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墓》 第1章 河底竖棺 一九八三年,我在修河的时候认识了王虎。 王虎是bj人,小名虎子。他成分不好,是个资本家的家庭。家里人为了让王虎有个好前程,就把王虎过继给了滦县的贫农舅舅家,户口这么迁过来,这王虎就也成了光荣的贫农了。 王虎那时候还小,现在长大了发现,贫农又有些不吃香了,现在大家又开始追捧万元户了。 修河的时候,我和虎子是一个担子,我俩一前一后抬大筐,从河底往河岸上抬河沙,肩膀都压得红肿出血,就为了挣那一天块八毛的补助。 一来二去,我和王虎就熟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王虎就抱怨说:“你说我冤不冤?当年要是不把我过继到农村,现在我在bj也分房子了。我家平反了,按照户口分了房子,哥哥姐姐也都找到了工作,有的当了教师,有的成了工人。就剩我一个在这里修河,我比他妈的窦娥都冤。” 我说:“我是社会主义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你这觉悟就有问题了。” 王虎说:“我觉得我适合当兵保卫祖国,怀抱着钢枪站在祖国的边疆,为人民站好每一班岗。或者我可以当个火车司机,凭什么我就在这里修河啊!修河的人这么多,不差我一个,我更适合有挑战性的岗位。我这颗火热的红心在燃烧,你懂么?我急切地想为国家和人民做更大的贡献,你懂么?!” 我笑着说:“你就再把户口调回去呗。” “调动户口哪里那么容易,当初过继给舅舅,可是通过革委会办理的正规手续。城市户口转农村户口容易,农村户口转城市户口想都别想。我从资本家到了贫农,这才高兴几年啊,现在风向又变了,资本家又吃香了。我想变回去怎么就不行了?谁能给我主持公道!” 说着,王虎愤怒地把铁锹往河底一戳,这一下没戳进去,就听到当的一声响。我和王虎都愣了一下,王虎用铁锹扒拉了两下,在这河底竟然出现了一块紫黑色的木板。 王虎和我都好奇,开始用铁锹铲去上面的河沙,想不到这木板越清理越大,最后竟然清理出来一个箱子一样的东西。 王虎左右看看,小声说:“老陈,别声张。” 说着就开始埋,我也不知道这是在干啥,不过看王虎的样子似乎有什么秘密。埋完了之后,王虎一搂我的肩膀,趴在我耳边小声说:“老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这箱子里有啥啊?挖出来打开看看呀!”我好奇地说。 王虎小声说:“这是一口棺材。” 我想了一下,心说不对啊。我说:“不会,棺材不会这么小。” “竖着呢,这是发水从山上冲下来的。”王虎小声说,“我看了,这棺材是上好的乌木打造,上了九层漆,上面还有花鸟的纹路,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或者奶奶,搞不好是个清朝格格的棺材。里面肯定有货。” 我半信半疑地说:“不能。” 刚好这时候队长过来了,问我俩不干活嘀嘀咕咕干啥呢。王虎顿时捂着说肚子疼,实在憋不住了,让我拎着棉大衣给他挡着,他这时候解开了裤子,蹲在这里拉了一泡屎。不远处的大姑娘都躲得远远的,有已婚妇女开始骂他,用土坷垃砸他。 不过这个办法奏效,一直到天黑,也没有人来我和王虎的分段,安全地守护住了这口棺材的秘密。 我们的住宿地点在三里外的大龙沟,干一天活我倒下就睡着了。我睡得正香,就梦到有一双爪子伸过来抓住了我的脑袋,我吓得一激灵,猛地睁开眼。这时候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说:“老陈,是我,虎子。” 我坐起来,围着棉被小声骂道:“你他妈有病,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干啥啊!” “起来,跟我走。”虎子用手电筒给我照着炕上的衣服,顺手把毛衣扔给了我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老陈,今晚过后,也许我俩就发了。快穿上毛衣,哎呦卧槽,你毛衣穿反了……” 这天晚上风特别大,春天的西北风裹着ng的沙子形成了沙尘暴。 我俩都扛着铁锹,虎子另外背着一个绿帆布的挎包。 我俩打着手电筒都照不出三米,这一路深一脚浅一脚的,我俩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但凭着记忆我俩还是摸到了地方。 地方是找到了,但是具体位置在哪里在这乌漆嘛黑的夜里可就有点难找了。 幸好还有虎子的那泡屎做标记,我俩低着头,一尺一尺地往前摸索。终于在摸索了十几分钟之后,我们找到了那泡屎。 虎子将身上的挎包卸下来扔在了地上,挎包里是撬扛和斧子。他噗地一口往手心里啐了一口唾沫之后,拿起铁锹就挖了起来。 我把手电筒放在一旁架好,和虎子一起挖。 我俩修河的时候,干活磨磨蹭蹭,但是这时候,我俩就像是在身上安装了电动小马达,疯了一样。 清理出来的是棺材的头部,长大概有两米,宽一米半左右。这是一口很大的棺材。虎子一边挖一边说:“老陈,这就叫天公作美,这大风,谁也不会来巡夜了。” 我说:“还有多深啊!” 虎子说:“老陈,我们从旁边挖一个槽子,把棺材放倒,这棺材一倒,我俩就能打开了。” 接下来,我俩从棺材旁边开始挖,挖出来一个刚好能放下棺材的槽子,这个槽子我俩只挖了一个小时。在这大风天里,热汗不断,把背壶里的水都喝光了。 挖出来之后,我和虎子到了棺材的另外一面,虎子喊着一二三,我俩用力一推,这棺材慢慢悠悠就倒了下去。落地的时候砰地一声。 风越刮越大,沙子打在脸上生疼。不过此刻我觉得我的血都沸腾了起来,浑身都颤抖了起来。我俩趴在棺材上面,互相用手电筒照着对方看着对方。我看到,虎子的眼睛激动地已经湿润了,他说:“老陈,今晚过后我们就发了。有钱了之后,我要回bj,你呢?” 我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想发财。” 虎子这时候把挎包拽了过来,把撬杠拿出来。我用手电筒照着,他抡起撬杠就插到了棺盖下面。用力一撬,嘎吱一声,这棺盖就开了一条缝。接着,他转着圈,顺着这个缝隙就撬了出去,围着棺盖撬了三圈,棺盖才算是撬了下来。 这棺盖有十公分厚,这乌木死沉死沉的,我和虎子也算是身大力不亏,用尽力气,喊着一二三才把这棺盖给抬了下来。扔到了一旁后,我俩举着手电筒往里一照,本来以为里面应该是有尸体的,但是我们看到的,是里面还有一具棺材。 这具棺材和普通的棺材大小一样,就摆在这大棺材的正中央了。我喃喃说:“是不是从苏联冲过来的啊,苏联流行套娃。” 虎子说:“老陈,这你就不懂了,大户人家的棺材都是双层的,外面的这一层叫椁,里面这一层才叫棺。棺椁,这是一套。这就更说明里面有货了。” 我俩这时候把手电筒照向了这棺椁之间的空间里,在这里面,有一些碎了的瓷器,虎子跳进去捡了个瓶子底,照着说:“老陈,全是碎瓷片了,要是没碎,随便一件就值个两三千的。” 我说:“你好好翻翻。” “没有,都是破瓷片了。”虎子说,“指不定从多远的山上冲下来的,打了无数个滚儿,不可能有好的了。这家人也是,怎么不弄点金子放里面呢。” 虎子在周围用脚来回踢,始终没有找到一件完整的东西。他显得有些失望,不过紧接着,他就把撬杠伸向了里面的棺盖。棺盖比椁盖要轻薄很多,棺钉也要短上三分。虎子几下就把棺盖也撬开了,我俩用双脚踩着椁板,一弯腰,直接就把棺盖给抬了起来。 然后我俩喊着一二三,将棺盖扔了出去,噗地一声就砸在了河床上。 第2章 不朽女尸 我俩迫不及待地举着手电筒朝着棺材里照了过去。这一照之下,首先看到的是一头乌发下面一张惨白的脸。这张脸可是比雪花粉蒸出来的馒头还要白,身上穿着褐色长裙,长裙上有白色的梅花图案。她看起来雍容华贵,躺在这里非常的安详。 她的头发挽了一个很高的发髻,一根金簪子在头发上闪闪发光。 但是看到这情况,我和虎子都有些怕了。那女人看起来哪里像是一个死人呀?分明就是一个在睡觉的人一样。虎子我俩连滚带爬出了这棺椁,出来之后,我俩一前一后跑出去有三十几米之后,虎子突然停下了。他喊了句:“老陈,别跑了。” 我俩停下脚步之后,转过身,用手电筒照着那棺椁的位子。 我骂骂咧咧给自己壮胆说:“怕个屁,死人有啥好怕的?这人死了,和一条狗死了没啥区别。” 虎子说:“可是那女的看起来就像是活的,不会是僵尸。我可是听老辈人说过,遇上僵尸千万别对着它的鼻子喘气,一旦被它吸走了人气,就会跳起来咬人了。谁被僵尸咬了,就会也变成僵尸。不过即便是这僵尸活过来也不要慌,你不要跑直线,要拐着弯跑。僵尸跑得快,但是拐弯不灵活。尤其是遇上沟,人是可以跨过去的,但是僵尸不会,它不会过沟的。” 我说:“这么说,我们先挖一条沟,要是这僵尸活了,我俩就跨沟跑。” 虎子点点头,我俩接下来一步步小心翼翼走回去,在棺椁边上挖了一条一米宽的沟,深有一米。按照虎子说的,只要是这女尸活过来,我俩立即跨过这条沟,这僵尸追到这里,身体就会直接栽进去,我俩就地把它埋了。 沟挖好了之后,我俩慢慢地爬到了棺椁旁边,举着手电筒照进去,那女尸还是静静地躺在棺材里。我俩爬到了椁板上,然后慢慢下去。虎子说:“我下去拿东西,老陈,你给我照着。” 我说:“小心点。别对着这女尸出气。” 虎子用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开始用右手摸索,先是拔下来这女人头上的金簪,顿时这头发哗啦一下就散开了。这头发散开之后,被风一吹,突然都竖了起来,在头上飘着。 这个变化令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吓得我身体就像是过电一样,脑袋嗡地一声。虎子也是吓坏了,那头发飘起来的时候,刚好刷到他的脸。他吓得往后一闪,一屁股就坐在了棺材里面。这一下,不偏不倚,坐在了女尸的肚子上,这一坐,女尸竟然直接张开了嘴巴,从嘴里吐出来一个金光闪闪的长方形的金牌。 手电筒的光,照在牌子上,闪闪发光。 虎子这时候慢慢地探出去身体,然后把手伸出去,抓住了这块金牌子,慢慢往后拽,根本拽不动。于是他逐渐加力,这一用力,愣是把女尸给拉了起来。 虎子说:“老陈,咬得紧。你下来拿斧子砸断它的牙。” 拿斧子砸尸体的牙这种事我有点干不出来。 我下去之后,把手电筒夹在胳肢窝里,然后伸出去双手,捏住了女尸的腮帮子,用力一捏,这牙关就打开了。虎子直接就把牌子给拿了出来。 他把牌子在身上蹭了蹭,然后扔进了挎包里,他说:“是金子,老陈,我们发了。” 我嗯了一声,松开了捏着尸体腮帮子的手。本来以为这女尸的头会倒在棺材里,但是我松开之后,这女尸并没有躺下,而是坐得直直的,而且眼睛这时候也睁开了。它眼睛里一片灰白,给我的感觉非常不舒服。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很怕注视它的眼睛。 虎子还在继续摸索,而我这时候再也不想在里面呆一秒钟了,开始往外爬。我好像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当我爬上了棺材,抓住椁板往上爬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我本来以为是虎子呢,我说:“虎子,你拽我干啥!我上去给你打手电。” 我回过头去,用手电筒一照,发现虎子正打着手电筒在里面寻找宝贝呢。而我的脚脖子上,有一只惨白的手。 我顺着那只手照了下去,这只手后面是小臂,此时小臂从衣服里露出来一截,在光照下颜色如同白纸一般。 我再往后照,这条胳膊连着的就是那具女人的尸体,此时她披头散发,就坐在棺材里,抬着头用那灰蒙蒙的眼睛看着我。 我顿时吓得大叫一声,一双胳膊用力抓住椁板往外爬。我这么一喊,虎子似乎反应了过来,我还没爬上来,这虎子先跳了出来。跳出来之后到了外面,抓住我的一只胳膊用力往外拉我。 他半蹲在地上,用脚蹬着椁板,这么一用力,竟然把我和那里面的尸体都拉出来了。 虎子大声说:“老陈,坚持住,我们这是遇上血葫芦了。”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血葫芦,我只是觉得我遇上鬼了。这时候我脑袋里除了害怕,什么念头都没有了。我一只手抓着外面的椁板,另外一只手拿着手电筒,手腕子被虎子抓着。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快把我的身体拉出来。 但是那血葫芦力气实在是太大了,虎子刚把我拉出一点来,这血葫芦突然一用力,直接就把我拽进了棺材里。我的身体直接就压在了这血葫芦上。 手电筒落在了一旁,刚好就照在了血葫芦的脸上。 这血葫芦这时候眼睛不再是灰白色了,而是变成了纯黑。她的头发散乱,它晃了晃头发,露出了那张惨白的脸来。而我这时候,不偏不倚,就压在她的身上。 它也是用力过猛,平躺着重重地摔在了棺材里面。 我转身就要跑,这血葫芦一把就从后面抓住了我的裤腰带,我用力过猛,这血葫芦竟然把我的裤子给拽下去了。这下麻烦了,这裤子要是全脱了也还算有利于逃脱,无非就是冷一些。 偏偏这裤子褪到了脚脖子那里,我可就迈不开步子了,脚下一绊,直接就倒在了棺材里,我转过身的时候,这血葫芦已经扑上来,张开嘴就朝着我的脖子来了。 我一双手猛地就推了出去,死死地抓住了它的脖子。她张着嘴,对准了我的脖子就要咬下来。 我大喊:“虎子,救我。” 我扭头看看上面,哪里还有虎子的影子啊!我这时候也顾不上骂虎子不够义气了,心里全是绝望。很明显,这血葫芦力气非常大,我坚持不了多久的。 就这样僵持了有十几秒,我的胳膊发酸,眼看坚持不住的时候,突然就觉得下雨了。这雨这么下来之后,这血葫芦突然惨叫起来,然后身体竟然一软,就像是触电了一样趴在我身体上颤抖了起来。 我这还没回过神来,突然手电筒在上面亮了,照着我的脸。就听虎子喊道:“老陈,还楞啥呢?快出来啊!” 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掀开这血葫芦就往上爬,虎子一伸手抓住我的手,把我拉了上去。我到了上面就开始提裤子。 就听虎子说:“多亏虎爷还是童子身,老陈,要不是我守身如玉,今天你就交代这里了。” 我这时候总算是明白过来那场雨是什么了,我说:“我槽,我说这雨怎么一股子尿骚味呢。” “最近水喝得不多。你就将就点。” 虎子说着,用手电筒照了照棺材里面,那血葫芦这时候脸朝下,趴在了棺材里。她竟然一动不动了。虎子说:“老陈,封棺。” 我被吓傻了,经过这么一折腾哪里还有力气,但是又不能不干。只能咬牙把棺盖推回来盖上,虎子用斧子将棺盖上的棺钉一个个砸下去。然后我俩把椁盖又拽回来,推进去之后,封好。之后用河沙将坑填平了。 这一套干下来,东方见白。 大风还在吹着,很快就把我俩弄出来的痕迹给吹平了。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再看虎子的脸上,出了汗之后粘上灰土,已经不像样子了。从他就看得出来,我自己也是这个德行。 虎子和我坐在了河床上,背靠着背,他说:“老陈,你跟我去bj。我估摸了一下,一个金簪子,还有那块牌子,怎么也能值个万八千的。我俩有本钱了,可以做点小买卖。” 我说:“没户口能行吗?那不成了盲流子了吗?” 虎子说:“你不和我回去的话,这两件东西我俩就分了。干脆我俩就抓阄,抓到啥就是啥。” 说着,随手虎子就拿起了两个石子,一大一小,他把手背过去,然后把两只手伸出来说:“老陈,抓到啥是啥,大的是牌子,小的是簪子。” 我伸手点了点左手,他两只手同时松开,我选的是大的。他从挎包里把牌子拿出来递给了我。这金牌大概四公分宽,七公分长,上面有看不懂的文字。虎子说:“好像是契丹文,这东西八成是辽代的。千万别当金子就这么卖了,这是文物。” 我点点头,把牌子在袖子上蹭了蹭之后,塞到了大衣里面的口袋里。 我俩回去大龙沟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虎子去找队长请假,说自己肚子转着筋的疼,拧着劲的疼,让我护送他回滦县。 其实上学时候就是这把戏,俩人商量好之后,一个假装肚子疼,一个假装护送回家。之后俩人就去河套摸鱼去了。 我和虎子离开大龙沟背着行李往回走,先回了我家。 第3章 老BJ城 我家就我一个人,家里冷锅冷灶,除了我会喘气,连耗子都没有。曾经何等辉煌的一个富贵人家,这才几十年,到了我这一代就这样了,难免令人唏嘘。(以后再交代家里变迁的事,先说正题。) 虎子看了我家的情况之后,语重心长说:“老陈,你还是跟我去bj。你看看你,在家就一个人,有啥意思?在这里一辈子你能有啥出息?” 我说:“我去bj能干啥?” 虎子说:“有本钱了想干点啥都行。我们可以租房开个书店。现在金庸、古龙、卧龙生写的武侠小说多火啊,我们连租带卖,在bj一个月也能混个两三百的不成问题。” “那毕竟不是我的家。”我说。 虎子叹口气,他说人各有志。随后给我写了个地址,说:“老陈,你这样,你在家里要是呆腻了,你就去bj找我。我肯定安排你。” 我嗯了一声,然后去找我三姨奶借了一瓢白面,扒拉了一锅疙瘩汤,我和虎子就在我家的炕桌上给扒拉了。第二天一早,我送虎子到了国道旁,等到了去滦县的公共汽车,送走了虎子。 我回来之后,在家里捡了半月粪,拾了一垛柴火。靠着东家借西家挪来那点粮食度日,时间久了,也就没有人借给我了。怎么办呢? 我现在也算是被逼上梁山了,拿着那块金牌就去了县里。在县里饿着肚子走了一天,也没有能找到合适买家。 有那种摆地摊的老头,看了东西之后,直摇头,给我三十块钱问我卖不卖。我实在是气氛,心说这小地方就是不行,不识货啊,这东西别说是金的,就算是铁的也不止这个价。 到了种地的时候,别家都是一家一国的,有人拉牲口,有人掌犁杖,有人下种,有人施肥。我孤身一人,根本就种不成地。想种地,连种子化肥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啊!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办法生存下去。我给虎子写了一封信,问他混的咋样,和他说了下我的情况。半月后我收到了虎子的回信,他让我立即坐火车去bj,还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让我买好车票之后给他打个电话,他去火车站接我。 说心里话,现在家里已经没有一粒粮食了。 我去火车站买票,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火车票是这样的一个宽两公分长四公分左右的小纸板儿。我是第二天八点零五的车票,中午十二点二十八分到bj站。 村里有一部手摇电话,我给村书记送了一盒官厅烟,村书记才打开了电话室的门。 他帮我摇电话,然后通过那边的话务员转接过去,那边接电话的是个女人,我说找虎子,她问我找虎子什么事。我说我是虎子的朋友,我坐明天的火车去bj,到时候需要他去接我一下。那边女人说知道了,会转告虎子的。 我也没有什么好带的,几件衣服,从大板柜里找出来一套还算新的被褥,这被褥还是我祖母的嫁妆带过来的,都是好棉花的。 家里最贵重的东西就是一把梳子,还有祖父留下来的一本叫《入地眼》的书。这是一本有关风水的书,虽然看不太懂,但这是祖父留下来的东西,也算是个念想。 我把那块金牌缝到了自己的裤衩子上,都说火车上有很多小偷,别的东西偷了就偷了,这东西不能丢。 从这天下午我就断了顿儿,我也不好意思再找人借粮食了,就这样忍着,心说忍到明天中午见到虎子就有吃的了。 也是从这天我才知道,这世上最难以忍受的事情就是饥饿。我寻思着睡着了就不饿了,但是偏偏就饿得睡不着。我只能喝凉水充饥。 在炕上躺到了后半夜又觉得冷,干脆就下炕去抱柴火烧炕,把炕烧热乎了我就蜷缩在炕上忍着。到了早上的时候,我饿得实在是受不了了,心生一计,去敲响了隔壁的大门。 经过商量,他们给了我几块烤红薯,我把门口那一堆粪送给隔壁了。 也就是这几块烤红薯,支撑着我走到了火车站,准时上了火车。不然我双腿没有一点力气,一动就冒虚汗,根本是走不到火车站的。 上了火车之后,我就急切地盼着火车快点开出去。火车在昌黎站停靠三分钟,这三分钟,就像是等了三个世纪那么长。火车开出去的时候,我看着窗外,心总算是踏实了下来。我穷怕了,也饿怕了。 没出过门,更没坐过火车,不知道火车什么时候能到bj,还好我旁边坐着的一个戴眼镜的女老师也是去bj,她说要我跟着她,她下车的时候会带上我。 一路四个多小时总算是到了bj站,那个女人把我带到了出站口之后,她就被一辆天津大发面包车接走了。我在这人山人海中四处张望,就是没看到虎子的身影。 我心说这小子不会找不到我。 也就是这时候,一个穿着喇叭裤,白衬衣,戴着蛤蟆镜的人站在了我的面前,我仔细一看,这不是虎子那孙子吗?他摘下来眼睛看着我说:“老陈同志,这才几天没见啊,你胖了啊!看来伙食不错啊!” 我低头看看自己说:“我胖了吗?” “胖了,眼睛胖了。”他说,“这眼睛胖了,但是眼神可不怎么样了,怎么的,认不出虎子同志了吗?” 我这时候用手一捂脑袋说:“我已经饿得浑身没力气,老眼昏花了。不过虎子,你这身行头哪里弄来的?不少钱。” 虎子哈哈一笑,接过来我的行李,一搂我的肩膀说:“走,哥们儿带你去下馆子去,是吃烤鸭还是吃涮羊肉!” 我说:“啥肉多我就吃啥。哥们儿现在恨不得把你给吃了。” 虎子有一辆三轮车,我把行李都扔在了三轮车上,然后我坐在了后面。 虎子拉着我到了东来顺,虎子说今天要带我开荤。 这一顿我和虎子吃了五斤羊肉,就这才刚刚打住了底子,要是敞开吃,指不定吃多少呢。 饭馆服务员都被我俩的饭量给吓坏了。让我俩悠着点,说肚子里没油水儿时间久了,冷不丁吃多了不消化,这要是一泡稀窜出去,这钱就白花了。 这样,我和虎子才算是打住了。不过又补充了一大碗面条,我的肚子这才有了一点满足感。 我出来躺在虎子的三轮车上就在想,能吃饱真的太好了。 虎子车技很好,拉着我在路上跑得飞快,一边飞奔一边按铃铛,很多人都在路边骂他,但是他毫不在乎,反而哈哈大笑。 虎子家离着潘家园旧货市场只有两条街,住在一个大胡同的四合院里,这院子里住着五户人家,虎子的亲爹妈在这里有三间房。这两口子住两间,给虎子腾出来一间。 这屋子也就十平米,放下一张木板床之后就没有什么富余地方了,不过虎子有办法,他从旧货市场弄来一个破床垫子,白天掀起来,晚上铺在地上,我俩还是能睡得下。 虎子说:“老陈,地方小了点,不过这bj城里,对于我们外地人来说,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凑合凑合,这几天我俩就找个门面房,把我们的书店开起来。到时候我就吃住都在书店里,不和我爸妈在这里挤着了。” 我说:“那得不少钱。” 虎子这时候左右看看,然后去关了房门,回来后小声说:“老陈同志,你也许还不知道。我那簪子出手了,你猜猜什么数?” 我这时候想了想说:“怎么也得个两三千的。” 虎子这时候伸出五个手指头,说:“五千块。被一个二道贩子给弄走了,据说他转手卖给外国人就能翻倍。妈的我被那孙子忽悠了,你那牌子不能给他了,这孙子不实在。我们自己去找外国人去。” 我说:“你知道外国人在什么地方吗你就去找。” “外国人都住在bj饭店,明天我俩先去找店面,找到合适的就盘下来。到了傍晚,我们就去bj饭店里蹲着,这外国人上午不出来,到了傍晚,都会出来走走的。”虎子说,“老陈同志,bj饭店里住着很多美国富婆,很多小白脸都在那边拍婆子,拍到美国富婆,人家手指头缝里随便漏一点儿,就够我们过个年的。很多小白脸子都在那边发了。我看你有这潜力,我们一边谈买卖,捎带手你再拍个美国洋婆子,两不耽误。要是洋婆子图惜你活儿好了,把你带去大美利坚,你可就飞黄腾达了。” 我说:“谈买卖还行,这洋婆子还是算了。据说洋婆子身上味儿大,我怕熏死我。” 我和虎子这时候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俩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肚子疼,然后躺在了床上笑得没了力气,起不来了。 第4章 美国婆子 第二天我俩九点钟才起来的,虎子说路口的豆浆油条不错,到了的时候,人家都收摊儿了,我俩去了旁边的饭馆,吃了紫菜馄饨,里面放了不少香菜末和辣椒油,越吃越香。 吃完结账的时候,我们就问老板附近哪里有铺子要兑出去,老板一听,说自己这铺子就想兑出去呢。老板是本地人,但是老婆是广州人,他说老婆先去了广州打工,自己也打算跟着过去,在那边做点小买卖。 这铺子就是老板的,后面还带着个小院儿。铺子一共是三间,一间厨房,一间住人,一间是饭堂。我俩跟着老板前后看看,相中了这个地方。这周围居民很多,就是缺个书店。 老板也是个痛快人,租金一年五百块钱,不过要一下交五年的才行。 虎子和我也是比较着急,没怎么讲价就把这铺子给租下来了,一租就是五年。老板拿到了钱之后,立即就把铺子关了板儿,开始收拾东西搬家了,说给他两天时间,两天后过来拿钥匙交房。 房子有着落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把我手里的那块牌子弄出去。虎子骑着三轮车拉着我直奔bj饭店。 虎子在前面撅着屁/股猛蹬,我坐在车上,看着这宏伟的京城,心一下都敞亮了起来。天色不早了,我俩从天/安门前面一晃之后,就去了bj饭店。 虎子把车停在了胡同里,用铁链子锁在了电线杆子上,然后我俩晃晃悠悠就进了饭店大厅,进去之后,看到很多年轻人西装革履地在大厅里走来走去,见到外国人就上去和人用鸟语搭讪。 虎子这时候一挑头说:“看那女的,好像是美籍华人。老陈,把东西给我,我上去和人聊聊。” 我看过去,看到了一个高挑的女人,中国面孔。我把东西拿出来递给了虎子。 虎子拿过去之后,直接就朝着这个穿着风衣的长发女人走了过去,离着很远,虎子就对人家挥手,喊着哈喽啊!那女的看看他,然后和身边的老外说了几句鸟语,随后问了虎子一句:“你认识我?” 虎子嬉皮笑脸说:“十年修得同船渡,京城这么大,你我能擦肩而过也是一种缘分。” “你这人还油嘴滑舌的。你要是没有事,我还有朋友等我呢。” 虎子这时候说:“有事,大事。我这有样东西,你看看收不收。” 说着就把东西拿出来,递给这女的。这女的拿到之后前后看看,然后扭头看看我,随后说:“那是你朋友?” 虎子说:“那是我兄弟,这东西就是他的。” 这女的把东西交给了虎子,然后对一旁的几个外国人说了几句之后,对虎子说:“走,去我房间里谈。” 我一看就知道有戏,和虎子对视一笑。然后我俩跟着这女的上了楼,进了一套很豪华的房间。进去之后,我低头看看自己,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房间,坐也不敢坐,站着都怕踩坏了地毯。搞得我很局促。 这女的倒是豪放,说:“你们坐一下,我给你们倒杯水。” 虎子说:“喝水就算了,我家自来水都喝不过来了。” 这女的一笑,先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她说:“我叫尸影。我是在美/国出生的,但是我祖籍在河南尸乡。你们的东西不错,我想要。” 虎子把东西拿出来,尸影接过去,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皮包来,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放大镜,在牌子上反复观察,看了又看,说:“开个价。” 虎子直接就伸出来一根手指头,说:“一万。” 我心说你真敢要价啊,张嘴就一万,瞬间就变万元户。 尸影听了之后,点点头说:“成交。” 我心说就这么痛快?这美利坚的同志就是有钱啊! 想不到虎子这时候一笑说:“你听我说完,我说的是美金。” 我一听就懵了,我可是听说过,一美金就是十块钱人民币啊,这虎子一张嘴就是一万美刀,那就是十万人民币。这都够买一辆夏利了。 尸影这时候皱皱眉,随后把牌子放下了,她说:“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你们要告诉我,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同意的话我们就成交,不同意,你们就去问问别人。” 虎子这时候皱皱眉,他说:“你留个电话,我们回去商量商量。” 尸影点点头,她在名片上写了个饭店的电话,她说:“我在这里就住三天,三天后我去上海。你们最好快点商量。” 说心里话,我现在心都快飞出来了。一万美刀,那就是十万人民币,我一下就是十个万元户了啊!我巴不得现在就成交。 但是虎子看起来并不着急,他拉着我出来一直拽着我上了三轮车。 我上了三轮车,抱怨说:“虎子,一万美刀,你还绷什么劲啊,小心绷断了。” 虎子笑着说:“老陈同志,你别急,我也看出来了,咱们这东西,值钱。这到底是什么呀,你不好奇吗?我们先找个明白人去问问再说。” 虎子我俩往回走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我俩先找了个面馆,吃了两碗炸酱面。吃完之后,虎子骑上三轮车拉着我往家的方向走去。 到了胡同口没有骑进去,而是直接过去了。他带着我去了潘家园儿旁边的一个老胡同里,进去之后,把车停在了一栋大门楼子外面,没有下车,而是骑在车上朝着院子里喊:“李闯,你大爷的,在家了吗?家里有喘气的吗?” 门很快就开了,是一个姑娘开的门。这门一开,这大姑娘像是乌龟一样把头伸出来,看着我们说:“我说怎么这么臭呢,虎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怎么张嘴就喷粪啊,信不信我抽你大嘴巴,抽得你满地找牙。” “甭废话,李闯在家吗?” 姑娘回过头喊了句:“闯,虎子找你。” “好嘞!”里面有人喊了句。“我拉屎呢,等我一下。” 姑娘这时候从院子里出来了,穿着一身睡衣,一双拖鞋,出来之后上下打量我,说:“虎子,这是你朋友?我怎么没见过呀?” “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兄弟陈原,这是大娟子,李闯他姐。”虎子很不上心地介绍了一下。 大娟子这时候对着我伸出手来,说:“你好。” 这是我第一次碰大姑娘的手,握上大娟子手的时候,我第一感觉就是这手好软啊。我的脸顿时就红透了,呼呼冒火一般。 大娟子似乎是看出来了,看着我一笑,把手抽回去,捂着嘴转身就嘎嘎笑着跑进了院子。 虎子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老陈同志,这样婆子你也拍?我看你是饥不择食了。要拍你也拍那美籍华人那样的啊。这大娟子就是个女汉子,小时候没少劫道收拾我。多亏我爸把我送我舅舅家去了,不然我觉得自己会被她欺负死。” “虎子你怎么说我姐呢?”一个小寸头,尖嘴猴腮的小伙子从院子里跑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提裤腰带呢。出来后看到虎子就乐了,说:“虎子,这几天忙啥呢?没见你出来溜达啊!” 虎子说:“有正事儿,听说你在潘家园儿三爷的铺子里干学徒呢,寻思着你怎么也比我们强。有样东西你给??。” “啥东西啊,破瓷片还是前清年间的尿壶啊,我对那些玩意可没兴趣。你丫能有啥好东西?你家好东西都被革委会给抄走了,就给你家留下一副大胖小子的年画。就这还是因为贴的时候浆糊刷多了,实在是扣不下来。” 虎子说:“你还别瞧不起人,这次是金的。” 听说是金的,这李闯顿时眼睛就亮了,说:“金的?走,去我屋,让我开开眼。” 我们下了车,把车锁好。然后进了这大院子,进去之后,李闯带着我们进了厢房,坐好之后,虎子对我一挑头,我把东西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李闯拿过去前后看看,然后看着上面的文字说:“这是契丹文啊,我看不懂,不过我可以印下来,给三爷看看。怎么的,这东西要出手?” 虎子说:“是啊,要出手。” 李闯说:“这么着,先印下来,然后我给三爷看看,看看三爷收不收。我看这是好东西,就看三爷看得上看不上了。” 虎子说:“闯,主要问问这是个什么东西,我对这是个什么玩意挺感兴趣的。” 李闯一拍胸脯说:“得嘞,包我身上。” 虎子说:“还没吃饭呢,走,哥们儿请你下馆子去,想吃啥,随便你点。” “随便点?虎子,我发现你小子挺阔啊!今天就宰你了。”李闯一笑,露出来一颗虎牙。 我们三个从屋子里出来,李闯对着正房那边喊了句不在家吃了,和朋友出去吃。没等正屋答应,我们就快速到了外面。找了个馆子,要了几盘饺子,几个菜,弄了一瓶二锅头,我们三个就喝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虎子把我介绍给了李闯,我俩握了手,就算是朋友了。接着,虎子开始吹捧李闯,把李闯捧得挺开心的。其实我知道,虎子就是为了想知道这东西到底是啥。 李闯拍着胸脯保证,明天给我们消息。 我和虎子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虎子妈很担心我们,见到我们回来了,也就放心了。 虎子说租了个铺子,过两天就搬出去了,虎子妈问虎子哪里来的钱,虎子说你别管了,反正不是偷的。 这虎子从小在滦县长大的,和他妈也不是太亲。虎子妈也就不怎么敢管他,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多问了。让我们早点睡觉,别熬夜。 第5章 入地眼 第二天中午,我们过去督促房东搬家,房东正一车一车往外拉呢,我和虎子帮了半天的忙,到了下午的时候就搬完了。随即钥匙就交给了我俩,这房子就是我俩的了。 房东还给我们留了家具,缺点别的,我和胖子去了旧货市场,拉了几三轮车回来。 天黑之后,我俩还就有了家了。 虎子和我去找了李闯,还是在大门口喊他。 李闯出来后说:“你们怎么才来啊?你们再不来,我就要去找你们了。三爷说了,让你们明天带东西过去一趟。这东西他想要,过去谈谈价钱。” 我和虎子回到了家里之后,连夜搬家。虎子爹妈帮着我俩搬家。到了我们的新家,帮我们忙到了半夜才走。 我看得出来,虎子的爹妈挺照顾虎子的,应该是觉得把他送给了舅舅,有些亏欠。 我和虎子总算是都能睡在床上了。我俩的床离着不远,中间摆着一个茶几,就像是酒店标间的样子。虎子倒在床上,说:“老陈,明天见到三爷,你别说话,听我的。这家伙黑着呢,潘家园儿开铺子的,没有什么好人。” 我说:“无奸不商,做买卖的都一个德行。实在人做买卖赚不到钱。” 这时候无聊,我就把那本《入地眼》拿出来了,打开之后无聊地看着,这序是这么写的: 地理之说,繁杂不一。今与古殊,甲与乙异。同师之学,或彼此各名其长;一人之身,或前后顿易其义。善于立论者,辞达而理未举;妙有心得者,语晦而笔不灵。理气明晰,未必贯穿形势;龙脉审辨,甚切错谬阴阳。擅其长者,了然于心目,灿烂于口舌矣。又复吝惜珍秘,移易颠倒,失所依据,不能分别而抉择之也。 这开头我大概还是能理解的,虽然是古文,还算勉强看得懂。但是后面的那些古文可就一点都理解不了了。能看懂的,也就是里面的那些山水插图。 虎子在那边捧着武侠小说在看呢,看到激动的地方,他还会激动地跳起来,浑身颤抖。看到伤心处,他会热泪盈眶。 我看困了,就把书塞到了枕头下面,翻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闯就骑着自行车在铺子外面喊我俩了,我俩起来之后和李闯一起去吃的早餐,在胡同口吃的豆浆油条,吃饱之后去了潘家园儿。这三爷的铺子后面有个院子,李闯带着我们去了后院。 三爷穿着传统的汉族服装,手里捏着个紫砂壶。他小平头,大方脸,这脸蛋子上有颗痣,这黑痣上长了一撮毛。我昨晚就听虎子说了三爷这形象,外号一撮毛。 三爷一伸手说:“两位,请坐。” 虎子说:“三爷,开门见山。这东西您??。” 虎子一摆头,我就把东西拿出来了,递给了三爷。三爷接过去,捧在手里仔细端详,没开价,先问:“这东西哪里来的?” 虎子说:“怎么都问这个啊!三爷,您先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三爷呵呵一笑,把东西还给了我们,说:“开个价!” 虎子说:“三爷,先说说这是什么东西。” 我看得出来,三爷不想说。 但是恰好这时候,外面有个女人说了句:“我告诉你们这是什么东西。” 接着,门突然打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女的,我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在bj饭店接触的那个尸影。 尸影进来之后,三爷过去点头哈腰。当时我就感觉到了这个尸影的身份不一般。按照虎子说的,这三爷在潘家园儿这一代也算是德高望重了,给这么一个小丫头点头哈腰,这里面就有点意思了。 三爷说:“您怎么亲自来了?这东西您只要看上了,我就能给您收过来。” 我心说他们合着都是一条线上的啊,兜兜转转,还是没绕开这女的。这女的到底什么来路呀? 尸影看着我们说:“你们想知道这是什么吗?我来告诉你们。” 这时候,李闯拎着的暖水瓶进来了,给我们倒了水,然后站到了旁边听着。 尸影说:“这牌子是辽代中期的老物件,这是镇魂牌,民间叫压舌钱。人死后,会往嘴里放一枚钱,民间有放铜钱的,有放银币的,现在国内应该是放五分的硬币。再有钱的人家会放金币。放了这压舌钱,死人就不会去阴间告阳间的状,压了舌之后,也就不会吸了阳气诈尸了。而这金牌就是辽代皇家的东西,按照上面的契丹文写的,这死的是一位辽代的出了嫁的公主,叫耶律阿朵。汉名叫耶律贤。” 虎子说:“然后呢?” 尸影这时候一笑,说:“暂时就知道这么多,想知道更多,还需要我们好好合作才行。首先第一步,就是告诉我这牌子从哪里得到的。” 李闯在旁边大声说:“一万美子,虎子,你们发了啊!” 三爷在一旁狠狠瞪了他一眼,斥责说:“喊什么喊,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滚出去。” 李闯吓得吐了下舌头,灰溜溜出去了。 虎子这时候一笑说:“我要是不说,是不是这牌子您就不收了啊!” 尸影这时候皱皱眉,然后把包拎起来了,放在了桌子上,从里面拿出来一沓子美金放在了桌子上,她说:“你数数。” 虎子拿起来,在手指上喷了唾沫数了一遍,不多不少就是一万美金。 我们也没见过美金啊,不知道真假。虎子说:“不会是假的。” 三爷用手捏着自己的一撮毛,站到了虎子的面前,说:“小子,说话注意点,尸老板是有身份的人。我用我的人格担保,还可以给你写担保书。” 虎子看看三爷,说:“三爷,您做担保,我自然就信了。” 他把美金扔给了我,然后把牌子往前一推,然后看着我说:“老陈,我们撤。” 我们拿着一万美金到了家里,开始算计着怎么把美金换成人民币。结果还没到中午,李闯就带人来了,来的是个大学教授,戴着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这家伙拎着一袋子大团结,就是来换美刀的。 国内外汇紧张,去银行根本换不到多少美金,所以黑市上美金特别吃香。黑市上都是一比十换的,李闯带来的这位,张嘴就说全要了。虎子我俩一商量,就都给他了,换了一袋子大团结回来。 这么一大笔钱放在家里真的太危险了,我俩立即去了银行,弄了个存折,把钱存了起来。不过银行的告诉我们,取钱超过一万,必须提前一天预约。 我们拿着存折出来之后,在三轮车上,虎子亲存折,亲完了给我,我亲。我做梦也没想到,这么一块牌子就换了整整一袋子大团结回来。一捆一百张,一千块钱,整整一百捆大团结,存钱的时候,银行的人数都数了很久才算是数清楚了。 虽然潘家园这地方做买卖的多,但是一下能存十万的人也不多了。我看得出来,银行的大姐看我俩的眼神都是放光的。 回到家之后,我和胖子来不及想别的。首先,我俩去书局弄了很多书回来,进书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本《中国古文翻译词典》,这本书非常厚,我捎带手就进了一本。 我们进了很多武侠小说和言情小说,武侠小说给男的看,言情小说给女的看。书店就这样开起来了。 书店开起来之后,我们才去工商局办的手续,办手续不算麻烦,我们也不着急,反正你不给我办手续,我照样开店。咱不偷不抢,合法经营。 书店开起来之后,生意还算是不错,每天都有个二十块钱左右的收入。我们最希望的就是有人把书借走就不还了,我们一套书五块钱进的,押金都是十块钱。你要是不还了,我们就赚大发了。 有一天,虎子和我商量,弄一辆长江750大挎斗子开开。男人有不喜欢车的吗?我当即就同意了。 当天下午虎子就把挎斗子开回来了。我俩锁了店门,戴上大墨镜,他开着挎斗子在四九城带着我兜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加满了油,90号汽油六毛钱一升,加满油花了三十块钱。 到家的时候,门口停了一辆桑塔纳轿车,我们的车刚停下,轿车的灯朝着我们闪了两下大灯。 我俩下车之后,过去伸着脖子一看,竟然是尸影。 她下了车,看着我俩说:“你们的书店挺不错的,我可以进去借本书吗?” 现在天气挺热的了,尸影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戴着遮阳帽,扎着一条红色腰带,显得特别有气质。这美利坚的女同志就是和国内的不一样,洋气! 我说:“我们开书店,自然希望有顾客关顾。” 进来之后,尸影在屋子里走了两圈,选了两本书拿着过来,交了押金之后,她坐在了椅子里,拿着书看了起来,一直看到了天黑之后,她才扭了扭脖子,说:“虎子,老陈,你俩都饿了。我请你们吃饭。” 虎子说:“吃饭就免了,你来干嘛来了,有话直说。” 尸影把书放下,随后站起来一笑说:“我是来请你们参加我的生日宴会的,我在郊区托人买了个院子。三天后是我的生日,到时候你们一定要去捧场啊。我在国内没有什么朋友,我可是当你们是朋友了。这是地址。” 说着,拿笔写了个纸条,递给了我们。 虎子接过去之后,一笑说:“既然你当我们是朋友,我们一定去给你捧场。” “那就说定了,老陈,到时候你也一定要过去。到时候会有很多朋友过去,我介绍一些朋友给你们认识。” 我点点头说:“好,我一定过去。” 尸影出去,开上那辆桑塔纳走了。 虎子说:“这辆上海桑塔纳二十多万啊,这婆子是真有钱啊。” 我说:“她真当我们是朋友了?” 虎子看着我笑笑说:“还不是为了知道那牌子的秘密。看着,指不定搞什么幺蛾子呢。” 第6章 阴阳宅 这天晚上,我拿着那本《古文翻译词典》对照着我祖父留下来的那本《入地眼》看了起来,我一句一句的查,做注解,总算是让我看懂了这本书。我这才发现,这是一本关于阴宅大墓的风水书。越看越上瘾,不知不觉就看到了天亮。 到了天亮的时候,我已经把整本书扫了一遍。 扫完了之后,我闭上眼想睡觉。但是脑子里全是这本书的内容,我根本就睡不着。于是我又坐了起来,又拿着这本书看。 这次我是逐字逐句仔仔细细看了下去,虎子叫我去吃早餐我说不饿,没有去。还是虎子给我带回来的豆腐脑和油条。 我倒在床上一直抱着这本书看到了晚上,这一整天,我又把这本书捋了一遍。 这本书仔细看下去,了解的更多了。这本书是一位得道高人写的,这位得道高人叫辜托,不过据他说,这本书也不是他的原创,他只是把以前的一本手册给整理了一下,然后加上了自己的理解。 这本《入地眼》,主要就是说的以风水为根据,对阴宅的选址和探查。 这书也算是图文并茂,文字说不清的就用图来表达。图表达不出来的,就用文字注解。我是真的看上瘾了。 虎子看书也很容易上瘾。他迷上了金庸写的《鹿鼎记》。这书看开了就停不下来,干脆他把铺子关了,倒在床上和我一起看书。 第二天虎子拉回来一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这电视机是木头壳子的,中间是屏幕,两边是两个大喇叭。右边调台,全频道。电视机上面支着两个天线,用的时候拔出来,不用的时候能缩回去,就像是老师的教鞭一样。 电视机是昆仑牌的,据说也就是壳子是我们的木匠造的,机芯全是日本进口的。 虎子把电视摆在了屋子里之后,打开调台,找到了中央台之后,他拍着电视说:“四百六十大洋,老陈,这可是好东西。很多人没有票的都在外面等着呢,我刚拉出来,就给我加一百块钱要转走。买到就是赚到了。” 正看得来劲呢,突然就停电了。气得虎子直骂,喊着要去找供电局,问问他们是不是缺钱盖发电厂。 他说:“老陈,整天停电,这还怎么赶英超美?还是看小说靠谱,它不用电啊!不用电就不会受人摆布,等我有钱了,我自己买个发电机,到时候发的电用不了,我就卖给别人,还能赚一笔。” 接下来的时间里,只要是有电,虎子就会来看电视,没有电的时候就去看小说。实在是无聊了,还会骑着挎斗子在大街上兜两圈。他生活的有滋有味的。 而我就是一直在看那本书,看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这本书总算是被我看透了,再也看不出什么新东西来。我现在只要是一闭眼,满脑袋都是书里的那些关于阴宅大墓的东西。 这时候,我是真的知道累了,倒在床上的瞬间,脑袋几乎就麻木了,我闭上眼的瞬间就睡着了。 接下来我是醒了睡,睡了醒,浑浑噩噩过了一晚上,到了早上的时候,我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虎子在旁边说:“老陈,走,去参加生日宴会。” 我拿起来桌子上的电子表,我说:“这才几点啊!” “不得去洗个澡啊,然后弄一身像样的行头过去。咱虽然是乡下来的,但是也不能给乡下人丢脸。”虎子说着就把我被窝掀开了,说:“我拿了毛巾香皂和香波,在外面等你。” 我还没出去呢,外面的挎斗子就启动了起来。我出去坐上挎斗子,虎子带着我先去了国营浴池,在里面泡了个澡。用洗发香波洗出来的头发又顺又滑,用手摸着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时候我深刻意识到,有钱真好。 洗完澡之后我们又去了供销大厦,我们弄了一件衬衣,一条西裤,一双大皮鞋。穿上之后,总有一种狗带嚼子的感觉,不像那回事。我俩试来试去,营业员很不开心。 营业员是个女的,一边吃瓜子,一边用眼睛斜我们。不耐烦了,说:“买得起再试,买不起就别试。咱们这可是国营单位,不是你们家的试衣间。” 虎子说:“你这不是废话嘛,不试怎么买。” “诶呦喂,你倒是买啊。” 虎子还要说啥,我说:“行了,买了。” 我们花钱买了东西,营业员一脸的不高兴。给我们包衣服都是摔摔打打的,包好了直接扔到了我们的身上。 全国供销社的售货员都这德行,我们也都习惯了。 出来之后,虎子开着大挎斗子直奔南苑那边就过去了,虎子说尸影给的地址就在机场附近。虎子说南苑机场是军用机场,这假洋鬼子住在那边,不会想搞什么破坏。 虎子一边走,一边怀疑尸影是打入我国内部的间谍,还想着要不要去公安局报案。我说你少来,人家就是一个文物贩子,什么间谍,你想多了。 我俩看到了一片小树林,进去小树林把新衣服换上,旧衣服包上,塞进了大挎斗子的行李箱。之后我俩互相审视一番,觉得没啥问题了,开上车直奔南苑机场。 到了附近几番打听,总算是找到了尸影的家。 尸影在这里买了一套院子,我们来的时候,门口停了很多车,有桑塔纳,有天津大发,更多的是天津夏利。 虎子一直就想弄辆夏利开,只不过全车下来要十二万左右,实在是买不起,这才退而求其次,弄了辆大挎斗子。 除了汽车,还有很多摩托车,最多的就是从日本走私过来的小木兰踏板车。这些都是二冲程发动机,骑上屁股后面一股烟。在街上骑着也算是威风凛凛。 看得出来,这里来了不少人。 我们下车之后就往里走,刚进前院,我们就看到了三爷和李闯。 李闯看到我们之后就挥着手喊:“虎子,老陈,这边了。尸老板客人颇多,特意让我在这里迎接你们呢。” 虎子说:“你迎接管个屁用,客人颇多,我和老陈就不是客人了吗?” 三爷说:“你们这点身价就别那么多事儿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心里没点谱儿。你俩接下来就跟着我好了。少说,多看,大人说话,你们别插嘴。” 虎子说:“得嘞,都听您的。” 三爷带着我们三个小朋友穿过了前院就到了后院,在后院里站着很多人。男的西装革履,女人穿的就很多款式了,有的是连衣长裙,有的是旗袍,还有的是一身女性职业装。 衣服更是五颜六色,这和我们村里那些女人的黑白灰穿搭是完全不同风景。 三爷带着我们进来,他跟大家拱手打招呼,这些人也只是微微一笑,根本不把三爷当回事。看得出来,这里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至于是谁,其实我和虎子都不在乎。你爱谁谁,你尾巴大,扇你自己的屁股。你有钱,你自己花,你能给我一分还是二分? 不过接下来,所有人的目光被两个孩子给吸引了。 这两个孩子不大,刚刚会说话。不过路走的很稳,这俩孩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跑到了院子里那棵柿子树下的时候,一个孩子摔倒了大哭起来。这个孩子一哭,另外一个孩子也就哭了。 这一哭可就哄不好了,一直在旁边哭,声音尖锐。 这下大家都没有办法聊天了,孩子的家长就把孩子从后门带出去了,到了后面的街上。 到了街上,这孩子就不哭了,但是只要是回来,进了门就哭。 这时候就有人说着宅子不太对,猜疑宅子风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今天来的人里面有很多风水师。他们聚在一起研究起这个宅子的风水来了。 李闯小声说:“这些人公开身份是风水师,实际上里面还混杂着倒斗将军和摸金校尉。你们知道什么是倒斗将军和摸金校尉吗?” 我和虎子都摇摇头。 李闯说:“就是盗墓的。当年曹操缺少军饷,就专门成立了这么一支部队,最大的官叫倒斗中郎将,下面设有摸金校尉。传承至今,等级分明。倒斗将军是这行最高的职称,在业内颇受尊重。也就是这些人,是有真本事的。” 李闯这么一说,我也对这宅子感兴趣了。我独自一人在这后院走了个来回,然后对照《入地眼》里所学所悟,我一眼就看出来,这宅子完全符合阴宅的特征。 正所谓是,穴观动静生死:穴中隐隐始为生,脉小微微是正形。隐隐隆隆方是穴,粗粗蠢蠢死无情。 看那柿子树下微微隆起,周遭房屋有阴山的特征,书中有云:入山寻水口,看穴观名堂。名堂管初代,福祸随他之。 这宅子建的是阳宅,但是经过多年之后,应该是在那柿子树下埋着一个孕妇的原因,逐渐养成了阴宅。 那孩子不哭才怪呢。而且,此时那孕妇肚子里的孩子,凝聚了周遭的阴气,多年之后,开始尸变了。也就是说,那孩子成了一个血葫芦。 我现在脑袋里全是《入地眼》里的图画和文字,和这里完全能对应起来。这里就是一个破军夹煞局。 第7章 破军夹煞 这时候,开始有人拿着罗盘在院子里四处走动了,有人开始掐指演算,还有萨满巫师开始摆上案子,跳起了大神来。 大家都知道这宅子一定是有问题的,都在用自己的办法寻找问题的根源。 终于,尸影从屋子里出来了,她出来后笑着说:“我买这宅子的时候,就听周围说着宅子不干净。刚好今天各路高手都来了,谁要是能帮我解决了这个难题,我必有重谢!” 她这时候看向了一旁的一位三十几岁的男人,他样貌英俊,身材挺拔,气质脱俗,一看就是个有钱人。 尸影说:“胡将军,您可是这行的大拿,摸金校尉都唯你马首是瞻,您的分金定穴奇术也是大家公认的,您费费心,给看看这宅子问题出在哪里了?” 李闯说:“胡将军叫胡小军,祖上就是倒斗中郎将,世代传承,到了这一辈那将军令就传到了他的手里了。这胡爷还是很有本事的,摸金校尉都听他的。” 我点点头说:“那还是很厉害。” 我在心里想,那么他应该能看透这个破军夹煞局。 胡将军这时候点点头说:“这宅子冲了煞了,只要在这后院中间修上一个影壁,问题迎刃而解。” 修影壁的确能解决问题,能把煞气压在柿子树下,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那成了血葫芦的婴儿还是没有解决。 胡将军一笑说:“现在可以先抬一块屏风摆在院子中间。” 尸影让人搬了一道屏风摆在了院子里。果然,那俩孩子再次从后门进来之后,不哭了。 顿时,众人开始捧臭脚了。 有人说:“胡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胡将军,神了!” “是啊,胡将军果然长了一双看穿阴阳的神眼。” “早就听说胡将军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 胡将军对着大家拱手,笑着说:“都是虚名,不足挂齿。能替尸老板解决难题,是我的荣幸。” 三爷这时候说:“胡将军真的太厉害了,不服不行啊!”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大家声音小下来之后,我说了句:“看的好像不太对啊!” 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我也就是想帮个忙。我只是个乡下来的小子,没有那么多的城府。 三爷听了之后,顿时瞪了我一眼,说:“别胡说,你懂啥!” 我说:“我就是实话实说,胡将军根本就全看错了。这宅子不是冲了煞,而是一个破军夹煞,这煞气就在这院子里了。” 三爷喊道:“住嘴,胡将军你也敢质疑,你算哪根葱!” 我说:“我只是想帮忙,我就是这么一说。” 顿时,有人指着我说:“你算什么东西,胡将军怎么可能看错。” “你说胡将军看错了,你想出名想疯了。” 虎子小声在我耳边说:“老陈,你啥情况啊!” 我小声说:“没事。” 胡将军这时候呵呵笑了,说:“大家静一静,小朋友有自己的见解,就让小朋友说说嘛。要给小朋友机会才行。我倒是想听听,我错在哪里了。” 胡将军这时候到了我的身前,看着我说:“你说说,我错在哪里了。” 这时候突然出来一个穿着白衬衣,过膝裙的女人。她看着我呵呵一笑,随后说:“你是潘家园三爷的人?” 三爷说:“孩子小,不懂事。白姐,您多担待。” 这位白姐这时候看着我笑了,说:“质疑长辈可以,但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说胡将军错了,可以。但是不能坏了规矩。” 我说:“啥规矩?” 白姐用手撩了撩自己的长发,说:“你说出你的观点,要是最后证明你错了,你就要跪在地上,给胡将军磕三个响头,承认错误。” 我说:“要是我对了呢?” 白姐说:“你对了,算你小子有一号,今后大家都认识你了。” 虎子一听乐了,说:“我们稀罕你们认识我们,干脆这样好了,老陈错了,老陈磕头。要是老陈对了,你磕头。” “我磕头,知道我是谁吗?” 虎子说:“我管你是谁,你要是没尿儿,就别出来拔横。你想巴结胡将军,就要付出点什么,想空手套白狼,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白姐看看胡将军,胡将军在那边点点头,一笑说:“行,要是我看错了,白皙小姐就给你们磕头。不过我不会看错的。” 虎子看看我,在我耳边小声说:“老陈,别怕,大不了磕头嘛,又不要钱。”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磕头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又不要钱又不要命的,我刚好试试我的《入地眼》灵不灵。 我看着胡将军说:“那可不一定,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这次你真的看错了。” 有人哼了一声说:“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哪里是不自量力,分明就是哗众取宠。” …… 等这帮人说完了,我说:“胡将军,你先说。” 我和虎子的想法是一致的,那就是,无产阶级能失去的只有脚上的锁链。 我们只是两个毛头小子,无名无分的,才不在乎荣辱得失。即便是这次输了,无非就是跪下给胡将军磕三个头而已。 我和虎子都是从村里出来的庄稼人,受穷挨饿都经历过,甚至从来没喝过城里的自来水。也不知道要喝凉白开,不管冬夏,总是用水瓢从水缸里舀水就喝。 为了几块红薯,我能把门口一堆粪送给别人。为了一口吃的,我能端着瓢站在别人家炕沿下说尽小话,只要能借给我一瓢白面,让我磕头也没问题。 现在这点事,在别人看来是面子问题,是很严重的大事。但是在我看来,能吃饱穿暖才是最大的事情,面子一文不值,里子才最重要。 我让胡小军先说,胡小军听了之后笑了,说:“我先说可以,我最担心的是,我说完了,你照猫画虎。” 我说:“要是我和你说的一样,算我输。” 有好事之徒又指着我说:“简直太狂了。” “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胡小军伸出手来,让大家不要说话了。随后他点点头,看着我不屑地一笑说:“好,我今天就和你较这个真儿了。我先说。” 他这时候一指东方,娓娓道来:“这宅子的问题出在东面,这东面是一条小河,有青龙之势。但是一旦你出去看看,你就明白,这河水污浊,里面扔了大量的动物尸体,有小猪崽子,有狗崽子,还有猫。最关键的,这河滩里埋了很多死去的婴儿。凡是有孩子死了,都会来这里埋。所以,这里的煞气越来越重,青龙冲煞,正对着这宅子。两个办法解决,第一种最好的办法就是这东边的大墙要加高,但是这大墙加高,势必离着房檐太近了,这就是以次为主了,不吉利。所以只能用第二种办法,那就是在院子里修一道影壁。挡煞。效果大家都看到了,立竿见影。” 这番话一说出来,大家纷纷鼓掌。 “好啊,太精彩了。” “佩服,简直就是精辟。” “我行走江湖数十年,也没能看穿这青龙煞。惭愧啊!” “是啊,我怎么也没想到是因为那条河。” ……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尤其是那些女人,都对着胡小军露出了异样的眼神。 那个叫白皙的女人,这时候到了我身前,说:“弟弟,你说说。” 我点点头说:“我没出去看,也不知道东边有这么一条河。” 白皙说:“这么说,你是认输了吗?” 说完,她咯咯地笑了起来。一边笑,身体和头发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她又说:“弟弟,你要是认输,就乖乖跪下磕头。” 我说:“我虽然没看那条河,但是这宅子和那条河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东边的院墙足够高了,青龙煞是水煞,不可能跨过那么高一道墙的,那墙有三米来高了,怎么可能进的来。这院子的煞,是破军夹煞。” 我看着四周说:“堂中最要象窝,穴后须防仰瓦。更看前官后鬼,便知结穴虚花。” 白皙这时候死死地看着我说:“什么意思?” 胡小军说:“你的意思是,这里有穴?不可能,这阳宅之内怎么会有。平洋须得水,山谷要藏风,莫把水为定穴。” 我说:“我能断言这宅子内有穴,而且我还知道,这穴里埋着的是一尸两命。两个孩子之所以哭,是感受到了里面的煞气。里面的婴儿成了血葫芦了。要想这宅子安宁,需要把这血葫芦拉出来,一把火烧了。” 白皙顿时呵呵笑了,说:“开什么玩笑,能看出来有穴已经实属不易,你能看出穴里埋了个孕妇?还能看出来孕妇肚子里的婴儿成了血葫芦。我是闻所未闻。要是你真的看准了,我还真的要给你磕三个头了。” 我信誓旦旦,把话说的很满。众人虽然有质疑,但是也都被我说傻了。一个个直目瞪眼看着我。 有人说:“口说无凭,你能告诉我,穴在何处吗?” 我这时候看着胡小军说:“胡将军,你看穴在何处呢?” 胡小军这时候脸一阵红,一阵白。 对我来说,这是再小的一件事,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件事非同小可。要是他在这里折了面子,而且是被我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给赢了,那对他来说就是极大的侮辱。 胡小军说:“没有穴,你不要故布疑阵了。我不会上你的当。” 虎子这时候突然站了出来,说:“要是有呢?胡将军,我们打个赌。要是我们赢了,你把将军令交出来。” 尸影这时候趴在了胡小军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随后她说:“要是你们输了呢?” 第8章 开棺验尸 “要是你们输了,我要你们说出一个秘密!”尸影随即连忙说道。 我说:“什么秘密?” 尸影说:“你们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什么。” 我和虎子交换了一个眼神,虎子随后拉着我到了一旁,小声说:“老陈,他们是想知道那块牌子的来历。明摆着,他们是想去盗墓。你想想,一块牌子就价值一万美刀,要是找到大墓,那里面的价值难以估量啊!” 我嗯了一声说:“我知道。” 虎子说:“老陈,你有把握赢吗?” 我这时候趴在了虎子耳边说:“我没把握啊,那本书我就看了三天,这是我第一次试验。我也不知道灵不灵,但是我感觉八九不离十。对了,你要他将军令有啥用啊?” 虎子说:“没啥用,我就是好奇,也许那东西能值几个钱啊!到时候他肯定不乐意给,会和我们讨价还价,我们可以敲他一笔。那可是祖传的令牌,他不敢输给我们的。” 我到现在才算是明白了,虎子是想讹一笔。不过这胡小军和尸影都不是傻子,提出来要我们说出秘密。现在我仔细想想,这大墓应该就在大龙沟上面了,顺着河道往上走,一定能找到的。 现在是骑虎难下,不答应也要答应了。要是这时候退缩,即便是赢了也会被大家当成怂包。 我和虎子一商量,干脆就决定答应了。管他那么多呢,反正我俩也不打算去盗墓,那个秘密告诉他们也无所谓。 我和虎子转身回来的时候,白皙在一旁笑着说:“怕了?” 三爷也过来说:“两个小辈不知道天高地厚,白姐,不要放在心上。” 白皙说:“三爷,你这俩小辈可真的是头铁啊,敢这么和我叫板的人不多了。” 三爷说:“您多担待,小孩子不懂事。” 我看着三爷一笑说:“三爷,没必要和他们说小话,我答应了。将军令赌我的那个秘密,就这么定了。” 众人听了之后一片哗然,从大家的言谈中我感觉得到,这将军令非同小可。 胡小军这时候拿着一个罗盘,在院子里走了个来回,他把罗盘收了,说:“这宅子里不可能有穴,小子,你指给我看,穴在哪里了。” 胡小军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些怀疑自己了。他拿着罗盘走了一圈,要是有穴,他的罗盘一定有反应的。但是他一口咬定没有穴,难道是我看错了?这《入地眼》难道不灵? 算了,豁出去了,现在想下驴也找不到台阶了。 我抬手一指说:“穴就在柿子树下,挖之前准备两个铁钩子,点上一堆火,别让那血葫芦伤到人。里面有棺,开棺之后,立即勾住那血葫芦,架在火上烧成灰。” 胡小军这时候笑了,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柿子树下不可能有穴,你看错了。” 虎子说:“叽叽歪歪说那么多干啥,挖开看看就知道了。” 尸影这时候对身边一个小伙子小声说了几句,很快,小伙子带来了几个大汉,拿着铁锹过来就准备开挖。 我说:“准备好铁钩子和一堆火。别到时候乱了分寸。” 尸影点点头说:“已经在准备了,老陈,要是这次你看对了,我服你!” 白皙也说:“姓陈的,我还真的不信你能看这么准,这么多大家都没看出来这里有穴,你就看出来了?” 我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白皙说:“可以,你狂。我看你怎么收场。这里有穴,简直不可思议。” 这边已经开挖了,挖了十几分钟之后,柿子树就放倒了。 同时,这边的钩子也做好了、钩子是用麻花钢做的,后面绑了一根竹竿子。在旁边点了一堆火。 尸影说:“老陈,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就看你灵不灵了。” 我这时候呵呵笑了,小声说:“不灵的话,我磕头,告诉你秘密就是了。” 尸影皱着眉,在我耳边小声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要是你不灵,我看你怎么走出这个院子。你麻烦大了知道吗?” 说心里话,我还真的没想那么多。 但是很快,那边的人挖到东西了。先是挖到了一块磨盘,这磨盘直径一米左右,只有上盘,压在这里了。这是我没看出来的,但是我意识到,这磨盘不会只有这一块。 我说:“穴有浅深之法,在于阴、阳、浮、沉四字。阳则气从下升,阴则气从上临。下升则气从棺底而起,上临则气从棺盖而入。棺盖入者葬于脉底,棺底起者葬于安上。沉则深,浮则浅,二者凭于生气。山高则深,山低则浅,南边气薄,气浮于上,宜浅;北边气厚,气沉于下,宜深。这磨盘为太阳,宜浅,下面是棺,棺下还有磨盘的下盘,是为太阴,宜深!” 我这番话一出来,虎子彻底听傻了,但是他最先反应过来,啪啪啪啪开始给我鼓掌。但是随声附和的人很少。 胡小军这时候也蒙了,说:“你的意思是,这磨盘下就是棺材了,是吗?” 我说:“还要挖三尺。” 胡小军一摆手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边的人开始挖了起来,几个壮汉很快就挖了三尺下去,大家都围了上去,聚精会神地伸着脖子看着。就听当的一声,铁锹挖到东西了。 这么一清理,没有清理出来棺材,而是清理出来一副红漆大板柜。 我说:“主人家买不起棺材,把家里的板柜腾出来了,装了这孕妇。这孕妇八成是难产而死的。” 这下,大家都不说话了,全部看着胡小军。胡小军这时候后知后觉,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为何我没有探查到这里有穴了。是那磨盘扰乱了我的罗盘。那磨盘在这里行太阳之气,把下面的阴气给阻挡了。” 虎子说:“马后炮的话就别说了。技不如人就要服输。” 胡小军说:“我承认看走眼了,但是我还是不相信,这小子能看穿里面葬的是个孕妇。” 别说是胡小军怀疑,就连我自己都怀疑这《入地眼》,难道葬的是个孕妇也能体现出来吗? 只能拭目以待了。 两个壮汉在一旁准备好,这边就开始清理周围的土石了。清理出来之后,准备开棺验尸。 第9章 傲慢的倒斗将军 板柜也就两寸后的板子,年代久远,板子已经腐朽。几下就把这板柜的盖子给撬开了。这板柜这么一撬开,顿时一股阴气涌了出来,在周围的人们都感觉到了寒冷。 这时候已经是五月底了,天气虽然不是很热,但是这样的冷气还是很少见的。就像是进了一个山洞的感觉。 板柜的盖子掀开的瞬间,大家看到的是一具已经白骨化的尸体,身上的换衣服也破破烂烂,并没有看到有婴儿血葫芦。 胡小军这时候呵呵笑着说:“你说的婴儿血葫芦呢?” 我心说完了,难道我看错了。我凑过去看了下,虽然没有婴儿血葫芦,但是很明显,从衣服来看,这死去的是个孕妇。她的衣服腹部异常宽大。 我拿过来钩子,将衣服勾起来,说:“这是孕妇。” 胡小军说:“但是你说的血葫芦呢?小子,我看你是看走眼了。” 我现在真的不觉得我是看走眼了,要是没有血葫芦,那俩孩子哭个什么劲呢。 也就是这时候,那俩孩子在后面又哇哇大哭了起来。 我死死地盯着尸体,这尸体竟然突然动了一下。这已经白骨化的尸体动了下,就说明是有外力的。很明显,这外力在尸体下面。那血葫芦就藏在尸体下面。 我对另外一个拿着钩子的人说:“注意点。” 这是个很精明能干的人,同时也非常强壮。他胳膊上的肌肉高高耸起,应该是个练家子。他朝着我点点头,很坚定地看着板柜里的尸体。 我用钩子勾住了这白骨化的尸体,然后慢慢地将尸体翻转过来。这一过来,顿时在下面就看到一个青皮小孩儿,一头黄毛,眼睛血红,满嘴獠牙。他愣是在板柜下面开了一个洞,就藏在下面的洞里。 这一见到天日,他慌了神,猛地就窜出来,那哥们儿手疾眼快,直接就挥动钩子,直接就勾住了这青皮小孩儿的脖子。这小孩儿在钩子上惨叫起来,流出来的都是黑血。 大家顿时吓得往后闪开,这哥们儿将竹竿子一转,就把这青皮小孩儿架到了火上,烧得吱吱响。这青皮小孩儿挣扎了一会儿,忽然忽地一下烧了起来,也就是片刻,就化成了黑灰,从钩子上脱落下去到了火堆里。 而我这时候看着这青皮血葫芦挖出来的洞,在下面,正是那块磨盘的下盘。 我指着说:“上面是太阳,下面是太阴,刚好封住了这血葫芦。让它逃不出去。当初布置下这阴阳局的也是一个高手。” 尸影点点头说:“没错,这难产死的孕妇,怨气很重,心有不甘,死后很容易成煞。上有太阳,下有太阴,震住了这婴儿煞。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你怎么看穿的呢?这穴深埋地下,有太阴太阳上下夹着,凭着一双肉眼能看到穴内细节,简直令我大开眼界。” 我嘿嘿一笑,用手闹闹头皮说:“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再看胡小军和白皙,脸色都很不好。 虎子这时候看着胡小军说:“胡将军,愿赌服输。还有白姐,你这头啥时候磕啊?” 白皙哼了一声说:“磕头是一定要磕的,但不是现在。” 虎子笑着说:“难不成你要嫁给老陈,和老陈拜堂的时候磕头啊。那就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了哈哈哈哈……” 众人顿时也都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白皙的脸羞得通红,一跺脚,哼一声,转过身去走掉了。 三爷站了出来,笑着对胡小军说:“胡将军,大家都看着呢。愿赌服输,你这将军令是不是得拿出来了?” 我突然发现,三爷这人还是很讲道义的。同时,他对这胡小军似乎颇有意见。这么多人,就他出来开言,胡小军一定讨厌死他了。 胡小军这时候笑着说:“好说,愿赌服输。只是这将军令不在我身上,改天我会亲自送去给这位小兄弟的。” 摆明了,这是要赖账啊!改日,那指不定改到哪一日去了。 三爷呵呵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笑到最后,他摇摇头说:“看来胡家后继无人了啊!” 胡小军顿时怒目圆瞠,呵斥道:“三爷,您什么意思?” 三爷说:“我什么意思大家心里都清楚,你也别装糊涂了。世人皆知,倒斗中郎将胡家世代传承,将军令从不离身。号令四方摸金符,四块摸金符分青龙符,白虎符,朱雀符,玄武符。这将军令实际上也是四块摸金符的主符,四块摸金符和将军令是能符合在一起的,严丝合缝。你说没带在身上,也好,那你说在什么地方,我这小兄弟什么时候能取到手呢?” 胡小军这时候看着三爷呵呵笑了,说:“三爷,你别太过分。在四九城混,保不齐你就遇到什么难处。” 三爷也笑了:“看来是想赖账啊,倒斗中郎将,胡家,不过如此。徒有虚名罢了。” 三爷算是彻底捏住这胡小军的痛处了,现在众目睽睽,大家都知道这胡小军想赖账。 无奈三爷始终追着不放,胡小军痛苦不堪。 实际上,这将军令我也没有什么得到的必要,我也不指望得到。 刚才的事情我也不是为了面子,更不是为了赌气,只是想试试祖母留下来的这本书,它到底灵不灵。 现在看来,这书不仅是灵那么简单了,真的就像是有一只眼睛钻到地下,把地下的事情看得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就是“入地眼”。 三爷能这么据理力争,是我没想到的。 虎子这人平时虽然看起来嘻嘻哈哈,但是脾气不好,他瞪圆了眼睛说:“胡小军,你说这么多有意思吗?将军令在哪里,我这就和你去拿。” 胡小军说:“怎么也要等尸老板的生日宴会结束才行。” 虎子说:“想赖账就明说,只要你现在说不想给,我和老陈就不要了。” 我说:“是啊胡小军,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只要说不想给,我们可以不要。” 胡小军的一张脸通红,他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他扭头看看周围,大家都很尴尬地看着他呢。 就在刚才,这胡小军信心满满,立下赌约。这转眼就要毁约,这叫什么事儿啊。中国人讲究的就是诚信二字,愿赌服输。正所谓是,人无信不立。 虎子这时候看向了尸影,说:“尸老板,你这交的都是什么朋友啊。不就是一块将军令么,至于的吗?刚才开始赌的时候,就没想过会输吗?” 尸影这时候咯咯一笑说:“胡将军又没说不给你们,只是说没带在身上。虎子,老陈,这样,我们去我书房谈谈。这个坑就麻烦大家给填上了。” 李闯这小子会来事儿,拿起板锹说:“交给我。” 三爷这时候到了我身边,趴在我耳边小声说:“能要到将军令最好,要不到,就开个天价。” 这胡小军能给吗?我对这件事是不报什么希望的。 随后三爷小声说:“将军令价值连城,不要轻易松口要钱。逼他一下,也许在尸老板面前磨不开面子,就把东西给你们了。” 我看看三爷,点点头。三爷用手捻了捻自己的那一撮毛,也点点头。 我们跟着尸影朝着一旁的厢房走去,胡小军也跟了过去。 尸影带着我们进了书房,进去之后,尸影就关了门。书房里点着香,贴着墙全是书柜,书柜上摆满了书,我扫了一眼,大多是历史书,和一些杂记。 尸影先招待我们坐在了沙发里,给我们泡了咖啡,这玩意苦中有甜,很腻,喝不习惯。 胡小军倒是滋溜滋溜喝得很顺口。 一直到了这时候,这胡小军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把祖宗都给输了吗?你怎么就不能放下身段给我们道个歉呢? 说心里话,这件事只要道个歉,再给我们一笔钱,这事儿就过去了。 偏偏他就是这么傲慢。 看他的德行,把我的气也给惹上来了。心说我看你能狂多久,你要是不把将军令给我,我就满世界宣扬你胡小军赖账,看你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 第10章 一本宝书 尸影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里,她将二郎腿翘起来,说:“这件事因我而起,我给大家道个歉。” 虎子笑着说:“不必,我们要是输了的话,我们知道的秘密也该说出来了?这头也该磕了!要是我们输了,尸老板,你还会给大家道歉吗?” 虎子说的是实话,要是我们输了,尸影绝对不会请我们到书房喝茶的。这里面存在着很多的不公平。 我说:“其实我们心知肚明,胡将军的将军令就在身上,只是不想给罢了。” 胡小军这时候把咖啡杯子往茶几上一放,身体往后一靠,把二郎腿翘了起来,说:“你们要将军令有什么用?将军令是我胡家的传承,怎么可能轻易就给你们?你们无非就是想要点钱,说,开个价。” 这话可是把我和虎子都激怒了,我们是喜欢钱,但是现在我们还没到唯利是图的地步呢。我们有十万存款,我们还有一个书店,每天都有进账,豆浆油条,包子混沌,东来顺涮羊肉,全聚德的烤鸭,我们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我这时候盯着胡小军的眼睛说:“你在侮辱我们?” 胡小军不屑地呵呵一笑,说:“我侮辱你们?也不看看你俩是啥货,你俩还不够资格让我侮辱。我能坐在这里和你们谈,已经是给足你们面子了,你们应该感到荣幸。今天我给足了你们面子,也希望你们能不要太为难我。山不转水转,你们还年轻。” 这话可是把我气得啊,这要是在我们村的话,我应该就抡起拳头打人了。 虎子也是气得大喘气,他哼了一声说:“你还真够无赖的,既然这样,也没啥好谈的了。胡小军,我们走着瞧好了。” 虎子看着我说:“老陈,我们走。” 我和虎子站了起来,抬腿就走。 尸影这时候也站了起来,伸出胳膊拦着我俩说:“急什么,我们坐下慢慢谈。” 尸影是很想在这里解决掉这件事的,我知道,尸影失算了。 她实在是没想到胡小军会输,她在这件事里,也是有责任的。要不是她的鼓动,胡小军也许不会拿将军令来赌。一定是她和胡小军说了契丹公主镇魂牌的事情。他们才起了贪念。 我看着尸影说:“你也算是这次赌约的见证人了。当初说好的,我赢了,将军令给我。我输了,秘密给你们。外面那么多人都听着的,这事儿假不了。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胡将军,竟然如此厚颜无耻。” 尸影说:“将军令对胡家事关重大。” 我说:“那就不要拿来赌嘛。无非就是觉得自己不会输。既然这么自大,自负,就要为自己的错误承担后果,不然还算什么男人。” 虎子哼了一声,说:“老陈,你和他们讲什么道理?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的道理人家不想听,你喊破嗓子人家也听不到。” 我和虎子起身就走,尸影想拦着拦也没拦住。 我俩出了书房的时候,外面的人都站在院子里看着我们这边呢。 我这时候举起双臂大声说:“诸位听我说,胡小军想赖账,大家恐怕会对胡将军失望了。大家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愿赌不服输。这个胡小军竟然想用钱收买我们,我呸!” 三爷哈哈笑着说:“胡家人不过如此,我看以后摸金校尉也没必要听命行事了。事实就是,这将军令已经是我这小兄弟陈原的了,胡小军拿着别人的将军令不还,是为贼!” 众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都有一杆秤的。我知道,正义的天平一定是朝着我们这边倾斜的。正所谓是,公道自在人心。 三爷这么一喊,屋子里的胡小军有点扛不住了,他出来之后大声说:“谁说我不给了?只是东西不在身上。” 三爷说:“东西在何处?什么时候能送到我这小兄弟的府上呢?胡小军,你家就在西直门,你开着你的小轿车,跑个来回用不了一小时。你能给个准信儿吗?” 胡小军说:“三爷,这是我和这位小老弟的事情,你还是少操点心。操心多了不经老。我还想给你去过六十大寿呢。您要是还这么操心,我担心您活不过五十五了。” 三爷摆着手一笑说:“现在新社会了,你唬不住我。胡小军,我送你一句话,好自为之!” 随后他朝着尸影一抱拳说:“尸老板,我先走一步了。告辞!” 三爷转身就走,李闯在后面屁颠儿屁颠儿跟着就朝着前院走了。 我这时候几乎能肯定,三爷和胡家有仇! 虎子看着我说:“老陈,我们也走。这次也算是长见识了,本以为这些上流人士多是慷慨之士,想不到这里面也藏着一些厚颜无耻之人。” 我对着大家抱拳说:“大家给我做个证,同时,也把这件事传播出去。让大家都知道,将军令是我陈原所有。从今天开始,四方摸金校尉不必听胡家的了。当然,也没有必要听我的,他们从现在开始,自由了。” 说完,我和虎子也朝着前院走了过去,穿过前院,出来上了我们的大挎子,虎子一按电钮,这挎子突突突就启动了起来。 我们一路就回了我们的书店,打开门板窗板之后,正式开业。 我和虎子进了屋子,互相看着对方,哈哈大笑了起来。 虎子说:“老陈,你是没看到胡小军那张脸,真难看啊!” 我说:“他是活该,谁叫他装大尾巴狼的。” 我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心里清楚,这胡小军可不是装大尾巴狼,他是想知道那块契丹公主的镇魂牌的来路。很明显,这要是能摸到大墓,那就是一件惊天的大买卖。 这场赌局的赌注是公平的,他不吃亏。 尸影和胡小军应该是一条线上的,他们千方百计想得到我们嘴里的秘密,就是想去摸金倒斗。 我俩此时的气也都消了,我们也心知肚明,胡小军是绝对不会把将军令给我们的,我们也不指望了。相反,我俩都觉得今天特别露面,特别长面子。估计今后在四九城,我俩也算是有一号了。 虎子竖着大拇指说:“老陈,你真神了。你爷给你留下那本书,简直就是天书啊,不,应该叫地书。那地下面埋着的东西,你竟然能看的清清楚楚的!真牛!” 我这时候想起来那本书来,立即进了屋子,从枕头下面把书拽了出来,然后给书包了书皮。寻思着藏哪里合适呢? 我和虎子都意识到了这东西的价值,但是在屋子里来回走,也没能找到一个藏书的地方。虎子说:“去供销大厦,我们去买个保险柜。” 我说:“买保险柜需要用票吗?” 虎子挠着头说:“没听说有保险柜票啊,这东西不是稀缺物资。” 我拿着这本《入地眼》,想起了我的祖父来。想起了家族兴衰,不由得唏嘘起来。我对虎子说:“虎子,我和你说说这本书的来历。” 第11章 家族兴衰 我的祖父叫陈俊儒,是个瘸子。 那时候日本鬼子刚刚进了北平城,我们昌黎县归唐山地区管辖(后来划到qhd了),是连接华北和东北的咽喉,所以鬼子在这里有很多的军营。陈俊儒于是就赶着他的骡子车,给这些军营的鬼子送酒。 陈俊儒二十来岁就很有经商头脑,但是他错误地预判了小鬼子的智商,他觉得日本鬼子头脑不一定比自己灵光,于是开始往酒里面兑水,一开始少兑,然后逐渐加量。 终于有一天,他被鬼子请去喝茶了,被打了无数的大嘴巴,打得满嘴丫子冒血,把一张脸打成了紫茄子。 鬼子把他放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这大冬天的又冷又饿,又挨了打,心里憋屈把车停在了路边呜呜哭了起来。 越哭越伤心,刚好想起来大衣口袋里有一瓶好酒。这瓶酒是想着回去孝敬村里二老姑子(当地管没出嫁的姑娘叫老姑子)的,这二老姑子是着名的媒婆,陈俊儒打算让她给自己介绍个媳妇。 他打开这瓶酒就开始灌,灌了两口,这身体就暖了不少,心情也好了一些,他把车闸一松,就开始往回走。陈俊儒不胜酒力,很快迷迷糊糊就倒在大车上睡着了。 他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这大骡子把自己拉哪里来了,只是看到一栋大门楼,门楼两边挂着两个大灯笼。陈俊儒心说这家可是比当地最大的地主老郭家还要气派。到底这是哪里啊? 陈俊儒走南闯北,在整个唐山地区,他也没见过这么气派的大门楼。他喃喃:“这废物玩意,把我拉哪里来了?” 骡子这牲口是驴和马的混血,体型很大,但是有个缺点,没有繁殖能力。所以陈俊儒一直管自己的这头大骡子叫废物玩意。 他拿出怀表看看,刚好夜里十二点,他这时候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心说我找个大车店先住下再说。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干脆就下了车,一瘸一拐到了门前敲门。很快来了一个老娘子,满头白发,开门后就抓着陈俊儒的手说:“这孩子,手冰凉,快进来喝口热水。” 老娘子拉着陈俊儒就往里走。 这大院子才叫一个气派,中间青砖铺路,两边是两排整齐的厢房。奇怪的是,这些厢房只有门没有窗户。足足走了有二百米,才算是进了正房大厅。 陈俊儒一肚子委屈,进了屋子刚捧上热水就又嗒嗒掉眼泪。 老娘子问他哭啥,他就把送酒挨了鬼子揍的事情说了一遍。老娘子呵呵笑着说:“谁叫你给人掺水的?好了别哭了,瞧瞧这孩子委屈的。大奶给你做一碗疙瘩汤,喝完了你就回家去。” 老娘子去做疙瘩汤了,陈俊儒就在屋子里走动,开始的时候看到墙上有很多字画,字画看完了,看到屋子里摆了很多的瓷器和金银器,就连面前的灯座都是金的。 很快,老娘子出来,捧着一大碗疙瘩汤。就连装着疙瘩汤的碗都是金的,吃疙瘩汤的勺子也是金的。陈俊儒这一碗疙瘩汤还没喝完,就听到里屋有人喊了句:“家里来人了?” 这是个老头的声音,很快,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头子从后面出来了,看到陈俊儒后,说:“这孩子中。” 老娘子说:“这孩子中吗?我看这孩子是个瘸子。” 老头子说:“腿瘸不妨事,这孩子心不瘸。我说中就中。” 陈俊儒不知道这老头子和老娘子在说啥,心说啥中不中的?他问老娘子这里是啥地方,附近哪里有大车店。老娘子说:“你也别找大车店了,你就住我这里。这是山里,出山的路可不好走,天亮再回去。” 没等陈俊儒答应,这老娘子就开始给陈俊儒收拾屋子去了。片刻之后,老娘子出来,带着陈俊儒去了房间里。崭新的炕席,崭新的铺盖还有着香气呢。不过这屋子的门、窗户和炕沿都是红色的,怎么看怎么别扭。 陈俊儒当时就想,谁家门窗和炕沿涂成大红色的啊,这有钱人家的老爷奶奶品味真的和我们不一样。 屋子里的大板柜上摆着两个大胆瓶,胆瓶里插着鸡毛掸子。鸡毛掸子的握柄闪闪发光,像是金的。 在两个大胆瓶之间,摆着一面铜镜。老娘子走后,陈俊儒上前用手一拿,才知道这哪里是铜镜啊,分明就是金的啊!陈俊儒站在金镜子前面照自己,怎么照就是照不到自己的脸。心说是不是我喝多了眼花了啊! 照不到自己的脸干脆就不照了,放下镜子回到了炕上倒下就睡。迷迷糊糊还没睡着,老娘子又进来了,竟然脱鞋上了炕,把陈俊儒唤起来。 陈俊儒问老娘子还有啥嘱咐的,老娘子说自己有个孙女叫郭志兰,大脸盘,大胸脯,大屁股,能生儿子。就是一脸麻子,想介绍给陈俊儒问他乐意不。 陈俊儒心说这是求之不得啊,本来自己是个瘸子,能娶上媳妇就不错了,才不管麻子不麻子的,能生孩子就行。他就迫不及待想和姑娘见见面。 老娘子说还不是时候,然后给了陈俊儒一把梳子,说,到时候你就把梳子给姑娘,告诉她是她奶奶给她订的姻缘,她一准能答应。 这梳子一看就是好东西,通体乌黑,正面雕刻着一对鸳鸯,后面是一只嵌了金丝的凤凰。陈俊儒收好之后,问姑娘是不是没在这里,老娘子说姑娘在她爹妈那里,因为一脸麻子,爹妈嫌她丢人,不让见人。三天后五点蒙蒙亮,你就在东刁大胡同等着姑娘,把梳子给姑娘。 陈俊儒说:“大奶,早起五点多冷啊,姑娘那时候能在大胡同?” “听我的,去等着就是了。保准儿能等到。” 老娘子说完就下炕,陈俊儒看到那双鞋只有四寸长,这老娘子是个小脚,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 老娘子走后,陈俊儒就拿着梳子睡着了。 陈俊儒是被阳光晃醒了的,他睁开眼看看周围,竟然到了家门口。他坐起来挠挠头,心说我这是做了个梦啊。他把大车赶进了院子,然后卸车套,瘫痪在炕的老爹在屋子里骂他一晚上不回来干啥去了,是不是赌钱去了?还是去找哪个不正经的娘们儿了? 陈俊儒说:“我找啥娘们儿,我喝多了在车上睡了一宿。” “小兔崽子,你还学会喝酒了。” 陈俊儒冷得厉害,进屋之后就往炕头钻,把大衣一脱就钻进了被窝,缓过来之后就穿上大衣去喂牲口去了。回来之后想起来给爹买的烟纸还在大衣口袋里,伸手这么一摸,就呆住了。他把手慢慢拿出来,在手里的是一把乌木梳子。 …… 三天后陈俊儒准时在东刁坨大胡同等着姑娘,到了五点钟的时候,姑娘还没来,陈俊儒就多等了半个钟头,但是姑娘还没来。陈俊儒心说扯淡,我这是喝多了酒,从哪里顺来的一把梳子。忍不住喃喃:“算了,还是去找二老姑子靠谱。”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有女人说了句:“大哥,你有纸吗?” 陈俊儒身后就是个茅厕,突然一个女的说话,把陈俊儒吓一跳,但是回过神之后赶忙拿了草纸扔了进去。 里面女人出来的时候捂着肚子,弯着腰,围巾挡着脸,看不到样子,但是她笑嘻嘻说:“去我大姑家,走半路肚子疼,没带纸。怕是昨晚冻梨吃多了坏了肚子。” 这女的捂着肚子往前走,陈俊儒喊了句:“郭志兰!” 果然这女的停下了,转过身问:“你认得我?” 陈俊儒一瘸一拐上去,掏出梳子递过去,然后把那晚的事情说了一遍。这女的拿着梳子看了又看,说是奶奶的梳子。然后解开了围脖,露出了一张麻子脸。 陈俊儒就这么白捡了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也就是我的祖母。 我祖母当即就上了陈俊儒的大骡子车,让陈俊儒拉着她去了大姑家。大姑听了陈俊儒的话啧啧称奇。 陈俊儒这才明白过来,昨晚上是遇上鬼了。我祖母的爷爷奶奶已经死了八年了,坟地在东山的东大寺后身了。 这时候陈俊儒才知道,我祖母是老郭家的大小姐。 祖母是个旺夫的女人,自打陈俊儒成亲之后,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第二年的秋天我祖母生了我爹。不过我爹这人不喜欢做生意,他喜欢听评戏。从小就追着戏班子看戏,日本鬼子住在这里一点不影响他快乐的童年。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祖母在十几年后得了肺痨,她成了一个药罐子,这对陈俊儒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陈俊儒把家里的金条,金首饰,甚至土地都一点点卖掉了,换成了中药汤子灌进了我祖母的嘴里。但是祖母也只是熬了五年就吐血而亡了。 整理祖母遗物的时候,除了那把梳子,陈俊儒发现了一本《入地眼》。后来我拿这本书当小人书看的。 有一年腊月,下了一场没膝盖的大雪。陈俊儒从外面用大骡子车拉回来一个姑娘,直接就塞到我爹炕上了。这姑娘就是我母亲。 我母亲是被我姥姥从河南一路要饭带到这里的,眼看就要冻死饿死了,陈俊儒看到之后,就把我母亲带回来了。 隔年我母亲就生了我,生我的那年刚好原子弹爆炸,举国欢腾。所以陈俊儒给我起名字叫了个陈原。后来我问为啥没叫陈原子,他说听我祖母说过,一个字的名字高贵。 我爹是看不上我母亲的,他一直嫌弃她没有文化,叫花子出身,一个大字不识,不懂礼数。慢慢的我爹就开始对母亲冷暴力。 我爹在家一天啥也不干,除了赌钱喝酒就是听戏,要么就是找东刁老郭家一个不正经的女人乱搞。按照辈分,那女人还是我爹的堂姨,也就是我祖母的一个堂妹。这事儿搞得风言风语不成体统。 有一次,我爹被陈俊儒从那女人的被窝里抓回来狠狠打了一顿,他一赌气偷了家里私藏的一袋子大洋给了他的相好儿老姨,然后离家出走了。后来我爹给家里来了一封信,说是自己去参军了。再后来死在了老山前线成了烈士,军队派人送回来一个骨灰盒和一个军功章。 我爹的死对陈俊儒是一次毁灭性地打击。 那时候我都十几岁了。 我母亲生下我的时候才十六岁,守寡的时候也就是三十来岁。陈俊儒知道留也留不住。现在我母亲在我家养的又白又胖,水水灵灵小寡妇,惦记的人太多,整天来招来野男人串门子。一来二去搞得门风很不好。 陈俊儒管也管不了,经常和我母亲吵架,陈俊儒一想,干脆就把我母亲送去了ts市区的表舅爷那里,舅爷给我母亲找了个铁路工人,就这么嫁了。那铁路工人给了陈俊儒一笔彩礼,就再也没联系了。 从我记事起,陈俊儒都会在天不亮的时候背着粪箕子出去。用他的话说就是:庄稼佬,往前奔,不拾柴火就拣粪。他总是会在太阳出来的时候回来,那时候粪箕子已经满了。 在我十五岁的那年春天,陈俊儒背着粪箕子出去了,是被人用停放死人的排子抬回来的。 他从那天开始就疯疯癫癫,过了几天后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说那天出去之后,有个当兵的飞行员说带他坐飞机去找他儿子。他就跟着这个飞行员上了飞机,这飞机起飞之后一直就那么飞,越飞越高,后来看地面上的房子就像是火柴盒那么大了。 实际上,村里人发现他的时候,他坐在坟地里的死人排子上,在胡言乱语。 陈俊儒最后在这个世上的半年里,一直活得浑浑噩噩,给我讲了很多他的往事,尤其是反反复复讲他和祖母的婚事,讲那天晚上看到的两个老鬼。 陈俊儒最后一个月里不吃东西,脖子里肿了一个疙瘩,喝水都费劲了,在炕上熬了一个月,没拉也没尿,干干净净死在了我家的热炕上。 我整理遗物的时候,也就没啥值钱的东西了。留下来的两件东西就是那把梳子和那本《地理万山图》。一直到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本关于阴宅大墓的风水书。 我一般大的小伙伴儿有的去当兵了,有的去上学了。我必须养活自己,勉强上完了初中,然后跟着生产队去修河去了。 要不是陈俊儒那时候卖酒给鬼子,以后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我也不可能在修河的时候认识虎子,我更不可能来bj。这世上的事情啊,都是有因有果的。 第12章 玄武摸金符 我和虎子为了买保险柜去了供销大厦,在很多保险柜前面游走,小的只有四五十斤,大的有两百多斤。我和虎子选了个大的。供销社的人不帮我俩抬,我俩使出了吃奶的劲,才把这保险柜抬上了我们的三轮车。 拉回来之后,就放在我们卧室里了,将存折,户口本,一些现金和这本宝书都放在了里面。这心里才算是踏实了。我倒在床上说:“虎子,有钱的感觉,真他妈好啊!” 虎子嗯了一声说:“是啊,我再也不想回去滦县了。那他妈不是人过的日子。” 我说:“我也不回昌黎了,今后就在这里扎根儿了。” 正说着呢,就听到外面有摩托车的声音。 我俩起来,出来一看,是一辆木兰踏板车停在了我们的店前面。车上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三爷。 三爷从摩托车上下来,伸出手指着里面说:“进去说。” 我们进了屋子之后,三爷说:“关门。”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肃性。我去关了门,回来后,我说:“三爷,您是不是有啥吩咐?” 三爷坐下,然后一伸脖子,双手从脖子里摘下来一个皮绳,在皮绳上拴着一个羊角形状的东西。他把这个摘下来,套在了右手食指上,然后把手放在了桌子上,敲着桌子,发出当当当的声音。 三爷这时候嘿嘿一笑说:“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把手举起来,我仔细观看,这手指上的东西像是一个猫爪子,上面刻着的是一只被蛇缠绕的乌龟的阳刻图案。 我此时恍然大悟,说:“这是摸金符,玄武符。三爷,您是摸金校尉!这是玄武摸金符。” 这时候我彻底懂三爷为什么这么帮我了,他想要的,是自由。 三爷这时候看着我点点头说:“我就是摸金校尉,授得是北玄武的代传承。”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然后都坐在了三爷的对面。我们没有说话,而是等着三爷说话,我知道,三爷还有话要说。 三爷的手指一直在哒哒哒敲着桌子,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有十几秒之后,这手指突然停了下来。随后,他轻声说:“我的祖上叫杨诚,曾经是曹军麾下的一名摸金校尉,他的顶头上司就是胡小军的祖上,胡琳。他的军职是倒斗中郎将。在三国时期,这支部队规模很大,有三千余人,中郎将下面是四位摸金校尉,分为东南西北,在四方为充盈军库干着盗墓的事情。” 随后,三爷叹了口气,接着说:“后来曹丕称帝之后,这支部队就失去了原有的意义了。从三千多人,最后精简到只有三十多人。原因很简单,这胡琳是燕王曹宇的亲舅舅。曹丕对他极度不信任,逐渐剥夺了他的兵权。胡琳知道没有办法再在军队里混下去了,于是就拿出来了大量的钱财,分给了四位摸金校尉,让大家带着各自的手下各奔前程。四位摸金校尉深知胡琳宽厚仁义,立下誓言,摸金校尉传承后人,见到将军令如同见到父母,必将唯命是从。” 三爷的手指又在桌子上敲了起来,敲了十几下之后,停了。接着说:“时过境迁,一转眼就过了一千多年。这摸金符代代相传,最后传到了我的手里。但是我一直就没有拿出来示人,没有人知道我就是北玄武的摸金传人。我不习惯做别人的马前卒。想不到,机会就这么来了。” 虎子这时候哦了一声说:“我懂了。不过三爷,你和我们说这些做什么呢?” 三爷这时候呵呵一笑,他叹口气说:“我今年四十七岁了,前前后后娶了三个老婆,都不能给我生个一儿半女。这说明什么我心里清楚,是我的问题。我想,把这摸金符总要传下去,这个人我找到了。” 说着,三爷把摸金符摘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慢慢地推到了我的近前。他说:“这摸金符是陨铁打造,和将军令是一块料打造出来的。形状能伪造,但是材料是伪造不出来的。” 我说:“三爷,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三爷摇摇头说:“你必须收下。也只有你,能让摸金校尉摆脱被控制的命运。摸金校尉虽然有着一身本事,但是无奈,在分金定穴方面一无所知,受人牵制。而你不同,今天你让我大开眼界了,我今天算是彻底服了。” 他随后对着我一抱拳说:“陈原,你要是不收着这摸金符,我就只能把它带进棺材去了。” 我看着这摸金符犹豫,我知道拿了这摸金符意味着什么,这不仅是资产,也是责任。 虎子说:“老陈,你就收下。” 我点点头,伸手把摸金符拿了起来,然后套在了自己的食指上,我举着手指看看,这指符非常的锋利。 我把手慢慢地放在了桌子上,学着三爷的样子在桌子上敲了敲。然后用力往后一抓,竟然把桌子抓出一道沟槽来。这指符的锋利程度和材料的精度可见一斑。 三爷这时候呵呵笑了起来,他站了起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说:“我也算是对得起祖宗了,摸金校尉玄武一门,后继有人。” 说完,他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着就出去了,到了外面之后,骑上他的小摩托就离开了。 天黑之后,虎子和我把三轮车和大挎子弄进了后院,锁了后门。然后我俩把铺子关了板儿,锁了门,打算去馆子吃顿牛肉馅儿饺子。刚出门,远远就看到一辆桑塔纳轿车从远处开过来了,到了我们的书店门口就停下了。 其实不用猜都知道,来的是尸影。 我们这小胡同里,除了尸影会开这种轿车进来,一天也看不到一辆小轿车的。她没有下车,而是把车窗放下来了,把头伸出来对着我们一摆头说:“上车。” 虎子大大咧咧,过去趴在了窗户上说:“尸老板,我们就不上车了。你有话就直说,言简意赅。” 尸影说:“我饿了,一起去吃饭可以吗?” 虎子说:“行啊,今天我请客,去三联饺子馆儿吃牛肉大葱饺子。出胡同右转就是,你先过去,我们随后就到。” 尸影点点头,然后关上车窗,从前面十字路口掉头回来,先去了。 到了饺子馆,每个人点了半斤饺子。尸影吃不完,分给我和虎子不少。 这些天也吃出底儿了,饭量是一天比一天轻。半斤饺子足够我吃了。 在吃饺子的时候,尸影说:“老陈,虎子,我这次来还是为了胡将军的事情来的。这件事我想了下,让胡将军出五万块钱,这件事到此为止。” 我这时候正往碗里面倒醋呢,倒完了我把瓷壶放下,开始扒蒜。我一直就没说话。 虎子也不搭理尸影,低着头吃饺子。一边吃一边嘟囔,要是能准备点香油就完美了。 尸影说:“你们要是有什么要求,可以提。这件事总是要解决的,不是吗?” 我这时候还是低头吃饺子,一口一个,很快把盘子里的饺子全吃了。吃完了,我用手一擦嘴。尸影递过来一张纸巾,我接过来又擦了一遍嘴后,把纸巾扔在了桌子上。 尸影说:“老陈,虎子,胡将军答应给五万块钱,就是服软了。你们应该找个台阶下,不然这件事僵持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我说:“他不想给,我也不可能去他家找他要。他到底在怕什么?” 尸影这时候叹口气,随后深深吸入一口气,又呼出来。她坐直了,很认真地说:“还不是面子的问题。” 我摆着手说:“我看不是,我觉得他是怕摸金校尉真的不听他的话了,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是这个道理?” 尸影点点头说:“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你也不要把这个看的很重。毕竟摸金校尉离开胡家,也是什么事情都干不成。摸金校尉下墓摸金是好手,但是分金定穴,还是要靠胡家的。找不到大墓,摸金校尉还有什么用?” 虎子这时候笑了,说:“既然如此,还是算了。五万块钱还是让胡小军留着。这将军令,我们不会松口的。对了,还有那个白皙,麻烦你通知她一下,有空了来我店里,那三个头还没磕呢。” 尸影这时候哼了一声,把胳膊盘了起来,趾高气昂地说:“你们还是太年轻啊!有时候见到台阶就要下,要是太轴了,对你们自己也是伤害。你们要明白自己的身份,还要能认清自己的实力才行。和胡将军对着干,你们捞不到好果子吃的。” 我站了起来,看着尸影一笑说:“你这是威逼利诱来了一个全套服务啊,尸老板,看来我们是话不投机。” 我和虎子起身就出了饺子馆,头也不回地就回到了我们的书店。 第13章 文物学会 回到书店之后,虎子拿出脏衣服来,开始坐在屋子里的地上洗衣服。他坐在小板凳上,拿着脏衣服在搓衣板上酷嗤酷嗤揉着,揉出来很多泡沫。看得出来,虎子洗衣服是成手。 虎子说去供销大厦看到有卖小鸭牌洗衣机的,问我要不要买一台回来。一旦买回来,以后就有机器帮我们洗衣服了,我们只需要把衣服放进去,拎出来,拧几下拿出去晒就可以了。 其实我明白,我的钱其实就是虎子的钱。 要不是有虎子这么来回张罗,拿主意,我那牌子要是让我卖,别说一万美刀了,一万人民币都够戗能卖得上。所以,虎子要买啥我都必须支持。 洗完衣服,倒在床上之后,虎子哼了一声说:“老陈,胡小军看来是怕了我们了。我们要小心这家伙狗急跳墙,我们踩到他的狗尾巴了。” 我嗯了一声,说:“没啥好担心的,我们就是个开书店的而已,他还能怎么样?” 虎子点点头说:“说的也是啊!不过这个胡小军也够无赖的,当那么多人的面赌输了,还是照样赖账,他难道就真的不要脸了吗?” 我哼了一声,心说是啊,这胡小军也实在是够无赖了。 第二天中午,李闯给我们送来了两个请柬,是中华文物学会发来的邀请函。邀请我们去参加一个研讨会,并且邀请我和虎子入会。 李闯说:“这是三爷帮你们安排的,不过入会每年要交五百块钱会费才行。三爷嘱咐了,后天你们一定要去,这是个很有水准的会议。到时候会有很多圈内人都参加的,这次有很多文物展览,是个开眼界的好机会。” 虎子说:“胡小军去吗?” 李闯说:“肯定去啊,你们怕他了吗?” 虎子说:“那我们肯定也要去。我倒是看看他那张脸往哪里放,这家伙太傲慢了,我怎么就那么看不上这孙子呢。” 李闯这时候捂着肚子说:“虎子,老陈,我这肚子都抗议了。我这大老远跑来给你们办事,你们是不是也得安排安排我啊,喝酒就算了,我看胡同口开了一家保定驴肉火烧。干脆,我们就去喝羊汤,弄几个驴肉火烧尝尝鲜。” 虎子说:“得嘞,今儿咱么就去喝羊汤,吃保定府得驴肉火烧。” …… 书店的生意还行,说心里话,有这个书店的收入,我就知足了。 现在的生意是越来越好,每天都能收入二十以上,要知道,我和虎子去修河,一天就一块二毛八的工资。这里干一天,顶得上我俩修河干一个月的。 而且在这里风吹不到,日晒不到,不用扛着铁锹去劳苦奔波。我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天堂了。 所以,我非常感谢虎子能带我来这祖国的心脏。我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我心里一直想着要报答虎子的知遇之恩的。 开书店还有个好处,就是能接触很多的朋友。尤其是周围的很多喜欢看书的女同志,下班之后,都会来我们这里坐一坐,有的会在店里拿着一本书看上两个小时再回家,有的会把书租走,回家去看。 租书的都是不差钱的,差钱的都会在我们这里看。在我们店里看书是不收费的。 于是,店里的人气越来越旺,生意也就越来越好了。 我和虎子有个规划,那就是把后院也盖起来,改成一个读书的大厅,这样能容纳更多的人进来读书。现在最难受的就是这院子始终是别人的,我们要是盖起来了,五年后房东回来收房,我们岂不是白搞这个建筑了吗? 这天我们到了晚上十点才关的板儿,就这,还有两个朋友在这里读书舍不得走,还是被我们撵出去的。 第二天还要去参加三爷给安排的会,其实我对这个会没什么期待, 倒是虎子挺感兴趣的。 一大早,我和虎子就用粉笔在小黑板上写了个牌子:今日盘点! 这个意思就是今天不开张,看供销社每个周二都是这么写的,我们也就有样学样。 吃了早餐之后,虎子骑着挎子带着我先去了潘家园三爷的店里,到了的时候,三爷已经西装革履打扮好了,见到我们之后笑着说:“我们走。” 三爷骑上他的小摩托,在前面带路,我们在后面跟着。 三爷小摩托速度很慢,虎子骑车又很快,在后面很着急,一直在后面按喇叭催促三爷快点跑。 虎子把车开的飞快,超过去三爷之后,然后再慢下来,围着三爷转圈圈。三爷处乱不惊,以不变应万变,该咋骑他的小摩托还咋骑。 不过在十分钟之后,三爷还是不耐烦了,喊:“虎子,去白云观等我。” 虎子大喊一声:“得嘞!” 油门一拧,大挎子就窜了出去,同时,我俩嘴也不闲着,在车上嗷嗷喊叫了起来。 到了白云观大门口,我们就看到了门口挂着的横幅,上面写着:热烈祝贺中华文物学会召开交流大会。 还有一条横幅:中华文物学会欢迎社会各界朋友莅临交流。 虎子把车刚停下,一辆夏利轿车刚好就停在了我们的车旁。车门打开,白皙从里面伸出来一条大长腿,然后下了车。她把钥匙圈挂在了手指头上,晃着钥匙看着我们一笑说:“你们怎么来了?” 虎子说:“我们怎么就不能来?” 白皙说:“来这里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学会的会员,一种是接到了学会的邀请函。你们知道今天来的都是什么人吗?那都是全国文物界的权威,文物鉴定行业的泰斗。” 虎子这时候从口袋里拿出来邀请函,举着说:“白姐,你说的是这个吗?” 说完,虎子一笑,从挎子上跳下来。我也从挎斗里出来,接过来虎子分给我的邀请函,在白皙面前晃晃说:“白姐,我们一起进去。” 白皙哼了一声说:“走后门了。不然凭你们,也配!” 我说:“白姐,那三个头你准备啥时候磕啊!” 虎子笑着说:“老陈,白姐其实是看上你了,留着和你拜堂的时候磕呢。” 白皙切了一声说:“土包子,除非我瞎了眼。你们还是别做梦了,就算是世上只剩下你一个男的,我也不会选你们这号儿的。” 说完,她快速地大步先走了。 虎子一搂我肩膀说:“老陈,这婆子才够味儿啊!俗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我看白皙这妞儿还行。” 我摸着自己的下巴,心说这白皙还真的够味儿。不过我现在还真的对男女之间的事儿没啥渴望,是不是我这人有点太迟钝了啊!我给了虎子肩膀一拳,说:“想啥呢!” 随后,我俩也朝着大门口走去了。到了门口,有人在检查帖子,我俩把帖子递上去之后,那人看看我们,很明显,我俩的样子实在是不像参加这会议的。 我俩今天就穿了蓝色的制服裤子,白衬衣。根本就不像是来参加会议的,更像是生产队下地干活的。 进来之后是门房,进了门房就是前院,后面就是供奉着神的大殿。进来之后,有路标引导我们到了后院。这后院才是会议的活动场所。 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在互相问候。 我和虎子太不起眼了,进来之后根本没有人理我俩,我俩就靠在走廊里的柱子上,看着院子里这些人的表演。尤其是白皙,她到处游走,似乎她认识这里所有的人一样,见到谁都能聊上两句。 终于,有人喊了句:“胡将军来了。” 顿时,大家都把目光朝着来的方向聚集,我和虎子也看了过去。果然,胡小军和尸影在万众瞩目之下款款而来。他们两个都保持着微笑,雄赳赳,气昂昂,牛哄哄! 第14章 破格入会 胡小军西装革履,还戴了一个前进帽。 尸影连衣长裙,臂弯里挎着一个小皮包。 两个人并肩而来,众人见到之后,趋之若鹜,如蝇逐臭,如蚁附膻。 几乎所有人都围了过去,和两人攀谈,互相递送名片。 虎子一挑头说:“老陈,我俩啥时候是不是也需要印个名片啊。见到人也好发一发。” 我说:“咋印啊,开个小书店,连个电话都没有。据说装一部电话要三千多呢,还不如去打公用电话。” 虎子说:“我家有电话,是我爸单位给他装的。不过离我们太远,用起来不方便。三千多,还是算了,有这钱把后院都盖上了。” 我这时候捏着下巴说:“虎子,你说这个尸影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大家都这么喜欢她呢?” 虎子一笑说:“废话,那是财神爷。这尸老板在海外有很深的关系,凡是有好货想卖个好价的,都得找尸老板。” “你听谁说的?” “李闯听三爷说的。” 我和虎子正聊着呢,三爷从后面进来了。他进来的时候,正看到一团人在围着胡小军和尸影递名片呢。 他从旁边绕了过来,然后在院子里四处张望。 虎子在这边挥着手臂,三爷看到之后,用手一指我俩,小跑着就过来了,说:“跟我走,别看这种热闹了。都是一群不学无术之人。” 我笑着说:“三爷,我看过一本小说叫《孽海花》。好像是第二十七回有这么一句,‘白云观就是他纳贿的机关,高道士就是作恶的心腹,京外的官员哪个不趋之若鹜呢!’说的是不是这里?” 三爷听了之后看着我一笑说:“这京城还有第二个白云观吗?不过你记性可是不错,什么时候看的还记着呢?” 我说:“家里有几本祖母留下来的老书,一边蹲茅房随便看看。也不怎么的,现在突然就想起来了。” 三爷点点头,对着我说:“不简单,我就知道你不是凡人。” 三爷对着我俩一招手,我俩就跟着他往后面走了,在这白云观的后面左拐右拐,很快到了一栋青砖平房前面。 三爷上去敲门,开门的是个小姑娘,看起来十五六岁,见到三爷之后给三爷问安。三爷说:“会长在吗?” “在了,吩咐过了,三爷到了直接进去就行,不用传话了。”小姑娘闪着大眼睛说。 三爷带着我俩迈过高高的门槛子进去。 进去是堂屋,穿过堂屋之后,进了一间书房。 在书房里有一张很大的桌子,在桌子后面是一把很大的椅子。在桌子的后面和两侧是书柜,里面全是特别厚的书。 一个五十多岁的花白头发的红脸汉子就坐在后面的椅子里。这应该就是学会的会长。 他见到三爷之后就站了起来,说:“三爷,外面人都到齐了吗?” 三爷说:“该来的应该都来了。会员来了多少?” “全国各地来了个七七八八,有的家里有丧事来不了,还有的在办喜事,还有的生了重病,接到帖子之后都打电话过来请了假了。”会长说着走了出来,坐到了一旁的茶桌后面的沙发里,他看着我说:“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叫陈原的小老弟。” 三爷这时候把我拉过来说:“这就是陈原。那个叫王虎,这虎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和陈原是一副搭子。” 会长说:“陈原在南苑那边的事情,我听说了。不简单啊!我们虽然是文物学会,但是也是很愿意吸纳擅长风水堪舆方面的人才的。三爷和我一说这个申请,连夜给几位长老打了电话,说了这件事。几位长老一致同意让陈原入会。” 他这时候站了起来,说:“等一下。” 说着他又去了大桌子里面,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红色的小本子,走出来之后递给我说:“章都盖好了,需要你在上面签字,按手印。” 三爷从中山装的口袋里拿出钢笔来了,递给我说:“签了。” 我其实不知道这会员到底有什么用的,不过既然三爷让我签,我就签了。签了之后,会长拿了红印泥,让我在上面按了左右手一共四个手印,都是按的拇指和食指的。 之后让我填了表格,又是签字,按手印,存档。 一个民间组织,弄得这么正规干啥啊,我还真的没太当回事。 都弄好了之后,会长伸出手来,和我握手说:“陈原,中华文物学术研讨会欢迎你的加入啊。我是你们的会长,我姓罗,我叫罗晋,我是山西人。” 我伸出手去,和他握手。我点头说:“你好罗会长。” 罗会长点点头说;“嗯,都是自己人了。三爷对我有恩,三爷介绍的人,我自然会照顾的。对了,我这里没事了,三爷,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带他们去展览区看看。据说有几件好东西,你也经经眼。” 三爷说:“得嘞,我们就不打扰了。” 出来之后,虎子用手挠着头皮说:“我还以为我也能入会呢。” 三爷哼了一声说:“虎子,你知道想入这会多不容易吗?别说是你了,胡小军厉害,他还在申请中呢,他已经连续申请了三年了,一直就有人反对,没有批下来。尤其是陈原这么年轻的会员,破天荒了。” 我说:“不会。如这个会这么难?胡小军不是挺厉害的么,谁会反对他啊!” 三爷呵呵一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我反对,不行吗?” 顿时,我和虎子互相看看,没憋住,噗嗤一声就笑出声来了。 三爷这时候正正经经地说:“其实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反对,还有几个老人也不赞成胡小军入会。倒不是他学术方面不行,主要是胡小军有些黑历史。他曾经把一个假罐子当真货卖给了日本人,后来日本人觉得不对,就带着罐子来我们学会做了鉴定,果然是假的。胡小军死活不承认,非要说是日本人调包了。日本人没有办法,只能捏着鼻子吃了哑巴亏。” 虎子说:“这胡小军也够坏的。坑了日本人多少钱?” 三爷哼了一声,然后伸出三个手指头来了,说:“三十万。自从这件事之后,学会里对胡小军有了很大的看法,不过这些年,胡小军收买了学会不少会员和主事长老,支持他入会的占了大多数,我看再有两年啊,也就差不多了。” 我说:“看来这胡小军还真的不是个好东西。” 第15章 拍卖会 三爷嗯了一声说:“这种人,最好不要得罪他。他是个小人。一旦你得罪了他,也就不要怕他了。还有,千万不要指望和这种人握手言和,你把手伸出去,他可不会把手放你手心里,一定会往你手里放一把红烙铁!” 虎子说:“所以呢,这胡小军的狗尾巴我们还是踩着别放开,即便是他咬我们,我们也要死死抓住。因为一旦撒开了,会被咬得更惨。” 三爷伸手拍拍虎子的肩膀说:“没错,从小就看你小子灵性,要不是你爸妈把你送你舅舅家去了,我都想收你当干儿子的。走,三爷带你们去开开眼。” 我们跟着三爷到了后面的一个很大的房间里面,这里面更像是一个博物馆。 在这里,有很多的展品,有瓷器,字画,木器,青铜器,珠宝,佛像,金银器等。三爷告诉我们说,凡是进来这里的,都是真品。喜欢上什么可以卖两件回去。 说完之后,刚好遇上了熟人,三爷就去和熟人聊天去了。让我和虎子随便走走。 我和虎子商量好了,只看不买。我俩都是外行,可没有钱在这里交学费。 这里摆着很多的摊位,但是每一件东西都没有标价,只是写着是什么时候的什么东西,或者是谁谁谁的字画。 我估计啊,这价钱是需要买主和卖主现场谈的,文物学会只是证明这东西是真的,至于这东西价值几何,那就看卖家和买家的心思了。 胡家在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展厅,进去之后,简直就是进了博物馆了。 而且我发现,这胡家展厅里的客人非常多,有很多外国人都在这里流连。 我和虎子在里面走了一圈,出来之后,虎子说:“这胡家还真的有点宝贝。” 话音刚落,身后就有人接话了:“那是当然了。” 我们一回身,刚好就看到白皙站在我们身后了。白皙盘着胳膊,抬着下巴说:“四方摸金校尉从下面摸上来的东西,都会聚集在胡家,然后由胡家负责联系出手。胡家抽三成出来,做运营的费用。这是千百年形成的规矩了。” 白皙说话间,满是羡慕的神情。 我心说,这是胡家的荣耀,和你有一毛钱关系吗?真想不明白这女人心里到底想啥呢。 我说:“我觉得这规矩也该改改了。” 虎子说:“就是,凭啥啊!就凭你有个将军令就这么剥削人啊。最关键的是,将军令现在可是输给老陈了,即便是再有东西需要出手,也是要先交到老陈手里,由老陈负责出手。” 白皙不屑地切了一声,白了我们一眼,说:“给你们个棒槌你们就当真(针)了。还真当自己是盘菜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瞧瞧你俩穿的,千万别说认识我,丢不起那人。” 我笑着说:“白姐,别人这么说我俩也就算了,你这么说我俩不合适。你还欠我三个头呢。” 她切了一声,一扭身就走掉了。 虎子看着白皙修长的身影说:“老陈,这婆子不错嘿!一个字,辣!” 我说:“看来这胡小军确实有些实力,不然摸金校尉也不会这么服从他。这胡家除了有分金定穴的本事,他们在文物鉴定上应该也是颇有建树的。” 虎子嗯了一声说:“再厉害和咱有啥关系,咱就是个开书店的。他走他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 我心里一想,也是这么回事。看着虎子笑笑,然后我一搂虎子的肩膀,在这里面逛了起来。 很快,我们走到了一家叫白亭的展厅外面,看里面布置的还是很雅致的。我们进去了,这一进去,刚好就看到白皙坐在里面呢。看来, 她是这里的掌柜。 虎子进来之后,笑着说:“掌柜的,来客人了也不招待一下么?” 白皙切了一声说:“我们这是雅致的地方,不欢迎粗人。” 我和虎子刚要离开,一个七十来岁的白发老者从一旁直起腰来了,笑着说:“两位客人,请坐,我给两位泡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尝尝。” 本来我们都要走了,突然出来这么一位,我俩又停下了。 虎子大大咧咧说:“既然老人家盛情邀请,我们就勉为其难,在这里坐坐。” 老爷子一伸手说:“请坐。” 白皙这时候大声说:“爷爷,这两个人极其讨厌,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让我磕头的家伙。” 老爷子一听顿时乐了,说:“我听说了那天的事情,愿赌服输,我不觉得这两位小兄弟有什么错啊!” 虎子顿时一拍桌子,伸出大拇指,阴阳怪气地说:“瞧瞧,还是老人家有见识。白姐姐,学着点你!” 喝茶这种高雅的事情我是做不来的,以前我祖父活着的时候,家里虽然条件不错,但是也没有品茶的习惯,最多就是弄点茉莉花茶,就这还都是茶叶根儿,一喝嘴里都是苦的。 不过这白爷爷泡得茶,我是喝出来香了。 白爷爷非常和蔼,我们喝完了茶之后,带我们参观他的展厅。给我们讲每一幅画,每一副字的精髓之处。最后,他笑着说:“怎么样,有看上的吗?” 我笑着摆摆手说:“白爷爷,我和虎子都不懂字画,我们就是看个热闹。” 白爷爷说:“喜欢哪个告诉我,我可以送给你一副做个纪念啊!” 我和虎子纷纷摆手说不用了,无功不受禄,怎么能随便要人东西呢。 白皙实在是看不下去他爷爷的和蔼做派了,对我们说:“你们还没看够吗?看够了还不走。” 白爷爷笑着说:“都被我惯坏了,对了,等下有个拍卖会。你们要是有兴趣,可以跟我一起进去看看,凑个热闹嘛!” 我说:“不用了,我们随便逛逛就好了。” 出来之后,很快我就看到了三爷,问了下拍卖会的事情。三爷笑着说:“老白一定是觉得你们没有资格进去,才让你们跟着他进去了。要进这拍卖会,还真的需要资格认定才行。首先要有铺面,其次要有押金,最后还要是大家认可的有身份的人。你们可以说什么都没有。” 我说:“看来没有人带着是根本进不去了。” 三爷摇着头说:“但是你们忽略了一点,这拍卖会是我们学会办的,你是会员,自然有资格进去了。” 我一听才恍然大悟,心说这么多的限制,看来这拍卖会应该挺好玩的。等下还真的要进去看看才行了。 在展厅里逛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我们就去后面的饭厅吃饭了。吃完了午饭,和三爷一起进了一个房间,在里面休息了一下。到了下午一点半的时候,三爷伸着懒腰起来,说:“走,出去走走,两点半拍卖会入场,三点开始拍。据说今天有三样东西要拍,都是旷世珍宝。” 出了屋子,三爷又遇上熟人了,这位非要拉着三爷去他屋里坐坐。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和三爷谈,我和虎子就在外面瞎溜达。一直到了两点半,这三爷也没出来,我和虎子一商量,干脆我俩就先去了拍卖场。 