用看了,我的眼睛没事,只是道额头上的小口子罢了,过两天就会好的。” “噗……傻子!” 看着男孩儿笨拙的样子,她不知为何就笑出了声。 但就在她想要问一问,男孩儿叫什么名字的时候,一道冰冷的质问声却是忽然从门外传来。 “你是怎么回事。”黑衣男子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没有危险为什么要捏碎紧急呼救器?” … 脑海中的画面渐渐消散,宫野志保缓缓收回了视线,暗暗道:“果然只是道小口子呢,看上去,还挺可爱的。” 嘴角微微上翘,茶色的短发随着脚步,在空中欢快地抖动着。 … 另一边,随着宫野志保的身影消失在玄关尽头,牧远也是终于回过了神。 但他的心中,却是不知为何,忽然有了一种怪怪的感觉。 按理说,穿越之后,他也见过了不少的完美级心圆。 可为什么这个“杀神”同伴的心圆……总让他有一种莫名心疼、想要对对方好的感觉呢? 很奇怪,怪让人在意的。 第43章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可惜了,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冒出这样奇怪的想法,牧远瞬间被自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个女人可是黑衣“杀”神的同伴啊! 就算对方的心圆完美,人也长得好看,身材还那么……他也不应该冒出如此可怕的想法啊! 难道说,那个茶发女人,也有着什么特殊能力吗? 不然怎么会让人产生这么可怕的想法? 转头看了看同样正若有所思地盯着玄关的工藤新一,牧远顿时心中一沉。 “不行,这个世界的潜在危险实在太多了,一定要保持理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那个茶发女人真的拥有着什么,让人忍不住会去想她的特殊能力,那可就真是太可怕了。 只是想一想,牧远都有些不寒而栗。 因为他此时可是披着情绪羽衣呢啊! 这意味着对方的能力,很可能是能够穿过情绪羽衣,直接作用于他的思想的啊! 要真是这样,那茶发女人的能力,可比工藤新一的“死”气可怕上无数倍! 想到这里,牧远顿时打消了去探查对方身份的想法。 毕竟,完美的心圆只是值得结交成为朋友而已。 完全不等于在立场不同的情况下,对方还会手下留情。 在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之前,牧远觉得还是要低调一些为好。 至于为什么在刚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会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这说不定也是对方的特殊能力! … “牧远坊主,你对刚刚那几个黑衣人,怎么看?” 正在牧远思考着低调发育的计划时,工藤新一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牧远回过头,看了工藤新一一眼,顿时明白了对方话中的意思。 显然,面前这位高中生名侦探,也凭借着他那与生俱来的敏锐观察力,发现了黑衣“杀”神一行人的与众不同。 但让牧远有些好奇的是,工藤新一究竟发现了什么? “什么怎么看,那几个人有什么问题吗?”牧远有些做作的反问道。 “你肯定也发现了。”工藤新一笃定地看着牧远,“那三个黑衣男子的衣服里……” 牧远眨了眨眼睛,奇怪道:“衣服?你的意思是他们在这个季节穿那种衣服太热了吗?” “其实我觉得还好,要说热的话,目暮警官他……” “别开玩笑了!”工藤新一有些恼怒地打断了牧远的话,生气道: “我可是在你的提醒下,才注意到的啊!” “凭你的观察分析能力,一定早在最开始就发现了!” “那三个黑衣男子胸口衣襟随脚步抖动的频率十分不和谐,显然是在其中装了什么重物的样子。” “而能够被藏在那个地方的重物,最有可能的,也是最符合那个重量的,就只有……” 牧远恍然大悟道:“诺甚亚!” 工藤新一:“……”(你是故意不礼貌的是吗?) … 工藤新一所指的是什么,牧远自然是听出来了的。 在霓虹,那样的“杀”神和他的手下身上带了枪,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要是没带,那才让人惊讶呢。 但牧远完全不想和一个高中生讨论这样的问题。 即便这个高中生,的确有着让他都感到惊讶的观察能力和刑侦天赋,最好的讨论结果也不过就是浪费时间罢了。 难道还能指望一个高中生去把那样的“杀”神给抓起来吗? 不反被一枪干掉,都算是侥天之大幸了好? 敲个闷棍被抓去做人体试验,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可以说,如果不是工藤新一好像跟毛利兰的关系不错,有可能是毛利兰所说的那个“在意的人”的话, 牧远根本连闷子都不想跟他逗一个。 什么高中生名侦探,简直就是在开国际玩笑嘛! 这样想着,牧远当即便打算赶紧结束和工藤新一的废话,看看能不能趁机在和目暮警官等人攀谈两句拉拉关系,然后快点回到寺里弄点东西吃了。 但就在这时, 工藤新一却是再次挡在了牧远的面前,格外认真地看着他道: “你,并没有谋害木子坊主,对?” “嗯?”牧远一愣,饶有兴趣地道:“是什么让你改变看法的呢?” “呵,一个愿意冒生命危险协助警方办案,且无法接受案件的真相被隐瞒半分的人……或者说,像你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是那样的小人呢?” 名侦探一脸阳光的笑着,让人情不自禁地就想要被他的话所感动。 但听着这种极具主观色彩的随意判断, 牧远直接就是脸色一沉。 “你知道刚刚在车上的时候,我为什么会打你吗?” 工藤新一脸上的笑容猛然一滞,鼻腔里不久前才彻底凝固的血痂,似乎有隐隐作痛了起来。 “你这个家伙!” “你为什么想要成为侦探?” “我……” “你是不是觉得当侦探抓罪犯很帅,查明案件背后真相的感觉很爽?” 牧远没有再给工藤新一插嘴的机会,直接便继续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去当警察呢?” “是因为警察一点都不自由,必须受上级命令的限制,不能随心所遇的想怎么查就怎么查,想查谁就查谁吗?” “那你知道警察为什么不能随心所遇地展开调查吗?” “因为他们身后背负着保护人们生命、财产安全的责任!” “因为他们不像你,只凭自身好恶、毫无责任感可言地肆意妄为!” 牧远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沉重,给人一种落地有声的感觉。 这让工藤新一虽然很想反驳,却又因为脑海中的话语并没有牧远的那么有力,而一时间有些僵住了。 “我才不……” “好啦好啦,这是何必呢?” 就在工藤新一刚酝酿好准备开口之时,目暮十三却是忽然走了过来。 他一把搂住了工藤新一的肩膀, “今天的案子还真是要感谢你们二位了啊,如果不是有工藤老弟你的推理和调查,还有牧远坊主你……嗯,做的法事,我的麻烦可就大喽!” 目暮十三用满级的和稀泥技巧,直接将工藤新一刚刚想好的话给憋了回去。 但从高中生名探那炯炯有神的双眼中,牧远还是可以看出 ——这小子还是不服! “呵……” 牧远气笑了。 第44章 来自人间恶鬼的试探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想得明白还是想不明白,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次。” 牧远认真地看着工藤新一,缓声道: “木子和尚是个与众不同的怪老头,但他走的很安详,没有任何遗憾。” “事先将某人预想成罪犯后才进行的推理,并不叫推理,而叫无端的恶意揣测。” “如果你想不明白警方断案时为什么要采用无罪推定的原则的话,我建议你还是乖乖回去上学,不要再有事没事就往犯罪现场瞎跑了,因为说不定哪一天,你的推理就会逼死一个本应还能活着的好人。” 话说完,牧远也不管工藤新一有什么反应,直接便转过身看向了目暮十三。 “目暮警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还欠我一个要求?” “啊?呃……” 牧远的话直接把目暮十三刚准备和的稀泥给打断了。 看着已经开始望向这边的白马警视总监,目暮十三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开始麻了。 区区一个警部,竟然敢为了办案和二泉寺的坊主做交易,这要是传出去了…… 想到这里,目暮十三也顾不上工藤新一的情绪了,赶忙拉着牧远的胳臂小声道: “哎,牧远老弟啊,你的要求我肯定是没忘的,但这件事……咱们能不能私底下再说啊,毕竟,你看,警视总监他……” 闻言,牧远皱了皱眉,第一次将目光集中在了人群中的两个大人物身上。 先是留着警长胡的白马警视总监。 【完美级的心圆嘛?倒也不出所料,不过好像和二泉寺没有什么联系,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 再就是始终保持着眯眯眼的富坚义雄。 【从周围人的态度来看,这人的身份似乎还要比警视总监高上一些,只不过这心圆……可真是人间恶鬼啊!】 “不过,倒是很符合他霓虹政客的身份。” 牧远凝视着富坚义雄的心圆,暗自调侃着。 但他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富坚义雄竟是突然转过了头,对着他十分礼貌地笑着点了点头。 四目相视,牧远的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对于这种人间恶鬼,牧远是真的不太想有什么交集。 但事情显然没有往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只见,富坚义雄忽然对着身边的一位保镖耳语了几句,那位保镖便快步向着牧远走了过来。 “唉……” 深知躲不过了的牧远叹了口气,只能先跟目暮十三说了一下约定的事情以后再说后,然后便主动往那位保镖来的方向靠了过去。 身为二泉寺的坊主,牧远虽然不太怕麻烦,但也完全没有必要平白招惹这样一位,比警视总监还位高权重的恶鬼。 很快,牧远便被那名保镖领进了人群中。 但还没等牧远走到富坚义雄的身边,另外两位保镖便是忽然靠了过来,将牧远拦在了距离富坚义雄两米之外的位置上。 “对不起,牧远坊主,为了确保议员的安全,还请你配合我们进行例行检查。” “例行检查?”牧远一挑眉,“你的意思是想要搜我的身?” 黑衣保镖神色不变道:“对不起,这是规定。” “呵…” 牧远一乐,在饱含深意地看了富坚义雄一眼之后,转身就走,毫不犹豫。 例行检查,还搜身? 对方这是真把他当成不谙世事的小屁孩儿了啊。 以对方那比警视总监还高的身份地位,他身边的保镖怎么可能如此没有眼力见,对自己老板主动叫来要见的人进行什么搜身检查? 这显然是在玩他,换句话说是在给他个下马威啊! 牧远虽然不知道这位议员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如何应对这种情况的方法,老李却是早就教给他了。 结果也不出牧远所料,就在他转过身刚刚走出第三步的时候,一位带着金丝眼镜的西服男子便是猛地冲了过来 “八嘎!” 啪!啪! 无比清脆的巴掌声,直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牧远坊主可是老师最重要的客人,你们怎么敢对他如此无礼!?” 当着所有人的面,岸本奇石毫不留情地训斥着两位保镖。 二人脸上的红印,更是无比直观地表现出了刚刚的那两巴掌,究竟有多么用力。 看着这一幕,要是刚刚被拦住搜身的是其他人,说不定还真就被感动了。 弄不好还要主动过去拦住岸本奇石,为这两位保镖求情了。 只可惜,他们选择了牧远。 … 不远处,牧远只是老神在在地双手环着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前方的表演。 那样子就好像在说——演得不错,但能不能有点新鲜的? 这让一直悄悄关注着牧远反应的岸本奇石,顿时嘴角微抽,心里犯起了嘀咕。 【二泉寺的这位小坊主果然不简单啊,我的安排会不会有些……】 岸本奇石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就在这时。 “啊哈哈哈,牧远坊主,可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一声爽朗的大笑传来,富坚义雄竟是已经主动走了过来。 “一别数年,没想到再见面,牧远坊主竟是已经成为了二泉寺的主持了啊。” 富坚义雄快步靠近,完全没有理会匆忙后退的岸本奇石,直接来到了牧远的面前,伸手便向着牧远的手上抓去。 牧远微微眯了眯眼,轻轻抬起双手,两掌相合地拜了个佛礼,顺势就躲过了富坚义雄的手。 “这位施主,咱们见过吗?” 富坚义雄面色不变,竟也是顺势拜了个佛礼,微笑道:“原来,牧远坊主已经不记得我了啊。” “不过也对,毕竟咱们上次见面的时候,牧远坊主你还不过只是个5,6岁的孩童而已。” “但我和木子坊主,可的确是老相识了哦。” “哦?”闻言,牧远挑了挑眉,“那看来施主你平日里一定是公务繁忙了,不然怎么会一别十余年,都不曾再光临鄙寺呢?” “啊哈哈……”富坚义雄竟是毫不尴尬地爽朗一笑,“这可不是因为我的公务繁忙,实在是木子坊主他所做的斋菜太贵,却又太好吃了啊。” “像我这样清明廉洁的公务人员,可是吃不起二泉寺的一顿斋菜呦!” 牧远皮笑肉不笑地道:“这样么,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我信你个鬼!) “不过……” 正在周围所有人都觉得牧远和富坚义雄之间的谈话氛围越来越和谐了的时候,富坚义雄却是突然收起了笑容,轻声道: “为了能够品尝到和二泉寺斋饭同样等级的美食,老夫这些年可是也没少寻访霓虹各地的食肆。” “十分幸运的是,还真被老夫找到了一位技艺不输给木子坊主的料理大师。” “只可惜木子坊主却已经不在人世了啊!” 牧远心中一颤,知道对方的正题要来了。 “不知……牧远坊主有没有时间代替木子房主,前往老夫的寒舍,一尝老夫请人精心准备的猛虎宴呢?” 第45章 遗弃罪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啊 “猛虎宴?怕不是鸿门宴啊!” 拿着富坚义雄留下的名片,牧远在心中冷笑着。 “霓虹的这些政客果然像老李说的那样,简直可笑至极。” “心里明明对二泉寺这块肥肉眼馋的不行,下手时却又瞻前顾后,非要把对方底牌全都摸清楚了才行。”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在他们没完全调查清楚之前,是不会有什么大动作的了。” “倒是那个黑衣男子和富坚义雄这个国会议员之间……” 牧远眉头微皱,有些摸不清黑衣男子和富坚义雄之间的关系。 虽然刚刚是富坚义雄的下属替黑衣人们解了围,但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敌对还是友善? 其实还真不太好下判断。 毕竟,就算两者之间是敌对关系,如果富坚义雄真的有什么把柄握在对方手中的话,肯定也是不会希望这些黑衣人被警方抓住的。 好在,无论两者之间是什么关系,其实都不会对牧远当前的处境产生太大影响。 因为,以二泉寺当前坐拥巨富,却只有一位18岁的继承人的境况,盯着这块“肥肉”的人可真是不要太多了。 就算这块“肥肉”暂时被迷雾所笼罩着,让它们不太敢直接上前撕抢。 但总有一天会有一只大胆的饿狼出现,不顾危险,垂涎而上。 所以无论如何,牧远都必须尽快拥有真正的自保之力才行。 … 案发现场, 由于牵涉到了暴力团组织,再加上国会议员和警视总监在场的消息很可能已经扩散了开来, 警视厅很快便加派了大量的警力,直接将整个二丁目的街道都给封锁了。 至于那些原本在别墅庭院内烧香诵经的泥惨会成员,也是被强行驱赶到了隔壁的街区上,直到两位大人物安全的离开之后,才骂骂咧咧地走了回来。 整个过程倒是十分迅速,可见霓虹的官员们如果真的想办事,其实还是很有效率的。 但有些搞笑的是,在菊花哥带着小弟满脸担忧地冲进别墅时,目暮警官等人竟然还在安排着那些住在附近的大爷大妈们离场。 至于那三位被捕的嫌疑人,更是依旧被拷在一楼的卧室内,不知道何时才会被押解回警署。 嗯,没错,这就是霓虹官员们的行事作风。 加派了大量警力,只为护送两位大人物离场,至于现场发生的案件……那重要吗? … “坊主大人!”一把推开了想要阻拦的高木涉,菊花哥直接冲到了牧远跟前,忧心忡忡地道:“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如果早知如此,我就直接通知老爹,让他多带些人过来了!” 牧远:“……” 多带些人过来? 你是还想跟国会议员和东京警视厅警视总监扳扳手腕是不? 虽说暴力团在霓虹是合法的,但这些大佬真要想收拾一个泥惨会的小头目,那绝对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无妨。”牧远一边对身后的目暮警官等人摆了摆手,一边对菊花哥继续道: “恭喜你们,春野奈奈子小姐的法事已经圆满结束了,你们可以不必再为此时担忧了。” “真的吗!”菊花哥激动的一蹦脚,下意识地想要去握牧远的手,但很快就又收了回来,有些蠢萌地拜了个佛礼: “啊米豆腐,恭喜奈奈子小姐成佛,此事可真是太感谢坊主大人您了!” “救命之恩!以后只要是在米花町这片地界上,坊主大人您但凡有所吩咐,我菊次郎定万死不辞!” 说着,这位纹着菊花、名叫菊次郎的泥惨会小头目,直接就给牧远来了个120度深鞠躬。 牧远微微点了点头,心中虽然并不太相信对方的承诺,却也没有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一方面是想要借此机会结识一些地头蛇,就算不一定靠得住,也能对他当前的处境有些好处。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 牧远还有些事情,想让这位菊次郎去做。 … “菊次郎先生。” “坊主大人,您叫我小菊就行了!” “……”牧远吸了口气,“菊先生,不知道别墅中的那三位租客,除了这里的居所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住处?” “这……”菊次郎小心地左右看了看,这才小声道:“坊主大人,其实他们是只在能够接到有长期发展潜力的客人时,才有资格住在这里的。” “按照公司的要求,他们平时休息的时候,是不能随便来这里,只能住在公司安排的宿舍的。” “哦?这样么……” 听了小菊的话,牧远才是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他最开始进入别墅,跑到三人床上探查念痕,想要确定一下几人心中最近的执念是什么时,竟然花了那么长的时间。 原来他们这些喜欢炫富的牛郎,也不是每天都能住在大别墅里的啊。 难怪他们天天都要躺上数个小时的床上,都没留下什么太深的念痕呢。 “坊主大人,他们三个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一旁,看着牧远陷入沉思,小菊的心则是瞬间揪了起来。 见识过牧远“本事”的他,现在最怕的就是牧远沉默不语的样子。 万一牧远又发现了什么他看不见的东西…… 小菊觉得成人纸尿布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商品。 “哦,不用担心,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牧远低头看着小菊轻声安抚了一句,袈裟衣袖中的右手,却是悄悄对目暮十三比了个手势。 目暮十三歪了歪头,脑袋上好像冒出了个可爱的问号。 牧远:“……”(难怪你得靠高中生破案!) 好在,目暮十三虽然没看懂牧远的手势, 但站在一旁的佐藤美和子却是很快反应了过来,拿起记录本,状若无事地来到了牧远的身后。 牧远这才舒了口气,继续道:“只是刚刚在做法事的时候,我发现他们三人好像隐藏了某些十分可怕的东西,在其他的住所。” “可,可怕的东西!?”小菊瞬间咽了口口水,颤抖道:“什,什么东西?” “唔…在不知道具体位置的情况下,我也判断不出来,不知道你能不能把他们其他住所的地址告诉我呢?” “如果不太方便透露的话,恐怕就……” 听到牧远前面的话,小菊还有点犹豫,但一听后面这句,他立马就跳了起来: “当然没问题!公司的宿舍就在米花町六丁目的车站旁,这三个家伙的门牌号是301,302和607!” “嗯,请稍等一下,给我点时间,我来感觉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坊主大人您请便,千万不要着急!” 说着,小菊十分自觉的退后了两步。 而牧远则是缓缓转过了身,看似是望向了窗外,实则对着佐藤美和子用力眨了眨眼睛。 佐藤美和子顿时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拿出了她的翻盖手机。 … 遗弃罪?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呢? 第46章 出狱他们怕是没有机会了。 客厅的角落里,自从听了牧远的话后,工藤新一便一直保持着沉默。 其实,他很想对牧远说: 侦探并不像你所认为的那么简单。 侦探可以侦破许多警方难以侦破、甚至无法侦破的案件。 如果没有侦探,许多案件的真相都会被掩埋、无数的冤屈可能永远也得不到洗刷的机会。 侦探是有作用的! 侦探的存在,无论是对于警方、受害者、还是围观的普通群众来说,都是有价值的! …… 以上的一切,他都想一句句地说给牧远听。 但当他听到了牧远的那句——“他的推理,可能会逼死一个本应该还能活着的好人”时, 这一切的一切,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难道,自己的梦想和坚持真的是有问题的吗? 那么,作为同样渴望真相的人,他的选择又到底是怎样的呢? 疑惑中,工藤新一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悄悄看向了正在和菊次郎交谈的牧远。 而牧远的“小动作”,也很快便被这位名侦探给发现了。 “他是打算……” 工藤新一眉头轻蹙,心中很快有了答案。 … 另一边,牧远则是并没有发现工藤新一的暗中观察,因为他正在全力地表演着一幅“神游物外”的样子。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将近十分钟,才终于在佐藤美和子的一个点头之下,宣布了结束。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他们在藏什么了!” “还好不是那个东西……还好不是啊!” 牧远突然有些神叨地自言自语了起来。 咕咚… 小菊直接咽了口口水,颤声道:“牧,牧远坊主,他们那三个家伙,到底藏了……什么?” “啊,不用担心。”牧远看着小菊,和善一笑道:“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好像只是一些用来帮助他们获得自由的证物而已。” “那些东西之所以会让我感到担忧,也纯粹是因为牵涉到了许多无辜的生灵,再加上可能会对你们也有些不利的影响,才让我误会了而已。” “放心,这些东西绝对没有让我做法事的必要!” 说完,牧远还拍了拍菊次郎的肩膀,看上去像是在安慰对方的样子。 但被拍的小菊,却是心中一颤再颤。 能让三个泥惨会培养的牛郎获得自由的证物? 牵扯到许多无辜的人? 可能会……对他们不利!?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呢!? “坊主大人……”小菊皱着眉,“您所说的证物是指?” “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牧远摆了摆手,不在意道:“好像就是一些跟他们工作内容有关的照片、录像带、录音之类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小菊:“!!!” 与牛郎工作内容有关的照片、录像带、录音? 还能够帮牛郎获得自由? 这是不要紧的东西? 这是要命的东西啊! “八嘎!这三个忘恩负义的混蛋,竟然敢保留那种东西,我看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啊!” 明白了牧远所说的是什么后,小菊瞬间暴怒。 因为他可是知道,会里为了帮助手中培养的牛郎控制顾客,可是给了这些牛郎不少见不得人的“工具”啊。 这些“工具”要是被爆出来,不要说他了,恐怕就连他的大哥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当即,小菊便是开始思索起来,该怎样湮灭掉这些证据了。 但就在他刚开始思考之时,牧远的声音却是再次响起。 “怎么会活得不耐烦呢?”牧远奇怪道:“我记得他们在刚刚被捕的时候,好像就和警方提到过类似的东西呢。” “想必,警方一定会参考他们的立功表现,酌情减轻对他们的刑罚的?” “说不定,他们很快就能出狱,重获自由了呢!” “什么!?”小菊一声惊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该死,这三个忘恩负义的……” 小菊的话还没骂完,一声开门的嘎吱声便是响起。 在现场的大爷大妈们终于走光了之后,搜查一课的刑警们终于有机会押送自己的嫌犯了。 三位牛郎戴着银手镯,排成一排,依次走了出来。 牧远顺势努了努嘴道:“看,他们不吵不闹的样子,一定是已经和警方达成一致了。” “所以菊先生你就放心,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出狱,重新为你们工作了呢。” “很快出狱?”小菊手臂上的菊花抖了抖,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道:“他们恐怕是没有出狱的机会了。” “咦?菊先生,你说什么?” “不,没有什么。”小菊忽然一鞠躬,“牧远坊主,会里突然有些急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哦,这样吗。” 牧远点了点头,带着和善的微笑,看着匆忙离去小菊等人,心中格外满意。 但还没等牧远高兴多久,一股浓重的死气便是压了过来。 … “你不是也没什么两样吗?” 工藤新一走了过来,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但牧远只是瞧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工藤新一似乎早就料到了牧远的反应,自顾自地便继续说道: “你其实完全可以请目暮警官调查他们的地址,而不需要从泥惨会的人口中问出答案。” “但你却并没有这么做。” “所以,你是故意想要把藤津先生他们私下做的交易,透露给泥惨会的人?” “像你这样只按照自己的好恶,肆意给他人定下远超律法之外惩罚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对我说出那样的话呢?” 说完,工藤新一便死死地盯着牧远,大有一副牧远不回答他就决不罢休的意思。 而牧远则是漫步来到了摆放香炉的茶几前。 “工藤同学,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牧远不慌不忙地把香炉和木鱼装好,平静道: “我只是一个前来给亡者做法事的和尚,我所提的问题,还有我所说的话,也全都是为了了解死者的生前,让法事能顺利进行下去而已。” “你!” “我?就我个人而言,最讨厌的职业是侦探,最不想做的工作是刑侦。” “你这个家伙,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了!” 名侦探终于被牧远一而再再而三的敷衍给激怒了,忍不住一把抓住了牧远的袈裟。 “像你那样妄图超越法律审判他人的行为,我绝不认同!”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侦探们之所以受到追捧,绝不仅仅是因为帅气!” 牧远一愣,忽然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因为当侦探真的没什么帅的。” “你!这!家!伙!” …… 第47章 腐烂到根部的黑暗 “工藤同学,如果你真的想动手的话,那有几句话我必须提前告诉你。” 牧远镇定地看着双手抓着他袈裟的工藤新一,平静道: “首先,我绝对不会还手。” “因为我相信目暮警官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胆敢明目张胆违法乱纪的罪犯。” “其次,工藤同学……” 牧远的话音稍顿,在工藤新一意外的眼神中,突然严肃道: “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能代表正义的话,那还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春野奈奈子小姐的那份遗体捐赠同意书,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那当然是……” 工藤新一想也不想地便要作答,但话只说了一半,他的喉咙便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 牧远看了他一眼,继续道: “是该继续按照捐赠协议上的流程进行下去,让那些企图用金钱践踏他人生命的人得偿所愿?” “还是该中止这一肮脏的交易,让春野奈奈子小姐的死,变得毫无实际价值,成为你所标榜的正义的牺牲品呢?” “工藤同学,能告诉我你的答案吗?” “我……” 工藤新一张了张嘴,最终却连一个“我”字,都没能完整地说清楚。 因为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他所坚持的理念,竟会和他人性中的善良相互冲突。 到底是该坚持正义,还是应该顺从心底的仁悯呢? 他真的不知道答案。 最终,在经过了良久的沉默之后,工藤新一才有些艰难地抬起头问道: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牧远笑了笑,脑海中回想起了前世的自己,果断道: “我当然会让捐赠协议顺利完成。” “但在那之后,我会去找藤津健的母亲,让她将这笔钱转交给春野奈奈子的家人。” “至于这些肮脏交易背后的黑手们,一锅全都端掉不就好了?” “你……” 牧远那轻松写意的语气,让工藤新一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下意识地想要问牧远——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办到? 但在回想起牧远刚刚的表现之后,他却又沉默了。 因为牧远,似乎真的有那样的能力。 无论是“说”服藤津健的母亲,还是找到那些背后的黑手,牧远,似乎都有可能做得到。 但问题是,牧远的做法,真的就是正确的吗? “不!我绝不会那样做!” 工藤新一猛然抬起头,似乎终于从牧远的回答中,找到了那个属于他的答案。 “我一定会阻止这份协议的完成!” 认真地看着牧远,工藤新一的声音无比坚定。 “哦?”牧远挑了挑眉,“也就是说,你选择坚持正义,让春野奈奈子白白牺牲喽?” “不,春野奈奈子并没有白白牺牲!”工藤新一承诺道:“因为我一定会用她留下的线索,将这背后隐藏的黑暗全都连根拔起!” 牧远:“……” 虽然早就猜到了工藤新一会说出一些天真的话来,但牧远是真没想到,这小子的话竟然能天真到让人想笑! 把幕后的黑暗全都拔除? 牧远敢这么说,那是因为他前世不在霓虹,而且他的监护人是老李! 但工藤新一敢这么说……那就真是有些搞笑了。 在牧远看来,这小子恐怕连他所要面对的敌人是谁,都还没看清楚呢。 像霓虹这样一个,首相的身后都有暴力团组织身影的国度,想要把黑暗拔除? 那工藤新一怕不是得改个姓,姓川才有可能啊。 “你……”看着工藤新一那斗志满满的样子,牧远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那你加油!” “哼!”工藤新一攥着拳,“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 “……”牧远揉了揉太阳穴道:“那你还不快点去找目暮警官商量案情?” “你!哼!” … 看着真的转身跑向目暮十三的工藤新一,牧远直接就是翻了个白眼。 不过,让这小子有点事干也好,这样这小子就不会带着那一身的“死”气,来找他的麻烦了。 至于工藤新一和目暮警官会不会因此而遇到危险? 在牧远看来倒是不太可能,因为只要稍微回想一下,那位警视总监刚刚的反应,就能够明白个大概了。 作为东京警视厅的实际掌权人,那位留着警长胡的白马警示总监,在看完了佐藤美和子递给他的卷宗后,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呢。 难道说,是因为,东京可能存在一个成体系的人体器官买卖网络,这样的案子还太小,入不了他的眼吗? 这显然不可能! 这种突破人类伦理道德底线的犯罪,对于任何文明国家的警察系统来说,都绝对不可能是小案。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那位白马警视总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甚至有可能,他连其中的内幕都已经了然于胸了。 那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没有动手铲除这一罪恶的网络呢? 因为他动不了手! 牧远甚至都不用去查都能够猜到,究竟是哪些人在背后支撑着这项买卖。 毕竟在霓虹,又有谁能比那些身居高位的达官显贵们,更在乎自己的生死和健康呢? 而且牧远前世的时候可是听老李说过,霓虹的某些位大人物,可是有着即便自己的身体没病,也想更换年轻“部件”的特殊癖好呢。 这个国家的变态和腐烂,早已经蔓延到根里了! 岂是一个高中生侦探就能够去除的? 至于工藤新一和目暮十三的调查,恐怕也过不了多久,就会因为“线索中断”而就此搁置了。 牧远可不想蹚这些浑水。 前世为了能够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他就已经浪费了二十多年的人生了。 这次既然能够重新再来,还让他遇到了毛利一家和目暮十三等人这些,拥有着完美心圆,可以放心结交的人。 他可不想再在一些几乎无法改变、他也懒得去改变的事情上浪费生命了。 “继承并守护住二泉寺这份家产,过上像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偶尔和朋友聚会聊天的平淡人生,才是我的终极目标!” 牧远在心中暗暗默念着。 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想到结婚生子的时候,一个茶发女孩儿的身影,忽然再次在脑海中浮现。 “嘶……该不会真的是某种可怕的特殊能力?” 牧远猛然打了个寒颤。 …… 第48章 神秘巨蛋和黑衣人留下的念痕 在工藤新一和目暮十三耳语了片刻之后, 不出牧远所料的, 三位原本已经被装车了的嫌疑人,随即又被逐一地带了回来,分别看押在了各自的房间中。 而搜查一课的其他警员们,也在听了目暮十三的解释后,很快便摆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正所谓特事特办,他们显然是下定决心要尽快完成这起惊天大案的初步调查了。 对此牧远倒是没什么想说的,反正都只是白费功夫而已。 不过,趁着他们自顾不暇的这段时间,牧远倒是正好可以去做一件他想了好一阵,一直没找到机会去做的事情。 … 回忆着黑衣男子等人之前所站的位置,牧远缓步来到了别墅玄关旁,靠窗的一处角落中, 一边端详着附近的地面,一边喃喃道: “原来,他们选择站在这里,是因为翻窗逃走时距离外侧的院墙最近啊。” “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这个位置翻到隔壁的别墅中,应该可以直接抵达隔壁别墅的车库。” “看来,这些人果然都是专业的啊。” “那么,就让我来看看,你们到底为什么想要我的命!” 说着,牧远便打算开启湖水空间,向着地面上残留的念痕探查过去。 但就在这时,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却是突然从玄关处传来。 “咦?牧远啊,你没事?” 刚在屋外打完电话回来的毛利小五郎,看着牧远弯着腰单手撑地的样子,一脸担忧的走了过来,关心道: “是不是你的病又发作了?” “用不用先找个地方躺一下啊?” 牧远:“……” 原本他还想在毛利一家人面前装作正常人的样子,现在看来这个误会是解不开了。 不过,被误会成社恐,其实也有被误会了的好处。 只是稍微琢磨了一下,牧远便放弃了解释的打算,站起身来微笑道:“毛利叔叔,是小兰小姐打来的电话吗?” “嘿呀,叫什么小兰小姐啊,牧远你直接叫她小兰就可以了。”毛利小五郎摆了摆手继续道: “小兰让我问一问你,你所说的那个老奶奶今天并没有来上香,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哦?今天并没有来吗……”牧远想了想,笑着摇头道:“不,也许不来才是一件好事。” “啊?什,什么意思啊?” “嗯…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毛利叔叔你只要告诉小兰小…告诉小兰,不必在意这件事了就好。” “这样吗?那好。” … 窗旁,看着再次出去给小兰打电话的毛利小五郎,牧远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一条即将诞生的三心纹情绪鱼,会就这样消失了吗?” “事情,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呢。” 深知一条三心纹情绪鱼的诞生需要多么浓烈的情感,牧远一点也不担心那位老奶奶会就此消失。 只不过,等到她再次出现的时候,恐怕就会有了不得的事情发生了呢。 摇了摇头,牧远暂时把那位老奶奶的事情放在了一边,再次看向了面前的地面。 “呼……那么强的杀意,应该会留下很明显的念痕?” 嗡! 一阵轻微的空间波动,湖水空间再次以牧远为中心蔓延了开来。 “只剩下两道了吗?”看着地上那两块十分明显的念痕,牧远喃喃道:“不知道时间这么短,究竟能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呢?” 说着,牧远便是抬起了手,准备先献祭一条普通情绪鱼,抵消一下阅读念痕时带来的精神负担。 但很快,他伸向半空的手便是一僵。 “嗯?”牧远抬起头疑惑道:“我鱼呢?” 只见,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空间中,除了一枚满是裂痕的巨蛋之外,竟是只剩下一条发着光的普通情绪鱼了。 看着这一幕,牧远整个人都迷了。 其他的情绪鱼呢? 他那一百多条情绪鱼哪去了? 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了? 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啊! 就在牧远一脸纳闷之时,湖水空间中那条最后的情绪鱼,恰好摆着尾巴来到了巨蛋的附近。 然后…… 呲溜! 牧远瞬间瞪大了眼睛,差点爆出一声“卧槽!” 这枚比鸵鸟蛋还大一些的神秘巨蛋,竟然会吞噬湖水空间内的情绪鱼! 一百多条情绪鱼啊! 虽然只是最低级的普通情绪鱼,但那也是牧远前世花上一年的时间,都不一定能收集到的啊。 这可怎么能忍? 心中气急的牧远想也没想,照着头顶上方就挥出了一拳。 这一拳精准地命中了上方的巨蛋,但…… 牧远的手上竟然没有任何触碰到实物的反馈感! 好像是打在了空气上一样。 空中的巨蛋,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可如何是好? 打又打不到,赶又赶不走,难道只能任由它随意吞噬湖水空间中的情绪鱼吗? 就在牧远开始有些郁闷的时候,一道一闪而过的亮光却是让他忽然一愣。 “嗯?这是……”牧远认真盯着巨蛋表面的裂痕,忽然惊讶道:“吞噬情绪鱼,难道是为了填充这些裂痕?” “那如果这五道裂痕全都被填满了,会不会孵出什么东西来?” “五道裂痕,外形和心纹十分相似,难道说……是那条五纹情绪鱼!?” 仅仅只是猜测,就差点让牧远高兴得跳了起来! 如果只用大量的普通情绪鱼,便能换来一条五心纹的情绪鱼的话,那简直是血赚不亏啊! 不,这已经完全不能用亏不亏来形容了。 因为,那条五心纹的情绪鱼,可是拥有着能从油罐爆炸中将他救下,并带着他来到这个新世界的力量啊! 牧远甚至都有点无法想象,由一条五纹情绪鱼所幻化出的情绪羽衣,究竟会有着何等强大的力量。 看着这枚巨蛋,牧远忽然有了一种预感 ——如果他能将这枚巨蛋上的裂痕填满,这枚巨蛋一定会成为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保命底牌! 想到这,牧远当时就不郁闷了。 他不但不郁闷了,甚至还开始觉得,那一百条普通情绪鱼,还是喂得少了! 毕竟,就从巨蛋上第一道裂痕被点亮的大小来看,至少也还要再来个一千次,才能将这道裂痕完全充满。 “唉,看来是任重而道远啊。” “不过还好,在这个世界收集情绪鱼的难度,似乎并不是很大。” 回想起那一百多条情绪鱼的来历,牧远的心中顿时充满了希望。 … 暗暗有了计划后,牧远这才再次将目光移向了地上的念痕, 随即再次为难了起来。 情绪鱼没了,这两道念痕可怎么办? 不探查了? 怎么能不查? 那可是想杀他的人留下的啊! “唉…干了!” 咬了咬牙,牧远最终还是选择了直接硬上。 一股巨大的眩晕感,立即在他手指刚刚触碰到地面时席卷而上。 他直接脚下一软,下意识用手肘支撑在窗台上,这才没有直接摔倒。 “呼…新实验室?什么意思?” 喘着气,牧远脸色煞白地喃喃了一句,目光再次汇聚在地上的另一道念痕之上。 要继续查看吗? 只是查看一道都快要晕倒了,如果再坚持查看第二道…… 但如果不看,仅凭第一道念痕中残留的信息,牧远跟本就不明白黑衣男子脑海中所想的新实验室,跟他这个二泉寺的坊主有什么关系。 无奈之下,牧远只能再次伸出手,向着第二道念痕摸去。 然后他便瞪大了眼睛,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颤声道: “夏天,在最中间的那口冰西瓜上加了勺糖……” 第49章 宫野志保的新任务 翌日清晨, 新米花通路上, 一栋墙体崭新但招牌却老旧到只剩下了“薬品会社”四个字尚且清晰的建筑外, 琴酒的保时捷356a正静静地停在街对面, 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的进口轿车缓缓便停在了建筑物前。 身着一件蓝色外套的宫野志保从后座上走了下来。 看着面前的研究所,她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外套内的黑色修身衬衣随即呈现出一道美好的弧线。 “啊呜……” 可爱的哈欠声中,竟是罕见地透露出些许的慵懒。 这让驾驶座上的司机瞬间心中一凉。 因为早在前来任职之前,他的培训教官就反复叮嘱过他 ——“组织里那些拥有代号的干部,几乎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所以无论他们是对你好、对你坏、对你热情、还是对你冷漠都无所谓,只要他们不在你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另一面,你就是安全的。 但如果他们原本一直十分冷漠且对你充满防备,但突然有一天在你面前放松下来了的话…… 你可能就要被‘换’掉了。 你一定要记住,组织里除了那些拥有代号的干部之外,其他人,全都是消耗品!” 想到这,司机的后背当时就被冷汗给浸透了。 难道说,他就要被“换”掉了? 不然的话,这位向来冷淡且眼中总是有种淡淡哀伤的雪莉大人,怎么会突然这么放松下来,对他都不设防了? 这怕不是在说,再也没有防备他的必要了啊! 【教官说的没错,这些有代号的干部们,全都是怪物!】 【别看平日里对待下属十分照顾,给人一种面冷心热的感觉,可一旦翻脸,那真是暴风骤雨一般迅速果决,毫无回旋余地啊!】 【吾命休矣!】 就在这位胆战心惊的司机先生,觉得他的面前马上就要出现一支勃朗宁的时候,一阵短促的笛声却是突然从街对面传来。 滴滴! 两声轻响, 正要迈步走进大楼的宫野志保脚步一顿,脸色瞬间就低沉了下来。 司机先生看着后视镜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可能还有救? … “你来做什么?” 缓步来到保时捷356a旁,宫野志保冷声道:“现在的你应该没有时间闲逛了?” “哼…我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半开的车窗中,琴酒那冰冷的声音幽幽传来:“不过是几只狡猾的老鼠而已,迟早都会被我抓住的。” “反倒是你,雪莉,你为什么要派人去调查那位二泉寺的坊主呢?” 话音落下,两道充满审视的目光便落在了宫野志保的身上。 宫野志保知道,只要她的回答稍有犹豫,便一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好在,早在派人去调查之前,她就预见到会有这一幕发生了。 “你不是说要我来选择新实验室的地点吗?” 就在琴酒话音刚下的同时,宫野志保便毫不犹豫地答道:“结果新实验室的地点没能落实不说,还浪费了我宝贵的研究时间,看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法事?” “难道我不应该查一查你……是不是有问题吗?” 按照预先演练的那样将这段话说完,宫野志保只觉得她的心脏现在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 每一次和面前这个男人对话时,她都会忍不住地感到紧张。 即便是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甚至还运用了些许心理学知识,揣摩了一下对方的想法,这种紧张感也没有被减弱分毫。 只不过, 唯一和以往不同的是 ——她这次的紧张并不是为了自己。 … 街道上,区区数秒的沉默,对宫野志保来说却好似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漫长。 终于,在一辆路过的摩托车所带来的噪音中,琴酒忽然笑了。 “呵…可笑的女人,你竟然会怀疑我?” 丝毫听不出笑意的笑声中,一个被牛皮纸包裹着的档案袋忽然从保时捷356a的车窗中被递了出来。 “这是?”宫野志保微微一愣,不太明白琴酒的意思。 “里面是二泉寺的所有土地产权资料的复印件,还有二泉寺新任坊主牧远的个人资料。” “什么!?” 宫野志保只感觉她的心脏猛然以缩,一个可怕的猜想忽然出现在心中。 难道说,昨天琴酒和那位国会议员之间的交易,并不是直接的土地买卖? 而是…… “既然你怀疑我,那这次新实验室地点的探查任务,就交给你来负责。” “你,你是说……新实验室的地点是……” 宫野志保的声音微微地颤抖着。 但琴酒却是果断道: “当然就是二泉寺所拥有的那5000亩地了。” “不过,以那些家伙的行事作风,事成之后组织恐怕只能得到其中的一小部分,所以你的任务就是选出一片最适合建成实验室的地点,没问题?” 宫野志保下意识地接过档案袋,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道: “那二泉寺的坊主他……” “这就不是你所需要考虑的事情了。”琴酒有些不耐烦地补充道:“放心,组织非常需要你的头脑,所以你的任务不会有任何危险。” “实地考察的人员也会另有安排,你只需要根据考察的结果,选出最适合的地点就好。” “我……明白了。” … 药物研究所的办公室中,宫野志保正双眼无神地盯着办公桌上的文件袋。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该怎么做,才能从组织的魔爪中救出那个小和尚呢? 她一边又一边地问着自己,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组织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大了。 一旦被组织盯上,她完全不觉得记忆中的那个小和尚能有逃脱的可能。 就在宫野志保渐渐开始感到绝望时,她办公桌上的通话器却是突然亮起了红灯。 宫野志保皱着按下了通话键,冷声道:“什么事?” 安全门外的司机小哥:“……”(吾命真的休矣!) “雪,雪莉大人……”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叫我那个名字吗?” “呃……宫野主管,我是来给您送您要的资料的。” “呼……”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宫野志保神色稍缓道:“进来。” “是!” … 很快,一份有关牧远的个人资料便出现在了宫野志保的办公桌上。 这些都是她昨天晚上吩咐人去搜集的。 但让她有些意外的是,随着这些资料一起被送来的,竟然还有一份报纸? “这是什么?” 宫野志保指着桌上的报纸问道。 …… 第50章 牧远上报纸了! “这是什么?” 宫野志保指着桌上的报纸。 “呃,这,这是……”司机小哥谨慎地观察着自己上司的表情,咬牙道:“这是一份米花日报!” “……”宫野志保深吸了一口气,“我的意思是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 “这,这是因为,这,这……” 宫野志保:“……” 看着面前这个支支吾吾“这”了半天的司机小哥,宫野志保忽然开始觉得,她是不是真的应该换个司机了? “这什么这?如果是拿错了,就快点拿出去啊!” “可是……这份报纸是主管您要的啊!” “我要的?”宫野志保一愣,皱眉道:“我什么时候要过这种东西?” “可是……明明是您昨晚说的,要搜集一切跟二泉寺坊主有关的信息啊。” “你的意思是,牧远他,上报纸了?” … 将司机小哥赶出办公室后,宫野志保有些不迫不及待地拿起了桌上的米花日报。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醒目的大标题 ——“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vs二泉寺新任坊主!” 其下还有一行小巧的副标题 ——“究竟谁才是关东第一名侦探?” 再之后便是一篇对于昨日发生的情侣相约自杀案的案情介绍了。 可以说,这份米花日报的头三个部分,都有着足以吸引读者第一注意力的能力。 但宫野志保却是直接忽略了这些内容,双眼死死地盯在了报纸边角处的一行小字上。 “据悉,刚刚和前刑警毛利小五郎之女——毛利兰完成订婚的二泉寺坊主牧远……” 【他已经订婚了?】 任凭报纸编辑甩出的噱头再吸引人,宫野志保的脑海中也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那个小和尚他,竟然已经订婚了? 片刻的安静之后, 宫野志保忽然打开了面前的电脑, 她有些慌乱地不断搜索着“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这两个名字。 很快,一张毛利兰代表帝丹高中参加跆拳道比赛的照片,便出现在了电脑的屏幕上。 照片上的女孩儿十分可爱,不但拥有着姣好的面容,还拥有着许许多多围绕在她身边的朋友。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孩儿的脸上,还洋溢着一种,她永远也无法拥有的,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看着照片上的女孩儿,宫野志保的心情忽然变得无比复杂。 有些失望,却又有些宽慰。 【原来,你喜欢的是这样的女孩子啊。】 【跟我……一点都不像呢。】 【咱们果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呢。】 【不过,这样就好!】 【就这样,就好……】 …… 泪水不知不觉地爬满了脸庞。 为什么明明很开心,却忍住不在哭泣呢? 人类可真是种奇怪的生物啊。 哭着哭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又哭了。 …… “放心,你只要就这样幸福下去就好。” “这次,就由我来保护你!” 擦干眼泪的宫野志保死死地攥着琴酒带来的档案袋,暗暗下定了决心。 … 另一边,疾驰的保时捷356a中, 正在开车的伏特加有些担忧地问道:“大哥,这么重要的任务真的要交给那个女人吗?” “你可不要小看了那个女人哦”琴酒双手抱在脑后,礼帽的下沿挡着眼睛,“她的头脑在组织中可是数一数二的呢。” “而且,新实验室本就是为她而准备的,就算是不将这个任务交给她,最后的决定也是要经过她的同意的。” “毕竟,她也是拥有代号的组织干部啊。” 闻言,伏特加点了点头,嗡声道:“那么,大哥,实地探查的任务就交给我来做!” “不行!”琴酒抬头瞟了自己的司机一眼,解释道:“二泉寺的那位坊主可不像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呢。” “说不定他昨天就已经记住了咱们的长相,在没有抓住那只该死的老鼠之前,不能再冒险了。” “可是,大哥,那实地探查的任务?” “不是还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吗?” “更合适的人选?大哥你是说……” “没错!”琴酒抬了抬自己的礼帽,露出了那双冰冷的眼睛,轻笑道:“既然已经将决定权交给雪莉了,那执行任务的人,怎么能不选择一个她熟悉的呢?” “可是……”伏特加有些担忧道:“大哥,那个女人最近好像一直在闹着想要脱离组织啊。” “哼!”