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霞庄园》 光霞庄园．序言 小说，某种程度上，创作的时候是要考虑读者喜好程度的，据说，当下科幻类、玄幻类的小说很流行！而我，为什么写现实题材小说呢？ 首先，应该是为了纪念。 可是，我却不仅仅是为了纪念，只是十分有讲述的意愿，想着，怕是创作不出电影或电视了，就只好借助网络，诉诸于键盘了。 只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20年，10年，甚至是3、5年的时间，我们再回头，仿佛快得我们会恍惚间看不懂以前的人，看不明白以前的事了，哪怕是自己经历过的。 而这个看不懂，更是让没有亲历过的人们更没有机会去感受了——尤其是对于中国的葡萄酒、中国的葡萄酒庄来说，那些关于这个行业的人、这个行业的事，我很是愿意讲给大家听，自认为笔端青涩，也会有些笨拙，但还是希望你从我的讲述里能读出些什么，哪怕仅仅是增多了你对葡萄酒的了解。 每个人的人生经历都是有限的，这似乎很遗憾，但幸好有影视作品，有小说。我们可以不必亲身去经历那么多，却可以去感受、去体会另一种人生。 而阅读，透过纸张或者屏幕端碓垒的文字，我们能够穿越到另外一个时空，闭门家中坐，用这种成本极低的方式在脑子里去构建一个陌生的世界，让我们此生变得更为丰富多彩——这是阅读的好处。 希望你读过这个故事，能多双看到更多现实的眼睛，能多份感受另外一种现实生活的心得、经验，甚至是另一种阅历。 最不济，如果你能和主人公一起喜怒哀乐一番，我也会是很欣慰的。 生活原本就是复杂的，所以，对于“光霞庄园”里的每个人、每件事，我尽量“存而不论、述而不评”——不去做判断和站队，努力呈现每一个人真实的鲜活，尽可能让你看到他们生活的完整。 至于这期间，你读到了什么，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光头文\/光头wine 于2021年4月 第一章 初为北漂遇疫情（1）打牌打牌！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01 第一章初为北漂遇疫情（1）打牌打牌！ \/ 初春的北都，乍暖还寒，总是让人感觉很快就温暖了似的，可空气依旧还是冷飕飕的，时刻提醒着你“这里春天的余寒，更甚”。 已经闷在公司第五天了。 上午十点，刚醒的王建伟并没有直接起床，躺了一会儿，又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然后掀了被子，只穿个裤头在宿舍里溜达。转了两圈，索性就开了窗户……一阵凉风猛地涌入，忍不住狠狠的打了个激灵，忙得又急忙关上了窗。 窗外，那条熟悉的街上——仍旧是空无一人。 这是一栋4层楼朝向正东的建筑，在丁字路口上正对向整条长街，可能是所谓的风水问题吧，虽然在北都市近郊，王建伟现在的老板，也是同乡、同村，而且是同族的王家德还是花了较少的钱把整栋楼租了下来，和朋友一起开办了这个宏发商贸公司。 王建伟所住的宿舍就在公司的三楼，春节刚刚过后不久，他就来到这家商贸公司打工，虽然已经快两个月的时间了，但似乎只从这几天开始，他才有空闲站在这里，好好看看这近郊的街景。 站了一会儿，看到一辆小轿车从街角转过来，驶向长街，他目送这小轿车消失在了远方，一会儿又有一辆自行车也转了过来，自行车的车把上挂着什么东西，骑车人带着口罩，摇摇晃晃的竟骑到了路中间，有着肆意般的霸道和——极其高调的悠然，仿佛整条四车道的大马路都是他的一样。 “——嗯……不得不承认，这马路还真是他的！！”，王建伟直到望着那辆自行车摇摇晃晃的也消失在了远方，还真没有再看到其他任何行人和车辆…… 等了一会儿，不见街上有动静，就在屋里踱了两圈，又站在窗口扒望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更觉无趣，就穿了秋裤下楼。 二楼楼梯的一侧先是一个大间的办公室，往里走是会客室兼会议室，再往里是经理室、楼梯的另一侧则先是一个小食堂，里面是个厨房，再往里是两间客房，是给厂家或供货商等业务往来的人员临时留宿用的。一楼则是库房。王建伟自然的就溜达到了食堂。 食堂的门开着，电视里正播放着各地的病例信息，却没有一个人。“老刘~~~老刘！！！”，王建伟吼了两嗓子，客房那边传来一个稍尖的声音，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答话道“买菜去了！~~~” 回话的叫李强，徽安省人，是一家瓜子生产企业驻派到商贸公司的业务代表，当然，这个时候，也是和王建伟一样被“困”在这里的人之一，虽然这里没有被隔离，但谁都知道，这个时候任何交通工具都不敢坐，更何况，即便是千里迢迢回了家，作为“外来人员”，还要被要求隔离至少十几天才能“放出来”，何苦的呢？当然，还有一个库管老刘，一个司机老田——大家的境遇一样，也都同样是这个想法。 就这样，四个大老爷们儿，闷困了5天，已经连续打了3天“升级”。 听声音，李强也是刚醒。 “刚醒吧？”边问着，王建伟边往李强房间走去，李强是个干瘦的人，个不高，浑身上下却透着精明，记得第一次王建伟和他一起去铺货（给超市或便利店首次送货）的时候，一家一家超市挨着走，“瓜子哦，人家都是买‘合合牌’的，你这个也没人买，我们不好卖……”这是店主最多的回答，可李强这小子能软磨硬泡的和人家聊上几十分钟，有的店主实在没辙就留下几包，说‘先卖卖看吧…’，有的就干脆自己忙自己的，不再搭理他，李强也不恼，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还能嘚吧嘚吧的介绍一番，实在不行，就笑呵呵的留下一句话——“那我们过两天再过来~~~”，才再到下一家去铺货。 开始王建伟还觉得，我们只是个送货员而已，这家店里不要货，那就问下一家呗！对李强还在那里‘软磨硬泡’有些烦，甚至几次听到店家硬生生的回应，自己都觉得有点脸面上挂不住，可李强就是‘不厌其烦’的向店家介绍自己的公司的品牌，‘没完没了’的讲解自己厂家的瓜子的特点和价格如何的合理…… 毕业就在农村老家分配到乡镇去工作、‘闲忙’了两年多的王建伟对李强这种‘执着’很是佩服，先是打心底里赞叹李强的‘能说会道’，再是佩服他那‘应对自如、有理有据’的对店家各种‘拒绝’的回应，更是佩服他‘不急不恼、和颜悦色’的态度以及他的——‘厚脸皮’。 王建伟觉得，‘这是个有本事的人，得好好向人家学习’。 每次送货，只要王建伟看到李强在公司，都会拉着他和自己一起去，然后从旁边认真的听着李强是如何向店家推销的，回到车上以后，王建伟就拿出包里的小本子，回忆着当时店家提出的问题和李强的回答，然后记在本子上，实在想不清楚的，就追着李强问这问那，开始李强还是一幅谆谆教诲的模样，可后来被王建伟请教得着实是烦了，就甩了一本厚厚的“业务员手册”给王建伟，“——都在里边，你自己看吧！”。 王建伟当然是如获至宝，的确，这本“业务员手册”讲得太细了，从企业介绍、产品说明到工艺特点和技术指标，从招商、流通到服务等等一应俱全，王建伟此时根本不关心这些，他觉得这些都是‘虚’的，如同大家都在说的“质量第一、信誉至上”，然后又说“诚信第一、客户至上”，姑且不论这些“假或不假”，但肯定是既“大”又“空”的，王建伟关心的是实用的、能提高自己与人接触、做好推销、多卖东西的实战类的东西，比如怎样和店家沟通，怎么自我介绍能给客户留下好印象，怎么推销与知名品牌同类的产品，甚至当客户厌烦的说“我们不需要”时如何应对等等……这些实战内容，在这本“业务员手册”里边当然是有的，是被单独列举了一大章节，被列为“q&A 常见问答”，里面甚至连店家怎么说，你要怎么应答的内容就有厚厚的三十几页——后来王建伟才知道这叫“话术”。里面让王建伟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如果，你百般努力下，实在还是无法让客户记住我们的产品，那就让客户记住你——每间隔三至五天去拜访一次客户，每次的第一句话都问客户‘你还记得我吗？’——一个月内，重复做三次即可” …… 王建伟自从得了那本‘业务员手册’，简直是如获至宝，就有些着了魔似的，又是读又是记，仅仅用了几天时间，他就把遇到的棘手问题和感兴趣的应对解答都整理到了一本小册子上，可是，终究‘手册’是有限的，而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和五花八门的问题的是无限的，王建伟就只好把“棘手”或“怪异”的问题记下来，然后再去找李强请教。 如此，再向李强请教的时候，李强竟然显出了少有的腼腆，一边用手搓着自己的下巴和脖颈，一边呵呵的笑着道：“其实…我到我们公司也就一个月，培训完就外派了，我也……不太懂……” 自那以后，王建伟也不在业务上向李强问东问西了，二人反而经常聊些各自家乡的事，从语言差异到风俗习惯，各自的理想，甚至各自的恋爱经历等等，有时甚至一起聊到很晚，或许是同在异乡，又都是刚毕业不久的年轻人吧，二人十分谈得来，但王建伟知道，一方是生产商，一方是代理商，即便是这么侃大山，每一句话也都得过一下脑子，很是不畅快啊，但总算找到个可以唠嗑的人，相比没事就想回老家忙农活的老刘这些人来说，还是有的聊的。 “昨晚梦见神仙姐姐了？”王建伟倚在门口调侃起李强来。 “我倒是想，这几天把我躺的，你看看我的眼睛，睡不实，醒不了啊~~~”，李强说着翻身做起了俯卧撑，“锻炼锻炼，今晚睡个好觉，再约神仙姐姐~~~”。 俩人正闲扯着，就听到‘咚咚咚……’的上楼声，就知道是老刘和老田他们回来了. “醒啦？！”老田咚咚的走在前面，两手拎着菜，用地道的东北口音和王建伟打招呼，老田叫田国华，是典型的北方人，四十多岁，方方正正的脸，个头中等，当过兵，长得很是结实健壮，是这家商贸公司的一名司机，王建伟见他拎着东西，就赶紧过来帮忙，老田一呲牙，身子稍微一闪，一边应着“没事!不沉！！”，一边就往李强住的屋探了头，大嗓门的嚷嚷道：“起来啦？！打牌啊！！！”。 库管老刘则怏怏的走在后边，手里攒弄着他那一大串的钥匙，满脸的呆滞，看到王建伟，微微的带了笑意，憨憨的问道：“锅里有粥，还没吃呢吧？” 老刘叫刘忠海，是这家商贸公司的库管，也是王建伟的黎平县老乡，四十来岁，人长得一副老实相，脸上也总是挂着人畜无害的笑模样，心思却是十分的细腻，满脑子的账头。 “懒得吃……现在买菜好买么？”王建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刘搭话。 “还行吧，卖菜的少，买菜的更少”。 “醒了没看到你俩，还以为你们扔下我们跑回老家了呢？！”王建伟看出老刘的郁闷，开起了玩笑，“呵呵…”老刘憨憨的笑着，眉眼也舒展开来，乡音也浓了许多，“我倒是想回家啊，可也得回的去？！……刚打电话说，老家村里都设了检查岗，不是本村的不让进，从外地回村的都统一到卫生所，要隔离观察……”忧愁又一次挂在了老刘的脸上，“早知道这样，真不如在家栽葡萄了，那酒葡萄虽然今年不挂果，明年也能挂点，后年就应该……” “哎呀，我的刘哥啊，唠点别的行不？”，王建伟不爱听老刘唠叨这些，打断他说，“我还想跟咱们王总似的当个大老板呢？！想的是一回事，实际又是另一回事，就好像谁都盼着出门能捡钱似的，可那总得有丢钱的啊？！” “嘿嘿嘿嘿……那还都是愿意出门捡钱……”老刘又憨憨的笑了起来。 老田把菜都放到了食堂，咚咚的垮步返回来，嚷嚷着问道：“谁捡钱了啊？谁捡钱请客啊！！！”， “谁也没捡，是做梦都想捡钱”，老刘一边解释着，一边进了食堂，去盛出锅里的粥，刷起锅来。 “打牌打牌，刘哥先别刷了，来，打升级！！！”，老田就又忙的返回到厨房门口，冲着忙碌着的老刘嚷嚷道。 “打牌？那我也不跟你一伙儿，就你咋呼得欢！！”，老刘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憨憨的笑着埋怨老田。 “我爱跟你一伙儿？！好牌不舍得出，你留着下崽儿啊？”老田嚷嚷着，又拢着王建伟一起到了里面李强住的客房，翻出扑克牌来，很是熟练的洗了洗牌，然后一边催着李强穿好衣服，又叮嘱今天打“升级”的话，李强和王建伟不能做对面当‘伙计’了，也得换换“对家”了，又冲着食堂这边吼了两嗓子：“刘哥诶~~~海哥诶~~~忠海大哥诶~~~就等你了——快点儿过来打牌嘞~~~” …… 第一章 初为北漂遇疫情（2）发烧了！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02 第一章初为北漂遇疫情（2）发烧了！ \/ 一些地区报道的疫情病例还在增加，这两天老刘也没敢再出去买菜，从库房翻出了几箱即将到期的桶装方便面，四个人谁饿了谁就自己泡着吃，扑克牌也不怎么玩了，老田总在后院溜达，鼓捣那几辆箱货，擦擦洗洗的，偶尔也把车打着火，各种检查一番；老刘把食堂的电视搬到了一楼的值班室，半天半天的就靠了被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电视，偶尔也去库房转转，也不知道是哪一天，竟然拎出很多箱饮料来，都堆在值班室里，无论是遇见谁了，都会说一句“值班室有饮料啊，还没过期呢，谁想喝自己去取啊!”…… 李强不知道从哪淘弄了几本杂志，窝在被窝里，醒了看，困了睡，饿了泡面，渴了就咕咚咕咚的灌上一罐饮料，倒是很悠哉惬意。 王建伟对这些一点都提不起什么兴趣，杂志倒是从李强那里拿过来两本翻看，也是简单的看了看里面那几段幽默笑话类的栏目而已，翻看了几期后都觉得仍旧无趣，就更不想再看其他的内容了；方便面也有些吃够了，不是实在饿得不行，自己也懒得泡上一桶，至于饮料，他倒是发现了一个好玩儿的事儿，就是用个钉子，从易拉罐的底部打两个小孔，然后把里边的饮料倒出来，再把食堂里的辣椒面儿倒到一个盆子里，用水泡出辣味儿来，然后把倒空的易拉罐按在盆子里，灌上一罐‘辣椒水’……其实，这个工程还是蛮复杂的……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当然，也有的是即将过期的易拉罐饮料。 最终，经过几天‘严格保密’的‘研究实践’，他成功的灌了满满三罐易拉罐的辣椒水，不但底下开孔的孔径极小，而且从表面上看去，罐体没有丝毫的变形，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尚未开封的饮料。 要说这个‘成果’，王建伟还是很得意的，‘成果’的效果还是极好的，每个人所表现的各自不同的‘难以理解和万分苦楚’的表情，还是给这个‘非常时期’郁郁寡欢的几人带来了两天的快乐。 但是，‘无聊’的时光似乎依旧漫长的很。 这一天下午，王建伟依旧无聊的很，本想再做点什么恶搞一下大家，却始终提不起兴致，楼上楼下的转了两圈儿，更是觉得无聊，在宿舍躺了一会儿，就又下楼，一个跟头把自己仰面朝天的扔在了值班室的另一张床上，使劲窝了窝，然后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摊在”床上。 看电视的老刘眼睛还在盯着电视，嘴上却悠悠的说：“闲的吧？！……整颗烟呗！”，王建伟也没起身，翻出烟盒就丢了过去，问：“有火没？” “有，有！~~~”老刘一边应声，一边坐起来，找到扔过来的烟盒，抽出一颗来，然后盘了腿，点了烟，长长的“唉~~~”了一声，就又把烟盒朝王建伟丢了回来。 王建伟还是那么躺着，也不管老刘把烟扔到了哪里，只是无聊的看着白花花的屋顶发呆。 “看会儿电视吧……”老刘说完，扬着拿烟的手，歪着脖子，一口一口的抽起烟来。 疫情新闻对王建伟来说已经习惯了，在他看来，每次的最新疫情报告都像是看重播一样，至于老刘热衷的各种电视剧，用王建伟的话说，那就是“总是追追跑跑、经常哭哭闹闹、偶尔卿卿我我，时常无理取闹，还总是没完没了”，——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但是，没关系，现在能有个这样的电视节目，能出点音儿就够了，虽然今天这个电视剧的主角已经一会儿激情一会儿柔情，外加鼻涕眼泪哈喇子的表白了十几多分钟，震掉了自己许多的鸡皮疙瘩，但是无所谓，至少还能听到个有个“人”声在“嘚吧嘚吧”出声，对于已经无聊到透顶的王建伟来说，这个声音在说什么，其实已经无所谓了。 于是就不再搭理老刘，听着电视里吵吵闹闹的，自己就百无聊赖的闭眼躺了—— 迷迷糊糊的竟然睡了一阵，感觉身上有点儿凉，就侧了另一面接着躺下，含含糊糊的埋怨老刘“电褥子开了高档了？~~~”，“啊？~~~开开吗？没开电褥子！”老刘没听太清王建伟说了什么，见王建伟翻了个身没再回话，也就不再搭理他。 恍恍惚惚，王建伟一直睡到了晚上7点多，老刘叫了他起来吃饭的时候，他先是哼了哼，有点儿懒得动，勉强起来吃了几口面，没有胃口，感觉这一觉睡得反而更乏了似的，就回宿舍接着睡觉去了。 …… 也不知多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就听到有人在敲门—— “啊？！”王建伟大声的答应了一声，自己感觉奇怪，“谁敲我的门呢？”心里嘀咕着，想起身，却感觉浑身一点劲儿都没有，脑袋混沌得很，身体飘飘软软的，很是懒得动。 “我！你刘哥啊~~~~昨天就看你有点没精神，早上你也没下来吃饭……我！~过来看看你~~~你——是不是感冒了呀？！” “啊？~~~”王建伟胡乱的应着声，赶忙摸过手机，强睁了依旧疲惫的眼睛，仔细一看时间，竟然是已经是上午10点多了，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发晕，再动动身子，觉得浑身皱巴得紧，扯了扯身上的被子，发现已经盖了被子的自己却感到身上还是有些发冷——脑袋瞬间就嗡了一声——“我——这是感冒了？还是——得-了-‘非典’了？——难道？~~~” 此时，老刘已经把门推开了一条缝，向屋探了探头，追问道“建伟？建伟呀！——你感觉咋样呀？” 王建伟就半搭拉着眼皮悠悠的说：“我好像是有点儿——感冒~~~”。 “哦~~~~”老刘一面应声，一边轻轻的关门，“那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啊！！感冒了没事……那就好好休息啊——好好休息……”嘟囔完，老刘就关了门。 …… 好像只是刚过了一小会儿，就又响起了敲门声—— 还不待王建伟应声，房门就又被推开了一条缝，然后又传来老刘‘平静’的声音，“建伟啊，我给你拿了点消炎药和感冒药，还有一碗方便面，都吃点啊，吃完再躺着……”，老刘顿了顿，又趴在门缝处补充了一句：“暖壶也放门口了啊，趁热吃啊！一定要趁热吃……”。 “诶！好！~~~”，王建伟强打了打精神应了一句，老刘走的时候并没有关门，王建伟能清晰的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 慵懒的走到门口，两碗桶面，一个暖壶就放在楼道，整层楼空空荡荡…… “这是要闹哪样啊？！难道，我真的是得了感染？？？” 王建伟自言自语着，感觉十分的沮丧，猛地就忽然感觉全身上下都那么沉重起来…… 于是就那么慢悠悠的把门口的东西拿进来，又心不在焉的拆了方便面的包装，然后拆了菜包，再拆酱料包……挤了点酱料，刚想扔了酱料，又犹豫了一下，感觉自己感冒了可能味觉会差些，就胡乱多挤了很多酱料进去，又打开了盐料包，慢悠悠的轻抖着手，往里加盐料……点了些盐料，盖好盖子，感觉自己应该再找个东西把桶面压上才好泡的更开些……原本觉得用书或者记事本盖一下桶面会好些，就欠了欠身，想去拿放在书桌另一角一个本子，欠了两下，竟然没站起来…… 懒得动，就拿起身边的手机，直接压在了桶面的盖子上……感觉用手机压着，有点别扭，看到另一桶方便面，就干脆倒扣着过来，直接压在了刚冲水的这碗面上……强睁了眼睛，仔细瞄了瞄冲泡的桶面，感觉很是严丝合缝了以后，自己就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伸着手摸到床边，也不管被子在哪，直接把自己“磨蹭”到了床上，俩手胡乱着找被子往自己身上抻了几下，也不管到底是不是已经给自己盖上了被子，手就那么“呼啦”了几下，就又晕晕的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天已经黑了下来，窗外的路灯透过窗户，让屋里有些亮光。 感觉有点饿，但并不想吃什么，想起自己刚才应该是泡了方便面的，就想起身吃两口，可望着远处桌子上被街上的夜灯映照出来的‘若隐若现’的那桶面，竟然忽然就没了胃口。 再想继续睡，王建伟就有些睡不着了，脑子忽然的就清醒了许多，竟然睡意全无！ 拿起手机，原本想看看现在几点了，却又放下，怕自己看了几点后，这一夜会更难熬。 “真是麻烦！”自己抱怨了一句，又转而感叹起来“哎！！”……自己从小在农村长大，经过漫长的求学路，大学毕业就又回到了老家的乡镇上班，感觉实在“冤得慌”，这才跑到北都来，还没怎么正经做点事就赶上了这场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的疫情，虽然此时家里生活也不像自己刚上学时那般的拮据，已经算是宽裕了不少，但穷苦的童年还是让王建伟觉得，通过自食其力给家里增加些经济来源是一件让自己很骄傲的事情，可这场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的病，让他感到万分的沮丧，他甚至想了很多，关于自己真的患了感染后的治疗费用、住院期间亲人担忧抑郁，医治时的痛苦，乃至医治无效的情形…… 悲凉、无奈…… 忽然感觉到自己眼角竟然挂了泪水…… 刚想着“我这是哭了吗？”，眼泪就猛地——不受控制般的，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刚伸过手忙的去擦，可还没擦了两下，俩眼就又汹涌的冒出了更多的泪水…… 王建伟此刻真的再也控制不住了自己，急忙的拉过被子，把自己的脸埋在里边，竟然就“哇哇”的哭出了声…… 哭了好一阵，哭得有些累了，又趴了会儿，感觉心情平静了些，摸了摸眼角，揉了揉脸，竟又感觉刚才自己的“嚎啕大哭”有些好笑，翘了翘嘴角，摇了摇头，长长的舒了口气，又强挺着，掀了被子，胡乱踏着鞋，下床去取了药，借着灯光，看清了一板是消炎药，一板是感冒药，各自扣了一片出来后，就直接扔到嘴里咽了，又去用手摸了摸之前泡的方便面，竟然感觉还有些温度，虽然依旧懒得吃，但还是揭开，胡乱扒拉了几口，虽然没吃出什么味道来，但感觉自己还是应该吃点东西，强忍着又吃了两口，然后咕嘟咕嘟的喝了两口汤。 转头又躺在床上，用手机拨了120后再挂断，然后把手机放在枕头边，好好整理了被子，才稳稳的躺下。 “如果睡醒了病情加重，我就叫救护车，如果病情好转，我明天就去医院，如果一觉未醒……那就，由他去吧……” 是啊，还能怎样？只能，“听天由命”了…… ……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路灯透过窗户照在天花板上，从枕头边摸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是晚上10点多，感觉眼眶有点发热，后背还是有点冷，使劲睁了眼睛，把手机自动锁屏的功能关了，心道：“如果再严重的话，直接按两下播出键就能直接拨打120了……”，心里想着，再掖了掖被角，继续睡去…… 又一次醒来，路灯似乎比之前更亮了，王建伟还是觉得头沉沉的，懒得看时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又继续睡。 …… 如此反复了几次，再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 头还是很沉，强打起精神穿了衣服，去洗脸的时候，竟然还忍不住打了几个冷颤。 戴了口罩，迷迷糊糊的下楼，找老刘去借自行车钥匙，老刘递过钥匙问：“去医院？”。 王建伟“嗯”了一声，接过钥匙，就头也不回的骑向‘疫情指定的传染病’医院。 上午十点。 双向六车道的街道，空无一人，安静得很，自行车链条和链板“哗啦啦”的摩擦声竟然让王建伟感觉有点吵，似乎还能听到四周楼房环绕着回响过来的“哗啦哗啦”回音，在空旷的街区回荡，回荡…… 到了医院门口，还没等进门，远远的就看见“发热门诊”的大牌子，四下望去，这里依旧是人影皆无！ “就是这儿，我来了！” 王建伟心里嘀咕着，像是等待判决一样，长舒了口气，抬手推开了发热门诊的大玻璃门。 第一章 初为北漂遇疫情（3）疫情走了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03 第一章初为北漂遇疫情（3）疫情走了 \/ “回去吧……”，医生甩了甩体温计，无比平静的说“多喝点儿热水~~~”。 “我头晕，浑身发冷，或许一会儿就能发烧到38度了呢？！……”王建伟觉得，就这么简单的测测体温就完了？不拍个片子？或者验验血？ 他想再详细的说明一下自己的状态，也能更利于诊断，刚想要说些什么，没想到医生把体温计往桌上一丢，起身就忙的朝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摆着手说“多喝水，多休息，勤洗手……”。 伴随着咣当一声的门响，医生已经进了里间，发热门诊里，就这样留下了王建伟一个人呆呆的贴着门口的条桌坐着。 四下望了望，想再找其他医生问问，却没看到人，有心想进到里面再去找医生好好的检查一下，可又怕里面万一有发热感染者，自己倒是又没了进去的胆量。 又坐了一会儿，也没见到个医生，就只好怏怏的出来，摘了口罩，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抽烟，“x蛋的！！！就量个体温就排除了？！多交代两句能死啊？！难怪医患关系都这么紧张！”，王建伟恨恨的骂着，甩了烟头，推了自行车往回走…… 悠悠的骑了一段儿路，感觉有些累，半路歇了好几次。 回到公司，不好意思再去其他人的房间转悠，怕自己哪怕仅仅是个感冒，在这个时期，也会而惹得别人讨厌，就快速的直奔自己的宿舍，把郁闷和愤恨都撒在了房门上，使劲的去摔着关宿舍的门，却没有关上，更没有听到“咣当”的声音，心里想着“你看看、你看看，我都弱到什么程度了啊——你不收我是吧？一会儿我就打120……”，这样想着，身体却乏的很，就不再计较什么，不管不顾的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了，感觉有点饿，想起来泡碗面，却见屋里的暖壶没了，本想开门去找暖壶，可刚打开门，却见暖壶就在门口，用手提了提，感觉是满的，就拎了进来，冲泡了一桶面。 暖壶里的水很热，好象是刚刚烧开的，一定是谁刚刚给换过，然后送来的，这让王建伟感觉心里暖暖的，扒拉了几口，感觉面条还挺筋道，可就是汤有点儿咸了。 吃了面，又吃了两片药，咕噜咕噜的又喝了两杯水，继续躺到床上眯着去了。 又一次醒来，路灯很亮，迷迷糊糊的上了趟厕所，懒得看时间，又倒头睡去。 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映在屋顶的时候，王建伟已经醒了一阵子。 不一会儿的功夫，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王建伟“啊？！”了一声，问：“谁呀？！”，便起身坐了起来，这时门开了一条缝，挤进来老刘的半张脸，“醒了？！感觉咋样？？”。 “啊~刘哥啊！”，王建伟伸了个懒腰，“感觉好多了，就是有点饿……”。 “好！知道饿就是好事啊！~~~那就起来吧，喝口热粥去，我这就出去买点儿菜，中午咱炒点儿吃啊！！”，老刘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几度，然后噔噔噔的下楼了…… 王建伟感觉精神了许多，看着窗外挤进屋里的阳光，都感觉暖暖的…… …… 六月初，各地的疑似病例也在陆续减少，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车也多了起来。 到了六月中旬，各地的隔离区也基本撤销了，李强返回了总公司，而宏发商贸的员工也陆陆续续的上班了。 王建伟原本刚刚适应在商贸公司上班送货的节奏，这场疫情就让王建伟赶上了，虽然疫情也是经历了几个月的时间，但好像忽然的就呼啸而去似的，原本疫情时期的寂静夜晚，就很快的被街道上哄哄的汽车声替代了。这个王建伟平生第一次遇到的‘疫情’，就这么‘猛然而来、悄然而去’了，以至于让他觉得似乎做了一场并不真实的梦…… 每天晚上，哄哄的汽车声总是吵得王建伟睡不踏实，而自己则又会被第二天5点钟的闹铃吵醒，然后随着商贸公司配货的工作流程，开始提货、装车，在吃了早饭之后，依照前一天晚上客服的“反馈订货表”逐家的送货、结账、然后回来报单、卸货……一切，重新进入了商贸公司常规的循环，有时候让王建伟感觉很累，甚至都有些想念“疫情”来了的那些日子…… 而更让王建伟感慨的是，这一年，“网络”似乎一下就走进了每一个人的生活，然后就忽然冒出了很多新词，从各大门户网站到搜索引擎，从聊天室到bbS，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比如： 不懂不叫不懂，叫晕；不满不叫不满，叫靠； 支持不叫支持，叫顶；倒霉不叫倒霉，叫衰； 高兴不叫高兴，叫嗨；妹妹不叫妹妹，叫mm； 发帖不叫发帖，叫灌水；歌迷不叫歌迷，叫粉丝； 东西不叫东西，叫东东；肺炎不叫肺炎，叫——非典； …… 宏发商贸是王建伟的老乡王家德和他的朋友侯宏发合伙经营的商贸公司，王建伟这次到这里上班，纯粹是王家德的安排，当然，这说起来有点话长。 王建伟上学学的专业是信息化管理，毕业后被分配到了乡镇上班，原本是被村里的乡亲们十分羡慕的，家里人也感觉是个不错的归宿，父母也总是和他唠叨，“好好上班，听领导话，然后说个好媳妇……”之类的，最初也着实让自己沾沾自喜了一段时间，可这个所谓的分配，并没有什么编制，而且‘闲忙’的工作了两年，收入自然是微薄，勉强算是有个生活费而已，而且还经常拖着工资不发，这让王建伟很是痛苦，虽然镇里的一些老同志也时常劝自己“熬着吧，我们的工资也都还没发呢……”，但王建伟却总是郁闷，而且这种郁闷总是抑制不住的与日俱增。 想想自己，已经26岁了，同学们不是去北都就是去深港了，偶尔还听说谁谁谁月薪就两三千呢，自己却还停留在拿三四百块钱的阶段，而且最近却一直没发工资，有什么花销还总得向父母伸手。 压抑，每天要么闲得浑身皱皱吧吧的，那么的不畅快，要么面对办公室几个端着充满茶渍水杯看报纸的大叔，或是唠叨“东家长、西家短”的大叔大姨，或是被这群人拉到电脑旁，帮着敲敲打打上一些八股文章似的报告材料，有时候王建伟甚至觉得，这些材料如果就是简单的换个题目和日期，基本都是通用的，索性就尝试了一次，结果，竟然被大家义正言辞、煞有介事的好一顿批评，说“年轻人工作敷衍了事，不虚心、不敬业，视工作如儿戏”等等，不如他们这辈人，兢兢业业，能充分理解政策、响应号召之类的云云，一波接一波的‘苦口婆心’的批评指正便如决提的洪水般喷涌而出……“我这是在做什么？”，每次问到这个问题，都让王建伟更加的压抑。 郁闷，最怕的是和同学联系，或是短信，或是邮件，仿佛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王建伟已经一下子和那些同学无法沟通了，似乎那些相处了四年，一起嘻嘻哈哈的每个同学都在规划自己的人生，并且每个人都在为此努力着，无论做什么，都无一例外的都在为自己所谓的未来而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准备着且努力着，有要子承父业的，希望自己先再混一年，再让家人带两年；有北漂的，有南下的，希望自己好好磨练磨练，再看机会；也有和自己一样返乡的，想通过一些关系从基层做起的等等，“我呢？我的人生是什么样的？”，每次想到这个问题，岂止是让王建伟郁闷。 纠结，最近总有媒婆来上门提亲，王建伟总是找个理由躲开，媒婆也便嬉笑着说“孩子还害羞了呢……”，王建伟也懒得解释，其实，他不想听到媒婆嘚吧嘚吧的描述女方如何的好，更不想看到媒婆夸自己的时候，父母脸上流露出的喜悦甚至是傲骄的神情，王建伟知道，无论他对这次，或者任何一次这类提亲的回答是什么样的，总是抵不住一句“你不要‘要求太高’啊”…… 注意！“你不要要求太高啊”这句话可以从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的口中说出来，而他却360度无死角的无法反驳……索性，王建伟总是用一个字来回复“嗯”、“行”、“好”，或者五个字“我没有意见”、“都听你们的”……换回来的只有父母憨憨的笑，和媒婆叽叽喳喳的那句“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我，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啊？！~~~”迷茫，能不迷茫吗？是要继续保持现状吗？而这现状又是这个样子的！！这个现状是王建伟所看到和所理解的么？要么向前走？前方又在何处？或是向后退？向后退到哪里呢？继续这个乡镇职员，“三代贫农，朝中无人”；北漂或者南下，父母这里如何交代？守着这份稳定的“工作”，靠着几亩薄田，娶妻生子，然后为二老养老送终，之后似乎最顺利的生活，也会逃不开继续‘半工半农’的日子，也或许一边上班、一边务农，再一边帮着父亲做些乡里的小买卖？ 压抑、郁闷、纠结——两年的时间里，经常的‘缠绕’着王建伟，幸好——他还有书可以读，王建伟先是报了个‘工商企业管理’的函授班，觉得不过瘾，又报了个‘经济法’的函授班——总算能在‘嘈杂喧嚣’的日子里给自己保留了一大段‘略显清静’的时光，以至于后来每每自己用‘要考试了’来给自己不愿意参与的事情当挡箭牌的时候，都会“得逞”，但随之而来的，都会惹得一众‘亲朋故旧’的无一不忧怨般的叹息： ——“这孩子——是真的上学上傻了喽~~~~”…… 战争！是的，用战争来形容王建伟那时的挣扎是对的，是贴切的，那时，每个人看到的似乎依旧是王建伟时常挂在嘴角的浅笑，可没人知道他内心里的——战争。 这场战争，是在前一年的春节期间，王家德的一次来家拜年中得到了终结。 “二爷爷，要么——让我建伟六叔（王建伟族谱排行第六）到我那边帮帮我吧？！”，王家德在事先得知王建伟的苦恼后，终于向王建伟的父母提出了这个想法。虽然王家德比王建伟整整大了12岁，但按照村里的辈分，王家德是要叫王建伟一声“六叔”的。 王建伟知道，当时已经在十里八乡都小有名气的王家德出面来劝说父母，应该是很有说服力的，看到父母脸上的无所适从般的神情，王建伟赶紧补充道：“爹，妈，我想出去试试，去闯荡闯荡，给我一年时间，如果我撞了南墙，我就回来……顶不济，就让我撞一次南墙呗——”，原本王建伟想了很多理由和借口，可还是这般诚恳的对父母讲了这句话。 “那要是万一撞了南墙，再回来你还能再回到镇上去上班吗？”母亲表现出了自己的担忧。 “算了！！”父亲倒是带着一锤定音的语气道：“回不到镇里上班就回来帮我呗……要是说文化程度，我们都没你高，你读的书也不少，岁数也不小了，你想好了就行呗~~~我不赞成，我也不反对……这样吧，最多给你两年时间，外边混不好了就回来，我和你妈还等着抱孙子呐！”说罢，父亲就爽朗的笑出了声…… 母亲见讴不过，也就只好默许，但还是毫不掩饰的用一声长叹表达了软弱无力的‘反对’。 事情既定，又聊了些闲话，王建伟送王家德出门的时候对王家德说：“我不会长期在你那里的，我先在你那落脚，我想——飘一飘”。 王家德点了点头，说了句——“你年轻，怎么选择可能都是对的——但是，你自己的路自己走，六叔你别飘得太不靠谱就行！”。 第一章 初为北漂遇疫情（4）宏发商贸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04 第一章初为北漂遇疫情（4）宏发商贸 \/ 也就是在那以后，王建伟被王家德带到了北都，带到了如今的宏发商贸。 其实，所谓商贸公司，说白了就是获得某一个品牌产品在某个地区的独家销售代理权后，再向各超市、便利店等销售终端供货，王建伟这次过来上班，王家德只说“先去跟车送货吧，做个送货员！” 对于现在的宏发商贸，王家德其实并不经常过来，因为他也并不常驻北都，原本是要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仙海市，可刚刚开展业务，就遇到了非典，熬了几个月，总算可以开展业务了，所以就更是很少来北都，每次过来，大多是见见一些厂家来的业务人员，或者陪陪客人。 提起王家德，他现在已经是王建伟老家那边比较知名的人物了。 王家德今年38岁，个子不高，微胖、白白的，说话不紧不慢，还略微有点憨憨的，别看年龄不大，头顶的头发却掉得差不多了，四周留着几缕较长的头发，总爱往中间捋，王建伟每次见到那几根特意捋过去的头发都想笑，觉得滑稽得很。 王家德是家里的老大，小的时候家里比较穷，母亲身体不好，几乎总是卧病在床，他从小到大的学习成绩还是很不错的，那个时候就考到了县里的一中读书，到了‘一中’后，平时的学习成绩虽然谈不上出类拔萃，但也不怎么差，可就是高考的时候成绩怎么也上不去，连考了三年，竟然都没有考上大学。 心灰意冷之余，又实在受不了乡里乡亲和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就留在了县城里，到了一家商店里做起了临时工，那时的商店还是柜台式的，所有商品放在架子上，售货员和买货的人被一个柜台隔着，要买东西的时候，得需要售货员从货架上拿过来，所以，那个时候的售货员，首先要具备的能力就是——“会聊天儿”，用王家德的话说，无论谁来了，必须带上三分笑意，笑意少了，显得不热情，多了呢？就有可能会把客人吓跑——“来必迎、问必应、走必送”。还得把握好客客气气的度，不失礼，不谄媚；其次是用珠算（算盘）算账，王家德虽然心算快，但也会规规矩矩的拿出珠算‘正儿八经’的噼里啪啦的算上一回，不为别的，就是让客人觉得“这个售货员算盘打得真是好，算账一定是又对、又准，是信得过的！” 王家德在县城的商店里干得倒是不错，踏实、勤快，可年龄一天天的大了，始终没有对象，当时县城里的姑娘可是瞧不起没有正式工作、也不是‘商品粮’的小伙子的，至于农村老家，父亲也是托了几个媒人张罗过他的婚事，可女方一听说还有个常年卧病在床的母亲，而且家里还穷得很，再一打听，都说王家德是个‘念书念傻了的书呆子’，就连面都不见的拒绝了，就连村里最擅长‘保媒拉纤’的媒婆也不再登他家的门了。 倒是王建伟的父母，从来都没做过‘红娘’的他们，竟总是四下的给王家德张罗起婚事来，一个不成，再给介绍另一个。 其实无论任何时候，‘保媒拉纤’的事儿，还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王建伟的父母也因此惹过几个女方家的埋怨，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怎么把我闺女介绍给他们家啊？！”，而这个时候，王建伟的父亲通常的回答都是“建华（王家德父亲）不容易，家德这个小伙子也是真不错！要么，我不可能介绍给你家闺女的……” 几番周折下来，倒还真是促成了王家德婚事，当然，这也使得王家德和王建伟之间，有了更多从各自父辈们那里‘继承’过来的情谊。 新婚的王家德有了在县城商店打工的经历，也摸出了些经商的门道，而那时，正是“富了海边的，发了摆摊的，苦了上班的，穷了靠边的”的时候，王家德就回到老家的镇上，在镇上找了个交通还算便利的位置，开了个商店，取名“前锋商店”，当然，开商店的钱原本是不够的，东拼西凑的借了些，还是差了点，彼时王建伟的父亲已经开始在镇上经营糕点铺面了，就帮着找到了当时信用社的好友贷了点钱，又联系了关系还不错的几家供货商，或借或赊，总算帮着王家德勉强置办齐了‘日用百货、烟酒茶糖’，小两口就一起搬到了镇上，用两扇大板子和货架隔出一张床铺来，就这样一起经营起商店来。 那个年代，镇上的供销社开的“供销商店”还是比较被老百姓认可的，与他们的“前锋商店”隔了一条小街，由于“前锋商店”正好在街角上，大家开始是觉得这里比较方便，顺脚就会到店里看看，也有对当时的“私人”商店挺好奇的，其实也没啥区别，所谓的商品丰富程度、质量保障，其实和当时的供销商店没太大不同，不同的，就在于王家德，无论谁来，只需一眼，就知道谁是来要买东西的，谁是过来闲逛的，当然聊起天来肯定就有的放矢了，最重要的是，他逢人客气，不像供销社的售货员，见人总是爱搭不理的，也难怪，当时流行的四大被羡慕的行业，就是：“听诊器、方向盘，人事干部、售货员”，不受风吹日晒，稳稳当当每月拿24块钱工资，服务态度差是正常的。当然，还有一点也很关键，就是王家德商店里的某些商品还是比供销商店的稍便宜些，慢慢的大家就愿意到他的商店买东西。当然，还有一个小原因，那就是他们夫妻二人的‘分工’做得极度默契，那就是王家德的‘好好先生’和他媳妇的‘斤斤计较’，许多人都会说‘家德是个好同志，媳妇总是小肚鸡肠’，而王建伟的父亲看得似乎更明白，‘乡里乡亲的做买卖，离不开人情和赚钱，不能只顾一头，一个人又不可能兼顾——那就只好一人顾一头喽……’ 如果就一直这样，倒也是不错的，可王家德是闲不住的，慢慢赚了点钱，他就买了辆三马车（较大型的机动三轮车），自己跑到40公里外的县城进货，慢慢的就在镇上做起了小百货的批发。 直到现在，王家德回忆起这些事的时候，还总是会感谢当年王建伟父亲的支持和帮助，想想自己当时为什么这么做，其实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如果非要找个理由，那就是，在那一年，他就断定，从此以后，农村各种商品的需求量一定会暴增，百货商店必然竞争激烈，而百货批发，即服务于商店，又会得益于商店的发展。 王家德的预见，当然是对的。 而时隔两年后，一个忽然撤掉了‘柜台’，改换成了一排排货架的商店在小镇出现了，这个连县城、市区都没有的售货方式，甚至是省城也是刚刚出现的商店，就这样出现在了镇上，王家德说，这个在几年前在广州就有了，叫‘雅芳’，前两年在深圳有个叫“7—11”（seven eleven）也开业了，最初叫“货仓商场”，也叫超级市场，简称“超市”。那一年，王家德说，超市这种形式的卖场必然被复制和大规模、大范围的推广，而超市，必定带来“新物流”的发展，必定要出现规模化、系统化的物流商贸形式……于是，他成立了前锋批发部，现在看来，那一年，尚未到30岁的王家德又预见到了！ 很快，批发部覆盖周边几个镇，数十个行政村；直到1998年，王家德在县城注册了前锋商贸有限公司，注册资本100万元，开始了全县业务的开展；2002年，前锋商贸公司增资到500万元，申请了一般纳税人，这件事，王建伟不只听王家德说过一次，每次提起这件事，王家德都会感叹一番：“商贸企业必将成为毛利最低的行业，没有之一，如果不是一般纳税人，将来，会没有生意可做……”，对于王家德的感叹，王建伟不理解，虽然现在的状况说不上红红火火，但业务也做的不差，干嘛把“一般纳税人”看得如此之重呢？有这个精力，为什么不在县城开一家大型超市？王建伟倒是问过王家德，王家德就嘿嘿的笑，总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深情说：“你说的也对——但是，还不到时候……”。 至于一般纳税人以及税务上的事，王建伟后来也慢慢了解了些，还是挺佩服王家德的，毕竟，如果不是一般纳税人，之前谈过的那些全国知名品牌的商品，王家德是根本没有机会拿到几个地区的销售代理权的。 2002年，王家德和朋友候宏发合伙经营的“宏发商贸”获得了几个全国知名品牌商品在北都市区的地区代理，而王家德老家所在的仙海市，前锋商贸自然而然的也获得了地区总代理。 2003年，非典过后，38岁的王家德更是积极的规划他自己的商业时代，但王家德觉得，自己如今对‘商业’的感知不如从前了，好多事情自己总是看得有些模棱两可似的。 对于王建伟，王家德还是很愿意和他聊天的，首先是王建伟经常会把送货时遇到的各种不太好解答的问题过来向他请教，而且总能一点就透，还很能举一反三的去运用，其次是自己身边的确没有可以交流的人，文化程度不提，和其他人要么不好去细聊些企业内部的话题，要么就是眼前的一些琐碎的事儿，而和王建伟聊天儿，总是能给自己激发些意想不到的‘灵感’出来。 今天王家德从仙海过来北都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刚在客房的办公桌前坐下，王建伟就跑过来敲门。 喊他进了屋，又回答了他几个问题，就问王建伟“这几天忙吧？” “还行，可能是疫情期间闲得有些习惯了，忽然就忙起来还会有点不适应呢~~~”王建伟说着就嘿嘿的笑了起来。 “马上会越来越忙的，不只是你被‘关了’几十天啊！！~~~这下大家总算可以上街了，谁都想好好的消费消费啊——”说着，话锋一转，坐下来笑呵呵的看着王建伟，问：“过来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 “忙！——但总觉得不踏实，好像这段时间一下子冒出了不少商贸公司，这几天送货，总能碰到一两家新面孔”王建伟直白的说道。 “是啊！！~~~~”王家德感慨的说道：“竞争越来越激烈了，商贸公司会越来越不好干喽~~~~” 王建伟被王家德这么一说心里想着：‘没这么严重吧？’，就问道：“不至于吧？！” 王家德就掰着手指头耐心的讲给王建伟听：“首先是各级管理部门薅羊毛，从产品的原材料一直薅到终端卖场，所以当好老板就必须要搞好领导关系；其次是生产企业，都会越来越规范，咱们作为经销商，不会再有那种“摘到篮子里都是菜”的时候了，生产企业的各种合作条件会把咱们经销商捆的死死的；再有就是咱们供货的卖场，你看这两年越来越多收费名头！条码费、堆头费、端头费，要摆放到货架上稍微显眼的位置都要加收费用，还有理货费、驻场人员费，店庆促销、假日打折、还有他们根本说不清楚原因的损耗补货等等，费用是越来越多；再有先不说同行竞争，就单单说代理的产品，也越来越丰富了，产品同类、同质化也越来越严重，老百姓可选择的产品越来越多，你代理的产品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而被消费者放弃，去选择其他的能替代的商品……” 听得王建伟好像有点明白，又觉得复杂得很，好多也就是听了个大概，觉得各种行业都这样啊？！就追问道：“不都是这样么？” “那你说说，什么是‘商贸公司’？”王家德笑呵呵的问。 “商品和贸易？”王建伟反问。 王家德没有对王建伟的回答评价对错，而是接着问“商品是谁的？” “生产厂家的！” “那这贸易的最后一道工序又在哪里？” “超市和便利店——终端卖场呗！”王建伟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那我们做的是什么？又怎样才能做好呢？”王家德继续追问。 “嗯~~~”王建伟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选对厂家，服务超市！——嗯……还得选对产品……还得……” “也对！”见王建伟还要补充着说什么，王家德就打断了直接说道：“我前两年也这么想，可现在却不这么认为了！” “那你怎么想的？”王建伟赶紧探过身子，一幅准备洗耳恭听的样子问。 王家德就往椅子上一靠，“嗯……以后有机会我再好好和你说说——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见王建伟出门，王家德回味着王建伟刚刚说起过的“厂家和超市”的话，脑子里不由得灵光一闪。 ——商贸，说到底就是做商品贸易和流通，以产品为载体，从生产企业生产出来，再流通到消费者手中，而商贸未来的发展，最快速的壮大自身商业体量的话，是否可以选择两条路呢？ 第一条，借助商贸公司的商品流通优势向商品上游发展，去做产品生产，总结商贸经验，选择有消费潜力、有竞争优势的商品去建厂生产，再反过头来凭借自己的终端卖场资源直接进行大面积的铺货和销售，从而实现综合性的快速发展。 另一条，是凭借与众多生产厂家合作的丰富的产品和低廉的代理价格优势，往销售下游走，自己直接做终端卖场，也就是商超，毕竟自己了解生产厂家，无论是销售价格还是结算方式还是促销政策，都会拿捏的准准的，然后再反推回来促进自己商贸公司的发展。 说白了，就是商贸公司作为‘送货的人’来说，有了稳定的‘送货’渠道后，应该可以有两条更好的发展道路可以走，一是向上做产品生产，二是干脆做大型终端卖场。即：要么做工厂去生产产品，要么做商超去销售产品…… 想到这些，这一夜，王家德就又睡不着了，开始捋着已经是‘地中海’似的边上的长头发，背着手，在屋里‘转起圈来’…… 第一章 初为北漂遇疫情（5）离开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05 第一章初为北漂遇疫情（5）离开 \/ 王建伟倒是回去足足的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匆匆忙忙的出去送了货，再返回公司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卸了货，核对完单据，感觉比以往稍早了些，还不到吃午饭的时候，王建伟到二楼的办公室转了一圈，没看到王家德，也没好意思再去客房找，就回宿舍又躺了会儿。 12点起来，就去食堂吃饭，在食堂也没看到王家德，问老刘，老刘说肯定是请客人吃饭去了，估计得晚上回来，王建伟就随便扒拉了两口，然后上楼补觉。 下午4点多时候，王建伟起来，溜达到客房门口，门开着，王家德坐在床上，在一张一张的整理各种票据，看王建伟过来，王家德习惯性的捋了捋那几根头发，指了指床边的沙发说，“来，坐这……你先坐啊，我这些单子攒得多了，一张张的，自己都快对不上号了！！”，一边整理着单据，一边又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下午还得去送货吧？！” “送，今天补“正新”食品的多，这两天那些超市都要搞促销，今天下午补货的不少！” “哦~~~好……” 坐了一会儿，王建伟见王家德整理单据依旧一丝不苟，就不再好意思打扰，起来说了声“那你先忙，我先去装车”，就往门外走， “行，你忙去吧，晚上吃了饭再去送货啊~~~”王家德抬了抬头，叮嘱了一下，“回头让老田慢点开”，就继续整理他的那些单据。 王建伟嗯了一声，去取了货单，叫着老田去提货，装完车，在老刘门卫室看了会儿电视，就和老田一起出发，去送货了。 晚上回来已经快10点了，照常卸了货，交了单，估计王家德晚上也不会再有时间和自己聊天，就索性就把明天的货单先拿来，喊着老田和老刘去提货，省的明天早上再忙活了，老刘也习惯了，偶尔发些牢骚，就是诸如以后货车都应该在晚上统一装货之类的，之所以管这也叫牢骚，是因为公司的确讨论过了，晚上装货的话，的确会比第二天装货方便些，但说不准第二天哪辆货车会有临时安排，弄不好晚上装完了，第二天还要卸，所以，晚上装货的事，就随机安排了，老刘也知道这个事，可每次还是忍不住会习惯性的唠叨唠叨，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晚上装货多好啊？！’……面对老刘‘一成不变’的唠叨，连老田那样的火爆脾气都习惯了，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慢悠悠的，像是接了老刘的话茬，也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早上货，晚上货，晚上早不上，早上晚不上……” 王建伟上楼的时候，王家德房间的门关着，王建伟没去敲门，径直回到了宿舍，脑子过了一遍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想想还有哪些需要向王家德请教的，脑子过了两遍，还是怕忘了，就拿出本子记了起来，“商超老板就是不进货，说除非先放到他那里代买……一些中大型的超市，竞品又在搞堆头了（就是单独在整排货架以外的某处，单独堆放成一个展销区），要不要催催厂家……”等等，想着会有有机会遇到王家德，还是得当面请教请教。 第二天上午，很早的就送货回来，看到王家德房间的门开着，听到里边王家德和候宏发在聊天，声音不大，听不太清，王建伟没好意思进去，更不好意思在门口听他们说些什么，就回到自己的宿舍睡觉去了。 又隔了一天的中午，王建伟送货回来吃过午饭，找派单员小姑娘要下午的送货单，小姑娘就很奇怪的问王建伟“不是说你下午有事吗？让我安排别人送货了呀！” “谁说的？” “王家德经理呀！！” “为啥？”王建伟不解的问。 “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派单员小姑娘有点不耐烦的回答道。 王建伟听说王家德安排下午不用自己去送货了，其实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安排别人代替自己去送货了，难道是王家德安排自己去出差，去考察供货企业或者外地市场？或者跟着王家德陪厂家的业务人员？——不管怎样，都会比这样一直出去送货有点意思！”王建伟这样想。 上了楼，见王家德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敲了两下，王家德喊了声“进！” 见进来的是王建伟，王家德就指了指办公桌旁边的沙发，“你先坐，我还正想找你呢”，然后就放下手里的笔，一边起身也朝沙发这边过来，一边慢悠悠的道“我想让你和老刘跟我回仙海市！” “啊？为啥？”王建伟感觉很突然，联想这几天王家德的言谈举止，仿佛又隐约有些感觉，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是要我们两个撤到仙海市的前锋商贸公司么？’王建伟心里嘀咕，嘴上却没问。 王家德没有马上接话，只是给自己倒了杯水，再要给王建伟拿杯子的时候，王建伟起身道“不渴，不喝了”，王家德没有停手，还是给王建伟也接了杯水，一边递过来给王建伟，一边平静的道：“我想把主要业务撤到仙海市去”，顿了顿，王家德接着说道：“现在这里的竞争很激烈，咱们这段时间业务的确有提升，但这是在一些大资本还没有介入的情况下，在北都，比我们有实力的公司太多太多了，一旦有新的大资本加入进来，我们再想在这里有发展，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还有众多的大型连锁商超的竞争，所以我想还是回到仙海发展为主，在老家那里我们才会有更好的发展……然后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更好的机会……” 王建伟老家所在的村镇就属于仙海市，如果按照人口、经济总量等综合衡量的话，在全国来说，基本也就是四线以下城市的水平，据说都排不进全国百强市，但却是最早的沿海开放城市之一，倒是在旅游、葡萄酒、海产品等方面很有名气。 回到老家的小城市发展，这多少有悖于自己来北都闯荡一番的初衷，他也知道，王家德在仙海市有个自己的商贸公司“前锋商贸”。 “这些我不太懂……嗯……那你想让我做什么？”王建伟多少明白王家德所说的这种竞争是什么意思，但并不完全理解王家德为什么要在现在撤出北都。 “嗯……”王家德似乎有点为难，长长的‘嗯’了一声，没有回答王建伟的问题，似乎还在考虑怎么和王建伟讲出自己的想法。 王建伟见王家德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插话问道：“和侯总谈好了？” “嗯，谈好了，撤股、撤人，这事我考虑一段时间了……” “什么时候开始撤？” “很快吧，就这几天，昨天和侯总谈的，昨天下午已经通知财务开始着手核账了……” “哦……那——我这就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既然王家德这么说了，怕是也就很快要离开北都了，王建伟就征求意见似的问王家德。 “你先别着急收拾东西……你这边工作交接也不复杂，先照常忙你的吧，等我这边理清了，你们再回仙海……”，王家德说到这里，顿了顿，忽然的就问道：“你有什么想法？是继续留在北都，还是和我回去？——如果你想留在这里，我也可以和侯总说一声，肯定是能留下你的！” “算了吧！！”，王建伟直接否定了王家德提议，继续说道：“你们都走了，我可不想留在这儿……不过——”王建伟对于是否继续留在北都，还是有些犹豫的。 “说吧！！——看我能帮上你啥？！”王家德诚恳的说道。 “回不回去，我听你的，但我还真想留在北都闯一闯……”王建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觉得，在北都，这所大都市里，自己还没怎么闯荡就这么回到仙海市老家去，觉得还是心有不甘的，毕竟自己当初辞职离家，还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王家德听王建伟这么说，就“嘿嘿嘿”的笑出了声，用手指点着王建伟说道“你小子，我就知道你好不容易出来就不想回老家咧~~~~那行吧！！！我就给你一周时间，你可以在北都转转，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工作……” 王家德见王建伟脸上登时‘灿烂’起来，就又嘱咐着说道，“就给你一周的时间在北都找工作！你要是找到合适的工作，我支持你留在北都发展，但是，找不到工作就算了，就回仙海……其实，即便是找到了合适的工作，你早晚也要在“留北都和回仙海”之间做个选择的，现在说这个有点儿早！不过，就这么把你一个人留在北都的话，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王建伟听王家德这么说，自然是高兴的很，但还是刻意的压了压即将绽放的笑模样，朝王家德这边凑了凑，笑着说道“在北都如何的发展，我原本就没想过，其实我就想过来锻炼锻炼……你说，我要是找工作，你给我点建议呗！” 听王建伟聊到这，王家德“呵呵”的笑着摇了摇头“——我哪有啥建议呦~~~” “你就说说我，看我适合找什么样的公司上班？！” “找什么样的公司？”王家德悠悠的重复了一边，接着道：“这个建议还是可以提一提的，还真有一些感觉”，王家德压了口茶，慢条斯理的道：“首先，进大公司会学到很多你工作职务相关的前沿的东西，比如经营理念、业务模式、组织管理、新技术和新营销方式等等，而且容易培养提升一个人的气质——但是竞争激烈，晋升又很难，而且你一旦适应大公司的环境，却又没有最终进入中高层或管理层，你基本会被锁死在那个职位或岗位上，各方面技能单一且片面，发展几乎不可能会有跳跃；进小公司能很快学到东西，而且接触面非常广，人事相对也简单，很容易就能当个全面手，可是，却锻炼不出某个方面的“专精”，更难的是不怎么能开拓得了眼界，说白了，就是会被公司业务范围和业务大小所束缚，见识的“天花板”肯定会局限在公司业务的大小……” “倒是这么回事~~~”，王建伟笑嘻嘻的接话道：“那就找个一般的公司呗~~~嘿嘿嘿~~~~~” “三五十人的公司别去，说小吧，已经会有精细分工了，说大吧，还没到那个专业程度，最不适合你这种刚出来闯荡的职场新手！” “我还是倾向到小公司锻炼，新成立的公司是不是更好些？” “你说新创公司啊？对新手来说，是最不适合的，新创公司是没有精力带新人的，不是立刻就能上手工作的员工肯定不会考虑的，而且任何工作都是有延续性的，新公司的班子肯定有所分工负责，新人很难融进去，除非你能带资源参与——新创公司你别考虑……” “那？我——适合哪种公司？”，王建伟听得有些发懵。 听王建伟这样问，王家德的语气明显的严肃了起来：“这样吧——我给你三个月时间，三个月之内，如果你能找到工作，能养活自己，那我还是支持你在这里锻炼的，如果不行，你就回仙海，还到我那里上班，我那边正缺人手呢~~~现在，我可以多给你发出一个月工资，但我不会帮你找工作——要出来闯荡，就得靠你自己。你想找啥样的工作？现在有想法没？” “还没有！先找着看吧……我优先考虑的是做业务或者是销售类的工作”，王建伟回答道。 “哦？”王家德听着来了兴趣，问：“为啥不选你专业相关的，你不是学信息管理的吗？” 王建伟被这么一问，就有些腼腆起来，答道“专业相关的也没个头绪，况且我还是想锻炼锻炼，我觉得销售挺锻炼人的……” “行！”王家德很是赞许的说道“有这个心态就行！不过，别强撑着，做销售可是很辛苦的，你呀~~~这实诚的劲头儿，倒是真的不适合做销售，但还是有点儿机灵气儿的，又好学，从业务方面锻炼锻炼，可行、可行！！！”，然后又语重心长的说，“那可就免不了要吃些苦头喽~~~记住，心态要好，多学多用‘阳谋’，可别学些花花肠子和弯弯绕儿，那些都是长久不了的——切记这一点就好！” 嘱咐完了，见王建伟出门，王家德的脸上神情一淡，摇着头自言自语道：“这小子！！我正缺人手的时候，不想着回去帮我，自己倒是想着要做‘北漂’，哎~~~还真是想‘撞了南墙再回头’啊~~~不过撞撞墙也好啊，撞疼了再回头，也不是坏事……” 第二章 艰难求职漂也泊（1）艰难求职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06 第二章艰难求职漂也泊（1）艰难求职 \/ 王建伟仔细想了想王家德所说的大公司、小公司之类的诸多区别，但这些似乎离自己还很遥远，因为王建伟觉得，眼下趁着这个时间，出去跑跑人才市场，投些简历才是最重要的。 问了问自己的几个同学，得知与自己专业挨上边儿的业务类的工作，还是在北都市的海潮区的工作机会比较多，而且每周有四次招聘会，分别在不同的四个人才市场，每周二、周四和周六的上午，其中周六上午同时在两个地方各有一场招聘会。 修修改改的忙了好一阵，终于整理了一套简历，无外乎一些专业证书和说明，以及个人特点介绍之类的，又想着把自己在乡镇工作的经历加进去，可这个时候却纠结的不得了，始终找不到适合的措辞来形容那段工作，总不能介绍自己是“弃政从商”吧？在乡镇打扫办公室卫生和替大家用电脑打字和打印一些汇报材料，或者帮着那些叔叔阿姨安装个电脑系统或软件什么的也算不上是从政吧！ 琢磨得头大，干脆删了那些啰嗦的介绍，只在镇政府后面的职务上写了三个字——“办事员”，至于宏发商贸的工作，王建伟还是耍了个小聪明，在职务那里填了个“业务经理”。 下午的时候，趁着办公室的人还没有下班，王建伟拿了手写的简历，想到办公室想把简历打印出来，见办公室还有几个同事，就一边听大家聊天一边挪到接单员小李身边。 小李是个北都姑娘，和自己同龄，个头不高，圆圆的脸，不怎么爱笑，总是冷冰冰的，记忆中没怎么和他说过话，只是和同是北都人的几个同事能叽叽喳喳的聊的欢实。 小李原本很认真的在那里克着指甲，斜眼瞥见王建伟凑了过来，就忙的直了直身子，伸手调整了一下电脑的显示器角度，然后就拿着鼠标刷刷点点，继而又敲敲打打的，很是‘忙碌’了起来，满是一幅忙得不得了的样子。 王建伟本想借着小李不忙的时候打印几张自己编写好的简历，看她这么故作忙碌的样子，就觉得很是无趣。 待了一会儿，也没人搭理自己，便踹着简历又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熬了半个小时以后，就又返回到了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就剩接单员小李和会计刘姐了，刘姐五十来岁模样，也是地道的北都人，总爱把嘴唇化得红油油的，衣着打扮得也很时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王建伟硬生生的把“刘姨”换成了“刘姐”，惹得女人登时就笑颜如花起来，一个劲儿的夸王建伟‘不但长得帅，又有文化，还会说话，将来肯定有出息’云云。 刘姐见王建伟进来，虽然手里依旧翻着一些资料，但还是很热情的问道“建伟又来了？……有什么事儿吗？” “哦，我想打印点儿东西……”，王建伟边说着，边看着‘依旧’很是忙碌的小李，接着到，“也没什么要紧事，也不着急，要么——我一会儿再来吧！”，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打什么呀？！让小李帮您吧~~~”，听说王建伟要用电脑打些东西，又看他转身要走的样子，刘姐就放下手中的资料，满是诚恳的说道。 王建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小李，小李也没有说话，依旧是一幅很忙碌的样子。 “不用~~~一会儿我自己打吧~~~”，王建伟稍微缓了缓，冲着刘姐微笑着说。 “这电脑里都是重要的业务材料，我怕您一不小心，万一删除掉了我的资料，那我~~~就惨喽——小李还算手快，让她帮您打吧~~~”，刘姐一幅很认真，又不乏热情的说。 “额……”王建伟有些局促“嗯……就是我的……”。 王建伟还没有说完，小李就抢着打断，一幅不耐烦的口气道：“——我还有好多单子都没下完呢，我可没空！~~~” “对了，建伟啊，你什么时候走呀？”，可能感到气氛有些尴尬，刘姐马上就转移了话题，笑呵呵的道“相处虽然时间不长，我还怪舍不得的咧~~~呵呵~~呵呵~~~~” “是啊……”王建伟有些讪讪，道：“也就这两天了吧，没事儿~~~你们忙吧，我这也不着急，那就先不打了，回头再说吧……” “你看小李和我这儿，这两天儿确有点儿忙，一点儿闲空都没有啊~~~要不然的话，我就可以帮您打了呢……”，见王建伟往外走，刘姐语气殷勤的说着，却仍然坐在那里继续不紧不慢的翻着手上的几页纸。 “不用、不用~~~谢谢刘姐，那我先走了。”王建伟‘十分客气’的应着，心里却道“您这位‘大姐’还能再假点儿么？~~~~” “好嘞，有什么事儿啊~~~您就说话！甭客气您！”王建伟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刘姐十分客气的‘热情’回应。 王建伟就忙着“诶！诶！”的应了两声，却并不回头，只是一幅‘千恩万谢’的样子又紧着半弓了两下身子，这才走出办公室。 刚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听到办公室传来电脑鼠标在桌子上“哐哐”的摔打声，紧接着是小李带着不耐烦的声音恨恨似的传了过来：“什么人呀，这是办公电脑！他还想打印自己的东西？！您瞅他那土样儿，还想让我帮他打东西？连个“请”字都不说，没礼貌！没教养！怎么说来着？！还真就是个农民嘞！哼？！~”。 紧接着是刘姐的声音：“发什么火儿啊，甭跟他一般见识，跌咱的份！！都是马上就走了的人了，甭理他！！”。 “我就瞧不起他们那样儿，就是个送货的，就是干点儿搬搬扛扛的活儿呗，还整天穿个小白衬衫——好像穿上西服打上领带谁都能是个经理似的？！您瞅他那假模假式的样儿~~~一身儿的土气都还没脱掉呢，就真把自己当成了白领儿？~~~嘁！~~~~” “就~~~是~~~~……嘁~~~”刘姐感同身受的应和道。 “诶~刘姐，我听说这些土老帽儿见到超市卖货的人都点头哈腰的，尤其这个王建伟，送完货了，还跑去帮着人家卖货呐，像个傻子似的在超市里还吆喝呢，让人家超市巡场的给轰了出来，真tm的老土，呵呵~~~呵哈哈……” …… 王建伟没有继续听她们嚼舌头，只是已经转过楼梯了，还依旧听到小李和那位刘姐嘻嘻哈哈的笑声，不由得站住了，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一句常被“北漂”挂到嘴边的一句话——“北都人民-欢-迎-您！”，这样想着，嘴角扬了扬，竟然有些失笑。 心道：“北都人民不管欢不欢迎，我都来了，我在北都，和你们的欢迎与否——tm的无关！” …… 接下来的第一个星期，王建伟每场招聘会都没有落下，尤其是周六上午的两场，急急忙忙、争分夺秒的赶完这场就去赶另一场，揣着从外面打字复印店制作的简历，一面发放，一面还热情洋溢、精神十足的回答企业的招聘人员提的各种问题，但如此奔忙了几天，都没有接到任何面试的通知。 又过了一个星期，王建伟依旧精神抖擞的去了每场招聘会，依旧精神十足的回答企业招聘人员提的各种问题，希望能给对方留下好印象，从而增加入职面试的机会，但再接下来的几天，依旧没有接到任何面试的通知。 这不得不让王建伟开始自责起来，反思自己之前是不是对北都有些“傲慢”了，“看来是我错了，我虽然已经在北都，可是北都真的不欢迎我吗？”。 …… 由于王家德在宏发商贸的撤出，王建伟也不得不搬出原来的公司宿舍，在又一次和王家德谈了想继续留在北都的想法后，王家德只是说了：“记得我们的约定——三个月，再嘱咐你一句：要做好吃苦的心理准备，有困难的话，别强撑！”。 说到困难，的确是有的，眼下第一位的就是住处。 王建伟先是在海潮区的找了家每天40元的地下旅馆，是一个离公交车站点很近的地方，叫“黄庄旅馆”，可又接连住了两周，也投递了很多的简历，却只面试了一家公司，却在‘人山人海’的面试队伍中，最终没有等到上班的消息，这让王建伟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了。 再又过了一周，王建伟改变了投递简历的策略，他不再一边投简历一边和招聘人员咨询，而是抱着一摞简历，如同街边‘发小广告’的人似的，撒网般的向每个招聘位都投递一份，如此这般了一阵子，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响’。 望着每个招聘企业面前堆罗得一巴掌厚的各种简历，王建伟有些心灰意冷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的时间里找到工作，是王建伟给自己定的期限，最初觉得这应该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所谓的好工作不好找，可他自信，混口饭吃还是没问题的，但如今手里只有800多元钱了，能糊口的工作还是没有找到，他也动摇过，要么去当个服务生或者保安、洗车之类的杂工去？ 每到这时，他总是一边摸着自己瘪瘪的钱包，一边给自己打气：“再坚持一下，就再坚持一下吧！” 对于地下室的昏暗，王建伟已经适应了，可这几天“嗡嗡嗡嗡”的换风机的声音却异常的吵闹，他开始整晚的睡不踏实，以至于慢慢的变得对各种噪音敏感起来——是很厌恶的那种敏感。 原本感觉从外面那种夏末的闷热中走进这个地下的狭小空间还是能稍有些阴凉的，可最近却每每走下那陡峭、深深的楼梯，走过地下低矮的走廊的时候，总是觉得一阵阵的憋闷，阴暗、潮湿，闷热中还混杂着汗臭和脚臭味儿，即便有换风机‘拼命’似的工作着，可依旧让人感觉到有些‘缺氧’，这让王建伟对‘窗户’有了一种殷切的奢望，尤其是能看到阳光，还可以在某一刻，只抬手轻轻一推，就能有一丝微风流淌过自己面庞的窗户。 进屋关上门，想象着已经把浑浊的空气关在了外边的廊道里，可换风机的嗡响却从通风管道里更明显了起来，还有隔着门缝从外面传来的“闷声闷气”的男男女女的各种吵嚷声，夹杂着偶尔传来的盆、碗的撞击声，以及太多不知道是哪里的听不懂的方言……交织在一起，不亚于一个‘人头攒动’的繁忙的集市，即便王建伟用被子裹了耳朵，半蒙着头，却总是能感觉有一群“嗡嗡嗡嗡”的飞虫缠在头顶，还有那通风管道里的换气机，更是能二十四小时执着的嗡响…… “我快受不了了……”，王建伟这样想着，似乎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再换个地方会是什么样的呢？还能住哪里呢？……算了，再坚持一下吧！”王建伟每天都在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当中纠结着这个问题。 最终，在王建伟翻出身上所有的钱，又仔细数了两遍后，才真正的发现。‘事情’已经紧迫的很了——浑身上下一共还剩672块钱。 如果继续在地下旅馆里继续住下去的话，加上吃喝用度，最多也只能坚持十几天而已，即便找到了工作，也不可能马上就有工资，而且，前提还得是上班单位能够提供住宿……看样子，自己当初决定的所谓的‘闯荡’，到如今看来，只是‘尝试’罢了，自己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做好计划，抱着“行就行，不行就算了”的态度，以至于才找了这么个短期看似廉价却根本不是长久之计的旅馆。 而如今又能怎样呢？求助父母是不可能的，找王家德也是自己不愿意的，还能找谁帮忙呢？当初自己来北都的时候，并没有想着要找同学帮忙，总觉得要等自己找到了工作，稳定下来后再联系那帮要好的同学，可如今—— 躺是再也躺不下了，索性就起来在屋里踱步。 转了几圈，想想“还是算了吧，还是先向同学求助的比较好…”，也就顾不得已经是深夜的时间，就编辑了短信： “我正在北都漂，当下无处安身，可有亲朋好友能接济小住，个月时间，容身即可，建伟拜谢！”，再选了上学时候比较要好的几个同学，把短信群发了出去。 第二章 艰难求职漂也泊（2）别谢我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07 第二章艰难求职漂也泊（2）别谢我 \/ 天还没大亮，王建伟就‘逃’出了地下旅馆，先是在路边要了豆浆和馅饼，算是填了肚子，按说豆浆和油条是不错的搭配，可这里的油条不但小，而且实在是难吃，既不脆、也不软，吃着比不得皮带，但也差不多，关键是还贵，1块钱一根，都没有一次性筷子长，实在是比不得馅饼实惠。 由于今天没有招聘会，又懒得再回到地下旅馆，就沿着街道漫无目的溜达起来，街上已经满是忙忙碌碌的人们，王建伟觉得自己很是不合群的样子，沮丧、颓废、慵懒，与身边脚步匆匆的人流比起来，自己显得格格不入，以至于更是认定了自己‘真的不属于这里！’ 原本就无处可去，见路旁有几家饭店，心想“我干脆先去端盘子算了~~~”，这样想着，眼见就又是一家饭馆，见门开了一扇，就溜达着往里走。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服务员正在用拖布拖着地，见这么早就有人过来，就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大嗓门的说道：“对不起先生，我们不提供早餐的，厨师还没有上班，您要是……” “我不吃饭——”王建伟赶紧解释道“我就是过来问问，您这里还需要打工的吗？” 服务员一愣，紧接着就笑呵呵的说道：“您是厨师吗？” “不是！”王建伟略显尴尬“嗯~~~服务员，或者——”还没等王建伟说出“刷碗”两个字来，那服务员就直起身来，道“服务员暂时还不需要，服务生倒是想招一个” “哦？”王建伟立刻就高兴的挑起了眉毛，笑呵呵的问“那——您看我适合么？” 那服务员刚直起腰来，听王建伟笑容满面的这么问，就‘咯咯咯’的笑弯了腰，“先生您可真逗，没您这么那我开涮的~~~呵呵呵~~~”。 “那~~~您看我适合干点儿什么？”，王建伟马上就正了脸，补充道“我没和您开玩笑，我……” “哦~~~”那服务员赶紧接话道“我们这里暂时还真的不需要什么人手诶，要么？您再去问问别家？” 碰了一鼻子软灰，王建伟就灰溜溜的退了出来，也不好意思再直接去别的家问询，就又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游荡，眼睛里却更多的留意起街边门店的橱窗或者是门口是否张贴着什么招聘的告示。 又溜达了一阵，就走上了前面的过街天桥，上去后就趴在栏杆上望着桥底下川流不息的车流——这是王建伟最近一段时间最喜欢待的地方，百无聊赖的时候，看看眼前别人的‘繁忙’，感受一下大都市的‘川流不息’，回忆着自己之前坐着送货车忙碌的时光，想象着桥底下哪辆小货车里是否也坐着一个曾经和自己一样忙碌的人，而他们是否满载着货物要去送，还是已经送完了货物返程了呢？——总比自己现在窝在狭小嘈杂的地下旅馆里舒服得多。 手机的短信声打破了王建伟的思绪，急忙的翻开，看到同学杨雪燕发来了一条信息，“我表哥也在北都，我刚问过他，你可以去他那借住，但条件不好，具体你联系他，电话是……”，王建伟看了很是高兴，又看到杨雪燕之前就已经收到了几条短信，可能是自己没有留意到，就又继续翻看，所有的短信都是在回复自己昨晚的信息，基本都是劝自己不要再飘了或是让自己去找他们，比如在深港、江宁或者郑川、川都，王建伟就逐个的回复“谢了，再说！”。 还有一个已经在北都工作了的同学的信息：“四哥到北都也不提前和我打招呼，一看你的短信就是群发的。过来我这里吧，咱哥俩好好喝点，吃住随你，多长时间都行！”这是王建伟大学期间同寝室的同学，叫沈春，寝室排行老六，王建伟则排行老四，俩人关系非常要好，上大学的时候，俩人都抽烟，一旦生活费花冒了，最没钱的时候买不起烟，沈春就只能忍着，王建伟却能经常跑到其他寝室去，或是要、或是抢、或是夺，总能淘弄到一两颗烟回来，也就经常分给这个六弟一点儿烟抽，最不济的时候，俩人也能凑合着一人一口的抽上一颗，而每当这个时候，沈春总是在一旁嘱咐王建伟“四哥，给留一口啊，给六弟留个烟蒂也行啊！” 留个烟蒂——留蒂——六弟，谐音刚刚好，所以知道俩人这事的同学也都有事没事的调侃沈春，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留蒂”，慢慢的，他就成了全班、全系的‘六弟’了。 其实，沈春的家境很不错，只是他花钱有些大手大脚，家里就刻意的控制他手里的钱，只是按月给他的卡里打生活费，而每当卡里有钱了，他总能挤出一部分来去买烟，然后还经常大方的交给王建伟保管，偶尔自己私存一点儿，也总会在王建伟“断粮”的时候毫无保留的与王建伟一起分享，至于王建伟，除了经常的把学校给的各种补助发下来后直接买了烟去其他寝室撒放，沈春给的让自己保管的烟，也总是能‘大手大脚’的撒散出去，以至于每次去其他寝室的时候，经常会被对方调侃“伟哥，这是来散烟呀？还是来抢烟呀？”…… 看到沈春的短信，王建伟没有立刻回复，而是先给杨雪燕回了短信，两个字——“谢了！” 然后给杨雪燕留的他表哥的电话打了过去。 打了电话，知道她的表哥叫刘铁，要了地址和公交车站的停靠点，约了下午下班后，大约五点半的样子，在一个名叫“上地”的公交站牌聚齐，然后给杨雪燕又回了个信息“已经联系了表哥，谢了燕子，来北都请你吃饭”，等了一会儿，见没有短信回来，就往回溜达，心里满是惬意，脚步也轻盈了许多。 一会儿，沈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只刚接通，电话那边就劈头盖脸的一句“四哥，干啥呢？丫短信也不回？” 接到沈春的电话，王建伟很是高兴，嘴上却满是埋怨“哪有空啊！泡妞呢~~你丫有屁快放！……” “四哥你可真逗~~~”沈春在电话那头‘咯咯咯’的笑得声音都颤了“——杨姐可没在北都啊~~~我可是会向她告状的呀~~~”，沈春嘴里的‘杨姐’，就是杨雪燕。 “看到你短信了——实在没辙了才给发的信息，现在有辙了，就不给你添乱去了~~~你小子好好混，四哥尽量不给你找麻烦……” “说啥呢？四哥！”沈春略显激动，打断了王建伟的话“我有一口吃的，就有四哥你一口吃的，我有住的地儿，就有你住的地儿……” “得、得、得，我知道了，过几天就去找你，放心吧，肯定去狠宰你，我得赶紧回去收拾东西了，不和你唠了啊！” “你找到地方了？” “嗯~~~放心吧，没事儿，实在不济了，我再去蹭你的吃住去！” “得嘞！！回头你可别再悄默声的跑了啊！！”沈春笑呵呵的叮嘱道。 王建伟回到了地下旅馆，收拾了东西，见时间还早，就又小眯了一会儿，虽然恨不得立刻就离开这个阴暗、憋闷而且‘昂贵’的地下室，但还是在关上门之前的那一会儿，站在门口缓缓的环视了一圈房间，不是舍不得，但终究是为了什么，王建伟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为了一种纪念吧，默默的在心里道“再见了，这刁身一人的漂泊日子”。 来到地下旅馆在地面上的吧台，交了钥匙，吧台的“大姐”翻了翻钥匙牌，头也没抬的问了声“退了？！” “退！！”王建伟斩钉截铁的回道。 吧台大姐拿起电话，一股十足的北都腔调说了句：“2026退房嘞了您~~~”，然后挂断了电话，带着职业腔调，‘咬着槽牙’似的，机械般的道：“先生~~~感谢您入住本酒店，您的满意是我们追求的宗旨，祝您一路平安，欢迎您再次光临……” 王建伟拖着行李挤上公交车后给刘铁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上公交车了，刘铁说“知道了，你到‘上地’站牌下车后再给我发个信息”，就挂了电话。 公交车上摇摇晃晃了半个多小时，到站的时候，拎了行李下车，王建伟就戳在站牌的位置拿出手机发短信，正要发着，听见有人喊“王建伟？” “啊？”王建伟应了一声，便随着声音望去，见一位个子不高，但很敦实，圆脸、微胖，30岁左右男人正望着自己，便收了手机，问道“刘铁？” “是我！！”，刘铁一边应着一边朝自己走了过来，却在距离王建伟几米远的地方放慢了脚步，一边笑着打量他一边说“呵呵，我还以为是个多大的帅哥呢，呵呵嘿~~~~”。 刘铁一身笔挺的西装，调侃之中透着精明和一丝玩味，还没等王建伟应声，他便对随后跟上来的另一位中高身材，有点鸭蛋脸的人介绍道：“这是我妹妹的同学，王建伟~~~”，然后又对王建伟说“这是李长青，我同学，北河省石庄市人，我那没地方住了，你先住他那儿，他那儿地方大……” 李长青一边听刘铁介绍，一边过来帮着王建伟提行李，王建伟只好忙不迭的说着“谢谢！谢谢！不用！不用！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李长青便抢了王建伟的一个大包行李，搭在自行车上的后座上，用手使劲的扶着，爽朗的道：“别客气，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咱们彼此照应！”便抢先推着自己行车走在了前面。 “工作找得怎么样？”刘铁并没有抢着拿王建伟的另一个行李，而是慢悠悠的推着自己的自行车，跟在李长青身后，慢悠悠的问王建伟。 “一点儿头绪都没有……”，王建伟提了东西，和刘铁并肩跟着李长青。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刘铁站住后拦了拦王建伟一下，很是郑重的说道“一个月的时间找不到工作，你就离开北都，爱去哪儿去哪儿！”然后就不管不顾王建伟的反应，自顾自的加紧的跟上了李长青的步伐。 听刘铁突然这么一句话，让王建伟着实震惊的呆愣了一下，这本来就是自己的打算，也和当初与王家德约定相差不大，可这个期限从刘铁嘴里说出来，王建伟还是觉得他应该有些其他什么意思。 没时间细琢磨刘铁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赶紧的跟上了他们两个人。 李长青租住的房子位于大关村北部一个叫上地的地方，是一个叫大黄庄的城中村，整个村子都是那种老旧的平房，李长青和他的一个同学还有一个老乡，三人合租了这里的一处房子。 三人进了村子，在主街过了几个胡同后就插进一条小街，走了不远，就停在了一个临街开门的房子门前。 李长青先把自行车沿着墙靠稳，再拎着行李去开门，然后冲着身后的二人道：“到喽，就是这儿~~~” 王建伟进了门，才发现进屋的这间是个廊道。 房子原来是一大一小的两间，刚进门的是一个小间，与里面的大房间用一面小矮墙和玻璃窗隔开，用一个只有门帘的‘门’通着，算是形成了里大外小的里外屋。 外边小的空间感觉原本应该是一个过道屋，现在看上去则是一间杂物间加厨房：靠外墙的一侧是一辆自行车，往里则是用砖和木板架起来的几层架子，上面放了些白菜、洋葱和土豆之类的菜，然后是一个自来水的水池，再往里的最里面，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煤球；靠近里屋一侧的墙边先是堆了几盆已经都是枯枝的花盆，再往里好像是个地炉，上面则被压了几个纸箱子，再往里，则是个带抽屉和柜子的老旧样式长方形桌子，上边放着菜板、刀具，还有几个碗和盆子散放着，然后就是通往里屋的门，门的另一侧，紧挨着的则是个煤气灶和煤气罐，以及放着一些油盐酱醋的瓶瓶罐罐的小桌子。 外小间屋看上去堆得满满的，其实也还好，几人提着行李经过，也并不需要刻意的闪避两侧的物件。 透过矮墙上的玻璃隔断，王建伟很清楚的看到里屋是一个通铺的火炕，走到里侧的门进去的时候，觉得里屋一下子就大了好多。 里屋门口的是一个折叠起来的方桌和几把摞起来的塑料凳子，看样子是用来吃饭的，再往里是一个简易的便携衣柜，屋子最里边的角落里则放着条桌，桌子下面放了几个脸盆，桌子上面放着堆起来的衣物，再上面有两把磨的有些脱色的吉他，其中一把已经被磨的有些发亮…… “往里坐，往里坐”，李长青见凑在里屋门口的微愣的两个人，忙的招呼了一声。 王建伟把手里的包扔在条桌上，随手提起那把磨得很亮的吉他，问，“这是你的？” “不是，是一个朋友寄存的，另一把是我的”，李长青扭头瞟了一眼，然后继续帮收拾着火炕上的东西说道，“你睡在最里边，挨着我……他们都上班还没回来呢，一会儿都回来了再给你介绍认识~~~” “行！！”，王建伟爽快的答应着，虽然这里并不十分满意，但比起每天40元的地下室旅馆还是好很多，毕竟——有窗户，可以呼吸外面空气的窗户。 刘铁进屋的时候，简单扫视了一下屋子后，就站在火炕边，看样子他也是第一次来，但并没有像王建伟那样这看看、那摸摸的，而只是站在那里看李长青铺收拾炕上的东西。 刘铁见李长青收拾得差不多了，就对王建伟说:“行吧，你就住这吧，我和长青先回公司了，还有点儿事儿得今天收尾呢~~~”，转眼又看了一眼李长青说“咱们先回公司吧，让建伟自己收拾吧，回头你再早点回来算了！” “行，建伟，你先歇会儿，晚上大家都回来后，一起聚聚，附近还有好几个朋友呢，都给你介绍介绍、认识认识！！”，李长青一边说着，一边挥了两下手臂，脸上登时充满了豪气，继续道：“大家也都是一起出来打拼的好朋友呢！” “行！行……”王建伟半低着头，忽然也生出些慷慨的感觉来，“先别管我了，放心吧，有你们我心里踏实……再说我明天还得赶两个招聘会呢，怎么安排都听你们的——赶紧忙你们的去吧，我这怎么都好说……” 对于两位原本素未平生且伸手相助的人，尤其是李长青，王建伟十分的感激，但他觉得，过多的表达感谢，在这个时候似乎并不太合适，自己太客套反而会让彼此多些生份，看着刘铁有些着急离开的样子，也就这么“自来熟”的催促起俩人来，“赶紧忙你们的去吧~~~别管我了，我自己收拾~~~” 李长青就不再客气了，和刘铁先后出了门，各自骑了自行车，李长青挎上自行车，说：“我下班早点回来，要是有人问你，你就说是我兄弟，放心吧，在北都，工作千千万，别着急，慢慢来，总有适合你的！”，然后扭过头对刘铁说，“走！！！” 刘铁也跨上自行车，但没有马上骑走，慢悠悠的戴着手套，等李长青走出了十几米，他回头低低的声音说“你现在找工作要紧，千万不能拖，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期限，如果还没找到工作，就立刻走人，明白了？！”， “明白了，谢谢表哥！”，王建伟忙不迭的答着。 听到王建伟这么说，刘铁的脸先是一阵‘欣慰’的样子，紧接着就又低沉了下来，道“就这样吧”，然后又瞥了一眼王建伟，理了理领口，语气略显阴冷的说“叫表哥~~~就有点儿早喽~~~以后啊，有事儿没事儿的，不用给我打电话或发信息，你直接找燕子吧，至于谢我？别谢我！！算了~~~我就不和燕子说了，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不等王建伟反应过来，刘铁就直接骑了车子，猛蹬了两下，然后抬了左臂摇摆着，喊了声“走了啊！你想着和她说一声~~~”，然后就消失在了胡同口。 第二章 艰难求职漂也泊（3）一起的“家”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08 第二章艰难求职漂也泊（3）一起的“家” \/ 最近这段时间忙坏了王建伟，先不说每周二、周四的招聘会，周六的一个上午要跑两个招聘会场，而其他时间基本就是面试，又折腾了两个星期，还是没找到任何的工作，王建伟觉得，北都这么大，就不信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于是，又各种赶场一样的跑了一周…… 三个星期，转眼就要过去了，而王建伟的工作——还是没找到。 “一个月？”王建伟反复想着和刘铁见面那一天他一直重复的这个时间约定，而这一段时间以来，他并没有联系刘铁，至于同学杨雪燕，就是刘铁口中的表妹“燕子”，他也没有怎么联系，只是短信报了安好，以及感谢之类的内容，收到的回复也只是“知道了”、“好的”等等，至于请吃饭或其他的客套话，也只是被杨雪燕“再说吧”等看似很敷衍的回复搪塞了，虽然这种交流让王建伟觉得自己和杨雪燕的同学之间的情谊仿佛一下子生分了很多，感觉自己在被她刻意的冷落，可想想自己的现状，已然是一个典型的loser了啊！——被冷落！自然就是一个loser的宿命！！ 刚刚跑完了大关村的两个招聘会，王建伟又觉得希望不大，而每份5元钱的卤煮火烧或者4元钱的拉面也着实是吃够了，干脆就不吃了，每次路经过街天桥去等公交车的时候，他都会在天桥上站上一阵子，一如既往的喜欢看着往来的车流和形色匆匆的人。 今天的确有点累了，单是‘马不停蹄’的走遍了每一个招聘摊位，就让他有些累得吃不消了，所以，上了过街天桥后，就不再想趴在栏杆上，而是从背包里翻出些自己的简历，直接扔在地上，简单的铺了，就一屁股坐在了过街天桥正中心的位置。 马路上的车流依旧川流不息，天桥上人流仍旧不断，头顶上灰蓝的天似乎在越变越大，远处楼宇间的距离似乎也在这晚夏的季节里清爽了许多。 看着人流车流，王建伟又习惯性的注目着行色匆匆的某个人，不由得在想，“那个人在做什么工作？他这样是去见一个朋友？或者是一个客户？又或者是赶着去接人？他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有多少是和我一样，从外地赶到北都找工作的？其中是不是也有赶着招聘会或者去面试的呢？这其中有多少是住在这个首府城市的高楼？又有多少是和我一样，与一群同样‘北漂’在这里的外地人一样一起‘抱团取暖’的挤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想着想着，王建伟不自觉的咧了咧嘴，“这么多人里，也就我这么一个无聊得蛋疼的人在想这些无聊到蛋疼的问题吧~~~~”，不由得嘴角翘了翘，也算是对自己的自嘲吧——“你在远处看风景，而我在远处看你，你装饰了别人的窗，而谁又装饰了你的梦？！……”忽然想起这段话，王建伟不由得一阵凄然。 正午的阳光带了久违的温度照得王建伟暖洋洋的，索性就摘了背包，随手扔在地上，又脱了外套往手上一搭，“真想好好躺在这里，暖暖的晒晒太阳，明天怎么样，随他去吧！！！”，这样想着，就低身要躺下的时候，忽然注意到离他不远处，一个看似年龄不大，一头长发耷拉在脑袋前的姑娘，正跪在地上，他的面前是用粉笔字漂亮的写了些什么东西的。那位姑娘这个时候正好也朝王建伟这边瞟了一眼，然后又低了头，继续耷拉着脑袋。 “要么？在我的身前也写点粉笔字？或者放个碗？里面再放点零钱什么的？？……算了，这样抢生意是不对的……”，这样想着，王建伟起身收拾了一下，把一沓简历卷了卷，塞在背包里，又在姑娘的粉笔字前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你总希望别人帮你，可谁人又能帮他自己呢？自己的梦，自己圆，自己的愿，自己还，大哥我虽然没有你描述的这么惨，但大哥我不欠你什么，任何人对你的施舍都不是应当应份的，你跪在大家的面前希望人们帮你，而我又跪在谁的面前求谁帮我呢？！……”这么想着，王建伟扭了头，咚咚的走下天桥，只是瞬间，就被这个大都市川流不息的人流淹没了…… 公交的拥挤已经让王建伟适应了，但今天还是被挤得够呛，甚至挤到好几次不得不将已经被挤到胸前的背包举过头顶，以避开一些不必要的拉扯，停在小黄村公交站的时候，王建伟艰难的挤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被挤得有些褶皱的衣服，理了理斜挎了的背包，耸了耸肩，然后耷拉着脑袋往出租屋走去，他忽然觉得，北都——其实离自己很远，而自己却又如此真实的“住”在这里——这是个多么滑稽的现实啊！！ 踏出了公交车的拥挤，让他身体轻松了许多，而走向自己的集体出租屋，却让他更感觉到现实的残酷。 一个月的约定，王建伟原本并没有太在意，可时间临近，这让他感觉到了压力，他开始刻意的观察李长青，留意他是否和刘铁有着同样的想法，几次想试探着问问李长青的态度，可又怕刘铁他们会事先说好了，反而会让自己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可是让自己在李长青面前装作没有和刘铁有过“一个月”的时间约定，又让自己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还好，李长青每天会穿着他那身略显褶皱的灰色西服早出晚归，除了偶尔在休息日会回来和大家做一番‘大扫除’以外，每天都会在晚上回来后要么草草的就睡下，要么时常的在脱了西服后细心的抹平，然后挂起来，或者和大家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或者摆弄摆弄他的那把吉他，仿佛并不关心王建伟找工作的情况，这让王建伟的压力还稍微的小了一些。 王建伟正一边往住处溜达，一边琢磨着这些烦恼的事，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建伟？！” “诶？？”，一回头，是共同合租的“老大”，他看样子是刚买菜回来，自行车的车把上挂着东西，前面的篮筐也装了东西，骑到王建伟身边的时候，“老大”下了自行车，又用手扶了扶挂在车把上的几提菜，问王建伟“今天咋样？” “没啥感觉，都快没信心了……”，王建伟垂头丧气的回答。 “慢慢来，别着急——对了，晚上长青说出去聚餐，你看看，他不早说，我都买完菜了——走，我驮你回去吧”，“老大”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说。 “不用了，我还是溜达溜达吧！” “也行——”，‘老大’见王建伟的样子，也就不再说什么，又嘱咐道：“你直接回家啊，别到处乱绕！要么你可能找不到聚餐的地方。那我先回去了啊。”，王建伟一边听一边“行、行！”的答应着。 ‘老大’说完就骑上车，蹬了7、8米后还半扭过头大嗓门的嘱咐了一句“直接回家啊！！！” “知道了！！！” ——直接回家？！ 家？ 哪个家？ 当然是王建伟他们一起合租出租屋了。 不！！！是王建伟目前蹭住的、他们一起住的出租屋。 在王建伟看来，这个所谓的家与“家”这个词相距太远了，在自己的理解中，“家”，应该是自己和亲人一起居住和生活的地方，可如今，自己飘在北都，“那里”的确是自己和朋友一起吃饭、休息、睡觉的地方，也可以称为“除了工作以外的生活的地方”，至于亲人，难道在北都，还有比这些朋友更亲的人么？ 不、不、不——还是不能把这里称为“家”，最多“那里”只能叫“住处”、“住所”，或者被某些部门发的本本上称为的“暂住地址”。 王建伟觉得，在北都，如果被问到“你家哪儿？”，通常是问“老家哪里人？”，而问道“你住哪儿？”才是你在北都落脚的地方。 对！！用‘落脚的地方’来形容，还是很贴切的。 可是，对于飘的人来说，他们从来不会说“我在某某地方落脚”，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家”，一个可以“安身”的家，更是一个可以“安心”的家。 …… 刚刚被称作“老大”的，原名叫刘志成，之所以叫“老大”，是沿用了大学时寝室的习惯，按年龄的大小彼此排序后的称呼，刘志成是李长青的同学，实际上就是同届的校友，老家赵城人，是个大个子，平时少言寡语。 “老二”就是李长青，是北河省石庄市人，和刘铁是现在的同事，都是在国内一家很知名的计算机设备公司做销售工作，王建伟看过他的名片，职务上写着“销售经理、华东大区营销经理”的头衔，可每次看到李长青那已经有些皱吧却依旧精心呵护的西服、破旧的自行车，以及听到他并不是十分标准的普通话，王建伟还是很难把李长青和他的这些头衔联系起来，他觉得这个知名的计算机设备公司的销售经理不应该是这个样子，至于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王建伟也说不好。 按照年龄，王建伟则排行“老三”，“老四”自然就是他们合租的四个人当中年龄最小的，名字叫李虎，大家都叫他“小虎”，是个个头中等，有点清秀、文质彬彬的人，是李长青的同乡，说是同乡，其实也就是同一个城市而已，是李长青一个老家同学的亲戚。 如此的这四个人，老大刘志成来北都的时间最早，快三年了，老二李长青来了两年多的时间，老三王建伟，当然是刚刚加入，而老四李虎，来了不到半年，也就是说，这个所谓的在北都的“四个人共同的家”，也就是在李虎来了之后，最多组建了半年多而已，直到王建伟的到来，才让这个‘出租屋’里热热闹闹的就组成了如今这样的‘四口之家’。 开始的时候，王建伟颇为感慨，一次不经意的感慨了一句“咱们四个人凑在一起，还真是有缘呢……”，老大刘志成和老四李虎都‘嘿嘿嘿’的笑笑不说话，李长青则大为感慨的说“一入江湖内，都是江湖人啊！……” 王建伟知道老大刘志成来到北都的时间最长，在他的心目中，总认为是老大刘志成‘收留’了大家，事实看上去也是如此，房屋水电以及四个人的吃喝用度，也都几乎是刘志成一个人在张罗，王建伟对他的敬重也总是溢于言表，一次聊天的时候也就顺嘴感慨的说，“大家凑在一起还真是不容易呢，都仰仗着老大和长青哥的照顾……” 刘志成听王建伟聊起这个，就憨憨的‘嘿嘿嘿’的笑，很是语重心长的说“你呀！来北都的时间还是短啊，时间长了，你就知道喽……” 第二章 艰难求职漂也泊（4）浮萍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09 第二章艰难求职漂也泊（4）浮萍 \/ 刘志成这个“老大”的称呼，已经被大家叫习惯了，甚至他的真实名字总要让王建伟想上一会儿才能记得起来，刚来的时候，王建伟就张罗着给房租和伙食钱，刘志成总是挥挥手说“不着急，需要交的时候我再找你要~~~” 住了一段时间后，王建伟就要把房租给李长青，李长青一边摇着头，一边挥着手说“找老大去，找老大去！……”，王建伟就又去找刘志成，他还是那句话，“不着急，需要了我再找你要……” 王建伟就抢着说:“这怎么行呢？说好的，四人均摊房租，再不着急也该快交房租了吧？——再说了，我这也不能总干吃饭，不给饭钱啊！”，刘志成听完咧了咧嘴，一边摇头一边挥手，“行啦！！……这个好说——你先找到工作再说吧……” 后来，王建伟觉得实在是不忍，一次出去找工作回来的时候就捎带着买了点菜，刘志成见了，脸色就很不好看，气呼呼的埋怨“乱花钱、真是乱花钱！”，说着说着，还把手上正拿着的一沓子什么资料使劲的摔在了炕边，气鼓鼓的说：“瞎花钱！！你要是嫌吃得不好？！就别回来吃！！！”，王建伟听了却一点也恼不起来，只是嘿嘿的笑着凑到老大身边，道“听老大的、听老大的，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又去摩挲老大的后背，嬉笑着道“不生气哦、不生气哦~~~老大不生气了哦~~~”。 自那以后，王建伟就不再提房租和饭费的事了，虽说也不再主动买菜回来，但偶尔有个什么花销，还是主动的张罗着买。 这段时间住下来，王建伟除了坐公交车赶招聘会，或是偶尔在外面吃饭的花销以外，几乎没有什么支出，抽烟也明显的少了很多，四个人里只有王建伟自己一个人抽烟，他也不好意思“熏”大家，也怕被节俭的老大埋怨——虽然老大从来没有因为抽烟埋怨过他。 王建伟也发现，日常的锅碗瓢盆，柴米油盐，炒菜做饭，甚至缝缝补补的，都是做刘志成在做，这个老大的称呼还真是实至名归！ 刚开始的时候，在不应聘、不面试的日子，王建伟也无处可去，就窝在家里看些在招聘会拿回来的招聘信息，发现老大刘志成也总是待在家里，偶尔出去一趟，也会赶在午饭和晚饭前早早的回来，然后做饭，王建伟很纳闷，老大这是上的什么班？还是根本就没上班？私底下问过李长青，才知道老大在卖保险，但具体是什么保险，李长青也不是很清楚，后来王建伟帮老大做饭的时候还问过他本人一次，老大只是敷衍的说“各种保险……”，后来，王建伟也不再问了。 这四个人虽然合租的房子，也就是时常一起吃个早饭和晚饭，晚上一起同睡在一张大炕上而已，大家下班回来后，几乎从来不谈论自己工作上的事，也并不细问别人工作上的事。 “老大”爱看书，管理类的书籍居多，除非手上占着些杂活儿，否则几乎是书不离手；李长青下班回来后爱弹吉他，属于刚刚入门的那种，经常翻着乐谱，找些容易上手的曲调弹练上几段，王建伟原本就没什么事，也总爱跟着凑热闹，或者帮着翻翻乐谱，或者干脆软磨硬泡的让李长青教他弹；小虎则喜欢捧着个本子写一会儿东西，有时候也会拨两下吉他，或者凑到老大那去，翻翻老大的书，是个凡事都适度参与，又很能把各种参与维持在“不冷漠、不讨嫌”的度上，平时的话也不多，但脸上总带着谦逊的笑意，即便是王建伟刚开始练习吉他的时候，那嗡嗡的噪音他也不烦，经常会说“伟哥~~~有那么点儿意思了啊！！”。 于是，每每吃过晚饭，四个二十大几的小伙子总是能在‘和谐共处’当中找到‘生活’的乐趣。 最近这几天，李长青晚上回来的都比较晚，王建伟就自己摆弄着吉他，照着乐谱总是爱胡乱弹上两段，倒是有了些上瘾的感觉，这着实是苦了同屋的刘志成和李虎。 俩人开始的时候还是能忍受的，毕竟王建伟弹得杂乱无章，听不出个所以来，顶多算是个“嗡嗡嗡”的噪音罢了，可后来随着王建伟慢慢的熟悉，弹出那么点儿感觉的时候，俩人就有些受不了了。 刘志成就埋怨王建伟，说听王建伟练琴的时候总感觉憋屈，或者像打嗝——“听了半天，刚听出点儿感觉，突然就断了，然后又再从头来，再断——再来，又再断，而且每次断的地方还没准儿……哎呀！太折磨人了！”，李虎这个时候也就叼着笔头嘻嘻哈哈的说：“伟哥！！你这样敢出门弹，我敢肯定，一定就会有人向你扔臭鸡蛋、墨水瓶儿、西红柿、烂菜叶儿……” 实在受不了了，老大刘志成就会把书往炕上一丢，然后背着手到外边溜达上一圈儿，惹得王建伟和李虎总是相视哈哈哈的大笑。 有一次王建伟见老大又要出去，就赶紧放下怀里的吉他说：“老大，老大，不弹了行不？别走啊！” “你弹你的，我必须出去绕一圈儿！——憋屈啊！！” “那我不弹了行吧，不弹了你还憋屈啥？！”王建伟就嘿嘿的笑。 “听你弹琴得了后遗症了，不出去把这曲子完整哼一遍的话，我憋得难受！”……刘志成就一边哼着王建伟刚刚弹的曲子，一边又出去。不一会儿，就兴致不错的哼哼的回来，感慨的说“要说吧~~~这老曲子——就是好听啊！！” 王建伟就赶紧应和着说：“既然老大喜欢，小弟为你伴奏！”，赶紧做取琴状，刘志成就忙摆手阻拦：“拉倒吧你，这么糟蹋人家的作品，你都好意思？！”，紧接着就转头对李虎说：“小虎，来！！咱一起唱一段儿！！”。 小虎被刘志成这么一说，有点蒙，问“啥？哪段？？” “萍聚啊！！” 于是，三个人就开始唱了起来：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然后再唱“童年”，再到“同桌的你”……一个小型的演唱会也就这么拉开了帷幕，待到李长青醉醺醺的回来后，演唱会则更是热闹了起来。 最后，老大熄了灯，四个大小伙子躺下，冲着石膏板的顶棚还能一首接一首的哼唱，从“小芳”唱到“忘情水”，从“天意”唱到“归家”，再唱到“光辉岁月”，从粤语版的唱到国语版的时候，大家声音高亢了许多： “ 一生要走多远的路程，经过多少年，才能走到终点 梦想需要多久的时间，多少血和泪，才能慢慢实现 天地间任我展翅高飞，谁说那是天真的预言 风中挥舞狂乱的双手，写下灿烂的诗篇 不管有多么疲倦，潮来潮往世界多变迁 迎接光辉岁月，为它一生奉献……” …… 再唱到“你知道我的迷惘”的时候，大家就都变成了哼唱： “ 一个人在创痛的时候，按着难以痊愈的伤口 究竟应该拼命奋斗，还是默默地溜走 只有你会理解我的忧，让我紧紧握住你的手 我们~~~曾经一样地流浪，一样幻想美好时光 一样地感到流水年长……” …… 哼唱完后，就再也没人说话。 王建伟知道，此时，他们和自己一样，都在看着灰白的屋顶发呆。 ——过了许久，老大长长的“哎~~~”了一声，平静的说“睡吧……” “嗯”、“睡觉”、“嗯~~~~”……其他人这才悠悠的各自应和着。 “是啊，睡吧，明天还得找工作呢，今晚得睡个好觉！”，王建伟这样想着，翻了身，蒙了小毯子，可是，却很难睡着，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想起了一些人，混混沌沌的，一会儿好像回到了商贸公司的宿舍，一会儿又好像是老家镇上的值班室，一会儿又好像躺在了大学寝室，正觉得奇怪的时候，好像自己又躺回到了出租屋的炕上，眼见着窗外的月亮圆圆的、亮亮的，透过窗户映照得屋顶的石膏板也白亮了起来——待到再仔细看去，又感觉屋顶像是大学寝室时的灰白屋顶，“我这是在做梦~~~”王建伟‘心想’，然后长吁了口气，翻了身平躺，看见窗外哪有什么月亮，只是明亮的路灯罢了，正想再闭目睡去，忽然听到有人说梦话“再来！”然后就是一阵含含糊糊的嘟囔，王建伟‘心道’：“李长青今天该是喝了不少，说梦话应该都是在喝酒！”，正想着，忽然就‘又醒了’，发现自己仍旧是侧身躺着，伸手掀开蒙着的毯子，再平躺过来看向窗外，竟然真的有月亮，只是很小而已，在路灯的光影里显得并不十分的光亮——王建伟有些恍惚了，平生第二次，他感觉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第一次分不清，是在还小的时候，睡觉的时候感觉有了尿意，因为懒得动就憋着，后来实在感觉憋不住了，就只好起床去撒尿，可‘闸门一开’的时候才猛地惊醒——原来自己刚才是尿了炕。 这一次，他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脸，疼是疼的，可看着眼前的窗户，王建伟不禁撇了撇嘴，从鼻腔轻哼了一声，然后长长的嗯叹一口气，心道：“如果这是梦，那我之前做梦都想不到我会飘成如今的样子，如果这是现实——那简直就真的和做梦一样……” ——或许，所谓的现实，仿佛从自己刚刚辞职来北都时，就已经被各种未知的变故牵连了起来——短短的半年多的时间，从刚刚适应送货员的工作，到一场几乎影响全民的非典疫情，身在其中的王建伟除了感受到了人类的渺小之外，更是多了些对自然的敬畏、对生命的珍爱和对亲情的珍惜，而刚刚跨过‘疫情’的他竟又再次离职，以至于孑然一身，回想起自己蜷缩在幽暗的地下室的憋闷，身心都经历的煎熬和无助的日子，也不过就是短短的几个星期之前的事情而已，如今躺在这个‘家’里，身边竟有几个‘兄弟’陪伴的大炕铺上——真的是如梦境一般，以至于再回头想想，自己从辞职离家，是怎么就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竟有些猛然间的说不太清楚了……但是，这，的的确确就是现实。 更现实的是——四个年轻人，组成了漂泊在这个城市里的‘家’，他们的相遇，没有谁是要一定做到彼此相知的，虽然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过往，当然也一定会有各自的未来，但是在当下，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在为自己各自的未来做着各自认为正确的事，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认为这个狭小的出租屋根本装不下自己的梦想，与自己将要或者可能步入的广阔天地来比，在各自奔向自己梦想中的锦绣前程之前，当下的彼此为伴——就够了！！这——也是现实。 而，所谓的梦境，会将过往和将来混沌在一起，又忽然将两者统统抛开，抛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当下的境遇，而即便当下你有万般的苦楚和百般的艰辛，你总能坚信这局促和落魄的出租屋，正是能让你一步一步接近广阔新天地阶梯，你知道这里定不能关住你的豪情，只能给予你坚韧，从此，你不会再去无端的羡慕所谓‘比你强’的人，因为在梦里，你也会在未来某个时候成为被如今的你‘羡慕’的人；从此，你更不会再去无故的去鄙视或嫌弃任何一个曾经你认为“不如你”的人，他可能是一位提着大包小包、下了车却找不到地址的“外乡人”，或者是一位穿着破旧或骑着破旧自行车与你匆匆擦肩而过的路人，或者是街边吵吵嚷嚷的推销员，甚至是跪在马路边，身前用粉笔字写上某些悲惨经历的“乞怜者”……因为就在当下，或者是曾经，你们是一样的人，一样的‘飘’在北都的人…… 现实和梦境，在这个城市里，经常就只有一步之遥，也可能，他们本就是一体——都是一样的扑朔迷离、一样的天马行空…… 第二章 艰难求职漂也泊（5）聚、散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10 第二章艰难求职漂也泊（5）聚、散 \/ 今天，王建伟被老大刘志成嘱咐着要晚上聚餐。 王建伟回味着刘志成刚刚的神情，就有些犯嘀咕，“看老大今天的样子不像是发奖金之类的欢喜，也没有那种要去“吃大户”的轻松，这次聚餐是不是又要送人啊？” 送人，就代表着又有相识的人要离开，可能是离开这片“出租区”，也可能是离开这个区，或者是这个城市。 在王建伟看来，在这里，最常见的就是“聚散”，几乎每天都会看到有人拿着行李从这条街区往来，或是在一阵阵欢快爽朗的笑声中听到一声“来啦！”，又或许只是一声昂扬的“保重！”之后听到那熟悉而悠远的呼喊“到了给个信儿啊！”…… 见惯了认识和不认识的人的分离，就真的没有什么感觉了，以至于每次看到又有新人过来相聚时，看着他们脸上流露的欣喜、眼眸中带着的憧憬，王建伟竟时常会为这些新人而从心底里生出一份类似悲悯一般的同情来。而每次看到又有人分别时，总是能看到他们脸上浓浓的不舍中总会带着许多坚毅，然后再彼此相互鼓励着、祝福着，王建伟竟能由此而生出一种欣慰来，更多的时候，他会为这种分离而带来的新开始而由衷的生出些祝福来。 或许，这才是一个成熟的人面对“聚散”时该有的心情吧？也或许，只有经历了很多‘聚散’的人，又同样和大家一起‘飘’的人，才会有这般的心态吧？！ 是啊，分别嘛，就该有个分别的样子，“天涯若比邻”的别离就已经超脱了分离时的悲伤，更何况还有“莫道秋江离别难，舟船明日是长安”的豪迈，如此的别离，不仅仅远远超越自己刚毕业时与那些所谓挚交、死党们别离时的嚎啕，更超越了那种“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的那种未尝世事而轻许诺言的境界。 重新理解了‘聚散’，王建伟也就总能在遇到‘分分合合’的场合上能更多的表现出一种淡然来 ——其实，这里的大多数送别还都是十分淡然的，毕竟，‘聚散’在这里真是太常见了，常见到只要你晚上走进附近的为数不多的几家饭馆，你几乎每天都能遇到一两桌，或是迎新、或是送旧。 王建伟参加过几次被老大和李长青喊去‘迎、送’的酒局，一来是自己没有工作，除了招聘会，几乎也没有什么面试邀约，可以陪他们晚些，二是自己虽然酒量一般，但和他们出去基本不沾酒，可以把醉醺醺的他们扶回来。 老大和李长青各自参加的‘迎送’酒局，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迎新的酒局，通常都比较平淡，酒喝得也少，算是大家相互有个简单的认识，至于找工作之类的话题几乎不怎么谈，最多就是安慰几句，诸如“不着急；慢慢找；要有耐心；要坚持……”，竟然也有这样安慰的——诸如“心态要平和；凡事不要强求；不要对自己要求太高……大不了就当过来旅游喽……”。迎新的酒局，刘志成基本都是沉默，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坚持就有机会，努力定有回报”，而李长青通常都比较‘豪爽’，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相逢就是有缘、五湖四海皆兄弟，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送旧的酒局，就要豪迈得多了，但基本的‘程序’也差不多——无外乎先是说些刚来时的梦想，然后是现实中的各种迷茫，再然后就是经历的各种困难，再之后是大家在一起快乐着、拼搏着、挣扎着的各种故事，接着是彼此敬酒的感谢，最后是分别时的各种嘱托和祝福，然后再说一些肝胆相照的话和“山高水长，他日相见”的期许，最后一群人各自醉醺醺的散了……说到区别，老大基本是沉默着应和，而李长青会表现得“江湖”一些，说些让王建伟感觉客套甚至是蹩脚的“兄弟情义”之类的言语，让他觉得眼前的‘剧目’上演的，好像是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忽然和几个西装领带的人来到了‘桃园’，正要‘桃园结义’的时候，竟然场景一换，忽然变成了梁山上的“聚义厅”——“宏图大展”的豪情总会忽然就会变成“酒桌江湖”，总是让王建伟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自，更觉得多少也有些滑稽，散了酒局后，李长青则会搭着王建伟的肩膀，哼哼唧唧的说个没完，即便是回到住处，也要一会儿说、一会儿唱的闹上一阵子才能睡下。老大刘志成通常会醉的一塌糊涂，摇摇晃晃的挣脱王建伟的搀扶，说自己没事，回到住处就一头栽倒在炕上，闷头就睡。至于老四李虎，回来的总会稍晚些，每每看到俩人这般样子，也不多问，更不会劝什么“少喝”之类的话，总是那句“想吐了叫我啊……”，然后就和王建伟一起把他们俩安顿安顿，再拿过俩脸盆来，装上水，留着给他们想吐的时候用。 李虎和王建伟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在这种情况下调侃一下对方，嘱咐无论谁先离开了，可别喝成这样之类的话。 王建伟琢磨着，“这次又送人的话，又不知道这俩人又要喝成什么样呢！”。 进了屋，没看到老大的影子，却见桌子上留了个字条。桌子下面，则放了个大行李箱。 “嗯？这是谁要走？还是老大或李长青要送的朋友临时把行李放这了？”，脑子过了一下，就拿起那张字条，看到上边写着： “建伟，小虎，晚上10点，到西胡同口的八方饭店。刘志成” 看了老大留的条子，知道肯定不是他或李虎要走，感觉心里踏实了些，看着时间还早，就想再练练吉他，这两天自己刚有些感觉，每天不弹两下还真有些手痒，也顺便等着李虎回来后一起过去。 拿了吉他弹到有些无聊，看看时间已是9点多了，还没见李虎回来，就给李虎发了个信息，然后锁了门，朝西胡同口的八方饭店走去。 饭店不是很远，溜溜达达几分钟也就到了，进了门，在屋里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老大和李长青，就问服务员，服务员说，“的确有一桌是10点，是李先生订的餐，菜都定好了，现在人还没来呢……”，王建伟觉得在这里等着很无趣，就又溜达出来，在饭店门口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点了支烟，抽了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见李虎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劈头就问“你怎么在这呢？别人呢？” “都没来呢，也不知道都在搞什么呢！！”，王建伟抽着烟，慵懒的回答。 李虎“哦”了一声，就也搬了个凳子，坐在王建伟旁边，俩人就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又一会儿，见李长青和一位年龄相仿的女人一并走了过来，后边跟着老大赵志成，之后又是一男一女，几个人边说边走了过来。 王建伟和李虎忙站了起来。 “建伟，小虎，介绍一下，这叫嫂子”李长青指着身旁的女人说道。 “嫂子好！”王建伟和李虎赶忙问好。 “是刘铁夫人——刘嫂，咱都得叫嫂子——这是建伟，小虎”李长青像是怕王建伟和李虎俩人误会了似的，笑呵呵的解释了一下，也顺便介绍了一下俩人。 刘铁的女朋友王建伟还是第一次见，个头中等偏高，想来和刘铁不高的身材比起来，俩人个头应该也差不多，胖瘦匀称、白白净净，年纪也不大，眉目还是很清秀的，只是感觉多了份超越年龄的稳重和从容，衣着是那种类似西装的款式，应该是工装之类的套装，看样子是没有回家换过衣服，刚下班就直接过来的样子。看见王建伟，眼睛就亮了一下，然后一边仔细扫量了一下王建伟，一边柔声的问“你就是王建伟呀？！~~” 王建伟赶紧应了句“我是~~嫂子！” “哦~~~~呵呵~真巧啊~~~”，刘嫂一下子就笑得灿烂起来，“刚刚燕子还打电话说你呢~~~我也总和你哥说要见见你，可他总是忙，你过来这么久了，我们也没帮你什么——对了，你把你电话给我，回头嫂子请你吃饭！算是嫂子给你赔不是……” 刘嫂口中所说的燕子，当然就是杨雪燕了，王建伟听提起杨雪燕，本想问问她的情况，可又听刘嫂和自己客气起来，也就赶紧笑呵呵的抢着答道：“我哥可是帮了我不少呢——”。 李长青见俩人还要再聊一会的样子，就一边说“一会儿再给大家分别介绍吧，咱们先进屋~~~”，就招呼着其他人进了饭店。 刘嫂存了王建伟的电话，又给拨了过来，听到王建伟手机的铃声，就又挂了电话，道：“这是我的电话，你存上，你哥总是事儿多，有什么难处了，你就直接和嫂子说——”。 王建伟就赶紧的存了电话，忙点头‘诶诶’的答应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顺嘴地说了句“我哥怎么还没到呢？！” 刘嫂就一下沉了脸，说了句“他忙！！”，就转身往饭店里走去，又扭头催王建伟“不用等他了，走吧！” 王建伟就讪讪地跟在后边也进了饭店，刘嫂扭头见王建伟这幅模样，就笑着道“你哥一会儿就到了~~~”然后又侧头冲着王建伟低声说了句：“你一会儿还是给燕子回个电话吧，刚才她还说你忘恩负义呢~~~”说完，自己就翘了嘴角，微微耸了耸肩，像是在忍着不笑出来的样子似的。 王建伟有些纳闷，怎么自己就成了杨雪燕口中的‘忘恩负义’的人了呢？自己还一直给她发短信，承诺只要找到工作，一定凭她发落，还承诺，要拿出全部第一个月的工资请她吃大餐的呀？！ …… 众人陆续进了饭店，围坐在了一个‘包厢里’，所谓的包厢，其实就只是用了一组一人高的屏风与饭店的大厅简单的分隔开罢了。 李长青径直坐了里首位，服务员赶紧跟了过来，问是否可以起菜，李长青挥了挥手说“再等一下！” 先是要了饮料，然后打发走了服务员，就逐个给大家彼此介绍起来，无外乎同学、老乡，亲戚的朋友或朋友的亲戚，彼此都相互握手或者拱拱手、点点头，算是彼此认识了，陆续又到了几个人，相互打了招呼，彼此简单做了介绍。 一会儿，刘铁也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坐在刘嫂旁边早已预留了的位置上，一边嘴里说着“抱歉、抱歉”，一边向大家逐个的拱手示意。 李长青见人齐了，就大嗓门的喊了服务员“先把酒拿来！上菜吧！！” 服务员和众人的一通忙碌后，李长青就端起的一杯啤酒，用杯底轻轻的礅了礅桌子，说道，“今天这第一杯酒，我必须先敬大伙儿……” 见众人都陆续的端起了杯子，李长青顿了顿，接着道“感谢~~~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支持和帮助！——谢谢！！” 说罢，李长青一饮而尽！ 第三章 朝九晚五新工作（1）别离总相似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11 第三章朝九晚五新工作（1）别离总相似 \/ 李长青要走了。 公司派他到华中大区去做业务经理，任期一年，一年后回北都总部还是在华中就地提拔为副总，或者去其他大区——这要看他这一年的业务开展情况另定。这是刘铁到了后，王建伟听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听出来的。惹得坐在上菜位置的王建伟和小虎一愣一愣的面面相觑。 李长青的表情很复杂，时而意气风发，大有“深入基层，广阔天地”的豪情，时而消沉沮丧，有太多的不甘心、不情愿，好像是被“守关戍边，充军发配”。 “离开”的话题搞得酒桌上大家都有些拘谨，却又绕不开，有人就约着一年后还在这里给李长青接风，或者计划着要去华中找李长青一块儿发展云云。 席间有位女孩恰好是华中地区的江北人，就顺着这个话题聊起了那里的风土人情，气氛就一下轻松了很多，李长青和众人也开始嘻嘻哈哈的和这个女孩学起了江北那里的方言，又听女孩讲那里的民间传说以及都有哪些好吃的、好玩儿的等等，总算开始其乐融融起来。 第一轮的啤酒早已结束，众人已经喝上了白酒，女士有的要了啤酒，有的继续喝饮料，王建伟和李虎则忙着给大家拿酒倒酒，听着大家聊天儿，偶尔应个声，并不怎么插话搭言，也没有喝酒。 众人互相感谢着、鼓励着、又互相祝福，一口一口的酒下肚，李长青的话明显的多了起来，开始咿咿呀呀的说起公司的一些事情，穿插着讲些自己对待北漂的“兄弟姐妹”是如何的“仗义”等等，说着说着，逻辑就有了些混乱，几乎已经变成了上句不接下句的唠叨，伴随着比较夸张的各种挥手的动作，大伙儿明显都感觉他喝得有些多了…… 桌上几个人就开始劝李长青，“少喝点”、“差不多到量了啊”、“别喝倒了”等等，李长青高高的挥着手，嘴上含混的应着“没事儿、没事儿，今儿——高兴！！”。 刘铁开始的时候都比较沉默，一口一口的抿着酒，话也很少，作为校友，作为一起工作的同事，他今天的表现，和酒桌上的老大刘志成差不多，不提酒、不敬酒，偶尔冲着大家点点头，应和着偶尔咧嘴笑笑，然后就是很认真的听大家聊天的。 “长青~~~”，酒过三巡，刘铁这才主动的端起了酒杯，略停了一下，又看了看李长青杯中的酒，道：“长青，我敬你一杯吧！——咱哥俩，整一口？！”。 “欸~~~”，李长青一边把身子向椅子上靠，一边摆着手，“你这还是第一杯呢！我都第二杯了~~~去去去~~~我不和你喝，你喝完这杯咱再喝~~~”。 刘铁就翘了嘴角笑起来，端着杯子伸向自己斜对面的刘志成，“成哥，咱哥俩整一口吧，人家长本事喽~~~都不和我喝酒了~~~” “呵呵~~~”刘志成也少有的呵呵笑了，递过杯子来和刘铁碰了一下，道：“是长本事了，你看我都没跟他喝？！咱不搭理他——” “咋的？！”，李长青把脖子梗了梗，歪着脑袋，用手指着俩人端起的杯子，指指点点的，大着嗓门，满嘴喷着吐沫星子，“就你俩？！就你们俩？！~~~第一杯酒还剩这么多？！” “那你说咋整？这桌就你本事大！！”刘铁笑着问。 “干了！都干了！！满第二杯咱们喝！！！”刘长青又一边说着一边高高的挥起了手。 刘铁和刘志成对视一眼，然后双双仰脖，一大口下去，都干了杯中酒。 看见刘铁要找酒瓶的样子，王建伟忙的拿了酒起身，正要过去给刘铁倒酒的时候，却被刘铁伸手拦了，然后接过王建伟的酒瓶，先是去给刘志成倒酒，一边倒着酒一边说“成哥，倒好的时候你说话~~~” 眼见着已经倒了半杯了，刘志成高高的说了声“好！！” 刘铁就忙的收了瓶子，然后又给自己倒上，也是半杯，好像觉得还不够，就又填了点。 “你也差不多了啊……”刘嫂瞥了一眼刘铁，又看向刘志成，笑呵呵的道：“大伙儿还都劝长青呢，你们哥儿俩可倒好，这是非要喝到量了才行呗？！——你俩自己喝吧，别再拉着长青喝了，他今天喝得也差不多了，又喝得急了些……” “没事儿嫂子！”李长青直了直身子，往桌前凑了凑，“我们兄弟几个喝酒，从来都不劝酒，谁自己喝不好了？！那就得怨他自己~~~” “来啊~~~”刘铁端起杯子凑向李长青“别扯别的，第二杯了，整不整？” “你就倒半杯，我不和你整——”，李长青端起酒杯来就向后躲。 “行！”刘铁端起杯子在桌子上墩了墩，敲得桌子噔噔的响，“你不陪我喝？拉~~倒~~！”就端起杯子冲着众人分别递了过去“成哥、小民、老九——诶，弟妹是啤酒啊？好！！来来来，有酒的，咱咂一口——长青喝多了，咱不带他了啊~~来！~~~”众人噼里啪啦的碰了杯，气氛就更热闹起来。 李长青笑吟吟的看着大伙儿碰杯，刚也要伸过手去碰杯，却见大家已经各自仰头喝了酒，就放下酒杯，抬手捋了两下三七分的头发，讪讪的笑了两下，然后拍了两下巴掌，半耷拉起了脑袋，嘴里含混的嘟囔了两声“好！好！！” 刘铁刚坐下，就冲着王建伟和李虎这边抬了抬手，吩咐道“叫服务员，要两瓶冰水”，然后把李长青面前还有半杯的白酒倒给了自己一点，又冲着刘志成扬了扬杯子，刘志成也没说话，直接接过酒杯，就把剩下的酒都倒进了自己杯里。 “那~~~咱俩追一下进度？”刘志成端着杯子问刘铁。 冰水到了，刘铁先给李长青的酒杯里换了冰水，一手举着杯子，一手拍了拍李长青“喝口水！醒醒了~~~”，然后看了看刘志成，又环顾了一圈众人的杯中酒，道“要么~~~干了吧！有白酒的干了，想喝酒的换啤的，不想喝酒的喝饮料，喝水也行，好不好？” “好！！！”，众人应和。 李长青晃了晃脑袋，使劲的睁了睁眼睛，一边问着“白酒的干了啊？”一边端起自己的酒杯，并不细看，也不待大家反映过来，就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下肚，刚喝一大口，登时就坐直了身子，屁股也离了座椅，举着杯子大嗓门的嚷嚷道：“我靠！！这是啥？！！” “水！水！！”刘志成紧着答道。 “咋这么凉？！”李长青追问。 “哎呀~~~”刘铁无奈的抚了抚额头，淡淡的说“天呐~~冰水~~~这是冰的水呀~~” 李长青稍稍缓了缓，道“嗨！~~~谁给我换的冰水啊，我还当是酒呢？！” “这回醒了吧？还喝么？换不换啤酒？”刘铁笑呵呵的问。 “少来！！我再想喝醉也不至于非要喝杂酒，你们换你们的” “那这一杯我们敬点儿什么吧？！”有人提议。 “敬~~~敬梦想！”刘铁道。 “敬什么梦想？！这还没散场呢~~~”李长青不耐烦的摇愣着脑袋，接着补充道：“先敬身边人！” “啊？~~”酒桌上的几位女士顿时就都“啊”出了声。 刘铁倒是痛快，‘噔’的就站起身来，端着杯子冲着刘嫂道：“老婆，我敬你！”，惹得刘嫂用手半遮着脸，嘴里嘟囔着“完了完了，这可又都喝多了” “来，夫人！”刘铁一本正经的道“咱给他们起个头儿？” “你想喝就喝你的，今天送长青，我特批了~~~”刘嫂忽然就涨红了脸，一边躲着一边道“你就不用敬我酒了！”——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老婆，今天虽然说是给长青践行，但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值得大醉一场的不是今天的短暂分离，而是难得有这么多可以一起随意嬉笑怒骂的朋友。我比长青早两年到北都，我们又一起上班，我们一直亲如亲兄弟一般——”，刘铁说着，顿了顿，目光扫过全桌，又继续道“我这几年在北都的生活告诉我，在北都——聚散、离合，是常态！！什么是成功我不知道，但我认为，在北都，失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一成不变，说什么机遇与挑战并存——说得不对！错的！！机遇与挑战不是并存，他们本身就是一回事儿！”说完，侧了身朝向身边的刘嫂说：“但是！……少芳，芳芳，我的老婆”，刘铁说道这时，就用胳膊环了老婆的肩膀，又环顾四周，略带口齿含混的道“你们——叫嫂子啊？！” 众人随即应了声“嫂子”，继而就有人鼓起掌来，刘嫂只是撅着嘴，也不说话，随着刘铁环搂了脖子的动作悠悠的晃了几下，也不阻拦，也不搭话，一幅‘由他去’的样子。 “老婆，我先干为敬！” “好！！！”，众人鼓掌叫好。 “世间——始终——你最好！”，说着，刘铁一扬脖，半杯多的白酒就一饮而尽。 大伙儿都情不自禁的再次鼓起掌来“好！好！~~~” 刘嫂只好翘了翘嘴角，伸手去端眼前的饮料，刚要举杯，就忽然被桌上的一个女孩儿拦下，“等一下，姐，你也得说句话啊！铁哥说的是‘世间始终你最好’呢！~~~” “嗯~~~”刘嫂稍微的想了想，就把杯中的饮料倒进了桌子底下的垃圾桶，然后拿起一瓶啤酒来，咕咚咕咚的倒了一杯，举起来，庄重的说了句“有你——一生——有意义……”说着，也干了杯中酒。 ——“人海之中找到了你，一切变了有情义……”这时，不知道是席间的哪位女生，忽然就轻哼起了这首曲子，惹得大家也不由得跟着一边哼唱，又一边端着各自的酒抿上一口。 热闹了一小阵，直到哼唱的声音小了下来，李长青就端着杯子磕了磕桌子，感慨道：“真是啊，人海之中，遇到了你们，哎~~~感谢大伙儿，这北都的一路上——有你们！”，很是麻利的就干了杯中酒，然后又抓过酒瓶给自己倒上，众人也没人再去阻拦，似乎心有灵犀似的，就又有人不约而同的再次哼唱起了歌曲——“一路上有你”，开始还是哼唱，到了最后，几乎都陶醉在了歌曲的韵律之中： “ 你知道吗，爱你并不容易，还需要很多勇气 是天意吧，好多话说不出去，就是怕你负担不起 你相信吗，这一生遇见你，是上辈子我欠你的 是天意吧，让我爱上你，才又让你离我而去 也许轮回里早已注定，今生就该我还给你 一颗心在风雨里，飘来飘去，都是为你 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 就算是为了分离与我相遇 一路上有你，痛一点也愿意 就算这辈子注定要和你分离 ……” 大家一边哼唱着，都一边开始给自己倒酒，说不清是被这歌熏陶了，还是被当下的情境感染了。仿佛都觉得，和着这首歌，自己应该喝一口，或是敬“一路上的你”，或是敬“一路上的自己”。 然后各自找身边的人碰杯，几个一开始不喝酒的人，包括席间的两个女生和王建伟、小虎，也叫了服务员要了啤酒，老板笑呵呵的拿过几瓶来，热心地嘱咐着，说哪些是凉的哪些是常温的，然而，并没有人理会他，啪啪的都被打开，一个个的也都倒满了杯，捧着酒，哼着自己熟悉的旋律，随着旋律一边轻轻摇曳着自己杯中的酒，一边想各自的心事，或者迎向伸过来的酒杯，也不管对方是谁，轻轻的碰一下，然后狠狠的咂上一大口。 饭馆里其他几个吃饭的人似乎早就看惯了这样的场景，投过来几次目光，然后互相对视的笑笑，再摇摇头，继续吃自己的饭。也有几个也同样喝酒的客人竟也应和着大家的歌声，举了手中的酒杯，听这一桌人唱歌，然后也和自己的同桌碰起杯来，大口大口的喝着。 最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张罗的，这场酒局终究还是散了场。 大家都干了杯中的酒，又相互握手，有的甚至相互拥抱，各自说着一些豪迈的话，彼此都说着“谢谢”或是“保重”，然后各自嘱咐着才散了席。 王建伟也喝了些酒，感觉晕晕乎乎的，老大刘志成更是喝了不少，头都有些抬不起来了，起身时明显摇晃得厉害，却又拿了自己的酒杯，再倒满了一杯啤酒，挨个的和饭馆里的每个客人去碰杯，客人们也都很高兴的应着，刘志成则一遍又一遍的说着“谢谢”，最后见都碰过了杯，就站在饭店中央，然后双手举了杯，底气十足的说了声“谢谢大伙儿！！”，之后一饮而尽。 饭店老板赶紧跑过来接了杯子，和王建伟、小虎一起扶了刘志成，嘱咐着“慢点儿、慢点儿~~~”，饭店里的众食客、酒客也纷纷摆手致意。 王建伟和小虎就扶着醉成泥般的刘志成往回走，刚到“自家”门口，就看见李长青半弓着身子，手扶着墙，“哇哇”的在墙角那边吐得不成样子。 扶了俩人进屋，各自给喂了些温水，怕俩人再吐了，就用脸盆接了些水，放在炕边上，王建伟和李虎俩人彼此对了对眼神，都疲惫的长出了口气。 “三哥，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小虎忽然问道。 “刚收了两条短信，都让明天去面试”王建伟答道。 “你这总算是要修成正果了吧？！”小虎笑呵呵的调侃道。 “谁知道呢……这几个面试再不行，我就得灰溜溜的回老家了”王建伟忽然有些怅然若失。 …… “三哥，我还想再喝点儿酒” “刚才没喝够？” “就是想喝点，你陪我喝口呗？！” “……行~~~” …… 这一夜，似乎注定是一个醉酒之夜。 有的被自己灌醉了，面对不情愿却没得选择的事，既然很难冷静理智的接受，那倒是不如麻痹着自己去醉一场，希望醒来后，这件没得选择的事，早已经开始了…… 有的是被别人感染着灌醉了自己，面对着自己虽然暂时没有到来，却感觉总有一天会到来的同样的离别，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亲人不在身边的陌生城市，工作的不如意带来的压抑，朋友分离的不舍，一个人打拼的苦楚，加上看不到前程的迷茫……当然，如果你认为这些因此灌醉自己的人是逃避的话，你就错了，他们是在纪念和鞭策，纪念自己漂泊和奋斗的生活，鞭策自己时刻努力的做最好的自己，并勇敢的准备着，勇敢的迎接着——总有一天会来到的——离别…… 当然，还有的是纯粹的买醉，或者也有纪念和鞭策的成分吧，就像现在的小虎和王建伟，俩人每人拎着一瓶啤酒，各自把毯子圈起来倚在窗台，一口一口的喝着。 寂静的房间里，不时的传来王建伟因为喝了啤酒而发出的咯咯的打嗝声；刘志成沉醉后睡觉的“呼哈呼哈”声；李长青时断时续，或是呢喃、或是含糊的‘叫骂’声；还间或着——传来李虎轻吟的歌声： “ 这城市，满地的纸屑，风一刮，像你的妩媚， 我经过的那一间鞋店，却买不到你爱的那双鞋， 黄灯了，人被赶过街，我累的摊坐在路边， 看着一份爱，有头无尾，你有什么感觉。 耳，听见的每首歌曲，都有我的悲， 眼，看见的每个昨天，都有你的美…… 我从日走到夜，心从灰跳到黑， 我多想跳上车子，离开伤心的台北……” …… 第三章 朝九晚五新工作（2）新开始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12 第三章朝九晚五新工作（2）新开始 \/ 三个面试后，王建伟最终还是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内找到了第一份工作。 当然，这是他反复压低了求职要求后的结果，从应聘经理、主管，一直降到——业务员。 三个面试中，第一个面试很成功，感觉工作环境也不错，待遇还行，每月1800元基本工资，再加上奖金和绩效，然后就是300元的车补、300元的话补、300元的饭补、300元的住房补助，试用期3个月，试用期期间没有任何保险，综合算下来每个月也有3000元左右的收入，这个待遇很是让王建伟欢喜了好一阵，即便是刘铁或李长青的业务经理的职务，也差不多就这个待遇了。 工作内容倒也简单，就是品牌电脑的销售工作，需要打打电话或者出去送送货，缺点就是——距现在住的地方“有些远”——仅是坐公交车，就需要2个小时左右。 他便答应面试的经理，2天后来上班，按说，王建伟是急需要这份工作的。 不！是急需要这份工作的“薪水”，可他还是想再看看另外两家的情况。 王建伟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又应约了另外两家的面试，结果被告知让等消息，而且薪水也相对要低很多，底薪只有800左右，也都没有任何补助，只有业务提成。这下他就再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终于，王建伟要上班了，这份迟来的工作机会让他猛地有些不太适应，想想自己这段时间跑招聘会的情景，就好像自己总在几家招聘会‘上班’似的，感觉投简历就像在发传单，火急火燎的一家一家的递，然后再忙忙叨叨的跑到下一个招聘会，再像发传单一样的发上一大圈……忽然就不再去招聘会了，也说不清为什么，反而觉得有些小失落。 再想想投简历的时候，看到招聘人员桌子上6、7厘米厚的简历，总是会让自己特别的沮丧。随着时间的过去，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少，王建伟就不再盲目的投简历了，了解到有的公司或者岗位明显不适合自己的时候，就时常的把投出去的简历又要回来。 招聘会上，把投出去的简历再要回来的事，让李虎‘哈哈哈’的笑上了好一阵子，“啊？三哥，还是你牛啊，我还头一次听说有把投出去的简历要回来的！你是怎么要的？你和我说说呗！”李虎冲着王建伟竖了竖大拇指，又咯咯的笑着问。 “还能怎么要？？就直接往回要呗，明显看到他们把我的简历压到底下，不要回来也肯定没戏~~~”，王建伟一幅久经招聘“战场”的样子说道。 “那些招聘的人，表情一定很好玩儿吧？”，李虎嘿嘿嘿的一边问一边自己琢磨着。 “嗯！！！没有一个人不奇怪的，好像我是在拿走他自己家的东西似的~~~都会劝你‘诶！投了简历了，就别拿走了，都有机会的~~~’，我还遇到几个公司招聘的人，直直地用手压着那一摞简历，怕我抢似的”，说着王建伟就学起了他们那严肃而又谆谆教导的样子，道：“你就放我这儿吧，投都投了，我们公司不错，都会给每个人机会~~~”，引得李虎又哈哈的笑了起来。 其实王建伟自己清楚，5角钱一张的复印费，几张简历，就是他的一顿饭钱。用一切办法尽量减少不必要的花销，省下来的钱用来吃饭——这件事对于王建伟来说，并不怎么“牛”，也不是那么“好玩儿”。 甚至王建伟在之前找不到工作的时候，都动过去捡些瓶瓶罐罐卖废品的念头，直到某一天，他见到一个捡破烂的中年妇女死死的拉着一个手提垃圾袋的男人，歇斯底里吼叫着“谁让你在这里捡的？这一片都是我的！！谁让你在这里捡的？？~~啊？！你把东西给我放下！给我放下！！……”。这一幕让王建伟一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更暗自庆幸，“好险啊，差一点自己就和那个男人一样了”——在这个城市里，连捡破烂都有“地盘”竞争了，看样子想靠这个谋口饭吃的路子是走不通了，也就只能自己省一点儿是一点儿了。 如果说王建伟现在是穷，其实并不确切，不是穷，是他马上就要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王建伟知道，虽然马上就可以上班了，但满打满算，自己手里现在仅剩的这点钱，即便自己继续不出合租房子的钱，只是自己单纯的在外面每天吃一顿2.5元的面条，再加上往来的公交车的车票钱，他也熬不到下个月发薪水的那一天——他现在。 可是，的确是自己硬要在北都闯荡的，怎么好意思向家里人要钱？王家德那里显然是不能开口借钱的，至于朋友或同学，他也觉得很难开口，毕竟，被问起借钱的用途，该怎么回答？说“就是没钱吃饭了？”、“工资还没发，先借个几百块钱用用？……真是张不开嘴哦！——哎！！实在不行，就找老大借点吧，反正也欠了房租和饭钱了，回头发工资了一起还吧！”。 既然要上班了，还是要向刘铁报个喜的，王建伟正要给刘铁发个信息，写着写着，就琢磨“要么趁着给刘铁报喜，说自己找到工作的事情，顺便向他借点钱？——嗯，就向他借钱吧”。 这样想着，就不再写短信了，直接给刘铁拨了电话。 刘铁听到他找到工作了，就很高兴，电话里的声音明显就高了两度，“好！好！不错、不错！就是远点儿，但也能跑得过来，你上班的那个区的待遇比这边的确是高的，企业也普遍有实力——好好干，有前途！” “我原本其实也没啥信心能找到工作的，所以就想着，当是锻炼锻炼，一个月找不到工作就回去了，所以~~~我手里~~~就给自己留了百十块钱做路费，现在马上要上班儿了，还要多坚持一个月，所以……”，说道这，王建伟觉得‘差不多说明白了’，就开始吞吞吐吐起来，还是没好意思直接把“借一个月的生活费”讲出来。 “——一个月的生活费啊，你等等啊，一会儿给你回过去~~~”，还没等王建伟说什么，刘铁那边就直接挂了电话。 这让王建伟有些摸不着头脑，“让我等等？是借还是不借？这借多少还没说呢！怎么就挂了电话呢？？”，心情一下就沉了下来，心想：“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和老大刘志成张嘴借了呢。” 一会儿的功夫，刘铁的电话打了过来，刚接通，就听到刘铁说：“500，我只能借你500，你几号发工资？” “不知道呢，没问几号发工资……” “一般20号以前肯定就发工资了，那就下个月20号吧，说好了啊，下个月20号一定要还我！” “行……” “那就这样，我下班后给你送过去！”说罢就挂了电话。 “我的天啊！”王建伟听到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纳闷儿了好一阵，“这是什么操作？刘铁是请示老婆了？也不问问我借多少，直接就定了500？还定了具体还钱的时间？！……”——不想了，反正自己接下来不用为吃饭发愁就是了。 于是就收了心，也舍得钱跑去网吧上网，专门查了查要上班的新公司的资料，以及自己接下来要销售的dR品牌电脑的资料来。 李长青也是在这两天里的某个时候离开的，走的时候并没有和大家再打招呼，只是王建伟在一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发现少了他的铺位，才知道他应该已经上路了。 老大刘志成在李长青走后有些消沉，总念叨着老家的父母要给找工作，而他自己，‘飘’到现在，也感觉有些“飘”累了。 王建伟说自己马上就上班了，全算下来最起码也有3000元左右的月收入，很快就能翻翻身了，也可以补齐这段时间欠下的房租和伙食费了，刘志成就摆摆手说：“这个房子的房租总共是600，你没工作，还是我们仨分摊，至于伙食费，你也就是偶尔一起吃点晚饭什么的，一共也没几个钱，不用你补，你要是想出钱，等你发工资了咱们再一起摊。” 知道老大的性格，王建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呵呵的笑着道“行！都听老大的——老大，要么今晚咱们加个餐吧，我弄点小菜和几瓶啤酒，庆祝我明天上班，行吧？！” “行！”老大刘志成点了点头“弄点花生米、火腿就行，给我来瓶‘扁二’，你们喝啤酒吧~~~” “得嘞~~~”王建伟乐呵呵的奔出了门去。 晚上，三个人聊得倒也欢喜，却始终觉得比以往冷清了些，三人又聊了些“电话业务员”的工作来，讲了些关于“电话营销”需要做的工作以及要注意的事情。 三人晚饭散的挺早，也都没喝多少酒，刘志成说了句“我出去溜达溜达”就出了门。 李虎见老大刘志成出了门，就和王建伟聊起老大是不是真的计划着回老家的事，说自己想和现在的同事一起去合租，找个离现在公司近些的地方，毕竟各方面也都方便些，再说，将来王建伟上班的话，每天上班2个多小时的车程，太不方便了，早晚也会在公司附近找房子的，这边就剩他一个人的话，莫不如现在就和同事去合租……俩人闲聊了一阵，关于租房的事，反正也确定不下来，都只是说“再看吧、到时候再说……” 这一夜，刘志成没有回来。直到早上6点多王建伟起床的时候都没有看到刘志成。 6点20分，王建伟赶到公交站，在旁边的煎饼摊买了个煎饼，刚吃了两口，就见公交车“哄哄哄”的开了过来，是那种加长的，中间用类似手风琴一样的“折叠胶皮”连接着，颤颤悠悠的摇晃着就停在了站牌旁边，车里明显“站满”了人，透过窗户看见人挨着人，满满的一车，车外却依旧乌央乌央的在往上挤，王建伟提前做了功课，知道这趟车是唯一一趟最接近目的地的公交，而且20分钟一趟，他怕再等下一趟，也还是这么多人，当然更怕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会显得非常不好，索性也就硬着头皮挤了进去。 车门“稀里哗啦、咣咣当当”的关上，售票的是一位中年男人，大嗓门的喊道“没买票的把票买一下儿嘞~~~来来来，帮着传一下儿、帮着传一下儿……” 就见有几名乘客手里已经扬起了1元钱，在半空晃了几下，售票员就喊“来来来，帮忙往这边儿传一下儿嘞~~~传一下儿……”，就见一张张的一块钱也不知道被谁接过，然后朝着售票员就在空中传递过去，就像飘在空中一样，一路直飘到售票员的手里。 