结果就在这门口,刚好就碰上了尸影和胡小军。 第16章 暗潮汹涌 尸影和胡小军也算是风云人物,自然是前呼后拥。 没等胡小军说话,有人从后面走了出来说话了。走出来的是个二十几岁的小年轻,他看着我们不屑地一笑说:“这不是姓陈的那小杂碎吗?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来了?这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吗?” 虎子说:“怎么说话呢?我们怎么就不能来了?” 这货呵呵一笑说:“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拍卖场,能来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虎子说:“这么说,您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吗?我看你不像啊,倒像是狗腿子。您看过小兵张嘎吗?里面的汉奸和您简直就是拖影!” 这货顿时就不乐意了,说:“你骂谁呢!” 虎子说:“谁多嘴就骂谁。谁裤裆拉链没拉好把你给露出来了,瞧瞧把你硬的,你再硬,也只是个老二!” 这货要急眼,被旁边的人拦下了。旁边的人说:“别冲动,这不是打架的地方。一旦动手,以后就失去了参会的资格了。” 这货攥紧的拳头这才松开了,但是他嘴还是不老实,说:“不和你们这些小利巴一般见识,我是什么身份啊!” 尸影这时候开始打圆场,她看着我说:“老陈,你想进去凑凑热闹吗?我带你进去。” 我笑着一摇头说:“不用了,您先进去。我在这里等等三爷。” 胡小军说:“一个当家的只能带一个随从,你们两个人三爷带不进去的,要么我行行好,先带你们进去一个?” 我说:“谢谢您了,这还真的不用。我们再等等。” 胡小军说:“看来三爷又找到后门让你们进了啊。行,那我们就先进去等你们了。” 这一行人往里走,刚才那货临进去还指着虎子的鼻子说:“你小子给我等着。” 虎子大大咧咧说:“我等着你!” 他们进去之后,负责看门的对我们露出了鄙夷的表情。要不怎么说是狗眼看人低呢,你不就是个看大门的嘛,就连你也鄙视我们,简直岂有此理。 三爷很快就和熟人过来了,往里走的时候,看大门的竟然刁难三爷,说三爷只能带一个人进去。三爷看着看大门的乐了,说:“小刘,你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我这时候拿出来会员证给这个看大门的看了下,这看大门的看了之后,脑袋上竟然冒汗了。说:“对不起,陈爷,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知道您是会员。我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敢拦您啊!” 到了这时候,我才明白会员的价值。我看得出来,这个学会的会员在民间是有个很大的权威性的,及受推崇。我知道,三爷送了我一份大礼。 进去之后,三爷和熟人去前面坐了,我和虎子不愿意和这些人扎堆坐,就选了后面的位子坐下了。 没想到刚坐下一会儿,尸影就主动过来了,挨着我坐下了。 尸影坐下之后,趴过来小声说:“老陈,等下散会了,我请你吃饭。” 我说:“不必了,无非就是将军令的事情。有话直说就好。” “事情总要解决的。”她说。 我嗯了一声,说:“你还记得当初你们是怎么和我们赌的吗?先是磕三个头,之后就是用将军令赌我们的秘密。这样好了,将军令我可以不要,你让胡小军就在这台上当着大家的面给我磕三个头,这件事就算了。” 尸影呵了一声说:“老陈,我看你是疯了。胡将军给你磕头,你也不怕折寿。” 我耸耸肩膀说:“那就算了。这件事可以一直这么吊下去,我无所谓。总之,将军令是我的,就算是胡小军赖着不给,它也是我的。” 正说话呢,白爷爷带着白皙也进来了,一进来就看到我们了,白爷爷竟然带着白皙坐过来了,坐到了虎子的旁边。白爷爷说:“尸老板也喜欢清静的地方啊!” 尸影说:“白老板,听说这次拍卖会上,你有一副唐寅真迹要拍卖,是《猛虎下山图》,对吗?” 白爷爷点点头说:“没错,尸老板有兴趣吗?” “唐寅真迹,我自然很有兴趣。这幅图,我是志在必得的。” 白爷爷说:“我这幅图没什么,据说胡家这次拿出来一尊明代宣德的官窑青花双耳罐,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尸影说:“那件东西,我也是志在必得的。还请白老板不要和我争啊!” 白爷爷说:“那可不一定,我要是看上了,争还是要争一下的。” 我看得出来,白爷爷就是冲着那青花双耳罐来的。 两点五十的时候,准时关门。来的就来了,迟到的想进也进不来了,这就是规矩。 罗会长上台简短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宣布拍卖会开始。 罗会长身边的那个小姑娘负责主持,她口齿清晰,语速适中,别看年纪小,落落大方。 她说:“我们请上来第一件宝贝,这是一尊周朝祭祀礼器,兽耳四足云纹方鼎。” 东西从后面搬了上来,这东西不大,直径有四十厘米,高六十厘米左右。不过一看就给人一种厚重的历史沉淀感。是好东西。 不过我看尸影对这东西没有什么兴趣,经过了几轮出价,这东西最后以二十八万成交,被一个新加坡的华人给拍下了。 虎子在我旁边小声说:“老陈,有钱人真多啊,二十八万,买这么一个玩意回去,能当饭吃?” 我说:“是啊,搞不懂,别说是周朝的,就算是姜子牙的又能咋的啊!再往高了说,就算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搬回家有啥用啊!无非就是看呗,赏心悦目吗?” 虎子连连说:“搞不懂,搞不懂啊!” 接下来,就是白爷爷的那副《猛虎下山图》。 白爷爷笑着说:“尸老板,您不是喜欢吗?您请。” 这幅图拿上来,接着由那主持人戴着手套,小心翼翼打开。这幅图一打开,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惊呼,这老虎画得威风凛凛,随时都要从画中扑出来一样。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幅好画。 不过对于我和虎子来说,这些都没有实际意义,我俩就认金子和钱。 接下来经过了十几次的竞价,尸影最后以三十六万得到了这幅画。尸影显得很开心,对着白爷爷一拱手说:“白老板,这幅画现在是我的了。” 白爷爷呵呵一笑说:“画是你的,钱是我的了。” 虎子这时候小声对我说:“老陈,我可是听说了,在这里拍卖的东西,学会要抽走一成的。这么一会儿,几万块就到手了。这钱还真好赚啊!” 白爷爷听到了我俩的谈话,他在那边说:“这拍卖会也不是谁都能组织起来的。这就是文物学会的实力,气不得。” 第17章 骨灰罐闹剧 终于,轮到最后的宝贝上场了,这东西是用一个箱子装着上来的。箱子背板是木质的,上下左右和前面都是用玻璃无缝铸造出来的。 尸影说:“白老板,这箱子背板是上好的紫檀木,其它五面都是防弹玻璃材质的。锁在后面,等下就要打开,把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看。您要不要上去看看?” 白爷爷说:“我自然要去看看。” 主持人小心翼翼把箱子从后面打开,把这个漂亮的双耳青花罐从里面拿了出来,一出来就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主持人说:“大家可以有序上来查看了,一次上来五个人。分批上来。从前面开始。” 接着,五个人五个人的从前面上去观瞻,一波波的上去,一波波的下来,只是看这罐子,轮到我们的时候就用了将近两个小时了。 终于轮到我们五个上去了,也是拍卖场里最后的五个人了。 看得出来,这罐子应该是价值连城的,不然也不会这么谨慎和仔细了。前两个都没有让大家上去看,唯独这个不同。 我、虎子、白爷爷、白皙和尸影,我们五个上去之后,尸影拿着放大镜仔细观看。 我不懂瓷器,也不懂真伪。但是当我看到这罐身上的青花的时候,我脑袋嗡地一声,这青花描绘的山川河流树木湖泊,根本就不是什么阳间的东西,这是一处上好的阴宅所在。 我在心里默念道:山谷平阳本有龙,阴阳交合认仙踪。藏风聚气为真穴,风吹水劫寿丁穷。 这不是什么明朝宣德年间的宫廷御用双耳罐,而是宫廷御制的骨灰罐啊!是专门给一些夭折的皇子、公主准备的骨灰罐。 我猜想,这罐子的用途应该是这样的,有些皇子或者公主得了传染病,或者是中了邪的死掉了,或者是诈尸了,就需要把尸体火化,火化之后的骨灰就会装在这里面的。 按理说,这御制的骨灰罐应该是有阴绘的,就是说除了外面有花纹,在里面也是有花纹的。外面表现的是山水,里面表现的就是阴宅。 这罐子有盖子,这盖子是封在上面的。这是怕谁不小心给碰掉了,要是盖子摔碎了,这罐子可就不值钱了。 所以,我是看不到里面的。 不过在我看来,这罐子一文不值。一个骨灰罐,谁买回去做什么啊?放在家里就是招鬼的邪物,不觉得晦气吗?我想,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买个骨灰罐回家摆着的。 看完了之后,到了出价的环节了。 尸影当仁不让,上来就举牌了,她清脆地喊了句:“一百万!” 这罐子看起来确实是漂亮,下面有“大明宣德年制”的款,也确实是宣德年间皇宫里用的东西。只不过这东西不是宫廷的摆件,更不是皇后用来腌咸肉的罐子,这是一个骨灰罐。 在我看来,要闹笑话了。 尸影喊了一百万之后,前面有人直接喊了个高价:“一百一十万。” 白爷爷这时候慢慢地举起了牌子来,喊道:“三百万!” 这一喊把我吓坏了,心说啥玩意就三百万啊。我不得不小声说:“白爷爷,这东西不值这个价。别乱喊啊!” 白皙白了我一眼说:“你懂什么?这可是宣德官窑的精品青花双耳罐。估计全球也就这一件了。” 尸影在一旁小声说:“白老板,手下留情啊。这罐子让给我,感激不尽。” 白爷爷说:“尸老板,这恐怕不合规矩。要是胡将军知道我俩在这里商量价钱,你觉得他会开心吗?” 果然,胡小军这时候转过头来了,在看着我们这边。 尸影这时候也有些无奈了,把牌子举了起来,喊了句:“三百三十万!” 喊完之后,尸影从牙缝里小声说:“白老板,这次让给我,以后我会多多照顾您的生意的。” 白爷爷不吃这套,举起牌子来,郎朗喊道:“四百万!” 顿时,场下一片惊呼。很明显,四百万那可是一个天价了。 虎子捂着自己的心脏说:“老陈,不行了,我受不了了。这群人是不是疯了梦了。”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白爷爷把东西给拍下来,这东西一旦拍下来,碰不上内行还是可以的,一旦碰上内行,看穿了这东西,这东西也就只能摔在地上听个响了。 宣德官窑也不行啊,这不是个正经物件,这是骨灰罐啊! 我起来,坐到了虎子的那边去,挨着白皙坐下了,我小声对白皙说:“这东西不值,你劝劝白爷爷,别拍了。” 白皙白了我一眼说:“你懂什么!这东西价值连城,我爷爷说,这东西的实际价值,起码上亿。” 我一捂脑袋,心说上亿个屁啊! 尸影又出价了,这次没有一点点的加,她局这牌子说:“五百万!” 这下,白爷爷犹豫了一下,他说:“尸老板,这是我们中国的宝贝,你打算把它弄哪里去啊?” 尸影说:“白老板,承让了。您的身价我还是清楚的,五百万,是您能出价的极限了。您卖了那幅画,也无非就是为了这罐子。我把话说在这里,只要您能出六百万,这罐子我就不要了。” 白爷爷说:“我就算砸锅卖铁,也要得到这罐子的。” 这时候,台上已经开始喊了:“还有出更高价格的吗?” 白爷爷的手哆嗦了,脑袋上直冒汗。但是他的手还是慢慢抬起来了,我知道,必须阻止了。 台上开始喊:“五百万第一次,五百万第二次,……” 我看着白爷爷的眼神就知道,他要举牌子了。我一伸手就把牌子抢了过来,白爷爷急了,伸手来抢。我一把就抓住了白爷爷的手腕。此时,我和白爷爷还隔着白皙呢,我俩的手就放在了白皙的腿上。 白爷爷说:“你不要坏我大事。” 我说:“相信我,我会给你解释的。这罐子,假的。” “不可能!” 我说:“信我一次。” 这时候,台上喊了:“五百万三次,成交!” 白爷爷这时候一捂脑袋,身体一软往后一靠,他说:“混小子,你坏了我的大事!” 尸影这时候看着我笑了,说:“老陈,谢了。” 我说:“你不用谢我,你还是自求多福。” 尸影笑着站了起来,笑着走到台上,众人开始鼓掌。她慢慢地举起来那个罐子,笑着说:“罐子是我的了,谢谢大家承让!” 她小心翼翼把罐子放进了那个特制的箱子里面。这时候胡小军上去,亲自和尸影做了交接,他伸出手说:“恭喜你啊尸老板,这可是难得的宝贝。” 白爷爷这时候缓过劲来了,起来哭丧着脸看着我说:“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我说:“急什么啊,等下我就给您解释。” “我现在就要解释。”他咬牙切齿地说。“我看你和那个尸老板就是一伙的。” 我这时候笑了下,我说:“等他们付完钱再说。” 我心说,尸影啊,胡小军啊,我今天看看你俩要怎么下这个台。此时的台上,已经开始交接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也算是一个仪式了,交的钱都是美金,交的货璀璨夺目。 台上都交接完了,台下一片祝贺之声。声音逐渐落下,但是台上的人还沉浸在买卖的喜悦之中的时候,我站了起来,大声说:“这罐子怕是不对啊!” 第18章 错在哪里 我这话说的声音非常高,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了我这边,台上的胡小军、尸影和罗会长身边的那个姑娘,都齐刷刷看了过来。 白爷爷这时候小声说:“陈原,不要乱说,在这里乱说是要负责的。” 虎子却很有兴趣地说:“老陈,你看出啥来了?” 我说:“这下又有意思了。虎子,你就等着看好戏。” 罗会长身边的小姑娘这时候用清脆地嗓子喊了句:“陈原,你说什么?” 我大声说:“这罐子,不对。” 罗小军哈哈笑了起来,指着我说:“你说着罐子不对?姓陈的,这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宝贝,一代一代都是有收藏记录的,你说不对?” 我嗯了一声说:“就是不对。” 胡小军说:“这可是在中华文物学会的拍卖场上!姓陈的,你说话可要小心点。这里都是你的前辈,更是文物鉴定方面的专家。你想在这里浑水摸鱼的话,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我说:“我说不对肯定是有原因的。” 胡小军说:“那好,既然你说不对,那么我请你过来,给我说清楚,这罐子哪里不对。” 虎子也着急,在一旁说:“是啊老陈,哪里不对了?” 白皙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真品,你倒是看出不对来了。也不知道是大家都看走了眼,还是就你一个看到了真理。陈原,这风头可不是这么出的。” 尸影在台上大声说:“老陈,你说说,我买的这罐子哪里不对了?” 我说:“我凭什么告诉你?” 尸影这时候不干了,直呼我的名讳,喊道:“陈原,你这样说话可就没意思了。就像是你说某个人是个强盗,但是又不说他何时何地抢劫过什么。你这不是耍无赖吗?” 我笑着说:“我看是你耍无赖。这罐子是你的,你请人鉴定难道不需要出鉴定费的吗?” 尸影都快气死了,很明显,要是有人指责说这个罐子不对,她买回去的话,就是个有嫌疑的宝贝了。对这罐子的价值很有影响。 尸影点着头说:“好,我出鉴定费,麻烦你上来,帮我鉴定一下。” 胡小军指着我说:“姓陈的,我不许你这么侮辱我的藏品。这件东西,是我家世代传承下来的宝贝。今天你要是不说个子午寅卯出来,信不信我废了你!” 白爷爷这时候已经蒙了,他说:“陈原,这罐子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着白爷爷一笑,然后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说:“既然你们非要我说说,我就给你们说说这罐子哪里不对。五百万的罐子,呵呵,笑话,五毛钱都不值。”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终于,在外面挤兑我那货站起来了,说:“你买个酸菜坛子五毛钱能买来吗?姓陈的,我看你是想出名想疯了。也不看看你算什么东西,你说对或者不对,有什么公信力?” 我一边往上走,这台下的质疑声就越来越大了。 当我到了台上的时候,有人站起来喊道:“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去做鉴定?” “是啊,这里这么多的业内专家,还轮不到你上去胡说八道。” 我这时候站到了那罐子前面,仔细观察,越看这东西越是一个骨灰罐。我刚才就能肯定我的判断了,现在就更能肯定了。这百分百就是一个造型别致的骨灰罐。 我这时候摇着头说:“五百万买了这么一个东西,这不是大傻子吗?” 尸影这时候到了我身边,说道:“陈原,你到底什么意思?这东西难道年代不够?” 我摇摇头说:“年代是够的,就是宣德年间的。” 尸影说:“难道不是出自宫廷?” 我说:“的确是官窑。” “做工有瑕疵?” 我摇摇头说:“不,做工完美,出自大家之手。” 尸影这时候笑了,说:“那我就搞不懂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胡小军这时候哼了一声说:“姓陈的,你不是说我这东西一文不值吗?你刚才不是说我这东西不对吗?” 我说:“你想听听你这东西问题出在哪里了吗?” 此时,突然上来一个五十来岁的干瘦男人,他大背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体虽然干瘦,但是精神不错。不过这人面相不好,太阳穴凹进去,颧骨很高,腮帮子却很低。一看就是奸贼相貌。 他上来后对着大家一抱拳。 顿时有人喊了句:“孙爷,这罐子可是您鉴定的,您看来要说两句了。” “孙爷,你在这四九城也算是德高望重了。现在这孙子公开质疑您,这口气您就能咽下去吗?” “是啊孙爷,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台下一片喊叫声。 这位孙爷伸出双手,让大家安静下来。 场内安静下来之后,他看着我说:“你凭什么质疑我的鉴定!你是和谁进来的?现在我以学会主事的身份,请你出去。” 胡小军说:“这小崽子是和三爷一起进来的,三爷,麻烦你管好自己带进来的人。不要让他在这里胡言乱语,丢人现眼。” 三爷在下面声音很悠扬地说了句:“年轻人有话要说,就让年轻人说说嘛。难道你这罐子真的是假的?” 胡小军说:“他想在这里说话,恐怕还不够资格。” 三爷笑了,说:“那可不一定。” 这时候,那小姑娘从后面走了上来,对着大家说:“陈原是中华文物学会的会员,也是我们学会最年轻的会员。”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哗然。 “怎么可能!”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 “这么年轻就是学会的会员了?不可思议。” …… 我这时候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会员证,举着给孙爷看看,我说:“孙爷,这是真的吗?” 这孙爷看了之后,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他却呵呵笑了。说:“小小年纪,就混成了学会的会员。我倒是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胡小军在一旁却蒙了,说:“怎么可能,他何德何能,怎么会成为学会的会员?” 那小姑娘这时候大声说:“胡将军,难道我爷爷和诸位长老吸纳谁当会员,还要你来同意吗?你是怎么把将军令输了的,难道你忘了吗?就那一手分金定穴的本事,你就不如陈原。” 胡小军听了这话之后,顿时就清醒了过来,他说:“行,他是会员。我倒是看看你们这文物学会怎么给我个解释。这罐子就是你们文物学会的人鉴定的,你们文物学会也是认可的。现在又来了一个会员,说这东西不对。” 胡小军这时候看向了我,说:“姓陈的,你给我说清楚,我这东西哪里不对了?” 我说:“你想听,我自然会满足你。你说这东西是你家祖传下来的,我信。” 尸影说:“既然年代对,是宫廷出来的,又是大师手笔。陈原,你倒是说说,这东西错在哪里了?” 第19章 隐图烧造法 我这时候用手摸在了盒子上,然后我看向了台下的所有人。这些人此时都伸长了脖子,在等着我的结论。 我说:“这罐子是宣德年间官窑的精品青花双耳罐子,这都没错。” 白爷爷在下面大喊说:“你就别卖关子了,说重点。” 我笑着说:“白爷爷,您可要听好了。我可是替您省了几百万。这罐子哪里都真,只不过,大家忽略了它的用途了。这罐子是给皇子和公主用的罐子,这用途嘛,就是用来放他们的骨灰的。这是一个骨灰罐!” 此话一出,胡小军直接愣住了,瞪圆了眼睛,然后盯着这个罐子不放。 尸影听了之后,用手一捂胸口,往后退了一步。一口气差点就没喘上来。 孙爷更是弯下了腰,撅着屁股对着这个罐子看了起来。 我笑着对台下的大家说:“这么说你们就能理解了,你们愿意花钱把这东西买回家吗?刚才那个骂我杂碎的个哥们儿,一个骨灰罐再好,你会花钱买回去摆家里当藏品吗?” 那货这时候在台下摇着头说:“我又不傻,我买骨灰罐干啥!” 胡小军这时候也和孙爷凑到了一起,撅着屁股看着那罐子。 看了一阵子之后,胡小军直起身来,说:“你说是骨灰罐,何以见得!再说了,皇子和公主死了,自然是风光大葬,怎么会用骨灰罐呢?” 我说:“这骨灰罐是用来装未成年的夭折的皇子和公主的尸体的,所以这东西总共也没烧几个。但是由于是给皇子和公主用的,所以各个精品。” “就算是夭折的皇子和公主,也是用棺材,不会用骨灰罐的。” 我说:“要是传染病呢?要是中了邪呢?要是诈尸了呢?是不是就要火化了?” 此话一出,胡小军看向了孙爷。 孙爷此时手里有个放大镜,他举着放大镜说:“你凭什么说这是个骨灰罐?不能你说是就是,你要有证据的。” 我说:“山谷平阳本有龙,阴阳交合认仙踪。藏风聚气为真穴,风吹水劫寿丁穷。” 我指着这罐子上的青花图案,说道:“您是老前辈了,您看看这上面的山川,流水的走势,看看这湖泊,看看这旁边的小路,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这就是一处为夭折的皇子或者公主选的最合适的地穴。” 孙爷这时候笑了,说:“就凭这个吗?” 我说:“自然不仅仅是凭借这个,既然是骨灰罐,自然和阳间用的罐子是有区别的,那就是里面一定是有图的,我要是猜的没错,这里面应该是有亭台楼阁的,那代表的是阴宅。有穴,有宅,这才是一个完美的的骨灰罐。” 胡小军这时候呵呵笑了,说:“你说的头头是道,但是你错了。这罐子我看了无数遍,这里面并没有阴宅图案。” 我听了之后有些意外,但是我坚信,这里面一定是有阴宅图案的。不会有任何一个大家手笔,会把一个阳间用的罐子做成这样的。这绝对是个骨灰罐。既然是骨灰罐,也就少不了阴宅图。 我说:“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胡小军这时候哈哈笑着说:“我就让你死了心。如果这罐子不是骨灰罐,我看你怎么下台。到时候,谁也保不住你。” 我说:“胡小军,你还欠我一个将军令呢。我是债主,我是黄世仁,你是杨白劳。这杨白劳怎么比黄世仁还要横呢。这世道变了吗?欠债的成了大爷了吗?” 胡小军说:“废话少说,现在我们就验罐子。打开后没有阴宅,我看你怎么和大家解释,姓陈的,今天你玩砸了知道吗?” 孙爷这时候也笑了,说:“小陈,这罐子我里里外外都看了,里面没有图案。” 皇上给皇子和公主准备的骨灰罐,不可能出现这个纰漏的,这不合规矩。我是坚信这里面是有阴宅的图案的。入地眼里说的清清楚楚,不会错的。 到底差在哪里了呢?我这时候脑袋里开始搜索《入地眼》里的内容,也就是片刻,我找到了问题的所在,那就是隐图。 某些高级的匠人发明过一种特殊的烧造方式,用的特殊的颜料。这颜料烧出来是无色的,但是装了热酒之后,顿时就会出现图案了。这种方法多用在酒器上,尤其是用来热酒的酒壶。 《入地眼》里说过有这种酒器陪葬的。但是没说过骨灰坛用这种办法烧造。不过,这么造有个好处,就是能让罐子有一个很完美的呈现。 用这种办法烧酒壶有两个好处,酒热了,这上面的图案就出来了。好处之一,很有情趣;另一方面,也是很实用的功能,看到有图案了,也就证明酒热好了。 罐子被小心翼翼拿出来了,把盖子上的封印打开,将盖子取下来。 孙爷和胡小军看看里面,随后,胡小军看着我说:“姓陈的,你来看看。” 我说:“不用看,一定是有的。” 尸影这时候探着头看看,说:“没有,陈原,恐怕你看走眼了。” 下面顿时乱哄哄起来。 有人说:“姓陈的,你还不磕头认错?” “就是,快跪下,胡将军宅心仁厚,打你两个大嘴巴就把你放了。” “简直就是一个狂徒。” “自作聪明。” “装大发了,我以为是个高手,想不到是个利巴!” “陈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 而我这时候看向了台下的三爷,他倒是不以为意,盘着胳膊等着看热闹呢。倒是那白爷爷,愁眉紧锁。 白爷爷再也坐不住了,起来说:“我去看看。” 他站起来,大步就上来了,伸着脖子往里面一看,随后回过头看着我说:“陈原,你给我个解释。” 我说:“白爷爷,你急什么。您听说过一种酒壶吗?装了冷酒,然后放在酒火上热,酒热了之后,酒壶上就会出现图案。” 白爷爷这时候大声说:“你的意思是,用了隐图烧造法,是吗?” 我点点头说:“没错。白爷爷,您是内行。” 没等白爷爷说话,那小姑娘大声说:“来人,拿热酒来,要烧开的热酒。” 这下,大家都紧张了起来。 我此时倒是非常的坦然,为皇宫里造的骨灰罐,不可能出这种忘了画阴宅的错误的。这是要满门抄斩的罪名。 而且从外面的图,我就能肯定,这绝对就是骨灰罐。 热酒很快就上来了,直接倒进了这罐子里面。然后把盖子盖上了。 过了三十秒之后,我看着尸影说:“看看。” 尸影这时候慢慢地掀开了盖子,伸着头往里面看了进去。 我看到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我就知道,我对了。 第20章 简直该死 尸影看完了之后,她后退了两步,然后很严肃地对胡小军说:“胡将军,你来看看。” 胡小军过来伸着脖子看看之后,脸色顿时蜡黄。额头上开始冒虚汗了,呼吸变得非常的急促。 尸影说:“胡将军,这就是我花了五百万买的你的祖传骨灰坛,你给我一个解释。” 胡小军说:“我真的不知道,尸老板,你要相信我。” 尸影说:“这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你和我开什么玩笑?你祖传的东西,你不知道这是骨灰坛吗?胡将军,这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用,我可享受不起。” 台下这时候有好事的人喊了句:“退钱!” 有人说:“真的是骨灰坛啊!这陈爷真厉害。” “是啊,年纪轻轻就成了学会的会员,肯定有两把刷子。” “何止两把,孙爷没看出来的,陈爷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有真本事。” “眼光独到,犀利,一语中的啊!” “不服不行啊!” …… 这下好了,说什么奉承话的都有了。人们还真的是墙头草,两边倒啊! 我这时候笑了下,说:“多亏了这罐子还没离开现场呢,要是离开了,估计胡将军又要说他家的宝贝被掉包了!” 胡小军听我这么一说,脸从蜡黄瞬间转黑,他指着我说:“你给我闭嘴!” 我说:“是不是因为我坏了你的好事导致你恼羞成怒的?你拿着个祖传的骨灰罐来这里拍卖,天下也就你胡将军做得出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拿骨灰罐当文物卖的。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胡小军已经气急败坏,朝着我就冲了过来,挥拳头就朝着我的脸打了过来。但是还没打上我,他就被孙爷给拦住了。 孙爷拦下他之后,叹口气,朝着我一抱拳,有点自惭形秽的感觉。他说:“这次我认栽,是我打了眼。” 随后他朝着尸影一鞠躬说:“尸老板,对不起,是我打了眼。我发誓,今后再也不干鉴定了,自此收手。我老了,眼力不行了。告辞!” 说完,孙爷转身就离开了。 尸影这时候把那一包美金拎了起来,看着胡将军说:“这骨灰坛,还是您自己留着用。” 她看看我,然后说:“鉴定费的事情等下我们再谈。” 胡小军这时候眼睛通红,嘴唇发黑。很明显,这是要中风的样子啊。他这时候一步步走向了那骨灰罐,直接就抱了起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摔碎了之后,他看着我冷哼一声说:“姓陈的,这次你赢了,但是你不会一直赢下去的。我们走着瞧。” 我说:“先别走着瞧了,现在找你还有事。趁着大家都在呢,你把将军令还给我。大家也好做个见证。” 我这么穷追猛打,胡小军直接就下不来台了。他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说:“胡小军,你也算是个人物了。就算你不是个人物,你总是个男人!难道你想当众赖账?” 胡小军这时候强颜欢笑,说:“陈原,将军令是我胡家的图腾,是我们的传家信物。你强人所难,也不是什么君子所为。” 我说:“你现在和我谈君子了,你赌的时候难道忘了将军令是你家的传家宝了吗?” “事已至此,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找到一个合适的办法才行。”胡小军说,“这样好了,我愿意给你补偿,你开个价!” 我这时候不屑地摇摇头,我说:“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还真的有个补偿办法,但不是钱。这样好了,你就在这里给我磕三个头,说三声我服了,这件事就算了。” “你这是在侮辱我,侮辱我们胡家。你不要太过分。”胡小军此时,已经气得浑身哆嗦了起来。 我说:“人人生而平等,你还记得当天是怎么和我赌的吗?在赌注里,可是让我磕三个响头的。我要是输了,这头我是绝对要磕的。既然我能磕头,你为啥不能?” “我们身份不同。” 我指着他喊道:“你有什么特殊的?难道你真的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吗?磕头,这件事就此完了,这是给你的一次机会,这个头你要是不磕的话,立即把将军令交出来。” 三爷这时候站了起来,呵呵一笑说:“胡将军,愿赌服输,现在圈子内的人可都在这里了,你今天不给个交代,怕是过不去这一关。” 尸影这时候突然在旁边说了句:“胡将军,你要是这么走了,怕是要名誉扫地了。人家来追债,你总要给个说法。” 胡将军这时候浑身颤抖了起来,他看着我小声说:“陈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这么做,就不怕有什么报应吗?” 我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威胁我?你觉得有意思吗?” “我给你跪,你承受得起吗?” 我说:“你跪一下试试我才知道。” 胡小军这时候死死地盯着我,随后突然哈哈笑了,说:“好,我跪。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今天就给你跪了。” 很明显,这是在自我安慰。这种话,说的实在是可笑。 说着,他真的就对着我跪在了地上,直接就磕了一个头。然后又要磕第二个的时候,我打断说:“说,我服了。” 他说:“我服了!” 接着第二个头,第三个头,说着:“我服了,我服了。” 他说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大,三个头磕完了之后,他猛地就跳了起来,起来之后伸出双臂,故作轻松地说:“磕头而已,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曾经还受过胯下之辱呢,这算什么呢!” 算什么,不算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过还是有捧臭脚的,就是那个小年轻在下面喊道:“这算什么,人都有走背字儿的时候。姓陈的小杂碎,今天胡将军给你磕头,改天轮到你的时候,你就都明白了。到时候连本带利还回来的时候可别寻死觅活。” 胡小军在台上脸色很差,嘴唇青紫色,他却强颜欢笑。 紧接着,他的身体颤抖了起来,嘴里开始流哈喇子了,一条腿也不听使唤了,接着口吐白沫,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有人喊了句:“中风了,快送医院!” 大家七手八脚把这货抬出去了,这拍卖会也就这么散了场。 在外面,我和三爷站在一起,我说:“三爷,我是不是过分了?” 三爷说:“不过分,你知道胡小军是怎么对待他的对手的吗?比你狠上十倍百倍。曾经有个赵德宽赵爷,在圈内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得罪了胡小军,这胡小军就找人给赵爷下套儿,让赵爷鉴定了一件青铜器。赵爷出了鉴定书,拿了三千块钱鉴定费。那人买下来之后,扭头就说这东西是假的,说自己损失了六十多万。” 我说:“调包了。” 三爷点点头说:“没错,不过胡家人多势众,财大气粗。逼着赵爷还这六十多万。赵爷无奈之下,只能忍受着屈辱,去负荆请罪。你猜胡小军怎么对付他的?” 我说:“怎么对付的?” “让赵爷喝光了胡小军的一泡隔夜的尿。”三爷叹口气说,“就算是这样,还不算完。接下来赵爷必须每天去胡家大门口磕头问安,随叫随到才行。” 我说:“这太欺负人了。” “还让赵爷打了个欠条,三天两头胡小军就派人去赵爷家里,骚扰赵爷的家人。赵爷有个女儿都出嫁了,还被胡小军的人追到家里,去言语侮辱,恐吓,说父债女还,逼着人家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就这,还说只是利息。” 我说:“没人管吗?” 三爷叹口气说:“怎么管!谁来管?很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的。还有一种心态,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说:“赵爷呢?” “死了,爬了火车道,被拦腰轧成了两截。这赵爷死了,赵爷的女儿和女婿在京城也待不下去了,搬到河北老家去种地了。这件事才算是完事了。”三爷看着我的眼睛说。 说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愤怒。 我说:“这种人,简直该死。” 第21章 鸿门宴 虎子在一旁气得火冒三丈,他咬牙切齿说:“这简直就是畜生不如。活该他中风,最好就此半身不遂,一病不起,也就不会再作恶了。” 三爷摇着头说:“不会的,胡小军年纪轻,很快就能恢复了。看着,等他从医院出来,一定会找你麻烦的。你要小心点,别中了他的圈套。” 我说:“我爷说过,只要心无贪念,就不会有祸端。” 尸影这时候从一旁走了过来,到了我面前后,笑着说:“老陈,今天多亏你了。不然我损失惨重。走,今天我请大家去全聚德搓一顿。” 这时候,白爷爷从一旁走了过来,说:“要请客也是我请,陈原,白爷爷请你去我家做客,尝尝地道的家常菜,赏脸吗?” 我这时候看着尸影笑着说:“全聚德还是算了,我更喜欢吃家常菜。对了,鉴定费你这就付了。” 尸影点点头一笑,说:“看来我还是没有白老板面子大啊!” 说着,拿出来一沓子美金,递给我说:“数数,五千美金。” 我拿过来,抽出来五张百元大钞,然后把剩余的还了回去。我说:“这么多就够了。” 说完,我看着白爷爷说:“白爷爷,我们走。” 我们到了白云观外面之后,虎子说:“老陈,五千美金你不要,你是不是傻啊!” 我说:“她想收买我,想知道我们心中的秘密。” 虎子这时候大喊一声:“卧槽,她原来有这心思。我想简单了,我还以为她是个敞亮人儿呢。” 白爷爷坐着白皙的车在前面带路,虎子骑着大挎子在后面跟着。 白爷爷家住在一个老宅子里,这是一个很古朴的四合院,不过重新装修了一下,门窗都换过了。房子也都刷了油漆,看起来非常的漂亮。 到了之后,白爷爷就把我们叫到了他的书房里,有个老阿姨给我们泡了茶。 白爷爷说,那老阿姨是他的小姨子,一辈子没有成家。现在也老了,干脆就搬来和他一起过了。 我没看到白皙的父母,我说:“白姐的父母呢?” “白皙的父亲抗美援朝牺牲在上甘岭了,白皙的母亲在家,一直帮我打理生意。”白爷爷说,“在潘家园儿有个铺子,一直都是白皙的母亲在搭理。估计这个点儿也快到家了。” 正说着,就听到了外面有自行车铃铛的声音,接着,就听到有女人在外面喊了句:“爹,我回来了。” 白爷爷说:“说曹操,曹操就到。走,我带你们认识一下你们童阿姨!” 我们从书房出来,来到了客厅里。刚好童阿姨进了客厅。一看到我们就说:“有客人啊!” 白爷爷没说话,白皙先说了。她白了我一眼说:“俩河北来的土包子!算什么客人。” 白爷爷说:“这孩子,实在是没礼貌。英雄不问出处,河北来的怎么了?以前天津bj都归河北管辖,唐朝时候叫河北道,后来明朝改成了直隶省。你无非就是有个户口,有什么好显摆的。有真本事才是真英雄。” 童阿姨这时候笑着说:“我今天还真的听说了拍卖场的事情,胡将军今天可是真跌份。爹,你该不会是把陈原给请家里来了。” 白爷爷说:“今天要不是陈原,我损失惨重。你猜胡家那宣德大罐到底是个什么?” “我都听说了,现在陈原也算是名声在外。潘家园已经口口相传,胡家的青花大罐,原来是宣德皇帝给儿女准备的骨灰坛。这简直就是贻笑大方了。” 白皙这时候切了一声说:“这算什么本事,无非就是瞎猫喷死耗子碰上了。” 童阿姨这时候笑着说:“陈原,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我叹口气说:“家里没什么人了,就我一个人了。” 童阿姨这时候伸出手来,拉着我的手说:“好可怜的孩子,以后就常来童阿姨这里。当这里是家好了。” 我笑着说:“好。” 童阿姨这时候又问了句:“年纪也不小了!有喜欢的姑娘了吗?要不要童阿姨给你介绍一个!” 我听了之后脸一红说:“还小,不着急呢。” 童阿姨这时候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笑了,说:“你们坐,我去给你们做几个菜。” 童阿姨走了之后,虎子笑着说:“老陈,童阿姨看上你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啊!” 白皙这时候大声说:“别做梦了,我死都不会嫁给陈原的。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说:“白姐,你还真的别多想,你想嫁给我,我也不一定娶。” “那最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万一有这么一天,你可别反悔。” 我说:“你放心,天下女的死绝了就剩一个你,我也不会娶你的。” “行,你记住你说的话。”白皙哼了一声,起身就出去了。 虎子这时候看着白爷爷说:“白爷爷,什么情况啊这是。白姐姐戾气怎么这么重?” 白爷爷一笑说:“这孩子很善良,只是性格有些乖张。你们二位多担待啊!走,我们去书房,谈谈正事。” 我们又跟着白爷爷去了书房,坐好之后,白爷爷开门见山,说:“我冒昧地问一句,这胡小军和尸老板一直想知道你们的秘密,甚至不惜用将军令来赌你们的秘密,什么秘密这么值钱啊!我很好奇。”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然后都点点头。我说:“实不相瞒,他们是想知道一个大墓的位子。” 接着,我就把镇魂牌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说:“胡小军想知道这牌子从哪里来的。” 白爷爷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说:“怪不得呢!” 我嗯了一声,说:“我是不会告诉他的。” 白爷爷这时候突然问了句:“陈原,你是哪里人?听口音和ts市区的还有些稍许不同。” 这话一问出来,顿时虎子就用脚捅了我一下。也正是虎子这一下,让我心生警惕。我一笑说:“小地方人,唐山那边农村出来的,不然白姐姐也不会叫我土包子了。白爷爷,我饿了,我们去吃饭。” 到了外面的时候,饭菜还没好呢。虎子说:“老陈,我们出去看看白爷爷家的房子。” 我说:“好哇!” 我和虎子出来在院子里四处走走,走到了影壁下面之后,虎子小声说:“老陈,不太对啊。我看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还是撤。这姓白的老头好像也想知道我们的秘密。大龙沟离着你家可不远,要是让他知道你家在哪里,这大龙沟的秘密还能藏多久呢?” 他这么一说,我也想明白了。我说:“虎子,你啥意思啊?” 虎子说:“我也想通了,这大墓让别人摸,还不如我俩去摸了。反正地下的东西,谁摸出来就是谁的。我觉得,胡小军很快就能查到大龙沟,包括尸影,也会一直追查这个秘密的。我们还不如赶在他们前面,把这个斗子给摸了。” 虎子一拉我说:“走,这饭不吃了。这是他妈的鸿门宴!这世上就没有的午餐。” 第22章 云里雾里 虎子对我说,城里人心眼多,一步一个道,一眨眼就是一个主意。不是我们这些村里来的人能比的。我们最好的做法就是多个心眼儿,不忽悠别人,也别被别人忽悠了。 就说这个白爷爷,看起来挺好的一个老头,实际上满肚子花花肠子。 我和虎子一商量,不辞而别了,开着我们的大挎子就回了我们的书店。把车停在了后院之后,我俩出去饭馆弄了两盘饺子吃了。 吃完了回到书店里,往床上一躺,一人捧着一本小说看。看困了,也就睡了。 第二天我和虎子挂出去一个招聘的牌子,打算招一名店员。我们给的薪水不错,每个月八十块钱,每天八个小时。也就是十几分钟,大娟子把牌子摘了,风风火火闯进了店里来。和虎子急了,非要在这里做这个店员。 虎子只能答应。其实大娟子的性格还真的适合做这个店员。 下午的时候,白皙的母亲童阿姨下班从这里路过,来到了我们的店里。 进来之后,说是要借两本书看。其实我清楚,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指不定打什么主意呢。 来者即是客,不管怎么的,我们也好好好招待下。 童阿姨借完了书之后,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坐在书店里看起了书来。 大娟子下班走后,童阿姨还是没走。她在旁边安安静静看书,和她一起看书的还有两个小姑娘。 一直到这两个小姑娘走后,童阿姨还是没走。 我看看我的电子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我和虎子都饿了。 这时候,童阿姨才说:“瞧瞧我,看书入迷忘了时间,我请你们去吃饭。” 我和虎子自然是拒绝,但是童阿姨死乞白咧拉着我俩去了外面的饺子馆儿。 吃完饺子,童阿姨还是没有走,而是跟着我们回来了书店。把我和虎子都搞蒙了。 进了书店之后,我说:“童阿姨,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啊!” 童阿姨顿时笑着说:“还是陈原理解阿姨,阿姨真的有几句话要说。” 我说:“那您就说。这天也不早了,外面都黑了,太晚了的话您回去也不安全。” 童阿姨这时候腼腆地笑笑,说:“白皙那孩子被我和她爷爷惯坏了,……” 我赶忙说:“童阿姨,真的没事。您还真的别为这个事情道歉。” “不不,我的意思是,陈原啊,我看你真的挺好的,家庭简单,你也勤奋懂事,还有自己的书店。我的意思是,你觉得我家白皙怎么样?” 我一听就愣住了,随后觉得不可思议地一笑说:“童阿姨,我想您是误会了,我和白皙只是萍水相逢。况且,我只是个乡下来的小子,白皙那么漂亮又洋气,怎么可能啊!” “这不用你管,陈原,你就说,你觉得我家白皙怎么样。” 我这时候挠挠头,很为难地样子说:“童阿姨,我年纪还小,还不着急呢。况且,我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白皙,云泥之别。” 说心里话,这就是我们乡下人的含蓄。我怎么可能直接拒绝人家呢,我只能从自身找问题。 但是城里人可不这么认为,童阿姨听了之后,笑着说:“那就好,陈原啊,我知道你的态度了。你等阿姨的消息。” 她开心的不行,又说:“等阿姨消息。” 说着,风风火火就走了。 我这时候一脸懵逼地看着虎子说:“我啥态度了?” 虎子说:“不知道啊!刚才你不是拒绝了吗?她是怎么以为的?难道城里人和我们思维方式不同吗?” 关了店门之后,我和虎子就倒在了床上,闲来无事,我就拿着祖母留下来的梳子梳头。有个传言说。睡觉前梳梳头,睡眠质量特别好,而且按摩头皮,能让头发更黑更亮。 梳了有个十几分钟,我就顺手把梳子放在了床头柜上。专心看《鹿鼎记》,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早上,我和虎子被敲门声吵醒的,看看表才六点钟。虎子一边起床一边说:“这大娟子也太勤快了。” 虎子揉着眼睛去开了门,进来的不是大娟子,而是童阿姨。 童阿姨进来后就进了屋子,把我堵被窝里了,她笑着说:“陈原,我来和你说一下,昨晚上我和白皙的爷爷说了你和白皙的事情,她爷爷一口就答应了。还拿了定情信物过来。” 说着,从包里拿出来了一块鸳鸯玉牌。 这鸳鸯玉牌一看就是好东西,童阿姨直接就放在了床头柜上了。 放的时候,刚好就看到了我的那把梳子,童阿姨拿起来说:“这梳子不错啊,陈原,这是你家祖传的吗?” 我本来想回绝婚事的,结果她这么一问,我把回绝婚事的话咽回去了,只能先回答这个问题,我说:“这是我祖母留下来的,她用了一辈子的梳子。我家也就传下来这么一件东西了。” “这不就是很好的定情信物吗?陈原,这东西我拿走了,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亲事也就定下来了,不能反悔的知道吗?”她说着看看手腕上的梅花牌机械表说:“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陈原,改天我再和你详细说说这鸳鸯玉牌的来历,这东西可是白家的传家宝。也是白家对姻缘的承诺,收了就不能反悔的,知道吗?” 说着就往外走,我要追,一掀被子才发现,自己就穿了个小裤衩子。赶忙又缩回来了,我大喊一声:“童阿姨!” 童阿姨在外面喊着说:“不用送了,都是自家人了。” 我在屋子里大喊一声卧槽,随后我立即穿衣服,穿好了拿着鸳鸯玉牌追出去的时候,童阿姨已经骑着自行车走远了。 虎子靠在门框上看着我说:“咋了?老陈,你就偷着乐。一分钱没花,白捡一媳妇儿。而且还是白家的千金,你小子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瞧瞧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过老陈,这白家不会让你去倒插门当养老女婿!” 我说:“那不能。” 虎子说:“我也觉得不能。” 我这时候哎呦一声说:“啥玩意能不能的,我咋就定亲了啊。我这还没准备好呢,再说了,白皙我俩也不合适啊!” 虎子说:“老陈,这童阿姨这是唱得哪一出儿啊,我怎么就有点懵呢。” 这一天过得我都不踏实,总想着什么时候找童阿姨把话说清楚。 想不到的是,到了傍晚的时候,童阿姨来了,到了门口之后按车铃铛。我拿着玉牌就出来了,刚要说话,童阿姨说:“陈原,明天上午,你去我家一趟。阿姨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谈,有什么事情,明天到家里再说。” 说完,童阿姨骑上自行车就走掉了。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我说:“啥情况啊!这童阿姨把我搞得云里雾里的,虎子,你看懂了吗?” 虎子也挠挠头皮说:“老陈,事情好像有点不对。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这白家到底要干啥。” 大娟子这时候从里面出来了,说:“怕不是这白家的姑娘怀孕了,不然为啥这么着急嫁人呢?” 虎子一拍大腿说:“还真有可能,老陈,这个亏咱千万不能吃,你知道吗?” 第23章 荒唐的婚约 第二天我和虎子一起把店的门板窗板都打开之后,等大娟子来。 大娟子来了之后,和大娟子说我们要去白家。 大娟子说让我们穿体面点儿,不然被人看不起。 我和虎子就换上了西装大皮鞋,然后骑着我们的大挎子直奔白家。 我们的车停到了门口,发现白家来了不少人,门口停了很多的自行车和摩托车、面包车、小轿车。 这白家好像有什么事情。 我和虎子也没多想,并排着就往里走,结果进了院子之后,童阿姨正带着一群小伙子在院子里面干活儿呢。看到我们来了,童阿姨说:“陈原,虎子,你们来这么早。” 我嗯了一声说:“童阿姨,怎么这么多人?” 童阿姨说:“还不都是为了你和白皙的亲事啊,既然大家都同意了,我们就把亲事定了,今天吃订婚饭。阿姨知道你家没有人了,干脆阿姨就做主了,就在白家办了好了。这些来的都是白家的亲戚。” 我一听脑袋翁一声,心说什么就订婚饭啊,我还没同意呢。但是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不能太伤别人的心,我说:“童阿姨,我总觉得配不上白皙,即便是我同意了,白皙能同意吗?” 童阿姨说:“白家女儿的婚事,一向都是家长说了算。这个家的家长是你爷爷,自然是你爷爷做主。她不同意也没用。” 白爷爷这时候呵呵笑着从后面走了出来,说:“陈原,虎子,你们来了啊,你们什么都不要干,随便找个地方坐坐。我有客人,就不招待你们了。” 虎子说:“白爷爷您去忙,我们自己能行。” 我要说话,虎子拉了我一下,把我拉到了那影壁下面,小声说:“你要干啥啊?” 我说:“我去说清楚啊!” “你还说得清楚吗?”虎子小声说,“现在你要是说退婚,白家的脸往哪里放?你也看到了,这是来了多少人,都是来这里捧场的。你要是这时候说退婚,可就出大事了。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 我说:“难不成我就这样把自己的婚姻大事给定了?” 虎子小声说:“结婚还有离婚的呢,你们只不多是订婚了而已。再说了,白皙根本看不上你,轮不上你去悔婚,这白皙就先替你毁了。人家一个女孩儿都不怕,你有啥好怕的!” 我想想也是,只能点点头说:“看来今天只能捏着鼻子把婚给定了。” 很快,有白家的堂叔,还有堂兄弟就把我和虎子带去了里面的正席上。坐下之后不久,开始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这白家男人都很能喝,喝得我和虎子都蒙了。我迷迷糊糊记得,我喝多了之后,竟然给白爷爷跪下了,向他老人家和毛爷爷保证,今后一定对白皙好。违反誓言,天打雷劈。 反正是喝开心了,我们一直从中午喝到了晚上,我也没有能见到白皙一面。喝蒙了之后,我是被人开面包车送回来的,我们的大挎子都扔到了白家。 第二天一早我醒了的时候,头疼欲裂,我这才意识到,我昨天都干了什么啊!我怎么还给白爷爷磕头了呢?最关键的是,我和白皙的订婚饭,怎么没见白皙呢?这里面似乎透着诡异。 虎子起来就喊口渴,从暖水瓶里倒了一搪瓷缸子热水,吹了吹之后,一口气就都喝了。喝完了往后一倒说:“喝多一回,要缓至少一星期。老陈,我不行了。” 我说:“虎子,昨天喝酒我都说啥了?” 虎子说:“我就记得你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对白皙好一辈子。不过你放心,白皙看不上你。很快白皙就会吵着和你退婚了。对了,你那鸳鸯玉牌保存好,退婚之后,还要还给人家的。” 我起来把玉牌锁进了保险柜里,然后去洗了一把脸。 一边洗脸就觉得不太对,我好像还和童阿姨叫妈了。我在心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心说喝酒误事啊,以后千万要管住自己这张破嘴。 也就是这时候,门板被人砸得哐哐响。我一猜就能猜个十有八九,应该是白皙来了。不然也想不到谁还会这么砸门了。我去开了门,一看正是白皙。 她进来之后怒气冲冲,抬手就抽了我一个大嘴巴,说:“陈原,想不到你这么不要脸。” 这一下把我打懵了,我摸着自己的脸说:“白皙,你能不能讲道理!我怎么不要脸了?” “我就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她说,“趁着我一天不在家,就把和我的订婚饭给吃了。我都听说了,把你开心坏了。给我爷爷磕头,一口一个爷爷,发誓。还给我妈妈跪下,抱着我妈妈的大腿喊妈妈,还一边喊一边哭,说自己是个孤儿,特别可怜。鼻涕泪水蹭了我妈妈一裤子,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我说:“我昨天喝多了。没错,我也许是触景生情,我是个孤儿,我觉得自己可怜,喝多了发泄一下怎么了?” “我看你就是不要脸。”她把手伸出来说:“把我家的鸳鸯玉牌交出来。” 我说:“童阿姨把我家的一把木梳子拿走了,那是我祖母留下的。你把木梳子拿回来,我给你玉牌。” “要不说你不要脸呢,在我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你就交换定情信物,你还算个男人吗?” 我现在一捂脑袋,呼出一口气,心说完了,我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啊! “怎么了?不说话了?”白皙说,“陈原,我是不会嫁给你的,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说:“我不是癞蛤蟆,你也不是天鹅。白皙,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其实只要你愿意,可以退婚的。” 白皙哼了一声,转过身就出去了。之后上了自己那辆夏利轿车,开上车就走了。 虎子出来之后,看看我的脸说:“老陈,这女的手挺狠的啊,打你五个大手印。” 我这才感觉到脸火辣辣的疼。我是招谁惹谁了,惹来这么一场无妄之灾。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白家到底在搞什么鬼啊!怎么就这么着急给白皙订婚呢!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事情,我总觉得,我这次是被童阿姨当枪使了。 我和虎子昨天喝多了,今天浑身都没有力气,早饭都懒得出去吃。大娟子来了,还是请大娟子帮我们买回来吃的。吃完了就在床上倒着一动不动。 虎子说:“老陈,过几天我俩恢复了,去一趟大龙沟。先去摸摸底,看看到底啥情况。” 我嗯了一声说:“上面肯定是有大墓的。不过,一旦我俩发现了大墓,到底是摸还是不摸啊!” 虎子说:“我俩不摸也是便宜了别人。你真的觉得胡小军和尸影会放弃吗?他们迟早会查到大龙沟的。这就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我点点头,还是很认同虎子的观点的。 第24章 胡家俊杰 虎子在床上躺了半天之后就再也躺不住了。 下午,他从后门出去后不久,我就听到了他发动大挎子的声音。 回来的时候,他拎着一台唱录机回来了,他拍着说:“老陈,实在是没意思,我买了一台燕舞,顺便去找我发小借了不少磁带。” 我也觉得这东西新奇,立即就从床上跳下来了,然后趴在桌子上看着虎子摆弄。我说:“多少钱啊?” “六百八十五,双卡的,能内录。我看到外面有卖空白磁带的,我去弄几盘儿,我们把这些磁带都翻录下来。” 我很佩服虎子的一方面就是,虎子总是能让生活有激情。 这燕舞唱录机可是名牌产品,几乎看过电视广告的人都知道这个宝贝,广告词也很经典:燕舞,燕舞,一曲歌来一片情。 接下来这个下午,我和虎子一直就在听歌。也是这时候开始,我认识了罗大佑,童安格,邓丽君,张国荣,刘文正,崔健等歌手。以前,我对这些是没有一点概念的。 也许,这就是城市和农村的区别。 虎子一晚上没有睡觉,把借来的磁带都翻录了一遍。早上我醒了的时候,他刚好翻录完了。然后就骑着挎斗子去给小伙伴儿们送磁带去了。 我发现,他不仅把磁带都翻录完了,还在空白磁带上写了每首歌的名字和歌手的名字。还在一个笔记本上抄了很多的歌词,难道是想一边听歌一边看歌词吗? 虎子这一晚上没睡觉净是鼓捣这东西了。 送磁带回来后,虎子就在屋子里跳迪斯科,摇头晃脑扭屁股的,越看越是滑稽。 我看呐,醉酒对虎子的影响,已经基本消除了。 虎子正玩的开心呢,李闯来了,他是来送通知的。 李闯说:“一个工程队施工的时候,挖出来不少老东西,当场就被哄抢了。现在文物基本都追回来了,但是墓室找不到了。这次召集专家过去,考古队是想确切地找到墓室的具体位子,进行二次抢救性挖掘。” 李闯来的时候,我和虎子正听歌呢,虎子这时候也不跳迪斯科了,关了燕舞。 他说:“问问当时的工人不就知道了吗?从哪里挖出来的他们心里没数吗?” 李闯说:“事情发生在三年前,而且这块地方已经变样了,被修成了一个大公园。地形都变了,还怎么找?” 我说:“考古队啥意思?” 李闯说:“一个是找专家鉴定这些追回来的文物,给文物断代,鉴别真伪。还有就是最关键的,要找到大墓的位子,二次发掘。” 虎子说:“给钱吗?” 李闯这时候摇摇头说:“不给钱,但是听说管饭,伙食不错。” 虎子说:“不给钱白干活啊。” 李闯点点头说:“那也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官方呢。不过这也是一个很好的露脸的机会,三爷说要是能在那么大的公园准确找到一个墓穴,而且是一个被捣毁的墓穴,没点真本事是做不到的。” 虎子说:“所以就让老陈出山了吗?” 李闯说:“三爷说了,罗会长给了你这个任务,你去也要去,不去也要去。” 虎子说:“这罗会长怕不是有官方背景。” 李闯这时候弯着腰在看我们的燕舞,一边看一边说:“这行水深着呢,还需要你们自己体会才行啊!” 我这时候一边收拾床一边说:“啥时候啊?” “明天一早你们去三爷那边,和三爷集合后,去学会总部集合,到了学会总部之后,考古队雇了大巴车,拉着大家去考古队。”李闯一边说,一边按燕舞的按钮。一不小心把磁带给弹出来了,吓了他一跳,赶忙又把磁带托盘给按进去了。 李闯说:“没坏,这玩意可值钱了。” 虎子说:“七百大洋呢。” “我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块钱,两年不吃不喝才能买这么一个宝贝。虎子,你啥时候听够了,借给我听听呗。” …… 学会总部就在潘家园以东三四公里的地方,在这里有一套很大的院子,据说以前是清朝哪个王爷的府邸。学会有钱,干脆就买下来成了文物学会的总部。 这里戒备森严,我出示了会员证才被允许进入。 进去了我才发现来了不少熟人,除了尸影之外,我还看到了白爷爷和白皙。 三爷在我身边小声说:“陈原,你怎么就这么快就和白皙订婚了呢?这白家可不是省油的灯啊!” 我说:“说来话长啊,三爷,回去和你细说。我总觉得自己是被算计了。” 三爷嗯了一声说:“这白家的儿媳妇童梦,那就是红楼梦里的王熙凤啊。你说被算计了,我一想就是这个童梦搞的鬼。” 三爷这么一说,我才有些明白过味来。合着童阿姨来这里提亲,并不是误会了,只是在装疯卖傻罢了。 三爷又说:“这白静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蹲什么地方拉什么屎,老混蛋一个。相比较而言,倒是这个白皙还不错,起码人很干净。” 我嗯了一声,我说:“三爷,我哪知道这个啊,看来我是真的被算计了。” 正说着,外面进来一拨人,这波人三男两女,男的英俊,女的柔美中带着飒爽英姿。 三爷说:“胡家新掌门人来了。看见前面中间那个了吗?那是胡俊杰,是胡小军的堂弟。胡小军这不是中风了嘛,胡家人就开始选新的家主了。以前一直没有注意到有这么一号人物,这胡俊杰应该是有过人之处,领悟到了胡家分金定穴术的精髓。” 虎子说:“看来这考古队也请了不少人啊。” 也就是这时候,我看到白皙迎着胡家的人就上去了,到了这胡俊杰面前之后,明显就感觉到了不同的味道。 白皙此时一下就变成了一个高贵的淑女形象,不过,故作矜持的时候,脸微微红了。 傻子都看得出来,她和这个胡俊杰关系很不一般。我也明白了,白皙其实早已经心有所属。 既然这样,童阿姨和白爷爷又为什么要急着让白皙和我订婚呢?这背后一定有事啊!难道这白家不喜欢这胡家的人吗? 这说法又似乎说不过去,不喜欢胡家的人,难道喜欢我这个孤儿吗?这大户人家一直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这胡家娶了白家的千金小姐,这不正好是门当户对吗? 我越想越糊涂,挠挠头之后,干脆就不想了。 第25章 奇耻大辱 看着白皙和胡俊杰相谈甚欢,我虽然不在乎,但是别人开始指指点点了。 很明显,在别人看来,他们之间的亲昵关系,对我来说是一种极大的侮辱。这未婚妻不和未婚夫在一起,倒是去和别的男人那么热络,这不正常。 我隐隐约约就感觉到自己的头顶发绿了。 但是心往宽了一想,也就算了。反正我俩不可能到一起的,这订婚饭吃的,本来就是一场闹剧。 不过尸影此时从一旁过来了,到了我身边后小声说:“老陈啊,这你也能忍吗?这胡家简直欺人太甚。” 我说:“是不是你和胡小军闹掰了?还是你和这个胡俊杰有过节啊!来这里挑事来了?” 尸影一笑,说:“我觉得但凡是个男人,就不能忍受自己的未婚妻这样。这根本就没把你当人看。” 尸影说的一点没错,这白皙还真的就没当我是个人。但我莫名地就没有一点怨气,随她去好了。本来女人就不是用来追求的,而是要靠着男人的魅力去吸引才行。 不过接下来,胡俊杰和白皙竟然一起朝着我走过来了。 胡俊杰一脸冷峻,白皙看他的眼神都是深情款款的。但是看向我之后,顿时变成了一脸带着冷漠的厌恶。 胡俊杰看着我说:“你就是陈原?” 我说:“是我。有事吗?” 胡俊杰说:“白皙不会嫁给你的,她让我过来和你说清楚。” 我说:“让她自己和我说就好。没必要找个口舌。” 白皙这时候往胡俊杰身边靠了靠,然后慢慢地打开了自己臂弯里的小皮包,从里面拿出来了我祖母的那把梳子,她说:“今天我要当着大家的面,把婚退了,把事情说清楚,也请大家给我做个见证。” 说着,把梳子递给了胡俊杰。 胡俊杰把梳子递过来,我去接的时候,他一松手,梳子掉在了他的脚下。 说心里话,我真的很心疼。 我弯腰去捡的时候,他竟然用脚踩住了,说:“陈原,以后不许你骚扰白皙。现在是新社会了,讲究的自由恋爱,老一套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新社会已经不适用了。” 我把腰直起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了。 此时,我把拳头攥得紧紧的,怒气在我心里在一阵阵上涌。 虎子这时候抓住了我的手腕,在我耳边小声说:“别打架,他们人多。” 我这才把拳头松开了,直着眼看着眼前的胡俊杰一句话不说。 白皙这时候看着我说:“陈原,今后我俩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是个男人,就不要去找我妈妈和爷爷的麻烦。正所谓是大丈夫何患无妻,我希望你做个有志气的男人。” 胡俊杰看着我笑笑说:“胡小军就是被你给气得中风的啊,我看不是你太优秀,而是胡小军太无能了。” 顿时,他身后的男男女女都笑了。 说完,胡俊杰往后退了一步,把脚下的梳子给露了出来。随后他弯腰把梳子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看着说:“这梳子不错,我买了。开个价。” 我说:“这是非卖品,这是我家传下来的。” 胡俊杰一笑说:“谁规定家传的就不能出售了?这梳子我给你五万你卖吗?” 我说:“不卖。” “八万,卖吗?”胡俊杰说,“任何的东西都是有价值的。听说你是从乡下来的,八万块钱,在bj城能找到一套不错的院子了。拿着这八万块钱,买个院子,找个媳妇好好过你的小日子去。” 我说:“不卖。” 胡俊杰这时候看着我不屑地呵呵笑了,随后突然眼神凌厉起来了,说:“我要是非买不可呢!别给你脸不要脸。在这四九城,还没有我胡俊杰得不到的东西。” 说着,竟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现金凭证来,他拿出钢笔,刷刷刷就在上面写了起来,最后撕下来往我身上一扔说:“拿着我写的条子,去胡家账房领钱。别和我讨价还价,在这四九城,还轮不到你撒野。” 虎子一直拉着我,此时,倒是虎子比我冷静了许多。 胡俊杰接着,拿着梳子递给了白皙,说:“送给你,喜欢吗?” 白皙接过去,脸一红,点点头,然后视若珍宝一样用双手捧着这梳子放到了胸前。 很明显,这是对我巨大的侮辱。 我也明白,是我让胡家颜面扫地,这是对我的报复。 不过这手段就有点太卑劣了。 三爷这时候到了我身边,在我耳边小声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明白吗?别惹事,别给自己找难堪。” 我这时候深呼吸一口,笑了下。我知道,我越是生气,这胡俊杰就越是开心。 胡俊杰给我写的条子落在了地上,我这时候弯腰捡了起来,看着胡俊杰一笑说:“八万块钱买一把梳子,不值!” 胡俊杰说:“只要白皙喜欢,花多少钱都值得。” 我后退了两步,一转身就看到了白爷爷。 白爷爷此时有些故意回避我的眼神,他把身体转过去了,大声说:“胡闹,年轻人就是胡闹,这婚约是能随便悔的吗?” 有人劝他说:“老白啊,年轻人的事情我们搞不懂了,还是让年轻人自己去解决。我们都老喽!” 我能忍受退婚,但是我不能忍受他们用我祖母留下来的梳子来侮辱我。 我这时候一张脸通红,羞愧难当。但是我又毫无办法,要是我发火,只会让自己更加的难堪,那就是自取其辱。 看得出来,跟在胡俊杰身后的两男两女,都是练家子。我和虎子和人家职业打手打架,那就是白给。 我和虎子转身往人少的地方走去,不过我们刚转身,身后就有人说起了闲言碎语。 “能咽下这口气的,只能是乌龟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士可杀不可辱!这陈原就是个怂包。” “是个男人就不会忍得下。” “和胡家斗,不会有好结果的。” “是啊,这个陈原啊就是太自大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看着,不出一年,这陈原就得卷着铺盖踏上离开京城的火车。” “得罪了胡家,在京城就别想混得下去。” “不自量力!” …… 此时我更加的坚定了我的信念,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bj城!我一定要在这里混个人样出来,这样的一幕,这辈子只发生这一次就够了。 罗会长这时候从里面出来了,开始拿着名单点名。点到我的时候,我走神没听到,还是虎子帮我答的到。 点完了名字之后,罗会长说:“大巴车到了后门,大家出后门,从后街上车去考古队。” 第26章 铁瓦乌龙 这时候我是真的想撒泡尿照照自己,我就真的那么差劲吗? 不过看胡俊杰的气势,还真的不是我和虎子能比的。人家往哪里一站就带着派头,骨子里有着一种傲气。 我和虎子不一样,我们从小就生活在农村里,一个月都吃不上一顿带肉的菜,更没见过自来水。农村户口的孩子和城里孩子比,自带自卑。所以,我们站在这里,从一举一动上就很卑微。 农民的身份印记已经牢牢地刻在了我们的身上,以至于别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虽然没有喝过城里的自来水,但是不代表我傻啊! 出了后门,看到了两辆大巴车,我和虎子上了前面一辆,却坐到了最后面的位子。 尸影随后也上来了,一直走到了后面,坐到了我的旁边。 三爷随后就到了,他笑着说:“尸老板,您是美国人,怎么考古所也邀请您了啊!” 尸影说:“中美建交都十多年了,您这话说的,还当我是美帝国主义呢啊!还要打倒我啊!三爷,您这话说的不合时宜。” 三爷点点头说:“得了,算我胡说了。” 说着,三爷挨着虎子坐下了,这最后面刚好就是四个座,就这样坐满了。 虎子和我虽然都不胖,但是骨头都不小。三爷骨头架子也不小,年纪大了,油水足,身体微微发福。于是,尸影挨着我们坐下,倒是显得有些挤了。 搞得尸影的身体紧紧地靠着车体,这边还要紧紧地挨着我。 这是我第一次和女人这么近,挨着她我感受到了一种特殊的香气,身体接触的地方就像是过电一样,往全身窜。尤其是尸影的大腿紧紧贴着我的大腿,车一晃,她会挤压我的身体。一拐弯的时候,她竟然倒在了我的怀里。 说心里话,有点受不了。 还好考古所不远,车停在了考古所的大院门前,我们下车之后,看到了一块白色的大牌子,上面写着黑色的字。这就是考古所的招牌。 考古所的人已经在门口列队迎接,红旗招展,敲锣打鼓,搞得好生热闹。 大门口上方拉了横幅,有几个女同志在旁边喊着口号:“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我们往里走的时候,被人在胸前戴上了大红花,搞得这么热烈,弄得我和虎子都有点不习惯了。 我说:“三爷,像是我们打了胜仗进了凯旋门的感觉。” 三爷哼了一声说:“求人办事,总要拿出点态度来。看着,工作量应该不小,我们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欢迎仪式结束之后,又开了个欢迎会,考古队和考古文物研究院的领导都发表了讲话。然后中午吃了工作餐。我和虎子、尸影、三爷我们几个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吃完这顿饭。 说心里话,伙食确实不错,我和虎子都吃的直打嗝儿。 吃完之后,考古所的领导说带我们去仓库。结果呢,我们被带去了一个巨大的屋顶下面,在这里摆满了货架,里面放着大量的文物,我心说这是挖到谁的大墓了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藏品呢? 我说:“这是挖了玉皇大帝的墓吗?” 三爷在我耳边小声说:“你想多了,这不是挖到什么大墓了,而是博物馆变相抓了劳工。这里面应该有一小部分是挖出来的文物,其余的,都是让我们赠送的项目。” 虎子说:“这也太坏了,这么多,要鉴定到什么时候去啊!” 三爷说:“其实也快,主要就是需要准确性。应该分成几个组。每个组都对相同的文物进行鉴定,出来的结果重合了,说明鉴定的结果是正确的。陈原,虎子,你俩就和我一组好了。” 尸影说:“三爷,也带上我。我和您一组。不是我自吹,在文物鉴定方面,我也是一把好手。” 三爷点点头说:“可以,等下分组的时候,我们一组好了。” 果然,罗会长和文物研究院的领导协商之后,开始分组。所有人要分成七个组。 也就是说,每一件文物都会经过七次鉴定,然后在根据鉴定的重合度,来给文物定性。 这文物定性之后,就可以拿去博物馆展览了。文化价值和经济价值都不可小觑。要是一直留在这里,那么就是暴殄天物了。 尸影说:“三爷,这里面好像有很多仿品,您看出来了吗?” 三爷点点头说:“起码有六成是仿品,而且仿的很不专业。这也是对我们眼力的一种考验啊!尤其是每个组都是不公开的鉴定,把鉴定结果写在自己的小本子上,等大家都鉴定完了,然后再比对。这样,可就没有滥竽充数的可能了。” 尸影笑着说:“三爷,我相信您的眼力。” 其实谁和谁一组都无所谓,最令我有些难以接受的是,白爷爷竟然和胡家一组了。这是在会亲家吗?我也是真的服了。这白静秋白爷爷到底在搞什么鬼哦! 这里所有的文物都有编码,我和虎子在这方面根本就一窍不通,干脆就都听三爷和尸影的,两个人在商量每一件文物的细节,仔细观察,严谨推敲,详细记录。 他们商量的时候声音很小,我在一旁刚好听得清。说心里话,这行实在是门道太多了,我开始的时候还是想学的,但是后来我发现,这行是真难学。 天快黑了的时候,三爷放下了放大镜,然后揉揉眼睛说:“太累了,尸老板,我们休息一下。” 尸影闭上眼,摇摇头说:“都看懵了,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文物,简直令我大开眼界。不过,好东西少,滥竽充数的倒是不少。” 也就是这时候,三爷看向了前面一块黑乎乎的东西。这东西是弯曲的板状物,通体黝黑,长三十厘米,宽二十厘米左右。远远看着,这东西散发着金属光泽。 三爷跳过了几件东西,一直走到了那东西面前,伸手拿了起来,这东西就像是一座拱桥一样,在后背上,阴刻着一条五爪神龙。这神龙刻画的非常生动,活灵活现,胡须都看的清清楚楚。 三爷说:“尸老板,你看看这是什么。” 尸影走过去,拿起来前后看看,随后摇摇头说:“三爷,我还真的不清楚。” 三爷这时候笑了,说:“估计这里的人没有几个能知道这是什么,巧了,我知道。” 尸影说:“三爷,您给说说。” 三爷并没有急着说这东西的来历,而是看向了我,说:“陈原,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然后我摇着头一笑说:“我对鉴定文物是外行,我只认识骨灰坛啥的。其他的,我是两眼一抹黑啊!” 尸影拿着这件文物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说:“这东西通体黝黑,密度比一般的钢铁要大一些。最关键的是,它的主要成分是铁,但是不生锈,应该是合金铁,但是材料不好说。三爷您看,这弹性还不错。” 三爷这时候说:“那么尸老板,这是什么呢?” 尸影把东西拿下来,放在了我们的移动鉴定台上,说:“那还要三爷指教了。” 三爷笑笑,用手捏了捏自己拿一撮毛后,小声说:“这是瓦。” 说着指了指头顶,说道:“屋顶的瓦。” “铁瓦?”尸影顿时小声问了句。 问完之后,扭头看看四周,然后小声说:“三爷,晚上再说。” 三爷点点头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走,到了外面找个清净地方,我告诉你们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27章 波诡云谲 我们没有在考古队的食堂吃饭,而是和会长请了假,来到了外面,坐到了一个饭馆里面的雅间里。 三爷点了几个爱吃的菜,要了一瓶二锅头,然后我们边喝边聊了起来。 三爷端起来酒盅,一饮而尽,然后把酒盅放在了桌子上,用手摸着自己脸上那一撮毛笑笑说:“在辽代后期的时候,就在燕山这一代有一个奚国,也叫大奚帝国,这个建国的人叫萧翰。建国之后,自称奚国神圣皇帝。而他的皇宫大殿叫什么名字你们知道吗?就叫铁瓦乌龙殿。” 我听到这里有点明白了,我说:“三爷,这么说,我们看到的那片瓦,就是这乌龙殿的铁瓦了吗?” 三爷点点头说:“应该是的。但是问题是,这瓦到底是什么来路啊?只要找到线索,这乌龙殿也就找到了。不然这茫茫千里燕山,还真的无处下手。” 我这时候若有所思,我在想,我和虎子弄得那口棺材是不是和这乌龙殿有关呢。我说:“这奚国存在了多久?我一点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国。” “奚国是辽国的附属国,当时就是因为金国军队和宋朝联合攻打辽国,这萧翰才带着军队回了奚族的故乡燕山之内,乡亲们和军队拥护他成立了奚国。”三爷笑笑说:“前前后后,这个萧翰才当了不到八个月的皇帝,就被部下耶律阿古哲和他的外甥给杀了,把他的头献给了宋朝。大奚帝国就此灭亡。很多史料都没有这大奚帝国的记载,在漫长的历史中如白驹过隙,昙花一现。所以,知道这铁瓦乌龙殿的人不多。” 我这时候淡淡地问了句:“这萧翰有老婆吗?” 三爷说:“皇帝怎么可能没有老婆呢,不过当了皇帝之后,辽国为了拉拢萧翰,当时的天祚帝耶律延禧将一位妹妹嫁给了萧翰,成了大奚帝国的皇后。不过,没有什么详细的记载。” 尸影这时候突然看着三爷说:“三爷,会不会是耶律阿朵!” 三爷这时候看看我,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是我明白,我和虎子挖到的棺材,很可能就是这大奚帝国的皇后。而这铁瓦乌龙殿,应该就在大龙沟的上游了。 虎子这时候挠挠头,然后看看我说:“老陈,这铁瓦多少钱一斤啊!也不知道这铁瓦龙殿有多少这种瓦。” 三爷说:“史料上记载的萧翰死在卢龙岭,应该就是现在的卢龙县附近。卢龙县以前是孤竹国的国都,所以很多学者觉得铁瓦龙殿就应该在卢龙附近,很多考古学家找了几十年,一直就没有找到,后来慢慢地,大家也就对铁瓦龙殿失去兴趣了,觉得也许根本就没有这个铁瓦龙殿。” 我说:“卢龙县是白薯之乡,出产白薯淀粉和粉条子的地方。” 尸影这时候小声说:“看来这铁瓦龙殿的确是存在的,那片铁瓦足以证明。只不过,这铁瓦到底是怎么到的这里的呢?” 三爷呵呵一笑说:“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铁瓦龙殿是的确存在的。更巧合的是,陈原和虎子带来的那块牌子。” 我和虎子这时候都低着头不说话,虎子用手开始挠头皮。我低着头摆弄手里的酒杯。 我现在几乎能肯定,这铁瓦乌龙殿应该就在我们修的那条河的上游,也就是青龙县的大山里面。 这时候我突然意识到,尸影和三爷可能达成了某种协议形成了某种同盟,他们都想知道这铁瓦乌龙殿的下落。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样的一个秘密,又有谁不想知道呢? 三爷看着我说:“陈原,胡家的人一定开始追查了,只要他们查到你的家,那么离着真相还有多远呢!” 尸影看着我说:“老陈,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呢?” 三爷说:“很多人都觉得这铁瓦乌龙殿只是个传说,虽然史料上有记载,但是从来没有人见到过任何的铁瓦乌龙殿存在的证据。铁瓦乌龙殿就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的,这才是奇怪之处。为什么找不到呢?你们想过没有?” 虎子这时候慢慢地抬起头来了,说:“埋到地下了!” 三爷一拍桌子,点点头说:“没错,这铁瓦乌龙殿应该就是修建在某个山谷里的。只要一场大雨,遇上山体滑坡,这铁瓦乌龙殿也很容易被埋在地下。” 三爷说的没错,那棺材能从山上冲下来,说明是埋在山谷里的,在某年发大水冲了下来,被河沙裹挟在了河底。 尸影这时候突然说:“还有一种可能,是这萧翰知道大势已去,于是命令人掘了山,造成了山体的滑坡,将这铁瓦乌龙殿埋在了地下,成了自己皇后的阴宅。之后他为了保守秘密,杀了所有知道秘密的人,然后带着士兵出征,死在了卢龙。” 三爷点点头说:“这种说法也是有道理的,阳宅变成了阴宅,掘山下来掩埋,这是最快的办法了。皇后死的突然,来不及修建陵寝,用这种办法安葬皇后也是一种好办法了。这么埋上之后,河谷里的河流会形成一个堰塞湖,水会越来越多,然后堰塞湖决堤,将铁瓦冲下来几片也是有可能的。” 我在心里说,是啊,也许不仅把铁瓦冲下来了,还可能把皇后的棺椁也一并冲下来了啊! 尸影这时候用胳膊肘推了我一下,说:“老陈,你想什么呢?” 其实我和虎子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我俩想单独行动,去寻找那棺材的来源的。我俩大小伙子没必要和谁合伙干这件事。 虎子这时候抬起头来了,说:“这酒喝得不太对,我怎么有些头疼啊!” 三爷和尸影都是知趣的人,知道我俩还要商量商量的。三爷和尸影说:“尸老板,先回去。” 我们回去之后,我和虎子回到了考古队为我们准备的宿舍。此时天气已经有些热了,但是还好,还没有蚊子。我们两个靠在床上,抱着头。 虎子把头扭过来,说:“老陈,不能再拖了。我俩必须尽快行动,惦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我说:“现在我最后悔的就是把牌子卖给尸影了,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惦记。” 虎子说:“这不是废话么,不卖的话,我们啥也不知道。” 我嗯了一声,没有继续接话茬。 过了一会儿,虎子说:“老陈,我们还是太穷了。胡俊杰那副嘴脸你也看到了,我们必须出人头地才行。不然只会被人欺负。现在的社会,已经不讲好勇斗狠了,讲的是看谁能赚钱。有钱就是爷,没钱就是孙子。” 我嗯了一声说:“这里的事情完了,我们就回老家。去找一下这铁瓦乌龙殿。” 虎子嗯了一声说:“老陈,你说三爷是不是和尸影联合起来要算计我们啊。” 我说:“也算不上是算计,要不是三爷,我们什么都不懂。三爷虽然也想知道这乌龙殿的下落,但是我觉得,三爷没有什么坏心。倒是白家,心怀鬼胎,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第28章 各怀鬼胎 这个巨/大的仓库里的文物鉴定用了整整地五天时间,剩下的就是一些有争议的文物讨论阶段。大家各抒己见,最后总是能达成共识。 有不能达成共识的,就用投票来决定。 在后来,业内专门为这次文物鉴定工作起了个名字叫616事件。也就是说,这次文物鉴定工作是从六月十六号开始的。一直到了二十一号傍晚才完成了第一轮鉴定,之后又对有争议的文物讨论了两天。到了二十三号的时候,文物鉴定工作才算是收官了。 二十四号一大早,天还没亮透呢,我们大家就被叫了起来。进了食堂吃了早餐之后,都上了大巴车,一路向北,太阳出来的时候,大巴车把我们卸在了一座还没开放的公园外。 罗会长从一旁走了过来,小声说:“陈原,这胡家是分金定穴的好手,我们学会内一直就缺少这方面的能人。现在你来了,成了学会分金定穴一门的鼻祖,不要让我失望啊!” 我说:“罗会长,据说这公园的地势有了变化,这样的话,很难看出什么。” 罗会长把头伸过来说:“你尽力。你要是找不到,胡家也找不到,这还好说。要是你找不到,被胡家找到了,这可就太跌份了。” 我明白罗会长的意思,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会长你放心,不会给你掉链子的。” 罗会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那就好。我是不会看错人的,三爷和我一说你的事情,之后我见了你第一面,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俗。” 这是我第一次被人夸奖,说心里话,还有点不适应。 罗会长又说:“对了,你和白家的亲事到底怎么回事?这才几天,怎么就黄了?” 我说:“本来这件事就是荒唐透顶的,罗会长,我和你详细说说,你也好帮我分析下这里面到底是啥关系。” 接着,我和罗会长、虎子还会罗会长的孙女一起走进了一条小路,一边走一边聊。我把事情说完了之后,罗会长笑了,说:“好一个借刀杀人。我只是很好奇,这白家到底和谁有仇啊?白家和你有仇吗?” 我说:“借刀杀人?罗会长,你什么意思?” 罗会长说:“看来白家不是和你有仇,而是和胡家有仇。这仇从何而起呢?” 虎子说:“罗会长,到底怎么回事,我没听懂啊!” 罗会长这时候笑笑说:“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这白家人先把女儿许配给你,紧接着,又和胡家交好。白皙又当众羞辱于你,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即便是退婚,也可以找个安静地方好好谈嘛。你就没想过为何要这样做吗?” 我说:“我只当白皙太不拿我当人看了。” 罗会长点点头说:“是啊,也许白皙是真的少不更事,但是白静秋和童梦那可是在道/上混成了人精。难道你觉得他们会控制不住自家的女儿吗?分明就是纵容嘛!” 虎子说:“目的呢?” 罗会长说:“挑起你们和胡家的矛盾。” 我说:“我都没当回事。” 罗会长说:“你没当回事,但是胡家已经对你恨之入骨了,他们恨不得弄死你。不过现在的社会已经不允许他们打打杀杀了。他们也只能羞辱你,然后挤兑你,把你搞得在京城没有立足之地。然后让你主动离开这里,达到他们的目的。” 我这时候叹口气说:“人心实在是太复杂了。其实只要胡家和我好好谈,将军令我可以不要,给我一笔钱也是可以的嘛。我要将军令有什么用?偏偏这胡家就是不肯放下身段来,和我平起平坐地好好谈谈。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我看不惯。” 罗会长呵呵一笑,随后摇摇头说:“你想的太简单了。胡家人向来自称分金定穴天下第一,但是在南苑尸老板的院子里,你让胡家人出丑了。也让一部分人对胡家产生了质疑,这对胡家是很危险的。最令我不可思议的是,当初这胡小军怎么会用将军令和你赌呢?” 我说:“用将军令赌是虎子提出来的。不过虎子之所以提出来,是因为三爷和我们提过这将军令。”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胡小军怎么就答应了呢?”罗会长摇摇头说,“你要知道,将军令是胡家的传家命符,没有了将军令,就无法号令天下的摸金校尉为他们胡家行事。这东西,不是他能做主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胡小军才被撤了家主。这胡俊杰才上位了。对外面人说,是因为胡小军身体不行了。” 虎子说:“难道不是因为身体不行?” 罗会长摆着手说:“当然不是,胡小军中风的第二天就能下床走路了。最多也就是一个星期,身体就能基本恢复。曾经的胡家胡易之老爷子,瘫痪在床十三年,还做了最后十三年的家主。就是一个中风就被拿下了,你信么?” 罗会长的孙女这时候插了一句:“爷爷,那么你说,这胡小军为什么敢用将军令来赌呢?” 罗会长看着我说:“是啊陈原,你在现场,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我回忆了一下,我说:“是尸老板,那时候尸老板好像和胡小军打的火/热。她和胡小军说了些什么,之后胡小军就同意了。” 罗会长说:“说了什么?” 我摇摇头说:“这我就不清楚了。” 罗会长突然呵呵笑了,说:“我几乎能肯定,尸老板和三爷给胡小军使坏了。三爷和尸老板应该是一伙的。” 我听罗会长这么一分析,才明白这京城的水有多深。 虎子说:“不对啊,那是老陈第一次出手,老陈没出手之前,没有人知道老陈有这本事。” 罗会长看着虎子一笑说:“你要想想这件事的结果。结果是你们赢了,胡小军名誉扫地。要是结果反过来呢?即便是胡小军赢了,尸老板和三爷会有什么损失吗?一直不停地给胡小军下套,他一次次的钻,只要一次没钻好,被套住了,胡小军就彻底毁了!” 罗会长用手指了指我和虎子,说:“你们还是太嫩,以后还是多个心眼。对了,今天我们的谈话,烂在肚子里,不要对任何人说,做到心中有数就好了。” 第29章 再赌一场 人和人交往实在是太复杂了。 这时候我感觉到了一件事,这胡家在京城似乎混得也很费劲,需要提防各方面的势力。 有太多人想算计这个传承了一千多年的家族,估计都是冲着胡家的分金定穴术和将军令去的。 罗会长告诉我说,胡家除了有家族内的分金定穴的高手,也有很多的门客。这些都是江湖上分金定穴的高手,被笼络到了胡家,成了胡家的爪牙。 所以,在分金定穴方面,胡家几乎形成了垄断。 我的出现,实属意外。 这也是中华文物学会里没有分金定穴高手会员的根本原因。 这也是我能顺利入会的主要原因,太缺少我这方面的人才了。 罗会长之所以不让胡家人入学会,主要也是胡家人势力太大,让他们入会之后,这学会很可能会成为胡家的工具。 这也是罗会长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我们在这里正聊着呢,尸影从后面跟了上来,喊了句:“罗会长,老陈,虎子,你们在这里聊什么呢?研究院的领导都到了。” 罗会长说:“行,我这就过去。” 罗会长和罗小姐一起走后,尸影过来,站到了我旁边说:“罗会长找你们说什么了?” 我说:“没说什么,只是鼓励我,让我这次别掉链子。” 尸影嗯了一声说:“走,估计快开始勘察地形了。好像是有以前的地形图,有这地形图是不是就能看出穴在哪里了呢?” 我说:“地形图没有用的,同样的地形,也许就因为一棵树的原因,意义就大有不同。这地形图无非就是地势起伏,不会标有一草一木的。不过看看总没有坏处,其他的东西,可以想象一下。” 我们三个出了这条小径,回去的时候,真的就看到了一副放大的地形图。这地形图画得很精细,但是内容太空泛了。也就是这里有一座山,那里有一条河的程度。从这地图上,看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看完了之后,我抬头看向了公园的深处,在里面有一座等边三角形的小山,我对尸影说:“山还是山,这山是挪不走的,也是变不了的。有山也许就有龙,有龙也许就有穴。” 胡俊杰这时候从一旁呵呵笑着鼓起掌来,他这时候竟然带着白皙一步步朝着我走了过来,说:“说得好,但是你听过一句话吗?寻龙容易点穴难。” 我摇着头说:“寻龙实属不易,点穴也不难。盖穴由龙定。你能识龙,则真龙必有真穴。” 胡俊杰说:“按照你的说法,有山就可能有龙,有龙就有穴。那么你看这角山,有龙吗?” 我说:“还看不出。” 胡俊杰说:“分金定穴,岂是你说的这般简单。穴有百种,而且穴也要根据当时的风水师的喜好来定。穴不可能是千篇一律的,按照你的说法,就像是数学题一样简单了。穴有石山土穴,有土山石穴。砂子穴,清水穴,种种不同,难以言尽。岂是你一句有真龙必有真穴能概括的。陈原,分金定穴,你还差得远呢。” 我一笑说:“看来你们胡家的分金定穴术确实很厉害,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里的真穴了。” 胡俊杰这时候笑了,说:“要不要我们再打个赌啊。” 我一听就乐了,我说:“我喜欢赌,我喜欢赢了的感觉。赌注是什么?” 胡俊杰说:“很简单,我赢了,将军令之事到此为止。” 我说:“你要是输了呢?” 胡俊杰笑着说:“我不会输的。” 我说:“这么自信吗?但是赌就必须有赌注,你告诉我,你输了又当怎样?” 胡俊杰说:“你想怎样就怎样!” 一旁的白皙突然淡淡地说了句:“陈原,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谁都知道胡家有俊杰,在分金定穴术的造诣是天下第一。他不会输的。” 虎子说:“说那么多没用,要是输了,你还能拿出什么来呢!别拿一些破烂儿来糊弄我们,要和将军令等值才行。” 胡俊杰这时候双手一摊说:“在我看来,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和将军令等值。你们可以开口提,只要不是赌命,我都答应。” 这下我和虎子犯愁了。 我们也不知道要点什么的时候,罗会长突然从后面出来了,笑着说:“年轻人就是应该有点血性,更要有点尿性。这样的赌局还真的是别开生面,在江湖中也会成为传奇的。” 罗会长到了我身边后,郎朗地说:“陈原,你想好要胡家用什么和你赌了吗?” 我说:“初来乍到,真的不知道要些什么。要钱的话又太俗了,好像我除了钱什么都不认识一样。” 罗会长的孙女这时候突然抬高声调诶了一声说:“我倒是想到一个赌注,胡俊杰,你/妹妹胡娴不是待字闺中吗?有人给京城排了一个四大美女,你/妹妹外号小狐仙,排行第二。干脆这样好了,你要是输了,就把妹妹嫁给陈原好了。这样也算是公平,你抢了排行第四的冰霜美人白皙小姐,输了的话,用妹妹做补偿赔给陈原,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胡俊杰不屑地呵呵笑了,他摆着手说:“这个提议很糟糕,我妹妹是天上的鸿鹄,陈原是地上的鸡鸭。天鹅和大雁怎么可能和鸡鸭在一起呢?” 我说:“你就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好了,何必说的这么文绉绉的。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个赌注挺好的,一旦你输了,我们还就成了亲戚了。” 虎子笑着说:“就是。胡俊杰,难道你觉得自己会输吗?你没有胆子吗?” 胡俊杰说:“我妹妹是个人,不是什么物件。即便是我答应和你赌,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也是不作数的。我虽然是家主,但这是新社会了,政府不允许包办婚姻。现在讲的是自由恋爱。” 虎子说:“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家妹妹就好了,万一人家答应了呢!再说了,用你/妹妹赌将军令,也算是公平!” 一旁研究院的老院长笑着走了过来,说:“要是你们在这里赌钱,我还真的要管一管了。不论在哪里,赌钱都是不允许的。但是现在不同了,我看这件事很可能成就一段姻缘啊。即便是成就不了姻缘,很可能也能化解陈原和胡家的恩怨。这将军令的事情我听说了,总是要解决的。今天干脆就一并解决。” 三爷笑着说:“没错,这件事不论是谁输谁赢,问题都解决了。陈原赢了,娶了胡娴后成了你胡家的姑爷,还会追着你胡家说将军令的事情吗?” 胡俊杰显然是动心了,对身边的一个女保镖小声说了几句之后,那姑娘转身走了。 胡俊杰说:“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先征求母亲和妹妹的同意才行。” 大概是半小时之后,那个女保镖回来了,在胡俊杰耳边嘀咕了几句。 胡俊杰听了之后,点点头,随后他看向了我说:“好,陈原,我同意你的提议了。” 其实我没有必胜的把握,最主要的是,我即便是输了,我也没有输啥啊! 我赢了其实也没赢到啥,不过我知道,既然会长提出来用胡娴做赌注,就一定有他的深意。我这时候两眼一抹黑,也只能听罗会长的安排了。罗会长这人我总觉得不错,起码,他没有试图窥探我心中的秘密。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个胡娴到底有多漂亮啊,号称京城第二美女。这到底是谁排的啊,有点意思! 第30章 角山寻龙 以前上初中的时候,学生们喜欢在学校里评出四大美女来,不过毕业之后随着阅历的增加才发现,那哪里是美女啊!无非就是稍有姿色。有的太瘦,有的略胖,有的矮小,有的缺少灵性。 在我看来,就没有什么完美的女子,只要自己看着顺眼就是心中美人。 胡俊杰此时前呼后拥,一众人等已经朝着角山走去。 我和虎子、会长、尸影等人随后也走了过去。 来的时候说的是大家一起来定穴的,实际上到了我才发现,这定穴的事情,无非就是胡家和我的事情。大家对这方面还真的是没什么研究。 研究院的领导倒是乐观其成,不过在胡家看来,这是荣誉之战。 尤其是胡家的那位叫胡娴的小姐,可以说为了胡家的利益,把自己当成了赌注。这一方面是对家族的奉献精神,一方面是对自己哥哥的信任。 不过今天这穴,还真的不好定,周围的地形破坏的太严重了。 我一边往上走,一边观察四周。总想找到一些线索,不过有一种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我需要一个制高点来观察,而这个制高点,就是角山的山顶上。 虎子在我身边说:“老陈,你看出什么了吗?有把握吗?” 我摇摇头说:“现在还看不出什么,要等到了山顶才知道。” 实际上,我对胡家的那位胡娴小姐毫无兴趣,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严格来说,我倒是有点希望自己在这场赌局中输掉。一旦输掉,这胡家也就找回了面子,将军令的问题也就解除了。他们也许就没有那么大的怨气了。 我和虎子也就能过上安稳日子了,免得担心晚上被人砸了书店的玻璃。 但是三爷以前也警告过我,不要指望胡家会和我握手言和,胡家的人,都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别人施恩以涌泉,他们报以滴水。一旦有人得罪了胡家,胡家就会将对方置之死地而后快。 胡家的霸道作风,不是一天两天了。 一路到了山顶的时候,胡俊杰已经拿着罗盘在四处观望了。 我观察四周,这公园设计的非常好。左边有一条清澈的小河,右边是一条可以供车行走的宽道,前面有一片湖泊,这角山在整个公园的中央偏北的位子,刚好就是玄武位子,也是整座公园的靠山。 不得不说,这园子很适合当阳宅,不是个适合下葬的地方。但是为何这里会有穴呢? 一般来说,不管是阳宅和阴宅,都不会建在山的阴面的。夏至那一整天里,太阳光都照不到的地方,就是阴面。阴面不仅不适合做阳宅,做阴宅也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这胡俊杰一直在拿着罗盘看着东方,南方和西方三个方向。但凡是有墓穴,应该就在这三个方向。这山北的背阴面,不可能有的。 我开始的时候看向了东方,然后看向了南方,最后看向了西方。 我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胡俊杰此时把罗盘收了,背着手转过身看向了我,说:“陈原,看出什么了吗?” 我说:“暂时还没有,你呢?” 他笑着说:“我倒是看出来一些。” 胡俊杰这时候郎朗说道:“寻龙须要识龙局,水流上下知顺逆。随流而下顺中评,逆水而上君须识。寻龙需要识龙星,不识龙星总是闻。教君四凶并五吉,体别方圆曲直尖。” 我说:“这就是胡家秘传的《寻龙诀》。” 胡俊杰说:“我找到龙了,你想听听吗?” 我说:“愿闻其详!” 胡俊杰说:“寻龙格局分偏正,格取梧桐最为胜,次之芍药、杨柳,个字一诀传心印。梧桐枝两畔平抽,正个字格;最好双送双迎。杨柳枝边有边无,偏个字;蒹葭芍药,左右互传。草个字格;杞梓蓁茅,半有半无,火个字格。” 他说完看着我一笑说:“这里确实有穴,而且是夫妻穴。陈原,你说呢?” 我摇摇头说:“我没看出来。看来还是您技高一筹啊!不过,您寻的到底是不是真龙还有一说,是不是真穴也不可知呢。都是你的推测。” 胡俊杰抬手一指角山东坡说:“穴就在那清水河边,那棵高大的梧桐树正南五十米处。这是一个夫妻合葬墓,符合唐朝的下葬制式。应该是唐朝的墓葬。” 其实胡俊杰看的有几分道理,那里可能有穴。但绝对不是一个贵人的大墓,无非就是一个简单的坟头。说白了,那不是真龙。 我笑着说:“我不觉得那里有真龙。正所谓是,停匀惟有梧桐枝,双送双应两字势。对节分生做穿心,此龙百中无一二。左有右无过一节,右有左无亦非异。” 虎子看着我说:“老陈,啥意思啊?到底有没有穴啊?” 罗会长说:“陈原,说说你的结论。” 我说:“不是真龙,但可能是有个土穴石宅。也确实是夫妻合葬墓穴,不过,只是一对唐朝的小康夫妻。不是我们要找的龙穴,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 胡俊杰这时候又拿出来了罗盘,说:“不挖一下怎么知道谁对谁错呢?” 我说:“那就挖嘛,不挖出来你也不会死心。” 胡俊杰哼了一声,说:“分金定穴我从未失手,这次也不会。” 我笑笑没说话,胡俊杰一摆手,带人就下去了。 我知道胡俊杰为什么做这种判断,那个位子看起来确实有很高的隆/起,看起来很像是龙拱。实际上我看完全不是,因为这龙拱上的树长得横七竖八,歪歪斜斜,这可不是龙拱上的树该有的样子。 龙拱上的树都是长得又高又直,挺拔秀气。完全不该是这样的。 那么这些横七竖八,歪歪扭扭的树哪里来的呢?分明就是这小小的角山有滑坡,连砂石带树木冲到了这里,堆积起来,形成了现在的样子。 因为这个,我也觉得这不是什么真龙大穴。因为古人修建大幕都是反复斟酌,风水师不会在这样一个地方钉下橛子的。也只有那些请不起风水师的普通人家,随便找个村里的老人给看看,用脚在地上踢一个圈,挖坑就埋了。 罗会长站在我身边,小声说:“陈原,有把握吗?” 我点点头说:“胡俊杰被假象骗了,那里确实可能有座坟。要是有的话,看着,三米之下,就能挖到。” 第31章 山后有穴 考古队和研究院的人都跟着胡俊杰下了角山,他们还是更相信胡家的人。毕竟,胡家人传承千年,名声在外,更值得信任。 就连罗会长这时候都按捺不住了,指着下面说:“我去看他们挖。陈原,努努力,争取找到真穴。” 罗会长带着他的孙女也下去了,在这山上,只剩下我和虎子,尸影、三爷了。 偏偏这时候,就连尸影和三爷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三爷说:“陈原,我和尸老板也下去盯着点,反正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都走了之后,我开始朝着周围看了起来,还是没看出什么。但是我不经意间看向了山的北坡的时候,我发现这山的北坡上竟然长了一片松树林。这松树林长得诡异,圆圆地形状一坨,就在北坡正中央的一片不大的位子上。数了数,也就是有个十几棵树。 按理说,这里常年不见阳光,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一片树长出来呢。 我只能抬眼望远处看去,在角山正北还有一座山,这座山比角山要高,山上有一处断崖,这断崖看起来不像是自然形成,更像是人工开凿的。 断崖颜色灰白,有凹面,竖在那里就像是一面能聚光的镜子一样,刚好把阳光反射到了那片松林那里。 这也是那里能长出一片树林的原因根本了。看那位子,不缺风,不缺水,不缺肥沃的土壤,唯一缺少的就是阳光。 那断崖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有意为之。我不得不佩服当初匠人的巧妙构思啊,用这样的设计来养一处在山的背阴面的阴宅,算得上是巧夺天工了。 不过这阴宅绝对不在那片松林之内,而是在两座山之间的一片小平原地带。那里看起来平淡无奇,甚至有些低洼。但是低洼只是相对于前后这两座山。实际上,对比两座山外,这里是绝对的高/地。 风从东西贯通,水从旁边而过,不得不说,有了那断崖做镜之后,这里成了一块藏风纳水的宝地。尤其适合建造阴宅。 这样建造出来的阴宅,越是有见识的风水师就越是想不到。不得不说,太神奇了。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笑了。 虎子在一旁哼了一声说:“都是些什么人啊!老陈,我也看出来了,别指望和谁交朋友,哪里会有什么朋友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我一笑说:“人家只是好奇而已,并不是都去给胡俊杰助威去了。就连我都想过去看一下了。” 虎子说:“你不找大墓了啊!” 我说:“不找了。” 虎子点点头,然后掐着腰看着周围说:“这里风景美如画,要是在这里有一栋宅子就美了。我说的是阳宅,可不是给死人住的地方。找不到也好,反正我们没有输钱。不过老陈同志,你就不好奇那号称京城第二美女的小狐仙到底美到啥程度吗?” 我攥上拳头杵了他肩膀一拳头,哈哈笑着说:“你还别说,我还真的不在乎。这女人还有什么美不美的,外表再好看也只是一副皮囊!” 虎子也哈哈笑着说:“你听过奥斯卡·王尔德先生的一句话吗?说好看的脸蛋儿太多,有趣的灵魂太少。我是赞同这句话的,但问题是,初次见面,你除了看外表还能看点别的吗?老陈同志,你见到姑娘之后,难道会和人说,姑娘,除去你的外表,能让我看看你的内脏吗?姑娘不抽你丫才怪呢!” 我顿时也哈哈笑了起来,和虎子互相搂着肩膀往山下走去。 我说:“虎子,我以为你就爱看金庸、古龙和卧龙生的小说呢,想不到你也看这种高深的玩意啊!” 虎子说:“说实在话,四大名着我都想看完的,可惜啊,实在是看不下去。咱书店里可是有全套的四大名着,你看到有人借过看吗?说白了,那东西跟不上这个时代了。不过很多人都追捧四大名着,但凡你要是敢说不好看,都显得你这人没文化,特庸俗一样。” …… 我俩说说笑笑到了山下,先向东走,到了小河边之后,绕过了一棵很老的梧桐树,看得出来,这棵梧桐树是专门为阴宅而种下的。这也是胡俊杰定位的根本。 我用手摸了摸这棵老梧桐,我说:“看起来不像是千年老树,但是为什么胡俊杰能认定这棵树就是穴眼你知道吗?” 虎子摇摇头说:“我上哪里知道去。” 我指着这下面说:“虽然这棵树不是千年老树,但是这棵树的祖宗,一定就在这附近的。老树的果实成熟,自然脱落,然后就在这周围传播开来。事到如今,就剩下这么一棵独苗了。” 虎子说:“万一要是后人播种的呢。” 我摇摇头说:“你看这梧桐树的树根,旁边就是一块巨/大的山石。你种树会种在这石头缝里吗?明显就是风吹过来的种子,在这里生了根。” 虎子这时候点点头说:“我明白了,看来这分金定穴确实不是简单的事情。” 我和虎子继续向南走。此时,就在这棵梧桐树正南方的五十米处,考古队的人已经在挖了。 从这里看过去,那里的确有微微隆/起。像极了是一座大墓的封土。我们管这种封土又叫龙拱。 在这上面,有很多横在地上的老树,这些老树倒在地上之后,并没有死去,而是从这些树干上又长出来一排排的嫩芽成了新树。所以,这些树看起来排列的笔直,就像是人为种上去的一样。 实际上他们想错了。这样的一排排的小树长出来之后,山上再次冲下来山土将地上的树干覆盖,小树越长越大,排列整齐,说不是人种的估计都不会有人相信了。 但是很明显,要是人种植的,会种的横平竖直,不会横着一排,斜着又是一排。所以,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要用心去体会才行。 我和虎子往前走了五十米,就到了挖掘现场了。我们从这些原始树林里一步步上了这个土包,又走了一段路之后,到了坑边上。 此时,他们已经挖了有一米半深了。 看到我来了,胡俊杰看着我一笑说:“陈原,我几乎能肯定,这里是有穴的。这土是熟土。” 我说:“你看错了,这是生土。不是人为熟土。” 白皙说:“谁都看得出来,这是熟土。还有这岭上的树,一排排明显是人为种植的,这不是封土又是什么呢?” 我没有给他们解释什么,我凭什么告诉他们这些知识点呢? 我只是说:“再挖个两米左右,就能看到墓碑了。” 胡俊杰说:“不要自作聪明。” 我这时候顺手从一旁抓了一根猫尾巴草,把草叼在了嘴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不再说话,沉默地看着考古队的人在挥汗如雨地挖掘。 第32章 无字墓碑 半小时之后,在不远处有一辆黑色轿车停下。 虎子告诉我,这是一辆德国进口的大奔。 这辆车通体黑色,玻璃都是黑色的,看不到里面。 车上下来一个姑娘,这姑娘穿着牛仔裤,白衬衣,带着个牛仔大檐帽,手里一根登山杖,顺着我们踏出来的小路就上来了。 一上来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有人说:“这不是胡娴的闺蜜李家有容小姐吗?” “这有容小姐到了,那胡娴小姐估计也到了。” “应该就在车里了,胡娴小姐从不轻易见人。这次应该是给哥哥助威来了。” 这李有容上来之后,先朝着胡俊杰去了,到了之后,大大咧咧说:“胡家老大,你可真行,竟然用自己妹妹做赌注。” “有容妹妹,我这也是无奈之举。你也听说了将军令的事情,这都是胡小军造的孽,我必须把这件事了了才行,不然胡家威严何在。” 李有容一头短发,耳朵上带着两个很大的耳环,更显得她的脸很小了。这是个看起来很精致也很大方的姑娘。说心里话,我看到这个姑娘第一眼,就对她有很好的感觉。 我虽然不懂看相,但是我也知道相由心生。长了这么一副面容的女孩子,心眼也坏不到哪里去。 我这时候坐在一旁,靠着一棵树,嘴里叼着根毛毛草在看热闹。虎子站在我身边,也靠在这棵树上,他手里正拿着一根柳树枝在晃着。 李有容这时候突然喊了句:“谁是陈原!” 他这么一喊,顿时大家就把我和李有容之间的通道闪开了,李有容顿时就看了过来。 有会来事儿的小伙子用手一指说:“有容小姐,那就是。在地上坐着的就是。” 李有容一步步走到了我的面前,低着头看着我说:“你就是陈原?” 我把毛毛草从嘴里拿了出来,说了句:“啊!” 李有容围着我转了一圈,然后一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上的衣服,把我拎了起来。之后再次围着我走了一圈,说:“你能不能好好站着!” 我说:“我就是一个乡野小子,在农村没规没矩惯了。到了这偌大的京城,还真的有点不适应。” 李有容切了一声,然后小声说:“德行!” 说完转身就走了,下坡去了。 到了下面之后,进了汽车的副驾驶位子。在里面呆了也就是十几分钟,她再次回来了。这次没有再来打扰我,而是去坑边上去等结果了。 大概十分钟之后,下面有人说了句:“挖到了!挖到东西了。” 我这时候猛地站了起来,我说:“一定是挖到墓碑了。” 我和虎子也都跑了过去,到了坑边上,我跪在了地上,伸着脖子看着说:“接着挖,清理出来,一定是墓碑。” 考古队的人开始在周围清理,也就是几下之后,很明显,这就是一块墓碑。 我这时候直接松了一口气,我说:“我就说么,这里就是一座普通人家的坟。” 胡俊杰说:“陈原,恐怕你高兴的太早了。很多大墓,会在墓道口立上一座碑的。尤其是皇室成员死去,不仅会立碑,而且会在这碑下请上一尊赑屃。” 碑有一米宽,一米宽的碑大概就要两米半长了。这下面要是有赑屃,那大概也要一米宽,两米长才会协调。这样大的雕刻,不是一般人家能承受的。 所以,我不觉得这下面会有赑屃。 我说:“可能有,也可能没有。挖着看。” 挖到东西了,考古队的人就来了精神了。不仅开始往深了挖,而且开始扩坑了。也开始舍得投入更多的人力和物力了。 半小时之后,下面的人喊了句:“有赑屃,这可能真的是某位皇家贵族的大墓!” 我一听脑袋嗡一声,心说怎么可能会有赑屃呢,这东西可不是谁都能请得动的。难道是我看错了吗?不可能啊,这里不像是有真龙的地方,这就是一个坟包才对啊! 虎子小声说:“老陈同志,这次你是不是看走了眼!” 我摇摇头说:“不,不会的。” 胡俊杰这时候哈哈笑了起来,说:“陈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说:“我没什么要说的。” 李有容见到有赑屃之后,面露喜色,顺着小路跑了下去,再次进了那辆车。 她应该是和车里的人汇报情况去了。几分钟之后,李有容再次跑了回来。他到了我的身边,递给了我一个纸条。 我打开纸条一看,几个字:你还坚持自己的观点吗? 李有容说:“下面有人等你的答案。” 我看看下面的黑色轿车,在那里就像是一口黑色的棺材一样。我收回目光说:“这下面绝对没有大墓,至于这赑屃怎么会在这里?我想,是墓主人家的子孙偷偷弄来的,偷偷埋在了父母的墓碑下面,就是为了沾点贵族的气息。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办法。按照玄学,这家人的后代,应该都能还有个不错的前程!” 李有容这时候笑了,一笑,露出来旁边一颗虎牙,甚是好看。她说:“不论你分金定穴的眼力怎么样,你这编故事的本事,确实一流!” 我说:“姑娘谬赞了。” “你这人说话怎么文绉绉的啊!” 我说:“小说看多了,见谅!” 她看着我点点头,转身又下去了。再一次钻进了那黑色的轿车里。我拿着纸条看看,心说这是谁写的啊,这字迹竟然这么端庄!难道真的是那胡娴写的吗? 我竟然忍不住放在鼻子下闻闻。 接着,我再次趴在了坑边,看着下面。 赑屃很快就挖出来了。 这赑屃挖出来之后,开始清理周边。这么一清理,可就清理出来老底子了。很明显,这一层老底子是在赑屃之上的。这说明什么,说明这赑屃是埋在地下的。 到底谁会把赑屃埋在地下,而把墓碑放在地面之上呢?很明显,要么这赑屃是从别处偷来的,要么就是私自打造,偷偷埋在墓碑下面的。 不管是哪种结果,都证明这赑屃放在这里是名不正,言不顺。甚至,这是一种违法行为,必须埋在地下掩人耳目才行。 我这时候大声说:“往北挖,再挖三米,应该有墓门!” 考古队的人点点头,开始往北扩展。 土不停地扔出来,下面清理出来一个底子。在这地面上,出现了一排规则摆放的鹅卵石,围成了一个圈子。我说:“这是烧纸的位置,里面一定有纸灰。” 很快,有考古队员大声说:“果然有纸灰!” 胡俊杰说:“这代表不了什么。继续挖,挖出墓门就都清楚了。” 那边开始有人在清理石碑了,石碑清理出来,这竟然是一块无字碑。这说明我的判断没错,这家人的子孙,是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官家会顺着碑文的内容找到他们。 竖起一块无字碑,就算是有朝一日,官家发现民间有人私刻赑屃陪葬,也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看得出来,这家人非常小心谨慎。 下面一边发掘,一边清理,干累了,都脱了上衣,光了膀子。汗水出来,这下面的汉子们身体都亮闪闪起来。 李有容再次回来了,到了我身边之后,用脚尖捅了捅/我的腋下,说:“你现在还坚持自己的观点吗?” 我这时候扭头看看下面的黑色轿车,我说:“车里是谁?” “和你有关系吗?” 我这时候也笑了,我说:“你这来来回回也够累的,干脆让车里的人下来,自己过来看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李有容这时候一笑说:“车里的人,不方便下来。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就这么回她就是了。” 说完,转身又走掉了。 虎子喃喃说:“老陈,这女的是不是有病啊!” 第33章 水斗子 虎子说完这句话之后,把注意力放在了那赑屃和石碑之上了,他说:“老陈,这赑屃能值不少钱。” 我嗯了一声说:“这赑屃雕工精湛,形象憨厚踏实。不是凡品啊。价值就不好说了。” 虎子舔舔嘴唇,然后小声说:“老陈,我觉得咱们的书店门口可以摆上这么一尊神兽。倒不是图别的,这东西着实气派啊!” 我一听差点气乐了,心说这虎子脑袋里到底在想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李有容这次回来的比较慢,她回来的时候,刚好考古队的人挖到了墓道口。 我一看这墓道口就乐了。 这墓道口高一米半,宽两米,一看这规格就不是什么贵族大墓。这是一个普通百姓家的普通墓葬。 顶天了,就是个地主家的墓穴罢了。不过不得不说,这墓修建的还算是规整,墓门上雕刻了一匹马。没有任何文字。 我这时候盯着这墓门,脑袋里顿时出现了《入地眼》里面的一篇“覆坟断”,就是来论述这种坟的。 我喃喃道:“山大水小而无龙穴者,必生白蚁。山小水大而无龙穴者,必有水泉。四旁生草木而坟上独无者,白蚁满棺。冢上独草木四旁皆无者,泉水满棺。” 虎子在一旁喃喃说:“老陈,你念叨啥呢?” 这时候,我看向了下面的墓门,这墓门四周极其潮湿,按照《入地眼》所述,这坟里应该是被注满了水的。这墓门只要打开,里面的水就会一涌而出。 而这时候,胡俊杰正在想办法要打开这墓门呢。 墓门是两扇很薄的石门,石门上用的三合土封起来的。说心里话,这墓门做的很随便。只要把三合土剔除,这墓门不难打开。 此时,已经有人开始在剔除缝隙里的三合土了。 我大声说:“胡将军,这是个水斗子。” 我这么一说,剔除三合土的考古队员停手了,抬着头说:“不能,看这里地势很高。而且这种有规格的墓葬,一般都是经过风水师勘测过的。” 我说:“看墓道口确实有些规模,但是我告诉你,这里面无非就是两具木棺,几个破陶罐,几枚铜钱罢了。不过这水斗子有个好处,要是足够幸运的话,里面的尸体能保存的不错。但是要注意,别遇上血葫芦。这地下的阴泉是能养尸的。” 胡俊杰这时候在旁边笑了,说:“你说这是水斗子,我看这里面一滴水都没有。你是不是觉得周围潮湿,就觉得墓中有水了呢?” 我看着胡俊杰说:“看来你还认为这是大墓吗?你是被风水误导了。不过这里的确很有欺骗性,一般人很难看穿。” “你的意思就是我被误导了,我不如你吗?”胡俊杰呵呵笑了,“显而易见,这是一座很有规格的大墓。这墓道一直向前,一直延伸到角山之下。我断定,这角山是空的。” 我也一笑,皮笑肉不笑地说:“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两口泡在水里的棺材。” 我知道和他说这些没有用,而是大声说:“哪位是考古队的领导?” 此时,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健壮男人,不过他看起来斯斯文文,戴个眼镜。他先是举手示意,然后扔了手里的铁锹,朝着我小跑了过来,说:“我是,我是考古队的队长,我姓杨。” 我说:“杨队长,我分析这是个水斗子。这么开墓门会很危险。我们要以防万一,万一被我言中了呢?” 杨队长点点头说:“既然这样,我们就爆破好了。只是可惜了这墓门了。上面的那匹马刻得非常有时代气息。” 胡俊杰说:“这只是墓道,墓道是倾斜而下到角山底部的,不可能有水。即便是有水,也是在墓室里了。” 我说:“胡俊杰,你想过没有,要是我说对了,这墓门打开的瞬间会发生什么。” 杨队长这时候说:“还是安全第一,既然有人怀疑是水斗子,那么我们就要按照水斗子来对待。我这就去和领导们商量一下,来决定接下来的方案。” 他们过去商量了,我们在这边等消息。 胡俊杰虽然表现的很自信,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此时内心动摇了。 只是,他不能这时候认输,即便是动摇了,也要坚持住自己的观点。 骑虎难下的滋味,不好受。 研究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不用炸药,也不打开墓门,而是在墓门上打一个洞探查一下。 这个办法还是可行的。 很快,设备就送了下去,这是一个汽油机的冲击钻。 墓门本来就不厚,也就是二十厘米左右。冲击钻功率很大,钻头很快就打穿了进去。这钻头刚打穿,立即就有水从钻头和墓门的锋利里喷了出来。 这水一出来,顿时一片惊呼。 有人喊道:“确实有水!” “看这水压,还真的是个水斗子!” “简直神了,这都能看得出是水斗子!” 其实不仅他们觉得神奇,我自己也觉得很神奇。这《入地眼》真的就像是有一只眼睛钻到了地下,把地下大墓看得一清二楚。 杨队长从一旁走了过来,说:“看来真的是水斗子,陈原,太谢谢你了,这要是贸然开墓门,后果不堪设想!” 胡俊杰这时候脸色已经很差了,他一句话不说,死死地盯着下面的墓门。 过了有足足两分钟之后,他才说:“有水不代表什么,这里面一定是有大墓的。” 