琴酒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那不是正好?” “这样的女人,就算是死掉了也无所谓。” “而且,说不定还能趁此机会,钓出那只躲在暗处的老鼠呢!” “是,大哥,我明白了!” 嗡! 一脚油门下去, 水平对置4缸风冷发动机的轰鸣声渐行渐远…… … “咳,咳咳……” 米花综合医院中,一阵轻咳声忽然响起, 昏迷了大半天的牧远,终于慢慢清醒了过来。 伴随着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他干渴的喉咙中,顿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灼烧感。 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去拿桌上的水杯,却很快便被一种巨大的无力感给包围了。 浑身上下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气。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要说是手了,是想动一下手指,都十分困难! “果然还是这种熟悉的感觉,和儿时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啊!” 有些自嘲地咧嘴一笑,牧远果断放弃了在短时间内移动身体的打算。 作为一位曾经因为乱探查念痕,而一星期被送进医院3回、接连住了6天院的精神力透支专业户,牧远在处理类似问题上的经验,可谓是相当的丰富了。 所以,即便是连手指都动不了一根,牧远的心中也是丝毫不慌的。 因为他知道,虽然他现在的情况看上去很严重,但他的身体其实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简单地说,就是只要他能尽快将透支的精神恢复到正常的疲惫状态,便能够瞬间取得身体的全部控制权。 而恢复精神力的最好方法,无疑就是——闭目养神。 于是,刚刚才清醒过来的牧远就这样再次“昏睡”了过去。 但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口却是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 “爸爸!”毛利兰手里攥着一张报纸,气愤地看着前来替班的毛利小五郎道:“你到底都跟米花日报的记者说了些什么啊!?” “我什么时候和牧远订婚了啊?” “嗨呀,不要在意这些小事嘛!”毛利小五郎满不在乎地摆手道:“小兰你是不知道牧远这小子现在有多红呦!” “只要能跟他搭上关系,肯定会有很多案子自己找上门来的啊!”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家里的生意嘛!” “而且,你也的确是二泉寺目前唯一的新娘候选人啊。” “爸爸!!!” … 病床上,正闭目养神的牧远:“???” 【我上报纸了?】 第51章 全国高中关东空手道大赛 病房外,毛利父女的斗嘴声并没有持续太久。 很快,一位发质稀疏的中年医生便小跑着赶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鞠躬。 “斯米马赛!请问两位尊贵的客人,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毛利兰暗暗瞪了小五郎一眼,回过头道歉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嗯…前田医生,我能问一下这间病房里病人的情况吗?” “啊,这位小姐千万不要这么客气!”前田医生整了整胸前的名牌,赶忙退后一步再鞠一躬道:“这里是贵宾住院区,为各位贵宾提供最舒适的服务,是我的本职工作!” 说着,前田医生打开了手中的病例夹看了一眼,很快便继续道“啊,关于牧远坊主的病情,我院已经安排了各科室的教授进行过联合会诊,目前来看坊主大人的身体情况十分稳定,或者说他的身体十分健康,只不过……” 前田医生的犹豫,让毛利父女二人的心瞬间就揪了起来。 一个身体健康的人,怎么会突然满头大汗的直接晕倒,而且一晕就晕了十几个小时? 难道说牧远是得了什么检查不出来的怪病? 就在毛利父女二人越来越担心了的时候,这位前田医生才终于摸了摸他那仅剩不多的短发,解释道: “其实是这样的,根据我院多位专家联合会诊后的判断,我院给出的诊断结果是——非生理性自我保护型突发性意识丧失。” 毛利父女:(⊙_⊙)? “哦,简单的来说,其实就是由心理问题引起的晕厥。” 为各种各样贵宾服务了多年的前田医生十分熟练地翻译了一下自己的话,然后还十分贴心地安慰道: “二位贵宾不用担心,其实坊主大人的病在现代社会中十分常见,而且坊主大人的病情也并不算严重。 根据我院的收治经验,只要二位以后注意,不要再让坊主大人突然身处于有大量陌生人存在的环境中,应该就不会再发生类似的情况了。 但如果想要完全痊愈……就只能依靠坊主大人自己和亲友们的长期努力了。” “啊,真是太谢谢你了,前田医生。” “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 看着前田医生那一扭一扭地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毛利兰暗暗攥了攥拳头。 【果然!牧远君他的确是有着十分严重的社交恐惧症呢!】 【这样的疾病对于一位寺院的坊主来说简直是太残忍了!】 【牧远君他实在是太可怜了!】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帮助他尽快痊愈!】 【可是,到底该怎么做呢?】 【我记得前田医生好像说不能突然出现在有大量陌生人……】 “呀!糟了!” “啊?什,怎,怎么了?着火了吗?” 毛利兰的惊呼,直接让因为起得太早而有些犯迷糊的小五郎精神了过来。 但就在他四处寻找着火源的位置时,却又听见小兰继续道: “下个星期就要举行全国高中关东空手道大赛了啊,我本来还打算邀请牧远君来观看我的比赛呢,这下可怎么办啊?” “……”毛利小五郎嘴角微抽道:“笨蛋啊!以牧远的情况怎么可能去得了嘛?” “可是,人家真的很希望牧远也能来看啊!” “而且我本来是打算在会场介绍他认识……” …… 毛利父女的交谈声还在继续着,可牧远却已经完全没心情再继续听下去了。 因为…… 全国高中空手道大赛!? 有毛利兰参加的高中生空手道大赛? 那得是多高的竞技水平啊? 牧远实在有些无法想象,如果有两个毛利兰对打起来,到底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但可以肯定的是 ——他说什么都得去看! … 在前田医生又来了一次之后,再次确定了牧远真的只是在睡觉的毛利兰,这才放心地去上学了。 这样一来,病房内就只剩下毛利小五郎和牧远两个人了。 按理来说此时的病房内应该十分安静,毕竟只有一个病人和一个陪护,怎么也不应该能弄出什么响动。 但仅在毛利兰离开不到1分钟之后,牧远便感觉他的身边忽然传来了一阵阵地“雷鸣”声。 “轰隆隆隆……轰隆隆隆……” 后背都给震麻了! 牧远直接就被毛利小五郎的呼噜声给惊呆了。 这还让人怎么闭目养神? 无奈之下,牧远只能挣扎着睁开了双眼,打算先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真就好家伙。 在这间豪华病房的另一张陪护床上,毛利小五郎不但盖好了被子,甚至连床头的眼罩都给带上了! 真就一秒入睡呗? 毛利小五郎这哪里是来陪护的,简直就是来补觉的啊。 好在,牧远此时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总归是已经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 于是他干脆也就起了床,准备先去一旁的卫生间里,解决一下个人卫生问题。 … 绕过沉睡的小五郎,牧远刚一打房间内的厕所门,还没来得及走进去便是忽然一愣。 他尝试着来回开关了几次眼前的厕所门,顿时眼前一亮。 这间病房内的厕所,竟然是隔音的! 这真是……高级啊! “啧啧啧,没想到霓虹的警察们还真舍得,这可真是……腐败啊!” 满是鄙夷地嘟囔了一句之后,牧远便一脸开心地,一屁股坐在了马桶上。 … 半个小时之后,顺便洗了个澡的牧远,这才神清气爽地走出了厕所。 但刚一开门,他便是脸色一垮。 “佐藤警官?” 病房内,毛利小五郎不知何时已经叠好了被子,正做坐姿端正地拿着杯咖啡,不急不缓地品尝着。 而佐藤美和子则是坐在毛利小五郎对面的沙发上,大大咧咧地对着牧远一笑道: “我可是作为搜查一课的代表,来看望你的哦。” 说着,佐藤美和子便是直接来到了牧远的身边,抬起手便是三巴掌。 啪!啪!啪! 一边拍,她还一边说道:“我就跟他们说,你这小子身体结实得很,肯定不会有事,他们还不信呢。” “结果你看,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嘛?” 牧远:“……”(刚刚是没事,现在差点被你拍背过气去!) “呼……”牧远呲着牙道:“佐藤警官,既然你已经来了,那是不是可以赶紧去交一下住院费,让我出院了?” “嗯?”佐藤美和子眨了眨眼睛,“你该不会觉得,我们警方能够支付得起米花综合医院豪华病房的费用?” 牧远猛然一愣,心中忽然一凉道:“那谁交钱?” “呃……牧远啊。”毛利小五郎忽然站了起来,挠了挠脸颊道:“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其实警方只是帮你支付了检查所需的费用,至于这间病房的费用,英理说是记在你个人的账上的。” 牧远:“……” 焯! 第52章 牧远的手机 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反正已经背上了二泉寺拖欠的那近百万円庭院维护费和水电费,牧远自然也就不在乎这区区几十万円的住院费了。 而且既然这间病房可以签单的话…… 牧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带着毛利小五郎和佐藤美和子两人,又在病房里点了顿丰盛的早餐。 直到三个人都吃饱喝足了之后,他这才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院。 离开时,发量堪忧的前田医生再次出现,一脸恭敬的将一份用小牛皮做封面的账单递到了牧远的面前。 牧远轻轻扫了一眼,看着总计后方那37万余円的金额,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阿里嘎多够咋衣麻斯!” 前田医生再次恭敬地鞠了一躬,那样子就差说上一句“欢迎下次光临”了。 当然,如果他真敢说出这句话,恐怕也就得不到这份工作了。 毕竟,就算是再人傻钱多,也没人会希望再进医院不是? … 离开医院时,牧远原本是应该和毛利小五郎同乘一辆出租车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毛利小五郎在报纸上做的广告起了效果,竟然还真让他接到了一通委托电话。 只不过这通电话的委托内容是……嗯,某企业社长夫人的外遇情况调查。 于是,牧远就只能坐上佐藤美和子的fd了。 … “怎么样,打算回寺里嘛?” 扣上安全带,佐藤美和子笑眯眯地看着牧远。 但牧远却是在佐藤美和子的头顶上方凝视了一秒左右,忽然道:“是案子出了什么问题嘛?” “果然,还真是瞒不过你们这些侦探啊。”佐藤美和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摇了摇头,有些疲惫地道:“昨天的那个案子,我们半夜两点的时候就已经将调查申请递上去了,可是……” “哎,算了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你想去哪,反正我今天上午也没什么事,干脆送完你再回去睡觉。” 佐藤美和子的语气看似很洒脱,但牧远却从中感到了深深的失望和无力。 对此牧远也是有些无能为力,毕竟他总不能因为一个高中生的头脑发热,就跟着一起去改变霓虹? 牧远虽然一直认为他自己很有同情心,但却也还没无私、伟大到那个地步。 … “那么,就麻烦佐藤警官送我去一个餐馆比较密集的地方。” “诶?”佐藤美和子诧异道:“你刚刚没吃饱?” “不,我不是去吃饭的,而是去找工作的。” 滋!滋滋滋…… 佐藤美和子一脚刹车踩下去,红色的fd直接来了个原地180度大回旋。 “像你这样的富…大人物还需要去找工作?” 牧远用手撑着车顶,脸色煞白地看着佐藤美和子:“像你这样的车技竟然有驾照!?” “嗯?” 佐藤美和子忽然一挑眉,原本还准备说出的道歉,直接就变成了…… “小鬼,你还是第一个敢说我车技不好的人呢。” 牧远心中一凉,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佐藤美和子转过头,灿烂一笑道:“带你去找工作了!” “你可要,坐稳了啊!” 牧远:“……” … 空旷的连环弯道上,红色的fd仿佛一块热锅上的黄油,丝滑无比地完成着一次又一次的极限漂移。 每一次过弯,路面上都会传来一阵高音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 车内,副驾驶座上, 牧远面无表情地看着正在高声尖叫的佐藤美和子,心中好像有着一万个为什么。 为什么开车的是你,尖叫的也是你? 你是想把这弯道给吓直了还是怎么的!? 虽然不得不承认,佐藤美和子的车技的确很厉害,但牧远还想衷心告诫一下乘坐她车的人 ——最好自带一副静音耳塞! … “呼……真是痛快啊!” 释放了心中不满的佐藤美和子揉了揉自己的嗓子,笑道: “不过,还真是没想到,你小子的处境竟然这么的……噗,必须要结婚才能拿到财产的坊主大人?” “哈哈哈……” 牧远:“……”(有本事你先把车停下!) 看着牧远那一脸便秘似的样子,佐藤美和子又是一乐,忽然将手伸向了驾驶座后方。 紧接着,一个红白相间的纸盒子便被抛到了牧远的手上。 看着纸盒子上的s0ny walkan字样,牧远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这是?” “啊,今天来之前买的。”佐藤美和子摆了摆手道:“原本是想来之前给你打个电话的,结果没想到你的名下竟然没有任何一家通讯公司的账户,所以就帮你买了一个喽。” 牧远微微一愣,看着手上的古董手机,心中忽然有了种暖洋洋的感觉。 “多少钱?”牧远忽然认真道:“我赚到钱一定会第一时间还给你的。” “噗……牧远君你真可爱!” 牧远:“???” 正在牧远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又要开始戏弄他了的时候。 佐藤美和子却是忽然脸色一正道:“牧远君,朋友之间送出的礼物,可是不能用金钱来偿还的。” 牧远下意识道:“那要用什么?” 佐藤美和子用右手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要用比金钱更珍贵的东西才行。” …… 红色的fd缓缓驶入闹市区,正在研究着新手机的牧远忽然皱了皱眉。 “佐藤警官,小心点,后面那辆黑色的gtr有问题。” “嗯?” 牧远的警告声让佐藤美和子下意识地看了眼后视镜,但让她疑惑的是,车子的后方似乎并没有什么gtr啊? 就在佐藤美和子准备开口询问时,一阵来自涡轮引擎的刺耳咆哮声,却是猛然传来。 佐藤美和子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后视镜中,那辆飞速驶来的gtr32,心中生出了一个疑惑 ——牧远这小子是怎么发现的? 还没等佐藤美和子问出心中的疑惑,后方的r32便是猛地一个变道,直接从逆向车道超过了佐藤美和子的fd。 “可恶!”佐藤美和子当即怒道:“少给我看不起人了!” 嗡!嗡!! 转子引擎用轰鸣声回应着主人的愤怒。 但还没等佐藤美和子将警灯挂上,两人的身后便已经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 “前面的红色fd,快点靠边停车!” 后方的交通科警车中,忽然传来一道女声。 第53章 波本的计划 米花港的一处船坞中,刚刚挂断电话的伏特加小跑着来到保时捷356a旁。 “大哥,波本刚刚来消息说,他已经发现红丸那小子了!” “嗯?”琴酒眯了眯眼道:“波本那个家伙,是在打什么主意?” “啊?大哥,波本能这么快找到那个两边吃回扣的小子,不应该是好事吗?”伏特加挠了挠头道。 “笨蛋,那种吃里扒外的家伙,直接做掉不就好了,他为什么还要特地打电话告诉你呢?” 伏特加心中一惊道:“大哥,你是怀疑波本那个家伙?” “呵…”琴酒冷笑道:“红丸那小子手中的情报虽然对组织的威胁不大,但如果传出去的话,组织可就不得不放弃那几笔交易了呢。” “伏特加,如果波本那家伙一会儿打电话来,说红丸那小子跑掉了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大哥!”伏特加将手伸向了怀中的勃朗宁1935,故作凶狠地点了点头。 然而,还没等伏特加把自己的爱枪掏出来,他的手机便是再次震动了起来。 “大哥,是波本!” 伏特加掏出手机给琴酒看了一眼。 “bourbon” “接通/挂断/扩音” 琴酒看着伏特加手机屏幕上的显示,微微一笑,直接按下了扩音键。 手机里随即传来了一个有些轻佻的青年男声: “喂,你们找的那小子好像发现我了,他现在正开着一辆黑色r32,突然加速跑向商店街的方向了,需要我出手替你们做掉他吗?” 随着波本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保时捷356a中那凝重的气氛瞬间一松。 伏特加更是直接高兴喊了一声:“大哥!” 琴酒看了自己的司机一眼,直接接过手机道: “那么,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波本。” “我明白了。” … 电话刚一挂断, 伏特加便耿直道:“大哥,看来是咱们想多了呢,波本那家伙应该没什么问题。” “嗯……”琴酒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过去亲自确认一下。” “是,大哥!” … 另一边,商店街入口处的服装店内, 一位留着淡金色短发的混血帅哥悄然从更衣间内走出,整了整领带,忽然用手按着右耳自言自语了起来。 “差不多要到了,你那边都准备好了?” “不要掉以轻心,琴酒那个家伙向来谨慎,说不定还会再派人来确认的,所以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明白吗?” … 通往商店街的公路上,红色fd的转子引擎功率全开,发出了锯木般的嘶吼声。 车内,一位身着交通警制服的美女顶替了牧远,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她一边用力地攥着安全带,一边大声道: “我说!美和子!你车里这个穿着袈裟的帅哥是怎么回事啊?” “他该不会是你的……‘那个’?” 说着,交通警美女一边用力眨着眼,一边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指不停比划着。 其中那暗示的意味,可以说是十分显而易见了。 只可惜,佐藤美和子只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那辆四处逃窜的r32,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女交通警的动作。 “由美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这个那个的?这小子不就是你昨天一直在问的那个牧远,二泉寺的坊主吗?” “什么!?他,他就是二泉寺的坊主!” 女交通惊呼一声,瞬间俏脸微红地往后偷瞄了起来。 “不是说他是个和尚吗,怎么这么帅……嗯,长得还可以嘛!” “喂,你这个小子,好好地坊主不当,跑出来当侦探,是不是也看上我们家美和子了?” 牧远:“……” 深吸了一口气,牧远认真地看着这位新出现的完美心圆拥有者,直言道: “宫本警官,我必须要重申一下,我并不是什么侦探,也根本没想过要当什么侦探。” “至于米花日报上的报道,更是完完全全的歪曲事实!” “在昨天的案子中,我只是完成了作为法事主持者应完成的事情,将已故者的情况如实阐述了一遍而已。” “另外,我最讨厌的职业是侦探,最不想做的工作就是刑侦!” 听了牧远的话,宫本由美直接愣住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了好几眨。 “噗嗤……你这小子,还挺可爱的嘛!” “可惜你已经和小五郎前辈的女儿订婚了啊,不然我可要给你多介绍几个女警呢。” 牧远:“???”(千万别介绍!我怀疑警视厅的女警都不正常!) … 无视了宫本由美的胡言乱语,牧远很快便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前方的r32上。 在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刚刚的追逐路线后,他忽然抬起头问道: “宫本警官。” “叫我由美!” “……”牧远忍了忍道:“由美警官。” “由!美!酱!没有警官!” “呼……”牧远深吸了一口气,“由美…酱,你刚刚为什么要拦下佐藤警官的车?” “这就对了嘛!”宫本由美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才理所当然地道:“那当然是因为我的巡逻车根本不可能追得上前面那辆32啊。” “不对?”牧远眯了眯眼道:“咱们刚刚一路上可是经过了4处交叉路口了。” “果然是个小和尚呢,一点常识都没有。”宫本由美嘟着嘴道:“前面那个家伙开的可是gtr!” “而我开得是什么?迷你巡逻车!” “就连美和子的fd都只能堪堪黏住他而已,我怎么可能追得上嘛?” 大多数交通警都是车迷,作为女交通警的宫本由美虽然还没有到痴迷车辆的地步,但对于一些基本的车辆尝试,还是能做到了然于胸的。 所以在她看来,前方那辆被飙车党们成为战神的gtr32显然不是她的迷你巡逻车所能追上的。 但牧远在听了她的解释后,却是嘴角一翘道:“也就是说,宫本……嗯,由美酱警官,你和其他迷你巡逻车所接到的命令,都是追上那辆肇事车辆喽?” “当然啊。”宫本由美纳闷道:“不然要坐视不管,任由他在闹市区飙车吗?” “呵……” 牧远并没有回答宫本由美的问题,而是通过后视镜,和正在开车的佐藤美和子对视了一眼。 佐藤美和子当即心灵神会地点了点头,转过头来看向宫本由美道: “由美,难道你们之中就没有人接到,绕路到那辆车行进的方向上拦截对方的命令吗?” “诶?”宫本由美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惊呼道:“对啊!” “为什么我们没接到拦截的命令呢!?” …… 第54章 跟踪者穿着袈裟 “会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一般只有两个。” 坐在fd有些拥挤地后座上,牧远解释道: “第一个是,调度室的指挥者是个傻子,根本没有想到绕道阻截这种最常规的城市追逐拦截方式。” 宫本由美:“……”(我怀疑你在说我傻,但我没有证据。) “第二个则是……交通课的上级领导,根本就没打算让你们拦住那辆r32。” “诶?这怎么可能?” 宫本由美眨着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可是发生的在东京闹市区的汽车追逐,交通课的领导们,怎么可能会不想阻止肇事者? 肯定应该是不惜一切代价地阻拦才对啊! 难道说,今天当值的调度课长,真的是个傻子? 就在宫本由美渐渐开始胡思乱想之时,佐藤美和子却是突然道: “由美,你们课里最近有没有传出,要对你们的业务能力进行测试的消息?” “嗯?”宫本由美沉思了片刻,果断道:“没有,绝对没有!” 作为佐藤美和子好闺蜜,东京警视厅内最大情报组织的唯一探员,宫本由美有着绝对的自信 ——但凡警视厅内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绝对逃不过她的双眼! 虽然她只是一位小小的警部补、交通警, 但只要她能够坐稳佐藤美和子闺蜜的身份, 警视厅内就绝对没有任何一项考核,能在她得到消息之前开始! 因此,宫本由美敢肯定,警视厅内绝对没有什么要对交通警进行的业务能力测试。 可是佐藤美和子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宫本由美想了想,忽然惊呼道:“美和子,你是说……那辆32里坐的,可能是警方的人?” 佐藤美和子头也不回地道:“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还有可能是……” “那辆车里的人,持有着某种普通交通警所无法应对的武器。”牧远忽然打断道:“这种情况的确有可能存在,但在我看来,更大的可能是……” “肇事者要做的事情不能,或者说暂时还不能被交通警打断。” “至于车里的肇事者的身份……” 望着前方的r32中,那枚因为恐惧而马上就要诞生出一条一心纹情绪鱼的心圆,牧远很有把握地判断道: “绝对不会是警察!” “这样么……”佐藤美和子嘴角一翘道:“只要不是同事,就先抓住再说!” “嗯,的确可行。”眼馋高级情绪鱼的牧远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一旁,宫本由美则是眨了眨眼睛:“诶!?美和子,你就这么相信他的判断吗?” “嗯!”佐藤美和子理所当然道:“因为牧远说的很肯定啊!” 宫本由美:“诶!!?” 牧远认真道:“由美酱警官,我看人真的很准的,从来没有看错过。” “……”宫本由美嘴角微抽道:“那辆车装得可是防窥玻璃,你是怎么看……” 就在宫本由美正打算开始质疑时,前方的r32突然一减速,猛地调转了方向。 滋……轰隆! 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后,巨大的撞击声随之传来。 巨大的烟尘与漫天的玻璃渣中,残破不堪地服装店门面隐约可见。 “这,这是开玩笑的!?” 宫本由美直接瞪大了双眼。 佐藤美和子一言不发地控制着fd,用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地将车停在了商店街前的拦车柱前。 “看来,牧远的判断果然没错呢。” 宫本由美:“……” … 商店街街口, 随着疾驰而来的r32撞进服装店所带来的巨大响动,庞大的人流很快便向着这边涌动了过来。 “怎么回事?是什么东西爆炸了吗?” “我听说好像是有辆车撞进那家店里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 …… 人群的议论声很快便让本就混乱不堪的现场,变得无比吵杂了起来。 这让刚刚感到服装店门外的佐藤美和子直接皱了皱眉。 “牧远君,还请你帮忙打电话叫下救护车。” 没有任何犹豫,佐藤美和子直接给牧远安排了个普通人也能做到的简单工作。 对此牧远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在看到牧远拿出手机后,佐藤美和子便又对着宫本由美道: “由美,你来控制一下现场的人群,不要让他们靠近,我先进去看看!” “是!你要小心!” 进入工作状态的宫本由美正常了许多,她只是在敬了个礼后,就意外靠谱地小跑着拦向了商店街内走出的人群。 也许是她穿了制服的原因,靠近的人群也十分配合地停下了脚步,并没有真的靠近服装店。 这让一直注意着这边的佐藤美和子稍稍松了口气,随即迈进了废墟中,准备先看看伤者的情况。 但就在这时,本应正在给医护人员介绍现场情况的牧远,却是直接收起了手机,眼神缓缓向着商店街内移动着,忽然一咧嘴道: “呵呵,车技不错,人也挺贼的啊!” “竟然还能想到利用拥挤的人群掩护自己逃跑?” “只可惜,顶着一枚快要诞生高级情绪鱼的心圆,你对我来说就像是夜空中的萤火虫,无论你再怎么躲藏,都还是那么的显眼啊!” 看了看已经无暇四顾的宫本由美,牧远悄然向着人群的另一边饶了过去。 三钻两挤之后,牧远的身影便是彻底消失在了商店街内。 … 另一边,商店街内的一处小巷中,混血帅哥有些慌张地看了看手表,按着耳朵道: “怎么这么慢,目标人物到哪里了?” 说话间,混血帅哥下意识地扬了扬头,看向了商店街隔壁,一处五层高的公寓楼顶。 在哪里,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的短发男子,正端着一把黑黝黝的1500狙击步枪。 “报告,由于撞击引起的动静太大,涌向街口的人流比预想之中多出了80,目标人物预计还有45秒抵达预定地点。” “收到。”混血帅哥松开了按着耳朵的手,有些不满地道:“可恶的家伙,明明说好了只是开进店里就好,竟然真的撞了进去啊!” “不过也好,说不定这样反而更能让那些家伙相信呢。” 混血帅哥摸了摸嘴角,心里再次放松了下来。 这次,只要他的计划能够成功,便能够起到“一石二鸟”的作用。 不但能够进一步增加他在组织内的威望,还能够成功收集到一部分有效的罪证。 一想到这里,他便是不禁暗暗得意了起来。 但就在这时,他的耳机中忽然传来了一阵紧急提示音。 “出什么事了?” “不好了,零,目标人物好像被人跟踪了!” “嗯?是什么人?” “好像……是个和尚?” 混血帅哥:“???” 第56章 牧远VS零 米花町的商店街是一条狭长的街道。 两侧聚集了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店,占地面积不大却装修考究。 路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瓜果蔬菜和鲜花摊位,虽然有些拥挤,却并不会感到凌乱。 每天,这里的摊铺和店家都会对不同的商品进行促销。 这也就使得每天清晨的商店街,都会变成职业家庭主妇们的战场。 想要在这个时候,从商店街上找到一个人烟稀少的角落,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但山岸红丸逃跑的路线却是十分特殊。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所跑进那条岔路,岔路口出的两家店铺正好在装修,而道路尽头的厕所更是摆上了暂停使用的标志。 这也就使得这条小路,奇迹般地成为了商店街清晨,唯一僻静的地方。 只不过,让牧远有些不太理解的是,这条小路的尽头明明就是封死的,这位胆敢在东京大街上飙车的肇事者,为什么会逃到这里来呢? 在计划好绕路来拦截的时候,牧远也没想明白。 但在摸了摸手上,那明显温度偏低的血浆后,他终于懂了。 “这下,怕是坏了他们的事了啊。” … 商店街入口处,佐藤美和子满身尘土的跑到了宫本由美的身边。 “由美,有没有看到人从里面出来?” “啊?没注意啊。” 独自一人阻拦围观人群,宫本由美早已是满头大汗,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根本无暇关注身后服装店的情况。 但看到佐藤美和子一脸严肃的样子,她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车里的人还活着吗,店里的伤者多吗?” 在宫本由美看来,此时r32里的肇事者能还有一口气,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然而,佐藤美和子却是嗤笑道:“呵…伤者?不要说是伤者了,这家服装店里可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呢!” “啊?” 宫本由美一愣,很快回想起了佐藤美和子的第一个问题,惊讶道: “美和子,你是说那个肇事者也跑了?” “这不太可能?以刚刚那种速度……” “正常情况下当然不可能,但如果……”佐藤美和子沉吟了片刻,目光深邃地看着后方的服装店,“服装店里没有人,且恰好将店内库存衣服全都堆积在了柜台前呢?” “这,这也太巧了?” “也许……” 回想着店里的情况,尤其是那扇敞开着的后门,佐藤美和子的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咦?牧远呢?” 正准备打电话确认一下自己猜测的佐藤美和子忽然一愣,目光不停地在人群中寻找了起来。 “糟了!牧远这小子!”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佐藤美和子当即就放下了手机向着商店街内跑了过去。 不过,她担心的并不是牧远的安危,而是那位肇事者会不会真的被牧远给抓住了。 回想起牧远昨天的表现,还有他在发现r32时展现出的诡异洞察力,佐藤美和子觉得这位“肇事者”恐怕很难成功逃脱。 而如果事情真如她所料……那牧远恐怕就真是麻烦大了! 想到这里,佐藤美和子当即加快了脚步。 但就在她准备要从人缝中跨国拦车墩时,一道颇有磨砂质感的男中音忽然响起。 “佐藤美和子警部补,你在干什么?” 几乎每次开紧急会议都能听到的熟悉语调,让佐藤美和子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一位右脸有着严重烧伤的独眼男子忽然从人群中走出,正神情严肃地看着佐藤美和子。 “黑田管理官?” 佐藤美和子当即立正敬礼道。 黑田兵卫漫不经心地回了一礼,继续道:“我记得,你现不是应该在调休吗?” “是的,管理官,可是……” “原地待命或者回去休息。” 佐藤美和子看着黑田兵卫那毫无笑意的黑脸,最终只能敬礼道: “遵命!” 黑田兵卫深深地看了佐藤美和子一眼,向身后挥了挥手。 很快,十几位全副武装的特警便是从各个方向跑了过来,而黑田兵卫则是说了一句: “进场!” 1,2!1,2,3,4! 整齐的脚步声中,原本拥挤的人群自发地分出了一条路来。 佐藤美和子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黑田兵卫,心中暗暗苦笑: “小牧远啊,你可千万不要太努力了啊!” … 章鱼小丸子摊旁的小巷中,牧远直接用身上的袈裟擦了擦手。 看着仍旧倒在地上不住颤抖,却坚持用愤恨地目光盯着他的肇事者,牧远有些无奈地道: “这事啊,其实真的不怨我,你说你跑就跑,那么慌干什么,瞧瞧你自己把自己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山岸红丸说不出话,只是盯得更用力了,好像这样就能瞪死牧远一样。 牧远翻了个白眼,“别瞪了,我还要去找工作,就先走了,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办法解决。” 打开湖水空间将空中的一纹情绪鱼抓住,达成目的的牧远转身就往回走,同时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直接把这条情绪鱼喂给头顶的巨蛋。 但就在这时,一道子弹上膛的“咔嚓”声让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不要想着溜走,脑袋会爆掉的哦。” 轻佻的男声在前方响起, 一位头戴黑色面罩,手持hkp7的神秘男子出现在了牧远的面前。 牧远认真地看了一眼男子的头顶上方,忽然打消了溜走的想法。 “我赌你不敢开……” 砰! 牧远低下头,看着双腿之间袈裟上的小洞,嘴角微抽道: “就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吗?” “我想说的是赌你不敢开枪打我!” “另外,你知道这件袈裟多贵吗?” “恐怕你一年的薪水……” 砰!砰砰! 一发腿间,两发左右衣袖,牧远的袈裟上再次被开了3个洞。 “好,你赢了。”牧远冷着脸道:“谢谢你帮我省了干洗费和修补费!” 虽说因为打断了对方的计划而稍稍有些理亏,但这种见面就赔了一件价值百万円的素色袈裟的亏法,牧远还是不太能接受的。 说完,牧远直接就无视了对方手中的hkp7,毫不犹豫地向前走去。 这样的选择顿时让面罩男子持枪的手微微一抖,心中的诧异一览无余地展现了出来。 “哼!少瞧不起人了!” 男子收起枪,一个垫步,便是向着牧远的脸上挥出了一拳。 牧远瞳孔一缩,暗道了一声: “好快!” 第57章 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 外行人大多认为格斗是一项考验人体力量与速度的运动。 可在业内人士看来,格斗这项运动,更多的,是在考验一个人的技巧熟练度。 但如果要问真正的格斗大师,他们则会说——“这玩意是靠脑子的!” … 迅猛的前手直拳。 拳法精准,发力完美。 躲不过。 只一瞬间,牧远便判断出了自己下一秒的结局——脸上稳稳挨一拳。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对于这样的结果,牧远其实是心服口服的。 因为,即便是在前世,被老李拉到刑总队训练的时候,牧远也从没见过这么快的一拳。 再配合上男子那几近完美的拳法技巧,挨上这一拳,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就在牧远以为他的脸颊上要结结实实的吃上一下之时,男子面罩上露出的嘴角却是微微一翘。 嗖! 一股劲风拂过,坚锐的拳峰堪堪停在了牧远的眼前。 牧远的脸色顿时一变。 面罩男子微微一笑道:“生气了?” 牧远认真地看了男子一眼,一言不发的后退了半步,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呼……” 再次睁开眼,牧远看向面罩男子的眼神中,隐约带上了一丝火光。 “哦?眼神不错嘛。”面罩男子微微一愣,“但这样的眼神,可是真的会挨揍的哦!” 说着面罩男子便是再次架起了拳架,双脚也开始轻巧地小幅跳动了起来。 十分正统的拳击站架。 牧远盯着男子的脚步看了一秒,随即左脚向左前方迈出了小半步,右脚向后迈出了半步,双手虚握,左前右后,身体在两脚连线上小幅晃动着。 “综合格斗?”男子眯了眯眼:“架势倒像那么回事。” 牧远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左手,掌心向上,轻轻勾了勾食指。 “呵,欠揍的小鬼!” 哒,哒,嗖! 神秘男子的皮鞋和水泥路面发出了富有节奏的轻响,随后便又是一记迅猛的前手直拳。 速度依旧快得惊人! 被老李培养(折磨)了多年的战斗意识告诉牧远,如果选择硬接的话,他的左手小臂将会彻底麻痹三十秒以上; 而选择强行躲闪的话,对方的后手中拳将会在半秒钟后命中他的脸颊。 那么,该如何选择呢? 在训练赛中,牧远自然只能选择硬接,但如果是在街头的打架斗殴中的话…… 牧远的嘴角忽然上翘,眼神之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面罩男子皱了皱眉,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感? 对方的格斗能力明明不如自己啊! 面罩男子猜不透牧远的想法,但他原本准备在命中前收力的打算,却是被暗暗地取消了。 因为面前这个穿着袈裟的小和尚,真的让他十分不爽! 这个小和尚不但突兀地出现,随意扰乱了他的计划,竟然还出手给了他的人一拳? 最关键的是,不但无视了他的存在,并且在意识到两人之间差距之后,还敢主动挑衅? 这要是不给这小和尚点教训,那他岂不是也太没面子了吗? 这样想着,从小就不服输的面罩男子,便又在拳头上加了三分力。 然而,在看到面罩男子的反应,和那气势汹汹的一拳之后,牧远眼神中的得意却是更加明显了。 【你这小子,牙齿被打掉了可不要怪我啊!】 神秘男子咬了咬牙,当即再不留手! 这时,牧远终于动了。 一个极其不符合常理的左侧倾,重心完全失去控制的那种。 男子面罩上露出的双眼猛然一瞪。 “你这小子,少看不起人了!!” 如此业余、毫无回旋余地的闪躲动作,瞬间让他火大了起来。 一定要给这小和尚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再也不敢多管闲事! 这样的想法深深的印在了面罩男子的脑海中。 但他没有意识到的是,此时的他的反应,和刚刚牧远被他用拳头调戏时的比起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 另一边,主动做出失控闪避的牧远,当然不可能不清楚这样做的后果。 面对真正的高手,这个选择其实跟送死没有什么两样。 但问题是……这可是街头斗殴啊! “嘿,小心了!” 故意出声提醒了一句之后,牧远直接放弃了对身体的控制,就这么直直地往地上躺了过去。 这样的动作让神秘男子的注意力,理所当然地转移到了牧远即将倒地的落点上。 但就在这时,牧远的右手却伸向了那不知何时已经被解开系带的袈裟。 下一刻,这件做工考究的素色西阵织袈裟,便如同一面遮天的大幕一般,向着面罩男子的脸上罩了过去。 “什么!?” 如此出乎预料的盘外招让男子下意识地惊叫了一声。 他完全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上去只有18、9岁的小和尚,竟然会用出这样老炮式的盘外招。 半空中,彻底铺开来的袈裟面积极大,让他就算是想摆脱,也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摆脱得了。 顷刻间,眼前的视野便完全被遮挡住了。 慌乱之中,男子只能凭着战斗直觉,下意识地往牧远刚刚倒下的方向踹出了一脚。 然而,就在男子的一只脚刚刚抬起来的时候,他的另一只脚便随之猛然一痛。 然后他整个人便悬空了起来。 扑通! 男子的后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拳击?我看你倒下还怎么击!”牧远的嘲讽声随之响起。 “士可杀不可辱,让你跟我这儿装!” 瞧准位置,牧远也不起身,躺着就往男子的脸上蹬了一脚。 砰! 男子伸手护头,牧远转而就又往男子的肚子上蹬了一脚。 噗! … 说实话,躺在地上用脚真的不好发力,所以这两脚的力量都不大,但侮辱性嘛……极强! 接连被踹了两脚,面罩男子也是大致判断出了牧远的位置,当即往反方向一滚,躲过了牧远的第三脚,顺势甩掉了身上的袈裟。 见状牧远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随即也是往远离对方的方向滚了一圈。 片刻之后,两人几乎同时起身。 四目相对,眼神燃烧着同样的战意。 面罩男子:“你这小鬼!” 牧远:“怎么?不会打架?不会我教你啊?” …… 一阵男人间的默契凝视之后,两人同时向着对方冲了过去。 第58章 男人间的友谊 与众不同的肤色与发色,再加上向来不服输的要强性格, 降谷零小的时候,可是全年都没有身上不带伤的时候。 要论街头打架的经验,他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宗师级的街斗专家了。 可面前的这个小和尚说了什么? 竟然嘲讽他不会打架!? 这简直就是当面骂厨子不会做饭啊! 于是,降谷零下定了决心——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小和尚给揍趴下! … 另一边,牧远的心里也是有气。 老李教的格斗,可和其他人教的格斗不一样。 警队的高手、专业队的选手、街上的流氓、凶恶的嫌犯,他什么样的对手没遇到过? 换句话说,他什么样的揍没挨过? 牧远不是输不起,更没有怕过挨揍。 但他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明明比他强,却非要卖弄身手,故意戏耍他的对手。 这是看不起谁? 真当他毫无还手之力了? 简直就是可恶! 原本因为干扰了对方计划而产生的愧疚感瞬间消散。 牧远毫不犹豫地献祭了刚刚得到的一心纹情绪鱼。 一心纹情绪羽衣加身, 身体素质骤然提升一倍, 神经反射与动态视力同样被大幅增强。 张开的湖水空间,也开始努力捕捉着对方在空气中留下的,那些稍纵即逝的念痕。 火力全开的牧远下定决心——就算是打不过对方,也要累死他丫的! … 5米,4米,3米! 就在两人之间的距离刚刚缩小到3米之内时, 牧远和降谷零几乎同时抬起了左脚,采用了街头打架中最有效的技巧——踹对方的小腿迎面骨。 这招如果命中,普通人瞬间就会疼得嗷嗷叫,直接失去移动能力,变成了无法闪躲的沙袋了。 很阴、很脏,但很实用。 只不过,面对同样深谙此道的对手,两人都没能达成目的。 砰! 空中的一记对脚,两人的表情都是一变。 降谷零在诧异,这个小和尚实力怎么突然变强了这么多? 而牧远则是在……他脚底板都麻了! 这什么力气!? 虽然跟毛利兰那一拳还有很大差距,但也明显不正常? 牧远可是披着一心纹的情绪羽衣呢啊! 作为老李的真传弟子,变强一倍的身体素质是什么概念? 不说天下无敌,拿个世界格斗冠军,应该都是轻轻松松的? “呼……这个世界的人,果然不是开玩笑的啊!” 看着再次冲上来的面罩男子,牧远暗骂了一句后,悄悄把前后脚交换了一下。 降谷零自然发现了牧远的小动作,心中一乐,就又是同样的一脚踹了过去。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牧远就好像早就预见了他的这一脚一样,原地一个陀螺转,便恰到好处地躲了过去。 与此同时,“啪”的一声脆响,降谷零脸上忽然一麻。 “你这家伙!” 面罩下,降谷零脸色铁青地瞪着牧远。 牧远甩了甩右手,咧嘴一笑道:“不好意思,失误了!” 降谷零没有搭茬,只是以一记更加凌厉的高扫回敬了过来。 但这一脚其实只是虚招。 半程高扫借势转身前手抡拳,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只要牧远想要抓住他高扫后的空隙进攻,就必然会选择低身位躲避,从而结结实实地吃上他一记抡拳。 要么后撤步躲避,被他抓住连续进攻的机会;要么低身位躲避吃他一拳。 在降谷零看来,牧远已经没有了任何其他选择。 因为这是纯粹的实力差距。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面对降谷零的高扫,牧远竟然不闪不躲地站在原地,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收腿转身,然后又是“啪”的一声。 降谷零后脑勺一麻,看着以毫厘之差躲过他抡拳的牧远,眼神好像要吃人。 牧远再次甩了甩手:“不好意思,又失误了!” … 扇巴掌,有着迅捷灵动的特点,是攻击面积第二大,侮辱性第二强的格斗招式。 与位列第一名的吐口水相比,虽然攻击力稍强,但终究只是旁门左道,可以用来激怒对手,让对手失去冷静,却无法取得最终的胜利。 当降谷零完全放弃了防守,全力施展开最拿手的拳击技巧后,牧远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即便是有着情绪羽衣增幅和湖水空间作弊,他的脸上也很快便挨了一记前手刺拳。 然后是第二记、第三记…… 虽然全都是最轻的试探刺拳,牧远也还是很快就鼻青脸肿了起来。 当然,降谷零其实也没好到那去,如果不是有面罩遮挡,他那满脸的红印,也早就掩盖不住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之间的战况虽然越来越激烈了,但火气却是越来越少了。 不知不觉间,明明是挨了巴掌、挨了拳头的两人,嘴角上却都挂上了笑意。 这让已经悄悄爬到了墙边的山岸红丸直接就看傻了。 这两个人……怕不是变态? 当然,作为一名地下赛车手,山岸红丸不是没见过喜欢挨揍的变态。 真正让他担心的是……那个帮他“死”掉的神秘短信人,会不会就是这两个变态中的一个? 如果真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个,那他今天还能不能“死”掉了? 要是“死”不掉了,那他会不会就真的要死掉了啊! 就在山岸红丸的心中越来越没底了的时候,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忽然从巷口传来。 牧远第一时间后撤了一步,向着巷口看了一眼。 “你的人来了,我可要溜了。” 降谷零挑了挑眉道:“你被打傻了吗?说什么胡话呢?你觉得我会让你走吗?” 牧远擦了擦鼻血,看了眼蜷缩在墙边的山岸红丸道:“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你欠我三个人情。” “三个?凭什么是三个?” “袈裟、鼻血、还有他。” “呵,袈裟、鼻血?你吃亏了?” “袈裟、鼻血算一个,他算两个。” 降谷零一愣,听出了牧远的意思,诧异道:“他算两个?你都能管得了?” 牧远揉了揉红肿的腮帮子,平静道:“车祸重伤,被我不小心打死了;二泉寺有个叫一休的扫地和尚差不多要修行归来了。” “呵,你又不知道我是谁,上哪儿要账去?” “放心,”牧远甩了甩右手,“留印记了。” “你这家伙!还想挨揍吗?” …… 第59章 琴酒下杀心和霸气的妃英理 米花港,一处集装箱内。 琴酒一边翻看着手上的照片,一边冷声道: “伏特加,你是说,红丸那小子车祸重伤,逃跑时被牧远失手给打死了?” “没错,大哥。”伏特加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商店街是闹市区,警方为了减小影响,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将红丸那小子的尸体给收走了。”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见到红丸的尸体?” “呃…的确是这样。”伏特加补充道:“但是大哥,我偷偷采集了现场留下的血液,经检测的确是红丸那小子的,那么大的出血量,人应该是死了。” “而且波本刚刚也传来消息说,他已经确认过红丸的尸体,并且还和牧远交过手了。” “波本么……”琴酒沉吟了片刻,“独断专行的家伙,真是让人看不顺眼呢。” “不过,牧远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呢?真的只是巧合吗?” “大哥,你的意思是说,牧远他是故意的?他已经盯上咱们了?”伏特加担忧道:“可他只见过咱们一次啊,难道说他真的能看到一些……” “白痴!”琴酒呵骂道:“你以为岸本奇石那种家伙,真的有什么信誉可言吗?” “大哥你的意思是,他想让组织和二泉寺……”伏特加猛然一怒道:“这个该死的家伙,大哥,我这去就把他干掉!” “不,并没有那个必要。”琴酒平静道:“想要毫无风险地收获最大利益,不过是那些肮脏政治家的一贯手段罢了,就算是换一个合作目标,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可是,大哥……” “伏特加,不要给组织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这…是!我明白了,大哥!” “嗯……” 点燃一根香烟,琴酒缓缓地从档案袋中抽出了一张照片。 “二泉寺的坊主吗,的确有些碍眼了呢。” “大哥?” “实地调查暂停,先让科恩和基安蒂回来一趟。” “是,大哥!” … 另一边,搜查一课的紧急审讯室中。 黑田兵卫罕见地换上了一身警服,一脸严肃地看着坐在一旁、只穿了一件法衣的牧远,严肃道: “牧远坊主,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牧远揉了揉仍旧有些青肿的脸颊,微笑道:“黑田管理官难道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还是说,管理官真的认为,我身为二泉寺的坊主,也可以像那个人一样意外‘死’去,换一个身份继续生活呢?” 黑田兵卫沉着脸,仍旧有些犹豫道:“坊主先生你要知道,如果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你的人身安全将会面临极大的威胁。除此之外,检察厅也一定会对你提起公诉,如果你败诉了的话……” “哦,关于这点黑田管理官可以放心。”牧远想要咧嘴笑一下,却被疼得呲牙道:“嘶……我恰好认识一位十分优秀的律师。” “你……” 滋——滋滋! 就在黑田兵卫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审讯桌上的通话器突然闪烁了一下,亮起了红灯。 黑田兵卫按下通讯按钮道:“什么事?” “管理官大人,牧远坊主的律师到了!” 黑田兵卫抬头看了牧远一眼,沉声道:“让她进来。” … “沙沙沙……” 审讯室内,纸张被翻动的声音已经持续了半个小时之久。 这让牧远觉得,屋内的空气好像都比之前粘稠了许多。 原本轻松畅快的呼吸,不知怎的就艰难了起来。 咕咚… 牧远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悄悄地看了眼桌子对面的妃英理。 淡蓝色的职业装加黑丝高跟鞋; 黑框眼镜反射着顶灯的白光,让人看不行清脸上的神情。 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砰!” 就在这时,妃英理忽然放下了手上的文件夹,推了推眼镜道:“山岸红丸,是你打死的?” “呃……”牧远双手抓着大腿,紧张道:“算,算是。” “算是?”妃英理一挑眉。 牧远当即缩了缩脖子,试探道:“那,那就不是?” “行了,别装了!”妃英理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手指敲着桌上的卷宗道:“说,警方到底是怎么哄骗你,让你答应帮他们打掩护的?” 牧远:“……” 律政女王不愧是律政女王。 仅仅三句话,就让牧远人生中第一次的,在审讯室中感受到了被审讯的感觉。 “呃,英理阿姨,其实警方并没有哄骗我,是我……” “行了,你这小子我还不了解吗?” 妃英理摆了摆手,不耐烦道:“真是被你的天真给打败了!” 说完,妃英理便直接站起身准备往门外走,但走到一半就回过了头,没好气道:“臭小子你还坐在那干什么呢?打算在警局过夜吗!?” “啊?这就可以走了吗?”牧远眨了眨眼睛道:“那,案子的事情呢?” 