王建伟也就把手里的钱举起来，冲着售票员的方向晃了起来，嘴里喊了一句“帮忙递一下，谢谢，谢谢！”也就再次被不知道是谁的手接过去，再次朝售票员的方向“飘”了过去。 “来嘞~~~，刚买票的乘客把车票拿好嘞您那~~~来来来，帮着递一下嘞您那~~~”，售票员麻利的撕了几张车票，又挥着手朝这边扬了扬，于是，1元钱的车票就从售票员手中，又“飘”了回来。 “把车票拿好啊，查票补票啊~~~……前边转弯儿~~~~，抓好——扶稳~~~”，售票员唱歌一般的嘱咐着，然后就忙而不乱的拿起类似对讲机一样的带线的话筒，贴在嘴边，紧接着，公交车外边的大喇叭里就传来售票员的声音——“看车、看车、看车……看车、看车……” 伴随着一阵来回的晃动，公交车已经轰隆轰隆的转过了街角。 透过车上攒动的人头，窗外斑马线上如织的人流，和一条通向远处天际的笔直长街都一闪而过，楼、门市店铺，并行的一辆接一辆的车，是2个小时的车程中，窗外几乎不变的‘风景’。 第三章 朝九晚五新工作（3）新环境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13 第三章朝九晚五新工作（3）新环境 \/ 8点35分，足足挤了2个多小时后，确切的说，是2小时15分钟，王建伟终于到站了，于是，就被挤下了车——是的，就是被挤下了车。 公交站点离公司写字楼并不远，穿过辅路，再穿过一个小的步行广场就到了写字楼的楼下。 再看看表，8点38分，知道公司在三楼，估计有5分钟也就到了，所以又突然觉得自己来得有点早了，如果公司这个时候没有开门，自己要等上十几分钟，毕竟还不认识自己的同事，感觉反而会因此添上不必要的麻烦。就放慢了脚步。 推开写字楼的大门，先是一个小的门厅，再通过一段不太长的走廊，就是电梯间，三幅电梯旁边布满了各楼层公司的标示牌，标示着哪个楼层有哪些公司，扫了一眼三楼，自己上次面试，而今天就正式上班入职的“云飞计算机科技公司”就在这个楼层，而电梯口，已经站了许多等电梯的人，大家都在电梯两侧整齐的排着队，刻意留出中间一个大约只能通过一个人的通道，然后都专注的仰着头，目光停留在电梯上的楼层灯上。 10、9、8，指示器的数字在不断的变化着，‘缓解着’每一位等电梯的人的焦虑。 由于电梯间不大，加上等电梯的排了队，就把通往楼梯间的通道堵死了。 王建伟本来就是想走楼梯，见还要挤过队伍，而且时间还很充裕，就没有往前挤的意思，索性就在离队伍几步的地方上站定，想着一会儿等前面排队的人上了电梯，自己再从楼梯走也不迟，刚站定，就感觉身后又来了人，新来的人走到王建伟旁边稍前方的位置时，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好像是怕王建伟误会他插队似的，忙的向后退了退，在王建伟身旁稍微靠后了半个身位的地方，排起了队来。 王建伟心中一阵感慨，不愧是北都高收入的一个区，不愧是高档写字楼，一个个的都这么礼让谦逊，比自己在近郊的地方跑店送货遇到的人素质高多了。 这个念头忽然让自己不好意思起来，毕竟自己没有要排队上电梯的意思，何况自己和队伍还有几个身位的距离，于是就向队伍外侧了身，让了个位置，也不抬头，低着声音，客气的说道：“我不着急，您先，您先~~~” “别、别、别！！”，身旁的人赶紧半弓着身子，也低声的客气道“刚才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想插队，就是想看看电梯到几层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在您后边儿，我在您后边儿……”，那人一边客气的道歉，一边向后挪了半个身位，也侧了身，顺势抬起左手，做出恭敬的给王建伟让出位置的意思。 “不是……我是真不着急……”王建伟忙解释着。 “是我不对，给您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人说着就忽然双手合十，忙的道歉。 这让王建伟就感觉更不好意思起来，就解释着说“您别道歉了，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我是真的不着急……” “别、别、别，谢谢您，您太客气了，谢谢、谢谢……” 这其实让王建伟感觉特别的尴尬，自己本就不想排队乘电梯，可现在不排吧？这家伙还客气的要命，好像不排队就‘不原谅’他似的。 俩人正一阵阵的客套着，“叮”的一声，电梯门刷的一下打开了。 排队的见里边并没有人出来，就一个个的从电梯两侧往里鱼贯而入，也有几个着急的，直接从原本中间空出的位置往里涌进去，一会儿电梯里就挤满了人。 王建伟‘好大不情愿’的被挤进了电梯，等到刚才后边的那位仁兄也挤进电梯的时候，超载警报就滴滴的响了起来，王建伟刚往外迈了半步，就被那位仁兄用手止住，迅速的下了电梯，口中说着“我等下一趟，下一趟~~~” “沃——靠！！！……这叫什么事儿啊！老子只是上三楼，走楼梯就是屁大的功夫，怎么和这么多人挤电梯啊？！”，王建伟心里恨恨的骂着，见大家分别报各自的楼层，好让最靠近电梯按钮的人帮着按了，自己竟然很难讲出自己是三楼，“就tm三楼，竟然和大家挤着电梯上楼……什么素质？！”自己这么暗自腹诽着自己，听到有人说了句“6楼，谢谢！”，想着“干脆坐到6楼再往下走吧，反正时间也有富余”。自己就稍微舒服了些。 就这么鬼使神差的坐到了六楼，再下了电梯，又七拐八拐的找到步行梯，再从步行梯的楼梯间溜溜达达的下到3楼，再绕过电梯间，转角再走过一家挂着“某某网络科技”的公司，就看见“云飞计算机科技公司”了，此时公司的门，已经打开了。 抬手看了看时间，8点46分。 进了公司，先是一个窄小的玻璃玄关，上边粘贴着公司的logo和“云飞计算机科技公司”的牌子，转过玄关，则先是一个小的接待台，往里面才是办公区。 王建伟见接待台里正有个姑娘在低头整理着什么，就站定，半弓着身子小声的客气道：“你好，我今天第一天上班，需要在哪儿——报道？或者……” “哦~~~”小姑娘马上停了手里的活儿，简单打量了一下王建伟，笑呵呵的问：“是王建伟吧？” “是我！”王建伟忙着回答。 “李总吩咐过了，说您今天来上班儿，您的电话是多少？身份证带了吧？”小姑娘低着头翻找了一下东西后，客气的问。 “xxx”王建伟一边答，一边递过去身份证。 “我先带您熟悉一下环境，一会儿咱们再办入职手续。”小姑娘看了看王建伟的身份证，先收了起来，然后就转出了接待台。 俩人先是到了门口，小姑娘指着一侧挂着‘去向牌’的地方说：“这里是打卡的地方，每天早9前、晚5后可以打卡，中午不用打卡，周六、周日加班的话也要打卡。”说着，在打卡器边上抽出一张长方形的硬卡纸，然后看了看打卡器上的时间说道：“嗯~~~我帮你填上名字吧——顺便打了吧”，就娟秀的写了王建伟的名字，再把卡片插到打卡器里，“咔啦咔啦”的几声响后，硬卡纸就又弹了出来。 “喏~~~，就这样打卡就行了，打卡前一定要看好你的名字的卡啊……月底会用这个计算你的考勤，迟到或早退，根据公司规定是有处罚的，如果公事外出，赶不回来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可以帮你打卡，如果你帮同事打卡，你得同时告诉我一声，否则同样会有处罚的……”小姑娘念念叨叨着，就又领着王建伟转了回来，先是进了办公区，一边绕过几个办公位一边介绍“这里是办公区”，然后在正对着总经理办公室门口的办公位停下来，指着那只有一部电话的空空的办公桌说：“这是您的办公位，因为试用期是3个月，所以暂时没给您配电脑。办公用品一会儿再找我领~~~” 再过了几个办公位，就是用矮的绿植隔断与办公区隔开、用几个大大的软沙发围起来的区域，“这边是会客区，公司的客户来了都坐那边谈事情，如果大家忙不过来，你就帮着倒倒水，冲冲咖啡什么的。”，然后又指着会客区旁边的一个带洗漱台的区域说：“那边的微波炉、饮水机都是公用的，一次性的纸杯只能给客户用，员工都用自己的杯子，午饭你自己带的话，可以用微波炉热热饭。另外，每天下午4点，公司有半个小时的下午茶时间，没有客人的话，我会给大家安排些小点心，可以一起坐在这里喝喝咖啡、聊聊天儿，而且李总特别喜欢在下午茶的时间在这里开会……那边也有音响，下午茶的时间大家也可以一起听听音乐或者唱唱歌也行……那边的自动咖啡机里的咖啡是公司免费提供的，随喝随取……旁边的茶、水果和恒温柜里的葡萄酒、雪茄是专门招待客人专用的，还有那边的茶具、这边的咖啡器都是给客人准备的，员工任何时候不许使用……”，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王建伟仔细的听着，认真的记着。 “里边的卫生间也是客用的，严禁员工使用，员工去卫生间的话要出公司后左转，是在公共区，里边可以吸烟——公司里除非是陪同客人，否则是不允许吸烟的。都听明白了么？”，王建伟忙不迭的点头“听明白了” 见王建伟回复得痛快，小姑娘似乎一下就轻松了许多，笑着道“好了，我叫封清茹，公司的业务内勤，是为你们业务经理服务的，有任何问题可以问我，我就在接待台”，说着，冲着王建伟伸出了右手，王建伟一怔，才意识到人家是要和自己握手，就急忙也伸出手去。 俩人算是极其具有象征性握了手后，小姑娘又正了脸色道“一会儿你自己可以再熟悉一下，我去给你做入职登记，等李总来了我再叫你——具体业务上的事儿，李总会安排你的”封清茹说完，抬起右手缓缓一扬，示意王建伟自便，刚转身走了几步，就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补充了一句“中午想订外卖的话，11点以前告诉我，我统一给大家定，10元标准，我这统一记账，月底从补助里扣。”，说完，也不等王建伟回应，就已经走出了办公区了。 王建伟见封清茹一幅让自己自便的样子，就自顾自的拉开自己办公位的椅子，放下背包坐下，见桌面都是空空的，就逐个拉了拉抽屉，也都是空无一物。 这时，陆陆续续的，对面的几个办公位就来了几个男男女女的同事，彼此说笑着，时不时朝自己这边撇上一眼，却并不搭理自己。 王建伟本想主动和他们之中的哪位‘打个招呼’，可只要一眼看过去，对方都会马上避开，从来不给他眼神接触的机会，搞得王建伟特别的别扭，桌上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翻看，也不想就这么傻坐着，就起身往外溜达，脑海里回忆着面试时李总的样貌，眼睛时刻四下留意，怕一不小心和李总擦肩而过，那就太尴尬了。 走出公司，也没见李总，就自顾自的找起了卫生间。 顺着标识，在走廊通道的尽头找到了卫生间，进去后就点了颗烟，慢悠悠的熬时间，希望时间快点过去，希望一会儿自己回到公司的时候能见到李总，这样也会免得再去面对那些投来异样目光的同事们。 抽完烟，又磨蹭了一会儿，洗洗手，用湿手抚了抚太阳穴和脸颊，努力张了张嘴，活动活动了面部肌肉，好让脸部不那么僵硬，再沾了点水，理了理几天都没洗过的头发，又猛地扑打了几下，好让头发显得不是那么刻意整理过的样子，就“精神百倍”的出了卫生间。 一边往公司走，一边回忆着刚刚封清茹的那些话，忽然感觉自己已然跨入了北都的白领阶层，总计3000元的月工资，该算是中等偏高的工资待遇了，朝九晚五、午餐、下午茶，以及干净的办公环境和开放的上下级关系，再加上“体贴入微”的业务内勤，王建伟竟有些窃喜，转而有些飘飘然起来，“不枉我这一个月的艰辛求职，付出必然是有回报的！”。就默默的握了握拳头，默默的鞭策着自己：“珍惜当下，努力——努力！！” 第三章 朝九晚五新工作（4）新工作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14 第三章朝九晚五新工作（4）新工作 \/ 再次返回公司的时候，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是9点20分了。 封清茹还是在接待台的位置，见王建伟过来，悄声的说“李总来了，在他办公室”，王建伟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再次走过办公区，发现里边已经坐了很多同事，好像许多人都在打电话，声音显得有些嘈杂，但并不吵。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开着。 此时李总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翻看着东西。 王建伟站在门前象征性的敲了门，李总抬了头，看见门口的王建伟，就笑容满满地起身站起来，一边绕出办公桌，一边很随意的问“早来了？！” “见过封清茹了，又来向您报道来了！”王建伟笑着应道。 “好！好！”李总点头应着，又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来~~~，我给你介绍咱们的同事们！” 随后就领着王建伟，一直走到了刚进办公区的位置后才站定，俩人又站了一会儿，一直等到办公区打电话的声音都渐渐的停了下来，李总才声音洪亮的道“大家暂时停一下”，众人听罢，则都纷纷的站了起来，都朝着李总和王建伟这边望了过来。 李总见大家都起立朝这边望过来，先是点了点头，继续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王建伟，是我们的新同事”，话音刚落，大家就齐刷刷的热烈的鼓起掌来。 王建伟原本以为介绍一下自己嘛，就是打声招呼罢了，哪知道此时竟然有‘热烈欢迎’的掌声。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先是向大家深弓了弓身子，再将俩手高抬起来‘合十’，又觉得不太对，就又握在了一起，胡乱的冲着众人拱了拱，眼睛也不知道应该看哪里好些，就半眯了眼睛，嘴上胡乱的道“多多关照~~多多关照~~~” 李总适时的抬手向下压了压，掌声停下的后就开始逐一介绍起每个人来。 “这是彭娇娇、程海博、付宝华、刘彤、李乐”，李总从靠近入口的位置逐一介绍着，说起每个人的名字来，大家也都逐个伸过手和王建伟握了握，离得远的，就点点头或是拱拱手，王建伟也积极的回应着，又说了些“多支持，多帮助、多照顾”之类的客套话。 “跟我来！”，都彼此介绍完，李总就又带着王建伟回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有几件事情交代你一下……”，李总就开始安排起工作来。 “试用期期间对你没有特殊要求，如果我不在公司，你离我办公室最近，任何时候，我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来，都必须第一时间过来接，而且还要保证必须响过3声以后才能拿起话筒。时间绝对不能少，但再多也不得超过5声。”，“这是什么要求啊？”王建伟腹诽着，嘴上还是“是！是！”的答应着。 “你的主要工作是先打电话拜访客户，第一个月内，任何电话拜访有意向的客户都先交给刘彤接手，所有这期间的工作由刘彤带你，当然，这一个月，业绩算你的，提成是她的，一个月以后，你的去留，刘彤给你的考核会占很大比例……你能明白了么？” “明白！就是——刘彤带我！”，原来这第一个月是刘彤带他，就是那个短头发，脸上有些雀斑，自己斜对面的那个女孩。 “是！”，李总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情，又继续交代着：“你的职务名义上和大家一样，都是大客户经理……” ‘其实就是业务员呗，换了个冠冕堂皇的名字而已……’王建伟不动声色的跟着腹诽。 李总看着办公桌上的电话接着说：“但是——任何人有了业务，需要我们大家帮助，我们每个人就都是他的下属，要听从他在业务上的安排，一切对外，尤其是在客户面前，我们对任何同事都要称呼‘经理’，这点能记住么？” “记住了！”，王建伟心道‘这和我们出去送货没什么两样，这个片区归哪个业务员的话，所有过来带班的其他业务员都得称呼这个区域的业务员一声——经理’。 “试用期是三个月，但每个月都有考核，我不知道你是否会在每个考核期都达标，所以……”李总顿了顿，接着说“你必须在这三个月的试用期内完成每一步考核，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王建伟忽然感觉到，得到这个工作——尤其是拿这份‘还不错的薪水’，并不是那么简单。 “好！”李总继续说道：“这第一个月，公司对你的要求不高，一、电话拜访客户达到5000人；或者，二、意向客户达到20位；或者，三、独自成单3笔……，满足任一条件，你的第一个月试用期就是合格的，当然，还有同事们以及刘彤给你的考核打分……这些业务里，所有提成，你一分没有，都是要给这段时间带你做业务的刘彤，你清楚了么？” “清楚了！”王建伟心想，不就是打电话推销么？自己轻车熟路，没问题。可是，一个月5000个电话，似乎自己每天要忙上好一阵子了，那么，第二个月，或者下一步的考核是什么呢？ “第二个月……”，李总继续讲到，“那就需要你全部独立完成了，两个条件，一、完成3万元销售额；或者，二、成单10笔以上，且每单不低于1500元，如果有你的老客户成单，可以用1对2计算，也就是每个老客户续单一笔，按2单计算，新客户按一单计算，你的老客户业绩每单按两倍计算业绩……同样，新单提成每单3%，老单提成每单6%……，也就是说，如果第二个月内，只是你的老客户成单1万5千元，或者老客户超过1500元的订单完成5笔，或者老客户750元以上的订单完成10笔，都可以算你通过考核……而且，每单提成会由3%提升到6%……”，李总顿了顿说：“再换句话说，你第二个月如果能拿到至少450元的提成，你就算考核成功！，明白吗？” 听得王建伟有些乱，但是感觉这种考核还是比较合理的，就应声道：“有点儿~~~明白……”，王建伟是真的一时半会儿还没能算清这里的各种“账”，脑子转了转，还是有些算不明白，但恍惚觉得，第二个月是要‘成效’的时间段，忽然就觉得有些难度了，硬着头皮说道“我会努力的，努力争取！”。 “好~~~好……”，李总压听了王建伟的回答，径自就忽然的压低了情绪，往靠椅上一靠，椅子便颤颤悠悠的晃动了起来，稍显的有点慵懒了些，继续说道：“第三个月，也就是考核期最后，你要满足以下任意条件即可，一、累计三个月，你的总销售额达到5万元；或者，二、你手上不少于30个客户，同样，形成二次消费的老客户每人可以按2倍人数计算，新客户按1倍计算……也就是说，第三个月，不是考核仅仅第三个月内你的业绩，而是综合这三个月你的总体业绩……如果前两个月做得轻松，后边的压力会小很多……当然，这些都得看你的努力……” “我明白，李总~~~我会努力的！！”王建伟表现得非常斩钉截铁，心里却道“这些乱七八糟的账我可算不太明白，反正我只求一点——就是你第一个月的薪水能正常的发给我，让我还了刘铁的欠债就行，至于三个月——这么长久的事，我可说不好！！” 其实，对于王建伟来说，这个时候，任何退缩或者是犹豫都是‘扯淡’，毕竟，他需要这份工作，或者说，他急需要这份薪水……是的，急需要这份薪水，毕竟自己已经先欠下了刘铁的钱，或者换一个更准确的话说，王建伟要么落魄的回到老家，然后想方设法的挣钱还刘铁的‘债’，毕竟自己不能在刘铁的表妹——同学杨雪燕的面子上‘失信’；要么，自己就得做些挑战自己的事。 “你知道吗？”李总继续把自己深埋在座椅里，悠悠的说道：“三个月试用期结束后，你的每一笔业务提成都会是10%……你知道吗？你现在见到的每一位同事，他们除了每月的基本工资以外，每人每个月仅仅是提成就不低于3000元……，所以，你要配得起这个团队……否则，你迟早会被淘汰……”，然后，李总脸上洋溢着一幅‘不到长城非好汉’的豪迈！ “李总！我明白！”王建伟不假思索的回复道，是的，这个回答，已经不再需要王建伟再去‘消化了’，毕竟，他早就想明白了…… “还有，你们的座机和手机，除了业务电话之外，不得私人使用，这也是公司配给你们每个人手机的原因……”，说着李总拿出一部摩托罗拉的翻盖手机，推到王建伟面前，道：“这个给你用，具体座机和手机的使用事项，你找小封，她会告诉你。”，还没等王建伟感慨这新款的摩托罗拉翻盖比自己用的诺基亚手机新潮、昂贵、有面子的时候，李总又继续说道“电话费不用你管，公司全部承担……但是，只要发现一个非业务号码，你要承担当月全部电话费的三倍处罚，处罚从工资里扣除！”，“那……”王建伟听的是忽冷忽热，猛地想起每个月300元的话补——是不是就没了？！ 李总抬眼看了看半僵在那里的王建伟，看着他那想问又没问出来的样子，就笑了笑，然后一字一字的说：“除了处罚，还会——停发——当月话补！——好了，先去找小封吧，然后去找刘彤，我和她们都交代好了！” “谢谢李总，那~~~您先忙！”王建伟说完，拿起手机转身离去，顺嘴问了一句“用我把门带上么？李总！” “不用关！”，李总扬着声音说道！ 王建伟点点头，就径直出了门，然后转去找封清茹。 远远看见封清茹很忙的样子，好像是在接待台那里整理着材料，一张一张的叠好，然后分类。 王建伟就悠悠的走过去，一副怕打扰她的样子。 瞥见王建伟向这边过来，封清茹便把一摞材料放下后看着王建伟，依旧是嘴角微微上扬，依旧是平淡恬静的表情，只是眼神里多了些许轻松的笑意，冲着王建伟轻声问“谈完了？” “谈完了，所以——再次向你报道来了~~~”王建伟微笑着答道。 “呵呵呵~~~”，封清茹见王建伟轻松的样子，又有点小调侃的回答自己的问题，就忍不住悄声的笑了起来，很是亲切和熟络的样子，就像是经常见面的老朋友似的。 其实封清茹的样貌平平，个子也不高，比王建伟矮了大半个头，属于放到人群里绝对不会惊鸿一瞥，很难一眼认出的那种人，只是因为浑身上下总是带有一种有条不紊的淡定——或者叫从容吧，感觉一定是那种“闻惊雷，而依旧平静如水”的人，再加上总有一种时刻平和稳定的情绪，不知不觉给王建伟一种“知性”的美，一种良好教育衍生的“知性美”，王建伟这样笃定的从心底评价。 此时，封清茹已经伸出了右手，手心朝上，做出一个“过来”的动作，口中说道“手机拿来吧，我看看是哪个号？” “哦，应该是688的尾号的……”，封清茹接过摩托罗拉手机后，一边翻看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随后就按了几个号码，然后拨出，也不理王建伟的反应，就又递过来，说：“你听……” 王建伟赶紧接过手机，听到封清茹总服务台的电话“叮铃铃”的响起，而听筒里面传来了标准职业女性的声音：“欢迎致电dR电脑亚太大区服务中心、北都大客户专属服务中心，北都售前售后指定服务公司——线路忙，电话转接中，请稍后……”然后是一阵音乐声，紧接着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您好，dR电脑云飞科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第三章 朝九晚五新工作（5）新职场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15 第三章朝九晚五新工作（5）新职场 \/ 说是似曾相识，其实并不准确。 其实是封清茹拿起总服务台的电话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和面对面的封清茹的声音——是一模一样的。 王建伟一阵错愕。 此时封清茹已经放下了电话，而王建伟的听筒里，也是一阵挂断了的忙音。 王建伟刚回过神来，封清茹已经拿出了纸和笔，在上面刷刷点点起来，不一会儿就递给了王建伟。 “记住，上边手机号是你的，下面是我这的电话，就是刚刚打的那个电话”，然后拿着笔继续指点着说“我如果有事不在服务台，你知道怎么接电话了吧？也知道为什么必须响三声以后再接了吧？同样，下面的是李总办公室的电话，如果他不在，你离得最近，你也知道应该怎么接了吧？”，然后又轻松的说道“我除非特殊情况，会一直在公司的” 接着又叮嘱道“你这个号码是公司号码，每个月我会打出通话详单，你也知道非公用通话的处罚了吧？”，见王建伟点头，封清茹继续说道“最下边的是你的分机号码，记得，只要响起，第一时间接听”，然后熟练地拿出一盒名片递给王建伟，“这是名片，公司通用的，除非试用期过后，否则都要使用这种无姓名的通用名片，试用期结束后，我会单独给你印制名片，现在上面只有公司的固定电话，你可以自己手写上手机号码，暂时先使用这样的临时名片”，又补充道“姓名这一栏，也需要你自己填上”，见王建伟接过名片还在那里端详着，就又继续说道“好了，我这边没事了，你去找刘彤吧”，也不管王建伟的反应，径自抬起右手，摆了摆，笑容满面的道“——拜拜！” 这一通操作，再加上最后这个“礼貌的送客”，弄得王建伟有些突然和尴尬，却又不好意思再多打扰，也礼貌的笑笑，点了头道了声“谢谢”，就转身朝里边的办公区走去。 回味着封清茹的话，拿着她写的纸条和那盒没有名字的名片，慢悠悠的朝自己的办公位走去，刚站定，还没等拉开椅子坐下，斜对面的那个叫刘彤的女生就站起来，探过半个身子，把一本厚厚的书‘递’在王建伟的办公桌上——“哐当”一声，震得桌上的电话听筒都跟着一颤。 惹得大家都朝王建伟这边看了过来，刘彤应该也是觉得有些‘莽撞’了，就忙着说了声“嘿！——我还以为你接住了呢！！”，看也不看王建伟一眼，接着道：“先打电话吧！”。 两句话，说得王建伟一愣一愣的。 站在原地，王建伟皱着眉，仔细看那本丢过来的书，赫然是一本“北都黄页”（北都市电话号码薄），翻了翻，当然都是北都地区的电话号码，再抬头看刘彤时，她早已经稳稳地坐回了原位，好像知道王建伟看她一样，刘彤就瞥过来了一眼，然后又低了头，道：“你打过电话后，在接听的旁边标上对勾，如果有有意向或者有兴趣的，你标上星号，直接挂断或者没兴趣的标上叉，还需要继续再打电话的，你标上个圆圈……” “——好……”王建伟一边应着，一边翻看那本黄页，见上面有许多也做了类似的标记，就问道，“已经标记了的呢？” 刘彤听见王建伟这么问，就从一副埋头工作的样子抬起头来，皱着眉，并不看王建伟，只是斜着眼睛若有所思的回答道：“标星号的或者打对勾的不要打，其他的你随意——嗯……当然，最好是打那些什么标记都没有的……” “哦……”，王建伟感觉多少有些不爽，心想着“李总让你带我，还把提成都给你，你就这态度？”就故意拉着长音哦着，接着又问“能不能给我些资料，业务我还不熟，真不知道打过去电话后该说点啥？！” “等会儿！！”刘彤的语气就有些生硬起来，“你着什么急啊？！我不得一点儿一点儿的给你找么？！”带着些不耐烦，就噼里啪啦的翻找起东西来，还弄得挺大的动静。 紧挨着刘彤旁边的小伙儿，那个叫李乐的，就往椅子上使劲靠了靠，瘦瘦的瓜子脸上带着一种调侃的笑，说道“怎么刘姐？看你是越来越忙喽~~~，需要帮忙的话，您吱一声儿啊！？” “嘁~~~~，本来一天到晚的竟事儿，正经事儿都忙不过来，还竟是乱七八糟的事儿……”刘彤一边回答着李乐的话，一边手脚不停的噼里啪啦的翻找着东西，一副恨恨的样子，偶尔还会摔打一下什么，努力的在表示着自己不满，她另一旁的付宝华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在一旁翻看资料，而最靠近门口的彭娇娇已经拿起电话，在电话里和对方正朗声的推荐着公司的dR电脑。 刘彤翻找了一会儿东西，又冲着李乐笑嘻嘻的问“你倒还是真能帮我，要么你帮我带带他得了？？” 李乐就忙的摆手“我可不行，我可不行”，又笑呵呵的说“我还是‘小白’呢！再带一个‘小白’，我可受不了，还不得把我气死？？……”然后就靠在椅子里，优哉游哉的转起手里的笔来。 看着刘彤和李乐俩人一唱一和的，王建伟知道俩人这是在挤兑自己，心里自然是不舒服，“这写字楼里的公司就是不一样啊！老员工还都这么‘直白当面’的欺负新员工吗？！”心里就有些恨恨的，心想：“老子之前给超市送货，什么样的‘鸟人’也见了不少，就是这么低级的当面言语挤兑当事人的事儿，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俩‘活宝’还真是‘奇葩’啊！损人损在了当面，看样子自己是抢了谁的饭碗了？——不至于吧？！” 要说到抢饭碗，王建伟之前给超市送货的时候，相对其他商贸公司来说，那可真是有‘抢饭碗’的竞争的，于是抢车位、抢卸货区，抢货架排位，有时候仅仅因为卸货排个先来后到，就没少和其他商贸公司的发生过矛盾，但矛盾归矛盾，也最多只是彼此在背地里搞些魑魅魍魉、相互挤兑拆台的事，每次见了面的时候，也还都是称兄道弟、知冷知热的一副‘好兄弟’的样子，有时候见谁家的车抛锚了坏在路上，也会凑过去看看是否帮得上忙，即便是回到自己车上后再怎样的‘幸灾乐祸’，那也都得是需要一番‘嘘寒问暖、爱莫能助’之后的事，谁也不会把‘矛盾’写到脸上去。 王建伟再这么一比较，就更摸不着头脑了，“自己刚来，几句话都还没有说呢，怎么就被这俩人这么‘甩脸子’？” 这么想着，王建伟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原本还有点儿的笑模样，也慢慢的变得僵硬起来。 本想装得淡定些，想强挤出点微笑来，可强撑着翘起来嘴角却变成了让自己都不自在的颤抖。 想想还是算了吧~~~既然你们诚心要挤兑我，那干脆就让你们挤兑吧，看你们能挤兑自己到什么程度上——王建伟就一本正经的看着李乐说：“李乐吧？我觉得李乐说得对！！”。然后就低头，哗啦哗啦的翻看着手里的那本厚厚的黄页，“‘小白’？！嗯~~~这个称呼太准确了……真是——精辟！！”，然后就朝着刘彤那边倾了倾身子，一只胳膊搭在隔断上，把闹到向前凑了凑，道：“我吧~~~之前就是一个跟车送货的，打电话~~销售的工作，真是~~~一点儿经验也没有，你说……”，说着，就把手里拿着的黄页翻得“刷刷刷”作响，眼睛先是眨也不眨去看李乐，李乐并不接话，也不看王建伟，只是一边抖着腿，一边继续专注的转着手里的笔，把笔在大拇指的指甲盖上，以及几个手指间舞动得‘飞扬’。 王建伟再把目光挪到离自己最近的刘彤脸上，刘彤也不看王建伟，抓起了桌上的电话，正要去拨号。王建伟继续道：“还是得和几位前辈、大哥大姐多学习、多请教——” 说道这，王建伟已经放松了许多，脸上也不再那么紧绷着了，也能挤出些笑模样了，就悠悠的继续道：“尤其是刘彤——刘姐~~~你可是我的师傅啊！——刘老师，你得多教教我，多带带我……”，言语中溢满了真诚，搞得王建伟都差一点儿为自己的动情而感动——如果不是语气略显了一点儿冷淡的话。 刘彤像是没有听到王建伟的话似的，并不答话，只是很快的拨出了电话，顿了顿，很是热情的道：“您好，我是dR电脑北都大区大客户经理刘彤，我找一下孔主任~~~对！是的，好、好……” 王建伟见刘彤打起电话来，就收了声，但姿势却没变，只是在等刘彤打完电话，还要继续‘请教’的样子。 刘彤聊了两三分钟就挂了电话，紧接着就又去拨号。 王建伟继续不紧不慢的插话道：“刘姐，我就叫你刘姐吧，虽然你看上去没我年龄大，但我觉得比我成熟啊~~~又是我的前辈——要么，叫你刘老师也行吧？！” “您好，我是dR电脑北都大区大客户经理刘彤，我们dR电脑现在推出个特惠活动，占用您一两分的时间……”，刘彤并不搭理王建伟，对着电话就很专注的推销起来，“哦、好吧，那您最近有采购电脑设备的意向吗？…哦，好的，那我回头再给您打电话，请问怎么称呼您？”——“啪”的一声，刘彤直接用手按了挂机钮，直了直身子，然后长吁了口气。 “嗯~~~还是叫刘姐吧，刘老师显得太生分了”，王建伟见刘彤挂了电话，又赶紧插话道，“——你刚才是打的陌生电话吧？打得真的挺好的——咱们dR电脑现在有什么特惠活动呀？” “我在工作！！”，刘彤恨恨的把手里的笔拍在了桌上，俩眼愤怒的瞪着王建伟，“你别给我捣乱！！” “没有啊~~~”王建伟非常无辜的接话道“怎么还生气了？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也没说话啊，我也是想请你多教教我啊~~~” “你就是诚心的！！”刘彤‘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带着身下坐的椅子哐当的一声差点就被踢倒，幸好一旁的付宝华手疾眼快，伸手扶住。 王建伟望着愤然离开办公位的刘彤，摊了摊手，脸上是一脸的无辜，嘴上道“怎么了这是？还真生气啦？我哪儿做的不对你就批评指正啊~~~诶，你去哪儿啊刘姐？！”，心里却畅快的不得了。 刘彤转过办公区，径直朝李经理的办公室走去，敲了两下门就进去，然后‘哐当’的一声关了门。 见此情景，李乐就忽然趴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嘿嘿嘿~~’的小声笑了两声。 王建伟先是一股愤怒的火‘腾’的一下就爆燃了起来，紧接着又很快的熄灭了下去，心道“和一个傻子叫什么真啊？！——如果，有人遇到别人吵架还能笑出声来的话，那这个人就是——傻子，因为如果是正常人，即便是再想笑，都能——憋得住！”，当然，实在是忍不住了，也会像紧挨着刘彤坐着的付宝华一样——佯装着咳嗽几声，忍不住还想再笑的话，那就再咳嗽几声，用大大的声音来咳嗽的那种。 只一会儿的功夫，刘彤就从李总的办公室出来，瞥着王建伟，干巴巴的道：“李总叫你！现在就去！！”然后一副气哄哄的样子往自己的办公位走去。 “诶！~~~”，王建伟虔诚的紧着应道，赶紧放下手里不停翻动的黄页，转身迅速的奔进了李总的办公室。 刚一进门，就见李总在办公桌里边翻找着什么，然后就递过来一沓资料给王建伟。 “这是公司的一些资料，你先熟悉一下，你干过商贸，有些细节我就不再细说了，以后你的工作内容我来安排，刘彤事情比较多，你有什么事就不要麻烦她了，可以直接来找我！” “好的李总！”王建伟立刻斩钉截铁的说道——就差给李总来个‘立正敬礼’了。 “我带你的话……”李总顿了顿，严肃的说道，“就比刘彤带你苛刻多了，但奖金和绩效我一点儿都不拿，都算你的……这样吧，今天你先熟悉公司情况，明天……明天吧，你打完200个电话再来找我，去吧——忙你的去吧！……” “好的李总，谢谢李总”王建伟诺诺的应着，退出了李总的办公室，回头坐在自己的办公位，再看自己这几位同事，那三位，就是彭娇娇、程海博和付宝华，当然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而刘彤依旧余气未消，一副气哄哄的样子，她旁边的李乐则似乎很享受整个情节的演变，依旧是悠悠而乐。 “唉，这该死的人与人之间的斗争……没吃过几口干粮，谁又真能知道革命的苦与甜啊！……就仅仅是眼下的这幅场景，这够那些没有‘走过雪山草地’的职场人好好体验的喽……”王建伟心里想着，为自己间接争得自己的业务提成而感到庆幸。 “算了吧，你牛随你牛，我自登雀楼……还是别庆幸自己刚刚带着‘软’刀子的‘挑衅’了吧，毕竟自己已经是一个接近失去‘温饱’的人了。”王建伟刚庆幸了一下，想到自己当下的处境，不自觉的又有些凄然。 好吧，接下来，自己真的要过上了那些在同学和朋友之间耳熟能详的“朝九晚五”的白领生活了吗？ 他不太确信，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得好。 可是，他又没有退路，因为，这份工作——准确的说，是这份工作带来的还算不错的薪水——是目前他在北都‘继续留下来’的唯一机会。 第三章 朝九晚五新工作（6）朝九晚五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16 第三章朝九晚五新工作（6）朝九晚五 \/ 王建伟这第一天上班，总体上说，过得有些恍惚。 上午在大家‘叽里呱啦’的打电话声中，王建伟只能闷坐在办公位翻看那一本公司材料，感觉办公室的空调好像温度调得有点高，他就偶尔出去透透风，或者跑到卫生间去吸烟；中午的时候是公司统一订的盒饭，本想吃过饭后再看看资料，却被吃饭时李乐在会客区点选的几首自己听不出名字的歌曲搅得头昏脑涨，只好再出去抽闷烟；下午好像刚坐下一会儿，李总又在会客区听每一个人的工作情况汇报，又即兴讲了一会儿话，大家就又开始喝咖啡的喝咖啡、聊天的聊天，感觉刚整理了点打电话时要说的话术，就听到封清茹‘咚咚咚’的敲桌的声音，“王建伟，下班了~~~打卡，回家吧……”，王建伟就赶紧收拾东西，打了卡下楼。 恍恍惚惚、摇摇晃晃的坐了2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忽然下车的那一刻，王建伟才有些清醒过来“哦，今天自己第一天上班，现在——下班了！” 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快8点了，“哎，这就是朝九晚五？”自己嘟囔了一句，肚子已经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想想就回去吃了“第一天上班嘛，得犒劳犒劳自己”，想着，就进了路边的一个拉面馆，进门坐下后，冲着里面忙碌的老板大声的喊了句：“牛肉面！大碗的！”。 “加肉么？加肉的5块！可实惠的呢！”老板带着方言热情的问。 “不加、不加！”王建伟忙的摆手。 剥了两瓣蒜，等着面的功夫，王建伟就拿出公司刚发的摩托罗拉翻盖手机，把玩了两下，就又踹了回去，再拿出自己的直板诺基亚，先是给刘铁发了个信息“刘哥，今日第一天上班，感觉还好！”，然后就给老大刘志成发了信息“刚下班，在外面吃口面，一会儿回去”，想了想，又调出同学杨雪燕的号码，编了条信息，“来北都了找我啊，哥哥我今天第一天上班，回头哥就能请你吃大餐了……”，写着写着，又感觉有点不妥，想着这才第一天上班，就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太‘嘚瑟’了，就又删了，重新写“谢谢帮忙……”，感觉又有点太生份了，还是不妥，就又删了……琢磨半天感觉怎么发这条信息都不合适，就放下手机，见老板端来了面，毕竟早就饿了，就秃噜秃噜的吃了起来。 “滴滴~滴滴…”，刚吃两口，就听到有短信的声音。 拿起一看，显示第一条是老大刘志成的“锅你刷了在外边不定几点回”。“哦~~~”，王建伟心道“老大这是给自己留饭了，回头还是约好了吧，天气越来越凉了，自己回家又晚，留不留饭是该提前给个消息……” 下一条是刘铁的短信：“努力工作，按时还钱！” “呵呵~~~这家伙，把要债还能总挂在嘴边……”，可是，王建伟并没有被‘催债’的感觉，反倒是觉得亲切了许多，刚要给刘铁回复，又有短信过来，是杨雪燕的信息，打开了一看，写着：“我过几天去北都玩儿你混得怎么样能请我吃大餐吗”。 “这才叫心有灵犀哩~~~”，王建伟的脸上一下就乐开了花，忙的回复道：“太好了！早就盼着你来了，今天第一天上班，都还好，就是有点远。你快来吧，大餐当然行！烛光晚餐更行！”，然后就一边看着手机‘嘿嘿嘿’的傻笑，一边秃噜秃噜的吃起面来。 杨雪燕很快回了短信，一个字——“滚”。 王建伟就停了吃面，一手拿着筷子搅面，一手拿着手机，傻呵呵的笑着看。 不一会儿，杨雪燕的信息又到了：“穷成那样还装大尾巴狼你等着啊我不吃你个倾家荡产我就不姓杨！” “嘿嘿嘿~~~”看了杨雪燕的回复，王建伟不自觉的嘿笑出了声，心道：“这才是的燕子呢！”，紧接着回了句“少废话，你不来你就别姓杨了，随我的姓吧，我是可以随便和别人发誓‘把姓倒着写’的呢，哈哈！” “你等着吧……”…… 俩人又扯了几句闲话，王建伟虽然很开心，也愿意多和杨雪燕聊聊，但还是有些舍不得短信费，最后就草草回了句“你来北都提前给我信，回头你来了我再详细和你说”，就算结束了聊天，而对方也回了条“到北都找你算账”，就算结束了一场‘短信煲’。 喊老板付账的时候已经快9点了，再往住处溜达，推门进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15了。 …… 至此，王建伟开始了在北都真正意义上的‘朝九晚五’上班族的生活。 说是朝九晚五，其实每天王建伟必须要在6:10点起床，这个时间是他给自己定的“起床临界时间”，因为他要在最快6分钟的时间内穿衣、洗脸、刷牙，然后仔细查看上班要带的东西，再确认自己是否遗落什么东西，嘴里还必须要一边念叨着一边去确认“伸手要钱，水火电”。 “伸手要钱，水火电”——其实是“身、手、钥、钱，水、火、电”是老大刘志成告诉王建伟的，出门前必须确认：身份证、手机、钥匙、钱包和零钱是否带了，然后再确认：水关了、火灭了，电断了…… 都确认完成了，就得小跑着，5分钟的时间赶去公交车站，路上花再花至少3分钟的时间买个煎饼果子，对——早餐必须是煎饼果子，因为他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如果你每天要挤上那两个多小时的公交车，而且最挤的时候你甚至只能一只脚站立，而另一只脚经常的会感到“无处安放”，这样的情况下，你是不会选择豆浆、粥之类的任何带有一丁点液体的早餐的。 即便是这样，他通常也只能在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能忙乱的吃上几口，在看到6:30可以直达公司附近的那趟公交车后，也只好赶紧用塑料袋把还没吃完的煎饼认真的裹好，再塞到背包里，然后默默的祈祷“今天可别再把煎饼挤漏了~~~”。 有时候车上人实在多，根本就挤不上去，售票员这时往往会大声的吆喝一句，“别上了、别上了~~~门口的把脚往里挪挪~~~车门儿关不上了嘿！！”。这样就只能等6:40的另一趟车，每次不得不等下一趟车的时候，都让王建伟很焦虑，怕下一趟依旧人多得上不去，就会离了站台，老远的站在马路上，远远的盯着下一趟车，看车过来的时候远远的迎过去，在车顶的大喇叭里传来售票员‘絮絮叨叨’的“看车、看车、看车——看车、看车、看车——”声中，一路追着车门，跟着车子紧跑上一大段距离，以保证再车门打开的那一刻，自己是第一个能趴在车门口上车的那个人。 一周后，王建伟也不在公司吃盒饭了，而是中午直接下楼，在马路对面的一家快餐店吃午饭，那里的量比较足，一荤一素只要8元钱，还有免费的汤喝，而且能吃得饱，偶尔自己也会给自己加个菜，一荤两素，10元钱，即便这样，每天还会比办公室封清茹定的12元午餐能节省些，虽然会少一个水果，比如苹果或者橘子什么的。 其实，出去到外面花钱吃午饭这事儿，王建伟还是纠结了几天，毕竟公司定盒饭是不用自己立刻花现金的，对于当下捉襟见肘的自己来说，也是个很好的选择，不过说实话，自己真是吃不饱，每次一大盒米饭，配2荤2素的菜，菜加一起也就够一大勺的量，然后一小杯汤，一个水果，每次吃得一粒米不剩，一点菜汤都不留，甚至把汤再续上几倍的水，才能勉强撑到下午4点，然后下午茶既不敢喝茶，也不敢喝咖啡，怕更饿，也不好意思没完没了的吃那几块儿有限的小点心……再熬到5点下班，把中午忍着没吃的水果吃了，才能勉强挺过2个多小时的公交车车程，下了车后每天都感觉自己成了“饿魔”！ 朝九晚五？朝九是肯定不可能了，至于晚五，虽然的确下午5点下班，可每天自己回到“家”，也都是九点多了，然后胡乱洗洗，简短的陪着老大刘志成和小虎聊两句，也就得必须睡觉了，怕自己第二天起晚了！ 忙碌、紧张……焦虑！ 每天自己的时间几乎被占得满满的，偶尔自己还得必须在睡前看些dR电脑相关的各种资料，尤其是型号和配置参数，不下十几种，而且每隔一段时间都有更新和升级，自己必须保证脑子里随时都是最新的信息，以保证自己在电话“拜访”客户时能“信手拈来”，表现出很专业的业务能力，不至于还要结结巴巴、哼哼哈哈的一边急忙翻找着资料一边给自己打圆场，说些自己听着都别扭的拖延的话。 如此这般，每天打些被对方“无情”挂断的电话，很少遇见有稍微感兴趣的电话，也在自己慌忙的磕磕绊绊的应对中被对方草草说声“再说吧”就挂断。 很快，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王建伟仍然一个成单都没有。 接下来，直到第一个月结束的这段时间里，王建伟打起电话来，倒还是顺畅了许多，客户提出些问题也都能有条不紊的解答了，可依旧没有完成一份订单。当然，期间还帮同事送了几次货。 就这样，试用期第一个月，“0”业绩。 这让王建伟更加的焦虑，可又能怎样？王建伟越发的感觉自己真的是有些无能为力了。 临近月底那几天，王建伟屁股几乎都没挨过椅子，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嗓子还好，耳朵却感觉很疼，耳膜被震得疼，耳朵被听筒磨得疼，只好每次打电话都把要换个耳朵来听，或者把听筒挪得离耳朵很远，实在听不清了才再贴近些。 即便如此，“0”业绩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即使这样，封清茹在向王建伟递过来本月“考勤条”的时候，还是说了句“——加油！” “谢谢！”这个时候能听到同事一句鼓励的话，王建伟心头感觉暖暖的。 再仔细看看考勤表，“19天考勤”…… 不是满勤，没有提成，还要再熬到10号才能发工资…… 10天，这10天对于王建伟来说，实在是太煎熬了，“0”业绩自不必说，刘彤那时不时表现出来的庆幸以及优越感更是让自己感到很是挫败，转而竟然和同事的关系忽然的就紧张和敏感起来，有时自己在打电话时偶尔听到同事不经意的或是嬉笑、或是叹息，甚至是咳嗽，都感觉是在针对自己…… 想想难道是自己真的不适合这份工作？要么干脆就辞职了？那工资不会扣了我的吧？ 说不好王建伟是怎么熬过来的，直到封清茹把一个信封递到王建伟手里的时候，王建伟才松了口气，看了看里边的那一小撮工资，默默的对自己说“——还好、还好~” 第四章 最美季节遇到你（1）出租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17 第四章最美季节遇到你（1）出租 \/ 王建伟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准确地说，是第一个发薪日的工资——1662元。 首先要做的，是找刘铁还钱。 刘铁已经从原来电脑公司的业务部转到了市场部工作，现在已经做到了市场部副经理，工资是涨了些，但由于不再接触具体业务，以前的高提成变成了现在较少的绩效，倒是比以前更忙了。 王建伟去找刘铁还钱的时候，刘铁很高兴，看得出来，刘铁的高兴，不仅仅是因为王建伟如期还了钱，应该还是对于他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的欣喜，话也明显比之前多了起来，问王建伟工作的内容和现状，又聊了聊电话营销的感受，然后就开始讲起了“办公室政治”，诸如： 不要和同事聊个人私事、他人绯闻等，听到有人在聊的，赶紧躲开，做到不知、不听、不问、不参与； 不要和同事交朋友，尤其是男女朋友，再谈得来，私下关系再好，也不要当众表现出来，真的成了好朋友，就更要生分一些； 不要表现得和领导关系很好，即便关系很好； 不要问别人涉及个人隐私的事，尤其是工资、父母、对象，涉及到子女教育的话题除外； 不要抱怨公司一丝一毫，除非你已经离开了公司，否则即便有天大的不满，也要闭嘴，或者向劳动部门举报； 遇到特别爱‘打听’的同事，离他远点儿，因为他肯定干不长； 遇到有人抢你功劳，千万不要当面争，但必须私下里向领导说明，遇到有人当面打抱不平，切记，你最好的做法就使劲的闭嘴，闭得越紧越好； 不要做任何你觉得可能是炫耀的任何事，比如，你不能说：我瘦了，因为这会伤了胖子的心，你也不能说：我胖了，因为这更会伤了胖子的心； 不要向同事借钱，也不要借给他们…… 对于刘铁讲的这些“办公室政治”，王建伟听得那可是——怎么说呢，肯定没有受益匪浅的感觉，倒是觉得‘有点儿逗’，自己在乡镇的时候，也该算是个‘办公室’吧，大家从来都没有过这些‘相处之道’？那些大叔大妈们哪个少得了聊些‘家长里短’，谁和谁是夫妻，都在哪儿上班，甚至连他们的公婆或岳父母是谁都一清二楚，谁和谁好、谁和谁有仇，那是任谁都要知道的，怎么忽然来到了大城市，来到了公司上班，就生出这样差异极大的‘政治’来？ “在办公室里啊，每天都进行着一场场没有硝烟和战火的较量”，刘铁感慨的道，“tm的，不管你累不累，也无论你愿不愿意，只要你身在办公室的江湖，必然就会“身不由己”。 见刘铁如此的感慨，王建伟赶紧正了正神，努力的表现出一副受教的神情，还一边听着一边悠悠的点着头。其实，在他看来，自己是做业务的，业绩是第一位的，那些所谓的“办公室政治”仿佛离自己太远，但还是一副很耐心的样子，听刘铁“传授”着“办公室里的江湖”。 这段时间，李长青回来过一次，很匆忙的样子，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口头语多了些“骂娘”的话，王建伟听得出，这段时间他并不顺利，但李长青牢骚归牢骚，还是很‘欣慰’的鼓励了王建伟和李虎几句，就又匆匆的离开了，也没能一起吃饭喝酒。 老大刘志成还是回了石庄市老家，说是老家的人帮他在本地找了份工作，自己也在北都漂够了，也想回老家踏踏实实地上个班。 刘志成走的时候并没有和王建伟、李虎一起吃顿饭，只是草草地收拾了行李，喊来房东嘱咐照顾自己的两个小兄弟，然后分别拍了拍王建伟和李虎的肩膀，说了句：“好好干……我有时间回来看你们……” 王建伟和李虎把刘志成送上公交车，摆着手喊“换新手机号了给我们发个短信……有机会了去你那找你喝酒……”等等的送别的话。 ——伴随老大刘志成的离开，王建伟感觉，这个‘家’——已经散了！ 没过两天，李虎就搬去了和同事一起合租了。俩人分别的时候都没说什么话，只是相互拉了拉彼此的胳膊，再都握了拳头，相互的锤了锤对方的肩膀，彼此使劲的抿着嘴，一边点着头，一边互道：“加油~~~保重！！” 众人的离去，让原本热闹的房子一下空了下来，留下王建伟一个人的大屋子，一下子显得异常的空旷，经常就安静得连自己走路的声音都感觉忽然大了许多，看书的时候甚至会听到在空旷的房间里会回响着“唰唰啦啦”的翻书声。 …… 房租是按季度交的，王建伟感觉自己一个人住这每月600元的大房子实在是有些奢侈，也着实没有必要，琢磨着可以再找个人合租，或者自己再换个小点的房子，主要是为了节省开支。就拿着纸，写上“此房寻合租，男性，房租均摊，有意电联”，贴出去了几天，一直没有反馈。自己就想着，那就只能等房租快到期的时候就不续租了，自己出去找找其他的小一点房子。 先是在自己上班的附近找了找，转了两天，都是楼房，大多六十平米左右的两室，也要每月1500元左右，感觉太贵了，找人一起合租的话，也要比现在的开支多很多，还不如自己现在住的这个大平房舒服。 就又在现在住的平房区附近转了转，看了两处小的房子，每间每月400元，都感觉不太满意，索性就先住在这里吧，如果还能等到合租的人，倒比其他的地方还是感觉好些。 又过了两天，就接到了陌生的求租电话，“你那里是求合租吗？我什么时候能过去看看房子？”一个女孩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讲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 “是……”，这个电话让王建伟很尴尬，“嗯~~~我是男的，我觉得……还是和男的一起合租会方便些”，王建伟忙解释道。 “我知道，我就住你附近，今天刚看到你贴的求租……我见过你，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见面谈吧！” “我大概晚上9点左右吧……不过我真的觉得和你合租不合适，你还是再看看其他地方吧！”，王建伟直接拒绝道。 “哎呀~~~~不是我~~~~先不和你解释了！！你回来给我打电话吧，见面再和你说，我等你电话！拜拜！！”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 忙到下班，依旧挤在“回家”的公交车上，想着和那个女孩见面的场景，听她的口气，应该是要帮着男性朋友或者亲戚寻个能一起合租的地方而已，就掏出手机，摇摇晃晃的给对方发信息“返回中，预计20：30到” 很快对方就回了短信“收到再联系” …… 下了公交车，没再去找地方吃晚饭，而是溜溜达达地朝家走去，又给对方发了条信息“已下公交车，马上到门口”。 又溜达了几分钟，转过巷角，快到门口时，看见两个女人在自家门口站着聊天，感觉这其中一位应该是给自己打电话的那个女孩。由于天已经暗了下来，无法更多地判断俩人的情况，就迎着俩人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望着俩人的方向，试探着朗声说了一句“我刚给你发了短信”。 “我收到就过来等你了！”，女孩的声音传了过来。 “哦，等了一会儿了吧？！”王建伟礼貌地问。 “没！刚到！” 这时就看清了俩人大概的样子，看上去两个女孩儿的年龄都不大，也就是二十五岁上下模样。 王建伟掏了钥匙开门，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开了灯，一边拿了灶上的锅去接水，一边半回了头，说了句，“你们随便坐，吃饭了吗？” “还没，一会儿回去自己做~~~~”，女孩回答道，然后就进了屋，四下的看了一圈。 “随便坐吧，我先煮点面……我这很乱，原来和几个朋友一起住的时候还好点儿，现在就我一个人，懒得收拾……做饭的话，也是自己凑合一口”，说罢，就‘呵呵呵’地笑着道：“伙食实在是不好，实在是不好意思请你们一起吃~~~呵呵~~~” “没事！没事！你先忙你的！”女孩进了里屋，倚着炕靠着，拉了同行的另一个女孩也同样倚靠在了自己的旁边，客气地说着。 王建伟接了水，点着煤气灶，再在旁边的菜盆里翻出了半颗白菜，用刀麻利地随意切了几刀，然后扔到锅里，直接盖上了盖，刚想也进里屋，感觉不知道自己进了屋该站到哪里好些，怕再生出些尴尬来，索性就侧靠在了门框边上，望着之前和自己说话的那个女孩，带了浅笑，慢悠悠的道：“咋样？地方不小吧？！我一个人住着真是太浪费了，月租600，按季度交，你朋友过来的话，我们分摊~~~”，然后又指了指自己正在做饭的灶，“吃饭可以自己做，你朋友不挑食的话，我可以上管个把月的饭。”，说罢，王建伟自己都觉得挺滑稽的——自己还在做白水煮白菜煮白面条，竟然说可以“管饭”？ “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我是认识你的~~~你们这一起住的3个人我都认识……”，女孩没有接王建伟的话茬，轻轻地歪了脑袋，很认真的问：“我们在街上经常碰到的，你不认识我？” 王建伟这时就仔细地打量起这个女孩来。 女孩个子不高，脚上穿了一双运动鞋，下身是一条紧致却有点微喇叭的牛仔裤，上身是淡黄色的薄衫，外加一件牛仔马甲，头上扎了个小的马尾辫。 往脸上看，脸有点小，却戴了个窄边的大圆眼镜，衬托得整个脸都感觉有点圆似的，皮肤却是很白的样子。女孩用手拖了拖眼镜，抬了抬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王建伟，一幅“你好好看看”的样子。 王建伟扫了两眼，努力的回忆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真的没什么印象……” “就是往街口走，离你这第四家或第五家吧？有个窗台靠街的那个房子……”，女孩说着就朝街上指了指。 “哦~~~”王建伟顺着方向看了一眼，哦了一声，心想“我这整天早出晚归的，这边来来往往的人又多，真是不记得附近都住的谁啊？”嘴上却又“哦，哦”了两声。 “我那地方小，我们俩住还凑合，这两天又要来个朋友，就没地方了，看你这还行，咱们换换呗？！” 不待王建伟答话，女孩继续道“你看，我那一个月400，我知道你这是600，虽然跟你找个合租的比，稍微差了些，但你换到我们那的话，也可以继续找合作的，也是住得下的，你要是没意见，我们就换过来？” “也~~~行~~~”，王建伟琢磨着‘这小丫头还挺会算账’，再想想其实也差不多，就随口应道“可以！”。 两个女孩很高兴地对视了一眼，女孩很是感激的道“谢谢，我刚在附近问的能住三四个人的都是没有空闲的，呵呵~~实在是太感谢了——那~~回头我们和两边房东打个招呼，这两天就换过来？！”女孩很干脆地说。 煤气灶上煮的白水白菜已经咕嘟咕嘟的开了锅，王建伟往锅里下了挂面，一边搅动着一边朗声的道：“行，没问题！” 女孩见王建伟忙着煮面，就凑了过来，道：“要么，你也去看看我们的那个房子吧！” “行！”王建伟应了声。 “那~~~”女孩道：“你先做饭吧，我们先回去了~嗯~~~”，女孩看了看手机，“9点半以前行么？如果太晚的话，就以后再看房，我们可以随时短信再约时间，行么？” “好！”王建伟先是应了一声，想想就不去看房了，大概环境应该都差不多，就接着道：“房子我就不看了，应该都差不多~~~” “好吧~~~那~~~后天是周六，你在家吗？”女孩问。 “应该~~~~会在家，至少不会再起那么早赶着去上班，可以睡个懒觉的……”王建伟一边搅拌着锅里的面条，一边笑呵呵的道。 “那就这么定，后天我们换过来！”女孩很是高兴，看着身边的同伴，挑了挑眼眉，笑着耸了耸肩。 “行，有变化再随时联系……我送送你们吧！”王建伟见锅里的面差不多了，就关了火，盖上盖子闷上，转身往外送两个女孩。 “不用送了，几步就到了！” “行，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说罢，王建伟自顾自的呵呵笑了起来。 “明天我们请你吃饭！” “好！谢谢！” “我们该谢谢你的，对了，怎么称呼你？” “我叫王建伟” “我叫谢春华，她叫刘倩，回头见！” “拜拜~~~” “拜~~~” 第四章 最美季节遇到你（2）反主成客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18 第四章最美季节遇到你（2）反主成客 \/ 又忙了一整天，晚上再回来的时候，刻意留意了一下谢春华说的她那处租住的地方，说是间隔了四五家，却实在不敢确认到底哪个临街窗户是她所说的屋子，因为这一部分的屋子格局差不多，都是每家都有一个狭小的通道直通里面的正房的大房间，通道两侧则分别有两小间的厢房，彼此对面开门，而这两个小间厢房的窗户都是临街的。 搞不清谢春华所说的隔了四五家，到底是隔的院子，还是隔的厢房房间，大概这几处的位置王建伟也都看了，大多窗户里都亮着灯，也都有厚厚的窗帘遮挡着，张望了几眼，也看不出个究竟来，就走到自己的住处，开门进了屋。 晚饭依旧是要煮面的，毕竟比起其他的饭来，煮碗面，还是省时、省力得很多。 然后就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说是收拾东西，其实就是把一些衣物先堆到一角，然后四处翻找翻找，看看是否有什么东西会遗落，想着哪些东西是可以带走的，再统一整理成一堆，以便打包搬动…… 其实要整理的物品倒是简单得很，刘志成和李虎先后离开的时候，他们已经都“清理”了好几遍了，看看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就把几件内衣和袜子分别又包了包，都塞到了一个提袋里，怕明天换房的时候万一散落出来，会很尴尬。整理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拿起李长青留下来的一本叫《世界上最伟大的经理》的书翻看起来。 随便翻开了一页，刚看了几段，就觉得很是无聊！ 尽是些空洞乏味的口号类的内容，大多是“只要你怎样怎样，你就能怎样怎样”的内容。一会儿说“努力定会成功”，一会儿又说“只是努力是不够的，要找对方向”，貌似每一句话说的都没有错，可这样前后的对比起来，又总觉得别扭，随便摘出哪句话来看着都有理，放到一块再一仔细琢磨之后——让王建伟真的想骂街：“这作者丫的是不是精神分裂啊？！” 又往前翻了翻，竟然是些“修身养性”的东西，读了两页，感觉似曾相识，怎么觉得作者是在《论语》里摘了几句，然后给翻译了一遍呢？回头又翻看了作者，的确是个外国人，作者的下面竟赫然写着个中国人的名字——某某某——译！ 王建伟就恨恨的把书甩到了一边，心里骂了句“真tm能忽悠，这不是明显的把论语里那句“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啰啰嗦嗦的翻译成了两页吗？那个外国人的作者费劲巴力的把这几句话翻译成了外文倒也算了，你又费劲巴力的把外文又再翻译成中文，然后竟然还堂而皇之的在国内卖……据说还卖得非常好……老祖宗能不能气死不好说，那个外国作者知道这事，估计还不得笑死！ 恨恨的，起身把抓了把面条丢到已经滚开的水里，搅拌了两下，感觉刚才还没骂过瘾，就又翻开书，赫然见到一句话“我们许多人一生都背负着两个包袱：一个包袱装的是“昨天的烦恼”，一个包袱装的是“明天的忧虑”。你完全可以选择另一种生活，把它们扔进大海里，扔进垃圾堆里。没有人要求你要背负着这两个包袱”……。 看到这，王建伟翻出只笔来，没有犹豫的就在旁边写了句“我们许多人一生当中都会很容易的给自己定下某个恢弘的目标，却总忘了“昨天的烦恼”和“明天的忧虑”，你必须在昨天赚到一笔钱，来支付明天的房租，否则你就没了栖身之所；你也必须要认清明天的忧虑，那样你才能知道今天该想什么、又该去做什么——没有昨天的烦恼和明天的忧虑，你哪来的今天？！！” 写完后，又读了一遍，然后在后边画了两个大大的感叹号，感觉还是不过瘾，就把书上的那段又圈起来，再画了个大大的叉号，然后手向后一扬，“啪”的一声就把书甩向了门口。 再去煮面的时候，猛然发现，锅里边竟然除了面，什么都没有下锅。赶紧胡乱剁了点白菜洒在上边，一边搅拌，一边觉得刚才自己的一番操作应该是有些激动了，劝自己‘跟没有生活的骗子较什么劲啊？！嗯~~~这帮写些说不清对错的p话就拿出来忽悠人，说是什么成功宝典，自己是什么成功大师的，就该定性是骗子，他们这些东西和武侠小说里骗人的套路是相似的，什么‘闭关几年不出’、‘行走江湖数年’、‘苦练神功数载’、‘隐居深山老林半生’等等，以及吃得下‘二斤牛肉三斤酒’、‘十八个馒头半头牛’，还能‘手使两把千金大锤’、‘将敌人经脉尽震碎’……稍微有点生活常识的人哪个能相信这些？细节咱不抠，难道那些武林中人都不吃、不喝、不用赚钱？也不生病？竟然也不用上厕所？？’——把武侠描述的和仙侠一样，把成功搞得像是无论是谁，只要听了你的都能做到一样’——想到这，王建伟忽然想起了卖假药的那句——‘吃了我的药，有病的治病，没病的强身啊！’，就呵呵的笑出声来。 “王建伟！你回来了？”王建伟正傻呵呵的笑着，门口忽然就响起了一个女孩的声音，然后是两下敲门声。 王建伟扭头一望，谢春华已经推门进来，紧跟在她后边的，是上次和她一起过来的刘倩。 “回来了，刚煮面！”，王建伟回头看了一眼，又忙着搅拌起锅里的面来。 “这书怎么扔地上了？”谢春华问着，就捡起了王建伟刚刚丢过去的那本书，问：“怎么？不要了？不要的话送给我看看？！” “送给你了！”王建伟侧头瞄了一眼，就斩钉截铁地说。 “诶！~~~说好了今天一起出去吃饭的，你怎么做上饭了？”谢春华歪着脑袋嬉笑着问。 “哦~~~~忘了……没事儿，以后还有机会！” “别啊~~~~”，谢春华说着就走到跟前，看着王建伟搅和着这一锅快要坨到一起的面，“咯咯咯”的笑着问：“你这是和谁打架了？书也扔了，面也没煮好？……”然后就呵呵的笑起来。 “没有~~~是让这本书给气的……不说这个，你看，我已经收拾完了，我们随时可以换！” “行了行了，别煮了，看你这面煮成这样，就已经一点食欲都没有了，走吧，出去吃！”。 王建伟就有些扭捏起来，支支吾吾地道“我…我…”。 “挺痛快的一个人，怎么婆婆妈妈起来了，走吧！”谢春华说完就抱着书往外走。 快走到门口了，见王建伟还在原地没有一点反应，还在那吭吭哧哧的，像是有话说不出来的样子，有些不耐烦起来，就提了嗓门说“走啊！”，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说“说好的，我们请你！不用你花钱！”，说完就一边跨出了门，一边嘟囔着说：“就是简单吃个饭，走吧、走吧！” 王建伟只好关了火，讪讪地跟出来。两个女孩已经站在了街上，刚刚入秋的天气，晚上已经开始有了些微凉，两个女孩都早早的穿上了长袖的外套，只是一个穿的是酒红，一个穿的是粉白。 王建伟跟出去，刚要说句话，又忙着跑回去关了灯。 关门刚要上锁的时候，又忽然想起什么，说了声“等一下”，就又跑回去开了灯，忙碌地翻找了一通，再跑回来，赶紧追上向街角走去的两个女孩。 “想吃什么？”谢春华头也不回的问。 “吃面吧！……这个给你！”说着，王建伟掏出了一把钥匙，递给谢春华。 “什么？”谢春华怔了一下，定睛看过来，发现是一把钥匙，问“干嘛？你明天还要上班么？” “不是……没有特殊情况就不上班……这是另一把钥匙，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搬，怕万一我出去的话，你们开不开门，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回头我会放在边上，万一我出去了，你们自己搬进来就行了……”，还要接着说什么，却被谢春华打断了“还吃面？换一个吧，你还没吃够呀？！”说着，手也并没有去拿钥匙的意思。 “听你们的吧……”王建伟说着，看向刘倩。 “要么去吃饺子吧”，刘倩说：“有段时间没吃饺子了。” “诶！~~~也行啊，那~~~咱们可以买回家吃啊。吃饺子行！”，“对、对、对！”两个女孩叽叽喳喳的，算是定了，王建伟只是在边上附和着说“行、行……好、好”。 俩人冲着王建伟说了句“你稍等一下”，刘倩就跑到前面的饭馆，谢春华则去了另一侧的商店。 留下王建伟一个人站在街上，忽然百无聊赖起来，点了颗烟，笑自己实在是小气得很，还要两个女孩请自己吃饭，可自己刚发的工资，虽然还了债后，稍微有些结余，可还是要留着接下来生活所需的各种开支用度的，原本自己一个人就会捉襟见肘的，还就真的没有闲余的钱再请别人吃饭。虽然这样盘算着，可今天被她们请吃饭，还是让自己感觉怪怪的，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抽了几口烟，见谢春华从商店出来，一手拎了些零食，另一手则拎了几瓶啤酒。 王建伟赶紧过去帮着拎了，谢春华就又说了句“等一下”，又跑进了刘倩刚去的那个饭馆。 王建伟并没有跟进去，继续在街边抽烟，他原本就不太喜欢结账时几个人推推搡搡的抢着埋单的样子，更何况今天自己并没有计划请客，进去了反而更让自己尴尬。 几分钟后，俩人提了饺子出来。 “去你那吃吧！我们那里地方太小了！”，谢春华见了王建伟就直接‘安排’着，也不等王建伟反应，就往回走。 王建伟见状赶紧就又上去接了饭，俩手提着，跟在两个女孩的身侧。 一会儿见刘倩转身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巷口，谢春华依旧朝着自己家走去，王建伟也不好意思问，感觉刘倩应该是回家去取东西了，就忙着赶紧紧走两步，递给谢春华一个袋子让她拿了，自己掏出钥匙跑到前面去开了门。 进了屋，把东西放好，王建伟就开始整理桌子和旁边的一些杂物。 谢春华也跟着忙活了起来，不时的问“这个你还要么？”，然后就放在一边，或者直接丢到垃圾桶里。 一会儿的功夫，刘倩也过来了，带了个小箱子，从里边翻出些碗、筷子和几个杯子、垫子等等的东西，逐一摆好了，竟然还带来了抹布，把桌子和周边几个地方又很是细心的擦了一通。 忙了一会儿，两个女孩就又忙着把刚刚买回来的东西装了盘子或装到碗里，接着就又是一通的各种收拾。 王建伟只是在边上看着，感觉怪怪的，想要帮忙，却又不知道该帮些什么，时不时的还要回答两个女孩的问题“这个还要不要？”，王建伟就看看，或是一句“留着吧”，或者“不要了”，然后就只能看着两个女孩在那里忙活……忽然有种“要被两个女孩逐出家门”的感觉，听着噼里啪啦往垃圾桶里扔东西的声音，感觉自己更像是在被两个刚刚认识的女孩‘抄家’一样。 两个女孩忙了一通，见王建伟在那站着手无足措的样子，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先吃饭吧~~~”，刘倩忙着说。 于是，两个女孩就洗了手坐下，王建伟拿了啤酒问“开几瓶？”。 “都打开！”刘倩接话道。 5瓶啤酒，逐个打开后，放到桌子上。 “你的碗筷呢？”都坐下后，谢春华忽然问王建伟。 “哦~~~就在那边的柜子上，帮我拿一下，谢谢！”王建伟说着指了指谢春华身边的柜子，然后自己坐下，逐个地给摆在桌子上的三个的杯子倒上酒，道：“我最多能喝两瓶，剩下的你们俩处理啊~~~” “你随便，我就喝一瓶，剩下的交给刘倩解决，不够了我再去买”，谢春华说着，从柜子上拿过碗筷来，刚拿在手里的时候，就皱了皱眉，然后跑去很是认真的冲洗了一番，回头再递给了王建伟。 于是，三人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边聊、边吃、边喝起来。 谢春华是南湖省岳州市人，刘倩是南河省鹤鸣市人，俩人是大学闺蜜，都是学贸易的，今年刚刚大学毕业，就相约着要一起出来闯闯，俩人有几个要好的师哥师姐也都在这边工作，就过来投奔了她们。 说是投奔，其实和王建伟刚过来时的境况差不多。在这里，同学也好，朋友也罢，基本上都不会直接为你介绍工作，而会先让新人“磨练”一段时间再说。 其中的原因很多，一方面，你介绍的新人，不一定会被录用；即便被录用了，公司也大多不会太重视，毕竟是员工介绍来的，公司会担心这种有‘关系’的员工进来，做事的用心程度会差很多；更重要的是，在北都，通常作为公司新人，公司里的任何同事都不会刻意地迁就着你什么，大家看到了你的能力，或者看到了你工作的努力，就都会帮你，否则，你很快会被所有人放弃。 放弃，不是“无情地抛弃”，更不是“冷酷的辞退”或“严厉的开除”，而是春风绵绵的一句“你~~真的~~~不适合！”……因为公司里的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花大量的时间去带并不适合这份工作的新人，远远不如尝试着换100个人更有效——换个适合的人，在北都，无疑使是更方便、更快捷、更容易的开展工作的办法！ 另一方面，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北都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地方，大家都不想把同学或朋友仅仅局限在自己的这个小圈子里，他们有更多的机会去发现自己更适合、更喜欢的工作和岗位，更可能的会找到自己更好的人生际遇，而每一个“飘”在这里的人，都彼此期望对方会过的更好，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更多一份“被提携”的机会。 不过，在这之前，新人要自己经历两个过程，一、你能找到工作并养活自己；二、你能感受到这里的人际关系与其他任何地方的与众不同并能迅速适应、融入，也能适应这里的生活和工作方式。短短个把月内，如果做不到以上两点，你身边的人或者你自己都会明明白白地知道“你该离开了，因为这里——并不适合你”。 竞争？无情？冷酷？……或许吧，北都就是这样的城市，博大到给你万千的机会、无限的憧憬和太多种未知的可能，又狭隘到只能容得下“适合”留下来的人……每一个“飘过”或正“飘在”这里的人，从来都不会觉得这个都市有多“无情”，除了感恩这里的“博大和包容”外，更多的是在自我发现、自我审视，甚至自我挑战——你~~~适不适合这里？！。 眼前这两个女孩，按照这个标准，目前都已经是被确定为“适合这里”的人。 刘倩在一家进口贸易公司上班，现在做国内的货物调度工作，上班的地方离这里坐公交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工作相对还算顺利。谢春华则差些，刚刚辞掉了一个份销售助理的工作，想换一个什么样的工作还没想好，最近一直在投简历找工作。而她们要新搬来的“舍友”也是她们的同学，想过来“玩”几天，顺便看看机会。 三个人都喝了酒，王建伟没怎么说话，基本都是看着俩女孩嘻嘻呵呵的聊，偶尔也就跟着有一句没一句的插个话，偶尔也打个岔，开个不痛不痒的玩笑，三人倒也吃了顿愉快的“相识饭”。 王建伟喝了两瓶啤酒，开始还可以，喝到后来就有点晕了，迷迷糊糊的送走了俩人，又迷迷糊糊的躺下就睡了。 第四章 最美季节遇到你（3）女朋友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19 第四章最美季节遇到你（3）女朋友 \\ 第二天，王建伟一睁眼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 下意识的猛地起身，不自觉的脱口而出：“我了个擦！~~~”，赶紧去拿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才忽然想起今天是周末，嘴里叨唠着“幸好是周末，昨晚就不该喝酒……”，然后就直接摊倒到炕上，摆了一幅很舒服的样子躺着，优哉游哉的自言自语道“周末真是好啊……” 躺了一会儿就起身，见桌子上、地上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再去翻看昨晚自己煮了却没有吃的那一锅面，也已经被洗刷干净，这让王建伟不由得啧啧感慨“如果有个这么勤快的合租伙伴该多好——其实，有个这般的女朋友就更好了……” 看时间已经是8点多了，就打开门，又在门口转了两圈，远远的瞟了几眼不知道哪家是谢春华和刘倩住的那些被厚厚窗帘遮着的房间后，就又回来，把已经收拾好的东西逐个的往门口挪。 正搬着东西，谢春华就敲门进了屋，手里拎着两个袋子，“起来了？”一边问着，就一边从袋子里往外掏东西，是两个大杯的豆浆、两份小碗装的豆腐脑和几根油条，还有两张鸡蛋饼，“看你东西都收拾好了，随时都可以换了？”一边摆放东西，谢春华一边笑盈盈的问。 “随时可以！” “行，我那边也收拾好了，给你也买了份早餐，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反正肯定能够我们仨一起吃的……”，又边往门口走，边道“来~~~先帮我们把东西搬过来吧，过来搭把手！”。 王建伟就跟着谢春华出去，本想提了自己的行李一起去，又怕拿过去之后那边地方小，反而添乱，就空着手追了上去。 “你的行李呢？怎么没拿？” “先搬你们的吧，我这东西少，不着急，两下就拎过来了。” 过了四五家的样子，刚进了一个小巷，就见谢春华站住了脚，去敲了一侧的门，然后提了嗓门，道“倩倩，我抓了个壮丁来给咱们搬家了！”。 “知道了，稍等！”刘倩也扬了嗓门从屋里回答道。 等了一会儿，刘倩开了门，然后转身边往里走，边扎着头发边，道“所有打包的都可以先拿走……谢谢你王哥，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王建伟回答着，就要去提两件看似较大的行李箱，“等会儿！先搬别的！那两件一会儿再说！”刘倩赶紧按住箱子，再把两件行李箱往边上推了推。 王建伟就拎了其他的大包物件，别说，还真挺沉的，看来刘倩的那句“给你添麻烦了”还真不是句客套话，来来回回的几趟，东西拎了不少，各种被子毯子、各种衣架衣挂、各种箱箱包包、锅碗瓢盆、盆盆罐罐，足足走了七八趟，才算基本搬得差不多了，而两个女孩倒是轻松的很，各种指挥着，嘱咐王建伟这包是什么东西，你要放在哪里等等，全程都是王建伟一个人跑来跑去的。有两次王建伟返回去再搬东西的时候，两个女孩还紧紧地关了门，嘱咐着‘稍等一会儿啊~~~’，生生的就让王建伟一个人戳在门口傻等了好一阵子……开始还好，后来王建伟实在有些累了，心情也有些不好起来，不由得嘀咕：“女人真是麻烦！就是搬个家嘛，搬过去就得了，还这么多事儿！”，只是忍着不做声，让搬什么就搬什么，让放哪就放哪。 搬得差不多了，甚至都拆了窗帘和贴在床和墙之间的布围子，转了一圈……那，真叫是一个干净，毫不夸张的形容，基本上她们搬完家后，这间小屋里差不多已经空了——还剩下两张靠着窗户的木质的光板床、贴着窗户和两床之间的一个木桌、两把凳子，再有，就是靠屋子里面的一个半人高的木质柜桌，还有里面两墙之间的一根——晾绳…… 两个女孩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地掏出钥匙给王建伟，“行了，你就住这吧，钥匙给你！”…… “我的天！这俩人可真够意思，我那最起码还给你们留了套煤气灶，还有一些盆、菜和油盐酱醋之类的东西，你给我留个电热壶也行啊！难道我也要把煤气灶搬过来？”王建伟实在是憋屈的不得了，“哎~~~”转念一想，“算了，谁让自己当初答应得那么痛快呢？！” 跟着俩女孩回到自己的屋子，又勉强挤着笑脸陪着俩人吃了早饭。 自己的行李简单的很，一个装衣物的提包、一套打了包的被褥、一个随身包、一把李长青留下的吉他、一个脸盆，脸盆里边是几个衣架，两副碗筷，还有点洗漱用品。 王建伟就背着随身包，一手提了衣物包，一面夹着被褥。谢春华就背上吉他，又忙抱着脸盆，问王建伟“就这些？” “嗯，其他的我也用不上，将来你们三个人住，还是留给你们用吧！”王建伟想着，煤气灶的确挺占地方的，那间小屋还真没有合适的地方放，自己本来就早出晚归，每天最多就是自己做顿晚饭吃，还真是用处不大，至于其他的，她们将来三个女孩住，会比自己更需要的。 “也行，不着急，其他的东西你要是需要，随时过来取，反正离得近！”谢春华抱着王建伟的脸盆很是不见外地说。 进了小屋，谢春华见王建伟铺被褥，就赶紧过来帮忙，刚铺好被褥，还想帮着王建伟安置些其他物品，却发现他真的东西很少，就讪讪得站在一旁道谢。 王建伟刚应了句“没事、没事~~~”，就见窗口的街角处呼呼啦啦来了一群人，透过窗户，看见为首的是位中年女人，穿着一身警服，身边跟了几个便装的汉子。 这些人正巧在街口遇到一个路人，其中一个汉子就迎着那路人走了过去，王建伟和谢春华听得清清楚楚，那个汉子对路人高声讲了一句“请您等一下！” 紧接着，那个一身警服的中年女人就走了过去，简单的抬手敬了个礼，说“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暂住证！”。 那个路人就忙的翻找了一通，然后掏出证件，中年女警察看了看证件，扬了扬手，示意没有问题，然后就朝王建伟这边的这间小屋走了过来，随后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紧接着就传来了这个中年女警的声音：“屋里有人吧？——开门，我看见你们进屋了！”。 王建伟已经习惯了，周末查暂住证的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就去翻找自己的随身包，而谢春华却异常的紧张起来“王哥，我暂住证丢了……” “啊？什么时候丢的？”王建伟也跟着紧张起来。 “丢了一个多月了，想着补办，可已经也过期了，却没去办新的！”谢春华有些慌了！ 没有暂住证，查到不仅仅是要罚款，还要被遣送回原籍的，这可不是小事啊！！ 门口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赶紧开门，公安执法！快点！”门口的女警不耐烦的喝道。 “来了，稍等！”王建伟赶紧应了一声，脑子飞快地转了一下，就有了主意，悄声的对谢春华说，“一会儿你只听我说，不要说话，或者哼哼哈哈也行——记住了！”，就去开了门。 刚打开门，几个着便装的汉子就闪进了屋，然后转了一圈，把王建伟和谢春华围在了中间，随后那个中年女警就进了屋，然后简单的敬了个礼，声音洪亮的道：“请出示身份证和暂住证！” 王建伟就在随身包里翻找了一通，把自己的身份证和暂住证拿了出来，然后对着谢春华说“你的证件呢？拿出来啊！” “哦~~~嗯~~~”，谢春华就有点怔怔的。 “再找找吧！昨天没找到，今天再好好翻翻~~~”王建伟冲着谢春华一幅不耐烦的样子吩咐道。 谢春华就再也不吱声，就把挎包摘下，一幅很是认真的翻找的样子。 “这是我的证件，我住这儿！”，王建伟把证件向中年女警递过去，又指了指身边的谢春华，面不改色地接着说：“她是我女朋友，昨天晚上刚从艳阳区那边过来，本想今天就回去~~~昨天就没找到暂住证，一定是落到那边的住处了，没带过来——”，然后转身又朝着谢春华厉声的道“找到了没？” “身份证带了吗？”中年女警看完王建伟的证件，返还给王建伟的时候盯着谢春华问。 “带了……我刚找了，还是没有暂住证，应该就是落在住处了！”，谢春华忙把身份证递了过去，也就顺着王建伟的话解释道。 “你说是从艳阳区过来的，你怎么证明？”，中年女警有些不依不饶的说：“没有证明，罚款50，遣回原籍，或者罚款200，以后记得随身携带！”说着，从兜里掏出个类似发票一样的一打票据和小本子，似乎是马上要“撕票”处罚样子。 “你昨天不是坐公交车过来的吗？你总该有车票吧？”，王建伟急急的问了一句。 “我？我~~~车票？~~~我”谢春华不知道怎么接话，就支支吾吾起来。 “车票也没有？”，中年女警有些不耐烦的问。 王建伟这时就急忙惊诧的‘哦’了一声，“哦~~~想起来了，你把车票给我了，我看看啊~~~”然后就又在自己的随身包里忙着翻找起来，紧接着是一幅“如释重负”的样子，一边递给女警一边道：“幸好还在啊！” 中年女警拿着车票看了一眼，日期恰恰是昨天的日期，而车票的线路和班次以及价格，当然是可以判定是从艳阳区那边过来的，而且是下午的时间过来的——当然，这是王建伟每天下班都会不厌其烦的举着手向售票员索要的车票，不为别的，他只是为了某次自己万一出去帮同事上门送货，如果一时没有交通票据的话，自己就只好用公交票了，每次都留着票据，倒是已经成了自己坐车的习惯了——虽然到目前为止还一次都没有用上过，不过，看样子今天是倒是用上了。 中年女警拧着眉毛看了几眼，刚要问什么，王建伟就侧了身开始数落起谢春华来：“你说你，我说去找你，你非得过来找我，暂住证也不带，你以为这离你家近啊？来回坐车就得半天呢——你看吧？这还跨着区县呢！幸好我让你留了车票了吧？——我要是不让你留着车票，你是不是都说不清楚了啊？……啊？！……怎么总是丢三落四的？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王建伟就叨叨叨的数落起谢春华来。 谢春华则在一旁低头不语，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微耸着肩，噘着嘴，原本一幅娇小样子的她，被王建伟数落着，看上去更是显得十分的无助。 中年女警在一旁听得都有些烦了，朝王建伟甩过车票来，打断了说“行了、行了！你们——昨晚住在一起了？有结婚证没有？” “没有、没有！”王建伟忙着摆手，“您看我这儿——”又指指刚刚铺好的床说“住不下俩人，晚上又凉，我让她住到我朋友那了——” “嗯~~~”女警长长的嗯了一声，又看看谢春华，好像在犹豫着什么。 “您放心，她下次——不！！我以后去艳阳区那边看她……”，王建伟又紧着承诺道。 女警厌烦的瞥了瞥王建伟，摆手道“行了、行了！——”，又侧头冲着谢春华嘱咐了一句“以后记得随身带着暂住证……”，说完就转身往外走。 女警刚走了几步，就若有所思地回头，朝着谢春华叫了声“你跟我出来一下……”，王建伟刚要跟出去，女警就严肃而低沉的朝王建伟说了一声“没叫你！”。 众人便呼呼啦啦的出了屋，谢春华也殃殃的跟了出去。 王建伟赶紧站在门口，远远的见中年女警凑在谢春华身边聊着什么，一会儿就用手点指着谢春华样子，一会儿又一边摇着头一边说着什么。 王建伟听不清她们讲话的内容，生怕谢春华说漏了嘴，紧贴着门望着，也只是看到俩人的侧影。 见谢春华时不时地点点头，好像还用手在脸上摸着什么。一会儿中年女警就丢下谢春华，领着众人都朝巷子里面去了。 谢春华一只手捂着嘴，身体一动不动的看着众人走远了，转身往回走的时候瞥见了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王建伟，再扭身看那一众人等已经走远了，竟然紧着往回跑了回来。 进了屋，谢春华就关了门，又重重地靠倚着门，长长的“吁”了口气。 王建伟焦急的问“怎么了？说什么了？” 这一问，竟让谢春华忽地“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笑得王建伟有些懵，“怎么了？”。 “等会儿，先让我笑会儿~~~”谢春华见王建伟这幅模样，竟笑得更加厉害起来，最后直到笑得捂着肚子，弓了身子，又倚靠着门直接滑着蹲到了地上，嘴里却依旧“咯咯咯”的笑得停不下来。 第四章 最美季节遇到你（4）骗子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20 第四章最美季节遇到你（4）骗子 \\ 王建伟见谢春华笑成这个样子，却也不好意思过去扶，只是站在边上问：“咋了？有什么好笑的？……刘倩的暂住证没丢吧？”…… 谢春华依旧没有停下来笑，只是摆摆手，边笑边道“她的~？~~没丢~~~~~放心吧~~~”，然后又“咯咯咯”地接着笑。 谢春华笑了一阵，明显有些累了，想起身，却一时站不起来，瞪了王建伟一眼，埋怨道：“还不扶我一把？！” 王建伟赶紧上去扶。 “都是被你害的……呵呵~~~笑死我了……”谢春华就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抹着笑出来的眼泪。 王建伟自然还是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问：“怎么了？这么好笑，说来听听……那个女的和你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她说……说……你就是个骗子……”，谢春华说到这又是一阵笑的有些发哽，只好长长的舒了口气，缓了缓，才道：“劝我，让我长点心眼儿，劝我，和你分手……” 说到这，原本笑的很开心的谢春华一边说着，就忽然的噘起了嘴。 刚刚还正被王建伟扶着往床边挪动，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谢春华就忽然甩了几下王建伟正扶着她的手，又把胳膊在半空中扬起来躲闪了两下，示意‘不用再扶了’，才缓缓的坐在了床铺边上。 王建伟感觉奇怪，刚刚还笑的花枝乱颤的，怎么忽然这一下就要“翻脸”了？ 谢春华一幅累坏了的样子躺在了刚刚铺好的床上，蜷了腿，又侧了身子，然后把脸冲着里面翻了个身，用一直胳膊遮上了脸——竟然轻轻的呜咽出了声。 王建伟被这个场景惊得真是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又再次凑上去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别说话！！”谢春华轻声的打断了王建伟，又长长的吁了几口气，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 缓了一会儿，谢春华就平复了许多，缓缓的起身坐起来，感觉有点尴尬，轻声细语的说了句“不好意思啊！” “没事儿！！”王建伟拿着一卷纸在，站在边上淡淡的应道。 见站在旁边的王建伟手里拿了纸，谢春华就朝王建伟伸了手，王建伟赶紧把那卷纸递过去。 谢春华就一边撕了纸一边擦眼泪，嘴角竟然又翘起来，像是自嘲一样的说：“竟然笑出了泪来了，没想到笑着笑着还能笑哭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笑到哭，竟然是真的……” 见谢春华‘恢复’了正常，王建伟就调侃道：“你这情绪翻转得——可是有些快啊？！”然后就满脸堆笑的问，“你说说，刚才到底怎么了？”。 听到王建伟又问，谢春华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行了啊~~~打住吧！~~~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可是怕了你，这一阵儿一阵儿的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王建伟转身不再理谢春华，去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开始自顾自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谢春华就停了停，又缓了口气，解释道“你挺厉害的呀~~~~刚才你说我是你女朋友，那个女警还真信了，劝我说‘小姑娘啊，出门在外长点心眼儿，交朋友更要擦亮眼睛！……” “所以，回来后你就笑成那样了？？” “不是……不只是因为这个，她叫我出去，我开始还挺怕的，后来又那么语重心长地劝我，我就有点儿感动了，看她那么认真的样子，我就有点想笑，可还得强忍着。让我实在忍不住的是，那个女警离开的时候，听到她对旁边人说：‘我看那个男的不像好人，少说也是个骗子’，又想到——你还真是个骗子呀，呵呵呵呵哈哈~~~我就再也忍不住了！”谢春华“咯咯嘎嘎”的笑着说：“这事要是刘倩知道了，还不得笑得打滚儿呢？！” “行了啊~~~乐呵乐呵得了，周末经常查暂住证的，刚才只是逃过了一劫，你还是赶紧去补办了吧。” 听王建伟这么说，谢春华好像一下又恢复了之前的爽朗，坐在床边，俩脚一前一后的，一边游荡着一边说：“行，一会儿你陪我去呗！” “我可不陪你了，万一再碰上这群人，咱俩就没法解释了！” “——那还不简单？你就说我也要搬过来了呗！” 王建伟不知道怎么接话茬，就没搭理谢春华。 “要不现在就去吧，我去找租房协议”不等王建伟说什么，谢春华就颠颠的跑了出去。 王建伟就继续收拾起东西来，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房间应该也就是20多平米的样子，两张小床，支在靠窗户的两侧，一张自己刚刚铺好了，另一张床上只是个床板而已，王建伟就把脸盆放到了上边，把衣服翻出来扔到床上，找了衣架，一件一件的挂到里边两墙之间拉起的绳子上。靠窗户有个小木桌，挺干净，不用怎么擦，就把一些书和资料放在里面。在桌边墙上有个插座，就拉了个插排，试试有电。再去要开窗户，看窗户是向外开的，但外边却竖着几根钢筋，又推不开，就又把只能开一条小缝的窗户再关上。 坐着发了会儿呆，见谢春华还没有回来，就翻出被褥下的电热毯插上，看看也是通电的，再重新铺了铺床，给李虎发了条信息“哥哥我搬新家了，和附近的租客换的房，再过来的话提前来信！”。 感觉真的有点累了，就把被子翻开后又折了折，叠着放在靠窗的位置，自己则倚靠在上边，换了几个姿势，又扭了几扭身子，总算找到了比较舒服的感觉，再把腿收到床上，也没脱鞋，就闭目休息起来。 屋里还遗留着两个女孩住过时的淡淡的幽香气息，初秋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王建伟的脸上，有点暖暖的、柔柔的，这时，忽然感觉窗外自行车铃声、行人的说话声，以及远处轰隆隆的汽车声和此起彼伏的喇叭声都一下子就小了，整个世界忽然清静了许多，温暖、幽香、恬静，这个初秋的时节，王建伟觉得很是安逸…… 迷迷糊糊中，王建伟好像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就胡乱地“嗯”了一声后，也没有睁眼，继续躺着。 又躺了一会儿，听到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觉得奇怪，努力的睁开眼，恍恍惚惚的看见有个人在自己身旁，好像正忙碌着在做着什么…… 王建伟感觉阳光有些刺眼，看不清那个人在做什么，朦朦胧胧的感觉是个女人，而且是带着一股幽香气息的女人。就半眯了眼睛，阳光透过睫毛，形成了许多斑驳的、点点的光晕，五颜六色的，有些迷幻，更让王建伟所视的范围内，都罩上了暖暖的色调。 又缓了缓，看见是谢春华，她在窗户旁正摆弄着什么，阳光就那么柔柔的照在她了的脸上……再柔柔的折出柔柔的光，映出她粉润无暇的脸颊，几缕头发不时的垂过来，又把光线折得更散，更映得眼前的一切就更加的——柔软和温暖起来。 谢春华就把几缕头发随意的理到耳后，阳光便直接透到了她的耳朵上，一下子照出了她如粉玉般的耳垂儿，竟是那么的晶莹剔透、粉嫩饱满……脖颈也在斑驳的光影中更加的白皙、光洁，看上去竟然让人感觉温温的，滑滑的、润润的……更有一阵阵淡淡的、似有似无的暗香飘来…… ——王建伟看得有些失神，怔怔地呆在那里。 如此近距离的看一个女孩的脸，这不是王建伟的第一次。 上学时，他就曾凑到杨雪燕的跟前死皮赖脸的盯着杨雪燕看过，竟和眼前的景象如此的相像……如此的像，像得梦幻，如此的相同，都让王建伟有同样的感觉——剔透、滑润，伴随着一阵阵暖香，竟会让王建伟的眼睛都能感受到一种温软的触感。 回忆起那时的场景，好像杨雪燕被自己这样近距离的盯着一直看的有些烦了，就伸手来捂住王建伟的眼睛，撅起嘴来问“看什么呢？”，王建伟也不躲，任杨雪燕把自己的眼睛捂上，说，“就是想——好好看看你的脸”，杨雪燕就收了手，问：“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王建伟就嬉皮笑脸的说“看你有没有胡子！哈哈哈~~~”， 杨雪燕就正过脸来，又把脸往王建伟这边凑了凑，问：“看到胡子了没？”。 “看到了，绒绒的”，王建伟就伸手在杨雪燕的鼻子底下抹了抹。 “你找打是吧？！”杨雪燕就随手扯过一本书朝王建伟打去，王建伟只是嬉笑着躲了几下，然后就起身逃着往教室外跑去，嘴里还嘟囔着：“回头我把我的剃须刀借你用用……” “去死吧你！”，身后便是杨雪燕“呼呼啦啦”砸过来的一本书…… …… 王建伟正失神的时候，谢春华则忙完了手上的活儿，见王建伟盯着自己呆呆看，便轻声的问道：“醒了？！” 王建伟忙坐起来，略显尴尬的说：“醒了……你怎么~~~没叫我？” “叫你了呀！叫你，你就哼唧了两声，也不醒~~~看你睡得挺舒服的，就没再叫你……我这一通忙活你都没醒，估计把你抬出去卖了你都不知道呢！”。 王建伟只好呵呵的笑“没想到刚才竟然睡着了~~~” 再一看，对面的床板上已经铺了一个粉白相间的床单，行李箱已经放在了上边，原本放在小木桌里的书和一些资料也被放在了上边，再看桌子，上边已经摆了一个热水壶，桌柜里面则是几袋方便面和一幅看上去很精致的碗筷，窗户上也已经多了个窗帘，再扫了一眼屋子，则多了一个脸盆架子，脸盆和洗漱用品已经摆在了上面。 “欸~~~我的碗筷呢？”王建伟好奇的问。 “让我扔了——我给你换了套新的……有时候啊，生活得需要一点儿精致感，尤其是吃饭，不管吃的是什么，也要努力的精致起来，所以，就从碗筷先开始……没见你有水杯，回头我给你买个——我倒是还有一个，你要是不嫌弃，回头送给你！” “你还是别破费了吧！我一个人‘糙’惯了！”王建伟慵懒地道。 “破费什么啊，一个杯子也没几个钱的——对了，你用水洗衣服或者烧着喝的话，可以到那边去接，我这里用水真是不如你那边方便，水龙头就直接在屋子里面，这边还得去外边接水……”，说着，谢春华就用手指了指屋外那个公用的水龙头的方向。 “知道，我知道地方……谢谢！” “谢什么啊？！” “说吧，又让我干啥？”王建伟把身子往床里挪了挪，懒懒的问。 “瞧你那又抠门儿又小气的样儿？不让你干啥~~~就是感谢你帮了我们不少的忙！” “那好吧，那我再睡会儿”王建伟在床上又扭了扭身子，摆出一副再好好睡一觉的样子。 “睡什么睡？！~~~我这里帮你忙了半天了，刚才还说好了的，陪我去办暂住证的啊！”，谢春华的语气有些委屈起来。 “早说啊，真是忘了……行！现在就出发！” “这还差不多……” …… 暂住证办得很顺利，交了钱，拿了证，就已经中午了，俩人就找了个小店，各自点了碗面。 王建伟吃得比较快，自己都吃完了，却见谢春华还有小半碗，自己就去结了账，回来见谢春华还在吃，就坐下来，想起上午看到谢春华帮自己收拾屋子的情景，就又仔细的扫视了一番谢春华。 谢春华扎了个马尾辫，是那种说翘又不是很翘的辫子，头发不是很长，也不是很黑，但是很密，刘海处的头发不像是刻意留出来的样子，有些长短不齐，有的长一点的就被谢春华经常的捋到耳后，有的短的就那么耷拉着，或者偶尔还能随风胡乱飘扬。一个大圆眼镜就那么随意的架在她那白皙小巧鼻梁上，把原本就有点圆的脸映衬得更显得圆圆的，感觉很是可爱，也有点滑稽，而此时的谢春华正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拿着勺子，看着很忙碌的样子吃着面，小嘴发出“秃噜秃噜”的声音。 “怎么了？你刚才在笑什么呢？”谢春华吃完面，一边擦嘴一边问。 “你怎么戴这么大的眼镜？”王建伟笑呵呵的问。 “怎么样？显得下巴尖了一点儿没？”谢春华用俩手食指俏皮地摸摸了下巴，然后挑了挑俩大眼睛问王建伟。 “没有……好像更……” “——逗你玩儿呢，走吧！”谢春华打断了王建伟，提了挎包就往外走。 回来的车上，俩人很幸运，抢到了一个座位，王建伟就让谢春华坐了，自己则侧了身站在旁边，努力‘抵挡着’车上时常拥挤过来的人。 “诶~~~~你说~~~上午那会儿你怎么演得那么像呢？”，谢春华提起上午被查暂住证的情景来，仰着头冲着王建伟小声的说，“我现在想想当时的情景，真是~~~”，然后把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放到眼前，微眯着眼睛，有点坏笑的看着王建伟，笔画着说“——我当时，当时——忽然有那么一小会儿，都感觉……好像你说的是真的！” “哎……”王建伟一时无语。 “骗子……对!没错儿!”，谢春华一幅忽然想通了的样子，身子就直了直，扭了扭肩膀，笑眯眯的看着王建伟“我还真得——离——你——远点儿……” “行，随你……” “诶~~~你好好和我说说，你怎么演得那么真？”谢春华有点不依不饶的样子。 “其实吧……我当时说你是我女朋友的时候，我真就是认真的！”，王建伟往前探了探身子，一脸平静的看着谢春华，很是诚恳的说，“不是演得真，也不是把你当成了女朋友，而是，你本来就是我女朋友啊……” 谢春华便用手抚了抚额头，又装作很认真捏了两下太阳穴，做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轻声的哼道，“滚！我不想和骗子说话！~~~”就不再理王建伟，径自托了香腮，看向车窗外。 王建伟也就憨憨地得意的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第四章 最美季节遇到你（5）秋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21 第四章最美季节遇到你（5）秋 \\ 阳光透过车窗，不时的把路边树木斑驳的影子洒进车里，王建伟瞥见谢春华正仰着脸，微闭着眼睛，把自己窝在座位上，随着公交车的摇曳，享受着初秋午后暖暖的阳光。 水润的唇、粉白的脸颊、大圆眼镜下不时跳动的长长的睫毛、淡淡的眉毛、平展净滑的额头、随风胡乱飘扬的几缕头发……王建伟感慨：为什么那么多的女人喜欢往脸上涂涂抹抹？不化妆不也是很美的么？！ 谢春华享受了一会儿，忽然就恢复了坐姿，然后用胳膊碰了碰王建伟，仰着头问：“欸~~你喜欢秋天吗？” “嗯？”，车上原本就有“哄哄”的噪声，谢春华的声音又很小，王建伟又是站在她的座位的旁边，的确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就只能用手扶着椅背，凑过头去说了一声：“没听清”。 谢春华见王建伟凑了过来，就挺了挺身子，微张着嘴，用手放在嘴边，摆出一副要说话的样子来，王建伟自然看得明白，就赶紧扶稳了，然后侧了脸，把耳朵朝谢春华探了过去。 谢春华就贴着王建伟的耳朵，轻轻吐着气，悄声的问：“我刚才问你~~~你喜欢秋天吗？”。 王建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直了身子，向窗外望了望，再凑向谢春华的耳朵，道：“挺喜欢的~~”。 “那你是~~~”谢春华仰头看了看王建伟，有点欲言又止，王建伟就又赶紧把耳朵递了过去。 谢春华就又贴了耳朵问“你也是第一次在北都过秋天？” 王建伟点了点头，说了声“嗯”，就弓着身子，凑向谢春华的耳朵，谢春华则赶紧歪了头，把耳朵朝王建伟探过来，听王建伟在耳边继续小声的说道：“都说北都的秋天是最好看的！”。 “应该是——最美的~~~”谢春华就紧着转过头，咬着王建伟的耳朵补充了一句。 就这样窃窃私语了几句，俩人就又恢复到原来的姿势，一个靠着窗户坐着，看车窗外边的风景，一个则围站在座位旁，偶尔还要挡一下拥挤过来的人。 大多时候，王建伟其实只能挡些因为上下车造成的拥挤，车身晃动带来的拥挤是挡不住的，只是‘人潮’挤了王建伟，王建伟再被‘人潮’裹挟着去挤谢春华，摇晃了几次，谢春华就去拉王建伟的单肩包，柔声的道“放我这儿吧~~~”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谢谢”，王建伟一边摘下来一边道谢。 谢春华笑嘻嘻的道“不是~~~就是它老硌着我~~~”刚说完，谢春华就使劲的抿了嘴唇，把头扭向窗户，不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谢春华刚仰起头看向王建伟，王建伟就很有默契的赶紧把耳朵凑了过去。 谢春华的语气变得有点懒洋洋又好像带了些娇气，悄声的说：“我想去喝咖啡~~~” 王建伟依然半弓着身子没动，心想：“我刚刚解决吃饭问题，要说十块八块钱的请别人吃顿饭，还是可以忍受的，喝咖啡？别说请别人喝，就是自己喝都觉得是极大的浪费”，忍不住把脸扭过来去看谢春华，刚要开口说一句‘那得你请——’ 就见谢春华微撅的小嘴与自己近在咫尺，白净又粉嘟嘟的小圆脸也并不闪躲王建伟扭过来的脸，反而向王建伟这边又凑了凑，窄边大圆眼镜下，俩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王建伟的眼睛看—— “那~~~我~~~”王建伟忽然就忘了刚刚要说什么了，脑子一下空白起来，眨了眨眼，回了回神，再去看谢春华，谢春华就歪了歪头，睁了睁大眼睛看王建伟，像是在问“怎么了？” “嗯~~~我？~~~”王建伟支支吾吾的赶紧闪过谢春华的眼神，直起身来，心里嘀咕着“这分明就是让我请咖啡啊！”，这样想着，就敷衍了一句“我~~~不爱喝~~~”。 谢春华也不接话，就仰着头，又向后靠了靠身子，好让自己的眼睛能看到王建伟的眼睛，然后就目不转睛盯着看，也不说话。 眼角的余光瞥见谢春华还在盯着自己看，王建伟就感觉有点儿别扭，眼睛也不知道看哪里才好，就越发的不自在，实在忍不住，伸手去轻轻按了谢春华的头，把她的脸扭向了窗户，无奈的道：“行、行~~~听你的~~~”。 谢春华有点得意地翘起嘴来，很是灿烂的笑了起来。 又坐了两站地，谢春华就起身推着王建伟下了车。 王建伟不知道这是哪个站，也不知道是哪里，更不知道谢春华要去哪，跟在谢春华身后走了几步，就赶紧并排着凑过去问“去哪儿啊？” “没想好呢，就是想下来走走……” ‘不是要去喝咖啡吗？’王建伟心里嘀咕着，却什么也没问，嘴上就“哦”了一声。 “刚才车上感觉怪怪的，还真没和谁在公交车上那么说过话，想想挺逗的~~~”谢春华说着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那是！！~~~~”王建伟一幅极其肯定的回答道，然后满脸平静的样子继续说道“你听谁在公交车上大声的问另一个人：‘你喜欢秋天吗？’……” 谢春华听罢，就“哈哈哈”的笑出了声，一边抬起手来，作势要打王建伟。 王建伟也不躲闪，还是那样一幅面无表情的样子继续描述着：“——然后，另一个人也大声的回答：我挺喜欢的！~~~” “哈哈哈~~~~~你要笑死我啊！”，谢春华的手就又朝着王建伟的胳膊和肩膀锤了过来，王建伟闪了闪，也“呵呵”的笑了起来，边笑边说“走吧，我请你喝咖啡！” “本来就是要你请的啊！”谢春华说着，就又锤了王建伟一下，意思很明显的是‘你可不能赖账啊’。 “那就走吧，别瞎溜达了，你说去哪？” “看你还是个痛快人，就不宰你了，去麦当劳喝吧~~~” 远远的，就见街角的一个大大的m异常的醒目，俩人并排着就朝那边走去，谢春华矮了王建伟半个头，小马尾辫摇摇晃晃的，偶尔就会扫到王建伟的脸上，感觉滑滑的，还有淡淡的清香的味道。 俩人并不急着赶路，走在这些匆匆赶路的人群中，显得有点格格不入，还不时的被往来的行色匆匆的路人“冲”散。 快步地过了一个路口后，因为有了刚刚被冲散的经历，俩人再会和的时候，都不自觉的凑在了一起，肩并着肩，脚步却慢了下来，而俩人的身旁就又时不时的会有从后面擦肩挤过的人。 “我现在知道了，原来书上写的：两个人在街上走着走着就散了是怎么回事了……”谢春华好像深有感悟的说。 “你可拉倒吧……”王建伟一本正经的说，“你说的那是两个相爱的人，过着过着就散了，咱俩是真被冲散了……”，王建伟侧着脸看着谢春华，严肃的说：“一会儿咱俩稍微分开点儿的话，一定就会有从咱俩中间‘穿’过去的人或者是自行车，你信不信？” “呵呵呵~~~我信！我信！”谢春华就咯咯咯的笑起来。 溜溜达达地上了过街天桥，再过去就是麦当劳了，俩人就更不着急了，手扶着栏杆，看着下面排着长队顺序通行的车辆，望着远处遮挡着天际线的高楼，享受着初秋下午温暖的阳光和这难得自在的时光。 秋天，原本就是王建伟最喜欢的季节。 对于出生在北方沿海小镇的王建伟来说，经历过北都的春夏，这里的春天和家乡差不多，会让王建伟总不自觉的有些“烦躁”，总体上的忽冷忽热不说，一天的温度变化就很是“扑朔迷离”，穿的多了燥热，穿的少了薄冷，很是难以把握；至于夏天，这里要比家乡更难熬，又热又闷，总让人喘不过气来，就像是被关在了一个潮乎乎又缺氧的焖罐里，就连晚上都很难喘口“透亮”的气儿；至于冬天，据说比家乡更干冷一些，他还没经历过，但似乎是可以想象的到的…… 而秋天，正是现在的样子，和自己想象的差不多，但觉得更美丽些，更惬意些，单不说不冷不热的气温，就连天空也一下清爽起来，似乎是阳光和空气一下被谁忽然彻底的过滤了一样，一切都那么清明、那么透彻和纯净……天是高高的通透的蓝，阳光是柔柔的温暖，空气是干净的清爽…… “你听谁说北都的秋天是最美的？”谢春华忽然侧过脸来问王建伟。 “好像是老舍说的，他说春天一定要住在杭州，看嫩柳和菜花；夏天一定要住在青城山，说山中有水，有茶，有酒，说即使在夏天，一早一晚的也要穿毛衣；秋天，一定要住在北都，还说，天堂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是从我的生活经验上去判断，北都的秋天便是天堂，还说……” “西山有红叶，北海可划船”谢春华接着王建伟的话说道，然后就抿了嘴歪着头，一边看着王建伟，一边痴痴的笑。 王建伟就有些惊喜起来，“你也看过啊？！”然后就继续说道“好像还说冬天，不是成都就是昆明，还说昆明的天气要比成都好，但没有成都的小吃好……还提到了许多城市，我有些记不清了……” “这些地方你都去过么？” “没有！” “我也没有都去过……”，谢春华补充到：“我只去过苏州，去过成都，其他的地方就没去过”。 “我还不如你呢，这些城市我都没去过，上学也是在小城市上的学，想想——真是太冤了！”王建伟感慨的说。 “是有点儿冤……不过你现在不是在北都呢吗？还是北都这个最美的季节！！” “说的也是，不冷不热，没有风，没有雨，太阳整天还都是暖暖的……”王建伟刚还正惬意地享受着阳光边说着，就被谢春华打断了：“冰心也这么说过！你也记得？” “是么？我不知道她说过，刚刚是我说的……”，然后又感叹着说：“哎！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只随口一说的感慨，竟然就和一位大家的感觉不谋而合了……”王建伟转头看着谢春华绷住笑的脸，很认真的样子说：“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啊，看来……我是低估了我自己啊——我是个人才啊！！”然后故作一脸惊喜的表情，有点夸张地看着谢春华。 “噗嗤”一声，谢春华就“哈哈哈”的笑出了声。 “这就对喽~~~~别绷着，想笑就笑出来多好，可别把自己憋坏喽——”王建伟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谢春华，自己也跟着‘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看你那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儿就想笑~~~” “行了行了~~~~去喝咖啡吧，我还真没在外边消费过咖啡呢！——你别再笑了啊，回头喝咖啡的时候再喷我一身，那可就得给我洗衣服喽~~~” “行呀~~~”，谢春华答应着，脸上的笑容还没有褪去，就赶紧凑向了王建伟，贴在了王建伟的身侧，偶尔扶了王建伟的胳膊，一起挤过往来的、一波接一波的、行色匆匆的人…… 第四章 最美季节遇到你（6）咖啡课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22 第四章最美季节遇到你（6）咖啡课 \\ 现在虽然不是正餐的时间，但餐厅里还是零零星星地坐了些人，也有人在排队点东西，谢春华就直接去找座位，王建伟则去点餐台点咖啡。 见谢春华在靠窗的一个小角落里选了个位置，然后朝自己挥了挥手，王建伟就一面点着头，一面扬了扬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原来，这里的咖啡就是一种，只是区分大杯和小杯，王建伟就轻松了许多，要了一个大杯，一个小杯。 谢春华原本用胳膊杵着小桌子，拖着腮帮看着窗外发呆，感觉王建伟端着餐盘过来，就立刻坐直了，又正了正身子，见王建伟把一杯咖啡推到自己面前，就笑眯眯的说了声“谢谢”。 王建伟把东西都放好，自己才在谢春华对面坐下，见谢春华还在盯着自己看，忽然有点不自在，就拿起咖啡杯边上的小勺子，直接放到咖啡里一边搅动着一边轻声的说，“你别老盯着我看，看得我怪不自在的——我真没这么喝过咖啡，这个是糖，这个是什么？”，王建伟指了指边上的一个小盒子问。 “这是奶……” “都要一起放进去？”，说着就拿起奶盒，翻找着如何拆开。 “呵呵~~~”谢春华撇着嘴笑了声“这个，你还真没骗人——”，就拿过王建伟手里的奶盒，又把王建伟杯子里的小勺子拿了出来，“以后请妹子喝咖啡可别这样了” “——行，那你教教我！”王建伟满脸诚恳的应道。 “首先，这个调羹不是用来搅咖啡的！” “——调羹？呵呵~~~”，王建伟就呵呵地笑着，摆弄那个看上去不像是能舀上水来的小勺子，“我们老家也叫调羹~~~不过，这么小？总不是舀着喝的吧？” “是往里放糖用的！” “这么小的勺儿~~~舀糖？！！”，王建伟更是奇怪，一边做着舀东西的动作，一边觉得不可思议。 “不是~~~你别捣乱！我慢慢给你讲~~~”谢春华瞪了王建伟一眼，王建伟就赶紧闭了嘴。 “第一步是什么也不能加的，更不要搅动它，轻轻的端起来~~~注意不能端下边的盘子。端起来后要细细地闻闻咖啡的醇香，然后轻轻的抿一口”谢春华一边示范着，一边轻轻的抿了一口，王建伟就学着也跟着抿了一口——那是一种干苦的味道，像是被烟熏过的那种苦，紧接着就是一阵淡淡的酸，酸的并不刺激，也形容不上来是哪种酸，总之，咽下去的时候是苦酸苦酸的。 王建伟只好忍着，却又憋了口气，只好抿着嘴，长长从鼻腔里呼了出来，这样一来，竟然感到了一种比之前速溶咖啡喝起来还醇厚、浓郁得多的香气。 “感觉怎么样？”谢春华见王建伟很是认真的样子，有了些许的成就感。 王建伟半眯着眼睛，一边回味着一边说：“嗯……苦、酸——苦酸苦酸的，就是感觉香气比速溶的浓郁得多……” “再喝一口！”谢春华道。 王建伟就又喝了一口，感觉不似第一口那么苦酸了，但气味儿好像更浓郁了，“这次感觉不那么苦，不那么酸了，感觉——有那么一丁点儿的香甜，不对！怎么会觉得甜了点儿呢？~~~”。 “正确！”，谢春华满意的在王建伟眼前“捏”了一个响指，响指虽然一点也不响，动作却十足的到位，而且干净麻利。 “那么——你能记住现在的这个味道吗？”谢春华把脸朝王建伟这边凑了凑问。 王建伟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往里加奶”，说着，拿起奶盒，示意王建伟从一个折口处折开，然后漏出里边的奶来，再顺着自己杯子的边缘轻轻的倒了进去。 “哦！”王建伟刚想去拿奶盒，却被谢春华拦下，指着自己的咖啡杯说：“别动，别说话，你过来仔细看……” 王建伟就凑了过去，刚凑过去，就见原本还是咖黑色的杯子里，竟然丝丝缕缕的涌起来许多如烟似雾的白色。 白色的丝丝缕缕，如同翻滚着的烟雾，有的原本看似一团，涌上来的时候竟然也能四散开来，细小处竟能如游丝一般纤细，然后就又翻滚着，或又凑到一起，或继续散开来，竟然没有一丝规律，只是能看到他们似乎是在不停地涌动着，翻滚着，如在咖啡里升腾起了的白色烟雾一般，柔软、灵动，又奔波不停…… “好看吗？”谢春华柔柔的问。 王建伟不由得感慨的摇了摇头：“真——好——看……”。 俩人仿佛都被眼前的这杯咖啡里正升腾着的景观吸引了，脑袋已经不自觉的抵在了一起。 渐渐的，整杯咖啡的颜色都慢慢的淡了下来，虽然少了之前看着深邃的光泽，却感觉柔和了许多。 王建伟就赶紧拿过另一个奶盒，学着撕开了，直接放到咖啡杯正上方，道：“来，看我这个……这次，我来点儿猛的——好不好？” “好！随你！”谢春华就凑过来，等王建伟冲着被子的正中呼啦的一下全把奶倒了进去，也把头凑过来，俩人就又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并不是王建伟之前预想的那样，猛烈倒进去的奶并没有带来更猛烈的翻滚，依旧是丝丝缕缕的白色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升腾上来，然后又翻滚下去，一会儿在这边升腾，一会又从另一侧升腾，每次依旧是众多丝线一般，缠绕着，翻滚着，却并不会彼此交叉，也根本找不到什么规律，但每一丝的“烟雾”依旧柔软、灵动，又奔波不停……直到整杯咖啡的颜色也都慢慢的淡了下来。 “真——好——看……”王建伟口中“啧啧”地赞叹着说，虽然俩人抵着额头，可王建伟还是不自觉的摇了两下脑袋。 “还记得之前的味道吧？现在再尝尝，比较一下~~~”谢春华坐下，理了理刘海儿，满脸的期待。 王建伟尝了一口，口中“嗯~嗯~~”的说道“苦淡了，尤其是酸的感觉几乎没有了，入口也感觉滑顺了许多——还有一股奶香味儿……” 谢春华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你真厉害！” “哪里，是老师教的好！——那接下来呢？” 谢春华没有说话，只是拿起糖袋，直接撕开了，就撒到了里边。 王建伟就照做了，刚要拿起勺子要搅拌一下，却见谢春华并没有动，自己也就只好没动。 谢春华就拿起了勺子说，“大多喝咖啡是要用方糖的，为了避免方糖放进去的时候溅出咖啡来，就用这个小调羹拖着，慢慢的放到里面去”，说着把小勺慢慢的拿起来，好像上面真的拖着一块儿方糖一样，“而且，糖放进去是不需要搅拌的，要让糖慢慢的融化，因为搅拌起来会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嗯~~~据说是不礼貌的”说着就用小勺在杯内延抹了多半圈，然后拿了出来。 王建伟没有去拿勺子，直接端起杯子来问“不用搅拌？直接喝就能甜了？”然后喝了一口。没感觉出什么甜儿来。 “再喝，慢慢的喝”，谢春华看着王建伟，一幅“诲人不倦、循序善诱”的表情说道：“你要认真感受……感受每一口不同甜度的区别，让每一口咖啡喝下去，都会有不同的味觉体验，直到——满口的甘甜……” 这时，王建伟已经喝得快见底了。 “你现在什么感受？” “好像还有糖没化开……后边就只是甜了……欸？？你怎么没喝啊？”王建伟见谢春华在用勺子‘哗啦哗啦’地搅拌着自己的咖啡，惊奇地问“你不是说不能用勺子搅吗？” 谢春华就用手轻掩了口鼻，嘻嘻嘻的笑，“我就喜欢喝甜点的，怎么了？——我不搅，糖能化开吗？我不用调羹搅还用手搅呀？！”，然后美美的端起来，抿了抿，又再拆开一个糖袋，直接倒了进去，再一边搅着，一边侧了脸，调皮地瞄了瞄王建伟，问“怎么样？老师教的还不错吧？！” “嗯~~~”，王建伟竖了竖大拇指，“还真不错！教一套，还能自己做一套，又能如此的理直气壮，佩服！佩服！——这么喝咖啡还真挺好，就是有点儿贵啊~~~” “你等着啊！”谢春华就美滋滋起身，拿了王建伟的咖啡杯，直接去了点餐台。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端着一杯咖啡折回来。 “这杯是你请我的？”王建伟问。 “不是，这里的咖啡是可以免费续杯的……”谢春华笑嘻嘻的把咖啡向王建伟推过来。 “嗨！！早知道，我就只给你要一小杯得了……”王建伟懊悔的说。 “刚还觉得你不那么小气了呢！——欸！你喜欢哪种咖啡？什么都不加的，还是加奶的，加糖的？” “嗯~~~都还行…什么都不加的烟熏的焦糊味和香气很明显，比较喜欢，加奶的口感柔滑很多，感觉也不错，加糖的有点儿甜腻——三选一的话，我还是倾向什么都不加的。” “那本书你真的不要了？” “嗯？”，被谢春华这个十分跳跃的问题问的一怔，想起是那本自己丢到门口，被谢春华捡起来带走的书，就接着道“哦！不要了，说送你就送你了！” “你觉得北都适合你吗？”谢春华又没头没尾的问。 “还行吧，我过来有段时间了，出来自己找工作也就个把月的时间，感觉还行。” “我有时候一觉醒来，觉得特别不真实，我怎么就忽然来了这儿呢？” “慢慢就好了，我开始也会有点恍惚。” “本来今天有招聘会的，我觉得跑了一段时间挺累的，懒得去！” “去还是要去的，机会还是有的…” …… “你说，我找个文员或是内勤的工作行不行？”，谢春华放下咖啡问。 “想去做助理啊？” “要么我去应聘个柜员试试？” “行，试试是可以的，干着干着也说不准会有好机会。” …… “你有女朋友么？~~~” “我不知道~~~应该——还不算有~~~” “你不知道？！” “上学的时候倒是喜欢一个女同学，关系倒是挺好的，但感觉和哥们儿似的，快毕业的时候写了个表白信，她给我回了封信，你猜怎么说？” “她写的是：‘太熟了’？” “哪儿啊？——就一个字，‘滚！’” “那后来呢？” “后来就各自上班呗，还写过信，偶尔打个电话，我在北都能到现在，也是她帮了忙” “哈心（方言：傻子）~~~你怎么没再追追呀？人家也没拒绝你呀！一定总骗人家吧？”，说到这，谢春华还瞪了一眼王建伟，嘟囔了一句“搓巴子！（方言：骗子）” “后来就没再追”王建伟喃喃自语。 “你情书写的什么？怎么写的？说来听听呗~~~” “忘得差不多了——” “小气~~~” “——那你说说给你写的情书都是啥内容？” “我可是一点儿都记不得了，后来的都是让刘倩给挡着……” …… “你觉得刘倩怎么样？”谢春华愣愣的问。 “你想当红娘啊？” “怎么了？？她也没有男朋友呀！~~~” “你可算了吧，你咖啡喝多了吧？”，提起刘倩，王建伟却真的没什么印象，好像是个瓜子脸，面容倒也不错，比谢春华稍高一点，稍清瘦些，性格倒是随和得很，不爱说话，却感觉挺有主意的那种，但着实没什么感觉。 “你才喝多了呢，我就是随便问问，万一你有感觉呢~~~她对你评价还行的呦~~~没准能成就一段好姻缘呢？！” “你想当红娘没人拦着你——但我知道，我们俩肯定不合适……” “为什么？” “没感觉……” …… “你觉得我适合做点什么工作啊？~~~~哎！——真烦！”谢春华抚了抚额头道。 “我倒是觉得你自己可以开个咖啡店……” “去你的~~~——我要是开咖啡店就和书店一起，看看书，喝喝咖啡，挺好的” “再加上一些花儿，咖啡、书、花，组合到一个店，应该挺适合的” “——再配点儿小甜品……” “——再配点果汁什么的，嗯~~~要有个表白墙~~~~~再加点小饰品，发卡什么的。” …… “对了~~骗子！你说我头发这样扎着好还是散开了好？我这段时间才扎上了头发，散着感觉有点不长不短的，再剪短点儿吧？又舍不得呢……”谢春华一边说着，一边散开了马尾辫，一边捋着一边问王建伟。 “欸~~诶！！过分了啊！叫我王哥，建伟哥，或伟哥都行啊！退一万步，我即便是个骗子，我又没骗你！” “噗嗤”一声，谢春华就咯咯咯地笑，也不接话。 王建伟继续道：“我觉得都挺好的，就是你这个大眼镜，感觉应该换换”。 “我平常在家就戴这个眼镜——舒服，平常出去都是戴隐形眼镜的~~~” “那你摘了眼镜我看看……” “不！不让看！烦人~~~对了，你明天上班么？陪我去招聘会看看吧，帮我投投简历” “我懒得去，之前跑招聘会跑得我差不多都像是在那里上班儿似的，，我现在也还不想换工作。再说了，那么大撒网的投简历，没什么用！” …… 俩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没头没尾、无边无沿、左一句右一句，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着。 转眼已是傍晚了，俩人就再往回溜达。 路上王建伟就学着谢春华的家乡话问道，“呷饭啵？”（谢春华老家方言，问，“吃饭吗？”） “我伲包面，嗯呷么？”（我吃馄饨，你吃什么？）谢春华没有犹豫地回了句，转而就是一阵羞怒，粉拳朝着王建伟的肩膀就是一阵“雷霆雨露”，嘴里叨叨着“你们家乡话那大舌头似的，你还学我？”，王建伟虽没怎么躲，但也还是侧了身，无奈的说“行了行了啊，再打就疼了——”，谢春华就恨恨的说了句“哈心！”。 “什么意思？” “不告诉你！”…… 路过一家小吃店，俩人就进去，王建伟要了份炒饼，然后就学着谢春华的腔调，冲着老板大声的说“来碗——包面”，老板就是一愣，谢春华赶紧解释了一句，“他说一碗混沌——谢谢！！” 俩人吃完了饭，王建伟又“咬着牙”结了账，心想，“今天这是被这小丫头片子宰惨了……” 俩人就再溜溜达达地回去，走到了巷子里边王建伟住的“老屋”的时候，抬手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是晚上9点了。 等谢春华叫开了门，刘倩好像已经是脱了衣裤，貌似一身睡衣的样子，只是上身裹了件外套，刚开了门，就踏拉着拖鞋，头也不回的往里屋跑去。 一边往里跑，一边嚷嚷着，“有钥匙你还让我开门？！” “我是怕你衣冠不整！哪好直接开门进来？”谢春华解释道。 “你才衣冠不整呢！——这么晚才回来？！——王建伟！别把我们家小华拐跑了啊——” “——行了哦！”谢春华立刻打断了刘倩，埋怨道“就你能说！！” 听俩人拌起嘴来，杵在门口的王建伟赶紧说了句“那我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刚关上门，就听谢春华喊了声“你等一下！” 王建伟只好站在门口等着。 就听里面翻箱倒柜的声音…… “你发烧了吧？弄啥了这是？！”刘倩讥讽的说着，带出几句家乡的方言。 “我发烧我自己治——” “但愿你治得好！！” “——哎呀~~~~你别瞎操心了呀！~~~” …… 一会儿，谢春华跑了出来，手里拿了两个杯子和一提袋的东西，塞到王建伟手里，说“这些你拿着，回头我再给你拿过去点儿——”，然后转身进屋，又忍不住回头嘱咐了一句“一个人也不能瞎凑合——晚安！”，然后“呼啦”的一声关上了门。 王建伟俩手被塞得满满的，也不知道到底都是些什么，就随口应声道：“晚安！”。 回到住处，勉强掏出钥匙开了门，再开了灯，把东西一股脑摊到另一张床上，再仔细看时，竟是一个高筒的直口玻璃杯和一个保温杯，提袋里则装着一些零食，还有一个咖色的手巾、一个粉色带小白花的方巾…… 这让王建伟有些恍惚起来，搞不清楚这个大大眼睛配着大大眼镜的可爱的姑娘是什么意思，可能还是感激自己和她们换了房，也可能就是觉得这一天来都是让自己花钱有些不好意思？也或许对自己有好感吧，也或许，人家就是一种单纯的善良，出于对一个孤零零在外漂泊的‘光棍’的一种善良吧…… 不管怎么说，王建伟心里暖暖的，想着：“这么好的姑娘，等自己工作稳定了，不再愁房租和吃喝用度了，一定要好好请她吃顿大餐，再找个专做咖啡的咖啡馆，好好请她喝次咖啡……” 草草洗了把脸，再烧了壶开水，涮了涮杯子，倒上一整杯水晾上，再躺倒床上，翻出些公司的业务资料来看了好一阵子。 关灯前，提着杯子喝了大大的一口，一边喝着，一边望着晶莹剔透的一杯纯净，忽然感觉口腔和嗓子直到自己的胃，都被‘冲’得干净和清爽起来，而这白开水竟也感觉带了丝丝的微甜，不自觉的感叹了一声，“哦~~~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精致生活’的一部分么？” 舒服地躺下，似乎鼻尖仍然有谢春华的发梢留下的温香，想着，在这个美丽的季节，自己这份目前做的还不是很好的工作，是不是也该有些同样美好的转变了吧…… 第五章 写字楼里大经理（1）我是一名销售员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23 第五章写字楼里大经理（1）我是一名销售员 \\ 如此让王建伟迷恋的北都的秋天，却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就像许多在北都生活的人评价的一样，北都的春天和秋天是如此的短暂，以至于经常会让人觉得：北都只有闷热的夏天和干冷的冬季一样，无意识的会忽略他的春和秋！——这个如此美丽的时节，和“那么高、那么蓝、那么明朗、那么透亮”的北都的天空。 依旧没有任何业绩的王建伟，依旧不得要领地打着电话，依旧被每个电话销售对象所敷衍、拒绝，而面对自己的这几位同事，似乎自己越努力，就越被他们所冷嘲热讽。 慢慢的，王建伟发现，最近的大多时候，自己会被经理和同事“客气的”派出去外勤，做些送货上门，或者取些物品配件，都是安排做些杂务类业务无关的工作。 而下午茶的时间里，自己则只能坐在一角，听大家的销售心得和业绩汇报，经理李青叶似乎也淡漠了角落里的他，虽然偶尔也会有些小小的指导，但都不是十分的明显，像是在婉转的提些建议。 直到有一次，李青叶经理爆发了，虽然在王建伟看来，这是迟早的事，但他还是觉得经理对这件事有些小题大做、借题发挥了。 那是一次王建伟帮着同事李乐去一个客户家里上门服务，同行的还有经理李青叶。王建伟在为客户安装计算机操作系统和软件的时候，赞不绝口地夸赞这台dR电脑是如何的先进，自己还是头一次见到还带有闪烁的运行进程指示灯的主机面板，以及酷炫的键盘灯等等云云，巴拉巴拉的对这台dR电脑很是一番夸赞。 听到王建伟的这些言辞，李青叶经理很是气恼，只是当场并没有表示出来，在刚出了客户的门后，李青叶也只是恨恨说了句“任何时候，都不要在客户面前表现出你一幅大惊小怪的样子——” 在这次的公司下午茶会上，这件事又被李青叶经理提了出来，而且十分严厉地批评了一通—— “王建伟，今天上门服务的时候，你表现得极其失态！~~~你的言行，是极其不专业的~~~身为dR电脑的大客户经理，竟然在客户面前对自己的产品表现出像是第一次见到一样，好像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产品——完全的不符合电脑行业的专业精神……你那样浮夸到做作的赞誉，让客户怎么想？”李青叶的言辞和表情很是激动起来，继续近似“吼叫”般的说道“王建伟啊王建伟~~~~~~你想要表达什么？是dR电脑公司的员工没见过自己的产品？还是没有一点新科技前沿的见识？！连这些小到现在都很流行的客户体验都必须要由你来表示一下？！表示一下你的少见与孤陋寡闻？！还是你对这样小技术的一无所知？！你让我们这个dR电脑大中华区的大客户代理公司，就这样在客户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吗？客户经理？！竟然如此的不了解自己的产品？！~~~” 李青叶说着，甚至有些“怒不可遏”起来，使劲敲了敲桌子，又把手中的咖啡杯重重的朝茶几上“哐哐”的墩了墩，敲得“咚咚”作响——“你就是这样当你的大客户经理吗？就是这样配合我们的团队一起开拓市场和服务客户吗？你就是这样的展现我们公司队伍的专业素质吗？！”…… 李青叶近乎“歇斯底里”地吼叫了一通，似乎还不过瘾，对着众人又吼了一嗓子“你们别以为没有你们的事，都给我好好反省……你——王建伟，跟我过来！”，就气呼呼地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王建伟想说什么，见李青叶似乎恨自己已经恨到了“咬碎了牙”的程度，就干脆忍着不再说话，垂着头跟在李青叶的身后，朝他的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王建伟回头一瞥的一瞬间，看到了同事彭娇娇和付宝华“事不关己”地翻看着手里的本子，刘彤则拿着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李乐则舒服的后仰在沙发上，一幅优哉游哉的样子…… 讪讪的，王建伟随着李青叶进了他的办公室。 李青叶见王建伟跟了进来，挥了挥手道“关门~~”，然后坐在沙发上，示意王建伟坐在自己的对面，然后悠悠地道：“建伟啊，你有商贸公司的工作经验~~~我知道，你是想在客户面前表现出dR电脑是如何的好，如何的出乎你意料的好……可你要知道~~~dR电脑的大客户销售，不同于你的商贸销售工作，你不能带着‘菜市场’那样的产品推销的习惯来做大客户销售，你要彻底放弃你之前的习惯，尤其是讲话习惯……”，见王建伟木呆呆地戳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李青叶站了起来，继续说道：“你是业务经理、业务员，这个职业，不容许对自己的产品有任何的不了解，更不允许你对自己的产品有任何不熟悉，更更更重要的是——不允许你表现出任何的有对自己的产品“一无所知”的惊讶——少见，才能多怪！……你！必须十分的肯定以及确定——”，说着，用食指顿挫有力地指着王建伟的脚下，“——dR产品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这样的优秀，以及必将如此优秀的站在科技的前沿……” 李青叶此时似乎是努力的在克制自己的情绪，来回的在办公室踱了几步，又站在王建伟的面前停下，拍了拍王建伟的肩膀，“自信！——建伟啊，要有自信……对公司，对产品，对价格，对战胜竞品，都要有自信，但前提是，要对自己有自信——从骨子里自信，这种自信来自于产品的品牌的荣誉感，来自于自身专业素养的自豪感……一旦你找到了这种自信，它就会生根发芽，然后从你的眼神、你的举止、你的言谈——乃至你的容貌上展现出来——最终形成一个销售人的‘气场’——对！就是气场，超乎于任何外在的表现，只蕴含于你内在的气场……你——能听懂吗？” 王建伟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只好说“前面的我听懂了，后面的，我得再反思反思……我大概能理解——”，顿了顿，王建伟又赶紧道“我会努力的！” 李青叶点了点头，似乎已经平和了很多，态度诚恳的说道：“你当初来的时候，简历其实并不出色，但我看中的是你的实在的……见到你后，我觉得你是个踏实的人。”，说到这，李青叶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做销售，灵巧应变固然重要，但底子上，还是要踏实务实的……行了，我就说这么多了”，说完，从办公桌上翻出一张纸，“回去好好看看，好好感受……上班时间就先别看了，先去忙你的吧！” 王建伟接过那张纸，看上面是用大字打印的内容，大致扫了一眼，见上面有个大大的标题，写着“我是一名销售员”，里面则像是现代诗似的，没有再细看，王建伟就赶紧叠了起来收好，说了句“谢谢经理，那我先忙去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位，王建伟就继续着可能没有任何机会的打电话推销的工作。 快下班的时候，收到谢春华的短信“我朋友到了，请你晚上一起聚聚，下班了给我短信”。 王建伟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心情，就回了句“我就不去了，我回去太晚，还是不耽误你们聚会了，谢谢！” 只一会儿的功夫，谢春华回过短信：“那就不等你了，回头我给你信息！勿回！” 瑟瑟秋风中，又在公交车上摇摇晃晃了两个多小时，王建伟回到了出租屋。 开了灯，见窗前的书桌上有张纸条，没工夫去细看，先插上电热毯，然后跑颠颠的去外面接了壶水，回来烧上，再仔细翻看桌上纸条，写着“回来去我那，10点以前！谢春华” 看看时间，已经是九点半了，忙着锁了门，就跑到谢春华的门外敲了门。 “谁？！”里面几个女孩子停了‘嘻嘻哈哈’地嬉闹，然后异口同声地问。 “王建伟！” “来了！”谢春华朗声的应道。 一会儿谢春华就开了门，但并没往屋里让，只是递出一个装着打包盒的袋子，说“给你打的包，算是请你了啊，都要睡了，就不让你进来了”。 “谢谢！”王建伟忙的道谢。 “晚安！”谢春华说完就呼啦一下关了门。 提着饭走回来，是一盒米饭，一盒辣子鸡丁和一盒烧茄子，摸上去还有些温热，就赶紧扒拉着吃了起来，再就着新烧开的水，算是饱餐了一顿晚饭，然后掏出李青叶给的那张纸，认真的读了起来： —— “我是一名销售员， 我来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我战斗在市场的最前方！ 我不怕困难，我有无比的勇气，我每天都是一张笑脸！ 我热爱我的事业，我把产品当作手中“枪”，我把它擦得雪亮！ 我具有主动性和洞察力，我会及时捕捉而决不放过身边的每一个信息。 我乐于学习，我善于总结， 我要求自己不断进步，但我不在乎什么样的结果! 我用一颗平常心，欣赏自己执着追求的过程。 我诚实守信，我忠于我的“上帝”！ 我认真做好每一件事，我时刻享受着、欣赏着自己忙碌的模样！ 我好比驿站的骏马，我必须熟悉并会利用每一个通路！ 我像一艘远航的小船，我不惧风浪，我的心中只有“方向”！ 我用智慧播撒种子！我用汗水浇灌土壤！ 我付出真心！我收获希望！ 我自信我的素养，我对销售从不彷徨！ 我一切为客户着想，这——胜过我对业绩的任何祈望。 我自信——真诚会有回响， 我自信——挫败给予我力量！ 我奋斗着！我快乐着！ 我是一名销售员，我期盼业务的增长， 我是一名销售员，更有销售员必须有的脊梁！” …… 读罢，王建伟感慨万分！ ——正是： 一纸道尽销售魂， 每每重读总常新， 莫道谨言怎有用？ 从来经典不负人。 第五章 写字楼里大经理（2）眷顾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24 第五章写字楼里大经理（2）眷顾 \/ 这一晚，那一页纸，王建伟读了很多遍…… 王建伟不喜欢看“成功学”之类的书，也对什么励志段子一点儿都“不感冒”，而这一页“我是一名销售员”却着实打动了他——先是有些激动……再细读，又有些斗志昂扬……再读一遍，又感受到一种洒脱……让他忽然的对作为一名销售员有了全新的认识，至于具体是什么认识，他总结了两个字——自信。 ——对，就是自信，这样想着，思维竟如开闸的潮水一般忽然的就被打开了。 “做销售，当业务员不能畏畏缩缩的，不能怕做错，不能怕拒绝，不能‘支支吾吾’地对待客户，更不能凡事‘随口应承’，也不要‘大惊小怪’——客户稍有意向就欣喜若狂到不知所措，被客户拒绝就垂头丧气到自我否定……”，王建伟这样自我检讨着，继而又想到，“自己做事不能太拘泥于形式，什么电话营销话术，什么礼貌用语，什么“成单几步曲”、“锁单几要点”，都该统统抛到一边……再标准的套路，再成熟的模式，都必须建立在自己这个执行人的基础上，没有扎实的业务功底，没有强烈的自信，没有对‘成单’与否的洒脱，没有应对突发事件的从容——那些所谓的话术手册、推销宝典——都是白扯！”。 “大不了离职不干了，干嘛这么畏畏缩缩的，怕做错？怕被笑话？怕被同事瞧不起？……去他的吧！别人怎么说就由他们去吧，干不好那是咱没本事，咱自己都承认自己没本事，就更不怕别人说了……干好了呢？就没人说了——嗯，所以，怕被笑话这种想法——真不该走这个脑子！……可如果这样的话？会不会别人说咱傻x？——对了，那得是多没事可做的人或者闲得难受的人呢才这样笑话别人？……嗯？我是不是也这样笑话过别人？我都笑话过谁？我和谁聊天的时候表现过笑话别人吗？……” …… ——脑子就这样‘翻江倒海’的停不下来。 一整夜！一整夜都没有睡好！ 早上被闹铃叫醒，赶紧噼里啪啦地洗漱，以至于公交车上都有点昏昏欲睡，下了车，先是跑到卫生间，匆匆又去洗了把脸，感觉精神了许多，想着：“如果再这样的工作状态做下去，可能再有半个月就要被辞退了——放开手脚！坦然面对！大不了——再找工作呗！” 这样想着，王建伟竟冒出些豪情来，也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就连走路也少了许多拘谨，似乎步子都迈得开阔了起来，脸上也有了笑模样，以至于和封清茹打招呼时的声音也都脆亮了许多，甚至无需高声，也一样能做到朗朗的嘹亮。 打了卡，也不搭理陆续到来的同事，就翻过电话本，抄起电话就打了起来，感觉自己打电话的语速也明显的快了许多，“我是dR电脑亚太地区、中国大区、大客户服务中心的客户经理王建伟，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么？”王建伟朗朗的问。 “什么？什么公司？您——是哪位？”电话那边传来一位中年男人的声音，好像没有听清王建伟说什么，又好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dR电脑亚太地区中国大区的大客户服务中心，我是大客户经理，我叫王建伟” “哦……”对方有些迟疑，然后回复道“我一会儿给您回电话好吗？我现在有点儿忙……” “好的，周一至周五，工作时间内您可以随时来电，需要任何咨询和帮助，我随时在线，祝愉快，再见！”说完后，王建伟停了停，听对方说道“好的、好的，谢谢，我一会儿回您电话，再见！”，再听，就是对方的忙音，于是用手直接按了挂机钮，心里倒计时两秒钟，嘴里默念着“三、二、一……”，再抬起手的时候，眼睛已经瞄准了黄页上要播出的下一个电话，紧接着就滴滴答答地播出了下一个电话号码。 ——这是王建伟今天决定践行的电话营销办法，当然是自己昨晚在看了“我是一名销售员”后总结的，那就是：语言尽量言简意赅，什么“请问您方便吗？您知道dR电脑吗？”，什么“您好！占用你几分钟的时间，向您介绍一下我们公司和产品”……都没有意义，干脆就言简意赅——有需要我帮助或服务的，咱就往下聊，不需要的——我就再问下一家！！ 王建伟就这样打过了十几个电话，瞥见几个同事像是在闲聊着什么，以往，王建伟当然会放下电话，客气的和每一位同事点个头，笑吟吟的说声“早！”，今天他谁也没理，和没看见一样，自顾自的依旧打着电话。 “呦？！王建伟今天挺忙啊！！”，刘彤在对面笑吟吟的打招呼。 “笨鸟先飞呗！”王建伟脸上使劲挤出笑容，嘿嘿的回答道：“我本来就业务不熟，到现在一单都没成，再不多打几个电话就更说不过去了——喂，我是dR电脑……”，电话通了，王建伟一边通话，一边朝刘彤做了个手势。 “你怎么知道我这边需要采购电脑的？”等王建伟介绍完，对方问道。 如果是在以前，王建伟听到这样的客户反馈，总会压抑不住的一阵狂喜，有一种“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就在‘近处’”的感觉，恨不得立刻在号码簿上标上“潜在客户”，然后极尽能事地向对方介绍和推销，今天，王建伟倒感觉忽然不同起来——没有狂喜，只有‘顺理成章’的必然——自己打了十几个电话，总该有个‘正反馈’了吧？！——如此的心态替换，造成的不同反应，是后来王建伟自己再次总结的结果，即：捡到宝的惊喜心情表现的迫不及待与平常心的平和所表现出淡定自若，两者在电话营销上的差距是极其巨大的。 “哪有，我这就是普通的电话服务，怎么？您这边有电脑采购需求？”王建伟笑呵呵的应道。 “嗯，是想买几台。”对方很是有点到即止的意思。 “电脑品牌和配置确定了吗？” “基本确定了，Lx牌，或者是你们dR电脑” “哦~~~”，王建伟略有所思，接着道“Lx牌的也不错，和我们dR电脑的确是有得一拼！” “你们dR电脑太贵啊！你给我报个价吧，这个配置的……”，对方说着，就把配置报了过来，“5台，多少钱？”对方接着问。 王建伟对照了一下配置单的报价表，发现没有对方这个配置的，只好回答道“我这边没有和您这个配置一模一样的，有配置类似，只是内存要大一倍，价格是6500……” “6500？太贵了啊！内存多一倍，价格却多出1000多呢？！价格太高了！”对方表现出了明显的不中意。 “这么一听，您还真是个懂行的人——”王建伟呵呵呵的笑着回答道“我这边是中国大区大客户服务中心的大客户部门，价格肯定会比常规市场报价有优惠，但您5台的量有点小，我这边针对大客户的价格可能对您执行不了啊——” “几台能享受你们的大客户价格？多少钱？”对方急切的问。 “您采购这些电脑做什么用？”，王建伟忽的换了个话题。 “办公用——你们最低几台？”对方有点穷追猛舍，非要问个底！ “标准是20台——”王建伟顿了顿“但也看什么单位，上下有浮动，这要看怎么申请了……” “我们是一家设计公司……”对方开始叨叨叨地介绍起自己来，无外乎说些证明自己实力如何强，将来采购电脑如何有潜力，如何配得起‘dR电脑大客户’的资格等等的话。 王建伟和此人聊得正酣，猛地听见封清茹敲了敲桌子，朗声的问了句“刚才谁打的电话，是科技大学办公室的……” “哦，我的！”王建伟想起刚刚说要给自己回电话的那个客户来，就赶紧应声道。 “好的，你先挂了，我转你内线”封清茹干脆的说。 王建伟就赶紧和刚才正聊天人说，“不好意思，我来内线了，是老客户的售前电话，我一会儿再给你打过去，再见！”，王建伟也不等对方反应，就自顾自的挂了电话，然后转头冲着远在外面接待台的封清茹比划了个‘ok’的手势，然后见封清茹朝电话机按了一下，也冲自己也比划了个“ok”的手势，自己这边的电话则闪烁了起来。 “dR电脑中国大区大客户服务中心，我是王建伟”，王建伟赶紧拿起电话，干脆的说道。 “您好，刚才是您给我打的电话吗？” “是的，你说！”，王建伟刻意的把‘您’换成了‘你’。 “我们想采购几台电脑，刚才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们正在讨论这件事，初定Lx或dR电脑……” “呵呵~~~又是Lx电脑和dR电脑~~~~”，王建伟呵呵的说道。 “怎么了？什么意思？”对方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我刚刚还电话联系了个用户，他们也在Lx电脑和dR电脑之间不知道怎么选择呢？”王建伟如实的回答。 “哈哈，有这样的事？哪个单位的？”对方好奇的问。 “好像是个什么设计公司的……等等我看看啊——他们是要办公用的……您这边做什么用呢？” “我们想升级一下机房！” “机房？那怎么也得50台电脑吧？”王建伟使劲地往上说了个数量。 “计划80台吧！！”对方肯定的回答道。 “哦……看这意思是要上专业课用啊？！这是第几个机房？”王建伟慵懒的问。 “第三个机房，但是想和其他机房合并，这样既可以上专业课用，也可以用在其他的大课上”对方回答道。 “这样啊？！你那边预算，大致在每台多少钱？” “5000吧，您记一下我的配置要求，您帮我核算一下……”对方就报过来一组要求，王建伟赶紧记下，比较了一下，很坦诚的说：“80台，按照您这个配置要求，您这个价格，我这边目前是做不了的——这样吧，我请示一下，你的采购数量符合我们大客户的标准，我这边看看按照大客户的优惠能不能给您些更优惠的条件，但我不保证一定能优惠到您的预算价格……” “好的，谢谢！给您添麻烦了！”对方客气的回复道。 “我一会儿再给你回过去”，王建伟又把‘您’换成了‘你’。 “好的，谢谢！” “客气了，再聊！” “再聊，再见！” …… 挂了电话，王建伟并没有起身去请示，而是又打了几个电话。 王建伟所谓的请示，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最低8折，这是李青叶经理给他的底价，再低，就得一事一议——无论怎么算，也达不到5000元一台的优惠。 又打了十几个电话后，王建伟拨通了之前被他挂断的那个计划采购5台电脑的设计公司的电话。 “不好意思，刚科技大学要采购80台电脑——咱们之前聊到哪儿了——哦~~~是您那边要采购5台办公电脑的事儿……”，王建伟明知故问的道。 “他们要80台？”，对方惊奇的问道。 “哪有？——是计划80台!”王建伟如实的回答道。 “您就和我的这5台一起报呗！！您一起报到85台，这样我这边也能一起享受优惠了!行吧？灵活一点呗！！”对方倒是思维很活络，给出起了主意。 “是的~~~但不是您这个方法，我把你们一起报一单团购就可以了！” “这样的话~~~~能多少钱？”对方急切的问。 “其实……他们也在Lx电脑和dR电脑之间徘徊呢，价格上，我们并不比Lx电脑有优势，即便是能享受到大客户的待遇——”王建伟诚恳而干脆的回答道。 “我们知道——这个您就甭操心了，您就报个底价吧！”对方有些着急似的催道。 “报底价简单啊，大客户8折”，王建伟转而又有些为难地道：“可我得去申请，申请下来才行啊！”。 “8折？你等等啊”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转而斩钉截铁的说“你要是8折的话，我就从你们这定了——你把协议传真给我！！” “啊？！您别着急啊，我还得再确认一下呢！！！”王建伟心底一阵狂喜，可嘴上却并没有松脱，没有表现出自己迫切要‘签单’的意图。 “您不是说了么！两家一起按团购报！~~~还确认什么啊？！”对方有些不耐烦。 “是！~~~我可以把您的和科技大学的一起报个团购单~~~但是——”王建伟有些为难，“科技大学那边还没定呢啊！！” “那我不管了，这事儿，您就运作吧，8折，您能定，我们今天就签协议，我这边协议签完款就能给您到账！” “我总得确认一下啊——这样吧，我再和科技大学那边确认一下，他那确定了，我再给你回电话，好么？” “您那边到底几台才能够团购标准啊？！”对方忽然转移了话题。 “常规的配置是20台标准，我刚刚又细看了一下——”，说道这，王建伟顿了顿，脑子转了一圈儿，觉得再强调20台已经不太合适了，如果降得太多，也不合适，两下权衡了一下，就继续说道“您这个配置的电脑，是10台左右符合团购标准，我这边铆足了劲儿，最低的倒是可以做到8台，可您这——5台——肯定是批不了的……你还是再等等，我可以再问问其他客户，看能不能近期给你们一起凑个团购单……科技大学那边还是别抱太大希望，您应该知道，那边即便定了，估计走采购程序也得需要至少个把月的吧？我想这还是进度比较快的情况下……从工作效率上来说，这点和您自己的公司还是比不了的！” “嗯~~~~~我知道！您说的这个我明白，的确是这么个事儿——也行吧……您什么时候能凑个团单？给我个时间！” “明天下班之前，嗯~~~~我这边这段时间团购优惠的力度还是挺大的，凑个团单应该问题不大，回头我给你电话！” “你明天不给我打电话，我这边可就买Lx电脑了！！”对方明显是在给王建伟压力。 “Lx电脑也是很好的~~~”，王建伟感觉这个客户基本上是确定从自己这里采购了，就佯装淡定的说道“现在Lx的售后服务也在追赶我们dR电脑，做的倒是也真不错的~~~” “行，那就等你电话吧……行不行的，都给我个回信儿~~~” “好的，再见！” “好！”，对方就嘟嘟嘟的就挂了电话。 ——第一单？！ 王建伟努力地压制着内心的小激动，可还是觉得脸上有些发烧，自己就有点坐不住了，赶紧起身去外边的卫生间洗了把脸，又抽了颗烟，平静了一下，再回到工位上的时候，对面的刘彤就往这边凑了凑问：“一下子就5台啊！！明天签合同？” “他是想今天就签——”王建伟如实的回答道。 “那你还不签？”斜对面的彭娇娇忍不住的问道。 “我也想签啊，可摸不清对方到底啥意思，先拖一天再说吧！”王建伟稍有保留的回答道。 另一面的付宝华听着，觉得好像有些道理，就随着王建伟的话说：“也对，我以前也遇到过，咱这边答应得太痛快了，客户那边反而心里就没底了，反而容易‘丢单’……我真是有切身感受的啊！” “不管了，明天再说吧！”说着，王建伟又拿起电话开始‘陌生拜访’。 “那你可把客户资料保存好了啊~~~”，对面的刘彤痴痴的笑着说：“一会儿要是让我看见了，我会把你这位客户撬到我这里来的——别说我没警告你啊！” 王建伟一边拨出电话，也一边呵呵的笑了起来，说“一会儿我就把客户信息写到小黑板上，让大家都看看！” 彭娇娇听到这，插话道“好啊，到时候我陪你去做上门服务——” “行，回头我请你吃面，呵呵~~~”，王建伟笑呵呵的说道，听到电话听筒里说了声“您好，这里是尚腾公司” “我是dR电脑亚太地区中国大区大客户服务中心的大客户经理王建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你的么？”王建伟熟练的说道。 “这么小气啊？！”彭娇娇听王建伟已经开始打电话了，就小声地嘟囔一句，然后自己也打起电话来。 “dR电脑中国大区大客户服务中心，我是大客户经理，我叫王建伟——我一个老客户想采购5台dR电脑，但数量不够我们大客户的团购标准，询问一下您这边近期是否有采购电脑的计划，如果有的话，我想凑一个团购单，这样优惠幅度会大些” “哦，dR电脑，我知道——但我不知道我们公司是否有需求，这样吧，您给我留个电话，我问问我们经理，您那边能优惠到什么程度？” “8折！”，王建伟丝毫不拖泥带水。 “好的，我回头给您回电话，或者，您过10分钟以后再打过来！” “好的——嗯~~~~我再问问别人吧，如果你那边需要的话，您给我回电话，就这个座机就可以！如果不需要，我再问问别人，凑个优惠的团单应该不是很难~~~”王建伟觉得，还是让对方回电话比较好些，毕竟那句老话说得对——‘上赶着不是买卖！’ “好的，我这边记下来了，再见！” “好、再见！” 接下来的几通电话打过，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有3通电话没有明确地拒绝自己，“看样子，这是上天要眷顾自己了”王建伟这样想着，心情大好起来，就连拨号的速度也快了许多，更轻快了不少…… 第五章 写字楼里大经理（3）大客户经理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25 第五章写字楼里大经理（3）大客户经理 \/ 下午茶的时候，李青叶经理听了王建伟今天几个电话的总结，又询问了一些具体电话沟通的过程，大大地表扬了王建伟一番，又嘱咐了下一步需要注意的事情，“临门一脚最难踢啊”，李青叶感慨的说道，“‘稳、准、狠’，你现在把握住了‘准’和‘稳’，这是为成单做铺垫的，你这几步铺垫的都很好，关键的，是成单时要‘狠’，‘狠’的要点就是‘干净利落’，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能再向客户抛出任何‘节外生枝’的选择了，否则很容易丢单，即便不会立刻丢单，也会增加你沟通的时间成本，最后会让你走到‘拖泥带水’的窘迫境地，必须明确的让客户知道，他只有两个选择，在目前条件下，只能‘签’或者‘不签’，没有第三个选择，记住了吗？” “记住了！” “还有——”，李青叶补充道，“做销售，我们决不能撒谎——靠撒谎取得客户信任的销售是做不长的，培养撒谎的销售的公司更是做不长的！！”，顿了顿，又说到“但是~~~记住~~~——牛x的业务员会懂得，哪些信息要有所保留，哪些信息要适度‘延展’一下，至于这个‘度’，把握到什么程度上，你们大家自己掌控，记住我之前说过的话：‘严禁去说什么优惠就这几天，过了就没有了’的低级的催单现象的出现……” 李青叶一改以往在下午茶时间言简意赅的讲话习惯，极少有的、慷慨激昂的说了一大通，最后压了压声音，带着一种谆谆教诲的口吻说道：“希望你们都能深刻理解‘一切为客户着想’这句话的精髓，不要把这句话当成口号，或者是冠冕堂皇的客户服务理念，要践行它——从你专业的角度为我们的客户提供解决他们问题的方案，再用你的专业知识帮客户做出他们认为正确的选择……他早晚会成为你的忠实客户，即便你的方案可能会让他不会立刻成为你的客户——你们自己体会吧！这个度，只可意会，无法言传…” …… 接下来的两天，王建伟有些忙！ 先是顺利地签了5台电脑的采购协议，款很快就到账了，接下来又签了尚腾公司的3台办公电脑。 至于科技大学的80台电脑，当然没有成单，对方听取了王建伟的建议，仅仅是服务器和教师机选购了dR电脑，其他的80台学生机全部采购了Lx电脑，王建伟的理由是“没必要全部选用dR电脑，服务器和教师机达到先进性和稳定性的要求即可，其他的，考虑到费用预算，建议校方还是做到‘够用’即可！”，校方也很痛快的接受了王建伟的这个建议，又在这个基础上，额外增加了3台办公用的dR电脑，又想在王建伟这里采购些电脑耗材，表示可以签订常年采购协议，王建伟则很是干脆地拒绝了，表示可以帮着问问更合适的耗材供应公司，毕竟自己在电脑耗材方面并不专业。校方感觉很是遗憾，表示每年的电脑耗材的采购量也是很大的，这方面愿意交给王建伟来操作，其实还是很感谢王建伟能给出的方案以及大客户的优惠价格，希望以后多多合作。王建伟自是也表达了校方对自己如此信任的感谢，又联系了刘铁，请他帮忙联系了几家专业做电脑耗材的公司，为他们彼此都做了推荐。 这几单下来，最高兴的，除了王建伟以外，就是李青叶经理，当然还有封清茹，俩人每天见了王建伟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最郁闷的当然是刘彤——最初，原本说好的让刘彤带王建伟这个刚入职的毛头小子，前三个月的提成都归自己，结果当时一时冲动，这么多单的提成就成了泡影……原本之前还庆幸自己没有带这个‘生瓜蛋子’，现在想来，还真是有些懊悔得很，渐渐地就越发的看王建伟不舒服起来，偶尔就拿话挤兑王建伟，时不时的冒出一句“王哥分享分享经验呗？！”、“王哥给我介绍俩客户呗？！”、“王哥，我们没少帮你吧，你得请客啊！”之类的话来。而她旁边的彭娇娇却总会不时的给王建伟解围，说些打岔的话题，时不时的也叫王建伟过去，把电话听筒扬起来，留出点空位，让王建伟能凑过耳朵一起听听对方的‘电话反馈’，挂了电话后，听王建伟对这通电话的意见和接下来要怎么继续‘聊’的建议。 而刘彤另一侧的李乐总是则深坐在椅子里，电话打得明显少了许多，听他和刘彤聊天儿，好像最近一直在当面拜访一些潜在的大客户，主要精力好像放在了各个大学的校园上，而坐在办公室时，经常会拿出自己新买的手机来向大家炫耀一番，今天是什么全球最轻的松下手机，只有60克，明天就又拿出一个全球第一款三色彩屏手机来，经常惹得大家啧啧的赞叹，有时甚至会惹得坐他旁边的刘彤也讥笑几句“李乐啊，我发现你总换手机，你那点儿工资和提成都买手机了吧？！” “咳！！刘姐，您还真说对了——还真都买手机了，这个和电脑一样，总更新换代，您知道吗？这叫前沿，这不能看成是简简单单的消费，更不是什么所谓时尚的老套观念，这是一种‘新新人类’的生活方式……” 什么是‘新新人类’王建伟不懂，他只知道，只要更多、更快的打电话，自己才能有更多的机会做得更好，赚得更多。 “我是dR电脑，中国大区大客户服务中心的王建伟，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么？”，每次电话一接通，王建伟总是第一句就这么直白的、噼里啪啦的讲上这句话，然后静等对方的回音。 至于为什么这么直白，这么快言快语、这么噼里啪啦的讲这番话，这是王建伟反复成百上千次打电话的经验总结，从一开始自己的支支吾吾，甚至连公司全称都要慌乱地找笔记确认一番，到拿张纸记录下每次自己“卡壳”后要说的内容作为补充，再到学习从封清茹那借来的“电话话术”笔记——再到李青叶的那页“我是一名销售员”……随着几单的成交，王建伟自己总结了如下内容，电话销售——就是要“快、稳和有度”。 先说快，怎么“快”？ 第一、第一句话不能说“您好！”，因为太像陌生人之间要推销什么东西似的，而且费时、不够快。 第二、必须第一句话话尽量简短的说明自己是谁，语速尽量快些，以便自己可以在电话之初能以最快的速度剔除掉对dR电脑毫无兴趣的人。 第三、绝对不能说“占用您两分钟的时间，向您介绍一下我们最新的dR电脑的特惠活动”，在王建伟看来，这绝对是最降分的一句话，不但耽误双方的时间，明显就是在勾起对方的抵触情绪，可这句话却堂而皇之的写在了“电话话术”的“必要”内容中，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哪个没做过“电话销售”的人编造的，你这不是明摆着要在向电话那边的人推销吗？而且还是要把对方‘按住了’——‘你别挂啊，听我向你推销两分钟’，哪个会有空愿意听呢！ 第四、坚决不刻意的使用尊称“您”，一定要把自己的态度摆正，必须要有一副“我是在帮你，而不是求你”的态度，当然，如果听到对方一嘴的北都方言的话，“您”这个字还是要时刻用的。 第五、遇到“现在有事”或者“以后再说”的绝对不拖拉，说声“回头再联系，再见”马上就得挂电话，什么“祝工作顺利、生活愉快，下次再给您致电”等等的客套话一概不说。直接标记后，明天再重新打这个电话就是了。 以上五点，就是解决“电话销售”中的“快”的问题，毕竟自己每天要打太多的电话，甚至连放下电话挂机的时间都要节省下来，必须选择直接用手按挂机按钮，再倒数两秒的方式挂机，然后再打下一个电话。 这第一步的“快”做完后，基本就筛选出太多不感兴趣的客户了，接下来，就是下一个关键——“稳”字。 每次在王建伟讲完电话接通后的第一句话，通常情况下，只要对方稍微听说过dR电脑，或者说并不反感的情况下，基本都会问一句“您是哪？什么单位？您是谁？”——这个时候必须“稳”。 首先，语速要放慢，开始耐心解释他的这些问题。 这个时候就需要王建伟“稳”下来，并且以斩钉截铁的方式，一字一句的重复那第一句话——“我是——dR电脑——中国大区大客户服务中心——大客户经理——王建伟！” 然后，不要着急去谈优惠和大客户政策，而是和对方聊天儿——聊天儿非常重要，而且必须要先从对方是否了解dR电脑的询问开始，这样就基本掌握了谈话内容的主导。对方回答“了解”或“不了解”都不重要，千万不要在对方说了解的时候，你再去强调dR电脑如何“牛”，更不要在对方回答“不了解”的时候急于解释和讲解一番，这个话题，只是为了拿到聊天“主动权”的一个问题而已，就像下围棋……王建伟会下一点围棋，这一步“稳”的套路，就是要做到围棋里的“脱先”，目的只有一个，取得谈话的“先手”。 紧接着，再询问对方现在使用的电脑设备的一些情况，这时，会有两种情况发生： 一、90%的情况下，对方都会在电话里表现出一种急躁的情绪来，明显会的带有敷衍回答的感觉，然后就会急于询问你，“你们大客户团购的电脑配置怎样？价格优惠到什么程度？能便宜多少？”等等问题，明显只是对“价格”感兴趣，这时候就更要稳住，不能急于报价，而是反问“您有什么要求？”，一定要用“您”的称呼，语速一定要慢。 而此时又有两种情况发生：第一种：如果对方继续敷衍或者直接回避你的问题，继续追问价格，你几乎可以100%的断定，他成为你客户的几率几乎为“0”——这种情况无外乎以下四种，1、同行；2、已买，拿你的报价做比较；3、未买，但也不会买你的，依旧拿你的报价做比较；4、不想买，但听听“价格信息”也无妨。此时，你必须爽快的报价，而且必须报出底价的价格。而且切记，报价后，无论对方是什么反应，都必须找个理由挂断电话，王建伟常用的招数是一句话“不好意思，有电话进来，如果有需要，我们再联系，bYE!”，然后挂断电话，并且在号码簿上把对方打个“x”。如果对方还能打回电话过来，那就得用‘拖、换’方法了，简单的说，就是忙、没货、货还没到等等的拖，然后再调换配置、调换型号，总之，这类客户不作为主销对象。 第二种：对方开始具体回答他有什么具体需求，而且回答你的问题时明显有“思考”的迹象……，恭喜你，这可能将是你的客户……往下就简单了，继续保持“稳”的态度，继续聊，比如“咨询过其他电脑品牌没有？是否有比较中意的电脑选择？他们的价格是否还能接受？为什么现在还没选购？”等等。这时候千万记住，不能刻意的贬低“竞品”，哪怕是同等级、同档次、价格相仿的其他最具实力的竞争品牌，至于各方面都不如dR电脑的，就更没必要去比较了……说实话，王建伟并不觉得dR电脑在配置和价格以及服务上有什么明显的优势，他感觉到在当下的技术环境下，大家同质化还是很严重的，很多时候都需要业务人员在销售上端正一下态度，即“几个品牌的产品都不错，您无论做什么选择，后期使用都差不多，其实只是习惯和喜好而已”。说到这，其实对于这种对待“竞争对手”的态度，很多人是不理解的，包括王建伟现在的同事，每次聊到这些的时候，挂了电话，几个人总是叽叽喳喳的“批评”王建伟——“你这样说话，会把到手的潜在客户推到别人家的”，而刘彤总是会翘起半个身子，略前倾的悄声试探着问“王哥，你刚打的是哪家啊？你不要这客户的话你就给我呗！”……王建伟这时总是一脸惊诧的样子，半张了嘴巴，看着那些看向自己的同事，也不好多解释，只是讪讪的说“我明天再盯盯看吧”…… 王建伟不解释什么，是因为真的不好解释什么，因为他在商贸公司上班时，亲眼见到两家同是向超市送“豆奶粉”的商贸公司彼此当面“贬低”后大打出手的丑态，最后都落得了个双双退场的下场。后来，自己又亲历了一次，在一家超市，遇到一个“同质竞品”的其他公司的业务员，当着王建伟的面贬低他的代理产品，当时他正要和超市老板结账，听得他虽然咬牙切齿，但还是强压了怒火，强忍着，依旧笑呵呵的和超市老板对账，而那个业务员却越发说得眉飞色舞，甚至张牙舞爪起来……最后，超市老板都有些听不下去了，看着那个还在叽里呱啦的业务员，笑呵呵的说：“你刚才说的那个‘垃圾产品’，就是他家代理的”，然后就指了指王建伟，不再说话……这让对方业务员登时就极其的尴尬……事后那个超市老板“嘎嘎嘎”地笑个不停，问王建伟“你怎么不反驳？要是我——我都想揍他！”，王建伟只说，“你们开超市的老板哪有傻子哦，哪个会信他那种话的，再说，我和那个傻子有啥好争辩的……”，又引来超市老板拍着大腿“嘎嘎嘎”地笑上好一阵……这个事儿，王建伟当然不好和这些坐在办公室只是会打电话的同事们讲。 除了上边第一点遇到的90%的电话情况以外，剩下的10%，会耐心地和你讲他们现在脑设备的一些情况，和他们“聊”起来就轻松多了，当然，前提是你必须和王建伟一样，多做些功课，对电脑配置及最佳的使用范围能“信手拈来、侃侃而谈”，一定要让对方觉得，你作为大客户经理，必然不是个电脑白痴。至于最后放下电话前，还是要交代两句“有需求您给我打电话，我一定给您大客户的优惠，优惠区间将会在9折到8折之间，具体看您的订单需求，如果您有其他中意的品牌，也可以和我聊聊，我也会给您一些我的中肯的建议……” 以上两点，“快和稳”，必须保证：快的要快的干脆，稳的要稳的扎实，接下来就是下一步，即：三、有度——缓急把握要适度。 说是适度，其实也有把握时机的意思，总之，这一步是要成单的。 成单，在通常情况下都是要必须“急”的，因为每个业务人员都希望能尽快“锁单”，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但必须急中有缓：、 比如报价：对于潜在客户，王建伟通常在报价后找个理由把电话挂断，通常会用“我有个合同要发传真，等一下再给你打过去”。这个缓的动作，是要让对方在潜意识下觉得：一，作为大客户经理，是很忙的，是有很多客户要成单的；二，价格以内包括其他附带的优惠，我已经报得很低了，我的报价基本就是最终成单价格；三，你可以再犹豫，但我不会给你更多的和我讨价还价的时间；四，我们做业务很规矩，传真件即可完成订单，你想优惠购买，同样可以传真件形式实现……而且，这一拖，必须拖1个小时左右为宜，给对方上网查询比较，或者斟酌对比的时间，时间太短，对方可能还在犹豫，时间太长，可能造成对方购买意愿延迟，导致“战线”拉长，如果赶上快下班的时候，也必须打个电话过去，直接告诉对方“我这快下班了，有事情明天上班再联系”……必须让对方纠结，还要没有太多和你倾诉的机会，不熬到对方一咬牙，一跺脚，说“定了！”之前，都得想一切办法‘挠他的痒痒’。 再比如，对方在收到传真件后突然就没有了回复，反而继续犹豫的，更要稳住，绝对不能打电话催，尤其是李青叶经理严禁讲的“您现在不下单的话，优惠就没有了”之类的话，更不能说，要等，既然对方在犹豫，那就让对方拿着传真件继续犹豫，继续纠结，最多反馈一句“我这传真机一直忙线，刚安静一会儿，怕您打不进传真过来而着急，所以就打电话问问……”做个不疼不痒的提示。 刚说了‘缓’，至于‘急’呢？就三点，必须急，一是传真购买协议，5分钟内必须发过去；二是接到封清茹传来的对方的汇款信息后，必须立刻回复并确定上门安装的时间；三是调价信息，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潜在客户，包括降价信息，哪怕是已经传真了协议但还没有打款的客户，只要没成交、没提货，降价优惠都要有效执行。 这是王建伟总结的‘三点’电话销售实战经验：1、快：快的要快的干脆；2、稳：稳要稳的扎实；3、有度：缓急把握要看时机，要适度； 上述三条完成后，基本就达成了电话交易，只是，王建伟还有一条总结，就是第四点： ——绝对不与自己的客户见面！ 第五章 写字楼里大经理（4）舍友来客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26 第五章写字楼里大经理（4）舍友来客 \\ 不与客户见面，王建伟是怕‘见光死’。 “见光死”，是形容在网络或者电话交往中，俩人交流融洽、相谈甚欢，可见了面以后，就彼此再也不继续联系了的一种现象，或者，也可以用来形容见面双方的某一方当事人属于那种只能做点表面文章，‘装得了一时’的人。 王建伟深知，自己作为大客户经理，通过一根电话线、一个传真、一封E-mail，他的确可以“表现出”一个标准大客户经理该有的业务能力乃至较好的职业素养，但是，你的身材长相，你的衣着品味，你的言语谈吐，你的动作表情等等诸多方面，几乎不可能完全符合你和客户电话沟通过程中，客户对你的想象“画像”，尤其在已经取得对方信任并且从你这里消费的客户来说，总是会有让对方“失望”的地方。 更何况，自己仅有的一身至今都没有时间拿去干洗的西服，是自己差点咬碎了牙花300买的，里边的衬衫都洗得有点泛黄了，脚上的皮鞋再怎么打的锃亮，也就是只花了40元而已，对于动辄花大几千元乃至近万元消费得起的dR电脑用户来说，见到如此寒酸的大客户经理，又会作何感想呢？——毫无疑问的一定是“见光死”，至于还期盼着客户的二次消费——那一定是不可能的了，更不要说对方还能向自己的亲朋好友推荐你了——想都不要想！ 王建伟从开始电话推销中的拘谨、慌乱，以至于自己都会明显感觉到说话会前言不搭后语的状态中，经过一月多月的磨练，加上自己的反复总结和实战，王建伟感觉有些顺风顺水起来。 这段时间，王建伟忙得够呛，早出晚归已是常态，最近也有几个星期的周末没有休息了，基本都是去帮同事去送货，毕竟自己的客户送货都需要这几个同事上门，自己也就还是要帮帮同事们的，只是大家的客户基本都是个人的散户，大多需要周末上门，自己没办法，也就只好牺牲些自己周末的休息时间了。 这段时间，和谢春华、刘倩见过几次，大多时候都是匆匆地打个招呼。只是王建伟发了工资和奖金后，特意买了罐咖啡给谢春华送了过去，说了些感谢两位美女照顾的话，当然，又顺理成章的蹭了顿吃食。 这天，王建伟晚上回到家，老远竟然见到自己的屋子亮着灯，有些奇怪起来，‘小虎来了？不对啊，来了会提前和我打招呼的，再说了，他也没有我这里的钥匙啊！’ 疑惑的推开了门，就见谢春华和刘倩坐在自己屋里，刘倩抱着吉他，比划着要弹奏的样子，谢春华则在旁边翻着吉他谱。 见王建伟进来，刘倩就起了身，笑呵呵的说道“借你这坐一会儿，我们家有客人……”。 “哦~~~行！”，王建伟就放了手里的东西问道“你们吃饭了吗？” “吃了，你还没吃呢吧？”谢春华问。 “刚吃了口面”。 “顿顿吃面啊？你也吃不腻呀？” “是~~~~有点儿腻了~~~~” “喏~~~~”，谢春华说着，手里递过一把钥匙来，“钥匙还是给你吧~~~我也不能总拿着你家钥匙——” “——你拿着吧，以后再有客人了会方便些~~~” “那你家丢东西了可别怨我啊~~~”谢春华悠悠的说。 “不怨你，我这有啥可丢的东西啊，我不把自己丢了就行~~~”王建伟呵呵的笑着说，“你看我这家徒四壁的，估计小偷进来都得哭着出去~~~” “你要是丢了，我可得捡着，回头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刘倩笑呵呵的调侃道，就又低头摆弄怀里的吉他。 “谁的吉他啊？”王建伟问。 “晓佳的！” “哦”，想来，这个‘晓佳’应该就是她们之前一起搬过来住的‘室友’，“她弹得好么？”王建伟问。 “也是刚学呢——你教教我们呗~~~”谢春华笑着道。 “我就是乱弹……” “那就教教我们呗”刘倩说着，就提了吉他，向王建伟这边递了过来。 “还是算了吧，不献丑了，你看我的手指头……”王建伟说着，就把左手伸了过去，刘倩看了看，觉得没什么异样，谢春华也凑过来，用手指头捏着仔细翻看了两下，问道：“怎么了？手指头倒是又短又胖的啊——怎么？胖手指不适合弹吉他吗？”然后疑惑的盯着王建伟问。 王建伟呵呵的笑着说：“不是，练吉他的人，左手要使劲儿的把琴弦按在品位上的，所以手指肚儿这一块儿都会有厚厚的茧子……”。 谢春华就又拽着王建伟的左手仔细翻看起来，“你的没有茧子啊？！——倒还真是胖嘟嘟的很呀——” 王建伟就抬手朝着谢春华的嘴蹭过去，调侃道“怎么？馋了？——要么给你咬一口？”，然后又解释道：“我之前开始练的时候还真磨出了茧子——最近总也不弹了，茧子就没了——” 两个女孩就各自看了看自己的手，一边摸着手指肚一边自言自语“算了，还是不学了……” 由于两个女孩占着自己的床位坐着，王建伟也不好意思再往床边凑，自己就在对面的床位上挪出个位置，欠了身坐在了上边。 刘倩见状，立刻站了起来说“你坐到这儿来吧，我坐那儿——累了一天了——要么你躺你的……我俩一会儿就走的……” “没事儿、不用！！我也不累——她~~~什么朋友来了？”王建伟的意思是问她们的舍友——那个叫‘晓佳’的，来的是什么朋友。 “男朋友呗！”刘倩干脆地回答道。 “你俩这是不想当电灯泡儿啊？！”王建伟笑呵呵的说。 “就是呗——我俩也没地儿可去，小华就正好还有一把你这里的钥匙，就到你这儿坐会儿”，刘倩说。 “你俩还真是‘仁义’啊，就应该把她们小两口儿挤走，你俩这一跑出来，人家都不好意思再出去找地方，单独享受二人世界了呢~~~”王建伟呵呵的调侃道。 “你说的对啊！”谢春华原本已经侧卧在了床边，听王建伟这么说，就猛地坐起来，好像忽然觉悟到什么似的说“晓佳可能不好意思提的，我们这就回去给他们捣乱，让他男朋友去开个房算了——走！” 刘倩忙的按住了谢春华，“别、别、别，是你的话，你好意思主动提出去外边开房啊？！这不是晓佳的事儿，是他男朋友的事儿啊——万一我们现在回去了，反而把她男朋友挤走了怎么办？晓佳不埋怨我们才怪呢？！”，说着，刘倩转过头来又对王建伟道“你也不给我们出好主意！还总哄骗我们小华！”，又扭头对谢春华说“王建伟这是要轰我们走呢！~~~” 王建伟只好赶紧解释“没有、没有！根本没有那个意思！——你们这一来啊，我这屋里能香上好几天呢，省得我这么个单身的邋遢男人总是一身的烟味儿呢！”。 “你这一说吧~~~~我倒是想起件事儿来，觉得挺好玩儿的呢……”，刘倩说着，眼神带着嬉笑的看着谢春华说，“我们家小华说啊，一直是很讨厌别人抽烟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还和我说，男人身上有点儿烟味儿也不是那么讨厌，倒更觉得有点男人味儿呢，哈哈哈~~~是不是你说的，小华？！”然后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怎么了？！”，谢春华竟有些生气的样子，气鼓鼓的说，“就是我说的，怎么了？——那你不喜欢？我~~~就预祝你找个有女人味儿的男朋友！” “小样儿？~~~~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恶毒了？！是不是不好意思了？！”，刘倩嘻嘻哈哈的推搡着谢春华，又指着王建伟笑哈哈的说道：“我们家小华不讨厌吸烟的男生，你可以没事跑我们那屋里抽支烟，让我们屋里有点儿男人味儿——我们家小华也可以总来你这儿，给你这儿带点儿——你刚才所说的香味儿？……”，刘倩说道这，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谢春华听到这，就忙去掐刘倩，刘倩身上躲着，嘴上却没停，“你看我们家小华，把这一身香味儿都偎到你床上了呢，一会儿我再把你的被子给她盖上——咯咯咯~~~~”，刘倩被谢春华掐的边咯咯的笑着边躲闪着。 王建伟见两个女孩嘻嘻哈哈的调笑着，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知道怎么接刘倩的话茬，就只好打岔地问“要么我们打牌吧？！” “好啊！”两个女孩异口同声“你这儿有牌吗？” “我去买！”王建伟说着，赶紧钻出了屋子。 王建伟买了纸牌、瓜子和花生，又买了几瓶饮料和啤酒，两个女孩坐在床铺上，王建伟就插上了电热毯，自己则把凳子放倒了，坐上床铺旁边，开始斗起了地主。 晚上11点多，谢春华的手机响起了短信的‘滴滴’声，谢春华就拿起手机翻看，旁边的刘倩问“可以回去了么？”，谢春华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机递了过去，刘倩边看着，边念出了声：“‘你们在哪？什么时候回来？再不回来我就锁门了’——这小没良心的，这是要让咱们露宿街头啊！下次再也不给他们提供方便了！！”刘倩有点恨恨的说道。 “要不我还是回去吧，你们俩接着玩儿？”，谢春华笑嘻嘻的一边问，一边作势要走。 “得嘞~~~~我这是几头都讨不到一点儿好啊~~~~”，刘倩说着甩下手里的牌，噔噔噔的就下床，开了门就往外跑。 “你等我一会儿啊！”谢春华喊着，也扔了手里牌，开始下床穿鞋。 “我回去就锁门了啊！不管你了！”刘倩咯咯的笑着就一把关上了门。 谢春华就穿了鞋，可感觉这鞋怎么也穿不进去似的，提了几次，都没有穿进去。 王建伟就侧过身，又弓着身子帮谢春华提鞋，好不容易穿上了，就往外送谢春华。 “我找到工作了，已经上班两天了”，见王建伟送了出来，谢春华就放慢了脚步，边走边说。 “还适应吗？”王建伟问。 “还行，就是业务不太熟，好多同事也得慢慢熟悉，感觉挺累的！” “慢慢来，适应了就好了——做什么工作？” “还是销售内勤——没办法，我妈不再给我钱了，我现在就没办法再挑剔什么工作了，慢慢来吧，我妈的意见是我自己要是能在这边上班了就好好做，做不好了让我回老家——反正不想再给我生活费了……我爸倒是挺支持我的，但不想我在外边受苦！”谢春华很感伤的说。 “哪个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苦的，你也别太苦着自己了！” “可我还是喜欢这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而且凡事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并不觉得苦，反而感觉挺好的——关键是‘未来充满各种期望’，不想过那种一眼就能看到自己老了时候的样子，感觉挺没意思的！” 俩人一边溜达着一边闲聊，很快就到了谢春华的住处，王建伟就站定在门口，谢春华正要推门，便听见里边屋里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我男朋友10点左右就走了，我送到街角，看到你们俩和一个男的正‘其乐融融’的玩儿的正酣，没好意思打搅你们——对了，那男的帅不帅？我还只看到了个背影呢~~~”，这应该是孙晓佳的声音。 “让你男朋友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算了，这么跑多累啊！”，这是刘倩的声音。 “他明天早上还要赶着上班呢！！住这儿会迟到的，本想多待会儿的，怕就没有公交车了——对了，小华呢？！” “她不回来了！住那儿了——咱们锁门吧！！” “哐当”一声，谢春华就推开了门，屋里就短暂的安静了下来，紧接着传来刘倩大嗓门的声音“看你那故意磨磨蹭蹭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刚还要锁门了呢！”。 谢春华并不理会刘倩的调侃，只是后头对王建伟说了声“晚安！”，就“哗啦”地关上了门。 王建伟觉得这三个女孩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又想起自己之前四个人合租在这间屋子里时‘其乐融融’的场景，竟又有些伤感起来。 谢春华关了门后，又凑在门口见王建伟走远了，就一路小跑着进了里屋，直愣愣地把刘倩按在了大炕边上，饶是刘倩比谢春华高了些，壮了点儿，却还是被谢春华半压着身子，“他就在门外呢，你不瞎说会死啊？！” 看着娇小的谢春华竟有如此的爆发力，惹得旁边的孙晓佳一阵的哄笑，哈哈哈的笑道“再柔弱的女子也有彪悍的一面啊？！” “我投降行了吧？！”刘倩举双手告饶道“好心当成驴肝肺了！！……他听到就听到呗，你这整天提起他来就是一幅春情泛滥的样子，我都想当着他的面挑明了呢——我这是在帮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一幅我偷窥你隐私似的，这么不依不饶样子——得了，你这破事儿我不管了！！” “我真没想好呢，再说了，他什么想法我也不知道呢，你就别给我添乱了~~~~”，谢春华有点心烦意乱的样子，起身把刘倩用力地拨拉到一边，自己则往大炕上一趴，喃喃的说“你们谁也别给我添乱了好不好，我只是觉得他还不错，不讨厌而已，最多就是感觉还算顺眼，就你们？！——乱点鸳鸯谱，原本算是个朋友，被你们弄得好像不清不楚似的！” “呦~~嗬~~？行啊？！~~~~~~原来我们小华不是在谈恋爱啊！！”刘倩调侃道，“那是谁？原本讨厌吸烟的男生的，现在倒是喜欢起来了呢？！” “女大不中留啊！~~~”孙晓佳也嬉笑着感叹起来。 听孙晓佳这么说，谢春华忽然来了兴致似的问：“佳姐，你和你男朋友刚才都聊什么了？和我们说说呗……” …… 而此时的王建伟已经迅速地钻入了被窝，因为，这几天忽然变得冷了起来，而业务方面的功课毕竟还是要做的，最舒服的方式就是钻进被窝，就着电热毯的温暖，脱了衣裤，支起枕头靠着，再翻过业务资料来看。 只是，刚看了几页，王建伟就困得睡了过去。 第五章 写字楼里大经理（5）28度和8度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27 第五章写字楼里大经理（5）28度和8度 \\ 恍恍惚惚地睡着了，感觉肩膀有点凉，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有关灯就直接睡着了。赶紧草草收了资料，也没去看是几点钟，忙的起身钻出被窝去关了灯，再钻进被窝的时候已经冷的有点哆嗦起来了，王建伟嘴里嘟囔着“还真冷啊！”，就裹紧了被子，继续睡了起来。 这几天猛地降温，使得大家忽然感觉到，北都的秋天结束了，随之而来的是干冷的北方的冬季。 在一个阴冷的周末，王建伟被谢春华喊去帮着安好了她们的炉子，然后帮着搬了许多蜂窝煤，再一个个的码到她们外屋里，都安顿好了，再为她们生起第一炉炉火后，王建伟也想着要置办些蜂窝煤，谢春华就给拦住了，“晓佳上班时间稍微宽松点，你就别再单独买煤球了吧，从我们这里直接用生好了的多方便啊~~~也不是让你白用，回头按月给我们钱就行……你那边地方小，堆在屋里还有味儿，就别单独准备了~~~” 王建伟想想也行，毕竟自己每天回来得晚，再单独生炉子还是不方便的，就答应了下来。 世间的事情好像都是这样的，当你准备好了炉子，似乎就感觉更应该生起炉火来似的，否则你会感到更冷—— 反正王建伟是这样感觉的，因为，某一天的早上，自己竟然不敢确定到底是被闹铃叫醒的，还是寒冷透过自己的脖子和肩膀把自己冻醒的，他真的不敢确定——以至于他匆忙的起床后，翻腾着过冬的厚衣服时，还是很难回忆起自己醒过来的先后顺序——到底是自己被闹铃吵醒了后又压了压脖颈和肩头的被子，还是自己被冻醒，正在努力把自己裹紧时听到了闹铃声…… 赶紧翻出一套毛衫和毛裤穿上，再找出一双带着绒毛的棉鞋登上——一下子感觉暖和了不少，虽然出门的时候，还是感觉到冷风能钻进自己上衣西服的敞领，但上了公交车就好了很多，心里想着，“该去买件棉服了，这个周末就请谢春华帮忙，陪自己去挑选一件……也该把屋里的炉子生起来了，晚上还真是冷啊！……”。 依旧如往常一样，匆匆的赶到公司，匆匆的打卡，匆匆的和同事互道“早上好！”……然后坐下来开始处理业务上的事。 但是，这一天，过得着实让王建伟感到痛苦。 因为公司的中央空调已经开始供暖风了，温度不知道被谁设定在了28摄氏度。 28度，暖热的风从屋子各个角落热烘烘的持续的吹着。 这让王建伟很是烦躁，新穿的毛衫和毛裤似乎一下子就在这持续的烘热里裹在了身上，十分的不舒服，最严重的，是他刚换的棉鞋，那种从脚心勾起的燥热，一直到内脏，再到全身——时不时的带来压抑不住的烦躁来，直冲脑海！ 王建伟感觉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只好站起来办公，却更加的感觉烦躁。 想脱了鞋缓解一下，却知道自己的这双大汗脚，不知道又会带来多少其他的尴尬来，只好时不时的溜达出去，到卫生间洗把脸，然后脱了鞋，让自己的双脚和心灵都“舒畅”一阵子，然后再回来。 每次路过空调调温器的位置，都会恨恨的去确认一下是不是有人把温度调高了——没有，空调的温度没有变化，依旧是“稳稳”的28度。 “这该死的28度”——王建伟每次看到上面显示的温度时，都会从心里恨恨的骂上一句。 …… 李乐又有了上门服务的单子，是去送一台最新款的电脑。封清茹到办公区征询大家谁有空能去的时候，王建伟赶紧站了起来，说“我去吧！” “这次两个人去吧，还有谁有时间？”，封清茹又问。 彭娇娇就忙站了起来，一边收拾手头的东西一边说“我和王哥一起去吧！” 封清茹没有理她，而是直接看向付宝华，问道“宝华，你有空没？娇娇上周有个单子还没定，我怕她出去了赶不回来签字呢……” “那还是我去吧”，付宝华就忙的起身，再看向彭娇娇，说“送货这事儿还是我们老爷们儿来吧，你别去了，今天外边冷的很呢！” 王建伟就和付宝华一起出了公司，呼吸到了清澈‘凉爽’的初冬的空气，王建伟就舒畅起来，很是疑惑的问付宝华，“公司空调调到28度，你不觉得热吗？我都感觉热死了！！” “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付宝华裹紧了围脖说道。 “啊？~~~那你说，这一下子出来，你觉得冷不冷？” “不冷啊！！~~你觉得冷就多穿点呗！”付宝华若无其事的说道。 “你穿的是棉鞋吗？”王建伟赶紧捡着关键的问，他不相信只有他一个人觉得燥热。 “不是，半绒的！你穿大棉鞋了？”付宝华惊诧的问。 “那你不冷吗？——我怕冷，我刚穿上棉鞋了！”王建伟并不避讳的说道。 “我都是这么过来的啊~~~又不让你在冰天雪地里站几个小时——穿太厚了难受！你怕冷就多穿点呗——走吧！”付宝华若无其事的说道。 王建伟就没有继续这个如何能解决‘燥热’的问题，跟着付宝华一起去赶公交车了。 到了客户那里，刚一进门，又是一股让王建伟讨厌的‘暖流’迎面袭来。 见付宝华直接脱了外套，解下围巾，开始给客户安装起来，王建伟也只好忙前忙后地搭把手，自己却更加的郁闷起来——自己仅仅是外边的一件西装外套，刚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脱了，却仍旧没有感觉舒适，厚厚的毛衫依旧裹在身上，眼见着付宝华一件衬衫的穿着，轻松自若的样子，而自己却热的浑身上下渗出了汗来，裹得自己更加的难受，总不能脱了毛衫只穿一件秋衣吧？王建伟想着，“看样子，自己必须要备些合适的衣服了，要不然，这个冬天，自己肯定是难熬喽！！” 返回的路上，王建伟就给谢春华发了短信，想请他帮忙在周末的时候帮自己去选几件衣服，说自己品味差得很，不会买衣服。谢春华很快回了短信，说自己不敢确定时间，争取周末陪他去，顺便帮忙做个参谋。 晚上，王建伟回到住处，开门了门，再清理了炉子，赶紧拿了煤球夹子，夹了刚买的蜂窝煤，又提了暖壶，就跑去谢春华的住处敲门，里边问“谁啊？”，“王建伟，来换块儿煤！” 开门的是刘倩，见王建伟夹了块儿煤过来，就一边往屋里让，一边有点埋怨的说道“不是说了不让你买煤了么？你还是自己买了啊？!” “万一你们不在家，我也能自己生生炉子，方便点儿!” “那以后就不给你换煤了啊！！”，刘倩笑呵呵的打趣道。 站在屋里，像是刚洗过头发的谢春华正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说“别听刘倩的，他逗你玩儿呢——早就给你烧好了的！”，又见王建伟提着暖壶，就赶紧丢了毛巾，把暖壶接过去，拿到放着几个暖壶的桌子边上，给他倒起了热水。 王建伟就去夹了煤放到炉子旁边，再拿下坐在上边的水壶，掏出炉子里最上边的一块儿已经烧得火热的煤球放到一边，刚再去夹底下的一块儿看着好像马上就要烧过了的煤球…… 谢春华倒了热水，见王建伟这个换煤的样子，赶紧又忙着凑过来拦住王建伟，说“王哥，你拿最上边的吧，刚就是想着给你烧好了的呢……” “不用了，我就烧个把钟头，屋里有点儿热乎气儿就行了~~~”，王建伟赶忙解释。 “那也不行啊？！这底下的都快要烧过了的——你再拿过去就生不起火来了！”谢春华就抢过的夹子，把王建伟推到了一边。 王建伟嘴上说着：“我晚上睡觉前还得把炉子灭了呢，怕煤气中毒，所以就有一阵子热气儿就行了……”，心里却感觉热乎乎的，又不好再‘很见外似的’道谢，就岔开了话题道：“你们晚上睡觉得把里屋的门关好了，外屋的门，就别弄的太严实了，这炉子在外头，万一有点儿煤气，也能散了的，省的危险！……”。 刘倩见俩人这个样子，就打趣的说“中了、中了啊，你快把煤拿走吧，要么你那边就不好生火了——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家小华啊？每天你上班的时候都过来敲敲我们家门不就得了？！” “别闹了~~~你快生火去吧”，谢春华催着，又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煤球啊？买了多少？都把煤球放你屋里了？放屋里不熏得慌么？”。 这一连串的发问，问得王建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只好说：“没事，就几十块儿，堆到门口了——那我先回去了啊！~~~”王建伟就赶紧轻轻的夹了烧得通红的煤往外走，刚要出门，正巧孙晓佳裹得严严实实的进屋。 “来了哥？！”孙晓佳见王建伟正往外走，就赶紧让了半个身子，打招呼道。 “诶~~~来换块儿煤……”说着，王建伟就赶紧闪了出去，快步地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一路上，王建伟夹着正燃烧到了一半的蜂窝煤，煤火烧得正旺，在这个初冬的晚上就忽然显得异常的火热和鲜红起来，随着一阵阵寒风的掠过，就忽明忽暗的闪着暖暖的光，明亮的时候是那么的火热，好像都能映得脸庞暖暖的，而暗下去的时候，又会感觉猛的冷凉了许多，就像马上可能会熄灭了一样。 匆匆的进了屋，王建伟把刚换来的煤直接放在了炉子里，然后又加上了一块儿新煤，再把水壶坐在了上面，从暖水瓶倒进去了小半壶水，再用手抚了抚烟囱，登时就感觉温暖了许多——虽然手上依旧有些冰凉。 脱了鞋，摸摸被子底下，电热毯已经有了些温度，就脱了外套，用衣架子挂起来，再仔细拍了拍上边的灰土，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再一股脑的把一些想看的资料堆到床头，然后脱了毛裤，合着毛衣和秋裤就钻进了被窝。 再看见时间，晚上9点22分，然后设了12点30分的闹铃。 本想再给谢春华发个短信，希望这周能陪自己去选衣服，但想起来刚刚去换煤的时候并没有提起这件事，现在却又要再发短信，好像自己是要‘撩’人家的意思，感觉有点怪怪的，就又放了手机，看起资料来。 最近王建伟最常看的是《电脑报》，里面除了一些最新的产品之外，还有很多周边设备的说明和介绍，以及计算机操作的技巧等等，王建伟的《电脑报》大部分是从公司带回家的，偶尔有几期公司没有的话，自己会从报刊摊买，有时候看到很不错的内容，自己也会做个‘剪报’——剪下来夹在自己的本子里，可以经常的翻翻。 看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有了睡意，就放下资料，窝了窝一下枕头，想着今天应该换洗袜子和内衣了……可被窝外真的是有点冷，想想还是算了——再说吧，就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 正睡得踏实，手机的闹铃就响了起来，迷迷糊糊中，王建伟知道，是自己之前设定的12点30的闹铃，就知道，是到了自己该灭炉子了的时间了。 掀开被子起身的时候，明显感觉屋子里已经暖和了许多，炉子上的水壶也在冒着热气，拿起水壶，见最上层的煤已经烧得通红，看样子正是烧得最旺的样子。 王建伟虽然困得不行，动作也略显迟钝，但脑子还是清醒的，他知道，与其冒着可能会煤气中毒的风险，不如干脆舍得这点儿温暖。 王建伟果断、麻利的夹了正烧得火热的煤，开门出去，然后放在门外侧，再返回来提了水壶，哗哗地浇了上去，也没心情听外面“噗呲噗呲”的热媒在热水猛地冲击下的的蒸腾声，又把下面一块儿已经烧过了的煤球也夹了出去，再一起浇了点水，然后就赶紧返回来，关了门，关了灯，飞快的钻进被窝。 “这屋里的温度也就是十几度？或七八度？！”王建伟嘟囔了一句，就想起写字间里的28度来，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五章 写字楼里大经理（6）4500元＼/平米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28 第五章写字楼里大经理（6）4500元\/平米 \\ 早上还是那样的匆忙，只是，这个冬天的早上，刷牙和洗脸只能用些暖壶里稍微有点余温的水了，至于内衣和袜子，就只能换下来，先丢到盆里，希望晚上回来再洗，或者干脆等到周末。 就这样，在8度和28度之间，王建伟总算熬到了周末，本想能有时间请谢春华陪着去买衣服了，可付宝华却有两个客户要周末上门安装，自己也就只好应承着去了，一下子就又耽误了一周。 再熬到了一个周末，谢春华却没了时间，自己就去附近的商场溜达了一圈儿，走马观花的一看，不是感觉特别贵，就是自己拿不定主意，转了一阵就够了，想想还是等谢春华帮着参谋参谋吧，就又拖延了一周。 再拖下去，王建伟已经受不了了，感觉自己要崩溃似的——在出租屋里已经越发的冷了起来，虽然生了炉火，勉强过得去，但每天上班也只好把自己裹得厚厚的。 在公交车上还好，不冷不热的，可以接受，但到了公司的写字楼里，却不得不继续忍受着那份28度的燥热。 他就给谢春华打了电话，“老谢啊，你就发发慈悲，救救我吧，一定抽出时间帮我去选选衣服，我再这样下去我都快崩溃了……我请你吃大餐，行吧？!” 谢春华听王建伟这个语气，就开始数落起他来，“你一个大男人，就是去选件儿衣服嘛！喜欢就买喽，还用我帮你参谋什么啊？！~~~哎呀~~~行吧~~~，我陪你去，不用你请吃大餐，怕你那小气样儿，会心疼肉疼的呢~~~~~” 俩人一起去商场的时候，王建伟之前感觉价格还算能接受的几个地方先是被谢春华否定了，“男人啊，买衣服不要多，要精——精，就必须要好，本来男人衣服的款式就少，就得买能穿的住、能穿出去的……”谢春华开始还是一幅指导的样子，见王建伟面露难色，就笑嘻嘻地道：“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么老是喜欢把自己往老了打扮呀~~~对了，你计划都买些什么衣服？” “一件棉服或羽绒服!嗯~~~或者很保暖的外套就行，再配上一件薄毛衫，可以单独在外边穿的那种，嗯~~~~再加一条保暖的薄毛裤，太冷的时候能挺得住，热了的话呢，又可以不用脱下来的那种。最重要的想买一双半棉的鞋，我现在的大棉鞋太厚了……”，王建伟近似掰着手指头一样的数着说。 “那你计划花多少钱？”谢春华问。 “500左右吧，最多不能超过800，这差不多是我的极限了”，王建伟坦诚地说道。 “哦~~~~”，谢春华略一沉思，就说“放心吧，肯定帮你搞定——首先是鞋，然后是外套——”，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建伟，继续道“毛衫可以不着急，再看，倒是裤子得加一条……这个就差不多了，其他的可以再说……”，又打量了王建伟几眼，“回头你再去理个发，然后再请我吃个简餐就行了……” 王建伟心想着，“简餐？！不会是炸鸡、披萨之类的吧？”，就嘿嘿嘿地笑着问：“咱就别吃简餐了呗，我是怕吃不饱呢……要不，咱买点你想吃的，回头我给你做吧！” “也行~~~~你不会只会煮面吧？！”谢春华嘻嘻的调侃道。 “放心吧！我会做菜的，只是之前一直懒得做而已。” …… 俩人转了一个上午，一件衣服也没买到，谢春华的理由大都是“不合适”，即使是谢春华同意试穿了的几件，也都被她否定掉了。 王建伟好几次还是远远的看中了几件衣服，每次都是刚要凑近要去细看的时候总被谢春华拉走，转了一圈，没找到谢春华认为合适的衣服，王建伟就屁颠屁颠地跑到曾经几处被谢春华拉开过的地方，凑上去指着自己中意的衣服问谢春华：“你觉得这件怎么样？我觉得挺好的呢！” 谢春华就站在一边，也不往前凑，只是悠悠的说“走吧，我觉得不好呢！” 这个时候，售货员就忙的凑了过了，赶紧向王建伟介绍“先生您的眼光真的很好呢，这件儿是我们这里的最流行款，而且今天搞活动的，打6折！——您先试试吧！” 王建伟就接过售货员递过来的衣服，一面朝谢春华挥手，一面换上。 谢春华就怏怏的过来，帮王建伟拿了脱下来的衣服，打量着王建伟穿上的样子，见王建伟一边穿上一边问“怎么样？这件儿行吗？”，也就懒懒的说，“还行吧~~~挺好的~~~”，说着，就凑过来，翻出衣服上的价格牌，也不说话，只把价格牌拿给给王建伟看。 价格牌上写着——698元。 “还是不要了吧，虽然挺好的，就是有太贵了呢！”谢春华说。 售货员很是机灵，忙解释道，“这款打6折呢，折后才400块呢！这还贵？！你看，你男朋友穿着多合身的呀！！” “走吧，别试了呢~~~”谢春华见王建伟还在穿着，在自己面前左扭右扭的样子，就催促起来。 “等会儿~~~你坐下，别着急~~~~”王建伟就拦住了谢春华，又把她按在了一旁的座位处。 “你真想买啊？！”谢春华盯着王建伟的眼睛问。 “你别管了！”，王建伟把谢春华按定了，就和售货员说“还能便宜多少？” “这个可是不能再便宜了，已经打6折了——您还想要便宜的？” “这个最低多少钱？” “最低就是6折了，您要是真的想买，可以优惠到400，要么~~~您试试这一款，今天特惠，最低折后儿也才300多……”，售货员说着，就又从衣架上麻利的选出一件来。 王建伟赶忙摆手，笑着道：“不用、不用，不试了、不试了，400块，还是超了计划的——” “男士的衣服嘛！有两身儿就够了——”售货员的语气和谢春华开始的时候没什么两样——“所以衣服一定要选品牌的，款式不过时、版型舒适、质量过硬，一身儿好衣服得穿好几年呢，我觉得你的眼光真的挺好的，一下就看中了我们的主打款式~~”，正说着，售货员就一面接过王建伟刚试的衣服，一面又递过来刚才取下‘特惠’的衣服，口中道“都试试，衣服一定要试，价格您放心，我这边是直营店，保证能给您到最优惠——” “也试试？”王建伟笑着问，手却接了过来。 “您试试吧！这件儿在我们这儿卖得是非常好的一款呢~~~” 王建伟接过衣服，抖身穿上，冲着谢春华扭了扭，然后笑吟吟地问：“怎么样？”。 “还行~~~”谢春华稳稳地坐在软凳上，抱着王建伟的旧衣服，歪了脑袋，笑容满满的道“嗯——看着吧~~~感觉不如刚才的那件儿好！” “是吧？！”，王建伟对着试衣镜撅了噘嘴，点了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然后冲着售货员‘啧啧’地道“哎~~~衣服是真不错，就是贵了些，消费着~~~真是有些吃力呦~~~” “这已经很优惠了~~~”售货员笑呵呵的道“这个价钱，也就是您一两个月的烟钱，少抽些烟就什么都有了~~~”然后瞥了一眼谢春华，道“是吧~小姑娘？！” “就是！！”谢春华笑嘻嘻的应了声，又托了腮，冲着王建伟悠悠地道“你几天一盒烟？” “两三天吧”，王建伟如实地回答。 “多钱？”谢春华低着头，看着自己左右摇摆的脚尖，闷闷的问。 “折合~~~一块多一天吧~~~”王建伟简单算了算回答。 “什么烟呀？才一块多一天？”谢春华问着，依旧没有抬头。 “‘吉庆’——偶尔买不到的时候也抽‘桂花’——实在也没有的话，就抽口别的呗~~~” “抽‘玉溪’也能算一块多一天？”谢春华一边悠悠的问，一边用手拍打了两下裤脚，好像上面沾染上了灰土似的。 “偶尔、偶尔~~~那也超不过一百块钱”，王建伟脱了衣服，笑呵呵的递给售货员。 “我还是觉得第一件儿挺好的，这位姐姐说得也对，少抽些烟就什么都有了，要么~~~就选那件儿吧？！”谢春华笑嘻嘻的道。 “这小姑娘的眼光也是好呢~~~”售货员笑吟吟的接话，又冲着王建伟道：“你女朋友真有眼光~~~” “——别、别！不用了，谢谢、谢谢！！”，王建伟忙不迭的道：“的确是超计划了，喜欢是真喜欢，价格也真是消费不起呦~~~”。 谢春华就笑呵呵的笑出了声，接话道：“——那我看你试得还蛮起劲儿的~~~我还以为你会花钱了呢？！刚还想为你高兴呢！” “哪有啊，不是、不是~~~”王建伟答道，又转头冲着售货员笑呵呵的问：“咱虽然消费不起，试试，总是可以的吧？”。 售货员也呵呵的笑出了声，道：“当然可以呀，买不买的咱另说，您要是还喜欢哪一件儿，我再帮您找着试~~~” “不了，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王建伟和谢春华几乎异口同声的赶紧客气道。 “没事儿，不麻烦的！”售货员也客气的道：“要说啊~~您二位还是有眼光的，以后有机会常来我这儿捧场啊，我们随时欢迎的！……” 谢春华就拉了王建伟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凑过来悄声的道：“你的脸怎么这么大啊？！你还真那么好意思直接说自己买不起啊！~~~” “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不过不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是自己真的买不起，呵呵~~~~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那里的衣服这么贵的？” “你没看见他们店的名字么？写的多清楚呀！很知名的服装品牌啊，你没听过？随便一件衣服都得三五百呢，早知道你过去会超支的，我还让你过去干嘛呀？” “我不还是去了？~~~~怎么样？穿上帅不帅？”王建伟笑呵呵的凑向谢春华问。 谢春华也不躲，只是撇着嘴，挑了挑眼睛，“嗯~~~还行吧，就是没有你这‘大脸’让人印象深刻~~~” 衣服没买到，俩人心情倒是很好，中午就吃了顿快餐，又忙活了一下午，总算把几件必要的衣服买了。 一双皮鞋、一件羽绒服，一个衬衫，一条外裤，总价650元。 皮鞋是短绒的二棉，不是很厚——280元，谢春华的意见是皮鞋一定要选好的，200元以下的不要考虑，也没有必要穿太厚的，二棉的即可，毕竟再冷的天在街上也待不了多长时间——王建伟感同身受。 衬衫是稍厚些的、带着小格子的那种棉料的衫——110元，买这么贵的一件衬衫，王建伟觉得实在是不值，感觉也没有必要，真是不如买件薄毛衫，但谢春华的意见是：毛衫不能单独穿出去，出门一个棉衫加一件羽绒服就够了，进了屋，尤其是写字楼里，肯定是要脱了外套的，穿一件穿得出去棉衫也就够了，实在不行的话，里面就再加一件秋衣即可，只是不要在袖口和领子的地方露出秋衣来。王建伟想想，觉得也倒是对，就接受了。 羽绒服是谢春华特意挑选的蓝黑色带帽子的那种，款式稍长些，也稍微宽松一点，180元，王建伟还是比较满意的。 至于外裤，开始的时候，王建伟接受不了的，原本是想买个薄点的绒裤，省的自己穿着大厚线裤感觉热得慌，可谢春华的意见是：上身随时可以增减衣物，下身就不行了，所以下身穿得不能太厚，也不能太多，一件秋裤，再加一件厚点的外裤应该就够了，实在冷的时候上身多穿点也差不多能行，再冷了，把秋裤加厚就没问题了，毕竟在室外待得时间也不可能太长——不接受归不接受，但看着和自己的棉衫和鞋子还挺搭配的，而且是不足100元的价格，还是接受了。 按说，这笔花费相对于王建伟3000左右的工资来说，似乎仅仅是五分之一，应该不算什么，可是，帐——还是怕细算的。 回到家里，王建伟忍不住给自己列了个日常花费清单，这一列，倒是把自己吓了一大跳，原本感觉自己的工资还是可以过得比较滋润的，哪成想，差点惊掉了自己的下巴： 房租:400；垃圾清理费:25；电费:50 （冬天加电热毯后）；水费:0；烧煤:120；公交车:60；饭费:540（早3元、午10元，晚5元）；烟钱:105；电话费:80；外套干洗:40；日用：30（牙膏、香皂、洗衣粉、洗发水、手纸）；理发：30；洗澡：30……合计：每月1510元…… 还要不买任何零食及水果、饮料；不喝酒；出门不打车、吃饭不请客；不买报、不买杂志和书；不添鞋袜、衣服；不损坏现有用品器物；人多不撒烟；上街不被罚款；不去网吧、不看电影；不迟到、不早退、不旷工、不请假……节假日不怎么敢出门，朋友同学来电话问都不敢说自己有空，不敢丢东西——不敢谈女朋友——更更更——不敢生病…… 王建伟摸摸自己的背包，想想里面的银行卡里存着自己这几个月来苦苦攒下的3000元钱，又想起自己刚刚读到的‘北都青年报’里的一篇文章“不吃不喝11年才能买套房的年轻人该何以为家？——4500元\/平米的超高房价，让85%的购房钢需者望而却步”，里面的观点真是说出了王建伟的心声——我们真的即将是被房价压垮的一代！ 是啊，3000元的月薪，对于平均工资2000多的大多数北都人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可即便如此，自己还得再攒20年才能买下一套60平米的房子啊…… 幸福？幸福是什么？就像那部《甲方乙方》的电影里，一个年轻人既没分到房，也实在是买不起，只好借了别人的房子才能满足自己患了绝症的妻子在临终前对美好生活的祈望——正如剧中人所说：没有房子的婚姻才是不幸福的…… ——我的婚姻呢？我的幸福呢？想到这，王建伟哼笑了一声，胡乱的合上了‘账本’，往旁边一丢，喃喃地道： “莫忆来路艰， 不问去处难。 一颗平常心， 两手不等闲。 但行份内事， 逆顺自安然。” 一边想着，一边赶紧翻出纸和笔来，很郑重的一笔一划地记下，临到最后的时候，感觉还是差了点儿什么，就又琢磨了一下，提笔在最后又补充了两句： “苍天若有情，不负此红颜！” 再推敲了一下，感觉不是很到位，遂又改成了： “苍天真有情，休负我红颜！” 然后很是满意的誊抄了一下，为： “莫忆来路艰，不问去处难。 一颗平常心，两手不等闲。 但行份内事，逆顺自安然。 苍天真有情，休负我红颜。” …… 第六章 出租屋与新天地（1）重要吗？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29 第六章出租屋与新天地（1）重要吗？ \\ 第二天一早，王建伟就早早的起来，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换了新买来的衣服，感觉好了太多了。 换完了衣服，自己又在屋里走了两圈儿，感觉还是不过瘾，又把一个直径也就十几厘米的小镜子戳立在床头桌上，然后远远的站着，仔细打量了一番，感觉非常满意。 依旧排队去买了早点，就连付账的时候都感觉自己仿佛已然‘白领’了似的，也忽然地就大气了起来。只是在公交车上，依旧被人群挤得不像样子，原本一直挺立的腰身，也只能随着车辆和车里的人群摇曳，开始还是很在意自己的衣服是不是被挤得皱了，后来就也顾不得，又和往常一样，只是把背包拉到身前，然后谁挤谁，谁的背包拉蹭了自己的衣裤，或者谁踩到了自己的新鞋了，也就都只能做无视状了。 挤下了公交车，新鞋上已经满是灰土和各种踩、蹭后的痕迹，衣裤上也多了些蹭后的灰土，先是拍了拍，竟然没有拍下去。 新衣服上也就只好留着很显眼的一条一条、一块一块的痕迹，至于鞋上的，从包里翻出纸，擦了擦，倒还是稍微恢复了点。可是，王建伟却再也没有了最初这套衣服给他自己带来的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依旧和往常一样上班，打电话、下订单，或者出去上门服务，唯一感觉自己还能稍微舒服一点的，就是这写字楼28度的温度，在脱了外套后感觉还是很舒适的，脚上的鞋也并没有让自己感觉很热，也是可以接受的。 可问题马上就又来了，首先就是自己的这双鞋带来的，由于是半棉的，自己原本肠胃就不好，刚穿了两天，就感觉脚底着了凉，开始胃疼，火烧火燎的那种疼，疼起来就是一阵一阵的，只好在办公室或者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大口大口的灌热水，这样才能稍微缓解一下，实在痛苦的难受了，没办法又只好换了大棉鞋，然后把这双半棉鞋放在办公室里，想着能在办公室和自己出门的时候换了穿，先是用塑料袋解决了大棉鞋的臭脚味道，再就是到卫生间换鞋解决了同事看见后的尴尬，但这样实在是太麻烦，最近这段时间王建伟的订单经常会有，他除了电话销售和服务外，还得出去帮同事上门服务——毕竟自己的客户都是他们去的，自己也得时常的还这个‘上门债’，所以王建伟大多打完必要的电话后就出去帮同事上门，所以也就懒得再去换鞋，实在热得燥起来，就再去卫生间去脱鞋‘放热’。 其次就是件羽绒服外套带来的困惑，因为自己一次中午出去吃快餐，旁边坐了一位大哥，穿了棉大衣，可能是感觉吃着有点热了，就脱了大衣，刚脱下，一阵汗酸味就传到了自己的鼻子里，让他十分的难受，可重点不在这里，这倒是让王建伟反思起自己来，“我这样捂着，是不是也会捂出这种味道来？”，于是就也敞开外套，仔细闻了闻，倒没闻出什么来。 紧接着，这天在王建伟打卡下班的时候，凑巧和李青叶经理一起下了楼，在楼下分开的时候，李青叶拍了拍王建伟的肩膀说，“也别只忙着工作，个人卫生也要多注意啊……公司形象先别讲，年轻人嘛，也该到谈恋爱的时候喽……”，然后就掏出车钥匙，向停车场走去了。 “干！！！~~~~”王建伟回去的一路上都是恨恨的，“这不是明显说自己的个人卫生差吗？……” 恨归恨，王建伟知道——自己还是要改改的。 下了车，先没去吃饭，插上电热毯后，就去谢春华那里换了煤，接了开水。 回来后就把水先坐到炉子上，又拿了盆，返回去接了一大盆冷水。再去街角的小店买了方便面，倒在碗里先冲泡上……感觉有点冷，就盘了腿坐在床上，再裹上被子，时而盯着泡面的碗，时而看看炉子上的水壶，竟发起呆来，“个人卫生怎么再改善改善呢？”，头发的事情简单，自己现在已经习惯了小平头，三两天洗一洗，很方便，只是洗澡是个问题，每天都早出晚归的，只有周末才有时间……衣服的事情很难办，穿少了，在公交车上或者公司还好些，的确不会出汗，可在路上呢？”。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后，门外问“王哥？”，是谢春华的声音。 “进来吧！” “我见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谢春华进了屋，见王建伟裹着被子坐在床上，自己本要坐过来，可能又感觉不合适，可又的确没有地方坐，就站在了炉子边上。 “没事儿——”王建伟赶紧做洒脱状的回答，转而又尴尬的说：“你看——我这也没个凳子——” “没事儿，我就是看你脸色不好，过来问问……”谢春华说着，就往对面放杂物的床那边挪去。 “别坐那儿——那里太凉了——”，王建伟说着，赶紧往边上挪了挪，朝自己在床边让出来的位置扬了扬头，“坐这边吧——我插了电热毯的~~~”，然后就让出了很大的空间来，又赶紧揭开自己裹着的被子，一边往床头推过去一边说“你看，我还没脱衣服呢——你这一过来，我就觉得屋里暖和了至少10度呢~~~嘿嘿~~~”。 谢春华就坐了过来，见床头桌上放着碗，上边压着的方便面的塑料外袋，和外袋上边的一些书，也笑呵呵的问“大晚上的你就泡面啊？不怕晚上饿醒了么？” 王建伟没有回答谢春华的问题，只是又往另一侧挪了挪，侧了脸看着谢春华问“你冷不冷？” “还行——你这屋啊，的确有点儿凉的！” “那你就裹上点被子吧！”，王建伟就把被子又拽过来，凑向谢春华，作势要给她披上。 谢春华见状，忽然有些慌乱起来，忙的起身，摆着手说道，“不用、不用，你要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呢——” 王建伟见谢春华如此的反应，也觉得自己真是唐突了，大晚上的，人家一个小姑娘过来问问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自己却要给人家裹自己盖得被子…… “不是、不是，我没别的意思！”王建伟赶紧解释道，“我是怕你着凉了，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啊！”，自己解释着，见谢春华只是站了起来，没有立刻要“夺门而出”的意思，自己倒还心安了些。 王建伟见谢春华又挪到了火炉边上，就继续问道：“我们算是朋友么？” “是啊~~~~反正我是拿你当朋友的”，谢春华一边回答，一边提起水壶，看里边的蜂窝煤是不是着了上来。刚提水壶起来，一阵烟就窜了出来，谢春华赶紧又把水壶压了回去，忍不住地“咳咳”的咳了两声。 “好！——你别鼓捣它了，过来坐，我问你几个问题”王建伟没有撤回被子，只是又往另一侧挪了挪，再从裤兜里抽出颗烟说“你作为朋友，得如实回答我！” “行~~~”，谢春华就又坐回了床上，只是侧了半个身子，带了一丝笑意“你说吧，我尽量~~~” 王建伟点着了烟，吸了一口，又从衣袋里翻出50块钱，说：“先帮我去买瓶酒来，剩下的你想买什么，随你！” “什么酒？”谢春华接过钱问。 “随便！” “一瓶啤酒就醉了的人，还随便？！”谢春华笑呵呵的一边问一边往外走。 “就想喝酒，买啥喝啥！” “行，你等着！”谢春华蹦跳着就出了门。 不一会儿的功夫，谢春华就拎着东西“叮叮当当”的进屋，再把两提袋东西到桌子上，一瓶扁二白酒，还有5、6瓶啤酒，一袋花生米、两袋榨菜和几袋小零食，再有一些零钱也一并放到了桌子上，见桌子上的泡面的碗没有动，就问“面再不吃就该凉了吧？” “嗯”，王建伟赶紧丢了烟，见谢春华买来了榨菜，就撕了榨菜，挤了少一半放到方便面里，然后就丢了方便面的调料包到桌子底下放垃圾的纸箱里。 谢春华刚把花生和一些零食摊在桌子上，王建伟就拦下，再提着袋子放到了床铺中央，又接过花生来，麻利地拆开，一股脑的撒在刚刚铺在床中央的袋子上，然后拿过一瓶啤酒，问谢春华，“还买白酒了？你喝哪个？” “我可不敢喝白酒——”谢春华忙摆手：“你没说要喝什么酒，我就乱买了~~~” 王建伟就开了两瓶啤酒，一瓶放在桌子上，一瓶递给谢春华，“坐床上吧，免得冷……”，见谢春华接过啤酒，坐在了另一侧，又调侃的说道“再冷了——可以披上被子，我不嫌弃你！~~~” “嘁~~”，谢春华撇了撇小嘴，拿起酒瓶就轻啄了一口，悠悠的说：“天儿也凉、屋也凉——酒更凉——说吧，怎么了？只要不是违背天地良心的，也不是借钱，我肯定给你好好拿主意！” 王建伟先是拿起方便面，秃噜了两口，也就拿起酒瓶来，咕咕噜噜的灌了一大口，点点头道“够意思！” “别墨迹~~~再不说我可走了啊！！”谢春华催道。 “你上班的地方冷不冷？”，王建伟又吃了两口方便面的问。 “都是大写字间，还行哦~~~” “你家冷不冷？” “哪里？我老家还是北都？” “——你现在住的地儿” “还好啊，挺暖和的啊！怎么了？” “你说——我~~~是不是挺土的？” “你这东一句西一句的，到底想问什么呀？” 王建伟没有直接回答谢春华的问题，而是胡乱的就把面吃完了，拿着酒瓶子，又往床里挪了挪，靠在墙边，慢悠悠的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原本以为自己适应了这里，适应了上班下班的匆匆忙忙，适应了路上的各种的人山人海，适应了工作中的忙忙碌碌……可我最近发现，我又有点不适应了……” “那你喜欢北都吗？”谢春华问 “喜欢！” “哪儿让你喜欢？” “嗯……我问过你，你们的家里的情况没有？”王建伟又喝了口啤酒，有点没头没脑的问。 “——没有！” “你问过我没有？” “也没有！” “这是我最喜欢这里的原因——我在这里遇到的每个人都相互只关注彼此——仅仅是彼此而已，而不是对方其他的事情，比如家庭、父母什么的，从来没有家长里短的内容，但都彼此尊重——我觉得这很容易让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能找到自我——反正我是这么感觉的。而且找工作、做业务、办事情也都是就事论事，各凭本事，没有人情请托……” “嗯……我也觉得这样挺好的……可能大家在是这里见过了太多的人，也看过了太多的聚散离合吧！”，谢春华似乎也认同这一点，“我有时候甚至觉得，在北都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像是在旅行，然后大家在一个候车区内等车——都知道彼此是要赶同一趟火车，都有同路人的感觉，都愿意彼此谦让或给些力所能及的照顾，可起身检票的时候，你可能还来不及问一声对方要到哪里下车，或者你干脆是不会问的，因为你不知道和谁会坐在同一个车厢，又和谁坐在同一个座位，更不知道，下车的时候，你们是否还会遇到，也或者说，大家心中都有一个答案，任何时候的一别，那就可能是再也遇不到了！……” 一边听谢春华这样说，王建伟一边品着，感觉挺有意思，“嗯！！比喻的精辟！”，然后就笑呵呵的问：“咱俩在候车室遇到了，还算谈得来，然后就坐到了同一车厢、座位还是挨着的吧？！” 谢春华没接话，直接脱了鞋，把腿盘坐在床上，俩手把酒瓶子戳在前面，斜着脑袋，瞪着大眼镜后边的大眼睛看着王建伟，严肃的说：“王建伟同志，咱俩现在还在候车室呢，好不好！！——只不过呢……你开始呢，可能看我行李比较多，伸手帮我扶了一下，我对你说了声‘谢谢’，又恰巧我们离得不远，我伲，见你又一个人坐车，就心生怜悯，最多就是主动帮你照看照看行李——哪就到了检票上车了的时候了呢？……扯远了，问你的问题！” 看着谢春华的样子，把俩人的相遇做成了如此绘声绘色的比喻，还能如此的有声有色有情节的，王建伟觉得挺逗的，就憨憨的笑了两声，然后道“我刚才问过了——就是你觉得我是不是——挺土气的！” “嗯……”谢春华长长的思考了一会儿。 “别绕弯子，说实话！”，王建伟见她犹豫着思考的样子，催促道。 “倒…是…有——点儿!不过，这土不土的，怎么定义？是和‘洋气’对立的那个土么？” “嗯，那就先按这个‘土’来评价！” “我真说不好——”，谢春华似乎在努力找些更贴切的形容词，“说你土吧？！又觉得你挺阳光，挺有朝气，挺上进——又幽默，又不讨嫌，言谈举止感觉是个挺见过世面的人……说你不土吧？！又感觉好像还真的——很难洋气起来似的……嗯……感觉踏实起来吧？挺踏实的，可感觉飘忽起来吧？!又还真的挺能忽悠、挺能扯的……不过，就你提的这个问题本身而言，我觉得——就显得有点土气了……怎么？你被谁伤自尊了？？”，说到这，谢春华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一边笑得乱颤，一边道“不会吧？你这么脸大的人？！——哦~~~你让我陪你买衣服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说到这，谢春华就捂着嘴，笑出了‘哈哈’声，“我真不信呢……” 笑了几声，谢春华见王建伟满脸的无奈，只顾自己在哪里喝酒，就又安静起来，淡淡的问了句“土也好，洋也好，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王建伟听谢春华这么说，倒是也跟着问起了自己“是呀，有那么重要么？” 就这么聊着，各自的一瓶啤酒竟都被俩人喝了进去，俩人正喝得有些晕晕乎乎的，突然，门被‘咣当’一声推开了！ 第六章 出租屋与新天地（2）衣上酒痕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30 第六章出租屋与新天地（2）衣上酒痕 \\ 咣铛一声门响，俩人的反应似乎明显都慢了半拍，直到来人已经进了屋，才看清楚进来的人，是刘倩。 刘倩上身穿了件遮过了膝盖的长款羽绒服，小腿露出绒绒的裤脚来，看似睡裤，又像是绒裤，站在门口，先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又赶紧转身关了门，稍微平复了一下，就歪了脑袋笑得满是嘲讽似的看着俩人问“你俩可是真行啊~~~这是？喝上了？”，又凑到谢春华身边，伸手掐谢春华的胳膊，咬牙切齿的问：“给你发短信怎么不回？怎么不回？” 谢春华就一边躲闪着一边去翻手机看，王建伟赶紧的又提起桌子上的另外一瓶酒，忙地打开，笑呵呵地道“就猜到你可能要来，酒都给你备好了的……” 刘倩赶紧摆手，“我可不喝、不喝！！”，扭头继续埋怨谢春华：“你看看，都几点了？——给你发短信你还不回，都吓坏了我了，还以为你丢了呢？！你却在这喝起酒来了——真觉得没人管你了？！” 谢春华放下手机，吐了吐舌头，笑着说，“人家王建伟都给你打开了，喝两口再走呗~~”，然后就往里挪了挪，给刘倩让出了个位置。 刘倩显然对喝酒没有兴趣，“这大冷的天儿你俩还真有兴致，我可不在你这‘寒窑’里喝什么冷酒了——”，说着就把抓起床上的被子往谢春华的身上披，“这个天儿喝啤酒冷不冷？冷不冷？盖上点儿被子暖和点……”，谢春华就一手护了酒瓶，一手往外挡着盖过来的被子，俩人就嘻嘻哈哈的玩闹了一通。 王建伟手里拎着啤酒，见刘倩并不搭理自己，就“诶~~诶~~”地喊了两声，问刘倩“刘倩，别让我总举着了呗——陪我俩喝一口，不是说‘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嘛，酒是凉的，喝到肚子里却是热的……” 刘倩停止了嬉闹，贴在床边站住，哼哼呀呀的说：“哎呀~~~你的凉酒去红别人的面吧，我是一点儿喝酒的心情都没有，都是让这个丫头给吓的——”，说罢，又恨恨的指着谢春华，道：“再给你5分钟——要么我就关门，不让你回去了，要么——”，说着，再看向了王建伟“你把我家妮儿送回家！”，然后就转身往外走。 王建伟拎着酒瓶子赶紧喊刘倩“别走啊！！” “我可不稀罕在你这小冷屋里待着！！”刘倩就拉门出去，然后又转身回头冲着谢春华说“你要是感冒了别找我啊！！冤有头、债有主——”顿了顿，见谢春华还稳稳地坐在那里，又催促道：“咋？还不走？！” “再一会儿，一会儿就回~~~”，谢春华又摇了摇手里的酒瓶说“喝完了就回去！” “行~~~”，刘倩说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长长的呼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就出了门。 “——生气了”王建伟咽了口酒，淡淡的说。 谢春华没有接王建伟的话，只是摇了摇自己手里的酒瓶，道“我就这一瓶了，那酒你自己处理吧！” 王建伟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咕咚咕咚的把之前的那瓶酒喝得一干二净，可能喝得有点猛，嘎嘎的打了几个酒嗝，才算是稳当了下来，然后又冲着谢春华扬了扬刚刚打开的这一瓶酒，又淡淡的说了声“谢谢~~~” 谢春华没有理会王建伟的道谢，径自踩着鞋下了床，从对面床铺上翻找了一通，竟然翻出几根火腿肠来，又找出一把水果刀，很麻利的划开肠衣的一头，一根递给王建伟，一根自己拿着再回到了床上。 王建伟笑呵呵地接过火腿肠，问“哪儿来的火腿肠？我都不知道，早知道我还有这货，我刚才就应该放到泡面里~~~” “也不知道你们男人的眼睛怎么都那么直直的，和我爸一样，都把东西放在你面前了，如果不告诉你们，你们也看不见——吃你的吧~~~” 王建伟没再说什么，欠了欠身，然后把酒瓶朝谢春华递了过去。 “干嘛？！”谢春华不解的问。 王建伟没有回答，只是扬了扬酒瓶。 谢春华哼笑一声，一边说着：“要么~~~咱们敬点儿什么吧”，一边拿着酒瓶过来，清脆的和王建伟的酒瓶碰了一下。 “——敬，候车室！”，王建伟含糊地道。 “好！——敬——候车室~~~” 俩人咕咚了一大口后，谢春华问“刚才咱们聊到哪儿了？” “——土气不土气” “不是，是喜不喜欢北都”谢春华悠悠的道 “哪有？已经聊过了” “没有！那你——到底喜不喜欢？”谢春华问。 “我说了，我喜欢北都” “喜欢北都的什么？”谢春华追问。 “刚说了，人啊——在北都遇到的‘北漂’的人——只有人，和人与人之间轻松的关系，让我非常的喜欢，至于其他的，天气？气候？环境？交通？——尤其是房价，都是我接受不了的，我们老家的房子七八百一平米，这里已经快五千了……哎！不说我了，那你喜欢北都么？” “喜欢！”谢春华干脆的答道。 “喜欢什么？” “自由、平等——嗯~~~博爱？嘻嘻嘻~~~”谢春华说着就嬉笑了两声，然后再正色道“最重要的是：眼前总有希望，始终会有盼头，又可能会有奇迹——总会给人以未来的美好期许——” “——别的还行”，王建伟插话道“就是这4500一平的房价，我算了，我得攒十几年才买得起——” “也可以喽~~~那两个人一起攒钱也挺快的呀~~~”谢春华道。 “哪有那么容易，我那个铁哥到现在和老婆还租房住呢，要是在老家，早就要孩子了，现在可倒好，最怕的就是怀孕，不但少了份收入，还得再多份开支……” “——你说~~~”，谢春华仰着脑袋，看着房顶，淡淡的问：“女人结了婚，再有了孩子，就该围着孩子转了吗？” “也倒不是非要这样，但人的一辈子，总是要为人父、为人母的” “——我有点儿想我妈了”谢春华幽幽的说着，就去拿手机，然后滴滴答答地摁了起来。 王建伟喝得虽然头有些晕，眼睛有些模糊，但脑袋还算清醒，就伸手过去阻拦，嘴上道：“别、别，都几点了？！”，动作虽然迟缓，但还是一把抓住了谢春华的手机，一下握在自己手里，接着道：“可别这个时候发信息、打电话，多吓人？！~~~” 正说着，手机响起了‘滴滴’声。 王建伟呆呆的看了看谢春华，问“你真给你妈发信息了？”，再看了看手机，果然是一条短信提示——‘1条信息已发出’。 王建伟就不再说什么了，默默的把手机递向谢春华。 “你干嘛？！”谢春华也不接手机，换了左手握酒瓶，腾出右手，就过来打王建伟，口中一边打一边怨“让你抢我手机，抢！抢！抢我手机！~~~”，打到王建伟手背和胳膊上啪啪作响。 王建伟被打得有些懵，虽然不疼，但也觉得尴尬，只好嘿嘿的笑着不说话，任由谢春华拍打。 可能是打累了，或者打着无趣，谢春华就停了手，但语气还是有些恨恨的，伸出右手道“手机还我！” “给你！”王建伟递过手机的时候，手却并没有松开，反倒是攥得更紧了。 谢春华掰了好一阵也没掰开王建伟的一个指头，就抱住王建伟的胳膊，张开嘴就要去咬，王建伟赶紧往回缩胳膊，谢春华却抱得更紧，王建伟就再加了劲，又不敢太用力过猛，就一边往回抽胳膊，一边去阻拦谢春华凑过来的脑袋，只是另一只手拿着酒瓶，一时也不知道该放到哪里，也不能用拿着酒瓶的手去推挡谢春华——实在没办法，也没多想，就直接用脑门过去抵了谢春华的脑门。 俩人正张牙舞爪的‘顶’得正欢，就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王建伟一愣神，扭头看向门口，见刘倩已经进了屋里站定，抱着肩膀看着俩人，正这个时候，谢春华一口就咬住了王建伟的大拇指，虽然不疼，但还是吓了王建伟一跳，就“哎呀”了一声，心道‘这丫头还真上嘴咬啊’，赶紧的松了手。 谢春华也松了口，抢过手机就塞在自己屁股后面，还很是‘张扬’地学了一声老虎叫“啊呜嗷~~~”，还俏皮的伸了伸舌头。 此时，刘倩已经关上了门，口中的叹道：“哎~~~你们——真是俩神经啊~~~我算涨了见识了——差不多得了啊，该回家睡觉了~~~”。 谢春华没理会刘倩，反倒是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酒，然后问刘倩“你说，我和王建伟，我俩土不土？” 刘倩被这一问，忽地就停在了当场，盯着谢春华看了看，嘴上说“什么土不土的，你问这个干啥呀？——我可从来都没有这个概念啊！！——都什么时代了？还拿土不土的评价人？——你刚不是说想家了么？回去咱俩接着喝，王哥这还是有点儿冷~~~” 谢春华胡乱地拨开刘倩伸过来要拉自己的手，“想让你陪我喝一口，你不喝就算了——不喝也好，我们可以安全的回家~~~嘻嘻嘻~~~” “走吧，回吧~~~”刘倩又过来扶谢春华。 “等会儿、等会儿，还有酒呢，就一会儿，马上就喝完了~~~”，谢春华哼哼唧唧又补充道“呵嗯~~~放心吧，没喝多——来，王建伟，两口结束战斗！！” “我的酒呢？”正要去和谢春华碰杯的王建伟竟然忽然发现手里的酒瓶不见了，四下看了看，竟然看到桌子上有一瓶，拿起来的时候发现里面是多半瓶，就有些蒙了，再去看谢春华手机的酒瓶，也是多半瓶，很是疑惑的问“你刚才不是喝没了么？怎么又冒出半瓶来，我刚才那瓶也快喝完了，怎么还有多半瓶？” “我哪知道？！——管他呢，反正都是咱俩喝的，来！一大口！”谢春华略显含糊的说。 谢春华又饮了一大口，然后胡乱哼唧了两声，接着抬起手来很有节奏的自言自语“醉别西楼醒不记，嗯~~~记不起，聚散真容易；衣上酒痕诗里字，忘了、忘了，然后是，总是凄凉意” “好词、好词！！”王建伟拍了两下巴掌。 “呵呵~~~什么呀，我是记不起来具体内容了，大致是这个意思” “太凄凉了，才女！美女！整句意境好点的” “——什么宴，绿酒一杯歌一遍，许个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哎呦~~~岁岁常相见” “好！许个愿~~~常相见！”王建伟醉眼惺忪地嘿嘿的道。 “错了、错了，我想起来了，不是许个愿，是‘再拜陈三愿’，呵呵呵呵~~~是许三个愿——来！你也许三个愿！”谢春华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摇晃起来身子。 王建伟接话道“许三个愿啊？！那先愿世界和平，呵呵~~~再愿你快乐随行，再愿——人间没有病~~~嘿嘿嘿~~~” “我的天啊！！！”刘倩看样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边长长的叹气，一边幽怨道“哎呀~~~我是快要被这俩人搞疯喽~~~” “——太能扯了你！愿你的世界和平大梦去吧！假、大、空！哼~~~”谢春华对王建伟嗤之以鼻。 “——就是！”刘倩马上接话道，“咱不理他了，咱回家！” “回家？”谢春华含糊的问，“回什么家？……”，又强睁了眼睛，看着刘倩怔了怔，说“哦——好！睡觉去，睡觉~~~~”，就要下床。 刘倩忙的给谢春华穿了鞋，再接过她手里的酒瓶赶紧放到一边，又去把她扶住了，俩人就往门口走。 “嗯~~~”王建伟应了一声，努力的想坐起来，动了动，却没有起来，只是含糊着“嗯~啊~~”了两声，再嘟嘟囔囔的说了句“先~~~要能买得起房，才——不负青春……不负卿……”就已经醉醺醺的不成了样子。 刘倩就拖着谢春华往回走，一路上谢春华嘟嘟囔囔的说：“你看这天地——多大！你看这月色——多亮！你看着路灯——这霓虹~~~多~~~多璀璨，多迷幻……你说，他们是不是都这么笨？你说！你说说！！” “谁？谁笨？”刘倩很是无奈的应声。 “男的呀！！” “谁？哪个男的？” “就是——呃~~~呜啊哇~~~”谢春华正要说着，一个酒嗝上来，紧接着就是胃里的酒上涌起来，‘哇’的一声，竟然吐了酒。 …… 这一夜，王建伟睡得无比的踏实，梦中，是谢春华帮自己脱了外套，再盖上了被子，然后再把炉火也拿到了室外，在‘滋啦滋啦’声中灭了火，又收拾了屋子，再为他掖了掖周身的被子，让他在这个寒冷的出租屋里忽然感受到了难得的温暖。 梦中，王建伟仿佛再次见到了阳光下谢春华粉润温暖的脸和白净无暇的脖颈，以及那一缕透过她润玉一般肌肤的光，而梦中传来的一阵阵温香，那样的温暖，那样的柔软，那样的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醇。就像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有着艳而不妖的动人、有着含而不露的娇美，有着能化解万千冰寒的温与柔。仿佛整个世界忽然就变得暖暖的、柔柔的，也有一丝丝甜甜的…… 第六章 出租屋与新天地（3）“投诉”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31 第六章出租屋与新天地（3）“投诉” \\ 依旧和往常一样，王建伟说不清是被冷醒的，还是被闹钟叫醒的，只是今天稍有些头晕，看到桌子底下摆放的几个酒瓶，王建伟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喝多了’。 赶紧洗漱了一番，又赶着公交车，一路上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来到公司，打了卡，就跑到卫生间又洗了把脸，感觉稍微好了点。 办公室的中央空调依旧还是28度，王建伟依旧需要跑到卫生间脱去鞋子放放从脚底传到全身的燥热，顺便抽颗烟，看似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下午的一个电话，让王建伟感觉忽然的不舒服起来，电话是自己的一个老客户打过来的，至今已经从这里购买了2次设备，只是这次不是下订单的，而是表示了一下感谢，王建伟也客气的表达着对方对自己工作支持的谢意。 “嗯~~~王经理啊！我问一下，上次到我这上门服务的那个叫刘彤的女士，也是你们的大客户经理啊？”电话那边客气的问道。 “是啊！她是我的同事”王建伟不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只是应承地回答。 “哦~~~原来是真的啊！！您带我向她道个歉，上次有点慢待人家了……对了，她还给我留了名片的，我觉得你这个同事还是挺厉害的呢——有时间你也到我这里来坐坐啊，我得请您喝杯茶啊……” 王建伟听得肚子里的火就腾的一下冒了起来，心里想着：“给我的老客户留名片？这不是要抢我的单子么？”嘴上却还是应着，道“哎呀，太客气了~~~一定、一定！” 挂了电话，王建伟就有点压不住火了，公司明明规定，任何人外出替同事上门服务，都不得以大客户经理身份出现，可这个刘彤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建伟不好当场和刘彤对质，就起身去了李青叶的办公室，把刚刚客户打过来电话的事情和李青叶说了一遍。 李青叶听了也有些恼火，站起来在屋里转了两圈，然后就冲着王建伟摆了摆手说“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先这样，下午我们开个会。” 今天的下午茶时间，大家都感觉到了气氛有点不对，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有一阵子，李青叶经理还是没有开始主持今天下午茶会的意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喝着咖啡。大家最开始的时候还会轻松的彼此聊些闲话，可见李青叶一直这样沉闷着，也就都不再说话，让整个气氛都有些压抑。众人也都各自不吱声，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王建伟则坐在自己常坐的角落里，用笔在本子上梳理着自己近期的几个潜在客户的订单意向。 “都说说吧，最近有什么潜在客户？都跟进到什么程度上了？”李青叶放下咖啡问道。 听李青叶很平常的开场白，众人都轻松了许多，大家便逐个的讲了起来，依照顺序，李乐先简短汇报了一下，近期没有订单，还在跟进几家机构，不过昨天晚上和机构客户一起去泡了吧，进度不小；刘彤没有新的潜在客户，但老客户下了1笔单子；付宝华一直在打电话，没有什么明确的意向；程海博在跟进前两天的意向单，预计明后天应该能签两单；彭娇娇今天成单了一笔，还有两个潜在客户可能要下单，只是在电脑配置方面有些犹豫，但基本成单不会有问题，结束的时候还说了句“挺感谢王建伟的，他给我出了不少主意……” 最后轮到是王建伟，李青叶就笑着问，“建伟，说说你的~~~” “我这边，刚交货了两单，一单是老客户，一单是新客户，目前还有4家有意向的，我再跟进一下，估计这周差不多也能再完成2单……” “很好啊~~~”李青叶很满意的点点头，又端起咖啡来，正要喝的时候，好像想起了什么的问“刚交货的两单，是什么时候？谁去交的货？” 刚被这么一问，几个人就立刻坐直了身子，只有李乐依旧窝在沙发里，可却也挪了挪身子。 王建伟赶紧应答：“都是昨天，一单是新客户，原本是想请宝华去的，因为路比较远……”，正说着，彭娇娇就举着手说“我主动要求去的，王建伟帮了我那么多，我就给送送货，是我应该的……” 李青叶就呵呵地笑着说：“太远的你们女孩子以后就不要去了——”，转头又看王建伟问“另一单呢？” 没等王建伟回答，李乐就举着手说“那单原本是我去的，刘姐（刘彤）正好有个客户在附近，就和我一起去了” “哦~~~感觉还可以吧？——我听客户说，给他上门服务的还有另外一个大客户经理呢，客户还一直夸赞，说咱们的服务还是真不错的呢！”李青叶慢悠悠的说着，端着咖啡却没有喝，只是抬眼望着刘彤。 刘彤见李青叶看向了自己，就挪了挪身子，刚开口说道“不是的，我就是……”。就被李乐抢了话茬“我啊——我当时给装机完成了，就随口介绍了一句刘姐，说‘她也是我们的大客户经理’……结果人家客户就主动要名片——刘姐就只好推脱说没带名片，人家就非要留电话号码——我们也没办法啊！” “哦~~~~”，李青叶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长长的“哦”了一声，就放下杯子，往沙发里边靠了靠，然后指着李乐和刘彤问道“说吧，你们俩，什么想法……” 刘彤就支吾着说“我们……我……没——” 李乐就坐直了身子，接口道“经理，也不是有什么想法，只是——有些小建议，不知道能不能说？” “说吧~~~”李青叶也坐直了身子，抬了抬手道“我们开会就是要多听建议的！”。 “我王哥来了之后，这段时间单子比较多”，李乐说着看向王建伟，抬手示意了一下，“王哥，我就是就事论事啊，您别多想！” 李乐的这个动作，一时让王建伟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也抬了抬手，嘴上说“不会、不会”，心里却想着，“这李乐要说什么啊？” 李乐就转头看着李青叶继续说道：“我、我刘姐，还有宝华和娇娇，都帮着王哥送过货，我问问王哥，我们帮着上门服务后的客户，有没有向您投诉过？”，然后转头看向王建伟。 王建伟想了想说，坚定的说：“没有！——反馈的都是称赞！” “那好”，李乐继续说道，“我们最近虽然没有王哥的单子多，但我们多少也有个一两单，我们也都请王哥帮忙给客户服务过，大家都说说，王哥上门服务后，你们有没有被客户投诉过？”李乐说道这，环顾了一下大家，然后又说“你们我不知道，我和刘姐我们俩是接到过投诉的”，然后就又靠在了沙发里，不再说话。 李青叶就逐个的看向大家，刘彤很断然的道：“有！”，付宝华则皱了皱眉，然后点了点头，程海博点头道“好像是有一回”，彭娇娇就噘着嘴想了一会儿，喃喃的道：“我没什么印象~~~”。 李乐见状，就又直坐了起来，耸了耸肩，又摊了手。 “投诉什么？”李青叶抬手压了压，问道：“你们都说说——建伟，你也好好听听” …… 然后，大家又是一阵沉默，王建伟反复琢磨着，“能有什么投诉啊？自己一切都是按照要求服务的啊？——‘只干活、够麻利、凡是专业用术语；不多言、不多语，有事请您问经理’，没什么疏漏啊？怎么都会有投诉呢？怎么之前没听大家说过呢？” “都说说吧，什么投诉？”李青叶见大家沉默不说话，就先是看向了李乐。 李乐就摇了摇身子，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哎！！！你们接到什么投诉，我是不知道，我的客户投诉我说：你们聘用的是什么技术服务啊？个人形象也太差了吧？！全球知名的电脑品牌怎么技术员和农民工似的？！等等吧，反正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堆，就是投诉——哎~~~投诉我王哥个人形象的，我觉得客户说的意见没毛病，上门服务嘛，是应该着装上些档次~~~” 李青叶再看向刘彤的时候，刘彤却低了头，断断续续的道：“和李乐说得差不多，他们说，刚开始还以为是家政，或者清理抽油烟机的，或者是——农……反正，也都是感觉，这样会影响公司形象~~~”。 “——也是，我的客户也反应过”付宝华接着道：“他们一开始还以为就只是个送货的，没想到是我们上门服务的技术人员……就这事儿啊，我和建伟聊过，我觉得建伟现在就挺好的了，毕竟是上门服务的技术员，着装再上档次，倒也不至于非要一身名牌儿，呵呵~~~只是他现在单子多，我总觉得让他帮我送货会耽误他的业务——我有些不好意思……” 到了彭娇娇，她却低着头不说话，李青叶就盯着彭娇娇，扬了扬头问“你呢？” 彭娇娇抬眼瞥了一眼李青叶，朗声道“我的客户没有，倒是都夸赞王哥是个技术牛——” “——我的客户也都觉得建伟的技术很好”，程海博接话道：“就是有一次，也谈不上是投诉吧，只是说建伟不怎么爱说话……” …… 众人说得对吗？——对！！他们说的是事实！这些都是事实！ 王建伟从心底里觉得大家的说法并没有错，可还是熊熊地涌起一阵阵接一阵的“被羞辱感”，从开始听到李乐和刘彤的话后这种感觉极其强烈，以至于让王建伟觉得‘他们不是在提意见，而就是单纯的在羞辱自己罢了’，再接下来，倒是心情渐渐的平和了，一是大家的言论都趋向于和缓，再则是他自己努力调节的结果——人家说得没错，自己也是意识到了个人形象这一点，否则也不会去花‘重金’购置衣物。 ‘被羞辱’的感觉虽然平和了，可‘自尊心’却强烈了起来。 这些“大客户”的确都不一般，都是高档小区、大房子、精装修、大品牌家电、大品牌衣着，言辞轻声细语，举止落落大方，对比自己的言行拘谨和虽经刻意掩饰却还会不自觉流露出的不自信的小动作——自己这个dR电脑上门技术支持的‘送货’人员，倒还是真的会给公司减分。 ‘是的，是会给公司减分的’，这样想着，王建伟就重重地点了点头，很是感慨的说了句“是！我知道~~~大家说的——都对！” 此话一出，竟然换来了众人‘死’一般的沉寂。 包括李青叶经理，也把刚刚端在半空的咖啡杯停了下来，仿佛王建伟的这句“都对！”如同一个定身咒一般。 “谢谢大家！”——此话一出，王建伟已经萌生了辞职的想法，顿了顿，又道“谢谢~~~大家的建议都很对，也很中肯，我接受大家的建议！谢谢！！”，心里想的却是：既然有了要辞职离开的想法，就不要和某些人再去计较什么了吧，把嘴脸做得好看些又有什么呢？ 是啊，一个被大家认为是严重不符合dR电脑大中国区大客户上门技术支持的人员，尤其是在‘个人形象’方面不符合，又有何颜面继续留在公司做这类工作呢？ ‘我知道，我来自农村，我不是名牌大学毕业，我没有祖辈的庇护，我只能租住在阴冷狭小的出租屋，我只有一套自认还算穿得出去的外套和一双不得不穿在脚上的大厚棉鞋，我只能在寒冷中不顾冻得头疼的去胡乱洗洗头，每周冒着可能感冒的风险跑去澡堂洗次澡，而贴身衣物也只好堆到周末才能烧一些热水统一的洗一回……’，这是王建伟内心的想法，而此时，王建伟并没有想说出来的意思，他认为也没有必要说，毕竟，这和眼前的这些位同事没什么关系——哪位北漂不是从狭小的出租屋走出来的？走出‘出租屋’，又有哪个北漂没有走进广阔的‘新天地’？你的不容易，乃至你的苦，不是用来向某些人解释的——而是你就该经历的，理所应当、毫无疑问，更不用矫情！！ “好！！”李青叶抿了口咖啡，又冲着王建伟扬了扬咖啡杯，接着道“建伟这个态度是对的，大家的意见也的确很中肯~~~这件事，我倒是忽然有个想法，嗯~~~还不成熟，我再琢磨琢磨~~~”，说着就若有所思起来，“这样吧，今天的会先到这儿吧，我再琢磨琢磨~~~都忙自己的去吧！！” 众人就逐个的起身，王建伟也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问付宝华，“走呗？去冒口烟？” “走！！”付宝华朗声地应道。 俩人正往外走的时候，就听见程海博不知道和谁聊天，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听得清：“上门技术支持嘛，其实就是技术服务呗，有个技术人员的样儿怎么了？不是应该的么？！你见过哪个牛b的技术人员是油头粉面的？没见过技术大牛就别瞎扣帽子，再说了，自己穿衣戴帽就是个人习惯，又碍着这帮客户什么事儿了……” 王建伟和付宝华不约而同的站住，转身看过来的时候，正看见程海博在办公位上，冲着一旁的彭娇娇抖着手中的笔记本，一边抖着一边接着说：“就差一点儿把‘农民工’这个词儿说出口了吧？以为穿了名牌衣服就上档次了？‘农民工’怎么了？不偷不抢——对！尤其是不偷不抢，从不偷别人的，更不抢别人的……” 付宝华和王建伟俩人对视了一眼，就不约而同的转身往外走，付宝华就凑在王建伟耳边，压低了声音回答王建伟刚才疑问的眼神：“他被那俩人抢过客户~~~” 第六章 出租屋与新天地（4）玻璃墙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32 第六章出租屋与新天地（4）玻璃墙 \\ 第二天，王建伟一早就进了李青叶的办公室，同时还是带了一份“辞职报告”。 辞职，其实在昨天的下午茶会上，王建伟就已经有了这个念头，只是晚上又想了很久，才最终决定下来。 李青叶正在收拾办公桌，见王建伟敲门进来的时候手里拿了张纸，就转身去收拾身后的书架，说：“你先坐，我收拾收拾——怎么样？有什么想法？你先说说~~~” 王建伟没有坐下，而是直接走到李青叶的办公桌旁，一边说着：“是~~~有点儿想法~~~”，一边把手里的“辞职报告”放到桌子上，然后后退了半步，就不再说话，等着李青叶收拾完书架里的东西。 李青叶收拾了一会儿，转身就瞥见桌子上的那张“辞职报告”，却没有伸手去拿，而是直接走出办公桌，到饮水机那边给王建伟接了杯水，再招呼着王建伟坐到旁边的沙发，说：“你先坐、先坐……”，然后转身去取了自己的水杯，再坐在了王建伟的旁边，侧着身子看着王建伟问：“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完全胜任现在的工作，我的确是有些差距，我~~~对继续干下去，没有信心了！”王建伟手里拿着水杯，坦诚的回答道。 “我觉得~~~一个人，如果十分草率地去做什么决定，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李青叶把身体往沙发里边挪了挪，又说道：“每个人都得有或多或少的挫折经历，被瞧不起，甚至是被讥讽和嘲笑，被别人的言行戳到自己的痛处……嗯~~~~”，李青叶说到这，有些犹豫，似乎在寻找更好的词语来表达，“嗯~~”了一阵，继续说道“我觉得你可能有点儿……多少有点儿玻璃心了——可能这么形容，有点儿过了，我觉得你应该先让自己的内心里强大起来，不应该理会一些——一些偏见！即便这些偏见或多或少让你不舒服，你也应该要耐得住、忍得了，还要挺得过去！”。 “是……您说的都对，我也都理解，如果说起自信来，我还是有的，从一开始，我真的一点儿都没有感到自己不适合这份工作，我觉得挺好的，也就谈不上对自己没有信心，也不至于那么‘易碎’，我之前一直觉得，其实一切都挺简单的，凡事如果不会的话，我可以去学，即便做错了，我还可以改，然后再做得更好……可是做了这段时间，我觉得，我有些力不从心了，我觉得我遇到了问题！” “什么问题？讲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把它解决，不就行了？！”，李青叶听到这，就坐直了身子，把手里的水杯也一下子放到了旁边的小茶几上，搓着手，看着王建伟。 “我~~~我也说不太清楚……”王建伟有些支吾起来，他的确有点说不清，又见李青叶一幅“积极地帮忙解决问题”的样子，就有些不知从何说起的混乱起来，“我就是~~~觉得~~~觉得我有点儿力不从心了，从各方面都觉得自己离这个工作本身——差距~~~还是有些大，越做，压力越大！”王建伟有些语无伦次，自己也觉得自己表达的不得要领，索性就“唉~~~”的一声叹了口气，然后摇着头，不再说话。 李青叶见王建伟这个样子，也就不在这个话题上刨根问底，转而十分诚恳的道：“你呀~~~其实，真是个非常好的电话销售员，我觉得你非常适合这个工作，我们大家也都这样觉得，你的工作业绩也证明了你的确非常适合……”，说着就站起身来，一边踱着步，一边继续说道：“我知道~~~虽然你现在距离大客户经理还有些差距，坦白的说，从外在的衣着形象、言语谈吐、举手投足等等的外在，到内在气质上——坦白的说啊！的确是有一些差距，但假以时日，我、还有公司，都认为你一定可以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大客户经理！我绝对是看好你的！” “谢谢经理！” “欸？！~~~”，李青叶听王建伟道谢，摆摆手道：“我可不是在和你客气，这就是我的判断！我真实的判断！！” 王建伟的道谢是极度真诚的，在他看来，能得到李青叶的认可，自己自然是非常高兴的，但，需要真诚感谢的，倒不是他的认可，却是李青叶能坦诚地说出自己在形象气质上的差距，而这个差距，也正是王建伟倍感自卑但却又感觉无法跨越，希望迫切解决却又觉得无从下手的问题，而这个‘差距’的问题，王建伟是不想直接和任何人提起的！ 在王建伟一贯的认知里，“瞧不起自己”的事，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理解，都是他不能接受的，哪怕仅仅是这一起心动念，就是不对的，他始终认为：“一个人如果自己都认为自己不行，是没有任何人会认为你行的，更不会有任何人就此再去帮助你，而你，从此，就真的再也不行了！”。以往的一切经历也无一不坚定了王建伟的这个认知。 但是，这次，他迷茫了，面对那个‘差距’，他感到了无力。 自此之前，太多的事，王建伟并不认为自己做不了，他一度推崇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豪言和“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的信念，可如今，面对‘差距’，王建伟退缩了，他认为，这是“可耻的退缩”，可这又是“对任何人难以启齿的退缩”。 而此时，李青叶并没有感受到王建伟内心的波澜壮阔，似乎这一切，其实并没有什么——当然，对于李青叶来说，真的是没有什么。在李青叶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刚毕业不久，来自农村的朴实小伙儿，没见过什么世面，又不会穿衣打扮，忽然来到这样的一个众多公司齐聚的高档写字楼里上班，忽然服务于众多“有钱人”的客户，自己有些不适应而已，再加上些贬损话题的负面评价，年轻人有些伤了自尊而已。 于是，就走到办公桌旁，一手拿起那份“辞职报告”，另一手则少有的、夸张地挥动了一下，“辞职就没有必要了啊！！我知道你内心的想法！这样吧，你就做公司的专职电话业务经理！嗯~~~以后免去你所有上门服务的工作，所有你的电话业务，成单以后，你可以交给任何同事去后续服务”，说到这，李青叶就转身挪进了办公桌，然后坐下来一边思考着，一边补充道“至于提成和业绩，你可以拿出一部分来，给你委托上门服务的同事，至于比例嘛~~~我们再细化探讨，争取做到大家都满意……至于你的待遇，一切不变，我想好了，以后新人可以都由你来带，这样我再给你加一份津贴，你看……这样安排怎么样？” “谢谢经理！”王建伟继续真诚的道谢，他没想到李青叶会这样留他，而他的这个安排，王建伟也觉得非常适合自己，可是，‘差距、差距、差距！’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又都占据了王建伟的思维。 “——谢谢~~~”，王建伟使劲抿了抿嘴，十分歉意地道：“真的~~~谢谢经理对我的信任，我~~~还是想~~~调整一段时间！” 李青叶听到这，边重重地点头，边问：“行~~~还是想离职？！” “嗯~~~” 李青叶长叹一声“好吧！~~~”，然后目光忽然冷了起来，冷冷的看着王建伟，冷冷的道：“按照公司规定，主动提出辞职是要扣除所有补助的，包括所有这个月的提成，你能接受吗？” 见李青叶射过来的冷冷的目光，王建伟倒是忽然的轻松许多，原本还觉得真是太愧对李青叶的信任和支持了，这一下倒是让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就翘着嘴角，微微点了点头，坚定的说“能！！” “好吧~~~”，李青叶就往椅子里深深的一靠，靠得椅子颤颤悠悠起来，又把手里的辞职报告往桌子上一甩，扬声说道：“去找封清茹吧，把工资结了，走吧~~~明天就不用来了！！” “谢谢~~`”王建伟心情舒畅了很多，一边答谢，一边后退了两步，然后浅浅的举了个躬，就转身往外走。 此刻，王建伟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毕竟，自己要离开这个许多人都认为待遇优厚的公司了；可却同时又有些释然，毕竟，自己要离开这个让他很难突破‘差距’的公司了。 透过经理室玻璃墙上半合不合的百叶帘，看到外面办公位上或是打电话或是低头忙碌的同事，再扫过自己的办公位的时候，王建伟更是百感交集。正要开门离开的时候，突然又被李青叶大嗓门的喊住“回来！！” “——轴！倔！！”李青叶手里抖着王建伟那张辞职报告，恨恨的道：“还犟得不行！” 见王建伟转身回来，李青叶长叹了口气，很是惋惜，道：“我要是不看到你最近这么努力，我才不会留你做专职电话业务的！！公司是没有这个职位的，我都已经因为你‘因人设岗’了，你——”李青叶又长长的‘唉~~’一声：“建伟啊，我听过你打电话，也看过你打电话的状态，我相信你能做的非常好——你真不再考虑考虑了？” “谢谢经理器重，我~~~” 李青叶没有再说什么，又恢复了平常的干练状态，果断地拿起笔来，在辞职报告上刷刷地写起字来，一边写，一边道“你先去找……去找李乐办工作交接吧，然后去找封清茹办离职手续，工资和补助支付你这个月全月的，奖金按照成单全额给付，准客户嘛……交接完成后，如果成单，再分50%，回头我会让封清茹再联系你……公司财务这边我会打招呼的，手续方面，你想办可以近期来办，不想办就以后再说……” 然后就把签过字的辞职报告递给王建伟，上面写着“批准！一切待遇及提成依照本月，按全月计算，全部一并给付，准客户提成50%后续补发——李青叶” “谢谢经理”王建伟说着，眼圈应有些潮湿，深深的向李青叶鞠了一躬。 李青叶就起身，转过办公桌，走到王建伟面前，“还有一句话我得告诉你，公司这边的专职电话销售经理的位置给你留着，随时想回来，随时给我打电话，你随时都可以过来上班……” 王建伟听到李青叶这么说，更是无尽的感激，但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只是一直点着头，接连着道谢。 …… 王建伟再次要离开经理办公司的时候，透过大大的玻璃门，再次看到了外面办公位上的同事，再抬手去拉开办公室玻璃门的时候，王建伟忽然猛地意识到——他竟然在此刻这一瞬间，找到了惹得自己坚持要离职的那个‘差距’，到底什么了—— 可能，一个人的人生，在每一个不同的阶段里，都可能会遇到一个拦在你面前的一道大大的——玻璃墙。 我们透过这堵玻璃墙，可以看到墙外的世界，那是‘成功’的‘别人’生活的世界，你能看到生活和工作在那里的人，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他们的样子，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声音，仿佛他们就在我们的身边，而你，也仿佛和他们生活在同样的世界里。 可是，当我们想真正走进那边的时候，我们才会发现，原来，我们与那里还隔着一堵墙，一堵透明却无比坚硬，又接天连地，看上去无法逾越的墙。 此时，我们通常的第一反应是：找到一扇可以过去的‘门’。首先，我们会得到墙那边或已经找到‘门’的亲朋好友的帮助，这当然就很容易；但如果没有这类亲朋好友，我们只能‘遇’，或者去‘求’，遇也好，求也罢，找对了人倒是好的，当然，投错了门的也是不少。 投奔无门，有的选择破墙而入。 可面对这道墙，你从起初的勇敢和激情，慢慢变成了挣扎，除了换来无法逾越的失落，就是对这堵墙的恨，当然，还会有墙那边的人的嘲讽和讥笑。 ——终于，在尝尽各种冷嘲热讽和世态炎凉之后，冲撞得头破血流的他们好像终于打破了墙，可从此，却对任何‘墙’都敏感起来，他们把自己的内心‘不安’地包裹起来，希望从此不再受到‘墙’的伤害，可他们的眼前却更加频繁的出现——一堵接一堵的需要他们拼力‘打破’的墙。 投奔无门，也有的人选择离开，他们并不觉得墙那边是自己的追求，既然有墙拦着，那就不过去好喽…… 当然，还有的人，他们选择无视——无视这道墙，他们把‘成功’的‘别人’作为自己努力的标杆，而不去在意什么墙的存在，他们继续做自己的事，相信，如果自己做得够好，也能做到和墙那边的人差不多，至于这道玻璃墙，有或是没有，就不重要了——正是这样的一些人，他们的一生中，反而，极少遇到什么所谓的‘玻璃墙’！ 第六章 出租屋与新天地（5）想喝酒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33 第六章出租屋与新天地（5）想喝酒 \/ 对于眼前的‘玻璃墙’，王建伟肯定不属于那种“朝里有人”的那一类，也不是那种看上去最理智、最该做的‘无视者’，他，应该算是“离开者”——你们牛x，我承认，我也服气，我既然努力了也做不到你们所谓的‘牛’，而你们又嘲笑我，那为什么我们不各自玩儿自己的？干嘛非要在一起惹得大家都不开心呢？我主动退出，不和你们玩儿了，总是可以的吧？！ 离职的交接手续，还是很是顺利的，其实也没什么，主要就是准客户罢了，王建伟一条一条地嘱咐给李乐的时候，大家似乎都很忙，只有刘彤时不时地歪过头看看，直到王建伟起身再次去外面找封清茹的时候，刘彤才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冲着李乐大大挑着眼睛，欣喜似的问：“有几个？”，李乐没有马上说话，只是冲着刘彤伸出了左手手掌，几个手指头努力地散开，在空中顿了顿，刘彤先是一惊，挑了挑眉毛，张着嘴没有发出声音，而是做了个“5个？”的口型。 李乐重重地点了几下头，刘彤见状，笑得很是灿烂的冲着李乐竖了竖大拇指。 两个人的小动作其实早已被其他的同事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大家看上去都是在忙自己的事情，实际上，李、刘二人的‘胜利’动作谁也没有错过。 王建伟走到办公区外的接待台前，冲着封清茹淡淡的道：“都交接完了~~~”，见封清茹挑着嘴角，依旧笑着看自己，又接着调侃了一句，“又向你报道来了~~~”。 封清茹早已经准备好了一个信封，就直接递给了王建伟，说：“李经理交代了，这里是这个月的工资和补助，这个月的几单提成也一起在里边了……”见王建伟收了信封，也没有翻出来数数，就继续说道“你看一下吧，看看有没有差错~~~” “不用了，谢谢！！……那我收拾一下东西就先走了” “等一下！”，见王建伟转身就要走的样子，封清茹起身离开工位，掏出手机说：“留个你现在用的电话吧，一会儿下班了我给你打电话！” “有事儿？” “没事儿，回头给你打电话！你号码多少？” 王建伟报了电话，就和封清茹相互摆了摆手，再进去径直来到李青叶的办公室，算是和李青叶经理最后汇报一下。 敲门进去的时候后，李青叶没有客套什么，直接问了句“都办完了？” “办完了，谢谢经理！” “嗯~~”李青叶应着，就从办公位起了身，直接走到王建伟面前，“把你的电话留给小封……”李青叶顿了顿，好像是在斟酌着用词“我相信，你离开我这里，再不会找到比咱们公司待遇好的了——我希望你还是能回来！” 王建伟不知道这么接这个话茬，只是点着头，诚恳的道谢“谢谢经理！” “如果遇到什么难事了，任何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一定，谢谢经理……那我先走了！” “嗯~~~”，李青叶目送着王建伟离开，直到王建伟关了门，自己依然站在原地，扬了扬头，嘴里叹了口气，喃喃的道“可惜了~~~也罢，还是自尊心太强了，磨磨也好~~~” 出了李青叶的办公室，路过办公区的时候，王建伟一边往外走一边扫了几眼“忙碌”着的几个同事，程海博虽然正在打电话，但还是冲着自己竖了竖大拇指，彭娇娇则向自己抬手摆了摆，算是打了一下招呼——其他的同事，都很忙…… 王建伟走过封清茹的办公位时，封清茹正在打电话，就等了一下，封清茹见王建伟过来，就赶紧对电话说了句“您稍等一下，我们领导过来了——”，然后就一手握了话筒，冲着王建伟问“见过经理了？” “见过了，他让我给你留下我的电话……” “行~~~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好的，那我先走了！” “拜拜~~~” “拜拜！” 封清茹一手冲着王建伟摆了摆手，转而继续对电话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我们聊到哪了？……” 王建伟进了电梯，翻出了刚刚封清茹给自己的那个信封，用几个手指撑开信封，见里边除了钱，还有两张名片，拿手翻了翻钱，大致数了数，心里盘算着，这些够自己接下来四五个月的各种生活花销了，心里踏实了许多，想着又得要去跑人才市场找工作了，只是经历了这份工作，想来再去找个地方上班应该不会和刚来北都的时候那么吃力了，这一点王建伟还是很有自信的。 掏出两张名片来，一张是封清茹的，一张是李青叶的。 王建伟就把装钱的信封收到背包里，再拿着名片，一边翻看一边想“我存过他们的电话呀，当时找工作面试的时候就存过的，怎么又给拿了名片呢？”，因为刚交了公司的手机，自己的手机里虽然没有同事的电话，可这两位，一个是经理，一个是入职联系人，自己的手机里总归会是要存的，再调出通讯录，的确有封清茹的，再仔细对比了一下电话，赫然发现，竟然不同，王建伟不由得失笑了，“北都写字楼里的人还真是有意思啊！”自己就又存了一个封清茹的号，再看李青叶的名片，当然——电话号码也是不同。 一路回到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天也黑了下来，进了屋子，想着再去招聘会找工作也得等到后天了，明天自己有大把的时间做份简历，就轻松了许多，又在屋里转了一大圈，觉得无聊，索性就去谢春华那里转转吧。 锁了门，就朝谢春华的出租屋走去。走到门口，见里边已经亮起了灯，就去敲门。 “谁啊？”听得出，是刘倩的声音。 “王建伟”王建伟直接答道。 “王哥啊，进来吧！” 推开门，见刘倩在外屋做饭，再往里屋望了望，没有人。 “别看了”，刘倩扭头见王建伟东瞅西望的样子说：“小华还没回来呢——你进去随便坐吧，我得给那两个‘姑奶奶’做饭呢！” “你忙你的——我谁也不找，没事儿瞎溜达呢！” “咦？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借着出公差早退了吧这是？”刘倩笑嘻嘻的打趣道。 “哪有~~~被开除了，回来就早了！” “真能扯！！~~~你也就忽悠忽悠我们家小华，别在这儿和我瞎扯——你还没吃饭呢吧？” “真没吃呢！” “没吃也没你的饭——起开！”刘倩正辣炒的圆白菜马上就要出锅了，见王建伟还在自己身边晃悠，就喝了一声。 王建伟赶忙闪身，跳到了一旁，笑呵呵地调侃“你这南河省的人怎么说起我们老家的方言了？还‘起开’？” “咋就是你们老家方言了？我们大学寝室有个东北的，和她学的。”刘倩关了火，用铲子去翻锅里的菜。 王建伟赶紧端起旁边的盘子，俩手脱了盘子底，伸过去接。 “放下！”刘倩有点烦王建伟‘多此一举’的样子，喝到“别捣乱了，还放到那！” 王建伟就赶紧又放下。 “真该烫死你！”刘倩恨恨地说道，继而又被辣椒呛到了似的咳嗽了起来，然后就噼里啪啦的把锅里的菜盛到盘子里，又忙着去刷了锅。 “你去买几个馒头吧……”刘倩一边忙活着一边对王建伟说。 “买几个？” “够你吃就行！”刘倩应着，又去揭开旁边的电饭锅，一阵热气腾的就涌了上来，“粥也差不多了，赶紧的，你买回来还能热上了” “好嘞！”王建伟答应着就往外跑。 “再买几瓶啤酒来~~~”刘倩冲着往外跑的王建伟喊！ “你想喝酒了？”王建伟问。 “你去买就是了，自会有人想喝~~~” 王建伟正往外跑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就只好放慢了步伐，一看，是刚刚存的封清茹的新号，赶紧接了，“你好封清茹！有事？” “你到家了？”封清茹问 “到了~~~” “你找到新工作了没？” “没呢~~~我辞职是突然起意的，哪能那么快就找到工作，我想明天准备准备，后天才有招聘会呢”，王建伟很奇怪封清茹为什么会这么问。 “哦~~~~那你接下里想找哪方面的工作？” “销售呗，我没什么其他的专业特长，还是做销售吧！毕竟门槛儿低~~~”，听着封清茹这个电话不像是劝自己回去上班的意思，王建伟轻松了许多，也一边说一边呵呵的笑。 “那有什么要求没有？” “没有什么要求，先是能糊口就行，其他的还没想那么多……”，王建伟应着，心想“封清茹这是要给自己介绍工作？”，然后就换了口气，笑呵呵的问道“怎么？封姐这是要给我介绍工作？——赶紧帮帮我吧，我可真不想再去跑招聘会了！” “你这嘴怎么就忽然变甜呢！！”封清茹听王建伟嬉笑的口气，也调侃了起来“头一次听你叫姐，我还真不适应呢，我们俩同龄好不好？”，听王建伟继续在电话里呵呵的笑，封清茹就转了个话题，“要说介绍工作，还真有一个，所以我就是先问问你——” “真的啊？”王建伟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 “先别高兴啊！我也是受同学所托，我同学一直让我帮着找电话销售员，磨得我挺烦的，正好你离职了，我就给他推荐了一下” “谢谢封姐！”王建伟赶紧道谢道。 “先别着急说谢谢！——他那边基本工资不高，但提成高……行不行的，你明天去面试过了再说吧！——对了，你现在住在哪？” “——海潮区黄庄” “哦，那也还好，离他那不远” “他们公司在哪？做什么的？工资多少？……”王建伟迫不及待的问着，毕竟这个机会至少会免去自己在招聘会上的诸多痛苦，各种的去投简历不说，还得装模作样的去面对那些招聘人员废话连篇的问题。 “明天他会给你打电话的，我把你电话留给他了……对了，别说是我给你介绍的工作，刚刚李经理还让我打电话，让我问问你今后的打算呢。” 听到封清茹提起李青叶，王建伟心头涌起一阵暖意，“你和李经理对我都挺好的，真的谢谢！” “行了，谢不谢的别挂在嘴上！” “放在心里了，封姐！” “得得得~~~经理如果给你打电话，你就说在找工作呢”，封清茹嘱咐道。 “一定、一定！” “行不行的，你们明天联系吧，记得明天别关机——对了，经理让我转告你，如果换手机号的话，告诉我一声，否则，联系不到你的话，你之前准客户的50%提成就不给你了！” “知道了，谢谢！” 挂了电话，王建伟心情无比的好，首先是晚上的饭有了着落，虽然自己得有些花销，但和谢春华、刘倩一起凑饭局，感觉还是很好的，再有就是不用再费心去跑招聘会了，明天就可以去封清茹的同学那里面试，估计问题也不大，再加上得知李青叶经理如此的器重，更是有点志得意满的样子，想想在北都，能遇到李青叶这样关心自己的经理，真真是太难得了。 买了4个馒头，又买了几瓶啤酒和两瓶只有几两装的小瓶二锅头，再各买了一小袋瓜子和花生米，想想感觉还缺点什么，就又转了两圈，买了一袋辣椒酱，然后就优哉游哉的往回走。 回到谢春华的住处，推门进去的时候，屋里的三个女生已经都回来了，原本还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见王建伟推门进来，都忽地停了下来，其中的一个女生王建伟没见过，见她大睁着眼睛望着自己，嘴也微张着，一幅惊诧的样子问：“你谁啊？你找谁？” 这一问，立刻惹得刘倩哈哈哈的笑弯了腰，谢春华赶紧的就跑过来，俩手去接王建伟手里提的东西，忙问“你怎么过来了？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 王建伟只是把花生米之类的小袋递向谢春华，笑呵呵的说：“被公司开除了——这不，找你们喝酒来了~~~” 谢春华一边接过东西，一边嗤笑着“真能扯——看你这意思，是要庆祝庆祝被开除呗？！”，再往里屋里走，把几个小袋放到桌子上，然后又赶紧回头拉过后边跟进来的王建伟，冲着刚才的女生介绍到“这是王建伟，咱们的房子就和他换的，你也叫王哥吧” 王建伟见谢春华介绍自己，刚想过去要握手的样子，感觉有点不妥，就又压下刚刚抬起来的手，只是冲着对方微笑着点点头。 对面的女孩先是一惊“啊？？”，转而又一下子明了的样子“哦！~~”，就也冲着王建伟笑着点点头，说“王哥——” “这是孙晓佳，我同学！”，谢春华介绍着说“佳佳，你没见过王哥么？” “应该——是见过的……”孙晓佳努力回忆着。 这时，一旁的刘倩笑嘻嘻的凑过来说“你忘了？那天我俩出去，就是去他那打牌的呀？！还有那天，小华很晚都没回来，我以为被坏人拐跑了，也是在他那找到的呢~~~” “是啊？！哦~~~”，听刘倩这么说，孙晓佳满是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刚进门的时候我就应该猜到的！”，说着就起身一边拿外套一边说，“你们坐、你们坐！”，又看了看刘倩说“走，陪我出去买点东西！” “还买什么东西呀？王哥都买回来了！”，刘倩就转头冲着王建伟问“馒头呢？” “哦，这儿呢”，王建伟赶紧拿出馒头递给刘倩，刘倩就接过，再去外面，把四个馒头摆在笼屉里，直接坐到了粥锅上面。 孙晓佳就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马上就吃饭了，你干嘛去呀？”，谢春华问。 孙晓佳只是应着“一会儿就回来……”就关门出去了。 “别管她了——来，王哥，把酒打开！”刘倩就吩咐着，取了几个碗筷摆到桌子上，又拿了几个纸杯。王建伟就把几瓶啤酒打开，谢春华则摆好了凳子，又问王建伟“你真被开除了？” “真的！——明天去新公司面试……” “你这是跳槽了呀？！”，刘倩接话道。 “也不算，辞职是临时起意的，新工作也没定呢，只是赶巧了而已！”王建伟如实的解释。 “这个工作你干了几个月？”谢春华问，见王建伟还没有坐过来，就催了句“咱们先坐吧，晓佳一会儿准回来”。 “差不多有——四五个月吧……”，王建伟在谢春华对面坐下，再去把桌子上的几个纸杯都倒上酒。 “是工作做着不开心还是工作环境不适应？还是其他原因？——听你说待遇还是可以的，怎么就临时起意辞职了呢？”谢春华一边给王建伟递碗筷一边问，又把桌子上的菜朝王建伟这边推了推。 “工作挺好的，干着也挺顺利的——环境也很好，领导和同事们也都很好，我明天的面试还是同事推荐的呢——领导也说我可以随时回去上班。只是我自己的原因，我现在觉得有点儿不适应——”说到这，王建伟见刘倩还在一旁忙着什么，就对刘倩说：“对了刘倩，你说今天也有人想喝酒，不会是你吧？！——我可没你的酒量。” 刘倩把电饭锅拔了，直接提到桌子旁边，再直起身去推王建伟，道“往那边坐点儿——你坐这让我们坐哪儿啊？” 王建伟就只好起身，挨着谢春华坐下，刘倩就把桌子上的几杯酒分别递给了谢春华和王建伟，说：“我喝酒不用你陪，你啊，陪我们家小华喝点吧，她想喝酒了”。 第六章 出租屋与新天地（6）小雪人儿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34 第六章出租屋与新天地（6）小雪人儿 \/ 王建伟就望着谢春华问：“怎么了？有啥好事要庆祝？还是要浇浇愁？” 谢春华瞟了一眼笑嘻嘻的王建伟，又盯着刘倩气哼哼的说道“谁说我想喝酒了？你们喝你们的，我一口都不想喝的……”，然后就侧过身，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嘀咕道“晓佳干什么去了？还不回来？我都饿了！” 正说着，孙晓佳就进了屋，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先是把东西放到了外屋，然后进屋脱了帽子和外套，再把围巾丢在炕上。 “哎呀正好你回来了，快点吧，就等你了，我都饿了”，谢春华起身去拉孙晓佳。 孙晓佳则推了推谢春华，说“你们先吃着，我这马上就好”，就又跑到外屋。谢春华边说着“怎么了？干嘛呢你这是？”也跟了出去。 “小华咋了？”王建伟见谢春华出了里屋，侧了身子小声的问刘倩。 刘倩倒是没动，坐在那里，拿起一杯酒就喝了一口，轻声的说“小华他妈把她的信用卡停了。” “停了就停了呗！不就是不再给她钱了嘛！有什么好郁闷的？！”王建伟若无其事的说。 “哪有那么简单？这是一个信号，就是他妈不赞成她在北都……每次俩人打电话都会吵一阵子的——她妈给她下了最后通牒的，让她春节后就留在老家，工作都安排好了！” “那多好！不比在北都受苦强？！”王建伟也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再想想自己如果回老家了，能做什么？——种地？或者做点小买卖？或是再去王家德的商贸公司上班？或者也和在北都一样的再去老家的市里面去跑人才市场找工作？想想谢春华应该知足了，至少能用得上信用卡，而他，连信用卡的样子都没见过，只是听人说是那种可以花超了都能再花钱的银行卡。再想想自己……哎——原本要换新工作的轻松的心情一下又沉了下去，索性就咕咚咕咚的喝尽了杯中的酒。 “你？——”刘倩听王建伟话，先是一惊诧的样子，又见王建伟的样子，长叹了口气，“哎……关键是小华不想回去……算了、算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此时孙晓佳和谢春华就一人端了一盘东西进来，然后各自放在桌上，一盘是切好了的香肠，一盘是撕成小块儿的鸡块儿。 几个人再次坐定，就都又嘻嘻哈哈的边吃边聊起来。 什么老家的习俗和方言，什么上学时的趣事，什么上班后的见闻等等。 最后，王建伟和谢春华都没有喝多少酒，刘倩和孙晓佳倒是都喝了许多，只是俩人的酒量都很好，也都没有什么明显醉意，一顿看似愉快欢乐的晚餐，就这样结束了。 王建伟离开的时候，谢春华就出来送，俩人就溜溜达达的往王建伟的住处走去。 进了屋，屋里倒显得似乎比外边还要凉一些，俩人这才想起一直没有把屋里的炉子生起来，王建伟就赶紧的去夹了煤球再跑回去换煤，谢春华则没有要离开的样子，站在床头桌子旁翻看王建伟摊放在上边的几本书。 王建伟急急忙忙地换了煤回来，又赶紧生起了炉子，正忙着，谢春华问：“你今天没怎么喝酒啊？” “开始还是想喝的，看她俩喝得挺尽兴，我就没怎么喝，你不是也没喝多少么？” “再去买点酒呗，我想再喝点儿”，谢春华一边说着，一边就翻出床上电热毯的插头，直接插在了桌子上的插座上。 “你还想喝啊？！~~~行！我这就去买回来——你还要喝啤酒？”王建伟晃悠着手里提着的带回来的小瓶白酒问。 “我要喝罐儿啤，大瓶的喝不了，白酒就免了吧，你想喝你自己喝” “我这屋多冷啊？！——”刚想继续说‘刚才暖和的时候你不喝，这屋冷了却要在这喝？’，见谢春华已经稳稳的坐在了床铺上，就只好生生的咽了回去，“行！——那你等一会儿啊~~~”，就赶紧的出门，盘算这冷屋冷床的，自己也不想喝多少了凉啤酒，就买了两罐，刚出商店，又觉得不合适，返回去又买了两罐。 再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有了些暖意，而谢春华也已经盘着腿坐在了床铺上，望着灰灰的、空空的屋顶发呆，被子则被推倒了另一侧远远的地方。 “怎么了？”王建伟就打开了一瓶罐啤递给谢春华，自己则打开了一瓶白酒，轻轻的嘬了一小口，嘴里先是一阵的又苦、又凉，刚咽下去，带着酒精的挥发刺激和从胃里翻上来的火辣感就一下涌到了鼻腔，呛得自己不自觉的就紧闭了眼睛，‘咳咳’的紧着咳嗽了两声。 “欸~~~”谢春华指了指啤酒“你那酒量就别喝白的了，我喝不了那么多”。 “我就是尝尝~~~”，王建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就又补充道，“这屋这么凉，整口白的看看是不是能暖和点儿……”，然后强忍着又贴着瓶口抿了一口。 “这屋是我第一次离开家、离开学校租住的地方啊，小是小点儿，和我刚住进来的时候比，也乱了点儿，可还是感觉，住在这里挺好的~~~”谢春华抿了一口啤酒，痴痴的说道。 王建伟几口白酒下肚，感觉没有最初那样的苦和呛了，就挪上床，往被子上一靠，又扬脖嘬了一口：“损人不带这么拐弯抹角的啊，嫌我这儿乱就直说~~~”。 “就愿意和你聊天儿，轻松！”谢春华也作势也要往后靠，却发现没什么可靠的，就吩咐道“给我个枕头！我也靠会儿~~~” 王建伟就从身底下抽出枕头，直接丢了过去，然后淡淡的问“你妈给你下最后通牒了？” “随她去呗，反正在北都还没待够呢！” “诶？~~~，要说，你妈管你管得挺严的啊！对了，你什么时候会喝酒的？还总爱喝两口？！” “哪有？就是大学的时候开始喝的，聚会偶尔喝一口，回家才不敢喝呢……我也不经常喝，就是觉得喝点啤酒，聊聊天儿，还挺好的。” “喝多了不难受啊？” “哪有不难受的？~~~可是不敢多喝，我倒是没醉过，但看过刘倩喝醉，看着都难受……” “咖啡还喝么？” “在公司经常喝，回来就不怎么喝了——下班儿了回到这儿，再冲一杯咖啡喝，会感觉怪怪的~~~你送我的那桶也让我拿到公司去了……我觉得啊，咱们这儿，最适合啤酒配炸鸡——有点儿小资，又还有点儿市井，然后几个人聊天儿、侃大山，人也别多了，三两个就挺好，酒也别喝多了，微熏即可……” “你还真会享受啊？！——还炸鸡？？买点儿烧烤都得再走出去十几分钟呢……回头你出钱，我给你跑腿儿——不过，今天不是不行了啊，我实在懒得动了，想吃肉的话，我这有火腿！”，王建伟说着，就去翻旁边的桌子。 “你可真行！”，谢春华白了一眼王建伟“算了吧，我吃饱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别翻腾了，就是想聊聊天儿……” 王建伟坐在床上，侧着身，伸手在桌子里划拉了几下，没摸到，就下了床再去翻找。 “别找了！~~”谢春华用手指着对面的床铺说“——刚给你收拾到那边了，和方便面放到一起了……” 王建伟踩着鞋，要挪到那边去拿，谢春华就用手“啪啪”地拍了几下床铺，不耐烦的说“行了啊！~~~越说不吃你还越来劲了！~~” 王建伟只好讪讪的返回来，“行行行，老大、谢老大！不吃拉倒！我还想留着我泡面的时候吃呢。”就又坐回来，感觉刚喝的白酒实在咽不下去，就又打开一罐啤酒，朝谢春华伸过去说“那就敬你一口，为了——没有炸鸡、不吃火腿的——凉啤酒！” 谢春华举着酒，迎上来就一起碰了一下，说“谢谢！再为了……自由…自主…自强的——北漂生活吧！” 王建伟听谢春华这样说，心里腾的一下就涌起了一种共鸣，举在空中的酒顿了顿，抿了抿嘴，重重的点了点头“嗯~~~敬——自由自在的、没人总在身边指手画脚的生活！” 俩人一起咕咚咕咚的都喝了一大口。 王建伟见谢春华喝得有点猛，就赶紧用手拦着“太凉了，慢点儿喝——回头你喝多了，我可不想背着你回去啊！~~~” 谢春华就用手推挡，“不凉呀！一会儿我还想吃雪糕呢~~~”，然后歪着脑袋，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王建伟说，“我想吃——‘小雪人儿’？！” “还必须是那种带了棕色笑脸的雪人儿——就是俩圆眼圈儿和一个月牙儿嘴的笑脸！”王建伟一边回忆一边冲着谢春华比划着。 “对、对、对！~~~就是那种雪人儿——你也吃过的呀？！”谢春华惊喜的问。 王建伟一边夸张的点着头，一边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口中则啧啧赞叹，“你呀、你呀！你真行啊！！”，然后又吧嗒吧嗒嘴，饶有兴趣地道：“不过——你这一说，我倒是也想吃了。” “行了吧！”谢春华赶紧抬手往下按了按，“我估计前面的商店都没有~~~”，然后又笑吟吟的把眼睛眯成了一弯月牙儿，“要么，这罐儿喝完了，你去看看？嘻嘻~~~” “行~~~” “你这辞了职，下一步怎么打算？”，谢春华自顾自的又喝了一口，然后看着王建伟柔柔问。 “随遇而安吧！走一步看一步，先去明天的面试再说……”，王建伟对谢春华的‘下一步’的问题颇有感慨：“我觉得吧——漂着漂着，就发现，想多了~~~也没用！看得再远，也得先把下一步迈出去再说，至于这一步是踩到什么地方——还真顾不过来，也想不到~~~反正啊——总认为每个下一步都会有惊喜，哪怕这一脚即便是踩空了，也还会再寄希望于下一脚，然后再往前迈——甚至都不会回头看，其实——也来不及回头看……远方到底是啥？！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但还是很笃定，一定是‘康庄大道’……”，说到这，王建伟想起之前几个小伙子一起合租的日子，无不感慨的说道：“不管怎样，我们每一个深一脚、浅一脚赶路的人，每个在这里漂的人，都是自己人生的探路人，没有路标、没有向导，看着周边的人，有人可能一步青云，有人已经落寞返程，原本还以为可以跟随那些成功人的脚步，却发现你哪能每一步都跟得上呢？——我不知道我的将来，甚至是下一步否能变得更好，但我知道，我一定不会比现在变得更差~~~” 谢春华安静地听着王建伟的感慨，不由得抬手和王建伟又碰了一下酒“嗯~~~那就敬——成长？！” “敬成长~~~敬——会越来越好的自己！” 俩人咕咚咕咚的又是一大口，王建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呢？听说非要让你回老家去发展？” “嗯~~~我妈说老家那边给我找好工作了”听到这个话题，谢春华有些无奈。 “你怎么想的？……我觉得你妈也是为你好……一定是怕你在外边受苦~~~或是——受骗？！”，说道这，原本似乎还是很严肃的话题，就让王建伟痴痴的笑出了声。 “还总没个正经！”谢春华也就跟着嘻嘻的笑出了声，然后握了拳头过来捶王建伟，打了两下，就又恢复了刚刚的淡然，“——其实，苦不苦的我自己知道，更何况我倒是没觉自己得苦，反倒觉得挺好的，自由自在的，没有那么多繁缛礼节的亲朋往来、人情请托，虽然挣得少了点儿、住的差了点儿、吃的呢？也一般，但怎么说也觉是自己的生活……那你？——觉得苦吗？” “苦？？？……倒是谈不上苦，但还真是受了些罪。” “就像你刚说的，现在的每一步都是自己成长的一部分，再受罪，也不会比之前的自己更差——只是——这个过程，你自己不认为是苦就好！” 俩人正聊着，忽然王建伟的手机‘滴滴滴’的响了两声，应该是短信，就忙从包里翻出来看了看，见是一个陌生号码，上面写道“明天上午9点，清华大学南门，液化气站旁边，普惠电脑耗材公司，张彦松” 谢春华见王建伟看得入神，就问“朋友的短信？” “不是，是同事介绍明天面试的经理发过来的。”说着就把手机递给谢春华。 谢春华接过来，先是扫了一眼，紧接着就瞪着原本大大的眼睛，微张着嘴，惊呼道：“啊？！——你要去我们公司附近的这家面试呀？” “你们公司附近？”王建伟也登时就是一惊“这么巧？你也在那边上班儿？” “是啊！我每次都从这里路过的，每次都路过这家公司——你去那边应聘什么职务？”谢春华刚问完，又柔柔的看着王建伟说说“以后上班买辆自行车吧，你驮着我，省的我以后再挤公交车了……”说着就痴痴的笑起来，已是笑颜如花了。 王建伟喝得稍微有些晕了，见谢春华一幅期待憧憬和灿烂笑容，觉得很是可爱，就托着腮帮子看着谢春华好一阵子不说话，谢春华被看愣了，过来推搡了一下王建伟，问“看什么呢你？——说话啊！！” 王建伟就顺势慵懒地往后靠了靠，“看你这样子，是让我出力喽，那——你可嘚出钱！~~~” “小气，抠门儿？！” 正聊着，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王建伟赶紧问“谁啊？”，谢春华就小声的嘀咕道：“一定是刘倩，刚给我发短信了，我没回……” “我是刘倩，睡了没？”刘倩在外边问。 “进来吧，没睡呢。”王建伟赶紧坐直了回答。 “等会儿！！”谢春华忽然喊了一嗓子，然后就扯过王建伟这边的被子，呼的一下盖在了自己身上。 王建伟见状，登时就愣住了。 而刚推了个门缝的刘倩也停了下来，缓了一阵再问道“你们——干嘛呢？”一幅进退两难的样子。 “进来吧！”谢春华就一边说着，见刘倩推门进来，就慢悠悠地掀开刚披上的被子，这一幕直看得一旁的王建伟更是一脸的惊诧。 “我没什么事儿——就是看看你们俩~~~”，刘倩进屋的时候就撇见了谢春华的样子，刚刚原本听到王建伟说“进来”，却又被谢春华大声的喊住，开始还没觉得什么，还想径直走进屋来，再奚落一下俩人，却见谢春华正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再看王建伟，正呆呆的坐在床的另一侧，傻傻的看着谢春华发愣。 刘倩的脸登时就一下子红到了脖子，身子也一下子就僵住了，眼睛竟然就不知道该看哪里好的样子，吭哧了好一阵，支支吾吾的说“我~~~你们？——哎呀！我走了！”然后就慌慌张张地转身往外走，临出门的时候才说了句整句的话，恨恨地道“谢春华！我是管不了你了……” 见刘倩有点狼狈的走了，谢春华竟捂着脸，‘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第七章 一溪浮萍两相寄（1）别让我恨你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35 第七章一溪浮萍两相寄（1）别让我恨你 \/ “啥意思？~~~咋了？？？”一旁直愣愣看着的王建伟脑子一下就转不过弯了，见谢春华只自顾自的笑，就推搡了一下谢春华，愣愣的说“你还笑？你没见刘倩的样儿？出门的时候都差点撞到门框上！” “就是见她的样子才好笑的呢~~~”，谢春华就收了笑声，强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再把右手还抓着的那罐啤酒从被子里伸出来，直接递给王建伟“不想喝了，你放桌上吧~~~”。 王建伟就接过来，用手摇了摇，已经剩下不多了，就放到桌上，再转身回来看谢春华的时候，谢春华已经满脸绯红，只好悠悠的道，“行了~~~别憋着了，脸都憋红了~~~” “呵呵~~~咯咯、咯咯咯~~~”谢春华就咯咯地笑了起来，已经是花枝乱颤，脸也更红了。 王建伟有些回过点儿味道来，不由得心里嘀咕，“这丫头还真能作闹，这是明显的要让刘倩误会的~~~”，再想想自己，倒也没什么亏吃，就是搞不懂谢春华刚刚还是好好的，怎么要闹这么一出，于是也没了再喝酒的兴致，就翻出一颗烟来，点上，问谢春华“笑够了没？！” “你说~~~”，谢春华就停了笑，望着王建伟。 “刘倩已经误会了！——” “误会就误会呗！怎么？你怕没办法和你女朋友解释啊？——我可以和她解释的，你放心！” “那倒不必，我光棍儿一个，不需要和谁解释，那你怎么办？……一会儿回去怎么和她俩说？” “也是啊……”，谢春花想了一会儿说，“不行，不能现在回去，现在回去会穿帮的！得等一下再回去！” 王建伟想着‘什么穿不穿帮的？关我屁事？！女孩子还真是麻烦’，口中就道：“行，随你吧！”，就吧嗒了一大口烟进去，这一下可不得了，加上刚才的酒劲儿上涌，顿时感觉就晕了上来，浑身也有些瘫软，把剩下的烟头朝炉子那边一丢，原本半靠着的身子也软了下去，半躺在床上，很是用了些力气说道“我不行了啊，酒劲儿上来了，我得先眯一小会儿....你回去...叫我..我去...送你！”。 “你给我起来——”谢春华轻声喊他，床本来就是单人的，王建伟这一躺下，脚就伸到谢春华的身旁了，谢春华使劲推了一下王健伟的脚，“谁要闻你的臭脚，起开！ 王建伟晕是有些晕的，但此刻的脑子还是清醒的，听谢春华埋怨自己的臭脚，又被她推搡，自己这么蜷着也实在是不舒服，就想着‘干脆把这丫头挤走算了’，就朝着谢春华这边挪了起来，一边往这边贴过了身，嘴里一边说着“哎呀！~~~那你往里点儿，我这蜷着太难受了~~~你干脆也别回去了，就在这儿挤挤算了吧——”，就贴着谢春华躺下，又往里挤了挤谢春华。 谢春华就往里挪了挪。 王建伟就又往里挤了挤。 谢春华再往里挪了挪，好像感觉有点不舒服，就把原本盘坐的腿伸直了，以便能有更大的空间。 王建伟就又往里挤了挤—— 谢春华原本坐在这一侧的床头，被几次挤过来，王建伟的肩膀已经挨着自己臀部了，就又向床的另一侧挪了挪身子，挪到差不多到了王建伟腰部的时候就不再动了。整个小床就一下子感觉不再拥挤了。 此时，王建伟的肩膀已经可以平展了，又抬了抬胳膊，觉得也可以伸展，就躺平了，喃喃的说“能不能把被子匀给我点儿盖啊？！——凉~~~” 谢春华就呼啦一下的把被子掀起来，一股脑的堆到王建伟的脸上，又使劲的捂住，还用力的压了压，嘴里咬牙切齿般的嘟囔着“你睡！你睡！让你睡！”。 王建伟也不反抗，任由谢春华捂着自己的脑袋，只一会儿，感觉谢春华压得不那么重了，就抬手理了理被子，再半坐起来整理了一下，盖住自己的脚，俩腿只那么一蹬，被子就展平了，再把自己盖上，又翻出一个背角来，塞给谢春华，嘴里悠悠的说：“天儿也冷，屋也冷——你要是不走？也盖上点儿吧~~~你要是走了，你就叫我~~~我送你，我~~啊哎~~~先眯会儿啊……”然后就躺下，闭上眼就自顾自的睡去。 ……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阵的手机闹铃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晚，惊醒了沉睡中的王建伟。 迷迷糊糊中，王建伟赶紧起身，掀了被子下床，踩着鞋，先去忙着翻出了手机，关了闹铃，再迷迷糊糊地把炉子上正冒着热气的水壶拿起放到一边，然后熟练地夹起炉子里烧得正旺的煤球，开了门，麻利的放到门口，又麻利的返回来再夹出去底下已经烧过了的那一块儿也放到门口，再快速地提着水壶开门，朝刚才夹出去的煤球的位置胡乱浇撒了一通，就冷的哆哆嗦嗦的摸到床边，掀起被子赶紧的钻了进去。 只是——刚钻进去，猛地就感到被子里贴身的一阵温热，紧接着被子里忽地传过来一阵温香，再往身旁摸过去，已然是一幅玲珑的身体。 “别乱摸！”，是谢春华的声音。 “天啊！！”王建伟的脑袋嗡了一下，一阵眩晕，又感觉极不真实，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不由得自言自语道：“这是做梦了？！” “你是做梦了，我可一直没睡好……这才刚要睡呢~~~又被你吵醒了呀！