杨队长说:“必须先排水,但是这里面有多少水呢?” 我说:“我分析这里面的空间也就是二十立方米,所以,水不会很多。下去挖个坑,下个水泵,很快就能抽干。” 杨队长对下面的人说:“你们先挖坑,我去调个大功率水泵过来。” 下面的人开始挖坑,出来的水到了坑里之后,竟然渗了下去。这坑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 虎子说:“下面是砂石,存不住水,我看水泵都是多余的。” 我说:“水小可以,水大了就不行了。” 水泵在一小时之后和发电机一起送来了,到了现场之后,将水泵布置好之后,继续在墓门上打孔,孔越打越多,水流出来的就快了。 流出来的水汇聚在里面的坑里,然后被抽水机抽了出来,流到了东边的小河里。 墓门上的钻的孔一个挨着一个,很快就连成了一个圆圈,用锤子一敲,这墓门就被敲开了一个圆柱形的孔。水把敲下来的那个中心的石头柱子冲出来的瞬间,水喷出去很远。 上面的人把下面打孔的队员用绳子拉了上来,然后静等着把水抽干。 不出我所料,里面没有多少水,也就是二十个立方左右,也就是半个多小时,这水就抽干了。 这时候,胡俊杰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我看着胡俊杰说:“胡将军,看来这次你又输了。” 胡俊杰说:“墓门没打开呢,一切还都不是最后的结果。你别得意的太早。” 第34章 小心失火 这水刚刚排出来,按理说下面应该泥泞不堪。但是并没有,这下面全是砂石底子,人下去也感觉不到泥泞。 墓门是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打开的,这墓门一打开,顿时一股凉气就喷了出来,下面负责开墓门的两个人全都开始打喷嚏。 随后他们举着手电筒往里面一照,然后转头喊了句:“确实是两口棺材,一大一小。估计大的是丈夫,小一些的是妻子。” 此言一出,答案就很明显了。 考古队和研究院的领导相继下去看了一下,随后,罗会长和三爷等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也都下去看了下。 白爷爷年纪不小了,没有下去,但是白皙和胡俊杰一起下去看了一下。 我根本就没下去看,无非就是两具棺材,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我对考古队和研究院的领导说:“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把墓门关了。这没什么考古价值。” 胡俊杰从下面上来之后,看看我说:“陈原,这次算你蒙对了。” 虎子一听乐了,说:“这是蒙对了吗?胡俊杰,我发现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既然你输了,妹妹什么时候过门儿啊!” 胡俊杰突然呵呵笑了,说:“我输了?我输了吗?我是没找到大墓,但是你们找到了吗?怎么就说我输了呢?” 白皙走上来,站在了胡俊杰的身边。摆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我说句公道话,现在还是没有分出胜负呢。这次胡将军确实找错了,但是也好过你们什么都不做,只会出来给别人挑刺的好。胡将军虽然找错了,好歹找到了一个墓,你们呢,你们找到什么了?无非是站在了别人的基础上,在这里指指点点,有意思吗?” 白皙这时候看向了罗会长,说道:“罗会长,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罗会长这时候皱皱眉,随后点点头说:“白皙说的有些道理。不过陈原的分金定穴的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研究院的领导这时候大声说:“是啊陈原,你不能指责别人找错了,这不能当做是你赢了。我们的赌局不是这样规定的。谁找到大墓算谁赢,不管找错几次都不算输。毕竟,我们是以找到大墓为目的,允许大家出错。” 我说:“行,那就继续找。但是这赌局也不可能没有时限的。” 研究院的领导说:“三天时间,估计三天时间也足够了。能找到也就找到了,找不到的话,我们就做地毯式的探查了。” 我看着胡俊杰一笑说:“行,你继续找。反正三天后大家都找不到,也只是打个平手。我先回家去睡觉喽。” 说完,我对罗会长说:“罗会长,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罗会长说:“既然你放弃了,就可以回去了。有什么需要,我再让三爷去通知你。” 我和虎子就这样离开了这个地方,下去之后,我俩经过那辆黑色的轿车,透过玻璃,隐隐约约看到车的后座上坐着一个人。经过前面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司机在前面坐着呢。 挡风玻璃是透明的,到了车前面,我转头看过来。车的后座上果然坐着一个人,不过这个人坐在司机的后面,我根本就看不到她的样子。 虎子要往另外一边转着看。 我一拉他说:“别看了,走。” 虎子说:“难道你不好奇?” “走走,我们去找个地方喝几杯。” 我在前面走,虎子在后面追着我说:“老陈同志,你真的不打算找这公园里的大墓了吗?” “有啥好找的,打个平手倒是好,要是赢了反倒麻烦。”我说。 我和虎子到了下面之后,走了很久才遇到了一个板儿爷(蹬三轮的车老板)。 板儿爷毕恭毕敬,用抹布擦干净了车座,扶着我俩上车,按照路程谈好价钱。服务热情,收费合理,直接就拉着我俩去了学会大院。 到了之后,给了板儿爷五毛钱,我们取了自己的大挎子直奔全聚德,搓了一顿之后回到了书店。 大娟子把书店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过大娟子不喜欢看书,她喜欢听歌和看电视。 我们来的时候,这大娟子竟然把电视搬到了前厅里面,很多人都自带小板凳在书店里看电视呢。 这是当我们这里是录像厅了啊! 虎子直接就关了电视,看客们一看虎子不开心了,都拎着小板凳灰溜溜离开了。虎子狠狠地批评了大娟子,告诉她我们开的是书店,不是录像厅。 大娟子竟然提议我们把后院盖起来开个录像厅,只需要一台录像机,买一些录像带,弄几台电视就能赚大钱。她说:“五毛钱一张票,很多人都喜欢看录像。看书多没劲啊!” 我和虎子直接就否定了这个提议。 我和虎子听说过录像厅,五毛钱一张票,前面摆几台电视机,用一台录像机带几台电视机。放香港的那些警匪片和二加一级片,确实挺吸引人的,能赚钱。 但是,开书店迎接来的顾客那都是温文尔雅的君子和淑女,这是我们看中的。 要是开了录像厅,那迎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可想而知了。 我说:“后院确实要盖起来,虎子,我们这就开始整,这书店的书是够了,扩出来给大家提供读书的空间。” 我和虎子说干就干,说心里话,我根本就没有去想公园大墓的事情。第二天我们就找来了木工和瓦工,第三天就开始备料动工了。 公园那件事早就被我抛到脑后了。 我是想息事宁人的,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就在第三天的早上,虎子出去买早餐回来,告诉我说胡同口停了辆大奔,像是那天在公园的那辆。 我也出去看看,还真的像是那辆。 这京城虽然繁华,但是能开得起大奔的人家也是屈指可数的。我看完了之后回来了,和虎子一起靠在门框上,我说:“还真是。” 虎子说:“是来干嘛的呢!” 正说着呢,上次我们看到的那位老司机从胡同口走了进来,一直就走到了我们的书店门口,他很有礼貌地说:“请问你们是陈爷和虎爷。” 虎子说:“没错,请问您有事吗?” 这位毕恭毕敬,伸出双手来,捧着一个信封。说:“我是来送信的。” 我说:“谁的信?” 他说:“看信便知。” 我接过来信的同时,这老司机转身离开了,走得很快,不给我再问的就会。我看着他一直出了胡同,到了胡同口之后,开上车走了。 虎子说:“老陈,怎么搞这么神秘啊!” 我拿着信封前后看看,信封上什么都没有。我打开信,拿出来一张信纸,打开之后,四个秀气的字:“小心失火!” 我顿时就明白过来了,这是在给我预警呢啊!有人要给我们的书店放火。 我转念一想,这放火八成是要我和虎子的命啊! 虎子这时候直接把我手里的信纸接过去了,他看着我说:“老陈同志,我觉得今晚有人要对我们下死手了啊。” 第35章 难觅香踪 我和虎子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也发现我们的书店确实缺少必要的灭火设施。 尤其是我俩的宿舍,窗户上面有铁栅,铁栅外面有窗板。门朝着书店开的,书店那边倒是有前后门。 一旦书店着火,我俩就被堵在里面,只能活活烧死。 我和虎子骑上三轮车去供销社买了四个大水缸回来,一次只能拉一个,我俩足足拉了四回。 在房前和屋后各摆放了两个。 另外,我们买了水管,接上水管给水缸里注满了水。 我们准备了水桶,铁锹,还拉了一车沙子卸在了后院。 大娟子觉得稀奇,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虎子说是联防队要求的,要防火防盗。我们怕把大娟子吓到。 这天傍晚下班的点儿,李闯来了,进来的时候捧着一个纸包,里面是驴打滚儿。来了之后就打开了,我们大家一起吃。 一边吃,李闯说:“陈原,明天最后一天了,你到底去不去公园啊!” 我说:“我去公园干啥?” “嘿,你倒是稳得住。这胡家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上蹿下跳了。这两天你没去,三爷也没让我来这里打扰你,说你可能在分析公园的地形呢。”李闯这时候噗嗤一声笑了,说:“胡家几乎倾巢出动了,这两天那才叫一个热闹,胡家前前后后三十人,几乎住在了公园里。众多好手在公园里点了几处穴,也没找到那大墓。后来干脆胡家人说公园里没有大墓,要是有,他们肯定就找到了。” 随后又说:“我可是听说,这次胡家下了血本儿了,竟然把风水宗师李半仙儿都给请来了。你知道李半仙儿的威名吗?” 我笑笑摇摇头,没说话。 李闯这时候小声问:“陈原,公园里到底有没有大墓啊,这两天我好奇偷偷去看了下,山清水秀的,像是埋死人的地方吗?” 我只是一笑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大墓。” “得了,三爷让我来,就是让我问问你,明天你到底去不去。要是不去,学会就宣布你也没找到大墓算了,和胡家打个平手也挺露脸的。” 我笑着说:“可是我什么都没干啊,这就平手了?这并列第一来的太容易了!” 虎子在一旁说:“就这么着,别较劲了。今晚过后,我们好好干我们的书店。” 我知道虎子啥意思,现在不适合和胡家为敌,被人盯上的话,我和虎子就没办法去大龙沟了。 现在最关键的可不是什么公园大墓,而是去大龙沟上游找铁瓦乌龙殿。 李闯得到了消息之后,借了一本书就和大娟子一起回家了。 我和虎子知道,对方要害我们不会在这个时候。 我俩去外面吃了东西,回来之后,可就不敢睡觉了。我俩都觉得这放火的人会在后半夜来,但是也不能大意。 在前半夜,我俩就坐在书店里面看书。只要外面一点火,我俩立即就能发现。 到了后半夜,我俩就熄了灯,假装睡了。但是哪里敢睡啊! 我俩分析,要是来放火的,必定是前后一起来,一起/点火,把前门后门的路都给我俩堵了,活活烧死我俩。我俩干脆就爬上了房顶,蹲在上面注视着下面。 虎子小声说:“老陈,不会是假消息!” 我说:“这种事只能宁可信其有。我觉得不像是假消息,毕竟这种假消息没有意义啊,只是骗我们买几个水缸吗?我们不至于买几个水缸就破产!” 虎子这时候从身后的挎包里拽出来一根暖气管子递给了我,说:“老陈,拿着这个,等下见到人来了,我们下去就打。这东西打不死人,用着放心。” 我接过来,在手里颠了颠,然后紧紧地捏在了手里。 这根暖气管子有八十厘米长,太长了惯性太大,短了距离又不够。这个长度最得心应手。被这家伙砸上一下,保证骨折。 我俩一直蹲了一个多小时,腿都蹲麻了,我俩就蹲一会儿,坐一会儿的。 到了一点多的时候,胡同口那边有动静了。来了两个骑着自行车的人,这两个人到了书店门口停下了,借着路灯看的清楚,其中一个手里拎着一个白塑料桶。 这货下来拎着桶就左看右看。此时已经凌晨两点了,街上哪里还有人。他到了书店门口就往门上泼。我和虎子在屋顶上直接就闻到了汽油的气味。 虎子大喊一声,直接就从屋顶跳了下去。 这一下,可是把这泼汽油的人吓坏了。 要不怎么说做贼心虚呢,这货扔了汽油桶,转身就跑,摔了个狗啃食。自行车也不要了,爬起来接着跑。 另一个一看这情况,早就骑着自行车跑掉了。 虎子飞奔去追,而我这时候看到后院有火光。 我朝着虎子喊:“别追了,救火!” 虎子飞奔回来,我俩翻过墙头到了后院,这火已经烧起来了。 水桶里早就准备好了水,水缸里的水也是满的,几桶水下去,这火也就灭了。 我和虎子互相看着笑笑,虎子说:“一群宵小之辈,蝇营狗苟,不堪一击!” 我说:“贼嘛,就这点本事了。” 我俩打开后门进了书店,开了灯。然后我俩就坐在书店里,虎子弄了一只熏鸡出来,我俩就坐在这里喝了起来。虎子抓着酒杯说:“老陈,这不用说是胡家人干的。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他们为啥要烧死我俩呀?有那么大的仇吗?” 我说:“我们不是胡家人,不知道胡家人在想什么。也许我俩让胡家太难受了。尤其是明天,他们很怕我去公园把那穴给点出来。” 虎子听了之后,慢慢抬起头看着我说:“老陈同志,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你找到了?” 我点点头。 虎子把酒杯往桌子上用力一戳,一拍大腿说:“太好了。老陈,这胡家对我们都下了死手了,我们也没必要装怂了。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俩好欺负,好歹现在我俩在这四九城也算是有一份了。不能就这么认怂!” 我嗯了一声说:“是啊。这胡家太欺负人了。” 我这时候把那信纸拿出来了,展开后看着那娟秀的字迹,我说:“给我们报信的,你说会是胡娴吗?” 虎子听了后嘿嘿笑了,说:“老陈,你是不是惦记上人家了?我可是打听了,整个京城基本上都知道胡家有个胡娴生的是美若天仙,但是问谁又都没见过她。就像是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我笑着说:“这比过去窑子里的花魁还难见啊!” 虎子说:“窑子里的花魁花钱就能见到,但是这位胡娴小姐,那不是有钱就能行的。多少的军队大院的子弟,多少官家的少爷,包括商界精英,都去拜访过胡家,求着见见这位胡娴小姐。愣是谁都没见成。” 我这时候撇着嘴说:“怕不是有麻风病!” 虎子听了之后指着我哈哈笑了起来,说:“老陈你不厚道,有这么说自己对象的吗?” 我也哈哈笑着说:“拉倒,我越听你说越觉得瘆得慌,我怎么觉得这胡娴小姐是个鬼啊!” 我和虎子一共喝了半斤酒,也就到量了。 其实这酒就是压压惊而已。 第二天一早,工人来了,看到火烧过的痕迹,问怎么回事,我和虎子说失火了,多亏救得及时,没有什么损失。 工人们随便问了两句,就开始干活了。 大娟子来了之后,我和虎子就骑着大挎子出了门,直奔公园。 我们到了公园的时候,是上午九点。 刚到门口,我就看到了罗会长和他的那个灵性十足的孙女。 罗会长手里正拿着一卷图纸,行色匆匆。看到我之后愣了下,随后大声说:“陈原,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我说:“有始有终,最后一天了,我过来看看。” “也好,你们先进去管理处。我随后就到。”说着就挥挥手,示意我们开着车先进去。 第36章 挖就是了 我和虎子骑着挎子直接往里走。 进去不远是一片湖水,湖水里有很多荷花已经开放,在湖水里摇曳着,煞是迷人。 我们一直往前走,一边走我一边四处观望,我很想看到那辆黑色的轿车,但是一直走过了这片湖,又沿着小河一直向上,一直到了角山下的公园管理处,也没有见到那辆黑色轿车。 在这里,我倒是见到了很多的陌生面孔。 我知道,这应该都是胡家的人。 我和虎子刚下车,胡小军就从里面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洛阳铲。 看到我的时候哼了一声说:“我们在这里勘察了三天,陈原,你倒是悠闲啊!看来你对国家的事业一点也不上心啊!” 我说:“你们勘察出什么了吗?” 胡俊杰说:“我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几乎把公园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有什么大墓。要是有大墓,只能在前面的湖里了。” 我说:“那个位子太低洼,不可能有大墓。” 胡俊杰说:“这一点我倒是和你看法一致。这公园内,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墓。” 我笑了,说:“你找不到,但是不代表没有。这样好了,我再给你半天时间,过了中午十二点,你要是还找不到,我就要定穴了。一旦我把穴定准了,你可要愿赌服输啊!” 罗会长刚好这时候到了,他听了后说:“陈原,你的意思是,这里有大墓?” 我点点头说:“自然是有,不然三年前的文物哪里得来的呢?有陪葬坑,自然就有主墓。” 罗会长听了之后大声说:“那太好了,我这就联系院长和杨队长,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陈原,你有把握吗?” 我点点头说:“九成把握。” 胡俊杰这时候一摆手说:“这公园我都探查遍了,两天来,探孔打了上百个。这里绝无可能有成建制的大墓。陈原,你在唬我。” 我说:“胡将军,你时间不多了,还是抓紧去寻。” 胡俊杰没说话,死死地盯着我。 这时候从后面的门里出来一老头,看起来七八十岁了,但是身体健康,目光炯炯。他一步步到了我身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他说:“这位小友,你说有穴,有何凭证?” 我说:“我不认识你!” 他说:“我叫李云成,专门给人看阴阳宅的风水的一个老头。” 这话一出来,罗会长突然大喊一声:“您就是李半仙儿,李老爷子啊,幸会幸会。我几次登门拜访您都没有见我,在这里总算是见到您的庐山真面目了。” 不知道三爷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他几乎是小跑着上前,二话没说,到了这老爷子面前竟然双膝跪地,给老爷子磕了三个头,他声音颤/抖着说:“老爷子,晚辈猴三儿,我父亲叫侯有才,外号猴大圣。他受过您的恩惠,要不是您,他早就完了。父亲临死的时候嘱咐过我,什么时候见到老爷子,一定要替他磕几个响头。” 李云成这时候挥着手说:“起来,起来,我年纪大了,早就记不得那么多事了。” 三爷起来,后退了几步。 李云成这老爷子又朝着我走了一步,打量着我说:“你说有穴,何以见得!我行走江湖一辈子,什么墓都见过,在这公园里前前后后走了三遍,没有看到一点龙穴的痕迹。你要是能在这里点到龙穴,我倒是开了眼。” 我想了一下,然后低声说:“山昂局窄高处点,四畔平和低处扦。砂局均匀中正作,边宽边紧穴当偏。水斜山乱窠中隐,乐空下短定翻身。有来有去寻结局,山穷水尽向腰寻。四围高易压,岭上寻踪;四畔低旷穴恐露,麓下留情。左高而压穴寻右,右高而压穴寻左,任我推移。” 我眼睛盯着这老爷子的目光,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我知道,他领悟到了什么。 我说:“山水之变/态不一,咫尺之转换顿移。” 李云成这时候闭上了眼睛,闭着眼,一只手垂着,在掐指而算。过了大概有三十秒,他猛地睁看眼看着我说:“不可能。” 他看着我把声音太高了八度,大声说:“一派胡言,阴阳颠倒,这样的大墓要是下进去,后人是要出妖怪的!断子绝孙。” 虎子趴在我肩头小声问我:“出妖怪?” 我扭头小声在虎子耳边说:“就是同/性之间产生爱情的火化!” 虎子顿时噢噢噢噢了几声。 我没有看到那黑色的轿车,正有些失望的时候,发现李有容从后面出来了,一出来就到了李云成的身边,说:“爷爷,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胡俊杰这时候看着我呵呵笑了,说:“陈原,你说有穴,好,今天我就要看看穴在哪里。我胡家和李老爷子联手都找不到的穴,你要是能找到,我服!” 虎子说:“谁要你服,只希望你能遵守赌约,把胡娴给我们送过来就好了。对了,记得带着户口本,领结婚证的时候要用。” 李有容双手插着腰说:“你做什么梦呢,我爷爷和胡将军都找不到的墓,你们能找到?” 我看看表,没有继续说大墓的事情,而是惦记着昨天给我们报警的事情。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是叫你有容小姐,还是叫你有容同志呢。” “叫我名字就好。”李有容说。 我说:“你能告诉我,那天在车里的人是谁吗?” “不能。” 我皱皱眉说:“当我没说。” 我和虎子说:“走,我们过了晌再过来。” 罗会长一伸手拦住了我,他说:“陈原,你去干嘛啊!到底有没有大墓啊!我这都联系了院里和考古队了,他们已经带着人和装备过来了,就等你定了穴就开始挖了。” 我说:“下午开挖!” 我和虎子没有去别处,而是开着我们的大挎子围着公园走了一圈。这一圈下来之后,我百分百确定了大墓的位子,甚至墓道口的位子我都能准确无误地点出来。 心里有底之后,我们就在车上啃了个面包,吃完了看看表,也就差不多中午了。 这时候,胡家的人还在拿着洛阳铲满处探呢,但就是不来角山的背阴面探。 实际上,这也不能怪胡家的人太笨,只能说是设计这大墓的人太狡诈了。要不是有那零零散散的几棵树,我也不会想到对面山上那面不显眼的大镜子的。 可不是嘛,要是有人葬在这里,就是阴阳颠倒。在这种地方埋葬先人,就是找着断子绝孙呢! 过了中午我们再次回到公园管理处的时候,研究院和考古队的人都来了,设备也都带齐了。 而我的注意力没有在这些人身上,我又看到那辆黑色的大奔了。 这辆车就停在不远处的路边,我远远地看着这辆车发呆,心里在想,会是她吗?会是她给我报的警吗?要不是她,此时我应该已经被烧死了。 应该是三爷给尸影的消息,这时候,尸影竟然也开着车赶了过来。她的桑塔纳轿车直接就停在了我的身边,她下车后,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哒就走了过来,那声音就像是在地上掉了一盆乒乓球。 她到了我的面前说:“老陈,到底穴在哪里了啊!我可是特意过来看你分金定穴的。” 我眼睛盯着那辆黑色轿车,伸手一指说:“在角山后面。” 胡俊杰听了之后顿时乐了,说:“你开什么玩笑。会有人葬在山后的吗?” 李云成说:“陈原,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墓葬文化里,就没有把人葬在山后的葬法。怕不是你再哗众取宠,在耽误大家时间。” 我慢慢地转过头来,我说:“挖就是了。” 第37章 不可思议 我带着众人步行,浩浩荡荡朝着角山背阴面走去。 走在山前太阳地里,热得大家都冒了汗,有不抗热的人还解开了衬衣的扣子。 但是刚走进阴面,气温骤降,有凉风从西边吹过来,刚好吹着大家的脸。汗一下就下去了,有一种冷飕飕的感觉。大家不得不又把衣服的扣子都扣好。一些身体虚的已经开始打喷嚏了。 又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我站在了一块镇灵石前。 这块大石头天然形成,但位子本来应该不是在这里的,而是在北山的山腰的阳坡上。《入地眼》里说,这种石头经过风吹雨打,吸收日月精华,千年之后便有了灵,样子也会越来越像是活物。可以做镇灵石用。 何为镇灵石?就是在墓道口压上这么一块有了灵性的巨石,一半埋在地下,一半在地上。封住墓道口,这样阴宅里的鬼就不会出来了。 这块镇灵石露在外面的就有两米高,按理说在地下的还有两米,不过我看这里的地皮有所流失,看痕迹来推算,这地下埋着的应该只有半米左右了。 这大石头长得非常像是一条垂耳猎犬,《入地眼》中管山里这种石头叫守山犬。凡是有守山犬的地方,目光所及之处,都不会有邪祟出没。 可以说,这里绝对是一个风水宝地。 不过,这里唯一缺少的就是太阴和太阳。 不见日光和月光的地方,是绝对不能建阴宅阳宅的。正如李云成老爷子说的,在这里修建阴宅,那后代是要出妖怪的。 走到这镇灵石守山犬前的时候,我就不走了。墓道口就在这守山犬下了。 胡俊杰看着我说:“你该不会说,大墓就在此地了!这地方能葬人吗?这里放葬人不断子绝孙都对不起这阴阳不至之地。” 他左看右看,就是看不破这里的局。 这是一个乾坤寅水合局。 我这时候笑笑说:“胡将军,这里可是一个难得的阴宅福地。” 李云成看着我说:“你说什么?此地能做阴宅吗?” 我说:“此地是阴宅福地,有诗为证。” 接着,我把六句注解缓缓读了出来: 寅水长生旺丁财,坤龙喜见此水来。 乾坎二龙出显宦,乾坤甲结产英孩。 来水为官生近福,去则他州发远财。 说完之后,我看着胡俊杰说:“胡将军,你怎么看这块地的?” “这里确实有成为寅水合局的条件,但是没有太阳和月亮的光辉普照,这里煞气集结,先人葬在这里,注定祸及后代。这里绝对就是一个寅水破局。” 他也念道: 坤山艮向寅水入,煞带廉贞血满怀。 寅甲小墩长而细,荡子虚夸博弈才。 员到更名为本印,道士做法敲符牌。 胡俊杰说:“谁要是在这里下葬,后代疯癫烂眼,出痨病。阴阳颠倒,断子绝孙。” 这时候,我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胡俊杰身上,而是放在了山下的那辆黑色轿车。 我扭头去看的时候,发现轿车已经开过来了,就停在两座山之间的那条林荫路上。离着我们也就是五十米左右的距离。 而李有容此时刚好从车上下来,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胡俊杰这时候叫嚣道:“此地有大墓,绝不可能。除非有人存心陷害这墓主人全家。” 罗会长这时候打量着四周,看着我说:“陈原,你是不是搞错了啊!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大墓啊!” 我指着说:“挖,墓道口就在这守山犬下了。” 研究院的院长此时也走了过来,这是个花白头发的干瘦老头,他说:“不可能,这里怎么会有大墓呢!” 我说:“挖,万一我说对了呢。” 胡俊杰这时候呵呵一笑说:“那就挖,我也看出来了,反正挖错了也只是错了而已。我也看出来了,这陈原在耍猴儿!” 我没有心思在这里听他说这些无关痛痒的屁话,而是转过身去朝着下面走去。 那边开挖了,没有人在乎我在做什么。而我的好奇心彻底被这辆黑色轿车吸引了。当我接近这轿车的时候,这轿车竟然缓缓地开走了。 我站在一棵垂柳树下,从垂下来的柳枝的缝隙里,看着这辆渐行渐远的黑色汽车。 …… 要想打开这墓门,必须先挪开这守山犬才行。 守山犬大概三吨重,靠着人力是没有办法挪动的。所以,这守山犬不仅是一块镇灵石,同时也是一块防盗石。 一般盗墓贼也好,摸金校尉也好,都不会成群结队,无非就是人一组而来。他们也不可能有大型机械,都是靠着小巧精致的工具打开墓室。 有这守山犬堵在门口,人是别想挪动的。 不过这守山犬对考古队可就毫无作用了。 一辆卡车式的吊车已经从山下开了过来,就是那种卡车头,吊车臂在车斗里的那种吊车。 这种吊车的好处就是灵活,迅速。它很快就开到了现场。清理了守山犬周围的土方之后,用绳索捆/绑上,吊车很轻松就把这守山犬给拔了起来,拎着放到了不远处的一块平地上。 这守山犬一拔下来,众人就围了上去,在这里,我看到一个直径一米的竖井。 三爷一拍大腿说:“我的天,真有大墓!” 有考古队员过去,拿着手电筒往下照了照,说:“不算太深。” 此时,已经有人在一旁拴绳子了,这绳子就拴在了卡车上。然后把绳子的另外一头扔进了大墓之内。 很快,有一个考古队员带着头灯就顺着绳子下去了。 下去也就是十几分钟,他就上来了,一上来就大喊了起来:“果然有大墓,下面有墓碑,墓碑上写的清清楚楚,墓主人叫李营,与妻子合葬于此。是妻子先死的,李营后死的。李营是唐代开元十九年去世的一位郡王。” 此话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院长拍着手大喊:“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杨队长也大笑起来,接着过来紧紧地抓住了我的双手说:“太好了,陈原同志,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打死我们也想不到这么一座郡王的大墓会葬在这个地方。不过话说回来了,到底这是为什么啊!” 李云成此时在不停地看着四周,但是他怎么也没看出来,在北山上有那么一处断崖是人为的。很明显,他也蒙了。 胡俊杰在这背阴之地,竟然出了一头的冷汗,他用袖子擦了一把后说:“不可能的,一位唐朝郡王,怎么可能在这里下葬,不可能的。” 说着,他下去了大墓。随后,李有容和白皙也下去了。 他们三个在十几分钟之后陆续上来了,胡俊杰上来之后,没有说话,而是一屁/股坐在了一旁,他说:“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这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虎子这时候呵呵笑了,说:“胡将军,你这嘴也真够硬的了,大墓都摆在这里了,还不可能呢!我看你也别在这里不可能了,回去给你/妹妹准备嫁妆!” 第38章 带孩子的妇女 李云成老爷子这时候也是非常激动,他不停地看着四周,脚步一刻也不停歇地四处踱步,越走越远。在这里他想看出什么是不可能的,要想看出端倪,还是要去角山的山顶上。 李有容出来之后,到了我面前,看着我说:“陈原,我小瞧你了。” 虎子说:“据说你是胡娴小姐的闺蜜,麻烦你回去告诉胡娴小姐,哪天抽空去龙虎书店认认门儿,把户口本准备好了,我们随时要去迎亲的。” 这时候,所有人都在琢磨这大墓为何在此地了。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楚,就算是事后诸葛亮都做不成。 而我和虎子,和李有容说完那些话之后,悄悄地离开了。 我俩一直回到了书店。 到了书店之后,我们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出去吃晚饭了。 在吃晚饭的时候,虎子大笑着说:“老陈,你算是都把人给震住了。你是没看到,眼睛都直了,全傻了!” 我对虎子说:“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郡王大墓那里,虎子,我们明天就去大龙沟。” 虎子顿时一拍大腿说:“老陈同志,你这个主意绝妙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现在走正是时机啊!” 吃完了晚饭,我和虎子直接就去了火车站,到了的时候天都黑透了。来买票的人也不多,不年不节的,没有多少人出门儿。 票是虎子去买的,买完了举着票把票叼在嘴里,手里抓着零钱往回跑,一不小心和一个中年男人撞在了一起,手里的钱和嘴里的票都掉在地上。那男的赶忙帮着捡起来,递给了虎子后给虎子道歉。 虎子也是给人家赔不是,然后拿着票到了我面前,说:“买到了,明早十点发车,下午两点半到你们昌黎。” 我拿过来车票,上面已经有了虎子的牙印了。 我俩骑着挎子回到书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但是我们发现这店只是上了窗板,这门还开着,里面还亮着灯。 我和虎子下了车之后,进了书店,刚进来我就看到李有容坐在书店里在看书呢,而大娟子则在一旁守着燕舞录放机在听歌呢。 看我们回来了,大娟子说:“你们总算是回来了,这位姐姐说找你们有事。我还没吃饭呢,都快饿死了。” 说着关了录放机,拎上自己的布口袋就往外走。 虎子嘱咐大娟子,要她小心点。 嘱咐完了又有些后悔了,这大娟子不去劫别人就不错了,这片儿,她就是女霸王。 李有容这时候把书放下了,站起来直直腰说:“有人要我过来和你谈谈。” 我说:“这个人是谁?” 李有容说:“你先别管这人是谁,我们先谈内容。” 虎子这时候去关了门,然后他进了里屋,把电视打开了。打开之后喊了句:“老陈,快点的,射雕英雄传开始了嘿!” 这时候,我已经听到了里面在唱铁血丹心了。 李有容这时候笑了,说:“你俩活得有滋有味啊!” 我说:“还行。李有容,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人要我问你,胡家愿意请你去潘家园做大掌柜,给你一套院子,每个月还有三千块的工资,你去吗?” 说心里话,我能不心动吗?每个月三千块钱,还给个大掌柜干干,还在这京城给一套院子。这待遇简直好到没边儿了。 但是再想想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我要是去了,岂不是成了胡家的爪牙了吗?再丰厚的待遇,也只是屈居人下的下人,这给人当手下能有多大出息?没啥意思。 现在我和虎子的书店好歹是自己的买卖,我们自己说了算,想开门就开,想关门就关。还雇了大娟子给我们当店员,我们想睡觉就睡觉,想干嘛就干嘛。 我放着逍遥自在的日子不过,我去扯那个蛋,除非我疯了。 没等我回答,虎子从里面出来了,说:“老陈很快就成了胡家的姑爷了,没必要去当什么大掌柜。李有容,你说是不是。” 李有容说:“这不一样,胡家的姑爷非富即贵,而陈原现在无非就是一个书店的小老板,这和身份不符。最关键的是,连个家都没有,怎么娶我们胡娴小姐啊?难道让胡娴小姐嫁过来和你们住在这书店里啊!” 虎子说:“放心,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李有容看着我说:“陈原,我还是要听听你的想法。你可要想好了,接受了,马上就什么都有了,你也就可以去提亲了。” 我说:“去给胡家当大掌柜,说到底只是个下人。到老丈人家去当下人,可不是个好主意。” 李有容说:“陈原,你不是去当下人,你是去当大掌柜。” 我摇摇头说:“我没兴趣。” “这是个机会。”李有容盯着我的眼睛说,“你可想好了。” 我说:“我不会去的。” 李有容皱皱眉,然后叹口气说:“那就太可惜了,可惜了某人的一番苦心喽!” 话里话外,这某人应该指的就是那胡娴小姐了。 李有容出去了,我和虎子送到了门外,看到她一步步朝着胡同口走出去,到了外面之后,很快,那辆黑色的轿车从胡同口开了过去。 虎子盘着胳膊看着胡同口说:“那车里到底是谁啊,怎么整得这么神秘兮兮的。不会是潜藏在祖国心脏的特务!” 我笑着说:“这都什么年代了,哪里那么多特务。卧槽,电视别演完了,这郭靖把我急死了都,那就是块木头啊!” 我俩疯了一样关了门,跑回了屋子里,跳上/床看射雕。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我和虎子就出发了,我们两个都拎着提包,出了胡同口招呼了板儿爷,上车之后告诉板儿爷去火车站。板儿爷问我俩是去上海还是去广州。我说都不是,是回老家。 接着板儿爷问我老家哪里的,我说是昌黎的。和板儿爷聊了一路,到了火车站之后,我和虎子拎着提包去了候车厅,看看表也才不到九点。 虎子把包放在地上,告诉我说:“老陈,你帮我看着点包,我去下厕所,然后再去看看弄点吃的回来。” 虎子走后我就在这里等着。坐了没有多一会儿,一个大嫂看起来三十多岁,抱着个孩子坐在了我的旁边。孩子哭闹得厉害,这女的有点手忙脚乱了,情急之下,解开了衣服扣子就给这孩子喂奶。 这下把我尴尬坏了,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赶忙转过身去了。 孩子吃上奶之后也就不闹了,不过很快就拉了。 大嫂很不好意思地看着我,让我帮她下忙,抱一下孩子。我伸出手把孩子拎起来了,大嫂把尿布弄下来,然后用手纸给孩子擦干净了。 这是个小女孩儿,我是真的不好意思看。只能扭过头去了。大嫂总算是把孩子的尿布换完了,但是换下来的那一块尿布就放在地上,那气味,把周围的人都熏跑了。说心里话,要不是我手上有孩子,我也跑了。 大嫂把孩子接过去之后,看着我说:“大兄弟,你再帮我个忙。” 我赶忙说:“把尿布扔了是吗?” “不是扔了,扔了怎么行啊。那得多少尿布才行啊。”大嫂说,“你帮我看一下孩子,我去把尿布洗了。我带着肥皂呢,很快就洗回来了。” 第40章 被人盯上了 我进了三姨奶的家的时候,三姨奶正坐在椅子里对着一个老梳妆台打扮呢。我一掀门帘,她扭头一看我,把我看得一愣。三姨奶竟然画上了红嘴唇,穿着绸子布的旗袍,打扮的就像是上海滩的少奶奶一样。 我看直了眼,我说:“三姨奶,您太美了。” 三姨奶惊叫一声,大声说:“陈原,你怎么回来了?” 虎子和那牡丹江的姑娘随后就进来了,纷纷喊着三姨奶。 三姨奶过来,抱住我竟然哭了。他一边哭一边说:“你太像你爸了,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爸爸喜欢听评戏,我喜欢唱。只不过我们没赶上好时代,要是现在的社会,我肯定要嫁给你爸爸的。” 我说:“三姨奶,现在也不行。现在不许近/亲结婚。” 三姨奶说:“什么近/亲,我和你奶奶是堂姐妹,我们是一个祖爷爷的,这算啥近/亲。” 说完之后,推开我转过身去擦眼泪去了。说:“孩子们,都坐,三姨奶给你们包饺子吃。” 三姨奶包饺子,我给三姨奶擀皮。 三姨奶隔一会儿就会暗自垂泪,她忘不了我那个爱听戏的爹。 现在想想,我觉得三姨奶还真的应该和我爹在一起,要是我非要找个妈,我倒是希望三姨奶是我妈。 在三姨奶这里吃了一顿猪肉白菜的大蒸饺,虎子非说三姨奶这手艺绝了。要请三姨奶去bj开个饺子馆儿,就包这大蒸饺。 不得不说,虎子这人很有经济头脑。现在的bj什么都不缺,只要你有好手艺,绝对能挣钱。 陈俊儒活着的时候,三姨奶不敢搭理我,见到陈俊儒都是要躲着走的。陈俊儒死后,三姨奶对我照顾有加,要是有一天我发财了,我是真的想把三姨奶接走的。 但是很明显,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在bj连个家都没有。 吃饱喝足之后,我们三个就告别了三姨奶。三姨奶嘱咐我们,炕会很潮,这屋子总不烧也会很潮。炕上要铺上塑料布,屋子里点上一盆炭火烤一下,不然是要坐下病的。 我们三个回去之后,按照三姨奶说的,在炕上铺了塑料布,窗户全打开了,在屋子里点了个火盆。不过这样屋子里可就太热了,我们就在院子里坐着。 这才了解到,这姑娘叫谭芳芳,才十七岁。出来就是想在某个地方打个工,然后就在外面找个对象过下去了。她不想回东北了,说东北太冷了,到了冬天冻得人缩骨。 很快,村里有人从我家门口过,知道我回来了。一传十,十传百,家里很快就来人了。 我就把从信用社买来的东西给大家分了分,尤其是孩子们,都得到了大量的糖果,开心地在我家的院子里来回奔跑。幸亏刚下完一场雨,不然肯定起土。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家里的人才都走了。 说心里话,我知道村里的这些远亲对我的意义,他们虽然在我困难的时候冷眼旁观,但还是比路人要强,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我饿死街头,在那时候,会赏我一口饭吃。 能这样也就行了。 都走后,我让谭芳芳想一下打算去哪里,她思前想后,说晚上好好想一下,明早再说。 我和虎子在东屋躺下之后,谭芳芳也就去了西屋。 虎子这人很快就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 我回到家乡,感触良多,往事历历在目,百感交集,涌上心头。于是我就失眠了。 到了半夜的时候,我出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在外屋,看到谭芳芳的屋子里亮着灯呢,我知道她肯定也睡不着,前途渺茫,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我刚要进东屋,芳芳开了西屋的屋门,说:“陈哥,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我嗯了一声,进了她屋。 她随手关上了门,然后往门板上一靠,将自己的头发扎了起来,扎了一个马尾辫。 还别说,这芳芳这么露出脸来,看起来还是一个很标致的姑娘。她身高一米六左右,身材挺拔丰腴,脖子很长,头很圆。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 她说:“陈哥,我真的不知道去哪里了。” 说着就又哭了起来,一边哭,过来趴在了我的怀里,她说:“陈哥,要么你就要了我,我跟你过。” 我一听就慌了,陈俊儒一直就教育我,不要学我爹那一套。还一直让我以他为榜样,要在男女的事情上管好自己。 陈俊儒确实在男女之事上很有克制力,他也有过一段风光时期,很多不正经的女人都想和他有些暧/昧关系,但是他偏偏对我那个一脸麻子的奶奶一往情深。 我说:“芳芳,你别这样。” 芳芳却很固执地抱着我,把我扑在了炕上。 我要挣脱,她竟然力气很大,一翻身就和我在炕上滚了起来,这一滚,我可就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弹/性了。最后,我竟然压在了她的身上。 此时,我满脑子都是陈俊儒教训我时候的话,根本就没有别的心思。 陈俊儒就死在了东屋的炕上了,我觉得陈俊儒此时就在东屋坐着,在盯着我呢。 芳芳搂着我的腰说:“陈哥,我难道不好看吗?我是个好姑娘,我不是坏女人,你现在要了我,我就能对你好一辈子。” 我这时候脑袋特别乱,我也不知道怎么拒绝这个可怜的姑娘,她也是一番苦心啊! 我情急之下,我说:“我有喜欢的人,我有女朋友的。” “我不信,你在骗我。陈哥,你看着我,你告诉我,难道我真的不好吗?” 我说:“你很好,我真的有对象。我对象叫胡娴,是bj人。” 她的手松开了,我这时候赶忙从她身上起来。 说心里话,我这时候非常激动,我的身体有了反应,搞得我很尴尬,捂着自己的身体弯着腰跑掉了。 到了东屋之后,我越想越觉得有些心软,越想越觉得亏欠芳芳的一片情意了,我拿了一百块钱,然后去了西屋。 芳芳正坐在炕上拿着个本子写日记呢,我进去之后,她就把本子合上了,说:“陈哥,刚才是我不对。” 我什么都没说,把一百块钱放炕沿上,然后说:“早点睡。” 这一晚上我也没怎么睡觉,迷迷糊糊熬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芳芳竟然留下了一个纸条走了。虎子很担心地说:“这芳芳怎么会不辞而别了呢?她身上没钱,难道要走回牡丹江?” 我说:“我给了她一百块钱。” 虎子这时候开始拼命地挠头,说:“老陈,我怎么就觉得不太对呢!从我们去买火车票,也没有几个人,愣是和人撞上了。接着等车的时候就遇上了一个抱孩子的妇女。刚下车,就遇上这么一个倒霉姑娘,你说我们这趟门儿出的怎么就这么不顺呢?” 我这时候也有些怀疑了,是啊,怎么就遇上这么多的事儿呢!我看着虎子说:“你怎么想的?” “被人盯上了。”虎子这时候在屋子里翻找了起来。他说在找窃/听器。 第41章 二捡儿的秘密 我和虎子一起在屋子里找窃/听器,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 回到了东屋我俩坐好之后,从开始到最后捋了一遍,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我几乎可以肯定,我们的行踪是从买火车票的时候暴漏的。 虎子叼着火车票,被人撞了一下,虎子的零钱掉了一地,一张嘴,火车票也掉了。那人第一时间就去拣火车票递给了虎子。就是这一下,就看到了我们的目的地。 接着就是那个女人,一个妇女带着那么小的孩子回娘家,这本身就很不正常了,偏偏就坐在了我的旁边,让我帮忙看孩子。这得多大心啊,难道就不怕我把孩子给抱走吗?现在人贩子多猖獗啊,一个孩子据说能卖三四千呢。 这就算了,结果到了火车站,刚一出来就遇上一个女孩子被两个男人追。 这女的偏偏就无依无靠,跟着我来了家里。 晚上搞了那么一出后,又不辞而别了。 我不得不怀疑啊! 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我们还去不去大龙沟,周围还有没有人盯着我们。 我和虎子接下来在村子里呆了一整天,天黑之后,我俩做了决定。还是要去大龙沟才行。 农村就是这点好,一旦村子里来个外人,很快全村人就都知道了。通过这一天的观察,村里没有来陌生人。 在村口蹲着的那些大爷们能证明这一点。他们能清晰地说出十天内村里都来了什么外人。 天黑之后就更不会有人了,只要有生人进村,几乎全村的狗都会叫起来。 在晚上,只要狗一叫,家家户户都会出来观望,外人无处遁形。 通过一天的观察,村里并没有来外人,也就是说,并没有人盯着我们。 此时,我和虎子开始觉得是我们多疑了,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我们做了个决定,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大龙沟。 这天晚上我们是在三姨奶家吃的葱花大饼、鸡蛋汤。 吃饱喝足之后,我给三姨奶留下一百块钱,告诉三姨奶,明天我就要回bj了。 回到家之后,我和虎子倒在炕上无所事事。这农村不比城市,到了晚上除了大眼瞪小眼无事可干。这是赶上没停电,要是停电了,连个亮都没有。 虎子和我都是农村出去的,知道这情况。八点多就倒在炕上了,聊了几句之后,就各自拿着一本小说翻看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我和虎子收拾收拾,拎着提包就出发了,直奔大龙沟。 这大龙沟离着我家有五十多里路,村里没有通班车,我俩步行到了县城用了两个来小时,到了这里,我俩坐上了去qhd的班车,到了车站下车之后,我俩一路打听,总算是在下午三/点半的时候到了大龙沟。 我和虎子修河的时候是住在一个叫二捡儿的老人家。 这老人无儿无女无父无母无老伴儿,已经六十多岁,但是身体还算是硬朗。不过他不刷牙,不刮鼻毛,每次我和虎子都怕和他说话,他一张嘴,和厕所的气味差不多。 不过这二捡儿老人特别善良,修河那几天对我俩关怀备至。我和虎子还是从心里感激他的。 我们在这里住的时候,政府每天给他补助二斤粗粮,一斤细粮。这些粮食我们吃不了,剩下的都归二捡儿,所以他总觉得占了我和虎子的便宜。他不觉得给我们烧炕做饭是一件有价值的事情,用他的说法是,呆着也是呆着,无非就是多填一把柴火多加一勺米的事情。 现在河早就修完了,人们也都撤了。这大龙沟一下安静了下来。 我和虎子拎着一条官厅烟,两瓶酒和俩罐头进了村子就被人认了出来,都说看着我俩眼熟。我俩自我介绍之后,顿时就都想起来了。 我们说是来看二捡儿的,顿时有人跑着去找二捡儿了。 二捡儿没事的时候喜欢去打牌,他是五保户,政府会补助他几个钱,他就用这几个钱去打个一分二分的长牌。 这种长牌和麻将差不多,但是玩法不同。我们这里管这种玩法叫游胡。不知道别处怎么叫了。 这种长牌的神奇之处在于,根本不需要看牌面的图案,只看上面的一个标记就能知道代表的是三万还是五条。这需要很好的记忆力才行。偏偏那些一个大字不识的老农民都能记得住,我和虎子费尽力气也没记住几个。 二捡儿听说我俩来了,立即就放下手里的牌小跑着回了家。 家里平时不来人,好不容易来人看望他,他激动万分,非常热情。让我们在家等着,他去割了一块肉回来,给我和虎子弄了一锅猪肉炖粉条/子,还用大酱炸了从河里打上来的白跳鱼。 到了晚上,酒菜上了小炕桌之后,我们爷儿三个都坐好了,二捡儿老人说:“你俩咋想起看我这个糟老头子了呢?” 虎子笑着说:“二大爷,我俩可不是没良心的人。当初您对我俩可是真不错,我俩来看看您还不是应该的嘛!” “算你小子有良心。”二捡儿指着虎子呵呵笑了起来。 酒过三巡之后,我们步入正题了,我说:“二大爷,这南沙河是不是每年都要发水啊!” “每年七月肯定要发水啊,这几年水比以前小了不少。”二捡儿说。 虎子说:“发水的时候,会不会冲下来一些大树啥的?” 二捡儿一听乐了,说:“啥都有,只要发水的时候,你去河边啥都能捡到,捡的最多的就是山里的沙果子。那玩意虽然不好吃,但是闲着没事的时候嚼嚼也不赖!” 虎子说:“二大爷,冲下来过别的吗?” 二捡儿这时候也是喝大了,他对我俩毫无戒心。他笑着说:“有,吃大锅饭那年,村里需要建一个大食堂,最缺的就是木材。偏偏下了一晚上大雨,第二天一早河里就长了大水,结果你猜怎么的!在河边整整齐齐趴了一河岸的上好木料,那房檩笔直啊,那椽子,都是大腿那么粗的。都说这是山神知道大家有困难,山神给送下来的。” 我和虎子一听就知道,这哪里是什么山神送下来的啊,这分明就是发大水冲毁了乌龙殿啊! 虎子说:“那食堂现在还在吗?” “在啊,大锅饭黄了之后,那里就变生产队的仓库了,里面放的都是生产队的潜水泵。” 二捡儿这时候看着我俩呵呵笑了起来,随后突然把头伸过来了,小声说:“这话我可是对谁都没说过,你俩等着,我给你俩小子看看你二大爷的宝贝!” 说着,他穿鞋下炕,然后趴在地上,从板柜下面拽出来一个木箱子。这木箱子很重,拽出来用了很大的力气,是一点一旦挪出来的。 二捡儿指着说:“你们猜猜,这里面是啥!” 第42章 一箱铁瓦 二捡儿把箱子搬起来了,要往炕上放。但是紧接着又放下了,实在是太沉了。 我和虎子下了炕,把箱子抬到了炕上。 二捡儿这时候神秘地一笑说:“这东西可是我的宝贝,今天让你俩开开眼。” 说着,去了板柜前面,从上面拿了一个带盖的茶碗儿,他从里面倒出来一把钥匙。 二捡儿拿着这把钥匙走过来,慢慢地打开了箱子上那把锁,然后看看我又看看虎子,随后慢慢掀开。灯光照进去,闪出来的是铮亮铮亮的金属光泽。 这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一箱子的铁瓦,和我们在考古队仓库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二捡儿说:“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龙鳞!黑龙太子身上掉下来的龙鳞。” 虎子伸手拿起来一片,用手掰了掰,然后说:“好家伙,满满一箱子啊。二大爷,您发了啊!这得值不少钱!” 二捡儿神秘地一笑,然后用手拍拍箱子说:“十年前村里来了一个收鸡毛、头发、大骨头的,问我家里有没有什么老东西,我就拿出来一块。十年前,你猜我卖了多少钱?”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一起摇摇头。 二捡儿伸出五个手指头晃了起来,手指头互相撞/击,发出了啪啦啦的声音,他激动地大声说:“五块钱一块,那可是十年前啊!那时候我就知道,这东西是值钱的宝贝。” 我一听差点吐血啊,五块钱一块乌龙瓦,二大爷哎,您真行! 也就是这时候,我才算是明白了在考古队仓库那块瓦是哪里来的了,合着是二捡儿以五块钱的“巨资”出售的啊! 二捡儿这时候得意洋洋,小声说:“陈原,虎子,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卖过这东西了,谁也不知道我还有一箱子这宝贝呢。后来那个收鸡毛的又来过一次,问我还有没有了,我说没有了。我觉得我卖少了,这东西,起码能值个十块八块的。” 我和虎子只能伸着脖子嗯嗯了两声。 二捡儿笑着说:“稀罕吗?陈原,虎子,你俩要是稀罕,拿两块回去玩儿!就当二大爷给你们的礼物了。” 我的天,这二大爷多么的质朴啊,一直没有人在乎他,我俩给他送了两瓶酒就对我们掏心掏肺了,这是当我俩是自家孩子了啊! 二捡儿说着就捡了两片往虎子怀里送,虎子不要,他就把铁瓦放炕上了,又拿出来两片放炕上了,笑着说:“二大爷也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了,没啥送你们的,这就是二大爷的一片心意了。” 我心说,二大爷诶,您知道这东西什么价值吗?这东西要是拿去卖给尸影那假洋鬼子,起码一万块钱一块儿,您这一箱子起码七八十块,您可是个实打实的大富翁啊! 但是我和虎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二捡儿说,我俩只能尴尬地互相看看。 虎子这时候说要去茅房,还问我去不去,我知道,这是虎子要找我商量事情啊! 出去之后,我俩并排着站在二大爷家的茅房里。 虎子一边撒/尿一边说:“老陈同志,这二大爷那一箱子东西可是宝贝啊!” 我呼出一口气,说:“你知道陈俊儒,也就是我爷爷,他活着的时候反复强调,‘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下山猛虎,气是惹祸秧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样的钱我们要是拿了,会倒霉的。” 虎子哎呀一声,小声说:“死脑筋啊你!有了这笔钱,我们就不会被人看不起,不会被胡家人挤兑了。我们就可以买一套很大的宅子。什么都不用干,钱一辈子都花不完了啊。大不了,我们把二大爷当亲爸接走,我俩给他养老送终。” 我用手用力揉着脑门子,我知道,虎子说的没错,这东西在二大爷手里,不仅不是钱,而且迟早是麻烦。但我还是觉得这么把二大爷的东西骗走,特别不合适。 我说:“这有点太那个了。” 虎子说:“钱呐老陈同志,你是不是刚吃上两顿饱饭就忘了挨饿是什么滋味了?” “挨饿的滋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说的斩钉截铁。 虎子说:“二大爷信任我俩,只要我俩愿意,这一箱子东西,二大爷能交给我俩。” 我这时候提上了裤子,我说:“这件事以后再说,我们先去找乌龙殿。这乌龙殿百分百在上游了啊!” 我和虎子回去之后,继续和二捡儿喝酒。 二捡儿告诉我说,这东西都是他在河里打渔的时候用网拉上来的。除了这些,还有很多的瓷片陶片的,那些东西拉上来之后就都扔到了岸边上了。 一瓶酒喝完之后,二捡儿还要喝。我和虎子说啥都不喝了,说再喝就多了。 二捡儿这才作罢,不过话匣子可就打开了,说年轻时候还真的有一个相好的姑娘。但是姑娘家里不同意,把姑娘远嫁了之后,这姑娘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后来找过一个带孩子的寡妇,结果这个寡妇一直偷家里的钱送去娘家,他发现之后就压不住火了,当街痛打了这女人一顿,把这女人打跑了之后,心也寒了,就再也没有找过女人了。 说到伤心处,二捡儿还就捂着脸哭了起来。 这天我和虎子就倒在二捡儿的热炕上睡着的,凌晨两点的时候我去茅房,二捡儿正坐在外屋地嗒嗒抽大旱烟呢。 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我发现院子里多了一辆独轮车,那箱东西已经装在了小车上,并且用绳子捆/绑结实。 我觉得,二捡儿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东西一起装车的,他是先把铁瓦倒腾出来,先装的箱子。然后又把铁瓦倒腾进去了。 我和虎子出来的时候还没睡醒,都在揉眼睛呢。 虎子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说:“二大爷,您这是要去干嘛啊?” “这东西你们拿走,留在我这里也怪担心的。你们今后逢年过节的看看二大爷就行了,你俩都是好孩子,还年轻,你们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二大爷是五保户,国家政策好,补助的钱我都花不完。” 这时候,我内心震撼不已,心颤/抖了起来,接着,全身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站在那里不停地颤/抖和咽唾沫。 虎子说:“二大爷,这合适吗?” “有啥不合适的,二大爷没儿没女的,还能指望谁啊!” 虎子这时候拍着胸/脯说:“二大爷,我就是您亲儿子,我给您养老送终,您死后,我给您披麻戴孝!” 二大爷听了之后顿时喜笑颜开。 虎子也不是说着玩的,顿时跪下给二大爷磕头喊了声二爸。 这一声二爸,把二大爷喊得喜极而泣,过去把虎子扶起来,然后搂着虎子嚎啕大哭起来。 第43章 阴兵过境 这两位的举动令我在一旁有些尴尬,干脆我就去了屋子里坐着。说心里话,我来不了虎子这一套,动不动就跪下管别人叫爸爸的事情,我还真的干不出来。 大概五分钟之后,虎子从外面进来了。他一进来我就给他一拳,我说:“你干嘛啊这是,没听过男儿膝下有黄金吗?” 虎子说:“你这不废话吗?就是因为有黄金虎爷才跪下的好不好。刚才我可是听我二爸说了,这山里以前住着个黑龙太子,后来就来了个虎将军,和黑龙太子大战了三天三夜,最后砍断了黑龙太子的尾巴,黑龙太子长啸一声,向西逃走了,逃的时候匆忙,撞断了棒槌山啊!” 我说:“棒槌山在什么地方?” 虎子用手一指说:“进山大概要二十里呢,不过我二爸说了,他可以带我们去。年轻时候他经常去棒槌山那边砍柴打猎,一走就是两天两夜。他知道哪里危险,哪里安全,哪里有毒蛇猛兽。我二爸可不是个简单的老头子。” 我说:“你这不是在骗老爷子吗?” “我真给我二爸养老送终,我怎么骗了我。我可告诉你,那一箱子宝贝,我二爸说了,都给我,只给你两片。知道么!” 我呼出一口气,狠狠白了虎子一眼说:“你说说你,你都几个爸了。” 虎子不是坏人,虽然虎子贪财,但是我知道,虎子言而有信。他说给二捡儿养老送终就一定会做得到。 其实这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二捡儿迟早是要把自己托付给人的,进养老院?说实在的,养老院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很多老人进了养老院,能动的时候还好,只要不能下炕了,超不过三个月肯定就生褥疮,熬不过半年就死了。 如果二捡儿能跟虎子走,虎子肯定不会亏待二捡儿的。二捡儿不图金子不图银子,就图有人能在他身边问候一下,何乐而不为呢! 我从窗户朝着外面看出去,这时候,二捡儿从棚子里面拿出来一把猎和一盒子弹,他在外面一边擦枪一边说:“虎子,陈原,你们也有用上我这把老骨头的时候。这棒槌山可不是一般地方,不能乱闯。那是黑龙太子的老家。” 黑龙太子无非就是指的萧翰了。 想必自称黑龙太子,无非就是称帝的时候自己给自己编造出来的故事。以前的皇帝都愿意这么干,他也算是有样学样。这样才能显得他是真命天子。 我和虎子出来,朝着二捡儿走去。 二捡儿说:“棒槌山里可是邪得很啊!一般人进去就出不来。那地方搞不好就会迷路,兜来兜去就是出不去那黑龙谷。我年轻的时候,来过几批探险队的,苏联大鼻子我也见过,说话滴里嘟噜听不懂,不过挺能喝酒。都是我给带的路,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的。” 我说:“这里面这么邪?” 虎子说:“二爸,那我们进去岂不是很危险!” 二捡儿说:“是很危险啊,你们还去吗?” 我说:“来都来了,总要进去看看的。我们一路做好标记就不会迷路了,从哪里进去,哪里出来。” 二捡儿这时候笑着说:“其实只要不在黑龙谷过夜,白天进去,白天出来,就不会还有任何问题了。凡是进去出不来的,都是在里面过夜的。我想,应该是晚上出了什么意外了。不过后来我进去找过这些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人就这么丢了,我就觉得啊,应该是被黑龙太子给叫了阴兵了。” 虎子笑着说:“二爸,你那是封建迷信,哪里有什么阴兵啊!” “有,我见过。”二捡儿这时候抬高了声音,信誓旦旦地说。“排着队,抬着轿子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一路上还捡了不少铜钱呢。” 虎子这时候喃喃说:“二爸,你不是吓我俩呢。哪里会有什么阴兵啊!” 二捡儿这时候把猎枪往肩上一背,一摆手说:“你俩臭小子,跟我来,我让你俩见识见识阴间的钱啥样。” 我俩跟着二捡儿进了屋子,二捡从板柜上拿了另一个扣碗出来,从里面倒出来几十枚铜钱。 这些铜钱和普通的圆形方孔钱是一样的大小,黄铜浇筑而成的,但是上面的字写得是:酆都通宝! 虎子拿着这铜钱,递给我看看说:“老陈,你看看。” 二捡儿说:“这是我唯一的一次在棒槌山过夜,那天我追狍子不知不觉就进了黑龙谷了。那狍子是真狡猾,我连着三枪都打空了。我这脾气就上来了,心说打不到你我就不回去了。” 二捡儿这时候说着,脸色就不好了,他用手搓搓脸说:“结果太阳一落山,我就觉得周围怎么这么冷啊!这才清醒了过来,赶紧往谷外走。我越走越急,越走越快,但是很快,这黑龙谷内就起大雾,我根本就看不到路了。我就往前一点点摸着走,也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了,只是看到了一片林子,林子中间有一条大路,离着老远,我就听到了有脚步声。” 他这时候打了个冷战,说:“你猜怎么的,这时候雾就散了,我以为是遇上巡山的大兵了,结果我靠近的时候,看到一群穿着古装衣服的人,有男有女,提着灯笼,从树林那边就过来了。我吓得赶忙就躲了起来。这些人有的穿着当兵的铠甲,有的是布衣,还有侍女,提着很多大红灯笼,照在他们脸上,脸色都很难看,没有一点血色。一边走,那些侍女一边撒东西。” 虎子说:“二爸,你当时害怕了吗?” “当时没觉得多害怕,不知道为啥就没害怕。他们过去之后,我出来,心说看看这群人到底是什么人,去了哪里了。我就在后面跟着,一边走,就看到地上有铜钱,我就一边走,一边捡,当我捡到这么多的时候,突然前面就出现了一只大白狐狸,这大白狐狸对着我嗷嗷叫,我举起猎枪它也不怕,根本就不跑。但是把我给吓坏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白这么大的狐狸,比狗还要大一圈。这老狐狸是成了仙的。我爹活着的时候就告诉我,饿死不打狐狸和黄鼬,我放下枪说,狐大仙,您拦着我的路是要干啥啊!” 虎子说:“是啊二爸,它要干啥啊!” 二捡儿说:“接着,这狐大仙走几步,停下后看看我,再走几步,再停下看看我,往旁边的一条小路走了进去。” 我说:“这是带路呢。” 二捡儿点点头说:“当时我就清醒了,顿时就跪下给狐大仙儿磕了九个响头,起来跟着狐大仙儿往前走。就这样,在天亮的时候,我看清了周围,我已经出了黑龙谷了。这时候我才是感觉到了后怕,我分明是碰上了阴兵过境,我要是一直跟着阴兵走,估计我也被黑龙太子给招了阴兵了。” 我嗯了一声说:“二大爷,您真的看到阴兵了?” 虎子说:“是啊二爸,您说的也太玄了。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不是牛鬼蛇神都被打倒了吗?” 二捡儿这时候拿起来两枚铜钱,举着铜钱看着我和虎子说:“这些都是我从阴兵后面捡来的,难道你觉得我会造这东西吗?” 这话说的没错,要是说没有阴兵,这些东西又是哪里来的呢? 第44章 黑龙太子庙 二捡儿为了吃鸡蛋方便,把猪圈罩了起来,在里面养了几只鸡。 我们临出门的时候,虎子我俩把那箱铁瓦埋在了猪圈里面,表面扔上了一层柴火沫子。鸡在上面刨了几下之后,就再也看不出痕迹了。 然后我们在猪圈里扔了半袋子苞米,猪食槽子里倒满了水。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我们就准备出发了。 二捡儿找了两个布口袋,这布口袋都是有背带的,在里面装了食物和一顶帐篷什么的,这些都是他打猎的装备。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已经到了中午,我们也没有在家吃午饭,而是每个人捏了俩馒头,就着天津蒜蓉辣酱就咬了。 我们没有沿河而上,二捡儿带着我们走的是山路。 山路虽然崎岖,但再难行也是路。要是沿着河边往上走,可就太难了。 河一直在山下,我们一直走在山腰。 二捡儿年纪大了,但是走起山路来一点不含糊。我和虎子走得腿肚子转筋都有点跟不上了,这老头子脸不红,气不喘。 他在前面背着猎枪,转过身来看着我们一笑说:“干体力活我不行,但是进山赶路,我还不服你们呢。” 虎子伸着手挥着说:“二爸,我是真的服了。咱能不能休息一下?” 二捡儿说:“不能休息,我们要在天黑前赶到前面的狐仙庙,在那里过夜。” 本来我以为二捡儿说的狐仙庙就像是武侠小说里写的那种破庙呢,一般在那里面都会发生一些离奇的故事。但是当我到了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个山洞。 这山洞也就是五六米深,在里面也没有什么泥塑,只是摆了一个排位。 不过看得出来,这里还是有些香火的。在案子上,摆着一只烧鸡。 虎子拿着手电筒四处照照,说:“二爸,这就是狐仙庙?” 二捡儿说:“这就是狐仙庙,跪下拜一拜,灵着呢。” 我和虎子都跪下拜了拜。 就在我们跪拜的时候,二捡儿拎出来一个油灯点上,刚好从洞顶垂下来一根铁丝,油灯挂在了上面。 油灯亮了之后,在这洞的一个旮旯里看到了一堆稻草絮出来的窝。二捡儿拽出一块褥单子铺在上面,说:“今晚就睡这里。” 怕有野兽,我们在洞里点了一堆火。点火容易把蚊子招来,二捡儿又点了一盘蚊香。都弄好了之后,我们拿出了我们的晚餐,还是馒头,咬了之后就倒在这草窝里闭目养神了。 二捡儿熄了灯之后,往后一倒说:“早点睡,明儿个早点起来赶路,天黑之前赶到黑龙太子庙。” 这半天走下来,又困又乏,眼皮很快就抬不起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虎子是被二捡儿给叫起来了,起来就觉得浑身疼,腿都迈不开步了。 二捡儿看着我俩笑着说:“就你俩这样的,还想进山探险?” 虎子说:“这腿也不听使唤了啊!二爸,要不等我俩腿好了再走!” 二捡儿说:“活动开就没事了,今天必须走到黑龙太子庙,越是往里,越好走一些了。” 二捡儿说的没错,越往里走,路倒是越宽了,而且还有修好的台阶和扶手。 偶尔在路边,还能看到有石刻的赑屃等神兽。 虎子每次见到这样的石刻,总是说要是能运回去就好了。在他眼睛里,这些东西都是钱。 不过这雕刻的赑屃还在,但是后背上的石碑都不见了。其实最有价值的应该是那些石碑,上面一定记载了很多关于黑龙太子的事情。 赑屃看着不大,虎子尝试着去搬,但是纹丝不动。我说:“得有五六百斤,要是能搬动,估计早就被人搬走了。” 二捡儿说:“建国前来这里探险的人还是很多的,建国之后就没人来过了。这东西还真的有人想动过,但是山路崎岖,进不来车,也只是想想罢了。别耽误了,我们走。” 越是往前走,生活气息就越是浓郁了起来,路旁有石头堆砌起来的围墙,还有石柱子。虽然年代久远了,但隐约还是能感觉到那时候的人们生活的场景。 路边全是石屋子,现在石屋子的屋顶都已经坍塌,石屋子的窗户和门也都没有了,只剩下了残垣断壁。 我和虎子好奇,边走边看,总是被二捡儿催促:“快走快走,回来的时候再看。你们还想不想去黑龙谷了?” 虎子说:“二爸,黑龙谷是真的有宝贝吗?” “那是当然,老辈人说黑龙谷里有金銮殿,地都是用金砖铺的。不然为啥那么多探险队进了黑龙谷?他们都是来找宝贝的。” 虎子说:“真的就一个都没出来吗?” 二捡儿说:“一个都没有出来,都被抓了阴兵了,成了黑龙太子的手下。这黑龙谷里的势力越来越大了,迟早有一天,黑龙太子是要在这里坐殿的。” 虎子说:“二爸,您这都是封建迷信。哪里有什么黑龙太子,都是传说。” 二捡儿也不辩驳,而是闭着眼祷告了起来。 祷告之后,他抬头看看天说:“得抓紧赶路了,不然天黑前就到不了黑龙太子庙了。” 接下来,二捡儿就像是赶牲口一样赶着我们往前走,我俩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到了中午的时候,也没让我俩休息一下,而是一边走一边咬馒头。 二捡儿说,这时候要是休息,就再也起不来了。现在正是毒蛇活动的季节,尤其是到了晚上,毒蛇都会出来觅食,要是被眼镜蛇咬了,也就只能埋在这里了。 二捡儿这么一说,我和虎子才意识到的问题的严重性,我俩心里的怨气顿时没了,忍着浑身的疼痛抓紧赶路。哪里还有心思欣赏沿途的风景。 路上看到了一些雕刻和壁画,也只是一扫而过。 到了傍晚的时候,我们上了一座小山,离着大概两三里,我看到了一大片很雄伟的建筑趴在一个山窝里。 二捡儿从后面爬了上来,指着说:“这就是黑龙太子庙了,看看这规模,雄伟。今晚我们在这里过夜。明天再走三里地,跨过前面的山岭就是黑龙谷。” 虎子弯着腰,双手拄在一根棍子上,他看着前面的大庙说:“总算是到了,不过这庙也太大了。” 二捡儿嗯了一声说:“里面有房间九十九间,有前殿,正殿,后殿,左殿,右殿,前后左右供奉的是四海龙王,正殿供奉的是黑龙太子。以前每年三月,大家都是要来这里祈雨,那时候这里香火不断,可不是现在这番景象。” 第45章 心存敬畏 我们沿着一条由石阶组成的小路下山。二捡儿走在前面,他那略显弯曲的后背竟然是那么的宽厚。 他转过身朝着我们挥挥手喊了句:“快走,注意脚下。” 我哦了一声,然后看了看脚下的石阶,抬起头朝着前面小跑了出去。 我和虎子紧紧跟在二捡儿身后,只有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到了现在我才意识到我和虎子是多么的幼稚,要是我和虎子俩人进山,估计走不到这里人就死在半路某个地方了。 一路走到此时,我的腿又涨又麻,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一样。 眼看着目的地就在眼前,似乎找到了解脱,类似颓废地说了句:“总算是到了。” 虎子说:“是啊,想不到会这么难。” 二捡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嘿嘿一笑说:“难吗?现在的天气不冷不热,山风清爽,你们就知足。这要是三伏天,又热又潮,周围林子密集,没有风的天气就会起瘴气,这瘴气什么毒性的都有,有的让你浑身乏力,有的让你双眼刺痛,有的上你上吐下泻,有的还会让你产生幻觉,看到的全是村里的死人。” 虎子说:“二爸,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后怕了。要是我和老陈进来,岂不是凶多吉少!” 二捡儿说:“一点经验没有就闯黑龙谷,那就是给黑龙太子来送阴兵了呀。” 虎子这时候不屑地切了一声说:“二爸,你又来了。” 二捡儿歪着头看了一下虎子,哼了一声后大声呵斥道:“已经到了黑龙太子庙,你竟然还敢这么说话。虎子,你要心存敬畏,懂么?” 虎子不服气地说:“二爸,你急什么啊!” 说着,我们已经走上了一块方形石砖铺成的广场上,这石砖的缝隙里已经长出来了野草将整个的广场覆盖。 穿过这广场,前面就是一排九级台阶,在台阶上就是那黑龙太子庙了。 我们往前正走着,二捡儿突然停下了,低声念叨:“龙子龙孙让条路,我们只是来烧香的。” 我抬头看过去,看到一条黑色的眼镜王蛇趴在路中间。 吓得虎子和我顿时往后撤,虎子开始在周围找石头。还别说,真的被他找到了一块,抄到了手里。 不过这眼镜王蛇有胳膊那么粗,这块石头即便是砸在蛇的七寸也不一定能砸死,倒是会把它惹怒了。我一把抓住了虎子的手腕,摇着头说:“别。” 二捡儿倒是不慌不忙,他双手合十,低着头说:“龙子龙孙让条路,我们只是来烧香的。” 虎子说:“二爸,它只是条蛇,能听懂吗?” 二捡儿根本就不理虎子,还是自己在那里嘀咕。 也不知道是二捡儿咒语般地嘀咕有用了,还是这蛇呆腻了,把头竖起来朝着我们吐了吐信子,爬开了。 二捡儿直起身来,转过身朝着我们喊了句:“走了,别磨/蹭。” 有了这次经验,我和虎子走的小心翼翼,每一步都看准了才敢迈下去。这大蛇还是容易看到的,要是这里藏着一条小蛇,不小心被咬上一口,那就麻烦大了。 虎子用一根棍子不停地拨弄前方的杂草,说:“老陈,这叫打草惊蛇,有蛇先赶跑就是了。说白了,我们怕蛇,这蛇更怕人。” 二捡儿说:“不要大声说话,跟紧我。”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一缕残辉就像是一把剑一样从山的缺口刺向了这黑龙太子庙内。 这景象让二捡儿非常惶恐,直接就伸出双手,双膝跪地,然后一个头磕到底,趴在了地上祷告了起来。 虎子说:“老陈,我这二爸还挺迷信的。” 我抬头看着山的豁口,感叹着先人在建筑方面的智慧。竟然把庙和山这么好的融合了起来,这就是所谓的风水。 很快,这太阳落下去了,那残辉快速消失。 虎子说:“二爸,起来,太阳落山了。” 二捡儿这才爬了起来,站起来之后,颠了颠身上的枪说:“我们快走,太阳落山之后,那些毒蜃毒虫就要出来活动了,独身毒虫一出来,那么青蛙啊,蜥蜴啊也就要出来了,毒蛇也会出来了。” 他的脚步加快了很多,几乎是跑上了前面的九级台阶,然后到了大殿的大门口,转过身对着我们喊:“不想死的快点走。” 我这时候才算是彻底理解,为什么二捡儿在半路上一直不让我们休息,一直在催促着我们赶路了。 这一路上,还真的没有什么可以休息的地方。 我和虎子上了台阶之后,这里的石块拼接的严丝合缝,在这里可就没有杂草了。没有了杂草,也就没有了那些毒虫毒蜃的威胁,我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抬头一看,这抬头就是一个前殿,巨/大的两根门柱上有对联一副。 上联:龙归大海风调雨顺逐人意; 下联:王恩德泽福润平安为甘霖。 再往前走进了大门就是前殿,里面供奉的是南海龙王。一个四五米高的塑像坐在中央,人身,龙头,彩绘的颜色还依稀可辨。 在这龙王前面有一个香炉,这香炉是铸铁的,材质一般,做工也一般,但体型巨/大。这也是没有被人偷走的根本原因。 我和虎子要磕头,想不到的是,二捡儿说:“不要见到谁都磕头。” 虎子小声说:“我也看出来了,我这二爸也不是谁都信,他就信狐大仙和黑龙太子。” 大殿里除了有南海龙王的雕塑,旁边还有龙太子和龙女的雕塑。这些雕塑可就比南海龙王小了很多,和我们真人一般大小。同时,他们的身形和人类无异,不是那种人身龙头的表现形式。 二捡儿说:“这南海龙王只是给黑龙太子看大门的,你们跪他做什么。” 虎子说:“我们怎么知道他只是个门卫。二爸,以后你要提前告诉我们。” 我们穿过了这前殿,一出来就看到了一块比殿外小许多的广场,因为年代久远,这些铺地的石板虽然拼接严密,但是经过日晒雨淋都风化了,有些草就从这些风化的石头缝隙里长了出来。 前殿到正殿之间的广场中间有一条路,这条路是用青石板铺成,青石质地软一些,容易雕刻。 在这些青石上雕刻了大量的阳刻真龙。经过打磨,这些青石发着幽幽蓝光,这些龙就像是活的一样。 我们小心翼翼走上了这条路,走在这些雕刻两旁。二捡儿自从踏上这青石板路,走三步就要一磕到底,五体投地之后,才会爬起来继续走。这段路走的奇慢,我们走到正殿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模糊了。 二捡儿总算是磕完了这一路的头,到了正殿前面之后,小声说:“不要大声说话,跟我进去。” 第46章 一双眼睛 此时的天已经彻底的暗下来了,我们慢慢地迈过半米高的门槛走进大殿的时候,已经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二捡儿这时候把手里提着的马灯点上,顿时我们周围就亮了起来。我们的影子铺在了地上,被拉出很远。 我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抬起头来,打算看看黑龙太子的神像。 本以为黑龙太子的神像会非常高大,但是我看到的却不是那样,我看到的竟然是一个神龛,神龛有三米高,下面是供台,上面有门。隐隐约约,好像能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 而这时候的二捡儿再次跪在了地上,嘴里念念叨叨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虎子问我这次跪还是不跪,我这时候在看神龛前面的排位,上面写的是:黑龙太子之神位! 我小声说:“跪,这个是黑龙太子没错了。” 我和虎子跪下,但是我心里却不是那么虔诚。毕竟我也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社会主义青年。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可不是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陈俊儒后来虽然开始信这些东西了,但他还是告诉我,要对这些东西敬而远之。 我和虎子装装样子,跪拜完了之后,二捡儿还在那边念咒语一样的祈祷。我和虎子也不敢乱动,只能转着头,试图看清周围。 天色昏暗,这灯光也只能照亮我们周围不远的地方,我们看到的大多数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但是虎子这时候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然后趴在我耳边小声说:“老陈,这神龛里好像有个人。” 虎子这么一说,我就伸着脖子朝着上面看去。 看不太清,我就把马灯拎了起来,往高处举了举。 二捡儿此时突然就站了起来,说:“好了,我们去休息,黑龙太子会保佑我们的。” 这黑龙大殿旁边有一个小门,二捡儿带着我们进去,在里面竟然看到了一个供人住的房间。房间里以后一铺炕,这炕已经塌了。 炕虽然塌了,但是炕上铺了木板,木板上还有已经破烂不堪的被褥。 在地上,有很多的烟头,还有一些旧报纸,有一堆不知道多久的灰烬。看来,这里还是经常会有人来的。 我们把这里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二捡儿把马灯挂了起来,然后从背包里拿出来了一个苹果,一个馒头放在了墙角的案桌上。他双手合十,虔诚地拜了又拜后,说了句:“睡!黑龙太子在看着我们呢。” 我们不是来这里疗养的,但是没想到在外面生活会是这么艰苦。 此时我才明白,家再破,也是温暖的港湾。我太低估我那个家的价值了。 我们还是老样子,点了一堆火,点了蚊香,然后就并排着倒在炕上咬了一个干馒头,喝了水之后就闭上眼睡下了。 本来都累坏了,实在是懒得动。晚上憋了尿,在梦里一直找厕所,我是又累又急。我总算是被尿憋醒了,坐起来摸到了手电筒,打开的时候发现,虎子不见了。 我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虎子可能也是在外面撒/尿呢。 我再看看二捡儿,他睡得正香,打着呼噜。 此时我的膀胱已经处在了炸开的边缘。 我快速下了炕,然后快速往外边跑去,一直到了这大殿外面之后,我右转,跑到了这黑龙大殿的西侧,就在这西山墙下,对着台下痛痛快快撒了一泡尿。 浑身轻松之后,我懒散地往回走,当我进了黑龙大殿的时候,手电筒一晃吓了我一跳。 我看到一个人影直直地站在佛龛下面,但也就是一瞬间我就认出来这是虎子了。我真想上去踹他一脚,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站着干啥。 我小声说:“你在这干啥呢?” 虎子并没有搭理我,还是仰着头看着上面。 我这时候也好奇了,把手电筒举了起来,照向了那佛龛之内。 手电筒的光透过佛龛门上的格子照进去,隐隐约约,从下面能看到里面是有东西的。但是又看不清是什么。 我说:“虎子,你看到啥了?” 虎子总算是开口说话了,他说:“老陈,里面好像有人啊!” 我说:“你开什么玩笑,里面最多有一具尸体。” 虎子说:“我说的就是尸体,里面好像有一具尸体。你说会是黑龙太子吗?我可是听说布达拉宫里的活佛死后,就是这样安葬的。这神龛实际上就是黑龙太子的棺材。” 我的手电筒一晃,突然这神龛里闪了一下绿光。 我和虎子都看到了,于是我又把手电筒的光又慢慢地挪回去了。当光照在某个位子的时候,这光稳定出现了。绿色的,很柔和。 虎子说:“老陈,这里面有宝贝。” 我说:“你要干啥?你二爸可是这黑龙太子忠诚的信徒。” 虎子小声说:“老陈,我们现在把里面那宝贝拿出来。我们不告诉我二爸就行了。” 我说:“虎子,你想过没有,这里来了无数拨人了,不可能只有你我发现这里面有宝贝。为啥别人没拿呢?” 虎子说:“也许他们都没发现,也许这宝贝刚露出来的。老陈,这都是钱啊。” 说着,虎子就有了行动,到了前面就脱了鞋,开始往上爬。我只能小声说了两句:“虎子,你慢点,小心点。” 虎子几下就爬到了神龛上面,跟我要手电筒。我把手电筒扔上去,他伸手接住,伸着脖子往里面一照,啊地叫了一声,受到了惊吓。他猛地转身,脚下一步踩空,人直接就摔了下来。 多亏我在下面接着,虎子掉在了我的身上,我俩一起倒在了地上。 虎子我俩同时坐了起来,虎子指着上面说:“老陈,里面有人。” 手电筒已经掉到了一旁,还亮着。我快速爬过去把手电筒捡了起来,直接照在了那神龛上。 我说:“虎子,你确定里面有人?” 虎子这时候声音颤/抖了起来:“老陈,不会是见鬼了!” 我和虎子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盯着这神龛看了好一阵子,我这时候把手电筒递给了虎子,我说:“你给我照着,我上去看看。” 虎子这时候咽了口唾沫,他说:“老陈,你的意思是,里面的不是人?” 我说:“你看到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男人还是女人?” 虎子此时也有些蒙了,他挠挠头后摇摇头,随后小声说:“准确说,是一双眼睛。” 第47章 干尸,白狐和挑灯的老头 虎子这么一说,我倒是不怕了。 人最怕的就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我们大多数人都怕鬼,那是因为没有见过鬼。鬼对我们来说是未知的,要是每个动物园里都有几只鬼给大家看,相信怕鬼的人就会越来越少了。 虎子和我说里面有一双眼睛,我反倒胆子大了起来。 我开始往上爬,虎子在下面用手电筒给我照着,说:“老陈,不要怕,虎子同志在下面给你垫底呢。” 我扭头看看虎子,然后再次抬头,朝着上面爬了上去。 我慢慢地爬到了佛龛的门前,转过身来一伸手,虎子就把手电筒给扔了上来,我伸手接住之后并没有急着往里面照,而是先从门上面的格子往里看了进去。 这格子是空的,也许以前是糊着窗户纸的,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急不慌,仔细观察里面,没有手电筒的光,这里面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我这时候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然后把手电筒慢慢地抬起来,朝着里面照了进去。 我是从上往下照的,这光透过门上的格子,把里面照的也是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看不太清。 但是,凭感觉我能推测出来自己看到的是个什么东西,这是一具坐在神龛里的尸体。 这尸体外面罩着的衣服已经破碎,此时能看到的只是裹满全身的布条。 这些布条把尸体包裹了起来,只露着一张脸。 哦不,这张脸也不是在露着的,而是在脸的位子上,贴着一个金属面具。就是在这面具上,画着一双大大的有神的眼睛。 我看到这双眼睛之后松了一口气,我回过头小声说:“虎子,是面具。” 虎子仰着头小声说:“老陈,不是面具,是一双活的眼睛。” 这多多少年了啊,尸体暴漏在这空气当中,就算是不腐烂也风干了,没有成为血葫芦的条件。 我觉得是虎子看花眼了,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然后我转过头去,再次看向了这神龛里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了一张白色的脸。这张脸上,一双眼睛非常明显,在神龛里显得炯炯有神。 这一下把我吓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脑袋嗡地一声,身体瞬间就出了一身的热汗。 但也就是这一瞬间之后,我冷静了下来,手电筒慢慢地朝着刚才这张脸的方向照了过去。 手电筒的光从上面慢慢向下,一直向下。很快,这神龛里面精光一闪,同时,我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白影。我慢慢地晃动手电筒,这个白影变得清晰起来。 这里面是一只白色的狐狸。 我的手电筒照向了它的脸,同时,它也把脸抬了起来,在注视着我。 顿时我就放松了下来,往旁边挪了挪,用袖子擦了一把汗。然后伸出手去,打开了神龛门的销子,我说:“虎子,你上来。” 虎子说:“老陈,啥东西啊?” “你上来就知道了。” 我给虎子照着,虎子这时候从下面爬了上来。到了神龛门的另外一侧,我用手电筒往里一照,虎子顿时松了一口气,说:“老陈,不是我胆子小,这太意外了。” 我说:“我拉开门,你抓住它。” 虎子点点头,然后卷起了袖子来,说:“它跑不了。” 我看虎子准备好了,我就把手伸了出去,慢慢地拽开了神龛的门。 这门一点点打开,虎子已经准备好了,眼睛瞪得溜圆。 这神龛的门越开越大,当我把这扇门拉开的时候,那狐狸并没跑出来。这出乎了我的预料。本来在我心里是这样想的,这狐狸往外一跑,虎子一伸手直接抓住它。画面我在脑海里都重复了几遍,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虎子在对面一双手已经准备好了,但随后,他的手慢慢地缩回去了。虎子说:“老陈,你看。” 我把头伸过去,看到了惊人的一幕。我看到一只白色的狐狸竟然泪眼汪汪地跪在这神龛里面,在它周围,有四只小狐狸在围着它钻来钻去。 此时我和虎子把神龛里看得清清楚楚,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贝,有的只是一具被布条缠起来的干尸。刚才一闪的绿光,应该就是这狐狸的眼睛。 这尸体坐在神龛的中央,那几只小狐狸会在这干尸的周围钻来钻去,这里是它们的家。 小狐狸看到我们,并没有觉得害怕,也不知道是哪个带头的,竟然排成了一队,在伸着脖子看我们。 那只大狐狸就那样跪在干尸前面,泪眼汪汪地看着我们。 这样的一只狐狸皮价值不菲,这狐狸应该是感觉到了极大的恐惧。 它想逃跑,但是它不能逃跑,它逃了,那四个孩子怎么办呢? 我这时候慢慢地关上了神龛的门,我说:“下去,啥也没有。” 虎子先从上面爬了下去,我把手电筒扔给了他。然后他给我照着,我也下来了。 我俩刚下来,就看到不远处突然一盏灯亮了起来,一个人拎着马灯从那边走了过来。不用说,是二捡儿起来了。 虎子小声说:“老陈,我二爸应该啥也没看到。” 虎子这么说的意思我明白,这是在告诉我,刚才我俩干的事情不要和二捡儿说。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边二捡儿拎着马灯出来之后,并没有朝着我们走过来,而是朝着大殿门外走去了。 虎子喊了声:“二爸,你也起夜了?” 二捡儿并没有搭理我们,拎着马灯继续往前走,这时候,我们能看到的是他的侧身了。 按理说马灯就在他的手里,足以照亮他的脸了。但是我就是看不到他的脸。从这里看过去,那张脸黑乎乎的一片。 虎子大声说:“二爸,出门右转,那边好走。” 二捡儿还是没有搭理我们,继续往前走,这时候,我们就只能看到二捡儿的背影了。从背影来看,就是二捡儿没错。 二捡儿出去之后,往右转了。我和虎子互相看着笑了下,然后抬头看看神龛。 此时我和虎子都是有侥幸心理的,心说要是二捡儿早一会儿被尿憋起来,估计我和虎子都会被骂个狗血淋头了。 但是接下来我们左等二捡儿也不回来,右等也不回来。 我和虎子着急了,心说这老头年纪不小了,不会出什么岔子了。我俩出去找二捡儿,在西山墙外并没有找到。 虎子一边呼喊,我们顺着西山墙往北走,然后往东,围着大殿走了一圈也没找到二捡儿。 虎子一直就喊着“二爸,二爸”,我们没有得到任何的回音,更没有再次看到那马灯的亮光。 此时天上出了月亮,月光把周围的一切都照得灰蒙蒙的。 我们围着这大殿走了一圈,重新到了大殿门口。虎子这时候把声音放大了:“二爸,二爸!” 我喊:“二大爷,二大爷!” 想不到的是,这时候二捡儿的声音从大殿内我们休息的那间屋子里传了出来。 “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你们在外面喊啥啊!” 第48章 月光里的影子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心说这老头子,自己从外面回来也不说一声。还埋怨我们在外面喊。 我俩回去屋子的时候,这二捡儿好好的在炕上的毯子里面裹着呢。 虎子说:“二爸,你啥时候回来的啊,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二捡儿一听就坐了起来,他说:“啥?” 二捡儿这一个啥把我和虎子都整蒙了。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然后,我看着二捡儿说:“二大爷,刚才我和虎子起夜去撒/尿,在大殿里站着的时候,看到一个人,提着马灯从这边走出去了。” 这时候我开始回忆了起来。是啊,刚才的确是有人出去了,也提着一个马灯,但是很明显,我没有看到那人的脸。 二捡儿说:“我没出去啊。” 我这时候立即去把马灯拎了过来,用手一摸,马灯是凉的。 我摸完了,虎子也摸了摸。 二捡儿这时候开始穿鞋,然后把马灯点上了,他拎着马灯站在屋子里。 二捡儿的那张褶皱得像是核桃的一张老脸,我看的清清楚楚。他扭头看看我们,随后说:“别乱动,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说完,他拎着马灯出去了,我和虎子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走到了大殿里,然后跪在了黑龙太子的神龛前面,他把马灯放到了一旁,趴在了地上祷告了起来。 我隐隐约约听到他在祈求黑龙太子原谅我们。 虎子小声说:“老陈,刚才看到的难道不是我二爸?!”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刚才的事情了,很明显,刚才那个挑灯的老头绝对不是二捡儿。我小声说:“你也摸马灯了,凉的。” 虎子此时挠挠头皮,然后打了个冷战,看着我说:“老陈,不会真的有鬼!”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和虎子挤在我们住的这间小屋子的门口,远远地看着在马灯旁边跪地祷告的二捡儿。 大殿是巨/大的,也是漆黑的,在这巨/大的神殿里面,这个老头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包括那盏马灯,此时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这光也就刚刚好能照亮二捡儿,在这满是黑暗的大殿里,它的光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月光从大殿的门口照了进来,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光影。 我不经意地朝着那边看了过去,真真切切看到一个人影镶嵌在其中。 我用手指了指,虎子看过去并没有注意到地上的影子。而是抬着头看门口的方向。 我小声说:“影子。” 虎子总算是看到了,他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小声说:“看来不是鬼啊,鬼是没有影子的。” 我说:“你有没见过鬼,你怎么知道鬼没有影子的。” 二捡儿在前面虔诚地跪拜,这个影子的主人应该就站在大殿门外在看着二捡儿。按照这影子来看,这人应该就站在门口的正中央呢。 说心里话,这个影子令我失去了胆量,我没有勇气过去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这时候二捡儿祷告完毕,他站了起来。 起来的时候,这影子突然就消失了。 这下就更能证明那里有人了,因为要是某根树枝的影子投过来的话,就不会在二捡儿起身的时候消失。 而且,现在外面并没有刮风,静的出奇。根本也不会有树枝晃动。 二捡儿起来后看看我们,但是他并没有朝着我们走过来,而是拎着马灯朝着外面走去了。 虎子这时候大声喊了句:“二爸,你干啥去呀?” 二捡儿大声说:“去尿/尿,我还能干啥去!” “小心点,外面有人。” 说着,虎子就率先朝着外面跑了出去,我也跟了出去。我俩比二捡儿还先到了外面的,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并没有看到有人。 二捡儿出来之后,拎着马灯往右转,到了西山墙外之后,站在台上对着台下撒/尿,撒完了之后打了个打冷战。 他一边提裤子一边说:“黑龙太子显灵了,不过没关系,他同意我们住上一晚明早离开。” 虎子说:“二爸,真的有黑龙太子?” “你们不是看到了吗?为啥还要问我。” 说完,二捡儿拎着马灯走了出去。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然后跟着二捡儿进了大殿。 这时候,我和虎子都有些蒙了。难道刚才我看不到脸的那个拎着马灯的人,真的是黑龙太子吗? 虎子此时趴在了我的耳边小声说:“老陈,不会是有守陵人在装神弄鬼。我可是看到过这样的小说。” 其实我也倾向于虎子的说法,我小声说:“虎子,我觉得我们应该把这人给揪出来。” 二捡儿在前面走出了很远,这时候停下来了,转过身来说:“别多事,走。” 我和虎子都哦了一声,跟着二捡儿进了屋子,上炕睡下了。 我们三个并排躺好了之后,二捡儿小声说:“等下你们快睡着的时候,要是觉得有人进来站在你们头前摸你们的头顶,不要管她,睡觉就好。那是白龙娘娘当你们是她的孩子了。” 虎子一听就坐起来了,说:“二爸,你说的是真的?” 二捡儿这时候竟然嘿嘿笑了,说:“睡,逗你的。” 虎子这时候抱怨道:“二爸,不带这么开玩笑的,我这还怎么睡啊!” 困急眼了,站着都能睡着。我和虎子的年纪正是觉多的时候,我反正是很快就睡着了。 不过我还是被二捡儿吓到了,我做梦就觉得有人站在我头前要摸我的头,我猛地就睁开眼睛了。睁开眼睛之后我就坐了起来,扭头一看,二捡儿已经整装待发了。 我推了推虎子:“醒醒,醒醒了,我们要出发了。” 虎子醒了第一件事就是看表,说:“这才六点,让我再睡一会儿。” 二捡儿说:“行,你睡。我和陈原去黑龙谷等你。” 虎子这才坐了起来,睁不开眼,用手捏自己的嘴巴。一边捏一边说:“二爸,我梦到黑龙太子了,是个和你长得一样的老头。” 二捡儿说:“黑龙太子会七十二变,想变成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虎子说:“二爸,会七十二变的不是孙悟空吗?” “孙悟空会不会我不知道,我知道,黑龙太子肯定会。” 二捡儿说:“起来,太阳出来后谷里的雾就会散了。” 第49章 古宅笑声 二捡儿带着我们一直穿过了整个的黑龙太子庙。 经过了昨晚上的事情,我和虎子也变得老实了很多,没有四处乱逛。 但是我在暗地里留意着周围的蛛丝马迹,打算找出一些人生活的痕迹。但是我失败了。 后殿是北海龙王的大殿,二捡儿并没有带我们进去,而是从旁边饶了过去,再往后走就是后门了。 后门不大,宽四米,高三米。这是两扇木门,经历了百年风霜之后已经腐朽,门被白蚁驻出了一个很大的破洞。 靠近一些,透过这个洞,能看到这后门外面是有一条两米宽的石板路的。 石板路是用黄岗岩铺成的,缓坡平铺,陡坡上是有台阶的。这条路一直通向了后面的山岭。 二捡先走到了门前,把门推开的时候,这门竟然缓缓地倒了下去,砰地一声在地上摔碎了。 这扇门倒下,扰动了气流。这时候竟然出现了一股旋风,将这些烟尘卷了起来,一直朝着庙内而去。 我和虎子往旁边躲开,这旋风就从我俩之间晃晃悠悠进了庙,走了也就是十几米,突然唰啦一声,这旋风散了。那烟尘随即四散开来。 二捡儿一脚踩在了那倒下的门板上,这门板嘎吱吱响了起来,这脚抬起来的时候,脚下的门板竟然被踩出来一个很深的脚印。 虎子觉得好奇,也上去踩了一下。同样,也踩出来一个很深的脚印。这门板已经和萝卜一样糠了。 走出黑龙太子庙后面就是黑龙岭了,翻过这黑龙岭就是黑龙谷。这黑龙太子庙也是进入黑龙谷的必经之路。 虎子一边走一边说:“老陈,这庙修得太好了。你说我俩带着家当来这里隐居怎么样?我可是看了,这庙里有口水井,烧火做饭吃水都不成问题。这大房子,空着可惜了。” 二捡儿哼了一声说:“想得美,不要忘了,这是黑龙太子的地盘。你得经过黑龙太子同意才行。” 虎子小声嘀咕说:“黑龙太子,黑龙太子,哪里有什么黑龙太子。就是有人装神弄鬼罢了。我迟早把他揪出来。”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是不相信鬼神一说的。鬼神都是人想出来的东西罢了,说白了,鬼是住在人心里的。 这条石板路铺得规格很高,我知道,我们快到地方了。 半小时之后,我们就上了黑龙岭。从这里远眺黑龙谷,一片浓雾蔓延在整个山谷。而在正前方,有一根柱子一样的山高过雾层,高高耸立。 二捡儿指着说:“那就是棒槌山。” 虎子说:“这么远啊!还等啥啊,我们走。” 二捡儿说:“雾还没散,再等等。” 这时候,我们身旁的一棵柳树摇了起来,东南风悠悠吹过。人顿时也觉得舒适和很多,不觉得那么沉闷了。 风跨过了山岭,直接就吹进了谷里。 山谷里的雾就像是被驱赶的羊群一样就散开了。 山谷狭长,在这里,依稀能看到山谷里有着很多红色或者灰色的屋顶。 虎子指着说:“老陈,你看这里面,好像住了人啊!” 二捡儿说:“以前确实住过人。不过现在没有人了,这里面住的都是黑龙太子的阴兵。走,抓紧时间,中午之前要赶到棒槌山。我们天黑之前必须赶回来,在晚上,只有黑龙太子庙里是安全的。” 我们顺着这条已经满是杂草的石板路而下,越往前走,越感觉到了人文气息。走了不远,在路旁发现了一座石亭。 虎子我俩好奇,跑过去在里面坐了一下。 二捡儿在路上站着喊道:“快走,晌午必须到棒槌山才行。” 我和虎子屁/股还没坐热,只能站起来继续赶路。 再往前走,路边就陆陆续续有了民居了,这里的房子都比较小,院子倒是很大。 随着我们的深/入,这房子变得越来越大了。而且很快,我们看到路边出现了店铺。 我和虎子现在就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兴奋,我俩跑过去在这店铺前面看看,这店铺里布满了蜘蛛网,但是依稀还能看出,这里应该是个肉铺。在这店铺的墙壁上,还写着一个很大的“牛”字,这里以前应该是卖牛肉的。 我脑海里依稀闪现了当年的屠夫站在案板后面的样子。 二捡儿对这里毫无兴趣,一直在前面走。 山谷狭长,只有一条路延伸进去。不过这条路变得越来越宽,路两旁的建筑物也变得越来越高大了起来。 我用手一拉虎子,然后趴在虎子的肩膀上小声说:“这里应该就是奚国的首都,铁瓦乌龙殿应该就在前面。” 我们一直走在山谷的东侧,在山谷的西侧就是那条沙河。河水贴着山体流过去,由于高度落差很大,水流把西侧的山体切割成了一个很深的断崖。 虎子点点头说:“这萧翰怎么会选这么个地方建都呢?” 我说:“他自称皇帝,实际上也只是一个部落的首领。这个民族应该全部都住在这山谷里,这山谷也不算小,还是能容纳个两万人的。” 虎子说:“这哪里算得上国啊,分明就是一个集镇的规模。” 二捡儿回过头来,说:“别说话,跟上我。” 二捡儿走得很快,人就像是从地表飘起来一样。我和虎子很快就气喘吁吁了。 不过今天的腿倒是没觉得有那么疼,只是有些酸麻的感觉。 一路上我们看到了各种各样的铺子,这说明当时这里还是很繁华的。是战争摧毁了这个世外桃源。 虎子说:“老陈,这里真不错啊!我俩要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可以来这里当谷主。把这黑龙谷改个名,叫绝情谷。” 我说:“为啥叫绝情谷?” “小说里都叫绝情谷啊,这样显得有故事,更牛掰一些。” 我说:“我倒是觉得叫卧龙谷比较合适。绝情谷的谷主一般都是女的。” “有道理。” …… 我和虎子在这边闲聊,二捡儿在前面突然停下了。他停下的地方是一座很大的宅院外面。 这宅院的门楼虽然破败,但是大门却依然坚固,一看就是好的木料经过了防腐处理之后,又上了好油漆。 虎子说:“这是大户人家啊!” 二捡儿说:“这是白龙娘娘的行宫。” 虎子小声说:“老陈,白龙娘娘是不是那……” 我知道虎子要说什么,他想问的是,白龙娘娘是不是我们从河底挖出来的那个耶律阿朵。 我看了虎子一眼,虎子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毕竟有些话不能当二捡儿说,这个老头儿对这黑龙太子有着深深地崇拜。 二捡儿这时候竟然跪在了地上,对着这宅子五体投地地磕起头来。 我心说迷信害人啊,这哪里有什么白龙娘娘,血葫芦倒是有一个,早就被冲到大龙沟去了。 二捡儿磕完头之后,他站了起来,说:“你俩也给白龙娘娘磕个头,她会保佑你们的。” 我和虎子虽然不想做这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但是我俩不想违背二捡儿的话。我俩互相看看之后,果断跪下,开始磕头。 “像我那样磕。”二捡儿严肃地说。 我俩也只能五体投地进行跪拜。 拜完了之后,虎子站起来说:“白龙娘娘,拜拜了您哪!” 也不知道这小子哪里学来的,竟然还对着这宅子来了个飞吻。八成是从电视上看来的。 我俩刚要走,突然从宅子里传出来了女人的笑声。那声音像人类合上嘴巴,用鼻音发出的笑声“呵呵呵呵呵……”,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了一种“哈哈哈哈哈”的笑声。 这一下,可是把我和虎子给惊呆了。 第50章 捡了一命 这笑声把我和虎子搞得不知所措,看二捡儿,此时直接就趴在了地上,就像是一只蛤蟆一样在地上不停地祷告着。他的身体在颤/抖着,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激动所致。 “显灵了,显灵了。……” 虎子不屑地哼了一声:“老陈,你相信是什么白龙娘娘吗?” 我说:“摆明了有人捣鬼。” 虎子和我这时候也不管二捡儿了,很明显,那个捣鬼的人此刻就在这大门后面了。 大门虚掩着,甚至开了一条缝。这条缝从大门的顶部一直亮到底部,证明大门是没有上门闩的。 很明显,这大门一推就开。只要我们鼓起勇气推开这大门,几乎就能抓到这个捣鬼的人。 这时候,门后再次传出来了那种呵呵呵的笑声,呵呵呵笑了一阵子之后,又传来了哈哈哈的笑声。 我和虎子一左一右,慢慢地朝着大门走去。我们到了大门前的时候,这笑声还在。似乎就和我们隔着一块门板,那么的清晰。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然后都把手放到了门板上。 这大门是朝西开的,我站在门口的南侧,虎子在门口的北侧。我俩几乎是同时用力,这大门直接就被我们推开了,我们直接就冲了进去。但是这一进来,根本就看不到人,看到的是一套别致的院子。 院子里荒草丛生,但是后面的房子木料和大门一样,看起来还是很新。要不是院子里这些荒草,我肯定会以为这里是有人住的。 虎子低着头盯着这荒草说:“老陈,你看。” 他用手一指,我隐隐约约就看到了在杂草中隐藏着一条被踩踏出来的小路。 虎子这时候看看我说:“走。” 他刚要往前走,我就看到这前面的杂草中发出了沙沙沙的声音。 我一拉虎子,虎子这才没有走出去。紧接着,一条黑色的眼镜王蛇从草丛里慢慢悠悠爬了过来。 它随后抬起头来看看我们,然后又慢慢地趴在了地上的草丛里,在这里晒起太阳来。 我和虎子只能慢慢撤退,退回到了大门口。 而此时,二捡儿已经祷告完毕,他的一双大手直接就从我们身后伸了过来,抓住了我俩的后衣领子,直接就把我俩给薅了出去。 二捡儿力气极大,竟然拽着我俩倒退着下了台阶,到了下面之后,他一松手,直接就把我俩扔在了地上。 虎子跳起来说:“二爸,你这是干啥!” 二捡儿这时候竟然抬起手来,直接朝着虎子的脑瓜子就扇了一下,说:“打扰了白龙娘娘,还想出去这黑龙谷吗?” 我赶忙双手合十,对着这院子说:“请白龙娘娘宽恕,我们知道错了。” 虎子说:“二爸,这里面有人在装神弄鬼,看我进去把她抓出来。” 二捡儿这时候再次跪在了地上,往前一趴,用这种办法为虎子赎罪。 我和虎子一看这情况,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无奈地喘口气,等着二捡儿祷告结束之后,我对虎子说:“虎子,你给你二爸道个歉。” 虎子知道根本就说服不了二捡儿,也只能给二捡儿道歉,说:“二爸,我错了。” 二捡儿也没有再生气,而是带着我俩快速离开了这里。 不过也是从这时候开始,我和虎子坚定地认为,这里是有人在守陵的。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阴兵,而是有那么几个人在这里装神弄鬼。就是他们一直在这里,杀光了所有来这里探险寻宝的人。 我和虎子在后面跟着二捡儿前行,虎子小声说:“这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要是我们不走,到了晚上他们应该就要出来害人了。” 我说:“你觉得对方几个人?” 虎子说:“应该是十几个人,他们差不离是一个守陵的家族。不然我二爸看到的阴兵没办法解释。那就是这个家族出来演得一出戏,就是想让大家知道这里有阴兵过境,不要乱闯。实际上,这里是有大墓的,大墓里有着无数的宝贝,只要能弄出几件,我们这辈子只是吃利息都够花了。现在钱存在银行利息多高你知道吗?三年本利平啊!” 我嗯了一声说:“如果有这么一群守陵人,那我们就太危险了。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 虎子小声说:“其实我还有个办法,我们可以把胡俊杰他们引过来,让他们来趟雷,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我嗯了一声,心说这也不失为是一种好办法。 我和虎子加上二捡儿也就是三个人,是无论如何斗不过这里的土着人的。 他们熟悉这里的地形,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能演一出阴兵过境的大戏,能力可见一斑。 尤其是那么多的探险队都消失在了这黑龙谷内,他们一定是被这里的守陵人给弄死在了这里,悄无声息地埋在了某个地方。不然没有别的解释了。 我说:“看来这里还真的不能乱闯,我们先到棒槌山下看看,我确定了位子之后,立即撤出来。千万不要在这里过夜。” 虎子点点头说:“老陈,我开始有些后怕了。在这里过夜,也许真的就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越往前走,这路上的景色就越是规整起来。一草一木都有规划,看得出来,当年这里也是个法制地带。这奚国管理的也算是井井有条。 很快,前面出现了一个码头,有石台阶一直通向了沙河之内。虎子拿着水壶晃晃说:“我去打些水。” 二捡儿嗯了一声说:“走,打完水继续赶路,不要耽搁了。” 我们沿着台阶下来,到了岸边,虎子蹲下开始灌水。灌完一壶就会把水壶递给我,然后接过去我手里的空水壶。 三个水壶都灌满了之后,他站起来,把水壶背在了身上。结果脚下一滑,人直接就倒进了水里。 这里水流湍急,人直接就顺着水流往下漂了出去。 情急之下,我直接就扑了进去,但是这一进去才发现,水性很好的我也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顺着水就往下漂走了。 我和虎子倒是互相抓住了,但是随后就是绝望。来的路上,就在下游的不远处有一座拱桥,这拱桥下有一个落差很大的坎子,水从上面摔下来,摔在下面巨/大的鹅卵石上四分五裂,起了水雾。 我们要是从那里冲下去,必死无疑。 虎子喊道:“老陈同志,你快想想办法啊。虎子同志快牺牲了你管不管。” 我喊:“别喊了,省点力气用力游。” 我俩用尽全力往岸边游,但是无奈这水流速太快了,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摆脱水流对我们的控制。 这大海不容易淹死人,会水的最怕的就是这样的小河了。 眼看着那拱桥就在眼前,我和虎子都知道,完犊子了。 绝望之下,我突然看到二捡儿在岸边快速奔跑呢,他速度很快,竟然一拐就上了那石拱桥。他把一条绳子从上面扔了下来,绳子的另一头,拴在他的腰部。 我和虎子紧接着也就到了桥下了,我俩直接就抓住了绳子,就在我们坠落下去之前的一秒,我俩的身体稳住了。 接着,这绳子开始往回收。我们愣是被二捡儿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二捡儿这时候已经走到了岸边,他围着一棵树转了半圈,然后开始一点点往回拉绳子,用这样的办法,把我们从桥洞拽了回来,然后又把我俩拽回了岸边。 我和虎子上了岸之后,直接就躺在了岸边,动也懒得动,我就这么躺着把尿给尿在了裤子里。 我说:“虎子,你能不能不要闯祸了。” 虎子说:“那台阶被水泡了之后,特别滑,就像是撒了油一样。我也是没想到会这样。不过话说回来了,老陈同志,你跳下来是想救我吗?没救成,差点把自己也搭进来。以后不能这么冲/动了。” 我喘了口气说:“去你大/爷的。” 二捡儿这时候哼了一声说:“这是白龙娘娘对你们的惩罚!” 第51章 来的刚好 我和虎子体力已经透支,刚才在水里挣扎的那一番已经让我俩筋疲力尽。我俩躺在岸边上休息了足足半个小时才缓过劲来。这才换了衣服,在二捡儿的催促下出发了。 经过了刚才的事情,我和虎子总算是深刻理解了在这黑龙谷内必须小心翼翼才行。我们更明白了一件事,要是我俩贸然闯进来,必死无疑。 现在想想,我开始后怕了起来。我警告自己,以后千万不要自作聪明,不要盲目自大,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再往前走,陆陆续续看到了很多的衙门口,这些建筑和民居有显着的不同。他们的门和院墙都更高大了。而且在大门的两侧都会有巨/大的石狮子摆在那里。 石狮子嘴里有一个球,虎子每次见到石狮子,都会过去用手扒拉嘴里的球。每次都想办法把里面的石球拿出来,但是他失败了。 二捡儿说那东西是在嘴里雕刻出来的,这个球是最费工的。不过现在已经不是这么弄了,而是把狮子雕好之后,在外面雕刻球,然后把球切开,抹上胶水,放进嘴里之后再粘上。 很明显,现在的办法确实快捷,更有效率。但是也失去了工匠精神和狮子的完整性。 听二捡儿这么一说,虎子就开始研究这里的石狮子嘴里的球是用胶水粘的还是在嘴里雕刻的了。 他说:“这能值不少钱,可惜搬不动啊!” 二捡儿在前面喊道:“快走,别磨/蹭了。” 我和虎子只能放弃对狮子的研究,跑着跟了上去。 前面的建筑逐渐减少,而且已经不见民居了。不过道路变宽,道路两侧开始出现石柱子和石雕,都非常的精美。 我知道,这前面应该就是铁瓦乌龙殿了。 此时,我们几乎已经到了棒槌山下。 二捡儿此时看看天空说:“快走,不能耽误了。” 他就快了脚步,朝着前面小跑了出去。我和虎子也只能跑起来,在后面一直追着他。 二捡儿竟然越跑越快,一双腿就像是踩了风火轮一样,我和虎子用尽全力,才算是勉强跟上。 二捡儿一直带着我们顺着台阶跑上了棒槌山,到了山腰的时候有一个观景台。他到了这里的时候,把身上的猎枪摘了下来,让旁边一放,人也累得坐在了地上。 他说:“好了,就到这里。” 我和虎子也是累得起不来了,坐在地上喘了一分钟的气之后,我拽着观景台的铁索围栏站了起来。 这下,我看到了黑龙谷的全貌。 沙河是从棒槌山东北方向而来,撞上了棒槌山之后,围着棒槌山转了多半圈,这才向南而去。 这棒槌山开始的时候并不是柱子一样的形状,而是经过了数十万年河水的冲刷,把这座山雕刻成了一根巨/大的柱子形状。 这条河一直穿过了黑龙谷,从一个河口流出直奔大海。也可以说,是这条河在这里雕刻出来了黑龙谷。 黑龙谷的西侧是河,东侧是路。路的两侧是建筑物。建筑物都是就地取材,主体全是石料。 顺着这条路而上,一直到棒槌山南,到了这里,这条路竟然戛然而止。明显在这棒槌山下有一片巨/大面积的拱起。 我管这种隆/起叫龙拱。 不需要什么风水知识,只要有点常识的就看得出来,这棒槌山下,埋着什么呢。 这条路就像是一把刀一样,到了棒槌山下直接就插/进了龙拱当中。顺着棒槌山往上看去,明显有一块坍塌的痕迹。 这就是传说中龙虎斗的时候,被黑龙太子撞塌的地方。这虎将军和黑龙太子也实在是太威猛了。 不过从这个传说中看得出来,这位虎将军应该是带着人一路从南杀了进来,血洗了这黑龙谷,最后在这棒槌山下和萧翰来了一场殊死大战。 萧翰应该是启动了准备已久的机关,将棒槌山弄塌,将虎将军的人和这铁瓦乌龙殿一起埋在了下面。 但是萧翰已经被重重包围,他只能带着人向西翻过崇山峻岭一路溃逃。这黑龙谷也就这样彻底放弃了。 萧翰从黑龙谷逃出去之后,前有阻拦,后有追兵,最后在卢龙那个地方,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虎子用手一指说:“老陈,应该在那里了。” 连虎子都看出来了,足以说明这里有多么的明显了。 二捡儿说:“那里是黑龙太子坐殿的地方,有大量的阴兵把守,进去就是送死。” 虎子说:“二爸,看来你是被阴兵吓傻了。” 二捡儿呵斥道:“被胡说,不要说黑龙太子坏话,他都听得到的。” 二捡儿说着就把猎枪从地上拎了起来,背在身上后,他说:“以前来探险的人都和你们一样不相信我的话,不信有黑龙太子和白龙娘娘,最后,一个都没有出来。” 虎子说:“二爸,在这里过夜会发生什么?” “什么都可能发生,你最好不要逞能。死的人,都是不听劝的知道吗?”二捡儿说,“到了后晌体力就不行了,走得很慢,我们必须往回走了。” 二捡儿头前先走了,下了观景台之后朝着我们大喊:“别看了,快走。” 虎子说:“老陈,从黑龙太子庙走到这里刚好半天时间,到了之后,我们必须立即往回走。难道这是一日游吗?我们啥也干不了啊!” “要么你刻几个字,写上虎子同志到此一游!”我说:“看来也只能先这样,我们必须摸清守陵人的情况才行。” 虎子小声说:“要是胡小军、胡俊杰他们来的话就好了,我现在倒是有点后悔了。应该带他们一起来的。” 二捡儿这时候大喊一声:“还磨/蹭啥?走!” 我们往回走的时候一刻不敢耽误,原路返回。在天黑之前,我们刚好就到了黑龙太子庙。 进了后门之后,二捡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转过头看着我们说:“出来了。明天还要进去吗?” 虎子说:“二爸,真的不能在里面过夜吗?” 二捡儿看着虎子很严厉地说:“不想死就要听我的。我可不想你小子成了阴兵,我还指望你小子给我养老送终呢。” 二捡儿带着我们再次回到了黑龙大殿内,进了屋子之后,点了马灯。 这一天下来,我们都累坏了,吃了点东西之后,就上了炕,靠在墙上休息。 本来还想聊聊天的,结果很快这眼睛就睁不开了,倒下就睡。 结果刚睡得迷迷糊糊,我突然就感觉到屋子里进来了不少人,我睁开眼的时候,大量的手电筒的光芒照在了我的脸上,我用胳膊挡着,不敢把眼睛露出来。 虎子在一旁大声说:“别照了,谁呀你们?” 接着,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就听胡俊杰呵呵笑着说:“找到你们还真的不容易啊!” 有人在外面喊了句:“胡将军,发电机准备好了。” 外面发电机转动起来的瞬间,这屋子里突然亮了灯。 接着,手电筒的光都灭了。我放下来挡着光的手臂,看清了屋子里的情况。 此时,屋子里站了有十几个人。中间站着的就是胡俊杰,旁边跟着一身蓝色登山服的白皙和一身中山装的白爷爷。 二捡儿这时候突然把猎枪举了起来,对准了胡俊杰。 同时,七八根枪管子对准了二捡儿的脑袋。 胡俊杰看着我笑着说:“陈原,想不到在这里见面了。” 我这时候也看着他笑了,我说:“你来得刚好!” 虎子也说:“确实,不早不晚!刚刚好!” 第52章 今晚要出事 二捡儿的猎枪被下了,同时,二捡儿被人用枪把子砸了一下。直接把额头砸得出了血。 二捡儿倒是听话,被砸了之后,干脆就抱着头蹲在一旁不动了。 虎子大声说:“姓胡的,你怎么打人啊!” 我举着双手说:“胡将军,白爷爷,大家都是来求财的。不要伤人好不好?我们愿意配合你们做任何事情。” 胡俊杰呵呵笑着说:“陈原,在bj我拿你没办法,但是在这里,我杀了你都没人知道。随便就挖个坑把你埋了,你信吗?” 我点头说:“我信,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杀了我,可就落下把柄给别人了。这对你没好处。再说了,我们无冤无仇的,何必呢!最多将军令我不要了就是了,你/妹妹我也不要了,大家两清。” 胡俊杰这时候满意地点点头说:“算你小子识时务,说说,里面什么情况?你们可是从里面出来的,应该都摸清楚了。” 我说:“都摸清楚了,里面有一座大殿,是奚国的皇宫,叫铁瓦乌龙殿,只不过被滑坡给掩埋了。我们进去也没带工具,出来就是要找工具的,总不能用手挖。” 胡俊杰看着我点点头说:“找到位子了,怎么挖就是摸金校尉的事情了。明早和我们一起进去,有问题吗?” 虎子说:“胡将军,没必要。既然你们来了,我们就撤了。你们在这里挖到什么宝贝,都和我们没关系。我和老陈退出就是了。” 胡俊杰说:“你当我三岁小孩儿了吗?我们进去倒斗,你们出去就去公/安局举报我们,这件事,你们必须参与其中。放心,不会亏待你们的。” 白皙这时候笑笑说:“陈原,胡将军多么大度啊,你还不谢谢胡将军吗?” 胡俊杰这时候笑着说:“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不用谢不谢的了。我刚好饿了,一起吃点东西。” 此时,已经有人在大殿里扯上了一盏灯,在灯下面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好了酒食。这桌子后面就是黑龙太子的神龛。 说心里话,这个位子摆得太正了,就算是我不相信鬼神,但在那里吃饭,好像不太应该。 我们被强行带到了桌子旁边,桌子上摆了一瓶白酒和几个打开的纸包。 纸包里有酱牛肉,猪头肉,有一只熏鸡,有鸡腿,量都挺大的。 