妃英理翻了白眼道:“你这小子是在瞧不起谁呢?” “漏洞百出的尸检报告、言辞不一的出勤记录、缺失严重的现场照片,甚至还有佐藤美和子警部补的有利证言?” “再加上你小子脸上的伤,这种拥有压倒性优势的案子,根本就没有开庭审理的必要!” “呃……”牧远挠了挠脸颊,“可是,检方一定会坚持上诉的。” 妃英理推了推眼镜道:“那就替那位可怜的检察官祈祷,希望他上庭时没忘穿成人纸尿裤。” 牧远:“……” 牛,牛的! … 登记信息、录笔录、签各种字…… 整整忙碌了大半天,直到天色渐暗的时候, 换上了佐藤美和子买来的一身运动服的牧远,才终于在目暮警官等人的欢送下,走出了警视厅的大楼。 对着仍旧以为他是“见义勇为,过失伤人”的目暮警官等人挥了挥手,牧远这才坐上妃英理的i轿车。 “唉……好累啊!” 刚一上车,牧远便是忍不住出抱怨了一声。 “呵,你这小鬼……”妃英理无奈地摇了摇头,忽然道:“对了,小兰让我转告你,她已经帮你在寺门口挂好了暂时闭寺的招牌,让你不要担心。” “啊,那真是太感谢了。”牧远真心道。 “嗯,”妃英理点了点头,“现在送你回寺里吗?” “呃……还是麻烦英理阿姨送我去一趟商店街。” “怎么,你有什么东西忘在那里了吗?” “不,我得去找工作。” “……” 第60章 兼职引荐人降谷零 “抱歉,我们这里不招兼职。” “抱歉,你的身高太高了,会让客人感到压力呢。” “抱歉,我们这里只招女生。” “抱歉,嗯……等等,你可以女装吗?” 牧远:“……” 一路走来,一路被拒。 牧远整个人都快麻了。 不是说,在霓虹找兼职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吗? 连高中生都能轻松找到的兼职,他一个东大毕业的高材生,为什么找不到? 当然,这其中虽然也有他前去询问的,大多都是生意不太红火的店铺的原因。 但这显然不可能是问题的关键。 这里面,一定还有着什么他所不知道的潜规则在。 … 不知不觉间,牧远便走出了商店街,一路来到了新米花通路上。 “哎,看来今天的晚饭和明天的早饭是没找落了,不过还好,中午警视厅管了顿饭。” 望着月色叹了口气,牧远便准备走回寺里去了。 可走着走着,一栋有些奇怪的建筑,却是让他下意识地站住了脚步。 “嗯?明明墙壁这么新,为什么牌子这么破旧?” “薬品会社?制药公司还有百年老号吗?也不对啊,这牌子明明就是电镀的……真是奇了怪了。” 摇了摇头,牧远随口吐槽了两句,原本并没有打算再做什么。 可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白大褂、身材高挑的女子忽然从建筑中跑了出来。 她的步频有些快,看上去似乎很是着急。 可惜的是,昏暗的天色让人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能从五官的轮廓中,隐约感受到她的美貌。 但牧远却是心中猛然一惊。 “是她!” 看着女子头顶那颗无比熟悉的完美级心圆,牧远在心跳加速的同时,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女子的身份 ——那个黑衣杀神的同伴! “出来的这么急,连白大褂都没有脱?” “这么说……这家制药公司就是那些黑衣人的一个据点了?” “这么晚了,她自己一个人,匆匆忙忙的要去什么地方?怪让人担……怪可疑的!” 想也没想,牧远直接就跟了上去。 … 两人一前一后,就这样在夜色下的新米花通路上走着。 不知不觉,竟是有了几分温馨与宁谧。 但这种似有似无的温暖并没有持续太久,前方的女子很快便抵达了自己的目的地——一家人气颇旺的美式餐厅。 牧远在餐厅外停下了脚步,并没有急着跟进去,而是准备先确定好对方的座位,和对方到底要来见什么人。 然而,就在牧远刚刚抬头往里看时,一个脸上好像化了妆的金发男服务员竟是同时看向了他。 两人同时嘴角一抽,异口同声道: “可恶的家伙!” … “先生您好,请问您要喝点什么吗?” 看着牧远走进餐厅,降谷零一脸微笑的迎了上来。 牧远瞄了一眼黑衣男子同伴的位置,在确定对方没有注意这边之后,才看着降谷零,一乐道: “咦?小哥,你当个服务员还化这么厚的妆啊?” 降谷零笑容一僵,原本因为牧远不知道他身份,他却知道牧远身份的得意,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这和尚,果然很欠揍!】 “客人您说笑了,倒是您的脸上……用不用我给您拿点药?” “呵…”牧远摸了摸虽然已经消肿,但还有些淤青的脸颊,“没事,跟我打架那小子更惨,都趴在地上喊妈妈了。” 降谷零:“……” 降谷零虽然很想把面前这个小和尚打得喊妈妈,但一想到牧远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最终还是强行忍住了,咬着牙道: “客人您可真!厉!害!有机会的话,还真想向您请教请教呢!” “嗨,我有什么厉害的,不过是教训了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罢了。” “……”降谷零板着脸,“那么,客人您想喝点什么嘛?” “哎,你这个服务态度。”牧远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喝点什么就算了,你们这里招兼职嘛?” “兼职?”降谷零微微一愣,疑惑道:“像客人您这样的人,怎么会想要找兼职呢?” “我这样的人?”牧远装模作样地拽了拽身上的运动服,奇怪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降谷零眉角一挑,很快道:“客人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本店向来只从引荐人的推荐中挑选兼职服务生。” “哦?原来如此……” 降谷零的话让牧远瞬间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找不到兼职了。 那些生意不红火的小店不是不需要兼职生,而是不想在不清楚底细的陌生人中费力挑选罢了。 这让他隐约想起了老李好像的确讲过,相比于能力,许多霓虹人其实更在乎的是“根脚”。 在他们看来,一个能力出众的人,远不如一个熟人介绍、根脚清晰的人可靠。 想到这里,牧远看了看店铺角落里,正在和一个同样拥有着完美级心圆的黑长直女性交谈的黑衣人同伴,随即抬头道: “那么,就麻烦小哥你当我的引荐人!” 降谷零:“……” 这家伙也太自来熟了? 怎么开得了口的? “呼……”降谷零深吸了一口气,果断拒绝道:“对不起,您这样真的让我很为难。” “哦,为难嘛?那就算你还了我一个人情。” 降谷零猛然一愣,原本眯眯的双眼豁然睁了开来。 “这位客人,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牧远甩了甩右手道:“我说过了,留了印记的。” 降谷零:“……” … 员工更衣间内,降谷零一脸无奈地看着牧远。 “你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牧远换上了降谷零递来的工作服,微笑道:“只是来要债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降谷零沉默了片刻,回忆着牧远刚刚在店里的举动,认真道:“我劝你最好还是离5号桌的客人远一点,千万不要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嗯?”牧远眯了眯眼道:“你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 “他们是什么人?具体是做什么的?聚集窝点都在哪里?” 牧远的三连问让降谷零脸上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 “你这家伙……” 第61章 时薪980円 咖啡、汉堡、糖浆煎饼…… 这是家十分常见的美式餐馆,几乎每个商业区的附近,都会有那么一两家这样的店。 生意不算红火,但也不算冷清,总之就是十分的普通。 但对于宫野志保来说,这里却是一点也不普通。 因为每次和聚少离多的姐姐见面,她们都会把碰面地点选在这里。 只不过,姐姐不知道的是,她其实也不爱吃这里的菜。 … “姐姐,你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哦!” 宫野志保拿出一张二泉寺的地图,一脸认真地道: “等你去二泉寺执行任务的时候,采集的泥土样本中一定要加上我给你的红色液体。” “另外,还有这几个地方,一定要逆光拍摄哦,时间最好是阳光明媚的早上,这样地表的土壤才会变色。” “除此之外……” 为了能让姐姐记住,宫野志保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讲述着。 而坐在宫野志保对面的黑长直美女则是端着咖啡,就这样笑眯眯地看着她。 “姐姐!”被看得心里发慌的志保嘟着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哒… 黑长直美女放下手中的咖啡,温柔道:“志保,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呢?” “喜,喜欢的人!?”宫野志保猛然瞪大了眼睛,“才,才没有那种事情呢!” “哈…志保也长大了呢。”黑长直美女托着下巴道:“不如就趁此机会,把自己嫁了,不要再研究什么‘药物’了。” “我……”宫野志保神色一暗:“我才没有喜欢的人呢!”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做这种事情呢?一定是为了保护某个人?让我猜猜,是不是二泉寺那位年轻的侦探坊主?” “姐姐!” “好啦好啦,我不问了,但是……”黑长直美女神色一正道:“刚刚在来的路上,我接到了任务暂停的通知呢。” “什么!为什么要暂停?”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以组织的做事风格,那位二泉寺的坊主恐怕……” 宫野志保猛然攥紧了双手,出门忘记更换的白大褂上,直接被她攥出了数道皱褶。 … 另一边,员工更衣室内。 “安室先生,你是说,那是一个神秘的大型跨国犯罪组织,涉及领域遍布各行各业,与霓虹政治、经济人物都有来往?” 化名为安室透的降谷零点了点头道:“没错,组织的基层人员很多,所以并没有需要特别关注的意义。” “真正需要在意的是那些,拥有着‘酒名’的组织干部。” “那么……”牧远猜测道:“外面5号桌的那两个女人,都拥有着什么酒名呢?” 安室透下意识地往更衣室的大门看了一眼,皱眉道:“你这个家伙,还有心情关心这些?” “按照你刚刚所说的,你的二泉寺肯定已经被组织盯上了啊!” “这时候你还不赶紧求求我,让我帮你逃离霓虹?” “呵…”牧远嗤笑道:“看来你这个公安卧底的能力也不怎么样嘛,竟然连二泉寺被盯上的消息都探查不到?” “你,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你是公安?”牧远翻了个白眼道:“在霓虹还有哪个部门能做出那样的事情?让一个活人光明正大的‘死’去?” “你果然不是个简单的家伙呢……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吗……” 看着满脸戒备、正用充满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安室透,牧远眼神渐渐有些飘忽了起来。 穿越以来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目的是什么? 他的目的从来都没有变过啊! 他只是……想像周围的普通人一样‘正常’的活着啊! 望着更衣室屋顶,那枚有些暗淡的灯泡,牧远忽然一笑道: “大概,是保护自己和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吗……” 安室透轻声重复着牧远的话,突然皱眉道:“十分危险的想法啊,总感觉会成为可怕的敌人呢?” “如果你真是一位好公安警察的话……也许的确会有那么一天呢。” “你这家伙……” 安室透的双眼忽然再次恢复成了眯眯眼。 “那么,在成为敌人之前,你可别死了呢。” “别用那样的表情说着这么可怕的话。”牧远撇了撇嘴道:“如果被我们寺里的一休和尚看到,他可是会做噩梦的呢。” “你这家伙的性格可真是恶劣呢。” “你不也一样吗?小时候没少挨揍?” “……”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气:“那么,在成为敌人之前,就预祝咱们合作愉快了?” 牧远认真地盯着安室透看了一眼,点头道:“合作愉快!” … 餐厅内,宫野姐妹两人仍在小声交谈着,姐姐的脸上满是笑意,妹妹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红。 “所以,志保和那个小和尚,其实也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喽?”宫野明美抿了口咖啡道。 “才,才不是呢!”宫野志保红着脸否认道:“我们只是小的时候在羙国见过一面而已!” “真好啊,小志保也有在意的人了,这样一来,我也就可以放心了呢。” “姐姐……” 宫野志保忽然心中一紧,因为姐姐的话忽然让她有了一种……姐姐似乎是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的感觉。 这让她十分不安,忍不住地便想要继续追问下去。 但就在这时,店里的收银台处,却是忽然响起了一阵掌声。 姐妹二人同时看了过去。 宫野志保瞬间瞪大了眼睛,惊声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 收银台旁,在安室透的带领下,所有服务生将牧远围在了中间。 “那么,让我们来欢迎本店的新同事,二泉寺的牧远坊主!” 哗啦啦啦…… 一阵热烈的掌声后, 牧远表情略微有些僵硬地双手合十,回了一礼道: “今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周围的服务员热情附和道: “啊哈哈,好说好说!” “好高,好帅啊……” “不过,真没想到,像二泉寺坊主这样的大人物,竟然会来咱们的店里当兼职生啊!” “白痴!坊主大人这叫做入世修行!难道你以为这样的大人物,真会在意兼职生的那980円的时薪吗?” 牧远:“……” 一小时才980円!? 安室透你给我等着!!! 第62章 啊,恋爱的酸臭味! 站在收银台前,安室透的记忆忽然回到了十分钟之前。 … “给我个理由,不然我不会让你直接去见她的。” 在牧远即将走出更衣室前,安室透忽然拉住了他的胳臂。 “你想要什么样的理由?”牧远头也不回的道。 安室透右手一用力,沉声道:“一个能说服我你不是疯子;一个能合理解释,你为什么非要这么鲁莽地,去见一位拥有代号的组织干部的理由。” 牧远看了看被攥得有些发红的右手,忽然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能在那么多的行人之中,一眼锁定住素未谋面的‘一休和尚’吗?” “嗯?” 安室透微微一愣,忽然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山岸红丸真的按照计划行事,那牧远是绝对没有机会在他下车前看到他的长相的。 清晨又正是商店街“战况”最激烈的时候,人流量何其之大? 牧远是怎么在那种情况下,成功抓住逃跑的山岸红丸的呢? 还有,牧远那时为什么那么笃定他不会开枪呢? 在餐厅中,牧远又是怎样识破他的身份的呢? 他当前的身份信息,可是连黑田兵卫都不知道的啊。 安室透之前还只是觉得,二泉寺的这位新任坊主的确有些不简单。 但现在仔细盘算了一番之后,他才真的意识到,牧远这个人已经不光是不简单了,简直就是…… 匪夷所思! … “安室先生,你是不是时常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为什么做不到呢?” “努力?这种事情能做到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看着不知何时松开手的安室透,牧远平静道: “我想,以安室先生的年纪,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公安警察,一定也有过类似的感觉?” “你是想说……天赋吗?”安室透挑了挑眉,“牧远坊主所做到的事情,应该不止这么简单?” “天赋?”牧远摇了摇头,“有的人生来身高腿长,有的人则个矮腿短,这些都是天赋,有好也有坏。” “每个人都有天赋,只是与其他人相比或有长短优劣罢了。” “我想说的自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我指的是……你有,其他人却没有或绝对不可能有的能力。” “如果非要用一个形象的形容的话,大概是……异能?” “特异于其他人的超常能力。” 安室透:“……” 说真的,如果不是担心太显眼会引人怀疑的话,他现在就想把面前这个和尚给揍趴下! 还异能? 你咋不说你是超人,上天入地眼冒激光呢? “呼……牧远坊主,你觉得你讲的笑话好笑吗?” “笑话?”牧远一愣,意外道:“这么说安室先生也只是一介凡人,并没有这样的能力喽?那还真是遗憾啊……” “嗯,不用这样看着我,我能理解你的嫉妒,但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幸运的事情。” “它给我带来了很多的苦恼,你这样的凡人是不会懂的。” 安室透:(╬ ̄皿 ̄) 看着牧远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安室透只觉得自己的拳头已经快要收不住了。 但就在他快要爆发了的时候,牧远下一句话,却是让他直接愣住了。 “就比如早上在商店街的时候,普通人就不用去担心,对面楼顶上那个端着狙击步枪的人,会不会是在瞄准自己。” “而我却不得不始终注视着对方,每走一步都处于担惊受怕之中。” “什么!?”安室透的眯眯眼瞬间绷不住了,“怎么可能?你是怎么发现的?” “怎么发现的?”牧远挑了挑眉:“安室先生观察事物的角度可真奇特,你难道不应该问……” “我为什么在发现了那人之后,却丝毫没有离开或闪躲的意思吗?” “你……” “安室先生,我从小看人就很准,而且从来都没有看错过。” “……” … 回过神来,安室透看着从后厨端出了两盘蓝莓果酱蛋糕的牧远,轻声嘟囔了一句: “从来都没有看错过吗……” … “两位女士,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这两份蛋糕送给你们,希望你们喜欢,以后常来。” 看着面带微笑,坦然走来的牧远,宫野志保只觉得心脏跳得太过厉害,都找不到喘气的机会了。 他怎么能突然出现,然后就……直接过来了? 一旁,看着不知所措的妹妹,宫野明美温柔一笑,十分自然地接过蛋糕,热情道:“你应该就是志保她常常提到的牧远君了?” 牧远微微一愣,心中诧异的同时,暗暗记住了女孩儿的名字。 原来,她叫志保。 “志保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好像是第二次见面?” “第二次见面!?” 突如其来的可爱吼声让牧远又是一愣。 他有些不明白,这个疑似有着特殊能力的女孩儿,怎么就生气了呢? “难道……不是吗?”牧远小心地问道。 “呵呵……”宫野志保忽然冷笑了一声,“第二次见面就主动送女生蛋糕吗?” 牧远看了看盘中的蛋糕,认真道:“这份蛋糕是我亲手做的,店里没有的卖的。” “我当然知道店里没有这款蛋糕!”宫野志保气愤道:“但店里这么多客人,你怎么不送给他们?” “志保小姐,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想说的是,对其他人,无论是第几次面,我都不会亲手做份蛋糕再特意送过来的。” “你……那,那你为什么非要做蛋糕给我?”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牧远一脸奇怪地看着突然又脸红了的女孩儿,“是希望你以后能常来啊。” “你……笨蛋!!!” 牧远:“???” 怎么就又生气了? 不对,好像和刚刚的生气又不太一样。 这个黑衣杀神的同伴,也太奇怪了。 让人根本看不懂。 “噗嗤……” 就在牧远满脸疑惑的时候,宫野明美突然捂嘴一笑,然后便看了眼手表,一脸焦急道: “啊,时间竟然已经这么晚了,志保,姐姐明天还要上班,就先走了哦。” “姐姐!” “不要太任性,要和牧远君好好的聊哦!” 宫野志保:“诶!?” … 啊,恋爱的酸臭味! 第63章 志保,你想离开那个组织吗 “安室先生!” 望着仍在晃动的店门,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迈着急促的内八字步,垫着脚出现在了安室透的面前。 “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刚刚介绍来的兼职生,在还没有干满半个小时的情况下,就擅自离岗翘班了?” “还有,厨房的冷柜里,为什么少了两盒价值2000円的蓝莓,并且我没有在收款机上看到任何入账?” “安室先生,能请你为我解释一下吗?” 安室透:“……” 虽然早就猜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安室透还是忍不住去想: 要是面前的这位餐厅经理,能够有胆子把他的这些问题,当着牧远的面问出来该有多好? 那样的话,说不定还能帮他把被牧远“预支”走的那两万円给要回来呢。 但这样的好事显然不可能发生。 就像霓虹大多数的餐厅经理一样,这位小胡子经理也只敢来为难他这个,更加熟悉的引荐人罢了。 … “经理先生,还请您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心中暗叹了一声后,安室透只能扮演起一个被兼职生坑了的引荐人,垂头解释道: “您也知道,牧远坊主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单凭兼职生的这点薪水就像让他完全遵守店里的规矩,这恐怕有些不太现实。” 小胡子经理一听这话,顿时捏着手指一叉腰,眼瞅着就不乐意了。 那意思明显是在说——我可是看你在你的面子上,才同意聘用的! “当然,牧远的去留肯定还是经理大人您说了算的,不过……”安室透赶忙摆手认怂,但很快又卖了个关子道:“我认为您也应该考虑一下,将牧远坊主留在店里所能带来的收益。” “收益?” 一听到这两个字,小胡子经理顿时眼前一亮,但很快就疑惑道: “他一个和尚能带来什么收益?” “该不会是说他长得帅?要说长得帅……” 说到这里,小胡子经理忽然顿了一下,眼神认真地在安室透的身上上下扫视了一遍,舔了舔嘴唇道: “我觉得还是你更帅一些。” 安室透:“……” 如果不是好不容易才探查到了消息,据说组织干部雪莉经常会来这家餐厅的话, 就凭有这小胡子经理在,他降谷零就是说什么也不会来这里隐藏身份的。 “咳咳,经理先生,我想说的是……您听没听说过二泉寺的斋菜?” “二泉寺的斋菜?” 小胡子经理皱了皱眉,显然是没有听说过的样子。 不过这其实也正常,毕竟以他的身份阶级,也的确很难接触到价值30万円一位的顶级私房菜。 降谷零当即微微一笑,认真地为小胡子经理讲解起了二泉寺前任坊主在霓虹料理界的地位,同时将牧远是木子坊主唯一传人的事情,也“隐晦”地透露了出去。 听完小胡子经理顿时又舔了舔嘴唇,但很快就皱眉道:“安室先生,我只是一个经理而已,就算牧远坊主真的开发出什么……嗯,昂贵的料理,咱们的店里恐怕也根本没有售卖地资格?” 能够成为一家生意尚可的餐馆的经理,小胡子虽然爱财,但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他并没有天真到,觉得自己可以随意给餐馆改菜单、定价的地步。 不过,他的反应也早在安室透的预料之中了。 “经理先生,您误会的,我说的收益并不是指给店里,而是给您。” “给我?” “是的,经理先生,您难道还准备在这家餐馆里干一辈子吗?您难道就不想……去那些更高级、提成更高的餐馆试试吗?” “你是说……” “想必,牧远坊主的食客中,一定有很多人能提供类似的机会?” “哦?”小胡子经理眯了眯眼,嘴角忍不住地翘了起来,“嗯,好,那我就原谅他这一次了,不过,冰柜里蓝莓的钱?” “……”安室透咬着牙道:“当然不会算在您的身上。” “嗯,那就这样。” … 直到小胡子经理迈着内八字,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后,安室透才停下了假笑,板着脸念叨道: “牧远你这个家伙,要是带不回有价值的消息,我一定把这恶心的小胡子送到你的寺里去当经理!” … 另一边,在宫野明美因为“明天要上班”而先行打车离开了之后, 餐厅外的灯光下,便只剩下了牧远和宫野志保两个人。 捧着还没来得及品尝的蓝莓蛋糕,宫野志保不经意地看了牧远一眼,冷声道: “有事吗?” 牧远认真地看着宫野志保的头顶上方,奇怪道:“你明明没有生气,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说话?” “我!你管我?” 牧远眨了眨眼睛,“这回,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呼……”宫野志保深吸了一口气,“你到底有事没事?” 牧远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理解对方情绪的想法,转而认真道: “的确有事,刚刚人多不太好问,现在……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你的那位黑衣人同伴,他为什么想要杀我?” “你,你知道了?”宫野志保心中一惊道:“难道他们已经对你出手了?” “不,肯定还没有出手,不然的话你不可能还……” 话说道一半,宫野志保忽然低下了头,似乎是在做着什么艰难的抉择。 牧远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看了眼女孩儿那正急速闪烁着的心圆,并没有催促对方。 “牧远,你离开霓虹!明天就走!带着那个名叫小兰的女孩儿,永远也不要回来了!” 宫野志保突如其来的喊声让牧远微微一愣,随即便是心中一暖。 明明只见过两面,可这位名叫志保的女孩儿,的的确确是在担心他…… 不,不仅仅是担心那么简单。 她是在害怕,她在害怕他真的会被杀死! 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牧远不知道,也忽然有些不太想知道了。 … “放心。”牧远轻轻摸了摸女孩儿的头发,柔声道:“我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杀死。” 宫野志保心中一颤,并没有拍开头顶的大手,但眼泪却是连珠般地滴落了下来。 “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 “没有人能够反抗组织的!” “如果现在不走的话,你真的会死的!” “志保……”牧远张了张嘴,忽然抬起了头。 看着半空中那条完美无瑕的一纹情绪鱼,他认真道: “志保,你想离开那个组织吗?” …… 第64章 夜色下的杀意 “志保,你想离开那个组织吗?” 简单的一句话,却已经在宫野志保的脑海中重复了无数遍。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宫野志保一眨不眨地盯着桌上的蓝莓果酱蛋糕。 心中竟是在思索着…… 从小就生活在组织中的她,真的能离开组织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本应十分显而易见,尤其是对她这样的,早已充分认识到组织强大的干部来说。 离开组织的方法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只有死人,才能真正的离开组织。 可即便如此,她却还是忍不住地会去回想牧远的话。 … “志保,你想要离开那个组织吗?” “没用的……” “好,我来帮你摆脱那个组织的。” “你不明白吗?没人能活着离开组织的!” “相信我就好。” “你不懂,我和你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那我们又怎么会相见呢?” “……” “如果真的存在什么深不见底的深渊的话,又怎么会有光透进来呢?” … “一个生长在深渊中的人,真的能够摆脱黑暗吗?” 她取下蛋糕上的小旗子,用旗杆小心地沾了些从边缘溢出的奶油,舔了舔。 鲜奶油天然果酱的清甜瞬间在唇齿之间绽放了开来,让心头涌上了一丝温暖。 她用纸巾将小旗子擦干净,放在了口袋里,轻声道: “真正的深渊中,是不应该有光的,对?” … … 春天的夜晚是宁静的,月光洒在山间的小路上,照亮了几瓣翩翩落下的樱花。 夜风拂过,似有淡淡的甜香传来,但更多的其实是青草与泥土的味道。 “布谷——布谷——” 山林间传来了布谷鸟的叫声,让这春天的夜空多了几分隽永。 仰躺在地泉边的暖石上,牧远凝视着星空,整理着有些混乱的思绪: 神秘的黑衣组织的目的,是寻找新药物研究基地的建造地。 简单的说,就是为了二泉寺的土地。 但二泉寺的土地,真的是那么容易就能到手的吗? 虽然如今的二泉寺,可以说是建寺千年以来最为脆弱的时候——只有一位寺庙继承人。 但就算是他们成功暗杀了二泉寺的坊主,就真的能够得到二泉寺的土地了吗? 在牧远看来,肯定是没有这种可能的。 至少,光靠那个见不得光的黑衣组织,是绝对没有可能做到的。 这背后,必然还有其他人。 那么,会是谁呢? 能够在黑衣组织成功的杀死了二泉寺的坊主,将二泉寺的土地占为己有的人…… “国会议员吗?” 牧远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那个几乎和黑衣男子同时出现的“人间恶鬼”议员。 “如果是他的话,倒的确有可能做到,只不过……就怕事情不光是这么简啊。” 说着,牧远的手上便出现了一张名片。 “大田区,田园调步,富坚义雄,随时恭候我的光临嘛?……说不定还真要去品尝一下那所谓的‘猛虎宴’才行了啊。” 回想起当时递来名片的眼镜男所说的话,牧远心中的思绪又更复杂了一些。 毕竟,一个国会议员,就算是人家恶鬼假扮的,也不可能一直有时间等着他去“光临”? 那么,对方既不逼迫,也不留下具体的约定时间的原因,似乎就只剩下…… 要么是料定了他会在某一时间前去; 要么就是……料定了他根本没机会前去了。 “呵…”随手把名片扔到了一边,牧远摇了摇头道:“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 在牧远看来,富坚义雄的威胁虽大,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所以与其烦恼要不要去参加,或者什么时候去参加猛虎宴,还不如先把安室透那边的事情处理好。 到时候,凭着“一休和尚”的面子,说不定还能从霓虹公安那边,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嗯,还是先把一休和尚给安顿下来再说。” 拿定了主意之后,牧远便拽过了暖石旁的毛巾盖在身上,准备先小眯一觉养养精神了。 但就在这时,温泉旁的树丛中忽然传来了一阵淅淅索索的响动。 牧远瞬间便翻身站了起来,神情凝重地凝视着响动传来的方向。 难道说,那个黑衣组织的人,这么快就按捺不住要对他下手了? 带着这样的怀疑,牧远当即缓缓蹲下了身来,右手伸向了放在暖石旁的禅杖。 然而,他的手还没完全摸在禅杖上,便是又收了回来,神情轻松地念叨了一句: “原来是你啊……” 很快,逐渐靠近的黑影便走上了地泉附近的石板路,但让人奇怪的是,黑影踩在石板上的脚步声,竟然是四声清脆的“嗒哒”响。 似乎是发现了牧远,石板路上的黑影忽然加速,以一种能让百米飞人感到惭愧的速度,径直冲向了牧远的胸口。 “我靠,慢一点啊!” 牧远一侧身,伸手便将黑影的脑袋抱在了怀里。 “呦——呦——” 两声奇怪的鸣叫,牧远直接被黑影给带到了地上。 “你这傻狍子……知不知道前几天我就差点就把你炖了?” “呦?呦——” “算了,你也是命好,幸亏我今天借……预支了点工资,不然你今天就真是自投罗网了!” 牧远一只手搓着鹿头,另一只手从包袱里拿出了一颗苹果,直接递到了小鹿的嘴边。 “呦!呦——嘎吱嘎吱……” 很快小鹿的嘴里便传来了清脆的咀嚼声。 牧远摇了摇头,将苹果放在地上,让傻狍子不用担心会咬到他的手,可以放心大胆的吃后,便再次躺在了暖石上,心理琢磨着: “看来,我的确是有点神经过敏了啊。” “竟然还真觉得有人会从林子里钻出来搞暗杀?” “这可真是……” “不过,我果然还是应该少接触这些动物为妙,一个个的,太缠人了啊。” …… 伴随着耳边嘎吱嘎吱的咀嚼声,牧远终于再次安下心来。 但就在他准备继续小憩之时,对面的山腰上,却是突然出现了两颗十分显眼的心圆。 这样大小的心圆,显然是属于人类的。 牧远皱了皱眉,但很快便自我安慰道:“也许,只是两个好奇心强、或者有着什么特殊爱好的游客。” 说完,他便闭上了双眼,呼吸渐渐悠长了起来。 … 另一边,对面矮山的山腰处。 一位眼边刺有凤尾蝶图案的女子忽然开口道: “科恩,打开热成像探测仪,寻找目标位置。” “明白。” 带着圆镜片护目镜的男子回应道。 第65章 组织留下的“惊喜” 山路,通往二泉寺的岔路口。 昏暗的灯光下,保时捷356a内忽然亮起了一道火光,照应出了琴酒的扑克脸。 “大哥,真的不用去管雪莉传来的消息吗?” 一旁,放下望远镜的伏特加问道。 “呵…”嘴中的香烟亮起一点红芒,琴酒寒声道:“富坚义雄虽然不可靠,但他想要的东西只有组织才有。” “可牧远呢?他想要什么?他为什么愿意为组织提供新实验室的建造地点?” 伏特加挠了挠脑袋,耿直道:“大哥,说不定牧远是害怕了,为了活命而向咱们求饶呢?” “笨蛋!”琴酒反问道:“如果真是那样,他又为什么会插手山岸红丸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又是怎么找到雪莉的呢?” “大哥,你是说……” “这个狡猾的家伙,是在拖延时间!”琴酒沉声道:“就像那些卑鄙的政客一样,总想着纠集力量,握紧拳头再打向敌人。” “对付这种家伙,最好的方式,就是在他还没握拳之前……” 琴酒顿了顿,抬起手,向着二泉寺的方向摆出了个手枪的姿势。 “砰!” “直接干掉他们,不要给他们任何发力的机会。” “明白了吗?” “是!”伏特加憨厚地点了点头:“果然不愧是大哥啊!” … 另一边,距离二泉寺400米外的矮山上。 基安蒂与科恩二人,纷纷给自己的爱枪换上了热成像瞄准镜,正一人从东、一人从西,分头在二泉寺的主建筑群中搜索着。 约莫十分钟之后,各自完成搜索的两人几乎同时抬起头,以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对方。 基安蒂:“没有发现目标?” 科恩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基安蒂:“这怎么可能?消息不是说目标在晚9点左右就已经回到寺里了吗?” 科恩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在身上比划了两下。 基安蒂顿时眼前一亮道:“你是说,目标有可能是在泡温泉?” 话音落下,两人便同时将枪口瞄向了二泉山山脚下的地泉。 但由于地泉的泉水,时时刻刻都在向外散发着大量的热量,所以两人瞄准镜中的视野,几乎都变成了一片亮度不一的红光。 “切,这样怎么看得清吗!” 基安蒂骂骂咧咧地放下枪,伸手够向了身侧的腰包,拿出了望远镜式的夜视仪。 “注意!”很快,基安蒂便有了发现,“温泉泉眼6点钟方向,距离45米,岩石后有活动物体!” 夜视仪的成像虽然不再糊成一片,但也失去了热成像的透视能力。 而地泉旁的暖石堆,本就是前任坊主建造用来供泡汤人休息的地方,石碓下方流过排出的地泉水,周围围上了挡风的假山。 虽然为了保证视野,假山围得并不严实,但也很难从外侧完全看清暖石堆内的情况。 基安蒂能够立即发现有活动的物体,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一旁,科恩虽然没有说话,手上却立即将枪口转向了基安蒂所说的位置。 很快,他的热成像瞄准镜中,便浮现出了一个正稳定“跳动”的温差源。 在认真地观察了大约3秒之后,很少说话的科恩竟是忽然开口道: “基安蒂,那好像是只鹿。” “……”基安蒂看了伙伴一眼,沉默了片刻道:“你该不会是想去摸?” … 放弃了有可能让伙伴分心的温泉区域,基安蒂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二泉寺的建筑区内。 但很遗憾的是,一连寻找了半个小时,两人都没能在其中发现任何一个活人的身影。 不得已之下,两人只能再次拨通了琴酒的电话。 “是我,”保时捷356a内,琴酒接起电话听了片刻,沉声道:“情报不会有错,牧远现在一定还在二泉寺内。” “不过,也不能排除对方已经警觉的可能,你们两个先撤退,我会安排其他人去的。” 挂断电话,琴酒转头看向了伏特加。 “大哥,”伏特加点头道:“我这就安排人进入二泉寺。” “嗯。”琴酒吸了口烟,提醒道:“如果没有发现人,记得让他们擦干净屁股,最近这段时间里,组织不能失去太多人手。” “放心,大哥,我会嘱咐他们,就算没发现牧远,也给他留下个‘惊喜’的。” … 夜风徐徐、鹿鸣呦呦。 一夜无话,和煦的晨光很快便挥洒在大地上。 在暖石上睡了一夜的牧远皱了皱眉头,刚想起身,脖颈便传来了“嘎吱”一声。 “嘶……怎么在这儿睡了一夜?” 牧远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只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扶着完全不能动弹的脖子,有些艰难的站起了身来。 看着朝阳下金光灿灿的二泉寺,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了那条美丽的一纹情绪鱼。 “反正以后还有机会能得到,总不能因为落枕耽误了正事。” 咬了咬牙,牧远最终还是将保留了一夜的情绪鱼,往自己的眉心送了过去。 下一秒,鱼尾一甩,整条光鱼便消失在了牧远的眉心处。 一阵暖流随之扩散了开来。 流过了牧远浑身上下的每一条肌肉、每一簇神经、每一根骨骼…… “啊!” 从未有过的舒爽让他情不自禁地叫出来声。 这并不是牧远第一次吸收一心纹的情绪鱼,但却是他第一次在清醒地状态下,吸收这么高级的情绪鱼。 也是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情绪鱼给他带来的改变。 这种增强,不仅仅是力量、速度和神经反射的改变,还有每一个细胞的韧性、强度、活力,全都得到了提升! “完美级的一纹情绪鱼,果然不一样啊!” 轻叹一声,摸了摸已经完全不再疼痛了的脖颈,牧远的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 他忍不住向着空中挥了几拳,喃喃自语道: “这一拳最少重了10kg,只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像小兰小姐那样强大呢?” “嗯,总有那么一天的!” … 在愉悦的心情中吃完早餐,换上了一套全新的袈裟后,牧远便来到了二泉寺的正门口,耐心地等待了起来。 很快,一辆出租车便缓缓驶了过来。 几分钟后,车辆停好,三个光头从中走了出来。 牧远顿时脸色一变:“说好的只有一个一休呢?” 第66章 一休、二休、三休 “牧远坊主你好,今早的朝阳可真美啊,二泉寺的风景也真美啊,能够被派来这里执行任务,可真的是太幸运了啊!” “哦,对了,我是大田纯二。” “这位是高野三郎,我们隶属于公安调查厅,调查二部,是被派来暂时保护山岸红丸先生安全的。” 车上下来的三个“和尚”中,个子中等的大田纯二主动走上前来做起了介绍。 被介绍到的高野三郎沉默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牧远:“……” … 三人中, 身高1米85左右,看上去有些沉默寡言的,名叫高野三郎。 身高1米8不到,看上去……嗯,有些开朗的,名叫大田纯二。 最后一直低着头,约莫1米7出头的,便是山岸红丸了。 三人的心圆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简单地来说就是不好不坏,普通人的样子。 但他们心圆下的发型……就很是特别了。 前两个是霓虹公安,牧远不知道他们之前是不是就留着这样的发型,但山岸红丸昨天……可是还留着一头飘逸的非主流长发呢啊! 这不就有些尴尬了吗? 牧远虽然猜到了霓虹公安会帮山岸红丸“改头换面”一番,但光头是不是有点…… “咳咳……”牧远摸了摸头上茂密乌黑的短发,轻咳道:“三位,你们知不知道,二泉寺其实是不要求剃度的?” “当然,坊主大人,我们可是专业的!”大田纯二拍着胸口道:“我们在来之前不但了解了二泉寺的具体戒规,还把前任坊主的喜好也了解了一下。我们知道木子坊主他最讨厌约束,不喜欢规矩,喜欢吃面食,不喜欢吃汤食,讨厌春天,喜欢秋天,但冬天的时候……” “停!”牧远深吸了一口气,保持着微笑道:“那么,从今天起,你叫一休,你叫二休,你叫三休。” 打断了大田纯二的后,牧远依次指着山岸红丸、大田纯二和高野三郎给出了相应的法号。 眼看着大田纯二还要开口,牧远赶紧补充道:“今后你们在寺里的这段日子里,可以称呼我为牧远坊主或者坊主大人,现在我带你们去你们的僧舍看看。” 说完,也不给三人……嗯,主要是不给二休开口的机会,牧远便直接带头往僧舍的方向走去了。 … 一路上,牧远虽然没回头,却是用湖水空间把三人的反应给观察了个清楚。 沉默寡言的三修主动把三个人的行礼都抗在了肩上,给人一种十分可靠的感觉。 二休则是一脸兴奋地四处眺看着,说是来执行任务,看上去却像是来观光的。 至于一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总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好像是在防备着什么似的。 很快,几人便来到了二泉寺的僧舍。 打开僧舍的大门,牧远带头走了进去。 二休三休紧随其后,但一休……他站在门口突然不动了。 牧远和二休、三修当即以疑惑的目光望了过去。 “一休?”很快进入状态二休走了过去,“你是觉得哪里不太舒服吗?” 山岸红丸,也就是现在的一休,听了二休的话后,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这个地方不对劲!” 牧远挑了挑眉,往一休的头顶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而身为公安的二休则是表情严肃了起来,沉声道:“山岸先生,我知道您以前居住的地方不是豪华别墅就是五星级酒店,但还请您接受现实,为了保护你,我们警方可是已经……”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一休呼吸渐渐粗重了起来,“这,这屋子里有危险!” “不要开玩笑了,山岸先生,这里可是我们公安调查厅为您精心挑选的藏身地点,绝对不会有……” “具体,是什么地方有危险?”无视了二休的话,牧远直接走上前来,认真道:“或者说,你觉得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咕咚……” 一休咽了口口水,忽然伸手在僧舍的木门上摸索了起来,转而惊声道: “像,太像了!” 二休看了看僧舍的大门,疑惑道:“像什么?像实木的吗?这里可是二泉寺,当然会是实木的啊,我说你……” “你不懂!这种感觉……”一休转而又摸向了门框的上沿,随即瞳孔一缩,满头大汗道:“和我家的情况一模一样!” “你家?”二休已经明显不耐烦了起来,“我说你这家伙,差不多就行了,不要以为我们是被派来保护你的,就要处处都迁就你,给我差不多适可而……” “你懂什么!?” 自从被剃了光头之后,便一直低着头的山岸红丸忽然抬起了头,有些疯狂地大喊道:“有谁会特意用油性清洁剂,将正面门板都擦拭干净的?” “而且甚至就连门框上沿这种,一不小心就会让油性清洁剂留在墙面上的缝隙也没有放过?” “最可疑的是……竟然真的没有在墙面上留下一滴清洁剂!” “你们难道都想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看着山岸红丸那状若癫狂的面孔,二休大田纯二竟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意,意味着什么?” 山岸红丸浑身一震,好似回想到了什么无比可怕的事情,颤声道:“门,门后,这道门的门后连着炸弹!!!” 二休、三休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便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山岸红丸。 “喂,你是在故意戏弄我们吗?这扇门后怎么可能有什么……” 说着,二休便是伸手拽向了僧舍的大门,准备直接将其关上。 山岸红丸当即趴在了地上大叫道:“不要!!!” 突如其来的大叫让二休手上一抖。 咔哒! 僧舍的大门被关上了。 一秒,两秒,三秒……一分钟过去了。 一阵微风吹过,远处的山林中似乎传来了一声鹿鸣。 而僧舍内……什么都没有发生。 咔嚓! 僧舍的大门被再次打开,山岸红丸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二休那微微抽搐地怒容。 “你这个家伙,如果在敢再来一次的话,我一定会向上级申请取消你的协助人资格” “可是,这里真的很……” “嗯?” “是,我明白了……” … 僧舍内,已经躲到了第三个房间内的牧远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周围的墙壁。 第67章 真有炸弹! 房间的墙壁上,有念痕。 虽然很淡,几乎已经无法感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了。 可这只是证明了,来到这里的人停留的时间不长,所携带的执念也并不深重罢了。 “会是山上的那对奇怪的游客吗?” 牧远闭上眼,感受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不,不是他们。” “是其他人……1,2,3…总共9种不同的念痕。” “是小偷吗?” 牧远皱了皱眉,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二泉寺里值钱的东西不少,尤其是位于坊主居所旁的藏宝阁,其中存放着近千年来,二泉寺历代坊主遗留下来的宝物。 会招来一些技巧高超、设备精良的盗贼,也并不是太过稀奇的事情。 但凡事就怕个万一。 想到这里,牧远当即走向了一休,打断了二休的警告,开口道: “一休,除了这扇房门之外,你还感觉寺里有什么其他地方不太对劲吗?” “啊?”一休愣了一下,回想起昨天被牧远揍的那一拳,当即缩了缩头道:“没,没有了!” “你不用怕。”牧远看了眼一休的心圆,认真道:“你说的没错,寺里昨天晚上好像的确有陌生人来过了。” “什么!?”一休猛地跳了起来,兴奋到:“我就说!我就说这个地方不对劲!” “大田警官、高野警官!你们快把我带走,这里已经被他们盯上了啊!” 被一休抓着衣领,二休皱眉看向了牧远道:“牧远坊主,难道说您是反悔了,不想配合我们公安调查厅的工作了吗?还是说……” 牧远摆了摆手,打断道:“两位警官,对你们来说,此时最优先考虑的,难道不应该是确保协助人,也就是一休的安全吗?” 闻言,二休还想上前争辩,却被三休抬手拦住了。 从见面开始便一直一言不发的三休忽然开口道:“您的意思是?” 牧远看了三休一眼,认真道:“预先检查被保护人居住环境的安全性,也是你们的职责?” 三休沉思了片刻,放下了行礼,点点头。 二休有些不耐烦的撇了撇嘴,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 接下来,四人便在一休那神经质般的警觉性下,开始对二泉寺的各个角落进行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检查。 然而,无论是灶台、吹风机、通风口、还是电灯开关、马桶水箱、电视遥控器…… 每一处被一休怀疑为有危险的地方,最终都没有发现任何危险。 除了全都被人清扫过一遍之外,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果然,只是一群觊觎藏宝阁藏品的毛贼嘛……” 看着又在被二休警告着的一休,还有依旧沉默寡言的三休,牧远轻轻摇了摇头。 对于藏宝阁的藏品他并不怎么担心,因为二泉寺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据说能够防御核武袭击的藏宝阁了。 除非对方能够从妃英理那里偷到钥匙,不然是绝对没有可能打得开的。 “果然,黑衣组织的事情,还是让我有些神经过敏了啊。” … “那么,一楼的这三间僧舍便是你们的住所了。” “至于你们在寺里的工作……” 正在牧远思考着该安排什么样的工作给三人时,二休忽然拿出了一张a4纸,递到了牧远的面前。 “坊主大人,这方面我们都是专业的,早在来之前就已经考虑过了。” 牧远微微一愣,看向了手上的a4纸。 … 《二泉寺监护任务时间表》 5点起床,解决个人卫生。 5点30分前往主佛殿上早课(诵经)至6点30分。 6点45分吃早饭。 7点30分开始打扫寺内卫生(被保护人只清扫寺内核心区域,外围山道、庭院、寺门由保护者轮替清扫,每星期一遍。) 9点迎接香客(由保护者交替负责,被保护者每周参与一到两次。) 11点30分吃午饭。 …… 晚9点入睡。 … 看着手上被写得满满当当的任务时间表,牧远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这……多不好意思啊! 虽然他的确准备把寺里的杂活全都交给这几个的壮劳力,但在没找好借口的情况下,就被对方主动提出来了,终究还是有点…… “嗯,那这些事情就麻烦你们了。”牧远果断地点了点头,补充道:“不过,你们这份时间表里,其实有一个地方得改一下。” “嗯?”二休挑了挑眉,带着几分挑衅道:“牧远坊主,我们可是专业的!” “……”牧远叹了口气,“就算你们再专业,如果没有水的话,应该也是解决不了个人卫生的?” “哦,顺带提一句,冲水马桶的水箱,也是没有水的呢。” 一、二、三休:“?” “坊主大人,你该不会是在开玩笑?” 牧远耸了耸肩,走到了僧舍厕所内,直接把水龙头拧到了最大。 嗡隆隆隆…… 一阵奇怪的共鸣声后,铜质的水龙头中滴下了一滴宝贵的自来水。 一、二、三休:“水呢???” “啊,关于这个么……”牧远挠了挠头,“因为拖欠水费,被强制停掉了。” 被强制停掉了 强制停掉了 停掉了 …… “开什么玩笑啊!?” … 嗒哒,嗒哒嗒哒嗒哒…… 二泉山被樱花覆盖着的山道上,四个和尚每人扛着一根禅杖,禅杖的两头各挂了一桶天泉水。 从今天起,四个和尚的二泉寺,应该也会有水喝? … … 在教会了三人如何取水之后,牧远便让他们三人自行去熟悉寺里的环境了。 至于牧远自己,则是准备稍稍收拾一下,赶紧去兼职的餐厅打工了。 毕竟,昨天才刚刚入职就翘班了,今天不好好表现的话,还是有被开除的可能的。 想到这里,牧远便加快了脚步。 但还没等他走出馆主居所的院门,等在门口的山岸红丸便是迎面走了过来。 “坊主大人,您这是打算出门吗?” “嗯?”牧远奇怪地看着有些谄媚的山岸红丸,问道:“一休,你想干什么?” “一?呃……坊主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山岸红丸搓着手道:“我刚刚看到会客厅的墙上好像挂了把车钥匙,不如就由我开车送您?” 牧远挑了挑眉,思考了一下给宫野志保制作早点所需要的时间,随即点了点头道:“可以,不过回来时你要负责把油箱加满。” “嘿嘿嘿,没问题!”作为前地下赛车王、融入骨血里的车迷,山岸红丸毫不犹豫地快速点着头。 … 许久未打开的车库内,盯着眼前这辆高规个定版劳斯莱斯,山岸红丸的样子活像是个见到了绝世美女的色狼。 就连他抚摸门把手的动作,都透露着别样的轻柔。 看得牧远直皱眉头。 虽说白赚一箱油,但看着还是难受啊。 无奈之下,站在车库外的牧远只能主动提醒道: “一休,我在赶时间。” “啊?诶!好的,坊主大人,我这就……” 刚刚打开车门,山岸红丸的手就又僵住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瞬间布满了他的额头。 “有,有危险!” 一旁,等了半天的二休直接就翻了个白眼:“你这家伙又来了!” 他直接走进车库,抢过了山岸红丸手上的车钥匙,一屁股就坐在了驾驶座上,毫不犹豫地点火启动。 嗡…… 675升的v8引擎发出了低沉的嘶吼声。 二休从侧窗探出头来,“看,没有危险?” “不,危险不那里!”山岸红丸一边后退着,一边紧张道:“你千万不要踩油门!” 二休直接就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地把油门踩到了底。 嗡!!咔…… 一阵短促的低吼之后,v8引擎直接……熄火了。 “什,什么情况?” 二休心中一惊。 别是被他给踩坏了? 这可是劳斯莱斯啊! 把他卖了也赔不起! 惊慌之中,同样冒出了一头冷汗的二休当即四处检查了起来,并很快注意到了仪表盘上的油量显示。 “呼……吓死我了,原来是没油了啊。” 下车来到已经退到车库外的几人身边,二休拍了拍山岸红丸的肩膀道: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用这么害怕,我们都是专……”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中,车库内的劳斯莱斯瞬间化作了一团橙红色的火球。 被随之而来的气浪掀翻在地的二休目光空洞,嘴里喃喃着:“业的?” 第68章 炸弹不,汽车自燃而已 二泉寺,馆主居所外的小型庭院中, 乌黑的浓烟翻滚着,如同窜天而起的杉木一般耸立在庭院上空,根部燃烧着橙红色的火焰。 不断向外扩散着的臭鸡蛋味,让牧远和在场的两位公安警察第一时间便意识到 ——自制黑火药、源头很难查询、对方是专业的。 … 大约在爆炸发生的15秒后。 一休已经跑到了馆主居所外近百米远的位置,趴在地上不断喘息了起来。 二休很快也跟了过去,神情紧张地守在一休的身旁。 三休则是第一时间跑向了距离最近的佛殿,大概是去取佛殿内的灭火器了。 牧远…… 他一直站在熊熊燃烧的车库外,不到十米的位置上,双眼凝视着头顶上方的天空,从始至终都没有移动过。 直到浓烈的黑烟彻底蔓延了过来,这才让他终于回过了神来。 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撤离,而是仍旧站在原地,仔细的端详起了他身上那件——一尘不染的袈裟。 这一幕十分不可思议。 在那样剧烈的爆炸中,金属碎片、玻璃渣、木屑、砂石……各种各样的破碎物,全都伴随着爆炸所形成的冲击波飞溅了出来。 哪怕是位置最远的三休,都被当场掀翻在了地上,衣服上沾满了灰尘不说,手臂上还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可牧远……却是始终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不说,全身上下还干净得好像刚洗了澡、换了件新袈裟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说爆炸还会躲人的吗? 这当然不可能。 牧远之所以没有受到爆炸影响的原因是 ——就在爆炸刚刚发生的那一刹那,那枚一直隐藏在湖水空间内的巨蛋,忽然浮现在了牧远的头顶上方,为他套上了一件足有五道心纹的情绪羽衣! … 一直以来,牧远都以为情绪羽衣是情绪鱼化为情绪烈焰燃烧时的附属物, 除了可以一定程度扩张湖水空间的大小之外,还能让他暂时获得一定程度的增幅加成。 无心纹普通情绪羽衣,可以小幅度提升身体能力,持续时间较短,经常被牧远用来应付一些生活社交中的小问题。 一心纹情绪羽衣,可让身体各方面能力提升最少一倍,无额外消耗时可持续燃烧半小时左右,只有在面临重要考试、考验时,牧远才会使用。 二心纹情绪羽衣,可让身体各方面能力提升最少三倍,无额外消耗时可持续燃烧1小时左右,牧远仅在高考和老李的某些特殊训练中使用过。 三心纹情绪羽衣……牧远也只穿过一次,并没有对增幅的大小进行过测量。 总的来说,根据品质的不同,情绪羽衣可以为牧远带来与之相应的增幅,同时也能提升他对负面情绪和“丑陋”心圆的心理防御能力,是一种十分可靠的附加能力。 但无论是无心纹的普通羽衣,还是一,二,乃至三心纹的高级羽衣,都没有一种牧远一直渴望着的能力 ——物理防御力。 没错,无论是什么品质的情绪羽衣,都是不存在任何物理触感,更不能带来任何物理层面的防御力的! 至少在四心纹以下的情绪羽衣,都是如此。 可神秘巨蛋所赋予牧远的这件五纹情绪羽衣显然不同。 它不但拥有实际的物理触感,甚至还能抵挡住大量黑火药的近距离爆炸! 这简直突破了牧远以往对情绪羽衣的所有认知,同时也是他为什么在爆炸发生后,始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真正原因。 如果能够完全掌握让巨蛋产生五纹情绪羽衣的方法,不就无敌了吗!? 牧远的心中第一时间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但很快就又被他自己给打消了。 因为,他刚刚并没有在那件五纹情绪羽衣上,感受到任何的增幅。 这也就是说…… 那件五纹情绪羽衣的主人,并不是他。 “果然,只是因为感受到了危险,才暂时借给我穿穿的吗?” “不过,这样也不错,至少在面对那个组织的时候,也算是多了张底牌。” 看着巨蛋上第一道裂痕中,和之前比已经消失了将近一半的亮起部分,牧远不禁撇了撇嘴道: “就是胃口有点大啊……” … 半个小时之后, 三休在带着二休合力将车库的火给扑灭了之后,快步来到了牧远的身边说道: “牧远坊主,我们已经通知了上面,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处理这件事情了。” 说话时,他的目光还在牧远的身上扫视了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牧远身上的尘土,似乎和他们身上的不太一样,有点像是…… 故意在地上滚出来的? 不过那样的爆炸…… 也许只是运气好,恰好没被飞溅物划伤? 摇了摇头,挥散了脑海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三休继续道: “您看,需不需要也为您申请一个协助人的资格?” 显然,在三休看来,这次爆炸的目标就是他们所要保护的协助人——山岸红丸。 至于牧远,则只是一个被牵连的无辜者。 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们都会想办法帮这样的被牵连者,也申请到一个公安协助者的身份,让其改名换姓的继续生活下去。 而大多数被牵连者,也很愿意接受这样的身份。 毕竟他们只是被牵连到了而已,所面临的实际危险其实并不是很大。 在这种情况下,不但能够搭上公安调查厅的关系,轻松找到一份待遇优厚的工作,每月还都能得到一笔不错的额外收入,自然是没有什么人会选择拒绝的了。 至少在二休和三休看来,牧远是没有理由会拒绝他们的提议的。 但牧远在听了三休的话后,却是十分惊奇地眨了眨眼睛道: “通知上面?申请公安协助人身份?你们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啊?” 二休与三休对视了一眼,看了看窝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山岸红丸,又看向牧远道: “呃……牧远坊主,您身上还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需不需要我们为您叫救护车?” “叫救护车?”牧远一皱眉,“你们说话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只不过是一次意外的车辆自燃罢了,又没有伤者,为什么要做这么奇怪的事情?” 二休、三休:(⊙_⊙)??? 第69章 志保: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爆炸的事情是黑衣组织的人干的。 牧远第一时间就猜到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将这件事交给霓虹警方来处理。 因为霓虹警方要是真的处理得了的话,也就根本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在1996年的霓虹,现代人类社会,搞炸弹袭击和城市狙杀? 即便是抛去霓虹警方的无能,牧远也还是觉得有些太过离谱了。 显然,这个世界的霓虹,和他前世所认识的霓虹,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的。 可这样一来,他就更不可能相信霓虹警方了。 … 三休(高野三郎)很快听出了牧远话中的意思,随即沉声问道: “牧远坊主,您的意思是……不准备将这件事交给我们公安调查厅来处理吗?” 按照霓虹的法律制度,二泉寺如今作为牧远的个人财产,如果他执意否认爆炸的发生,同时拒绝警方的介入调查的话,公安调查厅的人其实也很难强行对此展开调查。 毕竟,二泉寺再怎么说也是一座信徒众多的千年古寺。 但牧远的决定真的让他感到十分的诧异与不理解。 在他看来,牧远只不过是一个有钱的和尚而已,面对这样的事情,又能做些什么呢? … 面对三休那略带质疑的问话,牧远只是微微一笑,神秘道: “这个问题不需要由我来回答,因为你很快就能够得到答案了。” 听了牧远的话后,三休微微一愣,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没有再开口说话。 但一旁的二休(大田纯二)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直接上前开口道: “牧远坊主,我必须提醒您……” 叮铃铃! 然而,二休的话刚说到一半,他和三休的电话便是同时响了起来。 两人迅速按下接听键,并很快陷入了一脸谦恭、不断点头应是的状态中。 看着这一幕,牧远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再去看寺里的三个和尚,同样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按下了屏幕下方的接听键。 不等对方开口,他便率先说道: “安室先生,我现在十分怀疑你的业务能力,你真的已经是那个组织里的干部了吗? 该不会,其实你的身份早就已经暴露了,他们是故意给你个干部的身份,在逗你玩呢? 啊?波本先生?” … 电话另一边,本来有很多话想说的安室透嘴角一抽,只能无奈地解释道: “为了防止情报泄露和被一网打尽,组织里的干部大多都是独立行动的,甚至大多数干部之间都是处于从未见过面的状态,所以琴酒昨晚对二泉寺动手了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从手下那里得到消息的。” “不过……这件事难道不是你的肆意妄为所造成的吗?” “啊,你是说我让志保帮我给琴酒传递消息的事情?” 面对安室透的质问,牧远一边把玩着刚刚从一休那里收来的二心纹情绪鱼,一边向着二泉寺的正门走去,毫不在意道: “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安室透:“……” 你家都被炸了,还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呢? 这句话虽然早在刚刚收到牧远消息的时候,他就想要说出来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回想起昨晚才看到的那份评价报告,还有牧远一直以来所展现出的那种“诡异”判断力,安室透下意识地便问了一句: “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 牧远的脚步顿了一下,似乎是对安室透的问题感到了些许的意外。 他想了想后才说道: “安室先生,如果我说一休他们还是继续留在二泉寺才更安全,你会相信吗?” 安室透沉默了片刻,认真道:“你就这么有把握能够逃得过琴酒的暗杀吗?他可是这方面的顶尖好手,如果他亲自出手的话……” “逃?为什么要逃?”牧远打断了安室透的话,“安室先生,难道霓虹公安在解决问题时的第一选择,是逃避吗?” 安室透:“……” 说实话,安室透很想潜伏进牧远的脑子里,实地搜集一下情报,看看这家伙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但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牧远,那张面对自己枪口还能从容迈步的帅气面孔,安室透便又沉默了。 看人很准么……不止这么简单? 安室透抬起头,目光深邃道: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要做什么嘛?”牧远微微停顿了一下,平静道:“我只是做事不喜欢留尾巴而已,既然要解决,就从根源上把问题彻底解决。” 说着,牧远一边回忆着那张烫金名片上的内容,一边道: “安室先生,不知道你了不了解……富坚义雄这个人呢?” “你这家伙……”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气,“果然不是个简单的家伙啊。” “还请你下次一定不要在电话里,随意念出会让我丢掉工作的名字啊。” “哦,那正好。”牧远毫不在意道:“咱们就在店里见面聊。” “你现在还悠闲地来做兼职,真的好吗?” “悠闲?还有什么是能比给可爱的人做早餐更严肃的事情吗?” “……” … 药品会社内,研究主管/总监室,电脑桌上的通讯器忽然亮了起来。 宫野志保的目光从桌上的蛋糕盒上暂时移开了片刻。 “什么事?” 清冷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上的变化。 “雪…宫野主管!”扩音器中,一个略显局促的女声紧张道:“有,有一位牧远先生找您,说您出门时忘带便当了!” “他!”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语调的变化,宫野志保赶忙收声道:“让他进来。” “可,可是……牧远先生他已经离开了啊。” 宫野志保心中一空,皱眉道:“是你把他赶走的?” “咕咚……”听出了自家老大声音中的寒意,可怜的新任司机颤抖道:“不,不是这样的,牧,牧远先生他只是留下了一个便当,就直接离开了啊!” “真,真的跟属下没有关系啊……” 听着新司机快要哭出来了的嗓音,宫野志保微微一愣,暖声道:“把东西拿进来。” “是!” … 关上实验室的气压门, 打开印有“二泉”字样的布包裹,一张手写的信笺随之掉落了出来。 宫野志保微微一愣,有些好奇地打开了折痕: “早餐是香煎金枪鱼水果三明治, 午餐是和牛炒饭,晚餐等我回来再做。 ps:事情马上就要解决了。 pps:你的黑眼圈有点重,注意休息,午餐记得用微波炉加热了再吃,保温盒底层还有酸奶。” 将信笺重新折好放进了口袋里,宫野志保不满地撇了撇嘴。 “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 第70章 好一个,猛虎宴! 东京都,大田区,田园调步。 从米花站乘电车,只需要200円,花上大约10几分钟的时间便可以到达这里, 是霓虹许多成功人士心目中的理想居住区。 但对于富坚义雄这样的人来说,住在这里其实已经是相当低调的选择了。 走出车站, 牧远只是简单地看了看四周的别墅,便直接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让人意外的是,电话另一边的人,似乎对牧远的到来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 对方似乎并没有询问他来意的打算,也没有十分狗血的问上一句——他为什么没有提前预约。 只是给出了一个地址,留下一句“期待您的到来”后,那人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态度虽然谈不上冷漠,却也没有分毫热情可言。 对此,牧远只是耸了耸肩,并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他今天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搞社交的。 … 按照对方给出的地址一路前行,行走在一栋栋豪华别墅间, 牧远一边把玩着手上的二纹情绪鱼,一边在心里暗暗盘算着: “按照安室先生所说,像富坚义雄这样的人,他们所想要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黑衣组织研究了多年的一种药物。” “这种药物的具体作用尚不明确,其半成品含有一种无法被探测到的剧毒。” “至于开发这种药物的最初目的……起死回生又或长生不老吗?” “呵…还真符合‘人间恶鬼’的品味啊。” “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可就好办多了啊。” 看了看手上的二纹情绪鱼,牧远嘴角微翘,心中有了一种别样的淡定。 … 另一边,位于田园调步一角的观海居中。 岸本奇石快步来到了东侧的庭院内,对着院内赤裸着身体,挥舞着打刀的老者鞠了一躬: “老师,牧远坊主马上就要到了。” “呼……”富坚义雄长呼了一口气,收刀归鞘,“哦?你将计划提前了?” “不,老师,咱们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应该是那些家伙忍不住动手了。”岸本奇石推了推眼镜,“刚刚传来消息,说二泉寺今早失火了,但火情不大,似乎没有造成什么太过严重的损失。” “还真是一群疯狂的家伙啊……”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富坚义雄将手中的打刀放回刀架,继续道:“这样也好,那就让厨师尽快准备。” “是,老师!” “对了,还有那几个天天打电话过来的老家伙,把他们也叫过来。” “老师,几位家住大人从昨天起就已经在客房住下了。” “哼,一群没出息的东西。” “老师,那我这就去通知厨师了?” “下去。” “是!” …… 一路缓步慢行,边看风景,边向目的地前进。 显然,牧远并没有什么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的打算。 一共花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他才终于来到了对方所说的地址所在地。 … 抬起头,看向门梁上的题字,牧远轻声道: “观海居?” 嘎吱…… 没等牧远上前寻找门铃,前方的矮木门便是自动打开了。 门梁上的摄像头旁很快传来了声音: “牧远坊主,欢迎您的到来,请进。” 闻言,牧远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闪烁着红点的摄像头,一言不发地走进了矮门内。 …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侧湛蓝色的沙海,反射着正午的阳光,让人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眼。 “坊主大人,请您跟我来,老师他们已经在客厅等您了。” 就在牧远抬手遮挡地面的反光时,岸本奇石的声音忽然从前方的屋檐下传来。 牧远眯着眼睛看了岸本奇石一眼,刚准备礼貌地打声招呼,一阵低沉的虎啸声忽然从前方的建筑内传来。 “猛虎宴?” “没错,正是富坚老师为您特别准备的猛虎宴,相信您一定会喜欢的。” “呵…”牧远挑了挑眉,心中一阵冷笑,直接道:“带路。” “这边请……” … 穿过了沙海后的“门房”,牧远很快被岸本奇石带到了一扇高达三米的推拉门前。 阵阵虎啸与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无比清晰地从屋内不断传出。 即便是还没走进门内,牧远也能从一旁侍女那煞白的脸色中看出,这间屋内到底存在着一只何等凶悍的猛兽。 如果是一般人来到这里,恐怕都不用等岸本奇石把门打开,就已经被吓得走不动路了。 但对于牧远来说…… 他不但不觉的害怕,甚至还差点就笑出了声来。 用动物来吓唬他? 这可真是…… 摇了摇头,牧远懒得去评价富坚义雄的品味,伸手便要直接拉开前方的木门。 但还没等手够到木门上的凹槽,后方的岸本奇石便是忽然上前一步,挡在了牧远和木门之间。 “坊主大人,还请您稍等一下。”说着,岸本奇石给了门旁的侍女一个眼神。 侍女当即恭敬地鞠了一躬,从一旁的木盒中取出了一个面具。 看着这副只挡住了上半张脸的面具,牧远皱了皱眉道:“什么意思?” “坊主大人,”岸本奇石接过面具递向牧远,平静道:“这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初次参加猛虎宴的客人,很可能会下意识地看向小花的眼睛,这会被小花当成是对它的挑衅,十分危险。” “呵…” 牧远冷笑了一声,一把就将岸本奇石手上那副沾满了各种念痕的面具给扇飞了出去。 “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说完,牧远便在岸本奇石一脸惊恐地注视下,猛然拉开了前方的木门。 吼!!! 一道充满威胁的怒吼声,伴随着一股让人作呕地腥臭味扑面而来。 牧远眯了眯眼,目光依次扫过了坐在主位上的富坚义雄和两侧的两位面具男子,最后才看向了位于大厅镇中央的那只斑斓猛虎。 炸张开的虎须上染着一抹猩红,满是倒刺的虎舌上还挂着肉丝。 这只身长将近三米,面如凶煞,杀气逼人的巨虎,看向牧远的第一个眼神中,竟然…… 充满了渴望? 这只老虎吃过人! 再看向老虎身前巨盆中的“食物”牧远当即心中一寒。 “好一个,猛虎宴!” 第71章 “开餐” 色,香,味。 一般美食兼顾其二,上佳美食三者皆优。 这是大多数普通食客对美食的评判标准。 但对于真正的老饕来说,真正的美食却绝不仅限于此。 色香味俱全仅为人间美味,精气神充盈方可登仙。 真正的美食,除了最基本的色香味之外,还应该具有能够撼动人心的精气神,才可称之为人间绝味。 木子老和尚的斋菜之所能够卖出30万円一位的高价,便是因为他的斋菜能让每一位前来品尝的食客,都感受到那种隐藏在菜肴背后的高远心境。 这才成就了木子和尚那享誉霓虹美食界的,一代料理宗师的美名。 早在二十年前,初成饕客的富坚义雄,便被木子和尚的料理给征服了。 但和其他老饕不同的是,富坚义雄除了对木子和尚给他打开的新世界大为震撼之外,还产生了一种与生俱来的征服欲。 可一个只喜欢享受美食,却对厨艺技巧丝毫不敢兴趣的人,真的能够征服这一许多顶尖厨师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领域吗? 除了与生俱来的强烈征服欲之外,还拥有着别样敏锐直觉的富坚义雄很快便意识到 ——他能,或者说只有他才能征服这一领域。 因为再高明的厨师,最多也就只是踏入这一领域而已,永远不可能称得上征服。 只有当有人拥有能让对厨艺一窍不通的普通人,也轻松踏入这一领域的能力时,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征服! 猛虎宴,便是富坚义雄多年以来所创造出的第一道超凡料理。 以野性、恐惧和死亡为调料,所烹饪出的一道……“料理。” … “喋嘿嘿嘿……” 抬起头,注意到推门而入的牧远没带面具后,富坚义雄的嘴里很快便发出了一阵变态的怪笑。 他右手摸向了一旁的刀架,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位于大厅中央的小花。 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只不过,让他有些失望的是,也不知是不是吃得太饱了,今天的小花竟然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第一时间扑向没有戴面具的人。 巨大食盆前的小花,只是弓着腰,浑身炸着毛,虎目圆睁地瞪着门口的牧远,也不知是在等什么? 富坚义雄摇了摇头,只能稍稍降低了心里的期待,转而看向了牧远的表情。 但很快,他便是面色一冷。 因为牧远……竟然在笑? 可他想要的是狼狈,是哀求,是恐惧! “牧远坊主,我的猛虎宴,有哪里不合你的胃口吗?”忍不住地,富坚义雄竟是直言开口道。 话语中的那种不满,直接就让一旁的两位食客和门外的岸本奇石全都一惊。 这是他们近十年来,第一次见到富坚义雄在外人的面前,用言语如此直白地表露出了内心的不满。 这让他们纷纷意识到…… 门口的这位牧远坊主,今天要失去的,恐怕不仅仅是他的二泉寺了。 … 听到富坚义雄的声音, 牧远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有些失望地看了一眼躲在食盆后的恶虎,然后缓缓转过身,看向了门梁上方的字匾。 这一动作差点让门外的岸本奇石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会有人敢背对着一只凶恶的猛虎! 就真的不怕死嘛? “临碣石?”牧远看了满头冷汗的岸本奇石一眼,毫不在意地道:“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曹丞相?” 平稳的声音中听不出半点怯意。 这让主位上富坚义雄的脸色一沉再沉。 但就在岸本奇石以为自家“老师”就要爆发了的时候,富坚义雄却是忽然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打刀,鼓起了掌。 啪,啪,啪—— 缓慢却富有节奏的掌声之后,富坚义雄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和蔼”,称赞道: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看来牧远坊主已经完全得到了木子大师的真传。” “这样一来,我这猛虎宴的开宴菜,倒显得有些孩子气了。” 说着,富坚义雄忽然对着身后快速的拍了两下手,吩咐道:“来人,把小花的食盆撤下去,让厨师上主菜!” 闻声,牧远一脸平静地转过了身,不慌不忙地走到了最后一张空着的矮桌后坐下,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对于富坚义雄所说的主菜,牧远的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厨艺的最高境界,牧远还没达到,也可能这辈子都达不到了,但作为老李的真传弟子,富坚义雄到底想做什么,他还是能看明白的。 可用这种取巧的方式,真的能算是达到了那一境界吗? 牧远并不这么认为,但也并不打算阻止富坚义雄。 毕竟,他又不是那个满腔正义无处宣泄的高中生名侦探,他只是来……解决问题的。 … 很快,位于大厅另一侧的推拉门便被打开了。 门外先是走进来了两名手持钢叉与锁链的壮汉,十分熟练地将锁链上的项圈套在了猛虎的脖颈上。 阵阵愤怒的虎啸声中,两人相互配合,一便用手中的钢叉阻止着老虎的靠近,一遍将锁链的另一头固定在了大厅中央的立柱上。 活动区域受限的恶虎很快便疯狂的抓挠起身边的锁链,不时向栓住它的立柱发起着扑杀。 锋锐的利爪与立柱上的铁皮相遇,发出了阵阵刺耳的摩擦声。 虎啸不断,声浪震天。 富坚义雄的嘴角上再次浮现出了兴奋的怪笑。 … 片刻之后,精疲力尽的恶虎渐渐安静了下来。 两名壮汉迅速将大厅中央的食盆移走。 随即,八位头戴面具的西服男子,推着四个手推车,依次走了进来。 每个手推车上都盖着一张红布,红布之下……隐约可以看出人的形状。 他们两人一组,一人抬着“红布”的肩膀,另一人抬着“红布”的脚,将“红布”分别摆放到了牧远等人身前的矮桌上。 铮! 一声刀刃出鞘的嗡鸣声后,牧远面前的一位西服男子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闪烁着寒芒的短刀。 “尊敬的客人,现在为您开餐。” 毫无感情的语调中,西服男子手中的短刀快速划过了“红布”的手腕。 滴答,滴答…… 吼!!! 闻到血腥的恶虎,猛然抬起了双眸。 第72章 放虎归宴 红布很快被掀开。 一张清秀的面孔随之浮现在牧远的面前。 十七,十八岁的样子。 样貌虽然无法和志保与小兰相比,但在普通人中也算得上是个美人了。 至于心圆…… 就好像她的双眼一眼,充斥着死寂的灰暗, 亮着,却好似已经熄灭。 生命在流逝。 … “客人,这是您的餐具。” 就在牧远的目光还集中在“红布”的心圆上时, 一副银光闪闪的刀叉与两根雕刻着虎纹的银质长筷,忽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银质长筷只是比普通筷子长上三分之一左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是这副刀叉…… 以牧远玩刀多年的经验来看,其中餐刀的开刃角度恐怕已经和手术刀相差无几了。 这种开刃的角度如果作用在人类的皮肤上,即便是不用力,也能轻易划出一道血痕。 但如果光论危险性,这把餐刀却又远远比不上身边的餐叉。 因为餐刀就算再锋利,人们也会因为明知它是刀具而格外小心,既不会想要用皮肤测量它的锋利度,也不会尝试着将其放入嘴中。 可这把餐叉……那如针尖般锋锐的叉头,真的是给人吃饭用的吗? … “尊贵的客人,请您不必担心,您面前的食物都已经经过了特殊的处理。” 似乎是察觉到了牧远的疑惑,端着餐盘的西装男子主动开口解释了一句。 但他所解释的内容…… 享用美食? 牧远一脸震惊地抬起了头。 “红布”上,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这些人打算让他享用什么? … 见识过富坚义雄那恶鬼般的心圆,牧远早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对方可能会当着他的面,弄出几条人命来吓唬他的心理准备了。 而且,他也从没想过要出手阻止。 毕竟,他又不是真正的霓虹人。 对于这个国家的肮脏与黑暗面,他完全没有任何插手或想要改变的念头。 但随着左侧“客人”将餐叉随意地扎在了面前“红布”上,准备用手中的餐刀“进餐”之时,牧远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砰! 牧远猛地站了起来,腿部与矮桌的碰撞声瞬间让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两位“客人”抬起头,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富坚义雄眯起眼睛,沉声道:“牧远坊主,大家进餐的节奏可都被你给打乱了啊,你准备好承担这样的后果了吗?” 平静的语调,却轻易盖过了房内的虎啸。 房间内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包括牧远在内,所有人都明白,以富坚义雄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来,绝不只是说说而已。 “呼……” 牧远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手上的二纹情绪鱼随之幻灭。 情绪羽衣加身, 愤怒的心绪渐渐平缓了下来。 再次睁开双眼之时,他的嘴角已经挂上了淡淡地微笑。 “富坚议员,你难道就不觉得,这猛虎宴,似乎还缺点什么吗?” “嗯?” 富坚义雄微微一愣。 如果是普通人敢提出这样的质疑,富坚义雄要么不屑于理会,要么就将对方直接喂给自己的宠物了。 但如果是木子和尚唯一的传承人的话…… “牧远坊主有何高见?” 富坚义雄看着牧远,十分认真地请教着。 牧远没有说话,只是从一旁的餐盘中取出了一根长银筷,将筷根抵在掌心,筷头从中指与无名指之间伸出,缓步向着大厅中央的老虎走去。 吼! 发现了牧远动作的老虎顿时又炸了毛,弓着腰一脸凶狠地冲着牧远不断低吼了起来。 一旁,两名客人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墙角缩了缩身体。 而富坚义雄则是双手一撑,上身微微前探,眼神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期待。 他有一种预感,就在下一秒,他就能见到更加完美的猛虎宴了! …… … 这时,牧远已经来到了食人恶虎的面前。 那恶虎张着血盆大口,锋利的尖牙之间足以放下成人的脑袋。 它只需往前一咬,又或者轻轻一爪,便能给面前的人类造成足以致命的伤害。 类似的事情,它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按理说,这次也不应该有什么不同。 然而, 面对步步逼近的牧远,这只名叫小花的恶虎,却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扑上前来,而是…… 正在不断低吼着小步后退? 它害怕了? 它在害怕什么? 牧远手上的筷子吗!? “咔啦啦……” 很快,拴住小花的锁链便已经延伸到了极致。 无法挣脱的小花再次低吼了一声,但那双圆睁的虎眸,竟是开始闪躲了起来。 一只老虎,竟然感到了恐惧? 看着这一幕,富坚义雄直接站了起来,挺着身下,一边鼓掌,一边怪笑道: “啪——啪——啪——嗫嘿嘿嘿……精彩!精彩啊!” 但就在这时,牧远却是忽然在中央的立柱旁站定了脚步。 “不够,还不够!”富坚义雄顿时不满地跺着脚,焦急道:“继续,继续啊!” 那焦急的模样活像只气急败坏的大猩猩。 牧远微微一笑,忽然将手伸向了立柱上的钩环,轻轻一抬手,便将其解了开来。 “你!你在干什么!?” “你这蠢货!没有食盆的吸引,这只老虎是会发疯的!” 很快,墙边的两位客人便是惊恐地大叫了起来。 而富坚义雄则是眉头一皱,伸手摸向了身边的刀架,沉声道:“牧远坊主,你该不会是产生了某种愚蠢的想法?” 看着已经完全自由了的小花,富坚义雄的脸上毫无紧张的神色。 其他人或许会惧怕这只食人恶虎,但作为小花的主人,富坚义雄却是有着十足的把握 ——这只由他亲手养大的恶虎,绝不可能反噬主人。 只要,他的手里还握着这把打刀。 … “教具吗?” 注意到富坚义雄手上那把布满念痕的打刀,牧远轻声念叨了一句。 听过老李讲过不少类似案例的他,很快便明白了富坚义雄的底气是什么。 但他却并不在意,因为…… 再成功的教具,也无法连通动物的心圆。 “去,小花。” “嗷!!!” 第74章 筷一根,斩恶虎 “小远,如果你所处的局面被一个变态掌控住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打败他?” “如果对方的力量远胜于你,又或者打败对方会让你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呢?” “……” “如果实在想不到办法,又不想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话,最好的办法,其实是让对方以为你是比他还要变态的变态。” “可我不想装成什么变态!” “哈哈哈……那就只有最后一个,最危险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 “让对方认识到……他其实还能更加变态。” … 看着浑身无力地靠在墙边,嘴角淌着口水,眼神却一直在兴奋与愤怒间变幻不定的富坚义雄。 牧远知道,他成功了! 用死亡和恐惧所烹饪出的猛虎宴,即便是像富坚义雄这样的变态,也并没有亲自品尝过! 而只要富坚义雄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那他就绝对无法拒绝这种臻至极致的变态,所带来的快感。 再加上那两个不知来头的面具人也被小花捎带手拍晕了过去,场面上的变数便被彻底消除了! 这样一来…… 局面的掌控权,就被夺过来了! “呼……” 牧远稍稍松了一口,看了眼仍旧惊魂未定的富坚义雄,然后又认真地分辨了一下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后,暗自道: “嗯,也是时候该彻底把问题给解决掉了,再拖下去的话,留给晚饭的制作时间,就有些紧张了。” 想到这里,牧远再次用湖水空间向小花笼罩了过去。 “呜……” 一声从未有过的哀鸣从小花嘴里传出。 这只刚刚还状若疯魔一般,似要噬主而食的恶虎,竟好似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垂着头来到了牧远的面前。 锋利的虎爪离开墙面时,带出了无数碎渣,落在了富坚义雄的头上、身上,让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小花,来到了牧远的身前。 “富坚议员,” 这时,牧远摸了摸小花的头,忽然道: “接下来,就请您仔细品尝,最后的餐后甜点。” “甜,甜点?” 富坚义雄的反应有些迟钝,似乎是在回味着刚刚的感觉,又像是在怀疑——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牧远微微一笑,抬起了右手,没有解释。 一道银光在他的指尖一闪而过。 “那是……” 富坚义雄眯了眯眼,认真地分辨着牧远手上的物体。 很快,他就回想了起来,牧远在离开自己的座位时,似乎是从侍者的托盘中……拿起了一根筷子? 那道光,是那根长筷? 他为什么又拿出了这根筷子? 是想要做什么? 总不能是在这个时候还打算开吃? 已经亲身体验过,真正的小花到底有多恐怖之后,富坚义雄的心中便再也没了那种可笑的想法 ——人类能靠一根筷子制服老虎。 可如果不是这样,牧远究竟又是为了什么要在一只老虎的面前举起筷子? 就在富坚义雄越来越疑惑的时候, 小花忽然扬起了头,全力地张开了那张足以吞下成年人头颅的虎口。 牧远随即将攥着筷子的右手,缓缓向着小花的嘴里伸了进去。 整个过程中,一人一虎没有进行过任何的交流。 “你…这怎么可能?”富坚义雄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富坚议员,你可能不太了解。”牧远的右手完全没入了虎口之中,轻声道: “动物啊,即便是老虎这样的猛兽,也和人类完全不同。” “它们啊,在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否认、反抗或者试图逃避的。” “甚至于,像犯错之后的惩罚这种,大多数人都不愿意面对的结果,对它们来说,却反而是一种解脱呢。” “就像……” 牧远的右手猛然往前一送。 咔嚓… 一声轻微的骨骼碎裂声后, 庞大的虎躯轰然倒下。 砰! 砸在榻榻米上,发出了一声沉重的闷响。 “这样。” 收回沾满虎血的右手,牧远一脸平静地看着富坚义雄。 “你!” 富坚义雄张着嘴,却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自己养的老虎被人杀死了,他理所当然地感到了愤怒,但在愤怒的背后…… 却又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愤怒, 愉悦, 最终渐渐变成了…… 遗憾。 因为…… “下次再想品尝到如此美味的猛虎宴,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了啊……” 嘴角渐渐上翘,诡异的怪笑再次响起: “喋哈哈哈……喋哈哈哈哈……” … 就在富坚义雄的怪笑响起时,那阵在屋外犹豫了多时的密集脚步声,终于在房间两侧的门口响起。 “住手!!!” 岸本奇石第一个冲击了屋内,抬手便是一声大呵。 紧接着,至少二十位身着西服的安保人员,便跟在他的身后冲了进来,快步向着房间的四周分散着。 房间西侧的推拉门几乎同一时间被人拉开,几位身着防护盔甲的人随之涌向了富坚义雄的身前。 包括岸本奇石在内,他们每一个人的手中…… 都握着一把黑色涂装的格洛克17。 黑色的枪身、黑洞洞的枪口, 如同死亡的宣告,一齐指向了屋内唯一还站着的人。 … 牧远一脸平静地原地转了一圈,目光仅在双手颤抖的岸本奇石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便再次看向了被盔甲人护在身后的富坚义雄。 “富坚议员,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住口!狂妄之辈!”没等富坚义雄开口,岸本奇石便是抢先一步道:“牧远坊主,你知道被你伤害的这两位大人,他们都是什么身份吗?” “就算不算富坚老师,和两位家住大人有联系的国会议员,也最少有着50位以上!” “你知道你自己都干了什么吗?” “你是想与整个霓虹为敌吗?” “你这个……” … “牧远坊主。” 富坚义雄的声音响起,岸本奇石的叫嚣声瞬间消失。 “你说,‘恶虎发狂,二泉寺的新任坊主在安保人员与恶虎的战斗过程中,不幸被误伤,中枪身亡。’这样的消息,能够充当明天的头版头条吗?” 平静的语调,就好像是在诉说家常一般,阐述着令人心底生寒的判决。 第75章 富坚义雄的渴望 “嗯,富坚议员的考虑很周详。” 在岸本奇石和安保人员们难以置信地目光中,牧远竟然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 “恶虎发狂,的确是一个非常完美的说辞。” 就在有人开始觉得二泉寺的坊主被吓傻了的时候,牧远忽然话锋一转道: “可惜,这样的说辞,只能解决两位家主的问题。” “哦?” 在安保人员的服侍下穿上了一套浴袍,富坚义雄好奇道: “难道说,牧远坊主对自己,还有更妥善的安排?” “富坚议员说笑了,作为富坚议员最需要的人,我又怎么会需要什么安排呢?” “嗯?” 富坚义雄眯着眼,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十分荒谬的想法 ——再听听这个小和尚能说出些什么? 这样的想法对他来说真的十分荒唐,因为以往的这个时候,他早就把这样的人扔去喂小花了。 或许是因为小花不在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富坚义雄总觉得,事情的进展,似乎从牧远在宴席上站起来的那一刻,便有些不太对劲了。 但要说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却又有些说不上来。 难道说,面前这个疑似有着独特驯兽技巧的小和尚,还有着某些其他的诡异能力? 富坚义雄心中一颤,赶忙用余光,将周围的二十多把格洛克17全都扫视了一遍,这才再次安下心来。 就听听这个小和尚还能说出些什么鬼话来又如何? 这可是在他的观海居! 在霓虹,没人能从这里逃出去! 想到这,富坚义雄便是给了岸本奇石一个眼神,自己眯起了眼睛。 岸本奇石心中一惊,赶忙上前一步: “住口!无知之辈,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寺院坊主,竟敢妄言能帮老师登上那个位置?” “你是说,帮助富坚议员成为首相?”牧远一脸诧异地看着岸本奇石,“难道在你看来,富坚议员能走到今天,靠得是别人的帮助?” “那可真是太滑稽了。” “什么时候,如此无能之人,也能成为霓虹的国会议员了?” “你!” 岸本奇石手中枪口一颤,还想争辩,却是忽然感觉有两道寒芒从身侧传来。 意识到自己差点失言的岸本奇石浑身一颤,当即缩着头放下枪,往后退了一步。 “牧远坊主,”富坚义雄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盯着牧远,“老夫最需要的人,你真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牧远微微一笑,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周围环视了一圈之后,才道: “富坚议员,就算是您,如果必须一次性处理掉这么多手下的话,应该也会感到为难?” … 什么!? 必须处理掉手下? 随着牧远的话音落下,几乎所有安保人员的手,都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 如果是为其他人工作,他们一定会觉得牧远刚刚的话很可笑,但如果是为富坚老贼工作的话…… 真的有可能会被处理掉! … “你们都退下。”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手下的心态变化,富坚义雄忽然挥了挥手,屏退了房间内的安保人员。 直到屋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之后,富坚义雄才指了指牧远身前的老虎尸体。 岸本奇石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抬起手中的格洛克17便是一枪。 砰! 虎尸的头顶顿时多出了一个枪眼。 这一枪既是在宣告事情的处理结果,也是在警告牧远 ——如果你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你的下场便和这只老虎一样。 黑洞洞的枪口冒着烟,再次指向了牧远。 其中那威胁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但牧远却是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且不说他可以通过观察心圆的变化,提前预知到对方何时会开枪;光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足以让富坚义雄不敢,也不舍得对他出手了。 … 牧远微微一笑,就这么任凭岸本奇石的枪口指着自己,缓步向着房间东侧庭院中,那棵几近枯萎的樱花树走了过去。 富坚义雄没有说话。 岸本奇石只是移动着枪口,牢牢锁定住牧远。 牧远将手放在樱花树的主干上,开口道: “芸芸众生,渴望繁多。” “有的人渴望金钱;有的人渴望权力。” “美酒、美色、美食……甚至只是单纯的刺激,每个人想要的,都不一样。” “但他们所渴望的这些,富坚议员你,却全都已经拥有、又或者只需意念一动,便可以轻易拥有了。” “所以,富坚议员你想要的,并不是这些,对吗?” 富坚义雄没有回应,但也没有命令岸本奇石开枪。 牧远继续道: “权利的巅峰,你志在必得。” “金钱,对你来说只是数字而已。” “美酒、美色、美食……这些你虽然喜欢,却一点都不渴望。” “因为这些,你都已经有了。” “富坚义雄,已经拥有了一切。” “所以,你想要的并不是‘一切’而是……富坚义雄。” “富坚议员,你想要的,是富坚义雄这个名字本身,对吗?” 牧远回过头,一脸笃定地看着富坚义雄的眼睛。 富坚义雄缓缓睁开双眼,嘴角渐渐上翘。 一种诡异的默契感在两人之间渐渐形成。 这让岸本奇石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种,自己被孤立了的怪异感觉。 可他明明就是富坚义雄最信赖的手下啊! “别,别说胡话了!富坚义……那本来就是老师的名字!” 岸本奇石忍不住开口道。 但听了他的话,牧远却是遗憾地摇了摇头道:“富坚议员,你的这位下属…啧啧……” “你!” 岸本奇石还想争辩,一只肥硕的大手却是忽然按在了他手中的枪上。 岸本奇石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中的枪,颤声道: “老师?” 富坚义雄没有理他,只是接过他手中的格洛克17,三两下便将枪拆成了零件。 橙黄色的子弹掉落在地上,发出了“叮铃、叮铃”的脆响。 “牧远坊主,你说的不错,我所渴望的,正是‘富坚义雄’。” “可我现在已经是‘富坚义雄’了啊!” “那么,身为‘富坚义雄’的我,又怎么会有什么……最需要的人呢?” “不,你当然有。”牧远的双手同时按在樱花树的枝干上,“因为你更渴望永远都是‘富坚义雄’。” 话音落下, 干枯的树干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长出了的全新的枝叶、花苞…… 短短数秒之间, 那棵枯萎多时的樱花树,竟在牧远的手中,再次盛开! 轻风吹拂, 飘落似雪,绚烂如霞。 第76章 长生不老、起死回生,是存在的! 观海居的庭院中,岸本奇石弯着腰,跑向站在池塘前的富坚义雄,汇报道: “富坚老师,两位家主那边已经处理好了,只是……” “奇石君,”富坚义雄手中拿着鱼食,眼神却一直盯着樱花树原本所在的位置,“今天算是例外,无论是多么愚蠢问题,都尽管问出来好了。” “老师……”岸本奇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着牙道:“我有些不太理解,您为什么要对牧远坊主那么……好?” 富坚义雄没有回答,只是放下了手中的鱼食,来到了残留着一堆白灰的树坑旁,说道: “取一些送去化验,剩下的部分封存在这里。” “嗯,就用玻璃罩住,让我随时可以看见。” “老师!”岸本奇石有些激动地道:“您该不会真的相信牧远坊主所说的话?” “哦?”富坚义雄终于抬头回问道:“牧远坊主都说了什么?” “他……”岸本奇石愣了一下,“牧远坊主虽然没有明说,但您真的相信木子坊主选择他当下一任坊主,是因为这种……戏法吗?” “奇石君,”富坚义雄用手指捏起了一小撮樱花树的残骸,轻声道:“你真的觉得牧远坊主刚刚……是在表演戏法吗?” “这……魔,魔术这种东西,不正是因为常人无法看穿,才被称之为魔术戏法的吗?” “也就是说,你其实也只是因为不愿意相信,才认定牧远做所的一切都是戏法的?” “老师,可是……” “奇石君,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告诉过牧远君,小花的名字是什么,但他却能准确的喊出小花的名字。” 富坚义雄拍了拍手上的残渣,转过头来,认真道: “奇石君,你应该也没有过告诉过牧远坊主,小花的名字?” “我……”岸本奇石张了张嘴,下意识地争辩道:“说不定,是他的驯兽……” “驯兽术?”富坚义雄毫不留情地打断道:“出色的驯兽师或许可以读懂野兽的情绪,但想要从野兽的脑海中得到人类赋予它的名字,真的是区区驯兽术所能办到的吗?” “更何况,他可是第一次见到小花啊。” 说着,富坚义雄的目光随之转向屋内,看向了那张已经被挂在墙上了的虎皮上,眼神之中似是有些怀念。 “奇石君,我记得你并不信佛,对?”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岸本奇石心中猛然一紧,有些摸不准富坚义雄话中的含义。 这是在考验他吗? 据他所知,富坚义雄应该也是不信佛的,可现在…… 他有些不太确定了。 “老,老师,我,我……” 看着突然吞吞吐吐起来了的蠢秘书,富坚义雄摇了摇头道:“不用紧张,老夫也不信佛。” “呼……”岸本奇石先是长舒了一口气,但很快便奇怪道:“那老师您是想说?” “佛家有一个传说,据说成佛之人能够拥有六种神通境界,分别是: 天眼通,能照见一切无形之色。 天耳通,能闻听一切无声之音。 他心通,能晓六道众生之念思。 宿命通,能知三界六道万千过往。 神境通,能行、能藏、能出现在三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万法通,断尽思惑,不受生死轮回所缚,尽得无边法力,一念而万界幻生幻灭。” “奇石君,你难道不觉得牧远坊主上次破案时的表现,还有今天的表现,都十分符合这一传说的前三层境界吗?” “这……” 岸本奇石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想要反驳,但一回想起两次见面中,牧远所展现出的那些神奇表现,他却又不得不承认 ——牧远的能力,的确不是什么名侦探的推理能力和驯兽术所能解释的。 难道说……木子坊主真的是像传闻中所说的那样,因为找到了传说中的“佛子”才放弃了自己的一切, 只为让牧远这位“佛子”尽早完成尘世修行的吗? 可这怎么可能呢!? “可,可这些不都只是传说吗?” 岸本奇石抬起头,有些无力地争辩着。 富坚义雄笑了笑,十分罕见地拍了拍自己秘书的肩膀,平静道: “奇石君,不要太过相信自己的判断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可是还存在着许多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实的啊。” “老师,您是说……” “奇石君,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去和那些喜欢穿黑衣服的家伙做交易?” “老师,难道说,那种药真的可以?” “那种药可不可以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不死药,是真的出现过的啊!” 富坚义雄双手拥向天空,神情激动地道: “长生不老、甚至起死回生……都是可以做到的啊!!!” 岸本奇石张大了嘴巴,心中如有雷霆炸响。 … 田园调步车站,电车内。 牧远有些无奈地找了个空位坐下,左手抱了个黑白相间的毛球,右手拿着张特殊装裱的证书。 “大型猫科动物(虎tir)饲养许可牌?大哥哥,你家里真的养了老虎吗?” 还没等牧远认真地阅读一下手中的饲养许可,一道十分甜美可爱的声音便在他耳边响起。 牧远顿时心中一惊 ——有人靠近他,他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难道说他的异能消失了!? 心中狂喜的牧远猛然抬起头,随即便看到了三枚快要照在他脸上了的完美心圆。 牧远:“……” 难怪他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可是…… 完美级心圆,在这个世界真的就这么普通的吗? 坐个电车而已,都能随便碰见,还一次性就三个? “呃,小妹妹,你们……” 牧远抬起头,本想跟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儿,还有她身后那一胖一瘦两个小朋友打个招呼,却没想到三个孩子直接就扑向了他。 “哇!好可爱的小猫猫啊!” “元太、光彦,你们看啊,这只猫咪的身上,还长着老虎似的条纹呢,好奇怪啊!” “真的哎,难道是画上去的吗?” “不是啦,步美、元太,你们看仔细啦,这位大哥哥手中的不是猫咪啦,是一只真正的白老虎!” “什么!?” 瞬间,牧远的左臂上便又多挂了三个毛孩子。 第77章 电车痴汉 “嗷哇!” 老虎再小也是猛兽。 被三个毛孩子揉来揉去的小家伙很快就火了,发出了一声愤怒的萌吼。 这让三个毛孩子手上的动作稍稍一滞,但随即便眼含星光地道: “好酷啊!!!” “喂喂喂……等等!” 眼瞅着三个毛孩子竟然还想上手,牧远赶紧把小花的孩子给举了起来。 这么做倒不是心疼这只极其罕见的自然白老虎(血亲中无真正白虎),而是小白虎已经准备好要给面前的三个人类幼崽一个难忘的教训了。 别看这小家伙刚断奶,但它那明显比普通猫咪大上好几倍的爪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嗷哇哇!” 半空中,错失了教训人类幼崽机会的小白虎只能不断练习着空挥,奶叫声中全是不满。 牧远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只能将小家伙放在了自己的头顶上,给了它一个好好待着的命令。 没办法,这小家伙实在是太小了,就算是牧远能够直接沟通动物的心圆,它也根本理解不了太过复杂的意思。 于是,牧远的头顶上便多出了一顶“真·虎皮帽”。 “哇,大哥哥!能让我们也试试吗?” 没有任何意外,牧远的新造型再次引出了三个毛孩子的星星眼。 见状,牧远只能苦笑了一下,准备给三个毛孩子好好讲解一下和猛兽相处时,互相尊重的重要性。 但还没等牧远开口,一阵吵闹声便是忽然从车厢前方传来。 … “痴汉!” “大家快来啊,有电车痴汉!大家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将车厢内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电车痴汉? 