搞么哩？你干嘛呀？~~~”谢春华面朝着墙，背对这王建伟，用胳膊朝王建伟这边一边捅着，一边满是抱怨的口气问。 王建伟这才就回想起来，昨晚原本是要小眯一会儿再送谢春华回去的，一定是自己睡过头了，直到刚才闹铃响起来去灭炉火的时候自己才醒，被谢春华这么逼问的口气问着，自己也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就解释道“这闹铃是提醒我把煤球扔了的，我怕煤气中毒……” “几点了？”谢春华似乎是强打着精神问。 “一点半！” “你确定？” “确定！定的每天的闹铃，是起来灭炉子的……” 谢春华“哦~~~”了一声，又含糊的说了句“睡吧”，就传来了她轻轻的、均匀的呼吸声。 而此刻，王建伟再也睡不着了。 愣了一会儿，心里就燥热起来，自己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同床共枕”呢，而且还是这么古灵精怪、俏丽可爱的女孩，甚至之前，每次想到她那阳光下如煮熟的鸡蛋般吹弹可破的粉润脸庞，无暇似软玉的脖颈，嫩白像脂玉的纤手——总有一种想要去触碰和爱抚的冲动。 而此刻，这份温香——竟然就躺在自己身旁。 王建伟努力地平复内心的冲动。但一再挣扎后的结果告诉自己——这是徒劳了！ 因为自己的一只手，似乎不听使唤的已经探向了谢春华。 “——行了啊！”谢春华冷冷的声音阻止道，虽然没有伸手拨开王建伟的意思，但却是冷冷的说道：“别再得寸进尺了啊！！”， 王建伟的手就僵在那里。缓了缓神，索性就把手又缩回来，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有点儿冲动了，实在是感觉身不由己！” “你老实点儿啊~~~赶紧睡吧！！” ——王建伟哪里睡得着？！还是忍不住的伸过手去把谢春华揽在怀里，带了点龌龊似的调侃道：“我是不记得我脱衣服的——” “——你给我滚！”谢春华轻声地嗔骂了一句，“你先是睡了，后来我本想让你送我回去，推了你几下，你就装睡！！——我没好意思把你打醒，就想先熬过今晚再说……谁知道你睡得蛮香的……你要是再提这个，我跟你急啊！！”。 “行行行~~~~”，王建伟说着，就支起了上半个身子，黑暗中凑到谢春华的脸旁，望着谢春华的侧脸，又把半个身子压了过去，凑在谢春华的耳朵边问“你？！——就不怕我欺负你？！” “你呀！！”谢春华感慨的说道，“我觉得——我还是了解你的，你这个人啊~~能好到什么程度，好到什么样儿？我不知道——但你能坏到什么程度，你能坏成什么样儿？我还是心里有底的~~~” “好！！~~~那我就让你知道我能坏到什么程度？！”说着，王建伟就猛地去亲谢春华。 谢春华先是一惊，身子颤了颤，马上就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王建伟侵犯的一只手，脸则使劲埋在了枕头下面，以躲避着王建伟凑过来的嘴，嘴里一边“哎呀”一边着说“讨厌~~~”，再抬起胳膊，用手肘去顶王建伟探过来的脑袋。 谢春华挣扎了一通，见有些拗不过，就不再反抗了，浑身就松懈下来，只是用手使劲的去拖了王建伟的脸，黑暗中大大的双眸硕硕放光，直盯盯望着王建伟说“看着我、看着我，我说停！停下！！” 王建伟就停在当场，刚要调侃一下她，本想说“你这下求饶了吧？！”，却听谢春华道，“我有底线的，最多可以再让你亲一口，你若再想得寸进尺，我会让你后悔的！！” 月光和路灯映照下，望着谢春华晶莹闪光的大眼睛和她清纯俏丽的脸，王建伟看到了她眼神中的坚毅，已经在‘侵犯’的手就缩了回来，再伸出被子，用力的把被子给谢春华裹了裹，然后缩进被窝，轻轻的按在了她的肩头，盯着有着点点光泽的谢春华温润的嘴唇，就把自己的嘴唇微微的翘起来，慢慢的探了过去，含含糊糊的嘟囔着“——那就亲一口！” 这次，谢春华没有闪避，双唇相接，一股温软和沁香猛地向王建伟冲涌了过来，瞬间就直冲向了脑海。 这是王建伟第一次如此亲吻一个女孩，嘴唇感受到的是温软，女孩轻喘如兰的气息，甜腻的芳泽，都让王建伟感觉到一阵接一阵的迷醉……直到——谢春华忽然猛地狠狠地咬住了王建伟冲突进去的舌头，俩人才忽然停了下来，她则含糊的发出“嗯——嗯？”的声音。 “嗯~~嗯~~~”，王建伟的舌头被谢春华咬住，只好从鼻子里“嗯嗯”的回应着。 好一阵，谢春华才松了嘴，紧接着，在王建伟又一次递过嘴唇再去亲吻的时候，谢春华又咬住了他的嘴唇。 “干嘛咬我？”王建伟被咬定，只好含糊的问。 “手！~~~拿走！！”谢春华依旧没有松口，只是继续咬着王建伟的嘴唇，含糊的回答后，牙齿已经稍加了力气，直到王建伟把又去侵犯的手移开，谢春华才松了嘴。 “——饶了我吧，让我好好睡会儿，行不行~~~”，谢春华的声音中满是祈求，“这一整夜我都没睡踏实——你这又来占我便宜~~~求你了~~~让我好好睡会儿，回头我给你奖励~~好不好？~~~”，然后忽闪着大的眼睛看这王建伟。 “给我什么奖励？”王建伟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彻底被这种实实在在的亲吻迷醉了…… 望着王建伟痴痴的样子，谢春华笑了笑，满眼的水亮晶莹，又带着满是甜甜的欢喜，伸出两只手来捧着王建伟的脸，然后使劲的抬起头，嘴就又朝王建伟的嘴上轻啄了一口，甜甜地道：“给你一个嘴儿的奖励~~~” 王建伟就登时从心底里大大的美妙了起来，嘴里喃喃的道：“不行，还得再来一个嘴儿~~~” 谢春华就又抱着王建伟的头，把嘴凑上来，再次轻啄了一下，然后推开半压在自己身上的王建伟，把脸扭到里边，说了句“不要闹了，我得睡一会儿，太困了！——王建伟——别让我恨你！！”，然后也再也不管王建伟依旧在自己腰间游荡的手，也不再理王建伟探在自己耳边，时不时用带着轻微胡子茬的脸来磨蹭自己，就安静的闭眼睡去。 …… 第七章 一溪浮萍两相寄（2）给建伟续茶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36 第七章一溪浮萍两相寄（2）给建伟续茶 \/ 见谢春华是真的要睡去的样子，王建伟就再也不好意思“折腾”她了，仔细压了压被子，用手轻轻的理了理谢春华耳边的头发，轻轻的把头发理在了她的耳后，再抚了抚她的脸颊和翘翘的鼻子，又轻轻的在她的脸颊上啄了两口。 谢春华“嗯嗯~~”了两声，又扭了扭脖子，含含糊糊的说“嗯~~~睡吧~~~” 王建伟就用一支胳膊从枕头下面穿过去，揽住谢春华的脖子，另一只胳膊也环抱过来，谢春华就向后拱了拱身子，“你压着我了~~~”，就翻过身来。 “诶~~~我的头发~~~”，谢春华埋怨了一句，再理了理头发，顺势把脸贴在了王建伟的肩，又很舒服地拱了拱，如猫般的睡去。 王建伟感受到了身旁的温软和暖香，也感受到了她均匀的呼吸，甚至感受到了她甜甜的梦……在这个温暖、甜腻、充斥了自己从未有过的陶醉的被窝里，王建伟也美美的睡去，而这一切——又好像都是在梦里…… …… 迷迷糊糊中，王建伟仿佛刚要睡去，却感觉有人朝自己身上压过来，一阵温香的气息飘来，王建伟就睁了眼睛，正见谢春华趴在自己旁边，正望着自己痴痴的笑着。 而此刻——天已经亮了。 王建伟赶紧理了理头绪，问道“你起来了？！” “我早起来了，见你睡得香，就没弄醒你！”谢春华嘻嘻的笑着说。 “你刚才看啥呢？还笑得这么开心？”王建伟一边问，一边抬手捏了捏谢春华的鼻子，谢春华也不躲，反而笑得更甜了，嬉笑着伸过手来一边抚摸着王建伟的眉毛，一边道：“嘻嘻~~~看你的眉毛呢，你这眉毛怎么都一根一根的这么密，又都这么规律？~~~” “什么规律？” “怎么搓——都不乱~~~”说罢，谢春华又凑近了些，一边说着“我再试试”一边一手就加了力度，真的搓了起来。 王建伟就任她‘胡闹’，顺手就伸过去半揽了谢春华的腰，喃喃的道：“你就研究这个了？不会研究了一早上了吧？！” “不告诉你~~~”，谢春华一边撒娇似的说着，一边就抽身闪过，接着道：“起来吧，该去吃早饭了，你得去面试了~~~” “几点了”，王建伟又慵懒地躺下，问，“那你研究出啥来了没有？” “7点半了啊，你没见太阳都出来了？”谢春华就理着头发，远远的躲着王建伟坐在另一侧床边，一边理着头发一边说“逗你呢~~~就是想看看你能什么时候醒……” “不行~~~我吃亏了，我得看回来——你得过来让我研究研究~~~”王建伟就坐起来朝谢春华这边凑。 谢春华就逃也似的躲开，嘴里说着“快起来吧，你再闹我就走了啊！！” 王建伟就只好无趣的掀开被子，去翻找衣物，谢春华就从对面的床上把衣物丢过来，王建伟一边穿着一边问“挺暖和的啊，你生了炉子？” “刚去找刘倩要的煤呢——你这屋真冷……赶紧穿上吧，我可不想迟到了！快点儿——我回去拿东西……都等你吃早饭呢……”然后就出了门。 王建伟赶紧穿上衣服，又洗了把脸，再看时间，已经是早上7点40了，心里嘀咕着“难道我定的6点多的闹铃没响？”，再去翻看闹铃，见闹铃设置已经被取消了，想着一定是谢春华给关了，再回忆起昨晚的一通温馨和缠绵，心里依旧觉得暖暖的。 穿了外套，出门就朝谢春华的住处走去，推门进去的时候，三个女孩已经都洗漱完毕了，里屋的桌上则已经摆上了米粥、几个馒头和咸菜，见王建伟进来，孙晓佳先是打了个招呼，催着说道“赶紧吃饭吧，都做好了的~~~” 刘倩则似笑非笑的凑过来，盯着王建伟的眼睛问，“看你的样子，你没睡好吧？” 王建伟只好讪讪的说“还行，刚起来，要不是小华叫我，我估计能还得睡一阵子呢！” “咦呀？！~~~~啧啧啧~~~~”刘倩就惊奇地再看了看王建伟，操着一口南河省老家的方言说道“耶耶耶~~~~我都一晚上没睡好呢，总想着某些人可能开门回来的~~~”。 谢春华听刘倩话里有话的意思，就赶紧伸手捅了捅刘倩，“不是说好了么？别逗王建伟了~~~赶紧吃饭吧，我早饿了呢！” 于是，四个人就围坐了桌子开始吃饭。 谢春华则从外屋又拿出几个咸鸭蛋来，放在桌子上，再敲开一个来，掰开，把一大半带着鸭蛋黄的部分递给王建伟，说“我减肥，蛋黄给你吃！” “你这身材还减肥啊？”刘倩接话道，然后转头问孙晓佳，“一个鸭蛋你吃得了吗？要么咱来分一个吧~~~” “——是挺咸的，行~~~” 刘倩就拿了鸭蛋去外屋切开，再返回来，一半递给孙晓佳，一半儿自己拿着。 孙晓佳就把自己拿着的半个鸭蛋，用手把蛋黄捏挤了出来，再放到盛着咸菜的盘子里，喃喃的说“我也减肥呢——这个蛋黄也给王哥吃吧……我不爱吃太油腻的~~~”。 “这蛋黄你还不爱吃？”刘倩不解地道：“这是流油的蛋黄，又不腻？就是喝粥吃的呀~~~”，又见孙晓佳低着头不说话，就用力夹了一眼孙晓佳，然后冲着王建伟道，“王哥多吃点儿~~~” “——就是~~~”，谢春华一边接话，一边把蛋黄加给王建伟，“你多吃点儿，也该补充点儿营养了，天天吃泡面，看你瘦的~~~”。 刘倩和孙晓佳也不答话，王建伟就一边忙乱的吃着，一边“嗯~~嗯~~”的应着。 几个人吃完了饭，谢春华和王建伟就一起出门，赶在8点半左右，挤上了去公司那边的公交车。 车上的人依旧很多，不比之前王建伟上班的那趟公交车松快多少。 俩人很自然地就被挤到了一起，随着摇摇晃晃车子倚靠到一起。 过了一站地，谢春华索性就不再费力拉着车上面的扶栏，俩手先是去抱着王建伟的腰，再就直接拉开王建伟的外套，胳膊则直接伸到里边再环着他的腰抱住，把头塞进王建伟的胸口。 王建伟就一手扶住上边的拉手，一手把衣服裹了裹，再使劲地揽住谢春华的肩，俩人在拥挤的公交车上就这么晃晃悠悠地抱着，原本自己就比谢春华高半头，这样搂抱着的时候，谢春华扎起来的小马尾辫却正好能蹭到自己的鼻尖，蹭得他痒痒的，夹带着谢春华发梢的清香和身体传来的柔软，又让王建伟感觉甜甜的、暖暖的——心里更是美美的。 又摇摇晃晃了十来分钟，俩人下了车，很快就到了王建伟面试的公司门口，是一个紧挨着一座写着“北都液化气清华供应站”的院子，上面挂着几个牌子，其中一个正是“普惠电脑耗材有限公司”，谢春华就笑呵呵的拍着王建伟的肩膀说：“我先走了！加油！上班了请我吃饭呀！”，然后自己就朝院子里快步走去。 “先别走啊~~你在哪家公司上班？”王建伟问。 “回头告诉你”谢春华头也不回的喊了句。 王建伟就只好跟着进了大门，才发现是个比较大的院子，一侧是院墙，另一侧则是个庭院，看紧贴着院墙的小路，发现还很是有些纵深的，按照谢春华之前的介绍，应该就是一进门后第一个侧院，转过来，见这面一整排的房子挂了一块写着“普惠电脑耗材有限公司”的牌子，知道就是这边了，再看谢春华，已经走进到了里边，再一转弯，人就不见了。 王建伟没有再直接往里面走，而是就翻出手机，给那个发过短信的叫张彦松的电话发了个信息“刚到贵公司门口，已经进了院子”，见短信消息回复为“已发送”，就在院子中间长者的两颗高高大大的柏树旁站定，然后四处打量起来。 这个小院的朝阳一侧是一排八九间大小样子的联排尖顶的一层的瓦房，再往里是两层高的小楼，每层大概六七间的样子，看样子都很陈旧，但有点古香古色的感觉。 再看这些平房，每一间的门上都挂着牌子，目光正扫过第三间门上挂着“总经理室”的房间时，门就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一米六七左右身高的男人，长脸，偏瘦，有点黑，看样子也就30岁左右 王建伟只是一瞥，就赶紧收了眼神，没有立刻迎上去，反而是一副四下环顾、等人的样子—— “王建伟？”男人朗声的问道。 王建伟就赶紧收了收神，看向来人，见对方盯着自己问，就赶紧迎了过去，嘴里也高声的应着“是张彦松经理么？我是王建伟！”，正要向前紧走几步去握手，想着“就这样凑上去是不是合适呢？”，就又赶紧放慢了步伐。 男人则老远的伸出手来，应着“我是张彦松——欢迎、欢迎啊！”就主动迎了过来，王建伟见状也不敢怠慢，这才紧走几步，小跑着迎了过去，伸出双手同张彦松紧紧地握了握，口中则赶紧道“你好、你好！——谢谢！”，王建伟此时硬生生的把已到嘴边“张经理”直接换成了“谢谢！” 张彦松赶紧把王建伟往自己的办公室让，嘴里说着“屋里坐、屋里坐——我和清茹是同学，她一和我说您的情况，我就赶紧给您发的信息——来，先到屋里坐！”，张彦松临进门的时候，还冲着旁边的门口高声的喊了一句“张青——过来一下！” 进了屋，是一间很规整的办公室，里侧是一张老板桌，老板桌后面是一个产品展示柜，陈列着许多喷墨打印机用的各种墨盒以及几张大幅面的合影照片，还有一些书籍和摆件。老板桌对面则是一个根雕样的大大的茶台，四周围了几把椅子和几个木墩形状的坐凳，再一侧则是个小书架，上边放了一些资料和几个茶叶罐。 “坐坐坐！”张彦松把王建伟让到一个紧挨茶台的椅子旁，自己则坐在了茶台另一侧，忙着去打开一个茶叶罐，嘴里说着“早上咱就不喝普洱了，喝点儿我这儿的铁观音吧……” “不用、不用~~~”王建伟见对方如此的客气，只好忙不迭的说。见张彦松已经麻利地开始用盖碗冲泡起来，自己也就只好坐定了，嘴里说着“谢谢、谢谢！”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女孩敲门进来，手里拿了一叠资料，张彦松就赶紧给双方做了介绍，然后给王建伟倒了茶后，说了声“董事长刚才叫我过去，你们先聊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然后冲着女孩说“张青，给建伟续茶”，就起身，推门出去了。 按照刚才张彦松的介绍，女孩叫张青青，却被直接呼作“张青”，王建伟是理解的，作为公司同事，通常上级称呼下一级，会唤做“小张”，可这样称呼感觉少了些对对方的尊重，但对于带有叠词名字的女同事，又不要意思直接称呼为“青青”，会显得很暧昧，直接称呼全名吧？又觉得生分，所以也就如称呼“张青青”的这般，直接唤做“张青”了。 “王经理之前也是做销售的么？”，张青青坐下来，一边给王建伟续茶，一边问道。 王建伟听封清茹说起过这个张青青，按说自己来这里是要做销售工作的，肯定和她这个销售助理是要打交道的，听说是个非常少言寡语的人，很少和公司的同事开玩笑，凡事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经理和老板都会经常的在同事面前批评她做事“古板”，不懂得变通。 再看张青青，个头不高，看年龄也就在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脸稍长，皮肤稍黑，有点儿阔脑门儿，眉鼻高挺，显得眼眶就有些许凹陷的样子，嘴不大，唇薄，说话时唇角稍稍上翘，倒是把眉眼的严肃和唇角的嬉笑混淆的很是让人琢磨不透的样子。 “嗯，是做销售的，电话销售，也就做了几个月，刚刚辞职，再之前呢，是在商贸公司——其实就是送货……”，王建伟坦诚的说。 “听经理说，您之前的单位待遇挺好的，您怎么就辞职了？”张青青问着，却没等王建伟回答，接着继续说道，“咱们这待遇肯定不比不上您之前的公司——对了，工资待遇方面的，经理和您聊过了么？” “呃~~~”，被这么一问，王建伟竟有些不知怎么回答了，脑子里反应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今天的面试是要从这个叫赵青青的小姑娘开始么？——还是？已经面试过了呢？” 第七章 一溪浮萍两相寄（3）上课了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37 第七章一溪浮萍两相寄（3）上课了 \/ “什么都还没谈呢——”，王建伟说着，心想‘有可能张彦松是要把一些条件先让张青青和自己聊聊’，就笑呵呵的问张青青，“你怎么知道我之前的待遇还好？封清茹和你说的？” “您说的是经理的那个同学吧？！”，张青青笑着问。 “嗯！~~~”王建伟点头应道。 “来过我们这里几次，我见过的，不过没怎么说过话——对了，咱们的试用期期间的基本工资是600，试用期一个月，试用期结束后是800，另加100元的电话补助——这个~~~您——能接收么？” “能！” “好！~~~”张青青重重的点了几下头，继续说道，“我们的提成相对要高些，试用期期间的提成是20%，稍后我会把价格表给你，你按照上边的价格条件执行即可——”，见王建伟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张青青继续说道“公司不打卡，不记考勤，提成按业绩来，基本工资和基本提成必须要达到一定任务才可以全部发放，试用期结束后，任何一个月完不成任务的话，就得按完成任务的比例计提基本工资，这个——您能接受么？” “哦~~~”，王建伟应着，点了点头“其实~~~相对来说，就是无底薪的业务员喽!~~”，王建伟直言道。 张青青听王建伟这么说，就停了停，把身子往椅子里很舒服地靠了靠，悠悠的说：“不完全是，但是——也可以这么说……你能接受么？” “能！”王建伟并没有迟疑，心里想着，“这种其实无底薪的业务工作，姑且就当做将来自己做的一份兼职罢了。不过，看这小丫头的样子，后边应该还有内容——暂且听听吧!” 张青青见王建伟并无迟疑的肯定回答，像是很满意的样子，继续说道“看似无底薪，但是一旦达到任务额度，除了底薪及补助外，每个月会根据额度级别享受对应的提成，而且下一个月甚至是下一个季度，视情况会享受对应的出货价格的自主权限……总之就是业务员的业务越多，自己赚的就越多，权限也越大，最高可做到北都地区以外的大区经理级别……” “嗯……”王建伟听着张青青的各种解释，心里很是明朗起来，再结合自己手里的报价单，更是清晰起来——试用期任务的额度2000元，提成就是400元，加上基本工资总计1000，试用期结束后，每个月基础任务是5000，也增加了提成比例，再加上基本工资及补助，就会达到2000元左右。 “怎么样？您这——还有其他问题么？”张青青微微地探过头，轻声的问。 王建伟再粗略翻了翻价格表，竟然好多打印机墨水盒的报价也就在60-80元左右，之前在销售dR电脑的时候曾经帮客户介绍过这类喷墨打印机的墨水盒，基本都在100元以上，这个报价对比，让王建伟陡增了很多信心，更何况还有至少20%的提成呢——这样想着，王建伟心里不但一下踏实起来，也有了可以好好试试的想法，就使劲儿的抿了抿嘴，缓缓的点了点头，语气平和地道：“我先做着看吧——希望能完成任务！” “好的~~~，那您先坐会儿，一会儿张经理回来了，你们再聊~~”说着，就起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张彦松就回来，笑呵呵的问王建伟“和张青聊得怎么样？” “她都给我介绍了，挺详细的~~~” “好！~~~，那——感觉怎么样？” “我先试试吧，希望——能做得好~~~” “好~~~！来！~~~我让张青带你熟悉熟悉公司环境——”说着，张彦松就把王建伟领到隔壁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更像是一个小库房的样子，只是靠近门口的位置有两张办公桌，紧挨着门口的办公桌坐的是张青青，再往里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性，带着套袖，在桌子上整理着一些单据，旁边放了个计算机，低头在那里按动着，听到开门的声音，也并没有抬头。 再往里，就是几排货架，上边整齐地码放着各种包装好了的产品。 “你先带建伟四处转转，熟悉一下公司环境”，一进门，张彦松就对张青青说，然后转身对王建伟道：“一会儿转完了，到我那喝茶啊~~~”就转身离开了。 张青青先是给王建伟简单的办了入职手续，其实只是做了身份证登记而已，又给拿了一套产品说明，再领着王建伟在院子里四处转了转。 这是一个半封闭的小院，从外往里，首先是一排大概八九间的尖顶瓦房，依次是接待室、售后技术室、经理办公室、库房、市场部和业务部，再往里就是一幢二层小楼，每层大概六七间房的样子，张青青说那是宿舍，但现在已经住满了。 张青青先带着王建伟去了最里边挂着“业务部”牌子的门口，推门进去后，里边竟然是一个小教室模样的布局，正前方放着一个白板，中间的墙上挂着一个电视，然后就是几排桌椅，里面已经零零散散的坐了几个人。 “今天就是您第一天上班了，咱们这里试用期的业务员比较多，都是没有固定办公位的，都先在业务部的培训教室里办公……”张青青说着，就转出来，又到了隔壁挂着“市场部”牌子的房间，推门进去后，就是一个一个半封闭的办公位，和王建伟之前上班的dR电脑那边差不多，只是这里布置的稍微密集一些，但办公的人并不多。 “啪~啪~啪~”，张青青拍了几下手，随后大声地说道：“大家稍微停下几秒钟——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新同事，王建伟~~~”，王建伟就赶紧冲着已经看向自己的‘同事’拱了拱手，说了声“我叫王建伟”，然后赶紧一边鞠躬一边说“请大家多多指导！” “相互认识一下吧！”张青青就逐一把在场的同事报了姓名，算是一种引荐，现场办公的人并不多，四五个人而已，有的凑过来握了握手，又详细报了自己的姓名后就出去了，有的则在办公位上起身扬了扬手，说了句“欢迎、欢迎!”，然后就坐下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张青青逐个介绍完后，解释了一句“其他同事都外出了，回来后我再给您逐一介绍——有什么需要的，您可以直接找我”，又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对了，王哥，经理刚刚特意交代了，您不用去业务部那边办公，直接在正式员工这边办公就行，免得那边吵闹~~~”，然后指了指靠近门口的一个办公位说“您就先用这个办公位！”。 “行！~~~好的、谢谢、谢谢！~~~”王建伟忙不迭地道谢。 “别那么客气——对了，一会儿有个业务培训，就在隔壁的教室，您可以过去听听……”张青青客气的说道。 王建伟爽快地应了一声：“好！谢谢！” 拿着一些产品资料刚坐在了办公位上，正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就有一个同事凑了过来，刚问了王建伟一句“你是到柜台？还是到大区？”，还没等王建伟反应过来，那同事已经迅速地转身离开了。 正疑惑着，张青青就进了门，手里抱着一些印刷品和办公用品，说着“王哥，给你拿了点儿办公用品——”，先是一起放到了旁边的办公位上，然后就一个一个的递给王建伟，先是一个计算器和一摞名片——“名片是通用的，回头你可以填上的你名字和电话，名片上的座机是我办公室的，这个电话上班时间都会有人听”；然后是一个比dR电脑公司的电话黄页要薄很多的电话簿；接着是一个记事本和两支笔；最后是几张产品彩页和产品报价单——“宣传材料先给你这些，发完了再找我领——”，张青青说着拍了拍这一摞资料，然后客气了一句“那你先收拾着，有事叫我”，就转身出去了。 刚刚那个同事见张青青走了，就又凑了过来，拿起那一张报价单，自言自语道“这也不是柜台的报价呀？更不是大区的呀？”，然后又打量了一下王建伟，不解的问“王哥？！你是来做大客户的？”，刚问完，又忍不住抖了抖手中的报价单，“——不会是要做地推吧？” 王建伟就笑笑，虽然刚才张青青逐个介绍了姓名，但他实在想不起来这个同事叫什么了，听到他这么问自己，就反问道“这么多说法呀？这大区倒是很好理解，柜台、大客户和地推？又都是啥意思？” 被这么一问，那人就来了精神，“柜台——是在电子市场里当班儿，咱们现在两个电子市场里都有柜台，据说还要再进入一个市场；大客户那就是做单位业务了，咱们的产品不适合团购，但做学校、设计单位、广告公司等需要彩印的单位量也不小，这些肯定都是需要有关系才行的；地推就是去推销喽~~~”，说着，指了指隔壁的“业务部”：“你不是从业务那边过来的你不知道，那边一波接一波的，都是过来培训‘地推’的~~~” “还一波接一波的？培训这么多‘地推’干嘛？”王建伟不解的问。 “要说咱们公司啊，原本就是做柜台的——就是在各个电子市场里租个柜台销售，这里原本就是库房，我觉得吧~~~可能觉得做柜台，虽然销量大，但是利润低，也想做机关单位的生意，再发展发展外埠市场，嗯~~~或者，也可能是想做产品转型，我听说技术那边也是刚成立的，正在做新型印刷喷墨的研究，都看好将来印刷品市场的，绝对需求量巨大~~~其实吧，通过‘地推’打打咱们自己品牌的知名度也是很不错的~~~你想想，试用期才600欸，市场门口雇个发传单的一天也得给30吧？——诶？王哥，你之前做的是什么的？” “——卖dR电脑”王建伟笑呵呵的应声。 “呦呵~~~dR电脑，国际大牌啊！”那人眼睛就放了光，又平添了几分精气神，道：“王哥肯定有客户资源喽~~~” “哪有？哪有！”王建伟刚才就被这人‘吵’得有点儿闹得慌，又怕他会再粘着自己扯上一阵闲话，就赶紧继续道“我就是一个电话业务员，也才干了三两个月就辞职了，哪来的啥客户啊？！”，一边说着，就一边拿出自己刚写上姓名和电话的名片，双手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此人，口中道：“您好，我是普惠电脑耗材的业务员——王建伟，有需要任何打印机用墨盒、墨水，可随时联系我，如果涉及到专业技术问题，我会请公司专业技术工程师为您免费上门服务。” “嘿嘿嘿~~~王哥，您可真逗~~~”此人就笑着接过，然后赶紧从自己的办公位也取来一张名片，一边笑呵呵的说“咱们来个‘礼尚往来’——”，也双手递给了王建伟，“——张常江，不是‘长江’的长”。 听着王建伟云里雾里的，双手接过名片，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就会心地笑笑，“嗯~~~真是常江，不是长江”…… 上午10点多，张青青在市场部的门口转悠了两圈，见里边还有人，就过来敲了敲门。 王建伟抬头望去，见张青青正看着自己，又指了指隔壁的“业务部”，道：“王哥~~~培训开始了” 刚才那个同事赶紧起身，说了句“呦？！上课了~~~”，就拿着笔和本出了门。 此时，隔壁业务部的课已经开始了。 王建伟走进“业务部”教室的时候，里边已经坐了很多人，经理张彦松站在最前面的白板旁，看样子已经做完了开始的欢迎开场，“——下面，我就把公司的产品简单介绍一下，然后再做一下竞品的分析和公司产品的价格体系和提成体系介绍……”，然后拿着白板笔，在上面一边介绍，一边写画起来，开始讲产品以及对应的价格和提成，这些王建伟都在资料里看过了，不过还是找了个角落，认真听了起来。 大概半个多小时的样子，张彦松介绍完后就离开了，然后就有人打开了教室前面的电视，开始播放着一个人的讲座，竟是一段关于“成功学”的讲座课程，电视里面的人操着一副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夹杂激情昂扬的背景音乐—— “要相信，努力就会成功……一个人，要成功，需要跟成功者在一起……过去不等于未来，要知道，从来就没有失败，只有暂时停止成功；要跟成功者有同样的结果，就必须采取同样的行动，成功者不是比你聪明，只是在最短的时间采取最大的行动，做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别人不敢做的事情，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成功就是简单的事情不断地重复做，只有全力以赴，梦想才能起飞——记住，每一分私下的努力，都会有倍增的回收，从而，在公众面前被表扬出来……要成功，不要与马赛跑，要骑在马上，那—就—四—森—磨（那就是什么）？——四（是）马上成功，对不对？！……” 第七章 一溪浮萍两相寄（4）老板在吗？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38 第七章一溪浮萍两相寄（4）老板在吗？ \/ 开始的时候，王建伟还觉得，电视里的这位讲师讲得还是有些道理的，可听着听着就觉得有点儿扯了，关于“成功学”的书，他读过一些，感觉的确是讲了一个道理，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道理说得都对得很，但是也没有什么用。因为一旦你把它的东西运用到实践中，试图去解决某个实际问题的时候，却发现理论化、理想化的东西太多了，尤其是‘想当然’的东西太多，那就不简简单单的是不实用，而是根本没有用了，即便硬生生的照做了，不但没有什么帮助，反而任谁都会觉得怪怪的——就好眼前给你熬了热腾腾的一锅好汤，但是没给你勺子……也就是说——让你看看，闻闻味道，你再给他们鼓鼓掌、叫叫好，就算了——道理是好道理，但是没有实现的方法。 看众人还兴趣很高的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忙碌的记着什么，甚至到了某些高潮部分，还有几个带头鼓掌的，王建伟也就不好起身离开，就继续躲在角落里，翻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边琢磨着怎么去推销产品，怎么开展业务。 只是，好像只听了一会儿的讲座，王建伟如出一辙的就听到了电视里的那人竟然也用了比尔盖茨来举了例子，王建伟差点就喷笑了出来，假装使劲儿咳嗽了好几声，才算是‘发泄’出去了那忍不住的一阵接一阵的笑意。 快到中午的时候，张青青就走了进来，看电视里还在播放着讲座，就上去直接关了，转身对大家说“今天的培训就到此结束，大家可以彼此交流一下——记住，试用期一个月，大家要抓紧了，争取早些拿下第一单，争取提前结束试用期，好不好？！——” “——好！”众人异口同声的应道。 “好~~~大家可以说说自己的想法，包括下一步怎么开展业务，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我是做电话营销的，我计划先电话拜访客户，这个，我认为问题肯定不大，应该很快能出单”，一个看讲座比较活跃高个男生高亢的应答道。 “我是做直销的，这个比我之前做的业务简单的很”一个也同样在看讲座时很活跃的矮个男也应声道：“我之前卖钢笔呀，就是那种纪念钢笔，都是扫楼的——你们知道怎么扫楼么”，矮个男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东广普通话说道“找个写字楼，坐电梯直接到顶楼，然后一层一层的往下走，每个办公间敲门就进去，直接推销钢笔，我受过太多的拒绝——你们知道么？最难的是要对付保安的，这个我是有经验的，我不止一次的被赶出来过的，但是我没有放弃过——钢笔我都卖得出去，我们的这个产品我也一定能卖得好，相信我，相信自己，我们一定会做得好好！” …… 随着张青青的目光扫过，每个在场的人好像都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信誓旦旦的一定会尽快出业绩。 张青青年纪轻轻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住地点头，目光快扫到王建伟的时候，王建伟赶紧低了头，好像没有听到大家的话一样，把手中的资料上下翻看着。 矮个男发现王建伟依旧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不出声，就凑过来拍了拍王建伟的肩膀，大声的问“兄弟？！之前是做什么的？” 王建伟对这一突如其来的一拍惊了一下，抬头望去，见矮个男正一脸诚恳地望着自己，一幅“放心！有什么问题我都能帮你搞定！”的样子，而远处的张青青正一脸好奇，嘴角带着微笑的望向他们这里，似乎也在等着看下一幕如何的演绎——并且对下一幕饶有兴趣—— “我？”王建伟一边缓了缓神，道：“我之前就是在商贸公司跟车送货~~~”，又强做微笑的道“我没什么经验、没什么经验——”，随后就站了起来，冲着众人微微躬身，“希望大家多多指导！” 矮个男见王建伟这样子，似乎一下子很满意，又拍了拍王建伟的肩膀，很豪气的说：“我们是同事，就是一个team，下次扫楼的时候我带着你，放心，简单的很，就是要学会应付保安，即便被赶出来也无所谓，一个推销员如果没有被保安赶出来过，就不是一个优秀的推销员~~~” “是！~~是！~~”王建伟只点头应着，心想，“这是什么套路啊？想起自己曾经上过班的写字楼里，每个办公间的门上几乎都贴着的‘谢绝推销’的告示，原来就是要谢绝眼前这波人的！难道大家真的非要成为一群被‘谢绝入内’的人吗？” “好！~~~”，张青青底气十足的朗声道：“下午大家自由活动，按照自己的业务经验开展业务，这个月，这里就是大家的办公室了，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找我，希望大家都能给公司，给自己交上一个满意的答卷，更希望从下个月起，我们能一起长期共事，祝大家成功！——散会！” 教室里的人陆续地散去，王建伟没好意思直接回办公室，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拿着资料刚返回到办公室，张青青就跟了上来，凑到王建伟身边说：“王哥，第一个月的午餐还得您自己解决一下，公司食堂这边暂时不太方便安排，请您谅解一下！” 王建伟心里嘀咕着‘哦~~~这是还拿自己当个试用期员工啊！安排了个正式办公位，却依旧没有对自己开放公司的食堂——看样子，所谓的‘照顾’也只是个面子而已~~~’，再想想刚刚在‘教室’发生的事情，发现自己其实也只是他们中的一员罢了。 虽然这么想，但王建伟的嘴上却紧着道：“没事，没事，反正我一会儿也要出去转转，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业务机会，顺便在外边吃一口就行，不用操心我的午饭。” “那就好——那您忙您的，有事儿您就吩咐！”张青青随即用了一副北都地道的客气腔调回应着，然后说了句“那我先走了”就转身离开。 “好！好！”，见张青青出门了，王建伟也没有再继续待下来的心情，瞥见办公室里几个同事都是一幅奇怪的表情，心里反倒觉得有一点儿的好笑。 收拾了东西，拿了很多产品宣传页和报价单，再拿了自己填写了姓名和电话的通用名片，拿着订书器把名片和宣传页、报价单钉在一起，这样整理了十来份，就装进挎包里，提着出了门。 走出去十几步的时候，远远的听到背后有人问“中午什么饭啊？” “大白菜炖豆腐~~” “又是白菜炖豆腐！~~~” “你想吃什么？你和经理说去，让他请你出去吃呗！” “去你的吧~~~你怎么不去说？” …… 出了公司门，王建伟就给谢春华发了信息“我已出公司，中午哪吃？” 很快，谢春华回了短信“中午我在公司吃懒得出去了你面试如何” 王建伟回信息：“好吧，那午饭我自己解决了！试用期一个月，看业绩，先做做看吧！” “加油你一定行” “谢谢！下班估计不会和你同回了……晚上见！” “晚上见” 王建伟一边和谢春华聊着短信，一边往回溜达，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竟然忽然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回家？还是要先找个地方吃饭？也或者还是先去‘地推’跑跑业务？ 呆呆地戳在公交车站好一会儿了，也没个决定，就点了颗烟，坐在站牌旁边的长凳上，一边吸着烟，一边望着身边匆匆的赶路人和一趟一趟隆隆驶过的公交车。 王建伟等到要回家坐的那趟公交车又一次慢悠悠地开过去以后，才扔了烟头，决定先往回溜达，顺便看看周边有没有什么打印店、照相馆、广告公司之类的能用到打印机和墨盒的地方——反正自己有整个下午的时间，“至于午饭，沿途遇到个小店再说吧~~”，就沿着马路往回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马路两侧的门店。 这是一条比较清静的街道，两侧并没有什么门店，道路也不宽，但走了一会儿再转过来，就是一条车水马龙的主街，门店房也多了起来，打印店还真是不少，可能是靠近大学校区的原因，王建伟就一个一个的推门进去推销。 开始还是一本正经的推销，先是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再做出一副要好好推介自己墨盒的架势，店里的工作人员见有人进店，先是热情的迎过来打招呼，又见是推销的，就直接一句“老板不在”或者干脆一句“不需要”，然后就返回去要么继续吃饭，要么貌似很忙的样子，不再搭理王建伟。的确，已经中午了，门店里基本就只有一两个人值守，应该也是见多了这种上门推销的人，想想对方没有把自己往外赶，就应该是很不错的了。 王建伟就很客气的放了自己的材料，客气的说“那我先把资料放下，您看需要了再给我打电话——能给我一下老板的电话吗？” “没有老板电话，东西你就放那儿吧”，店员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王建伟就呵呵地笑着说，“行，那我回头再过来，老板什么时候能在？”然后就快速地在屋子里扫过，眼见着一盒名片就放在桌角，上去就直接拿了一张，嘴里说着“那我先拿张名片，回头我打电话也行”。 “老板不经常来——诶？！那不是老板的名片！”店员见王建伟自己去拿名片，就赶紧凑了过来，又见王建伟直接揣了起来，也不好意思过来抢，就怏怏的说“你这人真是的！——算了、算了，你把资料给我吧……” 有了这次的经验，再到下一家的时候，王建伟也不做什么自我介绍了，直接推门进去就问“——忙着呢？老板在吗？” 回答基本都是“刚出去，您找老板有什么事么？” “哦，不在啊，那给我他的电话吧，我这有点促销的墨盒，问问是不是需要，需要的话可以先试用” “试用？要钱吗？” “试用的！当然不要钱喽——你能做主吗？”王建伟还刻意的把‘您’都换成了‘你’。 “不要钱的肯定就能了，您直接给我就行~~~” “那可不行~~~我得给老板的，要么公司还会以为我拿着试用装的墨盒出去买了呢~~~咱这老板的电话是多少？回头我给他打电话吧”，王建伟又刻意的把‘您这老板的电话’，换成了‘咱这老板的电话’，然后就一本正经的掏出个小本子做记录。 对方当然及很容易的报了电话，记下后，王建伟再把资料和名片一起留下，这样走了4、5家店，肚子已经饿得很了，随便找了个小吃店，填了肚子，然后就继续沿街一边溜达，一边推销。 这一条街走下来，竟然有十几家打印店，其中还有几家店在街对面，由于马路被护栏隔开，要过去的话还得绕行过街天桥，王建伟就想着干脆留到下次再走访，这次就先从这边都走遍了再说，这样不但能少走些冤枉路，也能让自己下一次走访推销更能有一条完整的路线。 溜达了一个下午，本子上已经有了十几家客户信息了，心里舒顺了不少，感觉这一天下来充实得很，眼见就离自己的住处不是很远了，再往前走，街上也基本没有什么这样的店面了，望着夕阳西下时天边映出的红霞，盘算着明天上午可以把今天走访的先打几通电话，然后下午再走访这条街的另一侧，如此往复，相信很快就能一步一步的拜访到这个区域的所有打印店的客户，也能很快的做出业绩。这样想着，脚步也轻盈了许多，步子也迈得扎实和坚定起来。掏出手机，给谢春华发了条短信“下班了吗？晚上庆祝一下！” 第七章 一溪浮萍两相寄（5）我爱听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39 第七章一溪浮萍两相寄（5）我爱听 \/ 王建伟回到家的时候，谢春华的短信才回过来：“在路上，快到家了，小佳做饭了，一起吧” “好的！”王建伟回了短信，然后关了门，往谢春华家溜达。 溜达到门口，敲了门进去，孙晓佳和刘倩已经在家了。 “小华呢？”正忙着做饭的孙晓佳见王建伟一个人进来，就抬头问了一句，听她的意思，是在问王建伟怎么没有和谢春华一起回来。 “哦——她也快了~~~”王建伟略显尴尬，转而就带了笑脸，呵呵地呵笑着凑过去的问孙晓佳：“闻到香味儿了，还真是饿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我还以为你们一起回来呢~~~~”，孙晓佳呵呵地笑着吩咐：“不用、不用~~~那你收拾收拾桌子吧~~~” 刘倩就凑过来问王建伟：“面试得怎么样？” “一般，先上‘试用期’，先干着吧~~”王建伟一边拿碗筷一边答话。 “多钱？”刘倩问。 “是少得太多了，才六百——正式了也不到一千~~~倒是提成高些，我下午去‘扫了趟街’，感觉还可以~~~”王建伟忙接过孙晓佳端进来的电饭锅，放到了桌旁。 “不会吧？！”刘倩大大地瞪了眼睛“你这是去做‘地推’了？那可是~~~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还行吧~~~下午先趟了半圈儿，感觉还不错，毕竟是耗用品，价格也有优势，我觉得可做——” 刘倩就撇了嘴，“还是觉得有些不踏实，即便业务好做，那收入也不稳定哦，心里就感觉没底~~~” 王建伟就呵呵的笑，“呵呵~~我倒是觉得只要赚钱就踏实，感觉工作环境也行，至少比我之前的班儿上着感觉轻松多了~~~” “轻松？？”，刘倩瞪大了眼睛，撇了嘴嘟囔“还能有‘轻松’的‘地推’？” 收拾了一会儿，饭也都好了，孙晓佳就催着王建伟把自家的炉子生起来，王建伟就又跑回去换了煤，把炉子生起来，再把电热毯插上，又收拾了一下屋子，也不好再发短信催谢春华，想着谢春华回来的时候见自己这里亮着灯，一定会先过来叫自己的，就斜靠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然后拿出产品报价单看了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谢春华一边推门进来，一边问“在家呢？~~怎么？没过去么？” “去了，刚回来生了炉子——想等你一起呢~~~”，王建伟就丢了手里的资料，起身答道。 谢春华进来，带上了门，把包往桌上一放，自己则挪了椅子凑到炉子边上坐下，一边摘羽绒服的帽子，一边说“这一路还真冷啊~~~别说，你家今天还真挺暖和的呢~~~” “就爱听你说话~~~~”王建伟呵呵的笑着凑过去，蹲在谢春华身边，“我这才刚点起来的炉子，你怎么会就觉得屋子里暖和的？~~~”，一边嘿嘿的调笑着说，一边去握谢春华的手，一股柔软和冰凉刚握在手心，就被谢春华抽出，又嘻嘻的笑着，把一双冰凉的小手直接从王建伟的脖颈处灵巧的插了进去。 王建伟被谢春华猛地这么一弄，下意识的用手胡乱推了推，却没能挡得出去，两股冰凉就已经包围了自己的脖颈——其实倒也没有多凉，更多的是感觉有点痒。 王建伟“哎呦呦”地叫了两声，见谢春华并没有收手的意思，索性就化‘防守’为‘攻击’，也去抓她的痒。 谢春华的腋下和后腰都被攻击，就赶紧缩回手，两支胳膊使劲夹紧，一边扭着身子挺挺的往后躲闪着，一边忍不住仰了脖子咯咯的笑，嘴里上气不接下气的求饶“不闹了，不闹了~~~不闹了~~~~~” 王建伟怕谢春华这么向后仰会从椅子上跌下来，就赶紧起身揽住，见谢春华还在娇喘着求饶，有心再捉弄她一下，就故意一边揽着谢春华，一边把椅子推成斜倒的样子，谢春华就一阵“哎呀哎呀”的惊呼，用力的揽着王建伟的脖颈，嘴里叫着“摔了~~摔了~~~”。 王建伟就揽着谢春华，看着她惊慌的样子嘿嘿的笑着也不说话。 谢春华的身子在半空停下，直立起来也不是，又跌不下去，就知道是王建伟在戏弄她，腾出一只手就捶打王建伟，“讨厌！~~~放我下来！” “你说的？~~~那我放手了啊~~”王建伟就嬉笑着要撒手的样子。 “别、别、别！”谢春华赶紧又用力的搂住，求饶道：“你讨厌啊~~扶我起来呀！！” “亲一口就扶起来”，王建伟得意地说。 “呜呜呜~~”谢春华就撒娇地蹬了蹬腿，又托着王建伟的脸，一边斜眼瞪着王建伟，一边道“你这个坏人，算了，我不理你了~~~”，说罢，托着王建伟脸的双手忽的一下子瘫软了下去，就连整个身子也都瞬间一起瘫软，忽的就放弃了一切支撑。 之前原本有谢春华的‘抵抗’，王建伟揽住她的时候并不需要太多的力气，可她竟就这么忽然地瘫软下去，一下子搞得俩人差点就直接跌倒在地上，王建伟只好用尽全身力气去护着她，可二人还是一踉跄，谢春华是被抱住了，凳子却是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王建伟再想把谢春华扶正，却发现谢春华依旧浑身瘫软，嘴里嘟囔着“不理你了、不理你了~~~” “你快站好，我快扶不住了！~~”，谢春华刚才突如其来的‘放弃任何抵抗’，已经让王建伟消耗了很大的体力去支撑，只一会儿的功夫，王建伟已经感觉有点吃不消了。 “不~~~”谢春华仍旧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那你就还是要继续这么瘫着了喽？” “嗯，就这么瘫着~~” “好~嘞~~”王建伟说着换了个姿势，把腿半跪下去，一个胳膊揽住谢春华的肩，用膝盖去拖住谢春华的腰，腾出另一只手来去抱了大腿，浑身一使劲，就把谢春华抱了起来，转身就挪到床边，刚把谢春华稳稳放到床上，正喘了一口气的时候，谢春华就‘腾的一下’下了床，一边说“吃饭去喽~~~”，一边飞也似的拉门往外跑，临关门的时候还冲着王建伟“呜噜呜噜”的吐了吐舌头。 …… 今天的晚饭挺丰盛，米粥、馒头、咸菜，还有三个菜，只是感觉气氛很沉闷，好像大家忽然一下子就没有了之前的嬉笑，也少了很多共同话题似的。 倒是孙晓佳先扯了个话题，问王建伟：“新工作怎么样？”，王建伟就简单说了说自己做业务员推销的产品以及下午自己‘扫街’的情况，孙晓佳偶尔插个话，或是提个问题，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刘倩在一旁一言不发，除了偶尔看看谢春华，就是低头认真吃饭。谢春华吃得倒是不怎么积极，一边吃一边给王建伟夹菜，或是停下筷子看王建伟和孙晓佳聊天，并不理会刘倩时不时投向自己的目光。 刘倩很快就吃完了，说了句“我吃饱了”，就拿起本书，先是倚靠在炕边翻看，一会儿就挪到炕上，靠在被子上稳稳当当的看了起来。 “我也吃饱了”，孙晓佳说着就缓缓放下了筷子，对王建伟说：“王哥你别着急~~~我和倩倩我们吃饭快”，又看向谢春华，“小华你快点儿吃吧~~~菜都快凉了，吃个饭怎么还总发愣啊？——北都话怎么说来着？” “——卖呆儿”，刘倩朗声地接了一句。 屋中一阵短暂的寂静后，三个女孩竟都同时“哈哈哈”地笑出了声。 王建伟虽然觉得她们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看到三人又恢复了之前的嬉闹模样，也是从心底里高兴，更感到轻松了许多——他希望他和谢春华之间的交往不会被她的闺蜜和朋友反对，从今早以及今晚大家的表现来看，她们肯定是不赞同俩人处对象的，但也不是强烈反对。 俩人也很快吃完了饭，王建伟刚起身去收拾碗筷，就被谢春华推到一边，嘴里说着“你坐吧，我来！”，正收拾着，谢春华又被孙晓佳推到一边，说“你们聊吧，我来收拾~~~”。 刘倩也就忙的从炕上下来，一边说：“你们坐吧，炕上暖和~~~我们一会儿就收拾完了~~~”，就去帮孙晓佳一起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到外边的小间屋，只留下俩人在里间屋里。 谢春华见俩人忙乱的出去，就凑到王建伟身边，俩手揽着王建伟的胳膊，把脸埋在王建伟胸口，小声地“嘻~嘻~嘻~”地笑。 “还笑~~~”，王建伟就去掐谢春华的脸，悄声道：“你没看到她俩都怪怪的么？” 谢春华一边用脑袋摩挲着王建伟的脖子一边笑嘻嘻的悄声道：“就是看到了才觉得好笑~~~嘻嘻嘻~~”。 “差不多了~~~”王建伟见外屋的刘倩和孙晓佳收拾得差不多了，就凑到谢春华耳旁，“她俩快收拾完了~~~” “不管！”，谢春华俩胳膊就环抱住王建伟的腰，把脸往他的胸前一埋，就不再说话了。 见孙晓佳和刘倩一前一后的进屋，王建伟也不好去推开谢春华，只好冲着二人尴尬的笑笑，再去拍了拍谢春华的肩。 “嗯嗯~~”谢春华扭了扭肩——竟然撒了个娇。 “行了啊，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刘倩一边又爬上炕去翻看刚才的那本书，一边用怪怪的口气说。 孙晓佳接着道：“都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儿呢~~~” “是、是~~”王建伟就赶紧接话道，“那你们早点休息，我~~嗯~~~”说着，就轻轻地挺了挺胸，那意思是在告诉谢春华‘差不多了，别抱着了！’ 谢春华就赶紧抬了头，一手捋着头发，一手去拉了王建伟手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那我们先回去了~~~” “小华！”孙晓佳喊了句“你等一下，我有话和你说”，然后再看看王建伟，很客气的说“王哥，我和小华说句话~~~” 王建伟应了声“好、好！”，就一个人出了门，留下一边撅着嘴，一边扯了扯王建伟衣袖的谢春华。 …… 王建伟回到住处，躺在床上刚看了会儿书，谢春华就进了屋，一边说着“还是屋里暖和~~~”，一边就脱了鞋，直接上了床，先翻过被子先把自己的腿和脚盖上，然后再凑向有些发愣的王建伟，甜腻腻的问“什么书？” “《东周列国志》”，王建伟说着把书递了过去。 “看到哪儿了？给我讲讲~~~”，谢春华推开王建伟递过来的书，道：“我翻过，文言文的，读着太费劲了，你给我讲讲~~~” “我都看了好几遍了，实在无聊就翻翻，刚看的是：萧夫人登台笑客，说的是齐国的一个国君的母亲姓萧，称为萧夫人，整日伤心，不爱笑，国君是个大孝子，就总搜集些可笑的事讲给她听，然后惹得战火四起的事——还想听详细的么？” “想~~~你说，我爱听~~~”谢春华就躺下来，拉过王建伟的胳膊当枕头，微闭了眼，模模糊糊的道“你说，我躺着好好听~~~” “话说~~~”王建伟把书本往桌子上一放，贴在谢春华的耳边轻声地讲道：“话说国君总想让自己的母亲展颜欢笑，正巧有这么一天，四个国的使臣一同来觐见，而这四个人竟然都有些病，大致说‘五形四体，不全者有，但各占一病，又同堂聚首，岂不可笑？’，那这四个国家的使臣都是什么病呢？一个一支眼、一个秃头、一个瘸子、一个驼背，原文说是：眇者、秃者、跛者、驮者……” 王建伟讲着讲着，见谢春华像是已经酣酣地睡着了一般吐气均匀，就不再继续讲了，先给谢春华掖了掖被子，又轻轻拍了一阵，然后才小心的起身去关了灯。 路灯透过窗户，映照在谢春华无暇粉润的脸庞，王建伟忽然感到了浩荡天恩般的眷顾——老天爷、佛祖、观音，上帝、耶稣、玛利亚，红娘、月老、丘比特……王建伟把脑子里能扯到的一众‘大神’感谢了个遍，感谢他们让自己遇到一位如此俏丽可人、伶俐可爱的女友——不！不是女友，是爱人！ 钻进了被窝，谢春华的衣物硌得王建伟不舒服，就推了推她，道“太硌得慌了~~~脱了外套吧~~~” 谢春华‘哼’了两声，就又掀开被子，麻利地脱了衣物，留了秋衣秋裤，然后再钻进被子，凑向王建伟道：“我还想听~~~要么，明天你再接着给我讲？” “行~~~睡吧，不早了”，王建伟拍了拍已经如‘懒猫’似的谢春华。 “你喜欢我么？”谢春华喃喃的问。 “喜欢~~~” “你喜欢我哪儿？” “哪儿都喜欢~~~” “那我们能一直这样么？” “能~~~” “真的？” “真的~~~” “嗯~~~” 第七章 一溪浮萍两相寄（6）王大哥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40 第七章一溪浮萍两相寄（6）王大哥 \/ 冬日的清晨，晨曦已经映得屋里明亮了起来，这个狭小的出租屋里，还是有些寒冷的。 刚刚梦醒的王建伟，虽然呼吸着小屋冷凉的空气，可身下暖暖的被窝里，却在人生的第一次真真切切、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春意盎然’。 此刻，谢春华正压着王建伟的一条胳膊，把整个身子都紧紧地贴向王建伟，整个脸都埋在王建伟胸口，被子半遮着她粉润的脸，俏丽中透着安详，微张的小嘴和俏生生的鼻尖，正吐气如兰，痴痴的睡着。 王建伟见谢春华睡得正香，忙缓缓的抬手，伸到旁边的桌子上摸过手机，赶紧看了看时间，又匆忙的把一会儿即将响起的闹铃关了，生怕“叮铃铃”的闹铃声会吵醒怀里正安睡的佳人的美梦…… 再去看谢春华，依旧甜甜的睡着，就情不自禁地轻轻去摩挲她的头发，又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谢春华就微微晃了晃头，又把脸往王建伟怀里埋了埋，嘴里‘嗯~~嗯~~’的含糊了两声。 熬了一阵子，王建伟有点坚持不了了，想着“这丫头再这样睡下去，怕是俩人都要迟到了”，索性就一边撅着嘴又亲了过去，想着“既然舍不得摇醒她，那就吻醒她吧——”。 这样想着，就先是去吻了谢春华的额头，然后是眼角、脸颊、耳畔，再划过鼻尖，紧接着是她的嘴角，见谢春华还是没有反应，就去啄谢春华的唇——自然又是一阵温软和沁香直冲脑海…… 谢春华被吻得有些喘不上气似的，一边躲闪，一边用手慵懒地去托王建伟凑过去脸，嘴里长长的“嗯~~”了一声，说着“行了、行了，喘不上气来了~~”，然后猛然地做出一幅惊诧的样子问：“哎呀——几点了？”。 被这么猛的一问，王建伟刚一愣神，谢春华就立刻坐了起来，嘴里还惊呼道“迟到了吧？你快看看几点了呀？”，然后借着王建伟去摸桌上手机的时候，直接缩到了床角，呼呼啦啦地开始一边穿衣服一边不停地催促道“快点、快点，快穿衣服吧，今天可不能迟到的！”。 王建伟见谢春华这么一番‘声东击西’的‘脱身’办法，就觉得好笑，自己就把枕头往床头抬了抬，然后俩手抱了头，往枕头上一靠，笑吟吟的看着她‘表演’。 谢春华很快穿上了薄毛的衫和裤，正在忙着穿袜子的时候就瞥见王建伟笑吟吟看着自己的样子，眼神就有些羞涩地夹了一眼王建伟，噘着嘴嗔道：“笑什么笑？不许笑！” “我可没有笑啊~~~呵呵~~”王建伟笑呵呵的应道。 “你都笑了~~~你还说你没笑？！”谢春华就有些不依不饶地撒起娇来，又见王建伟还在咧着嘴笑，就丢下袜子，起身冲着王建伟爬了过来。 刚爬过来一半，被谢春华压在身下的王建伟“嗷~~”的一声后就半弓了身子，吓得谢春华也从床上一下跳到了地上。 缓了缓的谢春华才赶紧又上了床，忙抚着王建伟，焦急的问“你没事吧？！” 王建伟长长的呼了口气，压着喉咙、沙哑着嗓子道：“有事~~~” 谢春华就真的焦急起来，“那怎么办？那怎么办？”嘴里嘟囔着，手也不知道往哪放才好。 王建伟倒是没想到会把她‘吓’成这样，就紧着道：“没事、没事，逗你呢、逗你呢~~~”，见谢春华放松了下来，王建伟就‘嘿嘿嘿’的笑出了声。 屁股上先是迎接了谢春华的两个清脆带响的巴掌，虽然隔着棉被，王建伟还是感觉到了有点小疼，又接着是谢春华涨红了脸，骂了一句“流氓！”和接着又用方言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就是一股脑地把王建伟的衣物都朝着他的脸丢了过来，恨恨地道：“——起床！” 俩人匆忙的洗漱了一下，又急忙的跑到孙晓佳和刘倩那边喝了碗粥，就急着去赶公交车。 公交车上，谢春华把手分别插在王建伟的上衣兜里，再把脸埋在他的胸前，之后就像睡着了似的，一言不发。 王建伟觉得谢春华这一早上脸色都不正常，上了公交车后又是这样‘蔫’，想想应该还是因为早上的事，就赶紧道歉：“早上，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谢春华没说话。 “我就是逗逗你，没想到会吓到你~~~是我不对~~~”王建伟又补充道。 ——谢春华也没有说话。 “怎么了？”王建伟一边问着，就伸手去拖谢春华的脸，谢春华就摇摇头躲过，口中道：“不是~~~我没怨你！！哎呀~~~我说不清楚~~~你让我眯会儿~~~别吵我……” 下了公交车，谢春华就匆匆的朝公司走去，见王建伟也大踏步地走在身边，就扭头问：“之前说过的，要是一起上下班的话，你答应过的事，你还记得吗？” 被这一问，王建伟有些发懵，心里琢磨着“什么事儿啊？答应过什么呢？”，嘴上就忍不住“嗯？~~~”了一声。 “算了！”，谢春华撅着小嘴，气哼哼地重重跺了下脚，撇下原地发呆的王建伟，就朝大院里边匆匆的走去。 由于公司并没有严格的打卡制度，一切都用业务成绩为准，所以当王建伟来到办公室的时候，里边只是零星的坐了三两个同事。 王建伟把昨天拜访的名片都一一整理出来，逐个的一边回忆着当时进店的顺序和这几家店的大概位置，都详细的整理到了小本子上，然后开始逐个的打起了电话，有了之前的电话销售的经验，现在的这十来通电话打起来，就驾轻就熟了，更何况是已经去过店里拜访过的，就更是显得熟络非常。 “诶？王振东吧？！”电话接通的一瞬间，王建伟就朗声的直愣愣的问。 “诶？！我是，您是哪位？”电话那边也干脆的答道。 “啊，我是王建伟，普惠公司的，昨天去过店里，你看到我留下的代用墨盒的资料了吗？” “啊？~~~没——哦，那~~~您有什么事儿啊？！”对方有点反应过来，原来是推销代用墨盒的，态度就有点儿冷漠下来。 “我这边是做喷墨打印机墨盒的，去过你店里，店里人说，墨盒采购的这事儿得联系老板——我就是问问您这儿，如果喷墨打印机用得比较频繁，可以考虑使用我们的代用墨盒，如果使用频率不高，您就直接用原装墨盒就可以了——”王建伟干脆的一口气回复道，态度也有点儿冷，那意思明显的就是‘咱们都干脆点儿，你需要就用，不需要就算了’。 对方好像感觉王建伟这一段冷冷回复有些没反应过来，稍一冷场，王建伟就猛的想起来，当时刚进店里的时候问“老板在不在？”，员工就无意间的问了句“你找东哥？”，于是就赶紧的又催问了一句：“东哥！你那墨盒用得到底多不多啊？” “哦~~~还行，还行！对了，你那多钱？”对方被这一问，赶紧的应了句。 “你打印机都是什么型号的？我马上给你查~~~~”王建伟就翻出报价单来，努力的靠近电话话筒，哗哗作响地翻动起来。 对方竟一下报了三个型号，王建伟就一一报了价后，听对方有些沉默，刚想再说先送他各一套免费试用的，可以用好了再订的话，对方竟直接说道“那就每个型号先来两套吧，用完了我直接换，省的你总跑了！” 王建伟就赶紧强压了心中的喜悦，努力平和这语气道“也行啊东哥！那我回头给你送过去，你那什么时候方便？” “我也不常去店里~~~这样吧，你回头直接过去就行了，去了就找小刘，我这就给她打电话”，对方很干脆的说。 “好嘞东哥！” “以后再需要的话，我让小刘直接找你吧，回头你给他留个你的电话就行！” “行！那东哥你先忙，回头再联系！” “好！”对方就挂了电话。 紧接着，王建伟又打了几通电话，昨天扫街的十来家，除了有两家电话接不通的，竟然一下子就成单了3家，王建伟强压着心里的喜悦，刚坐下整理需要提货的单子，就有几个同事有点坐不住了，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竟然凑过来，冲着王建伟笑呵呵的说“王大哥，你人脉真广啊，回头有朋友要货的话，您要是忙不过来，我帮您跑跑腿儿呗！！”，然后又开着玩笑似的问“王哥，给我介绍点单子~~我不要提成，给你帮忙都行啊！” 王建伟心想“哪来的什么人脉啊，还不是自己用腿脚一步一步拜访出来的？”，嘴里却大度的说道“行啊！就怕回头你不愿意替我跑腿了呢？！~~~” 时间很快就到了10点多了，张青青过来过一次，也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下，扫了一眼办公室里的人，然后就朝着旁边的教室走了过去。 王建伟知道，今天的培训又开始了。 原本是想先去把提货单下了，可自己昨天才到公司，还真不太熟悉提货的流程，又不好再问旁边的几个同事，就把提货的事情压了压，反正下午自己也要再去‘扫街’的，回头顺便‘扫街’的时候再把刚刚的几家货送过去也不迟，就赶紧夹着本子，朝隔壁的培训教室走去。 教室里已经坐了很多人，和昨天差不多，此时张青青正在讲每个产品的价格以及提成的政策，这些王建伟都在业务员内部报价单上了解过了，就依旧和昨天一样，找了个角落，一边听着，一边对照着比较起来。 张青青讲了一阵，又补充了一些新客户开发时提供试用装的政策，这正是王建伟需要了解的，就一边听着，一边仔细的记录着，原来，公司对客户第一单成单时，都是可以向公司申请免费的对应的试用装，心里就有了盘算。只是首单提货时，需要预先垫付货款的70%——“哦~~~要求先把提成前公司的那一部分垫付啊……这是怕业务员第一单提货后跑路喽？！”，王建伟心头明了，嘴角翘了翘，心想“这家公司还真有意思，这么广泛的招聘业务员，又担心业务员诓骗公司的货，暂压了身份证还不算，这制度定的还真是仔细呢！” 又听这张青青转而开始讲些“努力就会成功”的鸡汤起来，时而扬着手激昂的问“对不对？！”、“是不是？！”、“好不好？！”——见众人也有些群情激奋地应和着，王建伟也不好太脱离了这‘斗志昂扬的队伍’，就也随着举举手，鼓鼓掌，竟猛的有些‘醒眼看醉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味出来，更像是自己置身于原本喧闹的迪厅中，自己忽然‘关闭’了耳畔的音乐，当灯光已然亮起，眼前的众人却依旧陶醉于音乐之中，仍旧在翩翩起舞…… 张青青很快就结束了‘课程’，而接下来依旧如昨天一样，教室的电视里依旧开始播放昨天那位‘成功学大师’的演讲。 这时候，昨天同样活跃的那个东广男则莫名其妙的凑到王建伟身边，笑呵呵的打招呼：“王大哥？王大哥？”，见王建伟诧异地望着自己，补充到“我是李涛啊，你真棒啊！”说着就冲着王建伟竖起了大拇指。 王建伟有些惊诧，想着“这是什么意思啊？”，就问道“怎么了？什么厉害不厉害的？” “刚才你没到，张经理都说了，你第一天就成单了，有什么成功的经验，和大家分享一下吧！”，然后就“啪、啪、啪！”的响亮的拍了几下巴掌，待到所有人的目光看向自己时，就大声的说“他就是王大哥，张经理刚才介绍的，第一天就成单的王大哥——请王大哥给我们介绍一下成功经验，好不好？！” 众人就齐刷刷的看向王建伟，同时响起了一片的掌声。 被李涛这一搞，王建伟起初还有些尴尬和羞涩，努力的缓了缓，嘴角强挤出点微笑出来，见大家掌声渐渐安静了，就学着电视里的腔调道：“哪有什么成功经验啊？！只是埋头做事而已——我相信，大家努力做下去，在公司提供的这么好的条件下，努力工作——相信自己，你们都会做的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好……也一定做得比我——更好！”然后就虔诚的朝众人半弓了弓身子。 李涛就抢先热烈的鼓起掌来，王建伟就收了笔记本，一边朝众人点头，一边赶紧闪出了教室。 刚走出教室，就有电话打过来，翻出一看，是封清茹的，赶紧接了，对方淡淡的说：“王建伟？！我是封清茹，请你这一两天务必来公司一趟，是关于你之前的客户的事……” 第八章 随缘并非不珍惜（1）自行车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41 第八章随缘并非不珍惜（1）自行车 \/ “怎么了？”王建伟强压着忽然紧张的心情，淡淡地问。 “你之前的客户有新单~~~”，封清茹继续道：“李经理特意让我给你打电话，通知你一下，提成给你预留出来了，你这一两天就过来取吧~~~” 王建伟长长地吁了口气，又不禁感慨起来——李青叶真的没有食言，真的是为自己保留了原来客户新单的提成，听封清茹讲话的口气，猜不出是在哪里打过来的电话，也不知道她是否方便讲话，就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客气的应道：“谢谢，谢谢李经理，我这一半天就去公司——回头您见了经理帮我带声好，我也有点想大家了……”，封清茹道：“好的，一定，那回头见！”，“回见！”俩人就挂了电话。 去库房提货的时候，王建伟没有一下子把三家的货全提了，毕竟这三家加起来也有两三千块钱，都按70%垫付的话，自己就得先掏出不少钱来——既然公司规定首单提货垫付货款，那就先把王振东的几套墨盒先送过去算了，其他的两家就只好作为第二单吧。 填好了提货单，先找张青青，共是两张提货单，分别是王振东的‘送货提货单’，上面被王建伟签了“各申请提供试用装一套”，另一张则是其他的两家，都是按照“潜在客户”报的‘试用装提货单’，上面也写了‘先试用’的备注。 两张单子递过去，王建伟就又去背包里翻找钱包。 张青青先是接过单据，快速地扫了一遍，又逐个的签上字，然后就饶有兴趣地看着王建伟认真数钱的样子，张青青翘了翘嘴角就笑了，说：“垫付货款这事儿吧~~~是公司规定——大家也都是这么过来的，您别多心啊~~”。王建伟笑呵呵的说“没事、没事~~~应该的！”就把数好了的钱递了过来。 张青青并没有伸手接，只是微笑着说：“我这儿不收钱的~~~”然后就把签了字的两张提货单递给王建伟，说“单子过我手就行了，回头你把钱和单子直接给赵姐就可以直接提货~~~” “好嘞！~~~谢谢、谢谢！”，王建伟接过单子，拿了数好的钱，一并交给了屋子靠在里手边那个叫‘赵姐’的中年妇女。 张青青见王建伟规规矩矩去交款提货，嘴角就翘得更‘张扬’了些，又见赵姐已经接过了王建伟的钱和单据，就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紧着说道，“对了赵姐~~~我刚想起来，张总之前说，王建伟的首单不用垫付提货款了，以后他的单子直接按单提货就成！”。 “嗨！~~~”，那个赵姐应道“那给您——您收好了！”，把钱又返还给王建伟后，她就转身按照单子逐个的取货去了。 留下王建伟有点恨恨地埋怨自己“耍小聪明了吧？！早知道就三家都直接提了货了，也省的还得多跑几次。”埋怨归埋怨，总不能这个时候自己再返过来再都提货吧？ 脑子刚这么一动，王建伟就觉得不对：“这个张青青刚才是不是故意逗我？或者是她口中的那个张彦松的张总故意交代了逗我？那么，这个垫付提货款的说法不管是不是这丫头有意讲的，现在不用自己垫付的这个决定，肯定不是她忽然想起来的！”，再一想，“算了，不要管这些了，还是做自己的事，不要自己去节外生枝了吧~~~” 提了货，已经又快到中午了，王建伟就赶紧知趣地离开办公室，免得又撞到同事们谈论‘食堂’的饭菜，也免得因此让大家显得生分。 出了公司，知道谢春华肯定也在自己的公司吃午饭，也就没再给她发信息，而自己既然又要去把昨天剩下来的半条街也走访过来，也就没往公交车站那边凑，就一路径直朝街角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想“这要是有辆自行车就好了！”，刚想着，就想起早上谢春华说的那句“一起上下班的话，你答应过我的事”来，“——呵呵呵~~”，王建伟就笑了起来，想起当时自己答应过谢春华，要买辆自行车，然后驮着她一起上下班，就自言自语道“这丫头，怎么不直说？非要绕个弯子，还嘟囔着耍小性子呢~~~~” 一边走着看是否有打印店之类的店面，一边想着，一会儿给刘铁打个电话吧，毕竟之前老大刘志成和李长青离开的时候，自行车好像都处理了给了身边的朋友，自己又一时联系不上这些人，不如直接找刘铁问问自行车的事儿，况且自己这段时间也没有联系刘铁了，也顺便和他聊聊自己现在的工作，万一能从他那边做些业务呢——总之，也该给刘铁打个电话了。 自己一边转着，就又发现了几家可能使用自己墨盒的店铺，照旧进去，或是聊上一阵，或是匆匆的留下电话号码。 又转了一会儿，就离王振东的店不远了，就一边往那边走去，一边给刘铁打了个电话：“刘哥，忙不忙？”电话接通了，王建伟赶紧打招呼。 刘铁电话那边干巴巴的道：“不忙，啥事儿？直接说！” 王建伟就‘嘿嘿嘿’的笑着说：“刘哥，我那边的工作辞了，这边新找了个卖代用墨盒的工作——” “看到你短信了——还挺快啊？！上班了？” “嗯，已经开始跑业务了” “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这两天做了几单，按这个趋势，虽然基本工资低了不少，但算下来，总体收入应该不比之前那家差多少——关键是不怎么坐班儿，自由一点儿”王建伟一边答着，一边嘿嘿的笑着。 “燕子还问我呢，你回头给她打个电话吧，省得她来烦我~~~” “是没和她说~~我们最近没怎么联系~~” “找我啥事儿？我刚调到外省大区，最近还行，过段时间就得经常出差了，请我喝酒的话，这两天没空，找我借钱的话——没有！” “请你喝酒！” “不刚说了么？没空！没事儿了就挂了吧！” “等等、等等，有事、有事！——我最近做‘地推’，总得‘扫街’，你给我找辆自行车呗！” “行！”刘铁干脆的答道，“50块钱，下班了你去我那取！” “还要钱？借用行不行啊？”王建伟刚一问，对方就挂了电话，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王建伟一边笑着，一边埋怨的嘟囔了一句“小~~气~~”，心情反倒是畅快得很。 推门进了王振东的店，一个女孩就放下正在吃的盒饭，起身迎了过来，问“复印东西吗？” “东哥在吗？”王建伟‘装作’随口的问道。 “东哥不在，您有事儿？” “哦，那他让我找一下小刘，我过来送墨盒的~~~”，王建伟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掏出了几盒墨盒，一一地摆放在了旁边的柜台上。 “哦，王哥吧？我就是——东哥打过电话了的~~~”，小姑娘就赶紧跑到里面，只一会儿的功夫就返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收据本和一叠钱，见王建伟已经把墨盒摆好了，就笑盈盈的说“东哥让我把钱都准备好了，这是收款条儿，您给我签个字。”。小刘就麻利的在收款条上刷刷点点地写了起来，见上面写的是墨盒的型号，数量以及价格，然后做了个总价汇总，就递给王建伟，用手指着收款人的位置，让王建伟签字。 王建伟签了字，又接过钱来数了数，见小刘已经收起了墨盒，就又接着：“东哥说，以后店里再需要的话，你就直接联系我就行！” “嗯，回头需要的话，我就直接联系你”小刘干脆的回答着。 “那我再给你一张我的名片吧~~~” “有了、有了，我已经找到你的名片了，和以前你放在我们这里的报价单在一起的——对了，我发现价格比之前给我的报价单便宜了不少呢，谢谢王哥！”，小刘就用手扬了扬王建伟之前放到这里那张报价单。 王建伟就呵呵呵的笑了起来，就又从包里掏出了试用装递给小刘，“这是试用装，虽然量小了些，但万一你这儿着急换用的话，也可以应个急的！” “啊？这是送我们的么？”小刘欣喜的问道。 “不是送给你们的——是送给你的，还是这三个型号的，每样一套——这几盒我没和东哥说，我怕万一申请不下来就不好了，我先从别的单子上挤下了这几盒，那就先留给你吧，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哎呀！——谢谢王哥啊！”小刘自是万分感谢。 “行吧，你赶紧吃饭吧，我走了，回头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好的王哥，王哥那你慢走啊！”，小刘笑盈盈的送王建伟出了门。 王建伟又溜达了一阵，就找了个小吃店，悠闲的饱饱吃了一大盘炒饼，然后又开始沿街拜访起来，继续又转了几家，至于上午在电话里也已经确定要货的那两家，他就没再进去拜访，想着还是等明天提了货后再去的好。而剩余的，电话没打通或者表示‘回头再说’的那几家又走了一遍。 这样把这条街整个的走了个遍，就在本子上标注了一下，本想继续一边往刘铁那里溜达，一边再看看沿街的店面，再看看时间，已经快5点了，就干脆去坐了公交车，直奔刘铁家而去。 刘铁的‘家’也在一个城中村，名字叫周家岭，王建伟来过一次，虽然刘铁只是介绍了一下位置，王建伟就记住了，拐弯抹角的到了刘铁家，见家门锁着，就给刘铁发了短信，然后蹲在门口一边抽烟一边等。 过了好一阵子，刘铁就骑着自行车回来，旁边还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也一起在刘铁家门口下了自行车，王建伟早就起身迎了过去，嘴里喊了句“刘哥！” “你早来了？”刘铁问着，没等王建伟回答，又指着旁边下车的小伙子，冲着王建伟问：“你看看，他这辆行不行？” 王建伟撇了一眼那个人，又扫了一眼自行车，嘿嘿的笑道“都行、都行~~~能骑就行~~~” 那个男人听王建伟这么说，就把自行车往王建伟这边一让，王建伟就赶紧去接过来，那个小伙子就说了句“那我走了刘哥！”，转身就要走。 刘铁赶紧喊了句：“诶！~~等等~~”，又冲着王建伟命令道：“50，还不赶紧给钱？！” 王建伟就赶紧去掏钱塞给那人，俩人稍作推让，小伙子就接过钱，说了句“那我走了刘哥！~~~”，就离开了。 刘铁开门进了屋，王建伟放好自行车，刚要跟进去，见刘铁手里拿着一个带钥匙的链锁出来，一边递给王建伟一边说“一会儿你嫂子和她两个同事过来吃饭，我们聊聊天儿，晚饭就不留你一起吃了，你回去慢点儿骑……” 王建伟接过链锁，应了声“行，那我先回去了！”就骑上车，说了句“走了哥！” “你慢点儿~~~”刘铁嘱咐道。 “诶~~~”王建伟头也不回地大声应道。 已经骑出去了几步远，又听见身后的刘铁大声地喊了一句：“想着给燕子打个电话~~~” “知道了~~~” 刘铁就嘟囔着“竟是些不让人省心的事儿~~~”，转身进了屋。 王建伟骑着车，七拐八拐的返回了住处的时候，已经快6点了，想着谢春华也该回来了，再看自己这边的灯没有亮，就径直朝谢春华的住处骑去。 把车子放到门口，见里边已经亮起了灯，王建伟就摇了两下车铃铛，虽然不怎么嘹亮，但还是“哗楞楞”地响了几声，然后锁了车，就去敲门。 “谁啊？”，听着是孙晓佳的声音。 “我！王建伟！” “哎~呀~~~！进来吧！——”刘倩答道。 王建伟就边推门进来边问“小华回来了吗？” “洗头呢~~~赶紧关门！！！”谢春华就一边应着，一边催着王建伟关门。 “明天咱就一起骑自行车上班吧！”王建伟见谢春华哗啦哗啦地洗头，就站在边上说。 “呦呵？！~~~”孙晓佳俏生生地调侃道“怎么？——你俩这真是要‘双宿双飞’啊？”。 刘倩就在一边‘哈哈哈’的笑出了声“我看啊，‘双宿’倒是没错的呢~~~~就是——这‘双飞’呀？——呵呵、哈哈~~~”，刚说到这，就忍不住，“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孙晓佳先是被刘倩笑得有点莫名其妙，又听她接下来这么说，也就‘噗嗤’的一下笑出了声，惹得正在洗头的谢春华也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第八章 随缘并非不珍惜（2）一场大雪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42 第八章随缘并非不珍惜（2）一场大雪 \/首先，祝广大读者端午安康，感谢我的39位读者的收藏、关注和支持~~~再谢！！ 今晚，谢春华没有过来‘挤占’王建伟的那张小床，而是在刘倩和孙晓佳要求下留在了那边，说是姐妹三人要好好聊聊天儿，王建伟其实尴尬的很，面对刘倩和孙晓佳的要求，自己的‘同意’或‘不同意’根本没有意义，但她们却又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就只好反问了一句“我如果说不同意？！——管用吗？”，“——没用！”刘倩登时就干脆的回绝了，然后推推搡搡的就把王建伟‘赶’出了门。 王建伟只好一边往外走一边叮嘱谢春华：“早上想着喊我上班儿啊~~~”。“放心吧，早就等着坐你的自行车呢~~~” 往住处走的时候，天上就飘起了小雪花，虽然不大，可还是带着若有若无的‘哗哗啦啦’声音，打落在王建伟的身上，王建伟缩了缩脖子，翻起羽绒服的帽子盖了头，“哗哗啦啦”的声音打在帽子上，就显得更大了些，再抬头望了望天，黑压压的，原本被路灯的光亮掩盖着的看不见星星的天空就更显的黑暗得深邃起来。再低头看看脚下，只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开始微微泛起了斑驳的洁白。 清冷的房间里，王建伟一个人窝在被窝，忽地想起刘铁的嘱咐，就给杨雪燕发了短信：“睡了没？我刚又换工作了，上了两天班了，你那边怎么样？”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杨雪燕就回了短信“刚躺下，你这刚上班没几个月，怎么又换工作了？” 王建伟收到回复，想想用短信的话，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就给杨雪燕拨过去了电话。 “喂？~~~我都要睡了~~明天还得上班呢~~~”杨雪燕接了电话，先是埋怨了一句。 “瞎扯~~~回短信回得这么快？！说要睡了谁信啊？！准是和谁在发短信呢！”王建伟大大咧咧地说。 “谁和你似的？！——大晚上不睡觉，吵得别人也睡不了？！”杨雪燕那边不甘示弱起来。 “睡不着就吵你呗~~~对了，你表哥要到下边省大区了，以后要总出差，我今天见着他了，看上去感觉憔悴了不少，他没什么事儿吧？” “他的事儿我也不清楚，我也不怎么联系他——他有没有事儿，你得问他……对了，你新换了个什么工作啊？” “也还是跑业务，这次不卖电脑了，卖墨盒，底薪少了很多，但提成挺高的……你那工作怎么样？”。 “我这儿也还是那样，就是最近得天天学习，写心得、写感受、写汇报、写总结——欸？我怎么觉得你越混越差劲了呀？先卖电脑，再卖墨盒？呵呵~~~再混下去，是不是要去卖色带和复印纸了？” “——嗨！都是命运的安排，产品只是媒介，通过媒介，我们从客户那里获取合理的‘进销差额’——即报酬，让我等俗人养家糊口，有口饭吃罢了——” “得、得、得！——不过，呵呵~~~你这么个俗人？！从什么时候开始，想着要养家糊口了？” …… 俩人就天一句地一句的闲聊了起来，又相互问了问几个比较要好的同学现在的情况，见时间已经不早了，就彼此约着有空了一起聚聚云云，然后就各自挂了电话。 一夜无梦，只是小屋里忽然感觉寒冷了许多，而被窝里，更是没了前两天暖暖的温香。 雪，似乎一直在下，直到早上王建伟推门出去的时候，依旧有零星的雪花落下，夹杂着时不时扫过的冷风，弄得分不清哪些是刚下的雪，哪些又是刚被风扬起来的，脚下踩下去的时候，则是一阵阵‘咯吱咯吱’作响，在没有车辙碾压过的地方，也看得出已经有了三四公分的厚度。 王建伟跑去早点摊上买了点吃食，咯吱咯吱的踩着雪，就去那边和谢春华三人一起吃了早饭，自行车肯定是骑不了了，俩人就又去挤了公交车。 一路上，谢春华都很沉默，只是把身子使劲的贴向王建伟，俩手伸进他的上衣里，使劲的抱着王建伟的腰，把头紧埋他的胸口，一句话也不说。 王建伟觉得这个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姑娘有点反常，但还是很享受这种‘大庭广众’下的亲昵，时不时的还总是腾出一个胳膊来努力去‘抵挡’车上的拥挤。 车到站的时候，王建伟正要扭身下车，却又被谢春华使劲的抱住，然后仰起头，欠起脚来，在王建伟的脸侧重重的亲了一下，然后匆匆的挤过人群，率先下了车。 王建伟只好小跑着下车去追上，刚到并肩前行的位置，谢春华竟猛地站住，转身冲着王建伟冷冷的丢下一句“我妈叫我春节前回家呢——让我把这边的工作辞了……”，然后就丢下愣愣的王建伟，一个人快步地匆匆而去。 就这一句话，让王建伟竟然一下子从头凉到了脚。 如同在这茫茫的雪天里，一盆冷水从脖子处一下灌倒了后脚跟……虽然胸口还残留着谢春华带有淡淡清香的发丝掠过的温暖，也忽然像是变成了一记闷锤，重重的锤了过来——一阵闷疼，又喘不上气来，整个身子好像也随着谢春华匆匆远去的身影被一下子抽去了筋骨——无力而又茫然。 王建伟呆呆站在原地，望着谢春华消失在天地一片的灰茫茫之中…… 刚刚拢了拢心神，竟又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起来，有些傻傻的原地转了转身，四下望了望，竟也是一片混沌，好像一下就迷了路——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 千头万绪，王建伟想了谢春华讲那些话的无数种可能，“玩笑？恶作剧？试探？……”，可心底总有一个他虽然不愿意，却必然逃不掉的声音“你，和你们的明天——在哪里？” 就是现在这一间寒冷而又狭小的出租屋和一个仅能自己糊口的工作？再加上一份二人漂泊生活中彼此取暖的温情？或是一段‘陌生人社会里’痴男怨女相互慰藉的情缘？一场带有叛逆色彩的你侬我侬的青春浪漫？还是一段不去计较柴米油盐的真情爱恋？——哪一种，可曾有明天？又可曾想过明天？ 王建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踱到公司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拿起了工位上的电话，电话里长长的“嘟~~~~~”声，提醒着自己，这是该拨号的时候了。 刚抬手要去按键，听到听筒里传来了短暂而又持续的“嘟~嘟~嘟~嘟~”…… 王建伟知道，这是‘忙音’的提示，提示着——这个电话必须要重新按断后，才能拨出号码。 脑子里时刻提醒自己，‘上班了，该收收心，一心一意地做业务了’，可又抑制不住，总是冒出谢春华俏生生的脸庞。 王建伟机械般的打完几个电话，虽然也有两个有意向的客户，但却还是兴奋不起来，感觉始终进入不了状态，只是身边的几个同事都“咿咿呀呀”的表示着各种佩服和仰慕，这更让王建伟有点心烦。 强撑了点儿笑模样，又去交了昨日回收的货款，顺便又提了下午要去交的几家的货，自然也被张青青和库管赵姐赞许了几句，草草的客气了两句就回了办公室，也没打算再去培训教室听那些‘毫无营养又必须假装激情澎湃’的‘课程’，就收好了墨盒，“咯吱吱”的踩着雪，一路溜达出了公司的院子。 几家的墨盒产品交货、收款，倒是十分的顺利，即便是这样，王建伟还是没有心情再去其他街道‘扫街’，就早早的一路往住处溜达。 雪，还在下着，一直是没有停的意思，这一阵子竟忽然大了起来，却没有了一丝的风，整个世界仿佛被从天而降的雪掩盖住了似的，如果不去留意路上的车辆和匆匆的行人，仿佛天地间除了飘洒的雪花以外，一切都静谧了起来，王建伟感觉阴冷和压抑了许多。寒冷从脚底一直向全身蔓延开来，让原本就没心情吃午饭的王建伟更是感觉饥寒交迫。 掏出手机，给刘倩打了电话：“刘倩？！中午还有吃的没？我还没吃饭呢，去你那边蹭口饭吃~~~” “都几点了？还没吃饭啊？……”刘倩很是惊奇，转而又大大咧咧、干脆利落地说：“孙晓佳在家呢，我给她打个电话吧，对了，你什么时候到家？我和她说一声！” 王建伟本想拒绝，这么麻烦，自己干脆找个小店吃点算了，可又想问问谢春华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应道“也行，那你先问问，我一会儿也给她打个电话” 一会儿的功夫，刘倩回了个短信“晓佳在家，你过去吧” 王建伟就又给孙晓佳打了个电话“晓佳，在家吗？” “在呢！刘倩给我打电话了，我这就给你热点饭——要么，给你煮碗面吧？！”孙晓佳干脆的答道。 “行啊，谢谢，给你添麻烦了，那我一会儿过去，现在正往回走呢~~~” “说谢谢就见外了呢~~~路上慢点儿啊~~~” 王建伟敲门进屋的时候，孙晓佳正捧着一叠什么材料认真的看着，也没有抬头看王建伟，只是朝桌子那边抬了抬手，淡淡的说“放桌上了，先吃饭吧~~~” “谢谢！~~~”王建伟也淡淡道谢，就坐下来安静地吃了起来。 几口热面下肚，王建伟感觉浑身温暖了起来，“嗯~~~你看什么书呢？——这么认真？”王建伟见孙晓佳还在认真的捧着书看，就一边慢悠悠地吃，一边搭起话来。 “考研的……” “哦~~~~”。王建伟听说刘铁的女朋友也在考研，知道她们都想趁着这个时候提升一下自己的学历，在眼下还没有更好工作机会的时候，多为自己的将来做些更好的准备。这样想着，竟又一下子感觉没了接下来的话题，就又明知故问的问道“怎么想起要考研了？——嗯~~~”，然后就开始往谢春华的话题上扯“小华~~~你们——一起考吗？……怎么没听她说起过？” “她呀？~~~”，孙晓佳就放了书本，去提了暖壶，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水，又给王建伟也倒了一纸杯，继续说道“她可不想再继续上学了——我是没办法啊~~~这不是也快过年了嘛，反正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了——”，说到这，孙晓佳就扬了扬声调，一幅羡慕的口吻：“小华可不同呀~~~~她妈早就要她回老家上班呢，听说年后就不让她回来了，说是都安排好了的——将来再考个公务员，实在不行，也不愁上班……呵呵~~~要是再让她读几年研究生的话，她妈妈看样子得要疯了呢~~~”说着就咯咯咯的笑了几声，也不去看王建伟略显尴尬的脸，缓错别字替换为换忽略了语气，若有所思的自顾自继续说道“我可真比不了她的~~~~什么事儿都被家里安排得好好的——我男朋友工作还行，收入虽然~~一般~~吧~~~但也算稳定下来了，短时间内我找不到好工作，就想着争取读个研，还能陪着他，我可不想异地的~~~我也没什么大志向，毕业了也找个稳定工作，将来相夫教子，也就行了~~~实在不济，我就做个全职的家庭主妇，我男朋友也是支持的……” “那还真是挺好的~~~”王建伟听着孙晓佳的话音，更加尴尬起来，想着“自己与孙晓佳的男朋友比起来，又能给谢春华什么呢？”，有心想起身离开，却又心有不甘，继续问道：“这么说来，小华是不是要回老家去上班了呀？” 被这一问，孙晓佳很是惊奇地看了看王建伟，淡淡的反问道“她没和你说吗？” “说什么？”王建伟希望能从孙晓佳这里得到更多关于谢春华的信息。 “哦~~~~”，孙晓佳长长的‘哦’了一声，继续说道“她家条件的确是不错的，我以为她和你说过呢——我也是这么胡乱分析的呢~~~她具体什么想法，我也是不知道……反正啊，要是我，我肯定回老家了，不比在外面漂着强？——对了，我要是她呀，就当现在这是体验生活了，体验体验嘛，做不得长远打算的，还是回老家踏实得多，毕竟有老一辈的庇护和资源，离父母还近些——你想啊，家里就这么个独生女，哪里就舍得放在外边受苦呢？……” …… 王建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好像只是应和了几声孙晓佳的‘唠叨’，就有些两腿发飘、如果不是自己强压住了步伐放慢了脚步，应该差一点就成了‘逃’了出来一般。 雪还没有停，此时好像又起了风，刚吃面时脑门上出的那一点汗，被裹挟着冰碴似雪花的寒风抽打着，感觉又疼又痒，忙的带好帽子，又用手臂遮挡了，才勉强瞄得清楚些道路，浑身疲惫不堪的返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也没了心情去生起炉子，只是插上电热毯，合着衣服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躺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冷，干脆就盖了被子，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 等王建伟醒来的时候，路灯已经灯火通明的映亮了窗户。想着自己竟然睡了整整一个下午吗？还没顾得上去看时间，就感觉嗓子很是干疼，爬起来取了暖壶给自己倒了杯水，趁着杯中的水稍有余热，赶紧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杯，又觉得浑身乏力，再次躺下的时候，却感觉一阵阵的寒意从脊梁骨一路冷到脖颈处，赶紧就裹紧了被子，却仍旧没有驱散身体里的寒气，竟颤颤的打了几个哆嗦，鼻子也发痒起来，‘阿嚏——阿嚏——’的连着大了几个喷嚏，心里嘀咕着“怎么这么冷啊？！这是感冒了吧？——是不是该先吃点儿药？……一会儿再吃吧，一会儿再吃~~~”，然后就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八章 随缘并非不珍惜（3）留言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43 第八章随缘并非不珍惜（3）留言 \/ 王建伟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忽然梦醒，感觉嗓子更疼了，强打着精神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而眼圈的温热和身子的颤冷让王建伟一下子明白了——‘自己这是感冒了！’，想挪挪皱皱巴巴的身子，起来喝杯水，竟有些有气无力。 王建伟强撑着要坐起来，努力使了好大的劲，也就是强撑着支起了半个胳膊。 正努力起身的时候，旁边传来谢春华熟悉的声音“别强撑了~~~你脑门儿烫得很，叫你也不应，也不晓得你昨天干什么去了——都这个大的人了，一场雪怎么就感冒了，身体素质太差了~~~” “嘿嘿嘿~~~”王建伟听到谢春华这般埋怨，倒是忽然就精神了许多，嘿嘿地笑了笑，道：“没办法~~~体格弱是一方面，我应该得的不是感冒，怕是害了相思病了~~~” “你还相思病？！嘻嘻~~不会是舍不得我回老家吧~~~”谢春华见王建伟有了些精神，就赶紧拿过感冒药和水来，笑嘻嘻的调侃道。 强打起精神，吃了药，又喝了点水，就顺势倚靠在床头，淡淡的道“肯定是舍不得，不过~~~”，说到这，王建伟顿了顿，有气无力的转移了话题，问“几点了？——你上班别迟到了” “还有一会儿呢~~~你这样就别去上班了吧？！”谢春华关心的说。 “嗯~~~今天不去了，一会儿，我请个假~~~”，王建伟有些有气无力，扭头又看见谢春华忙着收拾着炉子，眼神里就多了分温暖——刚想由衷的说声‘谢谢’，话到嘴边，却又见她一边忙碌着一边捋着不时散落下来的头发，还不时地用手扇着呛到鼻子边上的烟气，王建伟心里又一下子猛的苦了起来，不由得一阵苦水哽在喉头，差一点就噎出两行泪水来。 王建伟只好努力地掩饰着，生怕泪水被挤出来，就干砸吧了两下嘴，又强闭了眼睛，可嗓子底下的哽咽却更加严重起来，‘呛’得自己说不出半个字来。 “刚看你好像一直在打冷战呢——原来感冒了也能冷的哆嗦~~~”，谢春华笑嘻嘻的说着，就靠着床边，又往里挤了挤王建伟，总算挤出个能坐的地方，就坐下来，又给王建伟塞了塞被子，问“怎么样？暖和点儿了没？” 王建伟就赶紧用手捂了自己的口鼻，囔声囔气地说：“别传染给你了~~~” 谢春华反倒是朝王建伟这边凑了凑，“刚才你说舍不得我？！我要是真回老家就不回来了，你会怎样？”，谢春华笑着问，眼睛里竟满是甜蜜。 “那~~~我肯定伤心欲绝啊~~~”王建伟想都没想的道。 “——感觉说得太假了”，谢春华撅起了嘴，瞪了一眼王建伟。 “肯定得一天一天的，茶不思、饭不想、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王建伟继续慢悠悠道:“——肯定是一天一天的度日如年~~~” “真的？”，谢春华的眉毛已经抑制不住地扬了起来，嘴角也扬了起来，又带着略显羞涩的神情道：“那你~~~也不至于总这样吧？！” “嗯~~~是~~~”王建伟缓缓点了点头，然后把头仰成了45度，带了一丝的伤感，一本正经的道：“肯定不能总这样~~~时间，会带走我的悲伤，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到了第三天，我就只会剩下对滚滚红尘的淡然——” 谢春华开始看到王建伟那么深情的样子，其实是很感动的，听到‘时间会带走我的悲伤’的时候，眼睛里竟闪烁了两下晶莹，待到听到‘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身体就坐直了，眼睛也睁大很多，还不待王建伟说完，就拧起了眉毛，气鼓鼓的冲着王建伟的肩上就是一阵雨点般的巴掌扇了起来，“讨厌、你怎么这么讨厌~~~你还滚滚红尘？你还淡然？——滚你的红尘，滚、滚、滚！” 王建伟看着谢春华羞愤的样子，也不拦、也不躲，反倒是‘嘿嘿’地笑着，微微地闭了眼睛。 “讨厌~~~”谢春华不再搭理王建伟，下了床，把水壶放在了炉子上，停了一下，一手又把水壶拿下来，一手再拿了铁夹子夹起了炉盖子，一阵烟就腾的一下涌了出来，谢春华稍向后闪了闪，就赶紧把水壶压在了炉子上。 看谢春华弄炉子的样子，王建伟淡淡的点了点头，像是做了一个决定，淡淡的道：“我想换个住处——嗯~~~这间屋子实在是太小，生炉子又怕不安全，换个地方，找个能和别人合租的地方——”说到这，见谢春华没有什么反应，就解释道：“几个人一起合租，还能省点儿房租，又能多个照应，屋子大了，生起炉子来应该也会安全点儿……” “也是啊~~~”，谢春华若有所思：“那~~~换个也行——我替你找找吧！”。 “不用了~~~我托我朋友找了，他说~~~有个还算不错的房子，离这儿——不远……” “真的？！”，谢春华很是惊奇，“在哪？带我也去看看呗~~~” “都还没收拾呢，收拾好了一定带你过去看看——时间不早了，你去上班吧，我请个假——”说完，就拿过手机发起短信来。 “行吧——”谢春华又磨蹭了一会儿，起身离开的时候，还在嘱咐着：“那你休息吧，我先上班了——对了，热水给你打过来了，方便面在桌子里——你要是不想泡面，给我发信息，我让晓佳给你煮点热面吃，她今天都在家的。还有，想着这个水壶，里面的水不多，也不是喝的，就是加点儿湿气用的，不要烧干了啊……”，关门离开的时候，又转回头笑嘻嘻的问“想吃点儿什么呀？我下班了给你捎回来呗~~~”。 “回头我给你发短信~~~你去忙吧！” 谢春华走后，王建伟放下手机，呆呆地望着屋顶，使劲地呼了口气。停了一阵，就又拿过手机，给张青青发了条短息“感冒了，争取下午过去提货，上午的培训不能参加了，向你告假！”，想起来封清茹还让自己过去的呢，就也发了个信息，也是抱歉之类的内容和争取近日能过去云云。 一会儿的功夫，张青青回了短信“注意休息，早日康复！”，封清茹也回了短信“不急，随时，见面聊”…… 王建伟躺了好一阵，感觉好了点，肚子就有些饿了，起来的时候，炉火已经旺盛了许多，屋子里就暖和了很多，泡了面，想着还是得赶紧找个住处吧——离谢春华远点的住处。 对于谢春华，他是从心底里喜欢的，也可以说是情有独钟，他也相信，谢春华也对自己有着同样的情感，原本王建伟还想着俩人可以在这座城市‘同甘共苦’，可在自己眼见的‘未来’里，又哪有什么能与她‘同甘’的呢？剩下的只有‘共苦’——既然是苦，何必俩人一起苦苦熬着呢？毕竟自己再怎么努力，短期之内是做不到刘铁一般的‘位置’的，更何况刘铁和他女朋友，在俩人一起努力打拼了2年后的如今——竟然马上就要分手了。 刘铁和女朋友分手的消息，是和杨雪燕的聊天中得知的，又联想到上次和刘铁见面时他那稍显消沉的状态，王建伟知道，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 刘铁和女友是同学，俩人毕业后就一起来到了北都闯荡，期间当然也经历了各种不顺利，当然，也得到了一些认识和不认识的人的帮助，总之，那两年，俩人彼此慰藉、彼搀扶此、彼此帮助，还是一起熬了过来。 挺过了生活的艰辛，俩人的收入终于在能满足了基本衣食住行后，还有些许稍微可观的结余，俩人原本还是很欣慰的，毕竟他们的努力和坚持换来了一定的成果，但随着年龄的增大，在各种生活的压力下，竟再也坚持不住彼此曾经的‘海誓山盟’，以刘铁的部门转岗为导火索，俩人还是走向了看似必然的‘分道扬镳’。 先是双方父母的各种‘苦口婆心的劝导’，什么年龄不小了，该结婚了、该要个孩子了、该考虑以后孩子的教育问题了——那么，就该考虑买房了——然后就是：是否买得起房的现实问题，紧接着就是双方父母怎样的拿出毕生的积蓄给与二人支持，以及各自支持的‘力度’差异，和由此而产生的‘矛盾’，然后就是在工作所在地周边买房还是去郊区买房的问题，又从买房后的还贷压力问题，延展到究竟去女方的家乡发展，还是去男方的家乡发展的问题——再后来，就是双方父母各种人际关系和社会资源的‘比拼’，直到最后，引发两大家庭内部暗流涌动的攀比和彼此互相挖苦、拆台，乃至彼此‘瞧不起’…… 刘铁和女友对此自然是‘不胜其烦’，一边坚持着自己的工作，坚守着自己梦想，一边不得不想尽办法劝说各自的父母，甚至直到最后，俩人不得不使用了‘冷处理’的办法，对各自双方的父母都‘不理不睬、我行我素’。 二人的‘决绝’竟然让双方父母忽然站在了一个战壕里，竟然达成了共识，最终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联合起来，逼迫这二人分手……俩人对着各自父母也哭过、也闹过，甚至以死相逼过，但终究，熬不过冷冰冰的现实——刘铁工作外派，即将长期出差，原本俩人彼此的依偎即将变成无奈的‘异地’，而短期内房产置业的可能又不可能，再加上年龄的逐年增大……更让俩人坚持不下去的理由是——真的是太累了。 刘铁和女友两年的同居生活最终在‘太累了’的‘疲劳’中黯然分手，彼此，没有埋怨、没有嫉恨，甚至——相互都没有祝福…… 王建伟再想想自己，想想如今和谢春华的如胶似漆和嬉笑缠绵，倒还是真怕再这样继续下去，说不定哪一次自己和谢春华一时头脑发热，就跨越了雷池，之前二人的多次亲昵，谢春华都做了冷处理，若不是自己对她的爱怜多于情欲，怕早就不管不顾了，一旦情到浓时，搞得箭在弦上一般，王建伟还真没有那个信心自己能把持得住——一场自己都感觉看不到未来的缠绵，对王建伟来说，那是对眼前意中人不折不扣的亵渎。再联想到眼前活生生的刘铁的例子，王建伟觉得，现在和谢春华说‘再见’，是对大家都好的事情。 这样打定了主意，王建伟就毫不犹豫的几乎给所有在北都认识的人发了短信，包括李虎，以及可能身在外地的刘铁、李长青，以及老大刘志成，和曾经一起吃过饭甚至只是见过几面后留下了电话号码的几个人，甚至还给封清茹发了短信，短信内容是一样的“特殊情况，需急换个住处容身，最好合租，不考虑公寓，谢谢！”。至于同学沈春那里，他没有联系，虽然沈春不止一次的表示可以住到他那里，而且管吃管住，但由于离得实在是太远，还是不在这次搬家考虑的范围之内，毕竟上一次沈春过来看自己，从早上6点就坐上了公交车过来，然后换乘地铁，再换公交车，直到下午2点多的时候俩人才碰了面，俩人就只能草草的快速地吃了点东西，沈春就不得不赶紧赶回去——因为他要赶在晚上9点前从地铁站下车的时候能赶最后一班公交车返回住处——同在一个城市里，相约一次见面，竟然需要7、8个小时，真是刷新了王建伟对于‘同在一个城市’的认知，以至于总是会让王建伟想起“两个人同在一个城市，却是异地恋”——这句调侃北都这座城市的话来。 王建伟又躺了一会儿，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然后就出门，想着应该能在附近再找个房租不高的房子，就骑着车，在周边的几个村子里挨个胡同的转悠了起来。 主路上的雪已经明显的看不到多少了，想想这么大的雪，倒也不至于这么快的就能自然的融化，应该是被刻意处理过的样子，至于到底是怎么处理的，王建伟没想明白，毕竟这么大的雪，如果在老家，路上一定会被车辆或者行人碾压得结结实实，不但很难清扫，更不容易融化，总是会再结上些薄薄冰，别说骑车了，即便是步行，也总是会要摔几个跟头的。这里却不一样，除了一些大路的绿化带和小路上两侧还有些积雪外，其他的地方已经没有了白皑皑的景象——这的确方便了大家的出行，可王建伟觉得‘可惜了这场大雪，这么快的就被‘清理’得如此干净，还真是少了些北方该有的‘银装素裹’的情调呢’。 快中午的时候，收到各种回复的短信，都是些询问和关切的信息，自己就应付着回了信息，只有李虎的短信还是能实际解决问题的：“离原来咱家不远，月租600，你俩合租对半付，如认可，三哥你下午下班前给我电话。” 收到李虎的短信，王建伟不知道是高兴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真是五味杂陈，但还是很麻利地给李虎回了短信“给我地址，我这就过去。” “下班后我带你过去，再联系！”。 王建伟中午赶回到住处，没什么好吃的，就又泡了袋面，“吐噜噜”的吃过，就又吃了药，和着衣服躺下，一边等着李虎的消息，一边眯起觉来，想着怎样和谢春华道声‘再见’，也或者，就默默的离开？ 想着想着，有些动情起来，翻身起来，找了纸和笔，就刷刷刷地写下了一页留言，然后把那页纸丢到桌上，想着：“就这样吧——”，脑海里竟然回荡起那段自己初练吉他时的曲子来：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在被王建伟丢在桌上的那页纸上，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写的是： “ 小华，我喜欢你，真心的喜欢，所以，我不能害了你。 你该回老家去，我舍不得你，但我真心希望你回到父母身边。 我们的相遇，必将是我一生中最甜蜜的回忆。 所以，请你多保重，为了你自己，也为了真心喜欢你的我。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保重！ ” 第八章 随缘并非不珍惜（4）踩雪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44 第八章随缘并非不珍惜（4）踩雪 \/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和李虎约着去看了他介绍的房子，还真是离现在的住处不远，就在刚刚修好通车的北四环的南面，与现在‘村子’隔着一条南北走向双向六车道的大路，只骑车用了十来分钟的样子就到了，至于房子和现在的差不多一样的老旧，只是大了一点，是那种北方平房的单间，又在北侧外面是加建了一小间用于生炉灶和做饭的临建而已。 从北侧唯一的门进屋，先是一间小屋，靠里面一侧有个地炉，然后还有一套简易的厨具，这间小屋没有窗户，一盏昏暗的小灯泡还能照出角落里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煤球，再掀过一个厚厚的棉布门帘，就进到了里屋，和外面的地炉通着，有个大概七八平米的火炕，一侧则摆了几个条桌，整个朝南的位置则是个几乎通体木框的窗户，借着昏暗的灯光，还能看到窗框上酒红色的斑驳油漆，此时天已经是黑得沉了，窗外也没个灯光，看不清外面的样子。 王建伟对这里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可以整夜升起暖炉了，不用再半夜起床去灭炉火，更不用每天都得面对让自己瑟瑟发抖的寒冷的早晨了。 原本这里住的那个小伙子还没有回来，听李虎说，是他同事的朋友的弟弟，二十出头，做些杂工，一个人经常出去的晚，回来的也晚。王建伟表示能够接受，就留了那人的电话，在接过李虎拿来的钥匙时，就想留下李虎一起晚上喝点儿，李虎笑吟吟地推脱说，来了个新同事，“晚上约好一起聚餐的—— “晚上陪我喝点儿吧~~~这几天烦得慌——”王建伟还真是想找个人喝点儿酒。 “得了吧你~~~喝酒的事我本来就不感兴趣，你这么一说——我可更不敢陪你这一心要买醉的人了——”，李虎痴痴的笑着说：“你的愁啊~~~你就自己‘浇’啵~~~”，说着就骑上了车。 “真没良心！”，王建伟恨恨的说，见李虎骑上了车，又低声的吼了一嗓子“要滚就赶紧滚！” 李虎哈哈的笑着，“走了伟哥！”就骑上车，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你慢点儿~~~晚上路面肯定会结冰的~~~”王建伟高声的嘱咐完后，又低头嘟囔了一句“跑得真比兔子还快！”。 回身关了灯，锁了门，也骑车回了住处。 刚进门，就觉得屋里暖和得很，去翻开炉子看了看，是刚刚换过的煤，想来一定是谢春华来过了，心里一下子就五味杂陈起来，虽有一丝被别人“惦念”的感动，更多的则是无法形容的“悲切”和“凄苦”。 不想再泡面了，就溜达出去，怕撞见谢春华和孙晓佳她们，有点鬼鬼祟祟的选了一家小吃店，然后要了碗热汤面，狠狠的往里面加了些辣椒油和老陈醋，很是畅快的吃得干干净净。 身子暖和了，也畅快了不少，头脑也清醒起来，原本打算‘一醉解千愁’的，想想自己还感冒着，正吃药呢，而且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首先得去封清茹那边拿提成，然后还有几家的墨盒得去交货，而且还得搬家呢——醉得一塌糊涂，毕竟是一时，日子还得过啊，毕竟自己早晚都得适应‘独在异乡’的生活，至于谢春华，王建伟想着“她遇到别人，一定会比遇到我更好……” 回家的路上，远远看到自己家里竟然亮着灯，王建伟知道，谢春华一定在，这让他不由得心痛起来“原本自己是想在明天就彻底‘消失’的，可如今怎么面对她呢？”，此时又忽然想起自己丢在桌子里的那页‘留言’，也不知道谢春华是否看到了，如果看到的话，她又会是什么样子呢？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她呢？ 王建伟就很后悔写什么‘留言’，脑子也就开始乱起来，一时没了主意，在门口远远的踱了两圈，始终没有推门进去的勇气。 想去找刘倩聊聊，可又想到这个时候孙晓佳一定也在，联想起上次孙晓佳有些阴阳怪气的样子，王建伟就更不舒服。 呆立了一阵子，门却被忽然打开了。 开门的正是谢春华，只一眼，就瞄见了呆愣愣地戳在门外的王建伟，惊奇地问：“怎么不进来呀？~~~戳在那里干嘛呢？~~~” “哦~~~”，王建伟忙回了神，赶紧闪身进屋，嘴里解释道：“我~~~我刚想——我记得是关了灯的~~~” “吃饭了没？”，谢春华进屋就拿起放在床上的书，回身坐在床和炉子之间的椅子上，看样子，她之前应该就一直坐在这里看书。 “吃过了，一大碗面，又酸又辣，真是舒服~~~”王建伟一边应着，一边脱了外套，凑到床边坐上去的时候，仔细瞄了一眼桌子——那页‘留言’还折得规整的放在里面，心就轻松了下来。 “对了，你什么时候搬家呀？我过来给你帮忙！”谢春华把书放下，压在膝盖处，微笑着望着王建伟问。 “就这两天——不用，还用你帮忙？！我这没啥东西——对了，春节你回家过年还是在北都过年啊？” “不知道呢……算了~~~不提这个了，反正还没到春节呢，到时候再说呗——”，谢春华说着，搬起一条腿翘起来，又把一条胳膊支在上边，然后托起了腮帮来，一边摇晃着身子，一边望着王建伟问：“对了，我有个问题问你呀……” 王建伟就急忙直起了身子，不敢去看谢春华的眼睛，只是低头把目光放在了她手肘底下压的那本书上，说道“什么问题！问吧——” “你说~~~”谢春华把声音拉得很长，“我刚才~~~为什么去开门？~~~” “嗯~~~不知道……”王建伟被问得一愣，又想了想说“哦~~~你是想回去睡觉了？~~~” “我早就想回去睡觉了！！”，谢春华恨恨的说“要不是早上看你感冒的样子，这屋又这么冷，我才懒得在这呆着呢！！”然后就撅起嘴来，冲着王建伟翻了翻白眼，“我就知道你猜不到~~~” “那是为什么？你说说，我还真猜不出来！” “刚才啊~~~”谢春华一边慢慢地朝王建伟这边凑过来，一边轻轻地压低了声音说“我正看书呢…就感觉你回来了…然后就四处看，没看到你……我就觉得你肯定在附近，想想那就一定在门口了~~~所以，就去开门，没想到，你还真在门口呢！”说完就痴痴的笑出了声，“你说，这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呀？~~~”说着就痴痴的看着王建伟，一幅笑容如花的样子。 听谢春华这么说，王建伟也觉得挺‘神奇’的，可心底里想得更多的是怎么才能把谢春华‘撵走’，就“嗯~~啊~~”地应着，忽然就‘计上心来’，然后眼神就忽的一变，很是色眯眯的望着谢春华说：“这么心有灵犀呀？！——那还不赶紧过来给我暖暖被窝？！”，就作势伸手去抱。 如此张扬的举动，惹得谢春华条件反射般的逃开，恨恨的说“谁要给你暖被窝的？！~~~” “我可不想你把感冒传给我的，你个大色狼！！”说着就往门口逃去，刚到门口，就又站定，叮嘱道：“记得吃药，那我回去了啊！” “嗯~~~放心吧~~~”，王建伟见她要离开的样子，却竟又有点失落起来，心底默默地哀叹了一声，起身说道“我送送你~~~” 谢春华就低了头，侧身站在了门口，等着王建伟出来，关了门，俩人就一起朝谢春华的住处走去。 其实两处离得很近，几步路就到了，谢春华倒是不急，抓着王建伟的一只胳膊，很淘气的‘咯吱咯吱’地去踩墙边的雪，嘴上嘟囔着“我还是第一次踩到这么厚的雪~~~”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谢春华有些意犹未尽，又扭过身来，拉着王建伟往回走“——我记得那边的雪没扫，我还想再踩一会儿” 俩人就返回来，不紧不慢的溜达，慢慢地，一会儿就溜达出了巷子，又一会儿，就溜达上了主街，再一会儿，就沿着街上的行道树溜达到了主路的路口，再一拐弯，就溜达到了主路的辅道上。 主路上已经没有雪了，谢春华也早没了踩雪的兴致，但却并没有往回走的意思，揽着王建伟的胳膊就把脑袋靠在了他肩上，王建伟几次想抽出胳膊去拥着她，但都忍住了。 “可惜了这雪景~~~”谢春华淡淡的说。 “你们老家没有这么大雪吗？”王建伟问。 “很少~~~不过，我们老家山多、水多，倒是没有这里楼多、车多、人多——” “——实在是太多了，多得都习惯了，偶尔太冷清了都会觉得很孤独，甚至看不到街上的人和车的话都会莫名的紧张，晚上听不到嘈杂声都睡不着~~~” “呵呵哈哈~~~”谢春华呵呵的笑着用胳膊拱了一下王建伟，又凑向王建伟的眼睛盯着看，一幅刮目相看的样子，眼里却满是欢喜，再撇了嘴，笑着道：“这北都让你给损的~~~不过，你又说得这么贴切~~~呵呵~~~嗯~~~” “——怎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对我的仰慕和钦佩了吧？” “嘻嘻~~~你说，那我该怎么形容？” “骂街都骂得这么帅，我喜欢~~~” “哈哈哈~~~你的脸还真大~~~”谢春华就笑着，腾出一只手来捶王建伟，嘴上接着道：“我可不想做‘紫霞’~~~” 王建伟觉得紫霞和至尊宝的话题太沉重了，就赶紧地岔开了话题，“这街上闹是闹了点儿~~~”说着就叉着腰站定，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感慨的道：“——可是，谁又认识我们哦……我们又认识谁啊~~~” “这样也挺好的呀~~~”，谢春华又把脑袋靠了过来，“这要是在老家，谈恋爱肯定是要躲着人的，说不定就被哪个熟人看见了，谁敢这么就上街的？~~~” “嗯~~~你说得对~~~在北都，中午刚一桌吃饭，下午在办公室遇见也不敢认，晚上再一起喝酒才能想起来是中午一起吃过饭的，但出来转个身在街上再碰见就又不敢认了——记性再好，每天擦肩而过的人都几千上万，又都是俩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我估计，别说是熟人，就是孩子和亲爹亲妈一起挤地铁，只要让他们把衣服都换了，别说是擦肩而过，就是挤一个车厢里，仨人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呵呵~~~不至于吧？——对了，你刚才为什么说‘挤地铁’？不是该说‘坐地铁’吗？” “要么我们现在就去‘坐’地铁？”王建伟嘿笑着问。 “这么晚了~~~”谢春华慢悠悠的道：“那咱就去坐一圈儿环城的？” “拉倒吧你！~~~”，王建伟说着，就挣脱了谢春华的缠抱，转身就往回走，“我这感冒还没好利索呢，你骗我说要踩踩雪，结果就陪你压了这么远的马路~~~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等会儿我~~~” 俩人又往回溜达。 回来的时候，俩人都没怎么说话，但明显的脚步就都慢了下来，你抱着我的胳膊，我揽着你的胳膊，一个努力的迈起了小碎步，一个贴着身子努力把步幅加大，路灯一会儿把俩人的影子从长长的压短成一团，又很快再拉成长长的一条线，直至消散…… 俩人快到谢春华家的时候，谢春华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说？~~~晓佳说我最近有点儿不正常——” “——不会是说你‘犯花痴’吧？”王建伟呵呵的笑着接话。 “啊？”谢春华又惊又羞，用手掩着嘴，道“她真这么说欸~~~我觉得她是有些儿过分了！” 王建伟想起孙晓佳来，就有点儿不舒服，刚想说‘是有些过分！’，又想起孙晓佳是支持谢春华回老家发展的，就变了口气“我觉得她看人、看事还是挺对的~~~” “哎~呀~~”谢春华就使劲掐了一下王建伟的胳膊，又感觉有些不解恨，再重重的又锤过来一拳，才过去推自家的门。 推了两下没推开，就翻出钥匙开门。 “谁？”听屋里的声音，应该是孙晓佳在问。 “我！小华~~~”谢春华一边开门一边应声。 “你咋现在才回来呢？王建伟那个混蛋怎么你了？”，显然，这句话是刘倩问的，而且带着怒气。 “王建伟那个混蛋就在我身后呢~~~”谢春华怏怏的接话，又冲着身后的王建伟道：“你回去吧~~~想着多喝点儿水~~~” “刘倩，我这个混蛋走了啊~~~”王建伟还不忘记临走的时候调侃一下刘倩。 “我要是看见我家小华再哭我就找你算账——”刘倩凶狠狠的道。 “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吧~~~”谢春华就把王建伟推了出来，然后咣当一声就关了门，再叮嘱了一句“回去就把炉子灭了吧，省的半夜再起来了~~~就怕你半夜起不来灭炉子，太危险的~~~” “放心吧，我回去就灭炉子，你睡吧，不放心的话，明早你过来叫我~~~” “行了、行了，快走吧~~~”谢春华又催了一句，王建伟才扭头回了住处。 回了屋，先是灭了炉火，又倒了热水到杯子里，躺下的时候就忽然觉得‘谢春华’这个名字很有意思——“春华秋实”，本是象征着蓬勃生命的两种美好的状态，‘春华’的确是个很有意境也有些雅致的名字，可这丫头却偏偏姓‘谢’——‘凋谢’的‘谢’，凋谢的春天的花朵还是青春的年华？再转念一想，这个‘谢’，也是‘感谢’的‘谢’呢……嗯——感谢，这青春年华！” 其实，王建伟原本是想在今天或明天和谢春华说‘再见’的，否则也不会写些什么‘留言’。 留言？王建伟想到这，赶紧去翻出那页纸来，再回忆回忆，也记不清自己当时放进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也就无从判断谢春华是否看过这个‘留言’，联想到她今天的状态，应该可以判断她是没看过这页纸的，就掏出打火机，把‘留言’一把火烧了。 “随缘——但，并不是不珍惜！”这是王建伟自大学以来一贯秉持的爱情观。他也曾用这个观念去处理和杨雪燕的关系，虽然，在王建伟看来，俩人很遗憾地处成了‘哥们儿’，应该也是阴差阳错的际遇，和‘缘份’未到的结果罢了。 再想想自己和谢春华的关系，真是应了那句“乍见之欢，不如久处不厌。”——肌肤相亲真是抵不过心灵的交流——要么怎么说是‘谈恋爱’呢？ ——那还真就得‘谈’！ 第八章 随缘并非不珍惜（5）老同事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45 第八章随缘并非不珍惜（5）老同事 \/ 第二天一早，王建伟早早的就起了床，因为已经和张青青请了假，自己就可以早早的赶着早上6点多的公交车，去dR电脑公司见封清茹了。 想起昨晚让谢春华喊自己起床的事来，王建伟就把桌子挪到了屋中央，找来纸笔，写上了“早出办事，勿念！”放在了桌上。 依旧是在公交车上站了两个多小时，王建伟觉得实在是有些难熬，途中还时不时的瞄一眼仅有的那几个座位，上面除了坐着小孩儿就是女人，站到一个多小时的时候，腿都站得直木木的，即便看见有了空位子，也懒得去坐，于是就有刚上车的‘大爷’，直勾勾的就冲着空位奔来，周边一众‘站直’了的小伙子就‘不屑’的瞄一眼‘大爷’，那眼神和王建伟一模一样，估计内心也在嘟囔“这么大岁数坐小巴多好？！这个上班儿的时间非要跟一群上班族挤‘手风琴’？~~~”，旁边一个挨着‘大爷’的小伙子一边往别处挪一边嘟囔“今儿这司机~~胆儿可有点儿肥啊~~~”引得众人一阵会心的微笑。 ‘好家伙！’，王建伟内心不禁感慨‘就在不久之前，自己每天都要来回坐两趟‘手风琴’而从来就没觉得累过吗？’——再想想，好像真的没觉得累过，不禁啧啧称奇：‘这人啊，还真是怪啊~~~’ 封清茹见王建伟过来，带着一幅轻松、熟络的笑容过来打招呼，两个眼角也笑出了弯弯翘翘的小弧线，“最近怎么样？忙不忙？”，然后一边闲聊一边领着王建伟进了里边的大办公区。 王建伟的表现则显得有些不太自然，既有‘我回来了’的亲切感，也有‘我已经不属于这里’的生疏感，只是也总带着礼貌性微笑，冲着封清茹点头应着“不忙~~不忙~~~” 进去之后才发现，诺大的办公间里，竟只有彭娇娇一个人在，王建伟原本还想‘热情的和大家一一打招呼’的，见到此情此景，竟然就不自觉的脱口而出“人呢？” “王哥？！——”彭娇娇先是一惊，然后就起身笑嘻嘻地埋怨道：“你没看到我啊？！” “哦~~~不是，我是想问——怎么办公室就你自己了啊？！~~~” “都出去了呗~~~”，彭娇娇也跟着凑到了茶歇区的沙发这边，和王建伟并排着坐下，远远地伸过手来轻扫了一下王建伟的肩膀一下，嘴里啧啧的赞叹道：“王哥啊~~~你可真厉害呀！~~~” 王建伟接过封清茹递过来的水，点头说了声“谢谢”，再侧过头来问彭娇娇“咋了？”，又见彭娇娇一幅满是敬佩的状态，就调侃道：“难道？~~~我会‘魔法’的秘密——被你发现了？” 惹得两个女孩都‘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封清茹也就调侃道：“那你就先向娇娇传授些你的‘魔法’吧——我到经理办公室去一下”。 王建伟赶紧欠了欠身，问“经理在吗？” “他不在——你先坐吧，我去给他打个电话”说着，封清茹就转身离开。 旁边的彭娇娇就一边兴奋得有点儿坐不住的样子说“王哥啊，你是不知道，我上次和李乐一起去你的客户那里送货，路上的时候李乐还和我说自己和这个客户如何的关系好呢，结果到了客户那里，人家第一句话就问‘你们王经理什么时候回来啊~~~还想请他来我这坐坐，再给我们提点建议呢~~~’，你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认识他（那位客户）的？” “哪个？”王建伟想不起来彭娇娇说的是谁。 “就是一个老师~~~说是在家自己搭了个服务区的那个孙老师——” “——哦、哦！想起来了，他是不是加了新硬盘了？” “就是、就是！他40多岁，大个子、大长脸——你们很熟呀？~~~” “我知道他~~~”王建伟就笑呵呵的诚恳的回答道：“我们就是打电话聊过几次，但没见过面，我倒是没想到他是个大个子~~~呵呵~~~”一边说着，王建伟一边呵呵的笑了起来。 “那你们怎么这么熟呀？——那你和我说说，怎么只是打电话就能和客户处好关系？” “嗯~~~”，王建伟想了想，如实地道：“我还真没想过这个，可能是投脾气？或者~~~你这么一问，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我倒也没怎么想过非要和客户处好关系——” “——不奉承、不谄媚”彭娇娇重重的点了点头，继续道：“用真性情，做真自我——对！” 王建伟觉得彭娇娇总结得有些‘过’了，刚想纠正一下，又听彭娇娇问：“那你打电话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技巧？” 想了想，王建伟自己之前总结的‘快、稳和有度’的经验已经向彭娇娇讲过了，就应道：“还就是之前那套呗~~~没有啥新鲜东西~~~”，又想了想，补充道：“不过，也不能太死板，打电话也不能一味的‘快’，如果对方是个慢声细语的人，你肯定就不能噼里啪啦的做个‘连珠炮’了——” “——同频！”，彭娇娇像是被一语点醒了一般，腾的直了直身子，“语速~~还有声调~~对!都要做到同频~~~同频，才能共振~~~共振，才有共鸣！我说的对不对？~~~王哥啊王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好家伙~~~”王建伟对彭娇娇竖起了大拇指“你真行~~~”，心道‘这让这个小姑娘给总结的，物理上的同频共振都用上了’。 彭娇娇就美滋滋的笑着道：“是吧？~~~领悟能力还行吧~~~” “又教你什么‘大招儿’了？”封清茹已经翻身回来，手里正拿着一个信封，笑呵呵问彭娇娇。 “茹姐，绝对是‘大招儿’，绝对电话营销宝典里的宝典，这么说吧，我觉得如果把电话营销宝典里删得只能剩下一句话，那就是王哥刚告诉我的这个——” 王建伟就呵呵的笑着摆手“不至于、不至于~~~”，心道：‘这哪是什么‘大招儿’啊？这是常识好不好？你对慢性子讲话快，对急性子讲话慢，他们喜欢听你电话才怪呢！’ 封清茹没有继续‘大招儿’的话题，笑着转头对王建伟说“我刚才给经理打了电话，他说过不来，让我和你说一声，回头你有什么事的话，给他打电话就行了……”又扫了一眼彭娇娇，笑呵呵的说道：“今天中午啊——我可不管你的饭了啊~~~” 王建伟听封清茹这么说，就赶紧知趣的起身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又冲着彭娇娇说“你忙吧，我先走了~~~”就跟着封清茹往外走去。 “王哥，你电话没换吧？你要是换号的话，想着给我个信儿啊~~~”彭娇娇也就赶紧起身，一边陪着往外送王建伟一边说。 “一定、一定！——你忙吧！” 封清茹和彭娇娇一直把王建伟送到了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仨人都没有说话。 电梯到了，里面没有人，王建伟刚进了电梯，封清茹也一起闪身进了电梯，然后冲着彭娇娇道：“我也下去一趟，你盯着点儿电话”。 电梯门刚关上，封清茹就把手里的信封递给了王建伟，“这是经理特意留给你的提成，你看看，一共是813块钱……他说，你有什么难处就找他，别见外！”，很干脆的聊完这些，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在普惠感觉怎么样？” 王建伟接过信封，没有立刻塞在背包里，只是手里拿着，回应道“挺好的，不必坐班打卡——也挺幸运，刚过去就成了几单……嗯~~~综合算下来，应该咱这儿做业务差不多——” “那就是很不错的了，经理还是有眼光的。对了，经理还是希望你能回来~~~”，封清茹说完，一脸真诚的看向王建伟。 这就让王建伟有些迟疑起来，说起来，自己现在的这份工作还是封清茹给介绍的，而现在看着她的状态，王建伟实在是拿不准封清茹仅仅是代李青叶经理传话，还是也有这个想法，就含糊的反问道：“你有什么建议？” 封清茹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呵呵~~~我可给不了你什么建议——海阔凭鱼跃……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别人给你的，如果说有，其实也是你自己该得的。”然后很是一幅感慨的样子说道：“这个城市就是这样，从来不会怜悯任何人，但是，也不会辜负——任何人” 正聊着，电梯已经到了一楼，门一打开，王建伟就走出了电梯，封清茹则没有要走出电梯再往外送的意思，只是在电梯里摆了摆手，淡淡的说了句“常联系~~~ bYE~~bYE!”。 “好——常联系~~~~”王建伟也赶紧摆了摆手，见封清茹已经抬手去按了电梯，就急匆匆的说了句“对了——有时间的话~~~” 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瞬间，封清茹又忙按了一下，电梯门又‘扑棱’的一下打开了。 王建伟刚想再说什么，封清茹就一边摆着手，一边轻盈的说“好的，回头电话联系”，然后在电梯门关上的时候，轻快俏皮的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王建伟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就简单的收拾了下东西，其实也没什么，无外乎一套行李，一个行李箱，还有一点简单的生活用品，经过上一次搬家，这次收拾起来就麻利得多，又给房东打了电话，找了个借口，总之就是下个月不再续租了。都整理得差不多了，想着一次性的搬家是不可能的了，就先收拾了一下被褥，打了个包，然后骑了自行车，到了新的住处。 进门的时候依旧没有人在家，但屋子里还是很暖和的，应该是自己昨天联系了那个同住的叫赵晴的小伙子的缘故，此时，里屋的炕上已经被腾出了个空间，地下的一个长条桌也被清理过了，显然是留给自己的，再看了看，感觉还是很满意的，就先铺好了被褥，又去看了看外屋的炉火，已经有点要燃过了的样子，就夹了块煤换上。然后骑车直奔公司而去。 来到公司，先去了张青青的办公室提货，张青青见到王建伟，很是惊喜的样子，问：“感冒好些了？” “——还行~~~就是受了点儿凉，没什么大事儿~~~”王建伟一边填提货单，一边平静的说。 “公司里的新员工都在念叨你呢，明天上午你可以一定要过来啊，都想听你介绍成功经验呢~~~”张青青带着熟络和亲热的语气说道。 “嗯……”，王建伟犹豫了一下，心想‘哪有什么成功经验啊？！只是你们都眼高手也高，瞧不起街边的小店罢了，随便一个之前就职的业务员，如果能像自己似的也去认认真真的‘扫街’，哪有自己现在的机会啊？——介绍经验？难道要说‘感谢你们之前都没有去扎扎实实的进店跑业务’？心里这样翻腾着，脸上竟差一点就带出些许‘不屑’的神情来，就赶紧稳了稳心神，‘嘿嘿嘿’的笑着自我调侃道“你这么一说啊~~~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又道：“不过，需要我讲讲的话，那我得好好的准备准备……” 张青青已翘着嘴角微笑起来，“不用怎么准备的，你怎么做的就怎么说就行~~~” 提了货，刚要出门，张青青又过来叫王建伟：“经理让你过去一下，在他办公室！” 王建伟就拎着一袋墨盒去敲了经理室的门，听张彦松喊了一声“进来！”。 推门进去的时候，见董事长张彦惠也在，就赶紧站定，冲着张彦惠说了句：“董事长您也在啊！”，见张彦惠笑吟吟的点了点头，王建伟知道这算是和自己打过招呼了，就扭头对经理张彦松说，“张青青说您找我——那我~~~”王建伟刻意的迟疑了一下，接着道“要么我一会儿再过来吧？”。 张彦松已经站了起来，紧紧的说了句“不用、不用！”然后就笑呵呵的走出座位“正好你来了，刚才正和大哥聊你呢——”然后又看向张彦惠，赶紧补充道：“董事长可是要从我这挖你了呀——”，然后又一脸虔诚的看向张彦惠：“董事长，还是你说吧……” 张彦惠就‘嘿呀嘿呀’的笑了笑，“建伟啊，你们彦松经理对你的评价可不低呦~~~” 王建伟赶紧的应道：“经理对我的工作很支持——” “嗯!~~~哈哈哈~~~小伙子是真不错啊！~~~~”张彦惠一边哈哈的笑着，一边拍着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那就这样吧——建伟啊，这也快春节了，你把手头上的散户梳理梳理，节前就别总往外跑了，嗯~~~别去跑什么具体业务了，先收收心——静下来琢磨琢磨外地的大区市场怎么做……”，然后就背着手，在屋里跺了两圈，似乎也在对张彦松说，“那就先从华中南做起吧，招商和大区合作的事儿，你先出个执行方案，嗯~~~~也不用太详细，你想怎么操作你就怎么写，不太明白的可以多问问彦松经理——”，说完，就半弓了身子，探向张彦松，笑呵呵的问“那就先这么定？~~~” “听董事长的！”，张彦松赶紧爽快地答应道。 “具体的细节你安排吧~~~”，张彦惠说完，就转过身冲着王建伟笑呵呵的说：“节前调研多用心、多取经——节后啊，你可就是我们华中南大区的经理喽~~~”，又拍了拍王建伟的肩膀，“——小伙子！——好好干！！”就出了办公室的门。 董事长张彦惠走后，张彦松就拉着王建伟在茶台坐下，一边动手泡茶，一边问：“怎么样？先说说吧，对进入华中南大区有什么想法？”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对王建伟来说，肯定是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刚来公司时间并不长，从业务员到大区经理，谁能不高兴呢？忧的是，业务刚刚开展，刚能多些收入，就不让做具体业务了，只做什么大区方案，却又不谈具体待遇问题，哪有如此提拔的？眼下就这么把辛苦跑来的客户交给公司，公司再给些虚无缥缈的承诺，难道公司在春节前要‘卸磨杀驴’？——看着也不像。可是，自己在办公室，只听说计划开展外地市场的大区操作，也没听到谁真的在做这件事啊？！ 王建伟脑子里不由得‘刷刷’地闪过太多的疑问，就没有直接回答张彦松的问题，只是一幅‘正襟危坐’的样子，又用俩手杵着自己的腿，谦虚的道：“经理，我……我做些普通业务~~~我还是有信心的，可做大区经理，我真没做过，没有经验……” 张彦松见王建伟‘显得局促’的样子，不由得‘呵呵’的笑了起来，“你呀你~~~”，然后就倒了两杯茶，朝王建伟推过来一杯，又自己端起来一杯，一饮而尽，“对你的提拔，是有点儿不符合公司的程序啊~~~不过——毕竟是清茹介绍过来的，公司上下对你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我可是在董事长面前给你打了保票哦~~~” 第八章 随缘并非不珍惜（6）暖和么？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46 第八章随缘并非不珍惜（6）暖和么？ \/ 王建伟依旧端坐着，也没有去端张彦松推过来的那杯茶，“我就是怕自己做不好——所以……挺有压力的~~~”。 “没事、没事~~~”，张彦松往靠椅里深深靠了靠，很是从容的说道：“建伟啊，别有压力，我送你一句话，你记住了：这大区经理呀~~~比普通业务好做得多——”，说着抬起手来，一边指点着，一边继续道：“就是把你现在作业务的经验，传授给你的团队或你的经销商——业务员要研究怎么卖产品，大区经理要研究怎么让经销商会卖产品”，说着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幅指点迷津的样子接着说：“记住了，重要的只有两点：一是要让经销商知道，做我们的产品肯定能赚钱；二要让他们知道怎么能赚到钱……” “哦~~~”王建伟恍然醒悟般的回应道：“所以大区经理要做的，就是找到适合的经销商，让他们相信代理我们的产品能赚钱，再培养他们，让他们真的能赚到钱——”。 “嗯~~~”张彦松满意的点着头，笑呵呵的道：“经销商要教、要带、要帮，手下的队伍也要带——总之啊，都得培养啊~~~培养个经销商，不比培养几个业务轻松多少~~~” “哦~~~听经理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真是不容易啊~~~”，王建伟略有感慨的道：“教也好、带也好，最起码得让他们先信任咱，咱还得有真本事才能教别人——既然是培养，不但得培养他们的能力，又得培养彼此的感情~~~哎呀~~经理啊~~~这个大区经理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要不？~~~等节后行不行？容我再好好学习学习再上手呗~~~”，王建伟心想‘我节前妥妥的拿我的提成好不好？春节前给老客户拜个早年也能多让他们备些耗材的……’ 张彦松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听到后边就翘着嘴，笑着问：“现在这个时代，什么能力最重要？！”，顿了顿，一边望着王建伟，一边摊出左手道：“学习！”，又摊出右手道：“沟通！”，再看了看王建伟，“你小子行~~~领悟能力强，不但一点就透，而且还能聊到点子上~~~”说罢就冲着王建伟竖了竖大拇指。 王建伟心想‘哪是自己一点就透啊，还不是在商贸公司上班的时候见多了大区经理和业务经理了，别说学习了，被熏也该熏得差不多了’，嘴上却不好说什么，只能“嘿嘿嘿”的笑着，腼腆的道：“谢谢经理教我！——”，然后俩手就搓了搓大腿，刚想也去奉承两句张彦松，又猛地想起王家德之前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人前莫显聪明，背后不论短长；贬人少有利己，夸人切莫张扬” 想到这，那一句‘经理您才是我学习的榜样’的话就硬生生的被自己咽了下去，以至于王建伟都觉得差点就被自己噎得‘嗝喽’一下，幸好脑子反应还算快，就紧着扯开了话题，问道：“可是~~~经理，那我怎么找经销商啊？那么大的区域，那么多做同类业务的企业，我该先从哪里下手啊？！我……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啊！~~~” ——其实，这个问题，王建伟心里是有了计划的，只是觉得受到张彦松的‘夸奖’，自己着实是难以回复，应承下来吧？会让别人感觉自己有点‘得意忘形’，否认吧？又很是‘虚情假意’，情急之下，感觉着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胡乱找些不太低级的问题‘明知故问’起来。 刚问完，才瞥见张彦松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又怕他一时没有个答案来回复，反倒是扰了俩人‘一直都相谈甚欢的景象’，就紧接着说：“——对了经理，你说~~~不让我做业务了，让我去做调研，那我——就没业务了啊？~~~我——这——”。 “哦~~~”，张彦松见王建伟支支吾吾的，一边用手点了几下自己的太阳穴，一边“嗯~~嗯~~”的应声，“怨我、怨我，有点儿着急了”，然后抬手做了个向下按压的动作，解释道：“既然董事长都安排你近期先做些华中南大区的准备工作了，待遇从现在开始就按大区经理的执行吧——这样，你把张青青叫过来，我和她交代一下，回头让她具体安排一下！” “好~~~”，王建伟答应着要出门，又被张彦松叫住，又叮嘱王建伟赶紧做华中南地区的调研，毕竟快春节了，就先不安排出差了，先做市场开拓的执行方案，等节后再落实执行。 聊得差不多了，张彦松就挥手道：“去把张青叫来，具体细节，我让她安排一下，之后再和你对接~~~”，然后就起身笑呵呵的说道：“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你呀——也要相信自己，别让我失望！” “一定！~~~谢谢经理的信任！” 望着王建伟离开了，张彦松咧了嘴，笑着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一将难求？~~~还是？~~~” 不一会儿的功夫，张青青就从张彦松的办公室回来，把王建伟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先是安排王建伟把现在的老客户和潜在客户做个汇总，然后交接自己，并且嘱咐这些散客的业务就不要再做了，至于提成，以后也就没有了——至于待遇，按照大区经理的执行，并且可以提供公司的免费住宿和伙食，只是住宿目前没有床位，就再给了几百元的租房补助…… 都安排好了，王建伟了解到仅是基本工资就是3000元，倒真的很是兴奋，又怕自己抑制不住的样子在张青青面前表现出来，显得自己是个“给了点儿阳光就灿烂”的‘肤浅’的人——‘担不得大任！’，就匆忙的以“把下午订出去的货赶紧送去”为借口，匆匆和张青青道了再见，离开了公司。 一路上，王建伟自是满面春风，高兴得简直是难以抑制，不时的竟能‘呵呵哈哈’的笑出声来，骑起自行车来，也好像一下子有了‘风驰电掣’的感觉，浑身都充溢着近乎‘张狂’力量。 忙了一下午，又回家倒腾了两次物品，算是完成了这次‘搬家’，本就想躲开谢春华，所以最后一次收拾完东西的时候，他就不想今晚再回到这里了住了，就没有把之前放在屋子中央的桌子恢复原位，先是毁了早起的便条，再又写了一个便条：“小华，如果你看到这张字条，我已经在新家了，最近公司安排出差去调研，以后会很少见面的，希望你……”，写着写着，竟写不下去了，又撕了，想想：“还是算了吧，既然不知道写什么，干脆就什么也不写的好”，就锁了门，站在门口的时候，眼睛还是不自觉的瞥向了谢春华的住处——想着不知道刘倩或是孙晓佳谁会在家呢？那间自己第一次寄身，然后又被三个陌路相识的女孩寄住的小屋，在日落后的暗影和墙角边的残雪下，显得竟然那么的陌生，可自己仍旧能分明的忆起当初自己‘初来乍到’时的许多情景——真是‘时过境迁’啊！ 而如今，自己刚刚踏出的这间阴冷的小屋，里面有着谢春华带给他的温香，有着俩人阴差阳错后的嬉笑温存，可现在，似乎随着今天的黯然离开，这一切过往，似乎也被自己一并带走了——至于带到何处，不知道！——或许某一天，这一切的记忆会飘散的连自己都会朦胧、模糊，也或许会一直驻留在自己的心头，成为自己这一生的一段难忘的回忆…… “既然是要道别，就不要再说‘再见’了吧~~~”，这样想着，王建伟就有些释然了，骑上车，头也不回地直奔新住处而去。 进屋的时候，那个叫赵晴的同住的小伙子还没有回来，只是外屋的炉灶被收拾过了，很干净的样子，想想他一定回来过，再用手提了提边上的两个暖壶，都是满满的，更是确认了他的想法，就笑呵呵的想着“这个合租的小伙子还是挺‘顾家’的——嗯！挺好~~~”，然后把炉子里快要烧尽的煤换了，又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有点饿了，原本就懒得做饭，又怕随便动用赵晴的锅碗瓢盆会有些不妥，想到自己过来的时候，附近有两家小吃店，就干脆出去吃吧。 小吃店里的人很多，热闹的气氛也让王建伟一下找回了刚到北都来的时候‘漂泊’的感觉。 一份炒饼刚吃到一半，王建伟竟有了喝酒的兴致，要了瓶啤酒，把店主拿过来的杯子推到一边，直接对着瓶子，一口炒饼一口啤酒，再看着店主家支在墙角的电视，也不管播出的是什么，反正就是个热闹，映衬着身边其他食客此起彼伏的‘劝酒’声，倒是切身体会了一篇真切热闹的市井‘交响’。 咕咕咚咚地灌下最后一大口酒的时候，‘叮~叮~叮~’的来了手机短信，王建伟赶紧翻开，竟是刘倩的短信：“你搬家了？为什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看着刘倩的短信，王建伟不知如何回复才好，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谢春华为什么没给发短信询问自己呢？”，再往下想，心里竟就有些郁闷起来，至于为什么郁闷，自己也说不清楚，是自己对‘随缘’的不坚定？不舍？还是对自己‘不珍惜’的不甘？或是自己依旧有着某种期望？…… “随缘……但——并不是不珍惜！”王建伟略显醉意中，反复琢磨着这句话，再想想眼下自己的处境——随的什么缘？又该怎样去珍惜呢？在自己仅能勉强糊口，尚无能力养家的时候，难道空给谢春华一个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的‘白首相依’的承诺？——笑话！”想到这，王建伟索性直接揣起手机，干脆就不再理会短信的事，出了小吃店的门，一阵冷风灌了过来，就觉得醉意开始上涌。 这种醉，不仅觉得头晕目眩，胃里更是翻江倒海起来，刚想着“今天这是怎么了？才喝一瓶啤酒啊？怎么就这样了？”，就觉得脖子一阵的发木，刚用手去揉捏一下脖子，本想缓解一下僵硬感，哪想到这样一来，却勾起了一阵汹涌澎湃的恶心的感觉，使得胃里原本就上下翻腾的酒意猛的涌了上来，知道自己这是要吐了，就赶紧两步凑到路边，“哇哇哇~~~”的一阵狂吐起来。 只“呱呱”地吐了几大口，弓着身子的王建伟就已经感觉吐的天昏地暗了，原本以为吐两口就算了，可那些吐出的“污秽之物”的气味更是让自己恶心万分，不由得又是一阵猛似一阵的狂吐起来，直吐得自己已经感觉有些窒息，双腿发软的时候，就下意识的强撑着，朝另一侧垮了几步，蹲下，用一只手触地勉强的撑住，才算是没有倒下。 蹲在那里缓了好一阵子，虽然仍旧感觉胃里还是有些翻腾，但比刚才好了很多，只是刚刚一欠起屁股要站起来，就又是一阵的“哇哇~~~”狂吐，只好就低着头，撅着屁股，再次吐了起来，而此时吐得，大多已是干呕的状态了——直到自己呕出了一串串的眼泪和鼻涕。 “真特么的~~这酒喝得……这叫怎么回事儿啊？!”王建伟一边干呕着，一边埋怨自己，“要吐是吧？好嘞！那咱就想吐个够吧！~~~”，就把手指探到舌根处，挑逗似的按压几下，再勾出几阵呕吐出来，然后一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抹着，一边极度冷静的告诉自己，“要清醒、要冷静、要吐干净，要回到住处、喝水，再吐，再喝水——不能躺下，不能醉倒在这深冬的街头……” 醉眼朦胧中，王建伟卯足了劲的撑起身子，使劲甩甩脑袋，回忆着这附近的小商店，略显踉跄地起身，再反复的努力让自己的眼睛聚焦，找到记忆中的那家小店，强撑着走到那家店前，又装作镇定的从衣兜里翻出钱来，一边告诫自己“要清醒，要表现得清醒”，一边不听使唤地掏出1块钱，又认真确认了一下，顺着窗户，一边朝里边递过去，一边使劲捋着自己感觉到已经很难捋直的‘大舌头’说：“老板！来瓶水！！” 接到对方递过来的一瓶水，赶紧“咕咚咕咚”灌下小半瓶，就感觉好了很多。虽然还是有些头沉，但已经不是那么混沌了。 又翻出一块钱，再次朝小店的窗口递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里边是一个略有秃顶的老头，就客气的说道“大爷，再来一瓶！” “呵呵~~小伙子，喝多了吧？”老头“呵呵呵~~”的笑着问。 “本来没喝多少的~~~可就是难受，刚才还吐了呢，哎！~~~真是太难受了！！”王建伟略显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嗨！！！~~~”，老头笑呵呵的说“小伙子啊~~~正常，喝多了就吐，吐干净了就不难受了……人要是吐了的话，吐的是‘神马’呀？——要么是你吃不下的东西，要么是你不该吃的东西……喝吐了，本来就是‘一腔囫囵喂了狗啊’，不过吐了也好，现在吐了，倒是省的第二天遭罪啦~~~~不过啊，喝多了也没什么不好的，甭想那么多，这明儿的事儿啊，那还就嘚明儿再说……嘿？！看着点儿啊，别摔了您呐！！” 猛灌了一瓶多的水，踉踉跄跄回到住处的时候，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正在收拾着炉子，王建伟知道，这应该就是那个和自己合租的赵晴了，就赶紧问了一句“赵晴？！” 