胡俊杰说:“坐坐,陈原,虎子,我们喝两杯。还有那位老先生,大龙沟的人说,您可是这里出了名的老猎手了,也只有您敢进这黑龙谷。来,老先生,明天都指望您了啊,我敬您。” 二捡儿这时候抬头看看黑龙太子的神龛,然后直接跪在了地上,趴着祷告了起来。 虎子说:“胡将军,不瞒您说,我这二爸挺迷信的。非说这黑龙太子会显灵,您相信吗?” 胡俊杰笑着摇摇头说:“我祖祖辈辈分金定穴,和摸金校尉打了几十辈子的交道了,神鬼之说,不可信。要是有鬼神的话,最应该看到的就是我们这种人了。我不信鬼神,但是我信命。” 我点点头说:“是啊,人总要信点什么。不然活着也没啥乐趣了。” 虎子呵呵一笑说:“我就信钱,别的我啥都不信。” 这两天一直啃馒头,我肚子里的油水也空了,看着眼前的这些荤腥,我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后就坐下了,那边的胡俊杰和白爷爷也坐下了。 白爷爷说:“陈原啊,实在是不好意思,你和白皙的婚事可能不行了。孩子太任性,我也管不了啊!” 我说:“白爷爷,没关系,我能理解。啥也别说了,开吃。” 虎子说:“就是,开吃,这两天我都熬瘦了。顿顿啃馒头,早就啃够了。” 我们刚要吃,二捡儿突然大喊一声:“等一下!” 二捡儿接着就起来了,过来就抓了一个鸡腿,然后双手捧着摆在了香案上,说:“这是孝敬您的。” 说完之后,自己低着头走了,回去了屋子里。 胡俊杰的人跟过去,回来之后对胡俊杰说:“睡了。” 虎子说:“别管我这二爸,脑袋多少有点问题,神神叨叨的。” 我说:“是啊,我早就发现这二大爷脑袋有问题了。封建迷信害人啊!我们可以吃了吗?” 胡俊杰这时候拿起了酒瓶子来,给我和虎子倒了一杯酒,说:“其实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就自罚三杯,我们之间的恩怨到此为止。” 虎子这时候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胡俊杰说:“派人放火要烧死我和老陈,不是自罚三杯就能过去的。” 白爷爷悠悠地说:“虎子,不要不识好歹。给个面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胡俊杰看着虎子呵呵一笑,举起酒杯来,干了一杯。然后他把酒杯倒过来让我们看看,说:“干干净净,有一滴,罚一杯。” 就这样,他连续干了三杯,说:“之前的恩怨,我们到此为止。从现在开始,我们是合作伙伴,还要一起发财呢。” 白爷爷笑着说:“没错,发财最重要。明天我们大家要同心协力,一起发大财!陈原,虎子,白爷爷敬你们一杯。” 虎子伸手就抓了一个鸡腿,说:“吃,我都快馋死了。” 我和虎子不管那么多了,直接狼吞虎咽起来,不得不说,熬了两天之后,吃起肉来是真香啊! 我和虎子都是大肚汉,这点吃的到不了哪里,真的是如同风卷残云一般。 白爷爷和胡俊杰没什么动筷子,我俩就给吃的差不多了。最后我俩也没喝那杯酒,摘下来水壶灌了一肚子溜溜缝,我一擦嘴,然后打了个饱嗝儿,我说:“累了一天了,我去睡了。” 虎子也站了起来,说:“等等我,老陈,一起走,你急啥啊!” 我俩就这样勾肩搭背离开了,把白爷爷和胡俊杰扔在了桌子后面。 进了屋子,我们倒头就睡。我知道,替死鬼来了,明天晚上会有好戏看了。 二捡儿突然翻身过来,直勾勾地看着我小声嘀咕:“今晚要出事,只管睡觉就好。” 我点点头。 虎子说:“二爸,出啥事啊?!” 二捡儿说:“只管睡觉,不要多管闲事。睡,天亮后还要进谷呢,养足精神,阳气足也就不会被黑龙太子抓了阴兵了。” 第53章 黑龙太子的先锋官 这个夜出奇的安静,只有外面的发电机在不停地转动着。 屋子里和大殿里的灯一直在亮着,我想过逃跑,但是很明显,胡俊杰他们对我们严加防范。 我明白他们并不想杀害我们,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求财。 说白了,只要我不再追究将军令的事情,这胡俊杰和我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们一定会拉我们上他们的船,这样我们就没有办法去举报他们了。到时候一旦弄出来了宝贝,一定也会分给我们一部分的,让我们心理平衡,也就不会有任何麻烦了。 我睡不着,就睁着眼盯着蚊香,看着蚊香的灰从上面掉落下来。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看着蚊香的灰掉落下来,在下面形成一个螺旋的形状。我还会在蚊子咬的包上掐一个十字花。此时,我有些想陈俊儒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大脑开始混沌,有些迷迷糊糊。 偏偏这时候,虎子用手推推我说:“老陈,起雾了。” 我睁开眼看看外面,果然起了大雾,外面的灯光里一片朦胧,有几个人影在窗户外面来回走动,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二捡儿说:“别说话,睡觉。”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然后翻了个身,闭上眼继续睡。 这大雾很快就填/满了整个的院子,然后从已经没有了窗户纸的窗户往里面钻。 雾气进来之后,顿时就感觉到了凉意。我裹了裹毯子说:“好冷啊!” 虎子说:“是啊,二爸,点火。” 二捡儿却说:“睡觉。” 气温越来越低,雾气进来之后,变得又冷又潮,躺在这里浑身直哆嗦,哪里还睡得着觉啊! 虎子先坐起来的,说:“点火,这山里是要冻死人!” 二捡儿固执地说:“躺下,别乱动。” 而这时候,外面的大殿里已经点了一堆火,外面的人都坐在火堆旁边烤火呢。 我这时候也坐了起来,我说:“二大爷,真的受不了了,要冻死人了啊!就像是要入冬的天气,怎么会这么冷?!” 我和虎子下了炕,打算在屋子里点上一堆火。我俩正架柴禾的时候。二捡儿下来,用脚把柴禾踢散了,他说:“你俩不要命了?不要点火。” 我说:“咋了?二大爷,到底啥情况啊!” 二捡儿这时候突然直着眼看着外面说:“来了,黑龙太子的先锋官来了。” 我和虎子靠在门框上朝着大殿里看去,此时的大殿里已经是雾气糟糟,我看不清在神龛那里的胡俊杰他们了,能看到的只是一个朦胧的还在发光的灯泡。 虎子说:“二爸,哪里有先锋官啊!” 话音刚落,我突然就看到了一个拎着马灯的黑影走在前面,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个子高一些的人。这三个人看起来像极了我们三人。 这场景把我和虎子都看呆了。 二捡儿则双手合十,低着头祷告了起来。嘴里念叨:“来了,真的来了。” 我断定这三个家伙是这里的守陵人,他们在装神弄鬼吓唬人罢了。 虎子应该也是和我一个想法。 但是眼前的情形实在是诡异,看身形那就是我们三个的样子。 他们三个从我们门外经过,但是我却看不清他们的脸。他们的脸部都是黑乎乎的一团,似乎是带了什么面具。 这三位拎着马灯,排着队往外走。他们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就算是他们从我们的门前经过,还是没有听到一点的脚步声。按理说是不应该这样的,但是我认为他们是穿了软底鞋。 虎子直接就要去追上去看看,被我一把拉住了。我小声说:“你急什么,我们现在是阶下囚。你要明白自己的处境。” 二捡儿这时候抬起头来,小声说:“要丢人了,和三十年前一样。” 话音刚落,就听胡俊杰那边有人喊了句:“你们三个,回去。” 不喊还好,这一喊,这三个身影竟然嗖地一下就朝着大殿外窜去,速度快得惊人。 拎着马灯的老头在前面带路,跑得飞快,后面的紧紧跟着,始终保持一样的步伐和距离,场面十分的诡异。 顿时,胡俊杰的人追了出去,很快,外面就响起了枪声。 很明显,他们是当那三个就是我们了,他们绝对不会允许我们逃走的。 我和虎子这时候从屋子里走了出去,二捡儿在后面小声说:“回来,不要惹事。” 虎子小声说:“二爸,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刚才那到底是谁?” 我和虎子没有再听二捡儿的话,而是走进了大殿里,一点点朝着神龛走去。 靠近一些之后,我和虎子看到白皙和白爷爷正坐在桌子旁边呢。我俩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俩也看到了我们。 白爷爷说:“陈原,虎子,你们不是跑出去了吗?” 虎子说:“白爷爷,我们一直在睡觉啊,突然就听到外面枪响了。到底怎么了?” 白皙站起来,瞪着我说:“不可能啊,刚才明明看到你们三个逃了,你们怎么会?……” 我说:“白姐,怕是你们看花眼了。我二大爷现在还在睡觉呢。” 白皙不信,跑着去到了我们的屋子里,进去之后,很快就出来了,回来后说:“那刚才出去的是谁?明明看到你们三个逃出去了。” 虎子说:“我们怎么知道?不会是鬼!” 虎子这么一说,顿时吓得白皙左看右看,眼神狐疑。 白爷爷这时候一摆手说:“哪里有鬼,鬼这种东西传说了几千年了,但是没有一个人看到过。这就说明根本没有鬼,我看像是有人在捣鬼。陈原,不是你们在捣鬼!” 我举着手说:“白爷爷,天地良心,我对着灯发誓,这件事和我们没有一毛钱关系。再说了,我们就是三个人进来的,去哪里找同伙啊!” 白爷爷点点头说:“也是,那就是这里还有一拨人。他们追出去了,不过这大雾,应该是追不上了。” 果然,过了十来分钟之后,人们一起回来了。 胡俊杰进来之后骂骂咧咧说:“妈/的,一转眼就看不到了,让他们跑了,这下我们麻烦了。” 虎子说:“胡将军,谁跑了?” 胡俊杰看到我们的时候蒙了,他猛地举起猎枪来,对准了虎子的脑袋说:“你们还敢回来!” 虎子举起了双手,大声说:“胡将军,我们不是合作伙伴吗?你用枪指着合作伙伴这不合规矩。” 我说:“胡将军,到底发生什么了?” 第54章 过夜有阴兵 白皙往胡俊杰的身边靠了靠,小声说:“俊杰,你们刚出去他们就过来了。你们追的人不是陈原他们,他们也没有跑。这里还有别人。” 胡俊杰说:“怎么可能!明明就是他们三个。” 我说:“你看到脸了吗?那明明就是有人在挑拨离间!胡将军,你好好想想!” 胡俊杰这时候想了有十几秒,随后,那张冷峻的脸突然笑了起来,他收了枪,笑着说:“看来都是误会,陈原,虎子,你俩别在意啊。” 旁边有人突然大声说:“胡将军,彪子没回来。” 胡俊杰转身开始清点人数,他说:“去找彪子,这么大的雾,怕是走丢了。” 那人带了两个人出去找人了,一边走一边喊彪子。他们找遍了整个的大庙也没能找到彪子,最后也只能先放弃了。 人都回来之后,胡俊杰说:“大家都休息,这雾太大了,等天亮再找。” 不过我隐隐觉得,彪子这人可能死了。不然这么喊,离着多远也能听到了,偏偏没有一点回音。 我和虎子回到了屋子里之后,躺在了炕上。二捡儿这时候拿出来一个烟袋锅子在抽着。我和虎子都不吸烟被他呛得咳嗽了起来。虎子说:“二爸,别抽了,多活几年。” 二捡儿这时候小声说:“彪子没了。”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没有说话,而是裹了裹身上的毯子。 二捡儿这时候说:“点火,今晚不会有事了。” 我和虎子这才点了一堆火,这一堆火点起来之后,很快就暖了上来。我再次裹了裹毯子后,闭了眼。 …… 第二天早上太阳出来之后不久,这雾就散了。 这些人再次出去喊彪子,在周围开始搜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彪子就这么丢了。 胡俊杰这些人回来之后,进了我们的屋子,胡俊杰看着二捡儿说:“老人家,彪子丢了。您能告诉我他去哪里了吗?” 二捡儿抬头看看胡俊杰,然后对胡俊杰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 胡俊杰把头伸过来,侧耳倾听。 二捡儿在他耳边小声说:“彪子被黑龙太子征了阴兵了。” 胡俊杰听了之后直起身来,看看二捡儿一笑。 他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老人家,带我们进谷。” 二捡儿说:“进谷可以,不能在谷内过夜。到了晚上,谷内有阴兵过境,见到活人,就会被征走变成阴兵。” 胡俊杰点点头说:“好,我们先进去。” 我们三个是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的,胡俊杰不是在和我们商量,而是在对我们下命令。 我们也是明白这一点的,我们听话还好,要是不听话,估计我们性命难保。 我们从后门出了黑龙太子庙之后,直接上了黑龙岭,到了岭上之后,远远地看着黑龙谷。我指着说:“胡将军,这就是黑龙谷了,看到那条路了吗?一直走到尽头就是远处的棒槌山。那铁瓦乌龙殿就在棒槌山下。其实不需要我们带路,你们自己也能找到的。” 胡俊杰说:“哪里那么多废话,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你们不去怎么行?走。” 白爷爷这时候眺望着远处的棒槌山说:“还真的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啊!” 二捡儿哼了一声说:“这里可没有人,到了晚上,这里全是鬼。” 胡俊杰这时候不屑地一笑,随后对虎子说:“你这二爸还真的有点意思!” 虎子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然后说:“这里有点问题,但是人不坏。” 白皙说:“俊杰,这件事办成了的话,你在胡家的位子就坐得稳了,也就没有人对你这个家主质疑了。” 白爷爷说:“是啊,胡将军,这是你一战成名的机会。只是天才,没有干出点成绩来也是没用的。” 胡俊杰说:“白爷爷你放心,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这黑龙谷,这次进谷我和虎子倒是没人催促了,也就能好好欣赏下这沿途的景色。 白爷爷和白皙进来之后就像是来考古的一样,不停地拿着个傻瓜相机在拍照。见到什么拍什么,就算是见到一块石头上刻着个花纹,也要拍下来。胶卷不停地换,走到我们灌水的那个位子的时候,已经换了五六个胶卷了。 到了这里的时候,虎子突然说:“胡将军,休息一下,我去打点水。” 说着,虎子用下巴指了指那个码头。我知道,虎子开始算计人了。 胡将军也看看那里,随后看看手表,说:“大家在这里休息,吃点东西再赶路。” 虎子要去打水,这胡将军拦住了虎子,说:“把水壶给我,会有人给你打回来的。” 我们三个都把水壶摘了下来,递给了胡俊杰。 胡俊杰把水壶接了过去之后,拎着水壶的袋子,递给了一个小/弟。他说:“去打水,把水都灌满。” 他拎过去之后就下去的河边,蹲着开始灌水去了。 我和虎子都盯着他,这河边的台阶实在是太滑了,只要一个不小心,人就会一头栽进水里,进去之后,必死无疑。 这时候,又下去两个人去灌水了,三个人并排着蹲在那里,灌满一壶水后,就把水壶放在身后的台阶上。都灌满了之后,三个人都开始洗脸。洗完了之后,他们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这一起来,就有一个人脚下一滑,看的我心都差点跳出来。一边想着他掉河里死了算了,一方面又于心不忍。 这时候我发现一个问题,一个人要不是个混蛋,很难干出害人这种事来。 还好,旁边有人拉住了他,说:“你小心点!” 三个人随后互相扶着,后退了两步,离开了那被水打湿/了的台阶,总算是安全了。 而我这时候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死人。 倒不是我觉得他们不该死,只是我觉得他们不应该这么死,要是死了,我良心不安。 所有人都没有怀疑虎子的用心之险恶,回来之后,大家坐下开始吃东西。 胡俊杰带来了大量的食物,几乎全是荤腥,我和虎子自然是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 吃完了之后,休息了半小时,看看表已经下午一点半了。二捡儿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说:“我们需要加快脚步了,不然天黑前出不来了。” 胡俊杰说:“老人家,我们进来就没想着今天还要出去。” 二捡儿大声说:“不行,会有阴兵。” 胡俊杰笑着说:“我还真的想看看阴兵是个什么样子的,开开眼!” 胡俊杰这么一说,其他的所有人都呵呵笑了起来。 二捡儿叹口气,小声嘀咕:“笑,有你们哭的时候。” 第55章 摸金校尉东青龙 二捡儿此时的心态应该是非常微妙的。他一方面希望大家能相信他的话,另一方面,他又希望胡俊杰这些人被黑龙太子抓走做了阴兵。那样我们可就活得自由了。 但问题是,这黑龙太子抓阴兵还分好人坏人吗? 最关键的是,在黑龙太子看来我们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好人啊!我扶老太太过马路,给五保户挑水擦玻璃的事情,黑龙太子可不一定都知道。 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们是明知山有虎,想不去也不行啊! 我们继续前行,一路上没有再遇上什么麻烦,白皙拿着个照相机,不停地拍照。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虎子凑过去说:“白姐,给我和老陈来个合影!” 白皙点点头说:“好啊!” 我和虎子站在一起要照相,遭到了二捡儿的反对,二捡直接挡在了我俩的前面说:“不要照,把你们的魂都照进去了。” 白皙在后面呵了一声说:“可别说我小气。” 白皙说完拿着相机就走掉了。 虎子抱怨道:“二爸,你这是干啥啊,都啥年代了,还信这个呢。你就是个老迷信!” 二捡儿哼了一声说:“现在年轻人啊,啥也不信,只信钱了。” 人多,走的实在是太慢了,一直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才算是到了棒槌山下了。 没等二捡儿带路,胡俊杰和白爷爷就发现了上面的观景台。 胡俊杰和白爷爷、白皙一起上了观景台,在上面能够很好的看到黑龙谷的全貌,更能看清这铁瓦乌龙殿的位子。 二捡儿这时候看看天上的太阳,他说:“快黑了。” 虎子小声说:“二爸,难道你还想出去吗?” 我靠在了二捡儿身上,小声说:“二大爷,既来之则安之。” 我们三个还能说什么?我们现在最好就是保持沉默了。 胡俊杰等三人下来的时候,天色渐晚。太阳已经落下西山,只有棒槌山被太阳照得像是一根金箍棒那么耀眼。 我和虎子本来饭量就大,走了一天,早就饿了,吵着问什么时候开饭。 胡俊杰下来的时候,让大家就在这棒槌山下搭建帐篷。帐篷搭建起来之后,扯上了电线,装上了电灯,然后启动了发电机。 有人拎着个汽油桶,过去给发电机的油箱里加满了油。 都安顿好了之后,胡俊杰才命令大家可以开饭了。 胡俊杰把我和虎子叫进了他的帐篷里面,进去之后,我们看到已经摆好了饭食。虎子问为啥不让他二爸一起进来吃饭,白皙说:“他进来我就吃不下饭了,你这二爸,真的太脏了。” 说实在的,二捡儿确实太脏了,离着他十米都能闻到他身上的臭味。他不仅是衣服臭,身体也臭,就连呼出来的气都是臭烘烘的。我甚至怀疑他的内脏都烂掉了。 屋子里有胡俊杰,有白爷爷和白皙,还有一个体型瘦小的男人,看起来也就是一百来斤,身高勉强一米六。就像是吃不起饭的饿死鬼一样。 都坐好之后,我看着这个瘦子说:“这位是谁?” 这一路走来,我甚至都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他就像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一样。 胡俊杰说:“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青龙会的首领,你就叫他入地龙好了。” 我这时候喃喃道:“青龙会,怕不是摸金校尉东青龙的传人。” 那人抬头看看我,随后一抱拳说:“看来陈先生也是见多识广啊,不错,在下就是东青龙。久仰陈先生的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我说:“既然认识了,怎么不报个真名呢?” 胡俊杰说:“干我们这行的还是注意点好,你说呢陈原?” 我点点头,然后看着一桌子菜,流着哈喇子说:“可以吃了吗?” 胡俊杰伸着手说:“当然可以,吃,别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入地龙这时候朝着胡俊杰一抱拳说:“谢谢胡将军赏口饭吃。” 胡俊杰哈哈一笑,拍拍入地龙那瘦小的肩膀说:“我们都是自己人,何必这么客气呢!”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后,吃了起来。让他们客套去,你们再客套一会儿,我俩就把这一桌子菜给吃光了。 胡俊杰也看明白这情况了,说:“大家快吃,有什么事情我们吃完了再谈。正所谓是食不言,寝不语。吃饭要紧。” 我心说你真会说,还不是看我和虎子太能吃吗?这顿饭吃的和抢差不多,吃完了我才觉得搞笑,一擦嘴哈哈笑了起来。 管他们呢,反正我吃饱了之后,手里还抓着一个鸡腿呢。 这一桌子东西吃完,胡俊杰放下了筷子,用手帕优雅地擦擦嘴,他说:“陈原,你看这宫殿的入口在哪个位子?” 我把最后一个鸡腿吃完之后,用手背擦擦嘴,说:“这不用问我,这大殿本来就是阳宅,大殿入口自然是朝着正南了。那条道路应该是正对着大殿的大门口的,只要从正南挖进去,一定就能挖到大殿的大门。” 胡俊杰说:“我担心的是,大殿已经塌了。要是塌了的话,可就不好弄了。” 我摆着手说:“不会,这大殿是铁瓦钢梁,不会塌的。你应该在考古队的仓库里见过那片铁瓦,那强度你应该知道。” 胡俊杰这时候看向了入地龙,说:“入地龙,几天能挖通?” 入地龙说:“那要看有多深了,先给我一个距离,我才能准确说出多久能打通。” 我说:“看阴宅我拿手,这阳宅我不行。你们别看我。” 胡俊杰这时候点点头,然后淡淡地说:“五十三米。” 入地龙点点头说:“今晚休息,明天早上开始挖,需要挖到后天中午。后天中午保证打通。” 胡俊杰说:“好,入地龙,这次就全看你的了。” 我这时候站了起来,活动了几下脖子后,我说:“累了,胡将军,能给我们安排个帐篷吗?” 胡将军说:“那是自然,白皙,你带着陈原和虎子去休息。” 我和虎子出来,叫上了二捡儿,我们被白皙安排在了一顶不错的帐篷里面。 进去之后,我和虎子开始铺垫身下。二捡儿呢,则跪在了帐篷里,对着铁瓦乌龙殿的方向祷告了起来。 我和虎子也懒得管他,干该干的活儿。 等二捡儿祷告完了之后,他直起身来说:“虎子,陈原,在帐篷下面挖个坑,我们躲进去。” 虎子说:“二爸,你搞什么啊!我们还没死呢就下葬啊!” “你懂什么,听我的。” 虎子说:“二爸,这次还真的不能听您的。我也没有力气挖坑了,我们就在这帐篷里安心睡就成,您也别胡思乱想了,休息。” 我笑着说:“二大爷,您放心,我和虎子阳气足,火力旺,阴兵都要躲着我俩的。再说了,我俩可是童子身,能辟邪!” 二捡儿这才点点头,说:“那还好点儿,还好点儿。” 说完,又跪在地上对着铁瓦乌龙殿的方向去祷告了。 第56章 讨烟抽的阴兵 我和虎子对二捡儿的祷告毫无兴趣。把帐篷里面铺好了之后,我和虎子就倒下了。 二捡儿祷告完了之后拿出了一本烟纸来,坐在我们旁边开始卷烟。 虎子说:“二爸,帐篷这么小,别抽烟了。我和老陈都不抽烟,觉得呛。” 二捡儿嗯了一声,但是并没有停手,而是继续卷烟。他卷一根就摆在旁边一根,就这样一直卷了有几十根烟卷儿。 这种烟卷一头粗一头细,粗的那边还有一个纸捻儿,我小时候很愿意看别人卷烟,觉得这是一门很不错的技术,甚至是一门艺术。 虎子说:“二爸,你卷那玩意干啥啊,你不是有烟袋锅子吗?” 二捡儿说:“睡你的,你不会懂的。这是孝敬阴兵的。” 虎子一听乐了,说:“二爸,阴兵也抽烟啊,早知道弄两盒大前门,给阴兵抽这大旱烟,阴兵能高兴吗?” 说完,我和虎子嘎嘎嘎地笑了起来。 二捡儿这时候数了数卷了多少,他数学还不错,没有数错。从一个一直数到了二十三个,他说:“够了。” 然后他掀开了帐篷往外看看,说:“起雾了。” 虎子说:“二爸,睡。” 二捡儿倒在了一旁,我和虎子受不了他身上的气味,就转过身来,对着另外一边。 本来以为适应适应就习惯了,但是我发现,是真的受不了。 不过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么忍着了。 我和虎子被二捡儿熏得睡不着,这帐篷很小,还很严实,气味根本散不出去。 二捡儿心事重重,又不让抽烟,他翻来覆去,最后坐了起来在黑暗里就这么坐着。 虎子说:“二爸,你还是抽烟。” 我明白/虎子的意思,他觉得烟味和他身上的臭味比较,还是烟味更好闻一些。 二捡儿听虎子这么说,松了一口气,顿时就点了一锅子,在一旁嗒嗒抽了起来,抽烟的声音奇大。 这烟味呛人,我咳嗽了几声之后坐了起来,熏得我眼睛也不舒服,就想出去走走。我刚到帐篷门口,就被二捡儿拉住了,说:“别出去。外面有阴兵。” 我说:“二大爷,哪里有阴兵啊。就是下大雾了。” 说着我就掀开了帐篷的帘子,这帐篷一掀开,顿时雾气就涌了进来。 二捡儿直接一拉我,说:“别出去。” 这雾气进来,我就觉得里面夹杂着水果的气味,闻了让人觉得清新舒畅。被二捡儿身上的腐臭和旱烟气味折/磨得难以忍受的我,顿时就多吸了两口,心情也好了很多。 虎子也坐了起来,说:“老陈,这雾像是从苹果园吹过来的,有苹果的气味。” 我说:“八成这周围就是有果园。” 二捡儿这时候就蹲在旁边,小声说:“来了,阴兵来了。没错,就是这个气味。” 虎子笑着说:“二爸,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迷信啊!” 二捡儿不搭理虎子,而是抓着旱烟蹲在了帐篷的门旁边。 我和虎子都觉得好奇,不知道二捡儿想做什么。 不过这时候,我是完全闻不到二捡儿身上的气味了,也闻不到那旱烟的气味。我身心放松,现在就想躺下好好睡一觉。 我和虎子挨着躺下之后,虎子说:“老陈,别管他了,我俩睡我俩的。” 我嗯了一声,刚闭眼要睡,突然有人说了句:“有烟别自己抽,给我一根。” 我和虎子一听顿时睁开眼了,然后猛地坐了起来。 我就看到一只大黑手从帐篷外面顺着帘子缝隙伸了进来。 二捡儿这时候把卷好的烟卷儿插/进了嘴里,用火柴点上,然后放到了这只手里。 这只手拿到烟卷儿之后就缩了出去,就在帐篷外猛吸了起来,吸烟的声音很大。一边吸一边说:“这烟劲儿大,好抽。” 我和虎子都傻眼了,心说这是谁啊?这难道是胡俊杰带来的人吗? 二捡儿这时候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样蹲在帐篷门口,他死死地盯着门口,看都不看我俩一眼。 虎子小声说:“二爸,谁啊?” “阴兵来了。”二捡儿说。“没说话。” 我和虎子不敢说话,靠在一起也盯着这门口。 那只大黑手这时候又伸进来了,说:“抽完了,再给一根儿。最后一根了。” 二捡儿又点了一根烟,借着火柴的光,我看到这只手非常的黑,在手背上还有黑色的毛。 这只手拿到烟卷儿之后,又缩了回去,就在帐篷外抽了起来,他用力吸了一口后说:“这烟劲儿大,过瘾!” 虎子小声说:“这阴兵烟瘾够大的。” 我这时候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想这件事了,说没有阴兵,但是眼见为实啊!我们看到的这只大手又是属于谁的呢? 过了也就是几十秒,这只大手又伸进来了,说:“最后一根了,这次是真的了。” 二捡儿默不作声,再次给他点了一根烟,放到了他的手里。 这只手缩回去之后,还是在外面吸溜吸溜地就把这烟给抽了。 他还是把手伸了进来,说:“再来一根,最后一根。” 就这样,一根接着一根,愣是把二捡儿手里的烟卷儿给要没了。 没有了烟卷之后,二捡儿说:“这还没完没了了。” 说着,二捡把马灯点上了,从背包里拿出来一把柴刀在上面烧了起来,这柴刀很快就烧红了。 偏偏这时候,那边的大黑手又伸进来了,说:“再来一根,我抽上瘾了。” 二捡儿说:“我给你!” 说着,这烧红的柴刀直接就放在了他的手心里,他一抓,滋啦一声,这手直接就缩回去了,外面接着就是嗷地一声大叫。然后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阵脚步声,接着,外面安静了下来。 虎子说:“二爸,啥情况啊!” 二捡儿说:“阴兵要烟抽,只是这阴兵太贪心了,既然不能满足他,就只能把他赶跑了。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既然躲不开,只能给他点颜色看看了。” 虎子这时候用手捅了捅/我说:“老陈,我们出去看看。” 我点点头,我俩刚起身,二捡儿说:“不要多事,睡觉。” 我说:“阴兵会去找胡俊杰他们要烟抽吗?” 二捡儿小声说:“你管他们那么多做啥?他们有自己的办法,各有各的道。” 我一想也是,虽然这种事不是经常遇到,但是在摸金校尉和倒斗将军的家族里,经过了一千多年的传承,一定摸索出了对付这种东西的办法。 虎子这时候好奇地问:“二爸,刚才要烟抽的真的是阴兵?” 二捡儿点点头,随后他直着眼盯着虎子说:“不然呢?” 第57章 最怕阴兵 经过这么一闹,我哪里还有睡觉的心思啊。倒是虎子和二捡儿心大,倒下没过久就打呼噜了。 我就这样给人打了一宿的更。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听到外面乱哄哄的,这时候天已经亮了,但是这雾还没有散。我想出去看看,二捡儿在我身后说:“雾散了再出去。” 我哦了一声,又退了回来。 虎子这时候翻了个身说:“老陈,你醒得这么早啊!” 我哪里是醒得早啊,我这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又过了十多分钟,有阳光穿过晨雾照进了谷里,这时候,有微风吹起,我听到了外面树叶哗啦啦的声音。 二捡儿这时候起身,走到了门帘前面,用手掀开看看后说:“天亮了,走。” 我们掀开帘子出来,一出来就看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嘴唇成了黑色的,脸色灰白,在他的脖子上,有被蛇咬过的痕迹。 我脑海里顿时就出现了一种景象,昨晚上一条眼镜蛇钻进了他的帐篷,慢慢地爬到了他的身边,刚好他一翻身,吓坏了这条眼镜蛇,眼镜蛇慌乱之下给了他一口。大量的毒素注入他的体内,咬完就跑。 神经毒素很快就运行到了全身,很快,人就不行了,倒在了帐篷里。 一直到了早上,才被人发现他已经死了。 我们到了尸体旁边后,也只能低头默哀一下了。 二捡儿说:“魂被抓走了,成了黑龙太子的阴兵。我就说不能在这里过夜,现在好了,死人了。” 胡俊杰指着二捡儿大声说:“你给我住嘴,哪里有什么阴兵,分明是被毒蛇咬了。” 身后过来一个人,小声问:“胡将军,尸体怎么办?” “就埋在这里,记得给他家人一笔足够生活下去的抚恤金。”胡将军叹了口气,然后摆摆手说。 接着,胡俊杰在东面山坡上找了个不错的位置,挖个坑,把尸体用毯子一裹,埋在了这里。 人埋完了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 入地龙没有参与这边的葬礼,而是已经带着自己的两个弟子动手开挖了。 入地龙有两个弟子,都和他叫四叔。男的高大威猛,有一米九的身高,体重估计在二百三,但看不出来一点肥胖,全身都是腱子肉。他一身粗布衣服,身后背着一个独轮小车,这小车做得精致,非常结实。 女的纤细苗条,模样还算俊俏,只是多了一丝狐媚。她穿着一条厚布裤子,上/身是跨栏背心,胳肢窝里没有一根毛。在她的腰里,别着一把精致的钢铲。 入地龙手里是一把锤子,一根錾子,一根一米长的撬杠,从他的体型就看得出来,他是用巧劲的。 三个人很快就贴着地皮往前打出来一个洞。那大个儿不停地往外用小车推土,进度非常快。 这么说,要是我们的工程兵有他们的技术,去青藏的铁路肯定能早个几年贯通。不得不说,人才啊! 胡俊杰说:“陈原,这就叫术业有专攻。我们这种人分金定穴,摸金校尉负责开坑入斗摸金,谁缺了谁都不行。” 我点点头说:“是啊,这五十多米要是让我和虎子挖,估计挖一个月也挖不出来。” 胡俊杰说:“我看过了,只有五十三米,这五十三米之后就是大殿的大门。如果没有塌,我们明天就能进去了。” 我说:“传说这乌龙殿是铁瓦钢梁,不是那么容易就塌了的。” 胡俊杰嗯了一声:“希望如此。” 这时候再看二捡儿,竟然自己躲到了一旁,对着棒槌山祷告去了。他在那边神神叨叨,没完没了,此时,已经没有人在意他了。 这个老头子手里有猎枪的时候还是比较吓人的,没有了手里的猎枪之后,就成了一只没有爪牙的老虎,再也没有威胁了。胡俊杰盯着不要他跑掉就行了。 大个儿此时又从洞里出来了,他弯着腰推着小车跑出来,一直到了路边,把一车石块倒了下来。 这一车石块很明显是刚刚被打碎的,看得出来,这就是入地龙的杰作了。 胡俊杰说:“遇到大石头,能绕就绕,实在是绕不过去,就只好把石头敲开了。这入地龙最擅长的就是开山!” 我说:“看来你找对人了。” 虎子尾随着大个儿想要进去看看,到了洞口就被大个儿给抓住扛在了肩上,直接就扔了出来。 虎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起来拍拍身上的土,骂骂咧咧就过来了,说:“咋还不让看呢?!” 胡俊杰说:“别说是你,就算是我都不能干扰他们的。各有分工,自己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虎子哼了一声说:“等虎爷有钱了,买一台挖掘机,让他们都失业!” 白皙白了虎子一眼说:“开着挖掘机去倒斗,你还真的不怕动静大。” 大个儿再次出来的时候,车上是一车土。 他推出来了一车土,推/进去了一捆软线,这软线的这头是个插头,那头是个用铁网罩起来的灯泡。 虎子说:“这摸金校尉也是与时俱进啊,以前没有电灯的时候,用什么呀?” 胡俊杰说:“自然是蜡烛和马灯。这蜡烛和马灯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检查空气里是不是氧气充足,要是马灯灭了,人也就要出来了。” 我说:“现在呢?” 胡俊杰说:“现在专门有一种防风灯,挖的时候摆在身边,专门预警用的。” 一上午倒是顺顺利利,但是吃过午饭之后,这天突然就阴了下来,大量的云从东边翻滚而来,这是要下雨了。 二捡儿这时候站在河边,不停地在用鼻子闻,他说:“要离开了,今年雨季提前了。” 二捡儿说完就从河边跑了过来,在胡俊杰面前说:“我们要出去,来雨了。” 胡俊杰说:“来雨有什么好怕的。” 二捡儿说:“这是暴风雨,要发大水了。必须等雨季结束再进来。” 白爷爷此时走了过来,对着二捡儿一抱拳说:“老弟,下雨有什么好怕的?我看后面有很多的大宅子,我们可以去宅子里面躲避这暴风雨。” 二捡儿这时候盯着白爷爷,眼神有些茫然,他叹口气说:“要是只有暴风雨就好了,就怕还有阴兵!” 第58章 阴兵怕火 天空中打了一个火闪,这火闪将整个的黑龙谷都照亮了。随后就听咔嚓一声,一个大雷在头顶响起,山谷里有回音,轰隆隆响个不停。 胡俊杰说:“拆了帐篷,我们去后面避雨。” 我们在拆帐篷的时候,风从谷外吹了进来,风越刮越大,气温骤降。 不过我们还是及时撤到了一栋大的宅子里面。 这大宅子前面是一个大厅,大厅里的家具虽然被搬空了,但是从那些依然还好的柱子上却还清晰地写着一副对子。 虎子上前去,指着读了起来: 谈风月莫谈国是; 爱江山更爱美人。 他读完了之后哈哈笑着说:“老陈,我们这是进了窑子了啊!想不到离着皇宫这么近就有窑子啊!” 我一笑说:“也许这是一个高雅之地。” 虎子说:“再高雅也只是个窑子啊!我还知道一个对子,叫,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我说:“这个对子不工整,万客对千人,这不叫对子,这叫数学。千对万没错,客对人就有些牵强了。不工整!” 白皙此时也点点头,说:“要是把客改成仙,是不是就工整多了?” 我点点头说:“是啊,人对仙就工整了,但是词义上有些牵强了,这嫖客怎么能叫做仙呢?所以说这个对子还是有待改进。” 胡俊杰此时呵呵笑着说:“你们倒是有雅兴!” 虎子说:“闲着也是闲着,瞎聊聊嘛!” 胡俊杰点点头,阴阳怪气说:“谈风月莫谈国是。我们也只谈风月就好了,千万别谈其他的。” 白皙听了之后,顿时就不和我们闲聊了,和胡俊杰一起朝着里面走去了。 二捡儿这时候到了我们身边说:“趁着还没下雨,多备一些柴火,有大用。” 我和虎子点点头,去了后院寻找,历经千年,怎么可能还有柴火堆在后院呢?! 刚好看到后院有一棵老树,这老树已经枯死,但还屹立不倒。我和虎子一商量,决定把这老树给放倒了。 偏偏此时,雨点落了下来。虎子用手挡着脸看着我说:“老陈,还弄吗?” 我说:“必须弄啊,这连阴雨下起来,气温会越来越低,没有柴火烧会冻死的。” 我扛着绳子上了树,把绳子拴在了树干上,然后把绳子扔了下来。我下来之后,我和虎子刚要拉倒这大树,胡俊杰的人就过来了,要帮忙。 虎子顿时就把人推开了,说:“我们还是自己找自己的,这棵树是我们的了。不用你们帮忙。” 那人不识趣,歪着头看着我们说:“这棵树你们先看到的就是你们的吗?” 虎子说:“不然呢?难道是你的吗?” 那人要上来抢绳子,虎子上去一脚就把他踹翻在地。这货跳起来,从后面拿出来一把弹簧刀,唰地一下就把刀刃弹了出来。 虎子一看就笑了,说:“要明抢啊,好啊,今儿个虎爷就陪你玩玩。” 说着就摆好了架势,对着那货说:“来啊,今天你要是攮不死我,我就弄死你!” 这货一看这情况,顿时有些犹豫了,刚好一个闪电下来,接着就是咔嚓一声。大雨倾盆而下。 他总算是冷静了下来,收了弹簧刀骂骂咧咧就走了。 我和虎子抓住绳子,用力一拉,这大树嘎巴一声就倒了下来。大树倒地之后,摔成了几段。虎子让我在这里看着,别被人偷了。他自己一段一段往前面大厅里扛。 整棵大树都是他扛进去的,然后我俩把树枝都捆/绑好了,都背倒了大殿里面。 这时候,我们浑身都湿透了。但是看着堆在墙边的柴火,我们知道,不会挨冻了。衣服湿/了,换一身就是了。 二捡儿这时候小声说:“连雨天来了,起码要下半个月。我们的食物不够,要想办法找吃的。” 我说:“可以用柴火和胡俊杰他们换。” 二捡儿小声说:“他们也不够吃。千万要记住,宁可吃人肉,不吃狐黄二仙。” 我说:“二大爷,人肉我可吃不下去。这狐黄二仙我也吃不下去。” 二捡儿哼了一声说:“那你还是没有饿到劲儿呢,这饿急了,土都要吃的。” 雨果然是越下越大,我们就躲在大厅的东北角上,在这里点了一堆火,我们三个围着火堆倒在这里,咬着手里的馒头。 胡俊杰那边倒是有食物,但是他们躲得匆忙,没有弄到干柴。现在再出去,想弄到干柴的几率为零。唯一能烧的,只能是拆房子烧椽子了。 开始的时候,胡俊杰派人过来和我们讨要一些柴火,被我和虎子拒绝了。接着,胡俊杰亲自过来了,他坐下后说:“陈原,看来你还是没当我们是自己人。这样好了,我给你们食物,你给我们柴火。” 我说:“一斤柴换一斤肉。” 胡俊杰说:“你怎么不去抢!” 我说:“那就二斤柴换一斤肉。” 胡俊杰顿时就急了,看着我说:“陈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不是来和你商量的。” 我说:“看来你要动手抢了啊,好啊,你抢好了。我倒是看看你还能干出点什么来。” 胡俊杰哼了一声,随后抬头看看屋顶,笑了,说:“既然这样,你们就留着这些柴火,我们拆房子烧就是了。这房上有芦苇席,有椽子,可是比这棵枯木好烧一百倍呢。” 二捡儿这时候轻声念道:“拆别人房子烧,是要遭报应的。” 胡俊杰不听这一套,而是看着我们笑着说:“你们没有多少食物了,到时候千万别来求我。” 入地龙站在门口看着外面下雨的天空,我也凑过去了。此时的外面已经是大雨滂沱,雨水砸在地上,冒了泡,起了水汽。 我说:“龙哥,这要是不下雨,明天是不是就挖通了?” 他嗯了一声说:“是啊,看来只能等雨停了再挖了。今年的雨来得早了有一个月。” 我说:“天有不测风云。龙哥,小心点。” 入地龙看看我,一抱拳。随后小声说:“老陈,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一些。” 没有再说别的,只是拱拱手后,又看向了外面。 我也是识时务的,很明显入地龙不想让胡俊杰看到我俩在一起聊天,我后退了两步,转身朝着我们的墙角走了回来。 不过我知道,这入地龙在暗示我什么,他从心里应该是想和我结交一下的。毕竟胡家不是他爸爸,他不可能对胡家有多么的忠心。他们之间的联系就是那将军令和胡家的分金定穴术。 这分金定穴我也行啊,我和胡家唯一缺少的就是那块代表着权利的将军令了。 回到了墙角之后,我小声说:“二大爷,我们快没吃的了。去哪里找吃的?” 二捡儿小声说:“拿回我的猎qiang才行,棒槌山以东有片林子,林子里有狍子。” 虎子小声说:“可是他们不可能把qiang还给我们的。” 我这时候呼出一口气来,我小声说:“那只能想想办法了。” 二捡儿说:“今晚火烧旺一些,不要离开火光就不会有事。” 虎子说:“二爸,你啥意思?” “拆人房子烧火,阴兵要来报复的。”二捡儿再次叮嘱说:“不要离开火光,这阴兵怕火!” 第59章 四个纸人铠甲兵 大雨一直下到了天黑之后,逐渐就停了。 但是随后就起了雾。 用手电筒从门口照出去,连门前的台阶都看不到了。 我和虎子从门口回来之后,就坐在了火堆旁,靠着墙坐着。二捡儿把背包打开,里面只剩下六个馒头了。我们每人一个,放在火上烤热了之后,吃了。 这顿饭吃完之后,我们心里都有深深地忧虑,因为我们的食物只够接下来一顿的了。我们必须把猎枪拿回来才行。 虎子小声说:“只能去偷回来。” 我说:“没机会,他们十多个人,对我们严加防范。” 虎子说:“他们会把食物给我们吗?” 二捡儿说:“他们自己都不够吃呢。不要指望别人对你的怜悯能带给你什么好处。” 我歪着头看看二捡儿,我说:“二大爷,您说怎么办?” “阴兵会来的,阴兵到了之后,我们趁乱把猎枪偷回来。” 我说:“偷回来也没用啊,他们是不会让我们离开他们视线的。” 虎子起来,去弄了几根柴,扔到了火堆里,这火更旺了。 胡俊杰那边的人已经从厢房里面拆了屋顶回来,他们在那边开始劈柴,很快,火也点了起来。 他们的火点起来之后,就把发电机给停了。应该是汽油不多了,剩下的汽油还要留着给入地龙挖洞的时候用。 那边的火点起来之后,火苗一下窜起来很高,有人喊着要烧了屋顶了,他们又用水灭火。最后把柴劈小,总算是把火控制住了。 火点起来之后,他们就撑起了折叠桌,开始吃吃喝喝起来。 虎子咽了口唾沫,说:“老陈,我怎么觉得又饿了啊!” “还用说吗?在bj吃的太好,把胃口给弄得太大了。” 虎子这时候抽/动了几下鼻子,说:“老陈,我怎么又闻到了苹果的气味呢?” 我也抽/动了几下鼻子,确实有一种水果的清新气味。这气味让人闻了心旷神怡。 二捡儿说:“睡,除非火上房,发生别的什么事,就当没看到。” 我和虎子靠在一起,这火烤着我们的身体,暖融融的,还是很舒服的。但是我却不能安然入睡,我开始为食物的问题担忧起来。 我挨过饿,我知道挨饿是个什么滋味。那不是人能忍受得了的。 雾在外面达到了一定的浓度之后,开始从门窗往屋子里蔓延,这大厅里很快就被这雾气填/满了。 我们在这边已经看不清胡俊杰他们那里的情况,能看到的,只有一团火。 二捡儿和虎子这时候都闭着眼在地上躺着呢,但是我知道他们都没有睡着,他们要是睡着了,是要打呼噜的。 胡俊杰那边的人吃吃喝喝,气氛非常欢快,还有人开始猜拳。 这样的吃吃喝喝一直到了晚上十一点才算是结束。 我给火堆填了一些柴之后,有些困了,就倒在了地上,不管能不能睡着,我闭上了眼睛。 此时我极其敏/感,我突然听到有女人的嬉笑声。 这声音令我猛地睁开眼睛,随手就抓起来一根木棍。刚要站起来,二捡儿坐了起来,一只大手拉住了我的手腕说:“坐下,别动。阴兵来了。” 接着,我就听到外面有散乱的脚步声从大门外面而来。 虎子此时也慢慢地爬了起来,靠着二捡儿说:“二爸,真的有阴兵?” 正说着,一阵冷风从外面吹了进来,火苗晃动了几下。 接着,眼看着就有几个人影从大厅外面而来,他们都穿着铠甲,腰里挂着长刀,走路的时候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不过我还是坚持认为,这些阴兵是守陵人在故弄玄虚。 这几个人影直接就进了这大厅里来,从前面进来之后,咔咔咔一直就走到了屋子的中央,站在了我们和胡俊杰他们之间。 虎子小声说:“老陈同志,我们怎么办啊!” 二捡儿说:“什么都不要做,就在火堆旁边。在有光的地方就能安然无恙。” 虎子和我往后挪了挪,靠在了墙上。我手里抓着一根木棍,虎子也抓起来一根,时刻准备战斗。 胡俊杰那边不一样,他们人多势众,手里还有家伙。他们自然胆子就大我们一些。 果然,胡俊杰开话了,他牛哄哄,又显得很有风雅地样子在对面大声说:“哪里的朋友,报个名。装神弄鬼的没意思!” 这几个人根本不说话,就站在中间的位置。 我数了下,模模糊糊四个人,身材高大,站成一列。 他们是分前后那样站着的,于是我们看起来就是一横排了。 胡俊杰大声说:“再和我装神弄鬼,我们就要开枪了。” 四个人还是不动,静静地站在那里。 胡俊杰也没有莽撞地开枪,而是一点点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十几个人举着枪,胆子就大了很多。他们慢慢靠近那四个人,这四个人还是一动不动。 胡俊杰他们离着这四个人有十米的时候停下了,胡俊杰说:“四位朋友,你们难道不想说点什么吗?” 四个人还是不说话,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胡俊杰说:“我们来这里只是求财,要是打扰各位了,我在这里给大家陪个不是。” 四个人还是不说话,就是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不动。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大声说:“胡将军,和这种人没必要讲道理,抓了他们一问就都清楚了。” 胡俊杰此时呵呵笑了几声,说:“现在我命令你们蹲下,双手抱头,听到了吗?” 他们四个还是一动不动。我开始对这种无动于衷的态度好奇了起来,忍不住就伸长了脖子,瞪圆了眼睛等着看结果。 而这个时候,二捡儿竟然悄悄摸摸地顺着墙爬出了火光,爬进了浓雾里。 我知道,二捡儿这是去偷自己的猎枪去了。 现在这些打手的目光都落在了这四个人身上,在后面的只有白家祖孙和入地龙三人了,说白了,他们都是技术型人才,都没有什么武力值的。二捡儿这时候去偷回自己的猎枪 尤其是在这大雾里,对方很难察觉。 胡俊杰这边已经失去耐心了,胡俊杰大声说:“几位,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我数三声,你们要是还不跪下,我们就要开枪了。” 胡俊杰这时候慢慢地数了起来:“一,二,三!” 三数完之后,顿时枪声就响了。 我和虎子吓得趴在了地上,那边枪声非常密集。我趴在地上看着那四个人,他们竟然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有倒下。 这就奇了怪了,难道真的有阴兵? 枪声停了,胡俊杰的人一点点摸上来,举着枪对准这四个人,将这四个人包围了起来。 他们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最后,枪口总算是顶在了这四个人的脑袋上。不过这时候有人喊了句:“见鬼了!” 我和虎子顿时跳了起来,朝着中间就跑了过去,一边跑,我一边喊:“什么情况!?” 我这么喊的目的很简单,我是怕被胡俊杰的人当成敌人给毙了。 虎子大声说:“别开枪,是你家虎爷。” 我俩跑到了近前,走近包围圈一看,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四个竟然是四个画着一身铠甲的纸人! 第60章 四个跳舞的女人 我们可是亲眼看着这四个士兵走进来的啊,怎么可能是纸人呢? 虎子也是不敢相信,他用手捅了捅纸人的脸,直接就戳出来一个窟窿。 所有人都被这四个纸人给吸引了过来,大家围着这纸人,都沉默了。 胡俊杰看着这四个纸人,小声说:“白爷爷,您岁数大,见多识广,您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白爷爷就算是见多识广,但是从他惊讶的表情看来,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怪事。 不过白爷爷有自己的解释,他说:“我看八成是大雾之中有人把四个纸人搬进来的,那脚步声就是人的脚步声。然后,人偷偷撤出去,纸人留在了这里。” 胡俊杰点点头说:“就是这样,不可能有鬼。我胡家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有鬼。烧了,给我烧了。” 有人回去取了个燃烧着的木棍,把四个纸人给点了。这纸人烧起来很快,只是几十秒,就烧成了灰烬。 也就是这时候,大家才发现二捡儿不见了。 大家开始四处寻找,就是没有二捡儿的影子。 胡俊杰顿时就举着枪对着我的脑袋说:“陈原,人呢?” 我说:“我和虎子一直在这里看纸人了,二大爷什么时候走的,我们真的不知道。” 虎子说:“八成是拉屎去了。再等等。” 胡俊杰直着眼盯着我说:“你真的不知道?” 我说:“真不知道。” 此时,有人过来对胡俊杰说:“枪拿走了。” 胡俊杰直接用枪顶在了我的胸/脯上,说:“他到底干嘛去了?” 我举着双手说:“胡将军,你冷静一些。他不可能逃走的,我觉得他可能是去打猎了。” 虎子在一旁说:“对,我听我二爸念叨过,说没有食物了,需要去打猎才行。” 胡俊杰说:“他不会坏我们的好事。” 虎子在旁边抢着说:“不可能,我用生命担保。我二爸一定还会回来的。胡将军,请你相信我。” 我低着头看看顶着我胸/口的枪管子,再次抬起头来,看着胡俊杰说:“别走火。你放心,不会坏你的好事。” 胡俊杰哼了一声,把枪口垂下去说:“希望如此,希望你俩不要打什么歪主意。” 我说:“放心,我们不会逃的,我们还等着分钱呢。” 此时,外面又哗啦啦下起了雨来,我和虎子回到了我们的火堆旁边,坐下之后,我说:“你二爸不会真的去打猎了。” 虎子说:“这大晚上的,还下着雨,我还真的挺担心的。要不我俩去找找。” 我说:“算了,胡俊杰不会放我们离开的。” 肚子里没有油水,饿得很快。我和虎子又觉得饿了。但是我俩去找馒头的时候发现,剩下的三个馒头都被二捡儿带走了。 虎子小声说:“老陈,我二爸不会真的逃走了。” 我摇摇头说:“不能,虽然你二爸这人神神叨叨的,但是他不至于把我俩给扔这里自己走。即便是走,也会带上我俩的。” 虎子也点点头说:“我二爸应该不是那种人。他要是那种人,我肯定和他断绝关系。” 人要是饿了,那就是抓心挠肝的难受,浑身冒虚汗,大脑也不清醒了。 我和虎子起来,去了对面祈求胡俊杰给点吃的,胡俊杰一笑说:“要吃的可以啊,一斤肉换你们所有的柴。” 我说:“实在是太饿了。” “饿着点好,饿着点就不会乱想了。饥饿有时候能让你们保持清醒。” 我点点头,随后只能一声苦笑,说:“可以,我们回去清醒清醒。” 回来我们额火堆旁之后,我和虎子坐在地上,往后一靠就倒在了墙上。我说:“确实饿极了就不清醒了,怎么会去找他们要食物?” 虎子说:“别说话了,说话浪费肚子里那点粮食。” 我说:“说话能多费粮食?一粒粮食到底能说多少话?” 虎子不再搭理我,而是闭上眼倒在了地上,蜷缩了起来。 我也只能用这种办法减少能量的消耗了,尽量让自己平静,不要动。这样也许还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其实我对饥饿是有恐惧感的,我挨过饿,我知道这滋味不好受。饥饿的经验对现在的情况来说,毫无作用。反倒让我变得心烦意乱。 也就是这时候,又有一股水果的气味飘了过来,这气味闻了之后,极大地缓解了我的紧张情绪。突然,又传来了女人欢笑的声音。 接着,在这大雾之中,有一群身材婀娜的女子从后面进入,竟然就在这大厅的正中间翩翩起舞。 我和虎子都坐了起来,呆呆地看着这场景。 虎子喃喃道:“老陈同志,你觉得这是纸人吗?” 我穷尽目力试图看清这些女人,但是我失败了。我能看到的也只是婀娜的身姿而已,其他的细节,一概看不清楚。 这些女人在这里嬉笑,跳舞,并没有音乐伴奏。越是这样,越显得诡异无比。 虎子要起来,我拉住了虎子,我说:“你二爸说过,不要离开火光!” 虎子又慢慢地坐下了,他往我这边靠靠,然后给火堆里扔了几根柴火,这火苗很快就起来了。 火苗一起来,我们这边也就亮了很多。 这群女人一共还是四个,跳的舞蹈动作火/辣,极具挑/逗的意味。他们的腰肢都很软,能做出很多意想不到的动作来。 我和虎子没有动,但是胡俊杰那边的人坐不住了。 他们这时候又都站了起来,我们这里看他们,也只是一个个的黑影。和看这些跳舞的女子差不多。 胡俊杰此时大喊一声:“什么人?” 他不喊还好,这一喊,这四个跳舞的女子突然不跳了,而是站在了地上,继续笑。 他们只是笑,就是不说话。 这笑声我是听过的,就是在白龙娘娘的行宫里听到的那次笑声,和这几个女人的笑声一模一样。 胡俊杰大声说:“没有什么不能谈的,朋友,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这四个女人在中间突然就不动了,但是笑声还在。 胡俊杰说:“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应该是这里的守陵人。出来谈谈,大家一起发财难道不好吗?难道你们就甘心一辈子活在这个鬼地方吗?” 此话一出,那四个女人的笑声也没有了。只剩下四个身影还站在这大雾里。 虎子这时候用手拉了拉我的袖子说:“老陈,不会还是纸人!” 第61章 巨大的手印 我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啊,说心里话,我甚至不敢相信我看到的就是事实。 这四个女人刚才跳舞的时候婀娜多姿,穿的都是古代的服装,跳的也是古代的舞蹈。发出来的是真实的笑声。她们一直就没有离开我们的视线,突然就这么不动了。 现在她们要是变成纸人,除了见鬼,我还真的没有别的解释了。 我现在特别想过去看看究竟,但是我想起了二捡儿的话来,让我们就在火堆旁边,他说过,只要在火光里面就是安全的。 不过胡俊杰那边的人有了动作了,这些人里面有个胆子大的,举着枪就朝着这四个女人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他转过身朝着胡俊杰喊道:“胡将军,还是纸人!” 但是随后,我看到有黑影一闪而出,这是一个巨/大的身影,就看到他一把抓住了这人的脖子,就听咔嚓一声,脖子估计就这么断了。 胡俊杰那边的枪声也就响了。 不过这黑影速度极快,枪声一响,他竟然把手里的人拎起来直接就砸向了胡俊杰那边的人,而他在这大雾里一闪,不见了。 胡俊杰那边的人这时候有些慌了,围成了一圈,枪口对准了外面。过了好一阵子,没有任何动静。 我和虎子这时候慢慢地爬了起来,胡俊杰他们则又把那四个女人围了起来。 很快,他们点了火,这四个女人烧了起来,无疑,还是纸人。 我和虎子一起朝着对面走了过去,看到地上的尸体,脖子被掐断了,这脖子上还有一个很大的手印,这大手看起来有我的手两个大。 虎子说:“老陈,看来是真的有阴兵!” 胡俊杰蹲下看看尸体,骂了句:“真他妈/的见鬼了!这到底是什么?” 我一拉虎子,然后我俩就回来了。到了火堆旁之后,往墙上一靠,我说:“虎子,千万不要离开火堆。就算天塌了也不要好奇。” 虎子说:“我哪里敢啊,你看那大手,除了阴兵,谁还有那么大的手啊!看来我二爸说的都对啊。我好奇的是,他这辈子肯定在这里经历了很多事情。他门儿清啊!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对阴兵存在敬畏之心。” 我嗯了一声说:“不过我还是不相信有阴兵。这里面似乎哪里不对,有问题。”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老陈同志,我们还是不要多事的好。我们就在这里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 我和虎子闭着眼,忍着饥饿要睡,胡俊杰和白皙一起过来了。到了近前之后,胡俊杰说:“陈原,虎子,要不要去我们那边一起,我们入伙怎么样?” 虎子说:“算了,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们是你们,我们是我们。” “你们可是没有食物了。” 我说:“你们的食物也超不过三天了。这雨哩哩啦啦估计要下一个来月,滑坡土成了一滩泥水,根本就没有办法挖。我看干脆我们先出去算了,雨季过了再回来。” 胡俊杰说:“就算是出去,也要等雨停了才能走。现在这鬼天气,可是出不了这大山。” 虎子这时候坐了起来,说:“胡将军,刚才的是阴兵吗?” 胡将军摆摆手说:“不可能有鬼,再说了,即便是有鬼,也不可能下雨天出来害人。鬼啊怪啊妖/精啊这类东西,不能淋雨的。” 虎子说:“是吗?” 胡将军点点头说:“总之,他们在下雨天是不会出来的。所以,人类在下雨天睡觉也是最踏实的。只有人才会在这样的雨天里出来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说:“你的意思是,都是人在搞鬼吗?” 胡将军点点头,随后看看我和虎子,说:“小心点。” 白皙也说:“保重。” 说完,背着的手伸出来,拎着一个纸包,放到了我们的面前。我和虎子打开了纸包,里面是两块饼子。 白皙说:“吃点东西,看你们饿得脸色都不好看了。” 胡将军和白皙这时候互相看看,转身回去了。 我和虎子看看这食物,虎子说:“老陈,这是啥意思啊?收买我们吗?” 我也想不出别的理由来,我可不会觉得胡俊杰他们良心发现。我说:“他们有些害怕了,在讨好我们。他们意识到这里的危险,但是谁最了解这里呢?那就是你二爸,他们希望得到你二爸的指点。” “可是我二爸不在啊!” “他们也觉得你二爸会回来的,现在的天气,根本无处可去。” 我和虎子已经饿得头晕眼花,看到饼子比见了爹娘还亲。我俩一人一块,抓起来几口就吞了。这饼子进了肚子,顿时就踏实了。我俩喝了点水之后,往后一靠,我说:“好歹又糊弄一顿,能挺到明天上午了。” 这雨到了凌晨两点半的时候停了,外面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胡俊杰的人开始在前后门口站岗,并且在房子的中间又点了一堆火。 有他们站岗,我和虎子倒是放下心睡觉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上午九点,醒了的时候,外面在下小雨。但是,我们听到外面有轰隆隆的声音,我俩起来到了门外的屋檐下,胡俊杰和入地龙等人就站在屋檐下呢。 虎子说:“什么声音?” 入地龙说:“发水了,这水很大。我们的路被冲毁了,想要出去,必须另寻他路才行。” 我和虎子一听就在这小雨里跑出去,然后朝着来路狂奔,跑了大概一千米左右,看到这边的路确实被冲毁了,大水把整个的路都掏走了,一直掏到了东边的山脚下。 这山上满是荆棘,非常浓密,说不好听的,兔子都钻不过去。 我和虎子说:“这下麻烦大了” 虎子说:“也不知道我二爸是不是逃出去了。他要是出去了,还能带着乡亲们来救我们。” 我说:“但愿,要是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建议去棒槌山东边的林子里打猎了。” 我和虎子回来之后,我对站在屋檐下的胡俊杰说:“现在好了,不用看着我们了,谁都别想离开这黑龙谷。” 胡俊杰说:“必须想办法出去才行。我们可以弄筏子出去。” 我说:“这么大的水,除非你把老美的航空母舰借来才行。” 入地龙看着我一笑,点点头说:“这水确实不可能浮得起来筏子,我们只能等水下去才行。这水里有暗石,筏子一旦撞上,大家只能葬身水底了。” 白爷爷说:“看来只能从长计议了,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食物。我们没有多少食物了。” 虎子说:“我二爸说过,棒槌山东边的林子里是有狍子的,你们有猎枪,可以去打狍子啊!” 胡俊杰嗯了一声,点点头说:“也只能这样了,等什么时候这雨停了,我们一起去打猎。靠山吃山嘛,我们是不会饿死的。” 正说着,一个人影突然就出现在了大门口,他步履蹒跚,勉强迈进了门槛子。 虎子先认出来了,大喊一声:“二爸,你没事?” 我看到,二捡儿肩膀上扛着一只狍子,这狍子看起来有五六十斤,特别的肥。 我和虎子立即跑了过去,这时候,二捡儿把狍子扔在了地上,我过去把狍子扛了起来,虎子扶着二捡儿说:“二爸,你昨晚去打猎了啊。” 二捡儿嗯了一声说:“我不去打猎,吃啥?等着喝风都没人给你刮。” 胡俊杰此时倒是会说人话了,说:“晚上打猎多危险啊,幸好没出事。没出事就好,我们这里不能再死人了。” 第62章 饿死不吃狐黄 我们不是仅凭着几句贴心话就能哄开心的三岁小孩儿,自然不会在乎胡俊杰的甜言蜜语。 但是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我说:“胡将军,想不到您百忙之中还能这么关心我们的死活,令我非常感动啊!” “都是应该的嘛,大家都是自己人。” 我们啥时候成了自己人了?简直就是个笑话。 二捡儿已经把狍子的下水给挖掉了,这样扛回来就会减轻重量。接下来,我们把狍子分解开,抹上了盐,然后搭建了一个架子,把狍子的肉给挂了起来,这样就能长期保存了。 这也是一个猎人最基本的技能了,不得不说,要是没有二捡儿,我和虎子来这里就是死路一条。 都弄好了之后,我们就开始烤肉吃了,现在我们有柴火,有食物,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吃饱之后,我和虎子在一旁剔牙,牙齿缝里剔出来的肉我也没舍得吐掉,而是咽下了肚子。 没挨过饿的人是理解不了我这类似鸡贼的做法的,饥饿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忍受的事情,他会令人产生一种绝望的慌乱的恐惧。 这时候,我和虎子把昨晚的事情和二捡儿说了一遍,二捡儿听了后喃喃道:“黑龙太子派来的。” 说完之后,他又跪下对着那棒槌山祷告了起来。 以前我一直觉得这种祷告是荒唐的,现在我的思想有了一些变化,甚至我在心里也跟着二捡儿一起祷告了起来。 昨晚的事情,对我的触动很大。我到现在也不能理解那纸人是怎么动起来的。但是我还是固执地认为,这世上是没有鬼的。 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雨难得地停了。不过天还没有晴,很明显,用不了多久还要下。 胡俊杰再次过来,他蹲下后笑着对二捡儿说:“老前辈,我想请您帮个忙,您要带我们去打猎。您在这里比较熟,就带我们一次就好。” 二捡儿看看胡俊杰,并没有说话,而是翻个身,闭上眼了。 胡俊杰说:“老前辈,我们要是饿急了,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您好好想想。” 二捡儿睁开眼睛,说:“我就带这一次,下次你们自己去就好了。不过,这次之后,我的猎枪要还给我。” 胡俊杰说:“这没问题啊,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胡俊杰之所以答应,完全是因为他们人多我们人少。他们十几条枪,我们就这一条枪,怎么也不敢乱来的。 我和虎子要跟去,被二捡儿阻止了,二捡儿说:“你们在这里看家。” 二捡儿的意思很明显,要我俩把他的劳动成果守住,毕竟挂着这么多的肉,谁不眼馋啊! 我点点头说:“你放心,谁要是动了我们的食物,我就和他玩儿命。” 虎子说:“二爸你放心,我们一定能守住。” 二捡儿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一伸手说:“我的枪和子弹。” 胡俊杰一摆手,有人过来把二捡儿的猎枪和子弹都还给了二捡儿。 二捡儿把自己的枪擦了又擦,有擦不干净的地方还喷口唾沫。随后看看我俩,然后就带着她们出发了。 跟着二捡儿去打猎的人一共是四个,胡俊杰亲自带队。 这个下午老天爷开了眼,并没有下大雨,到了傍晚的时候,只是下了一些蒙蒙细雨。 天黑之前,他们回来了,二捡儿肩膀上又扛着一只狍子。 而胡俊杰带去的人,每个人都扛着一只狍子,同时,其中一个人身上还挂了一只红狐。 这狐狸的皮毛那叫一个漂亮,红中带紫,皮毛闪着光。 大家看到这狐狸之后,顿时就围了上去。 他们把四只狍子放下之后,将这红狐狸挂了起来,我和虎子也好奇,打算凑过去看热闹。 我说:“这么漂亮的皮毛,值不少钱!” 虎子说:“卖给外国人估计能卖个三千美金。” 二捡儿此时小声呵斥道:“都回来。他们把狐王给打了,这次惹了大/麻烦了。” 我和虎子一听,本来都站起来了,只好再次坐下了。 二捡儿哼了一声说:“简直就是在作死!” 那边的人们开始感叹了,白爷爷说:“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皮毛。这是无价之宝啊!胡将军,恭喜你了啊!” 胡将军说:“白爷爷,这皮毛我就送给白皙了。” 白爷爷一听顿时转过身对白皙说:“还不快谢谢胡将军,这是多大的一份礼啊!” 胡将军说:“白爷爷,给白皙什么我都不心疼,到关键时候,为了白皙,我的命也是愿意给的。” 白皙说:“胡说什么啊,我要你的命干嘛,你还是好好活着,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这话一出,顿时那些捧臭脚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有人说:“我也看出来了,我们胡家就要有家母了啊!” “家母人选,非白小姐莫属啊!” 白皙说:“你们胡说什么啊,我还没答应呢。” 我和虎子都快听吐了,虽然看不到白皙的表演,但是听声音就能知道她的表情了。简直就是太做作了。 虎子用脚捅了捅/我的脚,说:“老陈同志,你说这城里有钱人怎么都这么矫情啊!那么爱听这些奉承话吗?” 我说:“吃饱了撑得。” 他们那边给狐狸的皮扒了下来,本来以为这肉就扔了,偏偏这里有人把狐狸斩头去足,挖了内脏,然后用钢钎穿了起来,在火上烧烤起来。 二捡儿看了之后摇摇头说:“造孽啊,造孽。” 虎子说:“我可是听说狐狸肉吃了之后能大补的。” 二捡儿说:“饿死不吃狐黄二仙,明白吗?” 我和虎子纷纷点头。然后开始收拾二捡儿打回来的那只狍子。 收拾完了之后,我们倒在墙边看着他们一群人在那边胡吃海喝起来。 火点的时间长了,这墙都被烤热了,身体靠在上面,非常的舒服。 我们在这边烧我们的那棵大树,他们则继续去拆这院子的房来烧,并且在这大厅里面点了几堆火。这样就完完全全把整个大厅照亮了。 我说:“这样的话,阴兵应该进不来了。” 二捡儿嗯了一声说:“睡,好好睡一觉。我太累了。” 这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我半夜里被尿憋醒了一次,站在后门对着院子尿了之后,回来倒下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二捡儿已经坐在火堆旁边烤肉了,我把虎子给晃了起来,起来之后,二捡儿看看外面说:“天开了,我去打猎,你们守着家。” 我说:“够吃一阵子了,二大爷,您可以休息几天。” 二捡儿根本就没有搭理我们,拎着枪就走了。 二捡儿是下午一点回来的,又扛回来一只狍子。他把狍子放下之后,转身又走了,到了傍晚再次回来,又扛回来一只。 我们这前前后后就有四只狍子了,算算,省着点吃,够吃十天。 这天晚上并没有下雨,到了早上的时候,这雨开始下,不过这次下的是绵绵细雨,一直下到了下午的三/点半。 雨停了的时候,胡俊杰带人出去打猎了。不过到了晚上回来的时候,他们只是打到了一只野鸡。 四个人骂骂咧咧回来,拎着唯一的猎物。这野鸡长得瘦小,一个人吃一顿都吃不饱。 不过也好过什么都打不到的好。 虎子小声说:“二爸,狍子是不是打光了?” 二捡儿哼了一声说:“他们能打到才怪呢,得罪了山里的狐仙,你还没到林子呢,狐仙就把狍子都带走了。” 第64章 白狐带路 这下轮到我们不着急了,我们有吃有喝有温暖的房子,这一觉就睡到了上午十点半。六点钟的时候其实已经醒了,听听外面在下雨,翻个身继续睡。 到了十点半的时候,白爷爷来砸门了,他喊道:“陈原,起床了吗?” 这里哪有床啊,不过这二楼的地板被火这么一烤,越躺越热乎,真懒得动啊! 白爷爷估计是饿得,已经有气无力了,在下面喊:“陈原,虎子,听到了吗?” 接着,我听到砸门的声音变了,应该是用石头砸的。 下面这么砸,我们也睡不好了,我坐起来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我大声说:“白爷爷,听到了。” 我晃晃悠悠下来的时候,通过那铁门上面的小窗户,正看到白爷爷站在门外呢,他见到我就特别慈祥地笑了。他说:“陈原,打开门,让我进去和你谈。” 我站在门前说:“白爷爷,您还是在外面谈。我二大爷这人奇怪,不喜欢别人来串门儿。” 白爷爷要进来目的其实很简单,他想蹭口饭吃。看来是真的饿坏了。 白爷爷点点头说:“那好,我这次来呀,是来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去打猎呀?” 我说:“再说。” 白爷爷立即说:“再说不行啊,你们必须尽快去打猎才行,我已经两顿没吃东西了。现在大家都饿得快疯了,白天眼珠子发红,晚上眼珠子发绿。眼看就要吃人了。” 我挠挠头说:“既然这样,让胡俊杰把猎枪给我送过来,我和虎子这就去打猎。不过我们不走前门,我们走后门。从现在开始,前院是你们的,后院是我们的,我们分家了。” 白爷爷嗯了一声说:“行,你们等一下,我这就亲自把猎枪给你们拿过来。” 白爷爷说完就走掉了,他刚走,虎子和二捡儿也下来了。二捡儿呵呵一笑说:“这是真的饿了啊!” 虎子说:“能不饿吗?十多口子,就看着一只兔子吃。” 二捡儿这时候直接把猎枪从后面摘了下来,说:“有这个碉堡,我们不用担心他们来抢,谁敢来硬的,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想必对面的人也不想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并没有来抢食物,而是胡俊杰和白爷爷俩人把猎枪给我们送来了。两把猎枪,两盒子弹,两件雨衣,从门上的窗户递了进来。 我抓住了枪管子往里拉的时候,胡俊杰没有撒手,说:“陈原,能不能先给我们一些吃的?” 我说:“傍晚我和虎子回来就有吃的了,再等等。” 胡俊杰点点头说:“好,到时候最好给我们食物,不然我会让人把这栋小楼炸了!我们有足够的炸药。” 我用力把枪拽了进来,我看着他说:“你放心,一定有。” 胡俊杰和白爷爷走后,虎子担心地说:“二爸,他们不会真的炸死我们。” 二捡儿呵呵一笑说:“你放心,只要有食物给他们,他们就不会干出这种事情。前提是你们要能打到猎物才行。不然只能大家同归于尽了,他们杀了我们,然后人吃人,最后,剩下的被黑龙太子征了阴兵。大家一起玩儿完。” 我和虎子现学现卖,和二捡儿在一搂学会了瞄准,开枪,听他讲解怎么打移动靶,并且给我俩画了一个地图。他说按照地图,就能找到狍子的栖息地。 到了中午的时候,刚好雨停了,我和虎子穿上雨衣背着猎枪就出去了。 刚下完雨,道路湿滑,草木之上全是水珠。我们要是不穿雨衣,估计走不出一百米就要折返了,真不知道那天二捡儿是怎么在这样的天跑去棒槌山东边的林子里打来一只狍子的。 河是从棒槌山东北方向来的,一直绕到了西南方向,才向南流去。 棒槌山的南面就是那铁瓦乌龙殿了旧址了,而东边就是一片林子。我和虎子走到了棒槌山下,隐隐约约看到一条小路朝着树林延伸了进去。 我们两个踩着湿滑的地面前行的非常艰难,这绿帆布的雨衣本来就有七八斤重,沾上水之后更沉了。进了树林之后,碰到哪里都是水,要是不小心用手扶了一棵小树,水顿时就会哗的一下落下来。 我俩不得不把雨衣的帽子戴上,这样视线受阻,走起路来更艰难了。 我一边走一边说:“本以为这盗墓是一件惊险、刺/激又浪漫的事情,来了才发现,一点都他妈/的不浪漫。” 虎子说:“要不是我二爸,我俩早就死在这里了。不过老陈,那天晚上杀死那哥们儿的到底是啥啊?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手?” “我怎么知道。”我说。 “不会真的有鬼。”虎子紧着走了两步,到了我的前面,故意用脚踹了一下大树。 顿时,哗的一声,一片水落在了我的身上,他却笑着跑了出去。 我大喊一声:“虎子,你大爷!” …… 按照二捡儿给我俩画的地图和实地的标记,我们走的很顺,没有走任何的弯路。但是到了狍子的栖息地的时候,没有看到一只狍子,看到的只有狍子拉的粪。 我和虎子四下寻找,没有看到有狍子的踪影,倒是看到了满地的青蛙。 虎子说:“老陈,要不抓一些青蛙回去。” 我一想也是,人家给了猎枪,总不能空手而归,总要给人一个交代才行。但是这青蛙看起来腿短,但是跑起来一点不慢,我们不抓的时候还不跑,真的弯腰要抓的时候,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一窜就进了草丛不见了。 虎子我俩看着前面一片草场,我说:“这可怎么整,啥也没有,让我们打啥!” 虎子看看表说:“老陈,我们没多少时间了,要赶在天黑前回去才行。反正我们手里有枪,他们不敢乱来的。” 我说:“他们有炸药,饿极了可就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了。” 虎子这时候骂骂咧咧说:“我们又没打狐王,我们又没吃狐王的肉,干啥啊这是!” 正说着,前面突然白影一闪,一只白色的狐狸突然出现在了一块岩石上。虎子下意识就举起枪来,随后又放下了,说:“老陈,这狐狸看着面熟啊!这是不是黑龙太子庙里见到的那只?” 我嗯了一声说:“它干啥来了?” 这狐狸在那大石头上来回踱步,最后看看我们,然后跳了下来,朝着我们走了过来。离着我们有个三十米的时候,它转过身去,一步步朝着东边走了。 虎子说:“老陈,是不是要引路?” 我说:“跟上去看看。” 我和虎子在后面跟着这白狐狸,这狐狸走得很快,当我们看不到的时候,它就会停下来等我们,一直带着我们爬上了一座小山岗之后它就不见了。我们往前面一看,在这前面有一片草场,草场的边缘是树林。这里有一棵大树,大树下有一群狍子聚在一起。 我和虎子顿时摸了过去,一点点靠近,我俩一直爬到了离着狍子只有十五六米的地方,觉得距离可以了,对着这群狍子开了两枪。 这目标实在是太大了,虽然不能指哪打哪,但是随便这么一打,也就蒙到了两只。其他的受到惊吓都跑进了林子。 我和虎子跑过去,给狍子开膛破肚,将肚子里的东西都拽了出来。然后将这些东西扔到了一旁的草丛里面。 我们要走的时候,那些跑进林子的狍子竟然有两只出来了,似乎是看看我们在做什么。 虎子笑着说:“怪不得东北人骂人就说是傻狍子呢,是真傻!” 我说:“别这么说它们,要不是它们,我们都饿死了。要有敬畏之心。” 我用猎枪打死了狍子,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在我心里,我觉得这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但是为了生存,又毫无办法。 虎子说:“是那白狐狸帮了我们。这是在报答我们的不杀之恩哪!我二爸说得对,饿死不吃狐黄二仙。他们都是有智慧的,是有灵性的。” 我看看表说:“我们走,天黑了碰上阴兵就麻烦了。” 第65章 黑色大殿 本来以为抓紧走能赶在天黑之前出山呢,但是走了一段路之后,我发现计算错误了。 我们来的时候是空手而来,回去的时候,我和虎子每个人肩上都扛着一只几十斤的狍子。于是我俩开始着急了,这一着急,脚上就失去了分寸,虎子脚下一滑,就摔倒了旁边的沟里。 我扔下狍子大声说:“虎子,没事!” 虎子在下面说:“我没事!” 虎子把摔在一旁的猎枪捡起来,先背上。然后又把狍子扛了起来,我一伸胳膊,把他拉到了上面来。 我说:“不能着急了,贪黑总比摔死强。” 我俩接下来的路走得小心翼翼,还没走到棒槌山下的时候,这天已经黑透了。 我俩只能打着手电筒摸索着前行,我说:“起雾之前能走出这棒槌山就没问题。” 虎子说:“是啊,要是被大雾困住,我俩就只能在这里蹲一晚上了。” 我说:“摸也要摸回去才行。蹲这里一晚上,冻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几分钟后,林子里先起了雾。这雾就像是从地下漫出来的一样,先从地表起的,然后逐渐朝着周围扩散。 这雾一起来,我就闻到了那种水果的气息。 虎子抽了几下鼻子说:“老陈,这雾里有苹果味,你闻到了吗?” 我嗯了一声说:“不仅有苹果的气味,我闻着还有梨的气味。大概以前这里是皇家果园,有苹果梨落到了地下,现在随着雾气把气味扩散了出来。” 也不是怎么的,只要是我闻到了这种气味,顿时就能觉得非常放松,所有的烦恼都瞬间解除了。 烦恼没有了,恐惧也没有了,一切的负面情绪都消失了。接下来的路走起来倒是轻松了很多。 我和虎子终于在晚上九点钟的时候走出来了棒槌山。 不过出来之后,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在我俩面前,竟然有一座气势宏伟的皇宫大殿。 这皇宫大殿就在棒槌山下,手电筒照过去,黑瓦黑柱子,黑大门,气势非凡。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都有些蒙了。 虎子说:“老陈,这不可能啊!这大殿哪里来的?” 我说:“海市蜃楼!” 虎子胆子大,就要往前走,我一把就把他给拉住了,我说:“不要乱闯,小心被抓了阴兵。” 虎子说:“你真信有阴兵?” 我呼出一口气来,我看着眼前的大殿,然后用手电筒慢慢地抬了起来,照在了大门正上方的位置,这里刚好有一块黑色的牌匾,上面有三个金色大字闪闪发光:乌龙殿! 虎子说:“老陈,我们是不是找到乌龙殿了?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我抬头看看这黑暗里的棒槌山,然后摇摇头说:“没有迷路。” 虎子还要走上去看看,我一把就把他拉住了。 我说:“走,我们回去!” 虎子说:“我们有枪,怕啥!” 我说:“二大爷还等我们呢。一切回去和二大爷商量了再做决定。” 虎子心不甘情不愿,我还是把他给拉了回来。 我们住的地方就在下面不远,此时看街上的景色,和白天看到的有些不同。 在路边有修剪整齐的树木和花坛,而且在路边的宅子里,还有灯光在闪烁。这里分明就是住了很多人的样子。 我和虎子一步步往前走,当我们离着我们住的地方只有五十米左右的时候,前面突然就出现了两排灯笼,接着,我们听到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离着很远借着前面的灯笼发出来的光一看,我看到了一辆非常大的轿子晃晃悠悠就过来了。 我和虎子直接傻眼了,呆若木鸡。完全忘记了我们还有一双腿可以移动。 突然,一个黑影从一旁闪了出来,是二捡儿来了。我知道二捡儿来了,但是我没有反应,此时我是麻木的。 二捡儿大声说:“快躲!” 说完就到了我俩的身旁,两只手拉住我俩,用力一掐我,疼痛令我清醒了过来。 我扭头说:“二大爷!” 虎子说:“二爸,你咋来了?”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二捡儿带着我们钻进了路边的小胡同里,我们三个蹲在一起,他用毯子直接把我们蒙了起来,就留了一条缝。 过了也就是十几秒,那一拨人到了我们面前的街上。我借着那灯笼看得清清楚楚,这里面有侍女,有侍卫,他们簇拥着这顶大轿子颤颤悠悠朝着前面的大殿而去。 他们本来都要过去了,虎子偏偏这时候打了个喷嚏。 这一下,轿子停下来了。 紧接着,有一个拎着刀的侍卫走了过来。 二捡儿小声说:“别呼吸,他看不到我们。” 我屏住呼吸,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个侍卫。我很想看清他,但是他一直走到了我们身前,我也没有看到他的脸。 他的脸的位置黑乎乎一片,但是我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 这侍卫在我们面前走来走去,似乎是在寻找我们,但是我们就在他面前,他竟然视若无睹。过了有三十秒左右,他转身回去了。这大轿子才算是又动了。 我被憋坏了,猛地吸了一口气进来,再憋就要憋死了。 之后我们眼睁睁看着这大轿子到了乌龙殿大门前,接着,大门开了,这大轿子被抬了进去。接着,大门关闭,彻底安静了下来。 二捡儿掀开了毯子,站起来说:“没事了,这就是过境的阴兵。” 我看向了那边的乌龙殿,我说:“二大爷,怎么可能?” 二捡儿没说什么,只是说:“走。” 我们回到了大路上,二捡儿打开了手电筒照着地面,很快,他的手电筒不动了,在地上有一枚铜钱。他一弯腰捡了起来,递给我看看。 我接过来一看,正是那酆都通宝。 我们往前走,隔着不远就能捡到一枚,这一段落,我们捡到了十几枚铜钱。我和虎子现在也只能是啧啧称奇,若非亲眼所见,还是不敢相信的。 不过,我内心里还是觉得,这一定是别有用心之人所为。阴兵这种事,太荒唐了。 我们是从后门回的那院子,本以为胡俊杰他们会派人来盯着我们,他们并没有那么做,我们很顺利就回到了我们的二层小楼里面。 二捡儿说:“陈原,你去找胡俊杰,让他亲自来领食物。记得让他亲自来,也好谈价钱。” 我嗯了一声,先脱了雨衣,一下就觉得轻松了一些。之后抓着一块已经烤好的肉咬了起来,外酥里嫩,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吃饱了之后,我就下了楼,朝着前院而去了。 从后门进了大厅的时候,看到胡俊杰这些人都靠在一起,一个个脸色都很差。我一进来,顿时有人睁开眼,看到我之后大喊一声:“胡将军,陈原回来了!” 陈原顿时起来了,看到我之后大声说:“陈原,你能回来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和虎子死在外面了呢!” 我招招手说:“胡将军,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啊!猎物打到了,你跟我来,去领食物。” 第66章 万家灯火 一听说有吃的,顿时这些人都来了精神。 他们一个个都坐了起来,互相传达这个好消息。 “有吃的了。” “快起来,我们有食物了。” “陈原他们回来了,给我们带回来了食物。” …… 白爷爷这时候挣扎着坐了起来,说:“陈原,真的有食物了吗?” 我说:“真的有了。来两个人跟我去拿。胡将军,你必须亲自去才行。” 入地龙此时站了起来,说:“我去。” 我说:“龙哥,你和胡将军来。” 我转身往回走,到了后院的时候,虎子在门内观望着呢,我从那个小窗户里看到了他的脸。 我想,此时不管我开什么价,胡俊杰都是要接受的。钱在这时候啥也不是,只有食物才是最珍贵的,是无价的。 我到了门前,虎子开了门。随后抬着头看着对面说:“谁来了?” 我说:“胡俊杰和龙哥。没事,都饿得没有力气和我们玩心眼儿了。” 胡俊杰和入地龙这时候已经从大厅的后门出来了,这后院里有一个池塘,他们绕过池塘过来,进了我们的一楼,此时,一只狍子已经摆在地上了。 胡俊杰说:“就一只啊!” 我说:“打了两只,我们也要留一些才行。毕竟我们食物也不多了,你们先抬回去,先给大家垫垫,明天一早,我和虎子再出去打。” 胡俊杰点点头说:“那好,全靠你们了。” 说着弯腰就拽住了狍子的后腿,虎子此时一弯腰抓住了狍子的前腿,说:“胡将军,这可是我们出生入死打回来的,不能这么就拿走。” 胡俊杰放开手,直起身来,看着虎子呵呵一笑:“不就是钱么,说,多少钱?” 虎子看看我,随后伸出来了两根手指头。 我知道虎子要价一直是不含糊的,虎子总是能要出一个令我吃惊的价格。果然,这次他也没能令我失望。 胡俊杰说:“两千?好说。” 虎子说:“加个零,两万。” 胡俊杰顿时瞪圆了眼睛,说:“你想钱想疯了!” 虎子也乐了,说:“现在什么最值钱?不是金子,不是银子,就是食物。要么我给你两万,你给我弄一只回来。” 入地龙走了上来,他嘿嘿一笑说:“这两万未免太高了点,我看还是商量商量。” 虎子说:“龙哥,有这狍子您就能活下去,活下去,把这段时间熬过去,一旦打开乌龙殿,随便一件东西都价值连城了。区区两万,何足道哉!” 我心说虎子啊,你这小说没白看啊!竟然会四个字四个字的说话了。 我附议说:“龙哥,进林子打猎,九死一生。回来的时候贪黑遇上了阴兵过境。我和虎子险些就被抓了阴兵。” 我拿出来两枚铜钱扔给了入地龙,他伸手接住,摊开手看看后,看着我说:“哪里来的?” 虎子说:“阴兵过境被我们迎头遇上了,要不是我和老陈装死,估计就被带走了。这是阴兵沿路撒的铜钱。” 胡俊杰这时候大声说:“什么阴兵过境,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下次我碰上,我非要上去和阴兵聊聊。” 虎子哼了一声说:“有些人就是这样,平时吹破牛皮,关键时候,比谁都怂。” 我说:“胡将军,就算是你再本事,也要吃饱了才行。没饭吃,连喘气都成了问题,还谈什么别的。” 虎子说:“说白了,这狍子来之不易,是我和老陈用命还回来的,两万块钱不讲价,你要是嫌贵,自己去打!” 二捡儿这时候在后面叹口气,说:“打不到喽,打死了狐王,吃了狐王的肉,山里的狐仙已经记住我们了。不会给我们机会喽!” 胡俊杰这时候红着眼看着我们,他说:“你就不怕我带人来抢吗?” 虎子不屑地一哼:“尽管来好了,我们奉陪到底。” 胡俊杰的脸顿时就唰地一下白了,他怒目而视,咄咄逼人。 虎子也不甘示弱,俩人就这么互相瞪了起来。 我说:“就算是死,我们也不会妥协的。这是用命换回来的,我们也会用命去保护它。” 入地龙叹口气说:“胡将军,老陈和虎子说的也有些道理。弟兄们都饿着呢,不管怎样,先把这顿度过去再说别的。” 胡俊杰这才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出来,随后点点头说:“好,两万就两万。总不能让弟兄们饿着。” 说着,从衣服里面的口袋里摸出一个特殊的本子,拿出笔,在上面刷刷刷写了个两万的条/子。这东西和现金支票差不多,上面有着胡将军的家印和胡俊杰的私印和胡俊杰的红手印、签名。可以说,四重防伪,仿冒很难。 两万块钱的条/子递给了我,我看了之后,将条/子给了虎子。 虎子拿着看看,然后亲了一下这条/子。折好了塞进了衣服的口袋里。 胡俊杰说:“东西可以带走了!” 虎子很有礼貌地一伸手示意,他说:“没问题,是你们的了。” 胡俊杰和入地龙已经饿得头晕眼花,没有了力气,他俩抬着食物一点点挪回了大厅里。他俩刚进去,大厅里就欢呼了起来。 二捡儿嘱咐道:“下次千万不要贪黑了,宁可打不到猎物,总比丢了命要强。” 回到了二楼之后,我和虎子簇在一起,分享着遇到阴兵时候的感受,虎子说当时吓得啥都不知道了,浑身直接就僵住了。我和虎子一样,当时的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是麻木的。能看到,能听到,但就是失去了思想。 二捡儿这时候慢慢地站了起来,到了窗户前面,用手掀开了窗户的一角朝着外面看出去。他一直在那边看,一句话不说。我和虎子在这边聊得热火朝天,他不为所动。 我和虎子聊了一阵子,开始对二捡儿好奇起来。我俩起来,凑到了窗户前面,往外面一看,这一看不要紧,整个的黑龙谷里竟然万家灯火,一个个的窗户里,都透出来了点点灯光。 有些大户人家的大门口,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非常显眼。 虎子看看我说:“老陈,这是闹鬼了呀!” 二捡儿说:“看看就好,不要出去。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说着放下了那狍子皮做的窗帘,拉着我俩往地上一扔说:“今晚哪里也不要去。” 我们可以当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胡俊杰他们吃饱了之后可不这么认为,一小时之后,入地龙来了,他在下面敲我们的门,他说:“陈原,虎子,你们看看外面,好像不太对啊!” 第67章 阴兵巡谷 入地龙在下面喊,我们也不能假装听不到。我下去想通过窗户只能看到入地龙的头皮,我打开门,入地龙顺势就进来了。我关上了门,我说:“龙哥,有事吗?” “上楼,楼上去说。” 我说:“二捡儿这人很怪,他不喜欢外人打扰。” 其实倒不是二捡儿不喜欢被人打扰,而是我不想让外人知道我们楼上的情况。 入地龙说:“想必你们也看到了,这黑龙谷里,竟然全亮了灯。” 我点点头说:“看到了,二捡儿说不要多管闲事。” “他没说那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说:“没说。龙哥,您见多识广,您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虎子这时候也下来了,他下来之后问了句:“是啊龙哥,难道这黑龙谷里真的闹鬼了吗?” “我倒是听说过有狐仙打灯的事情,但是这样的规模,闻所未闻!”入地龙这时候淡淡地说:“我爷爷在我小时候跟我讲过狐仙打灯的事情。他说有一次他在陕西那边的山里,他刚摸了一个大墓,趁着夜里出来,结果云遮了月,他辨不清方向,很快就发现自己迷路了。” 入地龙随后小声说:“结果突然就出现一个穿着一身八路军衣服的女人,手里拎着个灯笼在不远处走。我爷爷就跟了上去,他怎么叫那女八路,她也不答应。我爷爷想追上她,不管我爷爷走多快,也追不上,始终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我爷爷就这么一直跟着,他觉得只要跟着走,迟早能找到人家的。就这样,一直走,走了一夜,突然前面有鸡叫了,这鸡刚一叫,随后狗就叫了起来。我爷爷就觉得突然周围一下就亮了,再看那女八路,不见了。” 虎子说:“龙哥,听着有点渗人啊!” 入地龙说:“那时候我祖爷爷还活着呢,我爷爷回来之后和祖爷爷一说,祖爷爷说那是狐仙打灯。就是来给我爷爷引路的,祖爷爷让爷爷再次去了当地,在那里建了一座狐仙庙,花了不少钱。周围的人都去庙里上香,这香火不断。后来这庙的名气越来越大,庙下面的村子干脆就改成了灵狐村了。” 我这时候猛地想起来了什么,我说:“那你爷爷看到这女八路的脸了吗?” 入地龙这时候呵呵一笑,说:“没有,据说这种狐仙都是没有脸的,就是老狐狸扒了死人的衣服,然后出来模仿人的样子走路,做出来的一种类似人的举动。不过狐仙大多数都是向善的,不害人。和黄大仙刚好相反,这黄大仙净是干出一些迷惑体弱妇女的事情。” 虎子说:“龙哥,你的意思是,这是狐仙打灯吗?” 入地龙呼出一口气,随后摇摇头说:“不知道,从来没遇上过这种事情。我现在也是胆虚的很啊!这乌龙殿,怕是不好摸。” 胡俊杰带着两个人过来了,都背着枪。 胡俊杰到了门外之后喊了句:“陈原,虎子,我们要出去看看,你们出去吗?” 虎子小声对我说:“老陈,我也不相信有鬼,我想出去看看。” 我抬头看看上面,心说这二捡儿胆小怕事,要是依着他什么事都干不成。现在这么多人,还怕什么阴兵啊!我点点头说:“走,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虎子也看看楼上,说:“走,不用打招呼了。” 我和虎子拎着猎枪就跟着胡俊杰出来了,然后我们一起去了大厅里。此时的大厅里的人都背着猎枪,变得生龙活虎。 胡俊杰说:“不怕死的跟我来。我还就真的不信了,我倒是看看外面有什么阴兵。” 大家人手一个手电筒,都打开了,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我和虎子没有走在前面,而是和入地龙一家三口走在后面殿后。到了外面,沿着黑龙谷看了下去,一串灯光在夜里闪着,非常明显。 我们开始往山谷的出口方向走,也就是黑龙太子庙的方向。 我们眼看着前面挂着两个大灯笼,但是我们一旦走到一百米之内,这灯笼就灭了。我们到了近前去看的时候,连灯笼都没有了。 胡俊杰说:“被人摘了,这黑龙谷里一定有人。” 我们继续往前走,只要我们靠近,灯就会熄灭。这灯光像是蜡烛,也像是马灯。但是我们回过头,看到身后那家的大门口的两个灯笼,又挂了起来。 又亮了。 虎子说:“龙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太邪了!” 入地龙呼出一口气来,随后挠挠头说:“真太邪了,应该是有人在捣鬼!” 此时,雾气突然大了起来,一团团的雾从山上压了下来。 我顿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我大声说:“大家撤,大雾下来了。” 大家的手电筒朝着山上照过去,这雾就像是一堵墙一样压了下来。我们所有人快速奔跑,也就是几分钟,我们就跑回了那家窑子的大厅里。刚进来,这大雾就将大厅团团围住。 从这里,甚至看不到后院二层楼上的窗户了。 白爷爷和白皙一直随行的,我到了白爷爷身边说:“白爷爷,您年纪大了,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都要多。您说说,这到底是什么?” 白爷爷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说:“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我已经倾向于这是见鬼了。这黑龙谷里,怕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白皙此时摇着头说:“我是一直不相信鬼怪之说的。” 胡俊杰说:“这黑龙谷里一定有人在装神弄鬼。就是要扰乱我们的心神,让我们自己先乱起来。” 有人随声附和道:“没错,我就不相信有鬼,要是有鬼,出来给大爷看看。” “就是,这辈子什么都见过了,就是没见过鬼。有本事出来给爷看看!” 他们在这边喊得山响,这外面突然想起了脚步声。 我们一群人到了门口,在这大雾里,隐隐约约就看到一顶大轿子从上方过来了。 轿子两旁是两排拎着灯笼的侍女,前后跟着黑压压的侍卫。脚步声噼里啪啦非常的响,轿子颤颤悠悠,在这大雾里就像是飘过来的一样。 二捡儿此时突然就从后面过来,到了门口之后,小声说:“黑龙太子在巡视黑龙谷。遇上倒霉的,再抓个阴兵。大家都退到火光里,往后退。” 二捡儿这么一说,大多数人都后退到了大厅里面。只有胡俊杰一个人站在外面。 入地龙出去把他拉了进来。 虎子呵呵一笑:“胡将军,这就是我和老陈遇上的阴兵过境。刚才是谁喊的没见过鬼的,现在阴兵就在眼前,你倒是出去和阴兵打声招呼啊!” 虎子这时候看向了刚才喊得最猛的那位,他说:“你不是没见过鬼吗?现在鬼来了,大爷,您倒是出去看看啊!” 胡俊杰不信邪,把猎枪拎在了手里就往外走,白爷爷却直接拦住了他,说:“不要鲁莽!现在我们在明,敌人在暗,不要轻举妄动。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二捡儿呵呵一笑,大声说:“黑龙太子巡谷,生人回避!” 第68章 胡将军带人追阴兵 二捡儿这时候拿出来烟袋锅子点上,抽了一口之后,咳嗽了几声。但他还是固执地一边咳嗽还把这一袋烟抽完了,这才把烟袋锅子在鞋底敲了敲,敲下去里面的烟灰后,用一只手抓着烟袋锅子,然后背过手去,转身朝着后院而去。 出了门的时候,我听到二捡儿喊了声:“虎子,陈原,天不早了,你们不困吗?” “来了来了。”虎子喊了两声。 虎子跟我使了个眼色,然后我俩一起朝着后面走过去了。 此时大厅的中央点了一堆火,我和虎子走到火堆前,一左一右绕过去,到了后门的时候,我俩回过头来,看看还在大门口聚集的人们。 虎子小声说:“老陈,这外面的到底是不是阴兵?”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确定。” 虎子此时又压低了声音,凑到了我身边说:“不会真的有鬼!” 事到如今,我也有些犹豫了。不过我心里还是觉得这世上是没有鬼的,我认为,最多也就是诈尸。 我和虎子是见识过血葫芦的,诈尸这种事情在乡野间也是广泛流传,大多数老人都亲身经历过。但是这几千年来,一直在说世上有鬼神,但是谁又见过呢? 倒是狐仙和黄大仙的故事广为流传,尤其是这次我和虎子进山打猎,白狐为我们引路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对狐仙颇有好感。 至于阴兵这种奇特的东西,我还是持有保留态度的。我更倾向于有人装神弄鬼。 我说:“现在胡俊杰他们要是追出去,你说会发现真相吗?” 虎子切了一声:“他们,也要有这个胆子!” 此时,胡俊杰等人骚动了起来,有的人用木棍裹了布条,然后浸了煤油,做了两个火把。 就听胡俊杰一声号令:“不怕死的,跟我来!” 胡俊杰拎着枪第一个就跑了出去。 那两个拿着火把的人紧随其后,然后又追出去了六个。 白爷爷这时候喊了句:“不要都出去,留下几个人守住家也是很重要的。” 有了这句话,刚好给胆子小不想去的人找到了台阶下。他们装作很可惜的样子留了下来。 我和虎子一看这情况,商量了一下也回来了。 入地龙靠在门框上,看着外面的大街说:“陈原,你不去看看吗?”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二话没说,我俩打着手电筒就跟了上去。 我俩下了台阶之后左转,顺着大道快速向前,此时,我俩隐隐约约能听到前面的脚步声和看到那两个火把。 虎子说:“老陈,快点。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 胡俊杰带着的人跑得很快,我和虎子根据和他们的距离能判断出来他们的速度。按照这个速度,应该很快就能追上黑龙太子的轿子。 也就是十几秒之后,就听到前面有了枪声。 虎子说:“卧槽,打起来了。” 说着就把身后的猎枪给摘了下来,我一把拉住了他,直接就躲到了旁边的一栋大门楼子下面。 我说:“子弹不长眼,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叫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虎子说:“兴奋啊,老陈同志,难道你不兴奋吗?前面和阴兵干起来了。” 就听到胡俊杰大喊一声:“别开枪,别开枪!” 胡俊杰这么喊是没用的,枪声倒是密集了起来。 我蹲在这大门楼子下面,听得是心惊胆战。紧接着,我就听到了人类痛苦的嘶吼声。 有人在喊:“胡将军,快救我!” “老大,我中枪了!” …… 胡俊杰这时候大喊道:“大家聚在一起,围成一个圈子。大家向我靠拢!” 这一声之后,枪声才算是停了下来。突然间,变得出奇的安静。 但是隐隐约约,我听到了有人在扔铜钱的声音。 叮叮叮! 我和虎子慢慢地从大门洞出来,用手电筒照着地面,一边走,一边捡地上的铜钱。捡一个,虎子就用线绳穿起来一个,很快我俩就捡了很长一串。 在往前走,就离着胡俊杰他们不远了。 我在这边大喊一声:“胡将军,你们怎么样了?是我!” 虎子小声说:“这胡俊杰不会趁乱把我俩给毙了。” 我笑着说:“放心,我俩是他们的饭票!” 果然,胡俊杰大声说:“都别开枪,是陈原和虎子!” 有人附议大喊:“别开枪,是陈爷和虎爷!” 虎子呵呵一笑说:“老陈,我俩啥时候也成了爷了?” “你们bj不就是喜欢这么称呼有身份的人吗?我们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虎子强调道:“老陈,是他们bj!我是滦县人!” 我俩一点点靠近,到了胡俊杰他们近前的时候,看到这些人围成了一个圈子,一致枪口朝外。而在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两具尸体。我过去看看,都被割了喉!鲜血喷了一地,惨不忍睹。 而在这些人的中间,还有两个人中了枪,一个被打在了胳膊上,另一个打在了腰里。 他们都非常痛苦,在呻/吟着。 虎子疑惑地问:“阴兵有枪?” 胡俊杰说:“乱战中被自己人打的。” 我说:“你们和阴兵打起来了?” 胡俊杰说:“我们就要追上那顶轿子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个黑影,兄弟们慌乱之中开枪,打中了自己人。还有两个被对方抹了脖子!” 我不是什么老/江湖,看到死人难免心里不舒服,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越看心里越是难受,这么一难受,腿发软,心里发虚。 但是虎子和我不同,他说:“那还愣着干啥啊,继续追啊!” 胡俊杰大声说:“不能追了,已经死了两个,重伤两个。” 虎子说:“现在不追,那么死了的不就白死了吗?你们不追,我和老陈去追。” 虎子拎着枪对我一摆手说:“老陈,我俩去追。我现在倒是觉得他们就是一群故弄玄虚的人,最多就是会点武术。” 胡俊杰这时候大声说:“不许追,把陈爷和虎爷的枪下了,带他们回去。” 顿时有人过来,把我和虎子的枪给下了,硬是把我俩给拽了回来。 有一个兄弟笑声说:“陈爷,虎爷,得罪了。你们不能死啊,你们要是死了,我们都要饿死在这鬼地方。” 虎子大声说:“别让我碰见,下次让我碰上,直接掀了他的轿子,不管里面是黑龙太子还是玉皇大帝,都要把他拉下来让他知道知道共/产主义接/班人的手段。” 胡俊杰一声令下,大家开始后撤。 撤回到了大本营,入地龙和白爷爷围过来,看着尸体默哀了一会儿。 那边有队医给伤者处理伤口,还好没有打中关键部位,命是保住了。 入地龙这时候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的脖子,他说:“陈原,虎子,胡将军,老白,你们过来看一下。” 我其实是不想看的,但是既然人家叫了,我还是过去了。 入地龙指着死者的脖子说:“看起来不是被刀剑等利器所伤,看这伤口,是撕/裂伤。” 接着,他用手扣住了自己的咽喉,做出了用力一扯的样子。他说:“就是这样,直接撕开了脖子。这不是人力所能为的。” 虎子此时大声说:“这么说还是阴兵!” 入地龙喃喃道:“血葫芦和大粽子也有这个力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大门外面的不远处有女人呵呵呵地笑了起来。这声音,听过! 第69章 墨家机关和云机社 这笑声先是一个人开始的,接着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笑声响了起来,就像是一群女人聚在一起打麻将一样。 再看这大厅里的人们,胆子小的都聚在了一起,互相依靠着瑟瑟发抖了起来。 胆子大的故作镇定,在骂骂咧咧。 我看得出来,没有人再敢出去耍威风了。就在大家的眼前就摆着两具尸体,那边还躺着两个伤员。这就是教训。 外面的笑声此起彼伏,这已经成了一种威慑。 很快,人们都聚在了火堆的旁边,都紧紧地抓着枪,盯着大门口。 大家都毫不掩饰自己的恐惧,总算是放下了一个斗士本该固守的尊严,暴漏出身为人类该有的本性。 胡俊杰知道这样不行,举着枪大声说:“都怕了吗?” 大家都不说话,胡俊杰却拎着枪独自一人走到了大门口,举着枪朝着大雾中开了一枪。这一枪之后,外面的笑声停了,顿时安静了下来。 胡俊杰大声说:“有种的给老子出来,躲在大雾里暗算别人算什么本事?有种的出来我们堂堂正正打一场,我胡俊杰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说完之后,外面没有任何的回音。 胡俊杰哈哈笑着回来,说:“一群宵小之辈,没有什么可怕的。” 我说:“大家怕是都饿了,吃点东西,睡。” 白爷爷说:“对,对对,陈原的提议很好,大家吃点东西睡,明天选个好地方,把这两个兄弟埋了。” 我和虎子一商量,回到了我们的二层小楼上,到了的时候,看到二捡儿正嗒嗒抽烟呢。虎子劝他少抽点,倒不是为了二捡儿好,实在是我俩受不了那呛人的烟味。 二捡儿随即灭了烟,把烟袋锅收好,说:“死人了?” 虎子说:“死了两个,伤了两个。” 二捡儿说:“睡,不早了。” 我躺在了温暖的地板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心里想着刚才的事情。 虎子则一直在旁边摆弄那一串铜钱,心里有事,哪里睡得着? 倒是二捡儿,没用五分钟,就打起了呼噜。 虎子这时候慢慢地坐了起来,他说:“老陈,你说那嘿嘿笑的是人吗?怎么那么多女人啊!” 我翻个身,把头枕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我看着虎子说:“你啥意思?” “听起来有几十个女人,不会是那些瑶姐变成了鬼。”虎子把那串铜钱往旁边一放说,“老陈,要说不是鬼,是什么啊!” 我也坐了起来,拿起来那串铜钱在手里摆弄着,就像是摆弄佛珠一样。我说:“鬼神之说不可信,但凡是有点理性都明白这个道理。” 虎子说:“那你说到底是啥?难不成有人买了一台燕舞录放机摆在这里了?在大雾里给我们放录音呢?” 这个说法显然是经不起推敲的,这笑声明显不是从一个方向传过来的声音,而是呈扇形分布。就像是一群女人把大门口给围上了在笑。这得多少燕舞录放机才行啊! 还有就是,这燕舞录放机也许能放出声音,那阴兵过境又怎么解释? 我揉着太阳穴,低着头说:“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好。” 二捡儿这时候突然不打呼噜了,翻了个身说:“雾,是雾。” 虎子听了之后猛地一拍大腿,大声说:“对啊!老陈,你发现没有,每次有阴兵出现,总是离不开大雾。” 我说:“你喊啥啊,小声点。你二爸说梦话呢!” 虎子点点头,这才小声说:“老陈,这雾有一种苹果的气味,只要是这雾一来,准出事。这雾里是不是有让人产生幻觉的成分啊?” 我这时候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我说:“好像也不对。这雾人闻了之后,能让人瞬间轻松下来,产生一种愉悦感。你说雾能让人产生幻觉,为啥我们在屋子里就没有幻觉呢?” 虎子也点点头说:“是啊,这雾要是能至幻,应该是不分场合的。我们在这里,没有任何的问题。老陈,那些纸人你是怎么看的?” 我说:“我怎么看的?我就是躺在火堆旁看的啊!” 虎子说:“我是说,你觉得那些纸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时候大厅中间没有点火,先是进来四个穿着铠甲的士兵,后来又进来四个舞姬。一顿操作之后,最后变成了纸人。这未免太有点匪夷所思了!这黑龙谷里难道住着一个懂奇门遁甲的高手吗?” 我说:“奇门遁甲那东西我不太信,我倒是相信墨家机关术和南宋云机社。” 虎子说:“墨家机关术我还知道一些,这南宋云机社又是什么?” 我说:“是一个专门表演戏法的社/团,现在不叫戏法了,改叫魔术了。这南宋云机社是当时我天/朝最厉害的魔术团体了,经常给外国使团表演《黄龙变》和《百戏舞姬》。我记得小时候见过一本杂谈,上面就是专门说这《黄龙变》和《百戏舞姬》的。” 虎子伸长了脖子说:“老陈,说说!我想听。” 我说:“这《黄龙变》非常奇妙,一条巨龙自云端而下,落在大殿外摇头摆尾,栩栩如生,令外国使团瞠目结舌,回到他们的国家之后,盛传我大宋是有真龙庇佑的。这百戏舞姬也是从天而降,飘落在大殿之内,翩翩起舞,活生生就是从九天之上落入凡尘的仙女。一曲舞毕,脚下生云,踏云而去。甚是奇妙啊!” 虎子大声说:“卧槽!老陈,这戏法这么灵吗?能以假乱真?” 我嗯了一声说:“我倒是觉得,这些纸人是有人在这里变戏法。所以,他们需要大雾做掩饰。你知道吗?据说这墨家机关术和云机社都是有传承的,应该就在京津冀一带!” 虎子嗯了一声,点点头说:“你这个倒是说得过去。难道这里的守陵人是一个魔术世家?或者是一个墨家机关的传人?这有点太扯了,要是有这本事,还在这里守什么陵啊!” 我说:“只是一种可能而已,离着真相还十万八千里呢。我只是想说我不信鬼神一说。除了鬼神,这世上还是有墨家机关和云机社这些传承是可以弄出这种效果的。” 虎子这时候又倒在了地板上,双手抱着头,翘着二郎腿,他说:“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明早我俩还要去打猎呢,我俩要是不去打猎,这胡俊杰不会让我俩好过的。” 虎子这人心大,从他开始说睡觉,到他睡着不超过三分钟。 而我在这里瞪着眼一直在前前后后想阴兵的事情,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第70章 火烧阴兵 第二天一早我和虎子就出发了,走的时候天还下雨,当我们穿过林子又走过前面的小山岗的时候,雨竟然停了,天难得地打开了,我们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太阳。 虎子搂着我的肩膀,看着前面大树下的那群狍子,他说:“老陈,这天晴了。” 我说:“晴不过三日,还是要下的。最关键的是连续下了几天的雨,盖在乌龙殿上的浮土就像是稠粥一样,入地龙也无从下手。” 虎子叹了口气说:“是啊,看来想进去这乌龙殿,还不是那么容易的。眼看着大殿就在眼前,就是进去不,真是着急。那里边可都是钱啊!” 我把背后的枪拿了下来,然后慢慢地蹲在了地上,我说:“还好,我们还有食物,不至于被饿死在这里。” 虎子说:“等下我们回去的时候摘一些山菜回去煮着吃,一口肉,一口菜,就差一壶酒了。我看胡俊杰那边倒是有酒,只是我不想和他们要,和求他们一样。” 我把猎枪举了起来,小声说:“千万别开口要酒,不然这胡俊杰会觉得我们有弱点。正所谓是无欲则刚,我们还是忍着点的好。再说了,喝酒耽误事,没事的时候想咋喝都行。” 我和虎子又顺顺利利打到了两只狍子,回来的时候刚好是晌午。由于我们还有食物,就把两只狍子都卖给了胡俊杰。胡俊杰也没矫情,给我们打了一个四万块钱的白条。 虎子拿着条/子倒是有些惆怅了,他靠在二楼的墙上,看着这张条/子说:“老陈,你说我们回去后能兑出钱来吗?这胡俊杰不会赖账!” 我说:“别想那么多了,即便是胡俊杰不给钱,难道我们就能看着他们饿死?再说了,他们要是快饿死了,一定也会把我们先杀了。能得个白条就知足,想那么多干啥?!” 虎子叹口气说:“是啊,不过这胡家家大业大的,也许不在乎这几个钱呢。” 我说:“这可不是几个钱,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白条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可能就是几十万。” 虎子这时候突然兴奋了起来,坐直了说:“老陈,要是我们有几十万了,先买一套宅子。到时候把你三姨奶和我二爸都接过去,大家一起住。” 我嗯了一声说:“我三姨奶不是坏女人,我倒是觉得她比我妈还强。要不是陈俊儒,我爸一定会娶了三姨奶的。” 虎子笑着说:“那就没你小子了!老陈同志,你就庆幸有陈俊儒那么好的爷爷。” 二捡儿在一旁煮山菜呢,山菜煮好了之后捞出来,用盐拌一下,吃在嘴里清香爽口。就着肉吃,绝对美味。 虎子说:“要是有蒜蓉和辣椒油就好了。” 二捡儿说:“想得美啊!能有吃的就不错了。” 我说:“二大爷,今天我看胡俊杰的人开始探路去了,打算找到出谷的办法。” 二捡儿摆着手说:“想都别想,想出去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等洪水下去之后,做个筏子划出去。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虎子说:“这胡家的人也是,知道胡俊杰来了,也不带人来接应一下。” 我说:“胡家人知道胡俊杰带人跟踪我们过来了,但是不代表胡家人知道他们进了这黑龙谷。估计胡家人现在也在担心这群人的安危呢。不过想找到我们,大海捞针。” 二捡儿说:“安心呆着,不切实际的想法不要有。天黑后躲在屋子里别出去,黑龙太子不会进屋来抓兵的。” 虎子说:“二爸,哪里有什么黑龙太子?您这就是封建迷信。我告诉您,搞不好只是个变戏法的。” 二捡儿也不反驳,什么都不说,往旁边一躺,睡觉去了。 我和虎子吃得肚子溜圆,然后开始遗憾没有美酒。毕竟现在我们在这里无所事事,吃着烤肉,喝点白酒,那才是美啊! 现在我们也想开了,既然被困住了,干脆就在这里好好活着,争取出去的时候胖上二斤。 我和虎子闲的没事,开始聊汽车,聊女人,聊美/国的f16战斗机和航空母舰,聊国际形势。实在是没有啥好聊的了,干脆就不聊了,倒在热乎的地板上睡了起来。 这一觉睡到了傍晚才算是醒来,百无聊赖之下,我和虎子晃晃悠悠去了前面大厅,看到大厅里的人正在拎着汽油桶做汽油/弹呢。 他们把汽油倒进了一个个的酒瓶子里,然后塞上破布。 看看旁边,已经做了十几个了。 没等我们询问,白爷爷过来说:“今晚要是阴兵再从门前过,就让他们葬身火海。” 入地龙的两个弟子里面,那壮汉在擦拭自己的小车,女子在擦拭自己的钢铲。入地龙背着手走了过来,哼了一声说:“老白,你觉得那是阴兵?我看就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胡俊杰哼了一声,手里拿着一个汽油瓶,举着说:“管他是人是鬼,今晚敢来,就让他尝尝汽油/弹的厉害。” 我此时点点头,嗯了一声说:“诸位,你们见多识广,你们听过墨家机关和云机社吗?” 白爷爷第一个有了反应,说:“你是从何得知这墨家机关和云机社的事情的?这些在江湖中都是绝密的事情啊!” 我说:“实不相瞒,我家祖母曾经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她有一些藏书,在藏书里有提起过。” 白爷爷说:“是吗?书里有没有说,这墨家和云机社的下落?” 没等我说,虎子抢着说:“老陈,提了吗?对了,这墨家的人是不是姓墨的啊?去派出所查查户口就能找到了!” 很明显,虎子不想让他们知道墨家机关和云机社的任何消息。 白爷爷笑着摇摇头说:“姓墨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大多在川陕一代。河北沧州也有一批姓墨的人,甚至在京城也零零散散分布着一些墨姓家族。至于哪个是墨家机关的传承,不得而知。至于云机社,就更无迹可寻了,他们不是家族传承,而是师父带徒弟。我尝试着打听过,一直没有消息。” 我说:“白爷爷,您找墨家传人和云机社做什么呢?” 白爷爷一笑:“不做什么,就是好奇。” 我知道白爷爷可不是好奇那么简单,说白了,谁不想得到这令人瞠目结舌的能力呢?甭说别的,学会了云机社的戏法,就算是摆摊卖艺,也能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天晴了,天黑之前起了风,不过这风里裹着湿气,不怎么凉爽。白爷爷看着天空说:“还要下雨,这天没有彻底打开呢。” 入地龙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看着外面的街道说:“胡将军,你说这阴兵还会来吗?” 胡俊杰哼了一声说:“今天不来,迟早也会来的。” 正说着,风停了,外面起了雾。我这时候喃喃道:“会来的。” 我和虎子回到了后院的二楼,和二捡儿说了这件事,二捡儿不置可否。这次也没阻止我俩去参与这件事,看来,他其实也是在心底怀疑阴兵的真实性的。 吃饱了之后,我和虎子出来去了大厅里,我们一群人埋伏在了门内,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的街道。 雾越来越重,很快,浓雾翻滚着从山上下来,还是带来了那种水果的气息。闻了这气息之后,顿时人就放松了下来,紧张感顿时消失。 我发现这气息能让人冷静下来,而且并不会让人产生什么幻觉。 过了也就是十几分钟,我看看表,这时候是晚上十点四十六分。我听到了远处传来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我小声说:“来了!” 胡俊杰小声说:“大家听我命令,等下这阴兵到了门口,点上汽油瓶,一起扔出去。” “明白。” “明白。” …… 隐隐约约,那一队人越来越近,还是侍女在前后两侧提着灯笼,有几十名侍卫护送着这顶大轿子缓缓前行。隐隐约约已经能看到灯笼。 从灯笼的光芒判断,应该在五十米之内了。我小声说:“快到了,大家可以点上火了,做好准备。” 胡俊杰下命令说:“点火。” 第71章 挖通道 几个汽油瓶点燃了,就在我身后闪着光。 而大街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些个灯笼也越来越清晰了。 那一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家伙如期而至,离着我们越来越近了。终于,他们走到了大门前面的街道/上。 胡俊杰看准了时机,大喊一声:“给我烧!” 顿时,几个小伙子跳出来,一起把汽油瓶扔向了街上。 汽油瓶落地的瞬间,忽地一下烧了起来,一片火海。接着,第二波汽油瓶扔了出去,汽油瓶落地摔碎的瞬间,起来一团火焰。 那轿子几乎是应声落地,接着想起了类似女人的尖叫声。 就算是雾再大,也被这火焰给击退了。我们站在大门前,看的清清楚楚,这些侍女,侍卫,包括灯笼,轿子,几乎是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我们一行人靠近过去,这次看清了,这哪里是什么阴兵过境,这还是一堆纸扎。 大火在十几分钟后熄灭了,留下的只有一堆堆的纸灰。 我们踩在纸灰上,想找到一些什么线索。很快,大家陆陆续续捡到了铜钱,这些铜钱散落在纸灰里,一共有个一百多枚。我和虎子捡了有十几个,拿在手里把玩着。 胡俊杰哼了一声说:“阴兵,原来就是一个障眼法,搞不好就是遇上了一个变魔术的。” 白爷爷嗯了一声说:“要是变魔术的,这魔术也真的玄妙。难道真的是云机社的人干的吗?除了云机社,没有人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入地龙说:“难道这云机社的人隐藏在这黑龙谷,在给这乌龙殿守陵?这太不可思议了。” 白爷爷说:“不然没有别的解释,试问天下,还有谁能变出这么玄妙的戏法?” 胡俊杰把手里的猎枪背在了后背上,他不屑地说:“我从来就不相信有什么阴兵,我看还有谁敢来这里装神弄鬼。” 也就是这时候,周围又响起了女人的笑声。 这种笑声开始还是一个人在笑,接着越来越多。而且这笑声就在我们周围的大雾里。我们只能用手电筒照着四周,试图寻找到她们的身影,偏偏什么都看不到。 这笑声非常的诡异,有个心理素质差的人抬手就朝着前面开了一枪。 