这个名词在霓虹可以算是家喻户晓的了。 但与大多数人印象中不同的是,这种行为在霓虹可不是什么可以轻松饶过的事情。 一旦被抓住,电车痴汉不但会面临罚款、拘留等直接处罚,其个人信息和所作所为还会被曝光,导致被公司开除,被同事、邻居和家人唾弃,成为社会意义上的“死亡”。 简单的来讲,除非搬家换一个城市生活,不然被抓住的痴汉,基本上就可以告别一切社会性活动了。 这也就使得大多数霓虹男性,在电车上时,都会携带一个公文包或背包,并选择用双手抱着它来时刻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即便是会社死,终究也还是有不惧怕这一威胁的变态存在。 但好在,霓虹人对抓这种变态的热情,也是相当之高的。 … 事发之后,一些有志之士很快便站了出来,向着事件发生的地点围了过去。 车厢内的声音随之吵杂了起来。 其中,一道有些结巴的男声,格外引人瞩目。 “大,大大家不,不要误会,我,我是铁道公——公——” 一个单眼皮、小眼睛,有些雷公脸的年轻男子被三个壮汉按住了胳臂,有些焦急地解释着。 只可惜,越是着急,他的结巴也就越严重。 不但根本说不出心中想说的话,还让周围人看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怀疑了起来。 再加上一旁那位,暗暗抽泣、低头不语的年轻女子, 电车痴汉这四个字,仿佛便已经印在了他的脑门上。 甚至就连帝丹三小看向他的眼神,也不一样了起来。 身着红色连衣裙的步美嘟着嘴,愤怒道:“真差劲,竟然对女生做出那种事情。” “放心,步美,”元太和光彦赶忙承诺道:“如果遇上这种人,我们一定保护你的。” “你们三个啊……”牧远莞尔一笑道:“以后可千万要记住,不要以貌取人了。” “诶?大哥哥,难道说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并不是犯人吗?” 面对三小的提问,牧远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再做解释。 这种只牵涉到普通人,且看不出能诞生高级情绪鱼,付出与回报完全不成正比的事情,牧远一点都不想去管。 但帝丹三小却是记住了牧远的话,转过头认真地观察了起来。 … “小,小姐,你……” 另一边,被众人制服的年轻男子努力伸着手,似乎是想要向正在抽泣的女子请求帮助。 但他的行为很快就被一直站在他和女子中间的一名西装壮汉给制止了。 砰! 壮汉掐着男子的脖子,直接把他按到了车厢的墙壁上。 “你这家伙,真是变态的可以啊,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还想动手?” “你,你——” “你什么你,刚才我就看见了,就是你伸手抓得这位小姐的屁股!” “我,我是……” “你是变态!电车痴汉!大家快把他按住了,不要让他再靠近这位女士!” “我……” 很快,周围的人们便将男子死死地按在了墙壁上。 有人按着他的胳臂,有人按着他的胸口,还有人干脆按着他的脑袋。 多重制服之下,年轻男子直接就失去了再说话的机会。 但就在这时…… 当啷! 一声轻响。 一副银光闪闪的“手链”忽然从男子的腰间掉落了出来,砸在了地上。 这让原本还用力按着男子的人们瞬间一愣,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 “诶!?” 另一边,西装壮汉则是缩了缩脖子,眼神中出现了明显的闪躲。 但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很快便又咬了咬牙,率先道: “好哇,原来你还是有预谋的作案啊?” “说,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事发后要装成铁道公安?” 西装壮汉的话让周围人刚刚准备松开的手,瞬间又紧了紧。 见状,西装壮汉心中一喜,赶忙转过头道: “这位小姐,你不要害怕,我们一定会帮你主持公道的。” “不过,能不能请你跟大家介绍一下当时的情况,说一下这个男人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他,他……”哭泣的女子抬了抬头,悄悄看了眼被按在墙上的男子,但很快就犹如受惊的小兽一般低下了头,用颤抖地蚊声道: “他,他摸了我的……然后又,又用力抓了一把……” … “好哇!你这个狡猾的混蛋!” “还想解释什么?等到了警察局有的是你解释的机会!” “给我老实点!” “不许动!” …… 受害女子的话瞬间点燃了人们的怒火。 “电车痴汉”有口难辨。 而那位西装壮汉,则是悄悄离开了人群,向着车厢末尾走了过来。 很快,他便注意到了身着袈裟、头顶“肥猫”的牧远,还有牧远身边的……吉田步美。 牧远原本还不怎么在意的表情,瞬间就严肃了起来。 这小子,是要作死? 第78章 感谢大家! 没有太监!!! 今天约朋友去爬了个山……回来的路上就看见大家投票打赏啦。 心理暖暖的。 放心! 我会调整好心态继续前进的! 明天开始一定恢复正常更新! 另外聊点题外话~ 其实,这本书最开始的构想,只是想写一个现实生活中社交恐惧,穿越到动漫中社交nb的人的故事。 至于能够看到心圆这个金手指,那真是脑袋一热,就给怼上去了的…… 实际效果大家也看见了,大多读者看一眼就……这什么玩意儿,右上角x再见! 当然,开篇的节奏,乃至现在的节奏也都有点问题。 这点……是我大意了,光想着怎么设计能把想写的东西表达出来。 嗯,也不能说是大意,因为我一开始就这么想的,把这个故事慢慢地写出来。 一开始成绩不好,也是有所预料的。 但…… 成绩这么不好,我倒是没想到。 所以一路写,心态一路崩…… 不过,今天爬了个山,看见山顶那一刻……其实没啥感觉。 主要还是爬的时候想了很多,类似于,这书还是切了,或者果然还是赶紧切了。 但想着想着,就又变了。 我突然又琢磨起了牧远发现柯南变小时的情景。 想着想着,自己傻乐了起来。 那时我知道,这本书和我以前的书不一样了。 它在我心中,是一个活着的故事了。 所以,不管成绩如何,我会努力把她写完的! 敬礼! 感谢大家的支持! 哈哈,没想到还是有不少人看得! 激动! 第79章 一车两变态 心圆中有邪恶蠢蠢欲动。 这样的情况对于心圆不纯净的普通人来说,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几乎就像本能一样, 上课时有可能出现,上班时有可能出现,甚至走路、吃饭、喝水,有时就连睡觉时,都有可能出现。 千万不要因此就有所行动,这是牧远早在上小学时就明白了的道理。 所以,面对阔步而来的西装壮汉,牧远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而已,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心圆中已经开始冒起“坏水”就额外做些什么。 … 很快,这位“邪念都反光了”的西装壮汉,便来到了帝丹三小的身边。 他先是用余光悄悄环顾了一下四周,很快便心中一喜地发现: 由于尚未到下班的时间,所以此时电车上的人并不算多。 除了已经聚拢在车厢前方的十来个乘客外,便只剩下牧远、帝丹三小,和两个站得稍远,目光隐隐看向车厢前方的年轻女生了。 … 西装壮汉很快便有了盘算: 车厢中部那两个长相一般的年轻女性,不是还在上学的大学生,就是两个初入社会的菜鸟。 从她们那明明很想去看热闹,却又不敢靠近的样子,就可以判断出,两人都不是什么大胆有主见的人。 所以就算被她们看出了问题,也不会产生什么威胁。 因为只要稍加恐吓,她们就绝对不敢声张了。 那么,麻烦的就只剩下了几个小鬼身旁,那个头顶“肥猫”的……和尚? 西装壮汉皱了皱眉,认真地看了看牧远身上那件富坚义雄送的新袈裟,然后又看了看那只“肥猫”。 【spy吗?还故意把白猫身上画了老虎的纹路?】 【又是一个该死的怪人。】 壮汉暗自摇了摇头,并没有太过在意牧远身上那件明显有些偏小的袈裟,也没有发现盘着尾巴,用屁股对着他的小白虎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毕竟,有人带着老虎坐电车这种事情,普通人也根本不可能会想到。 而这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名侦探。 所以在看了看牧远,又看了看一身红色连衣裙的可爱女孩儿,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开口试探道: “小妹妹,你的哥哥为什么要打扮成这个样子啊?” “我的哥哥?”吉田步美眨了眨眼睛,实诚道:“叔叔你弄错了啦,这位大哥哥只是我们在电车上偶然遇到的人哦。” “没错,我们之前并不认识这位养老虎的大哥哥。”一旁元太补充道。 “原来是这样吗……” 西装壮汉脸上露出了略带歉意的微笑,心中却是狂喜着: 【他养老虎我还养狮子呢,愚蠢的小鬼!】 【果然,这几个小鬼围在这人身边,只是因为小鬼们对奇特事物的愚蠢好奇心罢了。】 【而且这个人连明显涉及到自己的问题都没有打算解释,顶多也就只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奇怪路人罢了。】 心中大定的他当即便是眼珠一转道: “小妹妹,看到车厢前面那个被大家抓住的坏人没有?” “现在的社会上啊,像这样的变态可多了,多可怕啊!你以后出门的时候,可千万要小心呢。” 吉田步美毫无所觉地点了点头道:“谢谢叔叔,不过步美不怕他们,因为步美有很多好朋友,还有这位养老虎的大哥哥在,他们都会保护步美的!” 说着,步美便是转过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而透亮,倒映着车窗外的天空,一脸笃定地看向了牧远。 牧远微微一愣,被小女孩儿头顶的完美心圆晃得有点难受,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只感觉耳根有点发烫。 … 【切,天真的小鬼!就是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看着这一幕,西装壮汉当即面色一冷,指着牧远寒声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我要你小心的就是他这样的怪人!” “你看看那个被大家抓住的变态,是不是就和他一样,看上去就不像个正常人?” “这些要么长相奇葩,要么穿着奇葩的人,就没一个不是变态的!” “真不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 “还不快到叔叔身边来,离这些怪人远一点?” …… 一连串来自成年人的指责,直接就让步美三人怔住了,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而西装壮汉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即便抬起了“魔爪”向着步美伸了过去。 “嘿嘿嘿……” 情不自禁的怪笑声中,西装壮汉的手眼看着就要抓住步美的胳膊了。 但就在这时,一只大手却是忽然出现,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巨大的握力直接就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疼到说不出话,西装壮汉满脸通红地瞪着牧远,目光之中满是威胁与怨恨。 见状,牧远挑了挑眉,又用力攥了一把之后才松开了手。 “你!” 握着不住颤抖的手臂,西装壮汉再次看向牧远的眼神中已经有了明显的畏惧,以至于连后面想说的狠话都没能说出口。 但很显然的是,被坏了好事的他,已经开始记恨牧远了。 对此牧远倒是不怎么在意,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开口警告道: “说话可以,动手动脚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了。” 说完,牧远便直接别过头看向了窗外。 这种邪怨丛生的心圆,多看一眼都觉得脏眼睛。 … 说实话,牧远也很想给这种被邪念冲昏头脑的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但现实毕竟不是小说,这样做的后果,除了给妃律师添些麻烦之外,根本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收获。 毕竟,警察和法官可看不见嫌疑人的心圆,更不会以此来断案。 没有任何好处还反惹一身骚的事,只有傻子才会去做。 所以,面对这样的人,牧远向来的做法都是稍加警告,让对方知难而退。 但这一次,牧远却是算错了一点。 … “你胡说!大哥哥他明明就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 “刚刚小老虎被元太弄生气了的时候,就是大哥哥他冒着被小老虎讨厌的风险救了我们!” “而且即便是这样,小老虎也依旧喜欢着大哥哥,这证明大哥哥一定也是一个善良的人!” “不然的话,他是不可能得到动物的喜爱的!” “所以,是叔叔你应该和大哥哥道歉才对!” …… 清脆可爱的童声中,西装壮汉心中刚刚生出的畏惧瞬间消散,转而化成了无边的怒火。 【该死的小鬼,明明奇怪的是他,你竟然还帮他说话!】 “变态!大家快看啊,这人是诱拐小孩子的变态啊!” 西装壮汉的喊声再次在车厢内响起,原本还被前方痴汉吸引住注意力的乘客们,瞬间都望了过来。 第80章 骗小孩的养虎许可证 要说霓虹电车上的人冷漠,他们却能做出合力一起抓痴汉的举动。 可要说霓虹电车上的人热情…… 除了帝丹三小之外,却又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牧远的怀里抱了一只活老虎。 这其中虽然有小家伙最开始一直在睡觉,和牧远特地找了个没人角落坐下的原因在。 但不可否认的是,霓虹电车上的人们,的确不太热衷于观察周围的人。 也许是因为他们觉得那样做不礼貌? 又或者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 “变态!大家快看啊,这人是诱拐小孩子的变态啊!” 似曾相识的喊声让车厢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 但与此同时,人们的心中也生出了一个疑惑 ——同一节车厢内一次性出现两名不同类型的变态,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呢? 就在人们产生这样的猜疑时,西装壮汉的声音再次响起: “刚刚我就注意到这个家伙了!” “明明大家都去帮忙抓痴汉了,却只有他一个人带着三个小朋友车厢末尾的角落里。” “这不是太可疑了吗?” 听到这里,乘客们的疑惑顿时消散了不少。 抓电车痴汉都不积极的霓虹人的确不太正常。 女性就不说了,男性就算是不动手,至少也会过来看看情况才对。 不过,仅凭这一点,显然还无法证明牧远是变态。 “当然,最开始我也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而已,可当我走过来查看的时候,你们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就好像排练过似的,西服壮汉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这个穿着和尚衣服的怪人,竟然想要对这位可爱的小女孩儿下手!” “什么!?” 人群之中很快便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黑衣壮汉虽然没有明说牧远想对步美下手做什么,但那种难以启齿的语调,却是已经让人们心中有了答案。 “简直是禽兽!” “禽兽不如!” 一阵阵声讨声中,人群渐渐聚拢了过来。 除了负责按着“电车痴汉”的三人之外,几乎所有乘客都走向了这边。 被众多普通心圆包围,还必须要开口,同时向这么多人解释,巨大的精神压力瞬间让牧远眉头一皱,一时之间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一旁,一直观察着牧远反应的西装壮汉,当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当即嘴角一咧,加紧补充道: “而且,你们知道么?刚刚如果不是我抓住了这个怪人的手,他可能就要得逞了!” 再次地煽动下,人群便沸腾了起来: “简直是太过分了!” “绝对不能就这么放过了他!” …… 在西装壮汉那层层递进的讲述和牧远那好似默认的反应之下,乘客们眼见着就对牧远是变态这一实事深信不疑了起来。 一时之间,甚至已经有人撸起了袖子,准备向牧远抓来了。 可牧远却还是那副冷着脸,沉默不语的样子。 … “事情,才不像这个叔叔说的那样呢!” 小女孩儿眼含泪光地撕声大叫,让想要伸手去抓牧远的人们纷纷愣了一下。 吉田步美紧紧地攥着拳,泣声道:“大,大哥哥他才不是什么变态呢,他是绝对不可能对步美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的!” “哦?”眼见着情势有所调转,西装壮汉赶忙上前一步,挡在步美面前,阻挡住人们看来的视线,质问道: “你这小鬼……姑娘,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哪有坏人会在受害者面前表现得像个坏人的?” “他要是不表现得和善一些,你们怎么敢靠近他?” “你们三个都被他外表的假象给欺骗了!” 直面成年人的接连质问,只是小学生的步美,只能有些苍白地争辩道: “才,才不是那样呢!” “哦?是吗?”西装壮汉得意一笑,轻松道:“那你们告诉我,刚刚有没有看到这个家伙的手被我抓住?可千万不能说谎哦!” “我,我……” 步美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替牧远解释几句,但最终却只能双眼通红地低下了头。 她的确没有看清当时的具体情况。 牧远在她的身后,西装壮汉又是趁着她愣神的时候出得手,所以等她发现的时候,牧远和西装壮汉的手早就已经拉在一起了。 “呵呵,大家看见了吗?”西装壮汉耸了耸肩,转而又看向了一旁的元太和光彦,问道: “你们的朋友可能被吓到了,没有看清,那我再问问你们,你们两个小……朋友,有没有看到我们两个的手拉在一起?” “我们……”元太和光彦看了看牧远,又看了看前方的西装壮汉,只能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道: “我们当时的确看见了这位叔叔的手和大哥哥的手拉在了一起,但是……” “听见了么!?”西装壮汉直接打断了元太和光彦的话,抢声道:“事情的真相已经不用我再解释了?” “这个人,就是一个利用了小朋友们对小动物的天然好奇心,通过花言巧语来拐骗小朋友,满足自身扭曲欲望的变态!” 用力将这句话喊出来后,西装壮汉只觉得他的身上都披上了一层代表正义的荣光,过瘾极了。 只不过,除了过瘾之外,他的心中还隐隐有些不安 ——为什么这个怪人,一直都不反驳他呢? 回想起牧远刚刚的手劲儿,他的心中便又有了另一种猜测 ——这家伙该不会真是什么危险分子,准备下狠手了? 想到这里,西装壮汉当即悄悄退后了一步。 虽然人们的情绪只差一步就会一拥而上将这个怪人制服了,但在此之前,显然还是他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 不过,在悄悄后退的同时,他倒也没放弃继续在牧远的身上寻找着破绽。 很快,一个被牧远随手放在椅子上,周边木雕精美的玻璃框出现在了西装壮汉的眼中,让他顿时眼前一亮。 “大家快看我发现了什么?”西装壮汉猛地向前一扑,一把将牧远身边的玻璃框抢在了手中,同时道: “大型猫科动物?虎?饲养许可牌?噗嗤……” 就地一个翻滚,远离牧远的西装壮汉将手中的玻璃框高高地举过头顶,嗤笑道: “这个变态也真算是费劲了心机了,还什么老虎饲养牌?你们有谁听说过这种许可证的存在吗?” “这种只能骗骗小孩的东西,简直可笑!” 说着,他便猛然将手中的玻璃框砸向了地面。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中,牧远头顶的“虎皮帽”忽然动了一下。 只可惜已经进入状态,准备完成致命一击的西装壮汉对此毫无所觉,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道: “大家快把这个变态给制服住!不要再给他花言巧语哄骗小朋友的机会!” 一旁,几个中年大叔往地上看了看,在确定了地上的纸张,真的是十分离谱的老虎饲养许可之后,当即便撸起了袖子,一脸气势汹汹地向着牧远抓了过来。 而与此同时,西装壮汉也是一脸自得地再次深处了魔爪,向着步美抓了过去。 “嘿嘿嘿,小妹妹,你还是到叔叔这边来,小心一会儿这个变态反抗的时候伤到了你。” 借着人群的掩护,他的魔爪很快就伸到了吉田步美的眼前。 这一次,步美看清了西装壮汉的动作,但在义愤填膺的人群包围中,她只能紧张地闭上了双眼。 但就在这时,一声清亮的虎啸却是随之传来。 “嗷呜!!!” 西装壮汉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 他刚一抬头,一股钻心的疼痛便是从他的右手食指上传来。 嘎吱! 清脆的骨折声中,熟悉的握力随之传来。 “啊!!!我的手指!!!”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环绕在车厢内,不断回响。 第81章 真相渐渐可怕起来了 感知到有大量陌生气味靠近,小白虎顿时警觉地跳到了牧远的肩膀上。 钢鞭般的虎尾在空中甩了两甩,竟是隐约发出了一阵破空声。 再加上那声虽然稚嫩,却已隐约显露出百兽之王本色的虎啸, 想上来抓人的乘客们瞬间站定了脚步,一脸惊疑地看向了牧远,也看向了他肩膀上,正呲着虎牙的小家伙。 竟然真是老虎!? 而且还是一只罕见的白虎? 这么说,那张许可证是真的? 可是……能养老虎的人,怎么可能会来做电车? 就在乘客们的心中升起百般问号之时,一道杀猪般的惨叫声却是忽然响起。 “啊!!!我的手指!!!” 人们的注意瞬间从小白虎的身上,转移到了不知何时已经趴跪在了地上,被牧远攥着手指的西装壮汉身上。 这人怎么了? 为什么忽然就满头大汗地惨叫了起来? 顺着心底的疑惑,人们的目光很快就集中在了那根被牧远攥着的手指之上。 随即便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西装壮汉的右手食指,都快贴到手背上了! 显然是断了。 “喂!我说你……嗯,这位小哥,他虽然把你的东西摔坏了,但你也不至于把他的手指给掰断了?” 很快便有“正义”之士气势汹汹地站了出来。 不过,在被小家伙的虎眸锁定了两秒之后,“正义”之士倒是忽然礼貌了不少。 只可惜小家伙毕竟不是它的母亲,威慑力终究有限。 其他乘客很快便再次声讨了起来: “就是,只不过是块玻璃而已,你这样已经是故意伤害他人了,你知不知道?” “我劝你还是冷静点,赶紧把人放开!” “没错,而且谁能想到你会带着只真老虎来坐电车?人家会怀疑你也是有道理的。” “是啊,换我我也会怀疑的,毕竟新闻上不是说了吗,警视厅最近已经接到好几起儿童被诱拐的报警电话了。” “快点把人放开!” …… 面对众人的声讨,牧远只是一脸“严肃”地凝视着西装壮汉的头顶上方,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一条满身“泥泞”的光鱼,便从那颗丑陋的心圆中钻了出来。 瞬间用湖水空间抓住情绪鱼,毫不犹豫地献祭掉, 披上情绪羽衣后的牧远,这才终于恢复了正常。 “呼……” 长舒了一口气后,看着周围群情激愤的乘客们,牧远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这可真是……本不想多管闲事,反倒惹了一身骚啊。” 没有理会周围众人的指责,牧远只是稍微环视了一下四周,便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明显比人群高出半头多的身高,直接让原本愈演愈烈的指责声瞬间一熄,忽然就给人一种底气不足了的感觉。 不过,牧远并没有趁此机会反驳些什么,他只是看了眼被他拽得强行正跪在地上的西装壮汉,用情绪羽衣帮肩膀上的小家伙暂时提升了下理解能力。 “嗷!” 小家伙萌叫了一声,随即便跳向了一旁,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的步美怀里。 “诶?”下意识地接住小白虎,被小家伙毛茸茸地脑袋拱了拱,吉田步美一脸疑惑地看着牧远道:“大哥哥?” “帮我暂时照看一下它,”牧远揉了揉步美的头发,微笑道:“我去去就来。” “大哥哥…你要干什么?”步美有些紧张地咬着嘴唇。 牧远头也不回地道:“把坏人交给警察。” … 周围的乘客们看了看被牧远拽得满脸煞白,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反弓着身体,倒退着前进的西装壮汉,又看了看步美怀中乖巧异常的小白虎, 果断地给牧远让开了一条路。 万一强行阻拦,这人再继续加害被害者怎么办? 反正是在电车里,人又跑不掉,就看看他想做什么又如何? 乘客们一边用类似的理由安慰着自己,一边跟着牧远往车厢的前段走去。 很快,人群就又回到了“电车痴汉”被抓住的位置。 … 看着依旧被三位“仁人义士”死死按在墙上的“电车痴汉”,牧远站定了脚步。 在众人的窃窃指责声中,一脸平静地将西装壮汉给提溜到了身前,再次正跪在了地上。 没有理会西装壮汉的惨叫,也没有在乎周围乘客的议论,牧远直接看向了最中间那位,按着“痴汉”脖子的义士,开口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霓虹,袭警但情节较轻没有造成严重影响的,应该算是妨碍公务罪的范畴?” “你,你什么意思?”被牧远看着的义士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反驳道:“你是说这个家伙是警察?” 牧远没有解释,只是指着义士口袋中的露出半截的手铐道:“但抢夺警械,好像就不光是那么简单了?” “我记得,如果情况属实,警方似乎是拥有开枪自卫的权利的。” “枪!?” 三位义士异口同声地惊呼了一声,随即便全都用充满担忧的视线,向着“痴汉”的身上“扫描”了过去。 但很快他们便长舒了一口气,恼怒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他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枪!” “她的身上当然没有枪。”看着再次充满底气的三名“义”士,牧远平静道: “由于工作环境特殊,霓虹的铁道公安为了防止警械被抢,平时在任务中本来就是不配枪的。” “所以我说的并不是这位警官,而是……电车到站后,接到同事遇袭的消息,含怒而来的其他警官。” “嗯,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的同事竟然遭受到了这等‘待遇’的情况下,他们会不会愤然拔枪自卫?这我就不太确定了啊。” … “什么?你报警了!?” 令人十分意外的,第一个惊呼出声的,竟然并不是那三名“义士”,而是跪在地上,刚刚还疼得说不出话的西装壮汉。 这一异常的反应,当即便引起了乘客们的怀疑。 好在,他的反应还算迅速,很快便补充道: “我,我是说,你这个变态!竟然还有胆量报警?警察来了第一个抓的就是你!” 听了这话,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对真相感到畏惧的乘客们纷纷点了点头,果断地相信了对自己更有利的那种可能,脸上露出了“原来他是在诧异这个”的表情。 另一边,牧远却是没有在意乘客们的反应,而是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西装壮汉的那根,因为突然地挣扎,而再次拧倒向另一侧的食指。 想了想后,试探着用力捏了一下…… 西装壮汉毫无反应。 牧远眨了眨眼睛,暗道:“好像玩得太过火了,彻底坏掉了?” 第82章 竟然是卖彩票的 “不,我并没有报警,” 悄悄地松开手,牧远摇了摇头道: “因为我觉得大家不会像你这么愚蠢,竟想将一位警官抹黑成嫌犯。” “哼,我看你是害怕被抓,不敢报警了?”西装壮汉依旧跪在地上,毫无所觉地道: “大家可千万不要被他的鬼话给迷惑了!” “他肯定是想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好趁着电车到站时伺机逃走!” “这两个人一个是假冒警官的痴汉,受害者就在这里,亲口指认,证据确凿!” “另一个是……” 话说到一半,西装壮汉忽然顿了一下。 真的要得罪一位能养得了老虎的大人物吗? 得罪了这样的人,恐怕要比当痴汉被抓还严重得多? 会不会太危险了呢? 类似的想法不断在他心中翻腾着。 但最终,他又回想起了出门前下定的决心,当即咬了咬牙,继续道: “另一个是企图拐卖小朋友的变态,威胁、恐吓、故意伤害他人不说,还不知道从哪里弄到只小老虎,很可能涉嫌走私贩卖濒危野生动物!” “对了,警视厅正在调查的那起连环儿童拐卖案,说不定就是他做的!” 堆,不断的将罪名堆在这个人的头上。 只要到站的时候,人们仍旧分辨不清事实的真相,他就可以趁机逃走,然后按照原定计划离开这个城市,带上只属于他的钱,过上富足而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西装壮汉的心中逐渐诞生了一种异样的兴奋与愉悦。 尤其是当他注意到有不少乘客,都因为他的话而再次坚定起来之后,这种快乐更是到达了极致,甚至让他忘却了手上的伤势。 但是,这种快乐且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那个高大的身影,还有那只熟悉的大手,很快便再次向他抓了过来。 “你,你疯了吗,这么多人你还想动手!?” 惊呼声中,他下意识地双手抱头趴在了地上,但预想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 反倒是衣服的后领处,忽然传来了一阵巨力,差点直接将他拎了起来。 “手纫线,匠人留名,定制的西服?” 面对多重指责却依旧平淡如水的语调,牧远的话让人们情不自禁地看向了地板上的西服壮汉。 这时,人们才第一次地注意到,这人的样子竟是已经如此狼狈了? 少许停顿之后,牧远继续道: “你挺有钱的啊,能穿得起匠人量身定做的西服。” “可为什么衬衫却是优依库的?” “说,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你,你凭什么审问我?”壮汉下意识地拉了拉西服内的衬衫,颤声道:“你又不是警察!” “唉,人类就是这样,明知眼前大概率是死路,却总选择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执迷不悟。”牧远有些烦闷地道: “本来,你自己承认了的话,就没有接下来的事情了,真可惜……” 摇了摇头,牧远再不去看地上的西装壮汉,转而向一旁的乘客们问道: “刚刚在抓痴汉的时候,你们大多数人都很积极。” “想必,你们一定很清楚痴汉被抓到后的结果?” “那么我想问你们几个问题—— ‘会成为电车痴汉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这趟电车上,有这样的人吗?’ ‘如果这趟车上没有那种思维明显异于常人的真正变态,那么,还有哪种人会不惜冒险,也要过上一把痴汉的瘾呢?’” 没有等待乘客们的回答,牧远只是稍作停顿后便继续道: “想必你们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了?” “没错,第一次痴汉行为被抓的惩罚其实并不严重,没有拘留,仅仅只是简单的罚款和曝光通告而已。” “如果真的有人,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打算远离这里,再也不回来了的话,那他会不会想要在临走之前,冒险‘疯狂’上一把呢?” 说着,牧远忽然蹲下了身,双眼盯着西服壮汉的头顶上方,认真道: “所以,这位先生,你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为什么非要远离自己的家乡,去远方生活呢?” 西服壮汉想要辩解,却一时之间却是没能组织好语言。 而牧远又道: “这件事情,和你身上这件昂贵的手工西装,也有关系?” “嗯,果然如此。” “那么,让我来猜猜,你是偶然间得到了一笔本不属于你的巨额财富?” “一次就猜对了,可真无趣。” “这笔巨款的来源,和你的工作有关?” “看来的确是这样。” “所以,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能告诉大家一下吗?如果你真的问心无愧的话?” … 接连的自问自答声中,西装壮汉看着牧远的眼神,越发地惊恐了起来。 这个人,怎么好像能看透他心中的想法一样!? 要不然他怎么都能说对? “我,我我……” 西装壮汉还想狡辩,可声音却是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想起来了!” 没等西装壮汉说完,人群中忽然走出了一位老大爷,激动道: “他是商店街超市前卖彩票的杉山木!” “以前他总是穿着个玩偶的衣服坐在那里,今天换了套西装,我还真是没认出来哩。” 听见这话杉山木的心中瞬间一咯噔。 车上竟然有人认出了他! 而老大爷的话,也很快便让人群中响起了一阵议论声。 “什么!?一个卖彩票的竟然能穿得起匠人手工制作的西服?” “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该不会是自己偷偷把彩票全都刮开了,将中奖的全都偷走了?” “笨蛋,那些没中奖的也是要彩票承包点付钱的!” “也对哦……那他究竟做了什么?” …… “卖彩票的?” 得到了问题的答案,牧远却也是不禁一愣。 原本他还以为这人是从事会计之类的工作的,挪用一大笔公款准备跑路呢。 却没想到是个卖彩票的? 一个卖彩票的要怎么从工作中弄到一大笔额外收入? 一时之间,牧远竟也是有些想不到答案了。 … 但就在这时,后方的老大爷却是忽然聊嗨了起来: “嗨,你们不常买彩票的人不知道,除了平常的刮奖式彩票之外,杉山木哪里也是有自选号码的loto彩票卖的。 我记得是7个还是8个号码,要是都中了的话,可就了不得喽。 住在我家隔壁的木村,那个老家伙就是成天做梦,每期都买同一组号码,说是总有一天能中大奖。 哈哈哈,这不是开玩笑嘛……” … 老大爷的聊天声还在继续,但杉山木的脸色却是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注意到这一切的牧远挑了挑眉,一边看着杉山木的心圆,一边开口道: “山杉木先生,木村先生一直购买的那组号码,中大奖了?” “你!你怎么知道!?” 心中最大的秘密被牧远猜中,杉山木直接就是惊叫了出声。 第84章 搜查一课的聘书 “喂,佐藤警官吗?我是牧远……” 在得知铁道公安无权处置盗窃、侵占他人财产等相关问题后,牧远只能拿出手机,给佐藤美和子打了个电话。 这么做倒不是为了帮那位患有口吃的星野警官联络上级,而是为了在杉山木控告他故意伤害的时候,能尽快从警方内部多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为妃律师减轻些许的工作压力。 虽然对妃英理来说,可能并不存在工作压力这种东西; 而且那位被打了个半死的杉山木,也大概率不会再做这种无用功。 以防个万一,总是没有坏处的。 但让牧远没想到的是,接起电话的佐藤美和子,竟然也在找他。 “什么?你本来也要到寺里去找我?搜查一课有东西要交给我?好,一会儿见面再说。” 挂断电话,牧远不禁皱了皱眉。 搜查一课会有什么东西要交给他? 虽然从佐藤美和子电话中语气听来,应该不是什么坏事,但不知道为什么,牧远总有一种这事不简单的预感。 … “大哥哥!你好厉害啊!你该不会是假面超人?” 牧远刚放下电话没几秒,一直用星星眼看着他的帝丹三小便围了上来。 也没给牧远开口说话的机会,几人自己便先争论了起来。 “不要说傻话啦,元太!”光彦反驳道:“假面超人虽然厉害,可是却并没有展现过推理方面的能力。” “所以,大哥哥,你其实是一位侦探!” “不对啦!”步美抱着小白虎,红着脸道:“我觉得,大哥哥他一定是一位能够听到他人心声的魔法师!” 牧远:“……” 说实话,如果不是他当了一年多的实习幼师,还真不一定能应付得来这样的大场面。 “都不对哦。”接过小白虎,牧远微笑道:“大哥哥我只是一位普通的坊主罢了。” “坊主?”元太挠了挠头道:“那是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光彦摸着下巴道:“在古代的时候,‘坊主’这个称呼其实是泛指出家的僧人,也曾被用来形容秃头的人。 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霓虹的僧人大多都不在遵守以往的清规戒律之后,‘坊主’这两个字,便渐渐被用来形容一座寺庙的真正主人或某个教区的宗教主了。” “所以……我知道了!”光彦忽然抬起头,笃定道:“大哥哥你就是米花日报上说的那位二泉寺的新任坊主!” 在得到了牧远肯定的点头之后,光彦当即兴奋道: “果然,我就知道大哥哥你肯定是一位名侦探!” “诶?”步美眨了眨眼睛道:“大哥哥他很有名吗?” “当然了!这位大哥哥可是据说能和霓虹警方的救世主——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不相上下的,最有希望能成为关东第一名侦探的候选人之一哦!” 步美、元太:“哇!好厉害啊!” 牧远:“……” 真的,就这个世界这种,但凡有人参加了某个案件的侦破过程,就恨不得用报纸、广播、电视……各种媒体全方位轰炸式宣传,家家都生怕耽误了某位侦探成名的作风,他是真的接受不了。 【看来,果然还是得放弃蹭案子这种收集情绪鱼的方式了吗?】 暗暗叹了口气,虽然有点可惜,但牧远最终还是决定要离碰见的案子远一点。 即便案件的发生几乎就等同于有情绪鱼要诞生,但万一要是真被人当成了什么名侦探,那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牧远当即表情严肃地看向了三个毛孩子,认真地解释道: “不,你们不要误会了,我可不是什么侦探,至于案子的事情……我只是看人看得比较准罢了。” “嗯?看人看得比较准?” 凝视着忽然认真起来的牧远,步美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同时大笑了起来: “噗哈哈哈……” 牧远皱了皱眉,“我说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吗?” “啊哈哈……”步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大哥哥你嘴硬的借口实在是太烂了啦!” 牧远:“……” 不要以为自己长得可爱,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 电车很快便抵达了米花车站。 走出车厢,步美恋恋不舍地望着牧远头顶上的小白虎,期盼道: “大哥哥,我们以后可以去二泉寺看它嘛?” 按理来说,想要和老虎这样的猛兽建立起一种相互信任的亲密关系,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即便是最顶尖的驯兽专家,光是最初步的靠近许可,就需要最少数星期甚至数个月的不断努力才有可能达成。 因为和人类相比,动物们、尤其是老虎这样的猛兽,对其他动物身上的善意和恶意,往往都有着更加敏锐的洞察力。 可面前的这三个孩子,却只用了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便成功地得到了小白虎的“可撸级”认可。 这简直是…… “果然是因为心圆纯净的关系吗?” 牧远暗叹了一句后,便对着三人点了点头,表示随时欢迎他们去看望小白虎。 三个毛孩子这才一脸满足地摆了摆手,一蹦一跳地向着车站外走去了。 而牧远则是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跟上了右边乘客们的脚步,向着等在不远处的佐藤美和子走了过去。 … 走近之后,牧远先是看了佐藤美和子身边的两位陌生警官一眼,然后才打了个招呼道: “佐藤警官,这个案子会由你来负责吗?” 佐藤美和子没有回答牧远的话,只是歪了歪头,看着牧远的头顶道: “帽子不错,挺可爱的,看着挺刑的。” 牧远:“……” “啊哈哈……”一阵开朗地大笑声后,佐藤美和子这才拉着牧远走到了一旁,开口道:“放心,跟你开玩笑的啦。” “你拥有老虎饲养许可这件事,刚刚就已经在整个警视厅传开了,不会有人追究你这件事的。” “不过……”佐藤美和子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富坚议员那个人……可并不是什么好相处的角色啊。” 牧远眯了眯眼,很快便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沉吟道:“佐藤警官,你并不是来处理电车上发生的案子的?” “当然不是,这样的案子还用不到我们搜查一课来处理,交给那两位米花车站交番的警官就足够了。”佐藤美和子摇了摇头道: “我来找你是为了将这个东西交给你。” 说着,佐藤美和子忽然从手上的文件夹中取出了一张证书。 “警视厅搜查一课特别委嘱状?”接过证书,牧远稍稍愣了一下,惊呼道:“这是搜查一课的聘书?” “你们聘用我一个和尚是想要做什么?” 佐藤美和子拍了拍牧远的肩膀,沉声道:“据说,是专门负责做法事。” 牧远:“???” 第85章 小悟空 富坚义雄不是一个能被别人拿捏的人。 像他这样一位有着雄心壮志的人间恶鬼,是绝不可能放弃对合作伙伴的试探的。 所以,即便是成功达成了共识,他也一定还会做些什么。 这一点,是牧远早就料到了的。 但让警视厅的搜查一课下聘书这种事情……到着实是有些出人意料了。 “是因为我用修行不足当做借口了吗?” 捏着质感十分不错的聘书,牧远陷入了沉思。 如何应对富坚义雄永不停歇的试探? 这其实很简单,只要始终保持神秘感,让他不能完全摸透就可以了。 像富坚义雄这样的人,只要不是突然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是绝不可能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冒险的。 所以在牧远看来,只要保持谨慎、小心应对,至少糊弄上个7,8年应该不成问题。 至于万一糊弄不下去了该怎么办…… 到时候就算他还没能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再找个富坚大雄、富坚二雄什么的,总不会太过困难? 总之,对于和富坚义雄的合作,牧远并不是太过担心。 当然,对于对方的第一次试探,还是要更加谨慎一些才好。 想到这里,牧远当即便是准备再详细追问一下聘书背后的细节。 “佐藤警官,关于……” “咦?牧远君?” 这时,一道温柔的女声便是忽然从前方传来,打断了牧远的问话。 “小兰小姐?” 牧远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向挥手走来的毛利兰,随即皱了皱眉, 注视着毛利兰头顶那颗,亮度明显有些不足的天使心圆,担忧道: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让你困扰的事情?” “诶?没,没有啦!”毛利兰有些勉强地笑了笑,转而看行一旁的佐藤美和子道:“佐藤警官你也在啊,难不成是这里发生了什么案子吗?” 佐藤美和子若有所思地在牧远和毛利兰两人身上看了看,随即咧嘴道:“嗯,的确发生了件麻烦的案子,不过已经被牧远君解决了呢,他这回可真是帮了我们警方大忙了呢!” 牧远:“……” 看着一边胡说八道,还一边向着他挤眼睛的佐藤美和子,牧远直接就是翻了个白眼。 这个女人绝对有毛病! “小兰小姐。”没有给还想添油加醋的佐藤美和子再开口的机会,牧远直接上前一步道:“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什么困难,还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其实,我和新一原本约好要……”被牧远用真诚的目光盯着,毛利兰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摇头道:“不,真的没什么啦……咦?牧远君,你头顶上的是?” 这时,毛利兰的注意力忽然集中在了牧远头上的“虎皮帽”上。 再次耀眼起来的心圆,让牧远瞬间失去了之前的判断依据,只能转而道: “嗯,它是……” “嗷喵!” 被牧远抱起来的小白虎刚一转过头,在看到毛利兰的一瞬间,竟是直接给了牧远的脑门一脚, 借力一个“萌”虎飞跃,直接钻到了毛利兰的怀里。 牧远:“……” 看着一边用脑袋在毛利兰怀里拱着,一边满是讨好地萌叫着的小白虎,牧远的嘴角直接就是抽了好几抽。 不过别误会,牧远的反应并不是因为觉得这只母老虎占了毛利兰的便宜,而是因为…… 【将小兰当成了实力强大的可靠同类了吗?】 【该说这是野兽般的敏锐直觉,还是丢尽了顶级掠食者的脸呢?】 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头,牧远只得放下手继续解释道:“这小家伙是一个麻烦家伙送给二泉寺的礼物,以后可能就是二泉寺的常驻……虎口了。” “诶?”大眼睛眨了眨,小兰好奇道:“老虎也是可以饲养的吗?” “一般人当然是养不了的,但背景深厚的二泉寺坊主的话……”佐藤美和子拍了拍牧远的后背,挑眉道:“当然是没问题的啦!” 牧远:“……” 说实话,牧远真的有点看不懂佐藤美和子这个女人。 明明是他得到了老虎饲养许可,这个女人只是替他解释了一句而已。 为什么却好像是帮了他什么大忙一样,一直用得意的眼神看向他? 绝对是有什么大病! “原来是这样嘛……”毛利兰同样没有发现佐藤美和子语气中的深层含义,只是温柔地问道:“那这个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啊?” “叫什么名字?”牧远微微愣了一下,摇头道:“还没来得及给它起名字。” 对于能够直接沟通动物心圆的牧远来说,给宠物起名字这种事情,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不过,考虑到二泉寺未来肯定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住,所以给小家伙起个名字,显然还是很有必要的。 “那么,就叫小白……嘶……” 就在牧远准备开口说出自己想的名字之前,佐藤美和子猛然踩住了牧远的脚面,一边用力碾着,一边微笑道:“牧远他的意思是,不如就由小兰你来给这小家伙起个名字!” 牧远:“???” 不但篡改了他的话,还一边用力踩他脚面,一边无比得意地看着他? 这女人绝对不正常? 肯定是有什么大病! … 虽然很想踩回去,但考虑到不穿情绪羽衣的情况下,两人之间的战力差距,牧远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另一边,毛利兰则是在认真思索了片刻之后,忽然道: “对了,我记得牧远君你好像是木子坊主收养的华人孤儿?” “嗯……没错。”牧远想了想后点头表示认同。 毛利兰随即高兴道:“那不如叫它悟空!” “悟空吗?”牧远眨了眨眼睛,“也行。” “嘻嘻……小悟空”毛利兰开心地逗弄着小白虎,打趣道:“取经的路上,你可一定要保护好师父哦!” 牧远:“???” 师父是谁倒是无所谓,只要他不是……嗯,最好哪个都不是! … 由于还要回家给毛利小五郎做晚饭,所以毛利兰只是在稍稍逗弄了一会儿悟空之后,便率先告辞离开了。 而牧远则是在做完了口供,确定这个案子已经没有他的事了之后,才带着悟空搭着佐藤美和子的便车,赶得到了打工的美式餐馆外。 然而,还没等他走进门,通过窗户发现他到来的安室透便是一脸怒容地走了出来。 “你这个家伙,到底都去干了些什么?” 快步来到牧远的身前,安室透暗含关心地质问道:“你知不知道,就在刚刚琴酒他竟然向我打听了和你有关的所有情报!” 牧远想了想,快步绕过了安室透,头也不回道:“这个待会儿再说,我得先去做晚饭了。” “???”安室透:“你一个端盘子的服务生,成天做哪门子的饭啊!?” 第86章 什么是喜欢 看了看被悟空吓回办公室的餐厅经理,安室透揉着眉心道: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牧远手上动作不停,解释道:“脑力工作者的晚餐应该多添加一些富含酪蛋白的食物,这样可以保证一整晚都能持续得到蛋白质的稳定补充。” 安室透:“……” 谁问你这个了!? “呼……”深吸了一口气,安室透一便认真偷学着牧远制作蛋糕的手法,一边沉声道: “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了?” “喜欢?”牧远手上的动作一顿,忽然无比认真地看向安室透道:“安室先生,喜欢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呃……大概就是……”安室透挠了挠脸颊,有些脸红地支吾道:“总是忍不住故意闯祸,好有借口去麻烦对方……之类的?” 牧远:“???” 虽然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但牧远真的觉得安室透的解释十分可疑。 “安室先生。”牧远思考了片刻,忽然道:“你有女朋友吗?” “我……”安室透迟疑了片刻,忽然自豪道:“我当然有恋人了!” “哦?”牧远意外道:“那她是什么样的人呢?” “嘿嘿,她啊……就是这个国家!” 牧远:“……” 真的,警视厅里,怕是没有几个正常人了! … 认识到自己问了个愚蠢问题的牧远,再没有理会身旁这位注孤生的霓虹公安。 直到将鲜番茄汁肉酱意面和一角芝士水果蛋糕装进保温盒后, 准备出门前的他,才再次回过头,严肃道: “安室先生,其实我并不太确定喜欢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但如果你所指的是志保的话,我对她的感觉……” “嗯,大概就像是被什么特殊的能力给控制住了一样。” “看不见她的时候总会想到她,想到她的时候还会进一步奢望能见到她。” “就算是已经见到她了,也还会想知道她今天吃了什么、工作顺利吗、有没有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甚至是……有没有想起……” “我想把我所认识的人都介绍给她,不希望她生活在自己不喜欢的环境中,不愿意她去做违背自身意愿的事情……” “这是不是很奇怪?” “但还有更奇怪的!”牧远抬了抬手上的保温盒,“在给她做饭的时候,我竟然会对自己的厨艺感到不自信!” 安室透:“……” 不知道为什么,人有点麻? … “你这家伙……” 安室透皱着眉,看着一脸真诚的牧远,沉声道: “所以,就是因为她,你才去和富坚老……富坚议员做了交易吗?” “牧远,你难道要为了一个来自黑暗的女人,背叛自己的国家吗?” “来自黑暗的女人?” 牧远轻声念叨了一句,忽然用一种平静到让人发寒的目光看向安室透,缓缓道: “安室先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所说的话。” “但我觉得有必要再向你重申一遍——我,只是想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仅此而已。” “除此之外,还希望你能记得,志保她绝对不是什么来自黑暗的女人,因为她的内心,远比这个国家中的绝大多数人,天真善良得多!” “所以,安室先生,即便是以咱们之间的关系,我也绝不希望再听到类似的话,你能明白么?” … “欠揍的家伙……” 看着牧远离去的背影,安室透的心中思绪万千。 身为组织的干部,他十分清楚,为了确保不被一网打尽,组织的干部之间大多都是独立行动的。 只有在完成更高层下达的命令时,才会出现各个干部相互合作的情况。 可刚刚的琴酒,竟然会主动向他询问相关情报? 这显然已经不是普通的任务行动所能导致的了。 那么,如果考虑到组织内能够命令琴酒的人都有谁的话…… 牧远究竟做了什么,才能引起组织最高层的注意呢? “果然是因为今天的交易吗?” 安室透小声念叨了一句。 他虽然不知道牧远究竟和富坚义雄做了什么样的交易,但能够让富坚义雄主动给组织传递讯息的,显然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交易。 再结合上牧远那摆明了要保护雪莉的态度,安室透是真的很担心,牧远所要做的事情,会不会让组织变得更强大呢? 如果是以往,遇到这样的担忧,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对牧远展开严密的跟踪调查。 但现在…… “咱们之间的关系么……” 轻声喃喃了一句,安室透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牧远最后的嘱咐 ——“安室先生,将和我有关的情报全都告诉那个男人,包括我来这个餐厅是为了和雪莉接触这点,不用有任何隐瞒,这样你在组织里的位置也会更稳固一些。” “至于我,还请不必为我担心。” “但如果那个名叫琴酒的男人决定要见我的话,安室先生,千万记住,你的人一定不要跟去,不然的话……会死的。” … “切,少给我胡说八道了!咱们之间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 用力地将牧远没来得及收拾的装裱袋扔进垃圾箱,安室透满脸不屑地撇嘴道: “反正是你让我将消息毫无保留地告诉琴酒的,到时候被人家做掉了,可不要哭鼻子!” “还敢威胁我不要把你对雪莉的感觉传出去……你要是被干掉了,我立刻就把你刚刚的话全登在报纸上!” … … 走在新米花通路上,提着保温盒的牧远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的这段路好像便长了许多。 