赵晴听有人进来，赶紧回头看了一眼，也忙问了一句“王建伟？！” 王建伟就‘嘿嘿’的笑着，醉眼朦胧地调侃道：“咱俩倒是都是心宽的人啊，这都搬到一起了，才第一次见面——嘿嘿嘿~~~”就踉跄着往里走，一头把自己载在了炕上。 “王哥你这是喝了多少啊？”赵晴赶紧跟了过来问。 “就一瓶啤酒！”王建伟含糊的回答道，“还有两瓶矿泉水——我tmd这也是中了‘头彩’了，一瓶啤酒就吐得一塌糊涂了……” “那你喝点儿热水吧，省的难受”，赵晴就去提了水壶去倒水，可刚倒了一碗水，转身再看王建伟的时候，王建伟已经呼呼地睡去了…… 早上被闹铃闹醒的时候，王建伟的酒早就醒了，拿过手机来的时候，见上面有几条短信提醒，没工夫细看内容，就赶紧起来穿了衣物，见赵晴已经不在了，应该是早早的就出去了，忙地洗漱了一番，再去查看了一下外屋的炉火，见还是很旺盛的样子，一边忙着换了块煤，一边感叹道：“还是暖和的冬天好过啊！！！” 默念着“身、手、钥、钱，水、火、电”又逐个的检查了一下，就风风火火地推车出门，然后找了个早点摊，要了一碗豆腐脑和两根油条，急忙的吃了起来。 一边吃着，一边翻看短信，短信有4条，分别是：刘倩的“为什么不回我信息？！”，刘铁的“哪呢？一起喝酒。”，杨雪燕的“春节放不放假？”，最后一条是谢春华的“早上能骑车来接我吗？”，再翻看，还有3个未接电话，两个是刘铁打过来的，一个是刘倩打过来的。 翻看着信息和未接来电，王建伟五味杂陈，原本少得可怜的豆腐脑感觉又凉又咸，小得可怜的两根油条加起来还没有筷子长，而且干瘪中竟然还一点儿都不酥脆，一口下去竟然咬不断，只能使劲儿扯着才行，不但也凉了，还有股未发酵完全的刺激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油腥味——这早餐吃的，真是郁闷，不由得感叹‘北都的油条真是这么难吃？！’ 胡乱咽了这顿难吃到刻骨铭心的早餐，再看看时间，还来得及，就先给谢春华先打过去电话，“哪儿呢？”，电话一接通，王建伟就直直的问。 “在家呢呀~~~”谢春华接到电话，很是高兴的样子回答道。 “吃早饭了没？我一会儿过去接你！” “正吃呢，马上吃完了” “行，那一会儿见。”，王建伟就挂了电话，然后一边骑上自行车，一边给刘铁又拨了过去，电话打了几声都没人接，自己又不方便发短信，想想就算了，至于杨雪燕的短信，就等到了公司再说吧。 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谢春华的家门口，刚停好自行车，谢春华就‘全副武装’地开门出来，也不打招呼，径直凑到自行车旁边，说了句“走吧！” “坐好了？” “好了，走~~~Go！~~~”，谢春华扬了声，命令道。 一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很多，带着谢春华往公司的路上，忽然感觉自行车多了很多，明显的有点‘摩肩擦踵’的意思，王建伟也不敢快骑，更不敢如前两日那般左冲右突，路上遇到等红灯的时候，谢春华就下车，俩人先是走过路口，然后再稳稳的坐好。 等拐过主路，快到公司的那段人车较少的道路时，谢春华就双手抱了过来，把脸紧紧的贴着王建伟的后背，很是享受的说道：“哎~~~有人骑车带着上班儿还真是好啊！~~~”，说着，两腿就慢悠悠的荡了起来。 “别晃悠！”王建伟明显感觉自行车有点晃动，赶紧埋怨起来“这一路上~~~我可是怕把你摔了，弄得我都出了一身的汗！！” “啊？我看看？！”谢春华问着，就伸手往王建伟的脑门探了过去，“——哪儿有汗啊？” “瞎摸瞎摸的~~~不是脸上，是身上！”王建伟道。 “身上？”谢春华就一边笑嘻嘻的问，一边把手从王建伟的身后的衣服底下往里伸。 王建伟也不躲，继续俩手死死地把这车把，任由谢春华在后边胡闹。 谢春华把俩手都伸到了王建伟的后腰，用下巴抵着王建伟的背，咯咯咯的笑着说“还挺暖和的~~~”，想再往里伸，就费力起来，撒娇似的说“伸不进去了~~~你直直身子——挺直了！” 王建伟就挺直了身子，谢春华便很轻松地就连同手臂一起探了进去，刚想要去抓王建伟的痒，就听王建伟扭过头来，轻轻的问：“暖和么？”。 谢春华甜腻的‘嗯~~~’了一声，然后迅速地抽出双手，又双双从外面环抱住了王建伟的腰，俩手快速的摸到他两个衣兜，伸进衣兜后，就紧紧的搂住了王建伟…… 第九章 市场伸手有高低（1）瞎话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47 第九章市场伸手有高低（1）瞎话 \/ “咋了？不取暖了？” “别说话！！”谢春华命令了一句，就把紧贴着王建伟后背的脸又摩挲了两下。 俩人就这么摇摇晃晃地骑进了公司所在大院。 “我先送你吧~~”王建伟说着就径直朝大院里面骑。 “不用！到你们公司吧！我溜达过去就行，不远的！” “好嘞！”王建伟就学着公交车售票员的语气说道“普惠公司到了，下车的往后走嘞~~~”正说得起劲，刚一抬头，正巧遇到张青青，正笑呵呵的看向自己。 “早啊王哥！”张青青笑吟吟地向王建伟打招呼。 “早！”，王建伟就一边应着，一边停了自行车。 张青青就抬手冲着刚下了自行车的谢春华摆了摆，笑颜如花的问了声好“你好！”。 谢春华瞥了瞥王建伟，也冲张青青也微微抬了手，回了句“你好~~~”，紧接着又凑到自行车后座旁，一边扭身往上坐，一边阴区区的说“先送我到公司吧~~”然后也不管王建伟的反应，就坐了上去，一个胳膊死死的环住王建伟的腰，又把脸死死的贴在王建伟的后背上，腻腻的说了句“好了~~~走吧~~~” 王建伟脑子虽然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想不明白为什么谢春华临时就改了主意，但还是踩着脚蹬子，一边冲着张青青说“一会儿见”，一边骑上车。 张青青就冲着俩人摆了摆手“一会儿见~~~” “你们领导啊？”刚走了不远，谢春华在后面悄声地问。 “不是！！”王建伟笑呵呵的说“我同事！” “还是挺有气质的呢~~~”谢春华悠悠的说，王建伟并不认同谢春华的观点，正要反驳，刚说了个“嗨！啥气质啊？！~~~”，就听谢春华继续说道“我觉得她比你年龄应该大的~~~我猜她一定经常熬夜，你看她的脸都能看得出来，皮肤有点糙，两个眼圈儿还有点黑~~~不过~~~看样子没有化妆，举手投足倒是有些领导的样呢，就是个子矮了点儿~~~也黑了点儿~~~”谢春华自顾自似的嘟嘟囔囔的说着。 “你小点儿声，让人家听到了多不好~~~”王建伟就使劲往后扭过头来嘱咐。 “好好骑车吧你！~~~” 把谢春华送进了她上班的公司大院里，谢春华一面目送王建伟骑车离开，一面嘱咐着“记得下班来接我~~~”，然后才转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还不时的和身边的同事愉快的打着招呼。 王建伟返回到公司，在办公位坐了一会的功夫，办公室里的几个同事也陆续的过来上班了。 既然具体的‘散客’业务都交接给了张青青，那么这段时间王建伟就要抓紧做些华中南地区的调研了，先是从经理张彦松那里了解到公司目前还没有怎么开展北都以外地区的代理业务，仅仅是在上海有个代理公司，其实也是自己的一个朋友在做而已，并没有什么成型的区域市场业务开展的政策，目前仅仅是探索和尝试，所以这才让王建伟先做些前期调研，至于最终从哪个地区开始，目前也没有定论，这要看王建伟的调研情况，至于所谓的华中南地区，也只是个前期初步的判断罢了，但明显有个倾向，就是可以先从华中南或者华东地区选几个区域，先做些尝试。 王建伟又找张青青要了各种产品的详细的介绍和报价单，依照配套使用的产品品牌和型号做了粗略的分类，这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王建伟被张青青喊到了张彦松经理的办公室。 张彦松此时正坐在了茶台旁，一边泡着茶，一边客气的招呼王建伟过来喝茶。 张青青见状就紧走了两步，忙过去接过盖碗，熟练地冲泡起来。 “建伟啊，市场调研你打算怎么做？”张彦松给张青青让了位置，就坐在另一侧。 “我刚整理了一下我们的价格表，把我们产品相对应的打印机品牌和型号粗略的分了一下类，想这两天到电子商场去转转，先看看其他厂家的产品情况，好做个对比，再看看其他的竞品有没有什么地区市场的政策——” 刚说到这，张彦松就笑哈哈的打断了王建伟的话，用手捋着头发“哎呀！！我还就是想和你说这事呢，呵呵呵~~~好！！”，然后冲着张青青说“咱们在龙海市场里的摊位，建伟知道吗？” “还没和他说呢~~~”张青青一边在茶台上分了三小杯出来，一边低头应道。 “嗯~~~也行，那就先别打招呼了”，然后又对王建伟说，“那你就辛苦点儿，跑跑几个电子市场，毕竟你在墨盒的圈子里还是个生面孔，做些调研还是方便些——至于公司龙海市场里的同事，这几天你转得差不多了，回头我们再找个时间一起开个会——嗯~~~那么——再下一步，你怎么打算的？”。 原本王建伟计划着，这个调研要好好的做做，毕竟北都是全国电子市场的领头羊，只有先做好了这个，才能有针对性地筛选出最有代表性的区域市场，然后再去尝试地区代理的事情，偏偏张彦松对调研的事说的轻松得很，至于她们口中的‘龙海市场的摊位’的事，王建伟略有耳闻，但是具体在什么位置，是不是也叫‘普惠’，他就不知道了，至于张彦松问的再下一步的计划，王建伟还没来得及细想，倒是有些突然。 突然归突然，王建伟还是冷静地回答道：“嗯~~~下一步我也想了一下，正好和您也汇报一下，您给提提意见——”。其实，王建伟哪有再下一步的想法，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只是之前做电话业务的经验告诉自己——‘客户既然问了，总还是要回答的’。 王建伟就一边这样嘴上‘慢条斯理’地讲着，一边脑子飞快地理了理思路，说完‘您给提提意见’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有了如何回答的大概了——要说，还真是“没有白吃的粮、没有白走的路”。 很快王建伟就一边组织语言，一边回复：“下一步我想分三步走，第一，先找找我身边的朋友，不管是做电脑的还是做其他电子产品的，看看他们有没有在其他地区合作得不错的、信誉好的经销商或代理商，最起码可以作为一个切入点来做——这个我倒是有点儿信心，毕竟这方面也有些朋友……” “嗯~~~你可以找清茹问问~~~”张彦松点着头，若有所思的应道。 “嗨~~~我还真没想过要问她！~~~行！那我回头也问问她！” “那就算了、算了，我刚想起来，她那边也不做外地市场~~~”，张彦松笑呵呵的道，“你继续说——还有哪方面的渠道？” 王建伟见张彦松对自己要找的这些朋友感兴趣，就把自己来北都所接触到的无论是刘铁、李长青还是李虎，还是曾经一起吃饭喝酒的朋友的所在的公司都粗略的讲了讲，又添油加醋的把几个同学也加入了到了里边——当然，重点还是讲了讲刘铁和李长青，毕竟他们所在的电脑公司，一说起来，还真是全国知名的。 张彦松听得很是满意，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点着头，又推让着王建伟尝尝自己家乡的上等绿茶。 王建伟觉得也差不多了，就问：“这样先做第一步计划，也不知道行不行？” “可行、可行！——那？几步？三步？——下一步怎么弄？” “第二步就是从网上或者其他渠道再了解一下某个地区的公司，重点放在当地的电子市场，或者电脑耗材相关的企业——嗯~~~~怎么也得选出前三名有实力、业务扎实的公司来，先不着急谈，先多了解了解对方，当然，这个了解的过程肯定要以朋友推荐的为重点，我是想着，这一步还是不能直接去谈，还是要多了解了解的——最后一步，才是直接接触，先电话联系，争取在一个大区内先前期沟通好几家有意向的，然后再带些样品，直接去面谈——至于进货量、结算方式和后期的调换货及服务等等，都可以提前先有个框架或预案，回头争取一圈走下来后，至少能有签单……” 王建伟望着张彦松，一口气把最后两步说完，见张彦松还是一副沉思的状态，就探身问“经理，我不知道我这么计划是不是合适，昨晚睡不着，就一直琢磨这事儿，您给提点意见”。话一出口，王建伟竟然惊到了自己，‘昨晚哪有琢磨这事啊？不是喝得哇哇吐了之后就直接睡下了吗？怎么自己现在说瞎话张嘴就来呢？’，转念又一想‘或许不该称之为‘瞎话’，只是一个说辞而已，和‘客户’聊天的时候，话赶话聊到了此处而已’——和‘客户’聊天？自己竟然把眼前的张彦松当做‘客户’了——没办法！一切皆是营销。 “好！有想法！有计划！”张彦松极度认可的肯定了一番，“我支持你，可以按这个路子先走走看！”就直接站了起来，“要说意见啊，我就一条——好好干~~~”然后就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出去一趟——建伟啊，你喝会儿茶，尝尝张青泡茶的手艺”就开门出去了。 望着张彦松离开，王建伟倒不知道如何是好起来，难道继续坐在这里喝茶？自己又没有喝茶的喜好，更何况还是让张青青给自己泡茶，再说了，这都快中午了，早上的早饭本来就吃得不好，已经早就饿得有些前心贴后背了，再灌下去几杯茶，肚子就有点更受不了了。可立刻离开又觉得不妥，又怕张彦松一会儿又回来…… 此时的张青青已经站了起来，凑在窗户那边往外望，一会儿就转过头来对王建伟说“经理去找董事长了——”然后也不返回茶台，只是站在窗台那边不动。 王建伟明白了，‘她俩应该可以离开了’，就问了句：“要么？！~~~咱还等经理吗？” “我可是知道他的，他这一过去，可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的~~~俩人估计又要喝上好一阵子茶才行呢~~~我是饿了——你还喝茶吗？”张青青一边抚着肚子，一边嘟囔着问。 “那咱就不等经理了吧？~~~~我也饿了，早饭就没吃好！”王建伟顺着话道。 “行，那就去吃饭吧！回头经理要是问起来，我和他说！”张青青如释重负般的应道。 俩人就这么出了屋，抬手再一看时间，已经12点了。 张青青就冲王建伟摆了摆手，直奔公司食堂而去。 王建伟只好回到办公室，拿了资料，就取了自行车，一路悠悠达达的骑出来，一边骑着一边扫视着街边的小吃店。 午饭无外乎炒饼或是面条，炒饼抗饿，面条暖和，价格还都不贵，可今天，王建伟还真想换换口胃，饺子是不想选的，主要原因就是觉得有点儿——贵。 见街边有个卤煮火烧店，店门上醒目地贴着一张让人食欲大振的卤煮火烧招贴画，上面写着“正宗卤煮火烧 6元一大碗”，就在门口停下来，把车锁好后就推门进去。 小店很干净，里面的人还不少，却见不到服务员，只有出菜口那边的大玻璃窗户里有人在忙碌着，里面的‘师傅’见王建伟凑过来就问“大碗小碗？” “大碗” “火烧切不切？” “切” “切大切小” “多大多小？” ‘师傅’指了指出菜口已经摆放的一碗说“这个是小的” 王建伟看了一眼，觉得还行，“那就小的吧” “6块，这里付款~~~”，‘师傅’说完又一边抬头往外张望，一边高声道：“50号的卤煮火烧好嘞~~~50号来取餐~~~” 王建伟付了钱，‘师傅’又喊了一嗓子“您的是54号啊！来~~~54号大碗儿小块儿，少坐稍等呐您~~~” 第九章 市场伸手有高低（2）电子市场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48 第九章市场伸手有高低（2）电子市场 \/ 王建伟美美地吃了一大碗卤煮火烧，热气腾腾的配上辣椒油和老陈醋，直吃了个底朝天，更是一身的暖和。 怕出门的时候再着凉，安静地坐了会儿，就给刘铁打了个电话。 “刘哥，你那有外地合作不不错的经销商没有？给我介绍几个呗~~~”王建伟谄媚的问道。 “做啥？你做外区市场了？是做市场还是发配到哪了？”刘铁紧着就问。 “没有，公司计划做外地市场，主要是华中南或者是华东，还没具体定呢，就是先做个调研”王建伟解释道。 “直接做外调啊？——那没有！！”刘铁冷冷的回道。 听刘铁这么回答，倒还是在王建伟意料之中的，就笑呵呵的说“别、别，刘哥，给指条道儿啊——电子市场那边我肯定是要先转转的，这不是也听听你的意见嘛！” “我可没有什么意见啊！~~~”，刘铁淡淡的说“你要是去哪个地方做市场，我倒是可以给个建议，你们公司怎么做那是你们公司的事。” “是、是，那我想做哪里，我得看你哪里有好客户啊？！——你给推荐几家，我就直奔他们去做得了！~~” “少来啊！~~~这个你别想！”，刘铁又恢复了冷冷的口气，“到此为止，你别再打我这边的主意了啊！想要市场信息自己买去！！” “买？哪儿买啊？”惊得王建伟一愣一愣的！ 刘铁有点烦“市场门口有的是！！” “啊？怎么买？多少钱？” “你自己去谈——行了行了~~~回头你再找我吧！！挂了！”刘铁就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 买？——买外地市场的经销商资料？怎么买？按什么算价格？不会是买个外地的‘电话黄页’吧？ 一头雾水的王建伟穿戴好衣服，取了自行车，就直接奔电子市场而去，想着刘铁说的‘商场门口有的是’的话，就一边在市场门前停车，一边四处张望。 见门口大大小小的广告招牌和贴画，想想“如果卖售‘经销商信息’，按说应该不合规的，应该不会明目张胆地在门口做个广告吧？哦~~~对了——应该是门口打字复印之类的地方”。这样想着就四下搜寻着打字复印之类的铺面。 这时，一个人凑了过来，低低的声音说：“发票、光盘——要不要？”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走开。 王建伟先是一愣，“这是和我说话呢吗？”再去看向来人，他已经慢悠悠从身边走了过去，仿佛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王建伟又四下看了看，见没有别人，那刚才此人应该就是和自己说话，再想想“发票、光盘”，就明白了，‘哦~~~原来是卖发票和光盘的’，想想自己哪用得上那些东西啊？！就没再理会，径直朝市场里面走去。 刚推门进了市场的大门，只再转过一个宽宽的通道，就看见转角处有一个复印的铺面，再一扭头——眼前的场景一下子就把王建伟惊到了，应该说是‘震’到了——之前只是听说过这里的电子市场规模庞大，但从来都没有来过，即便是偶尔接触到电子市场某个摊位号上的电子产品，自己想着也无外乎和商场里卖衣服的铺面差不多，至于再大的规模，还能大到哪里去呢？ 可这一眼望去，直惊得王建伟真是一哆嗦——不，贴切的说：是一阵‘肝肠震颤’。 这里的大，已经不能用“商城”来形容了，最起码要比自己老家乡镇大集的市场大很多——不、不、不，应该比那个大集还要大很多倍，大多少倍？——王建伟不知道，更找不到具体数字来权衡，只能说：大很多——或者一句感叹：‘真tm的大’。 一个柜台挨着一个柜台形成一长排，而一长排柜台又隔着通道还是一长排，从王建伟的角度望过去，正好能沿着一个通道一路看过去——竟然感觉一眼望不到头。“这得有多大？！”王建伟从心底震惊，再想想自己之前说的“先从电子市场调研”的话来，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了——别说调研了，走遍这个市场，没有3天的时间都难——更何况据说还有其他2个电子市场，而且规模还都比眼前的大！！ “我了个——去~~~~”王建伟不自主地嘟囔了一句，又理了理背包，接着朝复印的摊位走了过去。 摊位里的几个人都很忙的样子，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瞥见王建伟过来，就凑过来说了句“马上就要涨价了，今天不涨，但小规格的你自己切吧，今天只出A4的——”，见王建伟愣了愣，女孩又接着说“今天还是1块5张，明天就是4张了，你印什么，拿来我看看” 王建伟有点尴尬，但听女孩的意思是——这里复印，1块钱竟然5张？比自己之前竟然便宜得太多了，早知道自己当初找工作复印简历就到这里来好了。 没有时间太多的懊悔，就往女孩那边，轻声的说“你这边有经销商信息卖没有？” 女孩被问得先是一愣，转而就有些怒了，厌烦地冲着门口挥了挥手，“哎呀！~~~外边、外边！！”就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不再搭理王建伟。 王建伟还要再问什么，听另外一个正在忙碌的小姑娘抬头问刚刚正‘怒气冲冲’的姑娘：“哦里？” 王建伟听得出，他讲的应该是谢春华老家那边的方言，那意思是问“怎么了？” 女孩悄声的、恨恨的、咬牙切齿的说了两个字——“哈星!” 王建伟恍惚地想起来，谢春华好像曾经说过，‘哈星’是“骂别人是个笨蛋”的意思。 再去看刚刚问话的小姑娘，小姑娘也正瞥向自己，目光一交，小姑娘就迅速地躲闪开，然后朗声的吩咐道“135的赶紧切了，一会儿过来取”，然后再朝王建伟这边走过来，笑容满面的问：“您要复印什么？” 王建伟自是尴尬得很，一边被人家用方言骂了，一边又过来一个客客气气的问你话——心底里就竖起了大拇指——厉害，一口方言，另一口普通话，真是厉害！ 就全当没听懂他们的对话似的说：“没事、没事~~~”就一边扬手，一边转身。 出了电子市场的大门，又想想刚才那个女孩说的——‘外边’？外边是哪里呢？ 猛地想起，不会是卖发票、光盘的人那里吧？想想女孩回答的语气，就笃定了——应该就是‘他们’。 此时再环顾四周，哪里还看得见刚才和自己说话的男人？都只是些忙匆匆赶路的人。 王建伟有些懊悔——谁想到卖经销商信息的和卖发票光盘的可能是一家呢？怎么刘铁就不和自己说清楚呢？ 又四下看了两圈，没有发现别的什么‘异常’的人，就索性返回到市场里面，想想‘还是先转一圈再说吧’ 然后就开始在市场里溜达了起来。 市场真的很大，刚进门处的一大片区域，是电脑整机组装的区域，也是十分热闹的区域，用‘摩肩擦踵’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王建伟足足走了有3、5分钟的样子，期间还要应付‘售货员’热情的问话“装机么？”，王建伟也不说话，只是压了压肩上的背包，摆摆手，然后继续往前走。 再过来就是配件区，什么机箱、电源、主板、cpU、内存条、显卡、硬盘等等，走了好一阵子，就是显示器和打印机的区域了。 快速地通过显示器的一片柜台区域，在打印机区转了一大圈，本以为已经快到头了，回头往回看看，已经在人山人海中看不到刚进门时的大门了，一片呜呜泱泱的，没有边际。 正要感叹‘这个电子市场里竟然没有耗材？’的时候，只是再转过了一个宽宽的门型廊道，另一面则又如同这面一般，‘呜呜压压’的又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摊位，键盘、鼠标、软驱、软盘、光驱、光盘、硒鼓、墨盒、色带等等，众多的电脑配件又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场景。 王建伟在打印耗材的一大片区域里仔细地转了转，都要了名片，有的拿一些报价单。 开始的时候，王建伟回答对方‘热情洋溢’的问题还是有些生涩的，但慢慢的也就有了‘一整套’的回复。 “选耗材啊？正品还是代用？北都还是外地？”，每隔几个摊位，就会有人凑过来问。 “嗯~~~看看，北河省仙海人”王建伟努力的操着一口家乡话如实地回答。 “做什么的？” “卖配件的，偶尔坐点oEm(贴牌组装电脑)，也做点儿耗材！”王建伟装作满是‘业内’人士的样子回答——当然，有了之前dR电脑的经验和现在普惠公司电脑耗材的经验，他这么说，心里还是有底的，“先选选货，回头我比较一下……有样品或者试用装么？”王建伟一幅采购商的模样问，不管对方怎么回答，他基本会说“你先给我份报价单吧——我最多也就再转两天，现在没空细谈，回头我到酒店了再比较一下，争取回去前咱们再聊聊——”，然后就一本正经的说“给我个大区的报价啊，别给别人扛着价格……回头我这边要做比较的！” 刚开始，王建伟转的几家给的报价竟然惊人的相似——几家紧挨着的耗材铺面给的都是同一张墨盒和色带等打印机耗材的价目表。这让王建伟多了个心眼，原来几家挨着的摊位，由于并没有隔断相隔，都大概判断出王建伟是可能要做‘调研’或者看架势只是为了‘比较报价’的，所以都只是拿出了市场里类似通用的“今日市场打印机耗材报价”的小单子而已，并不是自己铺面的真实报价，所以，王建伟开始刻意的间隔出几个摊位后再去谈，而谈之前，王建伟还总是做出一副忽然驻足的样子，说“呦？你这做这个代用的耗材啊？这个什么政策？”，一幅猛然发现的样子来。 这样谈了几个摊位，还真是都拿到了几家独立‘商号’的报价，转了一大圈，手里已经有了一些资料，里面竟然发现了‘普惠电脑耗材’的报价单，心里已经是一阵喜悦。 王建伟就再返回去，从头又如法炮制地走了一遍，本想再把之前错过的那几个摊位全部走遍了，谁成想每次路过之前的摊位的时候，总是能感觉到对方异样的眼神——算了，不能再问了——这个市场里的报价，应该是这么多摊位都一起有过默契的，自己再这样转下去，怕是再也得不到真实报价，说不定还要被‘愤怒’的同行‘指指点点’，就打消了原来都走遍了的计划，忙匆匆的穿过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各种配件、软件的展示和销售区，直接在市场的另一个出入口走了出去。 出了大门，理了理背包，又四处张望了一番，想想这个大门口会不会遇到卖发票、光盘的呢？——依旧没有看到什么感觉‘像’的人。自己就抽出颗烟，找了个台阶的角落处，一边抽着，一边看街上往来的车辆和行人。 一个怀里抱着孩子的女人从王建伟旁边路过的时候扫了他一眼，王建伟也看到了她，目光相接，女人就避开了，继续往前走了一阵，再四下张望了几下，然后才又转过身来，往王建伟这边返了回来。 开始，王建伟还觉得奇怪，女人裹着头巾，穿着大棉袄，怀里抱着个裹着花被的孩子，不由得心想：‘这大冬天的，市场门口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外地女人抱着孩子遛弯儿呢？’，又抽了两口烟，刚去掐烟的时候，就听一个人生的声音“发票、光盘，发票、光盘”。 王建伟倒是一喜，抬头一看，就是刚才那个又返回来的女人，就起身凑了过去，问“经销商信息有没有？” “有！”女人头也没抬的应道，“跟我走！”说完，就朝转身朝一边走去，走了几步，见王建伟已经从后面跟了上来，就停下脚步，把怀抱着的被子又好好裹了裹，用稍显蹩脚的普通话说道：“资料我没法带，都在我家里，我带你去取~~~” “远不远？” “不远、不远，就在附近，一会儿就到~~~” 第九章 市场伸手有高低（3）给你打折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49 第九章市场伸手有高低（3）给你打折 \/ 王建伟随着女人七拐八拐的走了几条街，见女人依旧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紧走几步问：“还有多远啊？” “马上就到了，就在前面的巷子~~~”，女人说着就钻进了一条小巷，又是拐弯抹角的走了一阵，巷道就更窄了，狭窄到似乎都容不下两辆自行车并行，女人的脚步很快，王建伟就只好紧跟在后边，又走了一阵，见女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紧走两步上前问道“还有多远？”，女人头也不回地答：“——快了” 又走了几分钟，王建伟见巷子越来越密集，而路上见到的人却越来越少，就有点慌了，心下嘀咕‘这女人要带自己去哪啊？’，王建伟越琢磨越害怕起来，‘不会把自己带到某个地方抢劫自己吧？’，心底就生了退意，又不好直接返回去，怕女人万一气恼，再喊出几个同伙来，自己肯定是要吃亏的，‘对，这么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能卖售经销商信息，不可能是一个人的，肯定是一伙儿人啊！’ 这样想着，王建伟就更是害怕起来，只好佯装着走累了的样子，躬下身，用手支撑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又冲着前面走的女人一边摆着手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不去了、不去了，走不动了——这是要去哪儿啊？还有多远啊？歇会儿、歇会儿~~~” 女人看王建伟的样子就笑了笑，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说“就在前面，马上就到了”。 “不行，我是走不动了，歇会儿吧~~~”王建伟是真的不想再跟着女人继续往里走了。 女人四下望了望，又走到巷子口转了一圈，再转回来，对王建伟说“你要哪方面的经销商信息？” “嗯~~~电脑耗材，外地的，主要是经销打印机墨盒的公司”，王建伟被这么一问，赶紧忙着回答。 “哪个地区的？” “华中南地区~~~华东的也行~~~” “要Ap的还是Ep的？”女子口中的‘Ap’和‘Ep’正是如今最主流的打印机品牌。 王建伟想了想，“还是‘Ep’的吧——你是怎么~~~”王建伟搞不懂她是怎么得到‘Ep’公司的经销商资料的，本想问问，却又感觉不妥，就赶紧换成了：“嗯~~~给经销商信息做分类的？？”，问完了，王建伟都觉得这个问题挺傻的。 “不用分类，都是经销商的——保证是最新的——你还有什么要求没有？”女人催问道。 “也不用太细，大区的省会级城市或者主要城市的就行——诶？什么价格？”，刚才随着女人钻进了这片巷道，又左拐右拐，王建伟已经转得有些懵了，又四下看看，狭小的巷子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王建伟由刚才的担心，一下就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怕’，心想，‘还是先谈好价格吧，回头万一价钱再谈不拢，别说可能会从哪个角落里窜出几个大汉来强买强卖，就算女人直接负气而走，自己怕都很难顺利绕出这片巷子。’ “1条一块钱，200封顶——打印机耗材的？华中南和华东？”女人一边嘀咕着一边想了想，说“数量应该不大，一个省也就百十条吧，之前刚出过——200封顶算了，我再赠送你华北和华南地区的，行吧？” 王建伟一听要200块钱，觉得有点承受不了，就紧着说“别、别，我先拿100的吧，先要几个省的，回头能用的话，我再买其他地区的——你看？行吗？”王建伟硬着头皮讲了讲价钱，在他看来，自己眼下的处境，如果女子一嗓子喊过来俩人，别说卖给你信息，就是和你‘要’200元，你也是要给的……买东西讲价，王建伟还是第一次这么没有底气，甚至都带了点‘哀求’的语气。 “行吧~~~100就100吧，你在这里等着，最多10分钟！”，女子说完，就往小巷一头走去，只一会儿就转了个弯，就看不到人了。 王建伟长出了口气，赶紧从包里翻出100块钱来，直接塞在了外兜里，又翻了翻背包，把里面全部的钱都揣在了上衣的内口袋里，又把手机揣在了另一个外兜，以便自己万一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可以扔了包就跑，也能最快的掏出手机来报警。 准备好了，又等了一会儿的功夫，见女人还没有回来，就掏出颗烟点着，见四下无处可坐，就靠着墙，心想‘既来之、则安之——要不是刘铁之前说可以买，想想恐怕自己现在就早已经扭头走了’。 远远听到‘嗡嗡嗡’的声音，好像是一片哨子的响动，再一细听，应该是天上传过来的，声音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抬头望去，竟是一群鸽子，呼呼啦啦的有好几十只的样子，在自己的头顶上方飞过，只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王建伟正抬头寻找，女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一天飞好几趟呢~~~” 王建伟就收了收神，见女子的手里已经拿了一摞打印纸过来，裹着孩子的花被子也已经背在了背上，就赶紧扔了手里的烟头，接过来一看，赫然是打印好的经销商信息，排版很是规整，信息也很全，除了省市地区、公司名称、详细地址、负责人、联系电话等以外，竟然还有打印机的型号和上一年度销售量的汇总，再一翻看，足足有十来页纸，除了自己要的华中南地区和华东的，尾页还有几家是华北地区的，就冲女子笑笑，说了句“谢谢！”就去兜里掏钱，手刚伸进衣兜里，就听见巷子口有自行车铃铛的声音，然后就有一辆自行车转了过来。 女子很是机警，忙的冲着王建伟摆了摆手，嘴上道：“等会儿”。 自行车很快就骑了过来，王建伟和女子都赶忙让到了一侧，骑车人过来的时候嘴里还客气的说了声‘谢谢’，就又在下一个巷子口摇了摇铃铛，一闪就不见了。 王建伟见没了人，就赶紧把钱掏出来塞给女人，嘴里说了声“谢谢”，就要转身离开。 女子就喊了句，‘一起走吧，我也要回去的！’ 王建伟想想‘这当然更好，自己回去的话，怕是要转上一阵子的’，就放慢了脚步，等女子跟过来，然后歪过脑袋冲着她悄声的说“谢谢，我觉得我自己回去的话，一定能走丢了！” 女子竟然噗嗤的一下笑出了声，待王建伟寻着笑声看过去，竟然是一张展颜欢笑的脸。 此时女子已经摘下了头巾，虽然皮肤有点儿黑，脸上也多少有些粗糙，但仔细看去，肯定是不足三十岁的样子，并没有之前自己对她判断的年龄那么大。 俩人正走了几步，女子就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光盘袋来，塞给王建伟，说了句，“前面右转再直走一会儿就到主街了——这个送给你，需要了你再找我，都给你打折”，然后就丢下王建伟，匆匆的朝前走去，一边走着，一边用手扶了扶背在身后的裹被，两个鬓角没有梳理好的头发，随着她快速的脚步也胡乱的飘扬起来…… 王建伟手里拿着光盘袋，先是不知道是什么，捻开往里看的时候，是一张什么标记都没有的‘刻录盘’，王建伟猛地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不由得一阵面红心跳，赶紧慌乱的塞进背包里。转过巷道的时候，再往前，就是车水马龙的主街道了，再去找刚才的那个女子，穿梭的人流中，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 溜达到了刚刚出来的电子市场的门口的时候，王建伟才找到了方向，不想再从市场里走回去，就从旁边的主路绕过去，心里想着市场内部的布局，又时刻观察着道路的两侧，直走了好一阵子，才看到自己来时停了自行车的那个地方。再转回头望了望，心中不由得感叹“中国电子产品集散地——大！真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的大啊！” 取车的时候，竟又听到身边有个人在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低低的声音说了句“发票、光盘”，王建伟不禁失笑‘原来刚才那个女子的同行还真是不少呢’，就‘若无其事、置若罔闻’般的推了车子骑上，径直朝公司的方向骑去。 到了公司，王建伟没有立刻拿出‘经销商信息’来‘研究’，而是先把自己从电子市场搜集到的各个摊位、各个公司的报价单整理了一下，然后拿着自己搜集到的标有‘普惠电脑耗材’的报价单来，直接去找了张青青。 张青青接过王建伟递过来的报价单，先是撇着嘴干干地笑了笑，就丢到一边，望着王建伟似笑非笑的说“明天上午8点钟，培训教室，有个早会，经理让你参加一下！” “早会？什么内容？”王建伟下意识地问了句。 张青青就笑得灿烂了起来，“到了你就知道了，别迟到！” “行！”王建伟应了句，就返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忽然热闹了起来，原来是新增加了两个同事，这两个同事，王建伟是见过的，一个是在培训教室里表现得最为活跃的那个个子不高、总是讲自己之前是怎么‘扫楼’推销‘钢笔’的李涛，另一个是个女孩儿，王建伟记不得她的名字，是一个虽然看似很乖巧文弱的女孩，却能总在‘教室’的各种培训课程结束的时候挨个的‘采访’大家有什么‘培训心得’的小姑娘。 此时的俩人正聊得欢实，王建伟自是没有空闲去加入他们，就想着赶紧整理一下下午在电子商场里搜集到的资料。只是刚坐到办公位上，俩人竟不约而同的都没了声息，紧接着李涛就凑了过来，笑呵呵的说“王哥很忙啊，有什么忙不过来的，也吩咐吩咐小弟呗！” 王建伟就笑笑，说“也没什么事儿——”再看看那个女孩儿，仿佛也在‘跃跃欲试’的样子，就有些烦，扫了一眼时间，见已经快下班了，就赶紧的收了桌上的资料，一边往包里塞，一边往外走去，嘴里说着“都是同事，有啥吩咐不吩咐的？我还得再出去一趟，回头我一定要找你帮忙的，放心！——到时候你可别不帮我啊！”，说完，也不理会李涛的反应，就匆匆的出了门。 王建伟向谢春华发了条短信“随时可接你”，又‘慢条斯理’地取了自行车，然后直接骑出了公司大院儿，先是在院子外面的路上悠悠地转了一大圈，等收到谢春华的短信“我这就下班了”以后，就直奔里面谢春华公司的大院而去。 接了谢春华，俩人就溜溜达达地往回骑，刚巧碰到一个在路边摆地摊卖鞋的摊位，王建伟就想问问有没有便宜点的棉鞋，也好自己能换洗换洗，就停了下来。 谢春华虽然开始还有点不知所以，但还是随着王建伟自行车的驻停跳下了车，原本还满是疑惑，见身旁一个卖鞋的摊位，就悄声的问“买鞋呀？” “嗯！~~~”刚说了个“嗯”，还没等王建伟再解释“换洗用的”的时候，谢春华就已经直接就凑了过去，努力的掩饰着自己的外地方言，带着听着稍微有点别扭的北都方言问摊主，“您这儿的鞋都怎~嗯~卖~？？” 王建伟差点儿就被谢春华这拗口的发音笑出声来，接着就是摊主也是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答道“都是30，随便挑、随便选！” 谢春华一边嘟囔着“30？也不便宜啊？！”，就‘煞有介事’的去翻看那些摆着的鞋子，看得很是仔细，不时的还这里扯扯、那里抻抻，俨然一副家里女主正在为老公‘仔细甄选’的样子。 王建伟就侧过身来，一面单手扶着车把，一面轻轻地靠着横梁，一幅优哉游哉的样子看着谢春华认真的为自己挑选鞋子。 “这还不便宜？我这是一口价，不讲价的啊！！都是棉鞋，穿着可暖和嘞！~~~”卖鞋的汉子不失时机地推销着自己的鞋。 “试试吧！”谢春华就选了一双，直接递向王建伟，王建伟忙的接了过来，快速的换上一支，又朝着摊位前放着的一大张纸板上踩了踩，满意的点头道“还挺合适的！这个多少钱？” 没等摊主回答，谢春华先是抢着说道“20，就这双了！”然后就翻起自己的手包。 摊主忙的抬手拦了拦，“30，不讲价的！~~~” “20，不卖就算了！”，谢春华丝毫不退让。 “我这没什么赚头啊，25吧，要了就拿走！”摊主回了价。 “算了，那就回头再买吧，反正你也有的穿~~~”谢春华就收了手包，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别啊，姑娘，你再看看，你看看这鞋面儿，最新款的——再看看这鞋底，牛筋的啊！！你这？——20太少了，姑娘——你再给添点儿吧！” “什么牛筋的啊？你这鞋底扭扭就会断的！”谢春花就使劲的折起了鞋底来，又递给王建伟一只，问“你看看，就这鞋底？穿上几天会不会就容易折断的？！” 王建伟也就接过来，“装模作样”的折了折。 老板见状，倒是很自信起来，笑呵呵的说“姑娘，你放心，我这的鞋怎么扯都扯不断的”。 听老板这么说，王建伟就用力的折了折，费劲巴力的折了几下，还真是折不断，刚想和谢春华说‘挺好的’，却被老板一把夺过鞋子，然后一边扭着鞋子一边笑呵呵的说“要这样折才行！~~~” 然后，只一下，鞋底——就被摊主硬生生地扭断了。 忽然一阵风拂过，早已吹乱了摊主的头发…… 第九章 市场伸手有高低（4）我想吃鱼了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50 第九章市场伸手有高低（4）我想吃鱼了 \/ 鞋，最终还是谢春华掏了钱，花了20元买下了一双。准确的说，是买了另一双。 可一路上谢春华都没停住笑，一直抱着着王建伟的腰，把脸贴在王建伟的后背，‘咯咯咯’的笑得乱颤。 王建伟眼见就要骑到路口了，就有意的放慢了速度，扭头对谢春华说“送你到家吧~~~” “不着急~~~”谢春华收了笑容，淡淡的说“晚上请我吃饭呗~~~” “行！——想吃啥？” “我想吃香辣鱼了~~~~可这附近都没有卖的~~~”谢春华低低嘟囔了一句，又扬声道“你想吃么子啦？” “我没什么想吃的——吃得暖和、吃得饱就行，在你们那边吃过几次辣的，感觉还挺爽的——对了，要么请你吃水煮鱼吧，好像有家店里能做，我们可以去问问能不能做香辣鱼？！” “真的？！——”谢春华很是欢快起来，转而就又闷闷的说“挺贵的吧？一份怎么也得三四十呢吧？~~~” 王建伟刚想说一句‘你还真会过日子’，话还没说出口，却又听谢春华继续道“我们俩人吃不完的——那就打包，回头给刘倩她们带回来点儿——” 王建伟知道，这顿请吃，自己是躲不开了，听谢春华说起打包的事来，就硬着头皮问了一句“你叫上她们一起不就行了？” “我才不叫呢，是你请我吃饭~~~~要请她们，你单独去请好了——” “我都穷成这样了，你宰宰我也就算了——”王建伟正说着，已经到了路口，就紧着说道“诶！那就先送你回家了啊，回头我再来接你！”正要往里面拐过去，谢春华就从后面拍了拍王建伟道“不回去了，直接去吃饭吧，我饿了~~~” “也行!那就先吃饭！”王建伟就在路口调转了方向，直接往那家饭店的方向转过去。 “你把鞋先放到你住处吧——”谢春华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只这一句话，就让王建伟的心头忽然间的一暖，竟又觉得一阵心酸紧接着涌了上来，直‘顶’得王建伟眼圈一热——嘴上却咬着牙说了句“没事的，先吃饭吧，你不是饿了么？！” 谢春华没有回话……然后就是俩人一路的沉默…… 骑到王建伟‘家门口’的时候，自行车还没完全停住，谢春华就在自行车放慢了速度的时候先跳下了车，然后站在原地直直的盯着王建伟的眼睛，抱着鞋也不说话。 王建伟默默地掏出钥匙去开门。 谢春华跟着进门，在屋里转了一圈儿，就把鞋子放在了里面的炕边，还没等放好，又看见是两套被褥，就又把鞋拾起来，朝王建伟那边的被褥丢了过去，好像对刚刚自己‘扔’过去的动作不是很满意，就又拾起来，恨恨的又扔了一遍。 王建伟先是查看了一下炉火，又忙着换了一块儿煤，进里屋的时候，正瞥见谢春华撅着嘴，恨恨的扔鞋的动作，嘴上就不自觉的嘿嘿的笑着调侃了一句“这下子能解恨了吧？” 谢春华也不接话茬，翘了一边的嘴角看着王建伟，似笑非笑的问“搬家干嘛不搬远点儿啊？” “这里便宜！”王建伟如实地回答。 “看你这里收拾得这么整齐，看着都不像是两个男人住的呢~~~” “赵晴爱干净，总是爱收拾，毕竟俩人住一起，我哪还好意思再乱丢乱放？” “还别说，屋里倒是挺暖和的”谢春华说着，就溜达了外屋，见炉台那边并没有炊具，就问“你们都不做饭啊？” “赵晴早出晚归的，都不做饭，我自己也懒得弄，出去跑业务也经常在外边吃，就还没来得及备些做饭的东西——走吧，去吃饭！” 俩人就往屋外走的时候，谢春华说“你再问问赵晴吧，毕竟你们住在一起，要么咱们一起吧？” “不用、不用，他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你说的那家饭店在哪儿？” “就在前面不远”王建伟指了指方向。 “哦，往那边走呢啊？——”，谢春华就坐上自行车，扎扎实实地揽着王建伟，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对了！~~~你先送我回趟家吧，我取点东西” 王建伟只好又载着谢春华返回去，送到门口的时候，谢春华急急忙忙地跳下车，吩咐了一声“在外边等我啊！”就进了屋。 王建伟只得在外边等。 等了好一阵子，也不见谢春华出来，又觉得进去催也不好，只能抽出颗烟来点上，一边吸着，一边无可奈何的埋怨‘真是墨迹，取个东西要这么长时间？’ 又过了好一会儿，谢春华才急匆匆地开门出来，正开门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这就让刘倩打电话……”，听声音，应该是孙晓佳的。 而此时再看谢春华，已经换了一身的衣服，原本扎着的马尾辫也散开来，嘴唇也明显的红艳了些。 谢春华刚凑到王建伟车旁坐了上去，正说着“走吧”的时候，王建伟就看见了刘倩正远远地走了过来。 刘倩也看到了王建伟，又瞥到后座上正坐得稳稳的谢春华，就弯着腰小跑了几步凑了过来，嘴里“呦呦呦~~呦呦呦~~”的调笑着，凑到近前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小华啊？我当是谁呢？怎么把小嘴唇儿抹得这么红啊？这是要干啥去呀？” “滚滚滚！！！”谢春华嗔了几声，又拍了拍王建伟后腰，急急的催到：“走啊？！” 王建伟就冲着刘倩干笑了两声，说了句“先走了啊！”，就踩着自行车离开。 “天黑了！注意安全啊！”刘倩在身后哈哈哈的笑着高声喊了一句。 “就你话多！”谢春华恨恨的说。 来到饭店门口，王建伟先锁了车，俩人就一前一后的进去，服务员赶紧迎了上来，问“几位？” “两位”王建伟一边应着，一边找了个空位坐下。 “吃点儿什么？”跟上来的服务员紧着问。 “香辣鱼！”王建伟道。 “没有香辣鱼，有水煮鱼、酸菜鱼” “那吃什么？”王建伟问谢春华。 “随便~~~”谢春华一边脱下外套一边随口答道。 刚才原本就已经是傍晚了，外面已经稍有了些昏暗，王建伟就并没有怎么仔细去看谢春华的装扮，可这么坐到了屋里，借着里面明亮的灯光，王建伟的眼前就是一惊。 只见谢春华不但把头发披散开来，而且嘴唇明显的涂了口红，红润鲜明，很是俏生生的紧致的样子，脸上也好像涂了些脂粉，白皙粉润，眉眼处也好像更加精致起来，脱了外套，一个鸡心领的粉白薄毛衫，把脖颈衬托的更加细腻柔软。 谢春华见王建伟看自己看得有些痴愣，就捋了捋散开的头发，笑着问：“不扎头发是不是看着不习惯？” “有点儿~~~” “水煮鱼和酸菜鱼也都不错的~~~”服务员提示了一句。 “哪个更香辣？”王建伟问 “水煮鱼吧？！”服务员不敢肯定的说。 “那就水煮鱼！”王建伟肯定的说。 “主食要米饭么？” “行”王建伟答 “还要别的么？”服务员问 “还有什么菜是辣的？”王建伟追问 “水煮肉片儿~~辣子鸡丁、回锅肉、虎皮尖椒，嗯~~尖椒炒肉——”服务员答道。 “再点一个吧，今天好好奖励奖励你！”王建伟看向谢春华。 “为什么要奖励我呀？！”谢春华问。 “奖励你给我买了双好鞋！”王建伟这样说着，就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我就想吃鱼——”谢春华也笑了笑，又冲着服务员问：“就一份鱼吧，我们俩够吃吗？” “够的、够的，我们这里的菜量很大的”服务员赶紧接话。 “好！”谢春华确定完后，又吩咐道“再来两瓶啤酒！谢谢！” …… 水煮鱼的鲜嫩麻辣加上啤酒的清爽，俩人共进了一顿火辣酣畅的晚餐。 刚开始的时候，谢春华表现出了在王建伟面前吃饭时少有的矜持的样子，端端的坐正，一小口一小口地咗吮着鱼肉，生怕毁了自己精心打扮的妆容似的，王建伟看着，先是觉得好笑，刻意的盯着谢春华看了一阵，见她那想吃鱼却有些放不开的样子，就有些不忍起来，找了个机会，装模作样的盯着谢春华说“别动！”，见谢春华真就瞪着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满眼诧异地望着自己，一动不动起来，王建伟就赶紧拿过一张餐巾纸，直接伸到谢春华的嘴角抹了一下。 “什么？”谢春华还保持着僵直的姿势，一动不动的问。 王建伟觉得好玩儿，就又接着说“还有这边，别动啊！”，就又使劲地把脸贴过去，认真仔细的去擦谢春华另一边的嘴角。 “到底什么啊？”谢春华一边嘟囔着，一边慢慢地伸出舌头往嘴角两边去舔。 王建伟就夸张地翘着鼻子嗅了嗅，笑呵呵的说道“什么也没有~~~嘿嘿~~我其实就是想闻闻你这口红是什么味的……” “讨厌~~~你个搓巴子~~~”，谢春华就痴痴的笑骂了一句，“回头我给你也抹个红嘴唇儿，你不就知道了？！”。 王建伟就又坐好，给谢春华夹了一大块鱼头的部分，谢春华就用餐巾又仔细擦了擦嘴唇，然后一幅满是轻松的表情，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俩人都吃得很是畅快的时候，王建伟总是不时瞥见有其他食客侧目自己这边，再看看对面的谢春华，王建伟倒很是有些得意。 要说谢春华的容貌，谈不上美艳，但胜在眉目俊秀、乖巧可人，本来长得就白皙粉润，又特有一种小家碧玉的伶俐，在这个周围遍布廉价出租屋的小饭店里，还真是一道不得不引人侧目的‘风景’。 王建伟知道一会儿还是要送谢春华回去的，就没敢多喝，谢春华倒是放得开，多喝了几口，抱着王建伟的胳膊出门的时候，已经有点微醺了。 一路上王建伟也不敢快骑，还好谢春华从后面抱得紧，但还是时不时的侧过手去扶一把，生怕她会从后面翻下去。 此时的天空已经升起了一轮圆圆的月亮，挂在略显昏暗的路灯上方。 王建伟并不着急，他正享受着此时被谢春华紧拥着的感觉，也享受着这皎洁月光下能忽然慢下来的节奏，不由得从心底感叹道：“俩人就这样一直安静的走下去该多好？！” 眼见到了谢春华家门口，王建伟知道，自己这一路‘护花使者’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稳稳的停下，又去扶了谢春华，说了声“到家了” “哪儿？”，谢春华有些醉眼朦胧的问。 “到家了~~~你钥匙呢？” 谢春华就去翻找衣袋，“哎呀，换衣服了~~~没带出来！” “你等着啊，站好了，我去敲门。”王建伟就自行车支好，又把谢春华扶正，然后过去敲门。 敲了几下，屋里有人问“谁啊？”，听声音是孙晓佳的。 “王建伟！”，王建伟答。 “小华呢？——马上！！”说话的是刘倩，此时屋里的灯就亮了起来。 王建伟就返回来扶谢春华，只见谢春华歪着脖子仰着头，正看着头顶圆圆的月亮，对刚要过来扶自己的王建伟说“你看、你看，今天的月亮，真圆！” “进屋吧，外边冷！” “不！！我想再看会儿~~~”，谢春华拉住王建伟扶过来的手，赖着不走。 “行~~~”，王建伟拗不过，只好又把肩膀也递向谢春华，“再看会儿、再看会儿~~~” 此时家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正是刘倩，先探出半个身子望了望，紧接着就缩了回去，再把门虚掩上，一会儿的功夫，屋里的灯就熄灭了。 谢春华的头靠着王建伟的肩，摩挲了几下，算是找了一个比较中意的姿势靠好，然后就微仰着头，呆呆地看着深邃夜空中的那轮孤独的圆月不再说话。 俩人矗立了一阵，谢春华的眼睛就似闭非闭起来。 “冷不冷？”，王建伟环抱住谢春华问。 “不冷！”谢春华一边应着，一边双臂紧扣住了王建伟的脖颈。 耳畔传来谢春华的轻哼——像是撒娇，又像是哼唱，又像是喃喃细语，王建伟甚至感受到了她已经闭上眼睛，正努力感受着他们二人世界里的每一点温馨。 “该回家了~~~刘倩已经开了门~~~”，拥了好一阵后，王建伟提醒道。 “是啊~~~”谢春华长长地叹了口气，“——是该——回家了！~~~”。 第九章 市场伸手有高低（5）调研报告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51 第九章市场伸手有高低（5）调研报告 \/ 这段时间，王建伟一直往电子市场跑，除了偶尔会和公司在电子市场里摊位上的同事交流一下市场里各摊位的‘走货’流程和‘询价’技巧外，又请教了很多相关的行话术语。再回头翻看自己之前搜集的那一大堆各种产品的报价，也就知道了自己之前其实是做了很多‘无用功’，因为那些报价都是相近得很，类型也基本相同——都是属于制式的通用报价，至于偶尔的不同，也仅仅是在市场里，不同日期和时间上的报价会因为调整而波动而已。 有了这些‘经验教训’，王建伟在转其他市场的时候，就有了自己的调研思路——凭借着自己老家的口音，装作自己是外地做打印机耗材的经销商，和耗材专营店或摊位来谈‘批货’，当然，前提是要做好功课，毕竟真来‘批货’的人也是有的。 这天，王建伟正装模作样的在一个电子市场做打印机耗材的店面里谈‘代理政策’和‘价格’，还就真遇到了一个‘同乡’过来‘订货’。 当时接待王建伟的一个小伙子，刚和自己聊了几句，就忽然的高声的问“你是仙海市的呀？那你知道你们那里的x公司吗？” “x公司啊？知道，在我们那里做的还是挺好的，老板姓张！”王建伟还是提前做了功课的，就淡定的说。 “哦？~~”小伙子哦了一声，紧接着就有点嬉笑似的问“那你认识张老板吗？” 王建伟先是摇着头，如实的回答“不认识！”，又觉得这个小伙子应该‘话里有话’，就紧接着故作思索状，一边回忆似的一边说“我知道他们是做Ep打印机的，在我们那做的算是很大的，打印机业务~~~怎么排名也得排到前三名吧，老板的名字？~~~好像是叫~~~张才？！但没见过面！”。 “我们在市级城市只做一家经销商，所以挺抱歉的，我们和张才已经合作了几年了，所以您这边我们就不考虑合作了——不过，您倒是可以和他认识认识，以后有需求了可以直接找他——”小伙子说着就冲着远处坐着的一个高瘦的男人指了指。 高瘦男人此时就‘满面春风’地凑了过来，朝王建伟伸出了手，“我是张才，你也是仙海市的？” 王建伟就赶紧的去握手打招呼“王建伟，是的，真是巧啊？！”。 张才就稳稳地坐在了那个小伙子身旁，然后淡淡的问王建伟：“你是哪个公司的？也在咱们的电子市场里？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什么叫‘应变’？就是在任何突发状况下都能快速反应、淡定应对，用这个来形容当下的王建伟一点都不为过，当然，这些想来都应该是得益于自己之前‘大客户经理’的历练。 “我？~~~”王建伟淡定的回道：“我没有铺面！” “没有铺面？”张才惊诧起来，和那个小伙子对视了一眼，转而又笑呵呵的问“那你想怎么做代用耗材啊？！” “我只做单位采购！我不做散户！当然~~~做散户，我可竞争不过你们的——何况我们之间也谈不上竞争~~~”王建伟笑呵呵的回答着。 “那你是什么单位的？”张才紧着就问了一句，然后又大大咧咧的说：“需要什么的话，直接找我就行啊！今天在这里遇到了就是缘分，有什么需要的，我都可以按我的进货价给你！” 王建伟就笑呵呵的说“谢谢、谢谢~~~~”，然后一口客气的语气说“以后有需要的话，我一定找您!”，转而又加了一句“打那个带什么0808的固定电话，能找到您么？” 张才先是一诧，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小伙子，就嘿嘿地笑了起来，点头道：“那个电话也行，不过我也不总在店面里……” 此时耗材店里的那个小伙子却忽然的积极起来，朝着王建伟这边探了探身，问道“您不做散户，这和？~~~嗯~~~~那您那边想怎么做？” “嗨！~~~”王建伟身体往后靠了靠，悠悠的说，“说实话，其实现在也还没想好，就是想做点政府办公类的，连同打印纸、色带、墨盒、硒鼓、碳粉等等的吧——这次过来我转了几天了，也走了几个市场，先看看形势再说吧！——也没怎么确定怎么做！” “政府办公啊~~~”张才听了好像大大的松了口气，竟然有些略显兴奋地道：“我和市里胡主任的关系很好的！！你做政府办公用品的话，我可以向胡主任引荐你的——”继而又是一幅大大咧咧的样子说道“毕竟和你小兄弟今天有缘啊！！” 虽说王建伟只是在乡镇一级的办公室‘打了两年的杂’，但要说起从省到市，再到各县级的政府领导来，自己早已是如数家珍的，毕竟自己多少也算是‘浸过官场’的，无论是这些领导的新闻事件还是小道消息，对各级领导的了解还是有着自己从‘从政角度’出发的真切理解的（姑且就叫‘从政’吧），王建伟心想，这个张才还真是把自己当成‘冤家对头’了，先是刨根问底，这又搬出个胡主任来，那自己索性就逗逗他吧~~~ 于是，王建伟就开始不紧不慢地“聊”起了这个姓胡的主任来，先是他之前在哪里任职，主要做什么，和谁的关系好，紧接着是如何做到了现在的位置，都有谁给了帮助，又和谁当年同时竞争这个位置，再就是仔细的‘分析’了一下他现在的处境，最后，聊到他下一步可能会调动或调整的几个去向，说到后来，就摇了摇头，淡淡的叹了口气道：“年龄是个宝，岁月不饶人啊~~~”。 王建伟的一番‘闲聊’下来，张才就有些尴尬起来，表情和神态都变得有些拘谨，或许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王建伟的话茬，也或许是惊诧于王建伟对当地官场的熟悉，更或许是，自己之前竟然在眼前这个‘官场中人’的面前，‘卖弄’过与那个胡主任的关系，而且对这个年轻人还很是大大咧咧地‘摆过谱’——总之，张才已经搭不上话来，饶是经商多年的他，也只能在一旁“嗯~~~是~~~差不多~~~是啊、是啊~~~”的干干巴巴地应着。 王建伟见张才的样子，不由得从心底暗叹：“这些都是当年办公室里的家常嗑，没想到却把这位老板说晕了~~~这些在‘局内人’看来的‘闲言碎语’，如今‘讲八卦’似的摆到‘局外人’面前，倒竟然唬住了人？！想想那两年办公室的日子，倒也是的确是一种难得的经历。” 此时店里小伙子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笑吟吟的说“那您这次过来还真是巧啊，都说‘相请不如偶遇’，我觉得啊~~~你们完全可以合作啊！” “是啊老弟！”，张才恍然醒悟过来般的应道“咱哥俩可以合作啊！多个朋友多条路啊~~~” ‘哪里真的就能合作呢？忽悠个外地市场的政策和报价出来就行了——’，王建伟这样想着，嘴上却说，“行、行啊！~~~回头咱们再联系~~~我还转两天呢，不着急回去，我先留个在北都用的临时电话，回头再联系”，然后就一本正经的给店里的小伙子和张才都留了电话。 王建伟转身往外走，店里的小伙子就跟着送了出来，抬着手朗声的招呼道：“有空就常过来坐坐~~~回头打电话~~~”。 王建伟知道，这个店面的外地市场政策和报价，应该是能扎扎实实地落在自己的‘调研成果’里了，但这个小伙子送出门的那一刻，王建伟也知道，这一片的几家店面自己是再没有什么机会能谈出‘底价’来了，心里不禁暗暗给这个小伙子竖了竖大拇指。 一边往回走的时候，王建伟一边回味刚才的这一段经历，不由得又告诫自己：以后这类‘装模作样去忽悠人’的事情——还是少做吧！ 又经过几天的调研和整理，王建伟的市场调研报告就初步成型了，他先是拿着报告和‘经销商信息’去找了刘铁，此时的刘铁虽然经常自己在家喝得醉醺醺的，但在王建伟来找自己的时候，还是强撑着很是认真的帮着反复修改了报告的内容，一边修改，一边训斥着“这哪是市场调研报告啊？！这不就是竞品分析报告么？……”，再翻看了两下，就气得把报告往边‘呼啦啦’的一丢，“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主旨不明，条理不清！——这哪是报告啊？！什么都不是！！” 一番‘喝斥’下来，搞得王建伟灰头土脸的——但他知道，刘铁说的没错！ 就赶紧的拾起来，痴痴呵呵的笑着，把各种‘笑模样’使劲往自己的一张脸上挤，嘴上已经带了真真切切的谄媚，说“哥、哥，都听你的——这事儿我找你就找对了——帮我改改、帮我改改，你教我，你说怎么写，我就怎么写！！” 刘铁恨恨的望了王建伟一眼，又无奈地拿过王建伟手里的资料，刚翻了两下，就用手卷成一个长卷，一边敲打着王建伟的肩膀，一边恨恨的说，“该！！我欠你似的，我和我妹都欠你似的——我说，你写！重写！从头写！！！”。 然后就往一边一倒，哼哼唧唧的说：“先是要确定你想做的市场在哪几个区域，然后写上要做这几个区域的原因，比如：各打印机公司在这些区域内的销量比较，从而要得出区域市场内的打印耗材的前景等等，这一部分一定要得出一个结论，就是这几个市场必然是首选的需要做的市场；第二步就是要比较几家竞品在这个区域内做的流量，再附上他们的经销商情况和产品价格政策，然后再对比着制定你们公司对应的政策，同时列举一些优势出来，再就是竞争优劣势的综合对比，总之，这一部分就是要强调，这几个区域市场可以做；第三部分就怎么做，比如从哪几个经销商或者哪些领域切入等等……最后就是预计能做成什么样，并且还要有初步的预算，甚至包括差旅、商务洽谈、样机或试用装等等的投入，如果还能做些财务数据的对比，就是更完美了……”，聊到最后，刘铁一边坐起来，拍着大腿，‘指点江山’般地总结道： “总之，就是：一个结论——必须做；一些解释——为什么做；一套执行方案——怎么做；一组经销政策和价格体系、奖励体系等等——用什么工具去做；一个预期——做成什么样；一个投入和收入比较——成本核算；再就是，一定要向公司要一些支持，就是向公司要资源、要人力、要费用、要政策——能要的都铆足了劲儿去要！！” 王建伟一开始还有些慵懒地听着，看着刘铁醉醺醺的样子，以为也就是要说些叮嘱的话罢了，慢慢得就听出了精彩来，赶紧翻出笔来，胡乱扯了张纸，忙的记了起来。 刘铁说完，见王建伟在一旁认真的‘奋笔疾书’，就很是满意，也不等王建伟反应，又拿起‘经销商信息’来，在里面仔细的勾选了几家，就接着絮絮叨叨的介绍了一下那几家的情况。 按照刘铁的‘指导’，‘调研报告’经过王建伟几番修改后，又想再去找刘铁再帮着看看，可打过去电话约时间的时候，就被刘铁大嗓门的拒绝了“让你陪我喝酒你没时间，这种破事儿还总来烦我！——再有事儿节后说，我在外地呢！！” 王建伟就自己又从头捋了几遍‘报告’，随后就拿着到张彦松经理那边汇报了一通，张彦松对这个‘调研报告’还是很满意的，一手拿着报告，一手‘啪啪’的拍弹着“好！好！！你小子还真行！不错！不错！！” 随后俩人又一同向张彦惠董事长做了的汇报。经过几轮探讨，最终把首批开拓的外地市场首选在了王建伟强烈建议的华东地区的南都市。 而此时，时间已经到了农历腊月二十了。 新年的气氛渐渐地浓了起来，公司也在开始安排放假和春节后的上班工作，一年一度的公司年度团建活动也早已被提上了日程，公司上上下下都在讨论着，‘今年团建去哪儿’的话题。 很快，公司就有了决定，今年团建活动依旧定在腊月二十三，地点是北都近郊的温泉度假村，时间为1天，‘原则上不允许带家属，但‘优秀员工’可以带一名家属，有特殊情况的，无论是请假还是带家属，需经董事长批准……’公司的团建活动规则很快通知到了每一个人。 王建伟原本还是想请示要带一个‘家属’的，哪怕是自己的同学——其实从心底里是想着要带谢春华一起，就先联系了谢春华，得到的回复是，那天要回老家，车票都买好了——再联系同学沈春，他是要值班，脱不开身。再想想，也就没什么自己想带的人了，想想俩人都参加不了也好，毕竟自己刚来公司，还是尽量不要太显眼了好。 在汇总‘团建活动人员名单’的时候，张青青还破天荒的过来特意的问过王建伟“王哥，团建你有要带的家属么？”王建伟干脆的回到“没有！”。张青青就补充道：“可以带着嫂子啊？！” “真的啊？经理能批吗？”王建伟装作一副惊喜的样子问。 “就是经理说的啊？！”张青青肯定的说。 “——谢谢、谢谢！”，王建伟赶紧道谢：“你嫂子那天回老家，车票都买好了”。 “就是那天你骑车带着的小姑娘吧？！”张青青有点八卦的问。 “是~~~对哦——你见过的！” 张青青就嬉笑着说：“真可惜了~~~我看着都挺喜欢的一个小姑娘……” “诶？！——你这话说的？！你是不是想说‘一朵鲜花’，然后如何如何啊？！”王建伟也就嬉笑着问。 “这可是你说的啊——”张青青就少有的‘咯咯咯’的笑起来。 第九章 市场伸手有高低（6）玩笑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52 第九章市场伸手有高低（6）玩笑 \/ “明天！接到团建第一批通知的同事~~~早上9点出发~~~由张经理带队，上午参观，中午在度假村用餐，下午全员在度假村水上乐园活动，晚上回公司聚餐~~~”张青青朗声的宣布了团建的通知。 众人听罢，自然是一通鼓掌欢呼，虽然大体的日程大家已经有所了解，但随着张青青高亢的宣布，众人还是一阵的欢呼雀跃。 “有泳装的记得带上，没有的可以到了度假村再自己买！”张青青又补充了一句。 “都要穿泳装吗？”，“不会游泳怎么办？”大家就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张青青就干脆利落地回道“你可以不去！但是，只要去了，水上乐园的活动，任何人都必须参加——想要不去的，现在就去找董事长请假！” “你是不是也和我们一起去？”有几个小伙子就起哄道。 “我还不知道呢！”张青青说完就用手点着那两个起哄的小伙子，“你们俩啊！应该盼着我不去才好，否则，我回头一定会让你们尝尝泳池里的水是什么味道的——” 公司首批团建的十几个人员由张彦松经理带队，其中就有王建伟，也有张青青。大家乘坐着一辆挂着“北都普惠电脑科技公司团建活动”条幅的中巴车，一路上欢声笑语，摇摇晃晃的经过了2个小时左右时间，就开到了一所温泉度假村。 这个温泉度假村还是很有些规模的，众人在一个大大的停车场下了车，先是被度假村的‘经理导游’带着参观了‘接待中心’和‘商品展销厅’，然后就由几个‘观光车’一路载着参观了一下整个度假村，期间，‘经理导游’着重介绍了一下看过去是一座用高高的玻璃穹顶包裹的建筑“那里就是室内温泉水上乐园，回头大家吃过饭就可以去玩水上项目，我们这里有水上蹦极、水上冲浪、水上飞车、水上城堡、水疗SpA……也有儿童专用的迷你水上娱乐区，另外还配有标准的温泉泳道，也有各种温泉健身区……周边还配备水吧、茶吧、酒吧，还有专用的吸烟室……”转了一大圈，就被带到‘特色餐厅’用餐。 简单的吃过饭，就是下午室内水上乐园的集体活动了，王建伟当然没有泳衣，但因为公司规定，所以就先是去买了一套泳衣，然后，男的由张彦松经理带领，女的则由张青青带领，众人都兴高采烈的去换了衣服。 王建伟随着众人换过泳衣，往里走时，先是一排排的淋浴间，王建伟就也不管大家，先是找了个空闲的淋浴间进去，仔细的冲洗了一阵，再‘很是满意’的出来的时候，已经见不到几个认识的同事了。 按照路标提示，绕过了两个通道，眼前就‘豁然开朗’起来。 首先是远处的一座高耸着的水上滑梯从‘天顶’处盘旋下来，滑梯上有人正往下冲，一边随着流水旋转而下一边兴奋地呼喊着“呜~~~哇哦！！~~~” 再环顾四周，这帮同事似乎都已经找到了自己中意的水上设施，尽情地玩闹起来。 王建伟被眼前众人的‘肆意欢愉’一下子就感染了，眼见身旁一处类似泳道的区域，就快步过去，眼角扫过边上的提示牌‘水深3米’，又看到几个并排着的类似小跳台的平台，就没有多想什么，直接快步过去，然后踏上跳台，心想“这是多少年没有玩过跳水了？！今天也该‘撒撒欢儿’了——” 就借着快步过来的惯性，一个‘肆无忌惮’地跃身——‘豪放挥洒’的起跳，再看眼前是微波荡漾的清澈微蓝的水面，就双手并拢，身子紧接着一弓，一个猛子就‘酣畅淋漓’的扎进了泳池。 一个猛子扎下去，耳边传来了‘轰轰隆隆’的声音，紧接着是低沉的一股一股的水泡声，再接着，是随着向前惯性的滑动，耳朵传来‘丝丝丝’划水声，此时，王建伟就做好了浮出水面的准备，可探在前方的双手竟然着实的碰触到了一个‘障碍物’，紧接着，像是听到了“呀！”的一声，然后是一阵“隆隆隆隆”的打水的声音。 正享受着‘鱼跃’的王建伟被一下就乱了方寸，赶紧调整了姿势，迅速地把头露出水面，还来不及去抹眼角遮挡视线的水，就慌乱的四下张望，想看看是不是刚才冲撞了哪位女士。 就见身旁不远处是张青青，正用手扶着浮漂，王建伟再赶紧抹了抹眼睛，见周围没有旁人，就十分歉意的冲着张青青道，“不好意思啊~~~刚才跳进来猛了点儿，你没事吧？” 张青青见王建伟如此慌乱的样子，也干干地笑了一下，说“没事、没事，刚才只是有点儿太突然了——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俩人正说着，远处浅水区的几个同事已经打起了水仗，男男女女嘻嘻哈哈地闹成了一片。 俩人就各都朝浅水区游去，王建伟刻意的慢了张青青一个多身位，开始他想的是：‘与女士同游，还是别抢在前面的好，省得不小心打起水花来’，可是，张青青却是蛙泳。 蛙泳对于王建伟来说，自然是不能游得过瘾的，轻松省力，但速度相对慢些，王建伟只好在后边时刻瞄着前面的张青青，以免再‘撞上’，可这么瞄了几次后，王建伟就有些尴尬起来。 张青青的蛙泳倒是中规中矩，可蛙泳自然是需要四肢舒展的，虽然对比起大多数女孩子，尤其是谢春华，张青青长得还是偏黑了一点，但两条腿却还是很白皙的，一张一合的蹬着水，就真真切切的在自己眼前晃，而且还是自己的恻前方…… “这叫什么事儿啊！”王建伟干脆停了下来，用脚踩着水，扶了泳道旁的浮漂假装休息，在扭头见张青青已经快游到了浅水区，这才换了姿势，一阵‘酣畅’的也游过去。 快游到的时候，就听张青青对刚刚收敛下来众人说“怎么不打水仗了呀？！”，然后又指着正游过来的王建伟说“我们俩也加入——”。 这一句话，让众人都做了‘一哄而散’的决定，“算了吧！”、“别！我可不会游泳！！”、“你们俩饶了我们吧”，大家七嘴八舌的竟然都不约而同地上了‘岸’。 其中几个女同事就叽叽喳喳的约着张青青一起去泡温泉，然后就七扯八扯地拉着张青青走了。 这边的女同事都走了，几个男同事留在这里也就无趣起来，不是约着要么也去泡温泉，要么就去玩跳水或去玩‘激流水道’之类的项目。 王建伟进来的时候看过提示牌，有些项目是要收费的，王建伟自是舍不得，当然也有些不屑去玩，毕竟自己觉得‘我可是小的时候在水坝里泡大的，再大些的时候，也是经常在大海里游‘野泳’的人，那些‘小儿科’的水上项目——还是算了吧！’ 见三三两两的同事逐个离去，自己道轻松自在起来，从浅水区一个猛子返身，又朝深水跳台的位置游去。 游了几个来回，痛快是痛快了，但还是有些累了，刚坐在池边休息了一阵子，就有同事过来，喊着让大家都过去泡温泉。 来到一个大圆的池子，见大家已经都泡在了里边，十几个男男女女的同事，都围坐在池子四周，大家都把肩膀以下舒舒服服浸泡在水里，正在三三两两的嬉笑着聊天。 张彦松经理见大家都过来了，就冲着身旁一个长得白白胖胖，大约40来岁的男人说，“这是主要负责我们电子市场业务的刘经理，这次也一起过来了，大家认识一下”，然后就是每一个人简单的自我介绍。 最后，白白胖胖的刘经理就嘿嘿地笑着说“这下我们大家算是认识了——以后穿上了衣服，可不要认不出来哦？！~~~”惹得一众男同事们自是一片哄笑。 “这次咱们就是出来玩儿的，忙了一年了，希望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张彦松就做了简短的总结后，转而开口问道：“要么我们做点游戏吧？！大伙儿有什么提议？” “比比憋气吧？看谁厉害！！”一个同事提议道。 “好！！”众人就都响应起来。 “好！比一比”，张彦松就慷慨地说“——这样行不行，男女各一组，第一的我和刘经理给包红包！” “好！！！”众人就鼓起掌来。 定好了规则，先从男士开始，一众男人则都往池子里挪了挪，开始比赛前，刘经理还嬉笑着强调道：“扎到池子里憋气的时候，可不要睁眼四处看呦~~~”，又惹来男人们的一阵哄笑。 王建伟瞥眼看众多同事都已经用手在捏了鼻子，在等待号令，自己就报了个‘重在参与’的想法。大家听到“开始”的号令，就都扎到了水里，王建伟等耳旁听到有人呼啦啦的出水的声音后，也就赶紧冒出了头，坐在一旁，为继续比赛的同事鼓掌。 男士的第一名就是刚来到公司的那个叫李涛的小伙子。 接下来就是女士组的比赛了，张青青自然也参加了，只是也在一会儿过后就‘退了场’，最后剩下了三个小姑娘还在那里死磕着，其中就包括那个刚入职的女孩。 众人就热烈地鼓掌，先是那个刚入职的女孩败下了阵来，努力地直着身子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气，用手去抹着脸上水渍的时候，竟有些站立不稳的样子，一旁已经探起身来的那个白白胖胖的刘经理就赶紧过来伸手扶住，而此时，那两位比赛的女孩也起了身，还没等大家为获胜者鼓掌的时候，这位刘经理就嬉笑着冲大家喊出这个女孩的名字“小田——是第一名~~~”，正说着，就一手按着她的后脑，一下把她按压进了水里。 最初，大家觉得，这只是这个刘经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也就有人鼓掌起哄。 可见到胡乱拍打着双臂挣扎出水面的‘小田’已经是一脸的煞白，还有一阵紧似一阵的咳嗽，紧接着就是‘小田’胡乱地挣脱着刘经理的搀扶，匆忙地爬出水池，用一个手臂在额头一边摩挲着，一边低着头呜咽着离去——众人才发现，这个‘刘胖子’——玩笑开大了。 此时的尴尬，就不是‘刘胖子’一个人的尴尬了，好在张彦松反应快，赶紧地说了句“自由活动吧，记得4点半到接待中心的大堂会和——都散了吧！”，此时的众人也自然乐得离去，自有几个女同事一边嘟囔着“去看看她吧~~~”，一边匆匆地去追‘小田’，也有几个男同事咂么着嘴嘟囔“这事儿闹的~~~”。 张青青则在上岸后转到张彦松和刘经理身旁，朝俩人凑过去，说了声：“真有点儿过了啊！” ‘刘胖子’就干笑了两声“哎！~~~真不是故意的，就是闹着玩儿的，谁成想？——你赶紧去看看她吧，先替我道个歉，回头我一定再向她当面道歉！”。 “得了吧你！~~你还是离她远点儿吧~~~”张青青说完也朝着女士出口的方向快步地追了过去。 第九章 市场伸手有高低（7）时间真快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53 第九章市场伸手有高低（7）时间真快 \/ 原本一场‘其乐融融’的团建活动，被这场‘开大了玩笑的闹剧”一下子就扫了大家的兴，众人也少了继续戏水的心情，就三三两两的穿了衣物，然后在度假村的其他区域溜达。 王建伟穿戴衣服的时候，看到了谢春华几个小时前发过来的手机短信：“已平安到家”。 王建伟有些奇怪，早上明明接过谢春华到家的短信，怎么现在又发过来一条报平安的短信？往前翻了翻，翻到了1月11日以后的短信： 谢春华2004-1-11 15:32“我13日走，14日到家” 2004-1-11 15:52“什么时候回来？” 谢春华2004-1-11 16:56“到哪了？” 2004-1-11 16:57“马上到门口” 谢春华2004-1-11 20:46“明天不用接送了” 2004-1-11 20:58“收到” 谢春华2004-1-12 22:17“晚安，好梦” 2004-1-12 22:19“睡吧，明早还要赶车呢，需要我送吗” 谢春华2004-1-12 22:25“不用，睡了，勿回” 谢春华2004-1-13 6:38“出发了，勿念，勿回” 谢春华2004-1-14 4:03“马上下车” 谢春华2004-1-14 4:24“到家了，勿回” 谢春华2004-1-14 13:43“已平安到家” …… 一边翻看着，王建伟就觉得有些透不上气来，从心底是真的想对谢春华肆无忌惮地倾诉一下思念和期盼，可倾诉了之后呢？——那说些什么呢？~~~思念？祝福？感谢？——算了！！既然不知道怎么回复，那就先不回复了吧~~~ 在度假村各处溜达了一阵，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喜笑颜开的样子，自己心情不但没好些，反而更差了，又觉得口干口苦，就寻了卖冷饮的去处。 “您是要凉的？？”卖冷饮的小妹问。 “冰的也行~~~” “这外面？——呵呵~~~”卖冷饮的小妹笑了笑，递过来一瓶饮料，道“我这也只能这么凉了，冬天冰柜都停了，您要是觉得不够凉，要么？您拿到外边再冻一下，呵呵~~~？” “呵呵~~~”，被这个小妹这么一说，王建伟也笑了，“谢谢，好主意~~~” 咕咚咕咚的几口饮料下肚，干苦的嘴里倒是舒服了些，刚又溜达到室外，短信提示音又响了起来，翻开一看，还是谢春华发过来的，“你还在北都吗？什么时候回老家？你什么时候来我家看我呀？这个春假过来吧！！” 看到这条短信，真是惊喜得王建伟差一点就一跃而起，赶紧就飞快地按下按键，写道：“你和家里怎么打算介绍的我？还是先瞒着你家里？” 敲完了字，刚要发过去，再回读一遍，发现有点不通顺，就返回来改，很是费劲的改成了“你打算怎么向家里介绍我？”，正修改到“还是先瞒着……”的时候，就觉得事情有点蹊跷，‘怎么谢春华就忽然约自己去她家呢？——不对！’，有心不回消息，直接打电话过去问问，可也觉得不合适，于是就‘规规矩矩’地回复道：“计划这几天回老家，今年春假就算了，以后有空的话，一定去你家看你，你在老家一定要好好的，发财了一定要记得我啊！” 只一会儿的功夫，谢春华就回复道“别忘了我啊！预祝新春快乐！” 王建伟就回道：“新春快乐！愿我们的小华永远幸福、快乐！” …… 返程的中巴车上，已经没了‘刘胖子’的身影，公司原定晚上的聚餐，被张彦松经理临时宣布取消，理由是：“明天大家要认认真真的做好节前收尾工作，今晚就不喝酒聚餐了，免得耽误第二天的工作……” “不聚餐也好！懒得看这群人‘咋咋呼呼’的谈‘理想’——”，王建伟暗自庆幸，想到‘马上就要回家过年了’，坐在中巴车上的王建伟忽然感觉有些恍惚起来，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和往来的车流，不禁感叹：‘——时间过得还真快啊！！’ 这一年，王建伟经历了很多事——从满怀激情的离家闯荡到入职后经历的史无前例‘无聊到无所事事’的‘疫情’，从一个乡镇小小办事员到‘一名业务员’，再从一名写字楼里的大客户经理‘沦落’成‘扫街’业务员，再到如今的准大区经理……从自己举目无亲差一点就黯然返乡，到一众“漂友”从不‘拖泥带水’的情谊支持，从与谢春华偶然的相识到戏剧般的‘相恋’，再到当下双方都很是默契的选择‘相忘于江湖’…… 这一年，他做了3份工作，投了无数的简历，看过了太多张稳稳坐在招聘席位的那些人假装‘亲和’的脸，也感受到过太多奔波中的人满带‘执着和憧憬’目光。 这一年，他打过了不计其数的电话，听到过太多的拒绝，也雀跃过许多的接受和认可。 这一年，他经历了许多聚散，迎来——送往，每一张面孔里，都有能让他感动的记忆。 这一年，他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君子之交淡如水”，什么叫“职场竞争” 这一年，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一块钱可以坐上好几个小时的公交车，原来西服革履也许就来自狭小寒酸的出租屋，原来有些买卖的——还可以是地址和电话。 这一年，他第一次知道什么才叫‘会喝咖啡’。 这一年，他第一次深吻了一个女孩。 这一年，他感受到了什么叫甜到骨子里的相伴，也体会到了被人掏走心神的思念，更深刻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脸上微笑，内心却苦到凄惨…… …… 辗转了两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和地铁，王建伟背着简单的一个背包，挤上了返程老家过年的火车。 耳边听着火车很有节奏地‘逛逛当当’，再看着窗外的‘飘’过的风景，王建伟总是很享受这种“旅途”中的感觉，而窗外的一切，在王建伟看来，都是美丽的风景，哪怕是一座远山，一栋建筑、一丛树林，一条河，或者一闪而过的街道……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想“那里是什么地方？又都生活着什么人，他们应该也都有自己的生活——和他们自己生活中的各种故事吧？！” …… 《光霞庄园》第一卷“漂”（完） 作者：光头wINE于2021年 第54章 二．一、不期总有巧相逢（1）做东 054《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一章不期总有巧相逢（1）做东 \/ 王建伟回家需要先坐火车到仙海市，然后再倒一趟公交车，坐上一个多小时再到老家的黎平县城，然后再换成小班车，半个多小时左右就能到老家村里了。 好在王建伟提前联系过了王家德，王家德也是要在这两天回老家的，就约定让王建伟先到公司住上一天，然后第二天同车一起直接回老家。 “正好晚上有几个朋友一起聚聚，你也一起去吧！”王家德电话里说。 “你们是不是要谈事情啊？~~~我去了方便么？”，和王家德的朋友吃饭，王建伟还是很想去的，却还是这么问了一句。 “没事~~~你就吃你的饭！——你几点到火车站？有车我就让他们去接你，没车的话，你就自己坐公交车过来吧——快到了你再给我打电话！”王家德就挂了电话。 王建伟下车的时候，已经5点多了，天已经黑了下来，打过电话，王家德只是在电话里说了个在某某街道的饭店的名字，让王建伟自己坐公交车直接到饭店来吃饭，紧接着又解释了一句：“就不去接你了，这个时间，送货车都已经回公司了——你要是怕找不到公交车，就打车过来，我给你报销车费！” “好！一会儿到饭店再给你打电话！”王建伟呵呵的笑着说。 “大厅108！找不到了再给我打电话——” 这家饭店倒是很好找，王建伟先是问了出站口的检票员，寻了公交站点的位置，等上了公交车，又向司机问了下车站点，被司机感慨的告知：“那里挺远的呢~~~都快出市区了，得要到西环路那边呢——后边有座位，听着点儿报站啊！” 听到司机说‘挺远的’，就让王建伟很郁闷，在自己的心目中，从公交车司机或者售票员那里听到的‘一会儿就到’，也得至少需要半个小时呢，心里嘀咕‘这得要坐多久啊？！’ 大概20分钟左右的样子，王建伟就听到了公交车的报站，已然就是刚刚被告知的饭店附近的站点，不可思议中匆忙的凑到前面问“下一站就到了么？”，“下一站就是，下车往前走一点就到了——后面下车啊！”司机回道。 王建伟一边向公交车司机道谢，一边挪到后车门，不禁摇头感慨起来——‘20分钟的车程，这就叫‘挺远的’？好吧、好吧！毕竟这里不是在北都……’ 饭店真的很好找，下了车，一抬头就看见前面一座三层的建筑，一个大大的灯光招牌耸立在楼顶，四周还闪烁着五彩缤纷的彩灯。 走到饭店门口，一个身穿旗袍装的迎宾员就迎了两步过来，鞠躬道“欢迎光临！先生里面请~~~” “我问一下……”王建伟刚要问，迎宾员已经恭敬的推开了门。 刚一进门，又是两个同样穿着旗袍的迎宾员，一左一右的站着，王建伟本想问问‘108怎么走？’，还没等张口，两位迎宾员就已经躬身到了90度的样子，高声道“欢迎光临！”——然后一边起身一边各自伸出一只手，齐刷刷地来做了个‘里面请’的姿势。 王建伟只好一边往里走，一边四下想寻个服务人员，此时一个身穿白色衬衫，黑色短裙的女人已经扭扭的走到了切近，向王建伟浅浅的躬了躬身，问“先生有预定吗？” 女人大约三十岁上下，高盘着头发，脸上白白净净的，身上的白色衬衫已经被胸前的鼓鼓撑起来，两颗扣子蹦得紧紧的，拉扯得两颗扣子中间的衬衫边缘都已经夸张似的翘起来，似乎只需稍一侧歪头，就能看到里面的‘风景’。 此情此景，对于王建伟来说，已经是‘难以消受’了，虽然眼睛已经瞥见女人胸口处的小标牌，但已经没有心情仔细去看上面写的是什么了，只是客气的回到“108，谢谢！” “哦，这边~~~”女人嫣然一笑，稍做了个‘这边走’的手势，就率先‘咯噔咯噔’地踩着高跟鞋‘扭扭’地走在了前面，王建伟只好就跟了上来。这时他才留意到周边的环境——真是个‘幽暗深邃又灯光灿烂’的所在啊！ 只见在灯火阑珊的大厅里，正中间是一个高到足有餐桌那么高的长台，所有的五彩缤纷的灯光都投射到了上面，然后一直延伸到远处的一个舞台样的平台处，而其他的地方，则先是沿着‘长台’逐个整齐地排列着几行四至六人台的餐位，当然都已经男男女女的坐满了人。再往后，也就是‘长台’的末端位置，则是大约10人台位的大桌——所有用餐的区域都是幽暗的，偶尔会被晃过来的彩灯照映一下，才能隐约的看见用餐人的脸。 王建伟远远的就看到王家德正坐在‘长台’尽头处的第一排桌位里，就紧走了两步，在白衬衣女人身旁说了句，“看到了，谢谢！”，而此时，餐厅里也响起了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王建伟恍惚听到女人说了声“好的先生，希望您尽情……”，就被一阵紧似一阵的欢呼声淹没了…… 王家德也看见了王建伟过来，就在一片吵闹声中扬了扬手，然后朝着桌子上的一个空位指了指，又用手做了个向下压的动作——王建伟知道，这是让自己先坐在那里——其他的再说。 王建伟就紧着坐下，而此时，所有的灯光都暗了下来——暗到王建伟都看不到邻座的人的脸…… 紧接着，远处的舞台忽地就亮了起来，然后就是一阵劲爆的音乐响起，接着从舞台两边分别闪出了几位身着‘泳装’的女子，各种的搔首弄姿，随后，‘长台’的灯光也从四面八方打亮了起来，那些‘泳装’女子们也随着音乐声响扭扭摇摇的沿着‘长台’向他们这边走来…… 王建伟恍然大悟“原来，这个‘长台’和舞台连接的样子，就是所谓的t台了哦？！”，而做的如此的高，还真是会迎合‘观众’的心理呢，毕竟，这样才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舞台上的那一双双‘晃眼’的白白的大长腿…… “这里真的是餐厅吗？”王建伟在几条大长腿在自己面前晃过的时候不禁疑惑起来，只仰头瞥了两眼，就不禁面红耳赤起来，胡乱的找了面前的杯子，倒了点饮料，就咕咕咚咚的喝了两口，就再也不想抬头去看了，心想“来这里吃饭的，恐怕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再去看王家德，竟借着闪过的灯光还在夹着桌上的菜，偶尔也会应着身边左右正在鼓掌的俩人拍上俩下巴掌，起哄似的喊上一声“好！” ‘表演’进行了十来分钟，等灯光再次把各个餐位照亮的时候，桌上已经有人站起来敬酒了。 “来！王总，我敬你一杯——你喝白的、红的还是啤的？”起身的人是与王家德隔着一个座位坐着的中年人。 “赵总~~~我必须得接着啊~~~~”王家德摇摇晃晃的起身，醉意朦胧地仔细瞄了一眼那人端着的杯子，然后接着说“你说喝啥咱就一起喝啥！~~~你喝红的，那我也喝红的~~~~”，然后就放下手中的白酒杯，自己去拿了一瓶葡萄酒，笑呵呵的说“都不是外人，我自己来~~~”说着就咕咚咕咚的给自己倒起了酒来。 起身的‘赵总’并不着急敬酒，反而扭头冲着王建伟道“这位小兄弟就是你说的那位‘干将’吧？——”，然后笑着冲着王建伟道“你们王总对你可是赞赏有加啊，刚才大家可是都等你半天了，你可是迟到了啊！我这杯敬你们王总，你可是得赞助一杯啊？！对吧？没毛病吧？！” “不用！~~~”，王家德就抬手拦了一下，“他刚从北都回来，刚下的火车——咱哥俩喝酒~~~就不带着他了！” ‘赵总’就紧着打断道，“那怎么行？！我必须得敬这位小兄弟一杯~~~”，说着就抄起一瓶葡萄酒来，哗哗啦啦的直接冲着王建伟座位处的一个大杯子里倒了起来。 王建伟只好起身去拦，‘赵总’却十分的‘执着’，一边倒酒，一边喷着满口的酒气冲着王建伟高声的道“哥哥给你倒杯酒，兄弟你一定得接着，这可是咱们酒厂的内供酒啊，你一定得尝尝~~~”，王建伟见执拗不过，就赶紧俩手抚着杯子，一边紧着点头，一边半弓着身子道“谢谢、谢谢~~~好了、好了~~~我不喝酒的，好了、好~~~谢谢……” 王家德见‘赵总’如此的热情，就一边抚拍着桌子，一边旁若无人的‘嘿嘿嘿’的笑出了声“赵总啊~~~你快别倒酒了~~~嘿嘿呵呵~~~~” 桌上的一众人等见王家德‘异常’的举动，就疑惑地望向王家德，那位赵总也赶紧收了正在倒酒的胳膊，探过头去问“咋了王总？” 王家德见大伙这样，就把筷子放到一边，一本正经的说：“我和建伟是一个村儿的，都是一个老祖宗——你们知道我们那里的王氏家谱是怎么排的吗？” 众人就惊奇起来，他身旁一个微黑的胖子凑过来问，“呦呵，王哥你们还有家谱哩？！赶紧和兄弟说说，以后看见你们姓王的我也好知道怎么排谱啊！~~~” 王家德就摆摆手，道“欸？！~~~不是所有姓王的都按照我们的那个家谱排，但我们的确有家谱——就是十个字‘建家春天起，永保万世存’——我们的谱字，可以谐音，偶尔几个字也可以替换，比如永保万世存，可以替换成‘安守国升平’，也都可以穿插使用……我叫王家德——赵总啊，你刚倒酒的小兄弟叫王建伟，我爹叫王建军……”王家德刻意地顿了顿“——建家春天起……呵呵~~~你说的这位小兄弟可是我的小叔叔呢！” 那个‘赵总’愣了愣，马上是一幅憨态可掬的笑模样，道：“这出门在外的，还不都是你王总的得力干将？！王总可是比这小兄弟大不少呢吧？酒桌上咱就不论那个老家的老理了吧？！”，又转头冲着王建伟笑道“是不是啊，兄弟？！” 还没等王建伟反应，王家德就一脸严肃的说“那可是不行的~~~你们讲究不讲究这些，我管不着，我们可是祖宗留下来的，只要是工作以外，辈分是绝对不能乱的，他现在是还没结婚，我们关系倒是可以随意一点儿，等结了婚，我是必须要规规矩矩地管他媳妇叫一声“婶子”的~~~”，说罢，王家德又冲众人摆了摆手道“你们随便叫，随便称呼，那是你们的事儿，从我这里，是绝对不会乱了‘家理’的——” 王建伟见众人有些尴尬，尤其是刚向自己劝酒的‘赵总’更是有些‘进退为难’的样子，就赶紧解释道，“其实赵总说的也对~~~你就别提咱们老家的老理了~~~~” 王建伟刚说到这，就被王家德硬生生地打断，端着手里的杯子咣咣地敲着桌子，“不行~~~不行~~~”言语间已经有些含混起来，“建伟你一定要记着，任何场合，咱们老王家的礼法不能丢、祖宗的辈分不能乱——这叫‘本’！一个人如果忘了本，怎么能撑得起那一撇一捺呢？这事儿，我王家德不会忘本，你王建伟也不要忘——远的王姓咱不论，咱喝一口井水长大的同族人，这个——是一定不能忘的……”，说着就朝左右的人顿了顿手里的酒杯道：“咱们~~~喝酒！” 应着王家德的招呼，一桌人就都迎合起来，用手里的杯子各自‘咣咣’地敲了两下桌子，就都一仰脖，干了杯中的酒。 如此下来，也就没人再理会王建伟，王建伟想想，可能接下来是大家不知道如何‘招呼’自己是好了吧？而眼前的这般情景，他也明朗了起来——‘这顿饭，应该是这帮人请王家德的~~~’就轻松了很多，自顾自地吃起来，偶尔遇到集体举杯的时候，也只是胡乱举起一杯饮料来，迎着身边的人碰几下，至于手边被刚刚那个‘赵总’倒满的酒杯，就一直戳在那里，好像大家都没看到一样。 大家都吃喝得差不多了，众人就招呼着干掉杯中酒，然后再出去放松放松，王建伟见王家德杯已经开始摇摇晃晃起来，说起话来也更是含混不清，端着手中还有半杯多的白酒，一会儿又放下，一会儿又举起来，冲着身旁稍显黑胖的中年男人道“咱就杯中酒了，干了！” 黑胖的中年男人嘴上应着“老弟，你差不多了吧？咱喝好，可别喝倒啊~~~”，又恭恭敬敬地凑向王家德另一侧坐着的国字脸中年男人道“张哥今天可是真喝了不少啊！张哥海量——” 国字脸中年男人也已经有了醉意，举着手里的多半杯酒不放下，打着饱嗝含混的道“今天真喝得高兴~~~干了这杯，咱就~~~撤！~~~” 黑胖中年男人紧着就应道“好！~~~最后杯中酒，张哥~~你收个尾！” “嗯？！~~~”，国字脸摇摇晃晃的摆了摆手“家德是东家，家德收~~~” 黑胖中年男人就瞧向王家德，“对、对，东家提一句！~~~” “我提~~~~一句啊？”王家德含糊的说，“好！”王家德应了一声，就慢悠悠举起杯子，众人也就呼啦啦地举杯。 “感谢张哥、老赵和赵总赏光~~~”王家德慢悠悠地冲着黑胖男人道，“下次该你老赵了啊~~~”，又冲着身旁国字脸的中年男人道“下次老赵做东，张哥还来作陪！”，又强睁着已经眼圈猩红的眼睛糊糊伦伦的问向国字脸“怎~~~么样？~~”。 “好！~~~”国字脸也含糊的应道。 王建伟听几个人对话，也就稍微明了了桌上的情况，这次好像是王家德做东，而他身边的那个国字脸男人‘张哥’，和另一边被称作‘老赵’的黑胖男人应该是他在‘撮合’的对象，而刚刚给自己倒酒的‘赵总’——也姓赵，再一看，俩人眉眼倒有几分相似，只是‘赵总’看上去白净了些，年龄感觉也稍大一点。 此时众人已经‘响应’着，和国字脸一起举了酒杯，彼此噼里啪啦地碰了杯，再都一干而尽，然后都呼呼啦啦的离席。 那位‘赵总’倒是很忙乱的样子，先是摇摇晃晃的往吧台跑去，王家德作势要去拦，被‘老赵’急忙的就按下了手臂，接着冲着王家德悄悄的、淡淡的摇了摇头。 第55章 二．一、不期总有巧相逢（2）人品问题 055《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一章不期总有巧相逢（2）人品问题 \/ 一会儿功夫，‘赵总’很快就跑了回来，径直去扶了已经醉醺醺的国字脸——那位众人口中的‘张哥’，王建伟要凑过去扶王家德，却见‘老赵’和他肩并肩的走在‘张哥’身后，俩人正用手比划着悄声说着什么，就没再往上凑。 一众人等就出了饭店，此时已经有两辆车停在了饭店门口，‘赵总’扶着‘张哥’上了前一辆车，王家德和‘老赵’跟了进去，王建伟就和其他人上了后面的车子。 车开了一段路程，就在一处闪亮着‘洗浴、桑拿’大大招牌的门口停了下来，王建伟知道这就是他们口中说的要去‘放松、放松’的地方。 众人下了车，王建伟就寻见王家德和‘老赵’摇摇晃晃的已经进了门。 同车的几个人就过来和王建伟或是握手，或是摆手寒暄，说了句“我们先回去了~~~”，“啊？~~~哦~~~好、好，回见、回见！”王建伟惊奇归惊奇，但还是应了招呼，向众人摆手道别，司机也趴着窗户道“先走了”。 “好、好，路上慢点……”，送走了众人，王建伟就扭头朝门走去。 门头上霓虹闪烁，衬托着大大的招牌——“红月洗浴” 进门的时候，一个长得高高大大服务生就忙的过来，紧的弓下腰问道，“哥是一起的吧？”。 王建伟就一边四处寻人，一边抬手比划着“和~~~刚刚进来的~~~是一起的。” 正说着，‘赵总’就闪了出来，身边还有个店里的年轻小伙子。 ‘赵总’看到王建伟，就赶紧过来，再扭头冲着身边的小伙子说，“你带着这位兄弟先去泡澡，回头再领着兄弟找个单间休息——都是我的贵宾，一定要照顾好了啊！”，再冲着王建伟‘意味深长’的道“我都安排好了哦——兄弟你放下心来，一定要尽兴啊！”就匆匆地往吧台方向走去。 那个小伙子登时就冲着王建伟弓了身子，客气的道，“哥，您往这边走”、“哥，您在这里换鞋”、“哥，咱先去更衣间”、“哥，您穿多大号衣服？”、“哥，里边是淋浴”……脸上都堆着笑意，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王建伟对于这类场合，先是有些反感，但还是很享受被人时刻弓着身子恭敬的称呼‘哥、哥’的感觉。出于一种礼貌，王建伟在小伙子每一次热情恭敬的招呼下都会客气的回上一句“谢谢”，惹得小伙子更加‘勤勉’起来，一会儿抢着拿背包，一会儿帮着拿衣物，就连拖鞋都差一点去帮王建伟穿上。 进了更衣区，接过小伙子递过来的衣柜牌钥匙，王建伟客气的说了句，“麻烦了兄弟，你去忙你的吧，我就冲个澡算了。” “好的哥，我就在这里，有事儿您叫我就行！”小伙子就又鞠了躬，转身去整理更衣间各处散落的毛巾和浴巾起来。 浴池里的人不多，王建伟就先是去冲了个淋浴，出来的时候就仔细瞄了瞄里面的人，见既没有那个赵总，也没看到王家德的影子，至于一起过来的那个坐在王家德身边的黑胖男人和‘张哥’，也没有看到，再想着那个赵总的话，知道他们一定被安排到其他地方‘休闲’去了，想想自己早早地出去，也是在外面等着，就想找个池子进去先泡上一阵子再说，可刚走到池子边上，还没等下水，想起赵总说起的‘单间’、‘安排好了’、‘放心’、‘尽兴’之类的话来，眼见着池里的水竟觉得有些不干净起来，心里就犯了嘀咕“还是不泡了吧”，就寻见边上有几个座位，再挪过去刚要坐下时，又觉得心里也没底，就连桌边放着的叠的整整齐齐、白白净净的浴巾，也有些忌讳起来——索性就又去冲了两下，然后返回到更衣室。 那个小伙子就赶紧迎了过来，手里拿着打着包装的一次性的毛巾恭敬的递了过来，王建伟就接过来，仔细地擦了擦，刚擦完，小伙子就又凑过来，“哥，你穿多大号的？”就一手拖着一套衣物问王建伟——两手各是一件衬衫和短裤。王建伟就摆摆手“不用、不用！”见小伙子有些尴尬，就继续说道“我一会儿出去抽颗烟等他们，就不换这些衣服了”，然后找出自己的衣物，就慢悠悠的逐个穿上。 小伙子很是知趣，也不多说话，等王建伟穿好了衣物，就过来帮着提了背包，笑呵呵的说“哥你别在外边等了，赵总让我带你到房间里等，里面也能吸烟，省的外面冷”，说着就走在了前面，拐弯抹角地沿着布满了五颜六色灯带的走廊，来到一处房间门口，推门就把王建伟往屋里让，说：“哥，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对了，赵总给您安排了个捏脚的小妹，我这就让她过来，您先躺着休息一会儿！”说罢，就退身关了门。 “这叫什么事儿啊？！”王建伟犯起了嘀咕，眼见着屋子小得很，仅有一张单人床，一个床头柜而已，却从屋顶到脚下竟然满是粉红的色调，又被仅有的床头的台灯发出的橙色的暖光照的更加暧昧起来，倒是有个小窗户，又被粉色的窗帘遮挡着，而每一处，无论床上的床单，还是是台灯的灯罩，以及窗帘，都被一圈圈层次分明的蕾丝布艺装饰起来，弄得满屋如同一个‘闺房’一般。 王建伟此刻也已经明白，小伙子口中的‘捏脚小妹’是什么意思，而耳畔又回荡起赵总的那句话，就让自己耳红心跳起来，“我竟然就是身在人们常说的‘声色’场所了？！竟然还被‘请客’？！”王建伟就有些激动起来，现在自己躺是躺不下了，坐也有点坐不住，脑子里不由自主地琢磨“捏脚小妹长什么样呢？不行不行，怎么琢磨起这个来？……一会儿真的自己就能‘为所欲为’吗？不行不行……”在小屋里转了两圈，就觉得憋闷起来，紧走两步去拉开窗帘，见外面正是街灯璀璨、车水马龙，抬手去推窗户，竟然是被关死的，根本打不开，而此刻，就响起了两下敲门声，紧接着门就被推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然后侧身关了门，嗲声嗲气的道“先生，我是来给您做服务的呢~~~” 王建伟的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戳在窗口处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女人又道“您先坐过来吧，我先给您捏脚~~~” 王建伟就机械似的过来，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女人，就木木地坐到床边。 女人先是蹲下去脱了王建伟的鞋，然后抬起来一只脚开始摩挲着捏了起来。 王建伟先是闻到了一阵浓烈的‘香水’的味道，感觉有些刺鼻，这让他很不舒服，差一点就咳出了声，再见眼前蹲着的正在给自己捏脚的女人，看上去年龄并不大，差不多和自己相仿，衣物很是单薄，双肩都裸露着，把胸前两团雪白的臃肿烘托的更加清晰，脸上则是雪白的很，或者说——白的有点过了，明显的要比耳根和脖颈要白上许多—— 耳根和脖颈？眼前的这一幕让王建伟猛地想起了谢春华，登时就冷静了下来，“我这是在做什么？”刚回过神来的王建伟还没等再做接下来的反应，就见女人已经扬起了头，忽闪着‘装饰’得有点夸张的长睫毛，爹声爹气的说“哥你躺下，小妹给你再捏个全身~~~” 望着女人满是脂粉的脸和涂得红艳艳的嘴唇，再加上刺鼻的香水味道，王建伟虽然强忍了喷嚏，可就在女人把胸前两坨夸张的隆起和与脖颈并不相称的雪白凑过来的时候，王建伟差一点就干呕出声来，赶紧慌忙的起身，道了声“谢谢！不用了！！”，就提了背包，径直往外走。 “哥你别走啊，已经付过钱了的——”女人起身唤道。 王建伟拉门出去的时候，还能听到里面女人的声音“我可不是什么人都接的……” 王建伟没有再理会女人，沿着幽暗的走廊，寻了下楼的楼梯，就噔噔噔地下去，又转了几圈，终于到了门厅的位置。 刚到门厅，就瞥见那个吃饭时坐在王家德身旁的黑胖男人——‘老赵’就坐在门厅的茶饮区吸烟，‘老赵’也瞧见了王建伟，就高高的扬了扬手。 王建伟也就扬了扬手，算是打了招呼，一边走过去，一边四下寻找王家德。 四下里就只有‘老赵’一个人而已。 “这么快就洗完了？”，‘老赵’笑呵呵的问了句，随后就递过来一支烟。 王建伟就干干的笑了笑，忙的双手接过了烟，道“我也没喝什么酒，就简单冲洗了一下——” “赵总安排的小妹不喜欢？”黑胖男人紧着笑呵呵的问。 “不是、不是~~~”王建伟慌忙的解释道“挺好的、挺好的！” “呵呵呵~~~”，‘老赵’吸了口烟，笑呵呵的道“按摩的不舒服？” 王建伟紧着回道“没有、没有——挺好的！” ‘老赵’就又‘呵呵呵’的笑了起来，不着边际的说了句“我的这个哥哥啊，就是喜欢乱安排，也不看看都是谁？！……” 听得王建伟虽然有点云里雾里的，但知道，那个赵总应该是这个‘老赵’的哥哥，但也不好接话茬，更不好乱问什么，就只是闷着抽烟。 一颗烟刚抽了几口，就见王家德慵慵懒懒的走了过来。 “要说啊~~~这家店按摩师的手法真不错啊！——这肩膀按的，真舒服！”王家德一边悠悠的扭着双臂，一边凑过来说“以后还真得常来啊~~~” 黑胖男人就忙的起身给到了茶水，笑呵呵的调侃道“你啊~~~~还是少来吧~~~都你们这样，这家店就得关门喽~~~” 王家德没有接话茬，反而对着王建伟说“这位是东方长江葡萄酒公司的赵总，吃饭的时候没来的及和你介绍……” 王建伟就忙的起身，冲着赵总躬了躬身，口称“赵总你好，我酒量小，就没敢向各位领导们敬酒——”，赵总就伸出右手来，王建伟就赶紧伸手过去握了握，赵总道“赵文才，叫赵哥就行喽~~~”，说着就扭头撇了撇王家德道“我和老王可是老交情喽……” “那是~~~”，王家德接话道，“建伟啊，老赵春节后想在南都开个办事处，专做他们的葡萄酒——对了，你在南都有没有认识的朋友，也可以推荐给老赵啊！”，不等王建伟接话，就又转头又对赵文才道“建伟原来在北都做dR电脑的大客户经理，现在转作电脑耗材了，全国各地还是有些认识的朋友的……” “哦？~~~”，听王家德这么说，王建伟就猛地提起了精神 “赵总要去南都做办事处啊？！那可真是巧了，我节后也要去南都见几个经销商的——”王建伟听王家德那么说，自己也就如实的道。 听王建伟这么说，王家德和赵文才都很是欣喜，赵文才紧着道“那可就太好了，回头咱留个电话吧——虽然业务不同，但人总是相通的嘛~~~” 王家德则在惊喜后淡然了下来，悠悠的道“建伟啊，你赵哥的事你得当成咱自己的事儿办啊！！北都也好，南都也罢，客户关系可不能吝啬啊！~~~” 王建伟觉得王家德这句话‘捧’得自己有些高了，但还是紧着道“一定、一定，既然你这么说了，你说怎么帮，我就怎么帮——” 王家德就“呵呵呵”的笑着，一边抬手看表，一边慢悠悠的说：“要说啊~~张局应该还得等一会儿呢——回头你们再找他的话，还是你哥出面吧，你就别直接联系了，这样——凡事还能有个缓冲……” “我知道~~~今天都是他安排的——我也乐得省心，往幕后挪一挪——也挺好……”赵文才又兴致十足的悠悠地道：“我之前约过两次了，都不出来，你说说~~~你怎么一约就出来了？！” 王家德就嘿嘿嘿的笑，喝了口茶，捋了捋头顶山已经是‘地方支援中央’的几根头发，依旧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道，“没办法，人品问题呗！”说完就又嘿嘿嘿的笑起来，致使端着茶杯的手都随着嘿笑而颤动起来。 赵文才听到这话，就现了原形似的把鞋一脱，然后盘坐在椅子上，撇着嘴骂骂咧咧的道：“扯蛋，我赵文才人品就差？一不嫖、二不赌的，诚实守信、不坑不骗的——怎么就比你还差上人品了呢？！” 王家德就更是嘿嘿的笑个不停，茶是喝不下去了，索性就放到茶台上，道“你这话可都是你自己说的，不过——你自己说的——没用！~~~”，也就脱了鞋，盘坐在椅子上，继续‘嘿嘿嘿’的笑起来。 赵文才略有所思后道“嗯~~~~那倒——是啊~~~~”，转而又有些不甘心的说“你说你是怎么弄的？怎么我说的他们不信，你说的就他们就信呢？” “人品问题呗！！——”王家德就耸着肩，又接着嘿嘿嘿的笑出了声。 “又扯这犊子！~~~”赵文才‘恨恨’的道。 “如果~~~现在有人问你：你在哪？你怎么说？”王家德问 “那还怎么说？！”赵文才道：“加班儿开会呗？！还能说来按摩捏脚了？” “嘿嘿~~~”王家德嘿笑着道“你看吧，我是从来不对任何人撒谎的，我就会说我来红月洗浴按摩捏脚来了~~~” “你？！”赵文才登时就坐直了身子，“我能和你比？！你说啥别人都会觉得你在办公室加班儿，我说啥别人都会以为我来按摩捏脚了~~~” “要么怎么说是人品问题呢~~~”王家德说完又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得、得、得！”，赵文才就又往椅子上舒服地靠了靠，伸出一只手抠摸了两下已经脱了鞋、只穿了袜子的脚，道“回头有时间帮我约约赵主任吧——” “你是说产业银行的‘福田’主任？”王家德收敛了笑容，慢悠悠的问。 “是，我有笔款子……”还没等赵文才说完，王家德就又嘿嘿的笑出了声，一边笑着一边慢悠悠的说“行~~~嘿嘿嘿~~~没问题！时间你定！嘿嘿~~嘿嘿嘿~~~~” “你喝多了吧？！~~~咋了这是？！还笑个没完了？！”赵文才就拍着大腿问“真能约？还时间我定？” 王家德就停了笑，使劲地绷着脸，可嘴角却还是带着掩盖不住的笑意“要不说你人品有问题呢？！……” “你少来这个啊~~~”，赵文才就‘备受打击’般地挥了挥手，继续问道“你说说你怎么约吧？！” 王家德就又一边嘿嘿笑着，一边道“你和我说的这些你想约的人，我都熟~~~他们凡事有应酬的话，都爱叫着我——” “叫你去结账？”赵文才插话问。 第56章 二．一、不期总有巧相逢（3）做媒 056《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一章不期总有巧相逢（3）做媒 \/ “结账还用我？！不是去结账！是陪绑——”王家德就又嘿嘿的笑着说“要说啊~~~他们只要出去应酬，不管什么事儿，都爱叫着我去，回头只需要和老婆说“和家德喝酒呢”——就没事儿了~~~”，然后就望着赵文才道“赵主任今天还叫我去喝酒呢，我说约了张局，他还埋怨我不够意思呢~~~” 正说着，王家德的电话就‘叮铃铃’地响了起来，刚掏出来，就冲着赵文才嘿嘿的笑了两声道：“福田主任的电话——”，然后就赶紧的接了，就听到电话里大大的嗓门道“家德啊，我在‘大酒店’喝酒呢，你那边喝完了没？喝完了过来再喝两口啊~~~”。 王家德就仍旧慢悠悠的说“喝完了，正出来捏脚呢——这边师傅的手劲儿还真不错，你喝完了也过来呗~~~” 电话那边继续道“你那边和谁啊？赶紧过来吧！我和你嫂子都说了~~~” “还能有谁啊，我文才老哥，总也没见了，我们哥俩一起聊聊天儿~~~”王家德解释道。 “你说的是赵文才吧？”电话那边高声的问。 “是~~~”王家德点头应道。 “哦~~~”，对方略有所思后，继续道“他约过我，你和他说一声，还真不好意思啊，我这几天真是忙啊，回头你定时间，我做东，我请他喝酒……”电话那边正说着，赵文才就探过去身，刚要说话，却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行！回头我约你~~~”王家德冲着赵文才摆了摆手，冲着话筒应道。 “你嫂子刚才还让你接电话呢，我说你有事先走了——我这边是行里的小李，有几个朋友过来，还非要我作陪，哎~~~行吧，我这边再有半个小时也就结束了，回头再打电话吧~~~”电话那边道。 “行、行！回头这顿酒你得给我补上啊！~~~”王家德就嘿嘿的笑着捋着头发道。 “一定补上~~~你嫂子还总说请你吃饭呢~~行了，回头打电话吧！”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赵主任？”赵文才眼睛冒着亮光的凑了过去问。 “是~~~”王家德刚说了声‘是’，电话就又响了起来，瞥了一眼就赶紧接了电话道“嫂子啊，我家德~~~” “怎么了家德？电话还总是占线啊？——你在哪儿呢？”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一个女人带着略显‘烦躁’的声音问。 “嗯~~~在红月洗浴按摩这里呢~~~”王家德捋着那两撮头发，不紧不慢地道。 “呦呵？！~~~~你这是撇下我们家老赵自己出去干坏事去了？我刚给他打电话，他说你酒没喝完就走了？！~~~”电话那边女人声音稳定了下来，然后就‘啧啧啧’地调侃道。 “嘿嘿~~`这几天乏得慌，那边喝的差不多了，文才叫我过来捏脚，我是看他们喝酒有点没完没了的，我就先出来了~~~”王家德嘿嘿嘿的慢悠悠的说。 “都谁啊？喝酒这么墨迹？”，电话那边看似无意的问着。 “我都不认识——好像有个是行里的小李？~~~” “哦~~~小李啊，认识，怎么了？”对方‘闲聊’着问。 “他带着几个朋友过来，我看也没说什么事儿，就是拉着你们家老赵和去陪他朋友~~~我看他们喝得没完，文才又叫我过来捏脚，我就先跑出来了~~~我估计~~~这会儿啊——”，就抬手看自己的手表，继续道“嗯~~~这个点儿了~~~他们再有一会儿应该也结束了~~~” “你说你和东方长江葡萄酒的那个赵文才在一起？”电话那边的女人听后就提高了声音问。 “是~~~是他，咋了嫂子？”王家德问。 “你们挺熟的？”对方问？ “熟~~~”王家德再次肯定道“他就在我边上呢，我俩喝茶呢~~~”。 “诶？！你问问他那边还有甜酒没？”电话那边的女人笑呵呵问。 “你那有甜酒没？”王家德就扭头问赵文才。 “甜酒？”，赵文才略一思索，肯定的回答道“有！！”，又‘故作’大声的追问道：“谁的电话啊？还嫂子？~~~哪个嫂子？？” “哪个嫂子都是你嫂子！！”王家德就甩了赵文才一句，又对着电话道“嫂子，有的~~” “我听到了~~~~回头你给嫂子弄两箱，他那的甜酒挺好喝的~~~回头嫂子给你钱啊~~~”听筒里女人朗声的说，“你可别说是嫂子买的啊，上次那个赵文禄非要送我酒，我哪敢要他的酒啊？~~~”。 “行！嫂子，回头我弄几箱好的~~~”王家德应道，还没等再说什么，就听听筒里面的女人‘嘎嘎嘎’的笑着说“嫂子可听说‘红月洗浴’里面有小x的呢，家德你可要把持住啊，别让那个赵文才把你带到沟里去，呵呵、哈哈~~~”，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哎！~~~我赵文才的名声就这么不好么？——”赵文才啪啪的拍着大腿感慨道“怎么就是我把你带到沟里去？”，转而又埋怨道“怎么你的听筒声音调这么大？就不怕别人听到你们打电话吗？” “我说话向来不避讳别人，从来就不做见不得人的事，也就从来不怕别人听……”王家德就嘿嘿的笑着道。 “我的天！又来！！~~~”赵文才就使劲抹了抹脸，学着老电影里的‘日本皇军’的腔调道“你地，斯拉斯拉地，良民地不是，土匪地干活……” …… 说起葡萄酒，外国的先不提，中国的倒是有几家很是出名的公司，被当下号称三大品牌的，无外乎就是长江葡萄酒，昌余葡萄酒，唐朝葡萄酒。 而这位叫赵文才的，就是‘东方长江’葡萄酒公司的实打实的老板，早年做煤炭生意，虽然在煤炭行业算不上‘有钱’，但还是有些身家的，近几年葡萄酒行业正兴，就投资建了个酒厂，所有经营和管理，都交给了他的堂哥——赵文禄，也就是那位‘赵总’。 酒厂的名字倒是直接明了——直接‘傍’了‘长江’的名牌——‘东方长江’，至于别人怎么看，赵文才的态度倒很是洒脱，因为等王家德慢悠悠的几句聊完这些以后，赵文才就向前凑了凑身，笑呵呵的问王建伟“怎么样？你赵哥这‘名牌’傍得实在吧？！” 三个人就又坐了一阵子，赵文禄就从里面出来，瞧见三个人坐在这里，就悄默声的凑了过来。 王建伟觉得他们可能会聊些事情，就赶紧起身，说了句“我出去抽颗烟——” 赵文才则指着桌上俩人刚刚还吸烟用的烟灰缸，道“就在这抽吧！——”，又瞥了一眼王家德，埋怨似的说“老王~~你戒烟~~~也得让别人抽烟啊——” “这里太闷了，我出去抽~~~”王建伟边走边解释。 王家德就摆摆手，笑呵呵的说“我们没什么事儿，你就在这抽你的~~~你看你，哎呀~~”扭身见王建伟已经走到了大门口，就转回身，见赵文才也在欠身招呼，就冲着赵文才嘿嘿的笑着，抬手往下压了压道“他爱去哪抽就去哪抽吧~~~” 赵文才就又坐稳，也嘿嘿的笑，“这小子，还躲出去了~~~咱也没啥秘密的事儿聊啊？！哈？~~~”又转头瞄了一眼凑过来的赵文禄，道“哥，你~~~有事儿没？~~~” …… 王建伟出了门，倒是感觉比里面的‘潮热’清爽了很多，‘女人’刺鼻的香水味道似乎依旧挂在鼻子尖，怎么抹都抹不掉似的，似乎告示着王建伟——‘你是一个来过胭脂场的人’…… 王建伟抽了几口烟，就觉得有些冷了，毕竟刚刚洗过澡，又经历了那么一场‘耳红心跳’，身上多少有些潮热，头发也还没有干透，虽然外套有个帽子，但外面着实是有些冷，一颗烟还没有抽完，就有些忍受不了了。 返回去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刻意用眼往里瞄了瞄，就见王家德和那位‘张哥’并排着正往外走，就赶紧闪到一旁，反身朝停车场走去。 此时过来一辆轿车，稳稳地停在了门前，赵文禄就从众人身后跑上前，忙的开了车门。 ‘张哥’就一边坐进去，一边朝王家德道“这里的按摩师傅手劲儿不行，换了一个还是不给劲儿啊，以后咱可不过来了啊~~~~回头哥请你，换个地儿，叫上弟妹，每个骨头节都能按舒服了~~~”。 王家德就乐呵呵的近前，道“嗯~~~~我找的那个师傅也是真差点儿劲儿——好！回头也叫上我嫂子——” “她啊？~~~”，‘张哥’就朗声道“你嫂子可懒得出来哩~~~我这出来按个摩，回去就得给你嫂子按摩哩~~~”说吧就呵呵的笑。 众人也都呵呵的跟着笑。 王家德先是冲着司机说了句“辛苦啦~~~”，又对‘张哥’道“关上窗户吧，冷~~回头电话联系……慢点儿~~~~” 见送走了‘张哥’，王建伟就从停车场快走几步过来，赵文才正四下张望的时候，看到王建伟过来，就抬手嘿嘿嘿的笑着道“出门就没看到你，还以为你走了呢——走！咱也回去！~~~” 这时，一辆商务车就停在了四人身旁，王建伟就快速的做了判断——商务车的中排，大多会有两个座位，应该留给王家德和赵文才，副驾驶，应该是赵文禄，自己就应该是后排位置。于是就抢先开了车门，先迅速的钻进去，一看车内情景，果然是这个布局，正要往后排座位上挪的时候，竟然发现后排座位中间还坐了个人。 那人正向前探着头，差一点就和王建伟的脑袋撞到一起，“诶？！~~~”那人就轻呼了一声，赫然是个女子的声音。 紧接着女子就快速的往边上挪了挪，又快速的整理了一下后座的物品，算是极快地给王建伟让出了个空间，王建伟就边挤着坐过去，边道谢“谢谢、谢谢~~~” 俩人正简单的客气的时候，王家德和赵文才也一左一右的坐进了车。 听身后俩人客气的说话，赵文才就侧身问“小胡吧？” “是我，董事长！”，那个女子赶紧应道。 坐进副驾驶的赵文禄就扭头解释了一句，“让小胡请了几个局里的同学吃饭，她们正好也散了，正好顺路，就接着一起回去~~~” “嗯~~~”赵文才很是满意地点点头道：“老王啊，小胡可是酒厂的得力干将啊，全国第一所葡萄酒的专业学院~~~科班儿毕业！！可是我们酒厂的骨干啊~~~” “是吗？~~~”王家德就饶有兴趣的回头望了一眼，道“好！！前途无量！！”，看了一眼，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诶？！~~~今年多大了？有对象了没啊？~~” “毕业就到的酒厂，还是文才招聘过来的呢——来酒厂一年多了吧？！”坐在副驾驶的赵文禄接话道。 小胡就紧着应道“是！有一年多了！” “二十四五？”王家德就插话道。 “嗯，虚岁二十五~~~”小胡应道。 “有对象没？”，王家德又问了一句。 “呵呵~~嗯~~~”小胡就有些扭捏。 赵文禄就应道：“没呢~~~是吧小胡？！” “嗯~~~”小胡就弱弱的回道，然后就干干的笑了两声。 “老王啊，你这是有想法啊？”赵文才就啪啪的拍着大腿，哈哈的笑着问“你给我们家小胡介绍一个？” 王家德就明知故问的问王建伟“建伟啊，你今年多大？” “马上就27了！”王建伟往前挪了挪身子回道。 “有对象没？”赵文才又‘啪’的一声拍了大腿，紧着问道。 王建伟听几个人聊天，在听到那个小胡说还没有对象的时候，就有了这几位大老板要‘乱点鸳鸯谱’的心理准备，想想这可能就是几个大老板酒后一时兴起的话题罢了，甚至都没去瞧一眼坐在身旁的女子，就笑呵呵的回道“对象倒是不算有，也不知道今年春节家里是不是又给安排相亲了~~~” “得嘞!~~”赵文才又拍了大腿，道“老王啊，咱俩一起做个媒怎么样？” “我看行~~~”王家德就嘿嘿的笑着，又去捋了捋头发，慢悠悠的道“要说啊~~~当年还是建伟他爹妈给我保的媒呢~~~要不是他爹妈坚持，不对~~我得叫‘二爷爷和二奶奶’的~~~哎呀~~恐怕我现在还打着光棍儿呢——这回啊~~~我还真得给建伟做个媒”，又抬手冲着赵文才挥了挥，道“咱俩得做个好红娘啊，回头得让建伟和小胡给咱俩送肘子的啊~~~嘿嘿~~” “好！~~~”赵文才就哈哈的笑着，一边望着小胡，一边指着王建伟道“小胡啊，这是王建伟，王总老家排谱的叔辈呢~~~现在在北都，做电脑行业，可是个大经理呢——华东地区的大区经理~~~年后就是驻南都的华东大区老总哩~~~” 经赵文才的一番‘夸张’的介绍，王建伟就不自觉的‘惭愧’起来，嘴上就不自觉的紧着道：“赵哥过奖、过奖了~~~” “诶？！”王家德就接话道：“我看挺合适的~~~”，又扭身道“你俩留个联系方式，年轻人嘛，先处处”，又冲着赵文才道“将来是不是做个证婚人？咱不敢说，媒人嘛？！我和老赵是当定了——” 副驾驶的赵文禄就紧着应道“我看也是挺合适的~~~” 第57章 二．一、不期总有巧相逢（4）这个傻子 057《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一章不期总有巧相逢（4）这个傻子 \/ “你在北都上班呀？你电话多少？”小胡就掏出手机，问王建伟。 王建伟就一字一顿的说了号码，街上的路灯在车子行驶中显得忽闪忽闪的，照得旁边女子的脸忽明忽暗，王建伟也看不太清，只是觉得还算清秀，看上去感觉应该是没有化妆，或者画了淡妆吧——王建伟不敢确定。女子也扎了个马尾辫，还有几捋或长或短的头发又从脸前垂下，有些随意，但并不显得散乱。 “我给你拨过去，你存一下”，小胡就说着拨了号码，待到王建伟手机响起，王建伟就应道“到了~~~我存上” “胡小英”，小胡补充了一句“我叫胡小英，你呢？” “王建伟！”王建伟应道。 …… “得嘞~~~”，赵文才拍了拍王家德的肩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啊~~~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处理吧——咱哥俩再找个地方喝点儿？” “行！”王家德应道“再喝点儿，那就老菜馆儿吧~~~” “去老菜馆儿！”，副驾驶的赵文禄就冲着司机吩咐了一句。 车子七拐八拐了一阵，就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店门口停了车，小店门口上方挂的也是很不起眼的招牌——“老菜馆”，赵文才一边下车一边叮嘱了一番：“先把建伟送到~~~你们就回公司吧，晚上慢点开，注意安全！”，就和王家德双双进了‘老菜馆’的门。 一路无话，先是送王建伟到王家德的商贸公司门口，赵文禄、胡小英就和王建伟挥手告了别，车子就转头开走了。 这时，库管老刘——也就是在北都和王建伟同事的库管刘忠海已经迎在了公司门口，见王建伟下车过来，就迎过来问“是建伟回来了吧？” “回来了刘哥~~~”，王建伟就紧着凑过去应道。 “好！来来来~~~我先带你到宿舍~~”老刘一边带路，一边又关切的问：“晚上没喝多吧？”。 “没！！没怎么喝酒——刘哥你最近挺好的吧？！”王建伟客套的问询着，又往后侧了侧身子，一幅仔细打量的模样，调侃道“刘哥满面红光呢啊！！” 老刘就有些扭捏地嘿笑着，慢吞吞的道“你可别逗我了啊~~~”，转而又问道“北都混得怎么样啊？” “凑合吧~~~瞎混呗~~~”。 老刘就又慢吞吞的，略带哼哼唧唧的道“再怎么混，也都是有文化的人啊~~~对了，年后还回北都不？” “得回去的，初七上班”，王建伟跟在老刘身后回应着，紧着就调笑道“刘哥想我了没？现在没人和你搭伙儿打牌了吧？” “哪有空啊？天天忙忙叨叨的，觉都睡不过来啊~~~”老刘一边絮叨着，一边领着王建伟进了一栋办公楼，一边上楼一边扭身冲王建伟说“今天有点晚了，回头咱俩再唠~~~”，伸手去开了一间房门，道“你先住这间吧，床单被罩我都换过了~~~” 王建伟就一边丢了背包，一边道“再唠会儿呗~~~” “还是明天再唠吧~~~你先休息，不早了！”，老刘就悠悠的嘱咐着“开水壶里有~~~睡吧~~~”就关了门出去。 …… 一觉醒来，见天已经破晓了，王建伟就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过来手机，才去看时间的时候，就猛地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在北都的出租屋，而是身在王家德商贸公司的宿舍了。 放下手机，又慵懒地眯了一会儿，就有点躺不住了，穿好衣服，开门往外望了望，见楼道里静悄悄的，没有人。 自己又不好出去乱转，就把门开了个缝隙，然后合着衣服又躺回床上，闭着眼休息。 过了一阵，门就被推开了，传来老刘的声音“醒了啊？吃饭了~~~” 听到老刘招呼，王建伟就赶紧起身应道“来了！” 跟着老刘去了食堂，里面正中间的一张大大的长条桌上，已经坐了大概七八个人的样子，男男女女的，都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天，见老刘领了个新面孔过来，就有好事的，问道“新同事啊？刘哥给介绍介绍？！” 老刘就笑呵呵的道“哪是啥新同事啊？！~~~要说也是——” “老乡！也是老伙计~~~嘿嘿~~~”王建伟嘿笑着接话，又环顾了四周，没见到司机老田，就问“没看到老田啊？” “人家去开长途大货车喽~~~不说他了，你自己盛啊！”老刘说着，就递给王建伟一副碗筷。 桌上是一大盆的米粥，旁边是馒头，再旁边就是咸菜炒鸡蛋，王建伟就自己盛了粥，又拿了馒头，和老刘寻了长条桌人少的位置，挨坐着吃饭。 “那怎么没见过你啊？！难道你比小许来的还早？！”一个看上去30左右岁、长得白白净净的圆脸男人看向王建伟问，又用筷子冲着对面吃饭的一个鸭蛋脸的男人扬了扬，道“小许，你是不是最早一批过来的？” 那个被唤做‘小许’的小伙子就紧着‘秃噜’了一口粥，道“算是吧~~~”，又瞧了瞧王建伟身边的老刘，笑呵呵的道“那也没有刘哥来的早~~~” 老刘就嘿嘿的笑，也不说话，很专注地啃起了馒头。 “刘哥，别光顾着吃啊！给大伙儿介绍介绍呗~~~”男人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看似‘大大咧咧’的问道。 王建伟本想自己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吃过早饭，然后搭车回老家，又见这个男人一幅‘没完没了’的样子，本想不搭理他，可再看老刘，不但不答话，反而只顾低头喝粥或自顾嘿笑，王建伟就只好强挤出了点笑容，接话道“嗯~~~也不用刘哥介绍，我叫王建伟，和刘哥是老乡，这不是要回老家过年嘛，我顺路就到刘哥这里蹭个吃住，也搭个顺风车回老家~~~”，扫见众人都是一幅停下来看着自己的模样，王建伟略显尴尬，只好扭头冲着老刘道“啥时候有车回老家？” 老刘就又嘿嘿的笑，慢悠悠的点头道“不着急、不着急，吃完再说、吃完再说~~~” 听了王建伟的自我介绍，之前还‘穷追不舍’的圆脸男人就忽然换了个语气，一幅‘嬉笑’的语气道，“你就是王建伟啊？！~~总听王总提起！留个电话吧，以后多向你请教啊！”这么说着，就掏出手机，却没有要记下电话的意思，而是直接把手机放到桌上手，接着就扭身，冲着正在一旁洗洗涮涮的‘阿姨’高声道“大姐，这炒咸菜以后能不能多放点儿鸡蛋啊？！” ‘阿姨’马上就扭过来应道“行！陆经理，我明天多打两个鸡蛋。” 一旁吃饭的几个女孩就像是约好了似的，一同默默的起身，到一旁的洗碗池排着队去洗碗，刚刚那个被唤做‘小许’的也忙的起身，说了句“你们慢慢吃啊~~~”就也去加入了‘排队洗碗’的队伍。 王建伟看到这位‘陆经理’的‘表演’后，也就决定不再搭理他了，就低了头，一边吃饭一边和老刘聊天“你啥时候回老家啊？” “唉！我可没准儿~~~”，聊起这个，老刘显得有些失落。 “跟我一块儿回去呗~~” “你可拉倒吧！弄不好今年我都得在这值班儿啊~~~”，老刘低声的说。 “也是，越逢年过节的，越忙……” “下午从咱们黎平到仙海来个调货的车，晚上能到老家镇上去——” “行！我不着急~~~” …… 俩人就这么‘旁若无人’似的一句接一句的闲聊。 吃饭的一众人等除了离开的，也就都少了‘嬉笑’，自顾自的吃着饭。 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就都去洗漱池洗碗筷，王建伟也就起身跟在了老刘身后，老刘扭身就去拿王建伟的碗筷，道“你别管了，给我吧” “不用、不用，我没啥事儿——谁洗都是洗~~~”王建伟就躲闪过，见前面有了个空位，就凑过去先接了一碗热水，再挪到旁边，拿着筷子‘唰哒唰哒’的洗涮起来。 “陆哥、陆哥！”一个小伙子把头凑在食堂门口喊道。 “诶？！”那个陆经理紧着应道“啥事？！” “东方长江葡萄酒厂的车到院儿里了，是不是来找你的？”来人就紧着说了句。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陆经理使劲甩了甩刚洗过的双手，大声的‘埋怨’道：“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品尝酒给那么少，都懒得和他们谈了，哼！~~~”，再仔细地掸了掸衣裤，才慢悠悠的出门。 “他是谁啊？”王建伟见食堂没了别人，就笑呵呵的低声问老刘。 老刘则一反常态，少有的一幅‘干脆’的劲头，道：“陆经理~~~别搭理他！除了王家德，谁都不放在眼里！整天喳喳呼呼、耀武扬威的！”。 此时，王建伟的手机就‘叮铃铃’的响了起来，翻出来看是王家德的电话，就紧着接了。 “建伟啊，吃饭了没？！”王家德电话里问。 “刚吃完~~~” “啊~~~吃饭了啊~~~”顿了顿又道“要说啊~~~今天我是不能和你一起回老家了，我这昨晚临时定的，今天还得办点事儿，一会老赵派人过去接你，说顺便让你到他们酒厂转一圈儿，然后他再派人送你回老家~~~”。 “行啊~~~”，王建伟就想起刚刚有人提到的“东方长江”的车进了公司大门的事来，就回道“他们可能到了，我这就下去！！” “嗯~~~要说啊~~~他们也差不多到了~~~你就去吧……老赵听说我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回老家，他就非要去接你，我看老赵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回头你多看、多问、少表态——我估计啊，八九不离十，是冲着南都办事处的事儿——这事啊，有谱，你就先应着，没谱，你就实实在在的唠~~~”王家德电话里一边分析，一边嘱咐道。 “行，我知道了~~~我明白！”王建伟就应道，琢磨着，这个赵文才还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呢。 “空话、套话少说，大话、假话更不要说——记住，轻诺必寡信！~~~不装、不显——有些忙能帮，也不要满口应允，有些忙帮不了，就得干脆的回绝……”，王家德说到这，停了停，继续慢悠悠的说道“要说啊~~~你还年轻，世界本来就不大呀~~~山水有相逢啊~~~凡事要想着长久相处——切记！”。 “好！我知道！~~~”王建伟就点着头应道。 电话刚挂，胡小英的电话就到了，“王哥，我是胡小英！” “你好、你好！” “董事长让我过来接你，我就在楼下呢~~~” “好的，我上楼取一包就下来”，王建伟只好匆匆地和老刘打过招呼，又去收拾了背包，就急忙的下了楼。 正出了楼门的时候，就见到停车场上的一个女孩，穿了个长款的薄羽绒服，正笔挺挺地站在一辆商务车的旁边，在和那个‘陆经理’在聊着什么。 女孩见王建伟出门，就高高的挥了挥手，高声道“王哥，这儿呢~~~”，然后就丢下‘陆经理’朝王建伟这边迎了两步。 “这么早啊？吃早饭了没？”王建伟就紧着打了招呼，虽然感觉眼前这个女孩看上去似乎比昨晚一起乘车聊天的胡小英年龄大了些，但从声音判断，应该就是她，扫了一眼，虽略显清瘦，倒是位个头高挑的姑娘，那迎过来的两步，走得也是英姿笔挺。 “没呢~~~”胡小英就笑着接话道“昨晚董事长就安排，让早点过来接你”，说着就看了看刚从驾驶位下车的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抬手道“我就和张哥连饭都没吃就跑过来了~~~” 张哥就凑了过来，用手去接王建伟的背包，道：“没别的东西了吧？走吧，咱们先去吃饭~~~” 王建伟就很是不好意思起来，紧着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我给你放到后备箱~~~”张哥就拎过背包走开了。 “走吧~~~先去吃饭”俩人就朝商务车走去。 王建伟本想先去给胡小英开车门，可待拉开车门，胡小英已经绕道了副驾驶的位置，自己也就只好直接坐了进去，胡小英坐了副驾驶，扭头继续问道“王哥想吃点什么~~~张哥可是个活地图呢~~~” “我刚喝了口粥~~~你们想吃什么呀……”王建伟刚想说“你们就吃点什么”，话刚到嘴边就觉得很是不妥，愣是硬生生的没往下说——愣是直接就卡在了当场。 缓了只一阵，王建伟就夸张地点着头，大声的吧嗒着嘴“哎呀~~~”，满是一幅纠结为难的样子，‘咬牙切齿’般的道“我就陪你们，再吃点~~~” 胡小英就‘呵呵’的笑，“王哥，你可真逗~~~你这真是要豁出去了呀？！呵呵呵~~~”。 张哥拉门坐进来的时候，听到胡小英呵呵的笑，问“笑啥呢？” “没啥~~~王哥说，吃啥你来定~~~”胡小英一边说着一边系上安全带。 “建伟啊~~~”，张哥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那我就带你去吃羊汤大饼吧~~~这里有家羊汤大饼，特别有名，你们吃过没？” “没吃过！”俩人异口同声。 “非常有名啊！——诶？！你们不忌口吧？”，张哥又追问道。 “不忌口、不忌口”，俩人同声回道。 “好嘞~~~”张哥一边倒车，一边爽朗的应了声。 车正倒到一半的时候，张哥就一边看着倒车镜，一边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咦？这个傻子怎么还没走？”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自言自语。 “谁？”胡小英一边问，一边朝窗外四处的望——然后就忙的按下车窗，忙的朝车窗外摆了摆手，道“陆经理，我们先走了啊~~~”。 “好、好！慢点儿啊、慢点儿~~~回头打电话~~~”，陆经理就紧着弓了身子，一边往车这边凑过来，一边摆着手嘱咐。 ‘滴~~~’，张哥轻按了声汽车喇叭，四下扭了扭头，然后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王建伟瞥见摇上车窗的胡小英低着头、耸着肩，努力地在憋住笑，再想想刚才张哥的那句话和陆经理‘殷勤的送别’，自己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想想也还真觉得挺好笑的，自己也就忍着，可越忍着，就越觉得好笑，就只好也使劲的憋住。 等车转到了主路上，胡小英已经‘嘤嘤’的双肩乱颤，‘吭哧吭哧’的憋笑得很是夸张起来，强缓了缓，赶紧去抽了两张纸，一边擦眼角一边说“哎呀~~~眼泪——都呛出来了~~~”。 张哥瞥了一眼胡小英，“不至于吧？”，又扭头继续开车，道“我说错了吗？” ‘噗嗤’一声，胡小英就‘喷涌’出了“咯嘎咯嘎”的笑声，王建伟也差点笑出了声，在后坐上强压着声音‘噫噫噫’的笑。 “天啊，我也知道为什么，就是停不下来了~~~哈哈哈哈~~~”胡小英像是回答张哥的话，也像是自言自语，只是又捂着肚子，‘咯咯咯’的笑了一阵。 车子转过几个路口，进了一个小巷，又一会儿，就在一处很不起眼的“羊汤馆”的门前停了下来，张哥一边停车，一边道“别看这里不起眼儿，羊汤大饼都是限量的，每天早起就做那么多，来晚了就没有了~~~环境差点儿，但要说味道正宗，还就得数这家了~~~” 三人就下了车，推门进去，找了个空位，王建伟和胡小英就先坐下，张哥过去点餐，又扭头问俩人，“要大碗还是小碗？” “小碗！”俩人就齐刷刷的应道。 “那就一大俩小，再来一张半的饼” “加不加鸡蛋？”店员冲着三个人高声问了一句。 还没等王建伟和胡小英反应，张哥就朗声回到“加鸡蛋”，就再对着俩人悄声的说“羊汤里打蛋花，再加上点辣椒油和老陈醋——这样吃着才过瘾~~~” 一会儿的功夫，店员就端过来羊汤和大饼，王建伟虽然已经吃过早饭了，但闻着‘飘香’的羊汤，还是按照张哥的建议，加了辣椒油和老陈醋，拿着勺子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胡小英也‘有样学样’地跟着加了，然后就加了大饼，直接泡在了羊汤里面，也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张哥见胡小英这个样子，道“小胡啊~~~你这个泡着的吃法倒也不错啊~~~” “习惯了~~~”，胡小英回道。 张哥又嘱咐王建伟：“建伟你就多吃点儿饼吧，一个大小伙子，一小碗羊汤我都怕你吃不饱~~~” 胡小英就又在一旁呵呵的笑。 “咋了小胡啊？这一大早的，竟听你嘻嘻哈哈的笑了，又想起什么高兴的事儿了？”张哥就不解的问。 “没！！”胡小英说着，就瞥了一眼王建伟，接着道“就是想笑，有点忍不住呢~~~” “呵呵呵~~~”，张哥也呵呵的笑，“还笑那个傻子呢？” “哈哈哈~~~你这是不想让我好好吃饭了吧？！” 第58章 二．一、不期总有巧相逢（5）一个梦想 058《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一章不期总有巧相逢（5）一个梦想 \/ 三人正吃饭的时候，王建伟的电话响起来，翻出一看，竟是不认识的号码，但还是接了，问道“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生轻轻柔柔的声音，“我~~~你回老家了没？现在做什么呢？”，王建伟先是一愣，再细听声音，听出是谢春华的声音，也不避讳一旁吃饭的胡小英和张哥，然后装作没听出来是谁的样子，一副时下流行的港台腔调侃道“小姐啊？！哩系不系打错叟提啦？哩系喇位啦？” “——学得还挺像的~~~”谢春华在电话那边噗嗤的笑出了声。 “我啊，呷饭啦~~嗯（你）呷饭吗啦？”王建伟学着谢春华老家的方言道。 谢春华那边就压低了声音，“这是我在老家的新号——那个北都的号，你就先别联系了，别发短信了，更别打电话——” 王建伟紧着问“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被我妈管制了呗，那个手机我刚到家就被我妈没收了，任何电话都是我妈先接，短信也是我妈先看”，然后就笑嘻嘻的说“幸好我把你存成了‘大闺蜜’，你到也是争气，没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啊？”，王建伟就起身离席，一边往饭店门外走一边道“上次给我发信息，说想我了，原来是你妈发给我的啊？我可是当真了的啊？！”，接着就调笑道“我还真就差点中了你妈的计呢”。 “滚~~~你妈的才是计呢？”谢春华就嗔怪着，又嘱咐“我这个电话也不安全的，除了我给你打电话，你也别主动联系我，短信就更不能回了，记住了啊？！” “行，听你的~~~” “存我这个号码，我给你打的话，必须最快速度的接啊，要不然~~~”，顿了顿，电话那边的谢春华就嬉笑着说“回头我可不饶你——” 王建伟嘿笑道“行、行！随你发落！！” “行了，不和你聊了，你吃你的饭吧，回头再打电话” “诶？！”王建伟紧着问“这回，你把我存成了什么名字啊？” “二老板！！”，谢春华那边紧着说“很二儿的老板~~~不说了，挂了~~~” “诶？！上升到老板的地位了？！”王建伟紧着追问，却听到电话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胡小英见王建伟返回来，问：“王哥打电话说的都是什么方言啊？我都听不懂呢~~是哪里的方言啊？” 张哥就接话道：“前面的我听得出，有点儿港台普通话的意思，后面的就听不太懂了，好像是吃饭的意思？对吧？！” “张哥还真说对了，岳州的方言，就是吃饭的意思！” “同事？还是朋友啊？！”胡小英就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又紧着补充道“我想起来了，我倒是有两个南湖省的同学，的确是把吃饭叫‘呷饭’的~~~” 王建伟如实的答道“朋友~~~” “女朋友吧？！”胡小英就停下来，一边用筷子搅拌着碗里的东西，一边微侧着脑袋接着问“我没猜错吧？！” 王建伟听胡小英这么问，就想起昨晚‘被做媒’的事来，虽然觉得有点尴尬，但还是如实的道“嗯~~~不过，八字刚有一撇~~~”，又惊讶的反问道“诶？！你怎么猜到的啊？！”。 “看你打电话的表情猜的啊~~~”，胡小英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起来，道“再说了，你电话声音那么大，我这都听到了~~~一听你们讲话的语气，就知道关系不一般~~~”。 “呵呵~~~”，王建伟就呵呵的笑，“那你也是挺厉害的~~~” “‘湘妹子’好啊~~~我觉得他们的皮肤都特别的好~~~我那南湖同学，都不怎么化妆，皮肤也是水嫩水嫩的~~~这一点我们都羡慕死了~~~”，聊起这个，胡小英就有点‘唠叨’起来，“——她还怎么吃也不胖，又都特别会说话~~~可是迷倒了系里的许多帅哥呢~~~而且还特别能吃辣的~~~她们爱吃的辣和四川的还不一样，四川的是麻辣，她们爱吃干辣的~~~一盘菜上来，一多半都是辣椒……” 张哥这时已经吃完了饭，起身伸了伸腰，也不说话，在屋里转了两下，就悄悄的推门出去了。 王建伟就一边吃一边‘嗯、嗯~~~是、是~~~’的应着，也不好接话茬，又觉得不好只让胡小英一个人‘叨叨’，就插话问“你们学校都是学葡萄酒的啊？” “葡萄酒学院，都是葡萄酒相关的~~~” “那你学的是什么专业啊？以后你得多教教我啊！” “食品科学与工程——” “那也包含酿酒呗？” “毕竟是葡萄酒学院嘛，我学的，还是主要以葡萄酒的酿造为主~~~” “那~~~其他的酒也都能酿的吧？” “也不是——怎么说呢？~~~”，聊起自己的专业，胡小英还是很严谨的道：“虽然酿酒在理论上是相通的，但毕竟工艺上还是有些差异的，比如白酒、啤酒——和葡萄酒就有很大诧异——我们只针对葡萄酒，可不比其他大学的‘发酵工程专业’，他们涉及的就比较广……” “那你可得多教教我~~~”王建伟又谦虚的道。 “那你学的是什么？”胡小英问。 “信息化管理~~~其实主要就是计算机相关的” “在哪上的大学？也是本科毕业吧？” “哪有~~~”，王建伟如实的答道“普通的专科”，刚想补充说自己其实上班的时间还自修了‘工商企业管理’和‘经济法’，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又想起王家德和赵文才的‘力捧’来，就嘿嘿的笑着调侃道“你们董事长~~~不会说我是个研究生什么的吧？” 胡小英就噗嗤的一下笑了，道“没有、没有~~~” 王建伟也跟着笑了起来，还慢悠悠的道“不像啊~~~我怎么觉得——诶？你们董事长不会说我是个博士吧？！” “没有、没有~~~”胡小英就笑着道：“一直说你是个大才子的~~~还说你在乡镇上过两年班，又熟悉现代企业管理和相关经济、法律，又在北都做计算机市场，可是难得的人才，我们董事长是个惜才、爱才的人——嘱咐我一定要带你好好在公司转转，请你多多提意见~~~” “我是个外行，哪敢提意见啊，我倒是真想学学葡萄酒——回头你多教教我！” “教倒是谈不上，一会儿吃完饭，我就带你到我们酒厂转转，董事长交代，一定让我带你尝尝我们的酒——”，说完就猛地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机就拨出了个号码，“准备五款酒~~~对，品尝的、客户品尝~~~嗯~~~那就在接待室吧~~~~我想想啊~~~~1号、3号、5号、6号……行，就这样~~~~对，我们大概——你半个小时后准备好就行，好，谢谢！bye-bye！” 胡小英放下电话，就冲着王建伟笑笑，一幅轻松的样子说“差一点就忘了呢~~~” “啊？要品酒啊？” “是啊~~~董事长昨天就交代了，一定要让你尝尝我们的酒~~~” “我是不会品的，再说品了也得喝吧？——我一瓶啤酒就醉了~~~”王建伟有些为难，又补充道“我不怎么喝酒的~~~” “没事、没事的~~~”胡小英就有点狡黠的笑了笑，道：“度数都不高的” “多少度？” “一边就是12度到14度吧，大概就是这个区间，再低的也有，就是干白，稍低一点，然后也有甜酒，7、8度吧。” “哦~~~那倒还好~~”王建伟略松了口气，“啤酒也有10来度呢吧？——尝几杯红酒应该还能接受——别尝酒再尝醉了就好！！”。 胡小英听罢就抿了抿嘴，淡淡的道：“其实啤酒标的度数不是酒精度，是麦汁浓度，一般10度表示的就是——”，说着又摇了摇手，道“算了，这个以后再和你聊吧——”， 王建伟想到刚刚胡小英说的‘甜酒’，就问道“你刚说的甜酒？是带甜味儿的酒么？和我小时候喝的山楂酒、果酒有区别吗？” “山楂酒？~~~”胡小英一边问一边思索着“是甜甜的，红红的，标着‘山楂果酒’的那种？” “嗯~~~是的，就是那种酒，我小时候特别爱喝——就是感觉容易醉——” “差~~~不~~~太多吧？！”，胡小英就含糊的道“你要是喜欢喝甜酒的话？——我就安排再加两款甜酒给你尝尝！” “不用、不用，我就是好奇，这么一问，可别再加了，我怕我都要喝醉了的”王建伟赶紧阻止。 “也行吧~~~”胡小英道“甜酒也尝不出什么来，倒还是红酒更有特色。”，转而又问道：“那你——喜欢喝葡萄酒么？” “没怎么喝过，不敢说喜不喜欢~~~”王建伟如实的说，“就是总能在电影电视里看到，觉得~~~喝红酒——那得是很休闲、很浪漫，广告里不是都说嘛？——高贵品质、浪漫典雅~~~”，说着，王建伟就痴痴的笑着道“我倒是有个梦想的——” “什么梦想？”，胡小英满是好奇地问。 此时，王建伟也已经‘吃好’了，就推了碗筷，侧仰着脑袋，一边满是向往的样子，一边道“其实也说不上是梦想，就是一种生活的向往吧——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会住在一个有着大大的落地窗的屋子里，一定是要有个落地窗的，那种一落到地的、大大的窗户——然后，窗边要有一个摇椅，摇椅的边上是一个桌台——”王建伟一边遐想着，一边描述。 胡小英就坐在那，一手抚着另一个手臂，轻轻的摩挲着，也侧仰着头，安静地跟随王建伟的描述，轻轻的摇晃着身子，似乎也进入到了王建伟所描述的情景。 而此时的王建伟竟毫不避讳与这位只是‘初’相识的爽朗的姑娘聊自己心底里对未来生活的期许——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姑娘，还是有些对眼缘的。 王建伟继续悠悠的道：“桌台上，一定要摆上一杯茶，和一杯红酒——茶，一定要是杯绿茶，是用高高的直筒饮玻璃水杯冲泡的那种；红酒呢？就是一杯红酒吧~~~夕阳西下，我就坐在那张摇椅上，或是酒，或是茶，一口一口地抿着，悠闲的看着夕阳——这时~~~”说道这，王建伟就顿了顿。 胡小英就往前挪了挪身子，用手拖了香腮，问道“怎么样？” 王建伟似乎没有听到胡小英的问话，自顾自的继续道“一双儿女跑了过来，在我面前嬉笑打闹，叽叽喳喳的，此时——已经残阳如血，映红了半边天……” “然后老婆就走过来，手里也拿着一杯红酒——”胡小英一边跟着遐想，一边插话道“然后拥着孩子们和你一起看夕阳……” “不——她爱喝咖啡~~~”王建伟想都没想的答道。 …… 俩人聊着出门的时候，张哥已经麻利地打着了车，王建伟和胡小英就各自上车，等胡小英坐上来的时候，就听她对着电话那边悄悄的声音道“对，葡萄白，再准备两杯！——不是干白、不是干白，是葡萄白！！” 第59章 二．