有人开第一枪,就有人开第二枪,一时间,枪声此起彼伏。 胡俊杰大声说:“住手,我们先撤回去。” 大家撤回了大厅里,但是这笑声似乎在这时候围了上来,就在大门外的大雾里不停地笑着。 虎子说:“胡将军,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吗?这笑声可不像是几个人发出来的,像是有几十个女人在门外。这不能是什么戏法能解释清楚的。这更像是墨家机关,难道这墨家和云机社联合起来在这里守陵吗?” 胡俊杰说:“这个……,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我绝对不信有什么阴兵鬼魂一说。” 胡俊杰是不信,但是白皙信了,此时吓得她脸色和黄表纸一样,靠在胡俊杰的身边一声不吭,狐疑地看着四周。 虎子说:“我也不信,但是这到底是什么啊!” 我说:“她们笑就随她们去,我们只管睡觉就好了。二大爷说过,只要在火光里就不会有危险,大家不要离开火堆就是了。” 白爷爷点点头说:“二捡儿是老猎手了,多次进入过这黑龙谷,他是最清楚怎么活下来的人。我们大家都听他的,不要离开火光。还有,有出去解手的记住点个火把带着。找个同伴一起去。” 大家纷纷点头,然后一起退回到了火堆旁。 很明显,刚才的火烧阴兵刚提起来的士气,被这诡异的笑声给压了下去。 我和虎子回去了二楼的时候,二捡儿并没有睡觉,还是坐在二楼嗒嗒抽烟呢。见到我俩回来,他主动就不抽了,还打开的窗户放放风。烟味儿放出去之后,他把窗户蒙好,转过身来说:“咋样了?” 虎子这时候在往线绳上串铜钱呢,一边串一边说:“二爸,你猜阴兵是啥?就是纸扎啊!那顶大轿子也是纸扎,被胡俊杰的人一把火烧了。” 我把口袋里的铜钱掏了出来,全部递给了虎子,我说:“阴兵确实就是纸扎,不过新问题又出现了。门外就像是围了很多女人在笑。这笑声听过,和在白龙娘娘行宫那里听到的一样。” 虎子说:“我看呐,这笑声更像是这窑子里的瑶姐的笑声。又骚又浪,听了骨头都要酥了。” 我说:“二大爷,这到底是啥?” 二捡儿没说话,而是跪在了地板上,对着棒槌山祷告了起来。 其实我明白二捡儿的心态,他其实也不是完全相信什么黑龙太子,无非就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在跪拜。反正拜了也不吃亏,万一灵呢? 我和虎子是压根儿就不信这玩意,虎子撕了一块肉递给了我,他说:“吃点东西。老陈,你觉得那笑声是咋回事?是云机社的人在故意吓我们吗?” 我摇摇头说:“难以理解,这黑龙谷还真的是邪!” 虎子说:“多亏了人多,要是我俩来的话,哪里有胆子和阴兵对着干,早就吓得没尿儿了!” …… 我俩在这边聊天,二捡儿一直就在那边跪拜。我也不知道这二捡儿跪拜到了什么时候,我困了也就倒在旁边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就听到外面起了风。这风刮得很大,窗户上的蒙皮被大风吹得晃动的厉害,有风甚至从缝隙钻进来,吹得地上的火晃来晃去。 我从窗户缝隙往外看出去,天又阴了上来。 二捡儿这时候在我身后说:“从后半夜开始刮,刮了一宿。雾吹散了,露水也吹干了。倒是适合你们出去打猎。” 我把虎子叫了起来,吃了点东西之后,背上猎枪出了后门,到了小溪旁洗漱一番之后,就上山去打猎了。 这次打猎还是非常顺利,还是那个地方,两只狍子打到之后,我俩扛着回来。自己留下一只,卖给了胡俊杰一只。 我们回来的时候,看到胡俊杰的人在山上砍木头呢,我说:“你们是不是疯了?这就要做筏子出去吗?” 虎子说:“这么大的水,你们只会葬身水底。千万不要乱来。” 入地龙笑呵呵地说:“陈原,虎子,我们不是要做筏子,而是要做支架。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既然食物有你们保障,我想,还是抓紧打开通道,一边挖,一边用支架支撑起来,下再大的雨也不会坍塌了。只是会耗费一些功夫。” 我说:“小时候我学过龟兔赛跑的故事,宁慢勿停的道理我懂。不过这么做安全吗?” 入地龙点点头说:“绝对安全,只是效率太低了。” 我说:“这么多人一起为你供应木棍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虎子说:“这样搞的话,几天能挖通?” 第72章 早死早托生 入地龙深呼吸一口,然后想了下之后说道:“如果顺利的话,五天左右。只不过这就需要大家一起努力才行了。” 我说:“我和虎子就负责大家的食物了。” 胡俊杰说:“陈原,你们要是想分这里面的宝贝,这食物就不要继续收钱了。要是你们不想要里面的宝贝,我倒是愿意出钱买你们手里的狍子。”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刚想商量一下。 二捡儿这时候从后面走了过来,他说:“你们挖你们的,和我们无关。” 胡俊杰一听乐了,说:“陈原,虎子,咱们可是说好了,你们真的对这里面的东西无动于衷吗?” 我其实是很犹豫的。 但是二捡儿再次抢着说:“这件事我说了算。我们对里面的东西不感兴趣。虎子,陈原,我们回去。” 说着,二捡儿转过身去,背着手往回走。 我和虎子跟着二捡儿回到了二层小楼之,虎子噔噔噔上楼,追着二捡儿抱怨说:“二爸,这里面肯定有大量的宝贝啊,随便一件就够您养老了,还能给您找个bj的老娘子伺候您,要是您身体行,我给你找个年轻的大姑娘为您生个大胖小子,为您传宗接代!” 二捡儿到了上面,停下身形,转过身说:“什么老娘子,什么大姑娘,什么大胖小子。来这里的人太多了,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的,你觉得都去了哪里了?” 我听了之后顿时一愣,我说:“二大爷,您的意思是,他们都进了这乌龙殿吗?” 二捡儿说:“没有别处可去,他们愿意进就让他们进。我们在外面等他们。就算是他们搬出来一座金山,我们也不要气得慌。反正我们卖狍子捞了不少,他们要是真的搬出来一座金山,还在乎欠我们那点狍子钱吗?” 虎子说:“二爸,您这么一说,我倒是希望他们能搬出一座金山。” 二捡儿说:“要是他们都出不来了,我们拍拍屁/股走人,反正我们也没损失什么。” 我嗯了一声说:“没错,进去的话太危险了。我们捞个十几万也够本儿了,没白来就得知足。” 二捡儿嗯了一声说:“红眼病可是要不得。他们发再大的财我们不要气得慌,他们也承担了生命的风险。我们就蹲在外面等着,旱涝保收。” 二捡儿说通了我和虎子,我俩一致认为二捡儿说的很有道理,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这风刮了一整天,就是不下雨。把地面以上的任何东西都吹干了,到了傍晚的时候,这风还是没有停下来。 山里有了风,也就没有了雾。空气被吹干了,身上也舒爽了起来,呼吸都觉得畅快了。 雾没有下来,手电筒从大厅照出去,能一直照到五十米外。 接下来,胡俊杰和入地龙邀请我和虎子一起出去走走,我们打着手电筒走在大街上,一直朝着下面走去。一路上没有出现任何的反常。一直走到了大水毁路的地方,也没有再看到有一户人家点灯。 接着,我们进了几户人家的废宅里查看,也没有看到有任何人为的痕迹,我们最后走到了大街上。入地龙说:“陈原,虎子,我还是有所担心啊。我们在这里挖通道,有守陵人在暗处注视着我们,这很危险。” 我嗯了一声说:“我和虎子已经表明态度了,这次我们不参与你们的事情。我们只做后勤保障。二大爷也说了,他只做向导,负责把大家带来这里和带着大家离开这里。他不会要乌龙殿里的任何宝贝。” 我必须和他们撇清关系,我有一种感觉,这里的那股势力,不像是几个守陵人那么简单。尤其是被扯断脖子的两个人,那惨状历历在目。 这不是胆小怕事,而是没必要趟他们这一滩浑水。 用陈俊儒的话说就是:谁会穿着新鞋去踩狗粑粑啊! 胡俊杰笑着说:“陈原,你是不是怕了?到时候我们拿出来了宝贝,你就要眼红了。” 我笑着说:“您放心,只要您能兑现白条,我们就知足。” 我们从外面回来,胡俊杰显得很轻松,他郎声笑着对大家说:“屁事没有,看来啊,这些装神弄鬼的家伙就是靠着大雾才能出来生事,这起了风,他们也就不敢出来了。” 有人说:“老大,我们去找到他们的老窝,把他们一窝端了。” 胡俊杰说:“好主意,但是去哪里找呢?这黑龙谷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几个人藏在一个地方,我们根本就别想找到。尤其是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贸然行动,只会落入他们的陷阱里。现在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静制动,我们干我们的,他们只要敢来,我们就要他们有来无回。我们要做的就是做好防范工作。” 胡俊杰往前走了几步,大声说:“明天一早,我们就开始挖通道,大概五天能挖完。接下来的五天,大家就要多多辛苦了。不过有陈原和虎子为我们提供食物,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接下来,胡俊杰去看了下那两个伤员,他们的情况还算稳定,打了青霉素之后,伤口并没有感染,恢复也只是时间问题。 胡俊杰拍拍两个人的肩膀说:“放心,胡家不会亏待你们的。” 两个伤员都非常感动,纷纷表示要效忠胡家和胡将军。 我和虎子回到了小二楼的时候,二捡儿并没有抽烟,他靠在墙角张着嘴睡觉呢。看起来样子挺吓人的。 虎子喊了两声:“二爸,二爸。” 二捡儿嗯了一声,随后睁开眼说:“喊啥!” 虎子说:“我以为你死了呢,二爸,你刚才睡觉的样子老吓人了。” 二捡儿说:“前面什么情况?”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着身后的墙,我说:“这天可是越来越热了,二大爷,这火今晚还要点着吗?” 二捡儿说:“上半夜热一些,下半夜凉。这火不能熄灭,最关键的也不是为了取暖,是为了辟邪。你还没告诉我前面发生什么了呢。” 我说:“准备的差不多了,明天开始挖通道,五天打通。” 二捡儿这时候起了身,到了窗户前面,把手从窗户缝隙里伸了出去,他随后把手缩了回来,说:“明天还要下雨!” 我说:“下雨也不怕,他们做了很多支架,一边挖一边支撑起来,这洞塌不了。” 二捡儿哼了一声,坐在了地上,从一旁拿出来一块烤肉给我和虎子分了,然后给了我俩两个山菜团子。他说:“挖,进去,早死早托生!” 第73章 福瑞吉兆 二捡儿的话听起来漫不经心,实际上我听起来是不寒而栗的。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之后,虎子从他的背包里拽出来一本小说,借着火光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实在是静不下心来,就把书扣在了脸上。就这样躺了一阵子之后,他又猛地把书从脸上扯了下来,然后坐起来说:“二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说说吗?” 虎子不问还好,这么一问,二捡儿看都不看我们一眼,而是趴在地上祷告去了。 这样的祷告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但是在二捡儿心里却是无比神圣的一件事。他趴在地上念念有词,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和虎子一看这情况,心说算了,还是不要问他了。我说:“算了算了,睡觉。” 时间尚早,哪里睡得着啊!这人一睡不着就容易胡思乱想,我闭上眼之后,满脑子都是火烧阴兵时候的情景,想完了火烧阴兵就又想起谭芳芳来,就是那个被我和虎子带回家的姑娘,想起那晚上发生的事情我就脸红心跳,想来想去,想得我心烦意乱的。 也就是这时候,外面隐隐约约又传来了女人的笑声。这笑声很远,似乎是从山上下来的。 如果是人的话,他们是住在山上的吗? 我坐了起来,走到了窗户前面,从缝隙里往外看出去,外面的风小了很多。隐隐约约,又起雾了。我忍不住骂了句:“这鬼天气!” 我不骂还好,这一骂,风还就停了下来,我掀开了帘子,用手电筒往窗外一照,雾气已经开始生成,过不了多久,这雾气就要从山上压下来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这大雾很快就填/满了整个的黑龙谷。随着大雾的到来,那女人的笑声也随之而来。这次不仅是在大门口围着那么简单了,就在这我们楼下的后院里,也响起了女人呵呵地笑声。 虎子掀开了帘子,用手电筒往院子里面照了出去,他试图发现点什么,但是雾实在是太大了,这种努力就是无用功。能看到的,只是雾气腾腾。 虎子这时候把猎枪从窗户伸了出去,他把枪口朝向了大雾中的地面,试图听声辨位开上一火。 我在旁边说:“别开枪,没用的。” 虎子说:“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次胆子大了,竟然进了院子了。” 我说:“胡俊杰他们都没出来,我们更不要多事。她们笑就让她们笑,我们就当没听到。” 我把虎子给拉了回来,然后把窗帘压好。我俩回来之后坐好,都拿了一快烤肉慢慢嚼着,实在是没事干,只能吃东西了。 说是当没听到,但是她们就在这院子里笑着,那声音听起来让人心烦得很。我们只能捺着性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虎子说:“老陈,我快疯了。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就想安安静静待会儿……” 我打断道:“虎子,去吸点雾气,能让你平静下来。” 虎子到了窗户旁边,掀开了帘子,顿时有雾气涌了起来。这雾气里有这水果的气息,只要人闻了,就能让人平静下来。 虎子去吸了几口,我也过去吸了几口,那种烦躁的心情顿时就缓解了。 再听这女人们的笑声,倒是有了一种纵/意花丛的感觉。 我靠在了墙上说:“睡,睡着了就听不到了。” 听着这些女人的笑声,就像是在听摇篮曲一样,很快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色大亮,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我和虎子下楼到了屋檐下,就在这里用屋檐上流下来的雨水洗漱一番,然后穿上了雨衣,到了前面大厅。 此时,大厅里的人已经忙得热火朝天了,在用斧子砍木棍子。这些木棍子捆成了一捆一捆的,然后背到了外面。 我和虎子来了之后,这边的弟兄们都问候我俩,喊着陈爷和虎爷。 毕竟他们心知肚明,我们可是他们的饭票。 白爷爷和白皙坐在火堆旁在烤火,这天一下雨,气温骤降,阴冷阴冷的。我和白爷爷打了个招呼之后,我和虎子去了外面,到了街上之后右转,一抬头就看到那边已经开挖了。 以前挖的通道已经塌了,由于下了几天的雨,大量的水顺着缝隙都渗透到了山体当中。现在,就在这挖掘的现场,有清澈的水从土石下渗透出来,顺着道路流淌出去,汇聚到了西边湍急的河水中。 我和虎子走到近前的时候,看到入地龙已经挖进去了几米。不过挖出来的都是类似泥浆的东西,入地龙那大个儿弟子一车一车往外推呢。 这泥里有沙子,有石头。小车推着,泥水在车里晃来晃去。 虎子喃喃道:“老陈,这怎么挖啊!” 我说:“已经挖了有几米了,还是能挖的。” 我看到,入地龙用木棍编制了一个圆筒一样形状的通道,往前挖一段,就用木棍编制一段。粗木棍做筋骨,细木棍做框架,用纸条做填充。编出来的东西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一样。 虎子要进去看看情况,又被那大个儿给拦了回来。 虎子说:“这可真不容易啊!” 大个儿看着虎子一笑,说:“不让你进去是为你好。” 虎子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是为我好。” 但是谁都能看得出来,虎子和大个儿尿不到一个壶里。俩人说话都是带着不服气的劲头在说的。 “那就好。”大个儿不屑地看看虎子,然后弯腰钻了进去。 此时挖的还不深,我们从外面能看到里面的动作。 这洞挖的比较大,入地龙和他的女弟子都在弯着腰挖着,上面滴下来的水早就把他们给浇透了,但是他们似乎毫不在意。一直在不停地往前挖。 我在外面喊:“龙哥,这水冷得很,你们这样是要生病的。” 入地龙这才转过身来,跪在地上看着我笑着说:“放心,习惯了。” 一共五十三米,要五天左右挖通。那么一天也就是挖十米左右了。很明显,开始的时候比较好挖,到了里面就难了。我和虎子在洞口外面站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胡俊杰来了。 他看到我俩后,很严肃地问我:“陈原,你们怎么没去打猎啊?大家干的可是体力活儿,可不能断顿儿啊!” 我说:“这雨一直在下,等雨停了的间隙我们就去。” “要是一直不停呢?” 我说:“下午一点,不管停不停,我和虎子都进山打猎,这总可以了!” 胡俊杰这才放下心来,他和我们站成一排,弯着腰看着洞口里面的情况,现在,里面已经亮了灯,我们倒是能看个大概。 胡俊杰说:“昨晚上那些女人在后院笑了一晚上,你们听到了!陈原,你说那到底是什么啊!” 我说:“我也很想知道。不过他们如果不打扰我们,我们也没必要好奇想知道那么多。” 胡俊杰嗯了一声,说:“说得没错,她们愿意笑就让她们笑个够。” 正说着呢,这雨突然停了下来,天上的云也开了缝,有一缕阳光从上面洒下来,形成了一根光柱子,就照在了不远处的棒槌山下。那里正是乌龙殿的位子。 虎子摸着下巴说:“这邪了啊!不偏不倚,正好照在了乌龙殿上。这还真的是风水宝地啊!” 胡俊杰此时朝着洞口内喊道:“龙哥,你出来看看。” 入地龙从洞里弯着腰钻出来,转过身一看,哈哈笑着大声说:“这是福瑞吉兆啊!” 第75章 尸体跑了 入地龙拿起锤子和錾子,凿了个七八下就在这大石头的中央就开了一个眼,接着,他在这个眼的上面和下面又开了两个眼,之后在里面加上了钢楔子,用那锤子轻轻敲打了几下之后,抡起锤子,每个楔子上重重一锤。这大石啪的一下就分成了两半。 石匠开石头我见过,小时候最爱干的事情就是看石匠开石头,看铁匠打铁。但是能这么利索就把石头打开的,我是第一次见到。 虎子一顿鼓掌之后,他竖起来大拇指说:“龙哥,您这入地龙的称号不是白来的。我看用不了五天这通道就能打开。” 入地龙用同样的办法把石头劈成了小块,大个儿装车都推了出去。我和虎子在里面帮忙装车,石头都推完了之后,那姑娘开始用铲子清理前面的土方,入地龙在后面编制支撑桶。 我和虎子开始帮忙往里面运送木头。就在我们送第三趟的时候,发现入地龙和那姑娘蹲在前面不动了,我和虎子凑过去,我一看大吃一惊。 我看到一具尸体趴在地面上,此时被清理出来的上半身,他趴在地上,手往前伸着。而且,他并没有腐烂,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狰狞的怪物。 入地龙说:“他想出来,但是被刚才的大石挡住了出路。他最后被坍塌的盗洞埋在了这里。这里面不会是一个人,一定还有人。” 虎子说:“龙哥,我二爸说这里面前前后后进来了不下上百人,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的。” 入地龙嗯了一声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儿。这下斗子摸金可不是谁都干得了的,胆大心细还不够,还要有专业的技术,这还不够!最主要的是要有天赋和灵性。每年死的盗墓贼不计其数,但是没听说过摸金校尉死在大墓里。这也是摸金校尉的自尊。” 入地龙这时候看着那姑娘说:“雯雯,把人挖出来!” 一直到了这时候,我才知道那姑娘原来叫雯雯。 龙雯雯嗯了一声,小铲子几下就把周围的土石掏空了。这小铲子,一般的石头直接就切断了,就像是切豆腐一样轻松。看得出来,这铲子不是俗物。 铲子锋利是一方面,另外就是雯雯姑娘力道非凡,尤其是瞬间的冲击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石头就是石头,没有足够的力量和速度,是不会真的和豆腐那么好切的。 尸体是我和虎子抬出去的,这人虽然没有腐烂,但是气味不怎么好闻。这是死人专有的气息,让人闻了有一种厌恶的情绪。 抬出来之后,虽然很想快点放手,但是外面下着雨,就这样放在地上, 对尸体有着不敬的嫌疑。我和虎子一商量,受受累,直接把尸体抬到了大厅里,就放在了大厅的中央。 在大厅的中央有一团火,我们就把尸体放在了火堆旁边。 这死人的样子已经看不出来,早已变形。他的尸体虽然看起来还像个人,但是也都已经浮肿,衣服被撑得鼓/鼓胀胀。 白爷爷过来,看了一眼之后说:“这人死了没多久,也就是十几年!” 我说:“等雨停了就找个地方给它埋了。我看后面有个小坡,那里适合开穴。” 虎子说:“先放这里,回头再说。” 我和虎子把尸体放好之后,再次回到了洞口,抱了准备好的木棍往里走。进去的时候,入地龙正在编织支撑桶呢,他技术娴熟,编织的很快。也就是半小时之后,就又前进了两米。 他这时候歪着头看着我问:“昨晚上吃蘑菇,是不是看到奇怪东西了?” 我说:“龙哥,看来你是知道这蘑菇的。” 入地龙呵呵笑着说:“蘑菇是这个世上最有意思的毒物了,云南这种毒蘑菇最多,各种蘑菇各种毒,不同蘑菇中毒后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要是吃的太多,也是会毒死人的。不过还是挡不住大家吃蘑菇的热情,毕竟蘑菇太鲜美了。只要掌握住度,做到适可而止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大个儿在后面一边装车一边说:“不瞒你们说,我们在云南吃过这毒蘑菇的亏,我愣是看到了一群白骨小鬼儿在我面前给我跳舞。一点不害怕,就顾着新奇了。” 入地龙呵呵笑着说:“我看到的可不是,我看到的可是金陵十二衩,王熙凤带头,后面跟着林黛玉,史湘云,秦可卿一众女子,跳得是现在的迪斯科,摇头晃腚,把我看傻了你知道吗?” 我看着龙雯雯说:“不知道雯雯你看到的是什么?” “想知道吗?等出去之后我再告诉你。”她看着我一笑,随后又拿着铲子挖了起来。 虎子上去要帮她挖几下,龙雯雯一推虎子说:“你闪开,小心塌方把你埋里面。” 入地龙笑着说:“虎子,你还是不要动手了,雯雯在这洞里可是比所有人都敏/感,她能感觉到五分钟后的塌方。你能行吗?” 我听了觉得不可思议,我说:“五分钟后?” 我刚说完,雯雯停手了,她后退了两步后说:“头顶要塌,还有四分三十秒!” 虎子看看表说:“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入地龙说:“你还非要信不可,后退,退到支撑桶里面就没事了。” 虎子继续看着表说:“我掐着点儿,要是准点儿塌了,我是真的服了。” 龙雯雯说:“你服了又啥用?要么我俩打个赌,到时候塌了,出去后你请我吃一顿全聚德的烤鸭怎么样?” 虎子说:“好啊,没问题!” 我们都退了回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虎子开始倒计时了:“十、九、八、七、……” 也就是这时候,洞顶开始簌簌往下掉渣渣了,就在虎子说到“二”的时候,这前面塌方了。要是人在下面,直接就闷死了,绝无生还的可能。 虎子说:“真神了啊!” 就早了两秒,也许这还是因为虎子计时有误。严格来说,精度能到这样,已经可以说是不可思议了。 我说:“龙哥,有雯雯帮你,安全无忧啊!” 大个儿这时候呵呵一笑,过来开始清理落下来的土石。来来回回他都是用跑的,两分钟就跑一趟,和机器人差不多,但是很明显,越往里越远,消耗的时间就会越多了。 用了半个小时,塌方就清理干净了。龙雯雯继续往前挖,后面龙哥继续编制支撑桶。 我说:“看这进度,三天半差不多就能挖通啊!” 龙雯雯说:“顺利的话,三天就能挖通!” 我和虎子一直在这边帮忙,就忘了后面尸体的事情。 由于尸体是我和虎子抬回去的,这胡俊杰也没有擅自做主处理掉这尸体,这就导致我们傍晚回去的时候,这尸体还在大厅里停着呢。 我说:“这尸体怎么还没处理?” 胡俊杰说:“你的尸体,我们怎么好动?” 我气得笑了,说:“好好,明天我和虎子处理。今晚就停在这里。” 一天下来,累得我腰酸腿疼的,挪到了二层小楼上,吃饱了之后往后一倒就睡着了。 睡得正香的时候,在梦里就听到有人砸门,我睁开眼就听到下面大个儿在喊:“陈原,虎子,我是龙四海啊!开门呐,你们的尸体它跑了!” 第76章 尸体去了仙人洞 尸体跑了? 我听了之后猛地就坐了起来,踹了虎子一脚。虎子惊醒之后,直接跳了起来,抓起旁边的猎枪后看着我愣住了,说:“老陈,怎么了?” 没等我说话,楼下又开始砸门了:“陈原,虎子,我是龙四海啊!快起来啊,你们的尸体跑了啊!” 虎子问我:“龙四海是谁?” 我说:“大个儿就是龙四海,这是大个儿在喊。” “在喊啥?” 我挠挠头,愣头愣脑地想再听一遍,二捡儿这时候在一旁迷迷糊糊坐了起来,说:“龙四海说你们的尸体跑了,你们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怎么会成为尸体还他妈/的跑了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槽!” 虎子也大喊一声:“窝草!” 随后,我俩几乎是同时冲向了楼下,到了一楼打开门,龙四海正焦急地站在一楼等着我俩呢,他说:“你们的尸体跑了。” 我说:“怎么可能!” 龙四海叹了口气,指着说:“千真万确!” 我和虎子一起朝着前面大厅跑去,到了大厅的时候,发现地上空空如也,只有一滩人形水/渍还在原地。 胡俊杰就站在旁边,他埋怨说:“你们怎么能忘了把尸体入土呢?这下好了,怕是被夜猫给窜了气!” 我看看周围的人,这些人的眼神飘忽,根本不敢和我直视。我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了,我说:“胡将军,事情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没说实话啊?” 胡俊杰说:“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怪我?” 我说:“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尸体从这里站起来,跑掉了?这怎么可能!胡将军,怕是你没说实话。” 我这时候看向了入地龙。 此时的入地龙和龙雯雯火堆旁倒着睡觉呢,他们白天累了一天,此时再也没有力气管其他的事情了。 不过我知道,外面这么闹腾,他们一定都醒了。只不过,他们不想参与到这里面来。 我叫了一声:“龙哥!” 入地龙嗯了一声,随后慢慢地坐了起来,他揉着眼睛问道:“怎么了?” 很明显,他不想得罪胡俊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好的办法,两边都不得罪。 我再次看向了周围,这些人纷纷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分明就是做贼心虚了。 我说:“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胡俊杰这时候开始顾左右而言其他了,他说:“你们要是白天把尸体埋了,还能有这种事吗?” 我说:“胡将军,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尸体是在你这里丢的,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承担责任吗?最关键的是,这尸体总不能从这里直接跳起来就跑掉了。虽然这尸体没有腐烂,就算是诈尸,也不会众目睽睽之下跳起来就跑。你们不派人守夜的吗?” 虎子这时候打着手电筒往大门外走去了。 外面下着大雾,虎子出去大门之后,我就看不清他了。 虎子到了外面之后仅仅十几秒就朝着我喊道:“老陈,你快来。” 我随即快速走出了大门,就在大门外面的台阶下,靠近右边的位子,在地上有一摊水/渍。这水/渍呈现出来的是一个人形。 虎子指着说:“这是啥?” 胡俊杰等人没有出来,龙四海倒是跟着跑了出来,看到地上的水/渍之后,他顿时转过身大喊一声:“胡将军,尸体不是跑出来的,是被人抬出来的。尸体是在外面丢的。” 龙四海这么一喊,真相随之大白。很明显,尸体是被胡俊杰的人抬到了外面,之后才丢失的。 证据就摆在这里,容不得胡俊杰狡赖,他此时装模作样出来看看地上的水/渍,随后大步进了大厅里,站在大厅的中央大声说:“谁把尸体抬到外面去的?” 我理解不了的是,就算是他们把尸体看丢了,我又能拿你们怎么样呢?为什么非要撒谎呢?难道是胡俊杰怕我讹钱? 细想想,真的有这种可能。由此可见,这胡俊杰不是一个原意承担责任的人。 我们三个进了大厅的时候,胡俊杰正站在中央给大家训话呢。没有人出来承认,但是很明显,大家都知道是谁。所有人都低着头不说话,臊眉耷眼的。 我只能给大家台阶下了,我说:“丢就丢,一具尸体丢了没什么,关键是他怎么丢的。是自己跑的还是被野兽给拖走了呢?” 胡俊杰顿时转了话题,他说:“没错,即便是有人把尸体抬出去了,这尸体怎么就会丢了呢?难不成真的诈尸了?我见过刚死不久的尸体诈尸,还真的没见过死了十几年的还会诈尸!” 白爷爷从一旁起身,走了过来,说:“这尸体啊,应该是昨晚被我们的兄弟抬出去的,毕竟摆在这里太碍眼了。至于被什么东西给拽走了,那就不好说了。这山里还是有大型野兽出没的。” 胡俊杰点点头,嗯了一声,他看着我说:“陈原,这尸体不见了,毕竟尸体是你们抬出来的,你们说怎么办。要不要我们的人帮你把尸体找回来?” 我说:“我要尸体没用,即便是这尸体成了血葫芦,这光天化日之下,很快就会脱水成为干尸失去活力,超不过三天就死了。他逃了也就逃了,我就不追究了。” 胡俊杰恩了一声说:“既然这样,我就不让人找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二捡儿这时候从后面的大雾里走了出来,到了大厅之后,他说:“我知道尸体在哪里了,去了棒槌山上的仙人洞报道去了。” 白爷爷大声说:“仙人洞?” 二捡儿嗯了一声说:“十七八岁的时候我去过那个地方。凡是这黑龙谷里死了人,到了晚上,尸体都会自己起来,一步步走上棒槌山,进去仙人洞,跪在里面的老黑棺前面。” 胡俊杰顿时瞪圆了眼睛,说:“老人家,你说这棒槌山上有仙人洞,仙人洞里有一具老黑棺吗?” 二捡儿此时加重了语气,说道:“这洞里葬的是仙人的真身!不要去打扰他老人家。” 接着,二捡儿给我们叙述了他十七八岁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他和同村的同伴一起进山打猎,到了这黑龙谷之后,追着一群狍子进了林子,结果在林子里遇上了黑瞎/子。那时候的猎枪还是火药枪,往枪管里装铁砂的那种。打/黑瞎/子根本不灵。 二捡儿的小伙伴儿被黑瞎/子一巴掌拍在了地上,脑袋直接就拍碎了。二捡儿爬上了一棵歪脖树,这才保住了性命。 天黑之后起了雾,这黑瞎/子才算是离开了。二捡儿顺着树下来之后,坐在同伴儿的尸体旁边哭哭啼啼,不知道回去怎么和同伴的家人交代。也就是这时候,同班的尸体坐了起来,直直地看看二捡儿之后,然后站了起来,竟然走了出去。 第77章 天地有灵气 二捡儿当时确实吓坏了,但是他后来觉得同伴并没有死,于是在后面喊同伴的名字。同伴并没有理他,而是一直走出了林子,然后顺着小路上山。 棒槌山是一根直上直下的柱子,传说这是一根定海神针杵在这里镇着渤海的。这条小路就像是螺旋一样围着棒槌山而上。 二捡儿就这样跟着同伴一直往上走,走到了半山腰,到了棒槌山的南面的时候,同伴走下了小路,在荆棘里朝着上面爬去,很快,发现了一个洞口,同伴进了洞,二捡儿也跟着爬了进去。 进去之后,看到的是往下的台阶。 这台阶往下,多半就是阴宅了。果然,走过了一段通道之后,在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地宫,在这中央是一个平台,平台上摆着一具很大的黑棺。 在黑棺周围,跪着大量的尸体,都已经风干了。而自己的同伴到了这里,找了个位子跪在了地上,往后一坐就坐在了自己的后脚跟上,头一耷拉,不动了。 二捡儿吓得扭头就跑,从洞里爬出来之后,沿着小路一直往下跑,不知道一路上摔了多少跟头,总算是跑下了这棒槌山。 到了下面的时候,刚好天也就亮了,他一路跑出了黑龙谷,到了黑龙太子庙里之后,刚好遇上村里来找他们的家人。他把事情和家里人一说,家人都说是他的伙伴被仙人叫去了天上,做了仙人的弟子了。 我觉得,做仙人弟子的猜想是一种美好的期盼。 不过这倒是能给我们做一个引导了,能告诉我们尸体是怎么丢的,去了哪里了。 虎子听了之后小声说:“二爸,你的意思是,这尸体是自己走掉的?” 二捡儿点点头,没有说话。 白皙此时走了上来,他说:“但是我们死去的弟兄为什么没有自己走掉?” 二捡儿说:“那是因为他们的尸体没有被你们扔出门外。” 我这时候猛地想到了什么,我看着外面的大雾,豁然开朗,我大声说:“是雾,这大雾有问题。尸体在屋子里,在火堆旁边,雾是过不来的。一旦接触了这大雾,这尸体就活了过来。大家应该都有感觉,这雾能令人冷静下来,让人不再有紧张情绪,甚至我觉得在这大雾里能让我们变得聪明很多。也就是说,这雾能作用于人的神经系统。” 胡俊杰说:“你的意思是,这雾有毒!” 我摇摇头说:“不不,不是毒,刚好相反。我觉得这雾不仅没有毒,而且对我们有着很大的好处。这也许就是古时候人们说的天地灵气!” 胡俊杰看着我呵呵笑了,说:“你开什么玩笑!” 我说:“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难道你不觉得这里的一切都透着智慧吗?尤其是这里的狐狸,都已经成精了,你不觉得吗?” 白爷爷点点头说:“虽然陈原说得话有些虚无缥缈,但也不能完全否定。这天地灵气一说虽然自古就有,但是闻所未闻啊,不过经过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我倒是倾向于陈原的说法,这天地灵气,也许真的存在!” 白皙说:“爷爷,你的意思是,尸体吸收了天地灵气,自己就活过来了,然后自己去了山上跪在仙人的真身面前了吗?您不觉得这很荒唐吗?” 虎子哼了一声说:“你觉得荒唐,但是事实摆在面前。我和老陈上山就能打来狍子,你们只能空手而归。” 白皙说:“别和我说这些,你们能打来狍子,是因为那老头给你们指点迷津了。根本不是什么狐仙作怪,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儿吗?” 白爷爷顿时呵斥道:“白皙,胡说什么!” 我一听顿时就明白了,我看着胡俊杰呵呵笑着说:“原来你们是这么想我们的啊!你们觉得我们在骗你们,觉得我们能打到猎物是因为二大爷的指点,而不是狐仙作祟。是吗?” 胡俊杰冷冷地看着我说:“难道不是吗?其实你们没必要这么忽悠我们,你们能打到猎物是你们的本事,我原意花钱买,这就够了。何必编造一个听起来极不靠谱的理由呢?” 二捡儿此时大声说:“好了,虎子,陈原,我们该回去睡觉了。” 我和虎子知道,不管我俩怎么解释都没用的,我俩瞪了他们这群人一圈之后,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回到我们的二层小楼之后,虎子气得直跺脚,他说:“真气死虎爷了。” 二捡儿说:“没必要生气,人活这一辈子经常会被人误解。尤其是对方对你有成见的时候,你干脆就不要去解释,随他去。” 我说:“是啊虎子,没必要生气。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权利,我们没指望和他们交朋友,不是吗?” 虎子这时候大声哼了一声说:“我也看出来了,哪怕是我们把心掏出来给他们吃,他们还会怀疑我们是不是在心里下了毒。” 我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们没必要在乎他们的感受,他们怀疑是他们的事情,我们只管打猎卖钱就好了。这是买卖,赚钱要紧。” 我喝二捡儿这么一劝,虎子也就想开了。我们吃了点东西之后,也就睡下了。 早上醒来我们熬了一些蔬菜汤,我看到里面放着一些蘑菇,喝的时候有些犹豫了。二捡儿看出了我的犹豫,说:“喝,这点量没事的。” 我这才放心地喝了起来。 吃完之后我和虎子刚出来,就看到胡俊杰和白皙从前面走了过来,他们到了楼下后,胡俊杰说:“我们是来请二捡儿老人家的,我们想请他老人家做向导,我们要去仙人洞去看看。” 虎子说:“我二爸身体不舒服,去不了。” 白皙说:“身体不舒服可以克服一下。” 虎子说:“身体不舒服怎么克服?” 胡俊杰看着我说:“陈原,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是来通知你们的。今天你们就不要去打猎了,和我们一起上山寻找仙人洞!” 虎子还要说什么,我抢着说:“好,我们去。” 我知道,不去不行的。胡俊杰这是铁了心要去找那仙人洞。 胡俊杰满意地点点头说:“虎子,你还是太嫩了,和陈原学着点。这次我们带一部分人上山寻找仙人洞,一部分人在下面配合入地龙挖通道,两不耽误。至于猎物,明天你们再去打好了,暂时还够吃。” 我说:“就怕明天我们打不到就麻烦了,明天的事情,谁又说得好呢?” 胡俊杰冷笑一声说:“吃不到狍子,就只能吃人了。你们看着办。” 白皙白了我和虎子一眼说:“快准备准备出发,哪里来这么多废话。别人叫你们一声爷,还真当自己是个爷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自己什么身价儿心里没点数儿吗?” 说完不屑地切了一声,转身和胡俊杰一起离开了。 第78章 修真者大墓 一条隐隐约约的小路藏在棒槌山上的草木当中,它盘旋而上,把棒槌山刻画成了一根螺丝一样。 胡俊杰带了六个手下上山,加上白爷爷、白皙和他自己,一共是九个人。剩下几个人在配合入地龙挖通道呢。 天公作美,天蒙蒙亮的时候还在下雨,那时候雨点还挺大的,天大亮的时候下了一场急雨之后就停了。 雨停了,但是我们上山的时候还是要做好防护措施才行。我们用蛇皮袋子把自己的双腿包裹起来,然后还要穿上雨衣,这样才不会被打湿。 二捡儿带着我们在这条几乎被杂草淹没的小路上围着棒槌山艰难前行。到了晌午时分,他停下了,从挎包里拿出来一些吃食,坐在旁边的一块山石上吃了起来。 我说:“胡将军,吃点东西,大家也都饿了!” 胡俊杰应了一声,然后大声说:“大家找个地方休息下。” 随后,胡俊杰和白皙朝者我们这边走了过来,到了我们旁边之后,白皙说:“老头儿,啥时候能到啊?” 二捡儿这时候一边吃东西,一边观察四周,他随后把头抬了起来,看向了正上方。他说:“应该就在这上面了。” 胡俊杰一听就大声喊了起来:“先别吃了,仙人洞就在附近。找到仙人洞再吃。” 大家都聚过来,抬着头看着几乎垂直的棒槌山。 胡爷爷看着二捡儿说:“你确定在这附近吗?” 二捡儿点点头说:“我记得这块大石头,应该就在这上面了。” 有人开始攀爬了起来,看得出来,这人是个攀爬的好手,他就像是一只猴子一样就窜了上去,但是前后左右搜寻了一遍,也没找到那所谓的洞口。 胡俊杰此时看着上面悠悠说道:“神前佛后多是鬼劫之地,石粗水响,鲜有真气之钟。老人家,这里不太可能有穴,怕是你在胡言乱语。” 二捡儿呵呵一笑:“你们既然不信我,何必让我带路?” 胡俊杰说:“我看这里没有穴,陈原,你看呢?” 这胡俊杰说的也是有一些道理的,这棒槌山下就是乌龙殿,也算是神殿了。外面又有一个黑龙太子庙,这棒槌山上也算是神前佛后了。石粗水响不需要多做解释,这棒槌山够粗了,这棒槌山下河水奔腾,响声隆隆。 寻龙点穴最忌讳的就是听到水响,所以,埋葬先人的地方都要以听不到水响为标准之一。 但是,这也不是绝对的。也要注意大运大势才行。 我说:“一山顾,一水归,不因小聚而昧大散之势。四水绕,四山聚,当知大势而去小节之疵。就众凶而寻一吉,殆犹缘木以求鱼。” 胡俊杰说:“你什么意思?陈原,难道你觉得这里有穴吗?” 我说:“无情无意慢轻游,万嶂千山不转头。纵有前山多秀丽,须教穴穴是轻浮。” 胡俊杰抬头再看看上面,说:“你是说,这穴就在附近吗?” 我说:“大势所聚,则奇形怪穴而愈真正;大势弱散,则巧穴天然而反虚假。胡将军,你只看眼下周围了,而我上山的时候,则看的十里之外。” 胡俊杰这时候再次打量上方,他随后指着上面一块凸/起的岩石喊道:“蝎虎鲁,你去那岩石上面看看。要是有穴,应该在那里。” 我也看着那块凸出的岩石说:“八成就是那里了。” 蝎虎鲁应了一声,顺着一根藤蔓爬了上去,到了那岩石上面之后,朝着下面大喊道:“还真的有洞。” 大家此时都露出了笑容来,胡俊杰和白皙互相看看,开始摩拳擦掌了。 蝎虎鲁从上面把绳子扔下来,大家一个个的往上爬。就连白爷爷都爬了上去。最后只剩下我和胡子、胡俊杰,白皙和二捡儿了。 白皙又爬了上去,胡俊杰让虎子先上,虎子点点头,爬了上去。再看二捡儿,已经在地上开始跪拜了。 此时他心无旁骛,不管胡俊杰怎么叫他,他都不应,就是在地上趴着。胡俊杰去扶他,他就像是地上生根了一样,就是不起。 我说:“让二大爷在这里,他是个老迷信!” 胡俊杰说:“也好,你上!” 我爬了上来之后,胡俊杰最后也跟着上来了。我这才发现,这洞和二捡儿说的一样,进去就是向下的台阶。这台阶不是很陡,但是很长,一直超着棒槌山的腹部插了进去。 白皙感叹道:“俊杰,这里面葬的应该是个大人物!” 胡俊杰说:“八成是一个炼丹术士,给奚国的王公贵族炼丹的修真者。说白了,江湖骗子。不过他们的墓葬通常都有一些东西的,我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胡俊杰看着我说:“陈原,你觉得呢?” 我恩了一声说:“八成是个炼丹术士。这里不仅是他的陵寝,应该也是他活着时候的修真洞府。这也是仙人洞名字的由来。” 白爷爷点点头说:“这个说法靠谱!” 我这时候转过身来,看向了下面,本来跪在地上的二捡儿,这时候竟然不见了。我四处观望,却没有找到他的身影。我想,八成他是下山了。 下去也好,能下去一个是一个,都在这里陪着没什么好处。 白爷爷说:“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胡俊杰说:“我们进去看看,大家小心些。” 我们沿着台阶而下,往里走了十几米就彻底黑了下来。我们大家都打开了手电筒,一步步小心翼翼缓慢前行。 这通道有个两百米左右,一直是向下的台阶,两旁的洞壁上会有一些匪夷所思的符号,看起来年代久远,更像是蛮荒时期的人们刻下来的象形文字。仔细分析,符号表现的应该是打猎的事情,和记载的一些猎物的数量。 白皙不停地拍照片,白爷爷指指点点,说:“你们看,这里记载了一件事。好像是在分配猎物,首领有三个孩子,两个女人,要分的多一些。下面的这个人,少了一条腿,只分到了一只兔子,他没有劳动,所以分的就少。这是一个文明的社会,已经开始按劳分配和按需分配相结合了。这是一次巨/大的进步,这是摆脱兽/性学会思考成为人的关键证据!” 白皙说:“爷爷,这应该有几万年了!” 白爷爷点点头说:“是啊,应该是人类刚刚进化出智慧的时期,那时候,他们住在这洞穴中,过着群居的生活。这里是他们的家。这些台阶,都是后来的人修建的。” 我说:“八成这些人就是奚族人的祖先。看来这奚族人也是有着灿烂的文明的。” 我们在这里聊着,前面蝎虎鲁喊道:“老大,快来看!” 我们快步向前,很快就走出了通道,在前面,地面上铺着方形的石砖,这里形成了一个方形的场地,而上方则是一个圆形的穹顶。暗合了天圆地方一说。 这方形的场地中间,正如二捡儿所说,摆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棺材,长有五米,宽三米,高三米。这么大的棺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就在这棺材周围,有着一具具干尸。有的年代久远,化作了一堆枯骨落在地上成了一堆,有的已经变形,但还支撑着像个人形。有的比较新鲜,还能跪在那里,我们还能分辨出来性别。 我一眼就看到了一具穿着粗布褂子和长裤的尸体,这尸体保存的比较好,但是它的头是扁了的。这应该就是二捡儿的那个同伴。 第79章 尸油冥灯 胡俊杰背着手,围着那黑棺转了一圈,他随后又在那些尸体中间走来走去,随后看着我说:“陈原,你相信这些尸体是自己走上来的吗?” 我说:“二大爷不会骗我们的。” 胡俊杰说:“我也相信老人家不会故意骗我们,但是你想过没有,也许是他产生了幻觉。他说那具尸体自己来了这里,尸体呢?” 我也觉得奇怪,我在这棺材周围也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那具尸体。难道二捡儿说的话里,有水分? 我看看虎子,虎子摇摇头,没说什么。我知道,虎子对二捡儿的话也是有所怀疑的。 一具尸体,被雾气给熏了之后就能站起来自己走,这未免就太有点匪夷所思了。不管是诈尸和血葫芦、大粽子,都和二捡儿说的情况不一样,他说的尸体站起来之后,还是有点意识的,甚至是有点人性残存,看了二捡儿一眼之后,并没有攻击二捡儿,而是直接上了这仙人洞。 诈尸也好,血葫芦也好,大粽子也好,都是一种几乎没有任何智慧的生命,他们只是本能地在行动。而且,极具攻击性,有暴力倾向。 白皙说:“陈原,尸体呢?不是说好的来了这仙人洞么?” 我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尸体是你们弄丢的,干嘛来问我?” 胡俊杰说:“现在说尸体谁弄丢的毫无意义。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找到那具尸体,让尸体暴尸荒野始终是不好的。” 虎子说:“这还像一句人话。我们走,现在出去还能赶在天黑前下山。这要是再不走,估计就要在这里过夜了。” 胡俊杰呵呵一笑说:“走?为什么要走?” 我说:“不走?这里可是找不到一点柴火,在这里过夜,怕是不安全。” 胡俊杰用手电筒照着周围说:“没有柴火,但是这里可是有长明灯!” 我看出去,果然在墙壁上有一盏盏地铜灯伸了出来,我打着手电筒过去,看到这铜灯上面有灯碗,碗里面有油,我用火柴一点,这里面的油忽地一下就着了起来。 接着,大家把周围的灯都点了起来。 灯点起来之后,大家就把手电筒给灭了,顿时也就能看清了这地宫内的全貌。 这地宫的四周都是天然的洞壁,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也就是说,这个洞是天然形成的。 由于洞壁比较光滑,这里应该是火山喷/发的而形成的天然洞穴。这洞穴应该是喷/发岩浆的一个通道。 在这里的四壁上,雕刻着很多的神鬼石像,这些石像个头都和真人一般大小,在四壁上并不是很显眼。有时候目光一到而过根本看不到这些石像,但是恍惚之间又觉得有些什么,仔细一看,一个栩栩如生的石像就贴在石壁上,吓人一跳。 虎子这时候用手指指穹顶,在这穹顶之上,竟然也有着一些石像,这些石像和穹顶一体,雕刻的是天上的仙子,在上面俯视众生。 就在这黑棺正上方,雕刻着一只朱雀神鸟,神鸟浴火,形成一个圆盘。一看就知道,这代表的是太阳。 我喃喃:“这里就是一个浓缩的世界啊,这就是古人的世界观!” 下面正中央摆放的就是那口巨/大的黑色棺材,棺材摆在一个方形石台之上,四周都有着五级台阶。台阶的四角有四个灯台,灯碗里有油。 灯台的造型是四个阴间小鬼的样子,跪在地上,举着明灯! 在这石台下面就是方形的场地,都是用条石铺出来的地面。场地上跪着有几十具尸体,年代相隔久远。 我再次围着棺材走了一圈,确认没有那具我和虎子抬出来的尸体。之后我走到了虎子身边,小声说:“虎子,你二爸是不是忽悠我们呢?” 虎子说:“有可能啊,我二爸没敢上来,也许就是怕我们拆穿他。” 我说:“我们还是不要猜他老人家是咋想的了,今晚上要是在这里过夜,恐怕不会太平啊!这里又没有什么可以烧的东西,要是能点一堆火就好了。” 虎子说:“这油灯不行吗?” 我呼出一口气来,看着周围的油灯。这些灯发出来的光橘色里面透着蓝,《入地眼》里说,这是阴火。这种油很可能是提炼的石油里掺了尸油。 我说:“沈括在《梦溪笔谈》里提到过,用石油照明很不好,烟太大,把屋子里的一切都熏黑了。后来人们把石油做成了石烛。照明效果比蜡烛要好,燃烧的时间也长,但烟还是很大。今天看这里的油烟倒是小了很多。应该是经过人工提炼过了。看这光的颜色,多半是加了尸油,这种火光不仅不能辟邪,而且会招邪!” 虎子说:“胡将军,听到了吗?我看我们还是下山去,明天我们背着柴火再来。” 胡将军的人已经把石台上的四个台灯给点上了,四个小鬼捧着四盏灯,面朝着那巨/大的黑色棺材,给人一种极强的仪式感。 胡将军说:“虎子,你怕了吗?难道你还相信你二爸的鬼神之说吗?” 虎子没有回答胡将军的话,而是小声对我说:“老陈,我们要不要下去?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其实我也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是我也明白,胡将军是不会放我们离开的。他不可能在这时候让我们脱离他的视线。他对我们是有所防备的,毕竟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白皙哼了一声说:“有什么好怕的,看来你们是被那糟老头子的话给吓破了胆!” 白爷爷呵呵一笑说:“不会有事的,我们这么多人呢。现在你俩下山,估计到不了山下天就黑了,这要是起了雾,在大雾里搞不好就被那怪物给摸了。你也看到了那大手,怕不是黑瞎/子?” 我说:“那不是黑瞎/子。黑瞎/子没有那样形状的手,那分明就是人的手。” 胡俊杰这时候走到了棺材前面,他一伸手抓住了棺材的边缘,一用力就把自己拔了上去,三米高的大棺材,他竟然几下就爬了上去,很明显,他还是有些功夫在身的。 他到了棺材顶上,站在上面犹如君临天下。 我这时候看看身边的白皙,那崇拜的眼神已经泛着泪花了。 胡俊杰说:“这棺材左边九根钉,右边九根钉,前面是五根钉,后面五根钉。这是一套棺椁。” 我说:“有棺有椁,这里面的人地位很高。” “这椁盖上有八卦图,有太极双鱼图,说明他是道家传人。”胡俊杰说,“这里面的,八成就是那个炼丹术士了。我好奇的是,他的炼丹房在哪里呢?” 我说:“有可能在铁瓦乌龙殿内了。” 胡俊杰摇摇头说:“不可能的,应该就在这里,绝对还有密室,只是我们还没发现。” 说着,他朝着四周看了出去,扫视了一圈。 下面的人开始在四处摸索,始终没有找到密室所在。 胡俊杰大声说:“别找了,我们先开棺。这棺钉可都是七寸铜钉,都是带倒刺的。进去的时候倒是顺利,出来的时候倒刺会挂住棺材板,越拽越要张开,越拽就越是发紧。这也是古人的智慧!” 白皙说:“俊杰,那可怎么办呢?” 胡俊杰说:“放心,我和入地龙有约定,要是遇上困难了,发个信号弹就好。入地龙会让龙四海上来帮我们。这种事情,摸金校尉最拿手了。” 胡俊杰这时候身体一蹲,直接就从上面滑了下来,落地之后,身体就像是弹簧一样弹出去,在地上一个翻滚卸力,很潇洒地站了起来。 他一伸手,白皙就从挎包里把信号枪拿了出来,把信号枪递给了胡俊杰。 胡俊杰把信号枪拿在手里,他看着我说:“我去去就回!” 第80章 群鬼拜棺养尸王 龙四海到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不过这时候天还没彻底黑下来,不过也亮不了多久了。 当龙四海看到这黑棺的时候,他脸色顿时有些变了,他说:“胡将军,这棺不能开,这里面是一具尸王!” 胡俊杰一听乐了,说:“尸王?龙四海,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我胡家人寻龙点穴一千多年了,从来没听过尸王一说。” 龙四海说:“胡将军,你们胡家负责寻龙点穴,我们青龙会才是四大摸金校尉之首,你要相信我的判断。这棺绝对不能开。” 胡俊杰说:“你要是这么说,我干脆一把火把这棺材烧了算了。” 龙四海一笑说:“那就烧了好了。胡将军,你也看到了这‘群鬼拜棺’的局,这明显就是在养尸王。” 胡俊杰这时候走上前去,用手拍拍这棺椁说:“这样,龙四海,你帮我把这椁盖打开,之后我把里面的明器弄出来,然后倒上火油,一把火烧了这尸王。” 龙四海有些犹豫,他没有说话。 白皙这时候一笑说:“龙四海,你怕什么?出事了胡将军一肩承担,再说了,能出什么事?你说棺内有尸王,我们不开棺就是了,我们打开椁板看看总没问题。” 龙四海被说动了,点点头说:“这椁板之内一定有明器,打开看看也好。” 看龙四海答应了,胡俊杰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过来拍着龙四海的肩膀说:“你放心,不会亏待你们青龙会的。这里面的东西掏出来,胡家和青龙会平分。你也算是为青龙会立了大功了。” 胡俊杰这么一说,龙四海立即打消了所有的疑虑,他点点头说:“既然如此,我就把这椁板打开就是了。” 龙四海说完从身后的背带里拿出来一个绳索,绳索上有铁爪,本来是合着的,也不知道他触碰了什么机关,这钢爪猛地就弹开了,冒着寒光。 他把这钢爪一扔,直接就扔到了棺椁的上面,这钢爪啪的一声就抓住了这椁盖,龙四海用手拽拽之后,拽着绳子爬了上去。 胡俊杰不用这玩意,他抓着棺椁头部的凸/起的边缘,几下就爬到了上面。 虎子和我也都挺好奇的,虎子喊道:“龙四海,我们也上去瞧瞧。” 龙四海一招手,虎子笑呵呵也顺着绳子爬了上去。 虎子上去之后,对我喊:“老陈!” 我也顺着绳子往上爬,快到了的时候,虎子一身手把我拉了上去。 龙四海蹲下看着棺钉,然后伸手摸摸棺钉的钉帽说:“胡将军,你觉得这是什么钉?” 胡将军说:“这是七寸蛇牙钉,只要钉进去,就别想拔/出来。” 龙四海呵呵一笑说:“就没有我们青龙会拔不出来的钉子。” 说着把挎在身上的背带拿了下来,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机械装置,类似于修车师傅用的那种抓轴承的爪。 他把这东西对准了棺钉放好,然后是一个螺旋杆压下去,四周有八个螺丝全部拧紧,螺丝的头部都是锥子形状,死死地卡住了棺钉,上面有一个旋转杆,他开始旋转这个杆,顿时那棺钉嘎吱一声就转了半圈。 旁边的爪子死死地抓着椁盖负责固定,龙四海不停地转动螺旋杆,就这样靠着旋转和螺旋的力量,将棺钉给转了出来,一边转,发出嘎吱吱的声音。 我对这机械装置叹为观止,我说:“这墨家机关也就这个水准了。” 龙四海呵呵一笑说:“我们这玩意都是墨家玩剩下的,和墨家比机关,我们青龙会还没有这么狂妄。我们有自知之明!墨家机关,不是你能想象出来的精妙。” 虎子呵呵笑着说:“难不成他还能造个宇宙飞船啊!” 龙四海抬头看看虎子,一笑说:“那不能!” 棺钉就这样一枚枚拔了出来,和胡俊杰预判的一样,这钉子七寸,带着倒刺,制作的非常精致。 虎子拿着这钉子说:“老陈,这钉子像是合金的!” 胡俊杰说:“这钉子韧性堪比现在汽车上的弓子板,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 胖子点点头说:“我服了。” 龙四海说:“这大墓里的七寸蛇牙钉可是宝贝,经过了岁月的洗礼之后,有辟邪的功效。甭管是遇上了诈尸、血葫芦或者是大粽子,这七寸蛇牙钉只要从头顶钉下去,活尸立马就完蛋。这东西给别人没用,对于我们青龙会来说,是难得的保命的东西。” 龙四海一边在那边拔钉子,一边说:“虎子,看完了还是给我。这东西给你也没用。” 虎子是什么人啊,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虎子绝对不会给他了。虎子笑着说:“龙四海,这里面的宝贝我和老陈不要,这钉子还不给一根吗?” 龙四海笑着说:“你要是想要拿去就是了,哪里有那么多的废话!” 很明显,龙四海不是小气人,我估计这东西青龙会应该有很多,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但是对我们来说,这可是难得的宝贝了。 当初我和虎子在沙河里开那耶律阿朵的棺材的时候,要是有这东西,也不至于那么狼狈。那天要不是虎子的一泡童子尿,估计我就哏儿屁在那南沙河了。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出了一身的冷汗。 龙四海终于把最后一根七寸钉给起了出来,随后我们一个个的从这椁盖上下来,大家都聚在了刚才的那根抓着椁盖绳子周围。 胡俊杰说:“这椁盖少说也有个七八百斤,等下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用力拽绳子,谁也不许藏奸耍滑,懂么?” 大家纷纷点头,然后一起抓住了绳子。 抓住绳子之后,大家并没有着急用力,而是先找角度。 很明显,我们离着棺材越近,这角度越大,我们拽起来越是吃力。于是我们把绳子尽量放长,我们也一直走到了很远处,一直到了绳子的头部才算是停下来。这样离着棺椁有二十米远了 大家都抓着绳子站好位子,然后把绳子拽了起来,绷住了力气,胡俊杰一声令下,大家一起用力,这椁盖嘎嘣一声直接就弹了起来。 这是封得时间太久了,和下面已经粘在了一起。 弹起来之后,大家一拉,这椁盖就滑/落下来,咣当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大家都松开了绳子,朝着棺椁围了过去。到了近前之后,胡俊杰一马当先就想上去看看,被白爷爷拦住了。白爷爷说:“胡将军,先派人上去看看。” 旁边已经有人把绳子从棺椁上扔了过去,这边一扔,那边接住。这边一个人抓着绳子,那边两个人用力一拉,这人就像是坐电梯一样上去了。 这人到了上面之后,欣喜地大喊一声:“老大,这里面有货!” 说着,人就下去了,但是刚下去,就听到了一声惨叫,大喊:“老大,救我!” 这一声之后,只听到里面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接着,安静了! 第81章 三千黑丝蛇 所有人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大家面面相觑。 突然有人喊了句:“铁良,铁良!” 他这么一喊,大家都跟着喊了起来。 不管大家怎么喊,那个叫铁良的兄弟都没有再哼一声。我这时候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家喊了一阵子之后,也就不喊了。 按理说,这时候最该的就是上去人看看发生了什么,但是偏偏这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大家都意识到了上去的话会非常危险,很可能就下不来了。 偏偏虎子这时候大声说:“胡将军,你快上去看看你的兄弟啊!也许只是这里面有毒气,把他拉出来就没事了。” 虎子说的情况还是很有可能的,只不过问题来了,胡俊杰敢上去吗?现在胡俊杰最希望的就是有人站出来,自告奋勇上去查看。偏偏这时候,就是没有这么一个人肯站出来。 胡俊杰的脸一阵白,一阵红,脸色很难看。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还是没有人肯上去看上这一眼。 还好,这时候龙四海把爪抛了上去,直接抓住了椁板的另一边,他拉了拉绳子说:“我上去看看,胡将军,你在下面接应我。” 龙四海在自己的腰里拴了一根绳子,让我们在下面拉着他。一旦上面出了事的话,我们可以第一时间把他拉下来。 胡俊杰说:“四海,小心点!” 龙四海没有再多说什么,抓着绳子就爬了上去,上去之后,他站在了椁的角上,两只脚踩着两面的椁板蹲在了那里,然后低着头看着里面。 胡俊杰喊道:“什么情况?铁良怎么了?” 龙四海对着我们招招手说:“你们自己来看。” 有了龙四海带路,我们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虎子第一个拽着绳子上去了,接着是我。我俩上去之后蹲在了这椁板上,低着头看着里面。哪里还有铁良的影子! 在椁板和棺材之间有很大的空隙,过椁和棺形成了一个“回”字形,在之间的位子里,填了很多的宝贝,里面大多数都是金银器,还有一些少量的木器,漆器和瓷器。都不是大东西,在里面摆放的很随意。 我看着下面说:“好奇怪,刚才那兄弟呢?” 胡俊杰上来之后,站在椁的头部,站在上面背着手看着里面,他说:“铁良应该就在下面了。” 虎子说:“这不是废话吗?关键是怎么办,谁能下去找铁良呢?” 龙四海突然大声提醒道:“大家小心,下面有东西。” 这时候,我听到这里面的明器有互相碰撞的声音,发出清脆的哗啦啦的响声。 我仔细观察,很容易就看到这里面的明器有轻微的移动,就像是下面藏了一只鼹鼠在拱土一样。 眼看着有东西在明器下面游走,明器慢慢抬起,然后落下。 虎子这时候把猎枪对准了那个位子,说:“什么鬼东西,给虎爷出来,看我一枪打爆你的头!” 胡俊杰大声说:“别乱来!我们只要把这些明器都起出来,铁良也就找到了。” 虎子说:“取出来?你下去拿还是我下去拿?你开什么玩笑!” 胡俊杰哼了一声说:“这种情况就要看摸金校尉的了。” 龙四海这时候从身后的背袋里拿出一个金属的棍状物,他一拧,这棍状物竟然弹出来一截,形成了一个机械手臂。 他把这机械手臂伸进去,很容易就夹住了一个金镶玉的酒壶,慢慢地从下面给拿了上来。这酒壶到手之后,他拿在手里看着说:“胡将军,这么多的明器,需要登记一下才行。” 胡俊杰说:“那是自然,白皙,你负责登记。” 龙四海这时候却看着我说:“陈原,你也帮忙记一下,我这里有本子。” 龙四海递给我一个本子和一支英雄牌钢笔,我接过来点点头,很明显,龙四海并不信任白皙和胡俊杰。 还有,要是有两个人记账的话,也就不会出什么差错了,这也是对大家负责的做法。 胡俊杰自然也没有办法拒绝,但他还是呵呵一笑说:“龙四海,你四叔可不像你这么多疑,我们以前的合作还是很快乐的。” 龙四海说:“主要是明器太多,我怕白小姐记乱了。” 我拿过来本子,用钢笔划了划没出水儿,我就用唾沫舔了舔钢笔尖,然后又划,出水儿了。我看着龙四海点点头。龙四海这时候朗声说:“金镶玉黄金酒壶一个,高二十公分左右,重量三百五十克。” 我记好了之后,龙四海才算是把酒壶用机械手臂传递了下去。 下面的人接住之后,拿到了一旁,装到了袋子里面。 接着,龙四海再次用机械手臂去抓下面的东西。 这机械手臂刚刚伸下去,这些明器的缝隙里突然就钻出来了一条只有一尺长,小手指那么粗的黑色小蛇。 一条出来之后,紧接着出来了一大批,就像是一盆豆芽菜一样。这些蛇虽然个头不大,但是数量极多,而且都有着一个标准的等腰三角形的脑袋。 小蛇瞬间就顺着机械手臂爬了上来,龙四海直接就扔了机械手臂,大喊一声说:“快撤,快撤!” 胡俊杰大喊一声:“快撤!” 龙四海直接就从上面跳下去了,胡俊杰比龙四海还要快。我一看就知道问题严重了,和虎子一个眼色,我俩一起跳了下来。 刚下来,这些蛇就从棺椁就就像是水一样漫了出来,落地之后,见人就追。 我和虎子快速超着通道奔跑,但是这些蛇跑得比我们还要快,在前面的,已经追向了跑得最快的胡俊杰了。 胡俊杰倒是机灵,直接跳起来把墙上的一盏油灯给拽了下来,灯里的油直接泼在了地上,顿时忽的一下就烧了起来。将蛇挡在了火的另一旁。 白皙和白爷爷很快就到了胡俊杰的身边,白爷爷大声说:“这是什么蛇?怎么这么迅捷?” 龙四海在那边没跑出去几步就被蛇给围住了,但是他随后从包里拿出来了大量的石灰包,这些石灰包猛地甩出去,落在地上之后砰地一声炸开,大量的石灰粉飘散出去。 这些蛇粘上石灰粉之后,纷纷后退。 龙四海大声说:“陈原,虎子,快过来。” 我和虎子落地之后聚到了一起,但是随即就被这些蛇给包围了。 我和虎子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手里只有猎枪。但是很明显,猎枪打蛇似乎不太够用,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火。 我们离着那小鬼明灯还有一段距离,根本够不到火。我们已经寸步难行了。不过还好,我们的腿都用蛇皮袋子捆/绑着呢,这蛇也不是很容易就能咬穿我们的。 我说:“虎子,枪是不行的,我们必须把手裹起来才行。” 我和虎子扔了枪,脱了上衣,用上衣把手裹了起来。 我是这么想的,只要这些蛇顺着腿往上爬,我们就用手往下扒拉就是了。 但是其他的几个兄弟慌了,开枪了。 第82章 胡俊杰的丑态 枪声响起的瞬间,这些蛇对他们发动了攻击,顺着他们的身体快速爬了上去,几乎是一瞬间,每个人身体上就爬了十多条蛇,全部咬住了他们的脖子。他们也只是挣扎了几下,就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我和虎子一看,背靠背站在了一起。虎子大声说:“这到底是什么蛇?怎么这么厉害!” 龙四海大声说:“这是三千黑丝蛇,据说这种蛇是冤死的人的头发变成的,剧毒无比。你们快过来我这边!” 虎子大声喊道:“我也过得去才算啊!” 正说着,这些蛇开始对我们发动攻击了。我连踩带用手往下扒拉,但是这蛇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我大声说:“虎子同志,我俩可能要死在这里了。你有啥遗言赶紧说!” 虎子说:“有狗屁遗言,老陈同志,我俩要是死了,这四个现代化还能实现吗?!为了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我们必须挺住,坚持住,我们的命没什么,耽误了国家的四个现代化建设罪过就大了,我们会被人民唾弃的!” 这蛇有一部分围着龙四海,一部分围着胡俊杰和白皙、白爷爷,剩下的那些已经把其他人全咬死了,开始超着我和虎子这边聚集了过来。 虎子大喊一声:“卧槽!这联合国/军都来了啊,老陈同志,你怕吗?” 我说:“怕个毛,该死该活鸟朝上,拼了!” 虎子此时突然带着哭腔说:“虎子同志怕是扛不住了,同志们,我先走一步了。老陈,我吸引火力,你先撤,记得给虎子同志报仇,帮我照顾好我滦县的舅舅和舅妈!” 我明白,这是虎子的遗言。他不是在开玩笑。 我说:“你说啥呢!坚持住,说不准这些蛇看我们不好惹,扭头就超着胡俊杰去了呢。” 胡俊杰在那边喊道:“咬死你们就轮到我们了,陈原,虎子,你们千万要挺住,坚持就是胜利!” 说着,一个信号弹超着我们打了过来,信号弹直接打在了我的身上,这东西把我撞得一个踉跄,落地之后,信号弹发出了强光和强热,顿时,这些蛇后退了一些。算是帮我们续命了。 这信号弹熄灭之后,这些蛇又围了上来。 虎子喃喃道:“老陈同志,你想谁了?” 我说:“我想三姨奶了。” 我看到虎子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他放弃了,我也呼出一口气释然了,我知道,完了。看着眼前的这些小蛇,想说你们这么可爱,怎么就这么凶残呢? 此时,我突然听到了一种吱吱吱的叫声,我猛地扭头看过去,虎子也一转头。就看到二捡儿这时候手里拉着三根绳子出现在了通道口那里,他竟然牵着三只黄皮子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他大喊:“虎子,陈原,你们坚持住!” 我和虎子顿时来了精神,这些蛇开始进攻的时候,我俩集中精神连踩带打。 二捡儿牵着三只黄皮子跑了过来,黄皮子所到之处,这些小蛇纷纷退避。 当二捡儿跑到了我们身边的时候,这些蛇瞬间全部退避,有一只退避不急,直接被黄皮子咬住了脖子,嘎巴嘎巴咀嚼了起来,几下之后吐在了地上,这蛇尾巴扭动了起来。 我知道,这蛇已经死了。 二捡儿递给我一根绳子,递给了虎子一根绳子,我们三个牵着三只黄皮子慢慢往通道口走,这些蛇紧紧跟随,但是有黄皮子在,这些蛇不敢靠近。黄皮子就是他们的天敌。 黄皮子似乎对杀死他们并不感兴趣,但是也不会让这些黑丝蛇靠近,但凡走进三米以内,黄皮子都会扑上去,吓退这些黑丝蛇。 说心里话,这些黑丝蛇要是一拥而上,这三只黄皮子是忙不过来的,但是这些蛇似乎并没有勇气这么做。 这就像是猴子再多,也无法鼓起勇气冲向老虎,这是一个道理。 我们倒了通道口的时候,通道口堵着的蛇爬开了,我们三个进去通道之后,这些蛇并没有跟来,而是围向了龙四海和胡俊杰他们。 龙四海打算用生石灰撒出一条道路来,但是离着通道五米的时候,生石灰用完了。 我和虎子看着龙四海,龙四海也看着我们。他并没有要求我们救他,而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们。 我一咬牙说:“虎子,回去救人!” 虎子点点头,牵着黄皮子回来了,我俩往里面走,那些蛇再次把我们围住了。这时候,这些蛇似乎胆子大了很多,频频往前闯,试探黄皮子的攻击力。 我和虎子快速到了龙四海两旁,把龙四海夹在中间给救了出来。 到了通道里之后,二捡儿说:“趁着没死,快撤!” 胡俊杰这时候大喊道:“陈原,虎子,救我出去,你们要什么只管说!别把我扔在这里啊!求求你们了。” 我看看胡俊杰那边,此时,地上的火还在烧着,但是能烧多久呢?十分钟,还是五分钟?只要这火熄灭了,就是他们三个的死期。这些蛇已经把他们团团围住,插翅难飞。 胡俊杰大声喊道:“我给你钱,要多少钱你开口!我不能死啊,我还有大好前程,我刚当上胡将军,我这么死了,我妈妈怎么办?对了陈原,你不是喜欢我妹妹吗?只要你救我出去,回去我就带着胡娴去和你登记结婚。我妹妹你没见过,但是我见过啊,我向你保证,我妹妹特别漂亮,说她是仙女下凡都不为过。她可是京城第二美女啊!” 我大声说:“别说这些,我不是好/色之徒,我更不喜欢你/妹妹!” 胡俊杰这时候突然一把拉住了身边的白皙说:“你是怪罪我抢了你的未婚妻是吗?只要你救我出去,我保证不再和白皙有任何的关系,她今后就是你的人了,我还会送上大礼,祝你们百年好合。陈原,你原谅我这一次,我知道错了。” 说着,他突然就跪在了地上,看着我说:“陈原,求求你,救我一命,我会报答你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白皙这时候直接傻眼了,在旁边看着胡俊杰说:“俊杰,你刚才说什么?你要把我送人?” 胡俊杰大声说:“你住嘴,你本来就是陈原的未婚妻,你们是有婚约的。我夺人所爱,干了一件荒唐事,现在我知道错了,我迷途知返不行吗?” 胡俊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看着我说:“陈原,我知道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求求你,救我出去,我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的!” 白皙这时候看着跪在地上的胡俊杰,她失望地哭了。她说:“胡俊杰,我想不到你是这种人!我看错你了。” 胡俊杰大声说:“你给我住嘴,我是哪种人?难道我抢了陈兄的未婚妻就是好人了吗?白皙,当初我是瞎了眼,被你的美色给蒙蔽了心智。我现在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白爷爷在一旁探口气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你们之间的关系远远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白皙,看开一些。” 胡俊杰说:“白老头,我和白皙可不是什么夫妻,陈兄和白皙才是夫妻。” 胡俊杰看着我大声说:“陈兄,以前都是小/弟的不对,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我在这里和你保证,我连白皙的嘴都没亲过,更别说别的了,我和你一样不是个好/色之徒,我更不是随便的男人。我们都是正人君子,君子之间不是应该惺惺相惜的吗?小/弟把白皙小姐完璧归赵了,她还是你的未婚妻。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啊,不信你问白皙小姐。手都没摸过几下,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我其实一点都不在乎这些啊!他胡俊杰和白皙怎么样,和我没有一分钱关系。 这人为了活命,还真的是丑态百出啊!不过想想也是,还有什么比活命更重要呢? 第83章 吞云吐雾的棺椁 胡俊杰实在是不知道和我说什么好了,眼看着地上的火苗越来越低,他已经急得语无伦次。胡俊杰大声喊:“陈原,看在我欠你钱的份儿上,救我!” 二捡儿此时哼了一声说:“这人伪君子啊!他这一跪可就真的做下仇了,一旦救了他,他会记恨你一辈子的。” 我喃喃道:“二大爷,见死不救,于心不安啊!” 龙四海小声说:“是啊,眼看着三条命,……” 虎子说:“别急,看看这胡俊杰还能说点啥!看来这货已经吓得快拉裤子了。” 胡俊杰开始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陈原,虎子,求求你们,给我一次机会。只要这次我能活着出去,你们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今后在四九城,你们就是真正的爷!” 胡俊杰说:“陈原,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我有的是钱,都给你,我的钱全部都给你。求求你,把我带出去!” 火眼看就要熄灭了,再不动手救人就来不及了。 而我这时候突然看着白皙说:“白小姐,你怎么不说话?” 白皙看着我呵呵笑了,说:“还有什么好说的!想救你就救,不想救我也没啥好说的,我是不会求你的。” 我一笑,心说这女的还有些骨气,倒是比胡俊杰这个大男人还要强。不过,要是几句求救就能挽回你的命,不值得你低三下四一回吗? 我大声对胡俊杰说:“胡将军,你说这么多毫无意义,还有,你这跪下又哭又叫的干啥啊,这都是多余的,你觉得我和虎子是见死不救的人吗?我们能救龙四海,自然就会救你们了。” 胡俊杰大声说:“那就快点啊!” 我说:“这不是一直在听你大喊大叫呢嘛!你要是说完了,我们就要去救你们了。” 胡俊杰说:“我说完了,陈原我求求你快来救我们。” 我知道不能耽误了,和虎子一个眼色,我俩牵着黄皮子直接冲了进去,到了他们近前的时候,这火刚好熄灭。我和虎子把他们三个夹在中间,有惊无险地带了出来。 进了通道之后,回头再看这些黑丝蛇,竟然纷纷后撤,最后都爬进了那巨/大的棺椁当中。 胡俊杰这时候擦了一把冷汗,看着我说:“陈原,要是我不求你,不做那么多的承诺,你真的会冒死救我吗?” 我说:“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会看着你们死?” 胡俊杰冷笑一声说:“难道你不会吗?” 我知道,和这种人解释就是多余的。贼,看谁都像贼。 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胡俊杰此时看着我哈哈笑了,说:“你放心,我承诺的都会做到。” 此时的白皙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和白爷爷先离开了。他们祖孙俩快速朝着洞外走去,很快,在这黑暗的通道里,我们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龙四海说:“此时外面起了大雾,他们出不去的。” 胡俊杰说:“先走了也好,免得尴尬。陈原,白皙不错,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我看着他一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了。你什么就交给我了啊?这白皙本来就不是谁的。她是个有户口本的人。 和这种人讲道理就是多余的,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胡俊杰带来的人都死在了这里,尸体就躺在那棺椁周围。我说:“胡将军,你的人倒在里面,你还打算收尸吗?” 胡俊杰说:“这里收尸的风险太大了。这仙人洞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就让他们在这里。” 虎子远远地看着那个装着黄金酒壶的袋子,说:“龙四海,那酒壶能拿出来吗?” 龙四海说:“我是不会去拿的,这三千黑丝蛇可不是好惹的,这次能出来完全靠运气,下次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我知道,这次可不是靠什么运气,完全是靠着二捡儿牵来的三只黄大仙我们才得以脱险。 我回头去找二捡儿的时候,看到他打着手电筒已经朝着外面走了。 我后退两步说:“诸位,我们撤。” 胡俊杰哼了一声说:“下次再来,我带着火焰喷/射器,我必须拿到这里的明器。这里面的东西价值连城,放在这里太可惜了。拿出去能有大用处,卖了钱捐给国家搞四个现代化总要好过在这里闲置。” 我看着胡俊杰乐了,我说:“你家那么多钱,你捐了多少?” 虎子不屑地一哼:“这次有没有命出去还两说着呢,就先别想下次了。” 我们转过身往外走,走了几步之后,我不经意地回头看看这里面,这一看不要紧,竟然发现那些死了的人这时候都跪了起来。我一把拉住了虎子。 虎子回过头一看,小声说:“卧槽!我二爸没骗人,这尸体真的会动啊!” 胡俊杰和龙四海也转过身来,我们几个再次走了回来,站在了通道口看着里面的这些刚刚死去的尸体,他们此时都静静地跪在地上,低着头,朝着那棺材的方向。 虎子小声说:“老陈,是不是还没死啊!” 龙四海凑过来,小声说:“被黑丝蛇咬了的人,撑不过一分钟的。这些人都被数十条黑丝蛇咬了,必死无疑。” 我一只手托着另一条胳膊的肘,另一只手捏着下巴,我看着这些尸体小声说:“看来二捡儿没撒谎,这里确实对尸体有着巨/大的吸引力。这些尸体看起来也不是诈尸,就是一门心思想跪拜这棺椁。龙四海,你说这里面会葬着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龙四海没有回答。其实我也没指望龙四海能给我回答。 我们没有离开这里,刚才出去的二捡儿和白爷爷等人又回来了。他们不是自愿回来的,而是被外面的大雾给逼回来的。 他们回来的同时,大雾也涌了进来。 这大雾来势汹汹,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按道理说,这地宫可是一个封闭的空间,没有空气流通,这大雾又怎么会这么快涌进来呢? 我们不敢走进这地宫,就在通道口聚集在了一起。不过这时候,白皙再也不看胡俊杰一眼,看来是胡俊杰把她的心伤透了。 胡俊杰也不以为然,也许在胡俊杰看来,你白皙再优秀,无非就是个女人而已。这天下女人千千万,你又算个屁啊! 像胡俊杰这种男人,身边永远都不会缺少女人的。 大雾涌入到了地宫之后,竟然像是被一股无形地力量牵引着一样,直接涌向了那副棺椁。到了棺椁近前,一股脑就往里面钻。 这棺椁就像是一张大嘴一样,不停地把雾气吸了进去。愣是把大雾拉成了丝状。 虎子说:“老陈,不太对啊,这棺椁里面有什么东西啊!这是传说中的吞云吐雾吗?” 我回头看看二捡儿,发现二捡儿又跪在地上祷告了起来。他把脸贴在了地上,嘴里念念有词,根本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龙四海在我的身边小声说:“陈原,你怎么看?” 我喃喃:“这棺椁里面有风道,雾气是被吸进去的。看来那炼丹房在地下啊!” 第84章 小人之心 这大雾中还是一如既往地有着水果的气味,闻了之后,顿时就忘记了所有的烦恼,让我的大脑冷静了下来,清醒了很多,也能更加专注地面对眼前的形势了。 但是我发现,并不是都和我这样,我看胡俊杰,似乎比刚才更加的兴奋了。他此时意气风发,指着那棺椁大声说:“你给我等着,你爷爷再次来的时候,就是你们完蛋的时候。” 他说下次来的时候带着火焰喷/射器,其实不需要有什么火焰喷/射器,只要穿上一身防蛇咬的衣服,带上足够的火油,一根火柴就能把这棺椁烧成灰。 这一次,我们输就输在没有准备。 那三只黄皮子此时都趴在了地上,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胡俊杰对这三只黄皮子有了兴趣,他笑着说:“老人家,这黄大仙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二捡儿根本不理他,只是整开眼看看他,然后又闭上眼,继续靠着墙去睡了。 其实这里哪里又睡得着啊,阴冷,潮湿,在这里睡一晚,人是要落下毛病的。 但是不睡觉又能做什么呢?我们大家只能坐在地上,互相靠着,扯闲篇! 白爷爷老奸巨猾,胡俊杰那么对白皙,他似乎不以为然,继续和胡俊杰保持着很好的关系。但是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之间一定产生了无法弥补的隔阂。白爷爷只不过不会和小孩子一样喜形于色而已。 胡俊杰其实也心知肚明,他把白家给彻底得罪了,不过胡家在四九城家大业大,也不在乎得罪一个白家。 白家和胡家要是搞不好关系,受到更大损失的,一定是白家。说白了,白家的生意还是需要胡家照顾。胡家一年过手的文物不计其数,总有一些需要流入市场,那么就需要有人代理这些生意。 白家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这次以后,这胡家的生意还会给白家做吗? 胡俊杰突然站了起来,说:“我要下山,有和我一起下山的吗?” 龙四海说:“我先出去看看这雾小了一些没有,外面好像下雨了。” 我说:“下雨就更不要下去了,路滑,要是从棒槌山上摔下去,粉身碎骨。” 龙四海去了通道外面看看,十几分钟之后,他快步走了回来,说:“雾倒是散了,不过雨不小啊!我四叔在我们驻地的门口屋檐下点了一堆火,应该是给我们指路的。陈原,我们要不要下去?” 我说:“小路被草掩埋了,这草下上雨水非常滑,一个不小心就能摔下去。这棒槌山直上直下,摔下去一落到底,就算是铁打的也摔碎了。” 龙四海说:“我们有绳子,可以把大家拴成一串。这样就没问题了。” 二捡儿听了之后觉也不睡了,哼了一声说:“馊主意,岂不是一个也跑不掉了吗?!” 虎子说:“要是碰上那掐死人的怪兽就麻烦大了,岂不是要一起摔死!” 胡俊杰这时候把身后的猎枪拽了过来,举着说:“我们有枪,难道还怕一个只敢在大雾里出来害人的怪物吗?陈原,虎子,你俩的胆子呢?”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没有说话。但是我心里在笑话胡俊杰,刚才吓得都跪下了,就差尿裤子了,现在你来本事了。 估计虎子也在笑话他呢,只是我和虎子心照不宣罢了。 白爷爷此时叹了口气说:“我们还是在这里委屈一晚上,挺一挺就熬过去了。” 白皙此时冷得抱紧了自己,缩在一旁在哆嗦着。 我倒是很想把衣服给她穿,不过我们身上除了雨衣也没有多余的衣服。要是硬装好汉,把衣服给白皙穿,我自己可就要冻出病来了。在这样的幻境下,最怕的就是生病。 最关键的是,要是白皙在这里发烧了,我和虎子换着能背她下去,要是我发烧了,估计虎子背着我有些费劲。 雨衣那东西又重又潮,穿在身上冰凉,那不是能保暖的材料。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看着白皙实在是可怜,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说:“要是能点一堆火就好了。” 白皙看看我,然后又把目光移开了。不过我感觉得到,她的目光看起来温柔了很多,不像是以前那么讨厌我了。要是以前,一定会白我一眼,指责我说的都是废话。 现在这个情况下,也只能互相依靠取暖了,我说:“白皙,你要是愿意,可以来我和虎子中间,暖和些!” 此时的白皙已经冷得浑身抖得和筛糠一般,再这样下去,恐怕就真的要病了。 白爷爷说:“过去,这时候就别管那么多繁文缛节了。” 白皙没过来,我过去到了她身前,背对着她坐在了她的身前。她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趴在了我的后背上,然后虎子过来,趴在了她的身上,这样,我俩大男人把她瘦小的身体夹在了中间。 很快,她身体不抖了。 白爷爷给她了一些食物,她怕在我的后背上吃了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胡俊杰在一旁看着我们说:“女人就是这样,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呵呵!” 我知道胡俊杰的意思,他的意思很简单,是在说女人善变。刚才还和他胡俊杰你侬我侬的,现在就趴在了我的身上。 说心里话,胡俊杰想的实在是龌龊,现在白皙最需要的不是男人,是温度。我和虎子没有半点占姑娘便宜的意思,我们最怕的是她病在这里,这要是发烧一晚上,出人命都是有可能的。 胡俊杰这种人,搭理他都是多余的。直接无视他就是了。 龙四海也凑了过来,伸手摸摸白皙的脑门说:“还好,没有发烧。不然就麻烦了。” 胡俊杰这时候从背包里拿出一块肉来,一边吃一边说:“既然你们都不同意下山,我们就在这里凑合一宿算了。明早下山。” 我们就这样靠在一起凑合了一宿,这样的环境下哪里还睡得着啊,最多就是闭着眼眯上一会儿。 这白皙倒是安安稳稳睡了一晚上。 我这一晚上一直在心里默念,让自己要学会忍受。一晚上没睡觉,一晚上没说话,一晚上没有动,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就这样坐了一晚上。 只要是心烦意乱的时候,我就会深呼吸一口这带着水果味的雾气,顿时心情就能好很多。我越来越觉得,这雾气里裹着的气味是天地灵气。 白皙醒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她的身体动了动,然后轻轻地推了我一下。 我扭头看看她,往前挪了挪。她从我和虎子之间出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擦了擦嘴上的哈喇子。 虎子这时候揉揉眼睛说:“天亮了,总算是天亮了。” 说着看看电子表,说:“这都六点多了,天肯定亮了。” 胡俊杰这时候从一旁站了起来,说:“这鬼地方,我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我先走了。” 二捡儿这时候坐着伸出手来,然后用鼻子闻了闻周围的空气,他说:“天晴了,今天一天都会是大晴天!” 我们顺着通道里的台阶一直向上出来,到了洞口,果然看到了蓝天白云。 刚好这时候太阳从东面的山上升了起来,阳光最先照在了棒槌山上,棒槌山顿时被阳光照红了。 很快,阳光就照亮了整个的黑龙谷,整个的黑龙谷都被照得红了起来。 二捡儿说:“走,下去。回去喝点蘑菇汤,好好睡一觉,不然是要生病的。” 我们顺利下了棒槌山,到了山脚的时候都快中午了。我对虎子说:“虎子,我俩去打猎。看来今天我俩是不能休息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帮龙哥挖通道,要是顺利的话,明天就能挖通了。” 龙四海说:“没错,顺利的话明天傍晚能挖通。陈原,虎子,食物就只能靠你们了。” 胡俊杰此时已经走出去很远,他体能很好,身手敏捷,比大家走的都快。我们现在看他,已经走上了街道,头也不回地快速超着驻扎地而去。 第85章 死人的气息 白皙他们向南,我和虎子向东而去。很快我们就穿过了那片林子,上了山坡。 很顺利地我俩又打到了两只狍子。 我俩扛着狍子往回走,出了林子的时候时间还早,虎子把狍子扔在了地上,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对我招手说:“老陈,来,坐下歇一会儿。” 我砰地一声把肩上的狍子扔到了地上,挨着虎子坐下了。 虎子说:“老陈,胡俊杰这人实在是太坏了,你说,我们要是不救他不行吗?” 我听了后一笑说:“虎子,你是说任凭那三千黑丝蛇咬死他吗?” 虎子点点头说:“不行吗?” 我摇摇头说:“恐怕不行,白爷爷和白皙会给他陪葬!” “白家没一个好人,死就死了。” 我说:“那么龙四海吗?龙四海那人可是不错。” “我们只救龙四海不行吗?” 我说:“那么龙四海就知道了我们见死不救,这会是我们一辈子的包袱。” 虎子这时候把身体转了过来,小声说:“假如我们都不救呢?我们两个出来之后,谁也不管了。不行吗?” 我说:“那我们很可能会死的很惨。我们下山之后,没办法和入地龙交代。他们都死了,就我们爷儿三个活着下来了。入地龙会怎么想这件事呢?搞不好就会带着剩下的十来个人把我们乱枪打死。” 虎子呼出一口气来,点点头说:“是啊,别人死了倒是没什么,龙四海死了,入地龙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这情景也忒像我们把其他人都给干掉了。” 我嗯了一声说:“虎子,见死不救的事情还是不要想了,即便是我们再恨胡俊杰,也不能做对不起良心的事情。因为我们不是混蛋,无法心安。” 虎子点点头嗯了一声,没有继续再说什么。 我们在这里也没着急往回走,一直到太阳都快落山的时候我们才动身,所以回到驻地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虎子把他扛着的狍子扔在了地上,胡俊杰给打了白条。而我则扛着肩上的狍子,回了我们的二层小楼。 到了楼下的时候,我看到白皙站在门旁呢。她看到我之后脸红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话。 其实我知道她在这里的目的,她不想再和胡俊杰有任何的接触了。 虎子随后就到了,一边走一边大喊:“二爸,开门!” 二捡儿下楼开了门,虎子先进去了,我到了门口后停下了,小声说:“白皙,你要是愿意,可以上来和我们一起吃点东西。” 白皙嗯了一声说:“谢谢你。陈原,以前……” 我说:“以前的事情就别提了,饿了?” 说完我就进门,白皙跟了进来,我转身插上门,然后扛着狍子噔噔噔先上楼了。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回过头朝着白皙大声说:“来啊!” “好,好的。”白皙答应了一声。 到了上面我把狍子扔在了地上,虎子和二捡儿顿时凑过来,开始分割这狍子。 白皙此时走了上来,到了之后,挨着我坐在了地上,靠着墙,一句话不说。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心事重重。 我们三个把狍子肉分割好了之后,用盐抹了一遍,然后把肉挂了起来。 这边二捡儿已经在煮蘑菇蔬菜汤了,肉已经烤好了,在火堆旁烘着呢。蔬菜汤还在煮着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吃烤肉了。 我拿了一块递给了白皙,她接过去之后,看看我之后把头低下了,红着脸说:“谢谢!” 我一笑,嗯了一声:“吃。” 白皙突然说:“我会交伙食费的。” 二捡儿再一旁哈哈笑着说:“伙食费回去的时候再说,有没有命回去还不一定呢!” 吃了肉,喝了汤,浑身都觉得暖融融的。 昨晚上可是没睡觉,吃完了之后顿时就睁不开眼了,往后一倒就睡着了。这时候,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不管了,睡觉之前我就是这么想的。 这一觉睡醒了的时候,浑身都觉得轻松。看看表已经上午九点了。 我扭头看看,白皙倒在我的身边,她身上盖着毯子,睡得脸儿红扑扑的。 我看得出神的时候,二捡儿在对面说:“是不是很好看?”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不像话了,不好意思地看着二捡儿一笑,挠挠头说:“二大爷,您什么时候醒的?” 二捡儿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了句:“英雄难过美人关哦!” 我这时候又想起了我的祖父陈俊儒来,他说过“色是刮骨钢刀”。 在他看来,美色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最大的考验和羁绊。一个好/色的男人,这辈子都不会有出息的。在他看来,挣钱才是世界上的一等大事,没有之一。 二捡儿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早饭,我把虎子叫醒,一起吃完之后,就去棒槌山下去帮入地龙他们了。 那边正缺人手,尤其是通道里面,入地龙不让胡俊杰的人进去。倒是我和虎子可以自由出入。 我和虎子进去的时候,用步子量了一下,已经挖了大概有四十来米了。越是往里面,土石越是干一些,倒是好挖了很多。 我和虎子走到了通道的尽头之后,我蹲在里面问道:“龙哥,今天能打通吗?” “顺利的话今天傍晚就能打通了。” 我嗯了一声,然后帮忙往后面搬石头。把石头搬到后面,龙四海过来就能直接装车了。这样干活不窝工。 就这样一直忙到了中午,我和虎子就在这通道里面随便咬了块肉,然后继续帮工,一直干到了下午四点半的时候,龙雯雯突然停手了,她转过头来看着我们说:“通了,最多还有一米!” 我和虎子都往前凑了凑,我说:“挖啊!” 龙雯雯此时已经汗流浃背,浑身都湿透了。她拿起了水壶,仰着脖子灌了个水饱之后,小铲子抡起来,就像是切豆腐一样将土石给切了下来。 我和胖子用铁铲子往后扒拉,龙四海在我们后面装车。 而入地龙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他说:“通了!我闻到了地宫的气息了。” 虎子说:“龙哥,这可不是地宫,这是皇宫来的。” “埋在地下就变成地宫了。”入地龙喃喃道。“里面有死人的气息。” 我好奇地问道:“龙哥,死人的气息您都闻得出来?” 入地龙呵呵一笑说:“这行干久了,你也能闻得出来。” 第86章 乌龙铁甲兵 就是这时候,龙雯雯一铲子挖通了,顿时,前面一股风就涌了出来,我也闻到了那种死人的气味,难以形容的一种气味。就像是杀猪的时候,猪下水的那种气味,很难闻。我一伸手捂住了鼻子。 这股风吹过去之后,也就停了。龙雯雯把洞口逐渐扩大,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这洞就挖通了。 入地龙说:“虎子,陈原,去搬一些木棍进来。” 我和虎子出去搬了木棍和枝条进来,帮着入地龙编织了这最后的一段。 入地龙把灯泡从旁边摘下来,拎着灯泡往前走了一段,刚进去,又退回来了。 紧接着,一团雾气从里面涌了出来,直接就漫过了入地龙。 入地龙大声喊道:“快撤,撤出去!” 我们五个人沿着通道跑了出来,到了外面的时候,天气尚早,太阳偏西还没有落山,阳光照在我们的脸上暖融融的。 胡俊杰凑过来,问道:“怎么样?” 入地龙说:“通了,但是里面有大雾,还不能进。” 胡俊杰说:“怎么会有大雾的?” 入地龙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情况。” 我这时候满满地抬起头来,看向了棒槌山上。我说:“是不是这乌龙殿是和仙人洞连着的啊!大雾是不是从上面灌下来的呢?” 胡俊杰说:“这乌龙殿埋在地下,若是没有通气孔这大雾下不来。” 我说:“那就是还有气孔。不然这大雾进不去。” 入地龙说:“天色已晚,今天我们进不去了。我们今晚做好准备,明天一早我们进这乌龙殿。” 胡俊杰派了两个人守在这里,然后他再通道口走了几个来回之后,没敢进去,转身回来了。他到了我身边后,说:“陈原,里面什么情况?” 我说:“里面雾气太大,没敢看就退出来了。要看就要等雾气都散了才行。估计明早起风的话,很快就能吹散了。” 胡俊杰点点头说:“那就等明天。这种事急不来。” 我看得出来,其实最着急的人就是他了,他想建功立业,树立权威。尤其是这次出来,死了这么多人,要是什么都带不回去,估计他这个胡将军的头衔也戴不了多久了。 我们回到大厅之后,有人建议制作汽油瓶。 但是汽油实在是不多了,明天进去这乌龙殿之后,发电机就要开始转动起来,我们进去多久就要转动多久。所以,汽油在这时候是非常珍贵的。 就算是这样,还是做了两个汽油瓶。用得着的时候可以救命。 天黑下来的时候,我和虎子已经吃完了饭,在后面实在是坐不住了,就下来去了前面看看。 前面的人也都睡不着,在一起讨论着明天进去之后可能遇到的情况。 白爷爷一直跟在胡俊杰身边,和胡俊杰交流的也是比较和谐。我不得不佩服白爷爷的素养,他还真的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我还真的不信,他对这胡俊杰一点意见都没有。 此时,外面又起了雾,不过胡俊杰让人在通道口点了一堆火,有两个人还是在那里守着呢。 虎子喃喃道:“今晚千万不要下雨啊!” 我知道虎子的意思,这要是下雨了,那么这洞口可就守不住了。人要是离开了那里,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在这大厅里看着远处朦朦胧胧的火堆,不知道怎么的,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到了胡俊杰身边,对他说:“还是让那两个兄弟回来。” 胡俊杰说:“回来谁看守通道口?这黑龙谷里一定有其他人的,我们必须守住通道口才行。” 我突然就觉得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我往后退了两步,喃喃道:“怎么觉得要出事啊!” 我这话音刚落,就听到了远处传来了女人呵呵笑的声音。女人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就像是几十个女人在笑。 在通道口那边,枪声响了。 这枪声不断,隔一阵子就是一枪,而且枪声离着我们越来越近了,很快我看到朦朦胧胧两个黑影朝着大厅跑了过来。 进来才看清楚,正是那两个看守通道口的兄弟。看到他们能活着回来,我倒是松了口气。 这两个兄弟脸都吓白了,其中一个大声说:“有鬼!” 胡俊杰上去就踹了他的屁/股一脚,说:“怕什么,装神弄鬼而已!” “老大,我实在是怕了!”他都快哭了,说:“我承认,我怂,我孙子!” 虎子此时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胡将军,枪就在你身上了,你出去把这些女人杀个干干净净,让我们也见识下你胡将军的神威!” 胡俊杰说:“虎子,我看你是活腻了!怎么哪里都有你呢?我教训下属和你有关系吗?” 虎子不屑地一笑,没有说什么。 这些女人的笑声朝着我们这边过来了,之后又是在大雾里面形成了一个扇形,把大厅的大门给包围了起来。 笑声不断,有时候偶尔来一句高亢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孩子在喊妈妈一样! 接着,不仅是喊妈/的声音,开始有惨叫声,嘶吼声,各种声音不绝于耳。但是里面,一直还夹杂着那种呵呵的笑声,场面极其诡异。 大家都端着枪,对准了大门口,准备好了决一死战。但是偏偏,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一直就这么喊叫,就像是随时会冲出来一批人对我们举起屠刀,但是,就是什么都没有。 这才是最煎熬的。 就这么一直叫了、笑了有四十分钟之后,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我们不敢大意,一点点摸索着到了大门口,朝着棒槌山方向看过去,那边的火堆已经熄灭。 胡俊杰说:“今天应该到此为止了!” 正说着,突然传来了咔嚓咔嚓的脚步声,脚步声非常的杂乱,就像是有千军万马一样。 我们快速后撤,紧接着,一只铁甲骑兵直接就到了大门口,咔嚓咔嚓就骑着马过去了。骑兵大概有五十多人马,接着就是拿着长矛的铁甲步兵,从大门口排着队跑了过去。 这下,把我们都搞蒙了。 胡俊杰用手挠挠头说:“他姥姥的,这是活见鬼了!” 虎子胆子很大,他这时候打着手电筒先出去了,我紧随其后,到了大街上之后,我看到地上撒了很多铜钱,蹲下不动地方就能捡十几个。我喃喃道:“还真的是活见鬼了!” 第87章 龙雯雯力擒血葫芦 我和虎子捡了不少铜钱。捡钱这种事会上瘾的,蹲在地上低着头一边捡一边往前走。 虎子还是一边捡钱一边用线绳穿起来,我捡到的也会给他,他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串钱的动作。 捡了有一百多个的时候,我和虎子回来了,此时,大家都不说话,而是呆呆地看着大街上。 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有的靠着门框在擦枪。大家都心事重重,我觉得,所有人都有一种前途未卜的忧虑,只是所有人都不说出来罢了。 这时候,已经没有一个人有勇气说追上那些铁甲兵去看看了,我数了数,胡俊杰带来的人已经只有七人了,还包括一个伤员。 这次胡俊杰要是不带点什么回去,那就亏大了。估计今后他在胡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这个家主能不能当的下去和这次行动是有主要关系的。所以,胡俊杰是绝对不会退缩的。 在凌晨三/点的时候,这些铁甲兵巡谷回来了,再次路过了这里。 金戈铁马如同钢铁洪流,从门前浩浩荡荡就这么过去了。这种气势,把我们都震住了。 我和虎子说:“走。” 虎子嗯了一声,我俩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回到了我们的小二楼上。 上来的时候,二捡儿和白皙在熟睡,我和虎子悄悄咪/咪地坐下,给火堆填了一些柴之后,靠在了墙上互相看看。我压低声音说:“虎子,天亮后进乌龙殿的时候,不要打头阵。” 虎子说:“老陈,我怎么就觉得心里这么不踏实呢。要不干脆我们不进去算了,就在外面等他们。” 我呵呵一笑,摇摇头说:“胡俊杰才不会让我们在外面呢,他怕我们把通道给弄塌了。” 我俩正聊着呢,前面突然一阵骚乱。我一听就知道出事了,直接跳了起来。 二捡儿和白皙也被这骚乱声惊醒了,二捡儿醒了没有动,而是侧耳倾听。他说:“莫慌!再听听。” 白皙问:“前面怎么了?” 我说:“我们刚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要去看看,我爷爷还在前面呢。”白皙说着就要爬起来。 二捡儿说:“急什么,稳住,听听再说。” 二捡儿的话很有道理,要是前面出大事了,我们去了还是白添菜。要是没什么大事,又何必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呢? 这黑龙谷实在是太诡异了,我们必须小心行事。 前面惊呼了一阵子,又响起了枪声。连续的几声枪响之后,枪声停了。前面也安静了下来。 没等我们过去,龙四海先过来了,在下面喊:“陈原,虎子,下来一下。” 白皙把头从窗户伸出去喊道:“前面怎么了?” 龙四海大声说:“那个尸体回来了,成了个血葫芦,不过被我们制服了。” 一听说有血葫芦,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在沙河里我就是因为这东西,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现在一听血葫芦,就有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白皙说:“都没事!” “没事,放心。血葫芦被我们捆起来了。”龙四海说,“你们要不要过来看看?” 我到了窗户前面,说:“等下就过去。” 龙四海仰着脖子大声说:“好嘞!” 龙四海说完转身先回去了。 我们把窗户重新封好,回来后我对二捡儿说:“二大爷,有血葫芦。” 二捡儿说:“有就不是一个,小心点儿。” 我点点头,和虎子一个眼色,我俩朝着楼梯口走去,白皙起来说:“等等,我也过去看看。” 二捡儿说:“你就别去了。血葫芦有啥好看的!你现在最好不要再胡俊杰面前露面,胡俊杰这个人啊,报复心很强的。” 虎子说:“二爸,你的意思是,胡俊杰报复我们?他有啥好报复的?” 二捡儿说:“不要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胡俊杰心里有怨念,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起杀心,白皙就不要去刺/激他了。大家能安全出谷最重要。这个地方是法外之地,死个人和死一只狍子没有区别。” 白皙点点头,看着我说:“那我就不去了,你们小心点。” 我和虎子下楼的时候,虎子开玩笑说白皙似乎对我有点意思了。我没有说话,心说这貌似有点不可能了,经过了那件事之后,心里难免有了隔阂。最关键的是,我和白皙的婚约,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笑话。 也可以说,是白静秋那位白爷爷的一个阴谋。我总觉得白爷爷和白皙的母亲童阿姨安排那件事是另有深意的。 现在想起来,难道是想挑起我和胡家的仇怨吗?但是这对白家又有什么好处呢? 想不通的事情就先不想了,这京城的水,实在是太深,指不定谁和谁就有恩怨,岂是我这外人能分得清的! 到了前面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具尸体被捆/绑在了大厅的柱子上。 这尸体刚出来的时候,身体里有大量的水分,现在水分流失了不少,身体干瘪了下来,但是此时更难看了,皮肤上都是褶皱,就像是沙皮狗一样。 他胸/前被打了几枪,有弹孔,但是没有流血,只是留出来一些褐色的液/体,发着腥臭的气味。此时它低着头,一动不动,我看到在它的头顶,插着一根七寸棺钉。这应该是龙家人的手笔。 再看一旁的龙雯雯,她卷着袖子,掐着腰站在旁边,打量着这血葫芦。她说:“这东西突然就闯进来了,进来之后直接朝着我们就冲过来。你们也许不知道血葫芦的厉害,力气极大,速度也很快,要不是我手疾眼快,恐怕就要出大事了。” 我一听就知道,这血葫芦是龙雯雯制服的。 龙四海说:“是啊,多亏了小妹了。这东西枪打是不管用的,我知道对它有几样东西是管用的,黑狗血,朱砂,七寸钉,都挺好用的。” 我嗯了一声说:“还有一样,童子尿也管用。” 龙四海呵呵一笑说:“童子尿是好用,不过要新鲜的才行。你不能去哪里都带个小童子,到关键时候小童子没尿就麻烦了,这指望不上。” 龙四海检查了一下捆着血葫芦的绳子,然后上前去,直接就拔掉了血葫芦头顶的七寸钉,这钉子刚一拔/出来,这货猛地就把头抬起来了。那浑浊的眼镜转动了起来,呲牙咧嘴,露出了一口的尖牙! 胡俊杰站在一旁,轻蔑地说:“这血葫芦虽然凶猛,但是有勇无谋,倒是好对付。” 龙四海说:“胡将军,好对付是因为只有这一只,要是有只一起来的话,恐怕不好对付。” 龙四海的话让我有了深深的担忧,我说:“诸位,二捡儿说过,这东西有就不是一只。这乌龙殿里面,会不会大量的有血葫芦也说不定。” 虎子说:“老陈说的没错,我看还是先把通道封起来,我们想办法先出去,做好万全准备再进这乌龙殿不是更好吗?何必在乎这一时呢?” 胡俊杰哼了一声说:“你们自然能全身而退,但是我们胡家这次损失惨重,这么就出去了,我没办法和家里人交代。这乌龙殿,明天必须进!” 第88章 带上食物进神殿 胡俊杰说的不是假话,也许进不进这乌龙殿对于我们来说无关紧要,但是对于他来说,那就是势在必行。 他这么说话也是在提醒我们,不要有打退堂鼓的想法,那不现实。同时,也是在怪罪我们不能很好的去理解一下他的处境。他把我们当成了逃兵。 再同时也是在警告我们,谁也别想溜走,谁要是敢临阵退缩,后果自负。 胡俊杰的话说的很严肃,从语气里都能感受到胡俊杰那种类似狗急跳墙的火药味,甚至也可以说成是决绝的煞气。 我明白,这件事想躲是躲不过去的,这铁瓦乌龙殿,是进也要进,不进也要进。 趁着天还没亮,我和虎子回了我们的二层楼,啥也不想了,倒头就睡。似乎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和我无关一样。 对,没错,我现在就是这种心态,一切的事情都和我无关。我只是个旁观者。这么一想倒是轻松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天刚亮我就被龙四海喊了起来,我和虎子起来之后,虎子把身体从窗户探了出去。对下面喊道:“这一大早的你叫唤啥啊!你哭丧呢啊!能不能让人睡觉了?” 龙四海在下面喊:“准备准备,今天天气不错。” 虎子不耐烦地说:“知道了,吃完饭就过去。” 二捡儿开始煮蔬菜汤,一边煮一边嘱咐我们千万不要逞能,一看不好不要想着救人,自己跑出来是最关键的。 虎子说:“二爸,你不进去啊!” 二捡儿说:“我是不会进去的,进去再多的人也没有用,希望你们能活着出来。” 白皙小声说:“二大爷,您的意思是,大家都会死吗?” 二捡儿没有说话,而是起身,到了墙边,对着乌龙殿的方向跪拜了起来。拜了三拜之后,他起来说:“我说会死你们就能不去吗?我还不如不说的好。” 白皙说:“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的,我不能让爷爷自己去冒险。” 二捡儿这时候叹口气说:“老虎不会因为来的兔子多就会退缩的。” 这明显就是在提醒我们,危险不会因为去的人多而发生变化的。 我们在吃饭的时候,二捡儿在一旁喂那三只黄皮子吃肉。三只黄皮子已经被他训练好了,现在不拴着也不跑了。看来这东西是和狗一样能喂熟的。而且,我发现这东西的智商似乎比狗还要高,现在就像是三个孩子一样,围着二捡儿跳来跳去。 它们可不是只想着吃那么简单,很明显,它们和二捡儿在一起感觉到了安全和快乐。 我们到了前面大厅的时候,胡俊杰等人已经整装待发,胡俊杰见到我的时候,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就等你们了,是不是怕了?” 看他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前辈再关爱晚辈一样。就像是他高人一等。 难道他这么快就忘了是怎么跪在地上求我救他的了吗? 他这么问,我还能怎么样?只能一笑说:“怕能不去吗?” 说心里话,要是可以的话,我真想把他按在地上揍他一顿,但是很明显,我和虎子两个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就说他翻身爬上那巨/大的棺椁的身手,我就知道,他是个很出色的练家子。平常的个人想近他的身都是不可能的。 这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想混下去,只是有钱还不够,还要有一些防身的本事才行。不然就会和大清朝一样,你有钱只会成为被人抢劫的理由。大清怎么亡的?就是钱太多,而身板儿太弱。 所以,这个哑巴亏只能吃了。 我和虎子到了一旁,虎子哼了一声说:“我怎么就那么看不惯胡俊杰牛哄哄的德行呢!” 我小声说:“别说了,他牛让他牛好了,我们熊一下就是了。熊一下死不了人的。” 虎子喃喃道:“我要是打得过他,早就揍他了。” 我示意他别说了,然后我抬着头看着天空大声说:“今天的天气真的不错,起风了。龙哥,这乌龙殿的雾气很快就能吹出来了!” 入地龙笑着走了出来,看着棒槌山的方向说:“只要是起风了,这雾就藏不住了。走,准备准备,我们进去。” 我和虎子没有带食物,我发现胡俊杰和入地龙都背了很多的食物。一边走,我凑到了入地龙身边说:“龙哥,你带这么多食物干啥?” 入地龙说:“有备无患。” 我说:“守住洞口就好了,我们随时能撤出来。再说了,这里面本来是宫殿,不是墓室,不会有什么机关的!你也看出来了,是棒槌山上有滑坡,把这乌龙殿给掩埋了。” 龙四海这时候看着我一笑说:“带着食物,有备无患。万一这洞塌了,我们只要有食物,就能钻出来。” 我一想这也有些道理,不过这通道就在这里摆着呢,这通道,固若金汤,怎么可能会塌嘛!他们愿意带食物就带好了,反正我和虎子没这个打算。 但是当我们到了通道口的时候,我看到二捡儿从后面小跑着过来了,他带来了一个布袋子,打开给我和虎子看看,这里面装的满满当当,全是食物。 二捡儿说:“吃的都不带,你们这是要绝食吗?” 我说:“二大爷,这进去很快就出来了。” 二捡儿说:“让你们带上就带上,要是进去就能出来,那么多进去的人也不至于都没出来。带上吃得,起码有更多的生存机会。” 虎子说:“二爸,没你说得那么玄乎。” 二捡儿哼了一声说:“希望你们能出来。我老人家在外面等你们好了,我老了,不中用了!就不和你们凑热闹了。” 说着转过身弯着腰走了。 虎子把二捡儿送过来的食物背在了身上,随后看看我,皱皱眉,一脸无奈的表情。随后他说:“我还真的难以想象,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条枪,什么东西能阻挡我们的步伐。” 入地龙说:“小心为妙,这黑龙谷,邪得很!” 胡俊杰这时候已经开始指挥人抬着发电机往里走了。 两个人抬着发电机进去之后,他转过身来,看着我们这边说:“龙哥,这蹚路的任务就交给你们青龙会了。” 我本来以为龙哥会派龙四海去蹚路呢,想不到他看向了龙雯雯。他说:“雯雯!” 龙雯雯点点头,一弯腰就钻进了通道里,走了几步之后,他超过了前面抬着发电机的人,喊了句:“大家跟我来!” 第89章 兵马纸俑军团 留下了两个人负责看守通道口,胡俊杰下了死命令,死也要死在通道口,里面的人不出来,外面的人不许离开。 负伤的人在驻地内看堆儿,队医跟队一起进神殿。 胡俊杰的人最先跟着龙雯雯进去了,随后就是我和虎子,然后是龙四海和龙哥,最后是胡俊杰。 这通道五十三米,平常走路也就是两分钟。我们打着手电筒,走的慢一些,也就是走了分钟,到了出口的时候,前面一片漆黑,手电筒照进去,隐隐约约能看到前面有巨/大的柱子。 胡俊杰最后一个出来的,站在这通道口内,大声说:“启动发电机,把灯接上。” 发电机顺利启动,这灯也就亮了起来,顿时照亮了周围。 我首先看到的是一根黑铁柱子,这柱子直径就有一米,沿着柱子往上看,有十米高。在柱子的顶端,和柱子连在一起的是黑色的房梁。 虎子一步步到了柱子前面,用手摸摸这柱子,说:“你们说这是空心的还是死心的?” 白爷爷抬头看着这巨/大的屋顶说:“这奚国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铁啊!这铁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虎子说:“我倒是听我二爸说过一句,说这棒槌山后面有一座山叫大平顶。那座山的顶部是平的,以前可不是的这样的。据说是很久之前从天外飞来一座山,直接就砸断了大平顶的山峰。然后一起落在了旁边的山谷中。而飞来的那座山峰,就叫铁峰!你们说,会不会是陨石啊!” 白爷爷点点头说:“这就对了,这些分明就是陨铁,密度很高,韧性很足,乌黑色,永不生锈。” 这大柱子上雕刻着一条巨龙,盘在柱子上,头却从柱子上伸了出来,注视着下面。 这龙铸造的非常逼真,栩栩如生。随时都要离开柱子爬出来一样,那锋利的爪子被灯光一晃,发着金属特有的光芒,看了让人不禁心头一寒。 灯泡一个个的亮了起来,这里的情况也基本看清楚了,这里是一座大殿,也是这铁瓦乌龙殿的门面。不过,这里绝对不是正殿,也没有正殿是盖在最前面的。 这周围摆放着一些个铜炉,这些铜炉都有两米高,至今里面还保留着香灰呢。 除了铜炉,还有一些石台,这些石台摆在这大殿的各个位置,摆放的很均匀。石台的头部是一个镂空的铸铁笼子,里面有灯台,很明显,这些是灯具。 此时看看,里面已经是油尽灯枯。不过这些石台造型别致,很有古韵。 虎子说:“这要是都能搬出去,可就值老鼻子钱了。” 我说:“别就认钱啊,这些可都是文物。” 虎子喃喃道:“老陈同志,要不是文物还值钱吗?这东西外面的石匠也会做,关键那不是文物啊!” 胡俊杰这时候摸摸铜炉,又摸摸石台,他说:“这些东西好是好,但体型实在是太大了,我们没有条件运走。这里应该是当官的上朝前点名的地方。我们继续往里走,一定有宝贝的。” 我看看屋顶,这屋顶是真正的铁瓦钢梁,塌是不可能的。另外,这里的空气是流通的,我实在是难以想象,进来这里的人,怎么会出不去呢? 胡俊杰让人把发电机抬起来,这发电机就这么发动着,前面有人挑着灯前行。过了这前面的大殿之后,前面就是一个通道了。 这通道有五米宽,两旁有窗户,窗户框都是铁的,结结实实和旁边墙壁结合在一起。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挡住了外面的土石。土石只是把窗户上的油纸给撑破了,并没有伤到窗框。所以,这通道还是很好的保留了下来。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通道右边应该是个广场,左边很可能是个花园。现在被土石给填/满了,什么也看不出来了,只能脑补。 我们往前走了有个几十步,龙雯雯停下了。 那抬着发电机的兄弟突然大声说:“有鬼!” 隐隐约约,在这通道里,站着两个人。一左一右,就像是bj饭店前面的迎宾一样。 龙雯雯只是一个停顿,随后身手就抽出来了一根七寸钉握在手里。她小心翼翼,打着手电筒往前走,走了十几步之后,应该是看清了前面的东西,她松了口气,笑着说:“纸人!” 胡俊杰大声说:“纸人?这神殿里面怎么可能有纸人呢?”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虎子骂骂咧咧说:“他娘的,这生孩子不叫生孩子,怪吓人的。” 大家继续前行,走得比较谨慎。越是往前,越是能看清了,前面的确实是两个纸人,一男一女,男的一身红,女的一身绿,画得浓眉大眼的,看起来非常的古怪。 胡俊杰说:“那些抬着轿子的纸人应该就是从这里出去的。” 我说:“要是从这里出去的,那么就应该还有通道。只要顺着风来的方向,就能找到。” 虎子此时说了句:“你们想过没有,纸人是怎么走出去的呢?纸人是怎么抬轿子的呢?我们看到的可不是纸人那么简单,而是活生生的人。这里面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勾当。” 胡俊杰大咧咧说:“管它千变万化,我们有一定之规。邪不胜正,没什么好怕的。” 我心说胡俊杰啊,你不吹牛能死吗?什么叫邪不胜正啊,你都死多少兄弟了,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龙雯雯继续带着我们前行,再往前走,又看到了两个纸人。这些纸人隔一段路就有两个,而且相隔的距离越来越短,走到后来,几乎隔着三米就有这么一对红男绿女。 龙雯雯在前面停下了,她变得紧张起来,又把七寸钉拿了出来,死死地抓在了手里。 