但当他来到不知名药品研究所外时,却是意外的发现,所用的时间竟是比计划中短了很多。 是什么改变了时间的流速呢? 牧远不知道,也来不及去思考了。 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研究所门口的那道人影给吸引住了。 … “宫野主管,我真的不能让您再一个人出去了!” 研究所门前,宫野志保的新司机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道:“还请雪……主管大人您行行好,放过我!” “我只是想去吃个晚饭罢了。”宫野志保不满道:“而且那家餐厅不也在你们的监视范围中吗?” “您当然可以去您想去的地方,”新司机死死地挡在宫野志保身前,惨声道:“但还请您务必带上我啊!” “我……” 宫野志保皱了皱眉,似乎是还想争辩一下,但还没等她开口,一道她期盼多时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 “不用那么麻烦了。”牧远扬了扬手中的保温盒,灿然一笑道:“我帮你把晚餐送来了。” 宫野志保微微一愣,嘴角只上翘了二分之一秒,转而便面色一冷道: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晚饭了。” 说完,她便是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研究所内。 大街上,只剩下了牧远和那位身着黑衣的女司机面面相觑。 女司机歪头喃喃道:“奇怪了,主管刚刚不是还说要出去吃饭的吗?” 牧远:“……” … 什么是喜欢?真是让人头疼…… 第87章 意思一不一样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背靠着自己办公室的气压门,宫野志保也不知是高兴还是生气地碎碎念着: “还说要帮我离开组织呢,每年像这样频繁靠近组织实验室的人,都不知道已经消失了多少个了!” “真是个笨蛋!” “我再怎么说也是组织里的干部,难道连去餐厅吃饭的借口都找不到吗?” “为什么非要冒这样的险?” “笨蛋!笨蛋笨蛋真是个笨蛋!” …… 骂着骂着,在心里决定今天说什么也不见牧远的宫野志保,却是忽然又担忧了起来: “不行,要是不跟那个笨蛋说清楚的话,他下次肯定还会这样做的!” 想到这里,宫野志保当即又打开了身后的气压门,准备将其中的利害关系仔细地讲给牧远听。 可还没等她跑出去几步,组织新给他安排的司机小姐,便提着牧远手里的保温盒走了过来。 “咦?宫野主管好!”正想偷看保温盒中菜品的司机小姐赶忙鞠了一躬,紧张道:“这,这是牧远坊主让我交给您的便当。” “哼!”看着司机小姐递来的保温盒,宫野志保只是冷哼了一声道:“他人呢?” “呃,牧远坊主他已经离开了。”司机小姐观察了下上司的表情,试探道:“我去帮您把这个丢掉?” “嗯?”宫野志保突然一眯眼,看着偷偷咽了口口水的司机小姐,猛地抢过保温盒道:“你就不怕陌生人给的食物中下了剧毒吗?” “啊!?”司机小姐脸色一白,紧张道:“雪…主管大人,那我这就去把化验科的人叫来!” “不用了,他们都还有工作任务,这种小事我自己来检查就可以了。” 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司机小姐,宫野志保犹豫道:“对了,他走之前,有没有说些什么?” “这…牧远坊主倒是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司机小姐回忆道:“牧远坊主他好像在蛋糕的小旗子上写了些什么,需要我来替您查看一下嘛?” 保护宫野志保的安全,是这位司机小姐最重要的任务。 如果送外卖的人真的有问题的话,这种具有极大危险性地开箱任务,自然是要由她来完成的。 所以在开口的同时,司机小姐的手便同时向着保温盒伸了过去。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保温盒之前,宫野志保竟然猛地一个扭身,将保温盒护在了身后。 “主管大人?” “嗯……我突然意识到我还有个重要的数据没有录入。”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宫野志保忽然神色一正,转身道:“你先下去,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没有重要的情况就不要来找我了。” “呃…是!我明白了。” 嗤! 气压门关闭。 司机小姐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都说这位大人对待手下最为宽容,可怎么没人说过她这么善变啊……” … 实验室内,宫野志保第一时间打开了保温盒的最下层,直接将芝士蛋糕上的小旗子拔了下来。 小旗子的正面印有餐厅的名字,背面印有餐厅的标志,所以能写字的空白部分,并不算多。 这让宫野志保的情绪稍稍有些低落,但当她看清了旗子边缘的小字后,却是猛然脸颊一烫。 “你马上就是我的人了——牧远。” “这,这这这都写的是什么不知羞耻的污言秽语!” 猛然将小旗子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宫野志保满脸怒容地回到了自己的电脑前,似乎是打算开始工作。 但仅在刚刚将开机密码输入了一半之时,她便又悄悄走回了保温盒旁,将地上的小旗子捡了起来, 在用白大褂的边缘小心地擦拭了几遍,确定了上面的字迹还在之后,才将之放进了办公桌抽屉内的一个铁盒之中。 借着铁盒关闭前,台灯照进的最后一缕光线,隐约可以看到铁盒内似乎还有一面十分类似的小旗子,以及一封被真空袋保护着的信笺。 … … 新米花通路上,行驶中的保时捷356a中, 凝视着即将消失的夕阳,伏特加犹豫道: “大哥,难道咱们真的要和那位二泉寺的坊主合作吗?” 昏暗的车厢内一点红光忽隐忽现,琴酒的声音随之传来:“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 “呃,大哥,你刚刚不是说……”伏特加迟疑了一下,“是岸本奇石那家伙亲自传来的消息,说富坚义雄那个老东西希望组织能和牧远合作的吗?” “那又如何?”弥漫的烟雾中,琴酒不屑道:“难道咱们是霓虹的公务人员吗?身为组织的干部,什么时候需要去听从一个政客的命令了?” “可是……大哥,那位先生的命令……” “那位先生只是说,牧远手中的技术对组织十分重要而已。”将燃尽的香烟扔出车外,琴酒冷声道:“所以,咱们只要想办法得到牧远手中的技术,不就可以了吗?” “这……”伏特加谨慎道:“大哥,牧远那小子现在可是有了富坚义雄的庇佑,再加上上次的失败,这件事恐怕……” “不用担心,这件事其实很简单。”看了看自己的司机,琴酒忽然咧嘴一笑道:“波本那家伙可是提供了十分有用的情报呢。” 说着,琴酒的手上忽然出现了一张照片。 咔嚓! 一声火石的摩擦声后, 借着打火机所带来的光亮,毛利兰灿烂如霞的笑脸,赫然浮现在了照片上。 琴酒满意道:“未婚妻?呵,一个有着明显弱点的人,竟然也敢自大到主动招惹组织呢。” “大哥!”就在琴酒认真端详着毛利兰的照片时,伏特加忽然提醒道:“已经抵达研究所了。” “嗯,”琴酒看了眼车窗外,将照片收进风衣的口袋,平静道:“告诉雪莉,让她放下手中所有工作,那位先生有紧急任务交给她去做。” “是,大哥,我明白了!” … … 另一边,美式餐厅冷库内,安室透一脸震惊地看着牧远,许久之后才大喊道: “你在开什么玩笑?” “你已经向组织提出合作,准备在二泉寺为雪莉建造一座独属于她的实验室?” “你疯了吗!?” 牧远掏了掏被震得发麻的耳朵,皱眉道: “我问你的是,‘为她建造一座实验室,帮她离开组织的监控’和‘你马上就是我的人了’所表达的意思一不一样?” 安室透:“???” … 安室透:我心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什么话详见本章说,赞最高的那个。) 第88章 宫野志保在行动 研究所的实验室门口, 宫野志保拿着一小袋白色粉末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看着琴酒皱眉道: “这只是十分普通的草木灰而已,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这样么……”接过塑料袋,小心地放进密码箱内,琴酒喃喃道:“看来,果然还是得直接询问本人才行啊。” 宫野志保皱了皱眉,并没有想询问琴酒,为何会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一袋草木灰的想法。 如果可能的话,她甚至都不想知道任何与之有关的信息。 但对于身为组织干部的她来说,这显然是一种奢望。 “那么,雪莉,你再看看这个。” 收起塑料袋,琴酒又从密码箱的另一侧取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在输入了用户密码后,屏幕上直接便开始播放起了一段视频。 宫野志保冷着脸,就像观看其他科研资料前一样,打算始终保持客观,不带有任何情绪,也没有任何期待。 然而,就在视频的播放速度从看不清画面的快放,转变到正常播放的一瞬间, 她的瞳孔却是猛然一缩,心脏骤然漏跳了两拍。 视频中那个站在樱花树旁,嘴角带着温和笑容的年轻人,竟然是牧远! 琴酒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个视频? 刚刚的那袋草木灰是不是也跟牧远有关? 组织到底想要干什么? 牧远会不会有危险? 如果有的话……该怎么办? 一时之间,宫野志保的脑海中思绪万千。 她甚至得用指甲刺向掌心,才能忍住伸手去按空格键的冲动。 … 很快,视频的播放便结束了。 在表演了抬手间让枯萎的樱花树灿然盛开,松手间又让一切恍若隔世地烟消云散之后, 牧远那温和而淡然的笑容,就这样静止在了宫野志保的面前。 … 良久的沉默之后, 伏特加率先挨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道:“怎么样,雪莉,能从中看出什么嘛?” 深吸了一口气,宫野志保强压着心中的情绪,冷声道:“只不过是一段视频而已,你们觉得我能看出些什么?” 视频中展现的画面十分惊人,即便是对宫野志保这样的科学家来说,也是如此。 她很想知道牧远究竟对那棵樱花树做了什么,同时也已经产生了不少有可能的猜想。 但在搞清楚组织的真正目的,和这一目的是否会对牧远不利之前,她却决不能随意说出任何带有引导性的猜测。 “呵……科学家惯有的猜疑嘛?”琴酒淡笑道:“不用多虑,视频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刚刚的那些粉末,便是那棵樱花树留下的残骸。” “为了这些粉末,组织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所以你最好也检查得仔细一点。” 在琴酒满含威胁的警告中,宫野志保用手扶着下巴,微微低下了头, 看上去好像是十分听话地,开始分析起视频中的秘密了一般。 但实际上,她却是在思考着,该怎样回答,才能转移或降低组织对牧远的注意力。 作为组织力最顶尖的研究型人才,没有人比宫野志保更清楚,组织对这种起死回生般的神奇能力,究竟有多么的渴望了。 【为了这些粉末,组织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么?】 【这也就是说,恐怕很难再弄到了么?】 思索了片刻后,宫野志保很快便想出了一个主意,抬头冷声道: “如果视频中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你们为什么只带来了那棵樱花树的残骸?” 为了以防万一,宫野志保并没有尝试让组织再弄到更多的粉末,而是提出了一个更苛刻却也更合理的要求。 “难道你们就不觉得,问题的关键应该在那棵樱花树下的土壤中吗?” “为什么不将那些土壤也一起带来检测?” 一旁,琴酒和伏特加顿时面面相觑地沉思了起来。 按照以往采集研究样本时的惯例,组织派出的采集人员,其实是肯定不会放过树下的土壤,这种相关性如此紧密的材料样本的。 宫野志保所提出的要求,的确十分合理。 按理来说,组织也应该再次派出采集人员,对样本材料进行二次采集。 但这次,却是有些例外了。 想了想后,琴酒道:“组织可以尝试进行二次采集,不过……” “不,不能采集!” 突如其来的急呼声让琴酒皱了皱眉,被打断讲话的他当即用杀气满满的目光看向宫野志保: “啊,雪莉……” “绝对不能破坏那里的土壤结构!”宫野志保意外地没有被琴酒的杀气震慑住,大声道: “在不清楚对方采用了什么样的技术前,贸然改变样本的物理结构,很可能会让其中有效成分挥发、氧化、霉变,从而导致样本的破坏。” 看着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眼神却意外坚定的宫野志保,琴酒沉吟了片刻,道: “那你想怎样?” “呼……”宫野志保深吸了一口气,“带我去样本所在地,我必须对样本进行实地考察!” 琴酒冷冷地看着宫野志保,似乎是在辨别着什么。 而宫野志保则是双眼一眨不眨地和他对视着,十分罕见地没有选择退让。 气氛瞬间凝重了起来。 … 良久之后,就在伏特加有点忍不住,想要习惯性地握住怀里的勃朗宁1935时,琴酒才终于开口道: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实地考察的危险性太大,组织无法在你能完成考察的情况下,同时确保你的安全。” 说完,琴酒便直接合上了保险箱,转身准备坐上自己的爱车了。 宫野志保当即心中一喜,忍不住追问道:“那么,你们决定要放弃追查这项技术了吗?” “这怎么可能?”琴酒没有说话,但伏特加却是一脸憨厚地道:“放心,大哥他早就已经有了计划。” “就算是你无法从中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组织也一定能得到这种新技术的。” “什么!?”宫野志保心中一紧,不禁再次提醒道:“如果你们贸然采集,是有可能会让所有样本都被污染的!” “用不着那么麻烦,我们只要搞定拥有技术的人,不就可以轻松得到这种技术了吗?” “伏特加,你的话太多了!” “对不起!大哥!” … 看着在轰鸣声中渐渐远去的保时捷356a,宫野志保的瞳孔微微震颤着,眼神中已经完全没了焦距。 搞定拥有技术的人? 怎么搞定? 按照组织的一贯作风…… “不行!绝不能那样!” 急甩而过的白大褂在空中画出了一道波浪, 在略显焦急的脚步声中,宫野志保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中, 一把抓起桌子上的保温盒,放在试验台上,无比认真地翻找了起来。 无影灯、放大镜, 她仔仔细细地,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地寻找着。 终于,那根隐藏在拉链缝隙中的乌黑短发,还是被她找到了。 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短发,宫野志保认真地观察了片刻, 在对照着记忆中的画面,确定了短发的主人之后,她顿时心中一喜。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她便直接拿起一块玻璃皿,快步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 嗒哒嗒哒嗒哒……砰! 一阵焦急的脚步声后,组织中央实验室的大门猛地被人推开。 没有任何解释,宫野志保直接举起了手中的玻璃皿,宣布道:“所有人停下手上的工作,现在开始分配新实验任务。” 实验室内的科研人员们面面相觑,有些错愕地看向了门口的上司。 “怎么?”宫野志保罕见地怒声道:“你们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吗?” 研究员们顿时一激灵,纷纷手忙脚乱地操作起了面前的仪器,想尽一切办法地尽快结束着手上的工作。 “呼……”见状,宫野志保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自道:“至少,也要保住他的性命!” 第90章 破灭黑衣组织的希望 空宿站东口,歌舞伎町一番街。 微笑着送走第十三位前来搭讪的女孩儿后,安室透终于忍不住对着身旁呲牙道: “喂,你就不能帮忙应付几个嘛?” … 一旁,牧远穿着一件深灰色袈裟,左手拿着禅杖、右手捻着佛珠、嘴里好似还在碎碎念着。 以这种扮相站在歌舞伎町的大街上, 他光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已经将格格不入这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 闻言,牧远头也不抬地道: “怎么帮?她们又没有跟我打招呼?” “你这家伙……” 看着比自己略高半头,脸上好似写着“邪魔退散”的牧远,安室透不得不承认 ——在拒绝社交这方面,牧远的确是专业的。 “算了,反正也不是来执行任务的。” 想了想之后,安室透便也放下了伪装,浑身上下开始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杀气。 虽然对于某些女孩儿来说,这样的安室透似乎变得更有魅力了,但总的来说,还是成功地减少了被搭讪的几率。 经过两人身边的人流,也是终于渐渐变少了。 … 正式入夜的歌舞伎町最是热闹,也是平日里,全霓虹人流量最大、人群最为密集的地方。 对于生活在东京,每天背负着巨大压力的人们来说,下班后来这里找找乐子,总能让他们暂时遗忘掉现实生活中的苦闷,成为一位在计时钟响起前的国王/公主。 不了解这里的人以为这里是天堂,最了解这里的人……告诉其他人这里是天堂。 至于这里究竟是不是天堂? 安室透暂时管不着,牧远压根就不关心。 但能让两人达成共识的是——这里是验证牧远能力的最佳地点。 … 很快,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便停在了两人面前。 车门拉开,三名带着面具,用黑色风衣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神秘人依次走了出来。 他们来到安室透的面前站好,外侧的两人抬了抬手,似乎是准备敬礼,但在动作完成前,便被中间的那人给按住了。 随后,中间的面具人瓮声道: “安室先生,我们来了。” 安室透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了牧远,介绍到: “这三个人从左到右依次是a君、b君和c君,测试开始前你不能与他们有任何接触。测试开始后,你必须准确找到他们的位置并报出他们的身份,没问题?” “呵…”牧远似笑非笑地看了安室透一眼,转而对着站在中间的面具人道: “b先生,那天在商店街的时候,你的狙击步枪里,应该没有装载实弹?” “什,什么!?” 面具之下,风见裕也的瞳孔猛然一缩,心神巨震。 二泉寺的这位坊主,是怎么认出他的? 风见裕也完全不能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因为安室透是绝对不可能主动透露他的身份的,再加上他的这身打扮,还有说话时特别压低了的嗓音…… 怎么可能会被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给认出来了!? 难道说,二泉寺的这位新坊主,真的像传闻中所说的那样,其实是…… 就在风见裕也的猜测越来越离谱之时,安室透却是忽然挥了挥拳头,满眼兴奋道: “很好!立即开始测试!” “是!” 回过神来的风见裕也没时间多想,当即执行了上司的命令,带着身边的a君和c君向着歌舞伎町步行街的入口走去。 … 步行街的入口外,看着满脸兴致勃勃的安室透,牧远不禁摇了摇头道: “安室先生,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么,竟然还要搞这种隐性的测试。” “是不是如果我没能认出b君,你就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我的计划了?” “啊,的确如此。”安室透转过头,毫不在意道:“但你通过了,不是吗?” 牧远翻了个白眼,没有再追问什么“你就不怕我泄露你卧底身份”之类的无聊话题。 因为两人都明白,如果真的到那一步,他们之间就只能活着一个了。 … 另一边,在周围路人好奇地注视下,风见裕也带着公安部派来的两位新人,走进了一家人流量较大的居酒屋中。 没有理会迎上前来的服务员,三人径直向着居酒屋的厕所走了过去。 一路上,居酒屋内的客人们虽然对三人的打扮有些好奇,但这毕竟是在歌舞伎町中,所以倒也没人上前来询问些什么。 … 厕所内,三人很快将身上的风衣脱了下来,同时摘掉了脸上的面具,将至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中。 风见裕也收过另外两人的风衣,将之堆在洗手台的一角,转而从自己的风衣中取出了红、黄、蓝,三支不同颜色的冷烟花。 在将红色交给a君,蓝色交给c君后, 他开口道: “按原计划行事,注意不要走进店内,可以顺着人流不停移动位置,接到讯号后点燃手中的烟花向空中画8,明白了吗?” “是!风间警部补!” “不要这样称呼……算了,以后你们会明白的。” … 穿上常服的三位公安警察走出居酒屋,身影很快便隐没在了川流的人海中。 … 与此同时,安室透的手机上也随之收到了风见裕也传来的消息。 “好了,你可以开始表演了。”转过头,安室透一脸期待地看着牧远。 牧远挑了挑眉,也不说话,收起佛珠便准备向着步行街的入口处走去。 然而,还没等他走出两步,身上的袈裟便被安室透给拉住了。 牧远一脸奇怪地看向安室透。 安室透笑道:“怎么,你该不会准备靠走路的方式,从歌舞伎町的大街上把他们三个找出来?” 牧远站定了脚步,好奇道:“你还有更好的方法?” “呵……” 安室透用一种“你对权利一无所知”的眼神看着牧远,轻声道: “跟我来。” … … 嗒哒哒哒!!! 直升机马达的轰鸣声中,带上通讯耳机的牧远翻了个白眼,对着话筒道: “安室先生,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称呼你们为税金小偷了。” 安室透挑了挑眉,反击道:“那也比一个必须结婚的和尚强。” “……”牧远叹气道:“太过不服输,有时是一种病态的心理。” “呵…”安室透用看望病友的怜悯目光盯着牧远,伸手指道:“喏,下面就是歌舞伎町了。” 牧远随意往下瞄了一眼,快声道:“a君站在入口正数第三家居酒屋的门前,b君站在步行街的入口处,c君正随着人流不断向步行街入口走来,目前处于‘主人’酒的公关介绍牌下。” 说完,牧远便看向安室透道:“可以了吗?” 安室透瞳孔一缩,迅速按下了手机上的通讯键。 三秒之后,牧远所指出的三个位置上,分别亮起了红黄蓝三色的冷烟花。 在各种招牌灯光的映照下,冷烟花的色彩并不夺目,但在安室透的眼中,却好像黑夜中骤然升起的灿阳一般耀眼。 破灭黑衣组织的希望,找到了!!! 第90章 破灭黑衣组织的希望 空宿站东口,歌舞伎町一番街。 微笑着送走第十三位前来搭讪的女孩儿后,安室透终于忍不住对着身旁呲牙道: “喂,你就不能帮忙应付几个嘛?” … 一旁,牧远穿着一件深灰色袈裟,左手拿着禅杖、右手捻着佛珠、嘴里好似还在碎碎念着。 以这种扮相站在歌舞伎町的大街上, 他光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已经将格格不入这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 闻言,牧远头也不抬地道: “怎么帮?她们又没有跟我打招呼?” “你这家伙……” 看着比自己略高半头,脸上好似写着“邪魔退散”的牧远,安室透不得不承认 ——在拒绝社交这方面,牧远的确是专业的。 “算了,反正也不是来执行任务的。” 想了想之后,安室透便也放下了伪装,浑身上下开始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杀气。 虽然对于某些女孩儿来说,这样的安室透似乎变得更有魅力了,但总的来说,还是成功地减少了被搭讪的几率。 经过两人身边的人流,也是终于渐渐变少了。 … 正式入夜的歌舞伎町最是热闹,也是平日里,全霓虹人流量最大、人群最为密集的地方。 对于生活在东京,每天背负着巨大压力的人们来说,下班后来这里找找乐子,总能让他们暂时遗忘掉现实生活中的苦闷,成为一位在计时钟响起前的国王/公主。 不了解这里的人以为这里是天堂,最了解这里的人……告诉其他人这里是天堂。 至于这里究竟是不是天堂? 安室透暂时管不着,牧远压根就不关心。 但能让两人达成共识的是——这里是验证牧远能力的最佳地点。 … 很快,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便停在了两人面前。 车门拉开,三名带着面具,用黑色风衣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神秘人依次走了出来。 他们来到安室透的面前站好,外侧的两人抬了抬手,似乎是准备敬礼,但在动作完成前,便被中间的那人给按住了。 随后,中间的面具人瓮声道: “安室先生,我们来了。” 安室透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了牧远,介绍到: “这三个人从左到右依次是a君、b君和c君,测试开始前你不能与他们有任何接触。测试开始后,你必须准确找到他们的位置并报出他们的身份,没问题?” “呵…”牧远似笑非笑地看了安室透一眼,转而对着站在中间的面具人道: “b先生,那天在商店街的时候,你的狙击步枪里,应该没有装载实弹?” “什,什么!?” 面具之下,风见裕也的瞳孔猛然一缩,心神巨震。 二泉寺的这位坊主,是怎么认出他的? 风见裕也完全不能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因为安室透是绝对不可能主动透露他的身份的,再加上他的这身打扮,还有说话时特别压低了的嗓音…… 怎么可能会被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给认出来了!? 难道说,二泉寺的这位新坊主,真的像传闻中所说的那样,其实是…… 就在风见裕也的猜测越来越离谱之时,安室透却是忽然挥了挥拳头,满眼兴奋道: “很好!立即开始测试!” “是!” 回过神来的风见裕也没时间多想,当即执行了上司的命令,带着身边的a君和c君向着歌舞伎町步行街的入口走去。 … 步行街的入口外,看着满脸兴致勃勃的安室透,牧远不禁摇了摇头道: “安室先生,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么,竟然还要搞这种隐性的测试。” “是不是如果我没能认出b君,你就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我的计划了?” “啊,的确如此。”安室透转过头,毫不在意道:“但你通过了,不是吗?” 牧远翻了个白眼,没有再追问什么“你就不怕我泄露你卧底身份”之类的无聊话题。 因为两人都明白,如果真的到那一步,他们之间就只能活着一个了。 … 另一边,在周围路人好奇地注视下,风见裕也带着公安部派来的两位新人,走进了一家人流量较大的居酒屋中。 没有理会迎上前来的服务员,三人径直向着居酒屋的厕所走了过去。 一路上,居酒屋内的客人们虽然对三人的打扮有些好奇,但这毕竟是在歌舞伎町中,所以倒也没人上前来询问些什么。 … 厕所内,三人很快将身上的风衣脱了下来,同时摘掉了脸上的面具,将至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中。 风见裕也收过另外两人的风衣,将之堆在洗手台的一角,转而从自己的风衣中取出了红、黄、蓝,三支不同颜色的冷烟花。 在将红色交给a君,蓝色交给c君后, 他开口道: “按原计划行事,注意不要走进店内,可以顺着人流不停移动位置,接到讯号后点燃手中的烟花向空中画8,明白了吗?” “是!风间警部补!” “不要这样称呼……算了,以后你们会明白的。” … 穿上常服的三位公安警察走出居酒屋,身影很快便隐没在了川流的人海中。 … 与此同时,安室透的手机上也随之收到了风见裕也传来的消息。 “好了,你可以开始表演了。”转过头,安室透一脸期待地看着牧远。 牧远挑了挑眉,也不说话,收起佛珠便准备向着步行街的入口处走去。 然而,还没等他走出两步,身上的袈裟便被安室透给拉住了。 牧远一脸奇怪地看向安室透。 安室透笑道:“怎么,你该不会准备靠走路的方式,从歌舞伎町的大街上把他们三个找出来?” 牧远站定了脚步,好奇道:“你还有更好的方法?” “呵……” 安室透用一种“你对权利一无所知”的眼神看着牧远,轻声道: “跟我来。” … … 嗒哒哒哒!!! 直升机马达的轰鸣声中,带上通讯耳机的牧远翻了个白眼,对着话筒道: “安室先生,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称呼你们为税金小偷了。” 安室透挑了挑眉,反击道:“那也比一个必须结婚的和尚强。” “……”牧远叹气道:“太过不服输,有时是一种病态的心理。” “呵…”安室透用看望病友的怜悯目光盯着牧远,伸手指道:“喏,下面就是歌舞伎町了。” 牧远随意往下瞄了一眼,快声道:“a君站在入口正数第三家居酒屋的门前,b君站在步行街的入口处,c君正随着人流不断向步行街入口走来,目前处于‘主人’酒的公关介绍牌下。” 说完,牧远便看向安室透道:“可以了吗?” 安室透瞳孔一缩,迅速按下了手机上的通讯键。 三秒之后,牧远所指出的三个位置上,分别亮起了红黄蓝三色的冷烟花。 在各种招牌灯光的映照下,冷烟花的色彩并不夺目,但在安室透的眼中,却好像黑夜中骤然升起的灿阳一般耀眼。 破灭黑衣组织的希望,找到了!!! 第91章 毛利侦探事务所遇袭 夜色渐浓,米花町5丁目,仍旧亮着灯的毛利侦探事务所内, 播放到尽头的录像带让电视机发出了轻微的沙沙声, 配合上沙发上传来的呼噜声,倒是演奏出了一首别有韵味的夜曲。 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但就在这时, 一阵吵闹声忽然从街上传来,让正做着美梦的毛利小五郎不禁皱了皱眉,嘴角衔着的“瀑布”随之被掐断。 “搞什么吗?吵死了!” 为了寻找上流贵妇家的爱犬,忙碌了一整天的毛利小五郎十分不满地抱怨了一句,打算翻个身继续睡觉。 然而…… 咔嚓! 巨大的玻璃碎裂声响起, 事务所二楼的窗户竟是被人给砸碎了! “什,什么!?” 惊醒的毛利小五郎顿时一激灵,整个人都从沙发上掉了下去。 沙发离地不高,这一下摔得倒是不怎么疼,但那听原本在他手中的啤酒罐,却是高高地飞了起来,精准地落在了他的脑袋上。 冰凉的啤酒顿时淌了毛利小五郎一脑袋,顺着脸颊一路流窜,转眼间便打湿了新买的衬衫。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脸上的错愕渐渐转变成愤怒,毛利小五郎一把拽下了脖子上的领带,翻身就爬过了自己的办公桌,向着窗外大吼道: “是哪个该死的混蛋?别被我给抓到了,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 “爸爸!你就在耍什么酒疯啊?” 没等毛利小五郎的话说完,小兰便从楼上走了下来,看着事务所内的一切,惊声道: “啊!?爸爸!你都干了什么啊?事务所的玻璃怎么都碎了?还有你身上的衬衫可是昨天才新买的啊!” 越说越生气的小兰当即“咚咚咚”地冲到了冲到了小五郎身前,双手攥着拳,大有一副——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你就死定了的架势。 小五郎咽了口口水,也顾不上查看窗外发生了什么了,赶紧认怂道: “小兰啊,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刚刚楼下……” “请问,这里是毛利侦探事务所吗?” 就在小五郎准备解释时,一道有些胆怯的女声忽然从门口传来,打断了父女二人的对话。 父女二人的目光随之看了过去,门口的红衣女子顿时有些手忙脚乱地整了整衣服,小声道: “我看着事务所营业的招牌还在挂着,刚刚外面有些乱,我很害怕,所以就直接……” 没等红衣女子解释完,小五郎便好似突然被什么给附身了一样,移动速度骤然提升了好几倍,身影转眼间消失在了房间左侧的厕所中。 “啊……”红衣女子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看向小兰道:“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了吗?” “啊哈哈……”小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还请您稍等片刻,我爸爸他应该马上就……” “啊!美丽的女士!”转眼间,换了身新西装,甚至还做好了发型的毛利小五郎便从厕所中冲了出来,沉声道: “是什么让您在这迷人的夜里,来到鄙人的侦探事务所的呢?” 毛利兰、红衣女子:“……” … … “呃,小百合女士,你是说,你怀疑你的丈夫正在……嗯,有了外遇,希望我现在就去调查啊?” 听完了红衣女子的来意后,毛利小五郎有些犹豫道:“可是,您既不愿意提供您丈夫的具体信息,也不愿意告诉我您的个人资料,我就这样跑去米花酒店调查的话,是不是有点……” “实在是万分抱歉!”红衣女子用深鞠躬打断了小五郎的话,眼泛泪花地道: “毛利先生!我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 “其实,我的丈夫他是一位知名的企业家,所以无论是我请侦探调查他,还是他有外遇的消息,都是不能轻易传出去的,希望您能理解!” 说着,这位自称小百合的红衣女子便是又鞠了一躬,久久不曾起身。 毛利小五郎皱着眉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摇头道:“对不起,小百合女士,我还是不能接下你的……什么!?” 没等毛利小五郎的话说完,深鞠躬中的红衣女子手上,便是忽然多出来一张支票。 毛利小五瞬间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数了起来: “1,2,3……6个零,这是……100万円啊!?” 红衣女子将支票放在了茶几上,眯着眼观察着毛利小五郎的表情,语气不变道: “这只是定金,只要您今晚能替我去进行调查,无论我丈夫的房间中有没有其他女人,我都会再付给您100万円作为报酬。” “嘿呀……这多不好意思啊!”一把将桌上的支票拿了起来,强忍着亲上一口的冲动,毛利小五郎顿时神情坚定道:“小百合女士,你就放心,调查外遇这种事情,我可是最专业的了!” 毛利兰:“……” … 在毛利小五郎跟着红衣女子离开了事务所后,房间内便只剩下了小兰一个人整理着屋内的狼藉。 好在过去的十年来,她也早就已经习惯了代替妃英理的位置,承担起家中的绝大部分家务了。 所以尽管小五郎这次的酒疯撒得的确有些大,小兰也只是像往常一样简单抱怨了两句,然后便开始认真地收拾起屋子来了。 “真是的,爸爸他也太过分了,怎么还把碎掉的酒瓶扔到桌子下面了啊。” 打扫的过程中,毛利兰意外地在办公桌下发现了一个碎酒瓶,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小五郎仍在那里的,可当她用扫帚把将酒瓶够出来后,却是忽然一愣: “咦?我好像并没有给爸爸买过玻璃瓶装的啤酒?” 不但承担了家务,同时也承担了家中的采买任务,毛利兰有些不解地拿起了地上的碎酒瓶,随即便是瞳孔一缩,惊呼道: “这是……血!?” 红色的血液在褐色的酒瓶上并不显眼,但在借着灯光仔细观察的情况下,毛利兰还是很快就辨认出了其中的不同。 可小五郎明明就没受伤啊,这个酒瓶上的血液是从哪来的呢? 这时,窗外的警笛声越来越清晰了起来。 毛利兰顿时转头看向了碎裂的窗口,突然回想起最开始走进房间时,窗外似乎是有过一阵十分激烈的争吵声? 一种莫名的寒意忽然升起,让毛利兰不禁微微一颤,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有些事,是不是有些太巧了呢? 第91章 毛利侦探事务所遇袭 夜色渐浓,米花町5丁目,仍旧亮着灯的毛利侦探事务所内, 播放到尽头的录像带让电视机发出了轻微的沙沙声, 配合上沙发上传来的呼噜声,倒是演奏出了一首别有韵味的夜曲。 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但就在这时, 一阵吵闹声忽然从街上传来,让正做着美梦的毛利小五郎不禁皱了皱眉,嘴角衔着的“瀑布”随之被掐断。 “搞什么吗?吵死了!” 为了寻找上流贵妇家的爱犬,忙碌了一整天的毛利小五郎十分不满地抱怨了一句,打算翻个身继续睡觉。 然而…… 咔嚓! 巨大的玻璃碎裂声响起, 事务所二楼的窗户竟是被人给砸碎了! “什,什么!?” 惊醒的毛利小五郎顿时一激灵,整个人都从沙发上掉了下去。 沙发离地不高,这一下摔得倒是不怎么疼,但那听原本在他手中的啤酒罐,却是高高地飞了起来,精准地落在了他的脑袋上。 冰凉的啤酒顿时淌了毛利小五郎一脑袋,顺着脸颊一路流窜,转眼间便打湿了新买的衬衫。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脸上的错愕渐渐转变成愤怒,毛利小五郎一把拽下了脖子上的领带,翻身就爬过了自己的办公桌,向着窗外大吼道: “是哪个该死的混蛋?别被我给抓到了,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 “爸爸!你就在耍什么酒疯啊?” 没等毛利小五郎的话说完,小兰便从楼上走了下来,看着事务所内的一切,惊声道: “啊!?爸爸!你都干了什么啊?事务所的玻璃怎么都碎了?还有你身上的衬衫可是昨天才新买的啊!” 越说越生气的小兰当即“咚咚咚”地冲到了冲到了小五郎身前,双手攥着拳,大有一副——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你就死定了的架势。 小五郎咽了口口水,也顾不上查看窗外发生了什么了,赶紧认怂道: “小兰啊,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刚刚楼下……” “请问,这里是毛利侦探事务所吗?” 就在小五郎准备解释时,一道有些胆怯的女声忽然从门口传来,打断了父女二人的对话。 父女二人的目光随之看了过去,门口的红衣女子顿时有些手忙脚乱地整了整衣服,小声道: “我看着事务所营业的招牌还在挂着,刚刚外面有些乱,我很害怕,所以就直接……” 没等红衣女子解释完,小五郎便好似突然被什么给附身了一样,移动速度骤然提升了好几倍,身影转眼间消失在了房间左侧的厕所中。 “啊……”红衣女子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看向小兰道:“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了吗?” “啊哈哈……”小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还请您稍等片刻,我爸爸他应该马上就……” “啊!美丽的女士!”转眼间,换了身新西装,甚至还做好了发型的毛利小五郎便从厕所中冲了出来,沉声道: “是什么让您在这迷人的夜里,来到鄙人的侦探事务所的呢?” 毛利兰、红衣女子:“……” … … “呃,小百合女士,你是说,你怀疑你的丈夫正在……嗯,有了外遇,希望我现在就去调查啊?” 听完了红衣女子的来意后,毛利小五郎有些犹豫道:“可是,您既不愿意提供您丈夫的具体信息,也不愿意告诉我您的个人资料,我就这样跑去米花酒店调查的话,是不是有点……” “实在是万分抱歉!”红衣女子用深鞠躬打断了小五郎的话,眼泛泪花地道: “毛利先生!我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 “其实,我的丈夫他是一位知名的企业家,所以无论是我请侦探调查他,还是他有外遇的消息,都是不能轻易传出去的,希望您能理解!” 说着,这位自称小百合的红衣女子便是又鞠了一躬,久久不曾起身。 毛利小五郎皱着眉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摇头道:“对不起,小百合女士,我还是不能接下你的……什么!?” 没等毛利小五郎的话说完,深鞠躬中的红衣女子手上,便是忽然多出来一张支票。 毛利小五瞬间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数了起来: “1,2,3……6个零,这是……100万円啊!?” 红衣女子将支票放在了茶几上,眯着眼观察着毛利小五郎的表情,语气不变道: “这只是定金,只要您今晚能替我去进行调查,无论我丈夫的房间中有没有其他女人,我都会再付给您100万円作为报酬。” “嘿呀……这多不好意思啊!”一把将桌上的支票拿了起来,强忍着亲上一口的冲动,毛利小五郎顿时神情坚定道:“小百合女士,你就放心,调查外遇这种事情,我可是最专业的了!” 毛利兰:“……” … 在毛利小五郎跟着红衣女子离开了事务所后,房间内便只剩下了小兰一个人整理着屋内的狼藉。 好在过去的十年来,她也早就已经习惯了代替妃英理的位置,承担起家中的绝大部分家务了。 所以尽管小五郎这次的酒疯撒得的确有些大,小兰也只是像往常一样简单抱怨了两句,然后便开始认真地收拾起屋子来了。 “真是的,爸爸他也太过分了,怎么还把碎掉的酒瓶扔到桌子下面了啊。” 打扫的过程中,毛利兰意外地在办公桌下发现了一个碎酒瓶,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小五郎仍在那里的,可当她用扫帚把将酒瓶够出来后,却是忽然一愣: “咦?我好像并没有给爸爸买过玻璃瓶装的啤酒?” 不但承担了家务,同时也承担了家中的采买任务,毛利兰有些不解地拿起了地上的碎酒瓶,随即便是瞳孔一缩,惊呼道: “这是……血!?” 红色的血液在褐色的酒瓶上并不显眼,但在借着灯光仔细观察的情况下,毛利兰还是很快就辨认出了其中的不同。 可小五郎明明就没受伤啊,这个酒瓶上的血液是从哪来的呢? 这时,窗外的警笛声越来越清晰了起来。 毛利兰顿时转头看向了碎裂的窗口,突然回想起最开始走进房间时,窗外似乎是有过一阵十分激烈的争吵声? 一种莫名的寒意忽然升起,让毛利兰不禁微微一颤,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有些事,是不是有些太巧了呢? 第92章 琴酒在行动 米花町5丁目东侧的米花中央通路上, 保时捷356a熄灭了引擎,漆黑的车身借着夜色,整个隐没在了两盏坏掉的路灯下。 车内,伏特加的声音忽然响起: “大哥,毛利小五郎已经被成功的引走了,泥惨会的人也已经认定袭击他们头目的人,就藏在5丁目内了。” 闻言,琴酒没有说话,只是嘴边的香烟微微亮了一下,证明着他已经听到了。 “不过……”伏特加犹豫了片刻,还是担忧道:“大哥,只不过是一个高中女生罢了,咱们直接冲进去将她带走不就行了吗?用得着这么……”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的确没有这样的必要,但是……”捻灭手上的香烟,琴酒用冰冷的目光望着小巷尽头的5丁目街道, “我总有种感觉,牧远那小子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不会?”伏特加紧张道:“大哥,咱们今天的行动,可是连干部们都没有通知啊。” 琴酒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这项技术对组织很重要,绝对不能出现差错,就按原计划行事。” “是!大哥,我明白了!” … … 另一边,来到米花酒店大门外的牧远不禁皱了皱眉头。 一路跟随着毛利小五郎来到这里,他原本以为琴酒一定会选择在路上某个偏僻的角落动手的,但现在看来…… 事情的发展似乎和他的猜测有些不太一样。 … 在牧远看来,那个沉迷于研究神秘药物的组织,在从富坚义雄那里得到了消息后,是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地得到其中的秘密的。 而最有效的方法,无外乎直接对他这个秘密持有者下手, 又或者对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下手,从而胁迫他交出秘密了。 至于琴酒会选择哪种? 牧远自然更希望是第一种,因为那样他就可以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了。 但如果琴酒真像安室透所描述的那样,是一个无比谨慎的家伙的话…… 那毛利一家人恐怕就要有麻烦了。 … “难道琴酒的目标并不是毛利叔叔,而是妃律师吗?” 看着酒店大厅的角落里,准备假扮服务生给红衣女子的丈夫打电话的毛利小五郎, 牧远不禁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查看起了收件箱中的来信。 然而,其中除了一条运营商发来的慰问短信之外,就并没有其他的新消息了。 牧远沉思了片刻,再次确定了一下毛利小五郎的位置后,最终还是拨通了安室透的电话。 “喂,安室先生,你那边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吗?” … 简单的交谈了几句之后,牧远很快便确定了妃英理并不是琴酒的目标,至少今晚还不是。 因为,且不说安室透的人还在那边守着,光是妃英理现在还在一位财务大臣的办公室中,为这位大臣搜集着可用证据这一点,就足以让琴酒暂时不敢动手了。 “难道说,那个女人把毛利叔叔引走的目的……是为了小兰小姐吗?” 这样的猜测只在牧远的脑海中存在了不到一秒,然后便被他直接抹除了。 毕竟,想想那根电线杆的下场,结果就十分显而易见了。 “看来,今晚应该是白忙活了。” 看着已经和红衣女子丈夫攀谈起来的毛利小五郎,牧远再次打开了手机中的信息功能,选中一封早已编辑好,收件人为“岸本奇石”的草稿,改了几个字,然后发送了出去。 … … 另一边,挂断电话的安室透再次拿起了手边的望远镜,但还没等他继续开始观察,风见裕也的声音便从一旁传来了。 “安室先生,我觉得咱们是在做无用功。” “哦?”放下望远镜,安室透有些赞赏地看着自己的下属,期待道:“风见,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风见裕也有些激动地张了张嘴,但很快便沉静了下来,稍稍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后,才说道: “安室先生,我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会听从牧远坊主的建议,也不了解你今天让我们在歌舞伎町做的事情有什么意义, 但我可以肯定,目前在毛利一家人中,最需要保护的一定不是妃英理女士。 所以,我认为咱们应当加派人手,密切监视毛利侦探事务所周围发生的情况。” 安室透静静地听着风见裕也把话说完,认真地看着自己的下属,三秒之后,才温和一笑道: “风见,你想的没错,但是……如果你真的想成为一位优秀的公安警察的话,就必须要学会另一件事。” “什么事?” “取舍。” “取,取舍?” “没错,取舍。” 风见裕也张着嘴,心中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归根到底其实只有一个最核心的问题 ——安室透到底选择了什么,又放弃了什么? 他很想将这个问题问出来,但他却并没有这样做,因为他知道安室透一定会随意糊弄过去,并在心中觉得他果然还是缺乏磨炼。 看着眼前这位,即熟悉又陌生、无论心智还是技艺都令他敬佩无比的上司,风见裕也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安室透他,似乎已经找到了那个,哪怕舍弃一切,也必须得到的“取”了。 … … 毛利侦探事务所二楼。 听着街道上不断传来地叫嚣声,毛利兰悄悄地关上了事务所内的灯光。 缓步走到窗边,她一只手拿着拖把,另一只手拿出手机。 打开通讯录,当光标移动到了工藤新一的名字上后,她却并没有按下通讯键。 “新一他最近好像真的很忙的样子……算了,不过只是一些小混混而已,就算真的冲上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声地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后,毛利兰随即收起手机,缓缓站起身向窗外观察了起来。 很快,街道上的情景便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只见,路灯下,一群留着各种非主流发型,身上文着奇怪图案的暴力团成员,正从街道的一侧不断向事务所所在的方向“扫荡”着。 他们聚集成团,粗暴的拍打着街道上每一家商户的大门,嘴里还大喊着“把人交出来”、“我知道你就藏在里面”之类的话语。 这让毛利兰的心中瞬间一紧。 虽然她并不觉得这些小混混的战斗力有多强,但如果他们真的冲进来了,事务所中的财务却是一定会遭受损失的。 这无疑会让毛利家本就岌岌可危的财务状况,变得更加糟糕。 但就在毛利兰为此感到担忧之时,在街道尽头亮起的一盏盏警灯,却又是让她心中一松。 “太好了,警察先生们已经赶到了呢!”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毛利兰的脸上随之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但就在这时…… 轰隆隆!!! 剧大的爆炸声伴随着一团明亮的火光,骤然在街道上绽放开来。 毛利兰耳边的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 粉碎的玻璃渣在空中飞舞,散射着火光,化作了一道橙红色的飞瀑,向着她身后的事务所内倾泻而去,却没有带来一丝声响。 第92章 琴酒在行动 米花町5丁目东侧的米花中央通路上, 保时捷356a熄灭了引擎,漆黑的车身借着夜色,整个隐没在了两盏坏掉的路灯下。 车内,伏特加的声音忽然响起: “大哥,毛利小五郎已经被成功的引走了,泥惨会的人也已经认定袭击他们头目的人,就藏在5丁目内了。” 闻言,琴酒没有说话,只是嘴边的香烟微微亮了一下,证明着他已经听到了。 “不过……”伏特加犹豫了片刻,还是担忧道:“大哥,只不过是一个高中女生罢了,咱们直接冲进去将她带走不就行了吗?用得着这么……”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的确没有这样的必要,但是……”捻灭手上的香烟,琴酒用冰冷的目光望着小巷尽头的5丁目街道, “我总有种感觉,牧远那小子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不会?”伏特加紧张道:“大哥,咱们今天的行动,可是连干部们都没有通知啊。” 琴酒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这项技术对组织很重要,绝对不能出现差错,就按原计划行事。” “是!大哥,我明白了!” … … 另一边,来到米花酒店大门外的牧远不禁皱了皱眉头。 一路跟随着毛利小五郎来到这里,他原本以为琴酒一定会选择在路上某个偏僻的角落动手的,但现在看来…… 事情的发展似乎和他的猜测有些不太一样。 … 在牧远看来,那个沉迷于研究神秘药物的组织,在从富坚义雄那里得到了消息后,是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地得到其中的秘密的。 而最有效的方法,无外乎直接对他这个秘密持有者下手, 又或者对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下手,从而胁迫他交出秘密了。 至于琴酒会选择哪种? 牧远自然更希望是第一种,因为那样他就可以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了。 但如果琴酒真像安室透所描述的那样,是一个无比谨慎的家伙的话…… 那毛利一家人恐怕就要有麻烦了。 … “难道琴酒的目标并不是毛利叔叔,而是妃律师吗?” 看着酒店大厅的角落里,准备假扮服务生给红衣女子的丈夫打电话的毛利小五郎, 牧远不禁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查看起了收件箱中的来信。 然而,其中除了一条运营商发来的慰问短信之外,就并没有其他的新消息了。 牧远沉思了片刻,再次确定了一下毛利小五郎的位置后,最终还是拨通了安室透的电话。 “喂,安室先生,你那边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吗?” … 简单的交谈了几句之后,牧远很快便确定了妃英理并不是琴酒的目标,至少今晚还不是。 因为,且不说安室透的人还在那边守着,光是妃英理现在还在一位财务大臣的办公室中,为这位大臣搜集着可用证据这一点,就足以让琴酒暂时不敢动手了。 “难道说,那个女人把毛利叔叔引走的目的……是为了小兰小姐吗?” 这样的猜测只在牧远的脑海中存在了不到一秒,然后便被他直接抹除了。 毕竟,想想那根电线杆的下场,结果就十分显而易见了。 “看来,今晚应该是白忙活了。” 看着已经和红衣女子丈夫攀谈起来的毛利小五郎,牧远再次打开了手机中的信息功能,选中一封早已编辑好,收件人为“岸本奇石”的草稿,改了几个字,然后发送了出去。 … … 另一边,挂断电话的安室透再次拿起了手边的望远镜,但还没等他继续开始观察,风见裕也的声音便从一旁传来了。 “安室先生,我觉得咱们是在做无用功。” “哦?”