二、葡萄美酒初相逢（1）初品葡萄酒 059《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二章葡萄美酒初相逢（1）初品葡萄酒 \/ 车子开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就来到了一个看似不小的工厂的门前，车子就放慢了速度，王建伟透过车窗，看到大门的一侧是用大大的金属字镶嵌了公司的名称“东方长江葡萄酿酒有限公司”。 司机张哥只远远的短促地按了一声喇叭，车子在大门口只缓慢地滑行了一下，大门的栏杆就已经‘急忙’地升了起来，张哥就轻踩了油门，车子便‘流畅’的滑进了公司的院子。 王建伟再一望去，厂区还真是不小。 正进来的时候，是一条笔直的路，直直地通向了远处一座大概两三层高的厂房，厂房的顶上竖着几个大大的字，因为太远，王建伟看不太清具体写的什么，再只往前一点，刚过了‘门卫室’，车子就朝左侧一个三层楼的建筑转过去，王建伟透过车窗，看见右侧还有一座高低和大小都差不多的楼，还没待细看，车子已经稳稳地停在了楼前的停车场——总的来说，王建伟的第一印象是——‘这个‘傍了’名牌‘长江葡萄酒’的公司，竟然有如此大的规模……” 三人先后下了车，王建伟还在四下张望的时候，张哥先是拿了王建伟的背包，紧着问了胡小英一句“先到接待室？”，胡小英应了一声“对！”，就要去接张哥手里的背包，却已经被张哥轻松地拎着，急匆匆的进了楼门。 胡小英就回头喊了王建伟，俩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楼门。 进门先是一个不大的门厅，正对着的墙上是一幅‘长江三峡雄伟壮丽的大型水墨画’，用宽宽大大的金属画框装裱了，右上方大大的写了“东方长江，万里江长”，左下方有落款，并且盖了印章，王建伟仔细看了，但还是认不得那些‘狂放’的字体，只觉得，画面似曾相识。 门厅两侧的墙上，一侧挂了各种的标牌，诸如“重点企业”、“诚信企业”、“工业示范企业”、“先进党支部”之类的企业荣誉，另一侧则是各种的奖牌，“金奖”、“银奖”、“铜奖”、“特别奖”等等。 此时，胡小英已经站在了楼道处，笔挺的看着王建伟四下仔细打量的样子，笑吟吟的道“王哥，一会儿我再给你详细介绍，咱们先去品品酒~~~” “好~~~” “尝完酒，我带你整个厂区转一遍，中午一起在食堂吃饭——”，看王建伟有些略带惊讶的表情，胡小英就又解释道“中午董事长才回来呢……安排的下午送你回去！” 王建伟听罢，很快就是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神情，道：“没事、没事，我不着急，还是真想多了解了解葡萄酒，只是——给你添麻烦了~~~” “不会、不会！~~~”胡小英就客气的道“这都是我的工作~~~” 俩人一边聊着，先是走过了一间门头贴着‘展示厅’的房间，紧接着就来到了走廊尽头的‘VIp接待室’，此时张哥已经开了门出来，和胡小英就说了句“有事叫我！”再同王建伟简单的点了点头，就快步地走了出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从地面一直到顶的‘博古架’似的‘墙’，而这面‘墙’上，高低错落、满满的耸立着各式各样的带着‘东方长江’标识的种类繁多的产品，间或摆放着各种获奖的奖牌。再透过这面‘博古架’，依稀的看见里面是一间宽大的茶台，和一个足有五六张桌面大小的整张木板的画台——之所以可以第一时间判断出是画台，是因为在木板上方摆着一个大大的‘青花样式’的画缸，而旁边的‘笔墨纸砚’更是一应俱全。 博古架向左一转，就是一个长长的大会议桌，扫了一眼，大概能做二十来人的样子，会议桌的一侧、靠窗户的地方，则是一长排的藤制的沙发，上面铺着厚厚的垫子，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摆放着各种酒瓶和一些绿植，再往前面，就是一个小的实木吧台，上边规整的摆放了葡萄酒杯、餐巾纸、矿泉水、各种干果等等的物品，吧台两侧的旁边是两丛高高大大、郁郁葱葱的绿植，吧台里面的墙上，是一大幅写的略显‘狂放’的草书——这个内容，王建伟还能大概认得出，虽然不怎么敢较真儿，但还算可以顺着读下来，内容应该是——‘天涯万里情芬芳，唯我东方最长江。’ 有酒、有茶，有书画，贴合了葡萄酒的温文尔雅，有舒适、有专业、有情调，符合VIp的接待的体验—— 王建伟正要感叹一下，胡小英则把王建伟的背包递给旁边一位身着制式工服的小姑娘，道“先送到301客房——酒都备好了？” 小姑娘急忙接过背包，脆生生地应了句“已经备好了——我先倒上？还是？……” “不用了，我来吧~~~你先去忙吧！——谢谢”，胡小英淡淡的说道。 小姑娘就紧着提了王建伟的背包，又客气的冲王建伟笑着点了点头，匆忙的关门离开了。 王建伟没有太多理会二人的对话，指了指吧台上摆放的那些酒和酒杯，笑呵呵地问：“不会这些都是要喝的吧？~~~” “不是都喝，就是尝尝呗~~~”胡小英就把王建伟让到了吧台的吧椅上坐下，然后从吧台里拿出了几个带盖子的‘烧杯’，一个烧杯对应一个酒杯的倒上，逐个的倒了7杯酒，依次的就摆在了王建伟的面前，然后又把放在面前的一张A4纸和一支笔朝王建伟这边推了推，再紧着抽了两张餐巾纸放到王建伟面前，道“尝尝我们的酒，给提点儿意见~~~”这么说着，就自己拿了笔和纸靠在吧台，一幅‘期待’的样子望着王建伟。 王建伟先是并不明白胡小英这一通的忙活究竟是怎么回事，再看看她那一副满是要‘考验’自己的模样，就感觉——‘这丫头明明知道自己并不了解‘红酒’，却如此举动，不会是要看自己品酒的‘笑话’吧？’，想想‘我这本来就没想过来‘装x’的，你却这么‘考验’我？倒真是打错了主意！’，就很是客气的呵呵笑道“你可别逗我了，我都没喝过红酒的，你就这么摆了一大堆，还有‘红的’有‘白的’——要么，你先从怎么品尝开始教我吧~~~”，王建伟稍微顿了顿，见胡小英没有反应，就补充道“其实我原来以为，喝咖啡其实挺简单的，可后来要不是有人教我，我都不知道还有那么多的讲究——‘喝’和‘会喝’，差距还真是很大的呢——你还是从怎么喝来教教我吧~~~”。 “也不至于~~~”胡小英听王建伟这样讲，就笑呵呵的说道，“其实对于葡萄酒的品鉴来说，就是品着喝——喝咖啡我不懂，但对于葡萄酒来说——没有最好的，只有适合你的，你喜欢什么样的葡萄酒，什么样的葡萄酒就是最好的……只是，如果你没喝过较多的葡萄酒，哪知道哪款是你最喜欢的呢？——所以啊，品尝葡萄酒，就是找到你喜欢的葡萄酒的过程，也是尝试着去感受更多葡萄酒的过程——”，说着，就挪了挪吧台上的葡萄酒杯，又道“先尝尝，这几款，你最喜欢哪个？”，然后就把自己面前的一个不锈钢材质的有点带有漏斗形状的容器朝王建伟这边递了过来。 王建伟赶紧接了，问“这是什么？” 胡小英淡淡的道“吐酒桶——嗯~~~吐酒用的……” ‘吐酒桶？’，王建伟心想‘难道尝酒不用喝的么？还是喝到自己不喜欢的可以直接吐了？那自己就小抿一口好喽~~~’，嘴上一边应着“哦~~~”，一般接过来，直接放到了茶几上，然后问胡小英“那现在可以尝了吗？” “可以~~~”，胡小英点点头。 “就是随便喝呗？~~~”王建伟又问。 “是的~~~”胡小英抿了抿嘴，道“随便~~~喜欢哪个告诉我，多提意见~~~” 王建伟就一个一个逐个的举了杯子，每一杯都喝了一口，到剩下的两杯的时候，见已经不是红酒了，像是她说起过的干白葡萄酒，只是拿起来还没等去喝，就闻到一阵强烈的酒精刺鼻的味道，感觉和白酒差不多，但气味儿又很是不同，就没有喝，先推到了一边。 一边的胡小英面无表情的看着王建伟的‘喝酒’的样子，直到看见王建伟一口接一口的逐个‘端起’酒杯一口一口的‘喝’了，嘴角就带了淡淡的微笑，问“怎么样？喜欢哪个？” “我喝着都差不多呀~~~”王建伟先是淡淡的说，紧接着问“这些都不一样么？” 胡小英就又抿了抿嘴，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道“嗯~~~其实也都差不多的——”，然后站了起来，呵呵的笑着，一幅征求意见的口吻道“要么？~~~我先带你到厂区转转吧？！” 王建伟并没有起身，很是认真的指着酒杯对应的那些‘烧杯’问：“你这几个瓶瓶罐罐上标的AbcdE——是什么意思？” “是标记，对应着每杯酒的编号~~~是请客户尝酒时，能让客户有个选择的参考代号~~~” “哦~~~~”，王建伟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就向自己这面拉过来一杯酒，道“那我喜欢这款~~~~”，王建伟拉过来的是一款标着c的酒。 “哦？~~~”，胡小英便‘饶有兴致’的凑过来，道“好啊，为什么喜欢这款？”，说着，就从一旁的拿起一张纸来，扫了一眼，道“还有喜欢的么？” “这款也觉得行……”王建伟又朝着自己的方向拉过来一杯对应着b的酒。 胡小英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王建伟，一幅‘等您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王建伟则把胡小英的举止变化理解成了‘一种鼓励’，想着‘难道自己还是有些‘尝酒’的天份？’，就越发的想再深入一些，就越发的想要把眼前的这5款酒里排出个先后来。 “等等啊，我再喝一遍~~~”，王建伟一幅认真的样子，不紧不慢的说着，刚要从头再尝一遍，就发现5款‘红酒’颜色就有些不同，于是就决定先是按自己喜欢的颜色排了序吧。 对于红酒的颜色，首先区别的当然是‘红’的深浅，王建伟觉得特别深的和特别浅的，都不应该排在最前面，依照他对‘酒’的颜色的理解，结合‘紫葡萄’的颜色比较，颜色太浅的，应该是‘浓度’差些，或者当时酿酒的时候葡萄还没熟透，这样的酒肯定是不能算好的……而颜色太深的，应该是浓度够，但时间比较短，感觉葡萄酒嘛，最初酿成酒，本应该就是‘葡萄紫’，放着放着，颜色应该会淡下来的，如果太过‘紫红’，应该就是新酒——酒嘛，还是陈上个几年才好的，所以太红，或者紫红的，也应该往后靠些——这样判断着，王建伟就先是再把这5款酒排成一排，然后逐个的把根据上述的判断，先把颜色比较淡两款推走，再把一款颜色最深的、深得有些偏紫的一款也推走，最后剩下b和c两款，他有点拿不定主意，感觉都比较符合自己的判断，又有点不分伯仲，一款红的相对来说‘恰到好处’，另一款似乎紫得也不那么明显，正不好拿捏的时候，发现了眼前的纸和笔，就在上面依照杯子的先后顺序写下了，bc-E-d-A。 接着，王建伟又在准备去喝的时候，就想起了谢春华教自己‘品’咖啡的情景来——是要闻闻‘醇香’的——于是，又把几个杯子整齐地聚成一排，一杯一杯的逐个闻了闻气味，虽然感觉大体上差不多，无外乎一些酒精的味道，再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刺鼻的味道，以至于王建伟每次换一杯酒来闻，都不得不先侧了脸，使劲地张了嘴，然后从鼻孔“嗤嗤”的大声的喷出几股气流，以便能让自己在闻过上一杯酒后，不再影响这一次鼻腔对味道的感觉。 王建伟一番对气味儿的‘细致’比较下来，还真是有了一定的判断，就先推走了三款，然后又在c和E两款上纠结了一会儿，就把两款酒重新摆在了自己面前，又各自闻了一遍——全过程，胡小英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安静的自己又拿过几个杯子来，逐一的也给自己倒了些，然后也一杯一杯的闻了起来。 最终，王建伟还是在纸上写了‘气味：E-c-d-A-b’的顺序。 再下来是什么？依照谢春华的‘咖啡课’，当然就是喝了。 王建伟就再次一杯一杯的喝了起来，只是这次，他换了个喝的顺序——依照自己标注的‘气味’的排序，倒着顺序喝了起来。这次的‘喝’的判断很快就得出了自己的结论，随即写下了‘味道：c- E -b -d-A’，可这次却在b和E之间又纠结起来，于是，王建伟又各自喝了一口，结论是：b略好——最后的口感顺序，王建伟就定在了：c-b-E-d-A 王建伟‘旁若无人’地忙着‘喝酒’，胡小英在一旁也没闲着，一杯一杯的也跟‘尝’了起来，只是每一口，她都不会咽进去的样子，只在嘴里咕噜上一通，然后拿起身边的‘吐酒桶’，再“秃噜秃噜”的直接吐到了‘吐酒桶’里去。 王建伟见状，想着‘这红酒的度数和啤酒差不多嘛~~~就这几口酒，加起来也不到一杯啤酒——再说了，不咽下去就能尝得出来？——看样子，胡小英这般的专业人士，一天肯定是要尝很多酒的，即便度数不高，总尝也是会受不了的~~~哎……酿酒师也好，品酒师也罢，总喝酒也不是个容易的事啊！！’。 最后，王建伟自己一边斟酌着到底把葡萄酒‘颜色’、‘气味’、‘味道’哪个权重设置的大一些才好得出一个比较‘满意’的最终结果，王建伟的排序是： 颜色：bc-E-d-A 气味：E-c-d-A-b 味道：c-b-E-d-A 综合判断，应该以味道为主，气味次之，颜色最后，所以，是可以把每一个顺序设定不同的分值，然后按照三个标准的判断权重，得出每一款的分数，最后可以根据分数的多少来判断最终排序——但今天王建伟没想要这么排序，自己嫌麻烦，再说自己不懂红酒，也不至于非要弄得这么复杂。 就先是大概判断了第一位的是c，第二位的应该是b或者是E，接下来最后两个应该就是d-A。 在b和E的选择上，王建伟觉得b的口感的确略好于E，但差距也不是特别的大，可惜气味实在是不舒服，有种被‘闷捂’过的感觉，说不上来的像是带有一种‘不新鲜’的气味——综合判断的话，还是应该略逊于c的。 王建伟一边写下自己的‘喜好’排序，一边随口对胡小英道“我还是比较喜欢c的——”，然后就笑呵呵的问：“你是不是每天都要尝很多酒啊？~~~”。 胡小英并没有回答王建伟的问话，只是皱着眉，自言自语的说“这酒味道不对啊？！~~~”，再扭身看王建伟纸上写的‘喜好’的顺序，是：c-E-b-d-A 胡小英就起身说了句“你等我一下，这酒有点儿不对~~~我问一下~~~”然后就放下手里的纸，开门走了出去。 王建伟拿过胡小英放下的那张纸，翻过来仔细看去的时候，竟是AbcdE五款酒对应的酒的编号，按照王建伟最后的排列顺序，对应的酒分别是：1#、3#、N#、5#、6#，如果‘东方长江’葡萄酒产品的等级排序是号码越小品质越高，那么，眼前的这五款酒，除了N#以外，在只是依照自己‘喜好’而言的情况下，最起码已经把这5款酒其中的4款都依照等级排对了顺序——这让王建伟着实的高兴。 正想着，就感觉眼圈有些温热，知道应该是‘喝’了酒的缘故，忙的丢下手里的纸，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大口，就听见门口传来胡小英若隐若现的声音“刚尝完酒……嘴挺‘刁’的……不好说……好的、行！……安排了……” 又过了一阵子，胡小英推门进来的时候，王建伟已经感觉有些醉眼朦胧起来了，问着向自己笔挺挺走过来的胡小英：“你~这些酒~~~到底都是多少度的啊？！怎么才喝几口就晕乎乎的了？” 第60章 二．二、葡萄美酒初相逢（2）参观酒厂 060《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二章葡萄美酒初相逢（2）参观酒厂 \/ 胡小英就笑着走过来，调侃道“你说你就是一瓶啤酒的量，我这下真信了呢——”然后又坐下来道“喝点水吧，一会儿我带你到厂区转转——” 王建伟就把脸冲着胡小英左右转了转，问“我脸已经很红了吧？” “嗯~~~”，胡小英就扶着吧台，‘认真’地扫了两眼，道“是有点儿红了——” “都说喝酒脸红的人能喝，可我为什么不行？”王建伟问。 “谁说的？” “谁？——不是都这么说么？” “是不是劝别人喝酒的人都这么说？” “嗯~~~”被胡小英这么一说，王建伟想了想，还真都是听劝酒的人这么说，点头道“还真是~~~” “呵呵~~~这就是了——”胡小英笑呵呵的道“劝你喝酒的人，说你能喝，这话有几分可信度？”，转而又正色道：“你想想，脸红——是喝酒后的什么反应？” “红？~~~”王建伟想了一阵，有些不太确定的问“过敏？” “对！”胡小英重重的点了点头，“过敏，对酒精过敏的反应——那么，对酒精过敏的人能喝？还是对酒精不过敏的人能喝？” “——我！去！”王建伟口无遮拦的感慨了一句，接着感叹道：“我说呢~~~每次我喝醉了后，他们都说我这人喝酒‘太实在’，我还以为是说我的‘酒品’，原来说的是我这个人——哎！~~~” “——倒也不至于~~~”胡小英强抿了嘴，接话道：“实实在在的挺好的啊~~~不过你品酒还是很厉害的!” “我刚才也没喝多少呀？怎么这葡萄酒这么醉人啊~~~” 胡小英笑呵呵的道：“所以，你说你是一瓶啤酒的量，我相信了” “什么意思？” “一般啤酒的酒精含量也就是3、4度而已，而干红葡萄酒本都是12度以上的，所以，你一瓶啤酒的酒量，按照酒精度计算的话，充其量也就是四分之一瓶的葡萄酒而已——” “——啤酒才三四度？标的不都是十几度吗？”王建伟不解的问。 “啤酒上标的是10来度，可那是麦芽或者麦汁的含量而已，并不是酒精度，通常标着10度的啤酒，酒精含量也就是3、4度而已……” “啊？那你不早说？！”，王建伟略带埋怨地道“哎~~~真不能和你们搞技术的打交道啊？！——专业技术上的事情，总都不讲清楚了……” “你又没问？！”胡小英就嬉笑起来，道“我们做技术的最真实了~~~从来都是有问必答，讲话也从来都不含含糊糊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王建伟听着这话有点别扭，可自己也不好多想什么，就指着自己还没喝的两杯‘白酒’，插话问“——那你这两杯白酒是做什么的？” “这个是葡萄白——是通过葡萄酒蒸馏出来的蒸馏酒，也是想让你尝尝” “多少度？” “都是五十六度左右！” “两款不一样？” “不一样——你还能尝么？”，胡小英的神情就带了些关切，又微笑着问“要么~~~你也尝点儿？！” “既然你都倒上了，我就尝一小口！”王建伟就把两杯‘白酒’都拿到身前，各自抿了小小一口。 然后‘吧嗒’着嘴，又像喝咖啡似的闭了嘴，从鼻子里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用来感受咽下去后鼻息返回来的‘后口味道’。 很快，王建伟就选定了一款。 胡小英没有去拿身边的那张纸，而是坐直了身子，问：“为什么喜欢这款？” 王建伟就一边回忆着喝下时的感觉，一边琢磨着怎么形容才能贴切，断断续续的道“两款的颜色和气味儿的差别不大，嗯~~~口感上，我这一款——”说着把自己眼前选中的一款又往自己这边挪了挪“感觉~~~虽然比那一款淡了一点儿~~~嗯！淡一点点而已，但尾口，就是咽下去后的感觉，感觉挺——挺舒畅~~~挺流畅——我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形容……”，然后又指着自己推到远处的那一杯，道“其实，从口感的厚重度和~~~丰满感来说，我都觉得~~~都挺好的，但咽下去后，再感觉~~~就有点儿先是~~~先饱满，后平淡——就是流畅度差一些，或者叫回味时间稍短一些，感觉有种忽然味道就~~~就少了下来的感觉，我形容不太好——最后再仔细‘吧嗒吧嗒’吧？！有点很轻微的苦……那一点点的苦，我不喜欢……” 胡小英听罢，微微地点着头，很自然的抬手拍了两下‘巴掌’，道：“两款酒的基酒都是一种，都是我蒸馏的，这两款是我做实验用的，你喜欢的这一款我只加了一点儿甘油，另一款我加了一点点的糖——由于实验的样本不多，可能我加糖的量有点稍微多了一点，所以尾口的确有点苦——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苦，所以我觉得——” “——啥？！”王建伟惊诧的打断了胡小英的话，紧张的问“你做实验用的？你加的甘油是什么？做什么用的？加糖干嘛？喝了会怎么样？——” 胡小英就忙的解释道“放心吧！都是食品级的！！就是增加醇厚感的，‘甘油’和‘糖’都是这个作用，这些都是符合国标的，只是分属类别或范围不同，都是预调的样酒，哎呀——我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尝得出区别来！” “我这是当了你的‘小白鼠’了吧？！”王建伟有些‘恨恨’的道。 “谁知道你能喝得出来啊？！——就是想看看你对酒能感受到什么程度而已——”胡小英就笑着端起王建伟‘选中’的，并且已经喝过的那杯酒来，一边说着“我觉的这杯酒调的还好——”就一口把剩下的那些都喝了下去。 王建伟刚要去拦，胡小英已经一干而尽！ “那些调了糖的，我回头再调整调整——就是有点可惜了，要想消除尾口的苦，怕是得费一番功夫……”胡小英若有所思的道。 王建伟没有理会胡小英对自己‘调糖’的‘白酒’的下一步的计划，只是不解的问：“这个葡萄酒的蒸馏酒和通常意义上的白酒有什么区别吗？中国那么多用粮食酿的白酒，为什么还要用葡萄酒蒸馏白酒？” 胡小英就很是耐心的解释道“我们所说的白酒，通常说的是‘中国白酒’，基本都是用粮食酿造，和用葡萄酒蒸馏出来的‘酒’，虽然原料和工艺都不同，但从蒸馏酒的角度来说，其实是同类——世界着名的六大蒸馏酒分别是：中国白酒、白兰地、威士忌、郎姆酒、伏特加和金酒。这里包含的白兰地，就是用葡萄酒蒸馏出来的——首先，用葡萄或葡萄汁为原料酿出来的酒，叫‘葡萄酒’，再把葡萄酒进行蒸馏，蒸馏出来的就是和白酒一样无色的高酒精度的酒——叫‘葡萄白酒’，再把‘葡萄白酒’放到橡木桶里，储存到6个月以上，就稍微带了些麦秆黄色，也有了淡淡的橡木香，这种酒就是‘白兰地’了——brandy，如果依照欧洲的标准，当用橡木桶储存到50年以上，就可以称之为‘xo’了~~~” “哦~~~我的天！~~~原来‘白兰地’和‘xo’是这么来的啊？”王建伟就一幅‘原来如此’的样子惊诧的回应着，转而又忽然想起在dR电脑的李青叶经理对自己讲过的——‘少见必然多怪’的嘱咐来，忙的笑呵呵的补充道：“嗯~~~要不怎么说？还真得你多教教我呢~~~听君一席话，真是胜读——好几年、几十年的书啊！~~~” “呵呵呵~~~”，胡小英就呵呵的笑了起来，用手忙的掩着口鼻，已是一幅小女人的姿态，道“我们做技术的最好打交道了——凡事都是以事实为依据——反倒是你们这些做业务的——” “打住、打住！！”王建伟忙‘一本正经’的抬手制止，慢悠悠的道“不要一杆子打翻一船的人！~~~你这样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是不对滴~~~你这是赤裸裸的‘职业’歧视——并不是所有做业务的都是你说的这样，比如——” “——比如你就不是？！”，胡小英笑呵呵的接话道。 “不、不！——我？~~~哪有那个水平呢~~~”，王建伟就嘿嘿的笑，“我正在向这方面努力~~~踏踏实实、诚诚恳恳、任劳任怨做业务的还是很多的……”，说到这就忽然感慨了一下，道“其实做得最好的业务员，都是真诚的业务员，‘把客户需求放在第一位、真诚的为客户着想’，深刻理解这句话并且去践行——坑蒙拐骗的人是做不了业务的……” “嗯~~~”胡小英听着，就侧了脑袋做思索状“——听着好像也有道理啊？！那我怎么感觉做业务的都——挺能忽悠的呢？！” “那你觉得挺能忽悠的那些业务员，把你忽悠成他们的客户了么？” 胡小英就想了想，道“没有~~~当然没有了！谁能听听他们的忽悠就买他们的东西呢？” 王建伟一幅了然的态度道“这不就是了！靠忽悠，是连业务都做不成的——做不成业务的人，还能叫业务员吗？”，转而就是一幅‘诲人不倦’的态度道：“所以啊——你不能对业务人员有偏见，说业务员都能忽悠——恰-恰-相-反，诚实、真诚，才是业务员必须具备的最基本的品质……你要纠正你的这个职业偏见……” 听得旁边的胡小英一愣一愣的，虽然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可又找不到什么具体的话语来反驳，就侧歪着脑袋，微张了嘴，眼睛眨巴眨巴的有些失神。 “你说对吧？！”王建伟‘一本正经’的问。 “啧~~~”胡小英就歪了歪头，很是努力思考的的样子说：“嗯~~~听着倒是这么回事儿啊~~~可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呢？” “哎~~~别琢磨这个了——”，王建伟就拿了自己喝过的那瓶矿泉水，慢悠悠的起身，问“现在去参观吗？” “不~~~对~~~”，胡小英没有起身，反而更歪了脑袋，又用手托了自己的下巴，然后微眯了眼睛看着王建伟，嘟嘟囔囔的小声道：“啧~~~我怎么觉得——我被你忽悠了呢？？” 王建伟就‘笑嘿嘿’的道“我哪里忽悠你了？我说的不对吗？” 听王建伟嘿嘿的笑，胡小英就有些回过了一点味道似的，‘俏生生’的‘夹’了一眼王建伟，又猛地羞涩起来，起身朝王建伟过来，带着一点撒娇的样子，‘气哼哼’地说了句：“——就是忽悠！！”就抬手握了拳头‘捶’过来——手抬到了半空，忽然又收住，只是弱弱的比划了两下，道：“走吧~~~我带你这个‘大忽悠’去参观——” …… 俩人先是出了‘办公楼’，并没有进入另一侧和‘办公楼’大小差不过的那一栋，胡小英只是说“那是食堂和宿舍楼，一楼是食堂，二楼是男宿舍，三楼是女宿舍”，然后就一带而过，俩人继续朝前走，又介绍道路右侧的建筑，分别是‘成品库’、‘灌装车间’、‘化验室’，然后又指着远处在房顶上写着‘酿造高品质的东方长江葡萄酒’的两三层高的建筑道：“那是原酒车间”然后就推开‘成品库’的一个小侧门道：“——我们就从里边走吧！”就带着王建伟依次做了参观。 一路上，胡小英介绍的很是详细，包括成品库里的成品和半成品的区别，灌装车间里的设备和每小时的生产量等等。王建伟透过‘参观通道’，见车间里人头攒动，很是忙碌的样子，问道“还在生产啊！你们没放假呢？” “还得再有两天呢，这几天正是忙的时候——” “这个时候还出货啊？” “现在‘大货’都出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再走货的话，到货也就春节前后了，所以，现在是备货，大部分生产都是给节后备货的……” 俩人绕过参观通道，又从一个小门进入了化验室，胡小英就介绍的更详细起来，什么‘培菌’、‘日常监测和化验’、‘样品调配’等等，王建伟记不太清，但也看着里面满是瓶瓶罐罐，还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孩在里面忙忙碌碌的，胡小英就进去，凑在一个白大褂女孩身边说了两句话，王建伟没好意思跟进去，就戳在门口站着，胡小英就招呼王建伟‘进来吧，没事的~~~’ 王建伟就有些拘谨的进去，道“看里边这么干净，我都不好意思进来！” “没事的，我们在做常规监测的检验~~~”胡小英解释道。 王建伟就看着那些瓶瓶罐罐有些不知所以，也不好乱问，但忽然看到一个座在小型电炉子上面的烧杯里放着几个玻璃球似的东西，正随着里面翻腾的液体上下滚动，就好奇的问道“这里面放的是什么？” “就是玻璃球儿而已——” “为什么要放玻璃球？干嘛用的？” “烧杯通常都是大肚小口，当里面有液体被加热的时候，如果没有玻璃球，通常会在液体沸腾的一瞬间产生较高和较强的蒸腾，就会让里面的酒从狭窄的口部喷涌出来——加了玻璃球的，就不会有这种瞬间蒸腾的现象了——” “哦？！~~~”，王建伟恍然大悟，“真是涨知识啊！真是处处皆学问、处处——” “得了吧你？！”，胡小英就打趣道“走吧~~~去原酒车间——一会儿再回来尝酒~~~~” “还~~~尝酒？！”，王建伟就苦着脸接话道“再喝就醉了~~~” 胡小英笑道“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待遇的呢——”，惹得两个白大褂女孩也呵呵的笑出了声…… 俩人来到原酒车间，就是高耸的一个挨着一个的酒罐，分别是40、50、60吨不等的储酒容量，又介绍了一番发酵罐和储酒罐的区别，以及冷冻罐、灌装罐和倒酒罐等等，又介绍了诸如硅藻土过滤机、纸板过滤机以及真空泵、柔性泵等等的设备。 出了原酒车间，是一个带有顶棚，却没有四周围挡的区域，根据胡小英的介绍，这里是‘除梗’、‘破碎’和‘压榨’的区域，又介绍了由葡萄发酵成葡萄酒所谓的‘前处理’过程，王建伟听得就有些云里雾里的样子，但多少也明白了一些，虽然还是有些疑问，但真不知道从何问起，只好随着胡小英的介绍，点头‘嗯嗯’的应着。 这样就算是参观了多半程，就开始沿着主路往回返，胡小英就又介绍了主路另一侧的‘包装库房’、‘辅料库房’、‘材料库房’，俩人就没有挨个的进去，只是由胡小英一带而过。 再往前走，在‘灌装车间’的马路正对面，是一个标着‘精品灌装车间’的标牌，胡小英就推门进去，详细的介绍了一下这个车间。只见车间最外面的位置赫然是一套小型的灌装设备，而再往里面，则是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几长排数量众多的‘橡木桶’，胡小英解释道“这是‘精品灌装车间’，是专门为‘高档橡木桶酒’配置的小型精品酒的储藏和灌装一体的车间，刚才给你尝的1号酒就是出自这个车间的……” “这个的量就小了很多了吧？”王建伟问。 “是的~~~但品质的确是高了很多……” 王建伟就去敲了敲橡木桶，问“这一桶是多少啊？” “225升，灌装成瓶的话，正好是300瓶！” “一瓶大概多少钱？” “这个档次的酒，价格~~~我不太清楚，估计市场上应该会在80元左右吧，也有少量高出100元的” “这么贵啊？那这一桶岂不就是要2万多呢？！”，接着王建伟又感叹道“这一桶！——得要喝多长时间呦？！” 胡小英就笑呵呵的道“如果按照欧洲主要葡萄酒消费国的人均消费60升计算，这一桶得喝3年零10来个月吧~~~~不到4年——” “欧洲人年人均60升？那得是多少瓶啊？” “每瓶0.75升~~~平均每年80多瓶呗，也就是四五天喝一瓶的样子~~~” “80多瓶~~~也就是差不多5000块钱了啊~~~” “不至于的！~~~这样的计算，是在总要喝精品酒的前提情况下的，欧洲也有‘佐餐酒’，一两欧元一瓶的葡萄酒也是很多的，折合成人民币，也就十几块钱的样子……” “这么便宜么？”，王建伟不由得惊诧起来，“那为什么在咱们国内，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的葡萄酒都不便宜？” “这个~~~反正具体的我也说不清，但‘税费’的原因应该是占主要因素的……” 出了‘精品灌装车间’，再往回走，就是‘办公楼’了，胡小英就带着王建伟又朝着‘化验室’走去，一边走着，一边介绍，“咱们厂区整个占地面积将近50亩，目前在仙海市地区来说，从规模上差不多在前三名吧，而且起步也比较早……”，又补充道“应该差不多了，酒样应该准备好了——” “还要喝？！”，王建伟略带抗议的问。 第61章 二．二、葡萄美酒初相逢（3）帅哥 061《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二章葡萄美酒初相逢（3）帅哥 \\ 抗议归抗议，王建伟还是随着胡小英的引领，又返回到了化验室去尝酒。 这次胡小英做得更甚，桌子上整齐划一的摆了一长排的酒，王建伟数了数，竟然有17杯，这次每个杯子倒是都没有做什么标记。 “尝尝吧！！”胡小英有些调笑的道。 “还是一口一口地喝么？” “不是，你先每一款都尝尝，并且我会告诉你，你尝的是什么葡萄酿的酒，以及酒的年份，包含我们做过什么样的处理——逐一的介绍给你——然后我会打乱顺序，再看看你能说对几款——17款酒，如果你能答对15款的话——”胡小英爽朗的道“中午董事长再劝你喝酒的话，我——替你挡着！” “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就是诚心的灌我酒呢？”，王建伟嘿嘿地笑着道“咱们君子一言啊！中午要是喝酒，你可得帮我挡着啊？！也不枉我被你害这么一回——”。 “谁想要害你了？~~~”胡小英呵呵的笑，“我这是教你品酒——当然也是想看看你这个徒弟好不好带，呵呵~~~” 王建伟就先逐个的尝，胡小英就在一旁逐个的介绍，包括酒的名称或是编号、颜色、香气、口感的特点等等，见胡小英介绍的详细，王建伟就拿了纸笔，逐个的要记录，胡小英就拦着道：“不用记别的，你就记名字和编号好了，我说的这些特点你不用记，反倒会影响你的感觉和判断，你自己去尝、去体会就好——” 王建伟就一一的写了这些酒的名字，什么‘赤霞珠’、‘品丽珠’、‘佳美’、‘蛇龙珠’、‘美乐’、‘玫瑰香’等等葡萄的名称，以及“调配”过的混合酒的代号，还有其他几款是用编号来标注的各种‘成品’酒。 开始的时候，王建伟还一边记录，一边仔细询问每一款的名字的每一个字都是什么字，胡小英也认真的答，后来胡小英就有些‘敷衍’起来，连说了几个“随便~~~都行~~~”，见王建伟很不理解的模样，才认真的解释道“这些名字吧~~~其实怎么叫的都有，也就怎么写的都有，有的有翻译，有的没有，就都是用音译，比如赤霞珠，就是翻译的，如果用音译的话，是‘卡本纳苏维浓’，也又音译成‘卡本纳苏维翁’的；也有的是有两个中文名，比如‘蛇龙珠’也有叫‘佳美娜’的；还有的就没有翻译，或者看似都是音译，比如‘merlot’，可以叫‘美乐’，也可以叫‘梅鹿辄’，还有叫‘梅洛’的，更热闹的是西拉，有叫‘西拉’的，也有叫‘设拉子’的，光英文名就两个Syrah和Shiraz，还有什么黑比诺、黑品诺、黑皮诺、黑品乐……总之啊，你大概了解他们的名字就好，至于具体怎么写，你自己看得懂就行，以后市场上见到了这些差不多的名称，你能对得上号就好——” ‘葡萄酒的名字怎么这么乱啊？！——这哪记得住啊？！’王建伟这么琢磨着，就想起‘玫瑰香’来，问胡小英“那‘玫瑰香’也有好几个名字吗？” “玫瑰香就只叫‘玫瑰香’——” “嗯~~~还是土生土长的葡萄好啊！——叫着不乱，名字又好听……” “呵呵~~~”胡小英听了就笑了起来“玫瑰香也不是我国土生土长的，原产英国，是一八几几年的时候传到我们这的，英文叫muscat，最初也是翻译成‘莫斯佳、慕斯卡’之类的，还有一个英文名，好像翻译是叫‘骑士中的美人’——总之后来才确定叫了‘玫瑰香’而已……” “那我们中国的原产的葡萄品种是啥？”，王建伟问。 “龙眼！”胡小英果断地答道“其实好多东西是不是咱们国家独有的，看英文翻译就能基本知道了——凡是英文翻译里几乎没有别称的、属于专属使用的，又和中文发音差不多，就基本可以断定是‘原产地’就是中国了——” 胡小英的这个解释，王建伟还是第一次听说，觉得挺有意思的，“比如？~~~” “比如龙眼，翻译成了英文就叫‘Longan’，反而没翻译成什么‘龙的眼睛’；再比如‘功夫’，翻译成了‘Kung Fu’；‘茅台’翻译成了‘moutai’；‘清华’翻译成了‘tsinghua’——都是用中文去音译的，还音译的挺蹩脚——” “听君一席话，真是胜读我——”王建伟感慨道。 “胜读你十几的书~~~”胡小英就笑嘻嘻的接话道，“行了，赶快尝酒吧，再聊一会儿都该氧化了——” “什么氧化？什么意思？”王建伟不解的问。 “就是——算了~~~先尝酒吧——以后你就知道了！”胡小英就不再继续解释， 等到都尝完了，王建伟就又觉得已经晕了起来，可脑子却清醒得很，王建伟发现胡小英并没有去喝这些酒，只是看看，然后再闻闻，就可以讲出这些酒的‘名称’，虽然觉得‘挺厉害的’，但想想毕竟人家是专业人员，而且这些酒都是出自她自己之手，如此的看看、闻闻就能判断，应该是职业素质的一部分吧！ 王建伟感觉自己准备得不多了，又对感觉可能会混淆的几款酒再次‘感受’了一下，就道“好吧，我准备好了” “来！”胡小英说着，把王建伟推到外边入口处的更衣间，再稳稳地把他按在了座位上，说了声“一会儿叫你啊~~~”，就闪进了化验室。 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胡小英就喊了句“王大忽悠——进来吧~~~” 王建伟就讪讪地进去，见桌上的酒依旧是规整的一字排开，只是每一个酒杯的杯座上，都粘了一个纸条，依次的用阿拉伯数字标记了顺序。 ——王建伟知道，自己要在这次‘短训品酒’之后，交上答卷了。 很快的，王建伟就‘看’完了第一遍，把自认为可以确定的几杯在颜色上有特点的酒筛选了出来，然后再逐个的‘闻’了气味儿，就断定了分别是哪一款葡萄酒，然后记下编号，确定的都逐一的推出了‘队伍’。 剩下的，王建伟又逐个的‘闻’了气味，再把很有个性特点的，容易分辨的筛选了出来，也逐一的对应着记下了编号，又推到了出去。 再剩下的，王建伟就不得不逐个的‘尝’了起来，再把‘口感’上有明显个性特点的筛选并确定出来。 最后，剩下三款——而自己之前记录的那张纸上的内容，当然也是三款，即：1#、3#、N#。 王建伟就纠结起来，努力回忆着自己在‘接待室’也尝到过这三款酒的味道，再结合刚刚胡小英对这三款酒的介绍，虽然有些不太确定，但还是很快就判断出了1#酒。 最终剩余了3#和N#，王建伟就纠结起来。 整个过程，胡小英在一旁都是面无表情，也可以用‘严肃’来形容，只是到了后来剩下三款酒的时候，胡小英的脸上就多了些‘笑模样’，侧着身子半立半靠的依在桌旁，又抱起了肩膀，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王建伟‘纠结比较’的样子。 王建伟真是纠结了一番，最后还是做了决定，分别对应着标注了序号，然后一边递给正在‘监考’的胡小英，一边道“我感觉两款酒差不多，按照你说的N号酒稍微柔和丰满一点的说法，也就是~~~你说的‘西拉’品种的比例高一些——我感觉差不多就是这个的对应——可又感觉和刚才在‘接待室’尝过的酒区别挺大的，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算了，就这么懵吧——”。 胡小英并没有直接评价王建伟最终的排序结果，反倒是扭身从另一个桌上拿过一杯酒，说道“你尝尝这款酒，和你对应的N号酒有什么区别？” 王建伟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接了过来，和刚刚自己判断的那一杯‘N号’酒做了对比，然后说“你这一杯口感上差不多，但气味‘闷’了一点儿……” 还没等王建伟继续‘评价’，胡小英已经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两款酒都是N号——只是后来这杯——也就是你在接待室尝的这杯，是已经开瓶2天的了，有些‘氧化’了而已，所以会感觉香气上很大的不同，的确会有你说的‘闷’的感觉，但我们专业上都会说‘这是氧化了的气味儿’——”胡小英就顿了顿，道“你的感觉是正确的——如果是我，也会有些拿不定主意的——”，转而就是一幅笑嘻嘻的模样道“你这个——大忽悠，还真是厉害呢！” “那我答对了几款酒？”王建伟似乎并不关心什么‘氧化’的问题，虽然听得稍有些明白了，但还是更多的关注‘结果’。 “已经超过了15款了~~~如果我说你都答对了呢？~~~”胡小英又歪了头，调侃似的问。 “真的啊？！” “嗯~~~”胡小英抿着嘴，点了点头。 王建伟就很谦虚的道“应该就是运气好吧？！凑巧——还真蒙对了！” “蒙对的？！——倒真是蛮厉害的~~~”胡小英很是肯定的竖了竖大拇指，接着道“如果从今以后，你还说自己是个‘葡萄酒’的外行~~~怕是有人会说你这个‘真诚’的业务员有些过度的谦虚了！过度的谦虚就等于——” “骄傲一次也是可以理解的~~~”王建伟笑呵呵的接话道：“——毕竟遇到了这么就好的老师！”。 “忽悠~~~又忽悠”胡小英撇着嘴，笑着道“我看，以后就叫你‘大忽悠’算了”，说完，惹得化验室里的两个小姑娘也跟着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也行！不过，这个称呼就是有点不上口，换一个通俗一点，亲切一点的~~~” “乎乎？~~~悠悠？~~~”一个小姑娘嘻嘻哈哈地应了声。 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又通俗又亲切，那就叫‘帅哥’呗，普及率还高！”另一个姑娘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道。 “这个好！这个行！”王建伟数了数大拇指。 “你喜欢听别人这么叫你呀？”胡小英嬉笑着问。 “那当然了，我以后见了你就喊你‘美女’！” “你还是叫我小胡吧~~~或者小英也行”胡小英摆了摆手道“我可怕别人喊我美女~~~” “哎~~~看这个意思，是不想收我这个徒弟啊~~~” “别、别、别！你可是我哥，如今又得叫你‘帅哥’了——你要真想拜师，以后你经常过来，我的一位师哥是咱们厂里的顾问，他可是我国第一批葡萄酒专业的研究生，品酒、调酒都是非常厉害的！好多工艺处理，他就是尝尝酒，就知道哪个步骤是怎么操作的~~~” “——你”王建伟的确尝酒尝得有些多了，眼神都有些朦胧起来，晕晕乎乎地打断了胡小英，道“有没有什么能解酒的东西？我觉得好像有些飘了~~~” “你这酒量还可真行！走吧，我带你去客房躺一会儿吧~~~”胡小英就拉着王建伟的衣袖往外走。 出了化验室的门，胡小英就松开了手，先是刻意保持了距离，然后就又凑过来问“没事吧？” “没事、没事~~~”王建伟摆了摆手道“就是感觉有点儿眼热，倒是不至于醉的”。 胡小英领着进了‘办公楼’，在三楼的一间标着‘客房A’的房间推门进去，王建伟看到自己的背包已经放在了正进门的一个矮的‘接手桌’上。 “你先休息一会儿把，现在也才10的点多，中午吃饭了我再叫你——”。 “谢谢！你忙你的吧，还真有点晕了~~~”，王建伟应了一声，就直直地躺在了大床上。 胡小英并没有走，反倒是先去看了看已经打开了的空调的温度，再拿了水壶去烧了水，又在柜子里翻出被子放到王建伟身旁，再拿出一双拖鞋放在床边——忙了一阵子，拧开了一瓶矿泉水，放到了床头柜上，又嘱咐了一句“口渴的话，这有矿泉水，想喝热的已经烧上了，再有什么需要点话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 “谢谢、谢谢！真是给你添麻烦了！”王建伟含混的应道。 王建伟刚躺下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些晕，可只躺了一会儿，眼皮就有些沉了，两脚先是蹬掉了鞋子，然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谢春华竟笑颜如花地推门进来，先是帮自己仔细盖了被子，见王建伟看着她要说话的样子，就抬手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带着温香凑到自己的床边，甜甜的看着自己，柔柔的问“你这大上午的就喝了酒啊？” 王建伟就解释道“没喝，是品酒！” “都快中午了~~~还要再躺会儿吗？” “再躺会儿呗，你也来~~~”王建伟就要抬手去拉谢春华，而此时，就朦朦胧胧的听见一个女人小声嘟囔的声音“还睡呢啊？！”，恍惚中，王建伟觉得这不是谢春华的声音，就猛的醒来，睁开眼，见胡小英就站在自己的床边，登时就猛的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忙问“你怎么在这？” …… 第62章 二．二、葡萄美酒初相逢（4）酒局和茶局 062《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二章葡萄美酒初相逢（4）酒局和茶局 \\ “我？~~~我——”胡小英被问得有点发愣，解释道，“我来叫你吃饭，刚敲了几下门，见你没反应，就进来看看~~~你刚才？” 这下轮到王建伟尴尬了，忙道“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我女朋友过来给我盖的被子——结果一睁眼~~~”王建伟嘿嘿的笑着接着道“女朋友就换成了你了~~~呵呵~~~” 胡小英也呵呵的笑了，道：“我刚才还真帮你盖了被子的~~~哈哈哈~~~” 王建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就道：“你刚才说叫我吃饭？” “嗯~~~快中午了” “好、好！那~~~下午车方便吗？” “车都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 “够打扰你们的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可别这么说——对了，中午想喝哪款酒？”胡小英问。 “还喝呀？~~~”王建伟苦笑道“不喝了，再喝就回不去家了……” 中午，是在食堂的一个小雅间吃的饭，如果以‘东方长江’葡萄酒公司董事长赵文才为中心介绍的话，坐在他左侧的分别是：北都地区业务经理卢爱娜、公司销售部经理范红霞、行政办公室主任王光华、财务总监李广平；右侧坐的分别是：王建伟、化验室主任胡小英、酿酒总工程师孙大军、车间主任周浩、采购供应部经理高德忠，财务总监李广平和采购供应部经理高德忠中间坐着的则是总经理赵文禄。 席间由赵文才先是逐一的做了介绍，几人坐下，赵文才就笑哈哈的问“建伟啊~~~这一上午，小胡都带你转遍了吧？” 王建伟就往前微欠了直直坐着的身子，微笑着答道“参观了一大圈儿，还尝了不少酒，真是涨了见识……” “诶~~~”赵文才就环顾了一下众人，“我可听小胡说了，二十多款酒啊，建伟可是都尝对了，真是厉害啊！！” 胡小英忙着应道：“是！他还说自己是个外行呢，我可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外行~~~” “现在~~~”赵文才正色道“咱们公司主要班子成员都在，大家都忙了一年了，节前咱们一起聚聚~~~我和建伟也是非常有缘，今天就顺便和大家认识一下~~~这一年，大伙儿真是辛苦了！公司能取得现在的成绩，想我赵文才何德何能啊？！都是赵总带着大家在‘打天下’啊，我今天必须敬大家一杯——谢谢大伙儿了！” 众人就忙举杯，各自爽快地干了杯中酒，王建伟也只好陪着，先是大大的喝了一口，见众人都干了杯中酒，自己只好又端起来，也跟着一饮而尽。 众人就开动吃饭。 行政办公室主任王光华率先举杯站了起来，“董事长，我敬您一杯，感谢您的提携和工作中的支持~~~” “光华啊~~~坐、坐、坐！”，赵文才爽朗地抬手向下压了压，“光华做事有能力，这一年辛苦你了——你这一杯，我得干了~~~” 又一会儿，财务总监李广平就向身旁的赵文禄敬酒道“赵总，我敬你一杯！咱哥俩——得干一个！” “嗯~~~好！——”，赵文才见李广平和赵文禄俩人要喝酒，就感慨的道“班子成员要紧密围绕着赵总，文禄不但是我哥，更是公司的总经理，在总经理的带领下，我是看到了公司发展进步的巨大潜力啊~~~~第一杯我提过了，再往下怎么喝，就由赵总带着大家喝吧，我们这边啊——”转而，赵文才又看看自己身边的两侧，笑哈哈的说“就不掺和了——建伟和爱娜都在北都，小胡和建伟又都是小年青儿，我们四个啊~~~~哈哈~~~开我们自己的小酒局喽！！！” 众人听赵文才哈哈的笑着，也都跟着哄笑起来。赵文禄就站了起来，道“董事长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开整了吧？！” 采购部经理高德忠就在桌上墩了两下杯子，冲着财务总监李广平道“咱哥俩先整个大杯吧！” 李广平就往后缩了缩，“我可没有你的酒量，我不和你整~~~” “喝酒也抠搜的~~~我敬你！”高德忠有点不依不饶。 “你大方！~~~你大方你喝满杯，我喝一半儿~~~”李广平率先打起了‘酒官司’ “行！你说的，我一杯你一半儿，来！”……众人就热热闹闹的喝了起来。 这边的赵文才就又给挨着自己坐的卢爱娜和王建伟详细彼此介绍了一番，就开始劝着俩人喝起了酒，间或的还拉着王建伟旁边的胡小英一起，四个人也就断断续续的也喝了些酒。 几口酒下肚，虽然喝得并不多，但以王建伟的酒量，也已经有些晕晕乎乎了，身旁的胡小英也总是拦着偶尔过来向王建伟敬酒的‘各位领导’们，时不时的还要和他们‘讲上一番道理’，讲不过的时候，就只好应着大口大口的喝。 采购供应部经理高德忠又过来敬王建伟酒的时候，赵文才就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朗声问：“我这昨天的酒还没醒透呢——建伟喝好了没？！” “其实我不喝正好，一喝就倒~~~” 赵文才就高德忠道：“好了、好了！那我们就不喝了，一会儿去喝点茶~~~你今天可得和好了啊！一会儿让光华和广平俩人给你数着，你喝不了两瓶不让你离席~~~”，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 此时，酒桌上的一众人等都在‘热火朝天’的彼此敬酒，说着各种‘感谢’和‘两肋插刀’的话——就连看似谨言慎行的财务总监李广平，说起话来也含混不清，张罗着要‘打圈儿’敬酒（按顺序敬一圈酒），先要拉着采购经理高德忠喝第一杯…… 见众人似乎还要‘酣战’好一阵，赵文才就带着卢爱娜、王建伟、胡小英四人先撤离了这个酒局，然后到了‘接待室’，由赵文才坐在了茶台主位，开始泡起了茶喝。 “北都的业务，明年有什么想法？”赵文才一边冲洗着茶杯，一边问坐在身边的卢爱娜。 “今年明显感觉有些不太好做……这两年红酒热，都知道做红酒有前景，又有钱赚，所以起了一大批的企业，还都往北都市场里‘钻’，竞争挺激烈的……”卢爱娜淡淡的说。 “那我看~~~今年做的也还行啊~~~”，赵文才就一边把洗好的杯子分给几人，一边往茶碗里续水。 “董事长这是在批评我喽？！”，卢爱娜说完，就抿着嘴笑，身子向后微微晃了晃，然后用眼睛‘刁着’赵文才，就带了一丝‘娇态’。 卢爱娜如果单从容貌上来说，应该也就是略超大众的模样，判断她的年龄，应该也有30岁上下的样子——综合来说，当然比不得谢春华的俏丽可人，也应该比不上胡小英的青春洋溢，但是属于那种五官虽然并不怎么突出，但凑到一起却非常协调，属于那种比较‘耐看’的女子，身材比较苗条，前凸后翘得虽不‘夸张’却很是‘流畅’，比起谢春华和胡小英两人，看上去很是多了些‘熟美’。 赵文才见卢爱娜这幅神态，就忙地挥了挥手，道：“哪有、哪有！我真是感觉比去年做得好些~~~”，说罢，就接着问道：“那~~~今年做得不多？” “董事长还说不批评我呢？”卢爱娜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接着道“今年不到20吧，只是比去年稍微多了点儿，但相比原定目标还是有点差距” “你那手下还是3个业务员？”赵文才问。 “今年又招了一个，4个业务员——” 王建伟听俩人这是要聊具体的工作了，就感觉自己还待在这里有些不太合适，可又真的找不到什么理由‘避开’，瞥眼看了一下挨着自己坐的胡小英，见她正也看着自己，王建伟就凑过头去，悄声的问胡小英“这茶的香气怎么样？”，胡小英‘很是配合’，用手掩了嘴，朝王建伟这边凑过来，王建伟就侧了头，只把耳朵让了过去，就听胡小英‘悄声’的说“我不会喝茶~~~”，又再压低了声音问“岳州人都爱喝茶么？~~~” 问得王建伟先是一愣，心道：‘岳州人？爱喝茶？这问的是——哦~~~她是在问谢春华’，想到这，王建伟就又凑过嘴去，悄声的道“我不知道~~~以后方便的话，我帮你问问”…… 赵文才看见王建伟和胡小英在一边自顾自地‘咬耳朵’，但还是和没看到一样，只是继续问卢爱娜，“你雇了4个业务员啊？！还真是不少，你都给开多少工资啊？” “两千左右吧~~~提成另算~~~”卢爱娜淡淡的说。 “呦呵？！~~~”赵文才略一琢磨，转而就高声地“哈哈哈”的笑着道，“你可真不简单啊，今年就能在北都买了房子了吧？” “董事长~~~谁和你说的我买房子了？~~~”卢爱娜就有些又惊诧、又像是嗔怪似的问。 “那还用谁说？~~~现在北都的房子三千左右一平米吧？买个100多平的房子，也就三十来万——你今年差不多也能收入七、八万吧？贷款买的话，根本不费劲” “董事长可真厉害，我连我妈都没告诉，你就能猜得出来~~~我还真买了房，就在公司附近，不到一百二十平，首付十几万，可是把我的全部家底儿都打扫上了~~~” “好家伙~~~”赵文才很是感慨的道“一年在北都买房了——” “哪有~~~”卢爱娜的声音就有些‘撒娇’的腔调了“两年好不好？~~~” 王建伟本着‘少说、多看’的态度，并不想主动提起什么话题来，就一路‘客随主便’，一边喝茶一边听赵文才和卢爱娜聊天，琢磨着赵文才也该是要‘聊聊办事处的事了吧？’，听到赵文才和卢爱娜聊到‘买房’的事来，也不由得盘算起自己的收入来——‘买房？’自己这点收入，就算是不吃不喝，跟人家卢爱娜比起来，也着实是‘小儿科’，再想想刘铁和他的女朋友，俩人共同打拼了几年，省吃俭用，到头来要凑个3环外的房子首付款，还得需要家里再接济接济——再说了，人家业务员的基本工资就是2000，比起自己这个即将上任‘大区经理’的人来说，也不少多少——想想自己包里装着的这一年折腾下来后剩下的4000多块钱，心里就不由得嘀咕起来‘这买红酒？——就这么赚钱吗？’ 王建伟正盘算着，忽然听到凑过来的赵文才问自己：“诶？！~~~建伟啊？！你那边~~~一年下来，怎么也得赚个10来万吧？！——” ‘还真是太抬举我了！’王建伟心想，嘴上客气的说“哪有啊？！——董事长！”，王建伟刻意地把之前称呼的‘赵哥’也换成了‘董事长’，接着如实的道：“我这~~~~一个月就几百块钱的工资，加上提成也还不到3千呢~~~” “不会吧？！~~~”赵文才就惊诧的问。 “建伟还真是谦虚呀？！~~~”，卢爱娜也很‘惊诧’，随口就补充道：“我那的业务员如果提成都算上，也差不多3千呢~~~”，然后就凑过来拍王建伟的胳膊，很是亲近的道“你过来帮姐来买酒算了~~~基本工资姐给你开到3千，我可听董事长说你很懂酒呢——”。 卢爱娜这话让王建伟很不好往下接，就只好笑着不做声，伸手去端了茶杯，低头喝茶。 一旁的胡小英应了一句“我也这么觉得，你这么会品酒，不做酒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赵文才一边递给王建伟烟，一边自己点上，听胡小英这么接话，就‘嘿嘿嘿’的笑。 卢爱娜见状，问“董事长，你笑啥？” 赵文才没有立刻回答，先是吐了口烟，再冲着卢爱娜和胡小英‘嘿嘿嘿’的笑着，道：“你们听说过哪个公司的大区经理一个月几百块钱工资的？——这是建伟做业务员时候的工资待遇~~~”，又用夹着烟的手，点了点一旁望着自己的卢爱娜道：“再说了，就是拿几百块钱基本工资业务员，能拿到3000多的工资，那拿的可基本都是业务提成啊~~~那客户关系和客户资源~~~会在乎你给的那点儿基本工资？！” “董事长这是在批评我这‘墙角’没挖好喽？~~~”，卢爱娜就‘哈哈哈’地轻掩了口鼻笑着接话。 王建伟也赶紧打哈哈：“哎呦~~~也不至于、不至于~~~” “建伟在北都多长时间了？”卢爱娜就一边笑着一边又问。 “也就~~~一年的时间吧……”，王建伟琢磨，今天这场‘喝茶’，一个公司董事长，一个北都地区业务经理，原本猜测可能是要聊聊‘华东大区办事处’是不是需要自己帮忙的事，听卢爱娜刚刚‘挖墙脚’的‘玩笑话’，接着就是这么一副‘面试’的谈话内容——想想无论是‘办事处’帮忙，还是人家真有‘挖墙脚’的心思，都会想多了解一下自己，自己也就别‘抻着’了，就一边回忆着，一边如实的继续说道：“~~~我先是在王家德王总的商贸公司做送货员，结果赶上了‘疫情’，算是荒废了小半年的时间，后来王总回仙海市发展，我就想在北都锻炼锻炼——然后就到dR电脑做销售——” “自己找的？”卢爱娜插话问道。 “自己找的——” “找了多长时间？” “前前后后~~~将近两个月吧？~~~”，王建伟就嘿嘿的笑着说“反正差不多钱都快花光了——就差一点儿就被‘赶回’老家了——” “dR电脑待遇挺好的吧？怎么不做了？” “嗯~~~工资的确高些，基本工资加上补助能开到3000多~~~提成也还不算少，但做了时间不长，就觉得自己还是有差距——” “什么差距？” “不自信！”王建伟坦诚的说，其实现在聊起当时的那个感觉来，王建伟反倒觉得‘轻松’了很多。 “啊？”卢爱娜睁大了眼睛，笑呵呵的问“就是因为不自信？” “嗯~~~你想啊，我一个乡镇出来的农村人，才跟车送了几天货，用北都人的话说——就是个‘土老帽儿’，诶~~~一下子忽然就进了高档写字楼上班，眼前的人都是西装革履，我浑身上下就一套几十块钱的衣服，竟然还是个‘大客户经理’，所接触的每个客户都是花个万八千的买电脑的人——电话业务还好说，不用见面，可上门服务就不行喽~~~后来同事和公司上上下下都不外派我上门服务了~~~”此时的王建伟，‘评述’起半年前的自己来，竟毫不回避自己曾经苦涩的心路历程，就像是在讲述‘别人’一样，连自己都惊诧于自己现在竟然能如此‘坦然’的聊起这些来——不过，这个感觉——挺好的。 “那你置办一套好行头不就行了？！”卢爱娜笑着道。 “置办了！~~~还真是特意的请朋友帮忙参谋着买的呢~~~”王建伟就笑呵呵的道“——其实就不是行头的事儿~~~” 赵文才就嘿嘿的笑着说“土气儿还是去不掉？！~~~呵呵呵~~~” 王建伟正笑着点头，卢爱娜道“还是觉得自己是个农村人呗……” “不是、不是！”王建伟就赶紧的摆手道：“我那时候的不自信，和是不是农村人没啥关系——任何时候，到哪里，我都是个农村人——这一点是肯定的~~~”，王建伟一边琢磨着怎么用合适的语言来表达，一边慢悠悠的道“嗯~~~就是~~~可能还是觉得跨度有点大了吧？！——你本来就是个沿大街送货的业务员，这突然就进了高档写字楼，坐在写字间里，还当了个大客户经理——进步有点儿大了，再看看自己，好像哪方面都没准备好，哪方面都不行似的，就非常不适应……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一个刚入伍的新兵，忽然给了团长当~~~”赵文才笑吟吟的接话道。 “嗯~~~而且还是个作战团~~~还经常开作战会议的那种……”王建伟也笑着补充道。 “那不也挺好？”卢爱娜有些不解的道“一边工作再一边学习呗~~~” 赵文才没有接卢爱娜的话，只是笑呵呵的对王建伟说：“那你现在这个‘团长’？节后就要上任了吧？” 王建伟心想‘终于说道‘办事处’的事了’，就紧着应道“节前是这么定的，初定在南都。” “哦~~~电脑产品？~~~”赵文才略有所思后，问“计划~~~怎么做啊？” 被问起这个来，王建伟就‘轻车熟路’地讲道：“计划是：先是以一些中小的耗材经销店或者是电脑行为主，先供货合作，试试产品在市场的反应；然后再看二次、三次补货的情况，再确定是做大经销还是自主设立‘办事处’，至于大经销这边，究竟是扶持一家已经合作的小店，还是再找一家规模和实力较大的，就要再综合考虑；其实所谓的办事处，他可能是：库房、针对企业事业单位大客户的营销部，也可能是‘经销店’——这都要看业务开展的情况再确定。” 卢爱娜疑惑的问：“为什么先做中小的店？——量又少，又分散，怎么不先谈大店合作？” “前期切入新市场，还是小店相对好谈一些~~~”王建伟本想详细的说说自己观点，又眼见卢爱娜倒像是一副真真‘疑问’的样子，就懒得再多做解释，敷衍的道“其实这也是为将来能更顺畅地走货考虑——总之，前期还是要多熟悉熟悉当地情况的，谈小店也是个积累的过程……” “我们也想在那边做做市场~~~你有什么建议没？——说说~~~”赵文才向后靠了靠身子道。 王建伟心想‘我哪有什么建议啊？’就笑呵呵的说：“董事长~~~建议我是真没有~~~一是红酒我不懂，二是那边我也没去过——”，顿了顿，又道“如果董事长真有在那边做红酒的心思，我过去的时候，顺便多看看那边的红酒市场，帮您这边搜集搜集这方面的信息还是能做得到的……” “好！~~~”，赵文才似乎就是在等着王建伟的‘这句话’，拍着大腿道“建伟你就多费心……回头我这边给你出全部差旅费用~~~不会让你白忙~~~” “不用、不用~~~董事长太客气了~~~” “你和爱娜都留个联系方式，你们都在北都，可以多联系。”赵文才说着就扭头对卢爱娜说“你得多请建伟喝咱的红酒啊~~~” 卢爱娜就一边翻出手机，一边笑盈盈的接话道“那是自然的，回头你多到姐那边坐坐，就在四元桥附近……” 王建伟一边存着卢爱娜的电话，一边道“好，回头我们电话联系”，又觉得已经聊得差不多了，就起身道“——打扰了这么长时间了，董事长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好、好~~~”赵文才就起身“我都安排好了，让张涛开我车送你回去” 几人出了‘办公楼’，一辆奥迪车已经停在了楼门口，上午去接王建伟的‘张哥’已经抢先过来拎了王建伟的背包。 “建伟啊！我挺看好你的，小伙子有前途——专心工作——你赵哥我这的事儿，尽心就好——” “谢谢赵哥，一定尽我所能！”王建伟应道。 赵文才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司机张涛“酒装上了吗？” “装上了”张涛紧着回答。 还没等王建伟再客气，赵文才又说：“今年‘春糖’你可以去成都转转，回头老王咱们一起去啊——”又扭头冲着身后的胡小英道“你也要去~~~” “好、好，回头电话联系！”王建伟虽然一时没明白过来，但也紧着应道。 张涛就打了方向盘，小轿车便一路朝着王建伟的老家奔驰而去…… 站在门口的几人也就各自散去，唯有赵文才又点了颗烟，抱着肩膀，慢悠悠的抽了起来，卢爱娜就凑过去，淡淡的问“董事长？我~~~没看明白——” “嘿嘿嘿~~~”赵文才嘿嘿的笑，“我也没想好~~~看吧……” 第63章 二．二、葡萄美酒初相逢（5）回村 063《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二章葡萄美酒初相逢（5）回村 \\ “我之前送过王总，现在有点记不太清了，是得先到县城再往北走吧？”张涛在前面问。 “是，张哥——给你添麻烦了”王建伟在后面客气的应道，顺势就摸了摸兜里的两块多钱的‘桂花’烟——只是摸了摸，就接着道“张哥，一会儿到了县城，找个商店，我买点东西——” “没带烟吧？”张涛笑着问，然后向后递过来一盒‘玉溪’，道：“先抽我的——”，又补充了一句“后边有烟灰缸，董事长也总在车里抽烟，没事——” “谢谢张哥！”王建伟就接过烟，紧着道谢。 “一年都没回家了吧？”张涛悠悠的问。 “是！——这一年过得还真快啊！” “呵呵~~~等你成家了，有了小孩儿，你就知道，一年一年的，过得就更快了……”，俩人就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进了县城的主路，张涛侧头问后边的王建伟“还买东西吗？” “买~~~” 王建伟就下车买了一瓶雪碧和一瓶可乐，又买了两盒‘玉溪’，再返回车子上的时候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两瓶都朝张涛晃了晃，问“张哥，你喝哪个？” “嗨！~~~还买这个去了啊？——那就雪碧吧！” “省的你自己开车回去没意思~~~”王建伟就把那瓶雪碧接拧开，然后轻轻拧上，再向张涛递了回去，张涛就笑呵呵地接过，轻松的拿下盖子后就喝了几口。 王建伟把手里的两盒玉溪放在中间扶手台上，拿了一盒拆开，嘴上说着“咱俩一人一盒儿”，就先递给张涛一只，自己也抽出一支叼上，掏了打火机就自顾自地点上，又把打火机递向张涛，道“你自己点啊——”，张涛就接过打火机，瞄了瞄前方，抬手先是打着，抓了个空闲，就点了烟，眼睛却一会儿也没离开前方，递给王建伟打火机的时候，张涛熟络的道：“我就怕开车的时候有人给我点烟~~~平时开车也不好意思总抽……你给我指着道啊——” 小车沿着公路又奔驰了一会儿，拐过又一个山丘的时候，王建伟知道已经离进入了自己老家的乡镇不远了，两年的乡镇工作，他几乎走遍了镇里的每个村子，虽然偶尔会坐着镇里那辆快散架了的面包车，但经常是自己骑着自行车下乡，所以眼前的这片‘山水’自己还是很熟悉的。 再过了两个村子，又绕过一个不高的土山的时候，王建伟嘱咐了一句“张哥慢点吧，快到了——就在前面不远了” 车子就慢了下来，远远的见路的右侧有个岔路口，张涛确认了一句“往右吧？” “对！把我放到村头就行——里面不好走！”王建伟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收拾东西。 “没事、没事~~~送到家门口吧——车里还有酒呢，你不好拿！”，车子就在丁字路口拐了弯，路口旁则立着一个水泥做的碑牌，上面写着‘东岭村’。 王建伟就只好又坐好，一边望着前方一边说“一直走到前面的丁字路口，然后往右拐” 车子缓缓的经过一座小桥之后，就是村里一排排的房子了。 ‘过了小年儿都是年！’——北方农村这个时候正是实实在在的农闲时候，家家户户又都已经在‘过年’的氛围里，这个时候，喜欢‘玩两把’的人，早已经‘攒’了麻将的局，坐在哪家的火炕上‘码起了长城’，有些好热闹的，也会凑过去看热闹，偶尔换着也来两把。而大多数上了年纪，或者不喜欢玩儿牌的人，就会在街上找个避风、朝阳的地方，或坐或站，一边抽两口烟一边闲聊，聊的话题当然五花八门，比如村里哪个牌局因为‘几角几分’的‘赌资’没算明白而吵吵闹闹的；哪家的‘小子’还没娶上媳妇；谁家的儿媳妇不孝顺；哪家的孩子是不是有出息等等……即便是不爱聊家长里短的人，有时因为要商量‘过年’的计划，也会加入这个‘晒暖’的队伍。其实，所谓‘过年的计划’，主要就是‘请老尖儿’（请村里同族的长辈们）的时间安排，请长辈们吃饭，还不是先约的先定？！——可没有这么简单，再怎么约，也得错开谁家计划做寿的日子、哪家的姑奶奶家计划回来给长辈拜年的日子，尤其是‘添人进口’后的第一年拜年。更何况，‘老尖儿’可不是一位，祖父辈以上的，统称为‘老尖儿’，既然请长辈，还是希望一次聚齐的好——所以，这可是个‘大工程’！再说了，谁家没个‘三亲六故’的？除了请‘老尖儿’，亲戚也定是要走动的，‘过年’就那么十来天，不计划好了肯定是不行的。 ——如此，每到这个时间段，村里的大街上，都会三三两两、结队成群地在某些‘暖洋洋’的地方或坐、或蹲、或靠着很多人。 往年，王建伟见了这些‘场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挨个打招呼就好。 现在，正是下午3、4点钟的时间，阳光很暖，没有风，正是‘晒暖’人最多的时候——‘奥迪’车缓缓的驶过小桥的时候，王建伟透过挡风玻璃，远远的看到几处的人群里就有人站起来向自己这边张望，也有人朝自己这边指来…… 车，王建伟是不想让停下来供自己去打招呼的，更不想摇下窗户去一个一个的问好，就只好下意识地用胳膊杵着扶手，把手抵在自己的额头，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向下缩了缩。 “外面看不到车里~~~”张涛看路两边的人不少，就减慢了车速，接着又不解的问道：“你们村不大啊，有一百户吗？怎么这么多人都在大街上闲待着呢？” “七八十户吧~~~”王建伟就坐正了应道，又不敢确认张涛说的外面是不是能看到车里，就掏出手机，假装低着头看手机，以求避开汽车缓缓而过时，车外一个个‘探着’脖子朝这边望过来的目光。 “这么多人就都这么闲着？”张涛又问了一句。 “一年就收一季，这个时候正是农闲的时候~~~” “种点儿菜也好啊，不比闲着强？怪不得——”张涛说着就顿了顿，硬生生地咽了口吐沫，道“闲不住的就都打麻将去了呗~~~” “嗯~~~一直打到开春儿~~~”王建伟淡淡的接话道。 感觉小车在丁字路口向右拐过来的时候，王建伟抬了头，一幅轻松的样子道：“前面左拐，第四家就是”。 “我们老家那边村里，现在正是忙的时候~~~”张涛一边伸头望着路，慢悠悠的往前开，一边喃喃地道。 “种菜？”， “嗯！” “什么菜？”王建伟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眼见着就到了自家的门口。 “菠菜~~~今天没怎么下雪，现在都忙着浇水呢……”张涛说着，车子稳稳地停在王建伟的家门口。 王建伟刚推开车门，就听到有人高声的问，“是建伟吧？！” 循着声音四下望去，见是自家同族的五叔——王存信，手里正捻着纸烟，一边卷着一边嘿嘿地笑着看向自己。 “诶！是我——五叔！！”，王建伟急忙应声道。 “你看~~~我猜就是你吧~~~”，王存信嘟囔了两句，就扭头冲院里大声地喊道“二哥，二嫂子~~~建伟回来咧~~~”，这一大嗓门，好像不仅仅是喊给屋里他‘二哥二嫂’听的，倒像是要喊给全村人听的。 王建伟没时间‘计较’这些，也没时间和眼前的五叔寒暄，紧着拿了背包，见张涛已经掀起了后备箱往下搬酒，就过去帮忙。 张涛前前后后的从后备箱搬下来6箱葡萄酒，还有一箱是印着‘葡萄’的水果箱，另外还有一小袋米、一小袋面，一桶油。 “——这么多？”王建伟一边帮忙一边惊奇的问。 “董事长安排的——”张涛一边接话，一边扣上后备箱，再不多言语，就先拎着米面往院子里走。 王建伟的母亲先是迎出了屋门，远远的就看见的确是自己儿子回来了，又见一位衣冠周正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拎了东西已经进了院子，一时就有点懵，不知道是不是该接过，只好侧身忙的往屋里让，嘴上紧着道“他爹啊，来客（读qie三声）了~~~”，又忙的再跑到前面去开门，嘴里埋怨道：“这是？哎呀~~~来客（读qie三声）了，怎么还不出来迎迎？” 张涛进了屋，见厨台旁边有个空位，就一边放下东西，一边道“不是啥客呦~~~” 跟着进屋的王建伟就紧着道：“张哥你坐会儿，喝点水，我自己搬就行~~~” “没事、没事~~~”张涛说着，就扭身又出去——王建伟也只好紧的返回。一通忙活的搬完，张涛就拍拍手，一边往外走一边冲着跟杵在身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的王建伟父母道：“叔、婶，我这就回公司了~~~” “你看看，这一通忙活，怎么连口水都不喝啊？！喝口水再走吧~~~”。王建伟的母亲一边往外送一边道。 父亲王存海则道：“倒点儿热水洗洗手也行啊~~~你看看，还劳烦你这位领导跑一趟，建伟也不给介绍介绍，都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好~~~” “不了、不了~~~”张涛先是冲着母亲摆了摆手，又对父亲道“叔，以后我肯定常来，你就叫我小张就行~~~”，张涛一路应着，就出了院门。 车子掉头有些困难，还好离拐过来的路口不远，张涛就一路倒车回去，王建伟一家人，就沿途一路送到路口，各自嘱咐着“慢点开~~~”，张涛就摇下玻璃，挥了挥手，又轻按了一声喇叭，奥迪车就缓缓的‘挤’过刚刚凑过来站在路边的人群，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在远处扬起了一道烟尘。 第64章 二．二、葡萄美酒初相逢（6）“年报” 064《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二章葡萄美酒初相逢（6）“年报” \\ “建伟回来了？”、“二爷？！是送建伟的车吧？”、“二伯，这是哪个单位的车啊？”……几个乡亲就凑过来或是问，或是打招呼。 王存海就笑呵呵的和众人打过招呼，嘴里应着“搭的车、搭的车~~~”，然后一路往回走，母亲则是满脸的疑惑，问身旁的王建伟，“你爹说你昨个就下火车了，这一天你去哪儿了啊？这送你的是谁啊？——” 王存海就紧着打断道：“回家再说！” 回到家门口，五叔王存信还站在那，一边抽着手里的烟卷，一边嘿嘿的笑着道“二哥，这车我可认识啊，四个圈儿的，都是大领导才坐的哩~~~” 王存海就瞟了一眼王存信，恨恨的道“就你认识？！就你嗓门儿大——站我家门口儿是要给我当门神啊？！”，然后就背着手往院里走。 王存信这样被二哥斥怪，脸上却笑得更灿烂起来，紧走了两步跟在了后边，一前一后地就进了屋。 “抽啥烟了？还不赶紧给你五叔递颗？”，王存海进屋就坐到炕上，冲着跟进来的王建伟道。 王建伟就忙的去摸烟，一个兜里是刚抽了两颗的‘玉溪’，另一个兜里是还剩半包的‘桂花’，想着这个年纪只是比父亲小几岁的五叔是个‘大嘴巴’，肯定是不该给他抽‘玉溪’的，就忙的翻出了‘桂花’来，抽出一颗递过去，再掏出打火机，准备去给点着。王存信丢了手里的卷烟，接过‘桂花’后却不着急点着，先是一边捏着一边翻看，道“这烟挺贵的吧？！” 王建伟就笑笑，道“我哪抽得起贵烟啊，两块多钱——” 王存信就叼到嘴上，迎着王建伟打着的火机点着，抽了一口，道：“嗬~~~竟糊弄你五叔！！——这烟真是柔和，哪能两块多？——还有，那一箱一箱的，可都是红酒，只一瓶都很贵的呢~~~你这一下可就是好几箱啊~~~” “红酒就更买不起了，都是人家送的~~~”王建伟解释道。 “大领导都送你红酒了？！~~~建伟这一年混得不赖啊？！”，王存信就‘嘿嘿嘿’的笑。 “可不好随便收人家东西的~~~”王建伟的母亲接话道“这都是人情，可得要还的呢~~~” “我开始都不知道，谁知道是这么多东西~~”王建伟解释。 “这些东西真都挺贵的，咱可不能枉了人家~~~”母亲开始唠叨起来。 王建伟给父亲也递过一颗，父亲摆摆手“我还是抽我的‘官厅’吧，你那烟抽不惯——” 王建伟也就点着，问王存信“五叔，‘建设’回来了没？” 王建伟口中的‘建设’是五叔的儿子，比王建伟小两岁，从小就爱追着王建伟玩，即便后来都长大了点，见了王建伟还是不改小时候的称呼，总是喊他“建伟哥”，只是初中就早早的不再念书，常年的出去打工。也就是过年回来后才能见上一面。 “早回来了~~~一天到晚也不学个好，现在肯定在‘春来’家打麻将呢——”王存信恨恨的道。 “小文呢？也该毕业了吧？”王建伟问的是王存信的小女儿‘王晓文’，就是王建设的妹妹。 “放假在家呢~~~回来听说你去北都上班了，还总问你啥时候回来了呢~~~你这妹子天天也不着家，在外边上几年学回来，变得跟个疯丫头似的……” “老五~~~”父亲站起身来，吩咐了一句“跟你嫂子把外边那一堆东西放到北屋里去~~~我出去溜达溜达~~~” 王存信就应了声“行！”，叼着烟就出去搬东西。母亲一边帮忙收拾，一边问“你去哪儿啊？这一会儿就吃饭了！！” “下棋去~~~”父亲一边挥着手，一边往外走。 搬完东西，王存信说了声“嫂子，我走了啊~~~” “晚上在这吃吧~~~东西都是现成的，陪你二哥喝两盅~~~”母亲嘱咐道。 “再说、再说……”王存信就挥了手往外走。 “你可别去打牌啊？！”母亲又叮嘱道。 “不去、不去，我看他们下棋去~~~”，王存信说着，已经出了院门。 母亲就笑呵呵的冲着王建伟说，“你五叔就是一点儿记性都没有，你爹天天骂他是个‘臭棋篓子’，还总爱去凑他们的棋局……” “我五叔还那样儿！一点儿都没变！” “都这么大人了，还能咋变？~~~” 母子俩正闲聊着，院子里就一阵风似的跑进来一个小姑娘，一边往屋里跑就一边喊着“建伟哥回来了？！” 来人正是王晓文，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辫，随着跑动左右晃着，上身穿着个粉色的短装羽绒服，下身是一件紧身的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用大大的绒毛圈住脚脖子的棉鞋，不但衬托了小姑娘修长有致的身材，更是别一番的俏丽，显然是‘脱离’了农村‘村姑’形象的靓丽美少女模样，一边叽叽喳喳的喊着，一边已经蹦蹦跳跳的进了屋。 母亲就嘻嘻哈哈的道“你哥可是刚到家呢——你爹这刚走一会儿的功夫，你这丫头就跑来了~~~” 王晓文就嘻嘻的笑着道“二妈晚上要吃啥好吃的啊？”（村里对和自己父辈同辈，但比父亲年长的称呼为大伯、大妈，再依照排行称呼，比如二大伯、二大妈，通常又把‘二大妈’简称为‘二妈’） 母亲笑呵呵的道：“正要做饭呢~~~晓文想吃啥，二妈就给你做~~~” 王建伟见这个‘调皮’的妹子这么快的就过来，就紧着问“你咋知道我回来了？” 王晓文就‘叽叽喳喳’地说：“刚还在‘少芬’家玩儿呢，就听说你回来了，我就跑过来了呗~~~”，她口中的‘少芬’比她稍小了半岁，只是因为出生时候恰好赶上‘计划生育’的政策，被定为‘未超过二胎生育间隔’而罚了‘工分’，所以小名就被唤做‘少分(少，读shao三声)’，长大后也就沿用了小时候的叫法，但写进户口本的时候，被当时‘尚有学识’的王存海刻意更改了一下，‘少’字嘱咐唤做四声，即‘年少’的‘少’，‘分’的音不变，但改写成了‘芬芳的芬’。 “你等一下~~~”王建伟想起被‘赵总’送过来的几箱酒里好像有两箱‘甜酒’，就让王晓文先坐，自己跑到北屋里去查看，还真的是有两箱甜酒，就忙的拆开，再拎出两瓶来，刚走到门口，就想到这酒的瓶子得用‘开瓶器’才好打开，又返回去翻看，果真在箱子里找到了一个开瓶器，也就一并拿了出来，然后就塞向王晓文，道“——甜葡萄酒，你拿回家喝~~~” 王晓文就往后闪了闪，紧着道“我才不要呢~~~” 王建伟就紧着道“别人送我的，我这好几箱呢，我不爱喝甜的~~~你先尝尝，喜欢喝的话，哥这里还有呢~~~” 俩人正‘客气’的时候，就听见从南门进来一群小伙子，相互‘打打闹闹、推推搡搡’的，透过窗户，就看见是王建华、王建设、王家兴、王春来，王春生、王天明等几个和王建伟年龄相仿的小伙子正进了院子。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又瞥见一群人进来，王晓文就紧着闪出了屋子，冲着王建伟母亲道“二妈，我先回去了啊——” 王建伟就拉住王晓文，把两瓶酒塞到她怀里，又把开瓶器也递过去，嘱咐道：“这开瓶器可别划了手~~~” “我知道~~~”王晓文俏皮的应了声，然后就提了东西，颠颠的就往北门跑。 “诶~~~喊你妈过来帮我做饭啊——还有你爹和你哥，晚上都就一块儿过来吃啊！”母亲就紧着嘱咐道。 “知道了二妈~~~”王晓文一边应着，就一边从北门跑出了院子。 这时，一群小伙子也进了屋，冲着灶台上忙碌的王建伟的母亲称呼“二妈、二奶奶、二太”的各自打过招呼，再往屋里挤，一群小伙子就哄哄嚷嚷的闹了一番，王建伟就分了些玉溪烟，再约了明天一起‘打麻将’后才散了场…… 闹哄哄的送走了众人，王建伟就搬了个凳子在中屋的灶台前坐下，和忙碌着做饭的母亲聊天——这是几年前自己在上学时养成的习惯，就是每次放假回家后，都会用这样的方式和母亲聊聊这一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被王建伟和母亲戏称之为“年报”——只是近两年在乡镇上班，倒是没了母子间的这种交流，这次回来，王建伟好像又找到了当年上学回家时的感觉。 “我姐啥时候回来？”，王建伟有个姐姐，叫王建菲，长自己三岁，前几年大学毕业后就和同学结了婚，嫁到了外省。其实村里在给女孩取名的时候，通常是不‘排谱’的，但父母都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而且相比十分调皮捣蛋的王建伟来说，倒是更喜欢大女儿。 “早打电话了，说初三回来——可你比强多了，一年也不打几个电话，你姐几乎一两天就是一个电话……”母亲想起这个来，就停了手上的活儿，埋怨道“你刚回来，我本不想唠叨你——可你也快30了吧？还想在外边折腾吗？镇里的班说不上就不上了——我现在都后悔，当初拦着你就好了，哎~~~那时多少人给介绍对象啊——哪怕先结了婚也是好的啊！……再不找对象，好姑娘都让别人抢走啦……” 王建伟听母亲唠叨，也不烦，也不搭话，就只是痴痴的笑着。 “你还乐？！~~~”，看王建伟的模样，母亲也被‘气乐’了，继续一边添火烧饭又一边问“王家德不是不在北都干了吗？你怎么没一块回来啊~~~跟他去市里干也挺好的~~~过完年是去北都还是去市里啊？~~~” “我开始是想一起回市里的，可越想越觉得冤啊~~~”，王建伟就笑嘻嘻的道：“你说我刚去北都，这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赶上了‘疫情’~~~这北都的大街都没怎么逛过，就要回来，好歹我也是出去‘闯荡’的人，怎么就去‘猫’了小半年，啥也没干就灰溜溜的回来了呢？越想越冤~~~就一咬牙、一跺脚——” “你还咬牙、跺脚？”母亲就拿着添柴的火棍子朝王建伟扬了扬，笑着问：“你还能把自己卖给哪个地主老财不成？~~~” “哪能？~~~就自己找工作去了——还别说，开始是挺不容易的，还真差一点捡破烂去……” 母亲听着，脸上的笑容就暗淡下来，紧着问“那现在这个工作挺好的？累不累？吃住也挺好的……” “都挺好的——”王建伟说着就跑去屋里，从背包里翻出3000块钱来，递给母亲，“你先替我攒着，省的我乱花！” 母亲数完了钱，就噗嗤的一下笑出了声，在王建伟的面前一边抖着钱，一边挖苦道：“你这跑出去一年，就攒这么点钱？还好意思让我替你攒着？” “这点钱咋了？和我之前上班赚得差不多呢~~~更何况——” “咱村那几个常出门到工地的，搬砖抹灰的，回家来都拿个四千、五千的呢，你就攒三千还好意思说哩~~~我看啊，还是别在外边折腾了，钱赚不到，还受着苦，还耽误我抱孙子——你要是去市里上班也挺好啊，不在王家德那干也行，找份稳定的工作，我和你爹再攒点儿，大不了拆借点儿，这一两年再从市里给你买个房——” “你这么有钱啊？”王建伟就夸张的表情道“妈你啥时候成‘大款’了啊？~~~” “啥大款？~~~还不是想孙子想的？” 母子聊得‘正酣’，就见又有人来串门。 第65章 二．三、乡土乡音忆曾经（1）童年糗事 065《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三章乡土乡音忆曾经（1）童年糗事 \/ 来人是村里的‘老尖儿’之一，名叫王世恭，在他这一辈里总排行老二，已经是六七十岁的年纪了，早年在村里做过村支书，后来还在镇里工作过两年，在王建伟的印象里，这位‘二爷爷’一贯的稳重慈祥、和颜悦色，说话慢声细语，而且无论是下地干什么农活儿，周身上下都是干净整洁，还总是习惯穿一件白衬衫，无论夏天怎么热，扣子最多也就解开一个，更是从来没见他袒胸露背过，一儿两女也很是争气，大女儿已经在县城里教了书，儿子大学毕业后在铁路工作，小女儿也是大学毕业，好像是在哪里做了设计师，几个孩子的儿女也都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回到老家来看他…… 王建伟见是‘二爷爷’过来，就几步跑到切近，忙的伸手过去要扶，王世恭就笑吟吟地望着王建伟，问“你二爷爷老了没？” 王建伟就忙地收了手，赶紧搬过一个凳子来，嬉笑着道“没~~有~~~二爷爷坐——” “不坐了、不坐了~~~我也正要回家呢，就听说建伟回来了——”，然后就上下仔细打量打量王建伟，口中道“挺好、挺好！对象~~~一起回来了没？” “没有~~~”，王建伟恭敬地应了一声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是继续说‘没有女朋友’，还是说‘没有一起回来’。 “哦~~~”王世恭笑呵呵的道“过年了，也该带回家了啊！”。说完，就转身往外走，母亲忙丢下手里的活儿，道“二叔晚上在家吃吧~~~”，王世恭就摆了摆手“不了、不了，再溜达溜达~~~”，母亲和王建伟就一起送着出了院子。 要说这位‘二爷爷’，王建伟的母亲曾经这样评价过：“这么多年，王世恭这一家人，我就没见过和谁红过脸，没听过人家说过一句别人家的‘家长里短’，没和任何人争过一丝一毫——而且，一辈子还没上过当，没吃过亏！！人家不但没有‘吃喝嫖赌抽’类的恶习，最厉害的是，从没见过人家穿过一件脏衣服，就连以前穿打补丁衣服的时候，都是干干净净的，连补丁都补得规规矩矩——那老两口儿~~~下地干活儿回来，我都没见过人家鞋上粘过泥——任哪儿往人堆里一站，要说里边有个干部，肯定能挑出他来。”——后来，王建伟也仔细观察过这‘老两口’，又结合母亲的评价，王建伟找到了自认为很适合的两个字评价——‘乡绅’。 而这样的一位‘二爷爷’，倒是十分的喜欢王建伟。 王建伟听村里人讲过自己小时候的‘糗事’，也总是能听到关于这位‘二爷爷’是如何‘大加赞赏’自己的。可能那时自己年纪小，记不太清了，但几件事却在村里‘流传’了很久。 据说有一次和小伙伴去河里洗澡，一些比他大的小子就张罗着去偷河边西瓜地里的西瓜，王建伟也就和大家一起去偷，‘偷西瓜’嘛，大家都是趴在地边的草丛里先是看看有没有人，然后‘匍匐前进’，看准机会随便划拉一两个西瓜，再迅速地跑回来，或是藏在地边，或是跳到河水里，然后众人再砸开西瓜一起‘分享’，可前面几个胆大的‘偷’回来的都不熟。王建伟就觉得奇怪，怎么‘吃’个西瓜就这么‘费劲’呢？——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可能真是有点傻傻的，因为他把大家所有的‘偷’的过程都省掉了，直身就进了西瓜地，大摇大摆地找着那些大的西瓜，学着大孩子‘敲敲听声音’的模样，就这个敲敲，那个敲敲，敲了几个，终于相中了一个，抱起就往回走，西瓜挺大，抱着还挺费劲，就一步三晃，看瓜人见有小孩‘偷瓜’，就高高的喊了一嗓子“偷瓜的？！”，众人见被‘发现’，就呼啦的一下作鸟兽散，只有王建伟还抱着瓜，也不跑（也可能是跑不动），看瓜人就跑过来，‘追’上王建伟，此时正巧王世恭路过，看瓜人自然也认得王建伟，就站定了，看王建伟抱着西瓜坐下，捡起石头砸瓜，也不上去阻拦，只是和王世恭说话“二爷，下地干活儿啊？！” “嗯~~~刚看一群小子跑，这是咋了？”王世恭笑呵呵的和看瓜人说话。 “偷瓜的~~~一帮坏小子！”看瓜人解释道。 “有他这么偷瓜的吗？~~~”王世恭望着搂着西瓜看俩人说话的王建伟笑呵呵的问。 “呵呵呵~~~我开始还当是谁呢——走近了才知道是我二叔家的‘老大’啊！”看瓜人笑呵呵的道。其实，这个看瓜人叫王海明，与王建伟的父亲同岁，只是辈分小了一辈。 “这小子~~~将来有出息！”王世恭笑呵呵的扛着锄头一边走一边扭身冲王海明道：“走了！” “二爷，吃口瓜再走吧，我这个‘小老大’选的这西瓜应该不赖！”王海明紧着就去敲开西瓜。 “不了、不了——”王世恭扬了扬手就走远了。 王海明就抱着西瓜，拉着王建伟道：“走吧‘老大’，那咱就吃一半儿，回头你抱回家一半儿吧——” 从此后，王海明每次见了王建伟都笑呵呵称呼他为‘老大’，而王建伟‘偷瓜’的事，也就尽人皆知了。 还有一次，是‘偷桑葚’，村里有家院子里有颗大桑葚树，挨着墙种着，熟了的时候总会有隔着墙长到墙外，惹得一群小小子就过去摘着吃，也有胆子大的，就会爬上墙头去摘，等听到屋里有动静了，就会跳下墙来四处‘逃散’，小小子们有了上次王建伟‘偷瓜’的经验，都不爱叫着他去，嫌他胆子太大，总爱惹事。恰巧有一次被王建伟赶上了，王建伟也跟着爬上了墙头去摘，一边摘一边吃，但他觉得不过瘾，就跳到人家院子里去，直接爬到了树上，坐在大树叉上一边摘一边吃起来，一众小伙伴见王建伟这样，先是‘吓’跑了几个，没走的也只是趴着墙头往里望，王建伟就在树上摇了起来，桑葚哗哗的落地，他再下来捡，用上衣兜着往墙外送——当然，衣服上留下的紫黑色很容易的就让王建伟的母亲‘破了案’，母亲就‘拎’他着去种着桑葚的那家赔不是，那家人说“以往，也有来偷的小捣蛋们，我们在屋里‘咳嗽’一声也就都吓跑了，就你家建伟，直接就上了树，可把我们吓坏了！——怕他摔下来，想出去把他抱下来，可又怕有动静的话万一再吓得他掉下来，我就趴着窗户一边往外看一边着急，还连大气都不敢出……”。这事也是后来王建伟长得大了些，一次在过年的时候母亲聊起王建伟小时候‘做过的捣蛋事’提到的，王建伟说只是恍惚记得，小的时候在哪家的树上吃过桑葚，怎么后来就不记得谁家有桑葚树了呢？ “那就是你三奶奶家的树——”母亲说起的这个三奶奶是同宗里的另一支，这个三爷爷叫王世年，离世的早，只有那时的三奶奶和一个儿子一起生活。 听母亲说是三奶奶家的树，王建伟惊奇地问，“那三奶奶家现在怎么没有了啊？” “砍了——当年就砍了”，母亲感慨的说“要么怎么说你三奶奶心肠好呢——她是怕再遇到几个你这样的浑小子，担心有人会从树上摔下来——这事全村都知道，要么你二爷爷说呢：一个虎小子，砍了村里唯一一颗种了十几年的桑葚树”。 “真是够可惜的！”王建伟也觉得可惜。 母亲就笑呵呵的道：“可惜啥啊？！~~~那棵树说是当年你三爷爷活着时候栽的，众人都劝，说风水不好，你三爷爷不听，后来你三爷爷没了，你三奶奶就也舍不得砍——要么你二爷爷怎么说：‘当初怎么劝我那三嫂砍树，她都不肯，这下倒是让她这个快‘出了五服’的孙子‘劝’服喽！’……”（五服：高祖父﹑曾祖父﹑祖父﹑父亲﹑自身五代，‘出五服’即从自身算起非一个同高祖父的同族。通常村里对于没出五服的习惯统称为‘同门\/一门’、‘同支\/一支’，就是‘同族’的意思，出了五服但并不‘远’的，称为‘同宗\/一宗’） 当然，还有一次，就更是传为了全村人的‘笑谈’—— 村里人彼此见面都习惯问“吃饭了？”、“干啥去？！”、“啥饭呢？”之类的话，也不是刻意的要问什么，只是一声‘招呼’罢了。据王世恭讲，在王建伟更小的时候，有一次他见王建伟在门口‘和泥’玩，就凑过去问“你吃饭了没呀？” “二爷爷——我吃饭了~~~”，那时候王建伟长得周正，大脑袋、大眼睛，虎头虎脑的，小嘴说话不但知道称呼叫人，还总是脆生生的，很是讨人喜欢，王世恭就有心逗逗他，问“吃的啥饭啊？！” “大米饭——”，王建伟脆脆的回了一句。其实王建伟小的时候，别说村里人，就是城里人，能时常吃上一顿大米饭就很不错了，自己家里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能吃上几顿。 王世恭就觉得这小子挺好玩儿的，就又逗他“大米饭啊？！~~~真好~~~，那我也去你家吃行不行啊？” 王建伟一边玩泥巴，一边笑呵呵的答，“——还没做呐~~~” 这一句话把原本蹲在地上说话的王世恭乐得直接坐到了地上，‘咯咯咯’的笑着又问“到底是啥饭啊？！”，王建伟就不耐烦的说了句“我不是告诉你了么？大米饭——还没做呐~~~”——自那以后，“大米饭——还没做呐~~~”就尽人皆知了，凡是村里稍微年长一点、并且爱逗王建伟的人，每次见了王建伟都会笑呵呵的问“建伟啊~~~你家大米饭做好了没？”，每次想起这个事来，王世恭还总是会忍不住的笑“这小子，可是鬼得很嘞~~~” 其实，说起王建伟小时候‘名扬村里、经久不衰’的事迹来，真的是很多……据说王建伟小时候爱吃糖，也不知道那时是怎么回事，反正有段时间，隔几天他就会跑去村里的小卖铺‘买’糖吃，进门就说“买一块儿糖，先赊着——” 店家开始就觉得奇怪，怎么来赊糖就赊一块儿呢？莫是听错了？就问“就买一块儿啊？~~~不多买点儿？” “就要一块儿~~~”小王建伟俩小手扒着高高的柜台干脆的说。 店家也觉得这小子有意思，觉得挺逗的，想着可能是家里不同意给买糖吃，就逗他过来自己赊，一块儿糖也没几个钱，店家也就没想着要记账，拿出一块在手里攥着，又问小王建伟“先赊着啊？那记谁的帐啊？” “记我爹的帐~~~嗯~~~记我的账也行~~~” “呦呵~~~”店家就笑，“那我记你的账~~~谁还钱啊？” “我爹还！！” 店家就把糖递给了小王建伟，笑哈哈的说“行~~~那就记你的帐！” “你别忘了记账啊！！”，小王建伟一边拿着糖出去还一边嘱咐，店家就哈哈哈的笑着应道“好、好、好~~~忘不了、忘不了~~~” 据说小王建伟这么隔三差五的来‘赊’过几次糖，后来有一段时间也没来，店家偶尔在村里遇见小王建伟，就逗他“怎么总也没去我那买糖了啊？！”，王建伟就嘎嘣脆的回答道“还没想吃呢——” 其实那时候家里不怎么在小卖部赊账，父亲王存海偶尔会因为没带钱才赊盒烟，也会很快地还上，还钱的时候还总会问‘还有别的账没？’，小王建伟‘赊’的那几块糖也没几个钱，店家也就不提，原本家里人也不知道，就这么‘任’着王建伟‘白赊’了一段时间的糖吃。 据母亲说，‘赊’糖这事儿，还是很长时间以后，小卖铺的店家有一次和父亲闲聊天的时候‘说漏了嘴’，家里才知道的。有一段时间，父亲总觉得小王建伟不怎么爱搭理人，除了热衷于和自己家的大狗‘摔跤’，就是爱看蚂蚁搬家，蹲在地上一看就能看上大半天，任谁叫他都不爱搭理——父亲就和店家扯闲磕的时候埋怨起王建伟的‘呆头呆脑’来，却正说的时候就被店家‘嘎嘎嘎’的笑着止住，道“你可拉倒吧二叔~~~你要说我那个‘小老大’要是‘呆’，那世上的人就得都是傻子了——全村大大小小这么多的娃，就你家建伟跑我这自己开账头（赊账时记账的名字）——他可鬼淘着哩……”，这个话头一提起，自然小王建伟‘赊’糖的事就‘暴露’了，父亲王存海也觉得好笑‘谁也没教过他这事儿啊？’ 反正这事，王建伟大了些后就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只是恍惚还记得村里有个小卖部，里面有一个比自己个子高很多的柜台，“那你们知道我去‘赊’糖后批评我了没？”王建伟问母亲。 “谁管你啊？你爹说先不管，爱赊就赊！”母亲道。 “那人家就还赊给我？” “给！~~~要么怎么说你小时候太鸡贼！你每次去就只要一块儿糖，多给都不要，而且还不是总去，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才去一次~~~你那三哥（店家）也不要钱，你爹也不好意思给那两块儿糖钱，买东西的时候有了零头也就不要找钱~~~” “那我啥时候才不再去‘赊’糖了？” “也不知道是啥时候~~~后来你三哥见了你还总爱给你糖吃，你还总不要！” “我小时候还这么鬼淘呢？！” “嗨~~~鬼淘的事儿多着呢——”母亲聊起这个来就‘如数家珍’似的起来“你小时候，村里你三姑结婚，让你去‘送亲压车’，到了地方你说啥也不下车，后来人家给了你1块钱，你还非要5块，那时候5块钱可是钱呢——你才下了车，后来你把钱给你三姑，说让她给你买糖吃——” “啊？！我那时多大？” “也就三、五岁？~~~也没谁教你啊？你三姑现在都还记得呢，说当年你这个小侄儿给自己‘撑过腰’~~~” “我不记得了~~~” “这还不算啥，你大伯你有印象没？” “有点印象，咋了？”，母亲说的大伯是远在川城的‘亲大伯’王存山，当过兵，也不知道具体细节，反正后来复员转业到了川城，在一家大型钢铁企业的保卫处工作。 “你那时候也就六七岁吧~~~应该也能有点印象——他那年回家住过几天，有一天要出去走亲戚，就要带着你去——这事我记得清清楚楚，你大伯喊了你几声你也不答应，就在地上抠蚂蚁玩，你大伯就凑过去问你‘建伟啊，跟大伯去走亲戚呗~~~’，你头也不抬的就说“我才不去呢~~~走亲戚都穿新衣服、新鞋，我又没有~~~我不去！’——噎得你大伯和你爹都是一个大红脸，就你奶奶听了坐在门墩上哈哈的乐~~~” “那后来我去了没？” “哪也没去成——你大伯说‘哎呀~~~我这个大伯当的啊，让我大侄儿挑了理喽~~~’，就带着你和你姐每人买了一身新衣服和新鞋。” ——关于王建伟幼年的各种糗事，每每都是自己和母亲在过年时聊起的必备的话题之一，但似乎每年都有不同，而每年母亲或者姐姐还总能‘爆出’一些自己并不能记得太清楚的事情，甚至是一些细节——总之，王建伟觉得，这是他和母亲的一种交流，无论各中具体内容如何，他愿意和母亲一起‘回忆’自己的童年，尤其是看到母亲一边干活儿一边流露出的那种展颜欢笑的模样……父母在慢慢地老去，那些自己童年无从拾起的许多记忆，正是他们可以满心欣慰又满脸幸福的可以追忆的美好——总比催着自己处对象的话题要让自己轻松许多。 而每每这个时候，王建伟总是从心底感叹，‘这些回忆，看似如此的轻松嬉笑，如此的怪诞滑稽，可当年那些岁月里，又会有多少父母这一辈人的苦辣酸甜呢？而如今追忆的那个孩童时代顽皮可爱、机灵又淘气的王建伟，和眼前被‘望子成龙’却几乎一事无成的他来说，哪个才是父母眼中更倾心的人呢？ ——不，这是不能也无法比较的，因为在父母的心目中，自己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第66章 二．三、乡土乡音忆曾经（2）坏人 066《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三章乡土乡音忆曾经（2）坏人 \/ 也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每年的腊月二十八，是王建伟家吃猪头的日子。 所谓吃猪头，就是一个猪头，四个蹄子外加一个尾巴，用一张桌子摆成一个看似整猪的模样，然后燃上香火，待到上午10点多的时候，等‘供香’燃尽，再用大锅一起炖了。 这个习惯，并不是每家都有，王建伟也问过缘由，父母只是说曾经许过愿，腊月二十八吃猪头是为了还愿，至于许过什么愿，父母一直没有提过，后来王建伟也听到过老家人做过类似的许愿，诸如“保佑我如何如何，我就给你供猪头”之类的话。 至于吃猪头的仪式感，王建伟家慢慢的就变得越来越淡，因为不但是猪头肉，猪耳朵、猪舌头、猪拱嘴都是春节用来招待亲戚朋友非常好的吃食，至于猪尾巴，那一直是父亲的最爱，再加一碗酸菜粉条冻豆腐，就能美美的喝上二两酒。猪蹄则从中间切成两半，一家四口人每人半只，腊月二十八这天吃过后，除夕当晚也可以再美美的各自啃上半只——后来姐姐出嫁了，家里依旧保持着吃猪头的习惯，虽然每年也有猪蹄可以啃，但总感觉不是从前那么香了。 今年的猪头也早早地炖好了，只是都没怎么吃，王建伟和母亲就啃了两块大骨头，父亲也觉得猪尾巴有些油腻了，一家三口倒是把酸菜粉条炖冻豆腐吃得过瘾，至于猪蹄，王建伟说留着等姐姐回家后一起吃，父母也没有多劝。 只是父亲一边喝着酒，一边说了句“什么叫回老家？——项羽当年说过‘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说的是要‘衣锦还乡’，却又被别人讽刺‘沐猴而冠’——这个是非对错咱不好论，但我们当年也有一句‘挣钱不挣钱，一身卡迪蓝’，唉！~~~你这——” 王建伟听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但又不好直接反驳什么，只是望着母亲，岔开了话题问“卡迪蓝是什么？” 不待母亲回答，父亲应道：“就是一种布料——意思是说在外边甭管过得怎么样，挣没挣到钱，回到老家来，都要花个好价钱买身好衣服，体体面面的——”。 “我觉得我这身挺好的啊？！” “算了！自己感受吧！——把握好报喜不报忧和如实报告的尺度就好！”，父亲说完就‘滋啦’的一声压了口酒，道“猪尾巴是腻得吃不下去了，还是酸菜粉过瘾啊！……” 三口人吃过饭，父亲又去下棋，王建伟就出去赶赴几个同村人约好的‘麻将局’，母亲是不屑于打麻将的，用她的话说，“一坐就是半天，累！” 今天下午的麻将是堂弟王建设约的，进了王建设家，见屋里的火炕上已经摆上了麻将桌，六七个年轻人已经围坐在桌子的周围，众人已经开始打起了麻将。 “建伟哥来了啊~~~”王建设坐在靠近炕边的位置，见王建伟进来就笑呵呵的道“我们几个先玩上了啊~~~” “你们玩儿吧~~~我就是过来凑热闹的~~~”王建伟说完就脱了鞋上炕。 见打牌的另外三个人有王建华、王小梅，还有一个是个并不认识的女孩，看年纪应该不足二十岁，周围围观的，自己都认识，是堂妹王晓文、王少芳和自己堂三哥王建业家的儿子王家星。 王建伟就凑到王建华身边后，问挨坐在不认识的女孩身旁的王少芳：“你姐呢？”，王少芬今年也就二十出头，她的姐姐叫王少芬，和王建伟是同学。 “回婆家了呗——”王少芳头也没抬地答道，“听说我晓文姐放假了，这才回来住了两天，早就回婆家了——打这个~~~”就指挥起那个不认识的女孩打牌，不再搭理王建伟。 王建伟见王建华的牌并不怎么好，就抽出颗烟点上，又四下找烟灰缸，堂妹王晓文就从窗台上拿过一个杯子“往里弹吧！！” 王建华就紧的去盖自己桌上的牌。 “放心吧二哥，我看了小梅的牌，我肯定不看你的牌。”王晓文嬉笑着又坐回到王小梅旁边。 “这局打完了建伟你来啊~~~”王建华扭头冲着身旁的王建伟说“一两块钱的‘点炮’也不小啊，我还是回家看你嫂子她们打牌吧，这么一会儿我输了5块了——” “呵呵呵~~~”，王建伟就笑笑，也递过一颗烟去，道“这局我来吧，没准我的手气就好呢！” “行！！赶紧让给你吧！！”王建华接过烟，就赶紧让到了一边。 刚接手，对面的那个女孩就自摸了。 “看看、看看！！你还手气好呢，一把牌没摸到，就先掏两块吧？”刚刚让到一旁的王建华呵呵呵的笑。 “这局的钱应该王建华出~~~”，一旁的王小梅一边洗着牌一边笑着说。 按排谱，王小梅不属于王建伟这一门，若真的排起辈分来，怕是要管王建华叫‘爷爷’的，只是辈分差距太大，反而不太好称呼，就直呼了名字，王小梅比王建伟小三岁，今年刚刚大学毕业，听说是在市里的一家企业上班。 “怎么能我出呢？我已经让给建伟了啊！！”，王建华就一边解释着一边下炕穿鞋，嘴上说着“我可不和你们玩儿了，你们都是在外边挣大钱的，我就是磨磨手罢了，赢得起，输不起呦~~~”说完就叼着烟，紧的出了屋，惹得屋里的姑娘都嘻嘻哈哈的笑。 王建伟就凑过去替了王建华的位置，刚刚开局，就感觉对面那个不认识的小姑娘总是时不时的瞟自己，看得自己很不自在，就在看到对方又瞟了自己一眼的时候，王建伟问“咋了？你认识我？” 小姑娘打了一张牌，道：“我没见过你，但我越看你越像是个坏人——”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是一愣。 王建设就紧着说：“建伟哥，她是小芳的表妹，放假了过来住两天……” “哦~~~”王建伟含糊的应道，想想‘我和她不认识啊，怎么刚见面，这个小丫头就说自己是个坏人呢？’，又不好多和小姑娘计较，就不再说话，一心看着手里的牌。 这时，小姑娘就扭头冲着身旁的王小芳道：“表姐，你看他像不像那个《黑冰》里的那个大坏人？” “谁？”众人差不多都异口同声地问，目光都聚集在了小姑娘脸上。 “电视里呀，里面的那个大坏人——那个男的，特坏特坏的那个人——你们没看过《黑冰》吗？”小姑娘皱着眉，一边解释着一边惊奇的环顾众人。 王晓文先是夸张的朝王建伟这边凑了凑，然后就替王小梅摸过牌，一幅惊诧的表情嬉笑着望着小姑娘：“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呢？！——还真有一点儿像呢！！”，说罢就在王小梅的牌里抽出一张来打了出去。 “你还真会夸人呢~~~”王建伟看着王晓文打出来的牌，又对着自己眼前的牌端详了一阵，才去抓了牌。 “你当是夸你呢啊？！”小姑娘把手中的一个闲牌翻腾着‘哗哗’作响，叼了眼睛望了身边的王小芳一眼道：“我和小芳姐，还有晓文姐都最讨厌他了——”，又对自己的下家王小梅道：“小梅姐，也就是你喜欢他吧？！” 王小梅就忽地红了脸，赶紧催促王建伟道：“打个牌这么慢，抓的是什么牌啊？快打啊！！” 王建伟见被催得紧，就胡乱打了一张牌出去，口中道“那我~~~是不是比那坏人长得还帅？” “岔！（对牌）”，小姑娘紧着喊了一句，然后很麻利地又打出一张牌来道“帅吗？像坏人就是像坏人——越看越像！” “像咋了？我觉得挺帅的——建伟哥，我帮你，咱这把准能赢”王晓文说完就向王建伟这边挪。 “你快走吧你，我这好牌都让你打费了，你可别回来了啊~~~”王小梅紧着埋怨。 小姑娘见状，就撅起了嘴道：“说了不许看两家牌的，你怎么这样啊？” “就是就是~~~”王建设也接着道。 “我不说话，我就是看看行了吧？”王晓文解释着 “我不想玩了，没意思！”王小梅噘着嘴道。 “那我下把替你”，王晓文就又往王小梅那边凑了回去。 王小梅就死命地夹了一眼王晓文道“一边去——用不着你！” “哈哈哈~~~”，王晓文被王小梅这么埋怨着，反倒嬉笑做了一团，咯咯咯的笑着道“小梅姐，我建伟哥是真不会打牌的呢——下把我换你，你和我建伟哥一伙得了” “行啊，小梅，咱俩搭伙，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王建伟本来对打麻将也没什么兴致，就是图个热闹，却总是因为自己打牌慢而被大家嫌弃，总是被催得更打不好牌，莫不如就让给她们好些。 于是，下一局的时候，王晓文就一边美滋滋的坐在了王小梅的位置，一边斜了眼睛朝王小梅挤了挤眼道，“让建伟哥给抓牌吧，不会打牌的人手气一般都很好的~~~” 王建伟只好又凑回来去帮着抓牌，再递给身前的王小梅。 王小梅坐在王建伟身前，原本就半遮挡着他去抓牌，后来几次又都恨恨的去掰抢王建伟手里抓过来的牌，幽怨似的道“臭手、臭手！” 说来还真是臭手，一连几次，俩人都没有胡牌，王小梅就向后靠了靠，贴着王建伟后，低声地叹道：“咱还能不能赢一把了？” 王建伟也就压低了声音“嗯？！~~~不要气馁，咱不是屡战屡败，咱这是屡败屡战——以后不是自摸的，咱不胡牌……”，俩人正嘀咕着，对面的小姑娘就敲了桌子，道：“干啥呢？能好好打牌不？” “就是，打个牌还用得着这样？嫂子你快出啊！！”坐在上家的王晓文就催促道。 “五万！”王小梅啪的就打出了一张牌。 “岔！（对牌）”对面的小姑娘喊了一声，紧接着打出了四万，“报听！” 下家王晓文说了声“吃！”，然后拿出五万和六万来吃住，又打出了六万，“报听！” “哎呀！~~~”王小梅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很是懊悔的用胳膊向后顶了顶王建伟道“都怨你，非要自摸——” “自摸！”王建伟说着，就抢着去摸了张牌，可摸到手里翻开，却是一张闲牌，只好‘啪’地再打出去。 此时的王建设反倒慢悠悠的去摸牌，一边问“这牌也就我建伟哥敢打啊——有人胡牌没？”，然后，再强憋着笑似的问王晓文，“晓文，你刚才管小梅叫啥？” “叫？~~~”王晓文被问的有些懵，想了想，道：“叫小梅姐了吧？——咋了？小梅姐比我大，我愿意叫姐，你管啊？！” “我听的不是欸？！”王建设就笑嘻嘻地说，又捋了捋牌，又打出一张五万，道“报听！！！” “那你听成啥了？”王小梅和王晓文几乎一齐发问。 “我听错了、我听错了！！……”王建设紧着摆手。 “嗯？~~~什么乱七八糟的？~~~”坐在王建设下家的小姑娘就去摸牌，她旁边的王少芬就疑惑地嘟囔着“什么‘嫂子’、‘姐’的啊？~~~” “二条！”刚抓牌的小姑娘因为报了‘听’，就只好抓什么打什么了。 “胡了”，王晓文嬉笑着推了牌。 对面的小姑娘就奇怪的去拨王小梅的牌，问，“你这是要胡啥？怎么这个时候还打五万啊……”，待逐一拨开王小梅的牌，就埋怨道，“咱这打的就是个‘点炮胡’的牌，你怎么还要胡‘七对’啊？！” “有我哥撑腰了呗——是吧嫂子？！”王晓文嬉笑着脱口而出——一句话弄得在场的人，就连王晓文自己都是一阵的尴尬……只是牌局上的小姑娘嬉笑着，刚说了句“怪不得……”，就被身旁的王小芬推了一把，然后硬生生地收了声。 说起王小梅，年龄上比王建伟小三岁，又比王晓文大三岁，王晓文从小就爱和王小梅一起玩，一直‘小梅姐、小梅姐’的叫，也总爱跟着王建伟四下去淘气，和哥哥王建设一起跟在王建伟屁股后头‘建伟哥、建伟哥’的叫。至于王晓文口中称呼王小梅为‘嫂子’，原本是她和王小梅俩人私下里的称呼，当然，这个称呼也是有根有据的。 因为王建伟和王小梅从小就被双方父母订了娃娃亲，只是这个娃娃亲，随着时代的发展，双方父母的逐渐‘开明’，在俩人长大了些的时候，在双方两个父亲的一顿酒局上都彼此用一句“孩子的事咱做父母的就不管了”而默契的取消了——那个时候正是一首叫‘小芳’的歌曲极度流行的时候，王小梅虽说长得谈不上太出众，但也是梳着一个长长的辫子，干净整齐的编好，从后边能一直垂到腰间，也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和小巧的嘴巴，凑在稍有些‘婴儿肥’的脸蛋上，加上说话做事雷厉风行、果断利落，感觉既活泼伶俐又青春干练，倒是很让王建伟有些懵懂的‘倾心’，只是两个人还是听到过娃娃亲的‘传闻’，作为双方当事人，随着年龄的增大，就开始刻意的彼此回避，甚至从村里去镇上读书，虽然需要骑车十几里的路程，但也并不会结伴同行，即便放学回家的时候，同村的基本都相约同行，俩人也会刻意的在距离村口较远的地方拉开些距离，再远远的一前一后的进村——由此也形成了很长一段时间一同在镇里读书的一个放学‘习惯’——放学时同村的都在校门口聚集着回家，然后在离村口不远的地方，自动的分成男女两拨，女生在前，男生在后，远远的隔开进村。 至于王建伟和王小梅的‘娃娃亲’的事，王建设和王晓文当然也是有所耳闻的，甚至兄妹俩人私底下也总会时不时的叫王小梅一声‘嫂子’，王小梅听了也不烦，更不恼，用她的话说“只是一个说笑的称谓，或者一个‘外号’而已……” “你在北都怎么样？怎么突然就去北都了？在镇里不好么？”牌局散了后，王小梅慢悠悠的走在王建伟的前面，侧过头，很是平静地望着王建伟问。 王建伟此时细看王小梅，不但原来齐腰的辫子变成了披肩的长发，脸型和身形细看上去也明显的纤细了许多，虽然上身裹着羽绒服，但也并没有显得臃肿，倒是更衬托了她修长匀称的腿。 “不知道——可能~~~是想改变些什么吧？！”面对王小梅这个很不好回答的问题，王建伟只好这样感叹。 “也该处了对象了吧？你马上就27了吧？我‘老太’不着急？”，王小梅口中的‘老太’是按排谱称呼王建伟母亲的——这个称呼，王建伟家由于辈分大，母亲在村里听到的也不少，只是每次母亲被王小梅‘脆生生’地喊出‘老太’来的时候，母亲都会感觉美滋滋的，还总会在王建伟面前唠叨一番，诸如‘小梅这丫头真是好！’、‘我是越看越喜欢！’、‘从心里就喜欢！’之类的评价更是层出不穷。 “着急~~~我妈想孙子比想我都重很多呢——” “那还不赶紧把女朋友带回家？！” “啥女朋友啊？！”，王建伟被问的略有些失神，“‘八’字刚正下笔写那一撇——这事强求不得，随缘吧！”，说到这，王建伟就调侃道“你这是给我伤口撒盐呢啊——你呢？！你爹妈就不着急啊？25了吧？打算啥时候把自己嫁了？” 王小梅就拍了拍自己的羽绒服，又站定，再跺了跺脚，嬉笑着望着王建伟，说“嫁人？！~~~哪能随便就把自己嫁了的？我可是要仔细地‘考察’好了呀——可比不得你们男的，嫁得好不好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再说了，干嘛着急把自己嫁了？我现在又不是养活不了我自己？！” “真羡慕你们女的——”王建伟感叹道。 “羡慕？羡慕啥？” “你们啊~~~只需要做好自己，然后在众多追求者中做选择就好了——”王建伟感叹着，转而也换了一副调侃的语气，道“哪有我们男的这么辛苦啊？！敢不敢追是一回事，能不能追又是另一回事，要不要去追也是一个事儿，至于追不追得上，就更是个事儿了——哎，男人命苦哦！不比你们，做做选择题就好喽……” “嘁！——你以为‘选择题’好做啊？！”，王小梅‘嘁’了一声，道“你们男的选择的是什么？——伴侣！我们女的呢？不但是伴侣，我们选择的基本就相当于是‘人生’了，我可是要慎之又慎的……” 俩人正聊着，正巧遇到另一波打牌散局的几个妇女说笑着从一家的门口出来，猛的就走了个正对面，几个妇女见了俩人的模样先都是一愣，紧接着就肆无忌惮的嘻嘻哈哈的大声冲着俩人调笑道“小两口儿压马路呢？！~~~”，弄得俩人都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王建伟有过下乡工作的经验，是知道并且见过这些‘农村妇女’的厉害的，什么话可是都能讲得出口的，有些在家‘做姑娘’（未出嫁前）的时候，还都是细声软语、谨言慎行，一旦嫁出了门，尤其是生过了孩子的，就会忽然‘粗狂’了很多，家长里短自不必说，甚至讲起‘黄段子’来都不会输给‘老爷们儿’，就赶紧冲王小梅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搭理她们，自己就赶紧低了头，快步的往前走。 几个妇女见了俩人的模样更是嬉笑作了一团，‘嘎嘎嘎’的笑着，传来她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呦呦呦呦~~~还不好意思了呢~~~”、“我可没见她们拉手呀，你们谁看见了，呵呵~~~”、“还别说诶，真是有夫妻相呀~~~”、“这大白天的，俩人怎么还躲着人啊？呵哈哈~~~”、“看小梅那屁股，准能生个儿子的~~~” …… 第67章 二．三、乡土乡音忆曾经（3）瘆眼毛 067《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三章乡土乡音忆曾经（3）瘆眼毛 \\ 时间过得很快，陪父母看过了‘春晚’，又象征性地燃了各种类型的鞭炮，就在正月初三的时候，等到了姐姐一家人回来。 抱着外甥，领着外甥女悠哉悠哉地游荡了两天，也不再去打牌了，时常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地在一起聊天。 “你和我说说，到底有没有女朋友了？处到什么程度了？~~~”姐姐收拾碗筷的时候，凑到王建伟身边严肃的问。 “别老问这个了，妈问得我都够烦的了，你又来问~~~”王建伟不耐烦地说。 “我怎么就不能问了？你都多大了？”姐姐虽然还是轻声细语，但态度却明显地强硬了起来。 “缘份没到呢~~~到了再说吧” “我看小梅就挺好的，我问过她了，她还没对象呢，上大学也没处对象，我觉得她对你还是有心思的，你要是实在遇不到……”姐姐也有点唠叨起来。 王建伟就赶紧打断道“你可拉倒吧——” “咋了？” “太熟了~~~”王建伟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哎~~~下不去手啊——” “哈哈哈~~~”姐姐忽地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猛地就大声笑了起来，不但惹得王建伟一阵惊愕，也招来了里屋的母亲凑了过来，问“咋了？” “没事、没事~~~哈哈哈~~~”姐姐一边搪塞着，一边还是没有停下来哈哈哈的笑。 王建伟只好冲着母亲道：“我姐也想给我保媒呢~~~” “好！！”，母亲听了就很高兴，笑呵呵的冲着姐姐道“我看你那小姑子就挺好的，个子高，长得也不错，还能干活儿，就那身材，准能生个大胖小子~~~我不反对——” “妈！！！你还真是想孙子想的呀！怎么逮着个人就想拉着当儿媳妇啊？”姐姐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努着嘴冲着母亲埋怨道“上次我小姑子来咱家的时候，还真对建伟挺有好感的，可那是拿建伟当哥呢——建伟再不济，也不至于打了光棍儿的，你就别瞧谁都像你儿媳妇了——”说罢就又哈哈哈的笑起来，边笑边说道“我问我小姑子上次来咱家感觉咋样，你猜她咋说的？——她说都挺好的，就是觉得‘表婶’的眼神怪怪的，我说‘那可能是我妈把你当儿媳妇了~~~’，哈哈哈~~~弄得人家那一个大红脸——妈！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 “呵呵呵~~~”母亲也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有些扭捏——“那我~~~还真就是那么想的呢~~~”一边说着就变得‘羞涩’起来，接着道“——我不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嘛~~~还不是着急的？” 王建伟姐弟俩见到母亲的样子，都不约而同地一阵哄笑。 这时，外甥女从外屋蹦蹦跳跳的过来，拉着王建伟道“老舅、老舅，咱们出去玩儿吧~~~” 今年外甥女已经五岁了，长得瘦瘦的，其实并不怎么粘人，却总是爱向王建伟问这问那的，王建伟就都很耐心的解释，姐姐和姐夫看了就笑，道“‘嘉颖’大了点后，感觉最近就不比之前爱说话了，反倒是见了他‘老舅’，怎么这么爱说爱问的呢？~~~” “小孩子就是爱问问题的……”王建伟答。 “是！问题可多呢~~~问得烦，就懒得答了——不像你，还总能这么有耐心……”姐姐一边又帮着母亲忙活家务一边道。 “所以啊~~~你不好好回答她，她就不爱问你了呗！——”王建伟刚说完，小外甥就哭闹起来，王建伟就过去抱，刚走到切近，就见小外甥立刻停止了哭闹，瞪着大大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王建伟。 小外甥如今不到两岁，是第一次来姥姥家，还不会说话，王建伟看着小外甥如此模样的眼神，倒是有些似曾相识—— 在王建伟的印象中，很多小孩都‘怕’自己，无论是村里的还是之前上班同事家的小孩，见了王建伟都会一反常态的老实很多，听村里的老一辈人说，这叫‘瘆眼毛’，就是小孩见了会比较怕的那种眉眼长相，王建伟不太理解，仔细照镜子也并没有发现自己的长相有特殊之处，又听父亲王存海也说过他自己也属于这种‘瘆眼毛’，想想可能就是遗传吧，自己也就释然了很多，曾经有几次，自己刻意的‘笑容可掬’的要去‘抱抱’同事家小孩的时候，也会惹得原本嬉笑的孩子忽然就‘哇哇’的哭了，死劲的往家人的怀里钻。尝试过了几次，王建伟就放弃了想要与小孩子们‘愉快相处’的想法，总是刻意的躲着小孩子。但是，这事也成为了在镇里上班时的同事之间各种‘海阔天空’的话题之一，凡是遇到谁家抱了小孩过来，就总是会‘嘻嘻哈哈’地攒动着王建伟过去抱抱，并且还私底下设定了一个‘评分标准’——三岁以下的小孩，凡是见了王建伟就哭的——正常；不哭的——将来一定有出息；至于笑的——王建伟的印象里，还没怎么遇到过，因为仿佛有过一两次，自己抱过来也会嬉笑如常的孩子，可再送回去的时候就也会哭闹一阵——这种现象大家就没有很好的解释了，只好暗自‘啧啧’一番。 这个所谓的‘瘆眼毛’说法，着实让王建伟郁闷了很长时间，因为他总是会想起村里老人无意中说起的两句话，一句是：‘小孩子的眼睛干净，能看到成年人看不到的东西……’，第二句是：‘神鬼怕恶人’……会被小孩子怕，难道自己是‘恶人’？王建伟真不觉得，毕竟自己总是‘与人为善’的，怎么就会把‘瘆眼毛’和‘恶人’如此‘草率’的联系到一起呢？！——这肯定是不对的！ 当然，有件事虽然好像和‘瘆眼毛’关系不大，但有些类似的地方——不是小孩怕他，而是狗怕他。 有一次，自己和镇里的同事下乡到一个村里去，忘了到底是做为了什么事，反正在离开的时候那户人家一边送出来一边悠悠的说了句“我家的狗怎么没叫呢？”，待几人一同去看那家的狗窝的时候，那条原本探出半个头来的大狗却忽地一下缩进了狗窝里，只是低声的‘嘤嘤~~~’了两声。那家人就笑呵呵的‘恭维’道“狗可是通灵的咧~~~你们几位领导，谁家里肯定是养了大狗了吧？！” 几人就若无其事地否认，那家人又道：“要是都没养过狗的话，你们这几位领导里将来肯定是要出位大人物的——古今中外，哪个大人物是被狗嗷嗷叫着撵着的呢？是吧？~~~” “——不是吧？我小的时候倒是养过条大狗，抬起爪子比我高的那种~~~”，见这家人说得‘玄乎’，王建伟就接了话茬。 “我就说嘛——这养了大狗的人，身上都带了气息的呢，别的狗一闻就能闻出来，看把我家狗吓得，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养的肯定是藏獒吧？~~~” 王建伟就敷衍着哼哈的应道“嗯、嗯~~养过、养过~~~”，那人就更来了精神，“哎呀，真的啊？那藏獒可不便宜啊~~~我喜欢狗，我也想养藏獒呢，现在养的人虽然不少，可还是很赚钱的啊~~~” 王建伟就紧着拉着同事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敷衍着“现在不养了~~~早不养了~~~先走了啊……” 回镇里去的路上，同事就奇怪地问王建伟“你还真的养过藏獒？” 王建伟不想聊藏獒和狼狗、柴狗之类的话题，就说起自己小时候养狗的事，“我小时候养过狼狗，那时候喜欢狗，后来狗长大了，站起来比我高，摔跤的时候摔不倒它了，就被家里送人了。” “你和藏獒摔跤？它不咬你？”同事还以为王建伟家养的就是藏獒。 “没咬过我~~~”王建伟想起自己曾经养过的那条通体油黑的土狗来，就给同事介绍起了经验“你和它摔跤是不会咬你的，它还愿意和你玩儿，只要别猛地去抓它的尾巴或者拍它的屁股就行——不过我家那狗就是通人性，我就总爱去抓它尾巴，经常它就会扭头叼住我的手，可总是会叼住，然后就撒嘴，也不咬——我小时候最爱干的就是去掰狗嘴，还有就是揪它的爪子。但是，你不能打它的鼻子，打它一次，它就好几天都不和你玩儿了——对了，你揪过狗爪子么？”，王建伟仿佛一下就回到了那个和狗一起玩闹的快乐童年。 “没有，怎么揪？”同事好奇地问。 王建伟就绘声绘色讲了起来：“狗爪子着地的地方是个很软很厚的肉垫儿，前面分出四个小肉肉垫儿来，每个小肉垫旁边都是带硬爪钩的，那个爪钩是可以伸缩的，平时缩在里面，只有要攻击的时候才把钩子伸出来——我记得那时怎么也抠不出来它的爪钩，就伸着手在它面前一边比划一边说，‘伸出来、伸出来’，它就能伸出来，大小能和它的虎牙差不多大~~~” “狗还真是通人性啊~~~”同事听得很入神。 “是呗~~~”，王建伟更是感慨 “那怎么不养了？” “后来狗长得大了，家里人怕咬我，就送人了——” “那再养条小的呗~~~” “不养了，太粘人~~~更拍以后再送人~~~”，王建伟说着就伤感起来。 小时候的那条黑土狗的确送了人，因为长得大，当时就送给在别的镇上的表兄家去看果园儿了，后来过了几年，王建伟还见过一次那条狗，远远地喊了声‘黑子’，那狗先是猛的一惊，寻声看见王建伟后又怔了一秒，然后就‘旺旺’地叫了两声，撒了欢的冲王建伟奔了过来，差点就把王建伟扑倒，自己身边的表兄先是吓了一跳，又见这条狗围着王建伟身边摇着尾巴，一通的乱叫乱蹦乱跳，又是扑又是舔的样子，才放心下来，再摸出颗烟来，一边抽烟一边感慨“这几年没见了，它还认得你啊？！——它比一般人都强……” 后来听说那条狗表兄一直养到了老死，表兄说舍不得卖肉，自己吃肉更下不去嘴，就埋在了果园里——自那以后，王建伟就更没了养狗的念头。 “干嘛送人啊？卖钱呀~~~不是说一条藏獒挺值钱的么？”同事并不理解王建伟的伤感。 “呵呵~~~”王建伟干干地笑了两声，意味深长的道“养它是为了卖钱的话，难怪会被它咬——” ——从那以后，凡是自己和同事去下乡，就总是由王建伟走在最前面，以防止不知道会从哪里会跳出一只大狗扑过来，也就从那时起，镇里乃至周边的村子就都知道，镇里有个经常下乡的小伙子，是个养过‘恶犬’的人——所以一般的狗——都怕他…… 狗终究是狗，人总应该是不同的吧。 可是，王建伟此时见瞪着大大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小外甥，就不好再往前凑了，只是赶紧喊姐姐“快看看来吧，嘉杰是不是饿了？” 姐姐就赶紧的过来抱起，道“应该是饿了——” 小嘉杰被抱起来后就又哭闹起来。 “还哭？！”姐姐冲着怀里的小嘉杰板着脸，严肃的道“再哭！你老舅就来打你的屁屁了~~~” 小嘉杰顿时就止住了哭声。 “这就对了么~~~来，妈妈喂奶了啊~~~”，姐姐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往炕上挪。 “诶？！诶？！~~~”王建伟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冲着正上炕的姐姐抱怨“你可不能这样啊！你怎么拿我这个当舅舅的吓唬孩子？” 姐姐头也不回的道，“没办法，哭闹的时候，说谁都不好使，就说‘老舅来打屁屁’就好使，咋地？！不行啊？！” “我这舅当的——哎~~~”，王建伟只好一声感叹，再看着身边嬉笑着望着自己的外甥女，问“你小时候，你妈是不是也拿我吓唬你？” “老舅——我不记得了！”小外甥女脆生生地回答着“老舅，你说小弟真能听懂我们的话吗？他为什么总是爱哭？他什么时候才会和我说话呢？” …… 第68章 二．三、乡土乡音忆曾经（4）青涩 068《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三章乡土乡音忆曾经（4）青涩 \\ 正月初五，王建伟一如往年一样的约了同学去爬山。 这是他和另外五个同学的一个习惯约定，每年假期，无论是暑假还是寒假，他们都会约着一起去爬全镇最高的‘东高岭山’。最初是六个人，只是最近两年，大家各自的事情都多了起来，很少能聚在一起爬山了。 其实‘东高岭山’也不过是海拔500米左右的小山，在镇子的东面，因为在一个名叫‘高岭村’的东面，所以镇上的人就都叫做‘东高岭山’。山体绵延成一个貌似‘c’字的形状，山脊上高高低低的形成了五个小山峰，大家都说‘这山既像是一个面西而坐的椅子，也像是一只伸出地面的手’。 说它像椅子的，都可惜它没有‘背北朝南’，说它像手的，倒是觉得这是一双‘拱卫京师’的手，就如县城的老城西门上写的‘望京’门一样——说这里是护卫京师的风水宝地。 今天王建伟只约到了同学孟令勇，他在仙海市里上班，春节也回了镇里的老家。至于其他几个人，要么是没有回老家，要么是去了丈母娘家，要么是单位有急事加班——总之，。 早早吃过午饭，王建伟就骑了自行车出发了，半个多小时的功夫，就到了‘高岭村’，见村里‘晒暖儿’的人也是不少，就刻意的绕着村北的一条人少的小路直接骑上了村北面的土岭上，再往前走一段路程，就开始有些陡了，车子已经骑不了了，就下来很费劲推了一大段路程，这才到了一侧的山脚下。 把车子推到一个路旁很高的土岗上后，就站在上面喘气，又给孟令勇打了个电话“——你到哪了？” “你到哪了？”孟令勇电话那边有点嘈杂。 “我到山脚下的土岗这里了” “你等着我吧，我一会儿就到” “你在哪呢？你那边怎么那么闹？”王建伟疑惑的问。 “我骑摩托来的，正在小玲家附近绕呢~~~”孟令勇说完就嘎嘎嘎的笑。 “瞎绕啥？！”王建伟恨恨的说“别添乱！赶紧过来！” “嘻嘻~~~哎呀~~~”孟令勇一边嬉笑着一边道“我替你看看她在不在家~~~” “那你看吧！我先上山了！！”王建伟就恨恨的直接挂了电话。 ‘高岭村’也不大，应该不足百户，王建伟站在土岗上几乎能看到全村的样貌，虽然对孟令勇刚刚的做法很是生气，但也还是忍不住的朝着记忆中韦小玲家的方向望去。 刚过中午，阳光暖暖的，西北风今天显得有些柔弱，吹着村子里向上升腾的烟火缓缓地飘向远方，因为有些逆光，就更显得视线里的村庄有些缥缈起来，王建伟对这个位置很熟悉，这个角度也是能看到韦小玲家的那一排房的，只是刚好只能看到窗沿以上的位置，但也看不太清，就手搭了眼眶去望，一边望，一边想到从前每次来爬山的时候，自己还真的都会站在这里望望韦小玲的家，王建伟就有些失笑‘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 正望着，就听到远处轰轰隆隆的摩托车的声响，寻声望去，就见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人正骑着摩托车一路‘彪’了上来。 “哈哈哈~~~”来人在土岗边上停下车，头盔还没有完全摘下来，就听到了熟悉的笑声，来人正是孟令勇。 “还说不想看？这都望了老长时间了吧？”孟令勇调笑道。 “谁说不想看了？就这么望望算了！”王建伟抽出颗烟丢过去。 孟令勇忙接住烟，一边点着一边说“我可围着她们家喊了好几嗓子呢~~~” “哈哈哈~~~可真有你的~~~”王建伟哈哈的笑着道“原来你是怕她家里人出来拦你啊，怪不得车骑得这么猛——”转而又吓唬道“你要回去可是要从村里过的，回头她家人听到你调戏人家姑娘，还不堵着你？” “谁调戏她家姑娘了？”孟令勇嬉笑着说“我可没敢喊韦小玲的，我喊的是王建伟！~~~嘿嘿、嘿嘿嘿~~~” 王建伟一时语塞，孟令勇就在一旁嘻嘻的笑。 韦小玲、孟令勇、王建伟都是初中时代的同学，只是考高中的时候，王建伟和孟令勇考到了县一中，而韦小玲只考上了镇里的普通高中，自那以后，王建伟就再也没见到过韦小玲，听说她后来上到高二就辍学了，和哥哥一起去了外地打工。 当年上初中的时候，总能听到别人说韦小玲的哥哥是个很厉害的人，又能赚钱，那个时候上学她就总是带一些包装精美的饼干之类的零食，吹的‘泡泡糖’也要比商店里卖的那种一毛钱一块儿的好吃得多。 韦小玲的学习成绩并不好，但字却写得很漂亮，长得虽然不出众，但小脸蛋总是粉扑扑的，一头稠密乌亮的学生头也总是如黑段子一般，最让王建伟印象深刻的是她的声音，总是很甜软，而且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一点都没有农村人那含混和生硬的方言，由于正好坐在王建伟的后面，王建伟就很享受那时她用一个指头点点自己的肩，然后凑过来柔柔的问“昨晚你看电视了没？……”。 那时，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们几个相邻的同桌总是爱在早自习的时候聊一些当时流行的电视剧，又不敢太大声音，所以就凑在一起，再用个课本立在桌边做遮挡，几个人就能聊上一个早自习的时间。 后来，王建伟就不爱看那些‘拖泥带水’的电视剧了，也就不再参与她们的‘早聊’活动，要么就是从韦小玲那里要过前一天的作业，自己补抄，要么就是预习以后的新课，实在没事做的时候，就用手托着腮帮子，侧过头去听她们‘早聊’。 慢慢地，‘早聊’活动的内容就从电视剧换成了流行歌曲，那段时间韦小玲也还会用一个指头点点王建伟的肩，然后递过来一个耳机，那时听说她带的这种小巧的卡带机不但价格不菲，而且都是当时最流行的歌曲‘卡带’，比如：小虎队、刘德华、杨钰莹、张雨生等的新专辑都总能先听到，有时遇到大家都喜欢的歌，前后同桌几个人还会轮流着听，遇到更喜欢的就一遍一遍的‘倒带’来听，还会翻出卡带盒上的歌词来，誊抄到一个本子上。 韦小玲抄歌词的本子很厚，是那种硬硬的厚书皮，用两个粉色的丝带打着蝴蝶结绑着，打开的时候不但有歌词，还有各种明星的贴纸、贴画，有的也会有简谱，那时候王建伟迷上了吹横笛，也就经常抄韦小玲的歌本。 笛子是不敢在学校吹的，但小声的哼唱歌曲，王建伟还是能做到的，而且悟性极高，一般的歌曲听两遍就差不多能跟着哼唱，再跟着哼唱两遍，就能照着歌词唱得差不多了，所以韦小玲就经常的让王建伟教她唱歌——直到忽然有一天，韦小玲的同桌见俩人的样子，忽然阴区区的说了句“还教这些歌干啥呀？你俩就先唱一首‘千年等一回’，再唱一段‘心相印手牵手’，然后唱‘对你爱不完’，最后——‘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再向天空大声的呼唤，说声——我爱你！~~~嘻嘻嘻~~~不挺好的？！” 韦小玲听了，原本就粉嘟嘟的脸刷的一下就更红了，倒是王建伟却嬉笑起来，冲着她的同桌探过头去，调笑着道“要么咱们仨合唱一首‘糊涂的爱’吧？！” 她同桌就厌烦地挥挥手道“去去去，谁跟你爱来爱去的？！” “那好吧~~~”王建伟就假装很泄气似的道“哎~~~谁让我‘一无所有’，‘我是一只小小鸟’，遇到一个‘容易受伤的女人’，‘让我欢喜让我忧’，你问‘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其实你不懂我的心’——”王建伟说到这，韦小玲和同桌女孩知道他这是也在把当下比较流行的歌曲名字串联了起来，就都饶有兴致的眨着眼睛，认真听了起来。 王建伟继续‘深情’的道：“‘我用自己的方式爱你’，不知道‘这样爱你对不对’，不知道‘爱要怎么说出口’，我只好‘把悲伤留给自己’，可‘我不想哭’，但‘你怎么舍得我难过’？‘梦醒时分’，‘怨苍天变了心’，我仍旧是‘追梦人’，‘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我都要当个‘护花使者’，‘这样爱你对不对’？，我问‘水手’，他‘点燃一颗烟’、‘沧海一声笑’、说‘年轻时代’‘谢谢你的爱’，无论‘吻和泪’，我都是‘真的爱你’……” 一顿捧着歌词本的‘即兴串词’，惹得两个小姑娘都痴痴的笑着，小声轻轻地鼓起掌来。韦小玲就赶紧拿出笔来，央着王建伟再说一遍，王建伟就胡乱地又胡编了一通，但却没了刚才的灵感，俩人又一起胡乱凑了几句，只是最后结尾这一小部分，韦小玲感觉有些不太顺畅，就换成了“‘这样爱你对不对’？，我‘点燃一颗烟’，问‘大海’、‘沧海一声笑’后‘涛声依旧’，说‘年轻时代’‘真的爱你’……” 后来，无论是‘早聊’还是‘早唱’，都因为王建伟越来越多‘不好好上学’的表现而被所有老师列为了‘专管’对象，措施就是直接把他的座位安排到了老师的眼前——第一排、靠墙的位置、最里侧，而且是和一个带着大眼镜，眼睛大大的女同学同桌，班主任的理由是：1、就在眼前盯着你；2、和女同学一桌看你带着谁一起捣乱；3、你想玩就自己玩，别打扰别人。 要说，那时的王建伟做的也是有些过分，首先是不爱听讲，在他看来，书本上原本挺简单的内容，老师还要整节课整节课的在黑板前‘唠唠叨叨’的，自己就懒得听，又不能干别的，他就经常在老师讲这一章内容的时候，看下一章的内容，甚至有些时候会翻出其他学科的书看，实在无聊，就用胳膊支着脑袋发呆，经常会一边听着老师‘激昂慷慨、抑扬顿挫’的声音就犯困，尤其是老师的口头禅‘对不对？是不是？记住了没？’，更是很容易的就让他打起盹儿来。虽然韦小玲也会伸脚踢踢凳子，或者用尺子或笔捅一捅打瞌睡的他，但老师哪有发现不了的？开始的时候老师们还会‘若无其事’地喊王建伟回答问题——可这些问题基本没有难得住王建伟的，毕竟他早就自学过了，即便是偶尔因为睡着了，没有听到提的是什么问题，但看到黑板上老师写的内容，基本也会八九不离十的猜得出是什么问题，几次这样下去，老师们虽然嘴上说“你们如果都像王建伟一样，这些都会了，我就允许你们上课睡觉~~~”，可心里着实是忍受不了学生上自己的课睡觉的——那是得说明自己讲得有多差劲啊？！所以就总有老师会经常的向班主任反映，班主任是个女老师，教的是英语，王建伟从来都不在她的课上睡觉，当然还有政治课——因为这两科，他预习不了，即便先学了，毕竟也有太多都是需要背的。 班主任先是‘苦口婆心、旁敲侧击’的用‘有些人’来形容上课不认真听讲的人，见没有什么效果，就进一步‘指桑骂槐’的对‘有些人’上课睡觉进行了批评，见还没什么效果，就直接指着王建伟，咬着牙道“王建伟、王建伟，我忍你很久了！期中考试你要是不考前三名，我可就不会再忍了啊！” 班主任的‘放纵’，让王建伟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有一次因为上数学课的时候他却拿出了英语书背写起了单词，被数学老师一阵‘奚落’后就告到了班主任那里，班主任也没了办法，就只好一边给数学老师赔不是，一边想到了调换座位到‘眼皮底下专管’的办法。 记得换座位那天，王建伟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一通，然后做了‘换座位’的告知后，王建伟就回到座位上收拾东西，韦小玲见状，就急急的问“怎么了？干嘛呢？” “换座位~~~”王建伟无奈地说。 “换到哪儿啊？” “那儿~~~”王建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指了指第一排的靠墙的角落。 韦小玲就悄悄地凑过来，拉了拉王建伟的衣角，弱弱的问了句“能不能不换？不换好不好？~~~” “……”王建伟的心头猛地就莫名其妙的热了一下，再去看韦小玲，正撅着小嘴。 俩人目光相接，韦小玲就唰地红了脸，登时就忙地坐回了座位上，用双臂垫在桌子上，把脸瞬间就埋了进去。 王建伟也觉得脸上一阵燥热，赶紧就低下身去，假装着去翻找座位里的东西，心早已经‘咚咚咚’地猛跳了起来。 …… 座位换了，但王建伟懒得写作业的毛病还是没有改，还总是会向一直以来‘保质保量’完成作业的韦小玲那里拿了作业纸，在交作业之前匆匆忙忙的抄一遍，然后一起交到讲桌上。韦小玲似乎也养成了习惯，偶尔自己的作业找不到了，还总是习惯的跑到前面去问王建伟“我作业纸找不到了，你给我交上去了？”…… 后来，王建伟甚至上课的时候经常就会找不到笔，没办法，只能求助于同桌，同桌的大眼睛女孩叫丁丽丽，就会撅了嘴，‘恶狠狠’地说：“找韦小玲去！”，王建伟也懒得计较她说什么，就很‘无赖’的拿过她的文具盒，翻出一支笔来就用，经常气的同桌噘着嘴，一边跺脚一边用眼睛瞪他。 又过了一段时间，有一次在早自习的时候，王建伟发现自己的座位里有一个桔子，四下望了望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再去望了望韦小玲的座位，看样子她好像也没什么异样，就把桔子剥了，和同桌以及自己附近的几个同学分着吃了。当然，也留了几瓣，见韦小玲进了教室坐在座位上，就拿过去道“不知道谁放我那的桔子，不会是你放的吧？！——我给你留了两瓣~~~”，韦小玲就瞪大了眼睛，拧着眉看着那两瓣桔子，气哼哼的道“我不吃！！” 下午放学的时候，韦小玲拿着一个袋子摔给了王建伟，一句话没说，就气哼哼的走了。 王建伟觉得奇怪，‘我怎么惹着她了？’心里想着，打开袋子，发现里边是一个桔子，桔子里面已经被挖空了，又用几条红线串好，系在一个竹签子的头上，俨然是一个‘灯笼’的模样——‘这丫头还真手巧呢~~~刚又看到有‘小桔灯’的范文，她就自己做了一个？！’王建伟心里不禁感慨，刚拿出来‘小桔灯’把玩，又发现袋子里面有个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这是我送你的小桔灯，你送我的呢？让狗吃了吧？”，然后是几个大大的粗粗的感叹号。 …… 很多几年过去了，王建伟仿佛依旧清晰地记得韦小玲那黑如段子似的学生头，那粉嘟嘟的似乎没有一点瑕疵的嫩滑脸蛋，那双不大却水汪汪、黑的深邃却清澈的眼睛，还有那柔软、清晰、甜美的声音，以及那一盏小桔灯——他总能想起那跳跃的烛光所映照的斑驳的、暖暖的光…… 王建伟站在高岗上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十年了，快十年了没见了，想起来仿佛仍旧是在昨天一般，可毕竟十年过去了，那个陪着自己度过青涩青春的同学——你，还好吗？ 第69章 二．三、乡土乡音忆曾经（5）在路上 069《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三章乡土乡音忆曾经（5）在路上 \\ 站在石岗上的王建伟正感慨着，忽然看见南面远方的山坡上，正有两个人往山上走，仿佛也是正冲着‘东高岭山’的方向，定睛一看，应该是一个大人，一个小孩，那个大人从走路的姿势上看，应该是个女人，恍恍惚惚能看到，像是一个留着短发的女子。 王建伟就奇怪的侧了头问孟令勇“你看那里，有个女的带了个小孩儿好像也往山上走呢~~~” “哪儿~~~”孟令勇就顺着王建伟指的方向望去，开始没有看见，又也用手搭了眼眶，才恍惚地看见，之后喃喃的道“想必是带着孩子上山寻‘兔笼子’的吧？！咱们也走吧，上山！” 王建伟觉得有些‘蹊跷’，即便是在冬天的雪后有下‘兔笼子’抓兔子的人家，也不会就只有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上山去捡寻的……就提议道“咱们从北面上山吧，没准再绕回来的时候，还能恰巧遇到她们‘捉’的兔子呢~~~” “行！那就从北面上山，再从这面下来，也能看着车子——走吧！” 俩人就先从半山腰径直往北走去。 这个行程，自然而然地会路过‘c’字形中间凹处的一个的寺庙的旧址。 这个寺庙据说是清初年间建的，虽说是凹处，但却是半山腰之中的一个稍显宽阔的平坦区域，面积也不小，大概有五六间的场院那么大，说是旧址，其实就只剩下了地基和一些乱石的场地。 平坦处靠南侧的地方，一个斜倚在地上的半截石碑上，斑驳依稀的可见三个字——‘松风寺’ 石碑的一侧是一颗直径足有四五十公分的松树，再往前，也有四五棵大松树，只是直径稍小了一些，俩人从满是枯草和碎石瓦砾中一路慢悠悠地穿过‘旧址’，绕到东南角据说叫‘松石泉’的坑洼处的时候，孟令勇直接跳到了1米多深的小坑里，很是认真地用脚剥去坑底的残雪，一边用脚跺着裸露出来的一层薄冰，一边叹息着道“哎~~~今年的冰又薄了不少啊——我记得咱们上学的时候最起码也能到这呢吧？！”说着，就用手在侧边的岩石上比划了一下，然后爬上来又指着坑一侧的缺口处道“我记得那年秋天来的时候还能从这往外流水呢……” “得了吧你！”王建伟觉得孟令勇有点‘少见多怪’了，道“我们村南边的小河沟早就没水了，我小的时候还总去捉鱼呢，现在已经干了好几年了……” 俩人再稍微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就已经听到了‘松风阵阵’，又走到一颗老松树下站定的时候，“嗖嗖沙沙”的声音就更加明晰起来，似万把利剑挥舞的啸鸣，但并没有那么呼啸，又似大潮汹涌，但却没有那般嘈杂——着实很是惬意起来。 “哎~~~”俩人望着远处的苍茫，听着‘松涛澎湃’，孟令勇长吁一口气，不无感慨的道“松风犹在不见寺啊~~~” “呵呵~~~”王建伟听到孟令勇如此感慨，笑着问道“怎么忽然这么感慨起来了？你不一向也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态度么？” “也谈不上什么感慨吧，只是触景生情——身处这旧址，又站在这老树下，听松风婆娑，你没感到该有一种‘壮志应酬’的感觉吗？” 王建伟也是有同感，虽然相比来说，孟令勇现在有一份相对稳定且前途尚可的工作，但都是即将‘而立之年’的俩人至今都仍旧是‘刁然一身’，同是置身在这松涛之下，谁又不会生出些感叹呢？ “也不能单纯的这么想——”王建伟劝慰道“四下看看，虽然不见寺，可这耳畔——的确真的有松风啊……” “说得好！”孟令勇很是激动地看向王建伟，道“有点意思了——意境出来了，再精简精简！” “嗯~~~”王建伟略一思量，继而道“那就叫‘抬头不见古寺，耳畔确有松风’——”，转而又道“这样吧，再精简一点，干脆就叫做‘抬头不见寺，耳畔有松风’——怎么样？” “好！——”孟令勇‘啪’一声拍了大腿道：“真应该把你这句话找个石碑刻上去——嘿~~~就刻在这块松石上”，说着，就指着俩人略上方一点的位置上，一块大大的突出的石头道。 “诶？！~~~~”王建伟摇了摇头道“只这一句话并不完满，要是刻上的话，得把你刚才的感慨也刻上去，一个感叹‘时光流逝’，一个感慨‘当下犹存’——” “好！那我就补充一下——”孟令勇稍作思量后就道“那就别弄得太伤感，就写成“松风犹在不见寺，千里归来总少年——” “好~~~真不错——时光虽然抹去了建筑，可意境还在；虽然在他乡奔波，可回来的时候却满满都是年轻时在老家的记忆——不伤感、不伤感，我觉得比‘笑问客从何处来’洒脱多了~~~” …… 置身松海之中，脚底下又有尚未化尽的残雪，尤其在背阴面的地方，依旧是一大片一大片白皑皑的雪覆盖着，这让俩人很是欢心和陶醉——毕竟都是在城市生活了个把年的人，仿佛对‘雪’没了多少印象后，眼前的景象忽然就猛的找到了童年经常‘戏雪’的感觉。 俩人爬上第一个小峰之后，就一路沿着山脊一路向南，原本都会以为山脊的风会比山腰的风大很多，可上来后才发现，只有迎着山的西北侧风很大，而且是斜着向上吹起的，而山脊上却几乎没有什么风，偶尔刮过一阵，也感觉并没有山腰上的大。 迎面是暖阳，每个小峰又都能看见远处是不同的风景，王建伟和孟令勇都陶醉在其中，俩人或是向着西北面，站在一大块石头上，迎着山风，张开双臂高喊，或是在朝向东南面的方向找个大石头斜靠着坐下，懒洋洋的晒一会儿太阳。 一个多小时左右的功夫，俩人已经在从最南侧的山顶开始往下走了。 正下山的时候，孟令勇说了句“谁在咱俩车旁边呢？”，没待王建伟反应，就率先急急的下山。 王建伟找了个树空向山下望去，见俩人停车的土岗旁边不远处，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看样子和俩人刚刚上山时远远望见的那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有点像，再定了定神，王建伟断定，应该就是那两个人——就也加快了下山的步伐。为什么要急着下山？——王建伟不知道，潜意识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催促自己“快点、快点，快下山、快下山……” 一会儿的功夫，王建伟已经追上了前面的孟令勇，“不用着急了”孟令勇见王建伟急忙地超过了自己后，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补充道“我看清了，是个女的带着一个小孩儿，没事、没事！” 王建伟听到‘看清了’的那些话后，就无暇顾及什么雪和山了，依旧急匆匆的向山下或是奔、或是滑。 “诶！！~~~你着什么急啊？小心点儿——不至于的~~~”孟令勇从后面高声嘱咐着。 “我知道~~~不用你管！！”王建伟头也不回的应了句——他不敢分神，更不敢回头，因为他正一路向山下‘奔去’，或是碎步穿梭、或是腾挪扭转、或是辗转跳跃、或者手脚并用的扑雪滑行——一路‘一气呵成’地奔下了山，待到返回到停车的土岗时，那个女人和小孩已经沿着小路走到了南侧的另一个土岗旁了，王建伟虽然根本看不清女人的容貌，但还是恍惚觉得女人有些似曾相识，就抬起了左臂，高高的扬了起来，本想高声的喊她一下，可愣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就那么抬着胳膊，僵僵的举在空中。 