我们几个走上去,看到前面的一幕,吓得我往后退了两步。 这前面是一个很大的大厅,在这里,摆着大量的兵马纸俑,就像是那刚挖出来没多少年的秦始皇兵马俑一样,浩浩荡荡。 虽然都是纸做的,但是这些纸人纸马做的非常精湛,这么说,要是一个人穿上铠甲站在里面,不仔细看,还真的难找出来。 这些兵马纸人密密麻麻站在前面,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似乎是在告诉我们,此路不通。 胡俊杰看到这情景,气急败坏地骂了起来:“妈/个巴子的,惹怒了老子,一把火烧了你这乌龙殿!” 龙雯雯小声说:“四叔,前面有危险!” 入地龙说:“有什么?” “不确定,反正我感觉到了危险。可能不适合再往前走了,我建议大家退回去,从长计议!” 胡俊杰说:“进都进来了,只有前进没有后退。我倒是看看里面有什么,我打头阵,你们跟着我。” 说完,胡俊杰大大咧咧上前,直接就走进了这些纸人的中间去了。 第90章 人中吕布 胡俊杰连续推倒了十几个纸人,他应该是觉得这样做能彰显他的英雄气概。 不过我倒是觉得,他慌乱了。你推倒几个纸人到底算啥本事呢?难道这样做我就会觉得你很威风了吗?这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胡俊杰连续推倒了一片纸人纸马,表现的对这些纸人纸马不屑一顾,而且这时候他竟然讥笑起龙雯雯来,他转过身笑着说:“你不是说有危险的吗?这危险在哪里了?无非就是一些蝇营狗苟之辈的小把戏罢了。” 接着,他朝着周围大喊起来:“这种装神弄鬼的把戏吓唬不住你们胡爷的。” 他表现的非常张狂,但是我明白,他是在借用这样的方式在掩盖自己的懦弱。胡俊杰现在是很恐惧的,他心虚了。 胡俊杰的人都跟着走了过去,几乎是瞬间就被淹没在了这些纸人当中,成了他们其中的一员。 白爷爷此时竟然哈哈笑了起来,竖起大拇指说:“胡将军,真英雄也!老夫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胡将军,等等我,我来也!” 我想这白爷爷应该是经常去听戏,怎么觉得他的话像是戏词呢? 我发现白爷爷此时就像是陪在皇上/身边的一个老太监,不管胡俊杰说啥,他都说对,好,good,外瑞尿性,简直都要把胡俊杰捧上天了。 白爷爷笑着过去,说:“胡将军的神勇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这要是在三国时代,可就没有吕布什么事儿了。” 胡俊杰哈哈笑着说:“白爷爷,您说笑了,吕布那可是人中俊杰,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啊!” 白爷爷竖起大拇指说:“您是没赶上那时候,要是赶上三国争霸,您起码能和吕布大战个三百回合,到最后,吕布还得输给您。” 胡俊杰顿时乐了,说:“白爷爷,这是为啥啊?” “您说为啥啊?这吕布虽然勇猛,但是没脑子啊。您除了勇猛之外,您这脑子可是比吕布好了不是一个档次。”白爷爷说,“就说这纸人纸马,摆在这里纯属就是吓唬人的。偏偏我们大家都被吓唬住了,但是您一眼就看穿了,走进来三下五除二就放倒了一大片。难不成这纸人纸马还能活过来把我们吃了啊!” 我心说白爷爷啊,您这是在干嘛啊!这把胡俊杰都要捧天上去了。 虎子小声说:“老陈,我们要不要也进去?” 龙雯雯小声说:“我总觉得有危险,难道是我多疑了?我的感觉一向很准的啊!” 龙四海小声说:“四叔,进去吗?” 胡俊杰已经带人走到了最前面去了,这一些人一直向前走,很快就穿过了这片纸人纸马区域,他们挑着的灯离着我们也越来越远了。 胡俊杰喊道:“龙四爷,纸人而已,有那么可怕吗?” 我到了入地龙身边,小声说:“龙哥,过去吗?” 入地龙小声说:“这胡将军把路都蹚出来了,我们没有不去的道理。这样要是还不敢过去,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一摆手说:“我们走。” 我们一步步紧跟过去,穿过了这片纸人之后,和胡俊杰汇合。 白爷爷笑着说:“龙四爷,您这胆子也不行啊。纸人而已,就吓得裹足不前了吗?” 入地龙呵呵一笑说:“老白啊,我们摸金校尉干的行当和您不同啊,您是一辈子也进不了几次大墓,偶尔一次您仗着运气好就能活下来。我们不行,我们不可能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 此时,我们把这些纸人给甩到身后了。 身后站着一群这个东西,我始终都觉得有些心理不踏实,但是细想想,正如白静秋那老家伙说的,难道这些纸人还能活过来把我们给吃了吗? 但是接下来,我突然听到了一种机械运转的声音,就听咯咯咯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了起来。这种声音令我不安起来,我说:“什么声音?” 说着,我打开了手电筒,朝着身后照了过去,我的手电筒照的正是声音的来源。我这一照,顿时大家的手电筒都跟着照了过去。 这一照不要紧,正看到进来的那个通道口上,落下来一道厚重的铁栅。 这铁栅一直就在大厅的墙壁上,通道比较矮,大厅很高,这铁栅就在通道口上面的位置。我们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现在看到已经晚了。 虎子大喊一声:“卧槽,快撤!” 我和虎子得到了二捡儿的真传,遇到事情别管别人,自己先跑出去再说。 我俩撒腿就跑,穿过了这一片的纸人纸马到了通道口的时候,这铁栅落下来也就剩下三十公分的缝隙了。 虎子伸手去端,哪里还端得住啊。铁栅向下一点减缓的意思都没有,虎子只能放手,眼睁睁看着铁栅落地。虎子上去踹了一脚这铁栅。就听一声闷响,这铁栅的材料和钢梁铁瓦是一样的,非常坚韧。 虎子骂道:“这下好了,谁也出不去了。不过话说回来了,谁在cao控这机关?” 这时候,通过铁栅的缝隙,我就看到那边白影一闪,好像一个人从前面一闪而过。我用手电筒照过去的时候,这人影又不见了。 虎子说:“看到啥了?” 我说:“好像是有个人。” 虎子喃喃道:“没人还好,有人就麻烦大了。一定是外面有人动了机关,把我们关里面了。不过还有机会,外面还有两个守着通道口的兄弟和我二爸,只要它们进来找到机关,我们就能出去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联系到他们呢?” 我说:“你二爸是不会进来的,那两位是绝对不敢进来的。最关键的是,也许就是有人想引他们进来,然后守住通道口,来个关门打狗,瓮中捉鳖,那可就真的一网打尽了。” 胡俊杰等人这才姗姗来迟,他们到了,这电灯也就到了,顿时这周围亮了起来。入地龙伸手抓住了这铁栅晃了晃,纹丝不动。 胡俊杰用qiang把子砸了几下,然后用猎qiang对着铁栅开了一qiang。连个痕迹都没有打出来,这铁栅实在是太结实了。 入地龙说:“胡将军,这不是蛮力能打开的,有机关。” 我说:“龙哥,机关在外面了,刚才我看到外面人影一闪。应该是有人在外面动了机关,落下了这铁栅。” 入地龙说:“那样的话就麻烦了,我们被关在里面出不去了。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重新打一条通道出去,那边有窗户,我们从窗户打出去,然后一直打到外面,要是顺利的话,天也是能打通的。” 我说:“要是不顺利呢?” “要是不顺利,我们就出不去了。”入地龙说,“最怕的就是前面在挖,后面塌方。人就只能憋死在里面了。我们进来的时候挖到的尸体,就是这么死在里面的。” 我摇摇头说:“这风险太大了,我们还没有到绝路呢,我觉得还应该有其它的出路,不然这些纸人是怎么出去巡谷的呢?” 虎子说:“怎么不往上打呢?” 龙雯雯说:“可以往下打,不能往上打的。你自己想想就明白了,先不说打通道的难度,一旦塌了,必死无疑。成功率几乎为零。” 第91章 大笼子 虎子抬着头用手比划了几下,看样子是在想怎么往上打通道。比划了几下之后,点点头说:“貌似是不行哈!” 白静秋这老狐狸此时哈哈笑着说:“没什么好担心的,有胡将军在,不会让大家葬身于此的。胡将军一定有办法带我们出去的。” 虎子提醒说:“白爷爷,胡将军不是神!” 胡俊杰此时也踹了这铁栅一脚,随后转过身说:“一定还有出口,我们只要找到出口就能出去。另外还有龙四哥呢,大家同心协力,不会被困死在这里的。”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之后我看向了白皙。 白皙站在虎子身旁,一句话不说,也在看着我。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二捡儿给我的一袋子食物有多重要,要是没有这袋子食物,不用等多久,肚子就先抗议了。我们的困境随即就出现了,这时候和别人要食物?那就是在要别人的命。 胡俊杰此时也失去了应有的风度了,骂骂咧咧说:“他妈/的,现在我们只有一条向前的路了,大家也别耽误时间了,我们的食物不多。我们早点摸清了前面的情况,也好早日找到出口。不可能没有出口的,大家要相信我。” 白爷爷伸着双手挥动着大声说:“胡将军说的没错,一定是有出口的。大家一定要相信胡将军的话,听胡将军的指挥。胡将军不仅能带大家出去,还能带大家发财。我们一定要听胡将军的号令,不要有任何的怀疑。” 虽然胡俊杰此时表现的很冷静,但是说白了,他比我大不了几岁。我没见过世面,难道他就见过吗? 不过我很佩服他这人一点,那就是特别能装,这都啥时候了啊,还在那里信誓旦旦呢。 他说有出口,但是这出口到底有没有还两说着呢。一切都是猜测罢了。 胡俊杰挥舞着手臂,喊道:“都跟我来。” 胡俊杰带来的人还剩七个,外面守着通道的两个人,一个重伤没有跟来,现在跟来的也就只有四个人了。这四个人里,还有一个轻伤。 四个人里,有两个抬着发电机,队医挑着灯,只有那个轻伤患者一瘸一拐地跟着胡俊杰在并肩前行,此时看来,难免有些凄凉。 白爷爷倒是对胡俊杰不离不弃,时时刻刻跟在身边,他随声附和起来,也跟着喊了句:“都跟上,别走散了。” 虎子说:“走,看来也只能是向前走了。” 也就是此时,前面又咯咯咯响起了机械传动的声音,我大喊一声不好,手电筒直接照向了这座殿堂的尽头,在前面还有一条通道直接通向了后面。而这时候,正好有一道铁栅从那边的通道口上方落了下来。 胡俊杰健步如飞地冲过去,但还是没有赶上这落下的铁栅,这铁栅落下的时机刚刚好,就像是算准了一样。他用手抓着这铁栅大声骂道:“混蛋,混蛋!这是要困死我们吗?” 我们几个这才穿过了这纸人纸马,到了这边的铁栅前面。 胡俊杰此时痛心疾首地一拍大腿,咬着牙说:“哎呀!刚才要是不回去就好了,我们直接走的话就过去了。” 胡俊杰说的没错,刚才直接走的话就过去了。但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要是这么说,我们在接到龙雯雯预警的时候就不该进来。 龙雯雯已经预感到危险,我们要是掉头回去,做好万全的准备再进来的话,可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哪里会有后面的这些事情呢? 胡俊杰此时恶狠狠地说道:“一定有人在里面捣鬼,不要被我抓到,否则将他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入地龙此时蹲在了地上,他用手摸摸地面之后,看向了龙雯雯。 龙雯雯心领神会,蹲下之后,用铲子将地砖撬下来一块。 白静秋那老狐狸顿时一拍手,大声说:“对啊!我们挖个地道钻过去就是了,这铁栅怎么可能拦得住入地龙呢?您可是龙四爷啊!” 地砖掀开了两块之后,龙雯雯的铲子往下探了探,我听到的是金属碰撞的声音。龙雯雯抬起头说:“四叔,这地板竟然是铁的。看来我们是真的被关进笼子里了。” 入地龙并没有死心,而是朝着窗户走过去。我和虎子也跟了过去。 这殿堂的正南方有着大量的窗户,窗户上的油纸都已经破掉了,窗框完好无损。 窗框都是一个个的小格子,格子是边长十公分左右的正方形。入地龙试着去晃动这窗户,但是窗户却纹丝不动。 窗户外面堵着大量的砂石,要是这窗户这么不结实,这些砂石也就把窗户给挤垮了。 我沿着窗户框观察,没有发现有一个活扇,我说:“龙哥,这窗户好像都是死扇啊,打不开。” 入地龙呼出一口气来,喃喃道:“这铁瓦乌龙殿,分明就是一个大笼子。大笼子里套着小笼子,进来就别想出去。从屋顶,到地板,这四周的墙壁和窗户,都是这陨铁打造的。这前后这么一堵,我们只有在这里等死的份儿了。” 我说:“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虎子说:“是啊龙哥,想想办法。” 入地龙此时看向了头顶,他说:“唯一的办法就是走屋顶了。试试运气,看看有没有天窗!” 我用手电筒一直沿着屋顶照了一圈,还真的找到了一个天窗。我大声说:“看!这里。” 这地方有个天窗,刚好离着这边的通道口不远。只要打开这个天窗,龙雯雯就能挖一个洞到栅栏那边的通道/上方,掀开屋顶下去。 除了这么做,没有第二个办法。 入地龙说:“这天窗本来是换气孔,上面是有帽子的。在帽子下面和屋顶之间有缝隙,能不能钻出去就看命了。” 虎子仰着头说:“这么高,怎么上去还两说着呢!” 龙四海这时候从肩上把一捆绳子摘了下来,上面有爪,他在下面晃了又晃,随后一甩,这爪直接就飞上了钢梁。落下之后,当的一声,死死地抓在了上面。 龙四海先抓着绳子爬了上去,他站在高高的梁上,看着下面喊道:“没问题,小妹上来!” 龙雯雯紧了紧腰带,随后双手抓住了绳子,就像是一只猴子那么灵活地爬了上去。她到了梁上之后,抬头看看那个天窗,喊道:“四叔,看不太清,我还要上去才行。” 龙四海这时候把绳子拉了上去,再次把抓甩了出去,直接就抓在了天窗里,他拽了又拽,确认结实之后,他说:“小妹,我帮不了你了,上面太窄了,我不方便进去。” 龙雯雯嗯了一声,顺着绳子爬了上去。 第92章 烧纸人 此时,我最怕的就是龙雯雯告诉我们,缝隙太窄,她钻不出去的消息。我开始在心里祈祷了起来,虽然知道祈祷没有一分钱的作用,但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傻乎乎地在这里请求满天神佛保佑我们。 也许是我的祈祷管用了,龙雯雯传来了好消息,她喊道:“能出去,就是挤了点!” 顿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胡俊杰大声说:“太好了!雯雯,小心点,大家都指望你了。” 龙雯雯在上面很坚定地说:“放心!这上面的土层非常结实,挖一个横着的洞没有任何问题。” 胡俊杰顿时笑着说:“我就说嘛,天无绝人之路。想必这乌龙殿修建的这么结实,并不是为了防贼的,而是为战争而设计的。这乌龙殿要是用来坚守不出,外面即便是有千军万马也无济于事。准备好食物,等待援军的到来就好了。” 白静秋哈哈笑着说:“没错,胡将军见解独到,所言极是啊!” 说着,还对着胡俊杰竖起了大拇指来,他说:“当年这萧翰修建这乌龙殿也是下了血本了,无奈的是,他没有等来援军,而是等来了这山体滑坡,将这固若金汤的大殿一股脑埋在了地下,这叫什么?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虎子说:“是啊,躲在里面不出来,确实很难攻破,但要是没有援军怎么办?这就等于给自己设置的牢笼。” 胡俊杰说:“不会就一个门的,一定还有后门。大家不要担心,我一定带大家出去。外面还有好日子等着我们过呢,吃香喝辣,美人在怀,到时候我们这里每个人都不差钱,买一套院子,天天吃饱了就是睡,睡醒了就是吃,神仙不过如此,是不是啊?” 顿时,他那四个手下都笑了。 那一瘸一拐的伤员笑着说:“胡将军,真的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哪怕就过三天,死了也值了。” 胡俊杰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兄弟,一定能过上这种日子的,相信我。” 龙雯雯这时候已经在上面往下挖土了,很快,她就挖了进去,人随后也跟着钻了进去。 这种事我们帮不上忙,只能在下面等。 过了有半个小时,龙雯雯把头从天窗伸出来,她喊道:“哥,上来帮我!” 龙四海说了一声好,抓着绳子爬了上去,也钻了进去。 我估算了一下这通道的长度,我说:“龙哥,大概有十多米,这要挖到什么时候?” 入地龙看看手上的一块海鸥机械表,他说:“大概要到晚上十点左右才能挖通。没办法,只能等了。” 胡俊杰走过来,小声说:“龙四爷,这发电机是不是先灭了?我看这里空气是流通的,我们可以点一堆火。” 入地龙看看我说:“陈原,你说呢?” 我看看身后,我说:“倒是有点火的柴火,我们就拆纸人点火好了。不过这纸人恐怕不禁烧啊!先看看纸人的筋骨是什么材料的。” 虎子拽过来一个纸人,几下就拆开了,这纸人的筋骨竟然是荆条。 虎子笑着说:“这下好了,这荆条好烧的邪乎,这满大殿都是纸人,够我们烧的了。” 胡俊杰说:“既然这样,点火。” 我们拆了几个纸人,点了火。 灭了发电机,顿时没了汽油机的声音,安静了不少。 但是这火光闪烁,发着幽兰的光,照在大家的身上,看起来非常的诡异。 空气从里面而来,烟都向外飘了出去,倒是不用担心空气污染的问题。 我们大家围坐在火堆旁边,我看所有人都像是鬼的样子。别人看我也应该是一样的。 虎子说:“老陈,这火怎么不太对啊!” 入地龙说:“有死人的气息,这纸人里裹了太多的阴气。” 龙雯雯和龙四海在上面一直在挖,不停地有土从上面落下来,还好这些砂土潮湿,落下来并没有起什么灰尘。很快,这下面就形成了很大一堆。 一直到了中午的时候,入地龙看看表,站起来喊道:“雯雯,四海,先下来吃点东西。” 龙四海和龙雯雯分别答应了一声,然后从上面一滑到底。 这两位,在里面出了汗之后又沾了土,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两个泥猴儿。但是他俩毫不在乎,只是把手在身上蹭了蹭之后,抓着烤肉就咬了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龙四海先爬了上去,接着,他在上面拽绳子,把龙雯雯拉了上去。两个人又开始挖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坐着也是坐着,我和虎子干脆倒在火堆旁,枕着我们的包裹抱着qiang睡了一觉。 这睡醒了的时候看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十分了。我坐起来的时候,看到白皙在用木棍扒拉火呢。她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看得出来,她很焦虑,但是她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努力克制自己。 我扫了一下周围,发现入地龙不见了。我说:“龙哥呢?” 白静秋指着上面说:“龙四爷上去帮忙了。据说是快挖通了,不过也都累坏了,这一天,挖下来这是多大一堆土啊!” 我看看可不是怎么的,这一堆土堆在这里,就像是一个高四米的巨/大坟头。 刚说完,入地龙最先从上面滑了下来,顺着绳子下来,刚好落在那土堆上,他坐在土堆上,就像是爱玩的孩子一样坐了土滑梯下来,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说:“快了,不过都没有了力气,需要休息一阵子再挖。” 龙四海和龙雯雯随后下来,两个人脸色都很不好,狼吞虎咽吃了点东西之后,倒在地上,很快就靠在一起睡着了。 入地龙说:“大家只能等等了,今天恐怕是过不去了,大家都吃点东西,安心睡。” 大家一看这情况,干脆吃了东西之后就都倒下睡了。我和虎子白天的时候睡了,这时候倒是睡不着了。 我和虎子大眼瞪小眼地坐着,负责看着火堆。 到了夜里十一点的时候,这火堆的火突然晃了一下,这一下晃得我很诧异,就像是一个密闭的空间,突然谁打开了一扇门引起的空气流动。 接着,空气突然凉了下来,我拿起手电筒往里面的铁栅方向一照不要紧,大雾刚好到了铁栅后面,翻滚着就越过了铁栅,朝着我们涌来。 我踹了虎子一脚,我说:“来了,来了,快把火点旺一点!” 虎子看过去,顿时翻身而起,我紧随其后,我俩从旁边划拉过来大量的纸人,堆在了旁边。 这大雾随后就到了,我和虎子开始拆纸人,将拆了的纸人扔进了火中,顿时这火就旺了起来。但是在这大雾里,也照不出去多远,刚好能把我们这些人照亮。 第94章 瞎猫碰死耗子 虽然这不是重点,但是入地龙嗯了一声说:“女人那时候没地位,这些活儿都是女人干。不过我二叔很快就又找到了老婆,是村里教书先生家的女儿,知书达理,特别能生养,连续生了五个女儿,现在我二叔二婶子幸福着呢,五个女儿家轮着住,到哪里都是吃香喝辣,拿他当个宝贝供养着。” 我这时候看着入地龙说:“你的意思是什么?龙哥,你该不会说这些都是狐仙在搞鬼!” 入地龙这时候直着眼看着我说:“不然我想不到还会是什么了。狐仙最大的本事就是障眼法黄大仙则不同,这黄大仙更擅长的是迷惑人,让人和自己同步,听命行事。” 我这时候想到了陈俊儒给我说的坐飞机的事情,那时候请来的老萨满也是说那是狐仙作怪。 是啊,明明就是坐在停放尸体的死人排子上的,陈俊儒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觉得自己在坐飞机的呢?同样也是大病一场,从那以后身体就每况愈下,没多久就死掉了。 我说:“狐仙确实能让人产生幻觉,尤其是在这大雾里,更容易行事。但是这些声音又是从何而来呢?” 入地龙说:“模仿,这些狐仙在模仿人类在说话。也许真的是这里的大雾令它们变得聪明了起来。它们有了高于普通狐狸的智慧,集体成了狐大仙。” 胡俊杰这时候笑了,说:“这么说的话,就没有守陵人喽!是一群狐狸住在这里面,它们都成了精,龙四爷,我说的没错!” 入地龙点点头说:“我就是这么认为的。我还是很赞同陈原的说法的,这里有天地灵气,造就了这里的狐仙。我们人类在这大雾里都能变得冷静,敏锐起来,狐狸也能。它们在这大雾里,应该能思考更多的事情,而不是本能地为了食物活着了。” 白静秋嗯了一声说:“这就是狐仙啊!看来二捡儿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打不到猎物,真的是因为狐仙作祟!我们冤枉二捡儿了。” 白皙此时在我身边小声问了句:“真的有狐仙吗?” 我嗯了一声说:“真的有,毋庸置疑。我祖父就是被狐仙带去坐飞机的,我跟你详细说说,这是我亲身经历。” …… 我们一旦认定是狐仙作祟,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恐惧了。 大家放松下来,我给白皙讲了陈俊儒遇到狐仙的事情,后来延伸到了鬼为媒,他是怎么娶到郭家大小姐的事情我也说了一遍。 白皙啧啧称奇,最后问我:“那梳子就是你祖母给你留下的吗?这么说,那梳子是你祖母的祖父祖母送给你祖父陈俊儒的定情信物,是吗?” 我嗯了一声说:“没错,就是这样的。” 胡俊杰这时候点了一个火把,他一手端着枪,一手举着火把往前走去,火光照到的地方,那些兵马瞬间就变成了纸人纸马,同时,笑声也开始后退,远离。 胡俊杰这时候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无非就是装神弄鬼的一群老狐狸,俗话说得好,再好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不是吗?” 入地龙说:“胡将军,快回来,不要忘了那大手印。” 入地龙这么一提醒,胡俊杰这才退了回来。胡俊杰和我们坐在了一起,他说:“龙四爷,您说那大手是怎么回事?” 我接过来话茬说:“胡将军,这大手八成就是血葫芦了。所以大家还是要小心,这狐仙也许只会是吓吓我们,但是那血葫芦可是会在大雾里下死手。” 入地龙点点头说:“要是明确地知道是血葫芦也就好办了。七寸钉只要打进去,也就制服了,用绳子一捆,我们想怎么处置它都行。现在最怕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我最担心的就是黑瞎/子和山鬼。不过看那手印肯定不是黑瞎/子,倒是像山鬼。” 白爷爷知道我们不懂,他说:“山鬼说的是山魈,这种东西非常凶猛,尤其是成年雄性。但是山魈没有这么大啊,我还是倾向于是血葫芦。” 我说:“白爷爷,您见过狼那么大的狐狸吗?这黑龙谷里就有,我还是觉得和这大雾有关。这大雾造就了这里独特的生存环境,把这里的一些动物都放大了。还真的有可能是山鬼。” 这么一说,大家又紧张了起来。白皙这时候抱着我的胳膊往她怀里拽了拽,她的身体随即就靠了过来。 我的胳膊贴在了她的身上那最柔软的地方,我顿时就觉得浑身和过电一样,脸发烫,心跳加速。 我赶忙往后拽了拽胳膊。 白皙也感觉到了刚才的接触,她的脸一红,放开了我的胳膊说:“你们的话把我吓到了。” 这时候,周围的笑声加大了,并且开始朝着我们靠近过来。 胡俊杰这时候有了个主意,他说:“既然我们断定他们是狐仙,那么他们应该很矮才对,我们以前开枪都是当他们是人了,所以打不到。这样,我们趴在地上,贴着地面开枪,肯定能打到的。” 白爷爷顿时竖起大拇指说:“不错,这个主意太棒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龙四爷,陈原,你们说呢?” 我说:“可以试试,这些狐仙一直在吓我们,我们也吓吓它们。不然它们只会变本加厉,越来越猖狂!” 胡俊杰说:“子弹我们有的是,我倒是看看它们怕不怕!” 我们几个人围着火堆趴好,都是面朝外,把子弹摆在身边,把枪架好。 胡俊杰大声说:“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所有人都说准备好了之后,胡俊杰一声令下,喊道:“开火!” 顿时枪声四起,连绵不断,一枪挨着一枪,贴着地面打了出去。那些纸人纸马被打断了腿,噼里啪啦嘣起来大量的碎屑,然后歪歪扭扭倒在了一旁。 枪声不断,那笑声可就断了。 我们噼里啪啦打了足足十分钟左右,这才停了手。 胡俊杰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声说:“陈原,虎子,龙四海,你们跟我来,我们去看看打到狐狸没有!” 我们三个应了一声,然后拿着手电筒照向了前面的纸人纸马,这时候,纸人纸马都已经不成样子了。 我们四个人一步步朝着里面走去,试图在里面找到确实是狐仙作祟的证据。 纸人纸马一片狼藉,我们四个不敢走太快,一边走,一边还要注意不要被那大手给抓住脖子。我们四个互相掩护,安全不成问题。 我们一圈圈地往外探查,走了两圈之后,并没有看到有狐狸的尸体。 胡俊杰说:“我就不信,这么打会一只也打不到?听那些笑声,这要是狐仙作祟的话,可不下上百只。瞎猫碰死耗子也能碰上一只。” 我说:“别急,慢慢找,我们刚找了不到十分之一的面积。” 第95章 危险在逼近 我们四个站成一排开始往前推/进搜索,前进的同时,我们会把地上的纸人纸马推倒。用来表示这块地方我们已经搜过了。 就这样,搜到了离着中心二十米的地方的时候,胡俊杰突然喊了一声:“这里!” 我们把目光聚集过去,看到胡俊杰站在原地不动了。我们走过去的时候,看到地上果然躺着一只狐狸。 龙四海用脚踢了踢,这地上的这只狐狸已经死透了。一枪打中了胸部,鲜血流了一滩,嘴里鼻子里也都出了血。 胡俊杰蹲下看着说:“这是什么呀!怎么这么大?” 龙四海这时候伸手,把这东西身后的大尾巴给拽了出来,随后直接拎了起来,说:“还能是什么,这就是狐狸!” 虎子说:“少说也有五六十斤!” 龙四海掂了掂分量,随后说:“嗯,差不多。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狐狸。” 我这时候用手电筒照照周围,我说:“走,回去。” 我们四个没有继续搜寻,搜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找到一只就证明我们猜对了,哪里有什么鬼神啊,分明就是一群老狐狸在作祟。 阴兵过境,女人的笑声,都是这些东西搞出来的事情。他们确实成精了。 龙四海拎着这只狐狸回到了火堆旁,将这狐狸往地上一扔说:“猜对了,就是这东西在吓我们。” 我说:“狐仙还算好,起码狐仙不会主动害人,最多就是吓吓我们。要是黄大仙的话,我们恐怕就真的要有来无回了。” 虎子说:“没错,黄大仙是真的害人。我们村就有个女人下地的时候,用锄头敲死了一只小黄皮子,回来后就疯疯颠颠,连唱带跳,说啥也不活了。家人一个没注意,她跑出去抓起窗台上的1059就喝了,还没出村人就咽气了。” 大家一旦知道这些天的所谓的阴兵都是狐狸搞出来的事情之后,都轻松了,纷纷开始讲述起来经历的或者听来的关于狐狸的故事。 这些故事有的是真实的,有的是杜撰的,真的假的一听就能听得出来。大家说的津津有味,我听了一会儿之后也就听够了,抱着枪倒在一旁睡觉去了。 醒过来的时候是早上四点,虽然这里没有光,但还是分白天黑夜的,看雾就知道了,这雾还没散,就证明天还没有亮呢。 我往火堆里填了一些柴火,这火烧得旺了起来。 看大家都睡得香,我就在这里默默地烧火,这火一起来,雾就退后了不少。就这样一直到了七点钟的时候,这雾被/干爽的空气推了出去。我这时候站了起来,拿着手电筒刚要去方便一下,就听白皙在我身后小声说:“陈原,等我一下。” 我一扭头,看到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我要去方便下,你帮我警戒一下。” 我嗯了一声,刚要走,那边的龙雯雯也起来了,说:“我也去,带上我。” 龙雯雯起来,白皙对着她伸出手去。龙雯雯看看自己的手说:“我手脏得很。” 白皙上前拉住了龙雯雯的手,把她拉了起来,然后挽着她的胳膊说:“多亏了你和四海哥了,要不是你们,我们一定都会困死在这里了。” 龙雯雯谦虚地说:“术业有专攻,我们就是干这个的。” 两个女孩子打着手电筒走了过去,我带着她们一直走到了墙角,然后用纸人纸马围了起来,做了一个临时的厕所。 两个女孩子都是上大号,我在外面警戒了好一阵子她们才算是完事了。 她俩是一起出来的,出来后都看着我一笑,白皙不好意思地说:“麻烦你了。” 我说:“不麻烦,走,我送你们回去。” 我把两个女孩儿送回去之后,我才算是过来撒了尿。回去的时候,这俩女孩子正在热络地聊着。 白皙问了一个我也有些疑惑的问题,白皙说:“雯雯,既然你能挖洞,为啥是往里挖呢?你为什么不挖一条通往外面的洞呢?这里面实在是太危险了,越是往里,越是危险。” 龙雯雯指着屋顶说:“你看这屋顶,是典型的‘人’字型的屋顶,这天窗在北坡了。我从天窗出去,往北挖是下坡,一直十多米就到了那边的通道。这是可以挖通的。但是往南挖,那就是上坡了。你也许不太了解挖盗洞的技巧,往上挖洞是行不通的。” 白皙点点头哦了一声,我说:“我好像有些懂了。” 我其实也懂了这个道理,用脑补就能想象的出来,一个人要是仰着脖子往上挖洞,那是不可能做得到的,十死无生。 我研究了一下这个屋顶,随后起来看向了旁边的通道,我说:“看来我们也只能从这通道/上方下来了。我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只有这一条往里面走的路。” 龙四海此时醒了过来,坐起来之后,闭着眼坐在那里迷迷糊糊不停地晃动身体,他说:“明明睡醒了,还想睡。” 我说:“那就睡,现在雾散了,睡觉更安全。” 龙四海摆着手说:“不能睡了,必须尽快挖通,我们不能一直困在这个笼子里。” 说完,他用手掐自己的脸,然后还打了自己两个嘴巴,这才清醒了过来。他跳起来说:“雯雯,吃点东西我们就上去。” 龙雯雯嗯了一声:“哥,你没问题。” 龙四海说:“我没问题,你没问题就行。” 我们几个坐在一起吃东西,吃完了之后,龙四海和龙雯雯上去了,钻进洞口之后,很快就有土石从上面落了下来。 这龙四海的小车一车车往外推,虽然不快,但是贵在坚持不懈。 一个小时之后,我听到了对面通道里有动静,接着,有光从通道顶部泄下来,接着,光影越来越大,有铁瓦和砂土从上面落下来。 我知道,这是挖通了。 龙雯雯很快就掀开了一个很大的洞口,接着,一条绳子从上面落下,龙雯雯顺着绳子滑/落下来,落地之后,她潇洒地拍拍手,看着我说:“老陈,我过来了。” 我用手电筒照着她的身体,呵呵笑着说:“你小心点!” 正说着,我就看到她身后黑影一闪,我惊呼道:“小心身后!” 这龙雯雯也是敏锐,身体直接在地上一个翻滚,然后朝着我就跑了过来,而我这时候也举起了猎枪,大喊一声:“闪开!” 龙雯雯一闪,我就开枪了。 这一声枪响,惊醒了所有人。大家纷纷举着枪朝着我这边看过来。 虎子端着枪跑了过来,大声说:“怎么了?” 我这时候用手电筒不停地照着龙雯雯的身后,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我说:“雯雯,找到机关,打开铁栅!小心点!” 龙四海这时候也顺着绳子下来了,我递给龙四海一把猎枪,我说:“你保护雯雯,雯雯找机关。小心,刚才有什么东西想偷袭雯雯。” 龙雯雯点点头说:“没错,我也感觉到了危险。就是那一刹那,有一种死亡的威胁在逼近我。” 龙四海接过去猎枪之后,拍着胸/脯说:“小妹放心,你的安全包在我身上。” 第96章 金銮殿内的铁鼎 龙雯雯开始在墙边摸索,也就是几两分钟时间,就被她在离着铁栅十几米的地方找到了一个暗格,打开之后,里面有一个一字型拉杆,她轻轻一拉,这铁栅顿时咯咯咯地就升了上去。 铁栅还没升到顶,我们就急着钻了过去,到了通道里之后,虎子对那个机关颇有兴趣。他过去往回搬动拉杆,根本用不了多大的力气,这铁栅再次落了下来。 往往复复拉了几次之后,虎子笑着说:“老陈,你说这动力是哪里来的?” 我对这方面没有什么研究,但是入地龙门儿清,他笑着说:“这种机关都是出自墨家机关道的龙闸设计篇。细节我说不清,总之非常巧妙,动力源自水流。这下面是有暗道的,山上的水被引入暗道,顺着坡度下来,推动了机关上的叶轮。” 虎子点点头,哦了一声说:“看来这墨家还真的有些本事,这东西设计的的确巧妙。尤其是经历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能运转正常。” 我们虽然打开了这边的一道铁栅,但是我们回去的路还是被截断的。所以,我们现在也只能向前了。 顺着通道只是往前走了十几米远,我们看到了地上靠着墙有一具尸体。 这尸体已经被风干,不过从头发和面相和体毛上还是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体型很大的外国人。 我蹲在地上,打量了一番这具干尸,然后开始摸索他身上背着的一个军用书包,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写着外文的记事本。 我打开本子看看,什么都看不懂,白皙说她懂英文,但是她拿过去之后,她说这是俄文,她也看不懂。 白皙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这人是谁了。他应该就是二捡儿带来的那个老/毛子。 我顺着老/毛子的衣服看下来,一直看到了它的手。看到手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这手明显比一般人的手要大上很多,而且在手上长出了很长的指甲。 这指甲和人类的指甲有着本质的不同,已经成了锥子形状的锋利的爪子。 虎子也蹲在了地上,伸出手把老/毛子的胳膊抬了起来。这胳膊一抬起来,骨头就从关节的地方断了连接,小臂和手骨直接从袖子里滑/落了出来,掉在地上之后,关节全部摔开了,散落了一地。 但是那五个锥子一样的爪子还连在指骨上,非常的结实。 虎子小声说:“老陈,这应该是死后成了血葫芦,但是这爪子是怎么出来的?” 我慢慢地伸出手去,把这地上的五个爪子其中一个最长的捡了起来,我看着说:“我也说不好。龙哥,你见到的血葫芦都会有这样的爪子吗?” 入地龙摇摇头说:“不会,最多就是长出来长指甲,这样的爪子我也是第一次见。这黑龙谷算是让我开眼了。” 我抬起头来,看着胡俊杰说:“胡将军,你见过这样的东西吗?” 胡俊杰摇着头说:“没见过。龙四爷都没见过,我自然更没见过了。我下墓摸金的机会不多。” 胡俊杰说下大墓摸金的机会不多,实际上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他第一次下大墓。严格来说,这里也不能算是大墓,这是一个神殿。 我把这五根指骨放到了我的挎包里,然后把另外一只手的五根指骨也拿了下来,放到了包里。 胡俊杰说:“你拿这东西做什么?难不成你要拿回去当做纪念啊!” 我笑着说:“这里面的宝贝与我无关,我拿几个稀罕玩意还不成吗?” 胡俊杰一听也笑了,他说:“我只是觉得好奇,你要不要把这老/毛子的头骨拿回去当尿壶用啊?这绝对够别致的了。” 我站了起来,看着这老/毛子的尸体说:“死了也不得安宁,最后油尽灯枯,被风抽干了,一点点失去活性,最后坐在了这里安安静静地结束了这一生。” 胡俊杰催促道:“我们抓紧走,在这里耽误一分钟都是浪费。” 白爷爷大声说:“胡将军说的没错,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往前走了,找到宝贝和出口最要紧。” 我临走的时候,给这老/毛子鞠了个躬,然后整理了一下心情,对虎子和白皙说:“我们走。” 龙雯雯此时和白皙走在一起,两个人并肩而行,走在我和虎子身后。很快,我们走过了通道,前面有着两扇厚重的铁门拦住了我们的去路。铁门是往里开的,虎子上去推,这铁门只是晃晃,就听到里面咣当一声,门是从里面插着的。 这点事难不住入地龙,他拿出一个三尺长的铁板,就像是一把奇怪的尺子,从门缝插/进去之后,记下就把门给捅开了。看来这门并没有上很复杂的机关锁。 虎子这时候用肩膀一顶,这门顺顺利利就打开了,门轴上还有油,打开的时候非常顺滑,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门一开,我用手电筒朝着前面照了出去,第一眼我就看到了远处金碧辉煌的龙椅。 龙椅高高在上,在龙椅上,雕刻着一条黑色的巨龙。巨龙盘在龙椅的扶手和靠背上,离着太远,看不清细节。 此时,胡俊杰突然兴奋了,他大声说:“我们到了,你们看这里,这里是金銮殿啊!快,把电线铺好,多接几盏灯,把这金銮殿都给我照亮了。” 大家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清周围的一切,开始用手电筒四处照了起来。 我先照到了一些铁质的雕塑,最先看到的是一对两米高的仙鹤。 仙鹤是铁质的,外面上了彩绘,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栩栩如生。我用手摸摸,心说这东西真的太漂亮了,可惜带不走啊,实在是太大了。 我正在欣赏仙鹤的时候,虎子在那边喊了句:“老陈,你过来看看。” 龙四海也大声说:“陈原,虎子,这里还有一堆。” 我心说啥玩意一堆啊,我打着手电过去一看,虎子面前还有一堆人骨,这些人骨堆放的很杂乱,交织在了一起。而在龙四海那边,还有一堆人骨。 就在这两堆人骨之间,有着一口方形的铁鼎。铁鼎的腿有四十厘米高。上面鼎身大概是长宽高各一百二十厘米等长的立方体。此时在铁鼎的下面,还有很多的木灰。 我看看这鼎内,里面有着一根完整的小腿和脚骨。 虎子看了之后,小声说:“老陈,有人在这里煮了人。” 我何尝没有看出来啊,但是一想这惨绝人寰的情景,我就觉得恶心。 但我勉强忍住了,但是身旁的白皙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嘴一弯腰,然后把头一甩,一口就吐了出来。 龙雯雯过去拍打她的后背,然后递给了她一个水壶。 龙雯雯说:“这里面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们是很难想象的。人吃人的事情,从古至今时有发生。” 白皙说:“我知道,但是我见到这情景,实在是接受不了。” 胡俊杰的人已经把电线铺开,灯也都接上了。这边电闸一推,这大殿顿时就都亮了起来。我们都把头抬了起来,环顾四周。 第97章 秘密通道 这是一个面积在一千平米左右的大殿,坐北朝南摆着一把金色龙椅,不过有金皮脱落,露出来的,还是黑色的铁。 这是包金的。 在龙椅上,盘着一条黑色巨龙,它是黑铁的本色,不过这眼睛里曾是可是镶嵌了宝石的,只不过这宝石被人抠走了,只留下了两个深深地眼窝。 在龙椅下面是一个平台,平台再下来就是两步台阶。这边就是大臣们应该呆的地方了。 地上还摆着蒲/团,看得出来,这里的大臣们都是坐在地上和大王商量事情的。 在龙椅前面的平台上有很多的铸铁塑像,有狗,有老鼠,有老虎,有羊,有猪,仔细看看,竟然是十二属相在上面完整的展现了出来。 唯独那条龙盘在了龙椅上,这奚国君臣百姓对龙的崇拜可见一斑! 再下来就是我们这边的两只巨/大的仙鹤了。台上的十二生肖都是没有彩绘的,但是这里的仙鹤可就有彩绘了。不过在我看来,这有彩绘的倒是不如本色的看起来更有质感。 大殿里有横三竖三九根柱子,在这些柱子上都铸有黑龙。 在这些柱子之间,摆放着九尊铁鼎,这应该是代表的天下九州。其中的一尊鼎却用来煮人肉汤了,不得不说,这是最大的讽刺。 我感叹道:“这九尊铁鼎也没能镇得住这萧翰的江山啊!” 胡俊杰这时候大声说:“这地方净是这些搬不动的大物件,我也看出来了,也就台上这十二生肖值些钱了。” 入地龙说:“胡将军,值钱的东西不会在这金銮殿上摆着的。我们要去后宫看看才行。你搬这些铁家伙做什么,把这东西从这里搬到潘家园儿可是真的太难了。” 胡俊杰点头说:“对对对,龙四爷,我们去后宫走走。” 我大声说:“龙哥,你想过没有,这里缺少一具尸体。” 入地龙这才四处观察了起来,说:“是啊,这门是关着的,为什么关门呢?我想应该是想躲避外面的那血葫芦。那么是谁关的门呢?” 我说:“我数了一下,这被吃掉的人足足有二十三个,这里一共是二十三个人头。这也能吃好一阵子了。我想啊,开始的时候死了一个人,一群人吃一个人。后来情况会发生变化,也许会是少数人吃多数人。不管怎么说,最后肯定会剩下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呢?” 龙四海接道:“这么说,剩下的这个人就是关门的人。” 我点点头说:“没错,关门是为了躲避血葫芦,吃人是为了活命。但是人吃光了,他总不能把自己也吃了。” 虎子这时候的大声说:“大家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这具尸体。” 大家开始在这金銮殿里找了起来。这金銮殿就这么大,也没有什么犄角旮旯的,加上扯上了灯各处都看得清,很快就找了一遍,没有找到那具尸体。 胡俊杰掐着腰说:“我就不信他能上天。这金銮殿里没有,一定去了后宫了,我们去后宫找。” 我说:“不仅是找尸体,大家还要注意找一些柴火回来,今晚我们恐怕还要在这里过夜了。” 胡俊杰说:“找到通道我们就出去了,谁愿意在这地下住着,阴气太重,时间长了是要生病的。” 我说:“要是那么好找到出口,你觉得还会出现人吃人的情况吗?” 虎子这时候呵呵笑了起来,看着胡俊杰说:“胡将军,要是我们出不去了,你不会也吃人。到时候麻烦你把我啃干净点,把我骨头上的肉都剃干净了,这样也就不会臭了。说心里话,我怕自己变臭。” 胡俊杰这时候义正言辞地大声说:“你当我胡俊杰是什么人了,我胡俊杰即便是饿死也是不会吃人肉的。” 白静秋那老狐狸指着虎子说:“王虎同志,你胡说什么呢?你把胡将军看做什么人了?” 虎子说:“行了白爷爷,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的手电筒没电了,我从挎包里拿出来了两节电池,觉得这样不够亮,我又拿出来一节电池皮接上了,把二点五伏的灯泡换成了三/点八的,然后装了三节电池。顿时这手电筒的亮度提高了一个档次。 我说:“胡将军,这发电机还往后宫抬吗?” “当然要抬走,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我呼出一口气,看看四周之后我说:“但是这里适合我们宿营。你看看这里,有很多宿营的痕迹,说明后宫可能不太适合宿营。我建议啊,你把发电机就留在这里,我们就住在这里好了。汽油还有多少?” 有个背着汽油桶的兄弟把汽油桶放下,说:“还有多半桶呢,这小鬼子的机器挺省油的,连续烧个三天没问题。” 我说:“还是去找柴火,找到柴火就先把发电机灭了。我们指不定要在这里呆多少天呢,也许这就是我们永久的住所了。” 胡俊杰说:“别说这么丧气的话,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入地龙这时候拿出一根蜡烛来,点上之后,这烛火明显往我们进来的方向飘了过去。入地龙吹灭了蜡烛,看着后面说:“要是有出口,一定在这后面了。这里离着棒槌山的内部应该不远了,难道真的是连着上面的仙人洞的?” 我说:“我们只能盼望这是真的了,这是我们唯一的出去的机会。” 龙四海说:“前前后后这么多年,这么多人进来过这乌龙殿,为啥就没有一个出去的呢?四叔,我们是不是很可能就死在这里了?” 入地龙点点头,嗯了一声说:“是啊,我们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仙人洞了。别人出不去,是想不到这山体内有个仙人洞,所以他们找不到出口。我们不同了,我们进来之前先探查了一遍仙人洞,并且知道仙人洞下面是有暗室的。这暗室很可能直接就通向了这乌龙殿的后宫。俗话说狡兔三窟,这也许是萧翰的一个秘密通道。” 我们大家互相看看,都点点头。 我这时候看向了白静秋,他站在胡俊杰身边,在这样的场景下,我甚至真的觉得他就成了一个老太监。胡俊杰趾高气昂,威风八面,虽然手下已经没有几个兵了,但还是摆出了皇帝的谱儿来。 我说:“白爷爷,您就和白皙在这里等我们。” 白静秋摆着手说:“那怎么行,大家共进退。我是不会离开胡将军的,离开胡将军我心里不踏实。” 我心说这马屁拍的真响啊,还真的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我听了真的觉得非常的虚假,有一种厌恶感。偏偏这胡俊杰喜欢的不得了,他看着白静秋说:“白爷爷,承蒙您看得起在下。在下何德何能,让您如此器重啊!” 白静秋说:“胡将军,您就是大家的主心骨啊!” 我这时候看向了那个有伤的兄弟,他正一瘸一拐拎着油桶给发电机加油呢。我说:“那兄弟,干脆你在这里看家,我们大家去后面看看。我们带的东西就都交给你保管了。” 他说:“我自己在这里恐怕不太行,这任务太艰巨了。” 胡俊杰说:“这样好了,队医留下。我们其他人一起去后宫。在晚上六点之前,我们必须撤回来。” 第98章 空穴来风必有出处 商量好了之后,大家都卸下来自己的行囊,轻装上阵,身上带着的无非就是一个背壶,一天的食物和一把猎枪。 龙四海的小车,龙雯雯的铲子都放下了。但是他们除了那上诉那些东西之外,还每个人带了一根七寸钉。 入地龙的那锤子錾子都放下了,他除了水和食物什么都没拿,只是拎着一杆猎枪。 这时候我更加的意识到二捡儿送来的食物有多重要了,要是没有那食物,我和虎子吃啥。即便是胡俊杰食物充足会给我们一些,还不得让我们跪下求他啊! 大家都准备好了之后,上了前面的高台,上去之后,就看到左右有两个侧门。胡俊杰带人从左边出去,我和虎子、龙雯雯、白皙等人从右边出去。 这出去之后是一个u形弯,转过来之后,和胡俊杰他们汇合到了一个通道前面。 通道一直往后过去,十几米处有两扇木门。 我们一起去推开了木门,看到前面的两侧有走廊,正对着我们是一大堆从上面落下的砂石,我呼出一口气说:“这里应该是个天井,砂石压着的是后花园。两边是走廊。走廊连着的应该是后宫的人住的房间了。” 胡俊杰说:“我现在最想找到的就是御书房。这皇上的御书房那就是一个宝库。” 我说:“还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那么多人进来过。” 胡俊杰说:“但是没人出去过,只要有宝贝,就还在这里面。” 我说:“在我们没有找到出口的时候,即便是有无数的宝贝,也毫无意义。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出去的路。” 入地龙此时伸着手感受着空气的流动,他说:“这风就是从这后面吹过来的,而且越是往后,这风越明显了。我甚至闻到了外面草木的气味。” 我说:“我们就循着风去找。” 大家都点点头,然后,胡俊杰还是带着他的两个手下从左边回廊走,加上白静秋一共四个人。 我们这边一共六个人,包括我和虎子、入地龙、龙雯雯、龙四海、白皙。我们是从右边的回廊走过去的,一路上,推开了几扇门,里面大多空空如也,最多就有有一些生活用品,包括烛台啊,一些瓷器等。 即便是这些,我也明白,这些东西要是拿去潘家园,随便一件东西都够我买一套宅子的。毕竟这里是神殿,是皇宫,这里的东西也都是官窑制作的。虽然这大奚国规模不太行,但是用的东西也不是民间能比的,可以说,件件精品。 但是此时,我们哪里有心情看这些啊。 我们向前而去,这左右回廊聚在了一个通道口处。再看胡俊杰,他手上多了一枚翠玉扳指。我说:“胡将军,这东西以前可是没有。” 他伸出手来看看后说:“在一间房的一个瓷枕里面发现的,这东西应该是用来辟邪的。” 入地龙说:“你们没发现那具失踪的尸体吗?” 胡俊杰说:“没有尸体,不过每个屋子里都有几件宝贝。龙四爷,要是找到出口,我们这次可就不虚此行了。” 入地龙恩了一声说:“是啊,这么大的神殿,随便拿几件东西就够我们养老了,甚至几辈子都花不完。不过也要有命花才行。走,先找出口要紧。” 我们走进了通道,胡俊杰担忧这后面是不是还有铁栅,所以一边走一边检查。不过我们大家都判断不会再有铁栅了。 但是小心使得万年船,经过仔细检查,确实再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机关。 风一直从这个通道吹出来,我们迎着风前行,越往前走,这风大了些。而且顺着通道往前走,开始有一道道的影壁竖在这通道的中间。风吹在影壁上之后,减缓了速度。 虎子说:“空穴来风,必有出处啊!我就不信这风是凭空出来的。” 我说:“一定有通道连接外面的,不然那些巡谷的纸人纸马是从哪里来的?” 这时候,左边出现了一道门,这门是厚重的木板做出来的,两扇,门上刷了黑漆。 门一推开,地上扔了很多的字画书卷,很明显,这是藏书的地方。 我对书还是情有独钟的,一抬腿就进去了,虎子和白皙紧随其后。 我说:“这是藏书的地方。” 在这里有着一排排的书架,书架上的书受潮严重,伸手一碰就碎成了渣渣。我知道,这里的书都废了,这每天都有大雾进来,这些书又是那么容易吸水,白天的风是吹不干里面的。久而久之,发霉烂掉了。 胡俊杰带人进来,撇着嘴说:“可惜了,这么多书,可惜了。” 我说:“胡将军,你也喜欢看书?”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自然喜欢读书,而且我不仅喜欢读书,我书读得还不错呢。” 白静秋在一旁竖起大拇指说:“陈原,你还不知道,胡将军可是清华大学的高材生啊。读得就是历史系。这一点,不佩服都不行。” 我叹口气说:“我初中毕业就下地干活了,不然没饭吃。” 我能说什么,我要是有胡俊杰这样的条件,我也能考上大学,这时候我应该在大学校园里坐在某个地方看书呢,而不是在这黑咕隆咚的地方冒险。 要是有别的出路,谁愿意干这个啊! 上了大学,毕业就是国家的人才,分配到党政机关,熬上个十年八年的混个市/长不成问题。现在国家最缺的就是大学生了。 我在心里为自己可惜了起来。忍不住叹了口气说:“我这辈子就这么废了!” 白皙在我身旁小声说:“别自暴自弃,陈原,你没废。” 入地龙此时在门口喊了句:“都出来,我们先去找出口要紧。找到出口再寻宝也不迟。” 我们几个都出来,又往前走了几步,在藏书房的斜对门,看到了御书房了。不用去猜,这御书房的牌匾还在呢,之所以还在,因为这是一块铁匾,和门楣一体。 胡俊杰推开之后,大家都走了进去。一进去就被里面的东西给迷住了,这里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藏宝阁啊!有镶嵌着宝石的宝剑,有瓷器,有玉器,有金银器,这些东西都很好的保存了下来。唯有这里的书,都烂掉了。 胡俊杰从里面拿了一把匕首出来,这匕首的鞘镶嵌了红绿宝石,光彩夺目。他把匕首拔了出来,熠熠生辉。他说:“好东西啊!” 入地龙说:“好东西是不少,不过还是不要动这些东西了,戴在身上难免成为累赘,我们找出口要紧!” 我们继续向前,这通道两侧有很多的房间,这里的风就算不是很大,但是有这么多的房间,这是很奇怪的事情。我想,当初设计神殿的人,是不会这么设计的。 这么说来,这风道应该不是一直就有的,应该也是后来才开发出来的。 终于,我们走到了这通道的尽头,在这里,我们看到了风的出处。 这里竟然有一块厚重的铁板,这铁板上面有很多拳头那么大的空,风就是从这孔里吹出来的。 铁板有二十厘米厚,左右延伸到了墙壁外面。而这通道的外面可就是滑坡垮塌下来的砂土了。 虎子用脚踹了一下这厚重的铁板,说:“我算是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会困在这里了,就是因为这铁板。这谁也没办法打通。” 到了近前看看,随后摇摇头说:“不对,狐狸和纸人纸马是没办法从这里过去的,一定还有别的通道。一定有。” 第99章 墨家设计 明明知道还有通道,但是我们一群人在周围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一点有通道的痕迹。 我们在这附近开始掘地,把地板全掀开了,但是这方形的石板下面,整整齐齐铺设的都是厚重的铁板。 虎子说:“这铁板不可能是一整块的,我们看看这铁板是多大的一块。” 于是,我们开始在地面上扩展开,终于我们发现了缝隙,只不过这缝隙都是用铁水浇灌上的,也就是说,这做大殿几乎就是焊接在一起的一个整体。 胡俊杰一跺脚骂道:“混蛋,他们怎么会有这么成熟的焊接技术!” 入地龙这时候蹲在地上,看着这地上的铁板说:“这是墨家机关的手笔,这铁板用的是类似于木匠的榫卯结构。这铁板是有槽的,两个铁板摆在一起,中间灌上铁水之后,流进凹槽,铁水凝固之后,铁板也就结结实实连在一起了。” 但是出口会在哪里呢? 我们继续寻找了起来,几乎把周围翻遍了,也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大家不知疲倦又不厌其烦地在周围找了一天,一直到了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大家才不得不停手了。 我们垂头丧气地回到了金銮殿内,回来的时候,看到那两看堆儿的兄弟靠在一起睡的正香。 我们拆了很多的木质的门扇和窗户框,在这大殿里点了一堆火。 火点起来之后灭了发电机,然后围在火堆旁边把食物烤热之后,吃了起来。 大家多心事重重,不怎么交流。 吃完了之后,也就到了下午六点半了。这时候已经入夏了,这个时间外面应该还亮着呢。 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外面是下雨还是晴天,这里非常安静,甚至安静到能听见空气穿过走廊的u形弯进来这金銮殿的声音。 我这时候盯着那口用来煮人肉汤的铁鼎,心说要是饿极了,我是不是也会吃人呢?不,我宁可自杀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虽然我知道饥饿非常难以忍受,但是在我看来,吃人肉还不如去死。 虎子这时候站起来说:“老陈,我们去搬一些纸人纸马回来。” 我说:“弄那些东西做啥?” 虎子说:“烧呗,还能干啥?” 此时,龙四海正在用锤子和錾子劈门板呢,这门板足足半尺厚,是很好的烧火的材料。 以前进来的人也都是在烧这些东西,我们看到有很多的门窗都被拆掉了,应该是都烧了。 我们在找柴火的时候,发现在厨房里有一口水井,井壁都是用陨铁铸成的,直接插到了地下的水利。所以这里的人缺少的不是火,也不是水,而是食物。 我说:“够烧了,何必烧那些东西?” 虎子说:“我担心那些东西不烧掉,晚上起雾之后会跑过来吓我们。” 我说:“你把大门关了就好了,他们也就过不来了嘛!” 我这么一说,顿时我就坐了起来,我大声说:“虎子,大门以前是关着的,这纸人纸马是怎么出去的?” 虎子顿时也站了起来,大声说:“通道不在这边,而是在前面的那座大殿里。” 胡俊杰一拍大腿也站了起来,说:“对啊,这大门本来是关上的啊,纸人纸马不可能穿过大门来这边的,他们是被狐仙从前面带出去的。而且那巨/大的纸轿子,也是从前面抬出去的。那东西可是不小,通道一定在前面,而且是一个很大的通道。” 这时候大家都等不及了,纷纷站了起来。我说:“我们回去,我们去前面的大殿宿营。” 大家纷纷同意,我们开始转场,在大雾到来之前,我们又回到了前面的大殿里。 到了之后,我呼出一口气说:“把我们困在这里,就是在麻/痹我们,误导我们,想让我们觉得这其实是个笼子啊,实际上通道就在这里了。” 虎子说:“设计这个机关的人太狡猾了,把我们关在这里,让我们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怎么逃出这里。我们能逃出去还好,要是逃不出去,就会一直被困在这里,因为我们怎么也想不到通道其实就在这里了。我们不会试图在这里寻找通道的。” 我说:“那么你们觉得通道会在哪里了呢?” 入地龙说:“这大殿应该是墨家的人设计的,通道会设计的非常巧妙。” 此时,大雾已经从上面压了下来,这大雾无孔不入,很快就填/满了整个的大殿。我们只能围在火堆旁,静静地等着天亮。 一晚上我只睡了三个多小时,大雾散去之后,我们一群人就启动了发电机,把这里全部照亮。 这座大殿堆放的全是纸人纸马,但看起来比后面的金銮殿还要高大。这就不正常了。 这大殿里的柱子也是三横三竖九根,但是比后面金銮殿的要粗壮不少。直径大概有两米左右。 入地龙说:“这里像是皇上点兵的地方啊!” 我嗯了一声说:“没错,这通道也是萧翰用来发兵偷袭敌方的通道,不得不说,这里设计的实在是巧妙。” 灯光把这里照得如同白昼,大家开始在整座大殿里摸索了起来,入地龙和龙雯雯、龙四海负责掀地板,胡俊杰带人开始砸墙。 而我,对这里的柱子产生了兴趣。 很快我发现,有一根柱子和其他的有些不同,柱子是横三竖三,中间的一根看起来不太一样。倒不是造型不一样,而是大雾散去之后,上面挂着的水珠更多,更大。 此时正从上面往下滚落呢。 虽然我不懂这是什么道理,但是我知道,这九根柱子身处环境是相同的,按理说大雾散去之后,上面挂着的水珠也会一样。偏偏这根和其他的八根柱子不同,难道就因为它在中间吗? 我围着这根柱子转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于是我蹲在了地上,开始检查地面上的石板。这里的石板明显比别处的更光滑一些,我用手摸摸,这里的光滑程度和镜子差不多。 这是经常有些在这里走动造成的。 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通道就在这柱子上了。 既然有了怀疑对象,再找机关就不难了。我掀开这里的地板,并没有任何的机关在地板下面,于是我把注意力放在了柱子上。 柱子上有一条黑龙,这黑龙是阳雕的,栩栩如生。我伸手摸着着黑龙的尾巴,然后顺着尾巴向上一点点摸过去,终于,我看到了一块被人摸得特别闪亮的鳞片,这鳞片的位子刚好在抬手可触的位置。 我尝试着搬动这鳞片,鳞片不动,我往外拉,还是拉不动,往里推,还是推不动。我尝试着转动,这鳞片动了,接着,这条黑龙竟然嘎嘎嘎地响着在柱子上爬动了起来。 顿时,我这里吸引了大量的目光。 就听龙四海喊道:“四叔,这龙活了。” 黑龙盘旋而上,在刚才龙盘着的位置上,竟然出现了一道门,这门板上有环形的旋转把手,旁边还有“〇到九”的数字键盘,像是手机键盘一样四乘三排列。〇在最下面,〇的左边是一个“退”字,右面是一个“进”字。 大家都围了过来,虎子看着说:“密码锁!连几位密码我们都不知道,不可能猜的中。” 在门板上方有一个旋转活动板,这时候,这活动板竟然嘎嘎嘎转动了起来,接着,上面竟然出现了一道数学逻辑题目。 第100章 生死之门 题目是这样的: 小姐大婚之日,为考验新郎官才学,遂出一题。答出方可洞房。题目如下: 张三与李四意欲知晓小姐的生辰,于是小姐给此二人十个日期:五月十五、五月十六、五月十九、六月十七、六月十八、七月十四、七月十六、八月十四、八月十五、八月十七。 答案就在其中。 小姐只告知张三生辰的月份,告知李四生辰的日子。 张三道:吾不知晓小姐生辰,李四亦不会知晓。 李四道:初始吾不知晓,然现在知也。 张三笑言:那吾亦然知也。 如此,小姐生辰几何? 新郎官准确应答,入得洞房。汝能知否? 谨记:一炷香时间,一次机会。一旦答错,机关将锁定,一年后重启。 我们大家都沉思了起来。白皙和龙雯雯拿着笔在本子上推算了起来。 说白了,这里的人都不是傻/子,不过这道题也真的是刁钻。就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人给说懵了。哪天生日怎么了?有意义吗? 很明显,这道题在当时的社会里,应该是非常难的一道题了,一炷香时间演算出来,应该很有难度。但是对于墨家的人来说,应该又是非常简单的一道题。 这道题的正确答案应该是告诉萧翰了,萧翰只需要输入正确答案就好了。而且我发现上面的题板是可以轮换的,下次打开的时候,应该就不是这道题了。 所以,你要是一炷香时间没有演算出来,用了更长时间算出来了,留到下年可就没用了。 说白了,这机关当时也只是给萧翰来玩的,答案早就都告诉他了。博君一笑而已。 不过,墨家机关的精妙,由此可见一斑。 但是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可就是一次巨/大的考验了。这要是在一炷香时间算不出来,或者答错了,我们可就都要葬身于此了。 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很难能冷静地去琢磨这道题。而且这道题并不完全是数学题,这里面更多的是逻辑。不知道别人,我现在的逻辑是混乱的,根本就静不下心去思考这些只言片语的条件,更没办法把这些条件联系起来。 一炷香是三十分钟,四分之一时辰。要是给我一个能静下心的空间,我觉得能解开这道题的,说白了,这道题也并不是很难,难就难在和生死相关。 答对了就能活,答错了就会死。这才是对大家最大的考验。 虎子这时候大声说:“胡将军,你不是清华毕业的吗?这道题对你来说岂不是小菜一碟!” 胡俊杰说:“这道题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看最好大家一起算,我们只有一炷香时间,算不出来,大家一起死在这里。” 虎子这时候大大咧咧说:“就算要我命我也算不出来,我现在脑袋里一团乱麻,这脑袋里装得怕不是浆/糊!” 白皙在那边大声说:“是啊,这是什么怪题?!” 白爷爷说:“我老了,这些还要年轻人去想才行。陈原,胡将军,就全靠你们了。” 我这时候突然想念那些雾气了,那些雾能让我冷静下来,现在的情况,我根本就静不下来。 但是很明显,现在并没有什么雾气,要是晚上的时候发现这根柱子就好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之后,虎子大声说:“算出来没有啊!” 白皙喊道:“别吵,算着呢。” 我知道,这种事不能指望别人了,我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才行。我必须想办法让自己抛却杂念才行。 我这时候举起了猎枪来,朝着屋顶开了一枪。这一枪让大家都是一激灵。 胡俊杰大喊:“陈原你有病!我的思路都被你打乱了。” 这一枪之后,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此时我心无旁骛,在心里演算了起来: 简化起见,张三用a表示,李四用b表示,小姐用c表示。 c告诉b生日的日期; c告诉a生日的月份; 5月15、5月16、5月19; 6月17、6月18; 7月14、7月16; 8月14、8月15、8月17。 第一句话,a说,我不知道,b也不知道。 a只知道月份,不知道日期,就能判断出来b就算知道日期也猜不到月份,所以这个月的日期必然和其他月份的日期重叠。 5月份排除,因为5月19日和其他日期不重叠; 6月份排除,因为6月18日和其他日期不重叠; 所以生日必然是在7月或8月。 第二句话,b说,开始我不知道c的生日,但是我现在我知道了。 首先b根据a的话,可以排除5、6月生日的可能性。 b根据已知的日期,能够判断出生日的月份,因此这个日期必然不是7、8月同时有的,排除7月14和8月14。 现在剩余的三个时间7月16、8月15、8月17,b知道日期就能判断出生日; 第三句话,a说我也知道了,a能根据b的话排除7月14和8月14,如果生日是在8月份,a是不能判断出来是8月15还是8月17,所以a能判断出来,生日就只能是7月16。 因此c的生日是在7月16。 我睁开眼的时候,快速地转过身来,朝着那柱子跑了过去,到了柱子前面之后,我按下了716三个数字。三个数字按下去就没有弹出来,很明显,这就是一个密码锁。 现在只要我按“进”,就知道这答案是不是正确的了。 我的手放在了“进”上的时候,胡俊杰大声说:“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是716的?” 我喃喃道:“没时间和你解释了。” 我直接就把按钮给按了下去。 按钮按下去之后,过了三秒钟,这门上的环形把手自己就转动了起来,接着,门慢慢地抬升了起来。不过,这门抬起来之后,并没有停在上面,升到顶之后,竟然开始嘎吱嘎吱一毫一毫往下回落。 我说:“大家快走,这东西自动关闭!” 胡俊杰大声说:“还有时间,我去拿几件东西!爬得快的快跟我来。” 这货也真的是要钱不要命了,他带着人直接就朝着后面跑了出去。我看看表后大声喊:“只有一刻钟时间,快去快回。” 我和虎子不管那么多,直接先进了这大柱子里,这里面是一个很窄的向下的旋转台阶。我们进去之后,白静秋带着白皙就进来了。 虎子笑着说:“白爷爷,您怎么没跟着胡俊杰去拿宝贝呢?!” “我这腿脚不太行。”白静秋说,“惭愧啊,老了,就不去添乱了。” 入地龙一家三人也进来了,接着就是那个伤员,他跑不快,所以胡俊杰没有带他去后宫那边。大家站在里面等着胡俊杰等人。 虎子和我先进来的,自然被挤到了下面。 我和虎子从下面爬了上来,到了这门口之后,虎子用眼神指了指。这里有一个拉环,很明显,这一拉,这门就关上了。 虎子啥意思我明白,他是问我要不要拉下来。我看着虎子摇摇头,我的意思也明显,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在这边,有一个钥匙孔,这门从里面能用钥匙打开的。在外面的话,只能用答题密码。 至于为什么这么设计,我就不得而知了。也来不及考虑这些问题,现在我期盼胡俊杰等人赶快回来。这门一点点下落,吱嘎吱嘎的声音不绝于耳,心惊胆战。 龙四海说:“要是赶不回来,是不是还要重新答题?是不是就要换一道题了?这题够难的。” 我说:“这里有个钥匙孔,有钥匙的话还是能从里面打开的。” 龙四海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去哪里找钥匙啊!” 我不停地看表,同时也在不断地注视着这道门。 这道门越来越低了,这胡俊杰竟然一直就没有回来,我侧耳倾听,他们的脚步声都听不到。 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要出事!这要是这道门关上,胡俊杰他们就要看下一题了,这下一题能不能答上来就不一定了。 第101章 地下通道 这胡俊杰越是不回来,越是觉得这门下来的速度过快。 不管这胡俊杰多么的讨厌,我是从心里不希望他死在这里面。起码我们现在还算是同志,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 最关键的问题是,他要是死在这里,我们出去之后找谁要钱啊!这胡俊杰可是给我们打了大十万的白条。他死了,我们的白条也就作废了。 虎子这时候也是急得大骂了起来:“这傻波一,简直就是要钱不要命。” 他随后直接就窜了出去,抬腿就跑。这是要去找胡俊杰啊! 我紧紧追出去,喊道:“虎子,你干嘛?” “不能再耽误了,老陈,你先回去。我去找人。” 我大喊道:“你给我站住。” 我冲上去把虎子拉住,我说:“快回去,不要冒险。” 虎子此时小声说:“老陈同志,胡俊杰不能死,他欠我们很多钱。” 我说:“别管他,我们先保证我们能活着出去。” 虎子用手电筒朝着后面的通道晃了几下,无可奈何地哎呀一声,他用力一跺脚,喊道:“胡将军,快点回来,门要关了。” 他喊完之后,我拉着他跑了回来。 这时候,这门已经落下来三分之一了,下面剩下的只有一米半左右。 我和虎子一弯腰往里钻,龙四海伸出大手把我俩给拉了进去。 到了里面之后,龙四海说:“胡将军怕是回不来了。” 龙雯雯说:“应该是出事了,不要忘了,我们在里面还有一具尸体没有找到。要是这时候跳出来把大门又给关上了,他们想出来可就难了。” 这门一毫一毫落下,大家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等着胡俊杰回来。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但就是听不到胡俊杰他们的脚步声。 这门继续下落,一毫一毫落下,从一米半到一米三,到一米,八十公分,六十公分,……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逝,胡俊杰他们一直都没有回来。当我们做好放弃他们准备的时候,隐隐约约传来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而这时候这门只剩下大概三十公分的一个缝隙了。 龙四海嗓门大,在下面大喊道:“胡将军,快,快!” “来了,来了!”胡俊杰大喊着。 我们都把头放低到了缝隙处,看到的是几双奔跑过来的脚。这几双脚到了近前的时候,这缝隙还有个二十几公分的样子。 一个瘦一些的兄弟平躺在了地上,把一只手和一只脚伸了进来。我拉住手,虎子拉住了脚,用力往里一拉,人刚好拉了进来,但是他腰里挂着的一个袋子卡在了外面。 我急得大喊道:“快解开,不要了。” 这兄弟伸手去解这袋子的时候,已经晚了。这门又下降了两毫,他的手根本就伸不进去。我大喊道:“拉出去,快拉出去!” 胡俊杰在外面大声说:“拉出来!快拉。” 这人已经进来一半了,就因为腰里那一袋子宝贝,又被拉了回去。这还是勉强拉了出去,要是不当机立断,恐怕他会被这落下的铁门压成肉饼。 人被拉出去之后,这门再次缓缓落下,看这缝隙,可就再也进不来人了。 虎子此时突然大喊一声:“胡将军,宝贝扔过来几件啊!” 这话喊出来之后,我们在里面的人面面相觑,然后都聚精会神看着缝隙。我们能看到的,只有四双脚了。 这门下降的很慢,但是一直到门关上,也没有一件宝贝从里面扔出来。 着四个人最终还是没有能带着宝贝进来。 门关上的瞬间,胡俊杰大声说:“陈原,龙四爷,你们出去之后找人来救我们,带着气焊气割,绝对能割开那铁栅!到时候,这里的宝贝都是大家的。” 入地龙说:“我们又何尝不想救你们出来啊,胡将军放心,我们出去之后,还是可以通过铁栅给你们送食物的。” 胡俊杰说:“龙四爷,我们兄弟几个的命就交给您了。拜托了!” 虎子这时候把手电筒照向了下面,他说:“大家走,先出去再说。” 我们一行人沿着这狭窄的旋转楼梯而下,一直下了有三十多米,总算是到了底部。 到底之后,在这里看到了一条地下水渠,水渠里的水顺流而下,在水渠左边是一条宽阔的道路,水渠的上方就是大量的墨家机关,这些机关全是陨铁打造,各种形状和机制的大小齿轮结合在一起,形成了这壮观的墨家机关世界。 我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我站在入地龙身边,仰着脖子说:“龙哥,你见过这东西吗?” 入地龙说:“我做了摸金校尉半辈子了,摸金倒斗无数,却从未见过这么精致的机关。这墨家机关果然名不虚传。令我大开眼界啊!” 我蹲下看着那水渠,然后用手摸了摸流水,水很凉,流下去的速度非常快。我说:“这铁瓦乌龙殿里的机关动力都是来自这水流。这能算是永动机吗?” 虎子喃喃道:“怕是干旱的年头就要失效了。云从别处把雨水带来,落在了这山上,这里的山林就是个储水器,一点点把水渗透下来,然后通过这个水渠流下去,最后汇入大海。大海的水分继续升腾,化成云再飘过来。循环往复,千年不衰。不过这动力系统似乎过于复杂了。” 我说:“确实过于复杂,但是非常稳定。早知道我们就大旱之年来探这铁瓦乌龙殿了。” 入地龙说:“不亲眼看到,又怎么知道是这样的呢?” 我们所处的位子,往上走和往下走都是有路的。但是很明显,往下走的路是死路,地上所有的痕迹都在指示我们,这条路往上走才是生路。近千年来,这条向上的路的中间已经被磨得凹了下去。 龙雯雯举着手电筒在前面走着,她带路向前,这一路下去隔不远就会有一道机关。 每一道机关都明显不同,大小各异,形状各异。现在叶轮虽然浸泡在水里,但并没有旋转。很明显,只有上面触动了机关,这下面的叶轮才会在水流的作用下旋转起来。 这也保证了它的耐久性,要是在水里一直这么转,转了上千年,啥材料也扛不住。 这一道道机关看起来异常复杂,完全就是一件件的艺术品,一道机关的零件不下一千。里面的构造精美到难以想象。 白皙拿着照相机不停地给这些机关拍照,闪光灯不停地这么闪着。 突然,就是闪光灯一闪的情况下,我看到一座机关上有一个人影。但是当我把手电筒照过去的时候,这人影又不见了。 我大声说:“雯雯,小心点!” 龙雯雯此时已经停下了脚步,她说:“还是他!就是那个在铁栅后面要袭击我的人。” 我说:“你确定是人?” “不确定,但是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他。”龙雯雯把身后的枪摘了下来,慢慢地举了起来。 我们大家把手电筒都照向了前面,把前面的一切都照亮了。并没有发现有人。 我说:“他跑了。” 龙雯雯这时候收了枪,然后用手电筒照着前面的机关。 第103章 黑暗与死亡 我这时候从一块岩石上跳了下来,入地龙顺手就扶了我一把。 我说:“龙哥,是继续往前走还是回去?也许前面有通道能出去呢。” 入地龙摇摇头说:“这种地下河是不会有通道的,倒是往下走很可能会有通道能出去,不过这地下河的出口几乎可以肯定是在黑龙谷里的那河中的。现在是荣水期,我们从那地下河出口出不去。但是我坚信,那些纸人纸马既然能出去,我们一定也能找到通道口出去。” 虎子拿着手电筒来回照着说:“既然这样,我们往回走。我们肯定走错路了,我们错过了什么。” 我们大家都同意往回走之后,我们掉过头来,开始往回走。 我们又用了一个多小时,走回到了最后一个机关塔下。 这机关塔有五米多高,里面的机械结构设计的令我们叹为观止。 到了这里之后,我们都累了,直接就坐在了这机关塔下面。 入地龙和龙四海把背包拿了下来,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食物。这些食物足够我们吃两天的了。 当那瘸腿兄弟打开背包的时候,我们都看呆了,里面全都是熏好的肉。他把胡俊杰他们的口粮顺手全给背来了。 另外,虎子身上还背着一些食物,我们的食物加起来,足够吃五天的。 大家聚在一起吃东西的时候,谁都不提胡俊杰他们吃什么的事情,但是我知道,大家都在想这件事。 终于,白皙没忍住,他说:“胡将军他们是不是没食物了?” 白静秋顿时摆着手说:“不会的,胡将军福大命大,本事也大,他们能找到食物的。你不要提胡将军担心,他还轮不到我们替他担心。” 其实我知道,白静秋这老狐狸在扯犊子呢。胡俊杰他们四个在上面哪里还会有什么吃的啊!那上面的金子银子可是当不了馒头大饼吃。 白静秋这么一说,大家都没有接这个话茬。尤其是那个瘸腿的兄弟,他只顾低着头吃东西,头都没有抬。 一直到吃完了,这兄弟才算是抬起头来了,说:“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不够意思?但是你们想过没有,我即便是把这些食物留下给他们,对他们有什么意义呢?说白了,只要我们能出去,才能救他们。我们要是出不去,给他们留再多的食物有用吗?” 我安慰他说;“兄弟,没有人怪罪你。” 虎子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不要自责,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这兄弟推开了虎子的胳膊,说:“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不是东西。” 龙四海说:“兄弟,真没有。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正如你说的,只有我们出去,他们才有机会。你把食物带来是正确的。可惜的是,现在我们也被困在这里了。” 入地龙说:“是啊,不过有这些食物,足够我们多挺两天的了。兄弟,你是正确的。” 瘸腿的这兄弟突然呜呜哭了起来,他也许是在自责,蹲在旁边呜呜呜哭个不停。就像是一个丢了玩具的孩子一样。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劝他了,吃饱喝足之后,干脆就靠在了机关塔下,任凭他在一旁去哭好了。 白静秋说:“甭管他,发/泄发/泄也好!” 我们在这边休息,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不哭了。我们也没在意,靠在一起研究通道应该在的位置,很明显,这通道所处的位置是有机关的,必须打开机关才能出去。 入地龙画了一个图,我们经过研究,总觉得机关就在这一代了。 我们在这边研究个差不多之后,用手电筒去照不远处的瘸腿兄弟,这一照发现,他竟然不见了。 顿时我们都警觉了起来,拿枪的都把枪举了起来。 虎子起来大声喊了句:“兄弟,你在哪里了?” 虎子喊了这一声之后,我们静静地等着他的回应。可惜的是,他并没有回应我们。这时候我就知道,他凶多吉少了。 我们开始四下寻找,最后在上面天然洞穴的一块石头后面找到了他。他的脖子已经被抓断了,和大雾里死了的兄弟一样死法。 此时,他的裤子还在膝盖处,露着白白的屁/股。在地上有一泡屎,很明显,他吃完东西跑这里是来解手的。也许是他哭蒙了,或者是他对危险的警惕性不高,自己一声不响地就来了。 或者是他觉得和我们始终不能为伍,他觉得自己独来独往更自在。 总之,我们已经不可能知道他的内心想法了。 虎子和我把他的屁/股洗干净了,然后提上了他的裤子。把他的尸体抬了回来,放到了机关塔下。我说:“诸位,你们说那些狐仙还会扛着纸人纸马出去巡谷吗?” 入地龙说:“陈原,难道你觉得他们还会去巡谷吗?这些狐仙应该不傻,我们死光了之前,它们应该不会了。” 虎子说:“是啊,不过万一它们脑袋不好使呢?那样我们就能跟着它们出去了。” 入地龙一笑,随后只能点点头说:“这也是个思路。” 白皙这时候从一旁挪到了我的身边,小声说:“这尸体就这么摆着吗?” 我扭过头小声嘀咕:“要是能尽快找到出口,我们就把尸体背出去,找个好位置埋了。要是三天出不去,我们就去上面找个地方,把尸体放好。停尸三天还是必须要做的,这是规矩。” 白皙这时候看着这瘸腿兄弟叹口气,她说:“他一定很自责,他很后悔把食物都给带了出来。” 我说:“我知道他很自责,他是带着遗憾死去的。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救胡俊杰他们出来。” 我们对他把食物全部背出来这件事的做法,内心想法是复杂的。但是我知道,我们这些人是最没有资格指责他的人。 我们不能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就骂娘! 这些天陆陆续续见了不少人死去,现在看着这具尸体,倒是坦然了很多。 我们这里没有柴火,即便是有柴火也不敢乱点,我们在这里感觉不到空气流通。一旦点了火,会被活活呛死。 所以,我们休息的时候,只能把一只手电筒的灯锅拧下来,然后把手电筒高高/地挂在了机关塔上。这样能照亮周围一片区域。 这样那躲在黑暗里的家伙想偷袭我们也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这光虽然不强,但是一旦有什么东西靠近,我们还是能第一时间发现的。所以,这光是我们保命的关键。 接下来的三天里,我们一直都在周围摸索,试图找到出去的通道。这通道一定是存在的,我们坚信不疑。 而且地上全是行走的痕迹,这些痕迹在这里乱七八糟,纸片也到处都是。越是这样,我们还就越是找不到门道了。 第104章 最后的希望 第三天的夜里,我们轮番站岗。其实到了现在,哪里还睡得着啊,我一直盼着有狐仙带着纸人纸马过来,然后打开通道,带我们出去。但是我等来的只有一次次的失望。 虽然时间的流逝,大家都显得焦躁了起来。脾气都变得很差,大家只能互相谅解一下,自己克制一下,不然也没有别的办法。 虎子上半夜站岗,到了下半夜就轮到我了。 我拎着猎枪站起来,走到了对面,靠着墙坐下之后,看着这黑漆漆的周围发呆起来。 白皙起来了,朝着我走了过来,到了我身边之后挨着我坐下了,她说:“睡不着。陈原,你说我们还能出去吗?” 我说:“这通道实在是诡秘,我们找了三天,犄角旮旯都找了,还是没找到。实在不行,只能去下游碰碰运气了。” 白皙说:“这样好了,明天一早先安葬那具尸体,之后一拨人去下游找出路,一拨人留在这里找通道口。我们不能一棵树上吊死。” 我点点头说:“这个办法可行。” 白皙这时候慢慢地靠在了我的怀里,她突然咯咯笑了,说:“陈原,要是我们的婚约还在就好了,我俩要是死了也算是同命鸳鸯了。” 我呵呵一笑:“那只是个误会。你不要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了。” “真对不起!” 白皙靠在了我的怀里,我很自然地就用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她很快就在我怀里睡着了,而我这时候一点邪念没有,就这样搂了她一晚上,我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变得这么纯洁和纯粹。 虎子的电子表的闹钟定时在了早上五点,听到闹钟响之后,大家纷纷起来,围在一起吃东西。 我把昨晚上白皙的想法说了一遍,大家都同意这个决定。 我们几个先去上面,找了一个比较高的位置,把尸体放在了上面,然后捡了一些碎石在这里堆了一个坟出来。我说:“兄弟,这里虽然风水不太好,就就凑合一下。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念道完了之后,我们大家给这兄弟一起三鞠躬,然后离开了这里,回到了那最后一座机关塔下。 我们商量之后,决定由白静秋陪着龙家三人去下面找出口,我们在这边找通道口。 本来白静秋可以不用去的,但是白静秋似乎很不放心放他们三个去,估计是怕这三个找到出口,一声不吭就这么走掉了。 白静秋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既然他执意要去,就跟去好了。龙家人也不在意这个,光明磊落就不怕被人监督嘛。 我们继续在这里摸索,一寸一寸摸索,能碰到的地方我们都摸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的结果。 下去找出口的人,中午到的时候就回来了。 回来之后,白静秋叹口气,摇摇头说:“不出所料,出口在水下了。根本就不可能出得去。” 入地龙说:“从下面出去就别想了,十死无生,还是把精力放在这里。” 我说:“也找了三天了,没有一点进展。” 龙雯雯抬着头看着洞顶说:“你们说,这通道口会不会在顶部了啊!” 虎子一听乐了,说:“不可能,即便是在顶部,难道飞上去吗?这可是有六七米高呢。” 不过龙雯雯这么一说,我们还是用手电筒开始照洞顶,没有任何的发现。 我说:“龙哥,看来你对墨家的机关有些了解,这墨家通常会怎么造密道呢?” 入地龙摇着头说:“那可不一定,墨家永远都不会让你失望的。他们的机关术,绝世无双!”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说:“是啊!这墨家机关令我大开眼界啊!” 入地龙这时候突然说:“你们在这里找,我去上面再找一遍。” 我说:“龙哥,你自己?” “我自己怎么了?别忘了我是谁,我是入地龙。”他看着我一笑,拍拍我的肩膀说:“你们跟着我,只会成为我的累赘。” 龙雯雯一笑说:“放心,我四叔的本事大得很,不会有事。” 入地龙说完就拎着猎枪,背着一个军用书包往上面走了。 我们继续在这里摸索,一直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我们才停手了。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这时候,我开始替入地龙担心起来了。 我说:“我们要不要去接应一下龙哥?” 虎子站起来说:“是啊,这龙哥到底干嘛去了?” 龙四海这时候站了起来,伸着手说:“大家稍安勿躁,我四叔不会有事的。他这是去和那家伙比耐心去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我说:“对啊,我们只要抓住那混蛋,不就知道通道口在哪里了吗?不过这上面四通八达,大洞套着小洞,在这黑暗里,我们根本就找不到他。他对这里太熟悉了。” 龙雯雯说:“所以四叔才去蹲了。一旦蹲到他,就会跟踪他,找到他的老窝。只要找到老窝,我们就能活捉他了。一旦捉住,就有机会问出通道口在什么位置。所以,去的人多了反倒会坏事。只能四叔一个人过去,悄无声息地蹲在某个地方一动不动,静等那家伙出现。” 虎子说:“那我们只有盼着那家伙会出现了。” 我说:“他会出现的,他一直就躲在我们周围伺机下手,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把我们全部杀死在这里。龙哥说去哪里蹲点儿了吗?” 龙四海这时候小声说:“坟那里。四叔说,那人要是有智慧的话,会去坟头那里看看自己的杰作的,这样会有一种极大的扭曲的满足感。大家千万不要去打扰他,把那家伙惊跑了就前功尽弃了。” 我们互相看着点点头,随后,龙四海去站岗了,我们几个就靠在一起,闭上了眼睛。 此时,我只能在心中求神拜佛,保佑龙哥能蹲到那个家伙,我有一种预感,我们想出去,这是唯一的机会。 接下来,我们放弃了在周围寻找通道口,我们围坐在一起,静静地等入地龙回来,耳朵竖起来听着脚步声。 我们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半天的口粮了,省着吃也就能凑合两天。这两天要是还出不去,就只能饿肚子了。 白静秋这时候实话带笑话地说:“要是大家饿极了,就把我吃了。我老了,即便是出去也没有几天好活。你们都年轻,有着大好未来。我要是能成全你们,也是我最大的荣幸。你们吃了我不要有负罪感,这也是我生命延续的一种方式。我很欣慰。” 我低着头说:“反正我是宁可自杀都不会吃人的。” 白皙这时候拉住了我的手说:“自杀的时候带上我,我俩一起。” 虎子也说:“吃人,咱干不出那种事来。白爷爷,您的老肉还是留着。” 龙雯雯和龙四海这时候关注点不在这里,龙四海说:“四叔应该是蹲到了,不然不可能还没回来。他必须小心翼翼,不被那货发现才行。” 龙雯雯这时候慢慢地站了起来,她小声说:“四叔回来了。” 我竖着耳朵听,没有听到有脚步声。 虎子说:“你是不是耳惊了?” 龙雯雯说:“回来了,确实回来了。” 第105章 他是个怪物 我不得不再次聆听起来,过了有十几秒之后,我总算是听到了脚步声,这脚步声一重一轻,嚓嚓,嚓嚓…… 听了一阵子之后,我又听到了轻微地咳嗽的声音。咳咳咳,咳咳咳…… 这时候,我总算是能肯定回来的人就是入地龙了。 我把手电筒照了过去,看到入地龙瘸着一条腿,背着枪,一只手还捂着自己的肚子就回来了。 我赶忙跑了过去,到了近前的时候,看到入地龙捂着肚子的手已经被自己的血染红了。我说:“龙哥,你怎么了?” 入地龙的脸色很差,他说:“我没事,扶我过去。” 我扶住了他,龙四海和龙雯雯也过来扶住了入地龙。 我们回来之后,入地龙咬着牙慢慢地躺在了地上,说:“雯雯,给我缝上。他娘的,一不小心被开了膛。” 他的手这才慢慢地松开了,我用手电筒这么一照,顿时大吃一惊。我看到他的肚子上有一道半尺长的口子,肚皮已经彻底被划开。他的手这么一松开,肠子就露了出来。 肠子是白色的,血是红色的,混在一起,让我看了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我只能把头扭了过去。 偏偏龙四海对我说:“陈原,怕了吗?” 我说:“倒不是怕了。” “不怕就来帮忙。”龙雯雯说,“按住四叔的身体,不要让他动。” 我朝着虎子小声说:“虎子,过来帮忙!” 我们几个把入地龙按住,龙雯雯拿出来针线包缝合了起来,一针一针下去,缝合的非常专业。 没有麻药,入地龙也只能这么忍着。 龙雯雯的手法很快,但还是进行了二十多分钟才算是缝好了伤口。缝好了之后,用碘酒消毒,然后在腰里打上了绷带。这时候,入地龙已经虚脱了。 他倒在了地上,头躺在了龙四海的腿上,也只是躺了有个三分钟之后,他就咬着牙坐了起来。 我们大家都在等着他开口说话呢,他直接伸出手说:“给我纸和笔,我找到那家伙的老巢了。那不是人,是一个怪物。我大意了,在撤回来的时候被他发现,被抓了一下。他的胸/口也被我插了一根七寸钉。” 我扭过头大声说:“快,拿纸和笔。” 白静秋快速地递过来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我用手电筒照着入地龙在上面写了起来,很快他画了一个草图。他把标记都画的很清楚,他这一路走,一路留下了血手印标记。 他说:“标记都在,顺着标记就能找到那家伙的老窝,千万要小心。” 虎子直接就把七寸钉拿在了手里,看着我说:“老陈,我们走。活捉这个怪物,我倒是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白皙这时候蹲在了入地龙身边说:“我来照顾龙四哥,你们去。” 我说:“为了防止那家伙偷袭,我和虎子去抓怪物,四海和雯雯留下保护你们。这么安排可以吗?” 龙雯雯却站了起来,她说:“我和你们一起去。让我哥留下就可以了。” 入地龙恩了一声,说:“这样安排最好不过了,雯雯和你们一起去,万无一失。” 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既然决定了,说走就走。 我端着猎枪,龙雯雯和虎子右手拿着七寸钉,左手拿着手电筒,朝着这通道/上面走去。 按照地图,我们一直往前走,每一个地图标注的位置,都能看到入地龙留下来的标记,这标记都是用他自己的血印出来的。一个个的血手印清晰地印在石头上。 很快,我们走到了岔路口,在这里有一个直径一米的洞口,就在洞的两边,有着入地龙留下来的两个血手印。 我们已经走出来有三百多米了。 我左右看看,然后用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龙雯雯却挡在了我的身前,说:“我先进。” 洞龙雯雯爬进去之后,在里面小声说:“没问题,进。” 随后我爬了进去,一直爬了有五米远,这里面竟然别有洞天,变得开阔了起来。这里面竟然是一个宽大概三米的洞穴。 虎子随后也爬了进来,直起身之后,他说:“要不是龙哥,我们怎么可能找到这种地方!?” 龙雯雯这时候小声说:“别说话,你们听!” 我仔细听,还是什么都听不到。我说:“也不知道是我耳朵有问题,还是你耳朵太敏锐了。虎子,你听到什么了吗?” 虎子说:“啥也听不到。” 龙雯雯转过头来,小声说:“他在呻/吟,他很痛苦。看来四叔把他伤得很重。我们走,趁他病,要他命。” 说完龙雯雯就快速朝着前面走去,虎子追上去说:“别急着要他命,要问出通道在哪里。不然他的命是没了,我们都要陪葬。” 龙雯雯说:“这还用你告诉我?!” 龙雯雯越走越快,一边走,一边用七寸钉在洞壁上留下记号。 这洞四通八达,简直就是迷宫,开始的时候,还能看到洞壁上有血手印。但是后来就没有了。 虎子质疑道:“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龙雯雯说:“别说话,跟我走就是了。” 龙雯雯是听声辨位,不会错。想必是那家伙受伤后换了地方,试图把自己藏起来养伤。 我们左拐右拐,很快,龙雯雯带着我们走到了这个洞的尽头。 在这里,我看到了很多的家具,这里摆放的就像是一个家一样。 我们绕过去一个柜子,在前面摆着一张小床。我们的手电筒照过去,一个人影侧着躺在床上,他面朝着墙壁,身体蜷缩着。 不用说,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家伙了。 入地龙说他不是人,是个怪物。但是这时候看起来,他就是一个人。 龙雯雯这时候抓着七寸钉一点点向前走,她的手电筒一直就照在这个家伙身上。 我举着枪,虎子举着手电筒照着周围,确定没有其他的威胁之后,我俩也都跟着走了过去。 离着这家伙有个四五米的时候,龙雯雯停了下来。 我和虎子到了她身边也停了下来。这时候,虎子和龙雯雯的手电筒都照在了这家伙的身上。我这才看清,他竟然穿着的是一身紫色龙袍。 龙袍的底色是紫色,用的金线,上面绣着的是一条黑色的龙。 虎子喃喃道:“老陈,这该不会是萧翰!” 龙雯雯这时候突然大声说:“不管你是谁,今天你跑不掉了。” 我们这一说话,那边竟然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先是笑了几声,接着就呜呜哭了起来。最后他竟然小声嘀咕道:“何必呢,这是何必呢!……” 我们听了他说话,互相看看。虎子说:“分明是个人!” 此时,这家伙慢慢地坐了起来,随后一点点转过身来。他头发已经花白,垂着头坐在床上,双腿从床上垂了下来。 他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他的脸,我们看不清他的样子。 但是在他的胸/前,七寸钉还插着。 他的胸/脯在不停地起伏着,很明显,他在呼吸。 不过当他伸出手来,抓住那七寸钉的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入地龙说他不是人了。他的手本来就不小,还长出来了长长的爪子。 我举着枪对着他说:“不要反抗,你没有任何机会。” 他的手开始用力,一点点把七寸钉拔了出来,然后当啷一声扔在了地上。 胸/前竟然流出来了黑色的血液。他慢慢地抬起头,这张脸却出奇地白。 他的样貌还算英俊,只是一双眼睛雾蒙蒙的,嘴唇和血液一样,呈现着青黑色。 此时一看就明白,他就是个怪物。 第106章 机关塔上有玄机 龙雯雯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把自己的牙齿咬得像是老鼠一样吱吱响,她说:“我们不想杀你,告诉我们,通道在哪里!” 龙雯雯这么一问,他的手下意识地就摸向了自己的腰带。摸住了这腰带之后,手又放开了。 我顿时对他的腰带里有什么感兴趣了,我有一种感觉,这腰里的东西,和通道有关。 他说:“我们可以做个交易,如何?” 龙雯雯说:“你没权利和我们谈条件,要么死,要么告诉我们通道在什么位子。” 我也懒得和他废话,我也不想知道他是谁,我直接开枪了,这一枪打在了他的腿上,子弹打进了他的腿里,打出来一个血洞。 虎子说:“打,接着打!我最讨厌侮辱我智商的人。” 我把子弹壳退出来,再次装弹,对准了他的另外一条腿又是一枪。 他的身体被打得颤了两下,但是他似乎对痛觉不是那么敏/感。他并没有喊疼。而是站了起来。 此时,他的腿在流血,但是他似乎毫不在意,而是一步步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我的枪再次装弹,一枪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他还是没有倒下,而是快速朝着我奔跑了过来。 这是猎枪,不是半自动步枪,我装弹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抡圆了枪把子,朝着他就砸了下去。他根本就不在乎,只是头一偏,任凭这一下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龙雯雯灵活的很,这家伙冲向我的时候,她猛地冲上去,跳起来,七寸钉直接就插/进了他的后脑勺。 不过这并没有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七寸钉插上之后,他还是抡圆了巴掌,朝着我的脸就抓了过来。 情急之下我往后一闪,脸躲过去了,但是胸没躲过去,这一下在我的胸/前就抓出来了五道血槽。这可把我疼得啊! 这家伙已经不管不顾,竟然再次朝着我扑了上来,根本就不管虎子和龙雯雯对他做什么。 我快速后退,他随即就追了上来。 虎子胆子大得很。他直接一个飞扑,直接就跳上了这家伙的后背,两只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两条腿夹住了他的腰。虎子大声说:“老陈,用枪打碎他的脑袋,我就不信他还能活。” 虎子纠缠住了这怪物,我赶紧给枪上子弹。 但是这时候,这怪物的爪子已经抓住了虎子的胳膊,就像是刀子一样割开了虎子的肌肤,鲜血忽地一下就下来了。 但是虎子还是没有放手,而是大喊:“老陈同志!我这里快不行了,我要是死了,你帮我把这个月党费交了啊!” 我装好了子弹之后,举着就上去了,枪管子直接就插/进了这怪物的嘴里。 我盯着这怪物,却对虎子说:“虎子同志,你想死也没有那么容易。让我帮你交党费,你他妈/的是党员吗你?你别做梦了。” 龙雯雯此时在旁边喊道:“别开枪!留活口。” 这怪物这时候也松开了手,一双眼睛看着我,似乎是在嘲笑我,他含/着枪管子含糊不清地说:“打死我,打死我啊,我要是死了,你们都给我陪葬!” 我说:“即便是陪葬,你也看不到那一天了。” 龙雯雯大声说:“陈原,冷静点。” 我看着这怪物说:“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要是不满意,我这手就要抖了,后果你知道的。” 虎子此时还趴在这怪物的后背上,一双胳膊还是死死地抱着他的脖子,一双腿夹着他的腰。虎子把头放在了这怪物的肩膀上,他说:“小子,你老实点,现在啥情况你看不出来吗?” 这怪物说:“我死了,都会给我陪葬,你们一个都别想出去。” 我看着他说:“你是萧翰吗?” 他含/着枪管子,含糊不清地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说:“你机会不多了,不要挑衅我,我的脾气不是很好!” 我死死地盯着他那双灰蒙蒙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回答是,或者,不是!” 他这时候应该是有些怕了,说:“是!” 我说:“通道口连着棒槌山的仙人洞,没错!” 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是!” “你不仅是个皇帝,而且你也是个炼丹术士,对吗?” 他嗯了一声,随后意识到了自己回答的不合要求,赶忙说:“是,是。” 我说:“看来你是炼制出来了长生不老的仙丹啊,本以为吃了可以长生不老,想不到的是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怪物。实在是可悲啊!说白了,你只是一个血葫芦罢了。” 他微微摇头说:“我不是血葫芦,血葫芦是没有思想的。我是神仙,我是隐士高人,迟早我会好起来的,我会成为万世主宰!” 我说:“你之所以和血葫芦不一样,是因为这里的大雾能令你时刻清醒,只要离开这黑龙谷,你就会彻底失去智慧,什么都不是。” 虎子说:“老陈,和他说着这些干啥?问他通道在哪里!” 我说:“告诉我,通道在哪里,我留你一命。今后井水不犯河水,你继续在这里修真悟道,我回去我的人间感受世间冷暖。怎么样?” 他这时候呵呵笑了起来,说:“好啊,我给你机会,你把我后背上这人杀了,我就告诉你们通道在哪里了。” 我说:“你这个做法很不聪明。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他说:“开枪好了,打死我啊!” 虎子说:“这是在侮辱我们的智商,老陈,开枪。” 我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直接开枪打穿了他的脑袋。这怪物身体一软,站在原地晃了晃。 虎子从他后背上下来,然后站到了一旁。这怪物就算是这样还没死,而是倒在了地上,在地上抽搐了起来。但是他意识还是清醒的,竟然看着我呵呵笑了起来。他说:“我可以死,你们也别想活。” 龙雯雯这时候蹲在了他的身边,伸手摸向了他的腰带,从里面,摸出来了一把十厘米长的铁钥匙。这钥匙做工精湛,前后共有六排牙。足见这锁的精密度有多高了。 龙雯雯说:“这钥匙是打开通道的关键。这也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 我这时候开始检查这怪物的衣服,我发现,他的衣服只有两个胳膊肘的位置磨损的最严重。 很明显,他是站立行走的,怎么这里会磨损的比别人明显严重呢? 我这时候脑部了一下,很明显,这是经常爬一个高台导致的后果。高台在眼前,两只胳膊搭上去,一用力腿就迈上去。人也就跟着上去了。 我这时候掀开了他的龙袍,检查他的右腿,果然,膝盖位置磨损的也非常严重,左腿膝盖位置要轻一些。右腿先上,是称重的腿,左腿后上去,所以磨损小一些。裤子的别处明显要好很多,没有怎么磨损。 我说:“我知道了,通道在高处了。我们一直沿着地面寻找,怪不得找不到。你看他的袖子和裤腿,就是这么爬上去的。” 我学着样子做了个姿势,说:“虎子,雯雯,你们看是不是这样?” 龙雯雯点点头说:“没错,那么在哪里了呢?” 我这时候闭上眼,努力在脑海里呈现通道里的情景。我猛地想到了一个地方,我睁开眼说:“我想到了,是机关塔。” 我一把就将这怪物拽了起来,揪着他的领口晃着他说:“通道在机关塔上,是吗?就是最后一座机关塔,对吗?”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从他的表情里就看得出来,我猜对了。 我呵呵笑着说:“是不是我说中了?我现在替你惋惜,你本来不用死的,只要你说出来通道的位置,我就能放过你。现在好了,留着你没用了。” 他这时候总算是感觉到了恐惧,说:“求求你,放过我。” 我说:“你是不是后悔了?” “求求你,我知道错了。” 我小声说:“晚了!” 我举起枪,对着他的眉心又是一枪。这一枪之后,他彻底失去了活力,身体抽搐了几下之后,没有了呼吸。他算是彻彻底底死了。 虎子在他身上摸索了起来,试图寻找一些值钱的东西,但是一无所获。我说:“别找了,他的钱库在棒槌山下了,找到通道过去就看到了。” 龙雯雯拿着钥匙,看着我一笑说:“走,估计四叔他们盼着我们回去呢,已经望眼欲穿了!” 我们三个再次确认了一下这家伙彻底死了,觉得还不保险,我们把这里一把火点了。然后快速撤了出来。 第107章 一墙之隔 我们原路返回,当我们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大家都呆呆地看着我们,眼神里全是期盼。 虎子看着这些人呵呵笑着说:“你们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白皙这时候看看我,她说:“陈原,抓到了吗?” 我说:“没抓到活的。死了。” 白皙顿时一脸的绝望,她慢慢地靠在了旁边的机关塔上,说:“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龙雯雯此时拿出来那把铁钥匙,举着说:“但是我们找到了这个。” 大家顿时聚了过来,白爷爷说:“这是开门的钥匙,开通往大殿的那扇门的。” 我嗯了一声说:“我怀疑这一把钥匙能开很多的锁,包括我们出去的这条通道。” 龙四海顿时眼睛冒了光,看着我说:“你说什么?你找到通道了吗?” 我把手电筒照向了通道顶部,就在这周围照来照去。我说:“我几乎可以肯定,这通道就在我们头顶了。” 我此时再次回忆了一下那怪物的衣服磨损情况,然后看看这个机关塔。我抓着机关塔的零件往上爬,一边爬,我一边注意着机关塔的细节。爬个两下我就会拿出手电筒来照照周围。 我爬到了机关塔的顶部,抓着上面的铁索踩着齿轮和传动轴走动着,然后用手电筒照着我头顶周围的地方,很快,我在离着我四米远的地方发现了端倪,在那里的洞顶有一块很不明显的地方,也就只有个二十平方厘米的印记。手电筒照在上面的时候,反射出来了金属的光泽。 我大声说:“找到了,在那里!” 我用手电筒照着,大家的手电筒都照到了那个位子。 光柱从下面升上来,汇聚成了一点,就像是一把伞一样。 这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那里有一个钥匙孔。 但是接下来呢? 虎子说:“这么高,谁上的去啊!我们又不会飞。老陈,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会是那里吗?” 白静秋也说:“是啊,就算是我们叠罗汉也叠不上去啊!这有六七米高。不会是这里的。” 我这时候把注意力放在了这机关塔上,就在旁边的不远处,我看到一个拉杆。 这里有拉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不管啥意思,我拉一下看看再说。 我一步步踩着传动轴过去,一只手抓着钢缆,一只手抓住了拉杆,往怀里一拉。顿时下面的闸打开,叶轮在水流的作用下转动了起来。 这机关塔随即启动了起来。 随后这机关塔竟然动了起来,接着开始变形,整个大变样,我身前愣是从前后左右翻转上来一个平台。 我站在了平台上之后,这机关塔竟然成了一个会移动的机械手臂,带着我直接就朝着那钥匙孔的方向伸了出去。 机关塔开始倾斜,同时,下面的机关在变化着,前后左右的齿轮同时在旋转,接着,一块块的铁板翻转,拼接,刚才的机关塔此时竟然变成了一道向上的台阶。 而我这时候也刚好被送到了那钥匙孔下,蹲在上面一抬手刚好能够得到这钥匙孔。 我回过头来,大声说:“给我钥匙!” 龙雯雯和虎子已经顺着台阶跑上来了,虎子低着头看着这机关塔说:“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变形金刚啊!老美的变形金刚在动画片里,我们的可是实实在在一千年前就有了。这墨家机关太牛掰克拉斯了!” 龙雯雯把钥匙递给了我,我把钥匙插/进孔里,顺时针旋转,就听咔嚓一声。我再拧就拧不动了,于是我把钥匙拔了出来。 这钥匙刚拔/出来,顿时这块地方一块四四方方的地方开始上升,升上去十几厘米之后,横着移动到了旁边。顿时,我就感觉到上面一股热空气扑面而来。 我深呼吸一口,我知道,通了!这里是通着仙人洞的出口。 我站直了身体,双手扶住了这个平台一用力,把身体拔了上去。然后膝盖拄着,迈上了右腿,膝盖用力,把我的整个身体都拔了上去。这就是那怪物衣服的肘部和膝盖破损的原因了。 上去之后,我看到上面有个拉杆,我研究了一下,这拉杆很可能是关门的。具体做什么的我不知道,也不敢乱拉。 我对下面招手说:“上来,我们得救了!” 大家都喜笑颜开,纷纷爬了上去。我把他们一个个的拉了上来。之后我们用手电筒照着前路,这里是一排台阶盘旋而上,不过中间有个柱子,台阶是围着柱子转的,所以,我们看不出去多远。 我这时候发现那操纵杆还能推,这拉杆是三档的。我又推了一下。 这一推之后,想不到不是关门,而是把下面的平台升了上来。这下面的机关塔实际上是一台水车动力的电梯。 这平台上来之后,刚好和上面齐平。 虎子哈哈笑着说:“老陈同志,刚才你干嘛去了?我们一个个往上爬,你一个个往上拉。合着你是怕费电梯啊!” 我说:“我怎么知道这是电梯?” 说完,我又把拉杆拉了回来。这电梯下降,然后收/缩,最后又成了机关塔的形状。而这边的通道口,自己滑动,然后咔嚓一声,关上了。 我说:“这个有点意思啊!” 我再次一推这拉杆,顿时,通道口再次打开,那机关塔又变成了楼梯伸了过来。到了下面之后停了,我再次推到底,楼梯升上来。 入地龙在一旁靠在墙上,说:“这墨家的人估计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一千年前怎么可能造出这种机器呢?” 我把机关归位之后,用手电筒照着那向上的一级一级的台阶。我说:“我们还有多少食物?” 白静秋说:“没有了,几乎没有了。你要是饿了,我这里还有半斤肉,给你吃了。” 我说:“我们要抓紧了,走。” 我们沿着这旋转楼梯向上,走了有个二十米左右,突然就听到了风声。 这里是个丁字形路口,风是从左边吹过来的,向右而去。我回过头说:“我们应该是到了地面了。” 我打着手电筒顺着风向右走,也就是走了十几米,我看到一块厚重的铁板挡住了去路,这铁板上有拳头大的洞,风从这里吹到了铁板的那边。 虎子这时候看出了端倪,他大声说:“老陈,这对面就是乌龙殿了啊!” 我何尝不知道对面就是乌龙殿啊,就是这块铁板挡住了我们的出路,我们绕了这么远,其实就是一墙之隔啊! 第108章 炼丹炉内的黄金花蕾 所有人都到了这一堵铁墙下,从这里往前,就是一个铁桶一般的铁瓦乌龙殿。再从这里往后,就是棒槌山内部了,这里明显是一个天然洞穴,也是萧翰当年的秘密基地。 同时,这洞穴也是铁瓦乌龙殿的肺,时刻能保持着神殿里的空气流通。不得不说,设计非常巧妙。 我们在这里都沉默了好一阵子,还是入地龙最先清醒过来,他说:“我们走,出去还要去救胡将军他们呢。相信他们四个此时已经快不行了。”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生命的脆弱,不需要对他们做什么,饿上几天就已经到了生死边缘。 我们转过身去,迎着风往前走去。走了没有多久,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竖井。 这竖井直径有将近一百米,有人在这竖井的四壁上,凿出来了螺旋向上的道路。这些道路时而隐藏到洞壁里,时而又露出来,所以现在看洞壁上,就像是开了无数的窗户。 我们的手电筒一直往上照着,看不到顶。 就在这竖井的中间位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炼丹炉,炼丹炉的四周墙壁上有很多的房间。这些房间高低不齐,形态各异。 我们开始一间间去查看,虎子推开了一道铁门,说:“老陈,这里是个兵器铺啊,你看,还有没打造完的矛头呢。” 我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块黑铁,说:“这些就是陨铁,虎子,你说这些东西会不会有辐射啊!” 虎子说:“我咋知道!老陈,想不到这棒槌山是空心的,你说这是咋形成的啊!” 我说:“这是个火山口。” 我和虎子从里面出来,抬着头看着上面,用手电筒照着上面,试图从这里看到仙人洞,但是很明显,距离很远根本不可能看到。 但是我肯定的是,这仙人洞一定是连着这里的。 很快,龙四海找到了钱库了,他大喊道:“你们快来看啊!” 我们一群人都过去,看到一间屋子里堆满了铁箱子,箱子的盖子都是打开的,里面满满地都是铜钱。虎子上去抓了一把递给我。 我拿过来一看,全部都是酆都通宝!我说:“这是萧翰给自己准备的钱,他想带去阴间花。还有哪些纸人纸马,都是他想带去阴间的军队。他一边炼丹修真,一边给自己准备后事。这家伙干了很多蠢事。看来历史写的不对,萧翰并没有被追到卢龙,而是留在了这里。去卢龙的应该是个假的。” 龙雯雯说:“狐狸在这里成了精,记忆里看到人们会拿着铜钱去花,于是这些狐狸代代相传,也学着人的样子拿着铜钱出去花。” 龙四海笑着说:“小妹就是聪明,这都想得到。” 龙雯雯说:“四海哥,是你太笨了!” 白皙还是一如既往地在拍照片,而虎子试图从这里带走一些什么,但是看来看去,也没有什么好拿的。 真正值钱的东西,都在神殿之内,这里其实是一个庞大的生产基地。 这里能制造武器,当然也能制造农具和锄头锹镐这些。但是看来看去,也就那炼丹炉像是那么回事。 炼丹炉在中间,上面盘着一条黑龙。在炼丹炉周围,围着龙之九子,这些雕像每一尊都有两米高,制造精美。但那可是实心的铁家伙,想弄出去,要用吊车才行。 虎子好奇,爬上了炼丹炉,非要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仙丹。 我们没有当回事,偏偏他爬上去之后,掀开的炼丹炉的盖子蹲在上面对着我喊了句:“老陈,你快来看!” 我说:“难道还真的有仙丹?” 虎子对着我招手,我心说开啥国际玩笑。我爬上去伸着脖子往里一看,在这里面有着很多的儿童的骸骨,除了这些,在中间有一个黄金的柱子,在柱子的正上方,顶着一个花骨朵一样的圆球。 这圆球就像是一团含苞待放的花/蕾,花瓣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虎子说:“老陈,这是啥?” 我对下面喊了句:“雯雯,你上来看看,这有好东西。” 龙雯雯几下就爬了上来,看到之后也啧啧称奇,说:“这里面包着的难不成真的是仙丹?” 我说:“但是怎么打开啊!” 龙雯雯皱着眉摇摇头,随后指着下面的那些骸骨说:“这混蛋,竟然用童男童女炼丹。” 虎子说:“下面烧火,烧红了中间的铁隔板,然后把童男童女关在这里面,把盖子盖上,烤熟了,把皮肉都烤化了。这火候要掌握好,不然这些骨头会碳化的。” 我摇摇头说:“绝对不是用火烤,而是用水蒸。” 我这时候往下看看,指着炼丹炉腆出来的腰部说:“看到了吗?那里有加水口,这里面有蒸汽孔。水蒸气从下面窜上来,就像是蒸馒头一样。” 龙雯雯说:“这个萧翰妄想长生不老,到最后成了一个怪物。也是活该,让他受了一千年的苦。他的做法令人发指!他的罪孽简直罄竹难书。” 虎子小心翼翼下去这炼丹炉,踩着那些童男童女的骸骨,摸索着试图打开这黄金的花/蕾。但是怎么看都没有看到有机关。 虎子双手抓住这金柱子,说:“老陈,金的嘿!” 他想拔/出来,但是这金柱子是镶嵌到了炼丹炉里的,哪里是人力能拔得出来的。 我说:“虎子,回头再说。” 虎子这时候慢慢地抬起头来,盯着那个黄金花/蕾不放。随后,他慢慢地伸出手去,抓住了这个花/蕾,用力一拧,就听咔嚓一声,这花/蕾竟然从柱子上脱落了下来。他们不是一体的,而是卡扣卡上去的。 虎子把这东西在手里颠了颠说:“老陈,先别管这里面有没有仙丹,这东西,有一斤多呢。” 说着就装进了身后的挎包里,然后抬起头来,一脸满足地样子。他朝着我一伸手。 我把他拉了上来,龙雯雯也伸手拽了他一把。龙雯雯说:“虎子,我发现你这人太喜欢钱了。” 虎子说:“废话,你不喜欢钱吗?” 龙雯雯很认真地摇摇头说:“我还真的不喜欢钱,我对钱没有什么概念。” 虎子说:“那是因为你从小就没缺过钱。这么说,我从小到我去bj之前,加一起没吃过三斤肉,这么说你恐怕不信,连我自己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我吃的最多的肉是什么你知道吗?是老鼠肉和蚂蚱肉。因为啥?还不是因为穷么?穷怕了!” 我知道虎子说的一点不夸张,我明白农民的生活状态,我们村大多数人也是过的这样的生活。 不过陈俊儒活着的时候,家里的生活还是不错的,我小时候没有受到委屈,只是后来陈俊儒死了之后,我才感受到了生活的艰辛。 说钱不重要的人,都是可笑的。俗话说的好,一分钱憋倒英雄汉,让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那些人饿上两顿,他就都明白了。 我们在上面研究这炼丹炉,下面的白静秋和白皙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龙四海和入地龙在一间屋子里面,研究里面的酒缸呢。 是的,这里有一个酒窖,里面储藏了大量的美酒,离着很远就闻到了香气。这入地龙和龙四海看来都是爱喝两口的人,他们甚至把水壶里的水倒掉了,灌上了这里的窖藏美酒。 我们下来之后,虎子把那个黄金花/蕾拿出来给大家看,大家看了之后也只是一番赞美,并没有人提出这个花/蕾所有权的问题。也就是说,大家都默认了,这东西归我和虎子了。 这也是对我和虎子在这次冒险行动中的表现予以肯定的一种方式。 我在螺旋通道的入口处,在边边角角处找到了很多纸屑,这些都是纸人纸马破碎掉落下来的。 我用手捏着这些纸屑,然后站起来说:“我们走,那些纸人能从这里出去,我们一定也没问题。” 第109章 怕是要吃人喽 虽然理论上来说我们出去没有任何问题了,但是只要一刻没有出去,我们心里都不会踏实。 大家沿着这天坑周围岩壁上凿出来的道路旋转而上,在这岩壁周围,有着一个个的窟穴。这里面住着大量的狐狸,我们这一路向上,隔着不远就能遇上一窝。 有时候,还会有小狐狸从洞窟里面钻出来,在路上玩耍,看到我们之后,吓得又缩了回去。 这里的狐狸个头普遍偏大,而且非常聪明。我们经过的时候,它们就像是一群人一样,会站在门口看着我们这些陌生人。它们就像是一群小姑娘和小伙子一样,那眼神和人类一般无二。 我此时甚至觉得自己在它们中间才是怪物。 这些狐狸不招惹我们,我们自然也不会去招惹它们。趁着现在天还没黑,快点出去要紧。 一旦天黑下了雾,指不定会出什么差错呢。虽然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混蛋死了,不会再出来在大雾里装神弄鬼。但是保不齐这鬼地方还有什么鬼东西。 我们一行人又累又饿,只能靠着喝水充饥。但是水这东西没有能量的,喝多少也不管用。 不过我们有言在先,即便是饿死也不会吃狐黄二仙。大家只能忍着,饿着肚子艰难前行。 虽然走得艰辛,但是目的明确。一路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我们顺顺利利盘旋而上,这条路的尽头是一扇铁门,铁门上有钥匙孔。我把钥匙插/进去一拧,这门咔嚓一声就开了。 虎子喃喃道:“这暗锁原来早就发明出来了。” 我拉开门,看到的是一条人工开凿出来的通道,横平竖直的一个通道,顶部是半圆形的。 这个通道下半部分宽两米,高两米,是一个正方形截面,上面是一个直径两米的半圆,所以通道高是三米,还是很宽敞的。 我们沿着通道进去,走到尽头的时候是一个向上的台阶,我们顺着台阶而上,走到头看到的是一个机械的拉杆。而在我们头顶,我猜应该就是那巨/大棺椁的底部了。 