放下望远镜,安室透有些赞赏地看着自己的下属,期待道:“风见,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风见裕也有些激动地张了张嘴,但很快便沉静了下来,稍稍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后,才说道: “安室先生,我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会听从牧远坊主的建议,也不了解你今天让我们在歌舞伎町做的事情有什么意义, 但我可以肯定,目前在毛利一家人中,最需要保护的一定不是妃英理女士。 所以,我认为咱们应当加派人手,密切监视毛利侦探事务所周围发生的情况。” 安室透静静地听着风见裕也把话说完,认真地看着自己的下属,三秒之后,才温和一笑道: “风见,你想的没错,但是……如果你真的想成为一位优秀的公安警察的话,就必须要学会另一件事。” “什么事?” “取舍。” “取,取舍?” “没错,取舍。” 风见裕也张着嘴,心中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归根到底其实只有一个最核心的问题 ——安室透到底选择了什么,又放弃了什么? 他很想将这个问题问出来,但他却并没有这样做,因为他知道安室透一定会随意糊弄过去,并在心中觉得他果然还是缺乏磨炼。 看着眼前这位,即熟悉又陌生、无论心智还是技艺都令他敬佩无比的上司,风见裕也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安室透他,似乎已经找到了那个,哪怕舍弃一切,也必须得到的“取”了。 … … 毛利侦探事务所二楼。 听着街道上不断传来地叫嚣声,毛利兰悄悄地关上了事务所内的灯光。 缓步走到窗边,她一只手拿着拖把,另一只手拿出手机。 打开通讯录,当光标移动到了工藤新一的名字上后,她却并没有按下通讯键。 “新一他最近好像真的很忙的样子……算了,不过只是一些小混混而已,就算真的冲上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声地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后,毛利兰随即收起手机,缓缓站起身向窗外观察了起来。 很快,街道上的情景便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只见,路灯下,一群留着各种非主流发型,身上文着奇怪图案的暴力团成员,正从街道的一侧不断向事务所所在的方向“扫荡”着。 他们聚集成团,粗暴的拍打着街道上每一家商户的大门,嘴里还大喊着“把人交出来”、“我知道你就藏在里面”之类的话语。 这让毛利兰的心中瞬间一紧。 虽然她并不觉得这些小混混的战斗力有多强,但如果他们真的冲进来了,事务所中的财务却是一定会遭受损失的。 这无疑会让毛利家本就岌岌可危的财务状况,变得更加糟糕。 但就在毛利兰为此感到担忧之时,在街道尽头亮起的一盏盏警灯,却又是让她心中一松。 “太好了,警察先生们已经赶到了呢!”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毛利兰的脸上随之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但就在这时…… 轰隆隆!!! 剧大的爆炸声伴随着一团明亮的火光,骤然在街道上绽放开来。 毛利兰耳边的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 粉碎的玻璃渣在空中飞舞,散射着火光,化作了一道橙红色的飞瀑,向着她身后的事务所内倾泻而去,却没有带来一丝声响。 第93章 富坚义雄眼中的“人” “喋嘿嘿嘿……” 满是冰碴的浴池内,富坚义雄一脸惬意地仰躺着,怪笑道: “岸本桑,牧远坊主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岸本奇石站在浴池边,手里捧着浴巾,看了看富坚义雄身边那位被冻得意识模糊了的少女,回答道: “老师,牧远坊主刚刚传来消息说,我们可以将前半部分消息‘故意’泄露给尾田议员的人了。” “哦?只是前半部分吗?” 富坚义雄脸上的笑容忽然一滞,神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去。 他很不满意这个回答。 一场暴怒恐将在所难免。 浴池外,除了岸本奇石之外,所有意识到这一点的人,全都心中一紧。 那些偷偷望着富坚义雄的侍者们,眼神中全都带上了一丝恐惧。 显然,他们已经见识过了富坚义雄,这位电视机上的“友善”议员,人们口中的“富坚老师”私底下究竟是有多么的“亲切”了。 不由地,他们便开始暗暗地祈祷了起来,希望这次被选中的倒霉蛋,不会是他们自己。 可就在这时,富坚义雄的脸上,却又突然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整个人都变得“友善”了起来。 这让不少年轻的侍者都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已经成功逃过了一劫。 唯有那些年迈的老侍者,和岸本奇石这位服侍富坚义雄最久的人,才真正明白 ——富坚义雄的怒火并不是突然熄灭了,而是彻底爆发了。 … “尾田小姐,你是不是觉得很冷?” 满脸笑容的富坚义雄忽然伸出手,轻轻捏住了身旁少女的脸颊,十分亲切地问了一句。 女孩儿的眼睛有些迟缓地转动着,焦点好一会儿才集中在了富坚义雄的脸上。 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只可惜她颤抖得实在是太厉害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 “啊,这可真是太失礼了。”富坚义雄满俩歉意地道:“我还以为尾田小姐你也和我一样,很享受这样的冷水汤浴呢。” 说着,富坚义雄忽然从浴池中站了起来,丑陋的身体袒露着。 “那么,尾田小姐,就让我来为你提供些帮助,好让你也能尽快感受到其中的愉悦!” 话音落下,女孩儿的眼神中瞬间充满了惊恐,但早已僵硬的身体却让她根本无法躲开富坚义雄凌空抓来的大手。 富坚义雄很快便成功捏住了少女的纤细的脖颈。 在侍者们满是悲悯地注视下,女孩儿的脑袋被一点一点地按进了冰水里。 咕噜咕噜咕噜…… 微弱的汽泡不断冒出水面,破裂成一股股白色的水雾。 噗通! 随着一大股汽泡突然涌上水面,一切归于了平静。 富坚义雄的手还按在水中,可女孩儿却已没了半点反应。 1秒,2秒,3秒…… 时间在不断流逝着。 终于,在大约一分钟过去了之后,岸本奇石的提醒声才终于响起: “老师……尾田议员那边……” 富坚义雄用冰冷的眼神看了岸本奇石一眼,岸本奇石当即闭口,恭敬地站在了一旁。 又过了大约十秒之后,富坚义雄才终于松开了手。 少女的身体随之彻底沉入水底。 岸本奇石赶忙给了旁边一个眼神, 两名年迈的侍者随之冲上前来,仅用两根竹竿便十分熟练地将少女给打捞了上来。 一位眼神麻木的医护人员随之走上前来,开始对女孩儿做起了心肺复苏。 … 一旁,富坚义雄好似完全没有看到这些人的动作一样,只是一脸平静地接过岸本奇石递来的浴袍,穿在身上,径直向着浴池外走去。 岸本奇石快步跟上。 一路无言,直到来到庭院中,两人附近再无侍者之后,富坚义雄才终于放缓了脚步。 岸本奇石这才心领神会地道:“富坚老师,今天的事情恐怕会让尾田议员十分愤怒。” “奇石君,”富坚义雄没有理会岸本奇石的话,转而问道:“你知道你和牧远坊主、还有这位私生女小姐,有什么不同吗?” “老师?”岸本奇石有些迷茫地站定了脚步。 富坚义雄继续道:“你是人,而他们……还不是。” “老师!”岸本奇石心中一喜,但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小声道:“您是说?” “每一个人都有价值,哪怕是那些身无分文的流浪汉,他们身上的器官也可以卖出高价。” “甚至就连那些身患恶疾、全身上下毫无可取之处的人,只要碾死他们的过程能为他人带来愉悦,便也有存在的价值。” “可一个人,如果光有价值的话,真的能算是人吗?” 岸本奇石心中一震,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富坚义雄笑着点了点头道:“没错,奇石君,一个光有价值的人,充其量不过只能是被他人所拥有的物品罢了。” “你不是一直在好奇,我为什么会对牧远坊主这么好吗?” “那当然是因为……他是我手中,最有价值的物品啊!” “对属于自己的物品好,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可是,如果一件物品想要成为人的话……” 富坚义雄停顿了一下,眼睛再次看向了庭院角落地浴池。 那位尾田议员的私生女,随之再次浮现在了岸本奇石的脑海中,让他不禁咽了口口水。 咕咚…… “奇石君,”富坚义雄转过头道:“你说他们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物品想要成为人,可是至少要拥有等同于自身价值的能力才行的啊!” “就像奇石君你这样,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价值,但却恰好拥有着与之相配的能力,这样才能成为人啊。” “真是太可惜了,他们根本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我就只能让他们明白——作为物品,就要有是物品的觉悟啊!” “喋哈哈哈哈……” 诡异的怪笑声在庭院中回荡着,也好似冲进了岸本奇石的脑海中。 只有拥有与自身价值相配的能力,才能被富坚义雄这样的人物当成人嘛? 那么,像牧远这样的,在富坚义雄眼中拥有着无法估量价值的人,究竟要展现出什么样的能力,才能够被称之为人呢? 这样的疑问不断在脑海中回荡着,夹杂着庭院内的怪笑,竟是让岸本奇石下意识地问出了一句: “如果牧远坊主真的能办到他所承诺的事情呢?” 富坚义雄的笑声忽然一滞,在用饱含深意地目光看了岸本奇石一眼后,意外地回答道: “那老夫以后可能就不会寂寞了。” 第93章 富坚义雄眼中的“人” “喋嘿嘿嘿……” 满是冰碴的浴池内,富坚义雄一脸惬意地仰躺着,怪笑道: “岸本桑,牧远坊主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岸本奇石站在浴池边,手里捧着浴巾,看了看富坚义雄身边那位被冻得意识模糊了的少女,回答道: “老师,牧远坊主刚刚传来消息说,我们可以将前半部分消息‘故意’泄露给尾田议员的人了。” “哦?只是前半部分吗?” 富坚义雄脸上的笑容忽然一滞,神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去。 他很不满意这个回答。 一场暴怒恐将在所难免。 浴池外,除了岸本奇石之外,所有意识到这一点的人,全都心中一紧。 那些偷偷望着富坚义雄的侍者们,眼神中全都带上了一丝恐惧。 显然,他们已经见识过了富坚义雄,这位电视机上的“友善”议员,人们口中的“富坚老师”私底下究竟是有多么的“亲切”了。 不由地,他们便开始暗暗地祈祷了起来,希望这次被选中的倒霉蛋,不会是他们自己。 可就在这时,富坚义雄的脸上,却又突然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整个人都变得“友善”了起来。 这让不少年轻的侍者都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已经成功逃过了一劫。 唯有那些年迈的老侍者,和岸本奇石这位服侍富坚义雄最久的人,才真正明白 ——富坚义雄的怒火并不是突然熄灭了,而是彻底爆发了。 … “尾田小姐,你是不是觉得很冷?” 满脸笑容的富坚义雄忽然伸出手,轻轻捏住了身旁少女的脸颊,十分亲切地问了一句。 女孩儿的眼睛有些迟缓地转动着,焦点好一会儿才集中在了富坚义雄的脸上。 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只可惜她颤抖得实在是太厉害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 “啊,这可真是太失礼了。”富坚义雄满俩歉意地道:“我还以为尾田小姐你也和我一样,很享受这样的冷水汤浴呢。” 说着,富坚义雄忽然从浴池中站了起来,丑陋的身体袒露着。 “那么,尾田小姐,就让我来为你提供些帮助,好让你也能尽快感受到其中的愉悦!” 话音落下,女孩儿的眼神中瞬间充满了惊恐,但早已僵硬的身体却让她根本无法躲开富坚义雄凌空抓来的大手。 富坚义雄很快便成功捏住了少女的纤细的脖颈。 在侍者们满是悲悯地注视下,女孩儿的脑袋被一点一点地按进了冰水里。 咕噜咕噜咕噜…… 微弱的汽泡不断冒出水面,破裂成一股股白色的水雾。 噗通! 随着一大股汽泡突然涌上水面,一切归于了平静。 富坚义雄的手还按在水中,可女孩儿却已没了半点反应。 1秒,2秒,3秒…… 时间在不断流逝着。 终于,在大约一分钟过去了之后,岸本奇石的提醒声才终于响起: “老师……尾田议员那边……” 富坚义雄用冰冷的眼神看了岸本奇石一眼,岸本奇石当即闭口,恭敬地站在了一旁。 又过了大约十秒之后,富坚义雄才终于松开了手。 少女的身体随之彻底沉入水底。 岸本奇石赶忙给了旁边一个眼神, 两名年迈的侍者随之冲上前来,仅用两根竹竿便十分熟练地将少女给打捞了上来。 一位眼神麻木的医护人员随之走上前来,开始对女孩儿做起了心肺复苏。 … 一旁,富坚义雄好似完全没有看到这些人的动作一样,只是一脸平静地接过岸本奇石递来的浴袍,穿在身上,径直向着浴池外走去。 岸本奇石快步跟上。 一路无言,直到来到庭院中,两人附近再无侍者之后,富坚义雄才终于放缓了脚步。 岸本奇石这才心领神会地道:“富坚老师,今天的事情恐怕会让尾田议员十分愤怒。” “奇石君,”富坚义雄没有理会岸本奇石的话,转而问道:“你知道你和牧远坊主、还有这位私生女小姐,有什么不同吗?” “老师?”岸本奇石有些迷茫地站定了脚步。 富坚义雄继续道:“你是人,而他们……还不是。” “老师!”岸本奇石心中一喜,但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小声道:“您是说?” “每一个人都有价值,哪怕是那些身无分文的流浪汉,他们身上的器官也可以卖出高价。” “甚至就连那些身患恶疾、全身上下毫无可取之处的人,只要碾死他们的过程能为他人带来愉悦,便也有存在的价值。” “可一个人,如果光有价值的话,真的能算是人吗?” 岸本奇石心中一震,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富坚义雄笑着点了点头道:“没错,奇石君,一个光有价值的人,充其量不过只能是被他人所拥有的物品罢了。” “你不是一直在好奇,我为什么会对牧远坊主这么好吗?” “那当然是因为……他是我手中,最有价值的物品啊!” “对属于自己的物品好,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可是,如果一件物品想要成为人的话……” 富坚义雄停顿了一下,眼睛再次看向了庭院角落地浴池。 那位尾田议员的私生女,随之再次浮现在了岸本奇石的脑海中,让他不禁咽了口口水。 咕咚…… “奇石君,”富坚义雄转过头道:“你说他们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物品想要成为人,可是至少要拥有等同于自身价值的能力才行的啊!” “就像奇石君你这样,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价值,但却恰好拥有着与之相配的能力,这样才能成为人啊。” “真是太可惜了,他们根本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我就只能让他们明白——作为物品,就要有是物品的觉悟啊!” “喋哈哈哈哈……” 诡异的怪笑声在庭院中回荡着,也好似冲进了岸本奇石的脑海中。 只有拥有与自身价值相配的能力,才能被富坚义雄这样的人物当成人嘛? 那么,像牧远这样的,在富坚义雄眼中拥有着无法估量价值的人,究竟要展现出什么样的能力,才能够被称之为人呢? 这样的疑问不断在脑海中回荡着,夹杂着庭院内的怪笑,竟是让岸本奇石下意识地问出了一句: “如果牧远坊主真的能办到他所承诺的事情呢?” 富坚义雄的笑声忽然一滞,在用饱含深意地目光看了岸本奇石一眼后,意外地回答道: “那老夫以后可能就不会寂寞了。” 第94章 酒厂来信 像黑衣组织这样的跨国犯罪组织,能够在霓虹国内存在多年,甚至还能和富坚义雄这样的大人物进行交易,要是没有被多方势力盯上,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而像这样的组织,一旦被多方势力盯上,只要无法做到与世隔绝,自然也就免不了会被多方势力渗透了。 安室透作为霓虹公安能够成为组织的干部,便是最好的证明。 那么,在确定了组织中会有多方势力掺杂的这一基本情况后,牧远想要救出宫野志保,也就并不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了。 尤其是在,组织也对“起死回生”术十分渴望的情况下。 … 跟着老李学习多年,牧远的脑海里,可是储存了不少类似的案例。 拯救被某一犯罪组织控制的科学家、企业家、政要人物,甚至是黑客,牧远都曾经听老李提起过。 其中虽然有不少成功的案例,但其实失败的案例也不在少数。 而在总结这些经验教训的过程中,牧远所总结出的,成功率最高的方法便是 ——从这些人被犯罪组织控制的原因着手,找到能够让其暂时摆脱组织监控的机会。 简单的来说,就是创造出一个犯罪组织想要得到,但只有被控制者才能取得的诱饵,从而让组织不得不暂时放松对被控制者的监控。 这其实也是所有类似营救计划的第一营救方案,但最终能够真的采用这一计划的营救案例,却是微乎其微。 因为,其中所需要平衡的条件,实在是太多了。 光是诱饵必须是犯罪组织想要却又得不到的这一点,就足以拦住百分之99的营救计划设计者了。 再加上如何取得组织信任、如何确保被保护者安全、如何应对计划成功后的报复性袭击…… 种种艰难险阻,都让这一方案成为了最有效,却也最难实施的营救计划。 但好在,牧远已经取得了实施这一方案的所有关键要素 ——通过富坚义雄的关系放出诱饵, 利用自身能力和富坚义雄的策应取得组织的信任和依赖, 以合作研究的名义将宫野志保带离处于组织监控下的研究机构, 最终,集合手中所有力量,彻底铲除这一犯罪组织,永绝后患。 牧远的计划其实就是这么的简单粗暴。 但有时候,往往就是越简单粗暴的计划,才越有效。 只不过,再有效的计划,也难免会有意外发生…… … … 毛利侦探事务所中,毛利兰因为街道上发生的爆炸而暂时失去了听力,有些茫然地愣在了窗边。 尚有些发蒙的她,看着两侧碎成粉末的窗户,心中竟是感到了一阵庆幸 ——还好刚刚把这面破碎窗户上残存的玻璃渣全都清理掉了,不然可能就要被划伤了。 但下一秒,回过神来的她便是发出了一声女高音: “啊!!!炸,炸弹!!!” 听力渐渐回归,毛利兰匆忙地拿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工藤新一的电话。 然而…… “滴——滴——滴——” 电话中的长音不断循环着,但毛利兰心中期盼的声音,却是始终没有出现。 最终…… “滴——嘟嘟嘟……” 正在连接的长音,转变成了无人接听的短促忙音。 “新一,新一…接电话啊……” 毛利兰紧紧握着手中的电话,眼角渐渐有泪水滑落。 为什么,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那个人却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呢? 一种莫名的委屈,在窗外惨叫声、呼救声、呵斥声以及警笛声中,渐渐变成了慌乱与无助。 凭着本能躲在窗沿下,只是一名普通高中生的毛利兰,此时已经完全没了主意,不知自己究竟是该继续躲在这里,还是跑到楼下去寻求警方的帮助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街道上的混乱仍旧没有半分消减。 终于,随着一阵陌生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内响起,毛利兰心中的慌乱与无助,全都转变成了恐惧。 她拿起手中的拖把,眼含泪水地来到了通往楼梯间的门后,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拖把,同时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嗒哒……嗒哒…… 男士皮鞋的回响让毛利兰心中的恐惧更慎了几分,越发急促的心跳声,甚至已经有盖过脚步声的趋势了。 然后,一切的一切,都在那道黑影迈进屋内的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啊!!!” 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之后,迅猛如风的拖把,径直砸在了黑影的脑袋上。 咔嚓! “你……” 伴随着木材断裂的声音,刚刚进门的黑影只说出了一个“你”字,便迅速软倒在了地上,没了反应。 “呼……” 毛利兰长舒了一口气,随手打开了门边的电灯开关。 然后…… “诶!?警,警察先生!?” 看着倒在事务所的地板上,头上防暴头盔出现了一道明显凹痕的陌生警察,毛利兰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中只剩半截的拖把。 当啷…… 清脆的敲击声中,毛利兰除了有些担忧这位警察先生的情况之外,还产生了一个怪异的想法 ——这样的官司,妈妈她应该也能打赢? … … 数分钟后,也不知是拖把的材质影响了毛利兰的攻击力,还是霓虹警方的防暴头盔的确质量优异, 倒在地上的警察先生,最终还是悠悠地庆幸了过来。 “毛,毛利小姐对?”年轻警察有些晃悠地站起了身来,随手亮出了自己的警察手册,颤抖道: “我,我是警视厅警备一课的宫城泽野。” “呃,宫城警官,你,还好?”毛利兰有些不好意思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舒服?” 宫城泽野:“……” 虽然觉得毛利兰的问题有些离谱,但宫城泽野还是像大多数的霓虹警察一样,只是对着毛利兰微微一笑,礼貌道: “还请您不必太过担心,不过,能不能请您跟我一起离开一下呢?” 毛利兰本能地点了点头想要答应,但那种莫名地不祥预感,却是让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宫城警官,我能问一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嘛?” 说完,毛利兰便认真地观察起了宫城泽野的反应。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位宫城泽野警官的出现,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然而,面对毛利兰的询问,宫城泽野的表现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只是简单的阐述了一下泥惨会闹事的经过,还有带毛利兰离开的原因,是因为附近可能还藏有炸弹后,便静静地站在了一旁,等待着毛利兰的选择。 既不强迫,也不催促。 这样的反应终于让毛利兰放下了心来,点了点头同意了宫城泽野的建议。 而宫城泽野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赶忙按照上司的指示,带着毛利兰走出事务所,离开了5丁目的街道,向着东侧的米花中央通路上走了过去。 … … 数分钟之后,毛利兰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保时捷356a一侧的小巷中。 伏特加顿时握住了怀中的1935,沉声道:“大哥,目标出现了。” “嗯。” 琴酒应了一声,随即从保险箱中取出了一瓶无色的液体,同时拿出了一条白色手帕,打开车窗,开始将液体往手帕上倒去。 一旁,伏特加随之捏住了鼻子,嘴角挂上了憨厚地笑容道: “大哥,那个条子怎么办?” 琴酒将手帕放进口风衣的口袋里,随意道:“你来处理掉。” “嘿嘿嘿……”伏特加给心爱的1935拧上了消音器,点头道:“放心,大哥!” … 另一边,跟着宫城泽野前往“安全地点”的毛利兰忽然心中一颤,目光下意识地停留在了隐没在黑暗中的保时捷356a上。 “宫城警官……” “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没什么。” 毛利兰摇了摇头,并没有将心中的疑虑说出口,但她的目光却是始终凝聚在从保时捷356a上走下,正不断向这边走来两个黑衣男子身上。 双方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缩短着。 30米,20米,10米…… 就在几人即将相遇之时,一道有些苍老的咳嗽声却是突然从一旁的岔路中传来。 四人顿时站定了脚步,纷纷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一位大半张脸都被胎记覆盖着的老妪,随之出现在了几人的面前。 “老奶奶,你还好?”毛利兰有些担忧地关心道。 宫城泽野也是准备走上前去询问一下。 而琴酒则是给了伏特加一个眼神,伏特加随之掏向了自己的1935。 但就这时,满脸胎记的老妪却是忽然抬起了手,制止了毛利兰和宫城泽野的靠近,转过头看向了琴酒和伏特加道: “杜松子的香味虽然刺鼻,但其酿出的酒液却是清香透明,可以被当做所有酒液的基底呢。” …… 第二天清晨,天刚刚亮, 跟着毛利小五郎逛游了一整晚的牧远,终于回到了二泉寺中。 有些疲惫的他本打算直接先去地泉里洗个澡,却没想到迎面就撞上了小跑而来的一休。 一休微微一愣,随即脸上一喜,赶忙将手上的信件递给了牧远。 “牧,坊主大人,这里有你的三封信件,您还是赶紧看一下。” 说完,一休便有些紧张地看向了牧远。 牧远皱了皱眉,还是翻看了一下一休手中的信件。 第一封,来自东京电力株式会社,电费单。 第二封,来自东京都水道局,水费单。 光是看完这两封信,牧远就理解一休脸上的神色为什么会如此焦急了。 牧远摇了摇头,懒得跟没欠过巨额债务的人多做解释,随即将目光方向了最后一封信。 在看清了信上的内容后,他的瞳孔随之猛然一缩。 “凌晨1点30分,米花港7号仓库,独自前来。” 简单的一句话,没有落款。 “终于来了!” 牧远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第95章 毛利兰失踪了 “呼……想要见上这帮喜欢穿黑衣服的家伙们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呢。” 拿着黑衣组织的来信,牧远的脸上不但没有半分担忧,反而还充满了喜悦。 毕竟,要是黑衣组织一直不来信,他可是每天晚上都要蹲守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外面的。 其中的辛苦和劳累倒是不算什么,最关键的还是时间拖得久了,难免会让富坚义雄那只恶鬼,心中产生什么其他的歪念头。 好在,黑衣组织的办事效率并没有太过拉胯。 “一切,总算要迈入正轨了啊。” 收好组织的来信,将水费单和电费单扔进垃圾箱,牧远不禁畅想起了未来的美好人生。 救出宫野志保,继承二泉寺的全部财产,与毛利一家人、搜查一课的目暮警官等人还有安室透成为要好的朋友,收集纯净的完美级情绪鱼治好异能型社交恐惧症,然后…… 他就能像真正的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这样的未来,只是想一想,都让牧远觉得无比期待! 但就在牧远开始幻想起,像正常人一样,能够从电影、电视、动漫这些要么心圆与人物不符,要么根本没画心圆的作品中收获感动的日子会有多么精彩时,一休的声音却是忽然让他一愣。 “坊主大人,您刚刚所说的结婚,是和毛利小姐吗?” “嗯?”牧远低头看了一眼山岸红丸(一休)的光头,诧异道:“我刚刚有说结婚的事情吗?” “呃……”一休挠了挠光头,忽然用一种过来人的目光看着牧远,咂嘴道:“坊主大人,还请您恕我直言,求婚这种事情,其实最好还是要先试探一下女方的意见为好。 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会出现,你千辛万苦地将亲朋好友请来,却见证了女方对你说‘只是想和你玩玩’的尴尬情况。” 牧远:“……” 虽然牧远并不觉得自己会遇到类似的情况,但一休的话倒是的确提醒了他。 “诶?坊主大人,您要去哪?”看着忽然向寺外狂奔的牧远,一休一脸迷茫地道。 牧远头也不回地说:“去做早饭。” … … 嘎吱…… 餐厅大门开合的声音再次响起,有着浓重黑眼圈的安室透抬了抬头。 一夜未眠,又被牧远强行叫来开门,他本来是打算等牧远送完饭回来的时候,嘲讽牧远两句的。 但在注意到牧远手上的保温盒后,他却是微微一怔, “出什么事了吗?” 牧远看了安室透一眼,将保温盒放在一旁,想了想道:“嗯,被赶出来了。” “被赶出来了?”安室透诧异道:“你和她的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吗?” 牧远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安室透的问题,转而问道: “安室先生,听说像你这样的普通人,有很多明明相互喜欢,却还是会求婚失败的案例,你知道他们都是因为什么原因嘛?” 安室透:“……”(他们因为什么我不知道。但如果是你,我大概已经知道了!) … … 组织的研究中心内, 宫野志保紧紧地攥着一盒刚刚制成的胶囊药剂,脸上有着比安室透还严重得多的黑眼圈,目光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嗤…… 一阵气阀门开合的声音后,司机小姐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宫野主管,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牧远坊主给赶走了。” “嗯。”宫野志保的眼睛渐渐有了焦距,点了点头道:“我要的数据整理好了吗?” “已经发到您的邮箱里了。”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 “是!” …… 转身快步离去的司机小姐在走出气阀门前,不禁偷偷回头望了一眼正在发送邮件的宫野志保,随即惊讶地发现,宫野志保的脸颊上,竟是划过了一滴泪水。 “是因为熬夜工作,眼睛太干涩了吗?还是……” 这样的想法刚一生出,司机小姐的心中便是一凛。 回想起教官对她的叮嘱后,当即放弃了继续揣摩组织干部的心思。 … … 另一边,米花港上空,一架民用直升机中。 刚刚接完电话的伏特加敲了敲耳机上的麦克,对着正在开飞机的琴酒道: “大哥,boss传来了消息,据说雪莉的研究取得了重大的进展。” “哦?”琴酒微微一愣,收回了望向米花港的目光,皱眉道:“什么样的进展?” “呃……”伏特加满脸为难地挠了挠头,对着手机念道: “进展是……在目标的活体组织样本与当前实验药物的联合测试实验中,第127号、213号、441号白鼠细胞内的部分线粒体表现出短暂超能量释放状态,使实验鼠的坏死肌纤维组织暂时获得超结构性强功能表现,此结果在失活样本中未找到,可推测目标组织活性为必要诱导条件……” 有些艰难的念完了邮件中的内容,伏特加的额头上已然布满了汗水。 邮件中的文字他每一个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后……就让他有点想吐了。 万幸的是,琴酒并没有让他解释一下这些内容的含义。 “哼,也就是说,只能抓活的吗?”琴酒眯了眯眼,语气中微微有些不满。 “呼……”长舒了一口气的伏特加,就好像靠着瞎蒙通过了补考的大学生一样,有些兴奋道:“大哥,需要改变今晚的计划吗?” “不,并没有那个必要。”琴酒咧嘴一笑道:“反正那个女人肯定也已经得到了消息。” “是,大哥,我明白了!” … … 另一边,在让安室透替自己请好假后,牧远便再次回到了二泉寺,准备洗个澡睡上一觉,为今晚的大事养足精神。 然而,还没等他走出多远,一股浓重的“死”气,便是向着他席卷了过来。 “牧远!你这家伙,我可算找到你了!” 神色有些憔悴的工藤新一随之出现在了牧远的面前。 牧远冷着脸道:“你丫……你来干什么?” 工藤新一没有理会牧远嘴里蹦出的中文,直接从背后拿出了一张报纸,摊开在牧远的眼前,指着道: “昨晚,米花町5丁目发生了燃气爆炸,这件事你该不会还不知道?” “嗯?”牧远皱了皱眉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工藤新一愤怒道:“小兰昨晚都害怕到给我打电话了,你这个未婚夫难道会对此一无所知吗? 少废话了! 我要见小兰! 你把小兰和毛利叔叔藏到哪里去了?” “啥?”牧远猛然一愣: “你的意思是说……小兰小姐和毛利叔叔都不见了?” 第95章 毛利兰失踪了 “呼……想要见上这帮喜欢穿黑衣服的家伙们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呢。” 拿着黑衣组织的来信,牧远的脸上不但没有半分担忧,反而还充满了喜悦。 毕竟,要是黑衣组织一直不来信,他可是每天晚上都要蹲守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外面的。 其中的辛苦和劳累倒是不算什么,最关键的还是时间拖得久了,难免会让富坚义雄那只恶鬼,心中产生什么其他的歪念头。 好在,黑衣组织的办事效率并没有太过拉胯。 “一切,总算要迈入正轨了啊。” 收好组织的来信,将水费单和电费单扔进垃圾箱,牧远不禁畅想起了未来的美好人生。 救出宫野志保,继承二泉寺的全部财产,与毛利一家人、搜查一课的目暮警官等人还有安室透成为要好的朋友,收集纯净的完美级情绪鱼治好异能型社交恐惧症,然后…… 他就能像真正的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这样的未来,只是想一想,都让牧远觉得无比期待! 但就在牧远开始幻想起,像正常人一样,能够从电影、电视、动漫这些要么心圆与人物不符,要么根本没画心圆的作品中收获感动的日子会有多么精彩时,一休的声音却是忽然让他一愣。 “坊主大人,您刚刚所说的结婚,是和毛利小姐吗?” “嗯?”牧远低头看了一眼山岸红丸(一休)的光头,诧异道:“我刚刚有说结婚的事情吗?” “呃……”一休挠了挠光头,忽然用一种过来人的目光看着牧远,咂嘴道:“坊主大人,还请您恕我直言,求婚这种事情,其实最好还是要先试探一下女方的意见为好。 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会出现,你千辛万苦地将亲朋好友请来,却见证了女方对你说‘只是想和你玩玩’的尴尬情况。” 牧远:“……” 虽然牧远并不觉得自己会遇到类似的情况,但一休的话倒是的确提醒了他。 “诶?坊主大人,您要去哪?”看着忽然向寺外狂奔的牧远,一休一脸迷茫地道。 牧远头也不回地说:“去做早饭。” … … 嘎吱…… 餐厅大门开合的声音再次响起,有着浓重黑眼圈的安室透抬了抬头。 一夜未眠,又被牧远强行叫来开门,他本来是打算等牧远送完饭回来的时候,嘲讽牧远两句的。 但在注意到牧远手上的保温盒后,他却是微微一怔, “出什么事了吗?” 牧远看了安室透一眼,将保温盒放在一旁,想了想道:“嗯,被赶出来了。” “被赶出来了?”安室透诧异道:“你和她的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吗?” 牧远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安室透的问题,转而问道: “安室先生,听说像你这样的普通人,有很多明明相互喜欢,却还是会求婚失败的案例,你知道他们都是因为什么原因嘛?” 安室透:“……”(他们因为什么我不知道。但如果是你,我大概已经知道了!) … … 组织的研究中心内, 宫野志保紧紧地攥着一盒刚刚制成的胶囊药剂,脸上有着比安室透还严重得多的黑眼圈,目光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嗤…… 一阵气阀门开合的声音后,司机小姐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宫野主管,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牧远坊主给赶走了。” “嗯。”宫野志保的眼睛渐渐有了焦距,点了点头道:“我要的数据整理好了吗?” “已经发到您的邮箱里了。”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 “是!” …… 转身快步离去的司机小姐在走出气阀门前,不禁偷偷回头望了一眼正在发送邮件的宫野志保,随即惊讶地发现,宫野志保的脸颊上,竟是划过了一滴泪水。 “是因为熬夜工作,眼睛太干涩了吗?还是……” 这样的想法刚一生出,司机小姐的心中便是一凛。 回想起教官对她的叮嘱后,当即放弃了继续揣摩组织干部的心思。 … … 另一边,米花港上空,一架民用直升机中。 刚刚接完电话的伏特加敲了敲耳机上的麦克,对着正在开飞机的琴酒道: “大哥,boss传来了消息,据说雪莉的研究取得了重大的进展。” “哦?”琴酒微微一愣,收回了望向米花港的目光,皱眉道:“什么样的进展?” “呃……”伏特加满脸为难地挠了挠头,对着手机念道: “进展是……在目标的活体组织样本与当前实验药物的联合测试实验中,第127号、213号、441号白鼠细胞内的部分线粒体表现出短暂超能量释放状态,使实验鼠的坏死肌纤维组织暂时获得超结构性强功能表现,此结果在失活样本中未找到,可推测目标组织活性为必要诱导条件……” 有些艰难的念完了邮件中的内容,伏特加的额头上已然布满了汗水。 邮件中的文字他每一个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后……就让他有点想吐了。 万幸的是,琴酒并没有让他解释一下这些内容的含义。 “哼,也就是说,只能抓活的吗?”琴酒眯了眯眼,语气中微微有些不满。 “呼……”长舒了一口气的伏特加,就好像靠着瞎蒙通过了补考的大学生一样,有些兴奋道:“大哥,需要改变今晚的计划吗?” “不,并没有那个必要。”琴酒咧嘴一笑道:“反正那个女人肯定也已经得到了消息。” “是,大哥,我明白了!” … … 另一边,在让安室透替自己请好假后,牧远便再次回到了二泉寺,准备洗个澡睡上一觉,为今晚的大事养足精神。 然而,还没等他走出多远,一股浓重的“死”气,便是向着他席卷了过来。 “牧远!你这家伙,我可算找到你了!” 神色有些憔悴的工藤新一随之出现在了牧远的面前。 牧远冷着脸道:“你丫……你来干什么?” 工藤新一没有理会牧远嘴里蹦出的中文,直接从背后拿出了一张报纸,摊开在牧远的眼前,指着道: “昨晚,米花町5丁目发生了燃气爆炸,这件事你该不会还不知道?” “嗯?”牧远皱了皱眉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工藤新一愤怒道:“小兰昨晚都害怕到给我打电话了,你这个未婚夫难道会对此一无所知吗? 少废话了! 我要见小兰! 你把小兰和毛利叔叔藏到哪里去了?” “啥?”牧远猛然一愣: “你的意思是说……小兰小姐和毛利叔叔都不见了?” 第96章 上架感言 首先, 1号凌晨上架~ 然后,随便聊两句。 不过……上架感言是啥? 写这个之前我也思考了这个问题。 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答案就是……又到了例行卖惨骗钱…… 嗯,赚钱不丢人,更何况绝大多数作者也都是凭本事赚钱,怎么能叫骗呢? 但字里行间全是“我好惨,老爷们多疼爱宝宝一些”的感觉又属实有点不太对劲。 可不卖惨,上架感言还是上架感言吗? 自然也是的。 深思熟虑了一番之后,不强最终确定,上架感言其实并不是什么卖惨条(虽然不少作者当成了这个。)而是为了表达一种仪式性的纪念感。 所以,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 那就好办了,开聊! … 先说说前两天,不强看到了一条盗版网站上的读者评论,说:这书还不如改名叫《人在米花当舔狗》 我当时就笑抽了,觉得这兄弟的脑回路可真是结构简单,形式粗暴。 但笑过了之后,我又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会不会真的有很多人这么觉得? 能够看到心圆的人,在遇见拥有完美心圆的纸片人时的那种,宛如咕噜发现了魔戒、哈利第一次见到霍格沃兹、干渴垂死的旅者在沙漠中心发现冰山和学校门口卖刨冰的大叔的感受,会不会真的太过抽象,没有真实感,阅读障碍巨大了? 特么还真是啊…… 正常人谁能看见心圆? 来看个小说消遣消遣,谁还费那个心思去琢磨这些? 啊这…… 再加上这书 设定上的繁复、 同人作品写到上架了,还在讲原创的故事、 等等,等等等…… 这简直就是在小众读者中,再进行二次、三次选择啊! 就这样的作品,我竟然在创作之初还觉得肯定能精品? 恐怕就算采用半年前最初的——牧远是一名霓虹警方派到组织内的卧底,前世是优秀特勤,一路创建专业刑侦团队击败柯学的设定,都能比这本书的成绩好得多啊! 这样的作品,大家还能读到这里,肯定是真爱了? 啊哈哈…… 好,不去想这些让作者道心崩溃的事情了。 不过,既然在如此巨大的阅读障碍前,大家还能看到这里,不强也就不再说些有的没的了。 说点真实的想法。 这本书,还希望大家不要再打赏了。 虽然不强的确很喜欢牧远的故事,也还有激情能将这个故事尽量讲好、讲完。 但创作激情这种事,终究不太牢靠。 即便不强现在觉得自己一定能越写越好,一定能顺利完本,但如果一直成绩不好,根本赚不到钱的话…… 一个月还好,两个月应该也没问题,三个月、四个月、半年、一年呢? 平均三小时才一章的写作状态,一直这样下去,不强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写作就像创业,一时的亏损可以接受,但一直亏损…… 再加上最近的写作状态也是每况愈下…… 所以,还希望大家不要打赏了。 真的,我不配! 如果真的有支持的不强的想法,给个订阅,就已经是最大的支持了! …… 最后,来点积极向上的。 虽然本书的缺陷不少,但通过些这本书,不强终于确定了一点 ——我一定能成为一位合格的作者。 不是因为我越写越好了,而是因为我越写越艰难了。 这是一条正确的道路, 写作对于作者来说,就应该是一件艰难无比的事情。 哈,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理解。 但我衷心的为此而感到激动。 那么 ——无推上架能否逆袭呢? 哈,万一呢? … 祝大家万事顺利。 祝牧远最终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祝自己早日成为一名合格的作者,创作出能让更多人喜欢的好故事。 鞠躬,敬礼! ——瓜不强。 … ps:晚上不用守12点等更新啊!因为还没写…… 无推上架,都是自己人,咱就不用搞什么求首订了,大家想看的话明早起来再看! 路还长, 努力写下去! … … … 感谢那些在本书上架前投票打赏鼎力支持的朋友们! 以下为手打留念: 1,ilkyearn 1500粉丝值 2,snowbabe 200粉丝值 3,最爱小怪兽了 200粉丝值 4,沃兹基硕徳 200粉丝值 5,天雨海空 200粉丝值 6,作者是永远的神 100粉丝值 7,苏道邪 100粉丝值 8,书友 100粉丝值 9,感觉san值不够用 100粉丝值 10,浮舟缓缓 100粉丝值 11,赵刚圣 100粉丝值 12,混元の天地归一 100粉丝值 还有qq阅读那边的一位,破什么(这字不会打)冰的朋友的100点打赏。 感谢大家! 第96章 上架感言 首先, 1号凌晨上架~ 然后,随便聊两句。 不过……上架感言是啥? 写这个之前我也思考了这个问题。 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答案就是……又到了例行卖惨骗钱…… 嗯,赚钱不丢人,更何况绝大多数作者也都是凭本事赚钱,怎么能叫骗呢? 但字里行间全是“我好惨,老爷们多疼爱宝宝一些”的感觉又属实有点不太对劲。 可不卖惨,上架感言还是上架感言吗? 自然也是的。 深思熟虑了一番之后,不强最终确定,上架感言其实并不是什么卖惨条(虽然不少作者当成了这个。)而是为了表达一种仪式性的纪念感。 所以,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 那就好办了,开聊! … 先说说前两天,不强看到了一条盗版网站上的读者评论,说:这书还不如改名叫《人在米花当舔狗》 我当时就笑抽了,觉得这兄弟的脑回路可真是结构简单,形式粗暴。 但笑过了之后,我又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会不会真的有很多人这么觉得? 能够看到心圆的人,在遇见拥有完美心圆的纸片人时的那种,宛如咕噜发现了魔戒、哈利第一次见到霍格沃兹、干渴垂死的旅者在沙漠中心发现冰山和学校门口卖刨冰的大叔的感受,会不会真的太过抽象,没有真实感,阅读障碍巨大了? 特么还真是啊…… 正常人谁能看见心圆? 来看个小说消遣消遣,谁还费那个心思去琢磨这些? 啊这…… 再加上这书 设定上的繁复、 同人作品写到上架了,还在讲原创的故事、 等等,等等等…… 这简直就是在小众读者中,再进行二次、三次选择啊! 就这样的作品,我竟然在创作之初还觉得肯定能精品? 恐怕就算采用半年前最初的——牧远是一名霓虹警方派到组织内的卧底,前世是优秀特勤,一路创建专业刑侦团队击败柯学的设定,都能比这本书的成绩好得多啊! 这样的作品,大家还能读到这里,肯定是真爱了? 啊哈哈…… 好,不去想这些让作者道心崩溃的事情了。 不过,既然在如此巨大的阅读障碍前,大家还能看到这里,不强也就不再说些有的没的了。 说点真实的想法。 这本书,还希望大家不要再打赏了。 虽然不强的确很喜欢牧远的故事,也还有激情能将这个故事尽量讲好、讲完。 但创作激情这种事,终究不太牢靠。 即便不强现在觉得自己一定能越写越好,一定能顺利完本,但如果一直成绩不好,根本赚不到钱的话…… 一个月还好,两个月应该也没问题,三个月、四个月、半年、一年呢? 平均三小时才一章的写作状态,一直这样下去,不强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写作就像创业,一时的亏损可以接受,但一直亏损…… 再加上最近的写作状态也是每况愈下…… 所以,还希望大家不要打赏了。 真的,我不配! 如果真的有支持的不强的想法,给个订阅,就已经是最大的支持了! …… 最后,来点积极向上的。 虽然本书的缺陷不少,但通过些这本书,不强终于确定了一点 ——我一定能成为一位合格的作者。 不是因为我越写越好了,而是因为我越写越艰难了。 这是一条正确的道路, 写作对于作者来说,就应该是一件艰难无比的事情。 哈,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理解。 但我衷心的为此而感到激动。 那么 ——无推上架能否逆袭呢? 哈,万一呢? … 祝大家万事顺利。 祝牧远最终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祝自己早日成为一名合格的作者,创作出能让更多人喜欢的好故事。 鞠躬,敬礼! ——瓜不强。 … ps:晚上不用守12点等更新啊!因为还没写…… 无推上架,都是自己人,咱就不用搞什么求首订了,大家想看的话明早起来再看! 路还长, 努力写下去! … … … 感谢那些在本书上架前投票打赏鼎力支持的朋友们! 以下为手打留念: 1,ilkyearn 1500粉丝值 2,snowbabe 200粉丝值 3,最爱小怪兽了 200粉丝值 4,沃兹基硕徳 200粉丝值 5,天雨海空 200粉丝值 6,作者是永远的神 100粉丝值 7,苏道邪 100粉丝值 8,书友 100粉丝值 9,感觉san值不够用 100粉丝值 10,浮舟缓缓 100粉丝值 11,赵刚圣 100粉丝值 12,混元の天地归一 100粉丝值 还有qq阅读那边的一位,破什么(这字不会打)冰的朋友的100点打赏。 感谢大家! 第97章 背刺与捆绑,羞怒的基安蒂 全身心投入到和东京地下人体器官贩卖网络的战斗中的工藤新一并不难缠。 只在牧远承诺了最迟明天,一定能让他见到毛利兰后,他便借着一个电话的由头,迅速离开了二泉寺。 而望着工藤新一背影的牧远则是陷入了沉思。 毛利兰和毛利小五郎都不见了? 是琴酒动的手吗? 大概率是了,因为如果不是的话,安室透想必是能得到消息并来信通知他的。 可他和毛利小五郎可是刚刚才在5丁目的路口分别的啊,琴酒的动作竟然这么快吗? “看来,果然还是有些小瞧他们了啊。” 牧远低声喃喃了一句,心中却是并没有太过担忧。 因为黑衣组织想要的是他手中的“起死回生”术,而不是毛利父女的性命。 所以就算毛利父女真的被黑衣组织抓住了,只要黑衣组织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秘术,父女二人的性命便是绝对安全的。 想到这里,牧远也就暂时放下了担忧。 在用从餐厅带回来的鸡胸肉喂过悟空之后,他便回到了坊主居所的卧室中。 掀开薄被,闭上双眼,牧远喃喃道: “只待夜色降临。” 毛利父女的问题,还有宫野志保暂时不肯见面的问题,都将在那时解决。 … … 夜色降临, 翻涌的浪花被挡在了港口外,但徐徐的海风却是挡不住的。 海水特有的咸腥味乘着海风,便在米花港内扩散开来。 3,4级的微风,正是海雾弥漫的最佳帮手。 转眼之间,被夜色笼罩的米花港内,便又铺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 来到港口仓库区的入口处,牧远皱着眉吸了吸鼻子,不得不点亮了手机的屏幕,才能勉强看清手上的地图。 “7号仓库的位置应该是在……那边。” 认真辨认了一番之后,牧远的目光很快便集中在了左手边的第一排仓库上。 在确认了见面地点的具位置后,牧远便收起了手上的地图,转而向着右手边的一座水塔走了过去。 顺着有些生锈的爬梯一路向上,来到了水塔顶端的平台后,整个仓库区的情况便一览无余了。 “一个,两个,三个……只有三个人吗?” 视线在整个仓库区来回扫荡了好几遍,牧远不禁皱眉道:“不但位置很奇怪,而且整个仓库区内都没有发现任何熟悉的心圆呢……果然,7号仓库,甚至整个仓库区都不是真正的见面地点吗?” 黑衣组织的人不会这么容易就和他见面,这一点牧远是猜到了的,但真正的见面地点竟然不在仓库区内,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了。 毕竟,仓库区的出入口很多,实在不行还可以跳海,其实是一个非常完美的见面地点。 “还真是有够谨慎的啊。” 摇了摇头,牧远转而爬下了水塔,向着距离最近的一个心圆摸了过去。 … 将袈裟用带来的绳索在腰部系了一圈后,牧远顺着1号仓库后方的集装箱一路往上爬, 几个腾挪之后,便来到了1号仓库的房顶。 在用脚尖试了试仓库房顶的硬度,确定不会发出太大声响后,牧远便放心地往前方那个趴在房顶上的黑影走了过去。 偷袭这种事情,牧远以前其实是十分不屑于做。 因为对于他来说,被偷袭者有没有警觉、有没有发现他这些事,他往对方头顶一看便知,根本没有任何难度。 这次也不例外。 漆黑的夜色和浓密的海雾中,牧远几乎是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屋顶这位狙击手的身后。 “咦,竟然是个女人。” 在看清了前方窈窕的身影后,牧远刚刚抬起的手便僵在了空中。 这倒不是因为牧远有着什么不能对女人出手的自我规定,实在是用手刀将人打晕这种事情,其实是有着极高的危险性的。 就算目标是一个强壮的糙老爷们,一个弄不好之下,也是很容易让对方成佛的。 更何况是颈部肌肉更加薄弱的女人了? 想了想,牧远最终还是放弃了使用手刀的打算,转而将藏在袈裟内绳索上的安全扣给拿了下来。 推开安全扣上的接头,用手指摸了摸咬合面的棱角,牧远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向下蹲了过去。 “不要动!放下手里的枪,慢慢把手抬起来!” 温和的男声伴随着护颈上方冰冷的金属触感同时传来,手持psg-1狙击步枪的基安蒂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要想着偷偷通知你的同伴,现在,移开你想要按下耳边通讯器的左手,右手关闭保险,远离扳机。” 几乎就在基安蒂的左手刚刚离开枪托的一瞬,牧远的声音便是再次响起了。 同时,基安蒂的后脑上也是随之传来一阵明显的刺痛。 这让原本还能保持着冷静地基安蒂瞬间心中一慌。 作为组织中最出色的狙击手之一,基安蒂的心理素质自然不必多说,但背后这人……怎么好像能看穿她的想法一样? 冷汗瞬间从她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你想干什么?” 缓缓松开手上的psg-1,基安蒂一边出言试探,一边寻找着通知伙伴的机会。 但牧远显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啊!” 腰上猛然一沉的基安蒂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 然后她便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好似被一副铁钳给夹住了一样,完全没有挣脱的可能。 能够成为拥有代号的干部,基安蒂的格斗能力自然是有的,但在被人拿到了后背骑乘位,核心完全无法发力的情况下,再好的格斗能力也是发挥不出来了。 下一刻,她的双手便被牧远反剪到了背后,连同肩膀与脖颈一体被牧远用安全绳捆了个结实。 “你这家伙!” 后头望着已经快要坐到她大腿上了的牧远,基安蒂满脸通红地羞愤道。 “不用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牧远微微一笑,一只手摸出了基安蒂的匕首,另一只手在基安蒂的身上借了下力,迅速站起了身来。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丝滑,只是手感和前世训练时微微有些不同而已,牧远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 “狙击手小姐,现在还请你……嗯?你可一定要冷静啊!” 正准备劝说对方联络同伴的牧远忽然愣住了,看着身下狙击手小姐咬牙切齿的样子,脑海中不知为何忽然回想起了手中匕首刚刚的位置,还有起身时右手借力的位置。 “大腿前侧和……臀部?” 第97章 背刺与捆绑,羞怒的基安蒂 全身心投入到和东京地下人体器官贩卖网络的战斗中的工藤新一并不难缠。 只在牧远承诺了最迟明天,一定能让他见到毛利兰后,他便借着一个电话的由头,迅速离开了二泉寺。 而望着工藤新一背影的牧远则是陷入了沉思。 毛利兰和毛利小五郎都不见了? 是琴酒动的手吗? 大概率是了,因为如果不是的话,安室透想必是能得到消息并来信通知他的。 可他和毛利小五郎可是刚刚才在5丁目的路口分别的啊,琴酒的动作竟然这么快吗? “看来,果然还是有些小瞧他们了啊。” 牧远低声喃喃了一句,心中却是并没有太过担忧。 因为黑衣组织想要的是他手中的“起死回生”术,而不是毛利父女的性命。 所以就算毛利父女真的被黑衣组织抓住了,只要黑衣组织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秘术,父女二人的性命便是绝对安全的。 想到这里,牧远也就暂时放下了担忧。 在用从餐厅带回来的鸡胸肉喂过悟空之后,他便回到了坊主居所的卧室中。 掀开薄被,闭上双眼,牧远喃喃道: “只待夜色降临。” 毛利父女的问题,还有宫野志保暂时不肯见面的问题,都将在那时解决。 … … 夜色降临, 翻涌的浪花被挡在了港口外,但徐徐的海风却是挡不住的。 海水特有的咸腥味乘着海风,便在米花港内扩散开来。 3,4级的微风,正是海雾弥漫的最佳帮手。 转眼之间,被夜色笼罩的米花港内,便又铺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 来到港口仓库区的入口处,牧远皱着眉吸了吸鼻子,不得不点亮了手机的屏幕,才能勉强看清手上的地图。 “7号仓库的位置应该是在……那边。” 认真辨认了一番之后,牧远的目光很快便集中在了左手边的第一排仓库上。 在确认了见面地点的具位置后,牧远便收起了手上的地图,转而向着右手边的一座水塔走了过去。 顺着有些生锈的爬梯一路向上,来到了水塔顶端的平台后,整个仓库区的情况便一览无余了。 “一个,两个,三个……只有三个人吗?” 视线在整个仓库区来回扫荡了好几遍,牧远不禁皱眉道:“不但位置很奇怪,而且整个仓库区内都没有发现任何熟悉的心圆呢……果然,7号仓库,甚至整个仓库区都不是真正的见面地点吗?” 黑衣组织的人不会这么容易就和他见面,这一点牧远是猜到了的,但真正的见面地点竟然不在仓库区内,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了。 毕竟,仓库区的出入口很多,实在不行还可以跳海,其实是一个非常完美的见面地点。 “还真是有够谨慎的啊。” 摇了摇头,牧远转而爬下了水塔,向着距离最近的一个心圆摸了过去。 … 将袈裟用带来的绳索在腰部系了一圈后,牧远顺着1号仓库后方的集装箱一路往上爬, 几个腾挪之后,便来到了1号仓库的房顶。 在用脚尖试了试仓库房顶的硬度,确定不会发出太大声响后,牧远便放心地往前方那个趴在房顶上的黑影走了过去。 偷袭这种事情,牧远以前其实是十分不屑于做。 因为对于他来说,被偷袭者有没有警觉、有没有发现他这些事,他往对方头顶一看便知,根本没有任何难度。 这次也不例外。 漆黑的夜色和浓密的海雾中,牧远几乎是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屋顶这位狙击手的身后。 “咦,竟然是个女人。” 在看清了前方窈窕的身影后,牧远刚刚抬起的手便僵在了空中。 这倒不是因为牧远有着什么不能对女人出手的自我规定,实在是用手刀将人打晕这种事情,其实是有着极高的危险性的。 就算目标是一个强壮的糙老爷们,一个弄不好之下,也是很容易让对方成佛的。 更何况是颈部肌肉更加薄弱的女人了? 想了想,牧远最终还是放弃了使用手刀的打算,转而将藏在袈裟内绳索上的安全扣给拿了下来。 推开安全扣上的接头,用手指摸了摸咬合面的棱角,牧远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向下蹲了过去。 “不要动!放下手里的枪,慢慢把手抬起来!” 温和的男声伴随着护颈上方冰冷的金属触感同时传来,手持psg-1狙击步枪的基安蒂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要想着偷偷通知你的同伴,现在,移开你想要按下耳边通讯器的左手,右手关闭保险,远离扳机。” 几乎就在基安蒂的左手刚刚离开枪托的一瞬,牧远的声音便是再次响起了。 同时,基安蒂的后脑上也是随之传来一阵明显的刺痛。 这让原本还能保持着冷静地基安蒂瞬间心中一慌。 作为组织中最出色的狙击手之一,基安蒂的心理素质自然不必多说,但背后这人……怎么好像能看穿她的想法一样? 冷汗瞬间从她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你想干什么?” 缓缓松开手上的psg-1,基安蒂一边出言试探,一边寻找着通知伙伴的机会。 但牧远显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啊!” 腰上猛然一沉的基安蒂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 然后她便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好似被一副铁钳给夹住了一样,完全没有挣脱的可能。 能够成为拥有代号的干部,基安蒂的格斗能力自然是有的,但在被人拿到了后背骑乘位,核心完全无法发力的情况下,再好的格斗能力也是发挥不出来了。 下一刻,她的双手便被牧远反剪到了背后,连同肩膀与脖颈一体被牧远用安全绳捆了个结实。 “你这家伙!” 后头望着已经快要坐到她大腿上了的牧远,基安蒂满脸通红地羞愤道。 “不用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牧远微微一笑,一只手摸出了基安蒂的匕首,另一只手在基安蒂的身上借了下力,迅速站起了身来。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丝滑,只是手感和前世训练时微微有些不同而已,牧远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 “狙击手小姐,现在还请你……嗯?你可一定要冷静啊!” 正准备劝说对方联络同伴的牧远忽然愣住了,看着身下狙击手小姐咬牙切齿的样子,脑海中不知为何忽然回想起了手中匕首刚刚的位置,还有起身时右手借力的位置。 “大腿前侧和……臀部?” 第98章 后颈一击,必晕、无伤 要不要解释一下这其实是个误会? 看了看狙击手小姐那仿佛要吃人般的表情,牧远顿时放弃了这个幼稚的想法。 “你在乎你的同伴吗?” 没有等待对方的回答,牧远只是在基安蒂的头顶上方看了一眼,然后就点了点头道: “既然你很在乎你的同伴,那事情就好办了。” 说着,牧远便是直接拿起了地上的狙击步枪。 嗒哒,咔嚓! 打开保险,拉动枪栓,子弹上膛。 一气呵成。 以一个标准的蹲式持姿,牧远抬枪便瞄向了远处尽头的10号仓库房顶,右手同时开始旋动起了瞄准镜上的调钮。 “你,你想干什么?” 基安蒂嘴唇一颤,脸上的愤怒瞬间就消失了大半。 作为最熟悉这杆psg-1的人,基安蒂很快就判断出,牧远的校准刻度几乎没有半分误差。 在距离不到200米的情况下,只要手持狙击步枪的人不是没有摸过枪的小白,就绝对没有射偏的可能。 那么,眼前这人是小白吗? 显然不是! 双手被捆住,根本够不到耳边通讯器的基安蒂顿时慌张了起来。 她可以为组织牺牲自己,但实在无法眼看着合作多年的同伴因她而丧命。 “我劝你最好不要尖叫哦!” 正在基安蒂打算冒险提醒同伴之时,牧远直接从她心圆和嘴部肌肉的变化中判断出了她的打算,平静道: “首先,夜间的港口虽然没人,但货船的汽笛声并不算小,你的同伴不一定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其次,你是狙击手,想必一定明白,你的声音没有我的子弹快。” “所以,狙击手小姐,你不妨认真思考一下我说的话,如果我真的对你们有恶意的话,为什么还要让你保持着清醒的意识,留给你反抗的机会呢?” 半张着嘴,基安蒂的尖叫声停卡在了喉咙里,好一会儿后才颤声道: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这就对了嘛。”牧远将眼眶从瞄准镜上移开,赞赏道:“就算听完我想做什么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拼命,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不是?” “那么,狙击手小姐,首先,你是卧底吗?” “不是嘛……那么,能麻烦你通知一下你们的老大,让他快点过来见我吗?” 听完牧远莫名奇妙的自问自答和不知所谓的奇怪要求,基安蒂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迷茫。 “你……在说什么?” “嗯?”牧远微微一愣,诧异道:“你的任务难道不是监视我的到来吗?” “真的不是?那你的任务是什么?” “好,我不问了,你别激动。” 看着女狙击手头顶那枚随时可能“自爆”的纯净心圆,为了防止对方咬舌自尽或者直接翻滚跳楼,牧远当即放弃了继续询问的打算,转而道: “既然狙击手小姐你也不清楚你们组织的安排,那么就请你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了。” 说着,牧远便把地上的psg-1捡了起来,塞进了袈裟里原地转了一圈,在确定了枪身不会暴露出来之后,便一脸满意地拍了拍袈裟内的枪管道: “这个家伙,就先借我用用了。” “哦,对了,还请不要担心,我这次前来,真的对你们没有任何恶意。” 基安蒂:“……” … … 用捆猪法将基安蒂的双手和双脚捆在一起,以防她自己不安分滚下屋顶被摔伤,并摘下了她的耳麦后,牧远便又爬下了屋顶,顺着仓库后方的小路,一路来到了10号仓库的下方。 照葫芦画瓢地摸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后,已经没有绳子了的牧远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抬起了自己的手刀。 砰! 一声闷响。 趴在屋顶上的黑衣人猛然一怔,随即缓缓松开了自己手中的雷明顿700。 “嗯?”牧远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这么顺利吗?” 这记手刀的触感,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丝滑。 即便不用去查看,牧远也能够肯定,面前的这位黑衣人,肯定已经被他顺利地敲晕了,并且还没有受到任何的额外伤害。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左右着所有被敲击后颈的人,让他们——必晕,无伤。 “早知如此,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啊。” 将科恩的耳麦也摘了下来,牧远往1号仓库的房顶望了一眼,然后把地上的雷明顿700也塞进了袈裟里。 当然,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要把琴酒狙死。 能够看到心圆,牧远其实并不惧怕狙击手的偷袭,因为他完全能够在对方开枪的一瞬间进行躲避。 但如果黑衣组织的狙击手技术不太过关的话……牧远可不想将自己的生命赌在这种事情上。 … 为了防止被误会,而让毛利父女遇到危险,牧远并没有使用科恩和基安蒂的耳麦与组织取得联系,而是直接将两人耳麦上的电池卸了下来,随手仍在地上。 “那么,就只剩下7号仓库内的那枚心圆了。” 紧了紧被系带绑住的两杆狙击步枪,牧远便迈着稍显沉重的脚步,向着7号仓库走了过去。 这一次他并没有再控制脚步的声音,而是大摇大摆地直接走进了敞开的卷帘门中。 “嗯?老……奶奶?” 走进仓库内,牧远本想和里面的组织成员打个招呼,结果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一愣。 在黑衣组织约定的见面地点内,竟然只有一位拄着拐杖,半张脸都被胎记覆盖着的老奶奶坐在里面。 是仓库的看管员吗? 这是牧远的第一反应。 但在认真地观察了对方头顶的心圆后,牧远却又陷入了沉思。 这人的心圆,有些不太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牧远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词才能描述清楚,但总的来说…… 这位老奶奶的心圆,似乎有些不太符合她的年纪! 这种内部成分“棱角”分明的心圆,并不应该出现在饱经沧桑的长者头上,倒是与三四十岁的中青年人更为相配。 不过,童心未泯和未老先衰的情况也是存在的,牧远倒也不能因此就妄下判断。 必要的试探,还是不能缺少的。 于是…… “老奶奶,你和那帮穿黑衣服的人是一伙儿的?” “哦?”牧远挑了挑眉,“那,你是卧底吗?” “呵……这就有意思了啊。” 盯着胎记老妪的头顶,牧远的脸上浮现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98章 后颈一击,必晕、无伤 要不要解释一下这其实是个误会? 看了看狙击手小姐那仿佛要吃人般的表情,牧远顿时放弃了这个幼稚的想法。 “你在乎你的同伴吗?” 没有等待对方的回答,牧远只是在基安蒂的头顶上方看了一眼,然后就点了点头道: “既然你很在乎你的同伴,那事情就好办了。” 说着,牧远便是直接拿起了地上的狙击步枪。 嗒哒,咔嚓! 打开保险,拉动枪栓,子弹上膛。 一气呵成。 以一个标准的蹲式持姿,牧远抬枪便瞄向了远处尽头的10号仓库房顶,右手同时开始旋动起了瞄准镜上的调钮。 “你,你想干什么?” 基安蒂嘴唇一颤,脸上的愤怒瞬间就消失了大半。 作为最熟悉这杆psg-1的人,基安蒂很快就判断出,牧远的校准刻度几乎没有半分误差。 在距离不到200米的情况下,只要手持狙击步枪的人不是没有摸过枪的小白,就绝对没有射偏的可能。 那么,眼前这人是小白吗? 显然不是! 双手被捆住,根本够不到耳边通讯器的基安蒂顿时慌张了起来。 她可以为组织牺牲自己,但实在无法眼看着合作多年的同伴因她而丧命。 “我劝你最好不要尖叫哦!” 正在基安蒂打算冒险提醒同伴之时,牧远直接从她心圆和嘴部肌肉的变化中判断出了她的打算,平静道: “首先,夜间的港口虽然没人,但货船的汽笛声并不算小,你的同伴不一定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其次,你是狙击手,想必一定明白,你的声音没有我的子弹快。” “所以,狙击手小姐,你不妨认真思考一下我说的话,如果我真的对你们有恶意的话,为什么还要让你保持着清醒的意识,留给你反抗的机会呢?” 半张着嘴,基安蒂的尖叫声停卡在了喉咙里,好一会儿后才颤声道: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这就对了嘛。”牧远将眼眶从瞄准镜上移开,赞赏道:“就算听完我想做什么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拼命,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不是?” “那么,狙击手小姐,首先,你是卧底吗?” “不是嘛……那么,能麻烦你通知一下你们的老大,让他快点过来见我吗?” 听完牧远莫名奇妙的自问自答和不知所谓的奇怪要求,基安蒂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迷茫。 “你……在说什么?” “嗯?”牧远微微一愣,诧异道:“你的任务难道不是监视我的到来吗?” “真的不是?那你的任务是什么?” “好,我不问了,你别激动。” 看着女狙击手头顶那枚随时可能“自爆”的纯净心圆,为了防止对方咬舌自尽或者直接翻滚跳楼,牧远当即放弃了继续询问的打算,转而道: “既然狙击手小姐你也不清楚你们组织的安排,那么就请你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了。” 说着,牧远便把地上的psg-1捡了起来,塞进了袈裟里原地转了一圈,在确定了枪身不会暴露出来之后,便一脸满意地拍了拍袈裟内的枪管道: “这个家伙,就先借我用用了。” “哦,对了,还请不要担心,我这次前来,真的对你们没有任何恶意。” 基安蒂:“……” … … 用捆猪法将基安蒂的双手和双脚捆在一起,以防她自己不安分滚下屋顶被摔伤,并摘下了她的耳麦后,牧远便又爬下了屋顶,顺着仓库后方的小路,一路来到了10号仓库的下方。 照葫芦画瓢地摸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后,已经没有绳子了的牧远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抬起了自己的手刀。 砰! 一声闷响。 趴在屋顶上的黑衣人猛然一怔,随即缓缓松开了自己手中的雷明顿700。 “嗯?”牧远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这么顺利吗?” 这记手刀的触感,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丝滑。 即便不用去查看,牧远也能够肯定,面前的这位黑衣人,肯定已经被他顺利地敲晕了,并且还没有受到任何的额外伤害。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左右着所有被敲击后颈的人,让他们——必晕,无伤。 “早知如此,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啊。” 将科恩的耳麦也摘了下来,牧远往1号仓库的房顶望了一眼,然后把地上的雷明顿700也塞进了袈裟里。 当然,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要把琴酒狙死。 能够看到心圆,牧远其实并不惧怕狙击手的偷袭,因为他完全能够在对方开枪的一瞬间进行躲避。 但如果黑衣组织的狙击手技术不太过关的话……牧远可不想将自己的生命赌在这种事情上。 … 为了防止被误会,而让毛利父女遇到危险,牧远并没有使用科恩和基安蒂的耳麦与组织取得联系,而是直接将两人耳麦上的电池卸了下来,随手仍在地上。 “那么,就只剩下7号仓库内的那枚心圆了。” 紧了紧被系带绑住的两杆狙击步枪,牧远便迈着稍显沉重的脚步,向着7号仓库走了过去。 这一次他并没有再控制脚步的声音,而是大摇大摆地直接走进了敞开的卷帘门中。 “嗯?老……奶奶?” 走进仓库内,牧远本想和里面的组织成员打个招呼,结果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一愣。 在黑衣组织约定的见面地点内,竟然只有一位拄着拐杖,半张脸都被胎记覆盖着的老奶奶坐在里面。 是仓库的看管员吗? 这是牧远的第一反应。 但在认真地观察了对方头顶的心圆后,牧远却又陷入了沉思。 这人的心圆,有些不太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牧远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词才能描述清楚,但总的来说…… 这位老奶奶的心圆,似乎有些不太符合她的年纪! 这种内部成分“棱角”分明的心圆,并不应该出现在饱经沧桑的长者头上,倒是与三四十岁的中青年人更为相配。 不过,童心未泯和未老先衰的情况也是存在的,牧远倒也不能因此就妄下判断。 必要的试探,还是不能缺少的。 于是…… “老奶奶,你和那帮穿黑衣服的人是一伙儿的?” “哦?”牧远挑了挑眉,“那,你是卧底吗?” “呵……这就有意思了啊。” 盯着胎记老妪的头顶,牧远的脸上浮现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99章 沃斯乐找死的酒名 “小伙子,你说什么?”老妪用手罩着一边耳朵,侧着脑袋道:“老人家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了,你能再说一遍吗?” 微微前探的上身加上满含歉意的表情,老妪就好像真的没有听清牧远的话一样,演得十分逼真。 但就算“她”的演技再好,对于能够看到心圆的牧远来说,也还是太过拙劣了。 “呵…”牧远轻笑道:“一个耳背的老人家,说话的声音倒是很‘轻柔’呢?” “也不知道是本性就如此温柔,还是不熟悉耳背的感觉,没有准备好呢?” 被牧远点出破绽,老妪脸上的表情只是微微一滞便恢复了正常。 能够被琴酒选中担负起“接待”牧远的任务,老妪的心理素质自然也是十分过得去的。 当即他便准备无视牧远的试探,继续背诵那些事先准备好了的测试台词。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注意到牧远盯着他头顶上方的目光后,已经张开嘴的他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发现自己是孙悟空,而且被如来佛攥在了掌心里一样 ——再怎么翻腾,也不过只是徒增笑料而已。 还要不要继续装下去呢? 身负重任的老妪,一时间进退维谷了起来。 仓库内的气氛,也渐渐诡异了起来。 眼见着,这“接待”便要接待不下去了。 但就在这时,琴酒的声音忽然从仓库的角落中传来: “好了,沃斯乐,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把人带过来。” 声音的来源是一台摆放在监视摄影机下方的小型扩音器。 “监视摄影机?” 这间仓库里竟然有这种东西? 牧远有些意外地愣了一下。 难道说琴酒就是利用这个东西,正在某处观察着这里么? 这样的想法刚一出现,便被牧远直接否定了。 因为……这可是在1996年! 类似于监视探头这样的安全设备,不要说是在1996年的霓虹了,就算是在牧远前世的霓虹,都并不能算常见。 毕竟,在这个据说十分注重保护个人隐私的国度中,正常人谁会在自己的仓库里安装监控探头啊? 而且,在这个年代,想要安装这样一台监视摄像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光是视频信号传输的线路,就不是一两天之内能够布置好的。 至于不安装视频线路……这可是在2g时代! 无线传输个高清图片都费劲,还想传输视频讯号? 换而言之,琴酒也根本不可能利用这种东西远程观察这里。 那么,琴酒为什么要将见面地点安排在一间装有监控的仓库内呢? 录下这次见面的过程,对黑衣组织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显然没有,也根本不符合逻辑。 所以…… “这个监控摄像头并不是琴酒安装的,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吗?” “还有那个扩音器,也很不对劲,就好像是……故意要让监控探头的麦克,把琴酒的声音录下来一样。” 想到这里,牧远当即明白了过来,看着不远处被琴酒称作沃斯乐的老妪,露出了若有所思的会心一笑。 … 另一边,沃斯乐在听了琴酒的话后,则是长舒了一口气,用手指在耳边按了一下道: “是,我明白了。” 说完,她便转头看向了牧远,用比之前沙哑了几分的声音道: “牧远坊主,还请你举起双手背朝着我。” “哦?”牧远挑了挑眉,朝仓库角落里的摄像头看了一眼,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袈裟道: “你们难道还要搜一个和尚的身吗?” “牧远坊主,”发现牧远不肯配合,沃斯乐皱了皱眉,迈着蹒跚的脚步,一边往过走,一边道: “还请您理解,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你好。” 说着沃斯乐便从拐杖上挂着的手包中摸出了一把短小的女士手枪,枪口指着地面,但威胁却是对着牧远的。 但看着这一幕,牧远却是笑了。 在沃斯乐一脸疑惑的注视中,牧远缓缓将双手贴近了身体,手指向着宽大的袈裟内用力一抓。 下一刻,神奇的一幕便发生了。 牧远身上的袈裟,竟然无风自动地向着上方掀了起来。 就好像是微风吹起了少女的裙摆……的慢放动作一般,既让人好奇地想要一探究竟,又在真的看过去时心生了退意。 好在,这种复杂心情的折磨,很快就结束了。 两根黑黝黝的枪管从中伸出,直直地指向了老妪的胸口。 被两杆大狙当面指着,是一种什么感受? “你!” “嘘……” 沃斯乐的惊呼声还没喊出口,牧远便直接将相对较轻的雷明顿700举到了嘴边,做出来一个噤声的动作。 同时,借着牧远高抬枪管的动作,沃斯乐也终于看清了这两杆粗大的狙击步枪是怎么被牧远藏在袈裟内的了。 原来,牧远将袈裟外摆的系带和袈裟内修行服的腰带解了下来,分别斜跨在了两边肩膀上当成了挂枪带。 “咕咚……” 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后,沃斯乐十分明智地开始缓缓下蹲,慢慢地将枪放在了地上,然后轻轻踢向了牧远的方向。 牧远微微一乐,直接将两杆狙击步枪全都放了下去,低头便捡起来地上的女士手枪。 整个过程中,丝毫没有担心过沃斯乐的手包中还藏着其他的武器。 这样业余的动作让沃斯乐不禁有些懊恼,为什么刚刚自己没有直接开枪射击。 但在想清楚自己的目的后,沃斯乐却又有些释然了。 “牧远坊主,”沃斯乐抬手在耳边按了一下,突然平静道:“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做,因为我并不是你的敌人。” “不,你是。”牧远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 “哈哈……”沃斯乐无奈一笑,摇头道:“这样,牧远坊主,只要你把富坚议员和组织进行交易的物品交给我,我就放你离开,当然,我的意思是……放你离开霓虹,怎么样?” “你是疯了还是傻了?难怪你这外号听着就像是要找死的样子,”牧远直接翻了个白眼道:“别再废话了,现在通知琴酒,说你已经完成了检查,然后带我去见他。” “牧远坊主,你最好想清楚了。”沃斯乐神色一沉,威胁道:“如果你见到了琴酒,那无论是你还是你身边的人,就都没有退路了,你知道……” “沃斯乐,沃斯乐?” 正在沃斯乐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琴酒的声音突然再次响起: “你现在立刻去查看一下基安蒂和科恩两人的状况。” 牧远:“……” 第100章 迷茫的伏特加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这位名叫沃斯乐的组织成员,甚至没有等牧远抬枪威胁,便主动解释道: “我已经确定过他们两人的状况了,没有问题,只不过他们好像接收不到通讯信号了,会不会是通讯器坏了,要不要我想办法送上去一个?” 说着,沃斯乐还对着牧远眨了眨眼睛,那样子就好像是在说 ——你看,我说过咱们不是敌人? 牧远没有理会沃斯乐的眼神,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琴酒的判断。 如果琴酒真的产生了怀疑,那他可能就必须去“绑架”一下,屋顶的那两位狙击手了。 好在,琴酒似乎很相信两位狙击手的实力,并不认为他们二人会被人无声无息地搞定。 “不必了,他们清楚自己的任务,把人带过来。” 琴酒的声音在仓库中回荡着,沃斯乐对着牧远得意一笑。 牧远:“……” 多来点这样的二五仔,这组织怕是迟早要完! … … 被牧远一直拿枪指着,沃斯乐并没有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就好像完全忘记了刚刚的提议一样,脚步蹒跚地带着牧远来到了港口处的一艘快艇旁。 坐上快艇,两人一路向着大海深处驶去。 海雾越来越浓,渐渐地,就连想要看清船外的海面,都变得有些困难了。 好在,即便海雾再浓,也不会对心圆的存在产生任何影响。 但让牧远有些不解地是,沃斯乐的心态为什么会越来越平静了,就好像是……前方的大海是他的靠山一般,充满了安全感。 “难道是觉得琴酒一定能制服我吗?” 牧远眯了眯眼,有些看不懂沃斯乐的变化。 … 离开港口几海里后,前方的迷雾中便亮起了一点灯光。 一艘小型游轮的轮廓,很快便浮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受制于角度,牧远倒是暂时看不见船上有几个人。 不过,在快艇绕到了游艇后方的甲板旁后,琴酒那枚杀气蓬勃的心圆便出现在了牧远的视野中。 在琴酒的身后,顶着憨厚心圆的黑衣壮汉,忠诚的老司机伏特加也静静地站在那里。 两人相合,压迫感十足。 但意外的,还挺亲切的。 牧远顿时松了口气,心中暗叹着:想要见这两人一面,可真够不容易的。 … 黑衣组织准备的这艘游艇并不算大,但也有30—40米的长度了。双层甲板结构,下层甲板临近水面,上层甲板是船舱的上顶。 上船的过程十分简单,只需用绳索将快艇固定一下,迈上一步就能完成。 在牧远登船的过程中,琴酒和伏特加也并没有急着说些什么,只是保持着最基本的警觉,从两个不同的角度注视着牧远而已。 这样的警戒程度,对于两位跨国犯罪组织的干部来说,已经可以算是毫无戒心的程度了。 毕竟,他们连枪都没有掏出来。 显然,就算是向来谨慎的琴酒,也已经完全不觉得在大海中央,孤身前来且没有携带武器的牧远,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了。 但让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牧远刚刚踏上游轮的瞬间,竟然一把拉住了想要松开绳索的沃斯乐的手,掏出了一把女士手枪。 “你也上船。” 用枪指着沃斯乐的脑门,牧远的声音十分平淡,却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你这家伙!” 伏特加的反应十分迅速,瞬间就掏出了自己的1935,指向了牧远的后脑勺。 琴酒也是在同一时间掏出了枪,但他所指的……却是正想松开绳索的沃斯乐。 见状,伏特加明显愣了一下,手上的1935顿时有些找不到方向了。 但还没等伏特加想明白起中的原因,琴酒便冷声道: “沃斯乐……这是怎么回事?” 冰冷的声音不带有任何感情,就好像是某种机械化的问答程序一般——只要答错,就是死亡。 另一边,被两把枪指着,老妪沃斯乐直接僵住了,他一动不动地握着绳索,眼神中充满了诧异和难以置信。 琴酒拿枪指他,他能理解,是因为他让牧远带着武器来到了船上,但…… 牧远为什么要这么做? 费尽心机地威胁他好带着枪上船,结果就是为了自爆的吗? 难不成是失心疯了要拉着他同归于尽? 完全没有道理啊! “牧远坊主,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啊。”沃斯乐沉着脸,眼神中隐含着几分怨毒。 其实他非常不想和牧远说话,但事到如今,设法让牧远认识到自己的愚蠢并选择和他同一阵营,已经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深知琴酒做事风格的他明白,无论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放任牧远带着枪上船的,琴酒都不可能再相信他的了。 只有设法让牧远倒戈,他才有一线生机。 然而,牧远显然没有倒戈的意思。 完全没有理会沃斯乐,牧远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直接小步后退着道: “g桑,先让这位老奶奶上船,不要让她有机会跳到海里去了,你觉得如何呢?” 琴酒看了牧远一眼,没有言语,却是已经代表了认同。 在他眼中,从沃斯乐没有能够完成任务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是组织的一员了。 见状,沃斯乐心中顿时一凉。 万万没想到,这位二泉寺的牧远坊主,竟然是一个神经病! 沃斯乐沉着脸,迈着蹒跚的步伐,满是皱纹的眼窝微微颤动着,努力寻找着任何一丝逃亡的机会。 但无论是牧远的枪口,还是琴酒的枪口,都没有让他感觉到任何生机。 就这样,老妪沃斯乐被两把枪指着,在极度的无奈与不情愿中,不得不跟着牧远一起踏上了游艇的甲板。 “那么,g桑,”在确定沃斯乐已经上船后,牧远竟是直接将手中的女士手枪扔进了海里,转身看着琴酒道: “能麻烦你让小兰小姐和毛利叔叔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吗?” 牧远出乎预料的扔枪举动,直接让伏特加变得更迷茫了。 我刚刚究竟为什么掏枪? 现在这枪究竟该对着谁? 这枪我还举不举了? 要不……我不举了? 正在伏特加的枪口都快晃到琴酒身上时,琴酒忽然又掏出了一把博莱塔92f。 双持博莱塔92f的琴酒,一把对着沃斯乐,另一把对着牧远,冷笑道: “你的未婚妻会安全的,但你,就不一定了。” 第100章 迷茫的伏特加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这位名叫沃斯乐的组织成员,甚至没有等牧远抬枪威胁,便主动解释道: “我已经确定过他们两人的状况了,没有问题,只不过他们好像接收不到通讯信号了,会不会是通讯器坏了,要不要我想办法送上去一个?” 说着,沃斯乐还对着牧远眨了眨眼睛,那样子就好像是在说 ——你看,我说过咱们不是敌人? 牧远没有理会沃斯乐的眼神,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琴酒的判断。 如果琴酒真的产生了怀疑,那他可能就必须去“绑架”一下,屋顶的那两位狙击手了。 好在,琴酒似乎很相信两位狙击手的实力,并不认为他们二人会被人无声无息地搞定。 “不必了,他们清楚自己的任务,把人带过来。” 琴酒的声音在仓库中回荡着,沃斯乐对着牧远得意一笑。 牧远:“……” 多来点这样的二五仔,这组织怕是迟早要完! … … 被牧远一直拿枪指着,沃斯乐并没有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就好像完全忘记了刚刚的提议一样,脚步蹒跚地带着牧远来到了港口处的一艘快艇旁。 坐上快艇,两人一路向着大海深处驶去。 海雾越来越浓,渐渐地,就连想要看清船外的海面,都变得有些困难了。 好在,即便海雾再浓,也不会对心圆的存在产生任何影响。 但让牧远有些不解地是,沃斯乐的心态为什么会越来越平静了,就好像是……前方的大海是他的靠山一般,充满了安全感。 “难道是觉得琴酒一定能制服我吗?” 牧远眯了眯眼,有些看不懂沃斯乐的变化。 … 离开港口几海里后,前方的迷雾中便亮起了一点灯光。 一艘小型游轮的轮廓,很快便浮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受制于角度,牧远倒是暂时看不见船上有几个人。 不过,在快艇绕到了游艇后方的甲板旁后,琴酒那枚杀气蓬勃的心圆便出现在了牧远的视野中。 在琴酒的身后,顶着憨厚心圆的黑衣壮汉,忠诚的老司机伏特加也静静地站在那里。 两人相合,压迫感十足。 但意外的,还挺亲切的。 牧远顿时松了口气,心中暗叹着:想要见这两人一面,可真够不容易的。 … 黑衣组织准备的这艘游艇并不算大,但也有30—40米的长度了。双层甲板结构,下层甲板临近水面,上层甲板是船舱的上顶。 上船的过程十分简单,只需用绳索将快艇固定一下,迈上一步就能完成。 在牧远登船的过程中,琴酒和伏特加也并没有急着说些什么,只是保持着最基本的警觉,从两个不同的角度注视着牧远而已。 这样的警戒程度,对于两位跨国犯罪组织的干部来说,已经可以算是毫无戒心的程度了。 毕竟,他们连枪都没有掏出来。 显然,就算是向来谨慎的琴酒,也已经完全不觉得在大海中央,孤身前来且没有携带武器的牧远,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了。 但让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牧远刚刚踏上游轮的瞬间,竟然一把拉住了想要松开绳索的沃斯乐的手,掏出了一把女士手枪。 “你也上船。” 用枪指着沃斯乐的脑门,牧远的声音十分平淡,却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你这家伙!” 伏特加的反应十分迅速,瞬间就掏出了自己的1935,指向了牧远的后脑勺。 琴酒也是在同一时间掏出了枪,但他所指的……却是正想松开绳索的沃斯乐。 见状,伏特加明显愣了一下,手上的1935顿时有些找不到方向了。 但还没等伏特加想明白起中的原因,琴酒便冷声道: “沃斯乐……这是怎么回事?” 冰冷的声音不带有任何感情,就好像是某种机械化的问答程序一般——只要答错,就是死亡。 另一边,被两把枪指着,老妪沃斯乐直接僵住了,他一动不动地握着绳索,眼神中充满了诧异和难以置信。 琴酒拿枪指他,他能理解,是因为他让牧远带着武器来到了船上,但…… 牧远为什么要这么做? 费尽心机地威胁他好带着枪上船,结果就是为了自爆的吗? 难不成是失心疯了要拉着他同归于尽? 完全没有道理啊! “牧远坊主,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啊。”沃斯乐沉着脸,眼神中隐含着几分怨毒。 其实他非常不想和牧远说话,但事到如今,设法让牧远认识到自己的愚蠢并选择和他同一阵营,已经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深知琴酒做事风格的他明白,无论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放任牧远带着枪上船的,琴酒都不可能再相信他的了。 只有设法让牧远倒戈,他才有一线生机。 然而,牧远显然没有倒戈的意思。 完全没有理会沃斯乐,牧远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直接小步后退着道: “g桑,先让这位老奶奶上船,不要让她有机会跳到海里去了,你觉得如何呢?” 琴酒看了牧远一眼,没有言语,却是已经代表了认同。 在他眼中,从沃斯乐没有能够完成任务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是组织的一员了。 见状,沃斯乐心中顿时一凉。 万万没想到,这位二泉寺的牧远坊主,竟然是一个神经病! 沃斯乐沉着脸,迈着蹒跚的步伐,满是皱纹的眼窝微微颤动着,努力寻找着任何一丝逃亡的机会。 但无论是牧远的枪口,还是琴酒的枪口,都没有让他感觉到任何生机。 就这样,老妪沃斯乐被两把枪指着,在极度的无奈与不情愿中,不得不跟着牧远一起踏上了游艇的甲板。 “那么,g桑,”在确定沃斯乐已经上船后,牧远竟是直接将手中的女士手枪扔进了海里,转身看着琴酒道: “能麻烦你让小兰小姐和毛利叔叔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吗?” 牧远出乎预料的扔枪举动,直接让伏特加变得更迷茫了。 我刚刚究竟为什么掏枪? 现在这枪究竟该对着谁? 这枪我还举不举了? 要不……我不举了? 正在伏特加的枪口都快晃到琴酒身上时,琴酒忽然又掏出了一把博莱塔92f。 双持博莱塔92f的琴酒,一把对着沃斯乐,另一把对着牧远,冷笑道: “你的未婚妻会安全的,但你,就不一定了。” 第101章 假毛利兰,真贝尔摩德 被琴酒拿枪指着,牧远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寒意直冲脊背。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当初在训练中,被老李拿枪指着一样! 是高手! 高手中的高手! 面对这样顶尖高手,即便是能够通过心圆的变化推断对方开枪的时机,牧远也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g桑,我能先见一见小兰小姐和毛利叔叔吗?” 想到了前世在老李那吃过的亏,牧远在面对琴酒的时候,并没再选择直接掏出两杆大狙这种,简单粗暴的摊牌式玩法,而是按照正常人的反应,提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要求。 这样做,也是为了先降低一下对方的警戒程度,省得正事还没开始聊,就直接打了起来的情况出现。 “呵……” 不出牧远所料,琴酒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只是在冷笑了一声之后,便放下了指着他的枪,招呼伏特加道: “伏特加,看好这个家伙。牧远坊主,这边请。” 看了眼琴酒所指的方向,牧远并没有再说什么,率先便迈上了通往上层甲板的楼梯。 琴酒的脚步声紧接着响起,他走在牧远的身后,并始终和牧远保持着两米以上的距离。 在这个距离上,只要牧远稍有异动,他便一定能率先开枪射击。 牧远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除了在上台阶时好似害怕袈裟被弄脏,有些刻意地抻着袈裟走路,并在路过船舱天窗的时候往里看了一眼之外,便没有再做其他的事情了。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游轮最上层的甲板,一道熟悉的女声也是随之从楼梯口后方传来。 “牧远君,你快离开这里,不要管我,我的身上有炸弹!” 毛利兰充满担忧的喊声让牧远心中一沉,当即转过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然后……牧远就惊呆了。 … 一位穿着帝丹高中校服,长相和毛利兰有着十成相似,声音也几乎完全一模一样的女生,出现在了牧远的视野里。 女生的手被绳子绑在了甲板的金属护栏上,腰间绑着一个带有液晶屏的炸弹状物体。 她眼中含着泪水,脸上那三分欣喜、三分恐惧,又有三分担忧和一分期盼的表情,简直秒杀了所有的奥斯卡影后。 但问题是……这人谁啊!? 是毛利兰的双胞胎姐妹吗? 毛利兰有姐妹吗? 如果没有……肯定是双胞胎!? 脑中的逻辑思维打了结,牧远直接就愣在了楼梯口旁,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这一幕,对于能够看到心圆的人来说,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 “哼哼哼……” 一阵声调略带上扬的哼笑声响起,显示着琴酒对牧远此时表现的满意。 这位组织的劳模显然不清楚牧远究竟看见了什么。 “牧远坊主。” 琴酒将两把博莱塔92f都收了起来,拿出了一个黑色的遥控器道: “如果你不希望你这位可爱的未婚妻出现什么意外地话,还请你自己说出这个视频中的奥秘。” 说着,琴酒抬手指向了天台甲板中央的一张圆桌,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牧远那天的视频。 “牧远君!你快走!不要管我!” “毛利兰”的声音再次响起。 “闭嘴!愚蠢的女人!” 琴酒当即地对着“毛利兰”愤怒地吼了一声,同时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滴!滴滴! 三声蜂鸣之后,“毛利兰”腰间的液晶屏上,瞬间浮现出了一行红色的数字——“2:00” “1:59” “1:58” …… 数字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跳动着,带来了一种强烈的紧迫感,就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要在2分钟之后爆炸了一样。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牧远也是终于回过了神来。 但他的脸上却并没有浮现出琴酒和“毛利兰”所期待地哀求,而是…… 牧远忽然笑了。 他就这样笑眯眯地看着琴酒,既没有去观看电脑上的视频,也没有跟“毛利兰”说上一句话。 他只是这样静静地站着,用意味深长地目光盯着琴酒。 “你……”琴酒皱了皱眉,“难道不在乎你未婚妻的死活了吗?” “如果是未婚妻的话,我肯定是在乎的。”牧远摇了摇头道:“但这个女人……就无所谓了。” “你这家伙……” 琴酒脸色一沉,看着牧远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天台甲板上的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炸弹计时器上的倒计时终于归零之时,甲板上的气氛才终于出现了变化。 琴酒再次掏出了自己的博莱塔92f,一言不发地指向了牧远的脑门。 仍旧被绑在栏杆上的“毛利兰”停止了哭泣,换上了成熟的御姐音道: “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真正的毛利兰的?” “你,你的声音?”牧远一脸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口技高手牧远不是没见过,但像这位假毛利兰这样,真声明明就和毛利兰相差很远,却能够从音质到语调全都模仿的一模一样的…… 就有些了离谱了? 这明显已经超出了人类嗓子的物理功能极限了啊! 牧远再一次被镇住了,他真的很想知道其中的原理。 但还没等牧远再进一步追问,琴酒便不耐烦地拉动了博莱塔92f的枪膛,发出了“咔嚓”一声。 “不要再说这种没用的废话了。”琴酒冷声道:“贝尔摩德,你不是说由你来假扮毛利兰可以避免发生意外吗?” “现在这种意外,你要怎么解释呢?” 在琴酒的质问声中,贝尔摩德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潜入警视厅执行任务,意外地调查到了琴酒要对毛利兰动手的消息,因而不惜放弃任务,也要特地前来保护“anl”的她万万没想到 ——师承天才魔术师黑羽盗一的完美易容术,竟然会被一个17,8岁的小和尚给识破了。 想到这里,贝尔摩德再看向牧远的眼神里便充满了杀意。 咔嚓…… 勃朗宁1906袖珍手枪的上膛声并不明显。 但激射向牧远脑门的025acp弹,却是证明着它“掌心雷”外号的由来。 砰! 轻松解开手上绳索的贝尔摩德,毫不犹豫地对着牧远开了一枪。 第101章 假毛利兰,真贝尔摩德 被琴酒拿枪指着,牧远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寒意直冲脊背。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当初在训练中,被老李拿枪指着一样! 是高手! 高手中的高手! 面对这样顶尖高手,即便是能够通过心圆的变化推断对方开枪的时机,牧远也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g桑,我能先见一见小兰小姐和毛利叔叔吗?” 想到了前世在老李那吃过的亏,牧远在面对琴酒的时候,并没再选择直接掏出两杆大狙这种,简单粗暴的摊牌式玩法,而是按照正常人的反应,提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要求。 这样做,也是为了先降低一下对方的警戒程度,省得正事还没开始聊,就直接打了起来的情况出现。 “呵……” 不出牧远所料,琴酒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只是在冷笑了一声之后,便放下了指着他的枪,招呼伏特加道: “伏特加,看好这个家伙。牧远坊主,这边请。” 看了眼琴酒所指的方向,牧远并没有再说什么,率先便迈上了通往上层甲板的楼梯。 琴酒的脚步声紧接着响起,他走在牧远的身后,并始终和牧远保持着两米以上的距离。 在这个距离上,只要牧远稍有异动,他便一定能率先开枪射击。 牧远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除了在上台阶时好似害怕袈裟被弄脏,有些刻意地抻着袈裟走路,并在路过船舱天窗的时候往里看了一眼之外,便没有再做其他的事情了。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游轮最上层的甲板,一道熟悉的女声也是随之从楼梯口后方传来。 “牧远君,你快离开这里,不要管我,我的身上有炸弹!” 毛利兰充满担忧的喊声让牧远心中一沉,当即转过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然后……牧远就惊呆了。 … 一位穿着帝丹高中校服,长相和毛利兰有着十成相似,声音也几乎完全一模一样的女生,出现在了牧远的视野里。 女生的手被绳子绑在了甲板的金属护栏上,腰间绑着一个带有液晶屏的炸弹状物体。 她眼中含着泪水,脸上那三分欣喜、三分恐惧,又有三分担忧和一分期盼的表情,简直秒杀了所有的奥斯卡影后。 但问题是……这人谁啊!? 是毛利兰的双胞胎姐妹吗? 毛利兰有姐妹吗? 如果没有……肯定是双胞胎!? 脑中的逻辑思维打了结,牧远直接就愣在了楼梯口旁,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这一幕,对于能够看到心圆的人来说,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 “哼哼哼……” 一阵声调略带上扬的哼笑声响起,显示着琴酒对牧远此时表现的满意。 这位组织的劳模显然不清楚牧远究竟看见了什么。 “牧远坊主。” 琴酒将两把博莱塔92f都收了起来,拿出了一个黑色的遥控器道: “如果你不希望你这位可爱的未婚妻出现什么意外地话,还请你自己说出这个视频中的奥秘。” 说着,琴酒抬手指向了天台甲板中央的一张圆桌,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牧远那天的视频。 “牧远君!你快走!不要管我!” “毛利兰”的声音再次响起。 “闭嘴!愚蠢的女人!” 琴酒当即地对着“毛利兰”愤怒地吼了一声,同时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滴!滴滴! 三声蜂鸣之后,“毛利兰”腰间的液晶屏上,瞬间浮现出了一行红色的数字——“2:00” “1:59” “1:58” …… 数字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跳动着,带来了一种强烈的紧迫感,就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要在2分钟之后爆炸了一样。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牧远也是终于回过了神来。 但他的脸上却并没有浮现出琴酒和“毛利兰”所期待地哀求,而是…… 牧远忽然笑了。 他就这样笑眯眯地看着琴酒,既没有去观看电脑上的视频,也没有跟“毛利兰”说上一句话。 他只是这样静静地站着,用意味深长地目光盯着琴酒。 “你……”琴酒皱了皱眉,“难道不在乎你未婚妻的死活了吗?” “如果是未婚妻的话,我肯定是在乎的。”牧远摇了摇头道:“但这个女人……就无所谓了。” “你这家伙……” 琴酒脸色一沉,看着牧远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天台甲板上的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炸弹计时器上的倒计时终于归零之时,甲板上的气氛才终于出现了变化。 琴酒再次掏出了自己的博莱塔92f,一言不发地指向了牧远的脑门。 仍旧被绑在栏杆上的“毛利兰”停止了哭泣,换上了成熟的御姐音道: “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真正的毛利兰的?” “你,你的声音?”牧远一脸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口技高手牧远不是没见过,但像这位假毛利兰这样,真声明明就和毛利兰相差很远,却能够从音质到语调全都模仿的一模一样的…… 就有些了离谱了? 这明显已经超出了人类嗓子的物理功能极限了啊! 牧远再一次被镇住了,他真的很想知道其中的原理。 但还没等牧远再进一步追问,琴酒便不耐烦地拉动了博莱塔92f的枪膛,发出了“咔嚓”一声。 “不要再说这种没用的废话了。”琴酒冷声道:“贝尔摩德,你不是说由你来假扮毛利兰可以避免发生意外吗?” “现在这种意外,你要怎么解释呢?” 在琴酒的质问声中,贝尔摩德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潜入警视厅执行任务,意外地调查到了琴酒要对毛利兰动手的消息,因而不惜放弃任务,也要特地前来保护“anl”的她万万没想到 ——师承天才魔术师黑羽盗一的完美易容术,竟然会被一个17,8岁的小和尚给识破了。 想到这里,贝尔摩德再看向牧远的眼神里便充满了杀意。 咔嚓…… 勃朗宁1906袖珍手枪的上膛声并不明显。 但激射向牧远脑门的025acp弹,却是证明着它“掌心雷”外号的由来。 砰! 轻松解开手上绳索的贝尔摩德,毫不犹豫地对着牧远开了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