朦朦胧胧地见那个女人似乎扭过身看向了自己，然后停下来，也冲王建伟这边抬起手来挥了挥，然后又拉着身旁的小孩也又挥了挥手—— 王建伟就猛的一惊！——‘难道是她？！’ 大约远远的对视了几秒钟，女人就拉着小孩转身朝着村子里走去。 王建伟就赶紧推了自行车，急急忙忙地骑上，一路向南追了过去，可刚去追的时候，就见女人和孩子已经走下了远处一个土岭，只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王建伟再追到土岭上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东岭村’的村头了，再去找那个女子和小孩儿，就再也看不到了。 …… 正月初六，早上7点钟。 大雾。 马上就要出发，返程北都了。 而今天的情景，却恍惚和当年自己离开家乡去外地求学时的情景如此的相像——都是一个大雾弥漫的早晨。 那年的初秋，自己远去求学的那天早上，也下了雾，很大，比今天的浓密，却比今天的飘逸，但都是白茫茫的，偶尔被凉风夹着，细雨般地润湿着一切，所有的门和窗户仿佛都被糊上了层纸，让人看不远。 一家人吃过了早饭，母亲就忙着往早已翻出来的一个大提包里塞东西。 父亲就在一旁埋怨：“别又给小伟带那么多东西，一个人不好拿~~~” “路上吃呗！”母亲就气恼恼的一边往里装东西一边道。 王建伟没有去阻拦，他知道阻拦也是徒劳的，每次自己出门，母亲不给装个满满的一包吃的，是不会罢休的，只是好奇凑过去望了望，脸上就痛苦起来。 见一个大提包已经装得满满的了，而旁边还有四五袋东西，看样子母亲还在想办法往里装。 “哎~~~别拿了，这包也太大了吧！我拎不动~~~”王建伟就嘟囔着。 父亲也有点看不下去了，上去把提包里的东西往一边外翻，一边说“你这又给孩子都装的什么啊？——你去找两个箱子来” 翻出来后，竟是十几袋的东西：炖的五花肉、炖的鸡肉、炸的丸子、炸的千子、两根蒸熟了的火腿肠、一瓶辣椒酱、一瓶炒咸菜丝、一小袋苹果和一小袋冻梨，一小袋生的花生米，竟然还有一袋过了油的瘦肉丝和两条冻得硬邦邦的鲫鱼——再看边上没装进去的，是早上吃的饺子、沥干了水的羊肉丸子和刚炸好不久的花生米。 姐姐见了就“嘎嘎嘎”地冲着母亲一通的笑，“妈啊，你都给小伟装走了，我吃啥啊？哈哈哈~~~” “这上车下车的，小伟哪能拎得动啊？！”父亲又埋怨起来，“车上带点吃的就行了——” “是~~~”王建伟见了这一堆东西也觉得头大，赶紧应和父亲说道“坐汽车、倒火车，下火车还要倒地铁，地铁还要倒线路，再倒公交车——妈你是不知道啊——就只是换乘地铁，我就得上楼下楼的走十几分钟呢……” “行~~~”母亲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那就少拿点儿……” 经过父亲的整理后，总算用两个小箱子装好了东西，父亲就开始打包封箱子，再用胶带分别留出两个提手来，俩手提了提，感觉很是满意。 母亲则在看着被‘甩’出来的那些东西，就很是失落的样子。 王建伟就去拿起‘炒咸菜丝’道：“这个也拿着吧~~~” 父亲道“带它干啥？——装不了了！”。 母亲就忽地高兴起来，“带上、带上，外边炒的哪有妈炒得好吃？！” “就是~~~”王建伟见母亲高兴，就又道：“再给我找俩塑料袋，我装点饺子路上吃！” 母亲就笑得欢快地去装了饺子和各种吃食，然后又往王建伟的背包里再使劲塞了两个大苹果，才笑吟吟地和儿子一起出门。 雾已经小了很多，天空也明亮了许多，太阳却还没有出来。 父亲留在家里哄着小外甥，母亲和姐姐、姐夫一直送王建伟到了村口，踏上公交车的时候，王建伟只是抬手摆了摆，身后传来姐姐“到了打电话”的嘱咐。 王建伟朗声的应了一句“知道了！回吧！~~~” “到哪？”售票员问。 “火车站~~~”王建伟一边低头找位置坐下，一边答道。 车子启动了，感觉走了好一阵，王建伟才敢起身回头望了望。 远处，是灰蒙蒙的三个身影，依旧还在那里矗立着。 每次坐上离家的车，王建伟都不敢回头望，他怕——怕每一次回头，都能看见母亲远远的朝自己挥手，怕看着这个身影渐渐地模糊，怕自己会哭…… …… 伴随着火车和铁轨有节奏的‘咣当咣当’声，王建伟掏出了随身的小笔记本，抽出笔来，望着车窗外闪过的风景，想想正远离的故乡和正在接近的漂泊所在，一时有感而发，挥挥洒洒地写下了几行小诗，再斟酌着翻改了两遍，然后工工整整的誊抄了一遍，又在小诗的最上方添了名字——“我在路上”，再一边翻看，一边从心里默默的念道： ——“我在路上” 冬天时候，离开城市 春天没到，我在路上 这个春天，我以上班的方式远离故乡 那个故乡。在一种期冀中播种着春天 故乡与春天，仿佛总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 多少回 记不得辗转了多少个斗转星移 阴晴圆缺中走过春夏秋冬 总有眷恋，从故乡的记忆中扩散 能把根，扯得很长很长…… 今天， 我带着乡音的标签，离开。 明天， 通向城里的路还很长 母亲的希望，是一层几室几厅的楼房 能装得下儿子， 一辈子的爱情和幸福 而我，还在路上， 现在， 把岁月的陈酒 用笔摊在纸上， 然后， 和着旅途 洒脱的咽下它的苦辣和醇香。 我在路上， 眺望天边的远方， 那里有晓色云翔， 好想对每一个我遇到的人说 看，多美的——霞光。 …… 第70章 二．四、酒友酒局各不同（1）请酒 070《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四章酒友酒局各不同（1）请酒 \\ 王建伟回到北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进了出租屋，感觉里面阴冷阴冷的，去翻看地炉，里面干干净净、冰冰冷冷，一点都没有生过火的样子，再看赵晴的物品也少了很多，好像只是留了一套被褥的样子，就打了个电话“赵晴，你回家了？” “没有，你回来啦？” “我刚到~~~你搬家了？” “还没想好呢，暂时可能两边住——哦，那个三块五”，赵晴一边打电话一边卖着菜。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从老家带了点吃的，晚上咱俩一起喝点儿呗~~~”王建伟笑呵呵的说。 “不了，我得忙到后半夜呢~~~回不回去也没准儿呢~~~”赵晴道。 “不至于吧？你们的菜店还要忙到后半夜？”王建伟惊奇的问。 “节前不是和你说了么？！我姐又在旁边盘了个小吃店，这段时间挺忙的，都得忙到后半夜呢~~~要么你过来，你请菜，我请酒~~~” “小气，当了老板了还我请菜？” “那你就过来帮忙，我管饭管酒行了吧？不说了——一会儿唠！”赵晴就挂了电话。 王建伟知道赵晴的菜店，也在附近的村子，只是临了一条主街，位置还是不错的，王建伟记得旁边有几家小吃部，倒是不知道他们盘了哪一家，反正也没什么事，就放好东西，骑了车过去。 先是到了菜店，见赵晴正在忙着给别人称菜，就打了声招呼，赵晴就指了指旁边挂着“家常菜”的小吃店说，“你先去里边暖和暖和，我姐他们都在呢” 王建伟没有动身，抽了根烟点上，道“我帮你卖菜吧，这个点儿去吃饭，有点太早了——” 赵晴就笑着道“你可想的美，呵呵~~~我是让你去店里帮忙——卖菜你是别想了，菜价你也不知道，你去择菜吧，一会儿就到了吃饭点儿了——” “我咋有点儿后悔呢？感觉——上当了！~~~”王建伟嘟囔着，叼着烟就往小吃店走去，听到身后赵晴笑呵呵的道“晚上可以和我一起住店里——” “再说吧——”王建伟头也没回的向后摆了摆手，叼着烟就推了小吃店的门，再一边掀起棉门帘子的时候一边提了嗓子道“大姐~~~我来给你帮忙来了~~~” 进了屋后，发现屋子也不是很大，大概比菜店大了两间的样子，屋子中间生着炉火，围着炉子有六七张小桌子，另一侧靠墙的位置也有三四张桌子，围着炉火的一张桌子的位置已经坐了两个人。 赵晴的姐姐应该是听到王建伟的声音，从里侧的一个门一边出来，一边擦着手，见是王建伟进来，就笑容满面的道“这一声叫得我这个有底气呀~~~建伟啥时候回来的？” 王建伟见过赵晴姐姐几次，之前也只是在菜店见过，比王建伟大一两岁，但王建伟至今也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好像名字带有一个‘雪’字，但王建伟也只是随着赵晴一直喊她‘大姐’，她和赵晴长得很像，白白净净、文文静静的模样，说话总是爱笑，虽然笑容里总是让王建伟觉得有一些勉强，但还不失一种亲和，或许那种笑容就是深刻体会了艰辛生活后，再面对陌生人的一种‘礼貌’罢了。 “刚到~~~”王建伟应着道“我能帮着干点啥？” “还用你帮忙？！你想吃啥和姐说，姐给你做！！” “我还不饿呢~~~我看看能帮着干点啥吧……”王建伟正说着，那已经坐在桌上的一个客人就有点不耐烦的道“我要的饺子怎么还没好？”，另一个客人也附和着催促了一句。 “煮着呢、煮着呢！马上好！”赵晴的姐姐紧的应了一声，又冲王建伟道“你随便坐啊，我先去盛饺子——”就又忙的转身进了里屋。 王建伟没有坐，反倒是跟着也进了里屋，见里面是一排拥挤的灶炉，先是一个大大的煮锅，正冒着热气，赵晴的姐姐正揭开盖子拿着大勺去搅拌，而里侧则是两个炒锅，旁边放着各种的调料，廊道的另一旁还有一个小间，里面除了两个冰柜，和冰柜上方放着各种菜的菜架，另一侧则有一个不太大的案桌，案桌上有两个案板，一个像是切菜用的，另一个上面则有几团活好的面团，再往里，就是一个压面机。 王建伟见她正搅拌着煮锅，自己就赶紧在旁边的一个放着盘碗的架子上去取餐具，问“用盘子还是用碗？” “碗~~~” “几个？”王建伟一手拿了一个，凑过去问。 “两个！” 王建伟就把碗递了过去，赵晴姐姐接过来，一边翻搅着锅里的饺子，一边自言自语道，“刚才着急，就一起下锅了，应该分得清楚是什么馅儿的……”就仔细的一边往外捞一边分辨着，有几个看不太明显，就又拨回锅里。 “都是啥馅儿的？”王建伟问 “一个是韭菜鸡蛋的，一个是白菜肉的……”赵晴的姐姐一边分选一边数着。 “大姐，回头买几个煮饺子用的那种笊篱，可以放到锅里，挂到煮锅的边上，有四五个就够用了，既能一起煮，也免得煮乱了——”王建伟想起自己去温泉度假村吃饭时见的煮锅里有这种笊篱，就出了主意。 “行啊建伟~~~这个办法好，回头让你姐夫去买几个——就冲你这个提醒啊，姐今天得请你酒……” “嘿嘿~~~”王建伟嬉笑着问道“要么怎么说我大姐对我好呢，比赵晴那小子强多了~~~”王建伟嬉笑着，接过盛好的碗，又问“这是什么馅儿的？” “韭菜鸡蛋的——这个熟得快、颜色深些，你先端过去——” 王建伟就接过，又递过去一个空碗，然后就转身端了出去，一边往外端，一边提了嗓音道，“韭菜鸡蛋的饺子~~~”再接着问道“谁的韭菜鸡蛋的饺子？” “我的！”一个长得稍微黑点的男人道。 王建伟就把饺子挪到那人面前，又大大咧咧的问“醋、蒜要不要？” “要！”男人也大大咧咧的答道，王建伟赶紧的找了醋瓶和几头蒜拿过去，再问道“还整点酒不？” “呵呵~~~”男人略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道“不整了~~~”，就低着头剥蒜，这人长得稍黑，手更黑，又短又粗糙，手指看上去孔武有力的样子，可大指甲剥起蒜来就有点不灵活。 王建伟见了忽然生出些怜悯来，‘这大正月的应该是在北都务工的农民没有回得了家——’这样想着，又想反正店里就这俩人，就生了请他俩喝一口的念头，嘴上就问“两位老哥这是没回家呀还是刚回来的？” “没买到票——”黑男人接话道。 “这大正月的，吃饺子整口酒吧~~~”王建伟笑呵呵的道 “不了、不了~~~” “会喝不？”王建伟笑呵呵的问。 “倒是会喝~~~”黑男人脸上就有些不太自在，但也跟着呵呵的笑着道“不喝了，不喝了！” “会喝就来点儿吧——”王建伟说着就拿了两个口杯，转身往泡着枸杞人参等乱七八糟的酒坛子那里走去。 “不了、不了~~~”，黑男人紧着阻止。 王建伟没有应声，先接了两小半杯酒，然后返身回来，一杯放到黑男人面前，一杯放到他对面的稍白净的男人面前，笑呵呵的道“这大正月的——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这点儿酒我请了——” “这怎么好意思？！”黑男人很是感慨，赶紧起身往外推酒杯。 “没事、没事——你吃着”，王建伟正说着，赵晴姐姐就端着另一碗饺子出来，说了句“这是白菜肉的饺子！”，刚放到桌上，那个稍微长得白净些的男人就赶紧挪到自己的旁边，嘴上说了句“谢谢！”就紧的夹起了一个一口咬下去，只咀嚼了两下就忽的吐了出来，再看吐到盘子里的，见是‘韭菜鸡蛋馅儿’的饺子，就气恼恼的把筷子使劲的往桌子上一拍，恶狠狠的吼道“我说我不吃韭菜，你看、你看——怎么给我煮的是韭菜的饺子？！” 一句话，吼得赵晴姐姐呆立在当场，王建伟和那个黑男人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赵晴姐姐就只好强挤出笑容说了句“我刚才着急，是一锅……”正说着，就听长得略有些黑的男人也‘啪’的一声拍了桌子，瞪着眼睛看着那人道“咋了？！吃一口韭菜会死啊？！刚不是说了一锅煮的可能会混的么？咋了？——你这是耍给谁看呢么？——啊？！~~~” 白净的男子被吼得把头扭向一边，也不说话，却还是气恼恼的样子。 王建伟见状，上前把赵晴姐姐推到一边，紧的凑过去冲着白净的男子道“刚才的确是煮混了，实在不好意思~~~” 王建伟正说着，就被长得略黑的男人打断道“么要管他个球~~~咋是和我闷气哩，是莫回家捏？——咋了？我闲着了么？拉个驴脸给我看捏么？！” 那个白净的男人也不答话，气恼恼的起身，掀了棉门帘就往外走。 “耍个球尼么？”黑男人也气恼恼的道，然后就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冲着王建伟道“兄弟啊，别见怪啊，我这个伙计这是和我怄气捏么！”，然后又冲着赵晴姐姐道“我也不吃了，您帮我打包呗~~~”。 赵晴姐姐就忙的去寻了两个打包袋过来，把饺子分别倒到两个袋子里，递给黑男人之后，又忙的返身拿了两双筷子和一头大蒜，刚问“我再给带点醋吧~~~”，男人则挥手止住道“不用了，我这个兄弟呀~~~哎~~~”，又冲着王建伟摆了摆手，“他是对我有怨气哩~~~你们可别往心里去哦~~~”，然后就紧着付钱，还非要把酒钱也付了，赵晴姐姐哪肯再收酒钱，一边往外推，一边道“这是我兄弟，他请你们的酒就是我请的，哪能收钱”，硬是不肯收，黑男人见也拗不过，就道了声‘谢谢’，然后忙的出了门去。 “呼~~~”赵晴姐姐长出了一口气，道“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幸好没和我们闹起来——怎么就有这么不爱吃韭菜的人呢~~~” “我姐夫呢？”王建伟没想再探讨这个‘爱不爱吃韭菜’的话题，反倒是觉得小饭店毕竟不比菜店，没有个‘支撑’的男人，各色食客毕竟五花八门，一个女子还是很难应付的。 “刚刚出去买点混沌皮儿，一早一晚有爱吃混沌的，自己做混沌皮儿一是做不好，二是还不如买的便宜——” “哦~~~那也是够你们忙活的了~~~” 一直忙到了10点多，吃饭的就少了些，王建伟在赵晴姐姐的几番催问下，就要了宽条的煮面，外加一瓶啤酒，和同样也是吃面的赵晴一张桌子，很是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只是俩人的煮面里比旁人的多了几个馄饨，也各自多了半个鸡蛋，正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赵晴的姐夫还端上来一小盘肺片，说了句“尝尝这肺片儿怎么样？” “好！还真是不错，这叫什么菜？”王建伟夹了两片，感觉荤而不腻、辣中带着一丝酸爽，入口柔中还带着点嚼劲儿，确是一个非常适合下酒的好菜。 “夫妻肺片！”赵晴姐夫朗声的答道。 “呦呵~~~这是姐夫你自己研究的啊？~~~真是好啊~~~”王建伟嘻嘻哈哈的道。 “不是~~~”赵晴姐夫就忽的有些腼腆起来，道“这是刚学的，属于川菜的一个特色菜……”就又进到里屋去忙了。 “你姐怎么想起来要开个小吃店的？”王建伟一边吃着一边问赵晴。 赵晴头也不抬地回道：“一是用菜用肉方便一起上货，二是我姐夫还能做几道菜——主要是这家店原来的老板年前回老家有事，急着兑店……” 晚上快11点了，因为赵晴晚上要住在小吃店里，王建伟就一个人回到了出租屋。 因为一直没有生火，屋里阴凉阴凉的，王建伟也懒得再去生火，还好自己出门前就插了电热毯，用手摸了摸褥子底下，感觉已经热乎乎的了，就忙的脱了外套，只穿着秋衣秋裤，就快速地关了灯，借着手机微弱的亮光钻进了被窝，再把脚底下和肩头裹得严实了些后，又掏出手机，翻开短信，虽然没有新到的短信，但还是笑吟吟的再次翻开谢春华今天早起早已经发过来信息，又看了一遍，短信内容只有四个字——“近日返程” 节后的上班稍显松散了许多，说是全员上班，但因为各地方的同事或是请假，或是正在返程的途中，再加上原本公司的大多数员工也都是业务员，所以公司显得比以往冷清了许多。 至于王建伟接下来要负责的华东大区，由于大多数也处于‘上班恢复期’，所以各方面工作也仍旧属于‘筹备’的阶段。 王建伟在办公间坐了会儿，见张青青从门口走过，觉得节后第一天上班，还是去张青青那里‘报个到’好一些，就去敲开了张青青办公室的门。 张青青见王建伟进屋，原本看似疲惫的脸上就多了丝笑容，笑呵呵的打招呼“王哥过年好啊！” 王建伟就双手抱了拳，笑吟吟的学着南方的方言，一板一眼的道：“恭喜发财！” 张青青见王建伟这架势，就笑着翘起了嘴角，伸出一只手来，手心朝上，一边颤动着手指一边嬉笑着道“红包、红包——” 王建伟作势就去往兜里掏。 “不用、不用，逗你玩儿呢？”张青青就赶紧过来拦，道“你不会真要给红包吧？” “没有~~~”王建伟就笑呵呵的道“我就是想掏兜儿里的烟，一见到要红包的我就手抖，必须掏出烟来抽一口缓解一下……” “讨厌~~~”张青青就笑呵呵的道“王哥你过个年就学坏了啊！” “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呵呵~~~学个坏，还一套一套的——” 王建伟看到张青青很疲惫的样子，就问“你怎么样？怎么看着你过个年好像累着了似的？” “累——过个春节比上班还累~~~” “呵呵~~~你不会和我一样，在老家被逼婚了吧？！”王建伟心想‘她这个年龄段过节喊累，肯定就是这个原因！’。 “这两年每年都这样，总之是各种的‘叨叨’，烦！——我都有点儿后悔回家过节~~~”张青青丢了手里的笔，烦躁地拨了拨头发。 “不至于吧？！”王建伟笑呵呵的调侃道。 “什么不至于？！”张青青就恨恨的噘着嘴道“都要折磨死我了~~~” “长辈也都没有恶意，再说了，找个人嫁了不就行了？！” “你当是卖菜呀？！”张青青瞪了一眼王建伟，“随便来个买主就卖了？！” “那要不然呢？”王建伟摊了摊手，道：“那别人家的菜都是怎么卖出去的？” 张青青没有说话，好一阵子都是直盯盯地瞪着王建伟，王建伟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就低了头往门口挪。 “晚上请你喝酒，有空没？！”张青青高声的问。 第71章 二．四、酒友酒局各不同（2）请酒2 071《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四章酒友酒局各不同（2）请酒2 \/ 张青青的请酒，王建伟的第一反应就是‘可能这个丫头也和自己一样，没有完全从节假日调整到上班状态罢了——’，虽然自己并没有什么兴趣，但还是一边往外走，一边客气的应道“喝酒没问题啊——看你时间！” 这时一个在市场上班的同事刚巧路过门口，和刚出来的王建伟走了个迎面，俩人互相点头，各自道了声“你好”，王建伟就朝办公间走去。那个同事就闪进了张青青的办公室，一进门就凑到张青青面前嬉笑的问道“张青姐，你俩~~~谁约的谁啊？！” “什么？——约？！”张青青被问得像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听见那个新经理说什么‘喝酒’，他约你喝酒了？” “你说刚才的王建伟啊？”张青青好像有点反应过来了，略显得有些尴尬。 “还能有谁啊？不是刚出去吗？！”那人就嬉笑着，“嘿嘿嘿”的笑着道“姐你还瞒着我啊~~~” “诚心八卦你姐是吧？！”张青青就落下脸来“你个大小伙子，耳朵长得倒是长——说吧，找姐什么事儿？” “不是姐~~~”那人就赶紧解释道，“我是觉得新经理对你有点儿意思，这不是提醒你一句么~~~” “耳朵长就算了，舌头可别再长了啊？！”张青青阴区区的道。 “是、是——哪能呢——不能、不能！”小伙子赶紧解释着，又变了口气，轻声的问“姐！能不能让刘哥早替我两天，明后天我同学过来，我想……” 张青青立刻就换了一副‘职业表情’，微笑着道“嗨！~~~这事儿啊？你和刘哥你们自己调换就行了。”见小伙子似乎面有难色，还没等他再开口，就紧着补充道“可以理解，谁没点儿自己的事儿啊~~~可假期值班的事，节前都安排好了，每个人就轮休那么几天，谁还没有个自己的安排呢？——你说对吧？！” “……”小伙子一时无言以对。 “如果确有急事的话，公司可以再安排别人——但你得找董事长，毕竟他直管你们，我觉得~~~你想和刘哥调换，你们自己调换就好了呗~~~对了，你问刘哥了没？” “没呢、没呢”小伙子就赶紧应道“——我这不是想先让姐你帮我问问嘛~~~” “我可真是没法帮你问~~~”张青青说着就笑吟吟的看着小伙子，道“你们俩在市场搭伙儿这么长时间了，你们私下里倒个班的事儿，姐不好掺和……” 小伙子就怏怏的出来，一边往外走一边拨电话，一会儿的功夫就对着电话那边道“过两天吧~~~哎！这两天盯班儿呢，走不开……” 见小伙子走远了，张青青嘴上嘟囔了一句“长舌头……”，稍坐了一会儿，就拿起电话拨了出去，电话那边刚一接听，就传来了一个爽朗的声音“张青吧？恭喜发财啊！” “刘哥！你怎么知道是我呀？”张青青笑呵呵的道。 “这个时候你办公室的电话，还能有谁啊？”电话那边刘哥笑呵呵的道。 张青青也笑呵呵的道“刘哥！明天你有什么安排没？” “明天？有什么事儿吗张青？”电话那边问。 “没事儿，就是随便问问——” “明天我想去看个朋友——不过——你要有什么事儿，我可以往后推推”，电话那边很是爽快。 “真没什么事儿——”张青青顿了顿，又道“就是刚才小李来找我，说想和你换个班儿——” “哦~~~这事儿啊，嗨~~~这小子，他问我明后两天有空没，我说去见个朋友，他也没说啥事儿就把电话挂了，就是换个班儿的事儿嘛——没事、没事，我这两天我去替他——” “算了、算了！”张青青忙地抬手摆了摆，“你们换班儿的事儿，我可是不掺和啊！节前定的值班，谁还没个自己的安排呀？！” “行~~~好嘞！”电话那边笑呵呵的道“我这两天去见个做红酒的朋友，回头给你带两瓶好酒来啊？” “好啊，谢谢刘哥，顺便再给你拜个年——恭喜发财！” 下班的时候，张青青并没有提喝酒的事，王建伟也就没有去问，知道那就是她顺口一说罢了，就骑了自行车往回走，开始还想着再去给赵晴帮忙，可自己又觉得好像是去蹭饭似的，想想总也没联系刘铁了，就给刘铁打了个电话“哥，在哪呢？” “你上班了？”刘铁接了电话朗声的道。 “今天刚上班，找你喝酒去呗！” “今天不行，我刚回公司，还没到家呢”，刘铁电话里干脆的道“明天吧，明天再约——”。刘铁就挂了电话。 电话刚挂，就见显示着卢爱娜的电话拨了进来，王建伟迟疑了一下，就把自行车停在路边，用脚踩着马路牙子，接了电话后就朗声的问好：“卢总过年好啊！” “过年好建伟！你回北都了么？” “昨天回来的” “这个周末有什么安排没有？” “周末？~~~”王建伟想了想，后天就是周六，自己倒没什么安排，就爽快的回道“没有什么安排，卢总有啥指示？” “拿姐开玩笑是吧？！还指示？”卢爱娜就‘咯咯咯’的笑着说“周末我约了几个朋友到我这品品酒，想请你也过来坐坐——” “好啊，正好我过去也学习学习”王建伟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然后又调侃道“卢姐，中午管饭不？” 电话那边的卢爱娜就笑得更夸张起来，“管饭、管饭，还管接管送，怎么样？” 王建伟就嘿嘿的笑着道“不用接送，太远了，我就吃饭发愁，有饭吃就行，更何况还有好酒喝，我一定早早过去。” “行！一会儿我把具体地址发给你。对了，你可以带你同事或朋友过来——” “行啊！那我可就准备去吃你这个‘大户’了啊？！”王建伟笑呵呵的道。 “没问题，我可说好了啊，饭菜一般，但好酒管够！——你过来几个人？回头你提前给姐发个信息。” 挂了电话，王建伟一边琢磨着着卢爱娜打这通电话的事，一边慢悠悠的往回骑，一会儿的功夫手机就来了短信，翻开看是卢爱娜发的短信“北都市艳阳区酒仙桥路16号港金大厦9919，地铁将台站北行99米” 王建伟刚揣起手机，正想着‘这顿酒可不是那么简单就喝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是沈春的电话，就赶紧接了。 “在哪呢？回来没？”沈春问。 “刚回来” “周末有空没？” “都谁啊？”王建伟知道沈春在春节没回老家，想着肯定是现在闲得难受，前几天还给自己发短信问行程，张罗着在北都的同学要聚一聚。 “就咱们在北都的几个同学，五六个人吧……” “定在哪了？”王建伟问。 “都太分散了，地方还没定呢，我先问问你们都有空没——” “有空！”王建伟干脆的回道“你定吧，我这都好说” “行，你有空就行，我再问问别人，一会儿我给你发信息”。 挂了沈春的电话，刚骑了一段路，李虎的电话又打了进来，王建伟连忙接起道“诶，小虎？” “伟哥，长青哥节后就不回北都了——”李虎电话里的声音很消沉。 李长青自从离开北都去了外地市场后，王建伟就再也没见过他，偶尔打个电话也是相互问候一下罢了，在之后就不怎么再联系了，对于李虎所说的李长青不再回北都的事，王建伟并不觉得奇怪，就接话道“哦~~~我们有段时间没联系了——不回来也正常，他在这里也是不得志，或许这个选择是对的……” “伟哥，‘咱家’就剩咱俩了——”，李虎口中的‘咱家’自然就是他初到北都时一起由他们四个人所组成的‘出租屋的家’。 “呵呵呵~~~”王建伟就呵呵的笑了起来，“再过段时间我也要离开喽~~~” “啊？！”李虎惊讶的道“你也走啊？去哪儿啊？回老家？” “外地跑市场去~~~哎呀，不墨迹这个了！你吃了没？没吃饭的话咱俩喝点儿吧？！”王建伟一手扶着车把，愣愣地说。 “嘿嘿嘿~~~”李虎嘿嘿的笑着道“得嘞！我过去找你，你还住那儿吧？” “嗯！过来吧，我马上就到家了！” “那好，我快到了给你打电话！”李虎就笑呵呵的挂了电话。 刚到家门口，正掏钥匙开门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想着应该是李虎打来的电话，毕竟俩人离得不太远，就没有去翻手机，而是先把包放好，再夹了煤球去找邻居换过，回来正生炉火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王建伟就赶紧拍了拍手，返身去开门，四下望了一下，见没有李虎的身影，就赶紧翻出手机看，竟是张青青打过来的电话。 急忙就接了，刚一把电话放到耳边，还没等说话，张青青那边就大嗓门儿的道“说好了请你喝酒，下班就不见了人，给你打电话不是占线就是不接，你故意的吧？！” “没有、没有，我以为是小虎打来的呢——”王建伟赶紧解释。 “什么小虎？！~~~你在哪儿呢？”张青青气恼恼的问。 “我刚进家——”王建伟觉得张青青的气恼有些莫名其妙，心里不由得一阵嘀咕，‘不就是约着吃饭吗？我又不是躲着你，你要请我吃饭，我总不能主动问你‘去哪吃？’啊，怎么她会恼了呢？’。 “你？~~~不会是故意躲我呢吧？不至于吧？”张青青似乎有点不依不饶的样子。 “我的天啊！~~~是你请我喝酒诶~~~我能蹭顿酒喝，高兴还来不及呢，干嘛躲着你啊？！你说哪儿吃？我立刻跑步到位！” “不行！”张青青似乎来了脾气，“你请我吧！好心请你喝酒还推三阻四的，罚你请我！” 王建伟着实委屈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点儿工资，好不容易有几个客户，又都交给你了，我这刚——” “别墨迹！~~~请不请吧？！痛快点儿，你是不是个男人？”张青青登时就没了平日的平和淡定，开始咄咄逼人起来。 “诶？！~~~”王建伟就苦笑起来，顺嘴就调侃道“理（你）还系不系（是不是）个蓝方银（南方人）？——你这是和谁学的一嘴的东北话？！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就不学点儿好——” 张青青就嗤嗤的笑，又边笑边道“少废话！~~~不是你说的么？我这就是‘学坏一出溜’——少打岔，请不请吧？” “请、请、请！~~~”搞得王建伟实在是无奈，看样子实在是推不掉了，就猛地来了主意，“行！——那你来我家吧，我请你喝酒！” “去你家？”张青青奇怪的问。 听张青青的话音，王建伟就赶紧的顺着说道“哎呀，你嫂子还总说请你到家来吃饭呢——” “那多不好意思啊~~~”张青青电话那边的声音就软了下来，王建伟就赶紧的道“要么这样吧，过两天——” “那~~~行吧~~~”张青青道。 王建伟一阵窃喜，补充道：“也行，那就这样！过两天再说！一会儿我这还过来个朋友，也真怕你们一起吃不好、喝不好，那就过两天再约吧——” 王建伟正要美滋滋地挂掉电话，却听张青青那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诶？！——算了，你告诉我你家在哪吧？正好今天没什么事儿，我过去凑个热闹，欢迎不欢迎？” “不是~~~”王建伟一下子被问得有点发懵，就忽然语无伦次起来“我们~~~我是怕你不习惯~~~哪能不欢迎呢？——” “那就好！你家地址短息发给我，我这就打车过去！”张青青说罢就挂了电话。 电话这边的王建伟拿着手机就呆在了当场。 而电话那边的张青青却翘起了一边的嘴角，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想忽悠我？！……” 骑虎难下的王建伟只好硬着头皮把地址发给了张青青——还能怎么办？再找什么理由拒绝张青青，都会显得太‘刻意的疏远’，朋友做不成不怕，恐怕会惹来这位‘公司一姐’的怨恨，心想‘还是算了吧，一个李虎，是憋着要过来喝酒的，这个张青青，估计除了喝酒，倒像是要过来添乱的。 ‘人才、都是人才啊~~~’王建伟很是无奈地感慨着，再摸摸兜里的钱，想想自己之前的苦日子，如今可真是不敢再‘挥霍’了。 看看炉火也旺了起来，就赶紧把从家里带来的肉菜分了盆碗先装好，再翻出总也不用的一个薄铁锅来，直接坐在了炉灶上，加上了点水，又把烧水的电热壶接满了水，打开了开关，然后就推了自行车出去，也不锁门，直接就去了赵晴的菜店。 赵晴见王建伟过来，就熟络的吩咐道“你还是给大姐帮忙去吧，这一天，大姐竟夸你了——” “今天是不行了！”王建伟赶紧道“晚上我在家请同事吃饭，你先给我称点儿能乱炖的菜。” “你在家起火做饭？”赵晴惊诧的道“那点炉火够干啥的？来大姐这吃呗！” “得了吧你！回头大姐不要钱咋办？——行了，你别捣乱了，赶紧去给我点两份饺子，我打包带走，你就说是买菜的人点的，快去！——回来帮我称菜！” “不至于的吧？！你自己去得了！”赵晴嘟囔了一句。 “快去吧，要么我就去别人家买了，菜也从别人家买——别啰嗦了，赶紧的，我那边烧着水呢！”王建伟不容分说的吩咐道。 赵晴就应了一声，紧着跑去了大姐的饭馆，一会儿返回来，给王建伟选了白菜、茄子、角瓜、油菜之类即适合乱炖又很容易熟的菜，象征性的称了称，又给抓了把粉丝。再过了一会儿，赵晴就跑去拿了饺子，再把菜拢到一起，王建伟就紧着给了钱，赵晴笑呵呵的接过钱道“回头你也得请我啊？！”，又反身拿了一把生菜和几个西红柿，“洗洗生吃，或者放锅里烫烫就行——” “你回家住，我就请你！”王建伟整理好菜和饺子，又道了谢，就风风火火的往回赶，因为，此时李虎已经来了短信，说“到家了”。 王建伟想想今晚两男一女‘在家’吃饭，而且他俩又不认识，怕惹得俩人都会有些不舒服，而谢春华又不在，就给刘倩打了个电话。 刘倩刚接了电话的第一句就是“——小华还没回来呢！” “我知道！”，王建伟解释道：“晚上我一个兄弟要找我喝酒，我一个同事也非要过来，我就把他们凑到一起，在我家聚聚——” “啊？怎么了？”刘倩不解的问道。 “哎呀~~~我那个同事是个女的——所以我想叫着你——” “哦~~~怕小华误会？！”刘倩直直的问。 “啥呀？没那么复杂~~~我就是怕她俩不自在，尤其是那个女同事，你过来的话，你们女的彼此还能聊聊天儿——” “你怎么想着聚到你家里去了？去外边随便吃点儿，然后就散了，不好么？干嘛非要到你家去？”刘倩又是不解的问。 “我还不是穷的嘛？！——外面多贵啊？！”王建伟有点不耐烦起来“你来不来吧？！” “不去！”刘倩恨恨的道。 “你就过来帮帮——”王建伟还说着，电话里已是一阵忙音，刘倩已经挂了电话。 “够意思！”王建伟恨恨冲着已经挂了的电话道。 进了家，先是看到外间竟然放了一整箱的啤酒，再往里间望去，见李虎正悠哉悠哉地躺在炕上，倚靠着自己的被子，捧着自己的一本书正津津有味的看着。 “伟哥回来了？！”李虎听到开门声，只是把书从眼前往边上挪了挪，瞥眼见王建伟进屋，又看了看他手里拎着几袋子的东西后，就又还原了刚刚很舒服的姿势，笑呵呵的道“别弄别的了，伟哥~~~我看你桌上那几碗肉就够了，我可是奔着一醉解千愁来的啊——你可得陪我啊！” “陪！”王建伟‘咬牙切齿’的道“陪你，陪你们！”，就急忙的放下东西去看炉火，见薄铁锅里的水已经翻滚起来，心里就有了底，赶紧把电热水壶里的水也一并倒进了锅里，然后把从老家带过来的肉倒进锅里，再翻出刚买来的菜，胡乱的洗了两把，用刀切了就丢到锅里，弄得满满的一锅的肉菜。 准备好了这一锅菜，又进屋把桌子收拾了一下，然后翻出三副碗筷来，重新洗了洗，又都摆好，再把刚买的饺子和着袋子一并放到桌上，再把那一箱啤酒拉进里屋，先是打开了两瓶，自己拿了一瓶，递给李虎一瓶，也就凑上炕去，挨着李虎斜靠在被子上，一小口一小口子的抿着。 李虎欠了欠身，见靠近炕边的桌子上摆了三副碗筷，惊奇的问“晚上还有谁啊？” “一个同事——说不定来不来呢~~~最好别来！”王建伟砸吧着啤酒悠悠的道，“晚上吃完饭就别走了，我这有被褥，咱俩唠唠嗑~~~” “我本来就没打算回去——”李虎也抿了口酒，又把酒放到桌子上，问“你那同事能喝酒不？”，然后又笑吟吟的问“男的女的？” “女的！” “嗯？不会吧？！”李虎夸张的挑着眉毛调侃道“那~~~长得好看不？” 还没等王建伟答话，张青青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人呢？我下车了，你出来接我一下~~~” “好，你等我啊，我这就出门，你别挂电话——”王建伟拿着电话，冲着李虎道“我出去接她，你一会儿看看锅，别漾出来——” “长得到底好看不？”李虎跳下炕，追问道。 “好看！——”王建伟就不耐烦的一边应着一边出了门。 第72章 二．四、酒友酒局各不同（3）吃酒局 072《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四章酒友酒局各不同（3）吃酒局 \/ 从村口接了张青青，俩人一前一后地往家走。 张青青就问“嫂子晚上做啥好吃的了？” “你嫂子没在家——”王建伟如实的道。 “啊？”张青青就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就停了脚步站定，“我还以为嫂子在家呢？” “她过两天才回来呢~~~”王建伟正大大咧咧的说着，见张青青有迟疑的样子，心道‘把这丫头打发走算了’，眼见前面的路灯昏暗，就有了主意，快走了几步，大大咧咧的道“走吧、走吧，也没别人，这就开餐了——咱们不醉不归！” 刚走几步，侧头见张青青竟然跟了上来，就领着故意越过自家的那个路口，多往前走了一段后，进了一个灯光稍暗些的胡同口。 刚进了着黑黢黢的胡同，身后就传来张青青的声音“还有多远啊？！~~~”，王建伟转身就看见张青青站在路灯下，并没有立刻跟上来，心里就窃喜，忙的返身回来，笑呵呵的道“还有一段路呢，走吧，别怕！” 王建伟嘴上说着‘走吧’，却没有动身，倒是看着黑乎乎的胡同接着道“是有点儿黑，你说怎么就不多安几个路灯呢？——”，见张青青已经蹙了眉头，心里就‘得意’起来。 “你怎么住这儿啊？”张青青依旧蹙着眉头问。 “那住哪儿啊？别的房子又租不起——不过也还好啦~~~” “那~~~”张青青悠悠的说“要么~~~还是我请你吧，咱们在外边随便吃点儿……”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朋友还在家等着我呢——” “叫上你朋友一起呀” “哎呀~~~你看这事儿闹的……”王建伟开始还是想着锅里已经煮了东西，李虎的酒也备好了，俩人痛痛快快地吃喝真的挺好的，可转念又一想，锅里的饭菜可以明天再吃啊，有张青青这个上赶着请吃饭的主，干嘛不‘宰’呢？就赶紧应了下来，“也行、也行！那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出来——”，就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往回溜达。 “等一下再打电话吧~~~”张青青站在原地，见王建伟往回走，就高声的道“咱们还是直接去叫他吧~~~” “也行、也行~~~”，王建伟就放下手机继续往回走。 “你去哪？不从这里走吗？”张青青仍旧站在原地，指着那条黑乎乎的胡同问。 “哦~~~”，王建伟恍然大悟起来，“哎呀，这是~~~走我家南门的，咱们改从北门走吧，北门走还能近点儿……” 王建伟其实不知道，此时跟在他身后的张青青正微夹了眼皮，狠狠地盯着王建伟的背影。 俩人返回来，在一条明亮路灯的路口一转弯，很快就‘回’到了家门口，王建伟先是敲了两下门，然后一边推开门，一边高声道“小虎啊，咱去外面吃吧~~~” 此时李虎在外屋，正一手拎着啤酒，一手搅拌着薄铁锅里的肉菜，听王建伟这么说，就头也没抬的应声：“我是不想去啊，咋又到外面吃了？”，然后一边大口地吹着升腾起来的蒸汽，一边搅和着锅里的菜，美美的道“嗯~~~再加点儿辣味儿更好——伟哥，你这有‘老干妈’没？” 还没待王建伟说什么，紧跟在身后进门的张青青就接话道“真香啊~~~这烟火气真好！” 一句话说得李虎猛地抬头望向张青青，转而就‘嘿嘿’的笑道“来啦？里面坐、里面坐，马上就好了！” 李虎这一句话，听得王建伟一阵的抖手，“——完了（liao）、完了（liao）……” 张青青就往前挤了挤，挤到王建伟身边时抬手重重地拍了拍王建伟的肩膀，“伟哥？有‘老干妈’没？！”，然后就挤进了里屋，一屁股坐在了炕边，耷拉着两条腿，有节奏的用脚跟敲着炕边道“我吃辣的还行，特辣的是消受不了……” 事已至此，王建伟只好无奈的‘应承’下去，先是为俩人彼此做了介绍，然后就赶紧地去翻母亲带过来的辣椒酱，一边再找出个碗来往里拨，嘴上就很‘尴尬’地调笑道“‘老干妈’是没有，‘老妈’做的辣椒酱倒是真有，你们今天可是赶上了，都得尝尝啊，我妈的手艺——” 正说着，门被忽的一下推开了，众人都扭头望去，却是一位把脑袋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风风火火’的进了屋，女人头也不抬的转身去关门，然后摘去羽绒服的帽子，再去解头上围得严严实实的围巾，嘴上埋怨着：“你也不早打电话，我这刚洗完头……” 正搅和锅的李虎来不及放下手里的勺子，就忙的起身，坐在炕边的张青青也登时就跳下了炕，俩人的目光快速的在女人和王建伟的脸上‘跳跃’着，又不好胡乱对女人称呼什么，就那么呆呆的杵在原地。 王建伟知道来人正是刘倩，虽然最初还是感觉有些突然，可从心里却是一暖，暗道：‘够意思！’，就笑呵呵道“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哪能呢？~~~”刘倩摘了围巾，见屋里还有其他俩人，就冲俩人笑笑，很是歉意的解释“不好意思啊~~~我刚洗完头~~~”然后急忙的又用围巾盖了头，再麻利的从后边一绕，如同变魔术一般，瞬间就把凌乱的头发规规整整的包裹了起来。 “刘倩，你嫂子的同学、室友——这是李虎，我四弟；这是张青青，我同事，我们公司的‘一姐’~~~” “你好！”李虎轻轻扬了扬手。 “张青青，叫我张青、青青都行——”，张青青也抬手摆了摆。 四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就凑到了一起，莫名其妙的一起吃了顿饭，还莫名其妙的一起喝了酒—— 虽然开始的时候张青青还显得有些拘谨，但好在李虎很是热情，刘倩也和她凑在一起边吃、边喝、边聊，就感觉轻松了许多。 刚喝了两口酒，被李虎嚷嚷着干一杯，提议是‘敬新年’——几人也都是深有同感、不约而同的附和，一大口酒下肚，王建伟就感觉不能再这么喝了，今天自己可不能喝醉了。 众人几杯酒下肚后，也不知道是谁提起的话题，非要讲讲自己的初恋，如果不想讲也可以，就自罚一瓶啤酒。 规则很简单，就是把空瓶子放在桌上猛地转起，停下来的时候瓶口指向谁，谁就先说。 最先轮到的是李虎，李虎看样子并没有醉意，此时也并没有在‘是否罚酒’的话题上耽误功夫，反而问道：“初恋？什么叫初恋？是两人相互喜欢并且还都知道相互喜欢就可以叫初恋了？还是要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才行？或者是第一个拉手、拥抱甚至亲嘴的才是初恋？——” “拉手的——”，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刘倩又补充道“彼此表白了被对方接受的，肯定也算！” “好！”李虎‘咂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酒道：“我的初恋啊，是在上大二的时候，有一次班里教跳舞，据说是社会实践的一部分，忘了怎么说的了，反正是必须学，结果就正巧遇到她，和她一组~~~”。 “不会是学14步吧？”，张青青嘻嘻的笑着打断问。 “就是学14步——”，李虎‘嘿嘿嘿’的笑着应着，继续说道：“当时我们就分到了一组，结果跳了几次舞，我就开始喜欢上她了，就开始追她，先是请吃饭，然后一起逛街、看电影，后来我就送玫瑰花和情书，那时就盼着她过生日，总是想好好表现一下啊，就像要搞个大型庆典似的，那重视程度，现在想想，比搞个奥运会都要看重很多呢，呵呵~~~结果人家就一个态度，‘一、如果想做朋友，咱可以一辈子；二、如果做男女朋友，提前说好了——毕业就分手……一或二，你自己选!”，说着，李虎就‘哈哈哈~~~’的苦笑了两声，然后看着大家问道“你们猜，我选的什么？” “你女朋友还真逗？~~~”，张青青翘了翘嘴角道。 “——你什么都没选~~~”王建伟接话道。 “对了！”李虎‘啪’的一声拍了大腿，举起酒杯冲着王建伟递过来道“要么怎么是我伟哥呢，咱哥俩喝一个！” “那怎么就成初恋了？”刘倩不解的问。 “哎~~~”李虎喝了一大口酒，叹了口气道“她后来又主动约我，我们就经常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散步聊天，我觉得挺开心的——” “——那挺好的啊”刘倩插话道。 “后来呢？”张青青问。 “后来？！我们就谈恋爱了呀！我们都觉得挺幸福的——”李虎道。 “我是问——再后来呢？”张青青又追问。 李虎摊开双臂，耸耸肩，道：“再后来就毕业了，我们就分手了啊！” “完了？”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惊诧的问道“就这么就完了？” “对啊，这就是我的初恋啊！”李虎很是爽快的应道。 “这不就是‘毕业就分手’么？没有别的原因吗？你就没再追求追求她？”刘倩追问道。 “没有~~~”李虎用手转着手里的酒杯，淡淡的道“处了半年多以后，我的生活费就放到她那里由她统一保管了，开始的时候我还觉得女孩子嘛，吃饭吃得少，一起搭伙吃饭也不错，又经常帮我洗衣服，我觉得要好好珍惜她——” “哦~~~”刘倩和张青青两个女孩都夸张地嬉笑道“这都过起小日子来了呢~~~” “哎~~~后来我发现她洗的衣服不行，我都得重新洗一遍，尤其是我那几双球鞋，白鞋能洗成黄色的——吃饭她真的吃得很少，又总是把肉都留给我，可她吃的零食却更费钱，我的生活费——”李虎正说着，王建伟刚喝了半口的水却一下子呛住，赶紧侧过头去‘咔咔’的咳了起来，而张青青好像也正喝着什么，‘噗嗤’的一声就扭头喷出了一大口，待王建伟咳了几声再转过头来的时候，见刘倩趴在桌上，双肩颤抖着，‘咯咯咯’的正笑着。 李虎似乎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依旧很淡定，等两个女孩稍微‘收敛’了些后，问“我的说完了，接下来该谁了？” 接下来转到了张青青，张青青犹豫了一下，问“没拉过手的算吗？” “不能算！”李虎道。 “那~~~”张青青想了想，道“也没表白过——暗恋的不算吧？” “那也可以算，你说吧——”李虎有些着急的样子道。 “那怎么能算呢？”刘倩紧着阻拦道“没拉过手的不算，暗恋的当然更不能算了——不过~~~说没有肯定不行，你的可以不罚一瓶，罚一杯吧？！” “不会吧？这也要罚吗？”张青青抗议道。 “要么怎样？”刘倩向张青青眨了眨眼“你以为现在说没有就行了？虽然我信你——” 见张青青爽快的干了一杯，刘倩就转动了桌上的酒瓶，“王建伟，就剩咱俩了，看谁先说啊！” 这次该王建伟说。 王建伟现在的酒喝得刚好，刚才又喝了点水，倒是感觉比之前更清醒了些，虽然有刘倩在场，但也觉得，讲讲初恋的事，也是无妨的，‘谁家的烟囱不冒烟’呢？更何况谈到初恋，毕竟都是‘青葱’岁月的事，现在再回忆起来，倒还真和李虎如今的感觉差不多——平淡中带着些许戏谑，不会再有当初的某些纠葛了。 “要说我的初恋啊，有点复杂”，王建伟娓娓道来“如果说拉过手的，那是大学时候的同学，但我们彼此都没捅破过那层窗户纸，彼此拿对方当哥们儿——” “是谁？”刘倩紧盯着王建伟问。 “杨雪燕，小名叫燕子”，王建伟干脆的回答道。 “就只是拉手？”，刘倩紧追不舍的样子，惹得身旁的张青青都向她投去了一种奇怪的眼神。 “你干嘛呢？”，王建伟‘瞪’了一眼刘倩，“最多是抓过手，没拉过手，要么怎么就当哥们儿了呢？——想不想听了？” “你说、你说~~~” “还有一个就是媒人介绍的——”王建伟继续说道“刚毕业上班的时候同事介绍的，彼此第一次见面，都还觉得行——也算是彼此表白过了吧，就觉得可以处处——” “叫什么？”刘倩又打岔的问。 “就你话多！”王建伟‘夹’了一眼刘倩，继续说道“她是个小学教师，在别的乡镇小学，长得是真不错，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要身材有身材，关键是我们特别聊得来，一聊就能聊半天，而且她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特别好看……” “后来呢？”，刘倩问。 “哎~~~”，王建伟叹了口气，“大概是我们第三、四次见面那回，刚吃过午饭就开始下大雨，一直到晚上都没停，她当天就没能回家，没办法，我只好把她安排住在了镇里的女宿舍，结果第二天她回去的时候，她父母死活就是反对——就吹了……” “为什么反对啊？”张青青不解的问。 “哎呀~~~”王建伟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喝了口酒，道：“她父母嫌她竟然在外留宿了——怎么解释都不行，非说我是要拐骗她家姑娘，说我肯定不是好人——” “哼哼哼~~~”刘倩先是吭哧吭哧的哼笑了两声，然后用手抚着额头，‘咯咯咯’的笑着道：“她父母还真有眼光~~~” “嘻嘻嘻~~~”张青青也跟着笑了起来，“你不会把人家姑娘往黑胡同领了吧？~~~”刚笑了两声，就忽然的收住，端起酒杯举着遮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这都不算是初恋啊？！”李虎打断道“伟哥~~~说初恋！没让你谈兄弟情义，也没让你讲相亲经历，说初恋，别跑题~~~”说着，就给王建伟倒了一满杯酒。 “正经的算初恋~~~那就应该是你嫂子了~~~”王建伟端着那杯酒，咂了一大口。 “说说呗，和我嫂子怎么认识的？”李虎饶有兴趣的问。 “嗨~~~刘倩是知道的，那时她们俩来找我换房~~~”说着就看向李虎道“就是咱们之前租住的那个房子——那个时候认识的，后来有一次，刘倩和你嫂子合起伙来就把我灌醉了——” 刘倩见李虎和张青青都等大睁着眼睛很是期待的望着王建伟，又见王建伟似乎马上就要‘口无遮拦’起来，就赶紧阻止道“行了啊？！” “开始你嫂子肯定是觊觎我的美色，但也被哥哥的魅力所吸引——毕竟像哥这么英俊又有才华，而且还吃苦耐劳的男人，肯定是可遇不可求的嘛……”，王建伟说着就拍了拍李虎的肩膀，李虎就缩着肩，一边嬉笑着一边撇着眼看向刘倩。 王建伟并没有理会这些，继续洋洋自得的说道“也正因为如此，招来了某些人的阻拦，见不得我们卿卿我我、如胶似漆的幸福——但是！~~~刘倩同志——说实话，还是比较中肯的表达了祝福，是个好兄弟，更是个好姐妹——于是，我和你嫂子就手牵手，心连心——” “你说完了吧？”刘倩果断的打断道“是不是该我说了？” “该你了，该你说了~~~” “好，我的初恋啊~~~”刘倩想了想，扭身取过来一瓶啤酒，把瓶盖贴着桌角，用力的一掌砸下去，‘嘭’的一声砸开瓶盖，然后把酒瓶往桌上一墩，说了句“初恋还真有，但我选择不讲，自罚一杯——”说罢，咕咚咕咚的就给自己满了一杯，然后扬起脖子就干了…… 酒局并没有因为刘倩的自罚一杯啤酒而冷清，反而更加的热闹起来，饭菜几人吃的都很少，可酒却喝得似乎没完没了，小虎一改以往的酒量，王建伟也觉得虽然已经喝下了两瓶啤酒，但依旧能谈笑自如，并没有多少醉意似的，几个人喝得都很欢快，后来竟然两两一组的开始玩起了‘小蜜蜂的游戏’。 “两只小蜜蜂啊，飞入花丛中啊，飞呀、飞呀~~~”俩人一边说着‘飞呀’，一边‘石头、剪刀、布’，如果是平局，下一个动作就是双方一边互撅着嘴一边有节奏的说“嗯、嗯~~~”，如果一方赢了，则要一边做出去扇对方耳光的动作一边嘴上说“啪、啪~~~”，输了的人则一边迎合着对方扇耳光的动作摇着头，一边嘴上说着“啊、啊~~~”，任何一方的动作或声音出了错，都要罚酒一杯。 ——于是，这个狭小的出租屋里，莫名其妙的凑到一起的两男两女，就在各种“飞呀、飞呀”笑声中，嘻嘻哈哈的杯盏交错起来。 第73章 二．四、酒友酒局各不同（4）燕子 073《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四章酒友酒局各不同（4）燕子 \/ 四个人都喝了不少，李虎最先‘败下阵来’，一头扎在炕上，任谁叫都只是‘嗯嗯’的哼哼。 王建伟此时也是醉意上涌，但依旧强撑着，说要送刘倩和张青青回家，这两个女孩却没有什么醉意，还麻利地帮着收拾了碗筷，刘倩又约张青青去她家，说太晚了不放心她自己回去，王建伟倒是忽然来了精神，非要把两个女孩各自送到家，俩人见王建伟的确有些醉态了，倒是劝他只管休息便好，可却又拗不过他，也就只好同意。 出租车很好打，上车的时候王建伟还很清醒，拉着两个女孩让在了后座，自己坐在了副驾驶，又对刘倩道：“先送张青，回来再送你。” 两个女孩在车上有说有笑，还相互留了电话，又约着周末再一起聚聚云云。只是此时，王建伟已经感觉到眼前模糊了起来，再加上车子摇摇晃晃的，就感觉胃里开始翻腾起来。 强忍着再把刘倩送回家的时候，刘倩还嬉笑着拍着车门调侃“你没事吧？你是酒量涨了啊？还是那时诚心忽悠我们的？” 回来的路上，王建伟就有些支持不住了，强忍着在家门口停下的时候，就急忙推开车门，‘哇哇哇’地吐了起来，吐了几口，胃是舒服了很多，可感觉眼睛似乎睁不开了似的，强打着精神进了屋，又摇摇晃晃的摸过水杯，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杯水，这才感觉好了些，见李虎还是最初趴在炕上的姿势，先是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推了推，听李虎又是‘嗯嗯’的哼了两声，这才放心，又把他身体搬正，盖上了被子，凑过求再问“想吐不？”，李虎依旧‘嗯嗯’的哼了两声…… 第二天，俩人都起得很早，因为俩人半夜‘放水’后都没怎么再睡踏实，都很感慨昨天的酒喝得‘过了’。 张青青昨晚似乎睡得很好，早上王建伟遇到时就感觉她很是神采奕奕的，各自简单地打过招呼，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王建伟现在的工作主要还是电话联系华东地区，尤其以南都地区的客户为主，按计划是要在今年3月底初步达成几家合作意向的，然后才好逐个登门拜访，虽说刚过春节，估计大家也会有‘节日后遗症’，但还会有些节日氛围，所以，王建伟的这些电话打的都很轻松随意，并不急于达成意向，只是希望让对方能对自己，活着对公司能有个印象而已。 快中午的时候，张青青就过来‘通知’王建伟，“王经理，你作为外埠大区在北都的经理，公司是提供合住寝室和食堂三餐的，早中晚都可以在公司食堂免费用餐，但宿舍现在还不方便安排，需要等在北都的同事全员上班后，再统一调配”说着，递过来一张写着‘公司住宿和用餐管理规定’的纸来，道“你先看看这些制度~~~” “好的，谢谢！”王建伟忙起身接过。 “对了，因为各种原因不能住宿或用餐的，公司会给与一定的房补和饭补，之前和你也说过了的~~~”张青青说着，就扭身出了办公室。 张青青刚走，一个同办公室的负责‘大客户’的男同事就凑过来，低低的声音问“王哥，你不会惹了这丫头了吧？！” “嗯？”王建伟先是一愣，继续问道“没有啊？！怎么了？” “以往她不都是叫你王哥么？今天怎么换了称呼了？” “哦——还真是~~~”王建伟这才恍然大悟的道“是啊——不过我没招惹她啊？” “王哥，你可小心点儿吧！”男同事抬手点了点王建伟道“这丫头认真起来，可是鸡蛋里能给你挑出骨头来的人，而且还能让你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公司的食堂，比较起来并没有王家德公司的食堂大，而且都是和小吃店差不多的摆了5张四人的小桌，倒是餐具和饭菜都规矩很多：先是领取一个大餐盘，然后是食堂人员逐个的盛菜，接着是主食，然后是一碗自取的汤，再之后是从消毒筷机里自取筷子，消毒筷机的旁边则摆放着盐、糖、辣椒油的碗，以及酱油和醋的瓶子……一切，都是规整有序，而且用餐制度的要求很多，诸如提前提供医疗机构健康证明、感冒发烧告知、严禁私自盛菜、非公司员工严禁入内等等…… 王建伟开始只是对公司食堂好奇，毕竟自己来公司几个月了，还是从未去过公司食堂，本想先转转看看，可刚进来扫了几眼，做饭的那位看上去五六十岁的大姨就热情的凑过来问“王经理吧？” 王建伟见状，赶紧客气的应道：“别、别！王建伟~~~我叫王建伟~~~” “就是呦~~~是王经理的呀~~~张青反复交代好几回的，以后，有什么接待、招待之类的，只好您说句话，我这边都第一时间安排”，食堂大姨说完，又顿了顿，略带羞涩的道“咱也就会做些北方家常菜，口味又都清淡得多，王经理您可要多多担待啊~~~” 王建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在公司食堂吃了第一顿‘员工餐’。 吃过饭，有没有地方可以去，就只好又返回到办公室，竟然忽然无聊起来，就想起明天就是周末了，该要怎么去赴卢爱娜的‘品酒之约’，想想胡小英对自己介绍过的‘品鉴知识’，他就感觉自己还还差得很远，就用办公电脑查起了关于‘红酒品鉴’的知识。 查了半天，基本都是介绍不同葡萄品种酿造的葡萄酒的特点，王建伟觉得乱糟糟的，很是不得要领，更是记不住上面说的五花八门的各色品种。再查了查品酒的程序和礼仪，也大多雷同，无外乎‘看颜色、闻香气、品口感’，倒是不如胡小英介绍得透彻。 查了好一阵子，并没有什么收获，就放弃了，转而琢磨起来带谁一起过去品酒会好些。 谢春华是赶不上了，因为至今也没有什么消息，昨晚送刘倩的时候问过她，刘倩也只是说“差不多最近能回来——你该安心的，毕竟还能回来……” 然后就是刘铁，他应该是不愿意参加这类‘活动’的，更何况也不一定有空，然后就是同学沈春，想着就给沈春打过去了电话“春儿啊，联系的怎么样了？我明天中午有个酒局啊！” 沈春道：“都没个准信儿啊，估计这次聚不齐了——” “无所谓，以后再聚呗~~~我明天中午有个酒局你能过来么？老家一个葡萄酒厂，在北都有个办事处，要搞个品酒会，叫我过去，咱俩一起去呗！” “我可不去，人家叫的是你，我干嘛去？！” “一起去学习学习呗~~~” “我不去，从我这儿赶早班车的话，再到你那就快下午了——我干啥去啊？！不去！” “不来拉倒！那我可叫别人去了啊！” “诶？！”沈春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你家燕子不是在北都吗？你带着她去多好啊！” “啊？~~~”王建伟惊诧道“燕子来北都了？我怎么不知道，她没和我说啊！” “我也是听她们寝室老大说的，你给她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 “好了、好了，回头再聊！”王建伟就赶紧挂了电话，急忙的翻出杨雪燕的号码，紧着拨了出去。 电话那边的杨雪燕刚“喂”了一声，王建伟就埋怨道“你来北都怎么不给我个信儿啊？真不够意思！” “你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你别管！”王建伟直愣愣的问“你在哪儿呢？” 电话那边的杨雪燕就压低了声音，轻声的道“我在我嫂子这呢，正吃饭呢，一会儿给你打过去……先挂了啊！”说罢，就挂了电话。 王建伟登时就不爽起来，想再拨过去，又强忍了住，正抓耳挠腮似的纠结着，就想起了杨雪燕说到的‘嫂子’，于是赶紧给刘铁拨了电话，电话刚一接通，王建伟就急急忙忙的问了句“哥，你和嫂子和燕子在一块儿吗？” “谁？”刘铁先是被问得一愣，转而道“我在公司呢，你什么意思？” “哎呀，刚给燕子打电话，她来北都了”，王建伟就大着嗓门，急急的道“她说和嫂子一起吃饭呢，我这才给你打电话问问你！” “你咋了？吃枪药了？”刘铁冷冷地回道“我说不让她来，她非要过来！竟给我添堵~~~” “哎呀——哥！你告诉我她们在哪呢？”王建伟急急的道“刚给她打电话，她说一会儿给我打回来，然后就挂了我电话呀！” 听王建伟电话里‘火急火燎’的口气，刘铁反到淡淡的说“那你就等她给你打回来呗！你给我打电话我干嘛？”。 “我毕业这几年都没见她了，我就想见见她，你知道她们在哪儿吗？你帮我问问她们，我这就过去找她们！”。 “我不知道她们在哪儿，我也不会帮你问——你还是等她电话吧~~~”刘铁依旧平淡的道“我还有事，先挂了！” “诶、诶！诶~~~”听到电话里的忙音，王建伟恨恨地骂了刘铁两句，就给杨雪燕又拨过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杨雪燕就直接挂了电话。 坐在杨雪燕对面的‘刘嫂’凑过来，笑呵呵的问杨雪燕“燕子，是不是王建伟的电话？” “是~~~”杨雪燕有些阴郁地答道。 “干嘛不接啊？！” “不想接~~~烦~~~” “我猜——王建伟那边被你挂了电话，估计——应该快发疯了吧？” “随他吧~~~”杨雪燕淡淡的说“等我下午上了火车再给他回电话！”，说罢，就直接关了手机。 刘嫂就翘了翘嘴角，摇了摇头，用筷子拨弄着盘子里的菜，淡淡的问“你在怕什么？——是怕开始，还是怕结局？” “不说我了~~~嫂子，我觉得你和我哥都不容易，你们——” “不！”刘嫂果决的打断道“你得先回答我，你为什么要躲着他，为什么不见？你怕什么？” “……”杨雪燕一时无语。 “如果你心里真的没什么，干嘛不见？” “我……” “你怕结局~~~所以你的理智告诉你，你们不能开始——对么？” “我不知道……”杨雪燕低着头，用手抚了抚耳边垂下来的头发。 “你知道！”杨雪燕对面的刘嫂目光更加凌厉起来：“你知道的，我和你哥就是个例子，活生生的例子——我们彼此的感情都是真的，否则也不会在一起这么久，而我们的分开，却也不是因为我们彼此的感情，我们都累了~~~被‘绑架’的太累了~~~我们都需要缓一口气……哪怕就只是缓缓~~~” 杨雪燕追问道，“那要缓多久？——我是觉得你们该彼此再努力一下，哪怕再坚持一点点也行，否则——就太可惜了~~~” “好妹妹~~~”女人感慨的道“嫂子没觉得可惜，嫂子倒是为你觉得可惜，你聪慧果敢，也重情重义，可嫂子觉得你少了些女人的‘痴’——呵呵~~~感情的事……你多了些理智，嫂子觉得也好，省却了许多纠葛，我这几年的经历过后，也越发地支持你现在的选择了。不过这两年，嫂子不后悔……”说着就有些动情起来，“原来以为，感情只是两个人的事，选一个能让自己轻松愉悦的人度过余生就好，可后来才发现，婚姻也是双方两个家庭的事，再后来，好像就变成了我们所有亲戚朋友的事了——各种是是非非，让你避不开、逃不掉，却又理不清、说不明，还总也挥之不去，呵呵~~~其实我知道家人都是出于好意，可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伤害……哎~~~到现在，我连和他们聊天儿的勇气都没有了，好像就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 杨雪燕在上了回家的火车后开了手机，刚打开手机，几条短信的‘滴滴’声就连续响了起来，先是好几条王建伟发过来的信息，一条接一条地催着回电话，最后一条是‘嫂子’发过来的信息“和你聊完我心情好多了，嫂子不会劝你跟随内心去追求你想要的，但发自内心的‘欢喜’却是人生太难得的，心里的东西，自己越裹，只会自己越疼——你看到了我和你哥现在的哭，你也看到过我们曾经的笑，无论是哭或笑，我想，当我垂老病榻，再回想起现在来，都一定认为是人生值得——燕子，人生总会有选择，记住——不选择，也是一种选择”。 杨雪燕一声长叹，眼眶就湿润起来，一双大大的眸子里泛起了晶莹，她把衣服向身后理了理，然后把身子向座椅上窝了窝，侧着头看向车窗外，看着远山和近处的建筑交错着忽闪而过，看着偶尔一闪而过的道路、车辆和行人，杨雪燕忽然就情不自禁的想“——这是哪里？这里又生活着什么人？如果自己就生活在窗外这个陌生的地方，又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呢？会不会比现在更快乐一些……” 直到晚上下班回家，王建伟都是闷闷不乐，有气无力地回家，强打精神生了炉火，就把自己摊在了炕上，竟然昏昏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睁眼的时候觉得自己有些饿，但也懒得动弹。忽然电话铃声响起，他也懒得看来电号码，就直接接了。 “吃了没？”电话那边一个女生问道。 王建伟没有听出是谁，也懒得再去看来电显示，但作为业务人员，他从来不会主动问对方‘你是谁？你找谁？’这类的问题，就慵懒的应道“没吃呢~~~” “啊？你没在公司吃啊？” 王建伟这才听了出来，这是张青青的声音，“没吃~~~不饿~~~” “嗨！~~~还想请你出来喝酒呢~~~要么除了酒，我再请你吃份茄子面？” “没心情，不想吃~~~”王建伟慵懒的道。 “咋了？听着怎么这么颓呢？”张青青说着就呵呵的笑着调侃道，“不会是失恋了吧？” “嗯~~~”王建伟敷衍道。 “真的？” “嗯!” “太突然了吧？” “是~~~”王建伟继续敷衍着“行了，不说了，我困了~~~” “我嫂子不回北都了？这就分手了？” “哎呀~~~不是她~~~”王建伟有些不耐烦起来。 “什么？怎么回事啊？”电话那边的张青青惊叫起来。 “是燕子~~~燕子不理我了~~~不说了，你就让我再颓一会儿吧！！” “燕子？”张青青忽的恍然大悟起来，“你？！~~~你这是？你还能再垃圾一点儿吗？！”说罢就啪的挂了电话。 王建伟就傻呵呵的‘哼哼哼’的笑了笑，感觉被张青青骂了一句反倒轻松了许多，再去看手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却赫然发现有一条未读的短信，忙的打开，竟是杨雪燕发来了，“已平安到家，勿念。我是去见我嫂子了，心情很不好，过段时间再去看你和我哥吧”，再一看时间，竟是晚上7点多发过来的，就赶紧给杨雪燕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就接通了。 “喂~~~”电话那边传来杨雪燕熟悉的声音。 “老杨！”王建伟脱口而出“你总算接我电话了” “没啥事儿，今天心情不好，和谁都不想说话，就关机了” “现在好点儿了没？” “好多了~~~” “那就好，我以为你不理我了呢？！” “原本就没想理你！行了~~~现在心情好多了，听你也活蹦乱跳的就挺好~~~你那冷么？听我嫂子说，你租的房子应该是没有供暖的——” “冷啊~~~我刚才要不是被冻醒了，我都看不到你发给我的短信！”王建伟笑呵呵的道。 “呵呵~~~”杨雪燕那边也笑了起来“个把月的就给我发个信息，好让我知道你没被冻死~~~呵呵呵~~~” “会不会说话？哥们儿好歹火力还壮呢——对了，今年过年相看了几个？” “嗯~~~四个？还是五个吧？！” “你这是广撒网啊？！”王建伟笑吟吟的问。 “哈哈~~~那是，我不想相看，拦不住我妈呀！”杨雪燕咯咯咯的笑。 “有看对眼儿的没？” “嗯~~~倒是有一个，要么你帮我把把关？”杨雪燕笑呵呵的问。 “你可拉倒吧，让我帮你把关，我肯定一个都看不上~~~” “你怎么样？没撞到个情投意合的？” “还真撞到一个，可总感觉稀里糊涂的~~~” “你还是稀里糊涂的？我们老六当时那么喜欢你，你就稀里糊涂的，结果人家现在结婚了，嫁了个大款——” “——我知道，我这是有‘好生之德’——再说了，你们家老六跟个花痴似的，他没喜欢过谁？把我们家春儿（沈春）弄得都恨死她了~~~” “你这是偏见，她结婚我去了，她还凑过来特意的问我，还拿你和他对象比较呢~~~” “我现在处的这个女朋友还拿你做比较呢？！别听你们家老六的，就她爱造谣——” “说得好像就你好似的？” “行、行、行，我不好~~~对了，春儿说要张罗聚会呢，你也过来呗！” “我们寝室老大和我说过了，我再看时间吧，他不是也没约好呢吗？再说了，在北都的几个同学我也不熟，我懒得去，你们聚你们的吧！” “也行，你们要是聚的话，叫着我呗，我一定过去！” “我们聚也都是女生，你干嘛来呀？——行了，不说了，再打电话吧” “再聊会儿呗~~~” “没空~~~谁和你似的这么闲？！”说着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王建伟心情大好起来，就忽然觉得饿得很。 想起张青青刚才要请自己喝酒吃饭的事来，脸皮就陡然厚了几丈，想也不想的就给张青青拨过去了电话，声音高亢有力的道：“你在哪儿呢？哥们儿饿了，你说请吃饭还算数不？” “你有病吧你？！”张青青‘恶毒’的问道。 “刚才有病，现在吃药了，治好了~~~你别扯别的，请不请给个痛快话！” “我就奇了怪了，你的脸怎么这么大呢？~~~” “你光奇怪没有用！想看我的脸到底有多大，你就痛快点，告诉我哪儿吃！！” “显示器酒吧，你出来吧，这就把地址发给你”。 “酒吧？还显示器酒吧？他咋不叫硬盘、光驱、cpU呢？”王建伟嘿嘿地调笑道。 “你这人？！人品不好也就罢了，怎么还话痨起来了？把你的脸洗干净，我看看大了多少？！等你15分钟，不到我就不请了……” 第74章 二．四、酒友酒局各不同（5）饮酒局 074《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四章酒友酒局各不同（5）饮酒局 \/ 王建伟还是第一次去酒吧，这间叫‘显示器’的酒吧倒是离公司不太远，也就是两三条街的样子，晚上车虽然也不少，但自行车倒是能比‘高峰期’要自如得多。 急急忙忙的赶到了酒吧，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昏暗’，只是比一般的餐厅稍微暗一点而已，灯光以橘红色为主，正进门是一个类似门厅的空间，墙上歪歪扭扭地挂着‘有酒、有音乐，还有很多的人——遇见’，其他的地方则像是贴了很多许愿的纸条，转过去往里，先是一个带着假山花草，正在流水的小水池，再旁边是一个花藤缠绕着的小秋千，再往里走就是长长的吧台，吧台外面一排高腿的吧椅上三三两两的坐着一些人，正欢快地看着吧台里面的调酒师玩着‘杂耍’，手中的摇壶正上下翻飞。 王建伟觉得新奇，但也并没有心情凑过去看，目光则是在另一侧十几张桌位上找张青青。 此时一个坐在窗边座位的女孩正起身，朝王建伟这边招手，仔细一看，正是张青青，就赶紧过去，笑呵呵的道“你不会真就请我喝酒吧？！” “来的还不算晚”，张青青也微笑了一下道“你说没吃饭，给你要了份茄子面，你尝尝，挺有特色的~~~” 王建伟刚在张青青对面坐下，酒吧的灯光就忽然暗了下来，紧接着就听一阵吉他的扫弦声传来，接着就有人鼓起了掌。 酒吧靠里一些的地方是一个被灯光照亮的小舞台，上面一个抱着古典吉他的人已经坐在了小舞台正中央的高腿卡座上开始演奏了。 “我经常来这里，他们的民谣很好听，饭菜味道一般，但酒却很好——对了，你想喝点儿什么？”张青青一边问着，一边用手托了下巴看向舞台。 “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王建伟初次来这个地方，虽然也感觉很惬意，但觉得酒饭应该都不便宜，既然张青青要了面食，自己就不想再填什么酒了。 “哪能不喝点儿呢？——放心吧，我说请你酒就请你——” “行，那就来杯啤酒吧”王建伟笑呵呵的道。 “啤酒没有！” “那你喝的是什么？和你一样也行！” 张青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冲着吧台方向高高的举起了手，一个服务生就半弓着身子忙的过来问“您需要点儿什么？” “一杯黑色诱惑！” “好的，稍等！” “诶！——”，张青青又抬手叫住了正要转身离开的服务生，道“嗯~~~再加一杯黄金玫瑰，还再要一杯青柠！” “青柠？”服务生小伙子瞥了一眼王建伟，又看了一眼张青青，继续问道“只是青柠？加不加冰？” “不用、不用，一整杯就好！”张青青嘱咐着，抬手挥了挥，服务生小伙子就又躬了躬身子后，匆匆地奔向了吧台。 王建伟也不知道张青青都要的是什么，但好像一下要了三杯，就看着张青青手里锥形酒杯，里面多半杯黑紫色的液体里浸泡着一个紫黑色樱桃，貌似还能和‘黑色诱惑’联系得上，而她竟然又要了‘黄金玫瑰’和一杯‘青柠’，就有些不解的问道“还有谁过来啊？我可喝不了这么多啊！” “我清茹姐一会儿也过来~~~你该认识吧？”张青青笑嘻嘻的问。 “谁？”王建伟被说的有点莫名其妙，叫‘清茹’的，自己就认识那个在dR电脑公司上班的封清茹，“你是说封清茹？” “就是啊~~~不是她把你介绍给我哥的么？——对了，你不是说失恋了吗？怎么？嫂子和你的燕子——和好了？”这么问着，张青青就斜着眼睛白了一眼王建伟。 “瞎说！”王建伟一边吃着刚被服务生端上来的一小份面条一边道“你嫂子和燕子没见过——”，正说着，原本就觉得这份面有些怪怪的，看上去就是茄子、西红柿、鸡蛋的拌面，上面却放了几片绿色的叶子，闻着似乎还稍带了些淡淡的柠檬还有薄荷的混合味道，想来应该会是能吃的，可随着一起吃下去后，就感觉味道有些怪怪的，说不太清楚，感觉和薄荷差不太多，又不太一样，就夹起还剩下的几片叶子问张青青“这是什么，味道怪怪的！” “罗勒叶！”张青青又瞪了一眼王建伟：“家伙的！看不出来呀，你这是踩了几条船啊？~~~你的那几个初恋你都没放过呗？！哎~~~你这么花心到垃圾的人，倒是真让人开了眼了——” 这时，服务生就端过来了三杯酒，放到桌子上倒是好看，一杯紫黑、一杯红粉，一杯淡青。 张青青就端起自己的酒杯，冲着那一杯紫黑的酒碰了一下，道：“我得敬你一口——你这个骗子、垃圾男！” 被张青青调侃，王建伟一点也不生气，道了声“谢谢”就端起那杯酒，微微举了举，道：“我和你嫂子，我们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际遇，我和燕子，那是同声相应的情义，俩人不是一回儿事儿——说了你也不懂”，说罢，抿了一口杯中酒。 先是一股樱桃的清甜夹杂着柠檬的酸香味道，紧接着是一股苦甜苦甜的味道里又夹杂着淡淡的生姜味和酒精的刺激味道，酸、甜、苦混搭着直冲脑海，虽然猛的有点不适应，但咽下去后，那种清甜和酸香感又顺着鼻息‘张扬’出来，倒是觉得很是受用。 “还‘同声相应’？少说了句‘同气相求’吧？”张青青轻哼了一声“嘁~~~还一套一套的？！” “你就没有一个待在一起让你感觉轻松自在的异性朋友？我不信！”王建伟一边说着，一边从面条里挑出剩余的几片罗勒叶，夹到了桌上事先铺好的餐巾纸上。 张青青听罢，眼角不自主地挑了挑，道：“嗯~~~那——朋友就是朋友呀，谁能像你似的？弄得都像是谈恋爱似的~~~” 此时，酒吧里传来吉他手低沉却清朗的声音“那年，你清澈的眸子闪亮，那时，我傻傻地向你挥手，时光溜走，曾记否，曾记否……” 张青青和王建伟就都不再说话，看向小舞台上‘尽情’演唱的吉他手，听着他简单朴实却婉转悠扬的歌声，似乎和着他的声音，也一起回到了‘那年那时’…… 封清茹来的时候并没有因为看见王建伟而惊讶，简单了打了招呼后，倒是在主动拿了那杯红粉色的‘黄金玫瑰’后，看到还剩一杯淡青色的‘青柠’，就有些诧异，扭头问张青青“青，今天怎么了？” “没事！”张青青答着，瞟了一眼对面的王建伟，道“说好了的，我请他酒！” “哦~~~”封清茹哦了一声，端着酒杯，也没有理会挂在杯子边缘的一支绿色‘草叶’，只是低头抿了一口杯中酒，就和张青青轻声的闲聊了起来“——被催了没？呵呵呵~~~”…… 两个女生讲‘私密话’似的，你一言我一语的悄声聊着，偶尔还‘咬咬耳朵’，间或者掩口轻声嬉笑。 王建伟既不好插话，也不好发问，觉得很无聊，见刚有个客人从小舞台点选了一首歌，然后‘张牙舞爪’地唱完了后又回到了座位上，小舞台又安静下来了，王建伟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勇气，可能也是酒劲上涌的缘故吧，就端着还剩一点儿酒的酒杯向小舞台凑过去，在一位‘热心客人’的帮助下，选了一首‘浪子归’。 吉他声轻轻的响起，竟然惹得酒吧里有人很是热情地鼓起掌来，王建伟虽说是第一次唱‘卡拉oK’，但这首歌作为自己初学吉他时的练习曲目之一，他太熟悉了。 一边听着前奏曲，一边看着眼前屏幕上的歌词提示，可能是刚刚离开故乡那种感受还没有散去，加上刚刚的酒劲作祟，王建伟深情地唱到：“又推开这扇篱笆小门，今天我归回……”，低沉沙哑的声音中带着痛苦挣扎的感觉，与这首歌竟有了一种浑然天成的意境，惹得整个酒吧里传来是一阵掌声和叫好声。 “面对着镜子我偷偷的窥，岁月已上眉；不忍再看见镜中的我，过去已破碎……”，王建伟开始还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可随着唱得越来越投入，也就不再理会众人的反应，反倒是一边和着音乐唱着，一边走下了小舞台。 走到张青青和封清茹他们这一桌的时候，正唱到了“妹妹叫我一声哥哥，我却不回头……”王建伟一边唱着，一边冲着俩人碰了碰杯。 封清茹此时已经坐直了身子，抬着手冲着王建伟轻轻挥起了节拍，张青青则冲着王建伟竖了竖大拇指，然后和着节拍拍起了手。 “不知她是否已经看见，我满脸的泪水——”王建伟正继续往下唱的时候，忽然张青青就俩手凑到嘴边，比作了一个小喇叭形状，冲着正回舞台的王建伟喊了一声“——哥~~哥~~~” 这一嗓子，惹来了酒吧里一阵哄闹，掌声、口哨声、叫好声、吼叫声一阵阵乱哄哄地嘈杂在了一起，把音乐声整个都压了下去。 王建伟哪见过这种场面，先是涨红了脸，再环顾四周，竟然都是一幅幅亢奋的表情，不是卖力的鼓掌就是也跟着嘶吼，间或有人也高喊着什么，王建伟一时竟有些失聪…… 感觉歌是没法继续唱下去了，王建伟就只好四下的拱手、鞠躬。 刚把话筒放到原位的时候，王建伟反而冷静了许多，又在众人的哄笑和掌声中拿起了话筒，再站回了小舞台的中央，一边冲大家点头，一边道谢“谢谢~~~谢谢大家~~~” 众人就都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王建伟继续道：“本来，一首《浪子归》，是想献给大家，祝大家在追求未来美好生活的时候都能保持向往和执着，结果——被妹妹的一声‘哥哥’，喊得我——有些——凌乱——” “哥哥~~~”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又有人喊了一声，紧接着又是众人的一阵哄笑。 “谢谢~~~”王建伟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想起自己在乡镇上班时醉酒时写的一首诗，就抑扬顿挫的诵道：“ 人生短短终黄粱，壶里乾坤日月长。 广厦千间一抔土，功名利禄诗几行？ 高朋论道几杯酒，红袖把盏——也添香。 静看浮云出闹市，闲来买醉——又何妨？” “敬大家~~~”伴随着众人的叫好，王建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再道了两声谢，就赶紧躬了身子回了座位。 刚坐定，张青青就把那杯带有淡淡青绿色的‘青柠’朝王建伟推过来，道“你歌唱得不错~~~诗词也挺好~~~更是这么多妹妹的哥哥~~~来！——浪~~子~~！奖励给你的！” 听出了张青青语气中的戏谑，但王建伟并没有应声，只是端起了那杯酒，扎扎实实的吞下去了一大口。 说是‘青柠’，还真是青柠味道十足，相比‘黑色诱惑’来说，感觉味道没有那么复杂，浓郁的柠檬味加上苦苦的甜，开始感觉还行，但刚咽下去一大口后，就觉得后嗓子一阵的苦，口腔里也感觉火辣了起来。 “这么苦？！~~~”王建伟拧着眉毛，五官都差一点挤到一起，赶紧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口清水“怎么又苦又辣啊？！张青青——” “行了~~~少喝点儿！”封清茹柔声地拦了一句，又笑着道“别的我没听清，我倒是听得清清楚楚，刚才青青那一声‘哥哥’，叫得不但自然，而且又很投入呦……”说完，就强抿了嘴，但还是发出了一阵嘻嘻嘻的笑声。 张青青就凑向了封清茹，撒娇道：“茹姐，你得再来一杯吧？” 封清茹并没有回答张青青的问话，反而问王建伟，“你也在公司住吗？一会儿你和青青一起回去吗？” “我没在公司住，哦~~~放心吧，我一定把她送回去！”王建伟回答 “你怎么过来的？”封清茹又问。 “骑车，我骑车过来的——怎么了？” “哦——这样啊，那不喝了，咱们就回去吧！”封清茹道。 “好！”王建伟应了声好，就要端起那杯‘青柠’，想把剩下的喝光，却被张青青一下按住了酒杯，道：“那就不喝了，一起回吧~~~” 三个人出了门，就一起溜溜达达的朝公司走去，两个女孩在前面走，王建伟就推了自行车跟在后面。 “听青青说你要去外地市场了？”封清茹扭头问王建伟。 “现在正准备呢，再过个把月吧，就差不多了，现在先电话拜访了几家，算是打了招呼，回头再面谈代理的事项”王建伟赶紧推着车子向前凑了凑，接着问道“你那边怎么样？又带新人了没？” “没有，经理没有计划再扩大业务，听说在谈别的项目，说是要搞转型，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那还是那群老人儿呗~~~也都挺好的？” “还那样吧……” “茹姐——”张青青插话道，“你什么时候过来帮帮我哥？” “呵呵~~~”封清茹听了就淡淡的笑道“你哥还用我帮？不是有你在吗？” “我能帮什么呀？！”张青青听了懒洋洋的道。 “你还能帮什么？！”封清茹就呵呵呵的笑了起来，侧头问王建伟，“青青在公司都做什么呀？” “哎呀~~~这个不好说~~~”，王建伟道：“这么和你说吧，用‘女强人’形容吧？不太合适，‘女能人’吧？又有点儿小气，我觉得——‘大姐大’还是比较中肯的！” 张青青就抱着封清茹的胳膊凑向王建伟，然后抬腿去踢，封清茹就‘咯咯咯’的笑。 “茹姐，我哥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问他，他总不好好和我说”张青青虽然没有踢到王建伟，却把王建伟赶远了一点。 “下周就回来了，不是说要让王建伟做外地市场嘛，他也得做些准备工作，以备……”封清茹正说着，张青青就嬉笑着甩开封清茹的胳膊，冲着封清茹做了个鬼脸，然后‘嘎嘎嘎’的笑着道“我就知道你们俩——” “你这个鬼丫头——”封清茹猛地就不顾了一贯‘平淡优雅’的气质，踩着高跟鞋紧着追了张青青，抓住后就是一阵‘抓痒’，惹得张青青一边躲闪，一边也‘咯咯咯’的笑着告饶“嫂子饶命、嫂子饶命~~~” 两个女孩叽叽喳喳的闹做一团时，王建伟的手机‘滴滴滴’地响了起来，翻出一看，是卢爱娜的短信“建伟，明天过来几个人？” 见俩人嬉闹得差不多了，王建伟就凑过去问道“明天中午你们有空没？我的一个朋友明天要搞个红酒品鉴会，你们谁有兴趣？” 张青青又去挽了封清茹的胳膊问：“品鉴红酒啊？！都是什么酒？”。 “具体我也不清楚，应该是东方长江葡萄酒吧？！——说是品酒会，我也没参加过——” “长江葡萄酒我倒是知道，很有名的，东方长江又是个什么？我还真不知道，在哪儿？不会是搞的推销会吧？品了酒就让你不好意思不买的那种？”张青青问。 “推销会倒是有可能的——”王建伟答道“不过他们叫我过去，肯定不会非要卖酒给我~~~”王建伟没好意思说和东方长江葡萄酒公司的老板很熟，就更不敢提什么在他们设立办事处的事情上，自己原本打算帮帮忙的事。 “在哪？” “说是在艳阳区酒仙桥路，四元桥附近，14号线将台站不远，不过，我也没去过——” “是有点儿远，倒是可以坐地铁去”张青青说着就看向封清茹，道“嫂子，你明天有空没？咱一起去呗——”，见封清茹不置可否的样子，又继续说道“咱就给王建伟当一回‘潜在客户’吧~~~你要没要紧的事，就也去充个数呗~~~” 这一句话听得王建伟一阵的尴尬，只好苦笑道“别~~~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吧”，说着就拿着手机要给卢爱娜回短信。 “诶？！”张青青就紧着道“谁说不去了？我这不是帮你要拉着我嫂子也去么？——” “行、行、行，我去、我去行了吧？！”封清茹道。 “行，那我就回她短信了，三个人！”王建伟说着，又想了想，道“我还得打个电话”，说罢，就给刘倩拨了过去。 “喂，干啥？”刘倩接通了电话后就问。 “明天中午我一个朋友要搞个红酒品鉴会，你有空没，和我们一起去呗？” “红酒品鉴会？——葡萄酒？”刘倩问。 “——嗯” “你们？还有谁一起去呀？” “张青青，还有他嫂子，也是我一个老同事” “哦？~~~都是女的啊？！哈哈哈~~~”刘倩就哈哈哈的笑着道“那我可得去，在哪？什么时间？” “一会我把地址发给你，上午咱们一起过去~~~”挂了电话，王建伟就先是给卢爱娜的回了短信“和我一起，共四个人，我们四人是一男三女，可否？” 不会儿的功夫，卢爱娜就回了短信“热烈欢迎，若你那人数再有变，随时联系我，明天见！” …… 第二天一早，王建伟和刘倩一起约着吃了早饭，然后就去乘坐地铁出发了，张青青和封清茹也一起坐了地铁，相约着在地铁站下车后聚齐。 大约在11点左右，四个人就在地铁站出口聚到了一起，然后朝‘东方长江葡萄酒公司北都办事处’走去。 港金大厦是个写字楼，从外面看过去并不太高，也就是十几层的样子，进了写字楼的大厅，倒是很宽敞气派，高高大大的水晶大吊灯悬挂在足有三层楼高的大厅正中，水晶吊灯的底下则是一汪足有七八米见方的漫水池，池中央是个高脚水潭的造型，正哗啦啦地从四周的边缘向下淌着水，高脚水潭的正上方的中间位置，是个漫着水的五彩斑斓、大约七八十公分直径的大石球，正在水的流动中不太规则的转动着。 王建伟忙上前去吧台问询了上楼的电梯间的位置，就率先领着另外三个人到了电梯间，有着六部电梯的电梯间的最里侧，是用类似不锈钢材质的标牌标识着这栋建筑里每一层的公司名称及房间号，在高高的9层的位置上，王建伟看到了9918-9919的标牌，赫然写着“东方长江葡萄酒公司北都办事处”的牌子。 四个人很容易的就先是找到了9919房间，门是开着的，王建伟当然就率先进了屋，只见这间屋子不小，应该差不多有百十平米的样子，进门先是一个半透明的玻璃屏风，上面贴着‘东方长江葡萄酒’的LoGo，是一个弯弯曲曲的代表着长江的轮廓，以及一个象征烁烁发光的太阳的形状。转过屏风，里面是一个大大的开间，屋子正中央摆放着一排长长的桌子，桌子上铺着淡黄的桌布，一直垂到了地面，桌上的中线位置加铺了酒红色的桌旗，上面摆了是一些各种形状的醒酒器，再旁边则是整齐的排列着两排高脚杯，而长桌的两侧也都是用淡黄色的椅套套得规整的座椅，房间两侧靠墙的地方则是高入屋顶的用浅黄色原木打造的酒架、酒柜，上面则满满的整整齐齐地码放着贴着各样标签的‘东方长江葡萄酒’，再往里望去，是一个‘博古架’的隔断，里面像是隔开了的一个很大的茶室。这时，一个身着黑色套装的小姑娘正从茶室迎了出来，客气的问走在前面的王建伟“您好，大家都是过来参加品酒会的吗？有预约吗？” 王建伟急忙的迎了过去，客气的道“是的，我们一起的，和卢爱娜——卢总约好的~~~”，转而又笑呵呵的调侃：“那~~~我们是不是来得太早了？” 第75章 二．四、酒友酒局各不同（6）品酒局之一 075《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四章酒友酒局各不同（6）品酒局之一 \\ “没事、没事，也刚好”小姑娘忙不迭的往里面让，接着问道“怎么称呼您？” “哦，我叫王建伟” “先坐下来喝点水吧——”，小姑娘对已经坐在茶台处的另一个女孩道：“先煮点儿茶，我去看看卢总到了没~~~”又笑吟吟的扫了一眼四个人，说了声“您几位先喝点儿茶——”就朝里侧去了。 这间茶室不小，算算座位，差不多能容得下十几个人一起喝茶，四人各自脱了外套，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再找了位置坐下。 王建伟看到旁边有一大间屋子，用落地的玻璃墙隔着，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一排排带着标牌的‘格子’柜，便指着问，“这里面也都是酒吗？是恒温的么？” 正给几人倒茶的女孩答道“是‘恒温酒窖’，常年都保持在18度左右” “冬天怎么办？一边供暖一边制冷？”王建伟好奇地问。 “差不多吧~~~”小姑娘答道“是自动控温的，我们在地面和屋顶都加了一层保温层……” 正说着，卢爱娜笑呵呵的从里面出来，满面春风的朝四人过来：“建伟啊，你们来了啊？！”，见王建伟几人起身，就不慌不忙地抬手，一边说着“坐、坐、坐，坐吧、坐吧~~~”，一边就挨着倒茶的小姑娘坐下，再吩咐了另一位工作人员先备上淡柠檬水，期间很是认真的扫了几眼四人。 对卢爱娜来说，扫几眼就够了，对于四人，自然有了她自己的判断： 最靠边坐的是张青青，面容一般，又略显黑瘦些，而且没怎么化妆，但身材倒是较好，而且早已经同样的上下扫了自己几眼，能感觉到这个姑娘眸子里闪着的睿智和干练，气场倒是不小，想来应该不会是个普通职员； 紧挨着张青青的是封清茹，面容白皙，该是化了淡妆，嘴角总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衣着也稍微宽松随意些，但看上去衣服的材质却感觉极好，表情神态也是平淡许多，又带了点儿雍容的感觉，一幅处乱不惊、定力十足的样子，而此时，她正在把单肩的挎包向身后掖去，但卢爱娜还是瞥见了包的样式，印象中应该是个大牌，卢爱娜心中笃定——这个姑娘绝对是个受过良好教育且家境极好的人； 一个是刘倩，挨着王建伟坐，长相和衣着看上去都很普通，属于放在人群里并不怎么显眼的那一类，但却画着精致的淡妆，唇膏更是讲究，淡淡的雅粉色却并不显得单薄，润而不艳、浑然天成，相信该是个生活考究且不喜欢张扬的人。虽然也是一幅淡定平和的表情，但感觉眼神里带有一丝机警，还时不时的瞥一眼王建伟，判断和王建伟的关系应该很密切，只是——没看到带什么手包。 ——在卢爱娜看来，判断一个女人的家境或经济条件，从四点入手即可： 一、眼神是否闪烁，如果闪烁基本是不自信，甚至自卑，从容淡定的眼神肯定是自信的表现，自信的女人至少是‘有一定眼界’的女人，这一点，是‘装’不出来的； 二是化妆的浓淡，女人出门必然是要化妆的，不化妆的女人和化妆太浓的人，在卢爱娜看来，“评分”差不多——都不高，但化淡妆，特别是精致淡妆的，肯定要给个‘高分’； 三是讲话的状态，声音越低，语速越淡定、语气越平缓、态度越亲和的，必然要给个‘高分’； 第四点就更简单了，看手包或鞋子，看的是名贵程度，鞋子不太好判断，但手包却很明显~~~这四点相互融合起来，基本就会对一个女性的‘身价’大小有个八九不离十的判断。 据此来说，卢爱娜对三位姑娘的‘评分’，自然都是不低。 至于王建伟，见他上身的一件过时的普通鸡心领薄毛衫，加上里面的一件质地一般灰色的衬衣，还有挤在椅子边被挤得变形的廉价黑色帆布提包，卢爱娜心里不由得闪过了两个感觉，一个感觉是好笑——这是不是谁家的几位大小姐带了个车夫出来散心？第二个感觉是怀疑——他们怎么会凑到一起？ “卢姐~~~”王建伟自是不知道卢爱娜心里‘翻江倒海’的计算，说着就向前凑了半个身子，隔着茶台，从张青青开始介绍起来：“——张青青、封清茹、刘倩~~~” “卢姐好”、“卢总好”、“卢姐好”三人逐一称呼卢爱娜。 “欢迎、欢迎~~~”，卢爱娜一边说着一边逐个的递去了名片。 “我们这是组团来讨杯您的好酒喝~~~”王建伟笑呵呵的道。 “你们能来就是我的荣幸，想尝酒的话以后就常来，或者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这别的不敢说，好酒不但能管够，而且可以上门送酒，随叫随到哦~~~呵呵呵~~~” “给您添麻烦了~~~”、“谢谢、谢谢~~~”、“您这里还真不错~~~”三位姑娘你一言我一语的应着声。 “今天咱们要品四款葡萄酒，另外还有朋友也带过来几款，大概七八款吧，回头你们可要多聊聊感受，多提提意见呀……” 几个人正聊着，就又有人也进来，张青青这时竟看到了一个熟人——就是在电子市场的同事——‘刘哥’ “刘哥”，张青青很是高兴地站了起来，朝‘刘哥’挥起了手，笑呵呵的道：“这么巧呀~~~。 ‘刘哥’就也很惊诧的凑过来道“呦呵~？！~~真巧呦~~~张青，你自己过来的，还是带朋友过来的？”说罢，目光扫过张青青身边的几个人。 “王建伟带我过来的~~~”张青青指了指王建伟，转而又冲着‘刘哥’嬉笑道“刘哥，你好像答应我了两瓶好酒的，我可等着你兑现呢啊~~~呵呵~~~” “哈哈~~~一定兑现，一定兑现~~~”，‘刘哥’笑呵呵的道。 “你们认识啊？”卢爱娜简单地招呼了其他人后，就赶紧凑过来，加入了‘刘哥’和张青青的聊天。 ‘刘哥’就急忙介绍道，“哦~~~卢总啊，我介绍一下，这是张青青，我们公司——” “同事！——我们是同事！”张青青忙的接话道。 “——是！同事、我们是同事~~~”，‘刘哥’忙的应声。 “真好~~~正好我这刚煮好了茶，咱们先喝点儿茶，一会儿再一起尝尝酒~~~”。 这次品鉴会大约有20来人，随着众人的到来，大家就被安排在了外间的长条品酒桌上坐好，开始的时候，王建伟四人被安排在了靠近讲酒师的位置，但王建伟坚持着要坐在靠近门的地方，理由是：自己是来学习的，什么都不懂，该把位置让给能和品酒做更多交流的人。 王建伟抢着坐到了最靠近门的位置，一位工作人员就要领着封清茹靠前去坐，封清茹就一边摆手一边道谢，然后直接坐在了与王建伟隔了一个位置的地方。 张青青就随着封清茹过去，挨着她坐下，留了王建伟身边的位置空着——位置自然留给了刘倩。 张青青刚坐下，‘刘哥’就凑了过来，刚拉开张青青身边的椅子，就被工作人员拉住，指着靠近讲酒师的里侧座位道：“刘总您坐那——”。 “——坐哪儿都一样、坐哪都一样~~~”，‘刘哥’嘟囔着，并没有要坐过去的意思。 张青青就凑向‘刘哥’，压了声音，笑呵呵的道：“刘哥你可要把你朋友陪好啊~~~我可没有酒量，我只是陪我嫂子来的~~~”，说罢就拉着身边封清茹的胳膊摇了摇。 “嗯？~~~哦！哦哦！好、好~好！”，‘刘哥’恍然大悟般的应着声，快速地扫过封清茹的脸，再低了声音对张青青道“改天哥一定再约你们喝酒~~~”，然后就随着工作人员的指引坐到了靠前的座位。 品酒环节开始前，先是由卢爱娜对大家的到来表示了欢迎，然后就介绍今天要品尝的7款酒，分别是东方长江葡萄酒公司的4款酒，长江葡萄酒公司的1款酒，和两款进口葡萄酒。 介绍完酒后，卢爱娜继续道：“开始正式品酒前，工作人员要把酒打乱一下顺序，然后稍微醒一下酒，这个时间，我们大家相互认识一下吧——今天真的是以酒会友啊，我们都是爱酒、懂酒的人，并且又都是喜欢向朋友分享好酒的人，就请大家逐一地做一下自我介绍吧——”说着就向她身边的一位中年男士抬手道“薛总，就从您这里开始吧——您介绍一下自己，也向大家介绍一下您的朋友！” 众人就开始逐个的做起了自我介绍，倒还真是‘卧虎藏龙’，各行各业的都有，职务除了老总、副总以外，也都是经理。 坐在‘刘哥’身旁的一位男士介绍完自己后，正要介绍‘刘哥’，刘哥就紧忙接话道“我自己介绍吧——我叫刘云，是普惠电脑耗材在电子市场的一名业务经理，我很喜欢葡萄酒，今天有幸能和大家一起参加这个品酒会，很高兴认识大家~~~如果有需要电脑耗材的，尤其是墨盒~~~可以到电子市场来找我，我一定给大家大客户的优惠价格……” 到了张青青这里，张青青就端起身边的柠檬水，扬了扬，道：“我叫张青青，是王建伟的朋友，今天过来是向大家学习的，希望大家不吝赐教~~~” “我叫封清茹，曾经是王建伟的同事，如今他已经是新公司的大区经理了，我还在老单位没有什么进步~~~呵呵~~~我喜欢葡萄酒，今天也是过来学习的，请大家多多指导~~~” “我是刘倩，我也很喜欢葡萄酒，听王建伟说卢姐这里有很多好葡萄酒可以尝，我也过来学习学习~~~”刘倩说完，就侧头看了一眼王建伟。 “我叫王建伟，更是来学习的~~~希望大家多多帮助。春节前我恰巧去过一次‘东方长江葡萄酒公司’，最有感触的是一句话，叫：‘天涯万里情芬芳，唯我东方最长江’，希望以后在坐的各位领导，如果尝到了自己喜欢的‘东方长江’葡萄酒，是哪一款酒，一定要告诉我一声~~~呵呵~~~”说到这，王建伟顿了顿，笑呵呵的继续道“我好找卢总讨一杯尝尝~~~” 此时，服务人员已经给众人倒了酒，每个人面前都是7个高脚杯，两个服务人员先是每人倒了一款。 “好酒肯定是要和好朋友分享的，建伟你找我就是了~~~”卢爱娜紧着就接了话，然后换了语气，继续道：“下面，请我们的讲酒师，国家一级品酒师——慕颖，来带领大家一起品鉴~~~为大家讲解——”卢爱娜说着，抬了抬手，把身边站着的一个女孩让到了正位。 女孩年纪不大，看上去像是刚毕业不久的样子，但并没有显出一丝的拘谨来，很是落落大方地走到正位，先是做了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慕颖，慕是慕容的慕，颖是聪颖的颖，毕业于中国第一所专业的葡萄酒院校——西部农林葡萄酒学院——” ‘哦~~~原来是和胡小英同一个学院毕业的，看年龄，应该是她的学妹吧？！’王建伟心里对慕颖有了初步的认识。 慕颖继续道：“毕业后，又师从国家级评酒委员、葡萄酒专家委员会委员、国家一级酿酒师——杨波英女士为师，现在是国家级品酒师，接下来的品鉴环节，就由我来带领大家一起感受——葡萄酒之美……” ‘哦~~~原来和胡小英是一个‘师傅’，想来她和胡小英应该很熟~~~’，王建伟心道。 接下来的品酒环节并不复杂，也是无外乎‘看、闻、尝’的三个步骤，介绍得很详细。 “看，就是看颜色，就是观察酒体是否澄清，颜色的靓丽程度，再透过我们给大家提供的白色品酒纸，观察颜色的深浅……”众人就学着慕颖的样子，也‘有模有样’地观察起来。 “闻，就是闻香气，把鼻子探到杯中，一边闻，一边感受里面的气味儿，判断的标准就是是否有异味、是否愉悦……”，说着，也做了示范，“比如这款酒，我们就能闻到一丝黑色浆果的气息，有一点儿黑醋栗的味道，以及略带有奶油和巧克力的味道的气息……”，众人也跟着‘一通’闻着，间或着有人默默地点头。 “尝，就是尝口感——尝的时候，我们尽量喝到‘适口’的量，也就是一小口，做到既不是点一点，也不是非要喝到一大满口，总之是能让酒充份的充盈到口腔即可……然后，我们用舌头在口腔里搅拌一下，再做一个微张口吸气的动作——就这样——”，说着，慕颖就微撅着嘴，再轻轻张了口，做了个向里吸气的动作，嘴中则‘咕噜噜’地响了几声，接着道“这是让酒在口腔里充分氧化的同时，能更加充分的感受到酒的气息和口感”，众人也就再次跟着各种‘咕咕噜噜’起来，慕颖接着道，“然后咽下去，感受葡萄酒咽下去的感觉，同时结合口腔里的感受来判断这款葡萄酒的口感——嗯~~~~这款葡萄酒酸涩感比较平衡，属于柔顺、易入口的那种，喝起来的口感比较顺畅……”，也就有人一边喝着，一边点头。 第76章 二．四、酒友酒局各不同（7）品酒局之二 076《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四章酒友酒局各不同（7）品酒局之二 \/ 慕颖用第一款杯中酒详细地讲述了品鉴方法后，其他几款葡萄酒也都被服务人员一一倒进了杯里。 慕颖道：“接下来，我们就可以按照刚才介绍的方法，逐一的品尝这几款酒了，虽然每个人的喜好会略有不同，但总会在这几款酒里找到相对比较喜欢的，今天，大家只需要选出自己喜欢的两款酒即可，然后我们再一起交流一下，您可以讲讲为什么喜欢，也可以猜猜您喜欢的两款酒，具体是哪两款酒——如果两款您都猜对了，卢总会送您两瓶我们的‘贵宾专属品鉴酒’。我们已经为大家都准备了纸和笔，您可以对应着酒杯上的编号做记录——好~~~下面请大家自由品鉴，谢谢！” “哗哗哗~~~”，众人就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接着，或是‘凝神品尝’，或是‘奋笔疾书’，或是‘交头接耳’，房间里就‘自由品鉴’了起来。 王建伟认真的都逐一品尝了杯中的酒，他对慕颖讲解的第一款酒在香气和口感上是有些异议的，这款酒的香气并不是很好，感觉有些略显刺鼻的酸，口感也觉得并不怎么顺畅，倒是觉得偏酸了一点。 很快，王建伟就按照胡小英教过自己的品尝方法做出了判断，推选出了这7款酒里感觉比较不错的酒，又看了看眼前一张纸上打印的这7款酒名称表格，见有四款是‘东方长江葡萄酒’，另外三款，分别是一款‘长江’葡萄酒，和两款叫不上名字的进口酒。 王建伟并没有急着去做什么标记，只端了自己面前的柠檬水，一边浅浅的喝着一边看向身边的三个女孩。 刘倩并没有怎么品酒，偶尔会学学王建伟端起杯子闻闻的样子，或是凑向封清茹，看看她在纸上写些什么。 封清茹此时也正喝着柠檬水，并不理会凑过来的刘倩，倒是笑盈盈的侧着身子看向身边的张青青，而她面前摆着的七个酒杯中，有两个已经被拉到了眼前，竟然和王建伟‘拉选出来’的两杯酒一样——都是标着3号和5号的酒。 张青青很是认真，一边逐个的品尝，一边用笔写写画画。 这时，桌位上的人逐渐活跃了起来，大家相互开始交换起了名片，早有人先凑到了封清茹的身旁，客气的双手递出名片，口中道“我是bt网络的，很高兴认识您，可以交换一下名片吗？” 封清茹就忙的放下水杯，有些受宠若惊似的起身，道：“哎呀~~~不好意思啊，我没带名片——”然后双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名片，客气的道“谢谢，回头我联系您——谢谢、谢谢！” 这时，也有人凑到了刘倩这里，“您好，薛太平，我们交换一下名片吧~~~”来人就是刚刚第一个做自我介绍的那位‘薛总’，刘倩当然也急忙起身，口中一边道谢，一边双手接过名片。 薛太平又捻出一张名片来，双手递向王建伟，“薛太平，这是我的名片”，“您好薛总”王建伟一边应声一边也是双手接过，又躬身歉意的道“我没有名片——我叫王建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薛太平并没有多理会王建伟，反倒是安静地站在刘倩身旁，等待着正从手包里翻找名片的刘倩。 很快，刘倩真的翻出了一沓名片，然后从中也捻出一张来，双手向薛太平递过去，微微躬身道“我叫刘倩，谢谢！” “哦！~~~”，薛天平接过刘倩的名片后，先是眼睛一亮，紧接着就微弓了上身，客气的捧着名片‘读’道：“Lx电脑集团物管部经理——刘倩~~~真是有缘，很高兴认识您！”，薛太平一边客气的躬身，一边试探性的向前探了探右手。 刘倩则赶紧解释道：“不是什么经理，就是个办事员，薛总您太客气！——”而她的那双手却依旧握着名片，自然地垂在小腹前，并没有要伸出来的意思。 薛太平就紧着说了句“常联系、常联系！”，然后就一边向后退了半步，一边扫了一眼坐在刘倩身旁的封清茹，见刚才递名片的人离开了，就要凑过去，可刚动了动身，却又立刻扭回来，一边冲着封清茹抬了抬手，一边客气的问刘倩“刘经理，这位？是您的朋友？” “——哦！”刘倩刚要转身坐下，就只好又站起来转向了封清茹“茹姐，薛总来和你交换名片了~~~” 封清茹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一如既往地客气道：“谢谢，我没带名片，回头我联系您~~~” 众人纷纷逐一的撒放了名片，再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的时候，慕颖已经站在了讲酒位置。 接下来，由慕颖分别公布了7款酒的名称，再统计了一下‘众人’喜欢的两款葡萄酒，竟都是‘东方长江葡萄酒’的产品——点评时，王建伟和封清茹都把‘拉选’出来的酒归了原位，只是说‘没有经验’或‘都很好’，都放弃了评选——其实，如果按照公布的酒的名称，王建伟和封清茹在这7款酒中比较喜欢的，是一款‘东方长江’的红标葡萄酒，另一款则是来自澳大利亚的进口酒。 随后，大概四五个人由于‘猜’对了喜欢的酒的名称，公布被奖励了两瓶‘东方长江葡萄酒的贵宾专属品鉴酒’，这其中，也有那位王建伟在电子市场工作的同事——刘云，公布名单的时候，张青青还特意的向刘云竖了竖大拇指，张青青可能没有感觉，但王建伟觉得刘云那微笑的面孔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之后，就是用餐时间了，菜品倒并不怎么名贵，只是由于用的是分餐的方式，也就是每个人一小份一小份的上菜——或者可以说是‘按例’上菜，弄得大家也觉得很是轻松，又有很休闲自在的感觉。 先是每人一小碗针菌羹，其实就是金针菇熬制的汤羹；接下来是芥末拌的洋葱木耳、香椿苗干豆腐丝、蒜香皮蛋、蒜香拍黄瓜和切片火腿肠，用一个带着五个小凹槽的盘子盛着上来，每人一小盘；然后就是两片贝尖加4片三文鱼，配了芥末汁，都是每人一套；接下来是每人一只大虾，也用小蝶盛着，同时配了两小蝶蘸料，分别是椒盐和酱醋；然后是每人一个‘蒸扇贝’；之后是一小块儿小半个巴掌大的双煎鸡块；再后来就是素菜：一小盘素炒荷兰豆，大概每人只有七八片的样子；每人一小份小瓜炒鸡蛋；各一份香菇油菜，一小颗油菜，两片香菇……再后来，是每人一碟只有五六小块儿的‘特精五花小肉’，再加一小碗‘长粒香米饭’和大盘子上来的蜂蜜烤小馒头块，再之后就是鲜榨的果汁，梨汁、橙汁，竟然还有芹菜汁和胡萝卜汁。 看着每一份的量都不大，也就两三口就能吃完了的样子，但好在品种多，王建伟吃得也很饱，再去看自己身旁的三个姑娘，她们早已经停了杯箸，各自面前摆得满满的各种碟碗都几乎没有动的样子，正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地说着悄悄话，甚至都不怎么参与‘大家’的相互敬酒，即便有人主动伸过酒杯来邀请，也都是非常客气的应承一下，再淡淡的抿一口，然后又凑在一起相互的‘咬耳朵’。 王建伟自然没法参与三个女人的悄悄话，好在除了那个同事刘云和他的朋友之外，也没有人过来和自己碰杯，就一边听‘大家’此起彼伏的‘各种客套’，一边盘算着这一场品酒会的成本，又认真的判断着今天现场可能‘品’出来的潜在客户，心里更是期待着卢爱娜下一个“节目”。 “卢总啊~~~晚上还有没有活动安排？如果您没有安排，我请大家一起去唱歌，怎么样？”薛太平端着酒杯，冲着卢爱娜朗声的问。 众人听说‘薛总’要安排晚上的活动，也都‘凑热闹’似的一边鼓起掌来一边应着“好、好~~~” “卢总今天请了好酒，而且这中餐西式的分餐又这么用心，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这个人就是重情重义，你对我的好，我不但会一直记得，而且，必定投桃报李——今天啊！在座的各位，晚上还是我们一起，在座都是卢总的朋友啊！谁也不许离队！我请大家先吃火锅，再去K歌~~~”薛太平说罢，自然有人应声叫好。 “欸？！~~~哪能晚饭和K歌都由薛总您安排呢？~~~”，讲话的男人四十岁开外的样子，王建伟记得他，听他在和众人交换名片的时候，自我介绍的好像是一个上市公司的经理，姓陈，而且还是唯一的一位现场就向封清茹要了手机号码的人。 “嗨~~~陈总啊，我看，咱们干脆就轮流做东吧，今天中午是卢总，晚上是我安排，下次陈总您安排——队伍暂时可以先别扩大，就咱们这些人，我们经常聚聚，以后，咱们可以成立个爱酒会，或者~~~什么酒友会也行啊~~~” “也行~~~呵呵~~~也行啊~~~”，陈经理笑呵呵的应声后，许多人就端着手中的酒杯，高高地举起，也跟着应声道“好、好、好~~~”。只是王建伟和三个女孩，四个人都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是一副‘毫无兴趣’的神情。 这时，餐桌上一位看上去五十来岁的女士举起手中的酒杯，一边站起身一边高声的道“我觉得薛总这个提议挺好，‘爱酒会’这个名字也不错~~~”说着，就把酒杯凑向了卢爱娜，接着道“我就是个爱酒的人，我之前可是一直喝进口葡萄酒的，今天的那瓶法国进口酒就是我带来的，我反复的比较了一下，卢总，相比较来说，我还真是喜欢你这款酒，我得敬你一杯——用你的酒敬你啊！~~~” 卢爱娜就忙的起身，也递过去了酒杯，爽快地说了声“谢谢冯姐！”，俩人‘咚’的一声响脆的碰了杯，那位‘冯姐’道“我那瓶到手价不到30欧，您这一瓶多少钱？” 王建伟心道‘得嘞~~~这就是‘下一个节目’了吧？这~~~是要‘发单’了吗？不至于这么‘直白’吧？……’。 卢爱娜不紧不慢地笑呵呵的道“冯姐，咱今天就是品酒、聊酒，您愿意拿您喜欢的酒过来‘pK’，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咱们不谈价格，只谈喜欢……毕竟酒是喝的，让大家喝的好、大家喝的喜欢，就很好。对于不会喝葡萄酒的人来说，可能喝的是品牌，喝的是面子，但对于我们爱喝、会喝的人来说，自己喝酒，喝的是喜欢，请朋友喝酒，喝的当然是——品质，‘东方长江’是不是好，不是我说的，是大家品出来的——但冯姐您问我价格，今天这款我还真不太清楚呢~~~”，卢爱娜说着就‘呵呵’地笑了起来，然后又扫视了一眼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刚才讲酒的慕颖脸上，一边一只手掩着口鼻，一边笑呵呵的道“我可是把今天的每一款酒都尝了，今天喝得有点超量了，价格的事，冯姐你回头还是问慕颖吧——我就是喜欢喝葡萄酒，尤其是晚上睡前，不喝一杯都感觉睡不着，咱今天就喝自己喜欢的酒，别的再说~~~怎么样？难得姐你今天能过来呀~~我再敬您一杯呗~~~”，说着就又和‘冯姐’碰了一下杯，然后都一饮而尽。 ‘众人’就紧着鼓起掌来。 王建伟暗道‘嗯~~~似是而非、有意的‘回避卖酒’，倒是会比直接‘推销’感觉好得很……这个卢爱娜还真是不一般……’。正这样想着，却瞥见张青青笑吟吟地凑向了封清茹，用一只手遮挡着嘴巴，冲着封清茹的耳朵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什么。 王建伟没有听清，但挨着封清茹坐着的刘倩就用胳膊‘挤靠’了一下封清茹，然后举着一杯酒凑过去，道：“我就知道你们也喜欢——来！咱仨碰一个！”。 张青青就挤着封清茹，凑向刘倩笑嘻嘻的锤了一下，嘴上说着‘再喝就多了……’，说罢端起酒杯，三个女人就一起碰了一下杯，然后都微笑着，很是‘庄重’的抿一小口。 此时，众人也都纷纷举杯，口中道着“谢谢卢总的酒，谢谢冯总的酒……”云云。 再一会儿的功夫，午餐就‘结束’了，众人开始移到了‘茶饮’区，已经坐下来喝茶的‘冯姐’朗声问卢爱娜，“卢总，你这酒到底多少钱？” 卢爱娜挥了挥手，道“你去问慕颖吧，她就在小吧台那，好像这段时间有活动，优惠这块儿她比我清楚，具体你问她吧~~~” ‘冯姐’就悠悠的往小吧台走去，一边走一边喊着“慕颖？慕颖？现在有什么优惠？”，惹得同桌的几个人也都翘首望过去，也有几个人已经跟了过去。 王建伟几人过来向卢爱娜道别，当然是被卢爱娜很是客气地挽留，“先喝杯茶吧，时间还早呢，晚上薛总可是要请大家去吃饭唱歌呢——刚不是说好的‘都不许离队’的吗？~~~” 正说着，薛太平就凑了过来，笑呵呵的冲刘倩道：“难得大家有缘，晚上一起吧~~~” 卢爱娜紧着应道：“薛总可是一番诚心啊，你们可别拂了他的美意呀~~~” “谢谢！今晚真的不行，我们早就约好的，要给一位领导接风——”，刘倩说着，就用手挽了王建伟的胳膊。 王建伟随即也忙的‘解释’道：“——是！~~~今晚的确不能失约，不过——有我卢姐在，以后肯定有的是机会……” “是、是！~~~给领导接风是大事，咱们既然是朋友，什么时候聚都行啊~~~今晚你们参加不了，改天我再请卢总作陪，把今晚的给你们补上，好不好？” “谢谢薛总~~~”刘倩说着，挽着王建伟的胳膊就变成了半环抱的姿势，俨然一副很是亲密的样子，然后冲着卢爱娜道了句“卢姐，我们回去了~~~”就‘抱’着王建伟的胳膊往外走。 此时的张青青也‘抱’起了封清茹的胳膊，跟着王建伟和刘倩往外走，俩人就冲着往外送她们的卢爱娜和薛太平一边说着“bye-bye”、“谢谢”，一边摆了摆手道别。 “建伟呀，以后常带着倩倩到姐这儿来呀~~~”，卢爱娜一边往外送一边嘱咐：“清茹和青青也都是喜欢葡萄酒的人，以后再有品酒会，我就直接给你们打电话了哦~~~建伟事儿多，我们不带他~~~” 正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迎面正巧遇到席间的‘陈经理’，带着惊讶和遗憾的语气道：“怎么？都走么？不是约好了晚上一起吗？我~~~” 卢爱娜接话道：“都事先有约，能推掉的话肯定都推掉了~~~”，然后扭头冲着里面喊了一句：“慕颖，你送你王哥他们到楼下，我来给陈总和薛总他们泡茶——”，说罢，就向王建伟四人挥了挥手“慕颖送你们吧，有事随时给姐打电话~~~” 慕颖和众人一起乘电梯下楼的时候，也向封清茹和刘倩要了电话号码。送四人到大厦门口后，慕颖冲着众人摆手道别，然后扭身返回了大厦。 见慕颖走远了，张青青就“嘻嘻嘻”的笑出了声，然后一手拉着封清茹，一手拉着刘倩，挑了挑眉毛，戏谑道：“你俩说说，是不是都有换电话号码的想法？” 封清茹和刘倩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抿嘴笑了笑，几乎异口同声的道：“还不至于~~~” ——随后，就是三个女人咯咯嘎嘎的笑声。 第77章 二．五、奔外埠又启新程（1）谁傻？ 077《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五章奔外埠又启新程（1）谁傻？ \/ “诶？”三人笑了一阵，张青青就四下张望起来，寻见王建伟正在三人身后半低着头，慢悠悠的跟着，就提高了嗓门“王建伟，琢磨什么呢你？赶紧过来再借你胳膊用用~~~哈哈哈~~~” 被‘借胳膊’的事，王建伟并没觉得怎么样，倒是张青青后边哈哈的大笑，让王建伟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才好。 刘倩倒也跟着嘻嘻地笑起来，道：“我刚开始还是犹豫了一下的，本想让给茹姐的，谁知道你早就抱过去了，我就只好借他的用用呗~~~” “你倒是不至于~~~”，张青青道：“那个姓薛的是想做你们集团的业务，这么巧的遇到一位物管经理，还是大美女！多难得的机会呀！哪能不殷勤殷勤？——倒是我嫂子，那个‘小背头’一中午就没闲着，总盯着我嫂子，我瞪了他几次，他才收敛了点儿~~~” 刘倩惊讶的道：“不会吧？我没注意到呀？我以为是那个姓薛的呢？” 王建伟似乎听明白了三人在聊什么，就向前紧凑了两步，插话道：“人家薛总是想请你，清茹这边，‘小背头’我也有印象，那个‘陈上市’也挺招人烦的——” 张青青就学着‘陈上市’的口气道：“你好，这是我的名片，鄙人姓陈，是这家上市公司的一位中层职员，我可否存一下您的电话？希望以后还能见面——我怎么觉得他是来相亲的？嘻嘻~~~呵呵呵~~~” “姓薛的哪是请我？”，刘倩冲着王建伟更正道：“他是想请我，更想请‘陈上市’和茹姐的——倒是那个‘小背头’，是不是坐我们对面的那个小帅哥？我印象不深——” 张青青打断道：“哪个？‘小背头’是咱对面那个小帅哥旁边的那个人好不好？你记混了——也是啊！你只顾得看王建伟和那个姓卢的了啊~~~呵呵哈~~~” 王建伟刚明白一点，却又听得一头雾水起来，抬手冲着正笑得‘咯咯咯’的张青青的胳膊杵了一拳后，问“你们都把我说蒙了~~~谁能帮我捋捋？” “薛总和那位冯姐，跟这个卢总是一伙儿的！或者至少都是‘托儿’，他们在组团营销那个‘陈上市’——”封清茹淡淡的总结道。 “对！”，刘倩接话道：“可是，他们没想到‘陈上市’像‘相亲’似的主动找茹姐要了电话，所以就想通过茹姐再推进一步，可姓薛的又想做我们公司的业务，又发现我和茹姐很亲密，就不能太掉了‘人品’，就想趁热打铁，晚上搞个‘有恩必报’的活动——” 张青青插话道：“那个卢总肯定也看出来了，所以，见咱们都决定要走了，还拿出姓薛的邀请来说事儿，就是想让姓薛的知道——‘谁是攒局的人’，所以那个姓薛的不是说了：‘再约的话，请卢总作陪’，其就是表达自己已经知道了，自己不该‘往前挤’——” 王建伟不解地问：“可你们刚才又说什么‘小背头’、小帅哥什么的，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小背头’和咱们一样，都是来凑数的，那个小帅哥也是个‘托儿’——”封清茹解释道。 “他是营销他身旁那个‘大姐姐’的——”张青青说罢，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封清茹就向张青青的腰间抓挠了两下，笑着道：“青青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爱说爱笑了？” “也不是~~~”张青青接话道：“我就是忽然又想起那个冯姐来了，本来开始还挺好，可一问价钱，就感觉有点突兀了~~~再加上那胖胖的脸蛋儿，还有那个姓卢的飞了一个白眼儿给她——呵呵呵~~~我真是忍不住的就想笑——‘演技’多少是有些拙劣了呢~~~” “说‘突兀’吧？！倒也不至于~~~”刘倩接话道：“就是稍微有点儿把‘劲儿’使大了而已~~~你是没见那个卢总，几次端起杯子都会盯着茹姐，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看着都跟着着急——” “呵呵~~~所以我就总端着5号杯子喝酒~~~”封清茹笑着接话。 “哦？！”、“哦！！”、“哦~~~”，几人都是心领神会，因为——5号杯的酒并不是‘东方长江’的。 “对呀，王建伟你总端的不也是5号杯？！”张青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所以没几个人找你喝酒哦~~~你们俩、你们俩——”，张青青说着，指点着王建伟和封清茹，“——你们俩都太狡猾~~~” 王建伟刚想去调侃张青青一句什么，却忽然发现刘倩正冲着张青青迅速的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瞬间就换了一副亲和神情——刘倩的如此举动真是惊了王建伟对‘翻脸’的认知——如此迅速、如此隐秘，却又如此自然、如此顺畅——何止是比翻书快上仟佰倍？ 张青青要陪封清茹到艳阳区，所以就先和王建伟、刘倩分别乘车，刘倩倒是提议先送封清茹去艳阳区，然后三人再一起坐环线返回到海潮区，被封清茹和张青青都婉拒了。 地铁上，王建伟努力地回忆着今天品酒会的情景，还是有很多疑问无法给出解释，就不解地问身边的刘倩：“中午的酒局，你们~~~怎么会看得这么细的？” “哪有傻子啊？”，刘倩把身子依靠在地铁车厢门口旁边的横栏上，并不昂头，却翻起眼皮来瞪着王建伟，问：“——还是~~~你以为我们谁是傻子？！” 王建伟有些讪讪地笑，却不答话。 “以后还是少和她们来往吧~~~说是品酒会，其实就是做局卖酒，还瞧不起人——这种酒局太没劲了！” “嘿嘿~~~”王建伟就笑笑“我没觉得她们瞧不起谁呀？不是挺欢迎咱们的么？” 刘倩就瞪了一眼王建伟，没说话，自顾自的找了个空座位坐下。 王建伟就跟了过去，倒是没有紧挨着她坐下，只是拉着高吊的扶手站在了刘倩的座前，眼睛望着车窗有些发呆。 许久，王建伟才淡淡的道：“其实，我觉得被一些人瞧不起也挺好的~~~没压力，不用端着，更不用装——再说了，哪有人无论见什么人都是一副尊敬态度的？即便是有，也是太少太少喽~~~” “我的意思是——”，刘倩接话道：“做业务，挑客户是正常的，可作为朋友……好吧、好吧，那就是了~~~你只是第一轮就被筛下来的客户而已~~~” “怎么样？”，王建伟就笑呵呵的道：“——释然了吧？呵呵~~~” 刘倩冲着王建伟夸张地撇了撇嘴，又翻了翻白眼，算是无声的‘鄙视’。 “咱俩吧，有一次到一个饭馆儿吃饭，正好桌子挨着坐——”，王建伟说着，眼睛也没离开车窗，就更不搭理满眼疑问的刘倩，继续不紧不慢的讲：“我没钱，啃的是馒头，你比我有钱多了，吃的是肉。我看你吃肉，我肯定馋，但我不恨你，因为你在吃你的肉，你没使劲吧嗒嘴；你看我啃馒头，你肯定觉得我苦，但你不会可怜我，因为我吃我的馒头，我吃的还挺香。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你瞧不起我啃馒头，你也不会给我加块儿肉；我羡慕你吃的肉，我也不会求你要一口；如果你不好意思了，那可能是怕我吃不起肉而自卑；我如果不好意思了，那可能是怕你顾忌我的感受吃得不过瘾；不管怎样，最后，你结你的账，我付我的钱，摸摸自己的腰包是正道，至于吃这顿饭的时候，瞧不起谁或被谁瞧不起了、羡慕谁或被谁羡慕了，出了饭店的门，谁又记得？——多少人生值得的事等着你做呢，你哪有闲工夫搭理那帮瞧不起你的人？！” 过了一阵子，刘倩才悠悠的道：“前面听得有点儿绕，没听太明白，后边听着倒是有些道理滴~~~” “嗨！”王建伟轻轻摇了摇头，“其实就是一句话——瞧得起咱的，不一定就是因为咱自己，这没啥可让咱欣喜的；瞧不起咱的，咱也没必要去讨好巴结，因为没什么鸟用。瞧得起、瞧不起，只是他们的感受——你，还是你~~~You know ? do you understand ?” “真能跩~~~”刘倩又撇了撇嘴，嗔道：“歪理、歪理！” “——我们家小华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王建伟望着地铁窗外闪过的广告，像是问刘倩，也像是自言自语。 “你们俩还是地下接头呢啊？” “是！而且必须是单线联系，只能她联系我，我不能联系她——” “那你是怎么想的？——”刘倩顿了顿，接着问“就是~~~你们俩……” “我是比较纠结的——有时候想想，觉得还是算了吧，毕竟我的条件不怎么样，又没有她父母的支持，觉得会委屈了她；有时候又想，管那么多干嘛……哎~~~” “可她父母那边——你们得想办法呀！我知道，她们很顽固的——” “对了，你给她打个电话呗！”王建伟忽的催着刘倩道“——用你的手机” “一对儿神经……”刘倩就翻出手机递给王建伟。 “你先打，问问她方便不——”王建伟把手机推回给刘倩，见刘倩开始拨号，又嘱咐道“她方不方便都别让她挂电话啊……”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刘倩‘喂’了一声，紧接着道“阿姨呀~~~你好阿姨，我是刘倩，我找小华……我？挺好的——对，已经上班了，我想问问小华的行李怎么办，我过几天就得搬到公司那边的公寓去住了——好的，谢谢阿姨……” 电话停了一会儿，刘倩瞥了一眼站在身前的王建伟，暗自叹了口气，等电话那边传来谢春华的声音后就淡淡的道“小华，你什么时候回来？……哦~~~‘你家的’在我身边呢——是！刚回来，地铁上呢，好——等一下……”然后把手机递给了王建伟。 “喂？喂~~~地铁里信号不好吧？！倩倩，你说呀……听不清呀——等我去阳台看看信号好不好——”电话那边传来的谢春华熟悉的声音。 王建伟刚想说话，就听电话里嘈杂了一小阵，紧接着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就在客厅聊嘛，阳台信号和这里差多少？倩倩——你还在吗？”，此时，谢春华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倩倩，你能听到吗？” 王建伟就把手机朝刘倩递了过去，然后把头探在刘倩的耳朵旁，悄声的道“先别说话——” 刘倩把手机贴向耳朵，听了一会儿，道“听到了、听到了——要么我一会儿再打吧，地铁里信号很不好——好，bye-bye！”，然后就挂了电话，抿了抿嘴，再抬眼看了看王建伟，目光满是无奈，又轻轻地耸了耸肩，就不再说话。 一路上，俩人都没怎么说话，只是把刘倩送到住处之后，刘倩对王建伟郑重其事地说了句：“王建伟，你是个男人——无论你和小华将来怎么样，都不要委屈了她，在你余生的任何时候！……” …… 第78章 二．五、奔外埠又启新程（2）朋友 078《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五章奔外埠又启新程（2）朋友 \/ 北都的早春，总是乍暖还寒，谁也说不清哪一天出门的时候该穿什么衣服合适，刚刚太阳还是暖暖的，忽的就扬起一阵风来，顿时又会冷起来，中午的时候却会再猛地热起来，接下来的下午，通常会扬起风，也不知是从哪里扬起来的沙土，经常会给淡蓝的天空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淡淡的灰黄…… 很快，公司忽然就忙了起来，各地的员工，包括刚刚新招聘进来的‘业务员’也都‘上班’了，那间教室也热闹了起来，人来人往的，里面也都是新面孔，偶尔还会从自己的办公室听到里面播放的‘最伟大的推销员’的课程，也间或着听到里面的掌声和某位‘新同事’激昂慷慨的讲话声。 王建伟所在的办公室，除了和自己一起进入公司的那位东广省的李涛之外，却不见另一位曾经一同入职的那个女孩，想想可能是过了春节后就不再来北都了，也或者是去应聘了其他公司——这当然是常态，在这个大城市里，从来都不缺工作机会，当然也会有更多的应聘者加入进来，聚聚散散的当然就是常事，聚得容易，散得也就会比较随意。 这也让王建伟重新定义了许多人与人之间关于各种关系的词语，比如家人、老家的人，同村、同学、同乡、同事，还有——朋友。 朋友这个词，王建伟原来的理解不太清晰，认为两个人彼此‘要好’，谈得来，不讨厌对方，不给对方‘使绊子’，而且能彼此适当的给予帮助，就可以称为‘朋友’，可现在却有了更新的认识。 ‘朋友’，先是可以分成‘朋’和‘友’，所谓‘狐朋、狗友’，‘朋’，大多可以认为是一些人，可以互相为‘朋’，既然是以‘狐’为‘朋’，那自然就是可以为彼此出谋划策，指点迷津的那些人了；‘友’，通常认为是一个人，彼此为‘友’，既然是与‘狗’为‘友’，当然就是可以一起‘轻松玩耍’并相互‘忠于彼此、以诚相待’的那个人了——如此想来，所谓‘狐朋狗友’倒还真不是一个贬义词。 其实，王建伟对‘朋友’这个词还有自己新的、更通俗的认知，那就是——无论你心情好坏，tA都可能会忽然来到你的面前，然后彼此就像遇到了‘真正的自己’似的，或喜或悲、或笑或骂，都能随意挥洒，然后肆意‘扰乱’对方的生活，甚至是‘土匪’一样的抢了对方的东西，对方却不会生气——这个人，即是真朋友。 王建伟的这个理解，主要是因为最近刚过来看自己的沈春。 虽说沈春一直想约着在北都的同学聚一聚，但他还是迫不及待地先过来看王建伟——公交车、地铁、公交车，后来又打了个出租车，先花了五六个小时的时间‘长途跋涉’过来，只是为了‘宰王建伟一碗面吃’，俩人见面先是做了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就是彼此各种‘挖苦’，接下来就随便找个小饭馆，先是一人一碗面，又要了酒，王建伟那次破天荒的喝了3瓶啤酒，这些酒下肚，王建伟把这一年多憋在心里的那些脏话讲了个够……最后结账的时候，俩人就为了6瓶啤酒钱谁来花而掰扯了半天，都绞尽脑汁地搬出各种理由来说服对方——酒钱，就应该对方来付！惹得结账的小姑娘在一旁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最后，俩人只好约定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结酒钱，第一局输了的沈春先是‘卧擦！’一声，紧接着就暴跳起来，非要三局两胜才算，王建伟却一边“哈哈哈”地笑着指着柜台上的烟，一边掏钱道“来两盒”，然后看也不看沈春，直直的硬生生的道“少tm的废话！愿赌服输，赶紧tm的付钱！” ——“再给我煮两碗面，我打包！——他付钱！”沈春一边把酒钱递给结账的小妹，一边指着王建伟道。 小妹一边接过钱，一边愣愣的盯着王建伟看。 王建伟一边付烟钱一边冲着服务员小妹道：“别听他的，先把烟给我！”，又瞥了一眼沈春：“谁tm的大下午的就陪你吃面？还喝了这么多酒？！你要晚上不回去，我请你吃加牛肉的面，还请你酒！” “靠~~~”，沈春咬牙切齿的道：“那我今天还就不回去了~~~” “不回去正好，我那有挂面，回头你买点火腿肠，晚上咱煮面吃~~~”，然后拍给沈春一盒烟，自己径直往饭店外走去。 此时结账的小妹早已经憋得小脸通红，早在俩人‘石头、剪刀、布’的时候就强忍了笑，这时又听俩人拌嘴，就笑做了一团。 沈春应该是有意要逗她，就凑过脸去，嬉笑着道：“瞧见了没？这人一贯的小气，这样的人，能交上女朋友？~~~你也不愿意做他的女朋友吧？……” “呵呵呵~~~”小姑娘掩着口鼻笑了好一阵，望着俩人都出了饭馆的门，就凑向吧台的一边，对已经在那里站了好一阵的一个男人道：“老板，这俩人真是逗啊~~~抢着付账的我见多了，还真没遇到过他们俩人这样儿的呢~~~因为那点儿破酒钱，还矫情个六够的，呵呵呵~~~真逗——”。 “你还小……”那个男人悠悠的道“等你身边也有这样的人你就知道了——不用多了，一辈子能有两三个，就足够喽……”。 小姑娘听后却轻蔑的道：“就这样的？还朋友？？我可是一个都不想遇到的呢~~~” “哼！——”男人从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又“哎~~~”了一声，就不再说话，轻轻地摇了摇着头，转身就去后边忙去了。 …… 如果按照自己现在对‘朋友’的这个‘定义’，王建伟想了想身边的人，孟令勇和佟明臣两个高中同学肯定是要算的，大学同学沈春和陈大同也是必然的，杨雪燕应该也差不多，但更贴切的说法似乎应该是叫‘哥们儿’。其他的，比如刘铁，应该算是多半个，李虎以及曾经一起‘漂’过的老大刘志成、李长青应该和刘倩差不多，可以算是半个，谢春华自然是不能划到‘朋友’里边的，至于张青青，按照现在的关系，应该算是少半个吧，封清茹比起张青青来，好像会稍弱一点儿，其他的人，大致也就只是可以和‘朋友’这个词能沾上一些儿关系而已。 当然还有一类人，就是客户，想想和客户的关系，你是肯定不能待他们如亲人那样不怕得罪、不太顾虑对方的想法，也不能如乡里一样把客套程式化而大论交情，更不能待他们如朋友那般，不是会被认为没有礼貌，也会被认为太过‘自来熟’而唐突，当然也不能如同事一般的只谈工作，王建伟的总结是：从心理上要像路人一样对每一个客户一视同仁，做事上要如同事一般努力的去就事论事，还要知冷知热的讲些交情，在合理的范围之内，要‘舍得’做朋友，然后在为客户着想的前提下，把‘不怕得罪’做到‘中肯’——那么，和客户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么理解起来就真是太复杂了，倒是听过大家一直在讲“客户就是上帝——要把客户当上帝”之类的话，王建伟觉得，好像除了没有对客户‘平等’和‘忏悔’以外，似乎倒也有些相似，不过——王建伟觉得“客户就是上帝”这句话，肯定不是信仰‘上帝’的人讲的——毕竟，信奉的人面对上帝是要虔诚的，而谁对客户又虔诚过呢？ 不过，王建伟认为，把客户当做‘上帝’、‘一切为客户着想’和对客户保持‘尊敬’，一定得是发自内心的认知，而且必须要去努力践行，而不是当做一个口号，甚至去做有悖于这种观念的事。 这段时间的工作经历，让王建伟觉得，其实业务人员和客户的关系倒是更像些‘男孩追女孩的谈恋爱’：一个男孩喜欢一个女孩，在男孩的内心里，其实是总想着要揽娇人入怀，然后一亲芳泽的，但因为关系没到这种程度，只好暂时把这个想法埋在心底——虽然无时无刻不这么想，但只要这个男孩从心底里是真正的尊敬、真心的喜欢这个女孩，无论他是‘深情感动’还是‘死缠烂打’，甚至是‘诱惑讨好’——这些都是方式而已，‘亲到女孩’的确是当时男孩最真实的想法和目标，但却不是他真正要的收获——男孩要的收获是爱情——两个人的爱情。当然，流氓也是处处有，女流氓也不少，至于各中辩证，就只好由做业务员的人自己再去领会了。 有了这些对于‘各种关系’的重新认识和理解，王建伟先是在和电话联系的客户这里做了些尝试性的调整，把自己之前一贯延续下来的‘自来熟’的聊天方式里稍加了些‘嘘寒问暖’的客套，先是感觉有点怪怪的，打过几个电话后再反思一下，反而觉得‘生分’了许多，索性就放弃了。 在与公司同事相处的过程中，也做些尝试性的调整，本着‘朋友多了路好走’的心态，想尽量多多结交，就搬出来尽量‘做朋友’的心态来，先是不再使用‘您’之类的尊称，然后是大大咧咧的聊天，再去刻意的做点会去麻烦别人之类事，可几番下来，却发现，这种自我调整后的结果有好有坏。 效果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的是原来的那些老员工，无论自己如何想去与他们‘熟络’些，但他们依旧对自己客客气气，而且自己偶尔表现出来的大大咧咧通常会引来办公室一阵阵的沉寂，至于去麻烦别人的事，他们也会让自己感觉一阵忽然的尴尬。倒是和自己一起入职的李涛，似乎很是享受王建伟的这些‘变化’，开始还与王建伟关系亲近了许多，偶尔也会在办公室里接下王建伟‘闲扯’的话茬，比如教大家怎么说广东话，为什么早上打招呼要讲‘早晨’等等，但他依旧和谁都客客气气的，一本正经的样子，后来随着王建伟往‘收敛’的方向调整，他也就不怎么活跃了，又回到了之前只埋头做好自己事的程度。 最好的关系调整，当属张青青。王建伟有一次从张彦松办公室谈完了下一步出差的预算事情，出来后见张青青坐在办公位正忙碌地整理一些出货单，想问问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搬到公司的宿舍来住，就凑了过去，也不说话，就站在桌子旁看。 张青青先是抬头看了一眼王建伟，也没说话，继续忙着，过了一阵，见王建伟也不走，也不说话，就冷冷的道“有事快说，忙着呢！” “找你走个后门儿呗~~~”王建伟懒懒的道。 “走后门儿？”张青青先是愣了一下，就头也不抬地问“做什么？”。 “把我的那几个老客户给我分俩单子行不行？” 张青青嘴角翘了翘，歪了歪脑袋道“不行！”，就继续整理着单子。 “分我一两个单子也行啊~~~”王建伟说着就故意的把屁股挪向了张青青的办公桌，“成单的话，我买完了煤球，剩下的钱请你吃饭~~~”说着，屁股就把桌上的材料挤到了一边，半个屁股就倚在了桌子上。 “我这已经够乱的了，你看、你看~~~”张青青说着把王建伟用屁股挤到一边的材料拿了起来，在手里抖了抖，道“单子都被你弄乱了~~~”，然后冲着王建伟伸出一支手来道“罚款100！~~~赶紧给钱！”。 王建伟赶紧挪下了桌子，张着嘴，皱着眉头看向张青青，然后无奈地点了点头，悠悠的道“算你狠！惹不起你我躲了行吧？！~~~” “躲就行了？！”张青青不依不饶，“不交罚款就请吃饭！” “请刘姨也不请你~~~”，王建伟忙的甩下这句话就往外走。 一句话惹得与张青青同屋的库管刘姨‘呵呵’地笑出了声。 张青青笑着冲刘姨道“刘姨~~~他要是不请咱吃饭，以后你就别给他出货啊~~~” 王建伟刚出了门，听到张青青这么说，就转了身，把脑袋凑到门口，把‘张青青’换成了‘张青’，悠悠的道“诶、诶~~~张青~~~没有你这样的吧？！我这还没走远呢啊~~~刘姨~~~咱俩这关系，您可别听张青的呀！” “呵呵呵~~~”，刘姨笑着道“虽然我没听清你们到底说的是什么，但我觉得——还是青青说得对！”说罢，就接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对于王建伟和张青青来说，俩人的进一步熟络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但对于这位‘刘姨’来说，俩人今天的表现倒是让她震惊得很，心中不由得嘀咕道：‘这么多年了，见过有人坐在别人的办公桌上，但从来没见过有人坐在过这丫头的办公桌上……’ 第79章 二．五、奔外埠又启新程（3）‘请教’ 079《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五章奔外埠又启新程（3）‘请教’ \/ 又经过了几天的准备，王建伟约好了时间要向张彦松汇报一下出差的计划，提前几分钟到了张彦松的办公室，却没有人在，想着可能是在董事长办公室谈事，就在屋里站了一会儿，见还没有过来，想想也不好再离开，就想坐下来等，可却在‘坐哪里’的问题上犹豫起来。 一边是茶区，茶台上还有一个盖碗和几个杯子凌乱的放着；一边是沙发区，皮质沙发一尘不染。王建伟感觉哪边都不太合适，还好，有几把小凳子原本该摆在茶区，却被挪了出来，王建伟就搬了其中一把，放到了沙发前面的茶几边上，把材料往茶几上一放，就坐在了茶小凳子上，‘认真’的校对起了‘出差计划’。 计划肯定是核对过很多遍了，但王建伟依旧很‘认真’。 过了好一阵子，王建伟先是听到了张彦松的声音“是、是~~~知道了！~~~”，紧接着，眼角的余光瞥见窗外人影晃动，再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他也依旧保持了‘旁若无人’的状态。 直到听到张彦松的声音“建伟来啦？”，王建伟才一边应着“经理？！”，一边急忙地‘寻着’声音望过去，见张彦松已经到了切近，王建伟就赶紧起身。 “嗯、嗯~~~坐吧、坐吧~~~”张彦松抬手向下压了两下，就径直坐到了茶台位置。 “等了好一阵儿了吧？”张彦松一边收拾茶台上的盖碗和茶杯一边随意的问。 王建伟并没有再坐下，只是站着道：“刚到一会儿，顺便把材料再过一遍——”。 “不着急~~~来！先喝点茶~~~”，张彦松说着，就给王建伟倒了一杯茶，然后道“听张青说，你女朋友也在北都呢？” “她现在还在老家，最近也该回来了~~~”，说到这，王建伟叹了口气，“哎~~~回来还得再重新找工作~~~” “嗯~~~这个时候，倒是跳槽的时候——正常！对了~~~听清茹说，前几天张青你们去你朋友那边品酒去了？你朋友那边的红酒怎么样？”，张彦松一边给王建伟倒了茶，一边很随意的问。 听张彦松提到‘品酒会’的事，王建伟回忆了一下“嗯！~~~我们老家的一家酒厂在北都的办事处，搞了个品酒会，我和我小姨子、张青，还有‘嫂子’一起去的——”王建伟刻意的把‘刘倩’换成了‘小姨子’——这么说也没错，更是把‘封清茹’换成了‘嫂子’！ 王建伟继续道：“我朋友那边的红酒~~~我觉得还行吧！张哥~~~嫂子说喜欢哪款酒了？我和我朋友说一声，让他们给嫂子拿两箱——”，王建伟顺势就把对张彦松的称呼由‘经理’换成了‘张哥’。 “别——”张彦松赶忙抬手制止道“你可别由着她来啊——这段时间新房装修，我留了个茶席的位置，她却建议搞个小吧台出来，说也可以喝茶品酒，弄得我都不知道怎么改才好，哎~~~幸好下房小，否则，都怕她会建议我弄个酒窖~~~” “呵呵~~~你还别说，嫂子还真有想法……如果~~~小吧台不好弄的话，其实加个小酒架应该差不多也能满足功能~~~” “嗯~~~也是~~~是个思路~~~哎！再说吧！回头你朋友那边再有品酒会的话，也和我说一声，我也去学学~~~” “行、行，一定、一定！”王建伟忙不迭的道。 “算了~~~不说这个了”，张彦松马上话锋一转，道“公司马上就要安排你出差了，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有！”王建伟想都没想的干脆地回答道。 “什么问题？说吧，看看我能解决！” “差旅费能不能提到6000？——这次我已经电话约了十几家公司，其中三家在余杭的赛歌电子市场，其他的都在金陵，两家在开天电子市场，还有三家在其他市场，另有四家专业做电脑办公及周边设备和耗材的——这些客户我都得去拜访了，也想要预留一些请客吃饭的钱~~~”。——永远要向公司提要求而不是讲困难，尤其是要使劲儿要‘招待费’给与更多的支持，而不是讲些‘有的客户难应对’的困难——这是刘铁教给王建伟的，王建伟觉得有道理，自己必须遵照着这样做。 “余杭不用去了，刚和董事长聊过，那边赛歌市场的暂不进入，这次你只做金陵——”然后又若有所思的道“是该在预算上打出些富余~~~算了——原定的余杭不去了，差旅预提5000元不减，这下差不多了吧？！” 按照王建伟之前预算，原本被压缩到5000元之后，倒也算是够用的，既然余杭又不用去了，这笔费用就显得宽裕了很多，就笑着道“差不多、差不多！” “还有什么问题？” “我还想再争取一下，能不能再派一个人过去，我们两个人去谈业务，会方便些……” 张彦松喝了口茶，没有说话。 王建伟只好继续道“张哥，两个人谈业务，一是有个商量，二是两个人出差，如果请客户吃饭，花销上……” “呵呵呵~~~”张彦松放下手里的茶杯，笑呵呵的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建伟！你这次出差，差旅按补贴走，请客吃饭的费用在外再实报实销，额度你自己把握就行——再说了，其实我就负责北都地区，按说你们做外地市场的都该归董事长直管，只是这次董事长非要让咱们俩一起做，现在我又离不开，只好就你自己先打前站吧~~~” 王建伟听明白了，怪不得前两天董事长张彦惠听自己汇报出差预算后，笑呵呵的对自己说“我觉得挺好，你再找彦松经理聊聊，听听他有什么想法没有……”，而且张彦松最近的确经常过问关于金陵市场的事。 “那可真是太好了~~~”，其实，张彦松说的‘一起做金陵市场’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好事，王建伟一时判断不出来，但既然张彦松说了‘一起做’，自己必定是要先有一个‘态度’的——“经理你放心，这个前站我一定做得扎扎实实的——”说完，王建伟就往前微微探了探身子，继续道“张哥，那你可得好好帮我再分析分析，我应该先找哪家去谈，这第一家谈的，都需要注意什么？”…… “这第一家嘛~~~”张彦松直了直身子，一边想着一边道“你最好是先找被划到‘第二梯队’里的客户，业务谈得越简单越好，主要是要了解当地的市场状况，如果能聊聊其他客户就更好了，最好能吃顿饭……” 俩人聊了很长时间，王建伟问了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张彦松就一个接一个耐心的解答，王建伟问的问题不做作，也不突兀，总是顺着张彦松解答上一个问题的时候一边引导着一边引发下一个发问，而张彦松对每个问题又都不敷衍，总是从实战的角度进行解答。 对于王建伟来说，他的很多疑问，其实内心是有答案的，但还是很客气、很恭敬地进行了‘请教’，最初王建伟觉得自己真是有些‘明知故问’，所以又偶尔的会把‘请教’变成‘探讨’，比如把‘客户说请客，该不该去争？’的问题，换成‘谁请谁不重要，先确定能一起吃饭，再确定是否买单？’。 既然变成了‘探讨’，张彦松给出了的意见，也基本和王建伟想得差不多，但还是有些新的内容，也是让王建伟很受益，王建伟不由得想‘如此看来，‘明知故问’也是应该的，虽然认为自己是‘明知’，但可能并不‘知’，所以如果自己原本就是用谦虚的态度问询，那么‘明知故问’应该称作‘谦虚求教’。而这其中的重点区别，就是如何提问，以及怎么提问。 当然，王建伟深有体会的是——提出一个‘好’问题，实在是太难了。 你所提的这个问题，首先要让回答这个问题的人觉得你不是个‘小白’。 ——也就是说，你不是外行，比如做过商贸的从来不会问‘卖的话要加几个点？’，卖电脑的人绝对不会问客户“你觉得哪个配置好？”，卖红酒的绝对不会问“什么是赤霞珠？”，经常出差的人绝对不会问“吃住怎么解决？”，要去见大客户的业务经理肯定不会问“合同怎么签？”，做代用墨盒的王建伟当然也不会傻到询问“客户只认原装墨盒怎么办？”——因为这些都是行业内的常识，如果你只是为了‘找些聊天的话题’，那么这类的问题千万是不能问的，你会让别人觉得：你不专业——你不是干这个的！或者，你——没有——认真干这一行！ 如果你真是个‘小白’，王建伟觉得，这也还行，那就坦诚地提问，不怕被别人笑话，正所谓‘舍脸即是要脸、怕丢脸反倒是最大的丢脸’。 这让王建伟想起自己在镇里上班时，一位镇里武装部的同事聊起的一件事来——话说他有一个转了几个弯的远房亲戚，家里有个初中毕业的儿子，没能考上高中，恰逢招兵入伍，就找到了他，也要参军入伍，他就想先见见本人再说，可又不好那小伙子带到家里，也不好直接在镇里见面，就先约在镇里的一个小饭馆见面，结果一见到那小伙子，可是长得健壮，就很满意，饭还没有吃就冲着他道：‘现在就去告诉你爸妈，参军的事包在我身上，吃过饭我就带你去县里体检，只要体检过了，我立刻办’，说完就甩给那小伙子一张Ic电话卡，道：“去打电话说一声，免得家里惦记”。小伙子接过电话卡，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可等了好半天却没见人回来，他只好喊来服务员，问：“和我来这里的那个小伙子你看到了吗？”，服务员道“就在楼下呢，在Ic卡电话机那边一直转圈儿，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嗨！~~~”，武装部的这个同事只好道：“你去帮他插卡打个电话吧……” 事后，那位武装部的同事很是感慨，说了句“都说‘不耻下问、不耻下问’，好像是在说一个高高在上的人，要听取底层人的意见——要‘下问’，可是~~~我反倒觉得不是这么回事，重要的不是‘下问’，反倒应该是‘不耻’两个字——哎~~~可惜那么个小伙子喽，既不机灵，也没问~~~”…… 聊过了是不是‘小白’的问题，接下来就是——你问的问题要‘有所指’，就是为了解决问题而问，切莫缥缈空泛，诸如“客户不见我怎么办？”、“客户嫌贵怎么办？”，或者“tA不喜欢我，怎么办？”……这些问题不但空泛，而且听起来太傻了——不是问题，反倒是更像牢骚。 问问题，一定是要解决遇到的实际困惑，比如：“如果去拜访了客户几次了，却一直被前台拦着，怎么过客户公司前台这一关？”、“报价后，客户一直在往下压价，还把别人的报价单发给我了，我是再坚持一下还是松松口？”、“我暗示了tA很多次，甚至有一次还拉了tA的手，但tA都没反应，我接下来怎么办？”——这会让听到问题的人很容易帮你分析解答——当然，除非你真的想让‘谈话’变得沉默，只需要一句话即可，那就是——“我从哪里来？最终会到哪里去？……”。其实，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一个“有所指”的问题，往往会比一个答案更重要！