我说:“我们到了仙人洞了。” 大家纷纷点头。 我说:“也不知道那三千黑丝蛇还会不会出来攻击我们。” 虎子说:“老陈,快拉。” 我用手拉动了操纵杆,顿时,上面嘎拉拉先是升上去一些,然后平移了出去,给我们闪出来了一道门。 我们打着手电筒顺着台阶一步步上来,用手电筒朝着周围一照。可不是怎么的,这里正是那仙人洞内。 虎子回过头看看这下面,说:“老陈,看来这棺椁只能从里面关上。棺椁下面是铁板啊!即便是棺椁没有了,铁板还在,烧了棺椁也不可能进得去这棒槌山内。” 龙雯雯这时候和白皙靠在一起,到了这时候,都饿得东倒西歪,不论有多大本事都使不出来了。 龙雯雯何等本事,现在竟然需要白皙扶着她才能站稳了,龙雯雯有气无力地说:“我们快出去。” 我也知道必须快点出去才行,别人还好说,尤其是现在的入地龙非常虚弱。 他的身体情况下,是真的可能会饿死人的。 我们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轻车熟路了,打着手电筒一直就走了出来,到了外面见到阳光的时候,我们都用手遮住了眼睛,适应了好一阵,我们才慢慢放开手,看着下面的黑龙谷。 大家都拼命喘气,拼命呼吸,随后互相看着,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入地龙此时已经昏迷,我和虎子、龙四海三个人轮换着背着他下山。到了山脚的时候天色已晚,不过那两个负责看守洞口的兄弟此时正在洞口点了一堆火,在烤肉吃呢。我们见到肉,眼睛都绿了。 哪里还顾得上他们问我们什么,就像是一群饿狼一样扑上去,大快朵颐起来。 这时候没有什么矜持,没有什么“宁湿衣不乱步”的素养,都裂开腮帮子晃着头撕咬着。那些所谓的尊尊教诲在饥饿面前狗屁不是。还是那句话,饿他两顿就都服了。 入地龙此时悠悠转醒,给他一块肉,他吃得比谁都来劲。 那俩兄弟问我们发生什么了,怎么从上面下来的。我们才懒得搭理他们,用力吃,噎住了就喝口水,然后接着吃。这俩兄弟只能继续给我们烤肉。 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也不知道吃到了什么时候,反正吃完了之后,地方都懒得动了,倒在火堆旁边就睡着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我睡醒的时候,入地龙他们正在吃东西呢。 龙四海和龙雯雯头发上都是土,我一看就知道,他们进通道了。 我说:“怎么样?” 龙四海说:“别提了,根本就不可能把食物送进去,在大门口就降下了铁栅,把我们拦住了。” 我呼出一口气说:“看来我们只能原路返回,从仙人洞进去了。” 入地龙这时候叹口气说:“也不知道胡将军他们在里面怎么样了。我们不能耽误了,必须尽快行动。” 龙雯雯说:“四叔,你就不要去了,交给我们。” 我嗯了一声说:“没错,龙哥,就交给我们好了,我和虎子、雯雯、四海进去,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入地龙说:“还有一具尸体没找到呢,千万要小心点。说不准还有一个怪物。” 我说:“龙哥,你为啥这么说?” 入地龙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为啥,只是一种感觉。我是这么想的,我要是有长生不老的机会,很可能会和自己最喜欢的人分享。” 龙雯雯说:“会是他妻子吗?” 我顿时就笑了,我说:“不是,我们见过萧翰的皇后,不在这里。发大水把棺材冲到下游去了。” 我之所以笑,是因为我觉得龙雯雯把男人想的太好了。 入地龙呵呵一笑说:“要是我也不会把这个机会给我妻子,我会给我的孩子。” 我嗯了一声说:“没错,要是有这种机会,会给自己最喜欢的孩子。” 入地龙说:“先回驻地,你们回去之后好好准备下,然后就出发。多带点吃的。” 我知道,这次下去的目的不只是救人,还有一个关键性的任务,就是寻宝。 我们回到了那窑子的大厅里,大厅里没有人,我们去了后院的二层小楼,发现二捡儿和那个伤员果然在这里。二捡儿看到我们回来了的时候一愣,随后说:“你们怎么出来的?” 我说:“二大爷,先别管我们怎么出来的了,我们还要进去救人,我要食物。” 二捡儿说:“还要进去?谁没出来?” 我说:“胡俊杰等四人没出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饿了好几天了。” 二捡儿开始给我准备食物,他一边准备一边说:“怕是要吃人喽!” 第110章 原路返回 按照常理来说,他们在里面是有水喝的,即便是不吃东西,饿个十天八天不至于会死。吃人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 二捡儿这么一说,我也就这么一听,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二大爷,您的食物还够吗?” 虎子说:“二爸,多亏您没去,这里面的事情不是人多就能有用的。” 二捡儿说:“你们能活着出来就是奇迹了,还要进去,这不是送死吗?” 虎子低着头漫不经心地样子,他小声说:“二爸,我们见到黑龙太子了。” “啥?”二捡儿顿时愣住了,说:“你说啥?” 二捡儿这时候站了起来,直着眼看着虎子,上去抓住了虎子的胳膊说:“你再说一遍!” 虎子说:“您激动什么啊!他已经死了。也可以说早就死了,现在成了一个怪物,被我和老陈给弄死了。” 二捡儿听了之后,慢慢地松开了虎子,往后退了两步后,说:“见到白龙娘娘了吗?” 虎子把食物背在了身上,说:“还没见到,见到后我告诉您!胡俊杰他们还被困在里面呢,我们必须抓紧去接他们才行。那小子还欠我们钱呢。” 二捡儿说:“我看呐,欠的钱可以不要了,人也不要去救了,我们就在这等洪水下去之后,我们想办法出去。” 虎子那边都准备好了,我这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我说:“二大爷,关键是我们就这么出去,回去之后和胡家可就说不清楚了,这胡家的人不会轻饶了我们的。最关键的是我们确实想要这笔钱,说白了,救他出来也是在发家致富。” 二捡儿叹口气说:“去,去,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说完,他又跪在地上对着棒槌山的方向跪拜了起来。 我和虎子看看二捡儿,我心说你拜,这要是有用的话,我天天在家拜财神多好啊!拜什么黑龙太子啊! 虎子说:“老陈,我们快走,龙四海和龙雯雯还等我们呢。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从这里到棒槌山就要半天时间,从棒槌山下去再到机关道还是半天,到了那里天可就黑了。我们必须在机关道里睡一晚,到了第二天才能进去乌龙殿,再耽误,恐怕这胡俊杰真的要吃人了。” 我和虎子一边下楼,一边说着。 我说:“是啊,饿了这么多天,估计也快饿疯了。饥饿加上绝望,一定不好受。” 我们边走边聊,到了前面大厅的时候,龙四海和龙雯雯已经整装待发。 我们四个再次出发,直奔仙人洞。 上午十一点半的时候,我们准时到了那巨/大的棺椁处。 到了一看,我们四个都傻眼了,这棺椁本来是打开的,现在竟然自己关上了。 我们四个围着棺椁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玄机。但是我知道,一定是可以从外面打开的。 虎子说:“老陈,是谁关上的呢?我不记得这里有什么机关啊!” 我说:“还用说吗?一定是里面的狐仙干的。不过外面一定有机关的,我们找。” 其实这周围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东西,很明显,机关一定不在棺椁里的。因为棺椁是我们打开的,在打开棺椁之前,这里就已经是乌龙殿通向外面的通道了。 我们几个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棺椁里的三千黑丝蛇。 不过给我的感觉是,那些蛇现在似乎并没有打算攻击我们,甚至这些蛇还在不在棺椁里都不一定呢。 也许,它们已经离开了这里。 在棺材周围有四个小鬼明灯,我举着手电筒仔细在这小鬼明灯上寻找,最后,还是虎子发现了端倪。他说:“都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我们都聚过去,虎子蹲在地上指着那举着灯的小鬼,在这小鬼的肚皮上有一个不起眼的纽扣,但是看得出来,这纽扣是后镶嵌上去的。 我试着去按这个纽扣,顿时这纽扣就陷了进去,同时翻转,再次转过来的时候,竟然出现了一个钥匙孔。我拿出来那把钥匙看看大家,然后插了进去一拧,就听咔嚓一声,那棺椁顿时抬升了起来,慢慢地朝着旁边滑动了出去。 虎子笑着说:“老陈,出来的时候我们怎么就没看看机关在哪里呢?” 我说:“谁还顾得上啊,那时候大家都想着快点出去,都饿懵了,没时间思考这些问题。” 棺椁滑开之后,龙雯雯率先进去,随后就是龙四海。我和虎子一起下去之后,拉动下面的操纵杆,把这棺椁给关上了。我说:“不得不佩服墨家机关的巧妙,就靠着下面的水流的动力,竟然驱动了这么多的机关。历经千年还能运转正常,也是一个奇迹了。” 虎子笑着说:“是啊,我甚至怀疑这墨家的人是外星人,他们怎么可能在那时候制造出这么精妙的东西呢?” 龙雯雯说:“术业有专攻,墨家从周朝开始就研究机关,到制造出这些机关塔,也有一千五百年的时间了,一点点的积累,能造出这样的机关也不稀奇。贵在坚持嘛。” 我嗯了一声说:“没错,这是传承的力量。要是有机会,我还真的想结识一下墨家的人。” 我们沿着台阶下来,打开那扇门,出来就是那巨/大的天坑。 我们沿着道路旋转而下,沿途一如既往地看到了很多的狐狸。这些狐狸在想什么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它们在思考。它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智慧。 虎子说:“老陈,你发现了吗,这些狐狸住在这里,其实它们是进不来的。它们能自由出去,但是进不来。仙人洞这边需要钥匙才能进来,乌龙殿那边需要答题。这狐狸会答题吗?” 我说:“钥匙不一定是一把,这题嘛,狐仙应该是不会答。这狐成了仙,有时候比人还要精明呢。那只带着我们去打猎的白狐,起码我知道它就是为了感谢我们没有伤害它和它的孩子。这动物有时候比人重感情。” 虎子叹口气说:“是啊,有那么一刻我还真的在想,是不是就这么算了。我们何必……” 说到这里他不说了,看向了前面的龙雯雯和龙四海。 其实我懂虎子的意思,他只是想说,就这么算了,不去救胡俊杰了。反正把他救出来胡俊杰也不会感激我们,胡俊杰可不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龙雯雯在前面一哼说:“虎子,你当我们愿意去冒险吗?但是这人不救还真不行。一起下的斗子,摸金校尉出来了,把倒斗将军给扔在了下面,没办法和胡家人交代。胡家人一旦发了火,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给胡家一个交代才行。” 我说:“胡俊杰欠我们那么多钱,我们必须把人救出来才行。” 其实我也就是一个说辞,我才不在乎胡俊杰是死是活呢。在我心里也是有阴暗面的,在某个时刻里,我其实心里想的是他死了才好。 龙四海说:“进去随便拿几件东西就够你们几辈子花了,那几个钱算什么?” 我一笑,没说话。但是我是有这个打算的。 第111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我们下来之后顺利到了机关道内,这一天我们都没有休息,吃东西都是一边走一边吃的。到了这里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我们就坐在老地方,互相靠着休息了起来。 虎子说:“老陈,我们要不要上去在那大殿里休息?起码那边可以生一堆火。” 我说:“上去的话有大雾,我们寸步难行,根本不可能找到胡俊杰。最关键的是,在大雾里会很危险。天知道那些狐仙会干出什么事情来,最关键的是还少一具尸体没有看到。还是等天亮后保险。” 龙四海说:“陈原,你说的都对。但是你想过没有,胡将军他们现在很危险,他们早就没有食物了。” 没等我说话,龙雯雯说:“四海哥,你听过秦玉安秦假仙的一句话吗?” “你说的是那衰尾道人吗?自称八菊才子的那个大棺王秦玉安吗?”龙四海呵呵一笑说:“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是他的口头禅。这可是个名人啊!” 龙雯雯点点头说:“你知道就好。关键就是他的这句口头禅妙极,死道友,不死贫道。我们去救他们是本分,但是救得出来救不出来,这就要看运气了。不可强求。” 龙雯雯的话我是赞同的,说白了,胡俊杰是谁啊!他的命不值得我们拼了命去救。能救则救,不能救也不强求,起码我们努力了。即便是他死了,我们来过,救过,对胡家能交代也就可以了。 但是不来救是绝对不行的,到时候靠着谎言去欺骗胡家,是糊弄不过去的。 想通了这一点,龙四海也就释怀了,他往后一靠呵呵一笑说:“这胡将军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了。我们该睡还要睡,该吃还要吃。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个态度就对了,我知道,我们四个都接受了这个态度。 态度明确,也就能睡个好觉了。 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半,这时候雾气还没散,但我们还是小心翼翼顺着那个旋转楼梯走了上来。 我把钥匙插/进钥匙孔之后,慢慢转动,这门吱嘎吱嘎就打开了。这门刚打开,我们就看到这大殿里大雾弥漫。我用手一推操纵杆,这门迅速落下,又关上了。 我们四个就坐在这旋转楼梯上等,一边坐等,我们一边闲聊。 虎子说:“老陈,这是唯一的一道密码锁大门,而且密码还是动态的。为啥这个不是用钥匙打开的锁呢?” 龙四海说:“不过这锁还是很有趣味性的,我这榆木脑袋是绝对打不开的。除非给我所有题的答案才行。” 我说:“这锁设计的简直精妙绝伦,之所以用密码而不是用钥匙,我觉得主要是用来防止狐仙的。钥匙有一个缺陷,那就是不管是谁得到,都能打开这道门。但是这动态密码不一样,只有懂演算的人能打开,狐仙那点演算能力想打开那是不可能的。” 龙雯雯说:“这么说,这锁不是艳红来防人的,主要是防止狐狸自己打开,是吗?” 我点点头:“我能想到的就是这样的,不然解释不了为什么用这种锁。单一密码的话,狐仙容易记住,动态的就可以了,这狐仙恐怕就要记乱了。” 虎子凑过来小声说:“老陈,狐仙有这么聪明吗?” 龙雯雯说:“这里的狐仙和外面的不一样,这一路下来你也看到了,他们就和人一样聪明。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这风是从天坑上面灌下来的,这说明在这山上还是有通向外面的风道的,这些狐狸应该有他们自己的路出去。那天坑是它们的老巢。甚至我觉得这棒槌山本来就是他们的地方,是人类入侵了他们的领地。” 龙四海此时突然一拍大腿说:“我可能明白了,这道门可以从里面往外走,但是不能随便回来。这是怕狐仙偷东西啊。狐仙可以拿着钥匙进去大殿,但是回来的时候,就要人给它们开门才行了。这不就是在防贼吗?” 虎子顿时笑了,一拍龙四海的肩膀说:“没错,四海你可以呀!关键时候你还是能灵机一动的。” 龙四海挠挠头笑了,说:“就是突然就想到了。” 我说:“你还别说,这说法绝对靠得住。即便是狐仙拿到钥匙,还是没有办法把神殿里的宝贝偷回去。因为这里有一道密码锁。这神殿里的人对狐仙是又爱又恨,我感觉得到,神殿的人和狐仙的生活是完全交织在一起的。” 龙雯雯也点点头,她说:“没错,神殿是人生活的地方,同时,也是狐仙生活的地方。后面的天坑是狐仙的地盘,同时也是人类的地盘。人和狐已经彻底交融在了一起,这说明什么?说明这里的狐仙在一千年前就有了足够和人交流的智慧了。” 我们随后开始研究狐仙,分析蒲松龄的《聊斋志异》的真实性和合理性。 狐仙变成人形是不可能的,但是狐仙是有本事让人觉得他们就是一个人。 尤其是在晚上的时候,狐仙用上迷魂术,就会让人对眼前的事物产生幻觉。就像是陈俊儒当年坐在死人排子上开飞机的事情。他绝对不是神经病,而且他比大多数人都活得明白。偏偏那天清晨背着粪箕子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了一架飞机和一个飞行员。 飞行员带着他上了飞机,就去找他的儿子去了。 这难道还不能证明狐仙存在让人产生幻觉的本事吗? 那《聊斋志异》里的狐仙应该用的也是这种本事。 自古的记载来看,狐仙不会主动去害人,即便是你伤害了它们,它们也只是伤心欲绝地离开。 狐仙有时候也会惩罚人类,对人下死手的事情非常罕见。 不过鬼的名声可就不怎么好了。从古至今,大家都闻鬼色变,似乎这鬼天生就是要害人的。 从古至今见过狐仙的人无数,有谁见过鬼呢? 陈俊儒被鬼子打了的那天晚上,喝多了之后见到的真的是鬼吗? …… 到了六点半的时候,我们再次打开了门,这时候雾已经散了。 我把钥匙交给了龙四海,我说:“四海,你在里面等着我们。我们回来你就开门,我怕下道题我算不出来了。” 龙雯雯点点头说:“四海哥,你就守在这里,我们回来会喊你的。” 龙四海明显不愿意守在这里,但是他还是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他说:“你们去,我等你们回来就是了。” 他气呼呼地推动了操纵杆,落下了那道铁门。 铁门落下,柱子上的铁龙嘎嘎嘎响着盘旋而下,将铁门再次掩盖了起来。我用手电筒照着后面,我说:“我们走,胡俊杰他们一定在金銮殿里。” 第113章 吃人不吃头 事情到了现在这样,我和虎子是坚决要抓到胡俊杰的把柄的。 胡俊杰这边的人有三个,但是很明显,队医做贼心虚,没有一点战斗意志。他现在已经在心里忏悔了,不仅脸色不好,双腿一软就跪坐在了地上,捂着脸抽泣了起来。 而胡俊杰和另外一个,完全就是想顽抗到底的意思。 但是很明显,他们两个人,我们三个人,我们比他们有优势。 此时虎子的枪口指着胡俊杰,那小子的枪指着我。就看龙雯雯的态度了。 龙雯雯在这件事上是不可能和胡俊杰站在一起的。 在这大是大非的事情上讲情义是不合适的,最关键的是,我们和龙家之间在这件事上有共同利益。 龙雯雯把枪慢慢举起来,对准了胡俊杰身边的那小子,然后看着胡俊杰说:“胡将军,让你的人放下枪,别动不动就把枪指着自己人。别忘了,我们是来救你们的,要是把陈原打死了,谁还能救你们出去?” 龙雯雯的话很明显,即便是你胡俊杰是战神,你把我们三个都打死了,那么你怎么出去呢? 龙雯雯盯着胡俊杰说:“想出去,就不要伤了和气。难道你在这下面还没待够吗?” 胡俊杰说:“不是我愿意伤和气,而是陈原和王虎咄咄逼人。” 龙雯雯说:“只是想看死者最后一面,这算什么咄咄逼人?胡将军,让你的人把枪放下,大家有话好好说。” 胡俊杰这才看清了形势,要是这小子还不放下枪,他们有可能被我们杀死在这里面。胡俊杰脑袋上冒汗了,他不傻,他应该明白这利害关系。现在不是和我们闹翻的时候。 龙雯雯说:“我哥就在后面呢,要不要我把我哥喊过来?” 龙雯雯的话目的很简单,就是在说,胡俊杰,你很能打,但是你再能打,你打得过我哥龙四海吗?龙四海那是真的身大力不亏的练家子,块头在那里摆着呢。 胡俊杰总算是笑了,说:“都是误会,放下枪,大家都是自己人。” 那小子放下枪,虎子上去就把他的枪给下了。 我看着胡俊杰说:“胡将军,带我们去见见那死去的兄弟。” 虎子在那边已经把那小子给捆/绑了起来,把手捆好了之后,拉着到了柱子旁边,把这小子捆到了柱子上。一边捆一边说:“我让你横!你小子再和我横一个啊!” 那小子骂骂咧咧说:“你松点儿行吗?我跑不了。” 那队医跪在地上呜呜哭个不停,当他要出去面对阳光的时候,已经难以承受在这黑暗里干出来的肮脏丑事,内心瞬间就崩溃了。 虎子过来之后,扶着他的肩膀蹲下说:“兄弟,说实话,人呢?” 他把手抬起来,指了指后面说:“埋着呢,埋着呢!” 说完,双手用力抓着自己的脸呜呜呜地大哭起来。 我看着胡将军说:“走,我们去看看这兄弟。” 胡俊杰不动,也不说话。 但是此时,那队医突然站了起来,大声说:“我带你们去,我去!” 胡俊杰这时候在旁边哎呦一声,随后看着队医说:“老秦,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忘了我们的誓言了吗?” 这位叫老秦的队医说:“我要赎罪,我要赎罪!我要赎罪啊!” 龙雯雯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老秦,好样的。我们走。” 老秦带着我们三个往后走,胡俊杰被虎子拉着。 虽然胡俊杰有些本事,但是虎子拉着他,他也作不出什么妖来。一旦他敢乱动,我做好了一枪打死他的心理准备。 胡俊杰还是很识趣的,并没有做过激反应。 老秦带着我们走到了后面,在回廊里,我们看到有一块地方有新土,被翻动过。 龙雯雯把身后的铁铲子拿了出来,在这里挖了进去,先是挖出来一个布包,打开一看,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鲜血已经把头发都染湿/了,头发又粘在了头上。 这死人头的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直直地看着胡俊杰。 胡俊杰吓得用手挡着自己的脸,往旁边躲闪。 虎子把人头抱了起来,追着胡俊杰说:“胡将军,你怎么了?你看看,你兄弟死不瞑目啊!” 胡俊杰这时候歇斯底里地喊道:“拿开,拿开,快拿开。” 我说:“虎子,别拿死者开玩笑。” 我要是不阻止,估计虎子会拿着人头追胡俊杰半小时。 我把人头要了回来,我说:“出去之后洗洗,让他干干净净的走。” 龙雯雯继续挖,这次又挖出来一个布袋子,拽出来之后,打开一看,里面是这兄弟的骨头。 龙雯雯把骨头拿出来后,很明显这骨头被煮过,骨肉已经分离,这骨头干干净净。 龙雯雯把袋子的口重新扎上,说:“既然都已经开始吃人了,为什么不敢吃人头呢?要是吃了人头,也许我们还没办法确定死的是谁,你们可以说吃了个血葫芦啊!” 老秦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喃喃道:“打死我,打死我好了。不要告诉我的家人,就说我是被血葫芦给杀死的好了。我不想我的家人知道我吃过人!” 老秦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站起来就朝着柱子撞了过去。 虎子一把就把他抱住了,喊道:“老秦,你要是有悔过之心,你就还是人。死没什么可怕的,对于你来说,活下去才需要勇气。我希望你能勇敢一些。” 胡俊杰这时候在一旁哼了一声说:“我们也是没办法,你们拿走了我们全部的食物,我们忍了一天,两天,到了第三天,我们实在是忍不住了。” 胡俊杰突然提高了音量,大声说:“你们为什么要拿走所有的食物?” 我说:“胡将军,食物不是我们拿的,而是你的那个腿上有伤的兄弟拿的。” 胡俊杰说:“即便是这样,当门快关上的时候,为什么不把食物还给我们?要是把食物还给我们,我们也不会吃人。我们吃人你们有绝对的责任。” 我说:“这我就不清楚了,食物一直在你的兄弟手里,我们不知道。” 胡俊杰说:“门关上了,你们可以打开门把食物还给我们啊。” 我说:“门需要用钥匙才能打开,当时没有钥匙。钥匙是后来得到的,得到的时候,食物已经吃光了。” 虎子这时候看着胡俊杰笑了,说:“这就是你们吃人的原因吗?我很好奇,你们吃人,为什么不吃头呢?” 胡俊杰这时候突然抓住了虎子的衣领大声说:“都是你们逼的,你觉得我愿意吃人吗?都是被你们害的,我是禽/兽,你们是间接的帮凶!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再说了,人不是我们杀的,人是被这里面的怪物杀的。” 我怕一听愣了下,说:“被杀的?” 老秦点点头,哀叹一声说:“人丢了,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扭断了脖子。我们开始的时候没打算吃人的,把尸体抬了回来,后来饿极了就……” 我说:“他是怎们丢的呢?” 老秦说:“睡醒一觉就丢了,至于怎么丢的我们都不知道。那天晚上大家都睡着了。” 一边说,一边抹眼泪。老秦看来是不想哭了,他哭够了。 第114章 逃出生天 我把人头装进了背包里,然后把骨头背在了身上,我说:“走,出去再说。” 胡俊杰说:“人都死了,你还背着他出去做什么?” 我说:“还能做什么?找个合适的地方埋了。” 听我这么说,胡俊杰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但是很明显,他是不想看到这具尸体的,这具尸体已经在他内心里留下了深深地阴影。估计这辈子都没有办法释怀了。 我们从后面回到了这金銮殿的时候,虎子进来就喊了句:“小兔崽子,你没死!” 他是喊给那小子听的,但是没有收到回音。 虎子又喊了声:“你什么情况?” 我们几个打着手电筒跑到了柱子旁边的时候,看到这小子的脖子已经断了,头垂了下来,贴在了自己的胸/脯上。 胡俊杰指着说:“就是这么死的,没错,就是这么死的。现在能证明我的清白了,我没杀人,是怪物杀的人。” 我们立即用手电筒照着四周,我知道,这里面的确还有一个怪物。这个怪物到底在哪里呢? 我突然有一种感觉,好像有一双眼睛在头顶看着我。我慢慢地把头抬了起来,然后把手电筒照向了屋顶的钢梁。刚好,我看到一张女人的脸从钢梁后面伸了出来。这张脸非常的白,就像是白纸一样。她的头发乌黑,垂了下来。 我盯着她,她在上面也盯着我。我们就这样对视着。 胡俊杰这时候大声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撤!” 虎子一拉我说:“别看了,快撤。” 我们几个人快速倒退着行走,撤到了通道里之后,才敢转过身快速奔跑起来。 但是那个女人的脸一直就映在了我的脑海里,想忘记都忘不掉。她是谁呢? 我们到了前殿的那根中心柱子前,虎子大喊:“龙四海,开门!” 随即,这根柱子上的龙发着嘎嘎嘎的声音就爬了上去,接着,门打开了。 龙四海在里面明显等着急了,看到我们之后大声说:“你们怎么才回来啊!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呢,差点就出去找你们了。” 我说:“幸亏你没出去找我们,不然回来又要答题了。要是答不对的话,就要全部死在这里。” 说着我一拉操纵杆,关了这扇门。这门咔嚓一声关上的时候,上了锁钩。这时候我才算是放下心来。 此时我呼出一口气说:“我倒是明白为什么要用密码锁了,除了防盗之外,还有一个作用,就是那边的人即便是没有钥匙,也可以进得门来。” 胡俊杰说:“废话少说,我们撤!这次能带走这么多好东西,也算是没白来。” 我们已经轻车熟路,原路返回。 胡俊杰没有心思欣赏沿途机关之奥妙,他巴不得现在就出去呢。 我们走得很快,几乎是一路小跑。 胡俊杰和队医都背着沉重的宝物,跑起来也没有多快。虎子和龙四海主动提出分担一些,胡俊杰拒绝了。 这些东西对胡俊杰来说意义非凡,是他的命/根子。这些东西带回去,还算是能和家里人有个交代,要是带不回去,他就完了,他这辈子都别想再翻身。死了太多人了,这个责任必须有人承担。 我们这一路到了仙人洞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起了大雾,这大雾从外面涌进来,我顿时就觉得浑身都轻松了,那种紧张的情绪瞬间被扫光荡尽。 我说:“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走。” 胡俊杰说:“我们去洞口休息,这里面有黑丝蛇,太危险。” 我嗯了一声,然后看看大家,大家也都认同了这个决定。 我们一直到了洞口之后,在这里靠在一起。 现在已经入夏,但这山里的夜还是有些凉意。 要是有一堆火就好了,但是这外面根本就找不到干柴,我们只能在这黑暗里互相依偎着取暖。 我和龙雯雯、虎子都不敢睡觉,倒是胡俊杰和老秦这时候都睡着了,他们睡得很香,看来是这些天太紧张了。到了这里,加上那雾气的效果,总算是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也就睡着了。 我们不睡是有所担心,现在我们三个知道胡俊杰的秘密,我们怕他一时冲/动,杀人灭口。 虽然他想杀死我们三个有些难度,但是我们也见识过他的身手,我们对他有所顾虑。 他们都睡着了之后,我们三个去到了洞里商量了一下,这个秘密我们都要守住,就连龙四海和入地龙也不要告知。 这种秘密藏得住就是玉,藏不住说出去,那就是石头了。 我们三个达成一致意见之后,回来靠在一起,就这样等着天亮。 天刚亮的时候,从这里看出去,整个山谷都被雾海笼罩着,一片茫茫。 我们叫醒了他们,就准备下山了。 太阳出来之后,雾很快就散了。我们几个排着队从山上下来,到了山脚下,我回头看看棒槌山说:“胡将军,你还会回来这里吗?” 胡俊杰说:“这鬼地方,我一辈子都不会来了。你们呢?” 我说:“我不会回来了。” 虎子说:“我也不会回来了,这里是我的梦魇,想想都够了。” 龙雯雯说:“我和四叔走南闯北,这是最危险的一次。我们再也不会回来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龙四海喃喃道:“死道友,不死贫道。” 明显这话不合时宜,我们都看看龙四海。 龙四海挠挠头说:“是不是说的不对啊,那应该怎么说啊?” 他嘿嘿地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虎子一直去打猎和采山菜,食物充足,大家很快都把焦躁的情绪给稳定住了。也有人开始有心情去河边洗衣服去了。 到了第四天的夜里,又有黑甲步兵和骑兵出来巡谷。 我们现在知道是狐仙作祟,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我们都聚在大门口看着它们过去,看着它们回去。 雨也就是从这天停了,从这天之后,每天白天都在刮着小风,这河水逐渐回落,我们知道,我们离开的日子不远了。 筏子已经准备好,就戳在大厅的柱子上,和那个被我们捆/绑起来的血葫芦一起烘烤着。 这血葫芦一直熬到干了才彻底死去,我们把这血葫芦和那被吃了的兄弟一起埋了。然后每天就等着河水回落。 十天之后,洪水褪去,河水变得清澈了起来,水流也缓了许多。我们知道,到了出去的时候了。 这天清晨,我们坐上了筏子,顺流而下,过了那被冲毁的道路之后,龙四海用飞爪抓住了河边的树,把筏子拉了过去。 我们踏上了岸边的道路的时候,大家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我搂着龙四海说:“我们出来了。” 胡俊杰这时候在一旁说:“陈原,虎子,我们还是按照约定,这些宝贝没你们的份儿。” 我看着胡俊杰一笑说:“我就没打算要。现在我们可以分道扬镳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 我看看二捡儿,他这时候正在和那三只黄大仙告别呢,三只黄大仙在不远处蹲着,看着二捡儿,二捡儿则不停地向外挥手说:“回去,回去伺候白龙娘娘。” 三只黄大仙听了之后,竟然给二捡儿作揖起来,然后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去了。 二捡儿则跪在了路中央,对着棒槌山的方向跪拜起来。嘴里一直在念叨着白龙娘娘。 而我这时候,脑海里都是那个在钢梁上女人的脸,这张脸是那么的白,那样子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记忆力,想忘都忘不掉。她应该就是二捡儿口中念念不忘的白龙娘娘。 我们还在这里等二捡儿的时候,胡俊杰就带着人先走了。 胡俊杰走了,入地龙自然要跟上,他们回到bj是要分钱的。 我和虎子等二捡儿拜完了之后,互相看着彼此笑了。我说:“白条还在!” 虎子拍拍书包咧开嘴笑着说:“在呢。” 阳光下,他的脸是那么的白,他的脸又是那么的黑。他的笑容和阳光一样灿烂! …… 第115章 大忽悠覃明 我和虎子抬着二捡儿送给我们的一箱子铁瓦回到bj之后,就把铁瓦拿出来放在了保险柜里。锁上之后,寻思着找个买家。首先我们就想到了那个尸影这个假洋婆子。 不过这件事还不着急,我们当务之急是去找胡俊杰要债。现在要的话还好要一点,要是要晚了,恐怕就要赖账了。我们打算用这笔钱买一套宅子,作为我和虎子的安身立命之本。 刚好在书店后面有一家宅子要卖,东家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在深圳那边开了个电子厂,据说是和一个香港人合伙做电脑的电源,现在资金周转不灵了,打算把宅子卖了搞企业。他和我们说的头头是道,还让我们入股,说以后中国不仅大学里有电脑,家家户户都有电脑。电脑和电脑连起来,会组成互联网。这是趋势。 我们哪里懂这些啊,我们就想买个宅子。他却想让我们入股,说以后会扩大经营规模,不仅生产电源,还会生产很多电脑的零件,包括机箱,包括电脑板。 我和虎子和他聊完了之后,一直认为他就是个大忽悠,你给我个电脑有啥用啊,那东西能吃还是能穿,还是能当房子住? 让我们入股,深圳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入狗屁的股啊!我们就想买他的宅子。 虎子说,这货怕不是要骗我们的钱! 我们对他的话是不屑一顾的,他还给我们看了一个黑色的叫bp机的东西,说以后还要做这东西。说不管在什么地方,别人想找你,只要电话一摇,你这里就会哔哔哔响起来。你能看到那边的电话号码,然后你去找公用电话给他打回去,两个人就联系上了。以后不会有人写信了,都会用bp机联系。 我说:“你告诉我怎么联系你,我用小卖店的公用电话联系你一下试试。” 结果这货说bj还没有这个服务,需要到上海那边才能用。我心说你这不是忽悠我呢嘛,bj不能用,你做他干啥,卖给谁去啊! 不管他咋说,我们就是不想入股,就是想要买他的宅子。 他千方百计忽悠我俩入股,这小子贼能忽悠,但是任凭他忽悠出大天来,我和虎子拿定主意,就是要买他家的四合院儿。 这小子姓覃,叫覃明。一家子七口子住在这院子里,覃明的父母知道覃明难,但是一提卖宅子,都哭哭啼啼,但是深圳那边厂子急用钱,要是不卖这宅子,厂子就要黄。 按照覃明说的,现在厂子的情况是,有了订单,但是没有钱买材料,工人的工资欠了三个月没发,眼看就要造/反了。 覃明连续和我们谈了三天,忽悠我俩入股。我俩一看这情况,宁可多出点钱买宅子也不答应入股的事情,本来谈的是十万块钱,我和虎子一商量,主动加了一万。 虎子我俩对买宅子有执念,用虎子的话说,在这里买了房子迟早就能落户,以后就是bj户口了,今后的子子孙孙都是bj人。bj人啊,多么光荣的身份啊! 和覃明谈妥了之后,我们就去找胡俊杰那边要债了。 账房先生是个五十多岁的半大老头子,戴着个老花镜。我们进去他房里的时候,他在低头算账呢,我打招呼,他头也没抬,只是翻着眼皮看看我们,然后继续算账。 虎子把条/子放在了桌子上,他这才合上了账本,拿着条/子一张张看看后,一笑说:“东家吩咐过,你们的账他亲自结给你们。你们先回去,我这就告诉东家你们来过了。回去等着就好了。” 我说:“先生,我们可以等,但是买卖那边等不及了。我们已经定好了宅子,就等着交钱了。那边卖宅子的更等不及了,这钱是用来给工厂运转的,买材料,发工资,就靠这钱了。” 账房先生说:“回去等着就是了,东家今晚一定把钱送过去。” 他把条/子一张张看完了,然后记了一个数,说:“回去。” 他把条/子递给了我们,然后继续低头算账。 虎子说:“你告诉胡俊杰,今晚要是钱送不去,后果自负!” 我和虎子回来的时候,覃明已经等在书店里了,他走后门也方便,一天来七八回,看得出来,他那边已经火上房了,这钱再拿不到,厂子估计真的就要黄。 覃明这人个子一米七不到,但是长得挺结实的,看得出来,人很精明,也很勤快。不然也不会跑去深圳开小厂子。 大娟子挺看不上他的,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货三十多岁了,老婆离婚和别人跑了,他竟然给大娟子写情书。搞得大娟子见到他就想喷唾沫,什么东西! 尤其是现在,混到了卖宅子的地步了,大娟子就更看不上他了,他来了就往外撵。 我们回来的时候,覃明正在书店调/戏大娟子呢,大娟子一脸厌恶地对我说:“老陈,这覃明属癞蛤蟆的,不咬人膈应人。” 覃明看到我之后急切地问:“取到钱了吗?” 我说:“再等等,晚上说送过来。” 覃明说:“不能再拖了,要么你先给我拿两万,要是送过来就当预付款,拿不过来就当你入股的。” 我说:“我们不入股,这样,先给你拿两万,就当我借给你的。反正你家就在后面,知根知底的跑不掉。” 覃明点点头说:“那太感谢了,这两万块钱先给工人的工资发了再说。” 我去银行取了两万现金先给了覃明,覃明给我打了一个借条,这钱他到手还没热乎,就转到深圳去了。这钱转过去之后,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说:“兄弟,我忘不了你。” 我笑着说:“用不着,等我钱凑够了,我们就把余款支付了,房子就归我们了。” 覃明就在银行门口,信誓旦旦地说:“你们怎么就不能入股呢?我把话放在这里了,老陈、虎子,我这厂子迟早能做大的,等着瞧!” 虎子笑着说:“小明,我们哥儿俩就盼着你能发大财呢。你越有钱越好,你过好了,你家人都跟着你享福。起码我们到时候借钱也有地方去借了。” 覃明说:“这两万块钱的情分我记下了,老陈,虎子,你们都是好人。” 覃明说着眼眶红了,看得出来,现在他是走投无路,求借无门了。我们这两万块钱,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这天晚上,胡俊杰还真的开车来了。是他自己来的,进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个箱子,到了屋子里二话没说,就把箱子打开了,里面满满当当全是全国人民大团结啊,一捆是一千,十几万满满一大箱子。 胡俊杰拍拍箱子说:“累死我了,据说新版的钱八零年就刻好板子了,据说有一百一张的。那样的话,十几万也就十几捆。银行的朋友说就快发行了,那样我们有钱人动现金就方便多了,不过对穷人也没啥影响。” 我和虎子也懒得一张张去数了,拿着钱挨个扒拉一遍就行了,就怕里面夹着的全是纸。反正就当是一捆一千,就这么好歹数了一遍。细想,胡俊杰不至于这么骗我们,一捆里面抽出去两张不是他这种人干的事情。 数完了之后,竟然比条/子多了一万。 我说:“怕不是算错了,胡将军,这钱多了。” 第116章 一个军统老特务 我知道,胡俊杰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多给我们一万块钱呢。这钱一定和吃人的事情有关。 胡俊杰看着我一笑说:“有件事还要你帮个忙,在黑龙谷神殿里的事情,你们要替我保密,对谁都不能说。这就是给你们的封口费。” 我看着胡俊杰一笑,把十捆大团结推了回去,我说:“这钱你拿回去,不用你封口我们也不会说出去的。” 胡俊杰把钱推了回来,说:“这钱你们还是拿着,听账房说你们要买宅子,缺钱!” 我摇摇头,说:“钱够了,拿回去。” 这钱是绝对不能收的,这要是收了,这胡俊杰可就解脱了。我觉得以后和胡俊杰打交道的地方多着呢,抓着他的小辫子,起码他不敢乱来。可不是这一万块钱的事情,这是一辈子的事情。 胡俊杰点点头,把钱抓在了两只手里,一只手里五千块钱,晃着说:“钱都不要?你们还真的是视金钱如粪土啊。不瞒你们说,这次我们收获不少,这些钱就当是给你们的辛苦费。” 说着又把钱放在了桌子上。 我说:“还是拿回去,我们已经拿到了该拿的就行了。不该拿的钱,我是一分都不会收的。你们赚多少是你们的事情,和我无关。” 胡俊杰实在是没办法说服我和虎子收下这钱,无奈地把钱拿了起来,看着我说:“好,这钱我先拿回去,你们什么时候有困难了,再找我要。我希望你们能遵守承诺,那件事就不要对别人提了。毕竟那情况我也是被逼无奈。” 我点点头说:“我理解你,我知道。” 胡俊杰也点点头:“那就最好不过了。对了,我母亲想见见你,什么时候你过去一趟,不用预约直接去就行。” 我有些意外,疑问地嗯了一声之后,我说:“你母亲见我?我们有什么好见的?” “还不是因为上次我们之间的赌约嘛,我母亲听了之后说想见见你。” 我说:“还说别的了吗?” 胡俊杰摇摇头说:“别的没说什么。” 我说:“那好,等啥时候有空我去一趟把事情说清楚。其实我真的没惦记你家妹子,当时情况你也知道,都是形势所迫。” 胡俊杰说:“你能这么想最好了。看来我们能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甚至成为朋友。” 我一笑没说话。 我和虎子送走了胡俊杰之后,虎子关了门,哼了一声说:“一万块钱要堵住我们的嘴,想得美!我们抓住他的小辫子,再和我们玩阴的之前,他就要好好想想了!” 我说:“他不敢乱来了,只要我们把他吃人的事情说出去,这个人也就废了。你想想,谁会愿意和一个吃人的禽/兽共事?他会臭名照顾,这辈子就毁了。覃明着急用钱,你去一趟,把覃明叫过来。” 虎子出了后门把覃明喊了过来。覃明是带着父母过来的,这房子在父母的名下,当晚我们就签了协议。约定好了,明天去政府把手续办了,我们明天现场付钱,后天他们全家就搬去深圳了。 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第二天我们去办了手续,第三天,他们全家拎着包去了火车站,全家去了深圳。不过覃明给我们留了个深圳的电话,说以后去深圳他安排我们。 覃明他们一家走后,虎子和我看着它们的背影。虎子问了句:“老陈,你知道电脑电源啥样的吗?” 我扭头看看虎子说:“我咋会知道!” 宅子可以拎包入住,覃明一家只是带走了一些衣物和被褥,家具什么的都是说好不动的,全都留下了。 我们慷慨,多给了一万块钱,覃明一家也大方,啥都没动。据说亲戚们听说宅子卖了,都来这里要东西,覃家都拒绝了。 找他们借钱的时候一分钱借不来,这时候来觍着大脸来要东西,身为人怎么能这么龌龊呢? 房子有了,我首先给三姨奶打电话,让三姨奶来bj和我一起生活,给我做饭吃。毕竟我和虎子这日子没有个女人不行,做饭洗衣服这一套总要有人经管的。 三姨奶答应的痛快,第二天就坐着火车来了。我和虎子一起开着挎子把三姨奶接回来的。 三姨奶到了之后,就忙碌了起来。最先要做的,就是给我和虎子弄几套像样的被褥才行。他出去买了很大一包棉花回来,说做个八斤的被子冬天盖,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 虎子也打电话去了大龙沟,叫二捡儿过来一起住,二捡儿说自己身体还行,暂时不来。他说离不开庄里的那些老伙计。虎子去邮局,给二捡儿邮寄了一千块钱回去。 我和虎子一商量,干脆今后每个月就给二捡儿邮寄一千块钱。我和虎子一起出这个钱。 覃明给我来了一个电话,说他们全家到了深圳了,家人都住在厂子里,都安顿好了。厂子已经正常运转了起来,多亏了我们雪中送炭的这笔钱。 我说这只是一笔交易,不存在雪中送炭这回事。他说是雪中送炭,没有压价还多给了一万块钱,这就是雪中送炭了。还说今后他当我俩是亲兄弟了,接着又说亲兄弟都不如我俩够意思。 覃明把我说乐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有些无所事事了,书店的生意还算可以,我俩每天就在书店混日子,看小说,听燕舞,看电视。 现在我和虎子有房子住,有钱花,也就没着急做什么,反正现在存款利息高的很,基本是就是三年本利平。也就是说,我俩存五万三年定期,啥也不干,到时候五万就变十万了。 接着,我让虎子帮我打听哪里有学武术的地方。胡俊杰那小子挺厉害的,给我的压力不小。搞得我在他面前不敢大声说话,总怕他出手把我打了。我要是会武术了,我还怕他个屁。 我们的说过,枪杆子下出政权,任何问题归根结底到最后都是要用武力解决的,就算是别人愿意和你讲道理,起码你也要有武力做支撑才行。不然你有道理也是讲不出去的。 虎子去找了几家学校,说里面都是一群孩子比比划划,神神叨叨的在练气功,好像是江湖骗子。 不过最近气功挺火的,公园里的大爷大妈都在练气功。 还有的会顶着一个铝锅,接收强大的念力波,然后结合自己的气功,形成强大的念力场,强身健体不在话下,据说能治疗不治之症。 把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我说:“这不是傻波一吗?” 虎子笑着说:“你是没看到啊,离着五六米远,气功师傅双手一推,一发功,就能把七八个人推倒。” 我一听更乐了,我说:“别扯淡了,就没有一家靠谱的吗?” “现在貌似跆拳道挺流行的,这个起码没神神叨叨的。不过我也看了,这东西表演还行,打架有点不适用。”虎子说,“还有一家,……” 说到这里,他没有说下去。 我问:“还有一家啥?” “还有个老头子,据说是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军统特务的教官,这个老家伙出来之后开馆收徒弟,结果周围有几个孩子和他学,都被他给打跑了。这老家伙据说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打人。蹲了三十多年的大牢啊,能不变/态吗!” 我点点头,哦了一声。 我突然就觉得这个挺靠谱的,我说:“这人住哪里?我倒是想去见识见识这位军统老特务。” 第117章 武定国这个老王八 我有点等不及的想去见见这位老先生了。 虎子给我地址之后,我骑上大挎子就过去了。这老先生住在东直门这边的一个胡同里,院子很小,在院子中间有一棵银杏树。 既然是来拜师学艺的,就要表现的有点诚意。我买了两瓶酒,一包核桃酥,一瓶橘子汁,一包槽子糕,俩山楂罐头。用网兜子拎着就来了。 院子的门是开着的,我到了院子里之后,扯开嗓子喊:“武定国,武老师,在家吗?” 我这一喊,低矮的屋子里传出来一声回应:“谁啊?” 回应是回应了,但就是没人出来迎我。 我只能往前走了几步,说:“武定国老师,我叫陈原啊。我是来看望您的。” “进来,进来,我在炕上倒着听匣子呢。” 我推开门进去是个外屋,一个水缸,一个灶台,一个饭橱子。边上还有俩洋桶,洋桶边上靠着一个扁担。 这时候天挺热的了,一进来就是一身汗。 进了这外屋之后,我伸着脖子到了里屋门外,往里一看,一个干瘦的老头子正拿着个蒲扇,光/着膀子,穿着个大裤衩子在炕上坐着听戏匣子呢。 他看到我之后愣了下,说:“你是谁家孩子?我表姐贾爱莲的二小子?” 我说:“我不是,我就是听说了您的英勇事迹,来探望您的。”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随后立即下炕去关门了。回来之后神神叨叨地看着我说:“你该不会是那边派来的。我蹲了三十多年大牢,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 我把东西放在了炕上,我说:“那边?我直说,我是来和您学本事的,来拜师学艺的!” 他这才放下心来,叹了口气,关了戏匣子之后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说:“我就说嘛,这都什么社会了,是我想多了。” 他随后叹口气说:“其实我这大牢坐得有点冤枉,我一没杀过人,二没放过火。我就是传授一批人一些本事。这就像是一个铁匠,我是打造了一批不错的菜刀,但是谁知道这些菜刀是用来杀人的啊!我和政府反反复复说这个道理,但是……” 我说:“那您是那边的党员吗?” 他点点头说:“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要拜师学艺,你要学什么本事啊?追踪,潜伏,射击,格斗。这些都要基于观察力,应变力,学习能力,分辨力。这是一个很系统的学习过程,很辛苦的。” 我说:“您教什么我就学什么。” 武定国这时候笑了,他挪到了炕沿下,穿上了塑料凉鞋,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番说:“我这学费可不低。” 此时我再看他,和刚才竟然判若两人了。他虽然干瘦,但是骨架很大,身材绝对不单薄。虽然看起来憔悴,但是眼睛里却冒着寒光,一股杀气还在。说明这三十多年的大牢并没有磨灭他骨子里的傲气。 头发花白,脸上满是褶皱,但是一点不显得苍老和疲惫,倒是彰显了智慧的积淀。 我心里隐隐地有一种感觉,我找对人了。 我说:“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我就是冲着贵来的。” 武定国点点头说:“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我说:“没什么人了,还有个母亲,不过早就断了联系。不走动了。” “听口音是唐山那边的。” 我嗯了一声说:“的确,我是昌黎人。” “昌黎我去过,我曾经有个学生也是昌黎的,叫郭景生。说是我的学生,其实年长我五岁呢。”他说,“现在应该在海峡对面了。那时候我俩关系挺好的,我也很照顾他,后来听说升官了,做过军统的核心人员,军衔也升到了上校。对了,他家在你们那边是大户人家,他父亲叫郭殿文,据说在沈阳开着一个皮鞋厂。解放后,这皮鞋厂就划归国有了。” 我一听就明白了,我说:“巧了,我祖母的父亲就是你说的这个郭殿文,你说的这个郭景生是我舅爷。不过和我祖母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你也知道,这不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也就不怎么亲了。我爷爷和这个舅爷好像没有什么走动。” “你就没想过去那边谋求机会吗?那边可是比我们这边富裕太多了,你这样的实在亲戚过去,那边会给你落户的。” 我一听乐了,我说:“低三下四去求人的事情我干不出来,再说了,我在这边过的挺好的,没必要去往亲戚身边凑。去了只会让人家觉得你很惨,随便给你找个营生,你不/爱干还会觉得你矫情。” 武定国点点头嗯了一声说:“既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这个徒弟我可以收。先前收过几个徒弟,都不怎么样。这次不同了,我想收个关门弟子。你有兴趣吗?” 我笑着说:“关门弟子是啥样的弟子啊?” 武定国说:“关门弟子很简单,就是你当我是你父亲一样尊重,我当你是我儿子一样教导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搬过来住在这里了,这关系一旦确定,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明白吗?” 我一听乐了,心说你这是要我给你当下人啊,我笑着说:“您这是找了个倒贴钱的佣人啊!武定国,不带这么玩的,这东西您留着享用,我就告辞了。” 武定国呵呵一笑说:“想走?” 说着他直接就挡在了我的身前,拦住了我,说:“只要你能让我双脚动了,就算你赢。我就放你走。” 我顿时就呵呵乐了,不屑地说:“武定国,你开什么玩笑?!你看看我,身强力壮,二十郎当岁的大小伙子。您蹲了三十多年大牢,现在严重的营养不良,头发花白,四肢细长,您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武定国笑眯眯地说:“别小看老人家,再说了,我也不是很老,我才五十九岁。头发花白是想事情想的太多累的,胳膊细和腿细,可不代表没有力气。你看埃塞俄比亚的那些长跑运动员,哪个不是细胳膊细腿了?别废话,过来比划比划,我也看看你有没有当我徒弟的资格。” 我心说这老头怕是疯了,真当自己还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呢啊。这三十多年大牢蹲下来,你就是一个老萝卜,芯里早糠了。 我看着这个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子的家伙切了一声,我说:“行,武定国,领教了!” 说着我就弯下腰,猛地往前一冲去抓他的胳膊。 他就让我抓住,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直接用脑袋就撞我鼻子上了,顿时我就觉得眼冒金星,身体后仰,直接倒在了地上。 过了好一阵子,我才算是看清了眼前,这武定国正蹲在我身前笑眯眯看着我呢,说:“你小子不太行啊!” 我擦了一把鼻血,说:“不算,再来。我没想到你会这招。你这是阴招,不是正经路子啊!” 说着我就爬了起来,武定国再次站好,他微微蹲着,身体前行,脖子伸出来,这样子像极了一只王八。 我说:“老王八,我来了!” 第118章 真本事 武定国一直这么笑眯眯看着我,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想打败他。我想证明一点,拳怕少壮,你别太狂! 我伸出手去抓他的手腕,也不见他怎么动的,直接就抓住了我的四个手指头,往上一掰,这可疼得我啊,直接就跪地上了。我想挣扎,他再一用力,我顿时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大喊:“疼疼疼,哎呦……” 武定国这才松开了我,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小子,你不行啊!” 我假装抚/摸自己的手,之后猛地扑上去抱住了他的双腿。 这武定国哈哈一笑说:“早就料定你有这招,你给我起来!” 说着一伸手就抓住了我的裤腰带,愣是一个寸劲儿把我薅起来了。这双脚一离地,顿时失去了根,胳膊用不上力气了。他把我高高抬起,然后猛地一撒手。我下意识地就松开了他的大腿,双手赶忙去扶着地皮。 这一下摔得我头昏眼花,落地之后,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这武定国笑着说:“没见过你这么拜师的,磕个头就行了,还搞得五体投地的。起来,看在你这么虔诚的份儿上,我收下你这个关门弟子了。” 这时候我才明白,这武定国是有真本事的。他这点能耐看起来不怎么起眼,但是比胡俊杰那花里胡哨的花架子可实用很多。 这么说,要是武定国和胡俊杰去参加武术表演,肯定胡俊杰能获胜。要是俩人狭路相逢,胡俊杰在武定国面前站不住三秒。 我挣扎起来,用胳膊擦擦鼻子上的血说:“多少钱?” 武定国被我问懵了,说:“你说啥?” 我说:“还能说啥?我说学费和伙食费、住宿费,一共多少钱?” 武定国这时候拿了个算盘,扒拉了一阵子,一边扒拉一边说,一个月买油多少钱,买米多少钱,买柴火多少钱,电费多少,水费多少,…… 还没算完呢,我说:“一个月一千五,够吗?” 我这么一说,武定国顿时就按住了算盘,说:“大概齐。” 我从书包里拿了两捆钱直接扔在了炕上,我说:“这是两千块钱,那五百算是拜师费了。我这就回去拿行李。” 武定国看着钱有些懵了,说:“看不出你还是个大款啊!” 是虎子帮着我搬的家,三姨奶不放心,特意跟过来瞅瞅。一看这条件就不干了,指着屋子里说:“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啊,这简直就是狗窝。” 其实武定国没有那么脏,他把这个小屋子打理的还是很干净的,屋子里也没有什么怪味儿。我这三姨奶无非就是在找茬,给武定国一个下马威。 武定国才不吃这一套,不屑地一哼说:“bj饭店干净,去那里住啊!又不是我求着你家孩子过来的,是他上赶着拿着钱过来拜师学艺的。” 三姨奶说:“我可听说了,你这人喜欢打人。我可告诉你,我家小原要是被你打坏了,我饶不了你这个老东西。” “那可免不了,来我这里不是学绣花的。来我这里是来学怎么算计别人,怎么和别人玩命的。”武定国说。“你这个婆娘好没道理,这是男人的事情,你不懂,不要跟着乱掺和了。” 三姨奶一看武定国不吃这一套,就开始劝我,说要是实在受气,就回去。最后小声说:“学费一个月一交,别交多了。” 虎子和三姨奶走后,武定国看着我笑着说:“你这三姨奶多大了?” 我说:“您老还是别惦记了,我这三姨奶才三十多岁,您都七老八十了,你们不合适。” 武定国一笑说:“我有老婆孩子,都在海峡对岸了。三十多年没音讯了,应该都把我给忘了。既然他们把我忘了,我也就没必要再去给人添麻烦了。你说呢?” 我说:“这也不能怪他们,要怪就只能怪这个世道。” 武定国点点头,随后看着我说:“我这里的规矩,不吸烟,不饮酒,不准喊累喊苦,不许质疑老师。你能做到吗?” 我点点头说:“我能。” “那就好,我先给你讲讲人的秉性,这个你搞不懂,你就没办法成为一个好的特工。有句话说的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坐在了炕沿上,说:“我认为是对的,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人的一生归根结底都是在围绕这四个字在做出相应的行为。那些所谓的高尚,纯洁,善良之类的形容词,都是表象。” 我说:“我有个问题。” 他说:“你尽管提。” 我说:“如果我在街上见到一个又老又丑的乞丐,我给他买了几个包子,这和趋利避害有关系吗?难道这不是我本性善良的体现吗?” 武定国笑着说:“这个问题提的不错,证明你还有脑子,只不过是脑子不太好使。这人性搞不懂,是要吃大亏的。” 他随后看着我说:“利益分为两种,一种是物质利益,一种是精神利益。你在街上见到一个叫花子,很惨,很可怜。于是触动了你的同情心,于是你会有一种心理反应,帮助他的话,你会得到一种满足感,欣慰感。不帮助他的话,你会有一种愧疚感,遗憾感,或者是负罪感。这时候你给他买了几个包子,他吃了,然后对你说几声谢谢好人了,于是你得到了满足感,避免了不好的负面情感。这是一个典型的通过施舍得到精神满足趋利避害的手段。” 我说:“那照你这么说,就不分好人坏人了吗?” 武定国说:“还是分好人坏人的,有人见到叫花子,给他买几个包子会得到精神满足,这种人就是好人。有人见到叫花子,不欺负他一下,不骂他几句就心里难受,这种人就是坏人。我这人黑白分明,好就是好,坏就是坏,我从来都是这么教我的学生的。” …… 武定国就这么连续给我上文化课,这些文化课不同于学校的数学语文,大多数是关于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和社会关系的基本逻辑。 我其实有很多地方都是不屑一顾的,但是武定国说过,不能质疑老师,我就勉强这么听着。听着急了,我就会催一下他,问他什么时候教我打架的本事。说白了,我来这里主要就是想学怎么打架能打赢的。 武定国一直就不教,我就这么一直捺着性子挨到了立秋这天,这武定国还是每天在传授我文化课。 过了立秋倒是什么都不讲了,每天带着我逛菜市场,逛花鸟市场,我成了他的随从,他成了一个美滋滋的贝勒爷了。 整天拎着个鸟笼子,跟遛狗一样遛我。 我实在是捺不住性子了,这天晚上我和武定国摊牌了,我说:“武定国,明天开始你要是还这么遛我,我就不陪你玩儿了。你是不是在耍我啊,怕我学成之后走了,你就没钱赚了是吗?” 武定国说:“我就是要磨磨你的性子,你小子性子太野,站人群里就像是鹤立鸡群一样。你要学会低调,起码低调到站在菜市场里,别人一眼发现不了你。” 我说:“老师,这都什么社会了,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我要去做打入敌人内部的特务呀!” 武定国摆着手说:“低调是一种美德,在社会上要学会做普通人,这才能活得长久。既然你想学所谓的真本事了,从明天开始,我就传授你一些所谓的真本事。” 第119章 打骨折 我这一晚上都在期盼着武定国能在天亮之后教我一些和人打架的本事。 好不容易把天盼亮了,一大早我就把浆子油条给买了回来,孝敬我这个老师。 武定国吃完之后一抹嘴,从门后把顶门棍拽了出来,说:“从今天开始,不教你文化课了,我看你实在是学够了文化课,我们就先学几个月的揍人和挨揍!” 我听了有些懵,我说:“老师,谁揍人,谁挨揍?” 武定国举着棍子说:“你觉得呢?你没看出来是谁在拿着棍子吗?” 我说:“老师,你啥意思啊!” “你不是要学打架吗?我和你打。”他说着就朝着我追了过来。 我撒腿就跑,到了外面之后,我才发现,大门竟然被武定国刚才去茅房的时候给锁了。 我到了门口一看推不开大门,转身的时候,这棍子已经朝着脑袋下来了,我用胳膊去挡,这一下,直接把我打得蹲在了地上,捂着脑袋不敢动了。 武定国说:“这样就投降了?捂着脑袋有屁用,你该抬着头看着我手里的棍子。再来!” 我慢慢地松开了手,看着武定国手里的棍子,他再次举了起来,吓得我又捂住了脑袋。 他用棍子指着我骂道:“陈原,你是不是觉得敌人会因为你捂住头就放过你?你这样做,你觉得敌人会怎么对你?” 我慢慢地松开手说:“会杀了我。” 武定国说:“看来你还不傻,既然你不傻,你为啥还要抱着头当缩头乌龟呢?你即便是不想着反击,起码也要借助一切可以借助的力量,寻找一切有利条件逃跑啊!” 我这时候顺手就抓了一把土,直接就朝着武定国的脸扬了出去。 武定国用胳膊挡住了眼睛,但土还是洒了他一脸。 我直接就朝着屋子跑了过去。 武定国一边追一边笑着说:“孺子可教也,兔崽子,为师来了。” 我知道屋子是死胡同,没有地方可以跑,我干脆就一拐弯跑向了银杏树。 武定国用棍子打我,我就往树后面躲。 但是很快,武定国不打了,笑着走了过来。 这么慢的过来,我还真的就没地方躲了,放弃了银杏树,我打算顺着梯子上房。 刚爬到一半,就被武定国在下面撤了梯子,我直接摔下来,被武定国一顿顶门棍打得蜷缩在了地上。 武定国打累了之后,喘着气说:“好了,今天到此为止了,明天我们进山,山里才是训练你最好的地方。” 我被打得浑身疼,有好多地方都被打肿了。我勉强爬了起来,说:“老师,以前你的学生是不是就这样被你打跑的?” “没错,你要是挺不住,你也可以离开。”他说。 我哼了一声说:“走着瞧!” 我进了屋子里之后,脱了衣服看自己的伤,虽然开起来挺厉害的,但都是皮肉伤,一碰火/辣辣的疼!不得不说,这武定国也够狠的,同时也很有分寸。 武定国说:“你什么时候能不被我打到了,我再教你打别人的本事。想打人,先要从挨打开始,明白吗?” 我不服气地说:“你要是传授我打人的本事,我怎么会挨打!” 武定国呵呵一笑说:“你不挨打,你怎么知道打别人的时候,别人是什么反应的?只有你挨打的多了,在你打人的时候,才能对敌人了如指掌,知道他接下来会是什么反应。同时,即便是你打不过,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知道,武定国说的没错。但是这学习的办法也实在是难以忍受,现在我的嘴角已经被打肿了,说话都觉得疼。干脆我嗯了一声,也不想再说话了。 第二天我就骑着挎子和武定国一起向北直奔大杨山。在大杨山里,武定国有一个放羊的朋友,我们到了这里直接投奔他。 不过我有一种感觉,这个羊倌很可能也是武定国的学生之一。但是这种事我又不好问,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当天我们没有训练,而是住在了山里的两间石头房里面。在这里安顿下来之后,羊倌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武定国让我往山里先跑半小时,他半小时之后进山找我。说找到我就会揍我,找不到我,就可以免揍。 一连三天,我都被武定国找到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 第一天我爬到了一棵树上,武定国本来从树下走了过去,但是没过两分钟就回来了,直接就看到了躲藏在树上的我。但是他没有上树抓我,而是拿着一把斧子在下面伐树。我只能下来,挨了一顿棍子。 第二天我学聪明了,干脆就藏到了一个积水潭里,我人下去,然后拿出来了我的秘密武器,一根我从泥瓦匠那里弄来的塑料管,这种管子是泥瓦匠用来抄平用的。我拿来把塑料管埋在了岸边,另一头我含在嘴里下了积水潭。中间一段用石头全覆盖。 我抱着一块大石头趴在水底下,我看他怎么找到我。 武定国很快就到了这积水潭边上,在水边上徘徊了一会儿之后,直接就找到了我的塑料管,他用手指头一捏通气孔,我就不得不出来了。 没等我上岸,武定国就脱了上衣跳进了水里,在水里把我揍惨了。他水性真的非常好,他把我拉进水里和我比憋气,我根本就憋不过他。 第三天我根本就不隐藏了,而是一直往山里跑,心说武定国,你有我跑得快吗?你不是能追踪吗?你跑得过我吗? 就这样我一直跑了半天时间,我刚休息一会儿,武定国就出现在了我前面,我站起来往前走的时候直接送上门了,被武定国用棍子一顿胖揍。打得我鼻青脸肿,一瘸一拐走回去的。 这样的训练一直从初秋到了深秋,这树叶都黄了的时候,我总算是偶尔能在这山里躲过武定国的追踪了。 每天武定国都会告诉我哪里出了问题,我逃跑的时候留下了什么痕迹。后来,他开始一点点传授我痕迹学,教我怎么分辨痕迹,同时,我也学会了制造假痕迹迷惑对手。 一次次的挨揍,我对挨揍这件事也开始有了心得,武定国这棍子一举起来,通常我就能知道从哪里落下,我开始能躲开他的棍子了。但也仅仅是躲开而已,想反击还早着呢。 不过,能躲开他的进攻,我已经很知足了,虽然闪躲的有些狼狈,但是身上的伤越来越少了。 武定国似乎并不满意我的成绩,他说:“什么时候能彻底不被我打到了,我们才会回去。不然你就在这里被我追着打一辈子。你进步太慢了,我任何一个学生都比你强,你是我学生里最差的一个。” 我心说,你教的人,那可都是从军队里挑出来的精英,肯定都比我强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我也不指望能成为一个绝顶高手,我就盼着能不被胡俊杰欺负就好了。 武定国可不会因为我是个农民就放过我,他打得越来越狠了,就是这天我被他追到了,一棍子打下来,我用胳膊去挡。顿时我就听到胳膊咔嚓一声,骨折了! 第119章 打骨折 我这一晚上都在期盼着武定国能在天亮之后教我一些和人打架的本事。 好不容易把天盼亮了,一大早我就把浆子油条给买了回来,孝敬我这个老师。 武定国吃完之后一抹嘴,从门后把顶门棍拽了出来,说:“从今天开始,不教你文化课了,我看你实在是学够了文化课,我们就先学几个月的揍人和挨揍!” 我听了有些懵,我说:“老师,谁揍人,谁挨揍?” 武定国举着棍子说:“你觉得呢?你没看出来是谁在拿着棍子吗?” 我说:“老师,你啥意思啊!” “你不是要学打架吗?我和你打。”他说着就朝着我追了过来。 我撒腿就跑,到了外面之后,我才发现,大门竟然被武定国刚才去茅房的时候给锁了。 我到了门口一看推不开大门,转身的时候,这棍子已经朝着脑袋下来了,我用胳膊去挡,这一下,直接把我打得蹲在了地上,捂着脑袋不敢动了。 武定国说:“这样就投降了?捂着脑袋有屁用,你该抬着头看着我手里的棍子。再来!” 我慢慢地松开了手,看着武定国手里的棍子,他再次举了起来,吓得我又捂住了脑袋。 他用棍子指着我骂道:“陈原,你是不是觉得敌人会因为你捂住头就放过你?你这样做,你觉得敌人会怎么对你?” 我慢慢地松开手说:“会杀了我。” 武定国说:“看来你还不傻,既然你不傻,你为啥还要抱着头当缩头乌龟呢?你即便是不想着反击,起码也要借助一切可以借助的力量,寻找一切有利条件逃跑啊!” 我这时候顺手就抓了一把土,直接就朝着武定国的脸扬了出去。 武定国用胳膊挡住了眼睛,但土还是洒了他一脸。 我直接就朝着屋子跑了过去。 武定国一边追一边笑着说:“孺子可教也,兔崽子,为师来了。” 我知道屋子是死胡同,没有地方可以跑,我干脆就一拐弯跑向了银杏树。 武定国用棍子打我,我就往树后面躲。 但是很快,武定国不打了,笑着走了过来。 这么慢的过来,我还真的就没地方躲了,放弃了银杏树,我打算顺着梯子上房。 刚爬到一半,就被武定国在下面撤了梯子,我直接摔下来,被武定国一顿顶门棍打得蜷缩在了地上。 武定国打累了之后,喘着气说:“好了,今天到此为止了,明天我们进山,山里才是训练你最好的地方。” 我被打得浑身疼,有好多地方都被打肿了。我勉强爬了起来,说:“老师,以前你的学生是不是就这样被你打跑的?” “没错,你要是挺不住,你也可以离开。”他说。 我哼了一声说:“走着瞧!” 我进了屋子里之后,脱了衣服看自己的伤,虽然开起来挺厉害的,但都是皮肉伤,一碰火/辣辣的疼!不得不说,这武定国也够狠的,同时也很有分寸。 武定国说:“你什么时候能不被我打到了,我再教你打别人的本事。想打人,先要从挨打开始,明白吗?” 我不服气地说:“你要是传授我打人的本事,我怎么会挨打!” 武定国呵呵一笑说:“你不挨打,你怎么知道打别人的时候,别人是什么反应的?只有你挨打的多了,在你打人的时候,才能对敌人了如指掌,知道他接下来会是什么反应。同时,即便是你打不过,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知道,武定国说的没错。但是这学习的办法也实在是难以忍受,现在我的嘴角已经被打肿了,说话都觉得疼。干脆我嗯了一声,也不想再说话了。 第二天我就骑着挎子和武定国一起向北直奔大杨山。在大杨山里,武定国有一个放羊的朋友,我们到了这里直接投奔他。 不过我有一种感觉,这个羊倌很可能也是武定国的学生之一。但是这种事我又不好问,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当天我们没有训练,而是住在了山里的两间石头房里面。在这里安顿下来之后,羊倌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武定国让我往山里先跑半小时,他半小时之后进山找我。说找到我就会揍我,找不到我,就可以免揍。 一连三天,我都被武定国找到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 第一天我爬到了一棵树上,武定国本来从树下走了过去,但是没过两分钟就回来了,直接就看到了躲藏在树上的我。但是他没有上树抓我,而是拿着一把斧子在下面伐树。我只能下来,挨了一顿棍子。 第二天我学聪明了,干脆就藏到了一个积水潭里,我人下去,然后拿出来了我的秘密武器,一根我从泥瓦匠那里弄来的塑料管,这种管子是泥瓦匠用来抄平用的。我拿来把塑料管埋在了岸边,另一头我含在嘴里下了积水潭。中间一段用石头全覆盖。 我抱着一块大石头趴在水底下,我看他怎么找到我。 武定国很快就到了这积水潭边上,在水边上徘徊了一会儿之后,直接就找到了我的塑料管,他用手指头一捏通气孔,我就不得不出来了。 没等我上岸,武定国就脱了上衣跳进了水里,在水里把我揍惨了。他水性真的非常好,他把我拉进水里和我比憋气,我根本就憋不过他。 第三天我根本就不隐藏了,而是一直往山里跑,心说武定国,你有我跑得快吗?你不是能追踪吗?你跑得过我吗? 就这样我一直跑了半天时间,我刚休息一会儿,武定国就出现在了我前面,我站起来往前走的时候直接送上门了,被武定国用棍子一顿胖揍。打得我鼻青脸肿,一瘸一拐走回去的。 这样的训练一直从初秋到了深秋,这树叶都黄了的时候,我总算是偶尔能在这山里躲过武定国的追踪了。 每天武定国都会告诉我哪里出了问题,我逃跑的时候留下了什么痕迹。后来,他开始一点点传授我痕迹学,教我怎么分辨痕迹,同时,我也学会了制造假痕迹迷惑对手。 一次次的挨揍,我对挨揍这件事也开始有了心得,武定国这棍子一举起来,通常我就能知道从哪里落下,我开始能躲开他的棍子了。但也仅仅是躲开而已,想反击还早着呢。 不过,能躲开他的进攻,我已经很知足了,虽然闪躲的有些狼狈,但是身上的伤越来越少了。 武定国似乎并不满意我的成绩,他说:“什么时候能彻底不被我打到了,我们才会回去。不然你就在这里被我追着打一辈子。你进步太慢了,我任何一个学生都比你强,你是我学生里最差的一个。” 我心说,你教的人,那可都是从军队里挑出来的精英,肯定都比我强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我也不指望能成为一个绝顶高手,我就盼着能不被胡俊杰欺负就好了。 武定国可不会因为我是个农民就放过我,他打得越来越狠了,就是这天我被他追到了,一棍子打下来,我用胳膊去挡。顿时我就听到胳膊咔嚓一声,骨折了! 第120章 我赢了 我这才明白,以前武定国打我是有所保留的,从现在开始,开始真打我了。 俗话说得好,伤心动骨一百天,我这仅仅过了半个月就再次被赶进了大山里。 经历过这次骨折之后,我才意识到这不是开玩笑的,接下来我必须小心翼翼。 也正是从这天开始,武定国再也没有抓到过我。连续十几天我都能很好的隐藏自己,躲避他的追捕。我突然发现,胳膊断了,使得我变聪明了。 但是很快,羊倌大叔也加入了追捕我的行列,我通常都会被两面夹击。 羊倌儿大叔打我一点不留情,我就这样在水深火/热当中熬过了这个冬天,熬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 我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这一带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并且持续在扩大范围。 即便是到了我不熟悉的地方,只要我看一眼就知道哪里最适合隐藏。偏偏这种地方,就更不能隐藏。我知道,羊倌儿大叔和武定国最先要找的就是这种地方。我必须找一个更好的办法隐藏自己才行。 我每天被打,有时候甚至是两个人围攻我。我几乎知道对方会怎么出手,我也知道他们怎么出手我最难躲得开。这时候我意识到,挨打其实也是在训练自己打人的能力。 两个人的围攻令我根本应付不过来,我只能跑。但是羊倌儿常年放羊,体力惊人,短跑我还能赢他,但是一旦跑个一公里之后,我就会被他慢慢地撵上来。 很快我发现,和他一对一打架我还是不怂,但是他根本不和我正面冲突,而是黏住我,等支援。一旦武定国跟上来之后,两个人对我就是一顿胖揍。打得我一点脾气没有。 我现在每天在想的都是怎么隐藏自己,被发现后怎么摆脱羊倌儿大叔,要是摆脱不了,被俩人围攻,我该怎么解围。 经验就这样一点点积累,日子也一点点流逝。过着山中无日月,寒暑不知年的日子。 不过我逐渐发现,我入迷了。一天天的就像是在玩一场游戏,虽然在反反复复,兜兜转转,但是每天都在进步的结果令我异常兴奋。这像是一次升级,更像是一次蜕变,从蚕茧变成了蝴蝶的那种。 现在想想我去找武定国的时候的德行,简直就是个二百五。 不过越是这么进行下去,我越是发现了自己的不足,一股孜孜不倦追求的劲头就这么油然而生了。 我现在很庆幸陈俊儒活着时候对我的教导,我没有把这样的劲头用在女人身上。陈俊儒不厌其烦地告诉我,女人是追求不来的,只有展现自己的人格魅力,去吸引女人才能成功。 所以,我一直都不会去想着去找某个女人谈一场恋爱,更不会傻到去接近所谓的四大美女之一的胡娴。我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我不会傻到觉得对方会遵守赌约,那绝不可能,那只不过是我抓住的一个话柄罢了。 至于胡俊杰说的要我去他家一趟,见见他的母亲。我不用想都知道结果是啥,无非就是要我有自知之明罢了。 我不用去,我是有自知之明的。像这种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眼高于顶的。 就说白皙,我们也算是生死与共了。回来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联系了,她还是看不上我这个穷小子。在他们看来,我和虎子这种人,都是土包子。 我们也没必要向他们证明自己不是土包子,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我在这里和武定国学习的事情是保密的,我嘱咐虎子,对谁都不要提。我不想大家知道我在这里和一个老特务学习有两个原因。首先,我不想被人关注,我只想做个走进菜市场别人看不到我的人。其次,我不想惹麻烦。这件事要是被派出所知道了,估计会调查我。三天两头找我问话,被派出所的人盯住不放,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到了夏天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没有办法抓到我了,于是他们给了我一根棍子,要我拿着棍子和他们拼命。 我手里有了家伙之后,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 我总是想着各个击破,先算计一个,再和另外一个决斗。但是我发现,要想算计一个高手有多难。有时候我在一个地方蹲三天,还是蹲不到他们的踪影。 现在我们开始了追踪和反追踪、突击、格斗等等一系列的训练,这种训练是最让人兴奋的。 武定国说了,我什么时候能把他俩都打倒活捉,我就可以出山了。 为了这个目标,我每天都在努力。 不过最好的情况就是刚刚打倒一个,然后另一个就会立即支援过来,救走被打倒的人。我不敢和他们缠斗,因为一旦被打倒的站起来,哪怕只有一只胳膊能动,那么被抓的一定是我。 他们是很难算计的,并且他们在腿上绑了护具,我的棍子根本就不可能打断他们的腿。 说白了,这是在给我增加难度。不过我喜欢这样的难度。 接下来,我开始钻研挖陷阱,下套子,甚至我开始钻研下毒。不过这俩人异常谨慎,很难得手。 陷阱好挖,但是痕迹难除,套子好下,但是易被发现。 就这样一直纠缠到了秋天的时候,我总算是把他们引到了我准备好的地方。 我在初夏的时候在这里挖了一个陷阱,然后一直养到了秋天,足足养了四个多月。风吹雨打,一夏天过去之后,上面爬了一层的喇叭花藤蔓。不过这陷阱还是有缺陷的。陷阱周围都是有喇叭花的根的,但是这陷阱的盖子上只有藤蔓。 盖子很薄,存不住水分,根本就没有办法生长植物。不过这藤蔓盖上之后,不细看还是看不出来的。 我也知道,仅仅凭着这些还是不够的,我在这个陷阱上搭了横杆子,我知道位子。我跑过来之后,能顺利地踩着横杆跑过去,但是不知道的,只要踏上这片地方,就会直接掉到陷阱里。 为了训练这个,我掉进陷阱不知道多少次,要想在奔跑中准确踩住上面搭着的杆子,也不是一件容易掌控的事情。话说回来了,要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武定国和羊倌儿大叔还会上当吗? 就是这天,我故意露出破绽让他俩找到了这里,然后我突然出现,和他俩打了个不可开交。但毕竟是双拳不敌四手,我扔了棍子转身就跑。 他俩也扔了棍子紧追不舍,我到了陷阱这里之后,踩着横杆就跑过去了,俩人一前一后,武定国在前面直接就掉进了陷阱里。 羊倌儿大叔在后面刹车不及,到了陷阱边上之后急刹车,鞋底子差点磨露,最后还是身体前倾,嘴里喊着哎呦呦,胳膊挥动的像个风车,身体还是失去平衡了。 不过他想最后拼一把,身体往前一跳就跳到了横杆上。这横杆只是一根木棍,站在上面本来就不会稳,而我这时候已经回来了,看着羊倌儿大叔笑了,我说:“是自己下去,还是我送您下去?” 羊倌儿大叔说:“陈原,我待你不薄。这样,给我一条生路,我算你赢了就是了。只要你这次放过我,改天我给你说个电影明星那么漂亮的媳妇儿。” 我用脚一踹这木棍,笑着说:“少来这套,去你的!拜拜了您呐!” 羊倌儿大叔哎呦呦喊着口号坠落下去,不过我过去看的时候,看到下面的武定国把羊倌儿大叔接住了。武定国抬着头看着我说:“陈原,你赢了!”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他泪眼朦胧。我也突然觉得伤感起来。眼圈红了。 第120章 我赢了 我这才明白,以前武定国打我是有所保留的,从现在开始,开始真打我了。 俗话说得好,伤心动骨一百天,我这仅仅过了半个月就再次被赶进了大山里。 经历过这次骨折之后,我才意识到这不是开玩笑的,接下来我必须小心翼翼。 也正是从这天开始,武定国再也没有抓到过我。连续十几天我都能很好的隐藏自己,躲避他的追捕。我突然发现,胳膊断了,使得我变聪明了。 但是很快,羊倌大叔也加入了追捕我的行列,我通常都会被两面夹击。 羊倌儿大叔打我一点不留情,我就这样在水深火/热当中熬过了这个冬天,熬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 我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这一带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并且持续在扩大范围。 即便是到了我不熟悉的地方,只要我看一眼就知道哪里最适合隐藏。偏偏这种地方,就更不能隐藏。我知道,羊倌儿大叔和武定国最先要找的就是这种地方。我必须找一个更好的办法隐藏自己才行。 我每天被打,有时候甚至是两个人围攻我。我几乎知道对方会怎么出手,我也知道他们怎么出手我最难躲得开。这时候我意识到,挨打其实也是在训练自己打人的能力。 两个人的围攻令我根本应付不过来,我只能跑。但是羊倌儿常年放羊,体力惊人,短跑我还能赢他,但是一旦跑个一公里之后,我就会被他慢慢地撵上来。 很快我发现,和他一对一打架我还是不怂,但是他根本不和我正面冲突,而是黏住我,等支援。一旦武定国跟上来之后,两个人对我就是一顿胖揍。打得我一点脾气没有。 我现在每天在想的都是怎么隐藏自己,被发现后怎么摆脱羊倌儿大叔,要是摆脱不了,被俩人围攻,我该怎么解围。 经验就这样一点点积累,日子也一点点流逝。过着山中无日月,寒暑不知年的日子。 不过我逐渐发现,我入迷了。一天天的就像是在玩一场游戏,虽然在反反复复,兜兜转转,但是每天都在进步的结果令我异常兴奋。这像是一次升级,更像是一次蜕变,从蚕茧变成了蝴蝶的那种。 现在想想我去找武定国的时候的德行,简直就是个二百五。 不过越是这么进行下去,我越是发现了自己的不足,一股孜孜不倦追求的劲头就这么油然而生了。 我现在很庆幸陈俊儒活着时候对我的教导,我没有把这样的劲头用在女人身上。陈俊儒不厌其烦地告诉我,女人是追求不来的,只有展现自己的人格魅力,去吸引女人才能成功。 所以,我一直都不会去想着去找某个女人谈一场恋爱,更不会傻到去接近所谓的四大美女之一的胡娴。我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我不会傻到觉得对方会遵守赌约,那绝不可能,那只不过是我抓住的一个话柄罢了。 至于胡俊杰说的要我去他家一趟,见见他的母亲。我不用想都知道结果是啥,无非就是要我有自知之明罢了。 我不用去,我是有自知之明的。像这种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眼高于顶的。 就说白皙,我们也算是生死与共了。回来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联系了,她还是看不上我这个穷小子。在他们看来,我和虎子这种人,都是土包子。 我们也没必要向他们证明自己不是土包子,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我在这里和武定国学习的事情是保密的,我嘱咐虎子,对谁都不要提。我不想大家知道我在这里和一个老特务学习有两个原因。首先,我不想被人关注,我只想做个走进菜市场别人看不到我的人。其次,我不想惹麻烦。这件事要是被派出所知道了,估计会调查我。三天两头找我问话,被派出所的人盯住不放,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到了夏天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没有办法抓到我了,于是他们给了我一根棍子,要我拿着棍子和他们拼命。 我手里有了家伙之后,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 我总是想着各个击破,先算计一个,再和另外一个决斗。但是我发现,要想算计一个高手有多难。有时候我在一个地方蹲三天,还是蹲不到他们的踪影。 现在我们开始了追踪和反追踪、突击、格斗等等一系列的训练,这种训练是最让人兴奋的。 武定国说了,我什么时候能把他俩都打倒活捉,我就可以出山了。 为了这个目标,我每天都在努力。 不过最好的情况就是刚刚打倒一个,然后另一个就会立即支援过来,救走被打倒的人。我不敢和他们缠斗,因为一旦被打倒的站起来,哪怕只有一只胳膊能动,那么被抓的一定是我。 他们是很难算计的,并且他们在腿上绑了护具,我的棍子根本就不可能打断他们的腿。 说白了,这是在给我增加难度。不过我喜欢这样的难度。 接下来,我开始钻研挖陷阱,下套子,甚至我开始钻研下毒。不过这俩人异常谨慎,很难得手。 陷阱好挖,但是痕迹难除,套子好下,但是易被发现。 就这样一直纠缠到了秋天的时候,我总算是把他们引到了我准备好的地方。 我在初夏的时候在这里挖了一个陷阱,然后一直养到了秋天,足足养了四个多月。风吹雨打,一夏天过去之后,上面爬了一层的喇叭花藤蔓。不过这陷阱还是有缺陷的。陷阱周围都是有喇叭花的根的,但是这陷阱的盖子上只有藤蔓。 盖子很薄,存不住水分,根本就没有办法生长植物。不过这藤蔓盖上之后,不细看还是看不出来的。 我也知道,仅仅凭着这些还是不够的,我在这个陷阱上搭了横杆子,我知道位子。我跑过来之后,能顺利地踩着横杆跑过去,但是不知道的,只要踏上这片地方,就会直接掉到陷阱里。 为了训练这个,我掉进陷阱不知道多少次,要想在奔跑中准确踩住上面搭着的杆子,也不是一件容易掌控的事情。话说回来了,要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武定国和羊倌儿大叔还会上当吗? 就是这天,我故意露出破绽让他俩找到了这里,然后我突然出现,和他俩打了个不可开交。但毕竟是双拳不敌四手,我扔了棍子转身就跑。 他俩也扔了棍子紧追不舍,我到了陷阱这里之后,踩着横杆就跑过去了,俩人一前一后,武定国在前面直接就掉进了陷阱里。 羊倌儿大叔在后面刹车不及,到了陷阱边上之后急刹车,鞋底子差点磨露,最后还是身体前倾,嘴里喊着哎呦呦,胳膊挥动的像个风车,身体还是失去平衡了。 不过他想最后拼一把,身体往前一跳就跳到了横杆上。这横杆只是一根木棍,站在上面本来就不会稳,而我这时候已经回来了,看着羊倌儿大叔笑了,我说:“是自己下去,还是我送您下去?” 羊倌儿大叔说:“陈原,我待你不薄。这样,给我一条生路,我算你赢了就是了。只要你这次放过我,改天我给你说个电影明星那么漂亮的媳妇儿。” 我用脚一踹这木棍,笑着说:“少来这套,去你的!拜拜了您呐!” 羊倌儿大叔哎呦呦喊着口号坠落下去,不过我过去看的时候,看到下面的武定国把羊倌儿大叔接住了。武定国抬着头看着我说:“陈原,你赢了!”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他泪眼朦胧。我也突然觉得伤感起来。眼圈红了。 第121章 夜郎自大 我骑着挎子带着我的行李回到家的时候,三姨奶心疼得掉眼泪了。我确实伤痕累累,体重也只剩下一百一十多斤了。和走的时候完全就是两个样子。 这些天过的日子虽然苦,吃不好,睡不好,有时候甚至两三天吃不上一顿饭,但是我现在觉得特别值得。 掉下去的肉,好吃好睡一个月都补回来了,但是学习来的本事可是要受用一辈子的。 第二天刚好赶上大娟子相亲,这相亲地点就在我们的书店里。 书店已经今非昔比,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重新装修了一遍,后面的院子也修成了看书的大厅,白灰抹的墙面也干了,水泥地面非常的亮,用拖布用力擦的能当镜子用。 大娟子相亲,李闯竟然也掐着点回来看热闹了。 看到我之后,很惊讶地问我:“老陈,你不是回老家修房子去了吗?怎么把自己弄得和刚蹲完监狱差不多啊?咋的?吃不饱啊!” 我笑着说:“修房子操心呗,晚上又睡不好觉,瘦了二三十斤。” “可是真瘦不少,都脱相了。”李闯说:“对了,三爷和尸老板整天念道你,你回来了,我得和三爷说一声才行。” 我说:“替我向三爷问好!等哪天我气色好些了,再过去看他老人家。” 这次大娟子相亲失败了,那男的其实不咋样,只不过是个正式工就挑三拣四的。据说是个城/管,平时管着一条街的秩序。就这样一个人,还看不上大娟子,说大娟子长得不文静。 说心里话,这男的身高一米六五,脑袋大,脖子短,上/身长,下身短,手短脚长的,怎么看都别扭。真不知道他哪里来那么多的勇气还敢说大娟子不文静。别人没嫌弃他五短身材就不错了。 本来大娟子冲着他是个正式工,又听爹妈/的没啥意见,一听说那男的没同意,她立即就改口说自己也没看上对方。有点冤冤相报的意思。 倒是我们这些村里出来的农民不在乎这些,管他谁看上谁,谁看不上谁呢,这有啥丢人的。我又不是人民币,不可能大家都喜欢我。 第二天尸影就开着她的桑塔纳轿车来了,车里面坐着三爷。 我们在后面的休息室里招待的这两位,尸影还给我带来了麦乳精和人参蜂王浆,她说:“我听李闯说你身体亏空的厉害,给你带了点补品。你看看你,瘦成啥样了。” 说着还白了我一眼,故意在埋怨。 我一笑说:“这不是有点钱了嘛!回了趟老家,把老家的房子给修了一下。全推了,买了上好的木料,重新盖上了。操心费力,可不是就要掉秤。” 三爷这时候看看外面,说:“陈原,我们关门谈。” 我知道这是要谈正事了。 外面有些人在看书,大娟子一直在走来走去的给这些人倒水。 我们弄好了房子之后,生意确实好了很多。现在书店一天也收入个百八十的,够养活一家人了。 我把招待室的门关了,回来后说:“啥事啊还要关门?” 三爷说:“我们都不是外人,陈原,在你去修房之前那段时间,你和虎子到底干嘛去了?” 我说:“还能干啥?去老家住了一段时间。” 尸影这时候笑了,说:“我去过你老家,你不在。” 我说:“我们去滦县了,虎子舅舅家。虎子其实是过继给他舅舅的。” 尸影说:“我也去过。陈原,你这么忽悠我可不够意思了。其实你不说我也猜个差不多,你和胡俊杰合作去干了一件大事,对?那段时间,胡俊杰也消失了,就连白静秋和白皙也消失了。一起消失,一起回来,我不得不猜你们在一起。” 我知道,再瞒下去也没啥意思了,只能点点头说:“既然你都调查清楚了,为啥还要来问我啊?” 尸影这时候叹口气,说:“我就纳闷儿了,你怎么会和胡俊杰合作呢?三个月前,胡俊杰卖给我一批好东西,开了天价。说那些东西都是用命换回来的,这里面有你的份儿?” 三爷说:“陈原,三爷待你不薄,你能给三爷一句实话吗?” 我呼出一口气,看看三爷说:“不瞒你说,那东西没有我的份儿。但是这东西怎么来的,我一清二楚。但是有些事不方便多讲,大家心照不宣最好不过了。” 尸影嗯了一声,随后用手拿起了水杯来,在手里把玩了几下之后,看着我说:“陈原,这么说,你手里也有类似的明器,对吗?” 我一听就听出来了不对,我盯着尸影说:“尸老板,那些东西都是好东西不假,但不是明器,你说是明器,说明你并没有买到胡俊杰手里的东西。你没和我讲实话,看来我们也没必要谈下去了。” 我这时候站了起来,一伸手说:“请!” 尸影和三爷互相看看,尸影这才点点头,叹口气说:“好,我和你说实话。他手里的东西确实很好,但是开价太高。我们没谈妥。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类似的东西。” 我说:“我没有。” “没有?”尸影似乎不信。 我点点头说:“确实没有,但是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路。我知道谁手里有,你去找青龙会的人,入地龙手里应该有一大批。就算是你胃口再大,也吃不完的。” 尸影听了之后顿时笑了,说:“龙四爷,龙四爷这人还是很讲义气的。我去找龙四爷的时候,可以说是你介绍过去的吗?借着你的面子,这生意也许会好谈一些。” 我说:“你怎么觉得我和龙四爷会有交情呢?” 尸影看着我乐了,说:“感觉。女人的感觉一向很准的,尤其是我的感觉。” 尸影这时候把自己的包拎了起来,打开包从里面拿出来一本古书来,说:“这次你帮我把生意谈成,我送你一样好东西。你和虎子开书店,一定是喜欢书的人,这书是我父亲留下来的,你看看。” 他把书递给了我,我拿起书一看封面,四个大字:《夜郎游记》。 我一看就乐了,这种书是我最喜欢的类型。我说:“谁写的?” “一个叫理弗的人写的,你知道夜郎国吗?” 我一笑说:“夜郎国还是很有名的,几乎所有华人都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夜郎自大吗?” “我知道这个成语,但是这成语的典故我还真的不知道。” 三爷这时候笑着看看我,说:“陈原,你说!” 我说:“大汉朝的使者去到了夜郎国,这夜郎国的国王就问使者,你们汉朝有我国大吗?有我国富庶吗?汉朝使者回来之后,对皇帝说,夜郎自大啊!” 三爷点点头说:“没错,这夜郎国应该就在云贵川一带,因为这个典故还有个前缀,是说汉朝使者先见的滇王,这滇王也是先这么问的,之后见夜郎国王,夜郎国王也是这么问的。使者感叹,这都是道路不通的原因造成的啊!不过这夜郎国的首都在哪里,一直就找不到。” 我说:“有人找过吗?” 三爷说:“一直在找,官方在找,还有一些自发组织的考古队也在找,还有一些文物贩子,风水师等等人,大家都在找。偏偏这夜郎国的首都就像是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一样。” 我说:“这夜郎国据说绵延千里,怎么可能找不到都城呢?应该还是很壮观的一座城。” 尸影这时候站了起来,用手指了指那本《夜郎游记》说,你看看这个,就知道这夜郎国的首都什么样了,写得非常详细。我这个礼物不错? 我确实喜欢这本书,我看着尸影说:“你去找龙哥的时候可以告诉他,就说你是我的朋友。” 尸影顿时就笑了,把声音抬高了许多,她说:“那太好了,有你这句话,我这生意就好谈了。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其实愿意他们赶紧走,我也好快点看书。 这种书可不是书店里的那些书,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第121章 夜郎自大 我骑着挎子带着我的行李回到家的时候,三姨奶心疼得掉眼泪了。我确实伤痕累累,体重也只剩下一百一十多斤了。和走的时候完全就是两个样子。 这些天过的日子虽然苦,吃不好,睡不好,有时候甚至两三天吃不上一顿饭,但是我现在觉得特别值得。 掉下去的肉,好吃好睡一个月都补回来了,但是学习来的本事可是要受用一辈子的。 第二天刚好赶上大娟子相亲,这相亲地点就在我们的书店里。 书店已经今非昔比,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重新装修了一遍,后面的院子也修成了看书的大厅,白灰抹的墙面也干了,水泥地面非常的亮,用拖布用力擦的能当镜子用。 大娟子相亲,李闯竟然也掐着点回来看热闹了。 看到我之后,很惊讶地问我:“老陈,你不是回老家修房子去了吗?怎么把自己弄得和刚蹲完监狱差不多啊?咋的?吃不饱啊!” 我笑着说:“修房子操心呗,晚上又睡不好觉,瘦了二三十斤。” “可是真瘦不少,都脱相了。”李闯说:“对了,三爷和尸老板整天念道你,你回来了,我得和三爷说一声才行。” 我说:“替我向三爷问好!等哪天我气色好些了,再过去看他老人家。” 这次大娟子相亲失败了,那男的其实不咋样,只不过是个正式工就挑三拣四的。据说是个城/管,平时管着一条街的秩序。就这样一个人,还看不上大娟子,说大娟子长得不文静。 说心里话,这男的身高一米六五,脑袋大,脖子短,上/身长,下身短,手短脚长的,怎么看都别扭。真不知道他哪里来那么多的勇气还敢说大娟子不文静。别人没嫌弃他五短身材就不错了。 本来大娟子冲着他是个正式工,又听爹妈/的没啥意见,一听说那男的没同意,她立即就改口说自己也没看上对方。有点冤冤相报的意思。 倒是我们这些村里出来的农民不在乎这些,管他谁看上谁,谁看不上谁呢,这有啥丢人的。我又不是人民币,不可能大家都喜欢我。 第二天尸影就开着她的桑塔纳轿车来了,车里面坐着三爷。 我们在后面的休息室里招待的这两位,尸影还给我带来了麦乳精和人参蜂王浆,她说:“我听李闯说你身体亏空的厉害,给你带了点补品。你看看你,瘦成啥样了。” 说着还白了我一眼,故意在埋怨。 我一笑说:“这不是有点钱了嘛!回了趟老家,把老家的房子给修了一下。全推了,买了上好的木料,重新盖上了。操心费力,可不是就要掉秤。” 三爷这时候看看外面,说:“陈原,我们关门谈。” 我知道这是要谈正事了。 外面有些人在看书,大娟子一直在走来走去的给这些人倒水。 我们弄好了房子之后,生意确实好了很多。现在书店一天也收入个百八十的,够养活一家人了。 我把招待室的门关了,回来后说:“啥事啊还要关门?” 三爷说:“我们都不是外人,陈原,在你去修房之前那段时间,你和虎子到底干嘛去了?” 我说:“还能干啥?去老家住了一段时间。” 尸影这时候笑了,说:“我去过你老家,你不在。” 我说:“我们去滦县了,虎子舅舅家。虎子其实是过继给他舅舅的。” 尸影说:“我也去过。陈原,你这么忽悠我可不够意思了。其实你不说我也猜个差不多,你和胡俊杰合作去干了一件大事,对?那段时间,胡俊杰也消失了,就连白静秋和白皙也消失了。一起消失,一起回来,我不得不猜你们在一起。” 我知道,再瞒下去也没啥意思了,只能点点头说:“既然你都调查清楚了,为啥还要来问我啊?” 尸影这时候叹口气,说:“我就纳闷儿了,你怎么会和胡俊杰合作呢?三个月前,胡俊杰卖给我一批好东西,开了天价。说那些东西都是用命换回来的,这里面有你的份儿?” 三爷说:“陈原,三爷待你不薄,你能给三爷一句实话吗?” 我呼出一口气,看看三爷说:“不瞒你说,那东西没有我的份儿。但是这东西怎么来的,我一清二楚。但是有些事不方便多讲,大家心照不宣最好不过了。” 尸影嗯了一声,随后用手拿起了水杯来,在手里把玩了几下之后,看着我说:“陈原,这么说,你手里也有类似的明器,对吗?” 我一听就听出来了不对,我盯着尸影说:“尸老板,那些东西都是好东西不假,但不是明器,你说是明器,说明你并没有买到胡俊杰手里的东西。你没和我讲实话,看来我们也没必要谈下去了。” 我这时候站了起来,一伸手说:“请!” 尸影和三爷互相看看,尸影这才点点头,叹口气说:“好,我和你说实话。他手里的东西确实很好,但是开价太高。我们没谈妥。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类似的东西。” 我说:“我没有。” “没有?”尸影似乎不信。 我点点头说:“确实没有,但是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路。我知道谁手里有,你去找青龙会的人,入地龙手里应该有一大批。就算是你胃口再大,也吃不完的。” 尸影听了之后顿时笑了,说:“龙四爷,龙四爷这人还是很讲义气的。我去找龙四爷的时候,可以说是你介绍过去的吗?借着你的面子,这生意也许会好谈一些。” 我说:“你怎么觉得我和龙四爷会有交情呢?” 尸影看着我乐了,说:“感觉。女人的感觉一向很准的,尤其是我的感觉。” 尸影这时候把自己的包拎了起来,打开包从里面拿出来一本古书来,说:“这次你帮我把生意谈成,我送你一样好东西。你和虎子开书店,一定是喜欢书的人,这书是我父亲留下来的,你看看。” 他把书递给了我,我拿起书一看封面,四个大字:《夜郎游记》。 我一看就乐了,这种书是我最喜欢的类型。我说:“谁写的?” “一个叫理弗的人写的,你知道夜郎国吗?” 我一笑说:“夜郎国还是很有名的,几乎所有华人都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夜郎自大吗?” “我知道这个成语,但是这成语的典故我还真的不知道。” 三爷这时候笑着看看我,说:“陈原,你说!” 我说:“大汉朝的使者去到了夜郎国,这夜郎国的国王就问使者,你们汉朝有我国大吗?有我国富庶吗?汉朝使者回来之后,对皇帝说,夜郎自大啊!” 三爷点点头说:“没错,这夜郎国应该就在云贵川一带,因为这个典故还有个前缀,是说汉朝使者先见的滇王,这滇王也是先这么问的,之后见夜郎国王,夜郎国王也是这么问的。使者感叹,这都是道路不通的原因造成的啊!不过这夜郎国的首都在哪里,一直就找不到。” 我说:“有人找过吗?” 三爷说:“一直在找,官方在找,还有一些自发组织的考古队也在找,还有一些文物贩子,风水师等等人,大家都在找。偏偏这夜郎国的首都就像是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一样。” 我说:“这夜郎国据说绵延千里,怎么可能找不到都城呢?应该还是很壮观的一座城。” 尸影这时候站了起来,用手指了指那本《夜郎游记》说,你看看这个,就知道这夜郎国的首都什么样了,写得非常详细。我这个礼物不错? 我确实喜欢这本书,我看着尸影说:“你去找龙哥的时候可以告诉他,就说你是我的朋友。” 尸影顿时就笑了,把声音抬高了许多,她说:“那太好了,有你这句话,我这生意就好谈了。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其实愿意他们赶紧走,我也好快点看书。 这种书可不是书店里的那些书,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第122章 我只是个农民 尸影的这本《夜郎游记》里记载的这座城市叫耶郎城,这座城市是用石头建起来的。 作者理弗是咸阳人,他的商队把丝绸从长安带到耶郎城之后,跟着商队穿过云南去往印度。在印度卖掉丝绸之后,会带回来印度的香料和黄金。 他是一个买卖人,而且做的是大买卖。 理弗平时很长一段时间是住在耶郎城的,所以他对耶郎城知道的特别多。里面记载的是,耶郎城只有一座城门,城市的三面环山,一条河从城市中间自北向南穿过,这条河是城市的水源,所以,耶郎城的城主每天早上都会亲自巡视这条河,一旦遇到有人偷偷在河里洗衣服的妇女,就会当场打二十板子。要是有人胆敢在这里洗夜壶,罚金三百,打五十板子,做苦役三个月。 整座城都是用石头建造的,城里有很多的用石头堆起来的石塔,在石塔上用彩色的颜料画出人脸,每年的六月二十四都会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祭祀的时候,巫师会焚香祷告,人们会穿上鲜艳的服装,围着石塔载歌载舞。 …… 按照这本书里说的,这座城应该是在山里,但是云贵川这一代的山实在是太多了,堪比大海捞针。 不过还有一个信息,就是这夜郎城三面环山。三面环山的意思就是东西北三面环山,水自北而来,穿过城市向南而去。 城里的人们信奉巫术,而且城里有很多的石塔,到了六月二十四就会举行祭祀活动。六月二十四是彝族、白族、纳西族、基诺族、拉祜族等民族的古老传统节日,有着很深的文化内涵。现在叫火把节。 可以说,这些人应该都是夜郎国的遗民。在他们之间应该能找到耶郎城的线索。 这本书我用了一晚上时间看完了,这一晚上被三姨奶催了不知道多少遍,让我早点睡觉。但是书不看完实在是睡不着,我偷偷趴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看。 看完之后心里踏实了,这书更像是一本小说,里面记载了很多的小故事,对耶郎城的描述不是很多。但是还是能从仅有的描述中窥探到一些线索。 比如耶郎城东边的山叫阳山,西边的山叫月山。阳山上有一座老爷庙,月山上有一座婆婆庙,据说这山上的老爷和婆婆是夜郎人的老祖宗,几乎所有人都是他们的子孙。 不过他们夫妻感情不是很好,这位祖宗老爷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婆婆一气之下就和老爷分开住,婆婆成了女人的领袖,老爷成了男人的领袖,之后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 他们死后,大家为了纪念他们,就在阳山上修建了老爷庙,在西山上修建了婆婆庙。每年的六月二十四这天,男人会举着火把去阳山拜老爷,女人会去月山拜婆婆。 我把书锁到了保险柜里,然后上了床往后一躺,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在梦里,我梦到了耶郎城,就像是梦游仙境一样,走在古色古香、异域风情的街道/上,是那么的惬意。以至于我醒了之后,还舍不得这个美梦,想闭上眼再把梦续上,但是我失败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是心里总是想着耶郎城,于是去我买了一副中国地图回来,把地图贴在了我家里的墙上,有事没事就会盯着大地图发呆。 三姨奶每天都会给我做很多好吃的,尸影拿来的麦乳精三姨奶会按时给我冲好,人参蜂王浆的铝盖子会被三姨奶用剪子掀开,里面还有个胶皮盖子,打开后把塑料吸管插/进去,递到我的嘴边让我喝。 我在三姨奶这里感受到了母爱,现在我才明白当年我的父亲为什么会如此深爱这个女人。他不惜抛妻弃子,也要和陈俊儒做抗争的原因我现在找到了。三姨奶的确值得父亲这么做。 再看我那亲生母亲,我也只能叹息一声了。我只能希望她在唐山那个铁路工人的家庭里,能活得有尊严,希望她能衣食无忧。 这样平静的日子只过了三天,胡俊杰突然有一天找上门来。他直接来了我的家里,招呼也没打直接就进了大门。 他进来之后在院子里就大声喊了句:“陈原,虎子。” 他来的很早,我还在床上睡回笼觉呢。虎子此时已经去了书店了。 他这么一喊,我只能坐了起来,就听到三姨奶在院子里大声说:“这是谁家的少爷这么没礼貌啊!跑到别人家院子里大喊大叫,你家大人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胡俊杰说:“你一个妇女懂什么,我找陈原有事。” 我穿好衣服走了出来,说:“胡将军,这么早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啊?!” “少来这套文绉绉的酸话,我有事问你。”他说着就往前走,说:“带路,去客厅。” 三姨奶一把拉住了他,说:“你干嘛啊,这是我家,不是酒馆儿,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我说:“三姨奶,这是京城胡家的家主,来找我谈事情的,先带人去客厅,泡一壶好茶。我洗把脸就过去。” 三姨奶这才白了胡俊杰一眼,说:“跟我来。” 很明显胡俊杰是来兴师问罪的,我还知道是因为啥,还不是因为我坏了他的买卖。 很明显,胡俊杰和尸影的买卖被我搅黄了。 胡俊杰本来想狠狠宰尸影一把的,结果尸影来找了一趟我之后,就跑去找龙哥了。这胡俊杰应该很容易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洗了脸,刷了牙,刮了胡子之后又梳了头,到了客厅之后,胡俊杰开门见山说:“陈原,尸影和龙四爷做了买卖的事情,和你有关系。” 我点头说:“是啊,尸影来找我,说想收点好东西,我就告诉他龙哥手里有。” 胡俊杰说:“尸影一直在和我谈,我们谈了足足半年,眼看就要谈成了,你这么一搞,我这买卖可就黄了。” 我一听乐了,说:“胡将军,难不成你要我赔偿你?” 胡俊杰说:“赔偿就不必了,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做事情多动动脑子。……” 我顿时打断了他,我说:“胡将军,我怎么就没动脑子了?我脑子没坏。” 胡俊杰说顿时就怒了,他指着我说:“陈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我胡俊杰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可以欺负的。” 我皱皱眉说:“你要是觉得我在欺负你,那是你的事。你怎么想对我来说无所谓。” 胡俊杰气得脸色已经很不好了,但这毕竟是在我家,他忍住了,只是哼了一声,又说:“上次我和你说过,什么时候有空去见一下我母亲,你一直没去。我也看出来了,陈原,你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啊!不要忘了,你买这宅子的钱是谁出的。” 我说:“胡将军,您是不是有健忘症啊?这买宅子的钱是我和虎子打猎赚来的。” 胡俊杰这时候站了起来,看着我冷冷地一笑说:“陈原,走着瞧。既然都在一个圈子里混,迟早会碰上的。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我说:“我从来不奢求别人给我面子,我只是个农民。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胡俊杰点点头说:“行,陈原,山不转水转,你最好别有事求我,最好别落到我的手里。” 我看着胡俊杰摇摇头,淡淡地说:“我不接受威胁!” 我偷偷发育了这么久,不是用来欺负人的,我最初的目的就是用在此时,在和胡俊杰对视的时候,我有足够的底气和他说这种不卑不亢的又带有杀伤力的话。 我不再担心他会揍我。 很明显,我不再怕他! 胡俊杰点点头说:“很好,阴历九月初九我胡家会举办天下寻宝大会,说白了都是摸金圈子的人捧场,那天也会是一个巨/大的交易日,场子设在天津的杨柳青。到时候你和虎子一定要去参加啊!” 我点点头说:“一定到。” 胡俊杰一挥袖子就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笑了,我知道,现在我在他面前已经彻底站直了。 第122章 我只是个农民 尸影的这本《夜郎游记》里记载的这座城市叫耶郎城,这座城市是用石头建起来的。 作者理弗是咸阳人,他的商队把丝绸从长安带到耶郎城之后,跟着商队穿过云南去往印度。在印度卖掉丝绸之后,会带回来印度的香料和黄金。 他是一个买卖人,而且做的是大买卖。 理弗平时很长一段时间是住在耶郎城的,所以他对耶郎城知道的特别多。里面记载的是,耶郎城只有一座城门,城市的三面环山,一条河从城市中间自北向南穿过,这条河是城市的水源,所以,耶郎城的城主每天早上都会亲自巡视这条河,一旦遇到有人偷偷在河里洗衣服的妇女,就会当场打二十板子。要是有人胆敢在这里洗夜壶,罚金三百,打五十板子,做苦役三个月。 整座城都是用石头建造的,城里有很多的用石头堆起来的石塔,在石塔上用彩色的颜料画出人脸,每年的六月二十四都会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祭祀的时候,巫师会焚香祷告,人们会穿上鲜艳的服装,围着石塔载歌载舞。 …… 按照这本书里说的,这座城应该是在山里,但是云贵川这一代的山实在是太多了,堪比大海捞针。 不过还有一个信息,就是这夜郎城三面环山。三面环山的意思就是东西北三面环山,水自北而来,穿过城市向南而去。 城里的人们信奉巫术,而且城里有很多的石塔,到了六月二十四就会举行祭祀活动。六月二十四是彝族、白族、纳西族、基诺族、拉祜族等民族的古老传统节日,有着很深的文化内涵。现在叫火把节。 可以说,这些人应该都是夜郎国的遗民。在他们之间应该能找到耶郎城的线索。 这本书我用了一晚上时间看完了,这一晚上被三姨奶催了不知道多少遍,让我早点睡觉。但是书不看完实在是睡不着,我偷偷趴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看。 看完之后心里踏实了,这书更像是一本小说,里面记载了很多的小故事,对耶郎城的描述不是很多。但是还是能从仅有的描述中窥探到一些线索。 比如耶郎城东边的山叫阳山,西边的山叫月山。阳山上有一座老爷庙,月山上有一座婆婆庙,据说这山上的老爷和婆婆是夜郎人的老祖宗,几乎所有人都是他们的子孙。 不过他们夫妻感情不是很好,这位祖宗老爷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婆婆一气之下就和老爷分开住,婆婆成了女人的领袖,老爷成了男人的领袖,之后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 他们死后,大家为了纪念他们,就在阳山上修建了老爷庙,在西山上修建了婆婆庙。每年的六月二十四这天,男人会举着火把去阳山拜老爷,女人会去月山拜婆婆。 我把书锁到了保险柜里,然后上了床往后一躺,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在梦里,我梦到了耶郎城,就像是梦游仙境一样,走在古色古香、异域风情的街道/上,是那么的惬意。以至于我醒了之后,还舍不得这个美梦,想闭上眼再把梦续上,但是我失败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是心里总是想着耶郎城,于是去我买了一副中国地图回来,把地图贴在了我家里的墙上,有事没事就会盯着大地图发呆。 三姨奶每天都会给我做很多好吃的,尸影拿来的麦乳精三姨奶会按时给我冲好,人参蜂王浆的铝盖子会被三姨奶用剪子掀开,里面还有个胶皮盖子,打开后把塑料吸管插/进去,递到我的嘴边让我喝。 我在三姨奶这里感受到了母爱,现在我才明白当年我的父亲为什么会如此深爱这个女人。他不惜抛妻弃子,也要和陈俊儒做抗争的原因我现在找到了。三姨奶的确值得父亲这么做。 再看我那亲生母亲,我也只能叹息一声了。我只能希望她在唐山那个铁路工人的家庭里,能活得有尊严,希望她能衣食无忧。 这样平静的日子只过了三天,胡俊杰突然有一天找上门来。他直接来了我的家里,招呼也没打直接就进了大门。 他进来之后在院子里就大声喊了句:“陈原,虎子。” 他来的很早,我还在床上睡回笼觉呢。虎子此时已经去了书店了。 他这么一喊,我只能坐了起来,就听到三姨奶在院子里大声说:“这是谁家的少爷这么没礼貌啊!跑到别人家院子里大喊大叫,你家大人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胡俊杰说:“你一个妇女懂什么,我找陈原有事。” 我穿好衣服走了出来,说:“胡将军,这么早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啊?!” “少来这套文绉绉的酸话,我有事问你。”他说着就往前走,说:“带路,去客厅。” 三姨奶一把拉住了他,说:“你干嘛啊,这是我家,不是酒馆儿,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我说:“三姨奶,这是京城胡家的家主,来找我谈事情的,先带人去客厅,泡一壶好茶。我洗把脸就过去。” 三姨奶这才白了胡俊杰一眼,说:“跟我来。” 很明显胡俊杰是来兴师问罪的,我还知道是因为啥,还不是因为我坏了他的买卖。 很明显,胡俊杰和尸影的买卖被我搅黄了。 胡俊杰本来想狠狠宰尸影一把的,结果尸影来找了一趟我之后,就跑去找龙哥了。这胡俊杰应该很容易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洗了脸,刷了牙,刮了胡子之后又梳了头,到了客厅之后,胡俊杰开门见山说:“陈原,尸影和龙四爷做了买卖的事情,和你有关系。” 我点头说:“是啊,尸影来找我,说想收点好东西,我就告诉他龙哥手里有。” 胡俊杰说:“尸影一直在和我谈,我们谈了足足半年,眼看就要谈成了,你这么一搞,我这买卖可就黄了。” 我一听乐了,说:“胡将军,难不成你要我赔偿你?” 胡俊杰说:“赔偿就不必了,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做事情多动动脑子。……” 我顿时打断了他,我说:“胡将军,我怎么就没动脑子了?我脑子没坏。” 胡俊杰说顿时就怒了,他指着我说:“陈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我胡俊杰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可以欺负的。” 我皱皱眉说:“你要是觉得我在欺负你,那是你的事。你怎么想对我来说无所谓。” 胡俊杰气得脸色已经很不好了,但这毕竟是在我家,他忍住了,只是哼了一声,又说:“上次我和你说过,什么时候有空去见一下我母亲,你一直没去。我也看出来了,陈原,你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啊!不要忘了,你买这宅子的钱是谁出的。” 我说:“胡将军,您是不是有健忘症啊?这买宅子的钱是我和虎子打猎赚来的。” 胡俊杰这时候站了起来,看着我冷冷地一笑说:“陈原,走着瞧。既然都在一个圈子里混,迟早会碰上的。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我说:“我从来不奢求别人给我面子,我只是个农民。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胡俊杰点点头说:“行,陈原,山不转水转,你最好别有事求我,最好别落到我的手里。” 我看着胡俊杰摇摇头,淡淡地说:“我不接受威胁!” 我偷偷发育了这么久,不是用来欺负人的,我最初的目的就是用在此时,在和胡俊杰对视的时候,我有足够的底气和他说这种不卑不亢的又带有杀伤力的话。 我不再担心他会揍我。 很明显,我不再怕他! 胡俊杰点点头说:“很好,阴历九月初九我胡家会举办天下寻宝大会,说白了都是摸金圈子的人捧场,那天也会是一个巨/大的交易日,场子设在天津的杨柳青。到时候你和虎子一定要去参加啊!” 我点点头说:“一定到。” 胡俊杰一挥袖子就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笑了,我知道,现在我在他面前已经彻底站直了。 第123章 怕是鸿门宴 两天后的晚上,胡同口开小卖部的老娘子派孙子跑来家里喊我,说有深圳来的电话。 我一想就是覃明打过来的,我这时候正在吃饭呢,三姨奶包的猪肉白菜的大蒸饺,吃得正香呢。 我说等下吃完就过去,但是那小子说不行,电话没挂,那边等着呢。 我一听就着急了,这长途费可不低,一分钟要一块多钱,要知道一个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一百多块钱。这放上一段时间,一家子一个月不用吃饭了。 这小子也是急得不行,说:“陈叔你快点,那电话就那么放着也要花钱。” 我用手擦擦嘴就和这孩子一起跑向了胡同口,到了之后,抓起电话喘着气说:“是覃明吗?” 那边顿时就回复了,声音很大:“是我啊,陈原,是你吗?” 我说:“是我啊,这长途电话多贵啊!有话快说,言简意赅。你小子是不是又缺钱了?” 覃明大笑着说:“老陈,我现在不缺钱了,已经周转过来了。不过我想扩大规模,搞一些融资。你愿意入股的话,算你一个。我可告诉你,这行绝对有前途。我给你分析一下哈,以后电脑和移动寻呼机一定是要进千家万户的,我们只要从现在开始搞,到了那一天,我们积累了大量的技术,我们就是这行业的领军人物,……” 我说:“覃明,算我求你了,不要提入股了成吗?我不想入股。你要是缺钱就吱声行吗?缺多少,说。” “我不是找你借钱的,我是太高兴了,不知道找谁聊聊。”覃明说,“明天我去香港谈一笔买卖,这笔谈成了,这厂子就算是真活了。我告诉你老陈,这买卖绝对行。” 我说:“覃明,我饺子还没吃完呢。咱能不能以后再说?” 覃明笑着说:“好好,打扰你吃饺子了。我只是太开心了,和你分享一下我的喜悦心情。不说了,你继续去吃/你的饺子。” 我把电话挂断了之后,莫名其妙地看着电话喃喃:“覃明这小子,到底和我说啥了?” 当我到家的时候,我已经忘了覃明和我说过啥了,虎子问我谁的电话,我说是覃明的,虎子问我说啥了。我哪里还记得,这小子根本就没说什么正经事。我说:“他说他太高兴了,应该是买卖做的不错。” …… 又过了两天,尸影派人给送来了一扇猪,外加一个猪头。 送这猪的人是屠夫,这猪刚杀完,一大清早就送过来了。他把猪搬到了厨房里之后,对我说:“尸老板说有急事要回去美/国一趟。所以不能亲自送过来了,说回来的时候一定登门拜访。” 我说:“行,我知道了。” 屠夫指着那头猪说:“要不要我帮您分割一下,我几下就弄完了。你们用菜刀,且收拾不出来呢。” 三姨奶顿时在旁边说:“那太谢谢你了,这样,中午留下吃饭。” “饭就不吃了,肉铺还有买卖呢。” 三姨奶对我说:“原子,你去买盒大前门给师傅点上。” 我笑着说:“得嘞!” 我去买了一盒大前门塞到了屠夫的口袋里,这时候,这肉已经发分割完了。屠夫指着外面说:“我的铺子不远,出胡同口往左一百多米,叫为民肉铺。我就叫张为民。以后想吃啥去我铺子里拿就行,我保证给您一个公道价格。” 我说:“得嘞,一定过去。” 送走了屠夫之后,三姨奶问我为啥那小妖/精给我送礼。我说您就别管了,她送您就吃。三姨奶指着我说:“我可告诉你,那小妖/精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次我在书店里偷偷看过她,我会相面你信么?” 我说:“三姨奶,我知道了。人家是美/国人,只是在这里做买卖的。这不是嘛,上次我介绍了一笔买卖给她。这就是感谢费。” “别和她纠缠不清的,这女人虽然漂亮,但是不善。三姨奶最会看女人了。” …… 尸影是在阴历九月初七后晌回来的,她下了飞机就开车过来了。 她进院子的时候,我正在书房里看书呢。她进了院子就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接着大声说:“陈原,快饿死我了。听虎子说三姨奶做的饺子可好吃了。” 我打开了书房的门,尸影走了过来,说:“总算是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这美利坚的饭菜没法吃,回去当天我就盼着什么时候能回来,姑奶奶总算是杀回来了。” 我说:“既然祖国这么好,你们全家为啥搬去美/国呢?” 尸影一笑说:“这是他们的决定。不过我可能还要搬回来的,还是在bj住着舒服,看谁都顺眼。” 三姨奶这时候从厨房出来,大声说:“谁来了啊?” 我说:“三姨奶,包饺子。白菜猪肉的大蒸饺。” “现在没有大白菜,小白菜包饺子可不水灵。” 我说:“啥白菜都行,来朋友了,想吃这口儿!” 尸影笑着喊了句:“三姨奶!” 三姨奶没搭理她,转身进了厨房。 我和尸影进了书房之后,她直接就坐到了我的位子里,我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着她说:“和龙哥的买卖做成了?” “就是因为这买卖太大了,我必须回去亲自交接才行,这不是么,搞了半个多月,总算是完事了。”她说,“本来想着休息几天的,又接到了胡俊杰的邀请,后天去杨柳青。你和虎子接到了邀请吗?” 我说:“早就请了,我只是在考虑去不去。” “去,初九早上我开车来接你俩,我们和三爷一起过去好了。”尸影笑着说:“你可是中文会的会员,怎么能缺席呢?这胡家办的展览会可不一般,来这里展览的东西,都是全国各地难得一见的宝贝。看一次就少一次。” 我说:“既然这么说,明天我们就和你一起过去看看,开开眼。” 尸影说:“这就对了,你们不是没有其它重要的事情吗?” 我嗯了一声:“确实没有什么事情,不过上次因为我给你介绍生意的事情,胡俊杰来找我了,对我很不满意。我想这次我和虎子过去,怕是鸿门宴。” 尸影笑呵呵说:“不至于,他不敢对你们怎么样的。再说了,有我保护你们,怕啥啊?这个圈子里的人还是都给我几分面子的。” 我说:“那行,我和虎子的安全就都交给尸老板了。” 虎子这时候刚好从前面书店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副猪肝。他一回来就喊饿死了,钻进了厨房。出来之后直奔我的书房,进来后笑着说:“今晚我们吃蒸饺子,熘肝尖,这尸老板来了,我们要不要喝上二两?” 尸影摆着手说:“我不喝白酒,要喝就喝点啤的。我车里有青岛啤酒,我去拿。” 说着她去拿啤酒了,我就和虎子说了下后天去杨柳青的事情,虎子小声说:“恐怕是鸿门宴啊,老陈,你确定要去?” 我说:“没啥好怕的。尸影答应保护我们,我想有她在,应该能罩住我俩。要是实在罩不住,……” 我这时候哼了一声,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我说:“刚好我练练手儿!” 虎子这时候嗯了一声,点点头。 我说:“明天我去看看老师,虎子,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虎子说:“去就去呗,我也想认识下这武老师,他还真的是个奇人啊!” 第123章 怕是鸿门宴 两天后的晚上,胡同口开小卖部的老娘子派孙子跑来家里喊我,说有深圳来的电话。 我一想就是覃明打过来的,我这时候正在吃饭呢,三姨奶包的猪肉白菜的大蒸饺,吃得正香呢。 我说等下吃完就过去,但是那小子说不行,电话没挂,那边等着呢。 我一听就着急了,这长途费可不低,一分钟要一块多钱,要知道一个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一百多块钱。这放上一段时间,一家子一个月不用吃饭了。 这小子也是急得不行,说:“陈叔你快点,那电话就那么放着也要花钱。” 我用手擦擦嘴就和这孩子一起跑向了胡同口,到了之后,抓起电话喘着气说:“是覃明吗?” 那边顿时就回复了,声音很大:“是我啊,陈原,是你吗?” 我说:“是我啊,这长途电话多贵啊!有话快说,言简意赅。你小子是不是又缺钱了?” 覃明大笑着说:“老陈,我现在不缺钱了,已经周转过来了。不过我想扩大规模,搞一些融资。你愿意入股的话,算你一个。我可告诉你,这行绝对有前途。我给你分析一下哈,以后电脑和移动寻呼机一定是要进千家万户的,我们只要从现在开始搞,到了那一天,我们积累了大量的技术,我们就是这行业的领军人物,……” 我说:“覃明,算我求你了,不要提入股了成吗?我不想入股。你要是缺钱就吱声行吗?缺多少,说。” “我不是找你借钱的,我是太高兴了,不知道找谁聊聊。”覃明说,“明天我去香港谈一笔买卖,这笔谈成了,这厂子就算是真活了。我告诉你老陈,这买卖绝对行。” 我说:“覃明,我饺子还没吃完呢。咱能不能以后再说?” 覃明笑着说:“好好,打扰你吃饺子了。我只是太开心了,和你分享一下我的喜悦心情。不说了,你继续去吃/你的饺子。” 我把电话挂断了之后,莫名其妙地看着电话喃喃:“覃明这小子,到底和我说啥了?” 当我到家的时候,我已经忘了覃明和我说过啥了,虎子问我谁的电话,我说是覃明的,虎子问我说啥了。我哪里还记得,这小子根本就没说什么正经事。我说:“他说他太高兴了,应该是买卖做的不错。” …… 又过了两天,尸影派人给送来了一扇猪,外加一个猪头。 送这猪的人是屠夫,这猪刚杀完,一大清早就送过来了。他把猪搬到了厨房里之后,对我说:“尸老板说有急事要回去美/国一趟。所以不能亲自送过来了,说回来的时候一定登门拜访。” 我说:“行,我知道了。” 屠夫指着那头猪说:“要不要我帮您分割一下,我几下就弄完了。你们用菜刀,且收拾不出来呢。” 三姨奶顿时在旁边说:“那太谢谢你了,这样,中午留下吃饭。” “饭就不吃了,肉铺还有买卖呢。” 三姨奶对我说:“原子,你去买盒大前门给师傅点上。” 我笑着说:“得嘞!” 我去买了一盒大前门塞到了屠夫的口袋里,这时候,这肉已经发分割完了。屠夫指着外面说:“我的铺子不远,出胡同口往左一百多米,叫为民肉铺。我就叫张为民。以后想吃啥去我铺子里拿就行,我保证给您一个公道价格。” 我说:“得嘞,一定过去。” 送走了屠夫之后,三姨奶问我为啥那小妖/精给我送礼。我说您就别管了,她送您就吃。三姨奶指着我说:“我可告诉你,那小妖/精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次我在书店里偷偷看过她,我会相面你信么?” 我说:“三姨奶,我知道了。人家是美/国人,只是在这里做买卖的。这不是嘛,上次我介绍了一笔买卖给她。这就是感谢费。” “别和她纠缠不清的,这女人虽然漂亮,但是不善。三姨奶最会看女人了。” …… 尸影是在阴历九月初七后晌回来的,她下了飞机就开车过来了。 她进院子的时候,我正在书房里看书呢。她进了院子就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接着大声说:“陈原,快饿死我了。听虎子说三姨奶做的饺子可好吃了。” 我打开了书房的门,尸影走了过来,说:“总算是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这美利坚的饭菜没法吃,回去当天我就盼着什么时候能回来,姑奶奶总算是杀回来了。” 我说:“既然祖国这么好,你们全家为啥搬去美/国呢?” 尸影一笑说:“这是他们的决定。不过我可能还要搬回来的,还是在bj住着舒服,看谁都顺眼。” 三姨奶这时候从厨房出来,大声说:“谁来了啊?” 我说:“三姨奶,包饺子。白菜猪肉的大蒸饺。” “现在没有大白菜,小白菜包饺子可不水灵。” 我说:“啥白菜都行,来朋友了,想吃这口儿!” 尸影笑着喊了句:“三姨奶!” 三姨奶没搭理她,转身进了厨房。 我和尸影进了书房之后,她直接就坐到了我的位子里,我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着她说:“和龙哥的买卖做成了?” “就是因为这买卖太大了,我必须回去亲自交接才行,这不是么,搞了半个多月,总算是完事了。”她说,“本来想着休息几天的,又接到了胡俊杰的邀请,后天去杨柳青。你和虎子接到了邀请吗?” 我说:“早就请了,我只是在考虑去不去。” “去,初九早上我开车来接你俩,我们和三爷一起过去好了。”尸影笑着说:“你可是中文会的会员,怎么能缺席呢?这胡家办的展览会可不一般,来这里展览的东西,都是全国各地难得一见的宝贝。看一次就少一次。” 我说:“既然这么说,明天我们就和你一起过去看看,开开眼。” 尸影说:“这就对了,你们不是没有其它重要的事情吗?” 我嗯了一声:“确实没有什么事情,不过上次因为我给你介绍生意的事情,胡俊杰来找我了,对我很不满意。我想这次我和虎子过去,怕是鸿门宴。” 尸影笑呵呵说:“不至于,他不敢对你们怎么样的。再说了,有我保护你们,怕啥啊?这个圈子里的人还是都给我几分面子的。” 我说:“那行,我和虎子的安全就都交给尸老板了。” 虎子这时候刚好从前面书店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副猪肝。他一回来就喊饿死了,钻进了厨房。出来之后直奔我的书房,进来后笑着说:“今晚我们吃蒸饺子,熘肝尖,这尸老板来了,我们要不要喝上二两?” 尸影摆着手说:“我不喝白酒,要喝就喝点啤的。我车里有青岛啤酒,我去拿。” 说着她去拿啤酒了,我就和虎子说了下后天去杨柳青的事情,虎子小声说:“恐怕是鸿门宴啊,老陈,你确定要去?” 我说:“没啥好怕的。尸影答应保护我们,我想有她在,应该能罩住我俩。要是实在罩不住,……” 我这时候哼了一声,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我说:“刚好我练练手儿!” 虎子这时候嗯了一声,点点头。 我说:“明天我去看看老师,虎子,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虎子说:“去就去呗,我也想认识下这武老师,他还真的是个奇人啊!” 第124章 沐猴而冠 第二天我去看武老师的时候,竟然发现武老师不在了。 武老师的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动,但是很明显,这屋子里已经有段时间没住人了。 不仅我在找武老师,我们出来的时候,埋伏在邻居家里的公/安见到我们出来,当时就把我和虎子给抓了起来。 我们没有被带回派出所,而是直接去了公/安局的政/治处,进去之后问我是怎么认识武定国的。 我坐在小板凳上,面对眼前的三个公/安实话实说:“公/安同志,我确实认识武定国,因为他是我老师。” “他是你老师?干什么的老师?” 我说:“我和他学了一阵子武术,说白了,被他拿着棍子打了有一年多。这一年多,我可是被打惨了。学费还不低,一个月就要一千二。我也是刚回过味儿来,这不是嘛,找他算账来了。公/安同志,你说我这学费交得冤不冤?怎么挨打还要给人送钱啊!你们要是找到他一定告诉我一声,我起码得把学费要回一半来。” 旁边年轻的公/安一拍桌子说:“你这是为他提供了出逃资金,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 我顿时举高双手说:“天地良心,我没有啊!” 一个老公/安声音有些沙哑,他说:“他就没教你点别的?” 我说:“还能教我啥?据说先前几个都被打跑了,就我傻,挨打还花了这么多钱。我开书店赚的钱都搭他身上的。” “你为什么要学武术?”那小年轻的问。 我这时候乐了,说:“男人有不想会武术的吗?这不是废话么!” 小年轻顿时一拍桌子喊道:“你态度给我端正一点。” 我说:“你冲我喊有用吗?你要是有本事,去把武定国抓回来啊,到时候我给你送锦旗!” 公/安问了我半天,也没问出什么来。不过我倒是听出点什么了,武定国跑了。 他虽然出狱了,但是政府有规定,不许他离开bj,要走的话提前打报告,需要组织审批才行。 武定国本来每周一要去派出所报道一下的,就算在山里的时候,每周一他都要回市里一趟,报道之后立马回去。 结果这个周一他没去,派出所周一晚上来家里的时候,人就不在了。 其实我知道武定国跑哪里去了,他现在一定在山里的羊倌儿大叔那里。 这时候,公/安一定会封/锁火车站和汽车站,满世界的找武定国。尤其是去海峡对面的路,都会被堵的死死的。 武定国会在山里羊倌儿大叔的帮助下躲上个一年半载,甚至是三年五载的。等风声过了,想办法渡过海峡,去找他的组织去了。 但是我能说么? 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即便是明明知道这么是包庇罪,但我要是把武定国出卖了,我还算个人吗? 虎子根本就不知道武定国的事情,他连见都没见过。估计审问虎子的人会很无聊。虎子无非就是说,第一次来,是跟我来找武定国的。 到了下午四点半的时候,我被放了出来,不过不让我离开bj,留下了我的住址。我告诉公/安,明天我要去杨柳青参加一个学术会议。我拿出来了我的中文会的会员证,虽然这东西不是官方的,但也是注册了的机构,政府还是认可的。 他们只是问了下什么时候回来,我说大概要三天时间。他们做了个登记,就把我给放了。 我出来的时候虎子坐在挎子上在等我,他早就被放出来了,这一天一直就在这里等我,午饭都没吃。 我俩回到家之后,狼吞虎咽吃了晚饭。吃完了之后,虎子一抹嘴说:“老陈,武定国是不是……” 我打断道:“不要谈这些事,这不是我们该参与的事情。” 虎子点点头说:“对,不仅不要谈,想都不要想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其实我明白武定国为什么要逃跑,他倒不是想去那边享福,他只是需要归属感。 次日一早,隔壁家养的鸡叫了一遍又一遍,叫到三遍的时候,我和虎子都起来洗漱。 洗漱完毕,吃了三姨奶买回来的早餐之后,我们开始换衣服。 虎子从潘家园旧货市场弄回来两件皮夹克,打上夹克油之后掉色,用手一摸就是一手黑的。虎子骂骂咧咧,说夹克油是假的。我俩用干抹布擦了两遍之后,也就不掉色了。 虎子说这皮夹克是飞行员的装备。两件加一起花了七十三块钱。 皮夹克确实挺不错的,穿上之后也显得精神。 不过当尸影看到我们之后笑话我们,说:“这又不是去打猎,你们怎么穿这样啊?弄身西装穿上,免得被人笑话。” 我说:“我和虎子这两块料,就算是给我俩穿上龙袍那也是沐猴而冠。我俩有啥样就算啥样,也别学着别人猪鼻子里插大葱——装象(相)了。” 虎子看着自己的皮夹克说:“我看挺好的啊,据说这是当年飞虎队的皮夹克,是你们美/国货呢。” 尸影皱皱眉说:“行,你们觉得行就没问题,反正参加这种展览会也不要求非要穿着得体。” 我和虎子带了几件里面穿的衣服,拎着个提包就上了车。 之后我们去接的三爷,三爷坐在前面副驾驶,我和虎子在后面坐着,尸影开车,我们四人直奔杨柳青。 虎子坐车的时候喜欢往外看,于是他坐在中间的位子伸着脖子往前看。 尸影笑着说:“虎子,我想换辆车,这车你要是喜欢,你拿去开。” 虎子说:“我还没驾照呢,再说了,这车我可买不起。我最多也就买个天津大发开开。” 尸影说:“你买个夏利总买得起!” 我这时候咳嗽了两声,心说虎子啊,这洋婆子在套你的话呢,你还是别说了。 虎子不傻,心领神会,他说:“我那挎子挺好的,平时我和老陈也不出远门。出远门的话我们就坐火车。毕竟咱这是首都,去哪里都方便,回来也方便。” 三爷说:“年轻人嘛,哪里有不喜欢车的。虎子,你要是喜欢这车,尸老板就先给你开,钱啥时候有啥时候给嘛!” 虎子笑着说:“算了,给我也用不着,估计缸筒都要生锈。你说说,我能开车去哪里,无非就是从家里出来,过街就到书店了。” 尸影呵呵笑着说:“也是,你们都不怎么喜欢出去玩。陈原,虎子,我家你们就去过一次,有空你们就过去坐坐,我带回来几瓶法国红酒,有时间你们过去尝尝。” 虎子说:“算了,洋酒喝不惯。说心里话,啤酒我都不怎么喜欢喝,就喜欢喝咱老bj的二锅头。” …… 我们到杨柳青的时候刚好赶上吃午饭。 展览会的会址在杨柳青的一个老兵站里。 以前这里是兵站,民/国时候就租给胡家了,那时候一租就是九十九年。解放了之后,政府收回去一段时间。不过后来胡家找了关系,上下打点之后,这兵站的使用权又拿了回来。 毕竟那也是我们曾经的合法政府签署的合同,不能换了朝代说作废就作废。这件事胡家还是站得住理的。 所以,胡家在五年前重新装修了一遍,又开始在这里办展览会。 这都是在路上三爷告诉我们的。 我们到了之后,就有很多人上来和尸影和三爷打招呼。我和虎子在外面没有什么知名度,根本没有人搭理我俩。 我俩就在旁边站着,不过很快有bj的圈内人认出我和虎子了,开始过来打招呼。我是一个不认识,他们和我打招呼,我就应付着。 一直到罗会长和他的孙女罗小姐到了之后,我和虎子才算是找到了认识的人。我和罗会长也只是聊了两句,罗会长就去和别人打招呼了。 我和虎子干脆就到了尸影的车边上,靠着车,去看着场内的人们互相握手打招呼。 虎子说:“老陈,你说这些人真的都这么喜欢认识很多人吗?认识这么多人,有用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认识这么多人有没有用,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没啥用。 终于,主人出场了,胡俊杰一出来就前呼后拥的,令我意外的是,我发现白皙竟然还在他的身边。明显是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虎子用胳膊肘捅了捅/我说:“老陈,看!” 第124章 沐猴而冠 第二天我去看武老师的时候,竟然发现武老师不在了。 武老师的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动,但是很明显,这屋子里已经有段时间没住人了。 不仅我在找武老师,我们出来的时候,埋伏在邻居家里的公/安见到我们出来,当时就把我和虎子给抓了起来。 我们没有被带回派出所,而是直接去了公/安局的政/治处,进去之后问我是怎么认识武定国的。 我坐在小板凳上,面对眼前的三个公/安实话实说:“公/安同志,我确实认识武定国,因为他是我老师。” “他是你老师?干什么的老师?” 我说:“我和他学了一阵子武术,说白了,被他拿着棍子打了有一年多。这一年多,我可是被打惨了。学费还不低,一个月就要一千二。我也是刚回过味儿来,这不是嘛,找他算账来了。公/安同志,你说我这学费交得冤不冤?怎么挨打还要给人送钱啊!你们要是找到他一定告诉我一声,我起码得把学费要回一半来。” 旁边年轻的公/安一拍桌子说:“你这是为他提供了出逃资金,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 我顿时举高双手说:“天地良心,我没有啊!” 一个老公/安声音有些沙哑,他说:“他就没教你点别的?” 我说:“还能教我啥?据说先前几个都被打跑了,就我傻,挨打还花了这么多钱。我开书店赚的钱都搭他身上的。” “你为什么要学武术?”那小年轻的问。 我这时候乐了,说:“男人有不想会武术的吗?这不是废话么!” 小年轻顿时一拍桌子喊道:“你态度给我端正一点。” 我说:“你冲我喊有用吗?你要是有本事,去把武定国抓回来啊,到时候我给你送锦旗!” 公/安问了我半天,也没问出什么来。不过我倒是听出点什么了,武定国跑了。 他虽然出狱了,但是政府有规定,不许他离开bj,要走的话提前打报告,需要组织审批才行。 武定国本来每周一要去派出所报道一下的,就算在山里的时候,每周一他都要回市里一趟,报道之后立马回去。 结果这个周一他没去,派出所周一晚上来家里的时候,人就不在了。 其实我知道武定国跑哪里去了,他现在一定在山里的羊倌儿大叔那里。 这时候,公/安一定会封/锁火车站和汽车站,满世界的找武定国。尤其是去海峡对面的路,都会被堵的死死的。 武定国会在山里羊倌儿大叔的帮助下躲上个一年半载,甚至是三年五载的。等风声过了,想办法渡过海峡,去找他的组织去了。 但是我能说么? 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即便是明明知道这么是包庇罪,但我要是把武定国出卖了,我还算个人吗? 虎子根本就不知道武定国的事情,他连见都没见过。估计审问虎子的人会很无聊。虎子无非就是说,第一次来,是跟我来找武定国的。 到了下午四点半的时候,我被放了出来,不过不让我离开bj,留下了我的住址。我告诉公/安,明天我要去杨柳青参加一个学术会议。我拿出来了我的中文会的会员证,虽然这东西不是官方的,但也是注册了的机构,政府还是认可的。 他们只是问了下什么时候回来,我说大概要三天时间。他们做了个登记,就把我给放了。 我出来的时候虎子坐在挎子上在等我,他早就被放出来了,这一天一直就在这里等我,午饭都没吃。 我俩回到家之后,狼吞虎咽吃了晚饭。吃完了之后,虎子一抹嘴说:“老陈,武定国是不是……” 我打断道:“不要谈这些事,这不是我们该参与的事情。” 虎子点点头说:“对,不仅不要谈,想都不要想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其实我明白武定国为什么要逃跑,他倒不是想去那边享福,他只是需要归属感。 次日一早,隔壁家养的鸡叫了一遍又一遍,叫到三遍的时候,我和虎子都起来洗漱。 洗漱完毕,吃了三姨奶买回来的早餐之后,我们开始换衣服。 虎子从潘家园旧货市场弄回来两件皮夹克,打上夹克油之后掉色,用手一摸就是一手黑的。虎子骂骂咧咧,说夹克油是假的。我俩用干抹布擦了两遍之后,也就不掉色了。 虎子说这皮夹克是飞行员的装备。两件加一起花了七十三块钱。 皮夹克确实挺不错的,穿上之后也显得精神。 不过当尸影看到我们之后笑话我们,说:“这又不是去打猎,你们怎么穿这样啊?弄身西装穿上,免得被人笑话。” 我说:“我和虎子这两块料,就算是给我俩穿上龙袍那也是沐猴而冠。我俩有啥样就算啥样,也别学着别人猪鼻子里插大葱——装象(相)了。” 虎子看着自己的皮夹克说:“我看挺好的啊,据说这是当年飞虎队的皮夹克,是你们美/国货呢。” 尸影皱皱眉说:“行,你们觉得行就没问题,反正参加这种展览会也不要求非要穿着得体。” 我和虎子带了几件里面穿的衣服,拎着个提包就上了车。 之后我们去接的三爷,三爷坐在前面副驾驶,我和虎子在后面坐着,尸影开车,我们四人直奔杨柳青。 虎子坐车的时候喜欢往外看,于是他坐在中间的位子伸着脖子往前看。 尸影笑着说:“虎子,我想换辆车,这车你要是喜欢,你拿去开。” 虎子说:“我还没驾照呢,再说了,这车我可买不起。我最多也就买个天津大发开开。” 尸影说:“你买个夏利总买得起!” 我这时候咳嗽了两声,心说虎子啊,这洋婆子在套你的话呢,你还是别说了。 虎子不傻,心领神会,他说:“我那挎子挺好的,平时我和老陈也不出远门。出远门的话我们就坐火车。毕竟咱这是首都,去哪里都方便,回来也方便。” 三爷说:“年轻人嘛,哪里有不喜欢车的。虎子,你要是喜欢这车,尸老板就先给你开,钱啥时候有啥时候给嘛!” 虎子笑着说:“算了,给我也用不着,估计缸筒都要生锈。你说说,我能开车去哪里,无非就是从家里出来,过街就到书店了。” 尸影呵呵笑着说:“也是,你们都不怎么喜欢出去玩。陈原,虎子,我家你们就去过一次,有空你们就过去坐坐,我带回来几瓶法国红酒,有时间你们过去尝尝。” 虎子说:“算了,洋酒喝不惯。说心里话,啤酒我都不怎么喜欢喝,就喜欢喝咱老bj的二锅头。” …… 我们到杨柳青的时候刚好赶上吃午饭。 展览会的会址在杨柳青的一个老兵站里。 以前这里是兵站,民/国时候就租给胡家了,那时候一租就是九十九年。解放了之后,政府收回去一段时间。不过后来胡家找了关系,上下打点之后,这兵站的使用权又拿了回来。 毕竟那也是我们曾经的合法政府签署的合同,不能换了朝代说作废就作废。这件事胡家还是站得住理的。 所以,胡家在五年前重新装修了一遍,又开始在这里办展览会。 这都是在路上三爷告诉我们的。 我们到了之后,就有很多人上来和尸影和三爷打招呼。我和虎子在外面没有什么知名度,根本没有人搭理我俩。 我俩就在旁边站着,不过很快有bj的圈内人认出我和虎子了,开始过来打招呼。我是一个不认识,他们和我打招呼,我就应付着。 一直到罗会长和他的孙女罗小姐到了之后,我和虎子才算是找到了认识的人。我和罗会长也只是聊了两句,罗会长就去和别人打招呼了。 我和虎子干脆就到了尸影的车边上,靠着车,去看着场内的人们互相握手打招呼。 虎子说:“老陈,你说这些人真的都这么喜欢认识很多人吗?认识这么多人,有用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认识这么多人有没有用,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没啥用。 终于,主人出场了,胡俊杰一出来就前呼后拥的,令我意外的是,我发现白皙竟然还在他的身边。明显是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虎子用胳膊肘捅了捅/我说:“老陈,看!” 第125章 欲加之罪 很明显,这是胡俊杰食言了。 胡俊杰被三千黑丝蛇攻击的时候,跪下求我救她,当初的条件就是放弃白皙,让白皙回到我的身边。 不过这件事我也没办法去责怪胡俊杰,因为我和白皙并没有在一起。白皙和胡俊杰即便是破镜重圆了,和我也没有一分钱的关系。即便是说出去让大家评论,所有人都不会觉得这件事有任何的问题。 但是总觉得这件事怪怪的。 不过白皙和谁在一起我真的无所谓,她不计前嫌原谅了胡俊杰,选择继续和胡俊杰在一起我也能理解。毕竟胡家在京城那是一个大家族,有钱有势,并且胡俊杰年轻有为,也算是我们青年一代的精英代表人物了。 胡俊杰人长得高大帅气,谈吐得体风趣,清华大学的高材生,家境又好,看得出来,这个人不是个花心的人,又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我要是女人,也愿意嫁给这样的男人。 反观我现在,这一年多被武定国折/磨的不成样子,站在人群里是那么的平凡,不起眼,甚至看起来病病殃殃的一副样子。 我以前不是这种气质,应该是被武定国给训练的结果,带跑偏了。 胡俊杰和众人打完招呼之后,还是被前呼后拥。 胡俊杰和白皙朝着我和虎子走了过来,白皙到了我面前之后大方地一笑说:“陈原,你太瘦了,是不是最近吃的不好,或者是心情不太好?” 我说:“是啊,回老家修房子,挺累的。” “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看你都快皮包骨了。”白皙说。 胡俊杰看着我笑笑说:“陈原,今天会有很多好东西,你要是看上谁家的了和我说。我替你把把关。” 我说:“这次来我们只是开开眼界的。很多人都等着和你打招呼呢,胡将军,您去忙。” 胡俊杰点点头,说:“那你随便走走,我去招待下客人。” 晌午吃的自助餐,这是我和虎子生平第一次吃自助餐。看着这么多的食物,随便吃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我和虎子专门吃贵的,就像是两只蚊子,专门往肉上盯。 旁边的人也许是吃肉吃腻了,都弄了点素菜,整点小酒在那里喝着,一边喝还谈笑风生的。 我和虎子才懒得听这些,更不会参与进去,低头就是猛吃。有人和我们打招呼都懒得搭理。食不言寝不语嘛,怎么吃饭的时候还要一直说个不停呢?有多少事不能吃完了再说呢? 吃完了之后我和虎子起来往外走,出来之后刚好看到了胡小军。 这小子现在虽然不是胡将军了,但是派头还在。见到我和虎子之后,竟然对着我俩招招手,意思是让我俩过去。 虎子小声嘿了一声,对我说:“这货还敢露面啊,也不怕我俩找他讨债。” 我和虎子过去之后,胡小军笑着说:“陈原,虎子,我可是听说你俩最近混得风生水起的,还在bj买了宅子。” 我说:“胡小军,你还欠我一个将军令呢。” 胡小军哼了一声说:“将军令我已经交出去了,你找我要不着,有本事你去找胡俊杰要。” 我一听就知道,这胡小军对自己被罢免了家主的事情耿耿于怀。他对胡俊杰也颇有意见,但是我千万不要以为这就有机可乘。也许,这是胡俊杰和胡小军给我设的一个局,就是要让我以为他俩不和,让我去拉拢胡小军,利用胡小军来接近我。 我发现我变了,变得多疑,变得善于思考。 胡小军就算是再怎么讨厌胡俊杰,但是那也是他们的自家事,毕竟人家是兄弟。我要是觉得这是我的机会,也许这就会成为一个专门为我设置的陷阱。 虎子说:“胡小军,我发现你这人挺无赖的,你输了将军令之后,你还有什么权利把将军令交出去呢?” 胡小军苦笑一声说:“你当我愿意交吗?有本事你帮我要回来,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我说:“行了,事情都过去了。我和你的债到此为止。” 胡小军这时候笑着一拉我说:“走,我带你们去玩两把。” 胡小军拽着我到了一间大屋子里,把我按在了一张麻将桌前面,说:“在这里玩几把,输了算我的,赢了你拿走。” 这桌子上坐着两女一男,我和那个男的对着坐,那男的看起来一脸横肉,头发挺长还扎了个马尾辫,他脸上有一道疤,一看就不像个善人。 他伸出手说:“认识一下,我叫马宝海,在家排行老五,都叫我马五。” 我说:“我不会打麻将。” 马五一笑说:“有手的就会,让人给你照着点就行了。” 一个妖艳女孩儿主动请缨,搬了凳子坐在我旁边说:“我来我来,我最喜欢给人照注了。” 我要站起来走,胡小军直接就按住了我的肩膀,说:“陈原,大家都是朋友,玩几把嘛。给老哥一个面子,好吗?” 我这时候歪着头看看虎子,虎子顿时就明白了,转身离开去叫人了。 我知道,我这是被绑架了。 没办法,我只能坐在这里和这群人打几把麻将,无非就是做做样子,那女的叫我打哪个我就打哪个。 我不会打,给我照注的也不太行,一直在输钱。不过这里不是用现金的,而是用一种筹码,筹码是圆形的,现大洋那么大,上面写着数字,有1,有5,有10。 虎子总算是把尸影给带来了。 尸影到了之后就大声说:“陈原,不是告诉过你不许赌钱吗?起来,那边罗会长还在找你呢。” 我站了起来,笑着说:“不好意思,有人不让玩。” 尸影过来就挽住了我的胳膊,笑着对这些人说:“他不会打牌,扫大家的兴的。不好意思。” 马五站了起来,说:“走行,把账给结了!” 这里每个人有一百筹码,你数数自己还有多少,不够的话就拿钱赎。 我打开了抽屉,拿出来筹码数了数,只剩下一个10,三个1了。我说:“输了八十七,虎子,给一百。” 虎子拿出来十张大团结就扔桌子上了,说:“拿去。” 马五看着桌子笑了,说:“你逗我呢,这里是用万做单位的你不知道吗?” 虎子一听顿时就急了,说:“你开什么玩笑。” 马五说:“谁和你开玩笑了?你问问大家,是不是以万做单位的?你们该不会想赖账!” 别人想算计你,你是躲不过去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事情来了就要接着。 在我身边照注的那女孩儿此时点点头说:“是啊陈老板,这里都是以万做单位的,您输了八十七万。” 我说:“那我只能打欠条了,你把我卖了也不值这个价!” 马五说:“你这是要赖账了啊!陈爷,你可着四九城打听打听,谁敢赖我的账?欠我八十七万不还也行,让我砍你一根手指头,你看怎么样?” 尸影这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前说:“马五,你砍我一根手指头算了。” 马五这时候笑了,说:“尸老板,又不是您欠我钱。” 尸影说:“总之,不要为难我这兄弟,他是我带来的朋友。” 马五大声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他不给钱,我就只能要他一根手指头了。一根手指头八十七万,这手指头够值钱的了。” 尸影死死地盯着马五说:“我说过了,不要动我的人。” 马五此时突然指着尸影身后的我,他竖起中指说:“你要是个男人就别躲在女人身后当缩头乌龟。” 顿时旁边的女孩儿们也都跟着起哄了。 “是啊,像个爷们儿一样站出来,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啊?” “就是,身为一个七尺男儿,躲在女人身后,也不怕被人笑话。” “还要不要脸了?一个大男人一点血性都没有。” “看来是不敢出来了,这缩头乌龟做起来还上瘾了。” “不就是区区八十七万么,至于的嘛!” “站出来,这么大的个子让女人保护你,也不臊得慌。” …… 虎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要站出去,我一把拉住了他。 虎子看着我说:“这也能忍?” 我心说急啥,正主儿还没到呢。 第125章 欲加之罪 很明显,这是胡俊杰食言了。 胡俊杰被三千黑丝蛇攻击的时候,跪下求我救她,当初的条件就是放弃白皙,让白皙回到我的身边。 不过这件事我也没办法去责怪胡俊杰,因为我和白皙并没有在一起。白皙和胡俊杰即便是破镜重圆了,和我也没有一分钱的关系。即便是说出去让大家评论,所有人都不会觉得这件事有任何的问题。 但是总觉得这件事怪怪的。 不过白皙和谁在一起我真的无所谓,她不计前嫌原谅了胡俊杰,选择继续和胡俊杰在一起我也能理解。毕竟胡家在京城那是一个大家族,有钱有势,并且胡俊杰年轻有为,也算是我们青年一代的精英代表人物了。 胡俊杰人长得高大帅气,谈吐得体风趣,清华大学的高材生,家境又好,看得出来,这个人不是个花心的人,又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我要是女人,也愿意嫁给这样的男人。 反观我现在,这一年多被武定国折/磨的不成样子,站在人群里是那么的平凡,不起眼,甚至看起来病病殃殃的一副样子。 我以前不是这种气质,应该是被武定国给训练的结果,带跑偏了。 胡俊杰和众人打完招呼之后,还是被前呼后拥。 胡俊杰和白皙朝着我和虎子走了过来,白皙到了我面前之后大方地一笑说:“陈原,你太瘦了,是不是最近吃的不好,或者是心情不太好?” 我说:“是啊,回老家修房子,挺累的。” “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看你都快皮包骨了。”白皙说。 胡俊杰看着我笑笑说:“陈原,今天会有很多好东西,你要是看上谁家的了和我说。我替你把把关。” 我说:“这次来我们只是开开眼界的。很多人都等着和你打招呼呢,胡将军,您去忙。” 胡俊杰点点头,说:“那你随便走走,我去招待下客人。” 晌午吃的自助餐,这是我和虎子生平第一次吃自助餐。看着这么多的食物,随便吃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我和虎子专门吃贵的,就像是两只蚊子,专门往肉上盯。 旁边的人也许是吃肉吃腻了,都弄了点素菜,整点小酒在那里喝着,一边喝还谈笑风生的。 我和虎子才懒得听这些,更不会参与进去,低头就是猛吃。有人和我们打招呼都懒得搭理。食不言寝不语嘛,怎么吃饭的时候还要一直说个不停呢?有多少事不能吃完了再说呢? 吃完了之后我和虎子起来往外走,出来之后刚好看到了胡小军。 这小子现在虽然不是胡将军了,但是派头还在。见到我和虎子之后,竟然对着我俩招招手,意思是让我俩过去。 虎子小声嘿了一声,对我说:“这货还敢露面啊,也不怕我俩找他讨债。” 我和虎子过去之后,胡小军笑着说:“陈原,虎子,我可是听说你俩最近混得风生水起的,还在bj买了宅子。” 我说:“胡小军,你还欠我一个将军令呢。” 胡小军哼了一声说:“将军令我已经交出去了,你找我要不着,有本事你去找胡俊杰要。” 我一听就知道,这胡小军对自己被罢免了家主的事情耿耿于怀。他对胡俊杰也颇有意见,但是我千万不要以为这就有机可乘。也许,这是胡俊杰和胡小军给我设的一个局,就是要让我以为他俩不和,让我去拉拢胡小军,利用胡小军来接近我。 我发现我变了,变得多疑,变得善于思考。 胡小军就算是再怎么讨厌胡俊杰,但是那也是他们的自家事,毕竟人家是兄弟。我要是觉得这是我的机会,也许这就会成为一个专门为我设置的陷阱。 虎子说:“胡小军,我发现你这人挺无赖的,你输了将军令之后,你还有什么权利把将军令交出去呢?” 胡小军苦笑一声说:“你当我愿意交吗?有本事你帮我要回来,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我说:“行了,事情都过去了。我和你的债到此为止。” 胡小军这时候笑着一拉我说:“走,我带你们去玩两把。” 胡小军拽着我到了一间大屋子里,把我按在了一张麻将桌前面,说:“在这里玩几把,输了算我的,赢了你拿走。” 这桌子上坐着两女一男,我和那个男的对着坐,那男的看起来一脸横肉,头发挺长还扎了个马尾辫,他脸上有一道疤,一看就不像个善人。 他伸出手说:“认识一下,我叫马宝海,在家排行老五,都叫我马五。” 我说:“我不会打麻将。” 马五一笑说:“有手的就会,让人给你照着点就行了。” 一个妖艳女孩儿主动请缨,搬了凳子坐在我旁边说:“我来我来,我最喜欢给人照注了。” 我要站起来走,胡小军直接就按住了我的肩膀,说:“陈原,大家都是朋友,玩几把嘛。给老哥一个面子,好吗?” 我这时候歪着头看看虎子,虎子顿时就明白了,转身离开去叫人了。 我知道,我这是被绑架了。 没办法,我只能坐在这里和这群人打几把麻将,无非就是做做样子,那女的叫我打哪个我就打哪个。 我不会打,给我照注的也不太行,一直在输钱。不过这里不是用现金的,而是用一种筹码,筹码是圆形的,现大洋那么大,上面写着数字,有1,有5,有10。 虎子总算是把尸影给带来了。 尸影到了之后就大声说:“陈原,不是告诉过你不许赌钱吗?起来,那边罗会长还在找你呢。” 我站了起来,笑着说:“不好意思,有人不让玩。” 尸影过来就挽住了我的胳膊,笑着对这些人说:“他不会打牌,扫大家的兴的。不好意思。” 马五站了起来,说:“走行,把账给结了!” 这里每个人有一百筹码,你数数自己还有多少,不够的话就拿钱赎。 我打开了抽屉,拿出来筹码数了数,只剩下一个10,三个1了。我说:“输了八十七,虎子,给一百。” 虎子拿出来十张大团结就扔桌子上了,说:“拿去。” 马五看着桌子笑了,说:“你逗我呢,这里是用万做单位的你不知道吗?” 虎子一听顿时就急了,说:“你开什么玩笑。” 马五说:“谁和你开玩笑了?你问问大家,是不是以万做单位的?你们该不会想赖账!” 别人想算计你,你是躲不过去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事情来了就要接着。 在我身边照注的那女孩儿此时点点头说:“是啊陈老板,这里都是以万做单位的,您输了八十七万。” 我说:“那我只能打欠条了,你把我卖了也不值这个价!” 马五说:“你这是要赖账了啊!陈爷,你可着四九城打听打听,谁敢赖我的账?欠我八十七万不还也行,让我砍你一根手指头,你看怎么样?” 尸影这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前说:“马五,你砍我一根手指头算了。” 马五这时候笑了,说:“尸老板,又不是您欠我钱。” 尸影说:“总之,不要为难我这兄弟,他是我带来的朋友。” 马五大声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他不给钱,我就只能要他一根手指头了。一根手指头八十七万,这手指头够值钱的了。” 尸影死死地盯着马五说:“我说过了,不要动我的人。” 马五此时突然指着尸影身后的我,他竖起中指说:“你要是个男人就别躲在女人身后当缩头乌龟。” 顿时旁边的女孩儿们也都跟着起哄了。 “是啊,像个爷们儿一样站出来,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啊?” “就是,身为一个七尺男儿,躲在女人身后,也不怕被人笑话。” “还要不要脸了?一个大男人一点血性都没有。” “看来是不敢出来了,这缩头乌龟做起来还上瘾了。” “不就是区区八十七万么,至于的嘛!” “站出来,这么大的个子让女人保护你,也不臊得慌。” …… 虎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要站出去,我一把拉住了他。 虎子看着我说:“这也能忍?” 我心说急啥,正主儿还没到呢。 第126章 放开那女孩儿 我这么不出去躲在尸影身后,周围的人都对我指指点点了。 有人说:“这是没有本钱坐那里去赌了,这里赌的大,这要是连着赢两把可就发了。可惜啊,输了。” “是啊,不过胆子也太大了,马五爷的账可不是那么好赖的。” “你们还记得铁三吗?就是因为和马五爷叫板,被马五爷打断了一条腿。在医院躺了三个月之后,拎着烟酒去给马五爷低头赔罪才算是把这事给平了。” “这小子可是惹上大/麻烦了,这手指头恐怕是保不住了。” “这就是赌徒心里,总想着赢。” “但万一要是赢了,这辈子可就不愁了。” ……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我说成了一个龌龊不堪的人。 不过这件事看起来还真的像是我愿赌不服输。 这正是胡俊杰给我设下的一个局,我让他们胡家背上了愿赌不服输的坏名声,他给我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试想,要是我陈原这次赖账了,以后谁还会说起胡家赖账的事情呢?将军令是不是就合理地保住了呢?至于胡娴的事情就更不用提了。 我陈原可以赖账,他们胡家为什么就不能呢?这就是对等原则嘛! 我要是不赖账,我就要付出八十七万人民币的代价,这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 胡俊杰啊,但是你忘了一件事啊,我抓着你的把柄没撒手呢。你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干脆把你吃人的事情抖出来,我看你还怎么在江湖上混。估计你这胡家家主的身份也保不住了。 现在我突然意识到,我去和武定国学本事有多么的重要。此时我面对咄咄逼人、嚣张跋扈的马五,没有一点发憷的感觉,我甚至觉得他是个笑话。 没错,我就是在尸影身后等着看笑话呢。和周围的人一样的心态,看着这场闹剧。 还有关键一点,我意识到抓着胡俊杰的把柄有多重要。起码,我能得到一个相对公平的对抗环境。从对抗基础上,不至于拿着步枪去打坦克。 胡俊杰心里知道,把我逼急了,我有和他玉石俱焚的能力。 这也是我名字的出处,我抓着的相当于原子弹的按钮,平时不用,用了就是毁灭。 我们被马五的人围住,想走是不可能的。但是有尸影在这里挡着,这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也不会在这时候对我们怎么样,我心里清楚,很快胡俊杰就会出现了。 果然,就在两分钟之后,胡俊杰和白皙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听到胡俊杰大声说:“怎么了?吵什么呢?” 马五顿时一抱拳说:“胡将军,您来的正好,来了个空手套白狼的。” 胡俊杰这时候大大方方说:“赌场有赌场的规矩,空手套白狼是大忌,是要被砍手指的。谁来这里空手套白狼了?” 马五一指说:“就是躲在后面的那缩头乌龟。” 胡俊杰顿时假装一愣,看着我说:“陈原,怎么是你?” 我还是没说话,继续躲在尸影身后站着,一脸茫然的样子。 尸影这时候哼了一声说:“胡将军,没必要这样。一切因我而起,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陈原和虎子都是老实人,你们这么算计人,不合适!有意思吗?” 胡俊杰双手一摊说:“尸老板,你说的我听不懂啊!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不管了。” 马五这时候笑着走了过来,随手就拽出一把弹簧刀来,唰地一声把刀子弹了出来,直接就插在了桌子上。他恶狠狠地看着我,指着那把插在桌子上的弹簧刀说:“姓陈的小子,要么给钱,要么给手指。你选一个。” 尸影看着马五说:“你别太过分。有什么事情都冲我来。” 马五看着尸影呵呵笑了,说:“冲你来?好啊,你陪陪五爷,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怎么样?” 马五说着就开始伸手去摸尸影的脸,尸影推开他的手,随后直接啪的一声抽了马五一个大嘴巴。 马五不躲,不挡,直接挨了这么一下。他随后摸着自己的脸笑了,再次伸手去摸尸影的脸,尸影再次伸手打了马五一个嘴巴。马五这下还击了,直接抽了尸影一个大嘴巴。 尸影被打得一个趔趄,但随后还是抬起头来直视马五,我看到,他的脸被打肿了。 马五指着尸影说:“臭婆子,别以为你是美/国人我就不敢动你。告诉你,这里不是纽约,不是你们华盛顿,这是天/朝帝都!在这里和我叫板,也不看看你够不够资格!” 我这时候才算是意识到,这马五可不是什么圈里人,他是混黑的混蛋。 就算是这样,尸影还是勇敢地张开胳膊挡着我,她看着马五说:“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我。马五,你就是胡家一条恶狗。” 我四周看看,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当一次护花使者,这些人还真的是一点怜香惜玉的想法都没有啊! 虎子急了,要动,我一把抓住了虎子。 不急,我倒是看看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今天的账看来有的算了,我要让这个马五和指使者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这时候看向了胡俊杰,我说:“胡将军,尸老板在你地盘上被打,你就一声不吭吗?” 胡俊杰哼了一声说:“我还能说什么,这是你们的私人恩怨。你来这里空手套白狼,马五爷追债,这有错吗?” 尸影哼了一声说:“胡俊杰,把话挑开了说,不就是因为我没出高价买你那批货吗?好了,你也教训我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要走了,可以吗?” 胡俊杰说:“既然话说到了这份上,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陈原,尸老板,我只是想让你们明白,在这四九城里,谁才是老大。在这里做事要懂规矩,不能乱来,明白吗?陈原,这八十七万先给你记在账上,你的手指头先存在你手上,以后你做事之前最好先想想,不要再干蠢事了。行了,你跪下磕个头,认个错就走。看来尸老板的面子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尸影说:“胡将军,你不要太过分。” 胡俊杰说:“不是我过分,是你们在空手套白狼。难不成你们想这么简简单单就离开吗?” 尸影这时候呵呵笑了,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陈原是不会给你跪下的。我给你跪下,我替陈原赔礼道歉。” 说完,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这一跪,顿时把我给露了出来。我站在这里显得那么的突兀和滑稽。 顿时大家都笑了起来,尤其是马五,他这时候看着我哈哈大笑。 接着,马五竟然抬起一条腿,踩在了尸影的肩膀上,他看着我笑着说:“姓陈的,让女人替你下跪,你还真的是个缩头乌龟啊!” 他这是在羞辱我,在打击我作为男人的尊严。他这哪里是踩得尸影啊,分明就是把我的尊严都踩在了脚下。现在,没有人会笑话尸影,大家都只会觉得我不配做个男人。 所有人笑得更猛烈了。 马五大喊道:“都别笑了,我要听听尸老板是怎么和胡将军赔礼道歉的。”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尸影跪在地上,低着头说:“对不起,我不该背着胡将军去找别人谈生意。我知道错了,请胡将军大人/大量,放过我们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 胡俊杰点点头嗯了一声,云淡风轻地说:“好,知道错了就行了。起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我们还要交往呢。其实我也就只是说说,想不到尸老板真的跪了。” 尸影要起来,但是马五踩着她,尸影根本就起不来。 马五看着我说:“姓陈的,你过来,从马五爷的胯下钻过去,我就放了你的女人。” 我知道,事情也就是这样了,该跳出来的人都跳出来了,该打的牌也都打完了。 这时候我叹了口气说:“马五,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放开她,冲我来。” 我走过去,伸手抓住了尸影的腋窝,把尸影拉了起来。 马五听我这么说,突然来了兴趣,把脚收回去,像个狗一样歪着头看着我说:“冲你?” 我说:“你们的账算完了,该我算算账了。” 第126章 放开那女孩儿 我这么不出去躲在尸影身后,周围的人都对我指指点点了。 有人说:“这是没有本钱坐那里去赌了,这里赌的大,这要是连着赢两把可就发了。可惜啊,输了。” “是啊,不过胆子也太大了,马五爷的账可不是那么好赖的。” “你们还记得铁三吗?就是因为和马五爷叫板,被马五爷打断了一条腿。在医院躺了三个月之后,拎着烟酒去给马五爷低头赔罪才算是把这事给平了。” “这小子可是惹上大/麻烦了,这手指头恐怕是保不住了。” “这就是赌徒心里,总想着赢。” “但万一要是赢了,这辈子可就不愁了。” ……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我说成了一个龌龊不堪的人。 不过这件事看起来还真的像是我愿赌不服输。 这正是胡俊杰给我设下的一个局,我让他们胡家背上了愿赌不服输的坏名声,他给我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试想,要是我陈原这次赖账了,以后谁还会说起胡家赖账的事情呢?将军令是不是就合理地保住了呢?至于胡娴的事情就更不用提了。 我陈原可以赖账,他们胡家为什么就不能呢?这就是对等原则嘛! 我要是不赖账,我就要付出八十七万人民币的代价,这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 胡俊杰啊,但是你忘了一件事啊,我抓着你的把柄没撒手呢。你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干脆把你吃人的事情抖出来,我看你还怎么在江湖上混。估计你这胡家家主的身份也保不住了。 现在我突然意识到,我去和武定国学本事有多么的重要。此时我面对咄咄逼人、嚣张跋扈的马五,没有一点发憷的感觉,我甚至觉得他是个笑话。 没错,我就是在尸影身后等着看笑话呢。和周围的人一样的心态,看着这场闹剧。 还有关键一点,我意识到抓着胡俊杰的把柄有多重要。起码,我能得到一个相对公平的对抗环境。从对抗基础上,不至于拿着步枪去打坦克。 胡俊杰心里知道,把我逼急了,我有和他玉石俱焚的能力。 这也是我名字的出处,我抓着的相当于原子弹的按钮,平时不用,用了就是毁灭。 我们被马五的人围住,想走是不可能的。但是有尸影在这里挡着,这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也不会在这时候对我们怎么样,我心里清楚,很快胡俊杰就会出现了。 果然,就在两分钟之后,胡俊杰和白皙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听到胡俊杰大声说:“怎么了?吵什么呢?” 马五顿时一抱拳说:“胡将军,您来的正好,来了个空手套白狼的。” 胡俊杰这时候大大方方说:“赌场有赌场的规矩,空手套白狼是大忌,是要被砍手指的。谁来这里空手套白狼了?” 马五一指说:“就是躲在后面的那缩头乌龟。” 胡俊杰顿时假装一愣,看着我说:“陈原,怎么是你?” 我还是没说话,继续躲在尸影身后站着,一脸茫然的样子。 尸影这时候哼了一声说:“胡将军,没必要这样。一切因我而起,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陈原和虎子都是老实人,你们这么算计人,不合适!有意思吗?” 胡俊杰双手一摊说:“尸老板,你说的我听不懂啊!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不管了。” 马五这时候笑着走了过来,随手就拽出一把弹簧刀来,唰地一声把刀子弹了出来,直接就插在了桌子上。他恶狠狠地看着我,指着那把插在桌子上的弹簧刀说:“姓陈的小子,要么给钱,要么给手指。你选一个。” 尸影看着马五说:“你别太过分。有什么事情都冲我来。” 马五看着尸影呵呵笑了,说:“冲你来?好啊,你陪陪五爷,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怎么样?” 马五说着就开始伸手去摸尸影的脸,尸影推开他的手,随后直接啪的一声抽了马五一个大嘴巴。 马五不躲,不挡,直接挨了这么一下。他随后摸着自己的脸笑了,再次伸手去摸尸影的脸,尸影再次伸手打了马五一个嘴巴。马五这下还击了,直接抽了尸影一个大嘴巴。 尸影被打得一个趔趄,但随后还是抬起头来直视马五,我看到,他的脸被打肿了。 马五指着尸影说:“臭婆子,别以为你是美/国人我就不敢动你。告诉你,这里不是纽约,不是你们华盛顿,这是天/朝帝都!在这里和我叫板,也不看看你够不够资格!” 我这时候才算是意识到,这马五可不是什么圈里人,他是混黑的混蛋。 就算是这样,尸影还是勇敢地张开胳膊挡着我,她看着马五说:“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我。马五,你就是胡家一条恶狗。” 我四周看看,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当一次护花使者,这些人还真的是一点怜香惜玉的想法都没有啊! 虎子急了,要动,我一把抓住了虎子。 不急,我倒是看看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今天的账看来有的算了,我要让这个马五和指使者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这时候看向了胡俊杰,我说:“胡将军,尸老板在你地盘上被打,你就一声不吭吗?” 胡俊杰哼了一声说:“我还能说什么,这是你们的私人恩怨。你来这里空手套白狼,马五爷追债,这有错吗?” 尸影哼了一声说:“胡俊杰,把话挑开了说,不就是因为我没出高价买你那批货吗?好了,你也教训我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要走了,可以吗?” 胡俊杰说:“既然话说到了这份上,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陈原,尸老板,我只是想让你们明白,在这四九城里,谁才是老大。在这里做事要懂规矩,不能乱来,明白吗?陈原,这八十七万先给你记在账上,你的手指头先存在你手上,以后你做事之前最好先想想,不要再干蠢事了。行了,你跪下磕个头,认个错就走。看来尸老板的面子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尸影说:“胡将军,你不要太过分。” 胡俊杰说:“不是我过分,是你们在空手套白狼。难不成你们想这么简简单单就离开吗?” 尸影这时候呵呵笑了,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陈原是不会给你跪下的。我给你跪下,我替陈原赔礼道歉。” 说完,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这一跪,顿时把我给露了出来。我站在这里显得那么的突兀和滑稽。 顿时大家都笑了起来,尤其是马五,他这时候看着我哈哈大笑。 接着,马五竟然抬起一条腿,踩在了尸影的肩膀上,他看着我笑着说:“姓陈的,让女人替你下跪,你还真的是个缩头乌龟啊!” 他这是在羞辱我,在打击我作为男人的尊严。他这哪里是踩得尸影啊,分明就是把我的尊严都踩在了脚下。现在,没有人会笑话尸影,大家都只会觉得我不配做个男人。 所有人笑得更猛烈了。 马五大喊道:“都别笑了,我要听听尸老板是怎么和胡将军赔礼道歉的。”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尸影跪在地上,低着头说:“对不起,我不该背着胡将军去找别人谈生意。我知道错了,请胡将军大人/大量,放过我们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 胡俊杰点点头嗯了一声,云淡风轻地说:“好,知道错了就行了。起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我们还要交往呢。其实我也就只是说说,想不到尸老板真的跪了。” 尸影要起来,但是马五踩着她,尸影根本就起不来。 马五看着我说:“姓陈的,你过来,从马五爷的胯下钻过去,我就放了你的女人。” 我知道,事情也就是这样了,该跳出来的人都跳出来了,该打的牌也都打完了。 这时候我叹了口气说:“马五,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放开她,冲我来。” 我走过去,伸手抓住了尸影的腋窝,把尸影拉了起来。 马五听我这么说,突然来了兴趣,把脚收回去,像个狗一样歪着头看着我说:“冲你?” 我说:“你们的账算完了,该我算算账了。” 第127章 这场架 马五这人长得高大威猛,站在我面前就像是一头牛。要是把他肚皮上装一个拉链,拉开后能把我装进去。 他声音洪亮,底气十足,站在我们普通身材的人面前,有一种强势感。 他听到我说要算账,呵呵笑了,他一挑头说:“你算,我听着。” 尸影一拉我,小声说:“走,这些人不会和你讲道理的。” 我扭头说:“虎子,照顾好尸老板。” 虎子说:“得嘞,放心。” 虎子过来,把尸影拉走了。 别人不知道我失踪这些天去干嘛了,但是虎子是清楚的。他知道我不是个吃亏的主儿。他过来把尸影拉到了我后面,尸影还在我后面大声说:“陈原,老陈,别说了,你觉得你的道理别人会听吗?别幼稚了,好吗?像个男人一样,要能屈能伸!” 我淡淡地说:“怕什么,有理走遍天下。” 我站到了马五身前,看着他说:“我们能讲道理吗?” 马五说:“成啊,我尽量忍住不发脾气,听你讲道理。” 我点点头,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坐在这里的时候,没有人和我说筹码的单位是万。还有,我想知道你们平时打麻将也是这么玩的吗?” 我看向了周围,我说:“大家可以和我说说,你们平时玩麻将用的筹码,也都是以万为单位的吗?” 众人都呵呵笑,不吱声。但是我明白,不会有人玩这么大的,那筹码也不可能以万为单位。毕竟阿拉伯数字写起来很简单,一万就直接写上,这表达的多么明确啊?或者在1后面加一个“万”字,这很难吗? 我回过头看着马五说:“马五,你平时打麻将都是几把就输八十多万的麻将吗?” 马五看着我一笑说:“你还想说什么?” 我说:“我坐下的时候,心里想的可不是玩这么大的,筹码上是1,我就当一块钱,筹码上是10,我就当十块钱。这就是我的道理。你可以说说你的道理了。” 马五说:“但我们打的就是以万为单位的麻将,我们没说,你也没问啊!” 我这时候扫视了一下,看向了刚才和我打麻将的两个女的,我说:“你俩过来,我有话问你俩。” 俩女人迈着妖娆地步伐走了过来,到了我面前一脸不屑的样子。 我严肃地说:“敢问两位,是哪家的小姐?” 这两个女孩儿都切了一声,仰着脖子没有作答。 我这时候看向了白皙,我说:“白皙小姐,你白家也是大门大户了,你家里人会拿钱给你打几把就输赢八十万的麻将吗?” 白皙说:“那不能,最多也就打个五毛一块的。半天下来不超过一百块钱。” 我看着这两个女孩儿说:“你俩凭什么敢打这么大的麻将?先不说你们胆子有多大,我就问问你俩,你俩凭什么打。掏掏口袋,能拿出来一千块钱吗?” 两个女孩儿哼了一声,给了我一个白眼儿,还是不说话。 我摆着手说:“行了,没有要问的必要了。道理我说的很明白,大家也都听得明白,今天分明就是马五讹诈我。” 马五说:“陈原,你倒是伶牙俐齿。本来刚才想放过你了,现在看来,你还真的不能走了。” 我说:“我没打算走。我还有一笔债和你讨呢。刚才你调/戏尸老板,你要付出代价!” 马五看着我说:“陈原,我看你是活腻了。” 我说:“不是说好的讲道理吗?” 马五一伸手,直接就把刀子从桌子上拔了下来,在手里摆弄着说:“讲道理,行啊,你去和它讲。” 我这时候看向了胡俊杰,我说:“胡将军,道理讲不过就要动刀子了,你的狗也要管管。你要是不管的话,我可要替你教训你的恶狗了。” 我这么一说,没等胡俊杰说话,旁边有人先开口了。 “你教训马五爷?你也不可着京津这一代打听打听。” “敢和马五爷动手的人,坟头的草都一人高了。” 这些人乱哄哄地嘲笑起我来,笑声不断。 “你看看你的小身板儿,赶快回家喝汤药去。” “这不是自找苦吃又是啥?” 马五手里拿着刀子看着我说:“小子,来啊,今天马五爷给你放点血,让你长点记性!” 他手里的刀子比比划划,一脸不屑的样子。 我知道,这是个狠角色,并不是拿着刀子吓吓我。他是真敢攮人。 不过我打算吓吓他了,我说:“既然你想动手,我就陪你玩儿玩儿。我要是不能一招把你撂倒,就算你赢了。到时候你就算是要我的胰子去洗脸,我都没话可说。” 我这么一说,顿时我身后的尸影不干了,大声说:“陈原,你疯了?马五可是练家子,市武术比赛拿过奖牌的。” 马五听了后愣了下,但是随后放松下来了,说:“小子,你诓我!” 我说:“我是认真的。” 白皙也不可思议地大声说:“陈原,你有病?马五爷有个外号你可能不知道,叫战神。很多江湖好手都折在了马五爷的手里。这件事到此为止,大家都散了。” 白皙走出来,大声说:“马五爷,算了,陈原是我的朋友。到此为止,好吗?” 马五看着我说:“小子,还要和我讲道理吗?今天你给我磕个头,叫一声五爷,我就饶了你小子。不然今儿个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马五爷真就掏了你的胰子洗脸。我倒是看看是人胰子好使还是猪胰子洗脸好使。” 我说:“一招打不倒你,就算我输。到时候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把胰子掏出来,找个做胰子的行家做好了之后送到您家里。” 马五看着我乐了,说:“行,你小子有种。大家都散开,别贱你们一身血。还有那些想和我学两招的都瞪大眼睛看好了,我是怎么出手的。” 大家一听赶忙散开了,白皙没有离开,而是到了我身边劝我说:“陈原,你这不是勇敢,你这是鲁莽知道吗?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年韩信受过胯下之辱,你要懂得审时度势,不要意气用事。” 我说:“宁可被打/死,也不能被吓死。” “我当朋友才劝你的。” “谢谢你的好意了。” 白皙摇摇头,叹口气退下去了。 大家散开之后,由于人越来越多,这里变得很窄。 我倒是无所谓,但是看热闹的不干了,有人扯开嗓子说:“既然是要比武,干脆就去外面。去院子里,我们也能看得清楚,不然这里不好施展啊!” 我说:“我无所谓,哪里都一样。” 所有人都从屋子里出来,到了大院子里。在这里围成了一个大圈,人们纷纷都聚集了过来。开始交头接耳问为什么,但是谁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 马五手里拿着刀子,比划着说:“为了公平起见,你也拿刀子。不然别人会觉得是我欺负了你。” 我说:“别说那么多废话,你愿意用刀子就用,你愿意用拳脚也行,结果都一样。” 白皙在旁边大声说:“你既然知道结果都一样,为什么还要打呢?” 白皙是铁定认为我会输了,除了虎子之后,没有一个人觉得我会赢下这场比试。不,这场架! 第127章 这场架 马五这人长得高大威猛,站在我面前就像是一头牛。要是把他肚皮上装一个拉链,拉开后能把我装进去。 他声音洪亮,底气十足,站在我们普通身材的人面前,有一种强势感。 他听到我说要算账,呵呵笑了,他一挑头说:“你算,我听着。” 尸影一拉我,小声说:“走,这些人不会和你讲道理的。” 我扭头说:“虎子,照顾好尸老板。” 虎子说:“得嘞,放心。” 虎子过来,把尸影拉走了。 别人不知道我失踪这些天去干嘛了,但是虎子是清楚的。他知道我不是个吃亏的主儿。他过来把尸影拉到了我后面,尸影还在我后面大声说:“陈原,老陈,别说了,你觉得你的道理别人会听吗?别幼稚了,好吗?像个男人一样,要能屈能伸!” 我淡淡地说:“怕什么,有理走遍天下。” 我站到了马五身前,看着他说:“我们能讲道理吗?” 马五说:“成啊,我尽量忍住不发脾气,听你讲道理。” 我点点头,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坐在这里的时候,没有人和我说筹码的单位是万。还有,我想知道你们平时打麻将也是这么玩的吗?” 我看向了周围,我说:“大家可以和我说说,你们平时玩麻将用的筹码,也都是以万为单位的吗?” 众人都呵呵笑,不吱声。但是我明白,不会有人玩这么大的,那筹码也不可能以万为单位。毕竟阿拉伯数字写起来很简单,一万就直接写上,这表达的多么明确啊?或者在1后面加一个“万”字,这很难吗? 我回过头看着马五说:“马五,你平时打麻将都是几把就输八十多万的麻将吗?” 马五看着我一笑说:“你还想说什么?” 我说:“我坐下的时候,心里想的可不是玩这么大的,筹码上是1,我就当一块钱,筹码上是10,我就当十块钱。这就是我的道理。你可以说说你的道理了。” 马五说:“但我们打的就是以万为单位的麻将,我们没说,你也没问啊!” 我这时候扫视了一下,看向了刚才和我打麻将的两个女的,我说:“你俩过来,我有话问你俩。” 俩女人迈着妖娆地步伐走了过来,到了我面前一脸不屑的样子。 我严肃地说:“敢问两位,是哪家的小姐?” 这两个女孩儿都切了一声,仰着脖子没有作答。 我这时候看向了白皙,我说:“白皙小姐,你白家也是大门大户了,你家里人会拿钱给你打几把就输赢八十万的麻将吗?” 白皙说:“那不能,最多也就打个五毛一块的。半天下来不超过一百块钱。” 我看着这两个女孩儿说:“你俩凭什么敢打这么大的麻将?先不说你们胆子有多大,我就问问你俩,你俩凭什么打。掏掏口袋,能拿出来一千块钱吗?” 两个女孩儿哼了一声,给了我一个白眼儿,还是不说话。 我摆着手说:“行了,没有要问的必要了。道理我说的很明白,大家也都听得明白,今天分明就是马五讹诈我。” 马五说:“陈原,你倒是伶牙俐齿。本来刚才想放过你了,现在看来,你还真的不能走了。” 我说:“我没打算走。我还有一笔债和你讨呢。刚才你调/戏尸老板,你要付出代价!” 马五看着我说:“陈原,我看你是活腻了。” 我说:“不是说好的讲道理吗?” 马五一伸手,直接就把刀子从桌子上拔了下来,在手里摆弄着说:“讲道理,行啊,你去和它讲。” 我这时候看向了胡俊杰,我说:“胡将军,道理讲不过就要动刀子了,你的狗也要管管。你要是不管的话,我可要替你教训你的恶狗了。” 我这么一说,没等胡俊杰说话,旁边有人先开口了。 “你教训马五爷?你也不可着京津这一代打听打听。” “敢和马五爷动手的人,坟头的草都一人高了。” 这些人乱哄哄地嘲笑起我来,笑声不断。 “你看看你的小身板儿,赶快回家喝汤药去。” “这不是自找苦吃又是啥?” 马五手里拿着刀子看着我说:“小子,来啊,今天马五爷给你放点血,让你长点记性!” 他手里的刀子比比划划,一脸不屑的样子。 我知道,这是个狠角色,并不是拿着刀子吓吓我。他是真敢攮人。 不过我打算吓吓他了,我说:“既然你想动手,我就陪你玩儿玩儿。我要是不能一招把你撂倒,就算你赢了。到时候你就算是要我的胰子去洗脸,我都没话可说。” 我这么一说,顿时我身后的尸影不干了,大声说:“陈原,你疯了?马五可是练家子,市武术比赛拿过奖牌的。” 马五听了后愣了下,但是随后放松下来了,说:“小子,你诓我!” 我说:“我是认真的。” 白皙也不可思议地大声说:“陈原,你有病?马五爷有个外号你可能不知道,叫战神。很多江湖好手都折在了马五爷的手里。这件事到此为止,大家都散了。” 白皙走出来,大声说:“马五爷,算了,陈原是我的朋友。到此为止,好吗?” 马五看着我说:“小子,还要和我讲道理吗?今天你给我磕个头,叫一声五爷,我就饶了你小子。不然今儿个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马五爷真就掏了你的胰子洗脸。我倒是看看是人胰子好使还是猪胰子洗脸好使。” 我说:“一招打不倒你,就算我输。到时候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把胰子掏出来,找个做胰子的行家做好了之后送到您家里。” 马五看着我乐了,说:“行,你小子有种。大家都散开,别贱你们一身血。还有那些想和我学两招的都瞪大眼睛看好了,我是怎么出手的。” 大家一听赶忙散开了,白皙没有离开,而是到了我身边劝我说:“陈原,你这不是勇敢,你这是鲁莽知道吗?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年韩信受过胯下之辱,你要懂得审时度势,不要意气用事。” 我说:“宁可被打/死,也不能被吓死。” “我当朋友才劝你的。” “谢谢你的好意了。” 白皙摇摇头,叹口气退下去了。 大家散开之后,由于人越来越多,这里变得很窄。 我倒是无所谓,但是看热闹的不干了,有人扯开嗓子说:“既然是要比武,干脆就去外面。去院子里,我们也能看得清楚,不然这里不好施展啊!” 我说:“我无所谓,哪里都一样。” 所有人都从屋子里出来,到了大院子里。在这里围成了一个大圈,人们纷纷都聚集了过来。开始交头接耳问为什么,但是谁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 马五手里拿着刀子,比划着说:“为了公平起见,你也拿刀子。不然别人会觉得是我欺负了你。” 我说:“别说那么多废话,你愿意用刀子就用,你愿意用拳脚也行,结果都一样。” 白皙在旁边大声说:“你既然知道结果都一样,为什么还要打呢?” 白皙是铁定认为我会输了,除了虎子之后,没有一个人觉得我会赢下这场比试。不,这场架! 第128章 大骗子 这哪里是什么比试啊,这就是被逼无奈的一场架。我必须打赢这场架,为了自己,也为了尸影。 尸影为了我给人下跪的情分,我必须还。这样真心对我的女人,除了三姨奶就是尸影了。我亲妈都不行。 马五举着刀子就上来了,他说:“你小子够狂,我看你能狂多久,你出手。” 我说:“马五,你要是还不动手我就走了。磨磨唧唧像个女人,你怂了!” 我这么一激他,果然奏效,他举着刀子就扑了上来,大喊着:“好小子,今天五爷就挖了你的胰子。” 马五一上来我就知道赢了。 这货确实勇猛,但是技巧不足。最关键的是,他太大意了,门户大开。 我现在脑海里已经判断出他接下来的动作了,就像是慢动作一样先在我脑海里演了一遍。随后我嘴角轻轻一撇,笑了。 我没有后退,而是身体猛地前倾冲了上去。速度非常快,快到马五根本来不及反应。 没有人会想到我会前冲,我和马五的距离瞬间拉近,我左手直接抓住了马五握着刀子的手腕一拉,这马五过来的就更快了,我借力腾空而起,一膝盖就撞马五脸上了。 马五的头顿时后仰,我右手一伸抓住了他的头发,往怀里一拉,身体借力上去又是一膝盖撞在了他的鼻梁上。 我落地的时候,马五身体晃晃悠悠往后退了两步,刀子还抓在手里呢,但是,已经不再是任何威胁了。 我轻轻松松一个直踹,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上,这爆发力可是用足了,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肋骨崩断了四根。 马五的身体顿时仰倒在地,在地上挣扎了两下想站起来。 他是个狠人,鼻梁断了,肋骨断了,加上脑震荡,竟然还能起来。 不过起来之后身体晃晃悠悠,站都站不稳了。 一般常人这样就直接昏迷了,他能站起来,我还是很意外的。 但是我也知道,他根本就站不住的。此时头晕目眩,肚子里一定翻江倒海。 我说:“马五,你要是能站住,我服你。” 马五听了之后,脸色变得煞白,一张嘴哇地一口就哕了出来。 他鼻子里呼呼往外冒血,血顺着下巴滴下来,到了胸/前的衣服上,哩哩啦啦弄得浑身都是。 晃晃悠悠几下之后,人慢慢地跪在了地上,就是不倒。 我走到了他的身前,用手一推他的头,他往后一仰就倒在了地上。我说:“还是大意了,一招没打倒你,还要加上这一推才行啊!” 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怎么会这样!” 这一句之后,顿时就炸锅了。 “不可能!” “是啊,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 “他到底怎么出手的?” 接着,有内行出来分析了一通: “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见过很多好手,但从来没见到过这么干净利索的打法。出手的位置和力道把握的如此精准,一般人根本想都不敢想!” “是啊,他把速度和力量都拿捏到了极致,分寸掌握的炉火纯青。这么年轻就有这等老练的伸手,几乎就是不可能。” “这人城府极深,不然也练不出这等伸手。” …… 尸影这时候在我身后大声喊道:“好你个陈原,你骗我!想不到你竟然是个绝顶高手。你这么骗人没朋友的知道吗?” 白皙也跑了出来,看着我说:“陈原,你把我骗得好惨。想不到你深藏不漏,你可是让我大吃一惊啊!不得不说,你真的太会隐藏自己了。想不到你城府这么深,我看错你了。” 尸影大声说:“陈原,你到底还隐藏了什么?你给我们太多意外了。回去后你给我老实交代,再骗我饶不了你。” 我回头看看尸影,我说:“我不是什么高手,只是运气好而已。” 已经有人过来把马五给抬下去了。 马五此时已经昏迷,再也没有先前威风八面的样子了。 我看着胡俊杰说:“胡将军,刚才的账,还要继续算。你是怎么让尸老板跪下的,我要你十倍奉还。” 胡俊杰看着我,眼睛通红,他说:“陈原,想不到你城府这么深。一个高手竟然装得和一个病秧子一样。连我都没看出来,你把我们大家都骗了。” 我说:“我是一个喜欢讲道理的人,只要讲道理能解决的事情,我不愿意动手。古人又云,君子动口不动手。动手那是野蛮人才喜欢的事情。我们讲讲道理。” 胡俊杰哪里有什么道理? 尤其是现在,看热闹的群众看到我一招打倒了马五之后,开始有人站在我的立场说话了。 三爷先带头说:“是啊,刚才我不是很明白,胡将军,你为什么要尸老板给你跪下呢?” “还不是因为拳头大,说话就算数嘛!” “这个世界啊,还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讲道理是没用的,拳头才是硬道理。” “陈哥,我支持你哦!” 我一转头,看到了罗会长的孙女罗小姐,她正在举着拳头为我加油呢。我看着她一笑,然后回过头说:“胡俊杰,你今天不给尸老板一个交代,我不会善罢甘休。” 胡俊杰说:“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你和我动手,没你的好果子吃。” 我说:“你怕了吗?” 胡俊杰呵呵一笑说:“我怕?我只是不屑于和你动手。你知道周围有多少我的人吗?我弄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我说:“今天你必须跪下,不然我保证,你不能全身全尾的回去。” 这就是我捏住了胡俊杰把柄的底气,他不敢往死逼我的,因为那样做,他的秘密也就守不住了。不管周围有多少人,都是摆设罢了。你毁我性命,我就毁你今生前程。 有人起哄喊道:“胡将军,据说你可是全国散打高手,难道你不敢和陈老板比试一下吗?只要你赢了,什么都解决了。” “是啊胡将军,你不会真的怕了!” …… 正所谓是人言可畏,这些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主儿这么一忽悠,胡俊杰的脸顿时就挂不住了,直接拉了下来。 我这时候一扫周围,我看到了熟人。龙四海和龙雯雯都站在不远处在看着我呢。我看过去的时候,龙雯雯和龙四海都朝着我挥了下拳头,像是要揍我的意思。 他们估计也是误会我了,以为我在黑龙谷里的普通平凡都是装出来的。他们一定以为那时候我就是个高手了,挥舞拳头代表的是被骗之后的愤怒。 我也不想解释什么,这件事也解释不清。武定国身份特殊,公/安局的人叮嘱过我,千万不要和别人提起武定国其人。 胡俊杰果然扛不住压力了,一边往前走一边摘手套。 也就是这关键时候,后面有个女人喊了句:“我来试试这个深藏不漏的家伙到底有多大本事。” 一个穿着绿军裤,粗线毛衣的女孩子从后面走了出来。 她身材高挑,蹬着一双军勾皮鞋,显得英姿飒爽。 她脖子很长,扎着一个马尾辫。她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竟然出神了。 第128章 大骗子 这哪里是什么比试啊,这就是被逼无奈的一场架。我必须打赢这场架,为了自己,也为了尸影。 尸影为了我给人下跪的情分,我必须还。这样真心对我的女人,除了三姨奶就是尸影了。我亲妈都不行。 马五举着刀子就上来了,他说:“你小子够狂,我看你能狂多久,你出手。” 我说:“马五,你要是还不动手我就走了。磨磨唧唧像个女人,你怂了!” 我这么一激他,果然奏效,他举着刀子就扑了上来,大喊着:“好小子,今天五爷就挖了你的胰子。” 马五一上来我就知道赢了。 这货确实勇猛,但是技巧不足。最关键的是,他太大意了,门户大开。 我现在脑海里已经判断出他接下来的动作了,就像是慢动作一样先在我脑海里演了一遍。随后我嘴角轻轻一撇,笑了。 我没有后退,而是身体猛地前倾冲了上去。速度非常快,快到马五根本来不及反应。 没有人会想到我会前冲,我和马五的距离瞬间拉近,我左手直接抓住了马五握着刀子的手腕一拉,这马五过来的就更快了,我借力腾空而起,一膝盖就撞马五脸上了。 马五的头顿时后仰,我右手一伸抓住了他的头发,往怀里一拉,身体借力上去又是一膝盖撞在了他的鼻梁上。 我落地的时候,马五身体晃晃悠悠往后退了两步,刀子还抓在手里呢,但是,已经不再是任何威胁了。 我轻轻松松一个直踹,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上,这爆发力可是用足了,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肋骨崩断了四根。 马五的身体顿时仰倒在地,在地上挣扎了两下想站起来。 他是个狠人,鼻梁断了,肋骨断了,加上脑震荡,竟然还能起来。 不过起来之后身体晃晃悠悠,站都站不稳了。 一般常人这样就直接昏迷了,他能站起来,我还是很意外的。 但是我也知道,他根本就站不住的。此时头晕目眩,肚子里一定翻江倒海。 我说:“马五,你要是能站住,我服你。” 马五听了之后,脸色变得煞白,一张嘴哇地一口就哕了出来。 他鼻子里呼呼往外冒血,血顺着下巴滴下来,到了胸/前的衣服上,哩哩啦啦弄得浑身都是。 晃晃悠悠几下之后,人慢慢地跪在了地上,就是不倒。 我走到了他的身前,用手一推他的头,他往后一仰就倒在了地上。我说:“还是大意了,一招没打倒你,还要加上这一推才行啊!” 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怎么会这样!” 这一句之后,顿时就炸锅了。 “不可能!” “是啊,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 “他到底怎么出手的?” 接着,有内行出来分析了一通: “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见过很多好手,但从来没见到过这么干净利索的打法。出手的位置和力道把握的如此精准,一般人根本想都不敢想!” “是啊,他把速度和力量都拿捏到了极致,分寸掌握的炉火纯青。这么年轻就有这等老练的伸手,几乎就是不可能。” “这人城府极深,不然也练不出这等伸手。” …… 尸影这时候在我身后大声喊道:“好你个陈原,你骗我!想不到你竟然是个绝顶高手。你这么骗人没朋友的知道吗?” 白皙也跑了出来,看着我说:“陈原,你把我骗得好惨。想不到你深藏不漏,你可是让我大吃一惊啊!不得不说,你真的太会隐藏自己了。想不到你城府这么深,我看错你了。” 尸影大声说:“陈原,你到底还隐藏了什么?你给我们太多意外了。回去后你给我老实交代,再骗我饶不了你。” 我回头看看尸影,我说:“我不是什么高手,只是运气好而已。” 已经有人过来把马五给抬下去了。 马五此时已经昏迷,再也没有先前威风八面的样子了。 我看着胡俊杰说:“胡将军,刚才的账,还要继续算。你是怎么让尸老板跪下的,我要你十倍奉还。” 胡俊杰看着我,眼睛通红,他说:“陈原,想不到你城府这么深。一个高手竟然装得和一个病秧子一样。连我都没看出来,你把我们大家都骗了。” 我说:“我是一个喜欢讲道理的人,只要讲道理能解决的事情,我不愿意动手。古人又云,君子动口不动手。动手那是野蛮人才喜欢的事情。我们讲讲道理。” 胡俊杰哪里有什么道理? 尤其是现在,看热闹的群众看到我一招打倒了马五之后,开始有人站在我的立场说话了。 三爷先带头说:“是啊,刚才我不是很明白,胡将军,你为什么要尸老板给你跪下呢?” “还不是因为拳头大,说话就算数嘛!” “这个世界啊,还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讲道理是没用的,拳头才是硬道理。” “陈哥,我支持你哦!” 我一转头,看到了罗会长的孙女罗小姐,她正在举着拳头为我加油呢。我看着她一笑,然后回过头说:“胡俊杰,你今天不给尸老板一个交代,我不会善罢甘休。” 胡俊杰说:“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你和我动手,没你的好果子吃。” 我说:“你怕了吗?” 胡俊杰呵呵一笑说:“我怕?我只是不屑于和你动手。你知道周围有多少我的人吗?我弄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我说:“今天你必须跪下,不然我保证,你不能全身全尾的回去。” 这就是我捏住了胡俊杰把柄的底气,他不敢往死逼我的,因为那样做,他的秘密也就守不住了。不管周围有多少人,都是摆设罢了。你毁我性命,我就毁你今生前程。 有人起哄喊道:“胡将军,据说你可是全国散打高手,难道你不敢和陈老板比试一下吗?只要你赢了,什么都解决了。” “是啊胡将军,你不会真的怕了!” …… 正所谓是人言可畏,这些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主儿这么一忽悠,胡俊杰的脸顿时就挂不住了,直接拉了下来。 我这时候一扫周围,我看到了熟人。龙四海和龙雯雯都站在不远处在看着我呢。我看过去的时候,龙雯雯和龙四海都朝着我挥了下拳头,像是要揍我的意思。 他们估计也是误会我了,以为我在黑龙谷里的普通平凡都是装出来的。他们一定以为那时候我就是个高手了,挥舞拳头代表的是被骗之后的愤怒。 我也不想解释什么,这件事也解释不清。武定国身份特殊,公/安局的人叮嘱过我,千万不要和别人提起武定国其人。 胡俊杰果然扛不住压力了,一边往前走一边摘手套。 也就是这关键时候,后面有个女人喊了句:“我来试试这个深藏不漏的家伙到底有多大本事。” 一个穿着绿军裤,粗线毛衣的女孩子从后面走了出来。 她身材高挑,蹬着一双军勾皮鞋,显得英姿飒爽。 她脖子很长,扎着一个马尾辫。她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竟然出神了。 第129章 罚酒三杯 胡俊杰一看她,顿时眼神都变得柔和了很多,刚要说话,这女的抢着说:“胡将军,我替你会会这个城府很深的小混蛋。” 胡俊杰点点头说:“小心点。” 这女的走到了我的身前,我打量了一下她,身高一米七左右,骨子里有着一股子英气。 她说:“陈原,我叫古月仁山。” 我说:“你是日/本人吗?” 她摇摇头说道:“中国人,西南少数民族。我是胡家的表小姐,刚到京城不久,本来觉得这京城也没啥好玩的,今天总算是碰上好玩的事情了。陈原,你准备好了吗?” 我说:“我不和女人打架,输了丢人,赢了还丢人。” 古月仁山呵呵一笑说:“这由不得你!” 说着人就上来了,直接一拳就朝着我的面门打了过来。 我伸手去抓她的手腕,没想到她顺势一反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身体一转,身体非常的柔韧。她竟然直接给我来了个大背跨,把我从她肩上给扔了出去。 不过我还抓着她的手呢,人过去了,手没松开,用力一拉,借力调整好了身体,落地的时候双脚落地,往后一拉,直接就把她拉了过来。 古月仁山的右手和我的手抓在一起,左手又是一拳打过来,我直接用右手一挡,但是我发现这下绵软无力。我知道/上当了。 她的右手用力拉我,同时,人窜了起来,头直接就撞向了我的鼻子。 我从她身上嗅到了特务的气息,她的老师一定也是个老特务。路数里居然有着武定国的影子。 我的右手直接挡住了她的头顶,但她这一撞的力气很大,还是把我的手撞在了我的脸上。不过已经卸了力,没有伤到我。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我用右手搂住了她的脖子,脚下使绊子,直接把她按倒在地。但是她就像是一条蛇一样缠在了我的身上,然后用力一拧,愣是把我给拧翻在地。 面对这样的技术性很强的高手,我知道最简单的解决办法。那就是一力降十会。我也不想和她缠下去了,大手一伸,直接就抓住了她的头发,往后一拉,她只能仰头。我一低头,一口就咬住了她脖子上的喉咙。我一用力,就趴在她的怀里咬住不放。 很明显,这一战我赢了。 此时只要我愿意,我能瞬间咬断她喉咙。 而她这时候突然用膝盖撞了我的关键部位一下,这一下把我疼得啊!我又不能真咬死她,只能松口,哎呦一声弹跳起来夹着腿后退了几步。 古月仁山这时候站了起来,用手擦了擦脖子里的唾沫,看着我说:“给你点教训,以后文明点。” 我心说你真敢说,是我不文明还是你不文明? 把我给气得啊,我要不是留情,你哪里有机会顶我这一下?这分明就是在利用我的仁慈在伤害我啊!不过现在我记住了,即便是女人,以后也不能手下留情,不然是要吃大亏的。 这次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已经是万幸,下次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我必须让自己警惕起来才行,这是一次惨痛的教训。 古月仁山说:“你连个女人都打不过,还敢挑战我表哥?” 胡俊杰说:“陈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这时总算是缓过来了,我站直了身体,看着胡俊杰说:“今天这事儿还没完,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将军令你该拿出来了!刚好今天大家都在,也好做个见证。” 我也想明白了,我每一次后退,胡俊杰都会觉得我怕了他。胡俊杰不仅不会后退,相反他只会步步紧逼。 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往前走,和他面对面的来一次碰撞。尤其是现在,我根本不怵他。 胡俊杰看看身边的古月仁山,古月仁山给了胡俊杰一个眼色,然后轻微地摇摇头。 别人心里不清楚,但是这个古月仁山明白,刚才要是在战场上,她已经是个死人了。而不是在脖子里留下两排青色的牙印。她一定在传递消息给胡俊杰,说我不好对付。 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债,胡俊杰很没面子。他红着脸看着我说:“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说:“欺负人之前就应该想到会有后果。我要债天经地义,欺人太甚的是你们。要么给尸老板跪下请求原谅。要么,我们就在这里好好讲讲道理。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我也要你尝尝被人逼着下跪的滋味。” “你别逼我。”胡俊杰盯着我说。 我说:“你逼着别人下跪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也有这一刻。” 胡小军此时突然从一旁出来了,他大声说:“这件事我们胡家确实办得欠妥,出了一些乱子。这样,就由胡将军代表胡家罚酒三杯,这也就给足了陈原面子了。也算是给尸老板赔罪了。” 我一听乐了,我说:“罚酒三杯就算了?这样胡小军,我打得你跪地求饶,之后我自罚三杯,你看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们可以罚酒三杯,我不可以,是吗?要是罚酒三杯能解决一切事情,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这话说出来,胡小军顿时脸色煞白,他盯着我,我盯着他。 他怕了,他笑了,他心虚胆寒了,他说:“开什么玩笑!” 我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一直到把他盯得离开了我身前,退到了胡俊杰的身后为止。 我看着胡俊杰说:“胡将军,你告诉我,罚酒三杯到底能解决什么事情,我愿意在你们胡家人身上来一遍。” 胡俊杰这时候慢慢地摘了手套,看着我说:“让我下跪不可能,要我的将军令,下辈子。陈原,今天我和你的事情,来个彻底的了结。” 我嗯了一声说:“是该有个了结。” “陈原,我倒是小瞧了你。想不到你竟然还会藏拙。我就说么,一个农村来的穷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章程。”胡俊杰这时候把脖子里的围脖拽了下去,然后扭动了几下脖子,看着我说:“陈原,这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希望你输了之后,以后不要再提将军令的事情,更不要提我妹妹的事情。一切到此为止。” 我语气轻缓地说:“你要是输了,将军令就拿出来。如果再耍赖,我可能会做出你想不到的事情。” “别吓我,我不是吓大的。” 现在大家都特别安静,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们这边。 我看着胡俊杰说:“你先出手。” 胡俊杰说:“你先,我让你三招!” 我心说这可新鲜了,别说是让我三招,你让我一招你也别想缓过手来了。我随即说:“好。” 有便宜不占是傻蛋!这是我的老师武定国告诉我的。这时候还要什么面子啊,结果才最重要。本来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打败胡俊杰的,现在,好玩了! 第129章 罚酒三杯 胡俊杰一看她,顿时眼神都变得柔和了很多,刚要说话,这女的抢着说:“胡将军,我替你会会这个城府很深的小混蛋。” 胡俊杰点点头说:“小心点。” 这女的走到了我的身前,我打量了一下她,身高一米七左右,骨子里有着一股子英气。 她说:“陈原,我叫古月仁山。” 我说:“你是日/本人吗?” 她摇摇头说道:“中国人,西南少数民族。我是胡家的表小姐,刚到京城不久,本来觉得这京城也没啥好玩的,今天总算是碰上好玩的事情了。陈原,你准备好了吗?” 我说:“我不和女人打架,输了丢人,赢了还丢人。” 古月仁山呵呵一笑说:“这由不得你!” 说着人就上来了,直接一拳就朝着我的面门打了过来。 我伸手去抓她的手腕,没想到她顺势一反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身体一转,身体非常的柔韧。她竟然直接给我来了个大背跨,把我从她肩上给扔了出去。 不过我还抓着她的手呢,人过去了,手没松开,用力一拉,借力调整好了身体,落地的时候双脚落地,往后一拉,直接就把她拉了过来。 古月仁山的右手和我的手抓在一起,左手又是一拳打过来,我直接用右手一挡,但是我发现这下绵软无力。我知道/上当了。 她的右手用力拉我,同时,人窜了起来,头直接就撞向了我的鼻子。 我从她身上嗅到了特务的气息,她的老师一定也是个老特务。路数里居然有着武定国的影子。 我的右手直接挡住了她的头顶,但她这一撞的力气很大,还是把我的手撞在了我的脸上。不过已经卸了力,没有伤到我。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我用右手搂住了她的脖子,脚下使绊子,直接把她按倒在地。但是她就像是一条蛇一样缠在了我的身上,然后用力一拧,愣是把我给拧翻在地。 面对这样的技术性很强的高手,我知道最简单的解决办法。那就是一力降十会。我也不想和她缠下去了,大手一伸,直接就抓住了她的头发,往后一拉,她只能仰头。我一低头,一口就咬住了她脖子上的喉咙。我一用力,就趴在她的怀里咬住不放。 很明显,这一战我赢了。 此时只要我愿意,我能瞬间咬断她喉咙。 而她这时候突然用膝盖撞了我的关键部位一下,这一下把我疼得啊!我又不能真咬死她,只能松口,哎呦一声弹跳起来夹着腿后退了几步。 古月仁山这时候站了起来,用手擦了擦脖子里的唾沫,看着我说:“给你点教训,以后文明点。” 我心说你真敢说,是我不文明还是你不文明? 把我给气得啊,我要不是留情,你哪里有机会顶我这一下?这分明就是在利用我的仁慈在伤害我啊!不过现在我记住了,即便是女人,以后也不能手下留情,不然是要吃大亏的。 这次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已经是万幸,下次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我必须让自己警惕起来才行,这是一次惨痛的教训。 古月仁山说:“你连个女人都打不过,还敢挑战我表哥?” 胡俊杰说:“陈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这时总算是缓过来了,我站直了身体,看着胡俊杰说:“今天这事儿还没完,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将军令你该拿出来了!刚好今天大家都在,也好做个见证。” 我也想明白了,我每一次后退,胡俊杰都会觉得我怕了他。胡俊杰不仅不会后退,相反他只会步步紧逼。 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往前走,和他面对面的来一次碰撞。尤其是现在,我根本不怵他。 胡俊杰看看身边的古月仁山,古月仁山给了胡俊杰一个眼色,然后轻微地摇摇头。 别人心里不清楚,但是这个古月仁山明白,刚才要是在战场上,她已经是个死人了。而不是在脖子里留下两排青色的牙印。她一定在传递消息给胡俊杰,说我不好对付。 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债,胡俊杰很没面子。他红着脸看着我说:“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说:“欺负人之前就应该想到会有后果。我要债天经地义,欺人太甚的是你们。要么给尸老板跪下请求原谅。要么,我们就在这里好好讲讲道理。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我也要你尝尝被人逼着下跪的滋味。” “你别逼我。”胡俊杰盯着我说。 我说:“你逼着别人下跪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也有这一刻。” 胡小军此时突然从一旁出来了,他大声说:“这件事我们胡家确实办得欠妥,出了一些乱子。这样,就由胡将军代表胡家罚酒三杯,这也就给足了陈原面子了。也算是给尸老板赔罪了。” 我一听乐了,我说:“罚酒三杯就算了?这样胡小军,我打得你跪地求饶,之后我自罚三杯,你看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们可以罚酒三杯,我不可以,是吗?要是罚酒三杯能解决一切事情,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这话说出来,胡小军顿时脸色煞白,他盯着我,我盯着他。 他怕了,他笑了,他心虚胆寒了,他说:“开什么玩笑!” 我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一直到把他盯得离开了我身前,退到了胡俊杰的身后为止。 我看着胡俊杰说:“胡将军,你告诉我,罚酒三杯到底能解决什么事情,我愿意在你们胡家人身上来一遍。” 胡俊杰这时候慢慢地摘了手套,看着我说:“让我下跪不可能,要我的将军令,下辈子。陈原,今天我和你的事情,来个彻底的了结。” 我嗯了一声说:“是该有个了结。” “陈原,我倒是小瞧了你。想不到你竟然还会藏拙。我就说么,一个农村来的穷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章程。”胡俊杰这时候把脖子里的围脖拽了下去,然后扭动了几下脖子,看着我说:“陈原,这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希望你输了之后,以后不要再提将军令的事情,更不要提我妹妹的事情。一切到此为止。” 我语气轻缓地说:“你要是输了,将军令就拿出来。如果再耍赖,我可能会做出你想不到的事情。” “别吓我,我不是吓大的。” 现在大家都特别安静,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们这边。 我看着胡俊杰说:“你先出手。” 胡俊杰说:“你先,我让你三招!” 我心说这可新鲜了,别说是让我三招,你让我一招你也别想缓过手来了。我随即说:“好。” 有便宜不占是傻蛋!这是我的老师武定国告诉我的。这时候还要什么面子啊,结果才最重要。本来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打败胡俊杰的,现在,好玩了! 第130章 你不行 我对待敌人不会手下留情的,我更不会让别人三招。看来这胡俊杰的老师是个爱面子的人,他不是个合格的战士。武定国不同,武定国这人就像是一头豹子,盯住猎物就不会放开,抓住机会闪电般扑上去一击毙命。 看来这胡俊杰的文化课没学好啊!我现在倒是从胡俊杰这里感受到了文化课的重要性了。 我一步步朝着胡俊杰走了过去,到了胡俊杰面前之后,我提醒他说:“我要出第一招了。” 胡俊杰现在应该是有点后悔了,他说:“我从未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比武讲究的是公平公正,我说让你三招,你就接受了吗?” 我说:“难道你后悔了吗?你要是后悔了可以不让嘛。这样好了,我让你三招,怎么样?” 摸清了胡俊杰的脾气秉性之后,拿捏他就像是拿捏泥人一样简单了。 胡俊杰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我这么说,他肯定接受不了。 果然,他笑了,说:“我和你不一样,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说了让你三招就不会改变。” 到了此时,竟然还有人在捧臭脚。 有人/大声喊道:“胡将军果然真英雄。” “是啊,言必信,行必果。这才是大家风范!” “做人不能光明磊落,就算是本事再大,也只是个利巴。” “没听过一句话吗?有才无德便是妖!” …… 我心说你们这群家伙,还真会挑时候拍马屁。胡俊杰是个喜欢被人拍的人,但是胡俊杰不会是个因为你拍他几下马屁就对你肝胆相照的人。 我笑着说:“行,那你站好了,我要出手了。对了,你让我三招是不是我进攻,你不还手啊?你就像是小说里写的那样,只会凭借自己出神入化的身法闪躲,三招之后,再将我一举拿下。是这样吗?” 胡俊杰说:“你是怎么理解的呢?” 我说:“要是这样的话,确实就太厉害了。三招过后,胡将军一举把我拿下的时候,会赢得齐声喝彩。周围的这些人会对胡将军仰慕敬佩。您的声望可就如日中天了啊!” 胡俊杰说:“你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动手。” 我心说你当我不想动手啊,我得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啊!现在我知道了,胡俊杰确实有些本事,但是他心浮气躁,对付他不能一招毙命,要出两个虚招骗骗他才行,第三招才是致命一击。 我看着胡俊杰乐了,然后我做出了一个非常滑稽的动作,张开胳膊像个大猩猩一样在地上来回摆动。就像是要和他摔跤一般。我晃了好一阵,往前一跳,跳到了胡俊杰的身前一米的范围,但是随即,我又跳了回来。 之后我笑着说:“好了,第一招结束。” 胡俊杰顿时瞪圆了眼睛说:“陈原,你在耍我。你要是不愿意接受我的礼让可以明说,何必像个小丑一样呢?这样对你形象很不好。” 接下来,我又像个拳击手一样把拳头举了起来,在他面前蹦蹦跳跳,做出了很多拳击手的动作来。直拳,勾拳,摆拳。 很快我跳到了胡俊杰的面前,出了一个直拳。他的头只是简简单单一偏就躲了过去。 我往后一跳,大声说:“反应好快,简直就是出神入化,炉火纯青,佩服佩服!” 胡俊杰说:“你闹够了没有?” 我心说,你觉得是闹,但是我可不这么认为。我只是在麻/痹你而已。 我笑着说:“还有一招,急什么?” 先是练跤,然后是拳击。这反差挺大的。 但是接下来反差就更大了,我慢慢地趴在了地上,像个蛤蟆一样往前一跳,然后咕咕叫了两声,我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大喊一声说:“蛤蟆神功!” 这蛤蟆功是欧阳锋的绝招,我哪里会啊!我也只不过是在电视里和欧阳锋学了两招花架子。徒有其表罢了,内功真气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哈哈!不过这足够了,我只是让这胡俊杰觉得我只是想用这种滑稽的方式度过这三招,之后再和他来一场堂堂正正的比试。 我咕咕又叫了两声,在地上往前一跳,落地的时候,身体还弹了弹。 顿时,场外的人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人说:“快看,这小子像个王八。” “什么王八,这是射雕英雄传里的绝招啊,这叫蛤蟆功。欧阳锋的绝招,能和郭靖的降龙十八掌打个不相上下。” “但这是小说里的招数啊,要是我就不学这个,我宁愿和菩提祖师学七十二变,哈哈!” 胡俊杰也看着地上的我乐了,说:“小丑就是小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尊严。我妹妹就算是瞎了眼也不会嫁给你这种小人物的。你太不知自重了。” 我又往前跳了一下,离着他更近了。我现在想的是尽快撂倒他,别的我什么都没想。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脚上。 此时我趴在地上,我的皮夹克可就沾了土了。围脖也从皮夹克里露了出来。 我此时身体一歪,抬起一只右手,很自然地就把围脖拽了出来。 这一拽出来的瞬间,突然就听到身后那个叫仁山的女孩儿大喊一声:“表哥小心!” 我这时候已经出手了,围脖直接甩了出去,一下就缠住了胡俊杰的脚脖子。胡俊杰这时候一低头,看到自己的脚脖子被缠住之后,立即抬脚。 这时候可就什么都晚了,我用力一拉,刚好借力站起来。这胡俊杰开始的时候还能保持平衡,单腿往前一跳到了我面前,朝着我打了一拳。 我现在根本不需要和他正面冲突,一闪之后,膝盖朝着他的小/腹撞了出去。他往后一闪的时候,我也往后一闪,手上用力,往后一拉围脖,他的身体顿时就失去了平衡,向后仰了一下。 就这一下,就注定了结局。 我猛地冲上去,身体腾空,横了过来,然后像个陀螺一样旋转起来,一个鞭腿,直接就砸在了胡俊杰的胸/前。 胡俊杰就像是一个口袋一样,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我一抖围脖,围脖松开,我一拉,围脖被我拽了回来。我又把围脖戴上了。 再看胡俊杰,此时倒在地上,嘴角已经流出一缕鲜血,鼻孔里也喷出来血沫子。他被我这一下踢得肺脏破裂,且得养一阵子呢。 我一步步走到了胡俊杰的身前说:“刚好三招,胡俊杰,麻烦你把将军令拿出来。” 胡俊杰咬着牙看着我说:“你玩阴的,你胜之不武!” 周围的人已经看傻了,大家都张大嘴巴看着场内。 有人反应过来了,大声说:“我没看错,胡将军就这么输了?” “胡俊杰可是出了名的散打王啊,怎么会这样?!” “被陈老板给算计了,陈老板好心机啊!” “看起来那么厚道的陈老板,动起手来实在是阴啊!” 那几个练家子点评家这时候又明白了,他说:“这陈老板先前的蒙古练跤和西洋拳术看起来花哨,有点搞笑,实际上是在为第三招做准备。这第三招看起来就更不可思议了,竟然是只有小说里和电视里才有的失传已久的蛤蟆功。胡将军必定会觉得这一招也只是一个笑话。殊不知,这是表象,其实这才是杀招。” “是啊,这陈老板城府之深,令人难以捉摸啊!我这辈子都不要遇上这样的对手,因为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出手。”一个四十来岁的壮汉,声音洪亮地解说道。 “有谁会想到陈老板会用这样的办法打败胡将军呢?我一开始真的只觉得是个滑稽的玩笑。” 尸影这时候在后面大喊道:“陈原,你太坏了!蛤蟆功,亏你想得出来。” 我回头看看尸影,她笑得是那么的灿烂。 我一只脚踩在了胡俊杰的胸/前,看着他说:“愿赌服输,胡俊杰,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胡俊杰说:“你偷袭我算什么本事?玩阴的胜之不武,我不服!我要和你堂堂正正打一场,输也要输得心服口服!” 我说:“输就是输,哪里那么多废话?” 胡俊杰看着我说:“我不服!” 我看着胡俊杰笑了,我说:“管你服不服,反正我赢了。” 我把脚抬起来,后退两步,有人过来把胡俊杰给扶了起来。 胡俊杰此时对着我的后背大声喊道:“我不服!我要堂堂正正和你打一场,我要打得你跪地求饶,我要让你臣服在我的脚下,……” 我小声嘀咕:“不会有那一天的,你不行!” 不过这时候我对那个叫仁山的女孩儿感兴趣了,我拽出围脖的瞬间就被她看破了,要是她站在我面前,我不会得手。但是当我找她的时候,她不见了。 我突然有找到她和她聊聊的冲/动,一边走,一边伸着脖子四处张望。我终于看到她了,她刚好走到了前面的篮球框下,还在往前走呢,朝着大门口走去。 我和虎子打了声招呼之后,独自朝着外面追了出去,到了外面的时候,看到她已经开着一辆甲壳虫小汽车离开了。我在后面挥着手追了十几米,她还是离开了。 我呼出一口气,远远地看着汽车拐弯,消失在了一片树林后面。 第130章 你不行 我对待敌人不会手下留情的,我更不会让别人三招。看来这胡俊杰的老师是个爱面子的人,他不是个合格的战士。武定国不同,武定国这人就像是一头豹子,盯住猎物就不会放开,抓住机会闪电般扑上去一击毙命。 看来这胡俊杰的文化课没学好啊!我现在倒是从胡俊杰这里感受到了文化课的重要性了。 我一步步朝着胡俊杰走了过去,到了胡俊杰面前之后,我提醒他说:“我要出第一招了。” 胡俊杰现在应该是有点后悔了,他说:“我从未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比武讲究的是公平公正,我说让你三招,你就接受了吗?” 我说:“难道你后悔了吗?你要是后悔了可以不让嘛。这样好了,我让你三招,怎么样?” 摸清了胡俊杰的脾气秉性之后,拿捏他就像是拿捏泥人一样简单了。 胡俊杰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我这么说,他肯定接受不了。 果然,他笑了,说:“我和你不一样,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说了让你三招就不会改变。” 到了此时,竟然还有人在捧臭脚。 有人/大声喊道:“胡将军果然真英雄。” “是啊,言必信,行必果。这才是大家风范!” “做人不能光明磊落,就算是本事再大,也只是个利巴。” “没听过一句话吗?有才无德便是妖!” …… 我心说你们这群家伙,还真会挑时候拍马屁。胡俊杰是个喜欢被人拍的人,但是胡俊杰不会是个因为你拍他几下马屁就对你肝胆相照的人。 我笑着说:“行,那你站好了,我要出手了。对了,你让我三招是不是我进攻,你不还手啊?你就像是小说里写的那样,只会凭借自己出神入化的身法闪躲,三招之后,再将我一举拿下。是这样吗?” 胡俊杰说:“你是怎么理解的呢?” 我说:“要是这样的话,确实就太厉害了。三招过后,胡将军一举把我拿下的时候,会赢得齐声喝彩。周围的这些人会对胡将军仰慕敬佩。您的声望可就如日中天了啊!” 胡俊杰说:“你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动手。” 我心说你当我不想动手啊,我得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啊!现在我知道了,胡俊杰确实有些本事,但是他心浮气躁,对付他不能一招毙命,要出两个虚招骗骗他才行,第三招才是致命一击。 我看着胡俊杰乐了,然后我做出了一个非常滑稽的动作,张开胳膊像个大猩猩一样在地上来回摆动。就像是要和他摔跤一般。我晃了好一阵,往前一跳,跳到了胡俊杰的身前一米的范围,但是随即,我又跳了回来。 之后我笑着说:“好了,第一招结束。” 胡俊杰顿时瞪圆了眼睛说:“陈原,你在耍我。你要是不愿意接受我的礼让可以明说,何必像个小丑一样呢?这样对你形象很不好。” 接下来,我又像个拳击手一样把拳头举了起来,在他面前蹦蹦跳跳,做出了很多拳击手的动作来。直拳,勾拳,摆拳。 很快我跳到了胡俊杰的面前,出了一个直拳。他的头只是简简单单一偏就躲了过去。 我往后一跳,大声说:“反应好快,简直就是出神入化,炉火纯青,佩服佩服!” 胡俊杰说:“你闹够了没有?” 我心说,你觉得是闹,但是我可不这么认为。我只是在麻/痹你而已。 我笑着说:“还有一招,急什么?” 先是练跤,然后是拳击。这反差挺大的。 但是接下来反差就更大了,我慢慢地趴在了地上,像个蛤蟆一样往前一跳,然后咕咕叫了两声,我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大喊一声说:“蛤蟆神功!” 这蛤蟆功是欧阳锋的绝招,我哪里会啊!我也只不过是在电视里和欧阳锋学了两招花架子。徒有其表罢了,内功真气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哈哈!不过这足够了,我只是让这胡俊杰觉得我只是想用这种滑稽的方式度过这三招,之后再和他来一场堂堂正正的比试。 我咕咕又叫了两声,在地上往前一跳,落地的时候,身体还弹了弹。 顿时,场外的人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人说:“快看,这小子像个王八。” “什么王八,这是射雕英雄传里的绝招啊,这叫蛤蟆功。欧阳锋的绝招,能和郭靖的降龙十八掌打个不相上下。” “但这是小说里的招数啊,要是我就不学这个,我宁愿和菩提祖师学七十二变,哈哈!” 胡俊杰也看着地上的我乐了,说:“小丑就是小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尊严。我妹妹就算是瞎了眼也不会嫁给你这种小人物的。你太不知自重了。” 我又往前跳了一下,离着他更近了。我现在想的是尽快撂倒他,别的我什么都没想。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脚上。 此时我趴在地上,我的皮夹克可就沾了土了。围脖也从皮夹克里露了出来。 我此时身体一歪,抬起一只右手,很自然地就把围脖拽了出来。 这一拽出来的瞬间,突然就听到身后那个叫仁山的女孩儿大喊一声:“表哥小心!” 我这时候已经出手了,围脖直接甩了出去,一下就缠住了胡俊杰的脚脖子。胡俊杰这时候一低头,看到自己的脚脖子被缠住之后,立即抬脚。 这时候可就什么都晚了,我用力一拉,刚好借力站起来。这胡俊杰开始的时候还能保持平衡,单腿往前一跳到了我面前,朝着我打了一拳。 我现在根本不需要和他正面冲突,一闪之后,膝盖朝着他的小/腹撞了出去。他往后一闪的时候,我也往后一闪,手上用力,往后一拉围脖,他的身体顿时就失去了平衡,向后仰了一下。 就这一下,就注定了结局。 我猛地冲上去,身体腾空,横了过来,然后像个陀螺一样旋转起来,一个鞭腿,直接就砸在了胡俊杰的胸/前。 胡俊杰就像是一个口袋一样,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我一抖围脖,围脖松开,我一拉,围脖被我拽了回来。我又把围脖戴上了。 再看胡俊杰,此时倒在地上,嘴角已经流出一缕鲜血,鼻孔里也喷出来血沫子。他被我这一下踢得肺脏破裂,且得养一阵子呢。 我一步步走到了胡俊杰的身前说:“刚好三招,胡俊杰,麻烦你把将军令拿出来。” 胡俊杰咬着牙看着我说:“你玩阴的,你胜之不武!” 周围的人已经看傻了,大家都张大嘴巴看着场内。 有人反应过来了,大声说:“我没看错,胡将军就这么输了?” “胡俊杰可是出了名的散打王啊,怎么会这样?!” “被陈老板给算计了,陈老板好心机啊!” “看起来那么厚道的陈老板,动起手来实在是阴啊!” 那几个练家子点评家这时候又明白了,他说:“这陈老板先前的蒙古练跤和西洋拳术看起来花哨,有点搞笑,实际上是在为第三招做准备。这第三招看起来就更不可思议了,竟然是只有小说里和电视里才有的失传已久的蛤蟆功。胡将军必定会觉得这一招也只是一个笑话。殊不知,这是表象,其实这才是杀招。” “是啊,这陈老板城府之深,令人难以捉摸啊!我这辈子都不要遇上这样的对手,因为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出手。”一个四十来岁的壮汉,声音洪亮地解说道。 “有谁会想到陈老板会用这样的办法打败胡将军呢?我一开始真的只觉得是个滑稽的玩笑。” 尸影这时候在后面大喊道:“陈原,你太坏了!蛤蟆功,亏你想得出来。” 我回头看看尸影,她笑得是那么的灿烂。 我一只脚踩在了胡俊杰的胸/前,看着他说:“愿赌服输,胡俊杰,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胡俊杰说:“你偷袭我算什么本事?玩阴的胜之不武,我不服!我要和你堂堂正正打一场,输也要输得心服口服!” 我说:“输就是输,哪里那么多废话?” 胡俊杰看着我说:“我不服!” 我看着胡俊杰笑了,我说:“管你服不服,反正我赢了。” 我把脚抬起来,后退两步,有人过来把胡俊杰给扶了起来。 胡俊杰此时对着我的后背大声喊道:“我不服!我要堂堂正正和你打一场,我要打得你跪地求饶,我要让你臣服在我的脚下,……” 我小声嘀咕:“不会有那一天的,你不行!” 不过这时候我对那个叫仁山的女孩儿感兴趣了,我拽出围脖的瞬间就被她看破了,要是她站在我面前,我不会得手。但是当我找她的时候,她不见了。 我突然有找到她和她聊聊的冲/动,一边走,一边伸着脖子四处张望。我终于看到她了,她刚好走到了前面的篮球框下,还在往前走呢,朝着大门口走去。 我和虎子打了声招呼之后,独自朝着外面追了出去,到了外面的时候,看到她已经开着一辆甲壳虫小汽车离开了。我在后面挥着手追了十几米,她还是离开了。 我呼出一口气,远远地看着汽车拐弯,消失在了一片树林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