——因为这类问题，你必然会有自己答案，你还是拿出来‘探讨探讨’罢了…… 接下来，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在问题之后，要恰到好处的延展，如同一位能够控场的主持人，总是会把‘提问’变成把控‘聊天’节奏的工具，又能在纷杂的话题中找到一条可以回归到自己初始意图的‘轨道’上来——这个更难，既需要各方面的知识积累，也需要临场对时机把握的敏感，以及恰到好处的引导。 这一点，王建伟觉得还是差得太远，但是，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和张彦松的聊天，王建伟几乎做到了之前预期，那就是——以求教为名，以探讨为途径，以尽量的坦诚自己为‘表态’，把张彦松这位‘经理’变成‘张哥’。 如此的状态下，俩人聊得很是‘热火朝天’，继而竟然变得有些‘惺惺相惜’起来。 “你计划什么时候出发？”张彦松大大咧咧地靠在椅背上问。 “我想再等等，一是再和这几家电话聊聊，二是~~~”，王建伟说到这笑呵呵的道“想等我女朋友回来，我想见她一面再出发……” “呵呵呵~~~啥时候弟妹过来告诉我，我叫着你嫂子，咱一起坐坐~~~” “行啊~~~她这两天也就回来了，回头我做东，请你和嫂子——” “~~~行！”，张彦松点了点头，道“——回头也叫着张青” “一定、一定~~~” “张青~~~”，聊罢，张彦松就冲着门口大嗓门地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张青就推门进来，见只有张彦松和王建伟，就冲着张彦松噘着嘴道“你这嗓门儿越来越大了啊~~~全院子都能听得见了吧？！” “好像是有点儿大了~~~”张彦松就笑笑，接着道“建伟还没搬到宿舍来呢吧？没搬过来的话，房补从上个月补发，对了，还有饭补~~~嗯~~~工资待遇也都调完了吧？！” 张青青听了，也不说话，先是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就慢悠悠坐在了王建伟的对面，微笑着目不转睛的看着王建伟。 “干嘛？~~~”王建伟被盯得很尴尬，身子就有些僵硬了起来，眼睛更是不知道该往哪里看，脑海中翻江倒海地想着各种应对，却总是不得要领，但还是觉得应该‘缓和’一下当下的气氛——毕竟自己真的从来都没被别人这么‘诡异’的看过，只好傻傻的调侃了句：“你这眼神儿可不对了啊？！——你想怎样？~~~” 一句话听得张彦松口中的茶差点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了两声，而张青青却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王建伟的眼睛，“我刚还想分你俩客户呢，你就跟经理告状？！——”，然后抬手点了点王建伟“你就是个小人——” “我没~~~”王建伟只好摊开手，很委屈地解释“刚才就是~~~” “行了、行了，青！”张彦松赶紧抬了手，一边‘哎呀’着一边平复刚呛了水的嗓子道“他是想请你吃饭——” “他？——请我吃饭？”张青青大大睁着眼睛惊讶的道“我才不信呢！故意走黑胡同吓唬我？——”刚说到这，张青青就猛地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似的，赶紧补充道“他那边都是小胡同，找个吃饭的地儿都不好找，能有啥好吃的？”，然后端起一杯茶，咕咚的一口喝下，“我不去~~~没空！！”，也不待俩人做什么反应，就气鼓鼓的起身往外走。 张彦松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淡淡的嘬了一口杯中茶，再‘砸吧’了两下嘴，像是自言自语的小声道“恼羞~~~成怒~~~”，然后又看了一眼在边儿上似乎依旧不明所以的王建伟，口中又轻轻‘啧啧’了两声。 第80章 二．五、奔外埠又启新程（4）春华回都 080《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五章奔外埠又启新程（4）春华回都 \/ 被张青青说成是‘小人’，王建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听到她提起‘走黑胡同’的事情，心情就很复杂起来，出了张彦松的办公室，想去找张青青解释一下，可又觉得不好解释，这种想解释却没法解释的感觉弄得自己整个心情都怪怪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先是接到了谢春华“今日启程，明日抵都”的短信，顿时来了精神，又不好回复什么，就一直等着她的下一条信息，手里握着手机，就有些坐不住了，先是找张彦松经理请了明天一天的假，只说是收拾收拾屋子，并没有说女朋友要回来，虽说刚刚约好大家‘聚聚’，但这类办公室里的‘相约’，通常都只是个‘态度’罢了，基本做不得数。 接着又去和张青青说了一声，也是‘收拾屋子’的借口，可张青青却满脸的疑惑，就学着刚刚热映的电影里的语气调侃王建伟，“老王啊~~~做人要厚道啊~~~就是收拾个屋子嘛，不至于让你高兴成这样吧？” “我高兴了吗？” “还高兴~~了~~吗~~”张青青笑着道“这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好像谁看不出来似的？！” 王建伟就捏了捏嘴，笑呵呵的问：“有吗？” “嘁~~~”张青青撇了撇嘴，“嫂子明天回来吧？！” 王建伟就嘿嘿嘿的笑，“正是——”，然后又一脸严肃的道“明天可别给哥打电话啊！哥改天请你喝酒！~~~” 苦苦地坚持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才接到了谢春华的又一条短信“t146，今19:00发车”。 王建伟下班的时候把车子蹬得飞快，把脑海里欢快的歌曲几乎哼唱了个遍，喜滋滋的回到家，见时间还早，又给刘倩打了电话：“小华明天回来呀~~~” “我知道了~~~她给我发短信了，应该明天中午后就到了，干啥？” “晚上住你那？” “废话！不住我这儿，难道住你那儿？” “你不是说你搬到公司宿舍了吗？” “之前是搬了，但觉得不舒服，就又租了个房子，再说了，之前的还没退呢，等着小华过来后再搬到我这儿来住——” “你明天晚上就没有别的事儿？”王建伟意有所指的问。 “你什么意思？”刘倩顿了顿，又拉了长音道“哦？~~哦~~~” “是啊~~~对的~~~” “要么~~~我就推说我单位有事？~~~回不去？~~~”刘倩在电话里拉长了声音，装作犹犹豫豫地说道。 “够意思！”王建伟斩钉截铁的感谢道。 “够你个大脑袋的意思~~~”刘倩紧着恨恨的道“啥也不懂~~~小华妈不查我的岗呀？！你们~~~至于的吗？~~~重色轻友！都是白眼儿狼……” 虽说被刘倩一通‘教育’，王建伟的心情依旧大好，见时间还不到，就开始收拾起了屋子，各种擦擦抹抹起来。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7点，就急不可耐地给谢春华拨过去了电话，电话响了一声就传来谢春华嬉笑的声音“嘻嘻嘻~~~挺准时呀？！~~~” “嘿嘿嘿~~~上车了？~~~” “嗯，刚躺下，正等你电话呢，嘻嘻~~” “嘿嘿~~~那几点到呀？” “明天下午1点多吧？！” “这么长时间？!” “嗯~~~十八九个小时呢~~~” “那你在车上吃啥？” “其实就是明天早上一顿饭，中午的再说~~~不过我妈给我带了一堆好吃的，我争取先消灭一些，回头再给你留点儿” “晚上吃了吗？” “吃了，饱饱的，嘻嘻~~~吃饱了躺着真舒服” “嘿~~~嘿嘿嘿~~~” “你呢？你吃了没？” “我没吃呢，刚才还不饿——哎呀~~~还真有点儿饿了呢~~~” “嘻嘻嘻~~~那就去吃点儿东西——” “不着急，一会儿再去吃~~~” …… 俩人就煲起了电话粥，好像总有许多话，说不完、聊不尽，聊得贴在耳朵边上的手机都发烫了，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王建伟这才觉得‘饥肠辘辘’起来，自己也懒得再做饭，就跑到外边小饭馆随便吃了点，回来躺下也是睡不着，就给谢春华发短信。 “睡了没？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我看会儿书，一会儿困了就睡，你也看会儿书吧”，一会儿的功夫，谢春华就回了短信 王建伟就随便找出一本书来，翻了翻，根本看不进去，就又拿起手机又发起了短信“我看不进去啊，脑子里总想着要是和你一起坐火车多好，咱俩买一张卧铺” “一起坐火车也得买两张票，再说了，包厢里最少也是四个人，多不好意思呀” “哈哈哈~~~”王建伟看到短信就很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回了短信“多少人没关系呀，有啥不好意思的？又不是一张卧铺搂着睡觉，就一起坐坐火车，你想啥呢？” “滚！” 王建伟笑得嘎嘎的~~~觉得发短信不过瘾，就直接拨过去了电话。 “等一会儿！我把耳机戴上！”电话立刻就传来谢春华恨恨的声音。 王建伟就在电话这边嘿嘿嘿的傻笑。 几声嘈杂声过后，听筒里传来谢春华清晰的声音，只是这次如同耳语一般，也带着谢春华清晰的喘息声“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听到了~~~很清楚~~~”，王建伟学着谢春华的样子也压低了声音。 “讨~~~厌!别学我~~~我现在盖着被子和你说话呢”，谢春华低吟轻喘的声音，惹得王建伟耳朵一阵发麻，仿佛她就在耳边，而鼻尖似乎也已经闻到了她发间的软香。 “车上冷不冷？我也盖上被子和你说话~~~”王建伟继续悄声细语，也拉过被子来把自己盖上。 “嘻嘻嘻~~~行~~~我这边不冷，车上就穿一条秋裤就行~~~” “你就穿一条秋裤？北都可不行啊！下车还不冻坏了你？！” “保暖的带着呢，现在穿上太热了，到了再换上呗” “那要是冻着了怎么办？” “不至于，车上不冷~~~放心吧，下车前我就穿上保暖的” “真不让人省心~~~” “那你请假了没？” “早就打过招呼了，收到你的短信就迫不及待地请了假——现在听你说话，心都美得直哆嗦~~~” “嘻嘻嘻~~~我不信~~~” “我明天早早去接你——” 这时电话那边的谢春华先是顿了顿，紧接着就传来她明显变得正常的声音道“呀~~~对不起呀，我老公给我打电话呢，吵到你们了吗？……不好意思啊，那我声音再小点儿……”，继而又道“老公~~~你不用到站台来接我，你到出站口等我就行，我快到站的时候就给你发信息~~~嗯~~~老公呀~~~你提前半个小时到就行了，不用太早——” “行啊，老婆~~~”王建伟笑呵呵的道。 “行~~~嗯……”听着电话里谢春华一边‘嗯’着，一边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一会儿又传来谢春华悄悄的声音“老公~~~包厢里有个男的，总问这问那的，太烦人了，是吧姐姐？”，然后就听见一个女人不太清晰的声音道“呵呵~~~是有点儿呢！” “咋了？”王建伟问。 “也没事儿，我对面下铺的一个男的，带着个大金链子，一口一个小妹的喊我和我下铺的一个美女姐姐，还问这问那的，太招人烦了~~~” “人呢？” “出去了——嘻嘻嘻~~~老公~~~你等我盖上被子再和你说话呀~~~”接着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后，又传来谢春华低吟轻喘的声音，“老公~~~听到了吗？~~~呵呵哈哈~~~” ……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俩人挂的电话，一夜美梦，睡得王建伟很是温暖和舒服。早上随便吃了点饭，却又接到张青青的电话，说要上午去签个字，是出差的预支款，这个当然不能怠慢，就去了公司签了字，因为预支的出差款要么全额银行转账，要么全额支领现金，没办法只好支领了现金，等领现金的时间，王建伟又跑到院子里给谢春华打了电话“我在公司呢，一会儿就出发” “不用这么早，你吃饭了吗？” “早早过去总比在这儿熬着时间强~~~我吃过了，你呢？” “不想吃什么，昨晚都没睡好，倒是想吃冰激凌了，老公~~~下车了你给我带一桶冰激凌呗~~~” “大冷天的，回来给你买！” “嘻嘻~~行~~~” 俩人又煲起了电话粥。 “和谁打电话呢？老远就听见你傻笑了，像个傻子似的？”，张青青一边朝王建伟这边走过来，一边咯咯咯的笑着问 “你嫂子呗！来~~~和你嫂子打个招呼!” “我可不影响你们甜言蜜语了”，张青青嬉笑着，又冲着王建伟的电话高声的道：“跟嫂子说，回头我给嫂子介绍一个更好的高、富、帅做姐夫……”说罢就‘嘎嘎嘎~~~’的笑着跑开了。 “谁呀？”谢春华电话那边也嬉笑着问 “我同事，张青青~~~你见过的~~~这丫头，平常挺稳当的一个丫头~~~” “和你不见外呗？！” “拉倒吧你，就她这样的，被人民群众教育好了，那也是个土匪” “咯咯咯~~~老公你真逗，呵呵呵，对了~~~那你呢？” “什么？”王建伟没听明白。 “刘倩都和我说了——” “她说她晚上有事不能陪你了吧？~~~嘿嘿——” “——滚~~~” …… 早早就来到了火车站，望着总是人潮汹涌的出站口，王建伟就犯了难，先是跑到出站口转悠了两圈，门口却被大大的玻璃隔着，里面出站的人挤挤压压的，根本看不清什么，而出站口又总是挤满了人，想要找个人实在是太难了，就一边观察着一边溜达，发现出站口右侧几个大广告牌下的人总是很少，就溜达过去，四下张望了一下，觉得位置不错，就发了短信“出站时你靠右边的口出来，我就在右边的大广告牌下等你” “知道了，你先去吃口东西吧，还有一个小时呢” “吃不下，等你一起吃。” 经过了漫长的等待，王建伟把脚底下的地砖数了几个来回以后，才收到谢春华的短信“马上下车” 王建伟手里握了握手机，几乎差点就跳了起来，实在忍不住，又凑到出站口高高的踮起脚尖向里张望——汹涌的人潮几乎从来就没停下来过，而透过玻璃窗看到的，除了攒动的人的头顶，就什么也看不清，不好总堵在出站口，就再回到之前的位置，目不转睛的扫描着每一个从这边出站的人，脑海中想着谢春华的身高和模样，一一对照着，生怕错过了她。 又等了好一阵，王建伟竟忽然平静了下来，原来时不时垫起来的脚也稳稳的站定，望着出站口如潮水般涌出来的人，不由得感慨起来：“出站口——真是一个思念与相见的地方” ——“我知道，你会在人群中如期而至 可还是感觉每一个走出来的人，都会是你 却又，不是你 …… 我远远的站着，等你来 从慌张，到平和， 从焦急，到执着。 感谢时光，不偏不倚， 让我在这个早春温暖的午后等你 曾经你走，我不送你； 如今你来， 我愿为你做无论多长的等待” —— 微仰着头，王建伟美美的感受着阳光的温暖，然后双手轻轻的垂在身前，把腰和腿挺得笔直，开始了自己坚定而又美好的等待。 一个身穿着淡黄色短款绒服和黑色修型裤，扎着马尾辫，斜跨的棕色小包已经耷拉到大腿的姑娘，正拖着一个淡粉色的大行李箱，一边朝王建伟这边过来，一边躲避着身边的人群。 王建伟感觉，此刻的阳光一下子灿烂了许多，天也湛蓝得有些耀眼，仿佛眼前的景象被哪位调色大师调了‘对比度和饱和度’一般，色彩亮丽又温暖明亮——是的，如此绚烂纯粹的背景，映出来的来人，当然正是谢春华。 王建伟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正微笑着看着朝自己这边过来的谢春华，准备迎接自己马上要到来的幸福时刻。 谢春华出了出站口，先是扫了一眼周边的人，并没有看到王建伟，然后又仰头望了望头顶远处的广告牌，确定了位置，就拉起行李箱朝广告牌这边走来，一边溜达一边四下张望，寻找着王建伟的身影，忽然就看见在自己正前方不远处，一个男人正笔挺的站在阳光下，微笑着看着自己——谢春华的脸上顿时如花绽放，满眼都是喷涌而出的欢喜，又见男人还依旧笔挺的站着，竟还歪了脑袋，微笑着上下‘扫描’着自己，眼神中竟有些‘肆无忌惮’地‘轻佻’，索性就松了手提箱，然后站定，把耷拉下来的挎包往身前一扭，带了一幅撒娇的微笑也歪了头看王建伟。 感受到了谢春华眼中的欢喜，迎着她甜甜的笑容，王建伟缓缓的挪向谢春华，见她已经笑颜如花的时候，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忽然涌上了心头——安静，仿佛世界就剩下了彼此；成就和荣耀，被需要、被认可、被喜欢的人喜欢、被爱的人爱——真是人生值得；再叠加上了温暖、甜美、柔软……或者还有其他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万般美好——王建伟觉得，这种感觉，应该就是幸福吧？！ 迎着谢春华清亮到已经快要滴水的眸子，王建伟微弓了身子，将双手缓缓地探过谢春华腰身，慢慢地、深深地把她揽在了怀里~~~在谢春华耳畔和脖颈间不时轻轻拱动的鼻子，则时不时的、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阵陶醉的‘嗯嗡~~~’声。 享受着此刻万般爱怜和无尽温香，王建伟觉得——这种感觉，更是幸福。 谢春华也迎着王建伟的拥抱，踮起脚尖，扬起胳膊饶过王建伟的脖颈，从开始的轻轻揽住，到逐渐用力地抱着。 俩人都不由自主的轻轻摇晃起身体，间或着传来一阵阵轻轻的‘嗯哼~~~’声。 俩人就这么深情的、陶醉的抱了好一阵子。 王建伟觉得，这是他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一次拥抱，他怀抱的，不仅仅是一位青春靓丽、风华正茂、彼此深爱的姑娘，更是抱着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他愿意用他的一切——是的，一切的一切，换得时间停止在这一刻——这终身难忘的一刻。 “老倌子？~~~”谢春华随着王建伟轻轻摇晃的身子喃喃的叫了一声，待到王建伟稍微松了怀抱，正以询问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时候，就嘻嘻的痴笑着，双手捧了王建伟的脸，噘着嘴撒娇道“嗯站不住哩~~~” “那~~~老倌子就抱着你！”王建伟一边蹩脚的学着谢春华的话，一边半弯下身，揽着谢春华的臀就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突然双脚离地，吓得谢春华“啊~~~”的叫出了声，慌忙地抱紧了王建伟的脖颈，把王建伟的脑袋死命的抱住。 应该是兴之所至，听到谢春华的叫声，王建伟并没有收敛，反倒是转起圈儿来，只悠荡得谢春华一边嬉笑着一边紧抱着王建伟不敢松手。 转了几圈儿，放谢春华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涨得满脸通红，一边‘哼哼唧唧~~’地撒着娇，一边握了拳头就来锤王建伟，王建伟也不阻挡，反倒‘嘿嘿嘿’的笑着把胸口挺过来，任凭她的粉拳柔柔的砸下来。 …… 地铁的列车摇曳着，一个小伙子一手拉着吊环，一手扶着行李箱，一个姑娘紧紧地依偎在小伙子身边，把脸埋在他的肩头，安静得仿佛已经平静地睡去，只是时不时的用脸拱一下男人的肩膀，把口鼻凑到小伙子的脖颈处摩挲一番，间或着扭扭身子，像是在努力地找到更舒服的‘安睡’姿势。 车厢里人来人往，一波接一波的人下车，又有一波接一波的人上来，小伙子已经把行李箱推到了一边的角落，身体倚靠在一个立柱上，双臂轻轻环住了姑娘，俩人对身边偶尔空出来的座位没有丝毫的兴趣，只是在他们自己的这一方空间里相互依偎着，享受着‘旅途中’彼此的温情。 小伙矗立如山，坚定而执着，姑娘则恬静安然，温情相伴，甚至偶尔会仰起头，旁若无人地仰起脸庞，微微踮起脚尖来，冲着小伙子的嘴角浅啄一下，然后又温软如猫似的再次把自己很舒服的埋在他的胸前…… 既然是旅途——终有终点。 小伙子听到车厢里到站的广播，又望了望车厢上方经停站的指示，没有说话，只是探过嘴唇轻吻了一下姑娘的额头，算是‘唤醒’了‘安睡’的姑娘，又在她仰起头看向自己的时候，浅啄了一下她的润唇。 “到站了？”略带些惺忪睡意的姑娘低声喃喃的耳语。 “嗯~~~下一站~~~”小伙子把揽在姑娘腰间的手上下摩挲了几下，关切地道：“醒醒~~~别感冒了~~~” 第81章 二．五、奔外埠又启新程（5）又，启程 081《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五章奔外埠又启新程（5）又，启程 \/ 俩人到了谢春华的住处，王建伟接过谢春华的钥匙开了门，屋里竟是暖暖的，王建伟先把行李箱放好，再仔细查看了炉火，进屋要问谢春华想吃些什么，却见她已经侧身躺倒在了火炕上，微闭起了双目。 “饿不饿？想吃点儿什么？”，王建伟贴过身去，凑到谢春华的耳边轻声的问。 “我不饿，就是困~~~”谢春华喃喃的道。 “我饿了~~~”王建伟就调笑着道“要么，我先吃了你吧~~~”，说着就搬着谢春华的肩，把她压成了仰躺的姿势，再凑了身子上去。 “讨厌~~~”谢春华埋怨着，只是轻轻用手挡了挡王建伟的脸，喃喃的娇嗔道：“别闹了~~~让我眯会儿吧~~~好不好？我太困了~~~” 王建伟就不忍再‘骚扰’她，啄了她两口后，就侧过身，把一只胳膊给谢春华枕了，然后用另一个胳膊把谢春华向自己这边拥了拥，很扎实的揽住。 “我先考你一个问题~~~你肯定不知道！”王建伟把身子又朝谢春华这边挪了挪，低声的道。 “嗯？”，谢春华娇懒地问。 “从北都站广场铺的都是地砖，从出站口到地铁口，直线距离有多少块地砖？” “哼哼~~~谁会去数这个？那得是~~~嗯？你数过了？” “246块地砖，每个小块的地砖差不多30厘米，那就是——73.8米~~~我等你的时候数的~~~数了几遍忘了~~~但我敢肯定是246块儿……” “说你爱我”谢春华半眯着眼，嘴却笑得甜甜的凑向王建伟。 “我爱你！”王建伟凑向她的耳畔轻吐着气息说道。 “我也爱你！”谢春华也甜甜的回了句，然后就枕着王建伟的胳膊，把头埋在他的胸前，竟微笑着美美的睡去了。 …… 与其说俩人的醒来是被明亮的灯光照醒的，倒不如说是被刘倩的一声‘呼唤’喊醒的。 “哎呀！不至于吧你们俩？！”刘倩见俩人都惊得半坐起了身子，就又羞又恼的道“真够可以的你们俩~~~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原来在这二人世界呢呀，要么？我这就滚蛋？！……” 王建伟和谢春华就相视而笑，知道刘倩这是发发牢骚罢了，谢春华就急忙下炕，堆着笑脸凑到刘倩身边“好姐姐~~~我火车上没睡好~~~”然后抱着刘倩的胳膊撒娇道“我饿了，有什么好吃的呀？” 刘倩一幅老大姐的样子，无奈的道“我带了饺子给你——给你们俩！”，接着严肃的道“赶紧先给你妈回个电话吧——你知道怎么说吧？！就说我刚回来才叫醒你的——” 王建伟就急忙地把谢春华的手机递了过去。 “妈？！~~~哦，我刚睡醒~~~到了、到了。哎呀~~~都困死我了，一直睡到现在~~~地铁上都睡着了……哪能，是差点儿睡着了~~~哦，她刚回来，没事儿~~~哎呀，你就——行、行、行!——姐，我妈和你说话~~~”然后一边把电话递给刘倩，一边高声的道“姐，饺子都什么馅儿啊？” 刘倩一边接过电话一边朗声的道“你的是白菜肉的，我的是草馅儿的，还有瓜鸡蛋的~~~喂？！阿姨？~~~哦！听见了，您说~~~”刘倩说着就拿着电话去了外屋。 谢春华就拉着王建伟打开了刘倩带过来的那个装着一摞打包盒的手提袋，竟是足足用6个打包盒装着，也分不清都是什么馅儿，俩人就一一摆开。 “哪个是？”谢春华问了一句，见刘倩还在外边打电话，倒是真的饿了，选了一盒，嘴上说着“我要吃肉的”，就夹开一个，见是韭菜鸡蛋的，又打开一盒夹开，见也不是，王建伟就也帮着一盒一盒的夹开，这才分得清楚，两盒白菜肉、两盒瓜鸡蛋，两盒‘茴香’，谢春华笑吟吟的选了一盒白菜肉的，就狼吞虎咽起来。 这些饺子还真是三个人的量，王建伟自然从心底很感激刘倩。 王建伟把三种馅儿分开，然后选了一盒瓜鸡蛋的，再把俩人‘祸害’过的几个碎了的饺子夹到自己这边，一边吃着一边奇怪的问谢春华“刘倩刚才说‘草’馅儿的？说的是这个茴香馅儿吧？！” “就是、就是~~~”，谢春华吃的正过瘾，头也不抬的道。 “草馅儿？”王建伟觉得奇怪，就嘿嘿嘿的笑着问：“谁给起的别称？怎么叫草馅儿的？” “我第一次吃的时候就觉得和草一样~~~”，谢春华边吃边道，“不放肉哪能叫饺子呢？最起码也得有鸡蛋呀——全是草，我开始不知道叫啥，就只好叫成了‘草馅儿’——你爱吃茴香的饺子吗？” “还行，谈不上爱吃，但不讨厌，能接受吧~~~” “那我也想尝一个——不！尝一口”，谢春华说着，就把嘴凑过来。 王建伟就夹开了一个茴香馅儿的饺子，把半个夹起来，朝谢春华递过去。 谢春华皱了皱眉，娇声道：“嗯？~~~太多了~~~我就想尝一口~~~” 王建伟就夹了一块儿馅儿递过去。 “还是有点儿多，我就小小的尝一口”，谢春华却撒起了娇。 王建伟就‘恨恨’的直接用嘴抿下一块儿，把剩下的再递过去，道“你要的一小口~~~给你！” 谢春华见状却并没有嫌弃，反倒要张嘴过来接，王建伟却缩回了筷子，把那一小口一下抿在嘴里，然后指着自己用嘴唇抿着的一小块儿茴香馅儿，鼻子发出‘嗯嗯’的声音——意思是：‘来，尝尝这小块儿’ “别动！”谢春华大大地瞪眼望着王建伟，道“诚心的吧你？！你别动啊~~~”然后用两只手捧了王建伟的脑袋…… 正在返回里屋的刘倩并不知道俩人怎么回事，只是看到在吃饭的‘间隙’时间里，谢春华正抱着王建伟的脑袋，与他旁若无人、肆无忌惮地——‘亲吻’。 放下谢春华的手机，刘倩一边从挎包里翻找东西，一边淡淡地说：“你想着早上8点给阿姨打个电话，就说我去上班了，早点也在外边吃——”，然后再背起挎包，把从里面翻出的一把钥匙放在餐桌上，“新家的钥匙，这边搬家我就不过来——” 谢春华早已站起了身，不待刘倩说完，早就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解释道：“不是、不是！刚才是王建伟~~~我说尝尝草馅儿，他却用嘴叼着~~~我~~~”。 “刚才是我不对，我就是想和小华开个玩笑~~~”王建伟也紧着解释。 “不是、不是！~~~”，刘倩扬起了一只手，看向王建伟道：“我得走了”，再转头抱了谢春华，一边摩挲着她的后背一边道“我知道你火车上肯定睡不好，所以才这个时候给你们送的饺子——王建伟如果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找人把他剁成肉馅儿~~~” 一句话，说得谢春华‘泪眼含笑’，问道：“那？——” “——那什么那？我晚上还得加班儿呢！可是陪不了你们~~~回头发信息吧~~~”说罢，刘倩就背起挎包，低着头就匆匆的出了门。 刘倩的离去，王建伟心里觉得既愧疚又不忍，急忙追出了门，快跑了十几步追上，忙道“这么晚了，住下吧，你自己回去不安全，我回家睡——” “大哥~~~”，刘倩猛地站定，又气又笑的道：“你们俩真够可以的~~~是不是睡懵了？这才7点多~~~”又见王建伟又是惊又是懵的表情，就叹了口气，然后淡淡地说：“谢谢~~~你回去吧，才7点多，我一会儿就到家了，放心吧！”说完，刚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又停下来补充了一句“你们俩~~~你作为男人，得多为女孩儿着想……” 一夜混沌，王建伟却总是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之间，一会儿在温香里被谢春华‘拱’醒，继而美美的轻吻一下怀里佳人的额头或脸颊，再行睡去；一会儿又在谢春华哼哼唧唧的“你压我头发了~~~”的埋怨声中醒来，只好再去帮着她整理整理头发；再一会儿，就仿佛在丢了胳膊或大腿的浅梦中猛醒，然后微微调整一下被压麻了的胳膊和被缠压着也微麻的大腿，再恍惚地睡去…… 王建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踏实的睡着，只是觉得睡得正香甜的时候，感觉鼻子忽然痒痒的，下意识的抬手抚了抚，刚感觉好了些，却又传来一阵抓痒，这时，脑子就清醒起来，鼻子也闻到了熟悉的香，就知道是谢春华在‘调戏’自己，微睁了两下眼睛，朦朦胧胧的就见谢春华正用胳膊撑着身子，凑在自己上面，一边抿着嘴憋住笑，一边又要把散开的头发往自己的鼻尖上蹭。 王建伟简单分析了一下‘形势’，嘴角就浅笑了一下，一只胳膊去向谢春华的腰间伸过去，迅速的向自己这边一揽，就把刚要反应过来的谢春华一把揽在了怀里。 谢春华原本就是趴着凑过来的，被王建伟一把抱住的时候，手就支撑不住了，整个人都趴在了王建伟的身上，又被王建伟在腰间一通抓痒，就不停地扭着身子，只顾着‘咯咯咯’地笑着求饶“哎呀~~~别！不闹了，求你……” 王建伟哪肯放过她，此时两只手就伸向谢春华的腋窝去抓痒，直痒得谢春华拼命的要起身往外逃，可总是感觉腰腿用不上力，便下意识的把一条腿跨到王建伟身上，‘骑坐’下后，腰上就能使上了劲儿，顺势就轻松地直挺起了身子，才算是能忙乱的拨开王建伟抓痒的手。 可当王建伟起身，再把手伸过来要去抓痒谢春华腰间的时候，这个早春晨起的空气中，却陡然升起了某种气息——让人感觉闷热、气短、恍惚，乃至一种眩晕和迷失感也一阵紧似一阵地冲向脑海。 ——先是谢春华回过了神，把王建伟推躺下后急忙侧身下来，再拨开王建伟‘粘着’自己的手，长吁着气侧身倒在了一旁，‘恨恨’地埋怨：“就知道闹，快起来吧，该上班儿了~~~” 王建伟刚才还抱着佳人，正身心‘飘逸’时，却见谢春华抽身离去，就立刻就翻身朝谢春华压了过来——只一瞬间，王建伟就觉得谢春华的整个人都变得从未有过的异常柔软和温热——软若无骨，又温热潮烫——鼻间迎着谢春华湿热滚烫的气息，王建伟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 好一阵恍惚，王建伟在谢春华的轻唤中‘恢复’了意识：“老公、老公~~~到点儿了，该上班儿了~~~” “我~~~我刚才——好像是疯了~~~”王建伟的记忆有些恍惚。 “我——好像也是~~~”谢春华略带些含糊的应声，然后‘慵懒’地道：“你刚才吓坏我了~~~” “嘿嘿嘿~~~”王建伟嘿嘿地笑。 “笑什么笑？！”，谢春华撅着嘴瞪了一眼王建伟，转而又咬了嘴唇，把头扭向一边，诡异的翻了翻眼皮，嗔道：“都是你弄的，还不给我戴好？！”…… 又嬉闹了一阵，再在谢春华的催促下，王建伟就有些仓惶地下炕洗漱、吃饭。 见王建伟狼吞虎咽的样子，谢春华若有所思的道：“我怎么觉得？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呢？” “你这么想是对的，这辈子你可是要好好的还啊~~~” “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谢春华说着就笑出了‘咯咯’声，“可是~~~咯咯咯~~~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又觉得，我不能受你的骗！~~~”，正说着，见王建伟开始收拾起了碗筷，就紧着嘱咐道：“外屋锅里还有汤呢，给你煮好了——碗筷你别管，回头我收拾——” 见王建伟去了外屋盛汤，谢春华就一边仰躺下去，一边望着天花板，悠悠地道：“哎~~~真好像做梦似的，总感觉刚刚还在家，怎么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北都了？而且%！%#~~~” “啥？”，王建伟已经盛了汤进了里屋，没听清谢春华后边说了什么，就凑到她的身边问。 谢春华就急忙闪躲着坐起身，一幅很是机警的样子问：“——干嘛？！” 王建伟就嘿嘿嘿地笑着慢慢凑向谢春华，先是学着刘倩老家的方言，道：“呀！这妮儿，长得可真带劲咧~~~”，接着又学着北都方言：“妞儿诶！看看~~多水灵~~~长得真俊欸~~~来！让哥哥亲一口！” “滚——”随着谢春华的一声娇嗤，俩人又闹做了一团。 …… 南都，古称金陵，今做‘南都’，但人们仍习惯唤‘南都’为‘金陵’，而且把南都周边的一些地区和南都一起，统称为‘金陵’，当然，这只是一个习惯的称呼而已。 出差的日程已经定了下来，张青青给王建伟定了明天下午去南都市的火车票，16个小时的车程，硬卧，下午4点多的始发车，第二天8点多到南都，正好不耽误开展第二天的工作。 再去张彦松的办公室汇报行程之后，王建伟就‘很不好意思’的道“张哥，等我出差回来再请你和嫂子吧，张青青给我订了明天的车票，我得准备准备……”。 张彦松就‘嘿嘿’地笑起来“诶？！~~~等你回来，带着弟妹，我给你接风~~~” 王建伟也跟着‘嘿嘿嘿’的笑着道“行啊~~~谢谢张哥！” 张彦松就抬手点了点王建伟“放心吧，回头我一定向弟妹解释，你安心出差工作……记住，你可是代表我去打前站的，客户关系方面~~~给你两个兜底，一是可能没必要请吃的客户，争取也要请一下……第二，就是——超预算的不方便公司报销的票据，回来给我！” 王建伟出差的事，是和谢春华聊过的，谢春华原本并不支持，因为一旦参与到外地市场，将来，经常出差的事是不可避免的，谢春华还是希望王建伟在北都工作。 王建伟也知道谢春华的心思，但还是劝了她“我想多挣点儿钱，争取两三年就在北都买房——我现在一个月的工资还买不起这边一平米的房，我得多赚点儿钱~~~去外地市场的话，流水会大很多，提成也就能高一些，我们暂时忍忍，我又不是总要出差外地，北都还是常驻，外地只是偶尔——” “什么忍忍？！”谢春华撅起小嘴，瞪了一眼王建伟“滚！忍你个鬼……”…… 第二天启程的时候，谢春华非要送到车站，王建伟不许，“你送完我，还要自己一个人回来，就是出差嘛，过十几天就回来了——” “那我这几天就要搬家了，你也帮不上我~~~”谢春华嘟囔。 “等我回来再搬吧~~~” “算了，刘倩都和房东说好了~~~” “有些不太好搬的，你就放到我那里，最起码近些” “行——那你不打算住公司了？！” “不住了，不住公司还能领补助~~~回头咱们换个房子~~~”，说着，王建伟抚着谢春华的脸颊，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继续道“小华~~~三年！最多三年！我一定让咱们——在北都安个家~~~” 谢春华没有应声，只是双臂环住王建伟的腰，再向上揽住他的后肩，接着把耳朵紧紧贴在了王建伟的心窝处，低声呢喃了一句“加油老公！”——随即，双臂狠狠地用了用力。 第82章 二．五、奔外埠又启新程（6）闲谈 082《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五章奔外埠又启新程（6）闲谈 \/ 十几个小时的路程，王建伟体会到了谢春华为什么在火车上睡不好的痛苦，先是各种难闻的气味，然后是低矮窄小的卧铺，下铺似乎还好一些，可以坐直了身子也不会碰到脑袋，王建伟的中铺就局促得多，既直不起身子，翻个身也都很困难，最痛苦的就是一上一下，必须用爬的才行，而且自己带的一个大背包又没有更好的地方可放，总担心里面装的钱不安全，只好放在自己头顶处，结果又占用了一些空间，显得小小的床铺更加‘憋屈’起来，心里不由得牢骚起来“硬卧还真是不如软卧……” 自己对面中铺的位置，是一个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开始还和她下铺的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大姐聊得很开心、很热闹，结果被王建伟下铺一个看上去40岁开外的光头男人插话聊天后，就变得安静了许多。 “呀！这小姑娘~~~你一个人呀？你这是去哪里呦？”光头男人问。 “南都！” “真巧呦~~~我是回南都~~~你去那边是上学还是上班？” “去玩儿~~~” “矮呀~~~看你的样子，是不是第一次去南都呦~~~” “额~~~” “阿拉南都还是蛮好玩儿的呀，南都长江大桥——都知道的吧？还有夫子庙、中山陵、总统府、秦淮河、玄武湖……好多地方都值得去的咧——我就是南都人的呀~~~” “啊、哦~~~” “就是的呀，还有好多好吃的呦~~~板鸭、鸭血粉丝汤，都是南都特色嘞~~~对了，你是哪里人？” “我是北都人” “矮呀~~~去南都见男朋友吧？我们南都的小伙子都朴实得很哦~~~” “不是——是~~~就是去玩儿！” “哎呦！~~~要说现在年轻人压力还真的不小~~~出来散散心好！我们南都还是真的挺适合散心的呀~~~回头我免费给你当向导好不啦？！——” “也不是~~~我姐在南都，我是去找她玩儿的！”小姑娘脸上带着有些僵硬的笑容，“我得先躺一会儿~~~”，说着，就冲着原本聊得很投缘的下铺大姐笑笑，然后不再搭理光头男人。 待到光头男人讪讪地走开，小姑娘就趴着铺位，探出头来，问下面的大姐“姐，你是南都人吗？”。 “我老公是南都人，我和你一样，也是北都人~~~” “我在南都三年多了~~~”小姑娘压低了声音道“我之前怎么就没感觉~~~刚才那~~~不会是南都的男人都——”。 “哈哈哈~~~”，大姐一边笑着一边探出头去望了望，见没有光头男人的身影，就呵呵的笑道：“你肯定是返校吧？——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这么问，我以前也有这个感觉——” “是啊，不过——我没有恶意的，我就是好奇而已——”小姑娘赶忙解释。 “我知道~~~我觉得，这应该是因为方言吧？！——就如同你听东北话，觉得好像生硬鲁莽；听津门话，觉得调侃搞笑；听川府话觉得漫不经心——其实，南都的方言大致和吴淞的类似，都属于“软语”，虽然有的地方一个县就好几种方言，但还都是以‘软’为特点，其实只是发音显得软，南都的小伙子也都挺爷们的呢——” 王建伟本无心理会女人之间的闲扯，但毕竟和南都的风土人情有关，也就留了心思，见对面下铺的那个女子还是很健谈，就半撑了身子，插话道“我也是去南都，我是第一次去，有什么好吃的？给介绍介绍呗~~~” ‘大姐’听罢更是精神了很多，侃侃而谈地道“好吃的呀~~~那排在最前面的当然要数板鸭、鸭血粉丝汤，牛肉汤了，当然，还有灌汤包和剁椒鱼头，虽然这两样其他地方也有，但我觉得在南都吃的都比其他地方的好吃~~~” “那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吗？”小姑娘插话问。 “你都在南都三年多了，还问我？！”，‘大姐’笑呵呵的瞥了一眼小姑娘，再转头对王建伟说：“——小伙子，好玩儿的地方倒是真不少呢——首选的肯定是夫子庙——对了，大致就和北都的大栅栏儿差不多——嗯~~~也和川都的锦里、厦门的鼓浪屿大致类似，属于那种古建筑群为主的商业区，但是夫子庙可以划船的，沿着秦淮河看看夜景——秦淮画舫，绝对是到南都旅游必须去的地方~~~” ‘秦淮画舫？’王建伟心里马上就想到了‘秦淮八艳’，正想调侃一句‘那现在是不是也有秦淮八艳呢？’，可想起俩人对待刚才光头男人的态度，就没顺口秃噜出来。 大姐继续说道：“再有就是新街口，我觉得就像王府井吧，也和深港刚刚开业的万象城差不多，都是商区~~~还有玄武湖，和颐和园有点儿像，又不同，反正你自己去体会吧；还有总统府、纪念馆，对了——还有中华门和雨花台——对了，还有雨花茶呢~~~” “都说什么梅雨季节的——”，王建伟道“那么——梅雨季节是什么时候？” “呵呵~~~说起梅雨季节，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竟然就先想到了‘夏雨荷’~~”，那对面铺的小姑娘则嬉笑着插话道。 ‘大姐’愣了两秒后，就如同遇到了知音一般的道：“我也是诶~~~真的真的~~~” “可惜~~~”，小姑娘叹道：“后来才知道‘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却是在山东~~~” “谁成想哦~~~乾隆下江南，到的不是南都，呵呵~~~倒是去了山东的济南，那夏雨荷岂不就是个山东姑娘了？！” “就是~~~”小姑娘也附和起来，“说好的江南女子呢~~~哎，真是有点儿伤感情呢~~~” “小说嘛~~~”王建伟接话道，“人家写的就是乾隆下江南遇到的温文尔雅又多情的江南女子，只是可能觉得‘大明湖’的名字似乎更雅致一点吧？单单从名字的角度考虑，我倒是觉得，总比在‘玄武湖’或是‘秦淮河’相遇，感觉要浪漫些的？！” 一句话说得周围的几个人都抿嘴嗤笑，王建伟忽然就觉得话说得可能引起了众人的‘遐想’，就又赶紧补充道“西湖、洞庭湖、鄱阳湖、太湖、玄武湖都太有名了，写进小说的代入感太强，很难形成读者对‘意境’的体会吧，没准儿就是写作时编撰出来的，可能就是西湖或者玄武湖，只是起了个臆想的名字罢了，‘大明湖’——大气又儒雅，夏雨荷，又是贴合了江南初夏雨季的另一种温柔和她濯清涟而不妖纯洁呢——”王建伟说到这，就有些自我陶醉似的道，“要是我呀，没准儿~~~就写成是‘杨子湖畔的……秋雪燕’呢——” “大明湖的夏雨荷，和杨子湖的秋雪燕~~~”小姑娘就咯咯咯的笑着探头问自己下铺的那位大姐“你喜欢那个？” “我还是喜欢夏雨荷，秋雪燕？~~~”大姐一边说着，就一边忍不住的掩着口鼻，一边嗤笑起来一边道：“呵呵呵~~~带个‘燕’字，我怎么觉得有些风尘呢？~~~”说罢就再也忍不住似的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说怨不怨你？！”王建伟冲着自己对面铺的小姑娘埋怨道“我就是问问梅雨季节的事儿，怎么就被你扯到了‘夏雨荷’了？——大姐，你说说梅雨季节呗~~~” 那位大姐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边咯咯的笑，一边仰着头冲着小姑娘道“你说说吧，我先笑一会儿，我有点儿停不下来似的~~~” “还早呢~~~”，小姑娘接话道“现在还没到呢，怎么也得到了6月份呢，这还差个把月呢——现在到南都玩儿正是好时候的~~~” “梅雨季节很潮湿闷热？”王建伟追问。 “何止呀？！”大姐接话道“这么和你说吧，洗了的衣服，不烘干或者不吹空调，挂在家里，七八天都干不了，浑身都总是感觉湿哒哒、黏唧唧的——呵呵~~~我开始的时候都痛苦的要死，后来才适应了点儿，反倒回北都之后觉得太干燥了，觉得皮肤都能干裂出口子来似的~~~”。 “难怪都说江南出美女的？！”王建伟也笑呵呵的道。 “就是、就是~~~”，小姑娘也接话道“皮肤都那么好的呢，水嫩水嫩的——姐，你的皮肤真的很好哦~~~” “呵呵呵~~~”大姐笑得更开心了：“我这两年回北都，大家都问我皮肤是怎么保养的，我就和她们说：你每年连续三两个月一直蒸桑拿，再一直别见太阳，你们也会和我一样的——” “我觉得你说得挺有道理的~~~呵呵呵~~~”小姑娘就直了直身子，一边肯定着，一边呵呵的笑。 “诶？！”，王建伟也忍不住很是认同的插话道“这还真是个法子呢~~~” “等到七八月份吧，就不再那么潮热了”，大姐继续道：“稍微会舒服一点儿，但还是气温高，然后等到十月份到十二月初，感觉就舒服些了，再往后就湿冷湿冷的了，虽然不比北都这边的气温低，但却冷得难受——” “冬天南都也下雪吗？”王建伟问。 “偶尔也下雪——对了，你知道‘断桥残雪’吧？！——偶尔下一场雪，真是‘残雪’啊！天上一边下、地上一边化——又是湿哒哒的，这边夏天的湿热难受，冬天的湿冷更是难受呢，手摸到哪儿，仿佛都是又潮又冷的——每年冬天我都想回北都享受暖气，或者去海南……” 几个人聊得很正热闹的时候，那个光头男人又回来，插话道“现在正是南都好时节的呦~~~” 一句话说得刚刚还聊得起劲儿的几个人忽然一下就又都沉默起来，小姑娘说了句“我得先眯一会儿~~~”，就盖上被子，努力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下。 那位大姐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就是、就是~~~你呀，好好休息，回头好好感受感受，你一定会喜欢上南都的——”，这句话，总算是缓解了一下那个光头男人的尴尬。 忽然的冷场，可能连那位大姐都觉得有点儿不自在，但可能真的不愿搭理那位光头男人，就抬眼看了一眼对面正要缩回头去的王建伟，问了句“小伙子也去南都玩儿吗？” 王建伟就又向外探了探头“我是去出差~~~” “第一次到南都出差啊？”光头男人插话问。 “是啊！”王建伟忙的微笑着回应“第一次！” “是采购还是销售？”光头男人问。 “销售~~~” “销售什么产品？” “墨盒~~~代用墨盒”王建伟说到这，见光头男人似乎有一些没听明白的样子，就又解释道“就是电脑的周边产品，是给打印机使用的耗材——消耗品，就是喷墨打印机使用的墨，也做其他打印的耗材，但以墨盒为主——” “就是墨水儿呗？”光头男人问。 “是的、是的~~~”，王建伟就笑容满面的应着，然后忙的扭身去自己的背包里夹出几张名片来，先是递给光头男人一张，道“这是我的名片” 光头男人一边接过名片，一边随口的问“这个~~~业务，不是很好做吧？！”然后又翻看着名片，喃喃的念道“华东大区业务经理~~~”。 王建伟目光扫见那位大姐和自己对面中铺的小姑娘都看向自己，就赶紧把早已夹在手里的名片一一的递过去，口中道“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的话，按照大区最优惠价格，我还是能做主的……” 大姐和那个小姑娘都笑吟吟的接过名片，此时上铺的两个一直沉默的两个人也探下头来，一边伸手一边道“也给我一张~~~” “那你在哪办公呀？南都有你们的办事处吗？”大姐翻看着名片问。 第83章 二．五、本外埠又启新程（7）阔论 083《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五章本外埠又启新程（7）阔论 \/ “我们公司总部在北都，吴淞也有个业务中心，南都目前还没有办事处，我这次就是要见几个客户，看看是直接设立办事处，还是合作办事处——” “我觉得吧~~~”，光头男人插话道：“你~~~这个业务哦，太冷门儿了吧？！这~~~就是卖墨水诶？客户可是不好找的呀？！” “呵呵呵~~~”王建伟有些不置可否，只好笑着说道“也~~~还好吧、还好~~~” “你这第一次才去南都诶，这~~~客户怎么找的呀？我觉得挺难的哦，可要够你跑的喽~~~”光头男人一边感慨，一边摇着头。 “嗯~~~”王建伟听了，很是认可的一边点着头，一边长长‘嗯’了一声，本想解释解释，可又一想，‘算了，由他怎么理解吧’，嘴上就淡淡的说了句：“其实~~~倒也不用怎么跑~~~” 光头男人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嘀咕着“不容易呦、不容易呦~~~”，就坐在了下铺。 倒是那位大姐，有些略带夸张地睁大眼睛问王建伟“你不会真的就这么两眼一抹黑的到南都做业务吧？！” “哎~~不是~~~”王建伟被这么问起，就不得不解释一下了“其实也都联系过了的，这次就是大家再见个面儿。” 大姐听了就抿着嘴笑，“利润挺高的吧？！” “嗯~~~”王建伟先是肯定的回应，接着道：“电脑周边产品嘛~~~产品本身是一方面，后期还会有售后服务的，所以毛利不高肯定不行，其实最后算下来，也都是赚个辛苦钱！” “可不是的呦~~~”下铺的光头男人又高声的插话道：“现在的电子产品可不得了哦~~~翻个三四倍都不止了吧？~~~” 王建伟有心不再搭理他，可觉得那样不好，虽说明天大家都各奔东西，不用刻意的去迎合谁，但聊天儿嘛，凑在一起，也不至于‘爱憎分明’的非要去冷落谁，就笑呵呵呵的接话道“嗯~~~你说得是对的——得三四倍吧！” “就是吧？我就说噢~~~是了吧？！”光头男人劲头十足的接话道“这哪是什么辛苦钱的呦~~~” “呵呵呵~~~”王建伟就只是呵呵的笑，懒得再接话。 “三四倍？”对面中铺的小姑娘就挺了挺身，看向王建伟，是要再确认一下的样子。 “正常~~~”王建伟冲着小姑娘点点头，又补充道“如果只是按照原材料成本计算，还不止这些，翻个十几倍、几十倍都是正常的~~~” “啊？！”此语一出，惊得上下铺众人的惊呼声此起彼伏起来。 “不至于吧？”、“不可能吧？”、“太夸张了吧？”众人七嘴八舌的惊问起来。 “你看啊~~~”，王建伟顿了顿，见大家都来了兴趣，就慢悠悠的解释道： “这成本啊，大致有几种—— 第一个，是服务行业的成本，就拿饭店来举例子吧——如果只计算饭店炒菜用的肉、菜和油盐酱醋等调料，成本通常会在30%左右，这样的话，按照菜品的销售价格，也差不多要翻上三倍多，这是大家都能接受的，因为去除房租、人员等开支，做到10%上下的利润就很不错了，服务行业嘛，赚的再多，其实也是个辛苦钱，这是大家都认可的。 第二个，就是常见的生活消费品，比如油、盐、酱、醋类的吧，这类的，从厂家到经销商，再到商超卖场，基本都是在10%左右甚至更低，毕竟不需要研发，只需要生产、物流、销售即可，原料、产品、工艺、技术、设备等等，基本都是成型的，都是可以大规模生产的商品，所以，这类商贸类的流通产品，尤其是都存在同质化竞争，利润肯定都不会高。” 第三个，就是农产品，包括种植、养殖的，如果只是计算种植的种子、化肥、农药，成本其实少得很，比如在我们老家种玉米，一亩地按1200斤收成计算，每斤算8毛钱，那就是~~~960块钱，种子、化肥、农药加一起200-300吧，这么算的话，利润可是翻了四五倍呢！可是，从来不会有人这么算账，因为在我们老家，一个劳动力，每年管10亩地玉米，农忙的时候，这劳动强度就不小了，可如果只是守着这点儿地，收入还不到1万块钱，所以农闲的时候会去打短工——最后，至于玉米到底多少钱的成本，其实也都是摊在了‘劳动力用工’上，利润基本就被大家忽略成了‘零’，也就使得农产品的成本和利润这方面，很少有人再多去细琢磨~~~” 这时，好像是邻着的铺位的旅客，也凑了过来，或是靠着梯子，或是朝他们这边探头望，几个像是路过的人也好像好奇这里发生了什么，都站住脚，也要看看热闹。 众人的围观并没有影响到王建伟，他依旧不紧不慢地继续道：“我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前几年还在乡镇工作了两年，对农产品的利润——尤其是玉米的利润，总结出了一个小规律：农民对玉米的预期收入，基本是亩产1000元左右。如果收成高了，单价便宜点也认可，收成低了，那单价就得高些，总之——达到每亩1000元上下的这个预期，就基本不会做太大改变，即：卖掉一大部分，然后自留一部分，自己吃，以及作为养猪的饲料——我刚说的，基本‘不忽做太大改变’，为什么？我要说这个？听我接下来讲的你就明白了” “——改变的话，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价格高了，另一种是价格低了”，王建伟迅速的环顾了众人后，继续道：“价格高了怎么办？卖掉大部分，甚至都卖掉。那猪不养了吗？——不养了！都知道养猪那是‘零存整取’，即便卖猪的收入高出了饲料喂养的钱，那也是‘一日三餐’喂养的辛苦钱而已，这种现象就是——猪饲料涨了价，养殖量反而减少了，今年猪肉贵不贵？” 有人淡淡的搭话“贵~~”、“贵了呗~~” “——今年到明年的猪肉不会贵，只是会小涨，涨多少？涨了饲料涨价带来的那一部分，两年以后才会大涨——这个先放下，返回来再说如果玉米价格低了，怎么办？——”，王建伟自问自答“——玉米不卖了，干脆留下来养猪算了，再缓半年，等价格升上来再卖，或者干脆都喂猪——猪饲料降了价，养殖量又增加了，猪肉价格降不降？”还不等大家反应，王建伟紧着道“——很难降下来——为什么？因为很多老百姓都不卖玉米了，需要玉米的企业单位买不到怎么办？只好再涨价收购——除非，他们从其他地区或者国外进口便宜的——进口便宜的后果是什么？肯定会导致国内玉米和猪肉的价格下降，但肯定只是一阵子罢了，因为第二年，大家再也不养猪了，甚至都不种玉米了——” “哎呀~~~扯远了~~~”，王建伟挥了挥手，道：“刚说了服务业、快消品、农产品的成本和利润，最后，就要说到电子产品了，电子产品最大的成本在前期的研发上，包括前期的技术试验和转化，包括研发团队费用和试验品测试，还有专利等知识产权的购买和注册——就比如我们公司的墨盒，如果把现在的产成品拆开，只算原料成本，那其实就是几块钱而已，无外乎是塑料盒、塑料膜还有俩芯片、电路板，再加上墨水，量产的话，这些加到一起，我觉得都超不过五块钱，凭什么卖一两百块钱？——举个例子吧，用手机举个例子最明显，十几年前，一群人把固定电话研究成了可以拿在手里随身携带的手机，就是大哥大，这可是大进步吧？比如研发投入了1000万，可是他们最初只能生产2000台，这样只计算研发成本就是~~~5000元吧？还不算原料——” 刚说到这，就有人插话“那生产2万台不就行了？” “说得好！”王建伟笑着冲插话人竖了竖大拇指，接着道“这才又提到了另一个重点了——就是为什么他们不一下子多生产点儿，比如，先生产1万台，这样每台的研发成本也就是1000了，低了很多吧？可问题是，所有的配件，贵到芯片，便宜到一个天线的塑料外膜，几百上千个配件都是新的——新到根本就没有成品可以直接买来用，所以，每一个配件都必须得重新设计、开模、打样，才能再去生产——何况，这么多的配件可不是几个厂家就能生产得了的，是几十、几百，乃至几千家企业的事，这么多家企业，仅仅是开模、打样就得多少钱？‘打样’——‘打样’都知道的吧？” 就有人“嗯~~~嗯~~~”地点头。 “就是先哪怕花得稍微贵一点儿的钱，先由厂家按照我的要求，少量做一些——做多少合适呢？——最终必须要经过精确计算，把全部的成本都摊进去，计算出一个觉得市场还能接受的价格，然后，争取在这批销售完成后，尽量收回一些成本——如果全部都收回来是最好的——所以，这第一批成品，几乎是赚不到钱，甚至是要赔钱的——” “所以就1万多块钱一部呗？！”有人就感叹了一句，也有人在一旁不置可否的笑笑。 “对！”王建伟斩钉截铁地应了声，紧接着就朗声的一声：“但是！——”，随即，一边扫视大家一边面带笑容的问“但是~~~现在，大哥有多少钱？你们谁知道？” 一旁有人应道“50块钱？”，接着就有人“嘿嘿嘿”的笑。 “好！~~~50块钱，这个价钱——就是这个大哥大，在‘现在’（刻意加强了语调）的‘原料’成本——成型了、定型了，配件随处可见，随处可买，组装又简单便捷——和‘小家电’没有什么区别，价格表现可定会趋向于原料成本——”，说到这，王建伟紧接着又说了一个“但是！”，“但是~~~你现在买么？——你不买了——” “我买了~~~”下铺的光头男人接了一句，紧接着就补充道“我收藏起来了~~~”，说罢，自己就呵呵的笑起来，众人也笑。 王建伟并没有受到下铺的光头男人的影响，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道：“那你说，大哥大的利润高不高？——高！但是他们赚钱了吗？”，没等众人回答，王建伟继续道：“应该没有赚到多少钱，因为他们刚刚收回成本以后，正想着像锅、碗、瓢、盆，或是‘小家电’似的去大规模量产的时候……”说到这，王建伟扫视了一下正听得津津有味的众人，刻意的顿了顿，才道“——发现一下子又冒出来很多的手机厂商，他们研发、生产出了比大哥大更小、更轻便、信号更好、通话质量更高的手机——我问你，同样价格，你买谁的？肯定是后者啊！——所以，大哥大只能降价，可降价就能有销量吗？很难！——所以，即便是后期量产出来的非常便宜的大哥大，面临的不是卖不卖得出去的问题，而是——忽然发现，竟然在一夜之间，自己被淘汰了——降价都没人买的淘汰品，说他赚了钱，你信吗？” 王建伟挪了挪有些酸胀身子，继续道“所以啊~~~电子产品就是这样的，一波一波企业把新研发的新产品上市，淘汰其他企业的老产品，老产品只能把已经生产出来的降价处理，然后停产，再去研发新产品，周而复始，有些企业就只好主动加大研发力度，主动淘汰自己之前的产品——技术革新、产品迭代——科技的消费，你不要往前看，你的往回比较：你花了3000元安装了一台座机，哪会觉得1万块钱的大哥大贵？你买过一台600块钱的汉显bp机，肯定会觉得1000块钱的诺基亚简直是太划算了；年前你如果花了6000多了台先进的奔腾586电脑，现在发现比它先进得多的赛扬或Amd速龙还能再便宜千八百块钱，你会怎么想？你如果经常使用300块钱一套的墨盒，现在100块钱一套的摆到你面前，你怎么看？~~~” “电子产品更新换代太快了”、“我半年前买花1200买的手机，现在300没人要了”，众人就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王建伟就不再搭话，很舒服地躺下，任凭大家一边议论，一边缓缓地散去。 下铺的光头男人见众人要散去，就好像很是意犹未尽的样子，冲着上铺的王建伟高声的问了句：“听你的意思？这电子产品赚钱也是有风险的啊，或者也不是那么赚钱喽？那这里面的钱被谁赚走了？前期那么贵的产品，还不是买的人花了钱？” 王建伟一听，觉得光头男人问的问题很有意思，就又趴了身子、探出脑袋，道：“这是个好问题~~~” 俩人的对话又引得一些人转了身子挪回来，整个铺位内的众人也都立刻直了身子，好像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 “我觉得吧~~~”，王建伟依旧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对于电子产品，如果你想实用的，讲究物美价廉，那就应该买那种‘次淘汰’的产品，就是即将被淘汰的，因为从单纯的功能使用上来说，肯定是性价比最高的。但如果你要买最新款的，那你消费的可就不仅仅是实用的功能了，你消费的是什么？” 王建伟又在这里刻意的顿了顿，继续自问自答的道“你消费的是——时尚！是新潮！如今，大家都知道，新产品推出后，半年左右肯定会降价的，那你为什么不半年以后再买？相比以后降价的这部分钱来说，就是你为时尚和新潮买的单！” “呵呵呵~~~”光头男人笑着道“你这个小伙子讲话还是蛮有意思的嘞~~~那你说说，这电子产品总这么更新换代？！到底谁会赚了钱的？” 王建伟说得有些累了，就躺下，懒懒的道“谁也没赚到钱~~~” “那我作为消费者，我买单了的呀！那钱都去了哪儿了呀？~~~” “哎~~~”，王建伟又慵懒的道“你是买单了，可你消费的那些钱又都被花了……” “被花了？花在哪里喽？！” “科技进步——你花钱是享受了科技的进步——而你花的钱，基本一分都没剩下，又全被花在了科技进步上……电子产品~~~这方面基本都是周而复始~~~没有进步就没有市场，有了进步还要更进一步，因为停下来必然会被超越……” 一通‘高谈阔论’，王建伟着实有些累了，迷迷糊糊地，竟然很快的就眯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火车车厢的灯已经都熄灭了，只留下铺位廊道脚灯发着幽暗的光，想再睡一会儿，却有了睡意，就慢慢地起身，打扰了上下左右铺位的人，悄悄的、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爬下铺位，借着幽暗的廊道脚灯和车窗外偶尔闪过的灯光去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觉得有点饿，就拿出谢春华准备的各种吃食，在廊道里放下一个小座位，先是掏出一罐啤酒，就把其他的各种零食一股脑的放在小桌上，又泡了碗面，然后托着腮，望着窗外远处时隐时现的斑驳的灯火，一边吃着泡面，一边安静的想象着这次去南都见那些电话里已经聊过不止一次的客户情景。 一会儿，余光瞥见自己对面的小座椅也被一个身影放下来，待到那人坐下的时候，才恍惚中认出了来人。 第84章 二．五、奔外埠又启新程（8）戏谑 084《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五章奔外埠又启新程（8）戏谑 \/ 对面坐下的人，正是自己中铺位对面的那个小姑娘，已经端着一碗泡面放到了小桌上，接着又翻出一根火腿肠，轻声的对王建伟道“本不想吃了，闻到你泡面的味道，我就饿了~~~”说罢，就轻声‘嘻嘻’的笑。 王建伟也很有礼貌的冲她笑笑，自己倒是不急着吃面，就又把头又扭向窗外，继续看窗外的夜景发呆。 “听你口音不像是北都人啊~~~”小姑娘悄声的搭话道：“倒是有点儿东北的口音~~~” “嗯~~~离得不远~~~”王建伟淡淡的答道。 “你们是不是要经常出差啊？” “偶尔~~~” “那还好，总出差多辛苦啊~~~” “……还好~~~” “这些吃的都是你带的？”小姑娘就指着王建伟摊在桌上的各种零食，笑嘻嘻的道：“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女生喜欢这些零食呢，原来哥你也喜欢啊？！” “——哦~~~我不喜欢吃零食——你喜欢吃什么随便拿！”王建伟着实是想自己安静一会儿，就把桌上的零食朝小姑娘推了过去。 “谢谢~~~”小姑娘高兴的从里面挑选了两袋出来，然后轻轻扬了扬，“这个我喜欢吃~~~” “嗯~~~”王建伟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礼貌的回应了一声。 “你这还有这种火腿呢？！”小姑娘又从里面翻出两个片状的包装，冲着王建伟扬了扬“你要加到泡面里么？” “不用，谢谢~~~你吃吧！” “这种火腿很好吃的呢，就是有点儿小贵~~~”，小姑娘说着竟调皮似的微吐了吐舌头。 “哦~~~你吃吧~~~”王建伟就拿起啤酒揭开，把身子又朝窗外扭了扭，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酒，就不再说话。 “你尝尝~~~”小姑娘很快撕开一个包装，朝王建伟递过来，“这个配啤酒挺好的~~~” 王建伟就用手捏过来，吃了一口，还真不错，满口的都是酱肉香，而且还比较筋道，也没有火腿肠的那么重的咸甜味，不由得点头道“嗯~~~还真挺好吃的~~~” “嘻嘻~~~”小姑娘就笑，“你这人还真逗，买这么多零食，自己又不爱吃——是女朋友给你买的吧？！” “嗯。”王建伟点点头。 “我还真猜对了，你女朋友对你还挺好的~~~” “嗯！”王建伟又点点头。 “哥你今年多大？” “你猜~~~” “30？” “嗯！~~~”王建伟点点头。 “——那你属鸡？”小姑娘追问 “嗯！~~~”王建伟又点点头。 小姑娘就不再说话，掀开眼前的泡面，大力的掰开小叉子，一顿一顿的搅拌自己的面，搅了两下，又翻出调料包来，先是用手没有撕开，就直接用牙咬开，然后胡乱挤了挤，就又搅拌起来。 王建伟先是觉得小姑娘的动作有些好玩儿，再借着窗外忽闪而过的灯光，看到小姑娘噘着嘴，还会偶尔挑起眼睛瞪一下自己，就觉得更有意思，忍不住就一边抿着啤酒，一边望着小姑娘抿着嘴笑。 小姑娘见王建伟这幅模样，就重重地白了一眼王建伟，撇嘴道“骗子！” 王建伟也不说话，只是笑得像是更开心的样子。 “你们做销售、跑业务的——是不是一句真话都没有？！”小姑娘一边‘很淑女’的挑着面吃，一边像是埋怨似的道。 “——嗯！”，王建伟直愣愣的就应了一声。 只听‘吭’的一声，正吃面的小姑娘就低了头，身子一下子僵住—— 王建伟原本倚靠着车窗，先是觉得奇怪，猛地就感觉小姑娘的样子像是被呛到了似的，忙的坐直了身子，紧张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小姑娘就抬手扬了扬，王建伟赶紧就撕了纸递过去。 “——水、水！~~~”小姑娘哑着嗓子说。 王建伟又急忙拧开了桌上的水递到她手上。 小姑娘先是抿了两口水，才算能直了身子，然后又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大口，才长出了一口气，顾不得什么‘淑女的优雅’，胡乱的擦抹了两下嘴角，带着有些沙哑的嗓音，幽怨地道：“差点儿~~~被你~~噎死！” “对不起、对不起~~~”，王建伟一边道歉，一边把头扭向一边，抿着嘴笑。 “你干嘛呢？”小姑娘很快恢复了嗓音，恨恨地问。 “没事、没事”，王建伟就赶紧收了笑，强忍着转过头来，装作很淡定的问“面~~~还吃吗？” 小姑娘又搅了搅面，就兴趣全无，很慵懒的道“不想吃了~~~”，就把叉子一丢，嘟囔了一句“郁闷！” “那就吃点儿零食吧~~~”，王建伟就急忙把那一袋零食朝小姑娘这边又推了了推，嘴上就带了难掩的窃窃的笑容。 “这还差不多~~~”小姑娘也恢复了笑意，一边挑拣着里面的零食一边埋怨道“我怎么觉得你是成心的呢？~~~” “——嗯？~~~”王建伟没听明白。 “算了、算了~~~你这次到南都的话？还去江宁么？”小姑娘忽然问。 “江宁？~~~”王建伟听她这么问，就一边琢磨着，一边稍微坐直了身子，“嗯~~~倒是联系了一家江宁的——要去、要去！你有朋友在那边做电脑耗材么？” “有啊~~~你要是去江宁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行！”王建伟就坐直了身子，“那可是给你添麻烦了”，然后就翻出手机来，问“你电话多少？回头我联系你~~~” “136xxxx2642” “——怎么称呼你？” “嗯~~~你就存~~~丹丹吧”小姑娘心不在焉的道。 “好，我去的话肯定给你打电话，请你吃饭~~~” “好呀！” “是叫‘存丹丹’？是吧？”，王建伟装作很是认真的问。 “叫丹丹” “哦~~~明白了~~~焦丹丹，‘***’的‘焦’吗？” 小姑娘噗嗤笑了一下，随后幽怨地道“哎~~~真烦人你~~~就是——丹丹！”。 王建伟长长的‘哦’了一声，随后就按下了拨出键。 只一会儿，小姑娘那边就响起了‘嗡嗡嗡’的震动的声音。 小姑娘赶紧翻出手机，先是皱着眉看了一眼，接着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晚了还有陌生电话呀？”，说罢，就直接挂了。 “哪儿的电话？”王建伟明知故问。 “显示是北都的，我不认识，估计是打错了~~~” “我给你拨过去一下，你存我的号码~~~”，王建伟说着，就把手机举了举，然后夸张地做了个拨号的动作。 很快，‘丹丹’手里的手机再次‘嗡嗡嗡’的震动起来。 丹丹把手机屏幕展示给王建伟，问：“这是你的号码？” “嗯~~~是我的！” 丹丹白了一眼王建伟：“这个就是刚才打的——唉！”，再按了接听键，“喂？！” “喂！请问~~~是丹丹吗？”王建伟悄声的对着话筒问。 丹丹就放下手机，用眼睛直直的瞪着王建伟，道：“不是！！” “哦~~~我是王建伟，就是硬卧车厢，中铺，你对面铺的那个帅哥！现在正坐在你对面，拿着手机正给你打电话，你不是丹丹？那怎么称呼你呀？~~~” “你这人还真是招人烦~~~”，丹丹嗔怪了一句，接着又道：“那我存你什么名字呀？” “王建伟~~~我给过你名——” “——‘王’还是‘汪’？”，丹丹断然地打断后问。 “王！三横一竖的王” “建\/贱？呵呵~~~哪个‘建\/贱’？”，问着，丹丹就用手轻轻的掩了口鼻，咯咯咯地低声笑。 “建设的‘建’，伟大的‘伟’。” “那我是叫你‘建\/贱’哥好？还是叫你‘伟’哥好？”丹丹刚问完，就又是一阵‘忍无可忍’似的嬉笑。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强忍着笑声，一只手掩着憋红了的脸颊，一只手抬起来‘锤’向她对面而坐的男人——男人则一脸的木讷，或者说，他正一脸的不知所以，或是莫名其妙。 …… 大约到了早上六七点钟的样子，车厢里开始热闹了起来，大家都陆陆续续的去洗漱，也有的开始了‘早餐’，王建伟也赶紧起来，先是收拾了东西，仔细检查，怕落下什么，又确认了两遍，没发现少什么东西，这才安下心来，也没有心情吃饭，就抓紧时间躺着休息。 又过了一会儿，列车员过来撤着嗓子喊道“南都的，南都的换票了，8点5分到站，带好自己的行李物品，8点5分啊……” 对面下铺的那位大姐一边换票一边和列车员搭话“今天没晚点儿呀~~~” “嗯~~~今天是正点儿~~~” “大姐~~~”，丹丹此时已经坐在了那位大姐的铺位上，也换了票，然后抬手就拿出一桶方便面递给那位大姐，道“没见你吃早饭呀，我这桶面给你吧，我懒得吃了，也懒得再带着~~~” “呵呵呵~~~”大姐就呵呵的笑了起来“我可不想吃泡面，我可是怕噎着呢~~~” “吃泡面还能噎着的呢？”下铺的那个光头男人就奇怪的插话问。 那个大姐也不向光头男人解释什么，倒是往铺位里面挪了挪身子，然后冲着丹丹笑嘻嘻的道“是不是呀？！——丹丹~~~”。 丹丹就忽然红了脸，先是“哎~~~”的一声夸张的叹了口气，很快面容恢复了正常，接着道“——没办法，遇到了个骗子嘛……我估计呀~~~以后我对泡面都会有心理阴影了~~~” 大姐就‘咯咯咯’的笑出了声，接话道“那还不让骗子补偿补偿你？”然后就抬起头来，笑吟吟的看向王建伟的铺位。 “对呀！”丹丹就应声道：“嘿！那个人！~~~下车请我吃早点呀~~~” 一句话惹得硬卧的几个人都去看向丹丹，又见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王建伟的铺位，就又把目光也都齐刷刷的望向了王建伟。 王建伟原本侧着脸，看见下铺那位大姐看向自己的时候，就赶紧缩回了身体，现在又听丹丹是在喊自己，就假装没听到，也就不应声。 “你看看！”丹丹扭头对那位大姐道“说让请吃饭了，就装作听不见了——” 光头男人倒是来了兴致似的，站起来过来推王建伟“小伙子~~~有美女要你请吃早点呢~~~” “是吗？！”王建伟只好应声，又愣愣的问“谁请我？” “人家要你请她的~~~”光头男人补充道。 “不胜荣幸啊！”王建伟感叹着，继续‘正儿八经’的道“这样啊~~~我不是小气的人，既然请客，就得请出诚意来，标准不能太低，三五块钱的肯定不行——翻个倍好了！十块钱标准，你随便点，随便吃！怎么样？” “哈哈哈~~~”，丹丹就嘎嘎嘎的笑，重重的说了句“行！”，然后又看向那位大姐，道“大姐你也一起去吧，我怕吃某些人一顿早点就被人把我卖了~~~呵呵呵~~~” “我可不去~~~我怕你们俩合伙儿再把我卖了——”大姐也笑哈哈的调侃。 几人正在嘻嘻哈哈，列车员就站在车厢门口来了一嗓子“南都站马上就要到了，下车的旅客这边下车——” 众人就都带起行李，开始屡屡行行向车厢门口走去，丹丹的行李并不多，只是一个双肩包，背起来就冲着王建伟道：“我先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呀——骗子！”就率先挤入了前面排队的队伍。 王建伟冲着丹丹应了一句“知道了——土匪！”，背起双肩包，拉起手提箱站起来，加入了等待下车的队伍，这时，就听到那位并不着急、依旧坐在自己铺位的大姐低低的自言自语“年轻~~~真好啊……” 出了火车站，王建伟就按照之前预定的计划，需要先到天开电子市场。至于‘丹丹’的‘早点’之约，王建伟倒是真的在出站口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没个人影，心道：“虽是一句戏言，我可是认真对待了，只是对方无意，我也就只能‘心意到了’罢~~~” 去到天开电子市场，王建伟一边出站一路询问，就选了510路能直达的公交车。 上了公交车，王建伟先是给谢春华发了报平安的短信，很快就收到了回复“早饭吃了吗？” “吃了，放心！” “南都漂亮吗” “刚上公交车，没什么感觉” “都说南都的小姑娘又水灵又漂亮，你要是见到一见钟情的，可以带回来呀，我给你参谋参谋” 王建伟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先是回复了一个字“行”，紧接着又回复道：“那是肯定要你把关的，怎么着纳个二房的话？大房不同意是不行的”，刚发出去，就收到了谢春华的短信“行！！！！！！！”，发短信从来不怎么用标点符号的谢春华这次发过来一大串感叹号，王建伟更是笑得得意，忍不住就拨过去了电话，俩人自然又是一通电话煲。 对于南都，王建伟开始并没有什么特别新奇的感觉，觉得只是众多知名城市之一罢了，无外乎方言不同，饮食有些差异而已，终归是个都市，都会有高楼大厦，都会车水马龙，对于经常穿梭在北都的如林的高楼中的人来说，一座城市的繁华，已经谈不上是什么特点了，至于大家都在讲的几朝古都，多少名胜古迹，王建伟也没有兴趣，即便是北都世界上最大、最为恢宏的古宫殿，他也一次没去过，当然，没去也是有另一个原因的，他是怕见过最壮观的古迹后，就更没了心情去探访其他古迹了。 如果让摇曳在公交车上的王建伟谈谈他对南都的初印象，那还是有的，就是——梧桐树。 王建伟甚至想，如果把南都的梧桐树去掉，再忽略她们带着方言特点的普通话，这座城市和其他地区的大都市该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如果做个假设，就是把你空投到一座城市的某个街角，让你判断这是哪个城市，实在是太难了，而南都应该是比较容易认得出，那就是——几乎随处可见的看上去年代久远、粗壮繁盛的老梧桐树——被大家唤做：法桐。 …… 一路摇摇晃晃、走走停停，直到了上午10点多才到了电子市场附近，王建伟早已经饿得前心贴了后背，先是找了一家面馆，囫囵着吃了一碗面，然后又溜达着在附近找了一家宾馆，先是安排好行李，之后带了资料和墨盒的试用装，背着双肩包就开始转起了电子市场。 先是大致的转了一圈电子市场，感觉规模并不大，当然，所谓的不大，只是是相对于北都而言。 有了大致的了解后，王建伟就直奔那家位于三楼的之前联系过的打印机专营服务店。 店员都很忙的样子，一个稍矮一些的小姑娘正忙着用叽里呱啦的方言向另外几个客人介绍设备，另一个稍微清瘦高挑的姑娘和一个小伙子则正在一起给一台打印机打包装，里面的吧台样子的柜台则空无一人。 王建伟转了一圈儿，发现这家店除了这些品牌打印机专用的墨盒外，并没有代用的其他品牌的墨盒，正想找个人试探着询问一下买点代用墨盒，那个打完包的小伙子就凑过来，问了句“看打印机还是耗材？自己用还是单位用？” 王建伟就放弃了‘试探’，如实的道“我是北都普惠耗材公司的，我叫王建伟”，说着就递过去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一张名片，接着道“之前和刘传明联系过，不知道他今天在不在？” “给他打电话吧！”小伙子接过名片，随便翻看了一下名片，道“不知道他今天来不来——” 俩人正说着话，那个清瘦高挑的姑娘就冲着小伙子高声道“张~~~116，一台800，外加680两组，现在送过去——对了，再拿两套代用，他们备选——” “——马上！”小伙子应了一声，顺手就把王建伟的名片丢在了桌角，转身冲着那个姑娘一边说了句：“找老板的”，再冲着王建伟这边扬了扬手，就去忙自己的去了。 第85章 二．六、几番探访不虚行（1）职业病 085《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六章几番探访不虚行（1）职业病 \/ “你找刘哥呀？~~~”姑娘冲着王建伟高声的道：“你给他打电话吧，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过来哦！” 王建伟就笑笑，“没事儿~~~您忙您的~~~”，翻出手机，给刘传明拨了过去。 “刘老板啊？！忙不忙？方便吗？”电话接通后，王建伟朗声的问。 “建伟经理呀~~~不忙、不忙，方便、方便，您说~~~”刘传明可能是被王建伟忽然唤做‘刘老板’后觉得有些不太适应，语气陡然就变得客气了很多，毕竟俩人经过一段时间电话联系，王建伟一直称呼他做‘传明’，而他也一直称呼王建伟为‘建伟’。 “你这不忙的话就没想过到北都来看看我？”王建伟就稳稳的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还夸张的翘起了二郎腿，一边抖着一边调侃道“就十几个小时的车程，你到北都来我请你吃饭~~~” “哎呀~~~不是不想去，店里忙啊~~~你上次说的代理的事，我和老板谈过了，可以考虑的呀~~~就是这政策方面你卡的太死喽，我想去找你细谈，也得老板松口呀~~~现在——” “你在哪儿呢？我这就过去找你~~~”王建伟插话道。 “我在店里呢，正忙呢~~~你什么时候过来，提前给我个消息，我去车站接你呦~~~” 王建伟脸上虽是笑吟吟的，嘴上却严肃的道“那你在店里别走啊，我现在就去找你~~~” “呵呵呵~~~”电话那边的刘传明就呵呵的笑着道“行，没问题的呀~~~你前两天还说过来看我的，我等你，你过来吧！” 这时，那个稍矮的小姑娘就递过一个纸杯，里面冲泡了茶水，客气的道“您喝口水” 王建伟依旧拿着手机，冲着这个小姑娘道“谢谢，怎么称呼您？” “叫我小静就行”小姑娘客气的道。 “哦~~~小静啊？！”王建伟故意提了嗓门问“你们老板在店里吗？” “啊？”小姑娘愣愣的问了一声后，就不知道怎么接话，站在一旁很奇怪的看着王建伟。 “哈哈哈~~~”电话那边的刘传明哈哈哈的笑了两声“你到我店里了？你等我啊，不许走！你让刘静接电话！” “哦~~~”，王建伟就一边把电话递给小姑娘，一边问“刘静吗？” 刘静并不搭话，直接接过手机，先是‘喂’了一声，然后拿着手机转到了一旁。 王建伟听到刘静压低了声音对着手机道：“是我刘哥……哦~~~嗯……好的~~~那……知道了！……30？~~~行~~~好的、好的！” 过了一会儿，刘静就返回来，把手机递给王建伟。 王建伟接过手机，见已经挂机了，就问刘静，“传明怎么说？” “刘哥说他现在在暨阳，让我先带着您四处转转，他中午一定赶回来请你吃饭~~~”刘静就笑容满面的道。 “够意思！”王建伟感叹了一句，接着道“一会儿你和他说，他要是忙就先忙自己的事儿，我过几天才回北都呢——我自己先溜达溜达，你忙你的吧——” “刘哥说了~~~”刘静急忙解释道“他肯定中午赶回来，他说除了市场，让我再带您到电子一条街那边转转，然后让我定一下大牌档，他说请您吃南都的特色小吃，我这就去定一下位置，要不然会订不到的~~~”说着就快步的走开，进了里侧的吧台，叽里呱啦的打起了电话。 对于刘传明，王建伟还是有些好感的，他是王建伟在南都筛选客户时比较中意的客户之一，所谓的中意，一是俩人谈的相比其他人都‘随意’得多，就是还算聊得来，二是他感觉刘传明是个眼界相对开阔很多的人，并不局限于打印机及耗材的业务，而是始终持有一个发散的商业合作心态。 当然，这违背了自己到南都之前既定的谈判顺序的初衷，那就是——先谈意向不太明确，且可以随时放弃的客户——对于王建伟自己的临时调整，当然是有利，也有弊的。 有利的是，王建伟可以通过刘传明很快的能了解到南都代用墨盒的市场情况，弊端就是：可能一不小心就会‘一叶障目’——这个感觉是在刘静带着王建伟各种‘参观介绍’后才凸显出来的。 刘静先是带着王建伟在电子市场草草的转了一圈儿，然后一边去等公交车去电子一条街的时候，一边向王建伟介绍自己的公司在电子市场的打印机及代用墨盒领域的雄厚实力和广袤深邃的客户资源。草草的走了一圈电子市场一条街后，刘静又着重‘流露’出了作为代理点或产品区域总代理方面，他们公司具有不可比拟的竞争优势——刘传明的如此安排，王建伟心里明白，无外乎是为了让王建伟感觉在将来的合作中自己‘先入为主’罢了，再加上之前自己的判断，整个‘参观’的过程中，王建伟努力克制着自己，始终都是表现了一幅虔诚谨信、虚心受教的态度，从不热情的插话或提些什么实质性的疑问出来，只是任凭这位刘静小姑娘‘口若悬河’的讲述，偶尔见她似乎有些‘疲惫’了，才问些不疼不痒的问题，也只是对于她这种‘热情’的一个回应而已，不想让小姑娘觉得没了话题而尴尬。 刘静给王建伟的第一印象，是属于那种‘小巧玲珑’的感觉，‘小巧’是指身形和年龄，乍一看上去应该和谢春华差不多，也就二十四五，但接触下来后，感觉眼神和举止都不像是这么小的年龄，再看嘴角、鼻翼、眼睫和眉梢，感觉应该要比谢春华大很多；至于‘玲珑’，到不是形容身材，而是心计，看上去干练程度不亚于张青青，讲话也偏普通话一些，柔声细语，但很有条理和逻辑，语气虽平和但很坚定，似乎无时无刻不流露出‘自信’来，只是——只是时不时的会对‘竞品商家’流露出一丝‘不屑’，这让向来时刻提醒自己要‘致敬对手’的王建伟感觉有些不舒服。 对于电子市场，王建伟已经转过了，原本除了刘静代表的刘传明这家铺面，还有一家也是最初既定要去的，就是这一层另一个方位专门做办公耗材的商家，却在被刘静的介绍中有意的绕过了；接着就是电子一条街，其中也有一家是联系过的，专业做计算机设备的公司，被刘静“他们就是卖电脑的”一句话简略的带过——这让王建伟这一圈走下来始终感觉索然无味，继而着实是十分的疲惫，开始还有意的想扯开话题聊些诸如“南都的天空比北都真是透亮的很呢”、“您的普通话讲得很好”、“这些梧桐树有上百年了吧？”等等，能稍微缓解和减轻一些自己‘被推销’的话题内容，但都被刘静简单的应付后又扯回到‘业务’上来，王建伟就有些被拉上‘贼船’的感觉——拒绝吧？显得不太尊重人家，也不礼貌；忍着吧？又实在是感觉倍受煎熬，就在刘静还在‘兴致勃勃’要带着王建伟继续‘参观’的时候，他就懒懒的减缓了脚步，一边揉着肚子一边道“这早饭不吃还真不行啊！……哎~~~” “哎呀！您没吃早点呀？！”刘静就看了看手表，“还好也快到中午咧，要么我们先过去等刘哥他们吧~~~” “也行吧~~~”王建伟装作有些遗憾的应道。 刘静就抬眼四处看了一下，然后说了句“您等偶一下”就转身离开，王建伟就一屁股坐在了马路边，抽出颗烟来点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琢磨着下一家客户怎么谈会比较好一些，以及中午刘传明的这顿‘吃请’要怎么聊才好，是否自己要主动的结账等等。 抽了小半颗烟的功夫，刘静就拎着袋子凑过来，先是把袋子在王建伟眼前晃了晃，“搞点水喝喝？！”，见里面装了饮料和火腿，王建伟就伸手拿了一瓶绿茶饮料，很是感激的说了声谢谢，拧开就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刘静先是站在王建伟身边转了转，然后又递过来一根火腿给王建伟，再站了一会儿后，见王建伟大大咧咧的剥着火腿吃起来，索性就把一个袋子挨着王建伟身边铺下去，然后也坐下，掏出一瓶饮料来，一边拧开一边说“这天气呦——还真是不错滴呀~~~” …… 俩人先是乘公交车在一个热闹的街口下了车，再进了一条步行街，在刘静轻车熟路的带领下进了一个大型的商业大厦，在这栋大厦的五楼，一个标有“南都大牌档”的店铺门口停下，刘静让王建伟先在店外‘等候区’的座位上坐下，说了句“偶先去咱们订的餐位有没有啦~~~”就挤过排队的队伍进了店。 这时，餐厅里面一位身着大褂长衫、满头白发、看上去60多岁的‘服务生’老人朗声召唤道“213号，请就坐、213号，请您就坐嘞~~~”，然后把一个白色的长长的手巾搭在一条胳膊的手腕处，另一只手做了个‘里面请’的姿势，把听到召唤凑过去的一对男女往座位处领去。 ‘这服务还真是有特色~~~’王建伟感叹着，脑海中的第一感觉就是“让这些老者做服务人员，即便是有些服务瑕疵，哪个客户又好意思对这些老人‘吆五喝六’的指责呢？更何况还带有一种‘传统老饭馆’的韵味，再加上地方的传统特色吃食，难怪大家宁可排着长长的队伍也要过来‘尝尝’呢——” 坐等的功夫，王建伟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店面的装修，也真是古香古色的，在这座现代化的都市商业综合楼里，更是显得‘独树一帜’，无论是招牌、橱窗、档口的装修都是清一色的仿古木类的用料和造型，红艳的提花灯笼，老旧的原木餐桌，饱含胞浆的古朴的木质座椅乃至条凳，无一不在向每一位食客表达着自己的历史和备受食客‘宠爱’的傲娇。最有特点的就是每张餐桌都是正方的八仙桌却又大小不一，每个餐登又都是那种木质的条凳，并没有靠背，也是大小不一，这和整个商区的大厦形成了现代和古朴、科技与复古的鲜明对比，让王建伟感触颇深。 王建伟一边饶有兴致的四处打量这家餐厅，一边盘算着在这个商业街区里如此特色且火爆的餐厅该是什么消费价位，又琢磨着中午这顿餐到底该不该抢着买单的时候，刘静就返了回来，凑过来道“我们订的是中午12点的餐位~~~刘哥也要一会儿才到呢，我们先逛逛商场吧，这里都挺有特色的哦~~~” 逛商场的事，王建伟一直没有什么兴趣，但这类的综合性的大商场，王建伟倒是头一次逛，这里的商铺布局不同于以往自己认知的商场，并没有把每一层按照功能或商品品类进行分区、分块，反而是杂乱无章的样子，一家男装店旁边可能是一家女装店，也可能是个箱包店或是首饰店，然后或是冷饮、甜点或是咖啡、西式快餐，间或有几家化妆品店和稍大规模一点的日用品店，竟然也有美发店和书店——只是，每一层的感觉又有不同。 “你是怎么逛商场的？”，既然不谈工作，要逛逛商场打发一下时间，王建伟自然就轻松了许多，虽然自己并不喜欢逛街，但参观一下自己第一次来到的这类‘城市商业综合体’王建伟还是很有兴趣学习一番的。 “就是逛喽~~~”刘静似乎此时也轻松了一些，摊着手道：“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的都来逛，反正就是逛的嘛~~~” “哦~~~你常来吗？” “常来的呀！~~~” “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吗？” “我觉得都挺有特色的，我一般就是闲逛，每次都会有新发现~~~” 王建伟听刘静这么说，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就有意逗逗她，“每次都有新发现啊？！我带你转一圈的话，我估计，以后你可能就不再愿意来这里逛街了！” “不至于吧？！你不是第一次来南都么？这个商区大得很呢，走个半天也走不完的~~~”刘静先是惊讶，接着就有些好奇“——好吧，那你想怎么带我逛？” “跟我来~~~从一层开始~~~”王建伟看好标识指示，大步的直奔这一层的直梯电梯间走去。 “好的呀~~~”刘静轻快的应着，就跟在王建伟身后，见王建伟似乎很熟悉这里的结构，就追问“你来过这里？” “没有！” 俩人乘电梯很快到了一楼，出了电梯，王建伟就向刘静‘讲解’道：“我先带你从一层起步参观，然后我们从一层再逐层做扶梯到七层，我们现在所处的大厦应该是这个商圈的核心部分，由一座类似8字形的主体建筑组成，每一层的两端都设有直梯，刚刚所乘坐的就是其中一个区位的直梯，而8字形的两个中间圆圈的位置则分别设有扶梯，现在，我们就到前面最近的扶梯，从那里上二楼——” 刘静一言不发的跟在王建伟的身侧，准确的说，是王建伟一边说着一边压慢了步伐，把她让到了自己的身侧，而在俩人并肩同行时，王建伟却总是保持着一个超前小半个身位的位置。 “现在我们所在的是大厦的第一层，应该是相对比较开放的一层”，正说着，王建伟就快速的扫了一眼眼见的开阔区，见到除了两家餐饮店面，就是很多自己没见过但都稍有耳闻的服饰方面的国际大品牌，还有一些珠宝首饰和电子产品的知名品牌，继而接着道“由于相对开放的空间和多种展示方式，这一层基本以知名品牌为主，是为不同商户提供除了业务场所外，还起到了品牌展示和推广、宣传的作用，所以招商的范围应该定位在国际、国内知名品牌，当然，也会对想要创建知名品牌企业开放，只是租金应该不低”，说着，王建伟就一边走着一边介绍着眼前的几家店铺，当然，这些店铺的品牌，王建伟大多是从谢春华那里听来的，有些是自己后来听说过的，王建伟就多说两句，有些感觉模糊的，王建伟自然就一带而过。 眼见就到了临近上二楼的扶梯，王建伟就总结道“那边，咱就不去转了，其实和这边也差不多，说得笼统一些，一层其实都是知名品牌的形象店而已，其实算算账的话，这些品牌每年在大型商区核心位置或地铁枢纽站点投入的广告费用，比起这一层铺面的租金来，该是在这里开一家实体店更划算一些~~~所以，这一层即是实体店，又是他们的广宣店、体验店~~~当然，为了增加广宣效果，让人流在这一层减慢，应该还会设置几家利润偏高一些的饮食店，比如咖啡、甜点、果饮之类的……” “那边还真有一家咖啡店和甜品店的呀？！”刘静不禁插话道，“这边有一家南都板鸭店，还有一家饮品店，她家的饮品很好喝的，我每次来都会买一杯的——”，转而又一脸惊奇的看着王建伟问“你真的第一次来？” 王建伟没有再回答刘静的问题，只是问“第一层我们算是逛完了，其实也没什么吧？” 刘静只是微张着张着嘴望着身旁的王建伟，没有答话。 俩人上了通往二楼的扶梯，王建伟继续介绍道“二层应该是相对比较知名的品牌，但应该都分布在扶梯和直梯的周边”，到了二楼，王建伟发现这一层明显没有了电子产品和珠宝首饰之类的店铺，只是多了些鞋帽类的店面，就一边朝着另一侧的扶梯走去，一边道“如果你想选购些非大牌的，但也不错的品牌，这一层是可以直接上来的”，又见到在通道区域内明显增多的各种造型的座椅、座凳的休憩区，王建伟笑笑道“你看这一层设计的就是贴心，给陪着逛街买衣服走累了的人提供了这么多随时可以休息的地方……应该还会有几家小吃店的——可以随时带走的小吃，一边逛街一边拿着吃的那种——” “前面有，那家买奶茶和炸肉~~~”刘静就冲着前面的远处指了指。 俩人快溜达到另一侧扶梯的时候，王建伟就奇怪的问“这一层怎么没见到化妆品呀？你看这边的女装明显多了起来，应该要有化妆品店和饰品店的呀~~~” “前面就都是化妆品店呀~~~”刘静就向前面指了指，“而且饰品店——”说到这刘静就顿了顿，满眼疑惑的望向王建伟，脱口而出：“——偶滴个乖乖~~~”，说罢就用一只手掩着鼻子，微低了头，笑嘻嘻的问：“你真的第一次来这里吗？你是不是在骗我？~~~”问完后，小脸蛋竟忽地红了起来。 “我真的是第一次来！”王建伟应着，继续道“这一层就是这样的，也没什么吧？走，上三层” “我不想逛了，我们直接去吃饭吧~~~”刘静红着脸，一边往后躲一边怏怏的说“让你这么一说，我以后都会不想过来逛了，怕是没有新鲜感了~~~” “好！不逛了，直接上楼去吃饭！”王建伟虽然应着，但也没停下继续介绍，趁着一边上扶梯的时间，又一边‘介绍’起来“三层应该是相对青少年或儿童的商品区——”，看着公共区域多起来的卡通的造型和装饰物，以及公共的儿童游乐的设施，又扫过一些店铺，王建伟一边指点着一边继续道“这里大多是儿童相关相关的商品，你看这边的饰品店，还有儿童服装和用品、休闲服饰类的店，我想那边应该或许是些工艺品和玩具类的店——”然后又指着远处的一家店问“那是一家理发店吗？” “是的~~~”刘静望了望，肯定的回答道。 “真是厉害~~~”王建伟感叹道：“妈妈过来做头发的话，可以带着孩子过来玩儿~~~这商圈儿配置——真是厉害！”说罢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刘静没应声，只是随着点了点头。 再转到四楼的扶梯，王建伟还想继续介绍一番，刘静就抢着问了一句“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 “就是这些呀，你没来过，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王建伟如实的回答，见已经到了第四层，王建伟扫过一眼后道“哦~~~这一层的业态就比较丰富了，也有大一点规模的卖场了，倒是应该仔细转转——你看每一家的店面都个性的很，名字也都起的挺雅致，装修也很文艺——这种装修叫什么来着？” “——简约？！” “也对~~~但有个词~~~”王建伟想了想，猛地补充道“对——轻装修、重装饰” “哦~~~就是不重视装修，更少用那些拆换后就报废的材料，用装饰效果来代替装修效果” “嗯！是的、是的~~~” “呵呵~~~还真是的呢~~~对了，那——你是怎么猜到的？”。 “我之前做过食品类的商贸，就是谈商超的进店和供货，后来做电话销售，之后又‘扫楼扫街’做过上门推销——”王建伟如实的道：“后来调研过电子市场和电子街——业务虽然做得一般，倒是发现自己多了个爱好——” “什么爱好？” “呵呵呵~~~”，王建伟笑笑道：“就是随便一条街，或者一个大厦，一个商场，站在那用眼睛一扫，就总是情不自禁的要画出一张‘地形图’来，然后再往这张地形图里标注上内容” “还真是挺厉害的呢，我觉得我是做不到的”刘静就笑笑，表情似乎略有尴尬“我方向感就不好——” “其实也不用什么方向感的，多观察就行了——比如在北都开车或坐地铁倒换路线，方向感几乎用不上，总会有新的道路或新的站点出现，没人会记得住那么多的路该怎么走，所以只能看标识——或许，这就是做上门推销的业务员的一个职业病吧？！” “你还做过上门推销呢？”刘静笑呵呵的问。 “是啊！第一时间熟悉地形和周边环境，这是上门推销的业务员必备的，尤其是大厦的出入口，和街道周边的人行路线——当然，还要注意街上的车辆和大厦里的保安~~~”说到这，王建伟就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得刘静一脸的不解——是啊，她这个长期在市场里销售的人怎么能听懂王建伟的这个有点儿‘冷’的‘冷笑话’呢？！ …… 眼见到了中午12点，回到餐厅的时候，依旧有人在排队，俩人就凑到前面报了预定的电话号码，一位白发‘服务生’就微提了嗓音道“12点预定，4人台，6号~~~”然后一手搭了手巾，把俩人领到一个八仙桌旁，抬手让了一下，道“6号桌，两位请~~~” “刘哥一会儿就到了，要么——我们先点菜？”刘静把菜单客气的递给王建伟问。 “不着急、不着急~~~” 王建伟正翻着菜单，就见刘静站起来冲着餐厅入口处摆手，王建伟转头望过去，是两个看上去30多岁男人，一边笑着，一边冲着王建伟抬了抬手，就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第86章 二．六、几番探访不虚行（2）缘份啊 086《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六章几番探访不虚行（2）缘份啊 \/ “建伟吧？！没想到你这么年轻的呀~~~”这时，一位看上去30出头，脸有些方正、长得白白净净的微胖男人满面春风的凑了过来，冲着已经站起来的王建伟热情的伸出了右手“我是刘传明，怠慢了、怠慢了~~~” 王建伟也赶紧伸出两只手握了过去“王建伟，传明大哥您客气了~~~” 刘传明满脸笑容的又拍着身旁一个圆脸、平头、长相稍黑一点，手里握了一瓶看上去像是葡萄酒的人道“这是我的同学，刘洪涛，做酒水生意”，王建伟听到是做酒水生意，脑海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真是巧啊，原本也是答应过东方长江葡萄酒公司的赵总‘顺便’过来了解一下葡萄酒市场的’——只是刚一见面就聊葡萄酒的事，有些不妥，就只好先放放再说。这样想着，也赶忙的伸出两只手过去握手，刘传明继续介绍道“洪涛，这是北都普惠公司华东大区的经理，王建伟！”。 寒暄过后，刘传明就一边坐下一边问刘静“菜点了吗？”又接着道“到这里来就是要请建伟吃些咱们南都特色，你看着点吧，凡是特色的都点上来~~~” “谢谢、谢谢！”王建伟就笑着道“看来，我这次可是有口福喽~~~” “之前呢~~~我们只能叫‘神交’，以后我们就是扎扎实实的朋友喽~~~”刘传明很是熟络的憨笑着，又接着问“你今天刚到吧？！住哪里了？”。 “哦，就在电子市场不远的一家宾馆——” “不行、不行！那边哪能住得好呢？！”刘传明摆着手，又冲着身旁的刘洪涛道“洪涛，让建伟住到你那边的南都饭店吧~~~”说罢，就抬手扶着刘洪涛的肩膀，接着道“洪涛和南都饭店的老总可是世交的呀，那可是接待过伟人、名人和各国政要的呀，随便一间都是有历史的咧~~~饭店的名字是谁题的词？很有名的咧~~~” “是、是~~~”刘洪涛就应着道“我这就问问，看看哪间名人大家住过的，是不是还有空闲的——” “——不用、不用！”王建伟忙的阻拦道“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次出差公司有要求的——”，见刘洪涛还在拿着手机拨按着按键，王建伟就急忙探过身去，抬手按压着刘洪涛的手，紧着道：“涛哥、涛哥！我这次是出公差，以后~~~以后我私人来南都的话，我一定会再麻烦你的——” 刘洪涛就闪躲了一下，口中道“不麻烦、不麻烦~~~”就按了拨号键。 王建伟又想去拦，见刘洪涛已经把手机贴在了耳朵上，就只好停了手，有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我们这里今天还有房间吗？”刘洪涛就冲着电话直接的问，接着道“哦、哦~~~有一间还没到的呀？是谁订的？——” “算了、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也别让建伟为难~~~”刘传明就在一旁搭话道。 “好！那行~~~需要的话我再给你电话，好~~~呵呵~~~回头喝酒，好！”说罢，刘洪涛就挂了电话，又遗憾的道“没有房间了，有一间预定的，但人还没到，是梅兰芳大师住过的~~~倒是可以再确认一下的呢~~~” “谢谢涛哥，太给你添麻烦了，我这次是公差，公司有规定的，不好破了公司的规矩，回头我私人过来的话，我可是非麻烦您不可的~~~”王建伟赶紧又客气的道。 “那就别让建伟为难了~~~”刘传明道“洪涛，听建伟兄弟的吧，咱们和建伟可是要来日方长的呢——”，说罢，又看了看刘洪涛带过来的葡萄酒，拿起来一边给王建伟倒上，一边道“你现在做葡萄酒，建伟经理可是仙海市的人呦~~~他老家可是葡萄酒的产区咧，你今天拿过来的红酒不知道入不入得建伟这个产区人的法眼啊~~~” “哦？~~~涛哥做红酒生意呀~~~”王建伟不自觉的学着刘传明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口吻。 “嗨！~~~”刘洪涛感叹道“小打小闹，都是这么多的朋友捧场而已，谈不上什么生意，就是给需要酒水的朋友做些服务欸……” “建伟对红酒感兴趣吗？尝尝洪涛的这款红酒？”刘传明笑容满满的问。 “好！尝尝~~~”，王建伟道“既然是涛哥做的红酒，我想，这酒肯定差不了!” “中午少喝一点儿，下午让小静带你去转转总统府和夫子庙，晚上游游秦淮河，晚上的秦淮画舫你们可是一定要去的呀~~~雨花台就明天再去吧——”刘传明一边给众人倒酒，一边对刘静和王建伟道。 “可不好再麻烦小静了，这一上午她就很辛苦了，我下午休息一下，明天我再去你店里找你——明天你在店里吗？”王建伟不想在‘游玩’的话题上多扯，就客气的岔开了话题。 “明天~~~”刘传明仰了仰头，像是思考着自己的日程，道“明天上午~~~我约了个朋友喝茶，要么就别去店里了，直接去我的茶室吧——就在玄武湖，小静知道地方——” “哦！”刘静赶紧应道“行！那明天我带王经理过去~~~” ‘玄武湖的茶室喝茶？’王建伟心里琢磨着，脑海忽的就闪现了一幅湖光山色中古香古色的茶室的场景，紧接着就生出了很多疑惑，‘这个刘传明不过是一个电脑打印机及耗材的销售和服务商，这一见面就带来个与南都饭店老总是世交的同学，又能在玄武湖有个茶室，他是要表达什么呢？这种表达对与自己相关的‘耗材代理’有意义吗？’，想到这，王建伟本想笑笑不予理睬，可又怕驳了刘传明的‘热情’，已经咧嘴露出了的笑容又不好再收回去，就只好略显不好意思的长长的“哎呀~~~”了一声，又想捧两句，可又不知道怎么捧才合适，总不好上来就说‘你人脉真广、你真有实力’之类的话吧？！就只好又客气起来：“——传明大哥，你就忙你的吧，我这两天先随便转转市场，回头再向你汇报心得——茶我是肯定要去喝的~~~嘿嘿~~~” 此时的菜也陆续上来，菜看上去挺丰富，但都是小碟、小盘、小笼、小屉。 “没事、没事！兄弟你这次来，我可是要尽好地主之谊的呀~~~”刘传明豪爽的说罢，就端起面前的杯子，道“这家餐厅都是这种茶杯，没有酒杯的，但是，酒在里面咧，咱们喝一口吧——欢迎建伟到南都来！” 众人都举了杯子，逐个轻轻的碰了一下，王建伟只得接了一句，“谢谢传明大哥”，又对着刘洪涛道“谢谢涛哥”，再对刘静道“谢谢小静” 见刘传明一口干了杯中酒，王建伟也就只好一口干下，然后把杯子冲着众人微微扬了扬，道“我的酒量可是不行，一瓶啤酒就醉了——”，然后笑呵呵的接着道“传明大哥这么喝酒，我怕是下午不想睡个大觉都不行~~~” 众人也就跟着呵呵呵的笑。 刘传明见刘静只是抿了一小口，就用手中的筷子一边指点着她面前的杯子一边淡淡的道“建伟都干了，你怎么就抿了一口啊？！” 刘静被这么问，倒并不扭捏，反而嬉笑着道“我得留一口，一会儿我还想敬王经理酒呢！” “哦？”刘洪涛就在一旁夸张的应声道，“小静想着要敬酒喽？~~~这可不寻常啊，传明，你们公司的大才女要敬酒哩~~~” “呵呵呵~~~”刘传明就呵呵的笑着道“那你还不给建伟满上？！” 刘静就取了酒瓶给王建伟倒酒，王建伟先是用手捂了自己面前的杯子，口中道“我酒量有限，刚这一杯酒就有点儿猛了——”，就用手往外挡，刘静自然是不饶，道：“这一杯我一定要敬您！” “好吧~~~”，王建伟就放开手，然后向后挪了挪身子，又用右手抚着杯子道“谢谢、谢谢！”，然后任凭刘静把自己眼前的杯子倒了满满一杯。 一个喝水的杯子，按照那种二两的‘口杯’包装的白酒杯子衡量的话，这个一杯也差不多要一两半左右，刚刚的一口杯下肚，王建伟已经觉得喝的有点猛了，再加上这一杯，王建伟盘算着可能会有点高，但也应该能承受。 待到刘静放下酒瓶的时候，刘洪涛就在一旁鼓动道“敬酒嘛，你不满杯怎么敬呀！” “就是欸~~~来，我给你满上！”刘传明就应和着去拿酒瓶。 刘静赶紧就夺过酒瓶，道“我自己来~~~” 王建伟开始还是判断这位刘静小姑娘应该只是刘传明的一位员工，但听到刘洪涛和她还算熟络的样子，再加上刘静和刘传明之间的对话，王建伟对俩人关系的判断就有些模糊了。 “这酒得我来倒~~~”，王建伟说着，就欠身‘夺过’刘静手中的酒瓶，然后高高的举起，冲着她的酒杯伸了过去。 刘静就撅起了嘴，嘟囔着道“我也不怎么喝酒的~~~喝一口还行，再喝就醉了~~~” “我慢慢地给你倒，你只要说‘停’！我就随时停手——”，王建伟用诚恳的眼神看向刘静，似乎在说‘你该相信我’ “好吧~~~”刘静就也向后挪了挪身子，然后也伸出一只手扶了杯子，“那你慢点倒呀~~~” 王建伟没有食言，很慢、很轻，几乎是一点一点的把瓶口向下倾，直到极其缓慢的看红酒点点滴滴的流出。 众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的看向刘静面前的杯子，聚精会神的判断着刘静会在什么时候说‘停’。 待到刚刚只有一点儿倒进杯子中的时候，刘静就忽的说了一声“停！——”，王建伟就立刻停了倒酒。 刘传明和刘洪涛都像是很遗憾似的不禁一边扭着头一边“哎呀~~~”的叹息。 “这次不算~~~”刘静见王建伟果真就立刻收了酒瓶不再倒酒，就嬉笑着道“继续倒呀~~~我刚才就是试试好不好使~~~”然后竟歪了歪脑袋，冲着王建伟微笑着道：“刚才的不算~~~” “行~~~”王建伟就再去慢慢的给刘静倒酒，可眼见杯子马上就要倒满了，刘静还是没有喊停，忍不住‘提醒’道，“你说停——我就不倒了~~~” “没事~~~倒吧，一会儿只要我端起来不洒就行！”如此的一句话，惊得刘传明和刘洪涛都情不自禁的张开了嘴。 “差不多了~~~”王建伟就象征性的又冲着刘静的杯子再滴了些酒，然后陆续的给刘传明和刘洪涛的杯子倒了酒。 “王经理~~~”刘静很是洒脱的端起杯子，向王建伟递了过来，口中道“刚才这一圈儿商场逛下来，我是受益匪浅的呀~~~叫您一声~~~伟——建伟哥，我喝一大口，您随意！——” 听刘静这么说，刘传明就率先轻声的嗤笑了一下，可能觉得有些失态了，就赶忙撤出一张纸巾去擦嘴，刘洪涛此也极力的掩饰自己的笑意，端起杯子冲着刘传明道“小静他们俩互敬，咱哥儿俩就陪一小口!~~~” “谢谢！”王建伟递过去杯子和刘静轻轻碰了一下，道“这一大上午的，给你添麻烦了，谢谢！”，然后就咕咚咕咚的一干而尽。 刘静见王建伟这样喝酒，开始还做个了像是要过来拦压一下的动作，但中途却忽然的就收了已经抬起来的手，自己也就像是强忍着的表情，一仰脖，一杯酒也就一干而尽。 待到王建伟又一次干了一杯酒，刘传明率先轻轻的拍了拍手，口中道“建伟海量~~~”，然后又给王建伟倒了酒。 刘静见状，先是向前挪了挪身子，一只手在半空晃了一下后就又收了回去，然后就低头抿了一口汤，开始指点着桌上的菜品道“这些都是南都的特色小吃，这个是板鸭，刚才每人一份的是鸭血粉丝汤，这个灌汤包虽然其他地方也有，但南都的还是有些特色的，还有这剁椒鱼头，对了，一会儿还有牛肉汤的呢……” 刘传明和刘洪涛俩人随着刘静的介绍，把话题转移到了“南都特色小吃”和这家有名的‘南都大牌档’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讲些历史典故和名人轶事。 王建伟又陆续的喝了两满杯，算下来，应该也有六七两的红酒下肚，自己虽然并没有感觉喝得有多醉醺醺，但明显知道自己的脸已经红热了起来，粗算了一下，一瓶750毫升的葡萄酒，自己就已经喝了差不多一半对哦，想着下午自己哪能就真的‘睡个大觉呢？’，就把杯子往前一推，抬起手来冲着服务生扬了扬。 刘静见状，也就忙的抬起了手，口中道“你好！” 几位忙碌的‘服务生大爷’都齐刷刷的投过目光来，见这一桌两个人举着手，就忙的凑了过来“两位还需要点儿什么？” “水——白开水，能给我一杯吗？”王建伟用手摩挲着脸，刻意的表现出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 “矿泉水吧，拿几瓶来”，刘洪涛就紧接着补充道。 “好的，几位稍坐~~~”，只一小会儿的功夫，那服务生就一手掐了两瓶矿泉水过来，又弯了腰，客气的问“两瓶矿泉水，常温的还是冰的？” “四瓶都留下吧~~~”，刘传明就应了一声，然后冲着王建伟道，“建伟，咱们兄弟之间喝酒，不要喝倒，但要喝好~~~”，然后又指了指刘洪涛道“刚才还说呢，洪涛可是做葡萄酒的呢，别的不敢说，你想喝红酒的话，洪涛这边可是有的是嘞~~~” “传明这话说得实在，别的不敢说，建伟你要想喝酒了，我这边一定管够！~~~” “你这话说的~~~”刘传明接话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嘛！~~~建伟是仙海人，那可是葡萄酒产区呢，没准你这个红酒呀？！建伟还入不了法眼呢！” “是诶~~~建伟呀~~~你评评我这个红酒——给点评点评~~~”刘洪涛道。 ‘怎么点评？’，王建伟自己琢磨着，从自己第一口咽下去，就是一股尖酸的味道先是直冲鼻翼，紧接着就是一阵青涩的感觉，再然后就是断崖般的跌入了寡淡——这种感觉，对于受到过东方长江葡萄酒公司技术主任胡小英‘系统培训’过的他来说，很‘中肯’的给出‘尖酸寡淡’的评价，这个评价已经就把这款酒划分到了‘劣品’行列。 可眼前的状况，王建伟真不好直接去点评，赶紧选了瓶微凉的矿泉水，一边给自己倒水一边嘿嘿地笑着道：“这一杯一杯的，都没容得尝就灌下去了，呵呵——” “——再来点！”刘传明就去拿瓶子。 “可是不喝了——我刚喝了这么多，现在是没事，可一会儿就脸红，然后眼睛红”，一边说着一边咕咚咕咚地喝了一杯矿泉水，接着道：“再有半个多小时吧，我肯定就得晕了——涛哥！过两天，我一定好好尝尝你的好~~酒~~~” “你看、你看~~~”，刘传明拿着瓶子朝王建伟凑过来，指着瓶子上标注的厂家，道：“建伟诶~~~就是你们老家滴哦~~~” “哦~~~”王建伟凑过去一看，上面写的是：仙海市渤海鸿运葡萄酒业有限公司。这家公司王建伟听胡小英聊起过，“是不是乔大年、乔大生俩兄弟的那家酒厂？” “就是的呀”刘洪涛笑着问：“和他们很熟悉吗？” “不熟、不熟~~~”王建伟急忙摆手“仙海的葡萄酒公司也就那么几十家，要说不知道是不可能的，听说过，但的确不熟~~~”，王建伟本想提提‘和东方长江葡萄酒的赵总还算熟’的话题，但又觉得不是时候，也没想好要怎么聊，就干脆不提了。 “这兄弟俩都四十多岁，是做原酒起的家，酒吧~~虽然一般，但价格实在~~~” “嗯，是~~~”王建伟应着，感觉酒劲儿就涌上了头，感觉眼圈也热了起来，就朝刘洪涛凑过去，问：“涛哥，你看我眼睛是不是红了？” “呵呵~~~真是诶，眼圈也都红了~~~”刘洪涛笑着给王建伟倒了水，“酒不喝了、不喝了，喝点水吧~~~” 刘传明接话道：“那就都不喝了，我和涛哥收了底，小静也别喝了——对了建伟，上午小静你们转了一大圈儿了吧？感觉怎么样？” 对王建伟来说，现在的酒喝得肯定是有些晕了，但脑子还很清醒，被刘传明这么一问，王建伟的酒就像醒了一半似的，脑子登时就全速运转了起来，只是不好表现得太过‘清醒’，心道：‘这才要谈正事了——’。 迅速判断对方意图并组织语言影响对方——这是王建伟做电话销售时必然要锻炼的反应，久而久之，他发现，让他最不愿回答的问题，就是——怎么样？ 王建伟一边缓缓的点头，一边慢悠悠地、略带含混似的道：“嗯！~~~上午这一大圈儿，小静带我几乎都转了，向我~~~介绍了可是不少啊~~~”说罢，就闭了嘴，慢悠悠的端起杯来喝水。 “南都这个圈子很小的~~~”刘传明接话道，“cAN打印机，我们是总代，又是总服务商，规模不敢说最大，但怎么也排得上前三，你也看到了，除了吴淞或余杭有点小影响外，所有的几乎都是我的渠道，而且我还负责cAN和hp的售后，至于EpS的，价格没有优势，尤其是耗材市场，代用耗材这一块，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在赛格市场那边‘抓货’，如果你把库房设在我这里，渠道都是现成的——”说罢，又斩钉截铁的道“你们做中转库，我们做渠道通路，你们做产品，我们在服务中做销售，再回归到服务中，产品、销售、服务，珠联璧合！” ‘量能做到多大？’，这原本是王建伟此时第一想问的，但是，瞬间就被他自己否定了，他觉得问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因为一家做设备为主的公司会在设备耗材上投入多大的经历呢？更何况他又是两大品牌专业的‘服务商’，不大可能把专用墨盒的经销放在无关紧要的位置。原本计划是希望能和刘传明合作办事处的，即：以新公司或办事处的名义从他的客户资源中插入代用墨盒，尤其是超保（超过保修期）设备的用户，这样即不影响他们现在业务，也会很快能形成一定的销量。这么开展业务的前提肯定是深层的双方合作，可听到刘传明的意图只是“中转库”，王建伟就不想再往下细谈了。 的确，王建伟自己设立库房，刘传明即不用付款备货，也能随用随取——这和我免费给他铺货、甚至是‘寄卖’、‘代卖’哪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王建伟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尴尬，就装作依旧醉眼惺忪的含混道“传明大哥敞亮~~~是个痛快人——谢谢，谢谢~~~不行了，我得回去躺会儿——明天~~~我找你喝茶去~~~”然后又用手抚了抚身旁的刘洪涛，做出一副稍显亲昵的动作问“涛哥~~~你说这酒——我是不是喝了一斤多？” 众人起身离开的时候，王建伟稍有如数重负的感觉，起身的时候虽然头脑是清醒的，但可能略有些猛了，竟然还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身旁的刘静和刘洪涛就忙的过来扶住，王建伟就扬了扬胳膊，略显夸张地摆着手，说“没事、没事~~~”，然后挣脱了二人，就从挎包里掏钱要去结账，刘静就忙的按住王建伟的手，把他的挎包盖好，道“你想请的话，晚上你再请我们~~~”。 ——王建伟此时真切的感受到了那句老话——‘酒醉心里明’——哪有什么醉酒失态？哪有什么一醉糊涂？无外乎都是在心里‘明明白白’之下的作态罢了。 ‘醉’与‘不醉’，真的只是一种状态，而且是一种‘心里明镜一般’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偷眼’看人，是必须的，而‘酒品看人品’的‘老话’又时刻萦绕在王建伟的心头，即‘装醉也好，真醉也罢，凡事适可而止，万不可不可借酒撒泼，借酒胡言乱语，凡事宁可不说，切莫胡说’，这么‘心明眼亮’的‘醉醺醺’的状态下，王建伟就眼见着刘静抢先的过去买了单。 “说好了~~~”王建伟忽然感觉已经略有些大了舌头，含含糊糊的道“晚上~~~对了刘静~~~”，见刘静很快返身回来，王建伟就努力用手掩着自己的‘酒气’，凑向刘静，显得有些罗里吧嗦地道：“——不知道你是哪年的，我也不好直接问，我是七七年的，我讨个大，叫你一声妹子~~~给你添麻烦了，谢谢、谢谢！” 刘静就伸手扶了一下略显摇晃的王建伟，道：“呀~~~我也是七七年的~~~” “真的？~~~~”王建伟就停下‘踉跄’的步伐，盯着刘静的眼睛，像是确认一下似的笑呵呵的问，“那~~~你属什么？——就是~~~属相——” “我属蛇的呀” “真的？” “真的呀~~~”，刘静点着头道。 “嘿嘿嘿~~~那我还真不是讨大呢”王建伟就一幅大大咧咧的样子，嘿笑道：“你要是真属蛇的话~~~你就没我大，我是1977年2月2日生人，那可是农历~~~龙年的腊月十五，所以~~~”，王建伟夸张的打了一个嗝，继续道“我的生肖属相，严格的来说，应该是属‘龙’呢，所以~~~我的确，比你大，叫你‘妹子’，是对的~~~” “我的生日是5月13日，算起来你比我大……”，刘静竟毫不犹豫的报了自己的生日，然后又认真的盘算了起来“你要比我大~~~大多少天？……” “大100天！”王建伟想都不想的含糊的道。 “我算算啊~~~”刘静就认真的掰起了指头，算了一阵，嘟囔着道“从2月2日到3月2日， 4月2日、5月2日~~~再加~~~11天……”，转而惊奇的道:“——乖乖诶~~~100天或是99天欸~~~” “——缘份！——真是缘份！”刘洪涛就附和着道。 第87章 二．六、几番探访不虚行（3）郝通达 087《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六章几番探访不虚行（3）郝通达 \/ 王建伟被刘传明和刘洪涛送到宾馆时，依旧是一幅醉醺醺的状态，待到俩人出了自己的房间后，王建伟又稍微躺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去浴室放起了热水。 ‘还好、还好~~~没有喝醉！’王建伟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拧开一瓶矿泉水，大口大口的喝了一通，再溜达到窗边，却见窗外并不是宾馆出入口的那条主街，而只是一条狭小的小街。 看看时间，才不到下午2点，嘴上嘟囔着‘大好时光，哪能真的就这么睡一下午的？！’，就麻利的脱了衣物，直接冲进浴室冲了个澡，一边裹着浴巾出来，一边努力平复了一下心境，评价着自己的酒意散到了什么状态，觉得还不太满意，就又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大口矿泉水，再给自己的手机定了一个三点半的闹铃，觉得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给自己午睡，应该差不多会恢复到‘饮酒前’的状态，就一头栽在床铺上，呼呼的睡去。 朦朦胧胧中，王建伟做了个梦，梦见谢春华裹着浴巾，嬉笑着凑向躺在床上正酣睡的自己，低头过来轻吻了自己脸颊后，就如猫般轻柔地钻进了被窝，发梢撩动得王建伟的脖颈和脸颊都痒痒的，很是温软甜蜜——正温存之时，就听见‘咚咚’的敲门声，王建伟刚要应声，就被谢春华拦住，嘤嘤地娇声道：“不管她，又来捣乱”，可又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再次响起，王建伟再一看怀里，竟然没了谢春华，想要出声，却忽然张不开嘴，再怎么努力也说不出话来，一着急、一使劲，就猛地惊醒——不待王建伟完全从这个诡异的梦中清醒过来，就听到房门正被人‘咚咚’的敲击着。 “啊？！~~~”，王建伟愣愣的喊了一嗓子，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随后就听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应道：“客房服务，是您这边的网络不能用吗？” “不是！”王建伟愤怒地高声应道。 “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打扰了！”男人回了一句后就没了声音。 这让王建伟很郁闷，想不通究竟是因为门外这个人的‘骚扰’才让自己做了刚才的‘噩梦’，还是刚才门外的人把自己从噩梦中召唤了回来——但既然被‘吵醒’了，就很难再入睡，翻出手机看时间，才刚3点多一些而已，给谢春华发了条短信‘刚才梦到你了’，就去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觉得酒意也散得差不多了，返身回来看看手机，见谢春华没有回复，就返身又去简单的冲了个澡。 把之前脱下来的衣物摊在脚柜上铺好，再翻一身衣物穿好，在镜子面前又理了理，然后背起单肩挎包，直奔电子一条街而去，那里有四家电脑公司要去接洽。 到了下午4点多的时候，王建伟就来到了这个南都的电子一条街。 上午的时候刘静带自己大致的‘走马观花’了一番，这次过来就自然更是轻车熟路，看着刘静口中感叹的“这一整条长街几乎都是电子类产品的店面，至少有七八十家呢”的长街，王建伟不禁笑笑，心道‘对于一名时常‘游荡’在‘大关村’及周边的人来说，这条长街——只是某个电子市场的三分之一不到罢了……’ 很快的，王建伟就迅速的把既定的那四家公司转了个遍，方法倒是简单的很，先是进店，以一名消费者的身份去问询有没有‘代用墨盒’，多少钱，都是什么品牌，是不是能保证质量，是否能在使用后对设备保修等等。 转了一圈儿，除了既定的四家电脑公司，又转了几家看上去规模相对还不小的电子产品公司，也才只是到了5点多，王建伟不禁生出一丝‘傲慢’来，心道‘所谓的南都电子产品的大街区，不过如此而已！’，就掏出手机，先后约了一下四家公司：分别是‘八达’、‘通达’、‘创普’、‘腾飞’ 王建伟的计划是，如果电话里能约到今天见面，就给每家公司预留30分钟的时间，‘八达’公司邢总不在单位，就约定明天再电话联系；‘通达’公司的郝总在公司，就约定一会儿见面聊；‘创普’公司的王总后天才能回来；‘腾飞’公司的薛总也在，王建伟就延后了40分钟，约定在了6点左右再约。 当然，每一位老板或经理都客气的约请晚上一起吃饭，即便是不在南都的，也强调着必须要由公司其他人员出面接待王建伟，非要安排晚上的‘接风以及各种活动’，都是一番盛情的邀请，王建伟先是客气的表示感谢，又是一番‘受宠若惊’的推却，实在不好推脱的就婉言拒绝“我过两天才走呢，也不差这一两天，今晚的确不行，我约了老同学聚聚，回头我请您……”，王建伟并没有搬出公司关于差旅的各种的规定来，虽然公司并没有这方面的严苛规定，但如果表现得‘公事公办’一些，也的确是个推脱的借口，但王建伟还是自己做业务一贯的‘方针’——万不可搞得双方太生分…… 很快，王建伟就来到了那家约好的‘通达电脑公司’位于二楼的总经理办公室，见到了已经等在这里的老板——郝通达，一位看上去50岁开外，头发灰白，胖墩墩的人。 “没想到王总这么年轻啊？！”双方一通自我介绍后，郝通达一边感慨着，一边把王建伟让到自己办公桌旁边的一个大大的茶台，“来，喝杯茶”，说完，神情就显得淡漠了许多。 王建伟自然是感觉到了，也就少了些客套，直接坐下后道“郝总，我这次来，是想具体落实一下我们之前在电话里谈的代理的事情~~~”。 郝通达很是专注的冲泡着茶水，像是并没有听到王建伟的话似的淡淡的问“王总这次过来~~~计划考察几家公司啊？” “实话实讲，我这次来，是要接触9家公司的~~~”，王建伟如实的道。 “了解、明白~~~”郝通达把冲泡好了的茶水推到王建伟面前，继续淡淡的道“我也能想象得到，你们首选的应该是打印机专营之类的公司~~~” “是的”，王建伟果断的应着，继续道“郝总是个明白人，更是个痛快人~~~的确是这样的~~~” “都有那9家啊？” “电子市场里是两家，一家是刘传明，一家是周林前，咱们这边的街区是四家，‘八达’公司的邢总、‘创普’公司的王总、‘腾飞’公司的薛总，还要您这边，其他的还有三家，一家‘江宁’的‘学成商社’，一家‘霞栖’的公司，还有一家‘暨阳’的‘通联’电脑——” “哦~~~”，郝通达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点点头，“呃~~~您都去了哪几家？” “呵呵~~~”，王建伟就笑笑，道“我早上八点多下的火车，这小一天儿的功夫~~~其实，除了外区的三家，这边的6家我都走了一个遍了，只是——”，顿了顿，王建伟端起面前的那杯茶来，一饮而尽“——您这边，我是第一个过来喝茶的~~~”，王建伟没有丝毫犹豫的‘撒着谎’，“这边真是比北都暖和得多，到中午转得实在是又乏又渴，实在没忍住，就喝了瓶‘南都啤酒’，我现在眼圈是不是还红呢？——”说罢，就向郝通达这边凑了凑，又抚摸了两下眼角。 “是有些红哦~~~”郝通达就肯定的点了点头，又把茶水给王建伟续上，问：“怎么样？这一圈转下来，有什么感觉？” “都各有千秋吧——”王建伟略有所思后，接着道“想找一家公司预期的合作伙伴倒还真是得做些取舍——” “呵呵呵~~~”郝通达一边专注着冲泡着茶水，一边笑呵呵的问“看王总的年纪，不到30岁吧？” “1977年生人，今年~~~应该是27——”王建伟略显羞涩的笑笑道。 “你属蛇？” “嗯~~~” “哦~~~这么算下来，我比你大两轮呢，我也属蛇，倒是足足比你大了24岁——”郝通达一面给王建伟的茶杯里续水，一面感慨道“哎呦！~~~真是年少有为啊——说说你的感受，怎么就要做些取舍？我说不定还能给你些建议~~~” 听郝通达这样说，王建伟把原本就没‘踏实’坐下的屁股赶紧抬起来，向前欠了欠身，又赶紧用双手去托了一下自己面前的茶杯，一面应着郝通达倒过来的茶水，一面赶紧客气的道“郝总您太客气了——我还真得向您请教——”说罢又向前探了探身，“郝总，之前电话里我就爱听您关于打印机耗材市场的见解，我这次来可不仅仅是要和您谈合作的，更是过来‘取经’的，南都这边您不但熟悉，而且眼光独到，您可一定要给我指条‘大道’啊~~~” “呵呵呵~~~”郝通达又是一副淡定自若的笑了起来，“‘大道’倒是谈不上，但既然你问起来，我倒是可以说说我的看法——你说的这几家，大概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打印机专营，你说的这里面有3、4家，不是销售就是服务，其余的就是另一类，可以叫周边销售和服务——”说罢，郝通达顿了顿，又继续道“打印机专营店的优势是客户资源和后期服务，可以在专用墨盒的基础上插入你们的代用墨盒，但劣势是，这又有悖打印机厂商耗材垄断的利益，所以，不可能为你们的产品做专营。周边产品的销售，比如电脑类的，打印耗材类的店面，优势是可以自由推广耗材，但劣势是消费者信任度和认可度，以及后续设备的保修和保养~~~所以啊，我的建议是，如果你们看中的是品牌推广，可以选择打印机及其耗材的专营店，但这必须从品牌商那里先取得合作为好，我觉得这个难度比较大。另一个就是从利润和销量的角度出发，干脆从耗材店、电脑及周边产品店，或者拥有比较庞大的打印机超保（超过保修期）用户的服务商户为主……” “嗯~~~”王建伟不时的点头，不时的‘嗯’一声回应，但对于郝通达的说法，王建伟并不是十分的认同——他认为：凡事哪有绝对？！打印机的专营店就不可能在后期为客户提供更多耗材选用的‘比较’吗？至于有着自己特有渠道的电脑及耗材店面难道就会‘专注’于经营王建伟公司的耗材产品？王建伟心道：“怕是这个郝通达，接下来要‘老王卖瓜’了吧~~~” “所以啊~~~”郝通达继续道“我的判断，你们公司的策略还是尽快占有市场，尽快的形成收益——那么，就势必的要选择更有广阔市场资源的代理商——我们通达电脑这么多年经营下来，无论是政府还是学校，乃至企事业单位的电脑和耗材采购，小到一张复印纸，大到一台动辄几万元的印刷一体机，我们都是供应商，我们通达做的是什么？是服务，是第一时间为客户完成自己的工作——建伟啊，你要知道，客户并不是要选择什么产品，产品只是工具而已，他们要通过这些工具实现自己的工作价值~~~他可能选择了一款打印机，但他真正的目的就是买到这台打印机吗？不是的，他们是要通过这台打印机做好自己的工作。比如马上就有资料要打印，可就是偏色或者出现条纹或断线，不能满足领导的要求，怎么办？——仅仅是维修打印机？这是不够的，我们就能做到随时向客户提供一台可以满足他们要求的设备——我们从来就不是先去解决设备问题，而是先解决用户的需求问题——极尽我们的所能啊~~~第一时间满足设备使用者需求，任何时候！怎么做到？”，顿了顿，郝通达用手点着茶台，郑重地道：“——我们随时都会有很多种电脑及打印设备在公司随时待命备用，用于服务客户的应急需求，至少，要有两套完好的设备应急——这是我们通达电脑的‘铁律’，这个传统，或者说这个服务意识，我想，在南都，也就我们通达电脑一家公司有……” ‘客户的需求、消费者的痛点是第一营销要素’——这个理论，王建伟是早有耳闻的，只是，对于郝通达现在的说法，感觉还是‘理论上’而已，最多只是算他们的‘经营理念’而已，实践中往往复杂得多，更何况这种随时上门的服务也不是仅仅你来提供就有消费者能随随便便接受的，没有扎实的客户关系是不可能的……王建伟这样想着，对郝通达的‘侃侃而谈’就变得不是那么热衷了。 郝通达继续道：“你看南都这些做电脑的公司~~~‘八达’比我晚2年，邢总就是有些区县里的关系，只是做些政府采购；‘创普’是刚刚起步，小王原来是个老师，基本在做学校这块儿；‘腾飞’的薛老板规模也不小，倒是你可以好好谈谈的——” 听到说起腾飞电脑来，老板薛腾飞是刘铁介绍的客户，王建伟也刚去过了他的门店，刚才也电话越好了一会儿见面——只是，腾飞电脑并不像郝通达说的‘自己可以好好谈谈的对象’，因为在‘腾飞’的电脑配件大卖场里，很大一部分柜台已经变成了‘手机’专柜，明显是要转移到‘通讯’器材的业务上去，所以王建伟就懒得再听郝通达信口胡诌了，明知故问的插话道“——电子市场里呢？还有~~~几家专门做打印机设备的~~~” “嗯~~~嗯！”郝通达像是斟酌了一会儿，然后‘认真’的道“我知道，一家是做cAN打印机和cAN、hp售后的，经理姓刘，叫什么~~~我有点儿想不起来了——” “刘传明？！”王建伟搭话道。 “——对！”，郝通达拍着脑门儿道“还有一个小姑娘——叫~~~刘~~~对，刘静——还有一个~~~”，又拍了拍脑门，继续道“叫~~~叫什么来着？！~~~也姓刘——” “刘~~~刘什么涛？”王建伟顿了顿问 “——对！”，郝通达斩钉截铁的应道，“就是、就是~~~是她们三个人的合伙公司，听说还有另外两个合伙人呢，但具体就不清楚了，总之只是在做打印设备——”说到这，郝通达就冲着王建伟笑呵呵的道“呵呵呵~~~王总啊~~~你对他们还是很熟悉的呀——”说着就立刻转移了目光，冲着门口高声的道“小赵呀~~~麻烦过来一下” 王建伟此时感受到了郝通达眼神流露出了一丝一闪而过的‘狡黠’，又见他扭头岔开了话题，就觉得自己刚才的搭话可能引起了郝通达的疑虑，想着是否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对刘传明的公司如此的熟络’，但又觉得——直接解释肯定是不妥的，只好有些囫囵的道：“这仨人啊~~~我来南都之前就都打过电话联系过的，好像谁都拍不了板的呢~~~”然后扶了扶额头，做出一副琢磨不透的样子道“听您这么一说，我觉得还真是感觉有点儿乱啊~~~” “是啊~~~”郝通达接话道，“乱是一方面，他们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实力——包括还要一家EpS的打印机专营店，老板叫周林前——” “您和他们很熟吧？”王建伟插话问。 “熟、熟！~~~”郝通达毫不犹豫的道，“我的打印机都在他们两家拿货——刘传明那里是老板多，说了算的多，说了不算的——也多，周林前那里呢，是他根本说了不算，都是他老婆和小姨子做主~~~” 此时，一个女孩就站在门口，然后敲了两下敞开的门，郝通达扭头朗声道“把我那个珍藏的‘雨花茶’拿过来——” “好的！”女孩应了一声就关门出去，王建伟就登时又挺了挺身子，笑呵呵的道“呵呵~~~我今天是不是有口福了？！” “诶~~~这茶可是我们南都的特色哦~~~晚上我再带你去吃我们南都的特色美食，回头让小赵再陪你游览一番秦淮画舫——”郝通达爽朗的道。 王建伟紧着摆手道“别、别、别~~~郝总、郝大哥~~~我晚上约了同学，我们好几年没见了，这次趁着出差，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我可得‘假公济私’一回，我们同学好好叙叙旧！”说罢，就‘呵呵’的笑起来。 “诶？！~~~”郝通达高高的扬起了手臂，在半空中挥了挥，爽快的道“嗨呀！那我就‘借花献佛’喽~~~叫着你的同学一起，老哥我是有早睡的习惯，那就让小赵陪着你们，账这方面，都由小赵结，你们尽兴就好，回头你把开票户头给她就行——到南都来，这‘地主之谊’，我这个做老哥的，那可是当仁不让地哦——” 此时的‘小赵’已经双手托着一罐茶叶进来，毕恭毕敬的放在了茶台上，然后默默退出了门。 “来~~~尝尝我珍藏的‘雨花茶’~~~”，郝通达就把茶叶罐子打开，然后捏了一把出来，很是认真仔细的投到冲洗了干净的盖碗里，一边专注的冲泡，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其实这两家说是南都的打印机专营店，也就是做作售后服务而已，各方面的实力差得远——” “哦~~~”，王建伟不置可否地回应。 “嗐!~~~”郝通达扭了扭满是灰白头发的脑袋，着实深情的感慨了一下：“他们是城市品牌代理商，每年的销售业绩是有考核的——这两家呀，我可没少给他们帮忙‘凑单’，每年，我可是都他们‘凑单’的第一大户啊~~~”郝通达一边感慨着一边给王建伟续茶。 ‘凑单’，也可以称为‘返点单’，即——品牌供应商对于城市代理是有年度销售额限制的，如果达到一定的销售额，会再给予代理商一定的返利甚至是奖励，如果达不到额度，不但没有这些价格上的支持，反而会在一定考核时间段内给予一定的处罚甚至是取消代理商资格——这就使得一些各方面实力稍差一些的代理商为了完成业绩，低价甚至底价与他人合伙共同完成业绩，即：凑单。 王建伟自然是了解这一点的，就边听边‘哦、哦~~~’地点头。 “你猜~~~多少？”，郝通达没头没脑似的问。 这一问，问得王建伟不自觉地咧嘴笑了笑，心道：‘既然是凑单嘛，你又是凑单大户，肯定就是底价85折喽~~~’，刚想直接回答，可忽的转念一想‘这个郝通达真是精怪啊~~~这句话问得‘高’啊，别说是个‘行业小白’，但凡是个对行业市场不熟悉的人，哪个能听得出他这么个‘多少’问的是什么啊？！——既然你来‘探’我，我也就凡事不和你摊什么底了——’，这样想着，脸上依旧笑着，求证似的问“9折？” “呵呵~~~”郝通达听后笑了笑，一副‘了然’的神情下，又流露出了些许‘得意’的神情道，“不止~~~” “八八？”王建伟紧着追问，心里却道：‘这么聊天儿~~~郝老板你开心就好！’。 “差不多了~~~”郝通达抿着茶，一幅泰然自若的表情“但还不止~~~”。 “啊？~~~南都的打印机市场能做到这么大的折扣吗？！~~~”王建伟心道：‘这个折扣多少随你讲好了，我是不可能对你讲出来85折的’，嘴上接着道：“再低，岂不是就要赔钱的？~~~”。 “嗯！~~~”郝通达深深的点了点头，一边放下茶杯一边道“价格明的很~~~” “哦~~~那就是只能靠后期耗材赚钱喽~~~”王建伟应到。 “也不全是~~~”郝通达笑吟吟的做出了一幅‘大家风采’般淡定的笑容，然后点了点头，道“王总还是不太了解我们地方市场啊，他们是专营店，也有售后的费用支持，除了进货的折扣以外，每台机器有百十块钱的售后费用，总的加起来大概就是八五折，所以他们找我‘凑单’的那部分就都是按八五折的全裸价给我——连售后服务的费用都折到了里面返给我的~~~” “我还是觉得是赔钱了~~~”王建伟插话道“成熟的机型做到八五折是要赔钱的——” “呵呵呵~~~”郝通达笑道“是啊！王经理是个明白人~~~不过——”郝通达直了直身子，悠悠的道“俗话说得好‘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钱的买卖没人做’——” 王建伟也跟着笑了起来，“嘿嘿~~~那就是——用完成业绩任务的奖励来抵冲了~~~嗯！这么折算下来，倒是赔不了钱~~~” “这说明什么？”郝通达又向王建伟凑了凑，道“实力的确有限啊~~~” “季度业绩可以含糊，但却一口吃不下一个年度业绩！”王建伟应道。 “对！”郝通达笑呵呵的拍了一下大腿，道“‘吃不下’啊~~~不单单是资金实力不足，更为关键的是——他们的销售渠道和客户基础还是做得差啊！我认为呀~~~归根结底——就是服务理念不够，服务意识不足~~~” 王建伟听罢，心中真是万千感慨：‘久闻南都地区以及新兴的江杭地区商贾如何的团结共赢，其实也是有‘同行冤仇’的’，至于郝通达口口声声要极力表达两家打印机专营店的‘实力不足’的现象，那更是经不起推敲的——你郝通达资源如此雄厚？为什么不去争取一下这个专营资格呢？你搭了个‘顺风车’，不压很多资金的情况下还能拿到最低优惠价格的产品，而且甚至还可能做到调货（调货，就是产品经营销售时，不同商户之间的非现金结账拿货，包括月结（按月结算）、季度结算、批结（按批次结算，一批压一批或多批付款））——这哪是你口中的‘别人实力不足’？这就是你借了别人的需求在做自己‘少本却能得利’的机巧经营罢了。 王建伟从骨子里是瞧不起这种‘得了别人好处还千方百计毁损别人的人，所谓——‘吃奶骂娘’，更何况还是郝通达这种借此又要标榜自己‘经营理念’的人’，但王建伟此刻哪能有丝毫‘不屑’的表示？只是故做恍然大悟状，道：“和郝总您这一番聊天儿，我王建伟真是受益匪浅啊——”，然后顿了顿，岔开了话题，“我到现在别的不敢说，说起忘年交来，我自认为在同龄中人，我肯定是比一般人多的~~~只是，您这位忘年交，给我不少的提点啊~~~” 所谓的‘奉承话’，王建伟觉得表达得也就这样了吧，就又转到了正题上来：“如果咱们合作，你期望的模式——或者说方式吧~~~您希望怎么做才好？”，问完，见郝通达并没有立刻回答，就又补充了一句，道“我必须得向我们的张总做个完整的回复报告啊——” 虽然王建伟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不会和郝通达有更进一步的合作了，但他还是想听听郝通达对于合作方式的想法。 “我希望贵公司能在南都设立办事处，至于选择哪家公司合作？~~~”郝通达说到这，又冲着门外朗声道“小赵？！今天下班后有没有时间？” 第88章 二．六、几番探访不虚行（4）薛哥 088《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六章几番探访不虚行（4）薛哥 \/ 那个被唤做‘小赵’的女孩很快来到了办公室的门口，探进来半个身子问了声“郝总？” “晚上带王总尝尝南都的特色小吃——”郝通达正吩咐着，王建伟就急忙的抬手去阻拦“不用、不用！不麻烦郝总了~~~”。 “哎呀~~~”郝通达挥了挥手，道“刚才说好的嘛~~~我是有早睡的习惯，也没有你们年轻人的精力，晚上你和同学聚你们的，小赵作陪——对了，你的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呦？~~~” “女的、女同学~~~”王建伟是要拒绝这个自己本不看好的合作者的，就想着‘生’出些‘不方便’的事端来。 “那就不方便喽~~~”郝通达爽朗的笑了起来，“那就不让小赵去讨嫌了好哦，不过，你回北都之前，可要给我消息哦，我们再好好聊聊，一起喝点茶也是很好滴哦~~~” 王建伟想，刚刚还在聊‘合作的想法和意愿’，自己又补充了一句‘给公司张总做汇报材料’，就被郝通达只提了一句‘希望设立办事处’后，‘很是热情’的岔开了话题——看样子这个郝通达想来只是希望自己的公司能在南都设立办事处罢了，从而是希望能在‘耗材’上也‘搭上’一个能无本得利的‘顺风车’。 听话听音，王建伟觉得郝通达已经希望结束这次‘业务洽谈’了，又客气的把‘尽地主之谊的招待时间’推给自己，王建伟就轻松起来，毕竟之前约了与‘腾飞’公司薛腾飞见面，现在时间已经略超了一些，索性就‘大大方方’的道“我这次可是要在南都转几天的，太感谢刚才您的提点了，回头这几天忙完了，我必须得请您喝酒~~~中午，改天中午我代表公司张总做东~~~”，然后一边起身一边拿起挎包，道“明天我先到几个区县去转转，毕竟我是给公司张总打个前站的，回头张总再过来的话，你们两位大老板可以再好好聊聊~~~” “好！好！！”郝通达也一边起身一边点头应着，然后又‘很是热情’的道“晚上你和同学约在哪里吃饭了？你把餐厅名称和地址发给我，我让小赵过去挂我的账~~~” “谢谢、谢谢~~”王建伟赶紧道谢道“来日方长，以后我少不了要过来向您讨教的~~~”说着，就一边翻看着手机，见正好有一条谢春华发给自己的短信，就笑呵呵的道“呵呵~~这是在催我了~~~”，然后冲着郝通达晃了晃手机，道“那我先过去了——” “好！我送送你——”郝通达道。 “别、别！”王建伟赶紧转身按了按郝通达的胳膊，口中‘受宠若惊’地道“您千万甭客气，您留步、留步~~~”。 “呵呵呵~~~好！”郝通达呵呵的笑笑，又冲着‘小赵’道“你送送王总！” 王建伟双手虚合在一起，冲着郝通达微微扬了扬，然后就‘噔噔噔’的下楼，‘小赵’也紧着跟在了身后，见王建伟马上就要出了店门，忙的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道“王总，和您换一下电话吧！” “哦？！——好！”王建伟就报了电话，又存了‘小赵’的电话，才急忙的直奔‘腾飞’公司走去。 路上翻看了谢春华的短信，内容是“我已经搬完家了离你3站地给你买了套秋装你回来试试还有一套被褥先放到你的狗窝了”，接下来还又一条，“少喝酒要是遇到情投意合的可以带回来”。 王建伟就憨憨的笑，快速的回复道“你做得对，乱七八糟的都搬过去，你和被褥都放我那是对的，我这边你就放心吧，我是出来考察经销商的，不会有人灌我的酒，倒是如果你支持我纳个二房的话，我肯定听你的”见短信内容已经快超过两条的字数了，就稍微做了一下精简，然后在结尾处加上了四个字“抱抱亲亲”。 回了短信，见时间已经快六点半了，就赶紧给薛总打了个电话“不好意思啊薛哥，刚从郝通达这边出来~~~”王建伟毫不隐瞒地道。 “哦~~~那到我这就不远喽，我在店里~~~对了，晚上想吃点儿什么，我先定个饭店~~~”薛总熟络的道。 “见面再说，3分钟吧，一会儿再给你打过去！”王建伟也熟络的回复，然后就先挂了电话。 腾飞电脑公司的薛总叫薛腾飞，虽然俩人并未见过面，但他是刘铁向自己详细介绍过的人之一，四十岁左右，卖电子游戏机和游戏卡起步，后来做组装电脑，也做过刘铁公司的品牌电脑代理，后来就主要面向个人做组装机的业务，脑子很活泛，讲话的语速稍快，王建伟第一次给薛腾飞打过电话之后，薛腾飞还特意询问了刘铁是不是真的认识王建伟，这是后来刘铁告诉王建伟的，刘铁和薛腾飞对彼此的评价也都非常的好，内容也差不多——做生意比价踏实、交朋友比较实在。 很快到了腾飞电脑的门口，王建伟又给薛腾飞拨了过去。 “到哪了？”电话那边的薛腾飞接了电话就直接问道，而此时王建伟正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门口，握着电话一边东张西望一边道“我就站在门口，你看到我了吗？” “薛哥！~~~”，王建伟扬起手机冲着薛腾飞一边挥了挥一边高声的道。 薛腾飞扭头过来，也冲着王建伟扬了扬手机，然后快步的过来“王建伟？！来，先到店里转一圈儿，然后就去吃饭~~~我都饿了~~~” 王建伟点头应着，就一边跟在薛腾飞后边一边打量他，见他长得也是白净，头发不长，比较随意的梳了个侧分的头型，个头和王建伟相仿，脸稍圆、微胖，走起路来略显敦实却麻利。 王建伟微笑着跟在薛腾飞身后进了店，薛腾飞就在门口的一排手机柜台站定，道“这是我新设的手机柜台”，然后又冲着里侧的电脑及相关设备区晃了晃道“那边都是电脑和周边设备——再往里是库房，楼上也是库房还有几间办公室”，说罢就原地转了个圈儿，那个意思是说‘你随便看看？~~~’ 此时坐在店面里侧的几个人中就有两个人站了起来，冲着薛腾飞打招呼“呦~~~薛老板来啦~~~” 薛腾飞赶紧冲着俩人迎了过去，笑呵呵的道“呦~~~冯主任在呢？！”又冲着另一个人点头道“王老师也在啊？！”——三人相互握了握手，薛腾飞就紧着道歉“以后机器有什么问题，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叫他们直接去上门，省的你们跑了” “没事、没事，出来办事，顺路的事~~~”，二人客气的道。 “我觉得你们真的要好好地聊聊的哦~~~两位都是资深的股民咧~~~” …… 几个人聊着天儿，王建伟也不愿意往那边凑，就有些无聊的看着手机柜台里摆放的各种各样的手机，柜台里面的小姑娘见状，就很热情的过来问“看看手机吗？” 王建伟就笑呵呵呵地道“胡乱看看~~~” 小姑娘笑着问“您喜欢直板的还是翻盖的？” 王建伟就掏出自己用了一年多的诺基亚直板来，又翻出公司配的摩托罗拉翻盖手机，一手拿了一个，一边比较着一边道“感觉还是直板的习惯些，但翻盖的也能接受~~~” 小姑娘就掩着嘴笑了笑，道“你这款翻盖的还算新，直板的倒是可以换换，正好我们这里有新款的，你可以比较一下”，然后就拿出一款稍微小巧一些的一款诺基亚的手机，“这是最新款的，有七彩灯，还是彩屏，待机时间能到7天呢~~~” 王建伟就接过来把玩起来。 这时，薛腾飞就凑了过来，见王建伟正把玩着一款直板手机，就道“你也喜欢直板手机呀？！”然后冲着小姑娘道，“拿那款松下的过来~~~” 小姑娘‘哦’了一声，就赶忙扭身去翻找出了一个盒子，然后放到柜台上，很是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拿出手机的时候，就被薛腾飞一把‘抢过去’，然后麻利的扣开后壳，卸下电池，又把王建伟的那款诺基亚也掀开了后盖，直接卸掉电池，扣出电话卡来插到了新手机里，又快速装好——速度之快，王建伟都看得有些发愣，还没等再说些什么，薛腾飞已经把安好的手机递了过来，口中道“你看看，喜欢么？这款——是目前世界上最轻的手机，整机才62克，待机5天——你先拿着用！——” “不是~~~”王建伟赶紧解释“我就是——” 还没带再说什么，就见薛腾飞已经把自己的那款旧手机还有那个精致的手机包装盒冲着小姑娘推了过去，吩咐道：“收起来~~~” “诶，薛哥，我可没想换手机，就是看看~~~”王建伟忙的放下新手机去拿自己的诺基亚。 “哦~~~”薛腾飞似有所悟的道“嗨！——通讯录和短信你慢慢导吧~~~”，然后就把两个手机都塞给了王建伟，一边推着他就往店外走，一边道“别墨迹了，赶紧去吃饭，我真饿了，中午没吃好~~~” “不是~~~”王建伟自是不肯就这么拿了薛腾飞的手机，更何况还是最新款，就急忙扭身，问柜台里的小姑娘“这手机多少钱？——” “——什么钱？！”薛腾飞断然的抢着说道，“就是借你用用，看看待机时间行不行~~~”，待到王建伟一愣神的功夫，薛腾飞已经把他推出了门外“这是体验机，你先体验体验——算了！一会儿再摆弄这个！我们先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有没有忌口的？” 王建伟不好在大街上再换一遍手机卡，也明知道薛腾飞所谓的‘借用’、‘样机’都是借口，但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再和他‘撕扯推让’一番，就先揣起了手机，接话道：“我不忌口，也没什么想吃的，简单一点儿吧，主要是坐下来聊聊天儿”，脑子里想的却是这部手机接下来该怎么处理才好。 “那怎么行？！你这第一次来，我得带你去吃点儿南都特色的~~~” “别！”王建伟道“大牌档中午吃过了，夫子庙我也不想去，你想吃啥我就跟着吃点儿啥吧”说到这，见薛腾飞一脸‘那怎么行？’的表情，王建伟就呵呵的笑着道：“我就是想吃碗儿面，呵呵呵~~~” “呵呵~~~”薛腾飞也跟着笑道“你和‘刘铁头’还真不愧是哥俩，爱吃的都差不多~~~”，稍作思索后，薛腾飞道：“走！我带你去个小店，请你吃面！”，说罢，就走到街上拦了辆出租车，然后钻进副驾驶后冲着司机说了句什么，王建伟没听太清楚，只好坐在后面，至于去哪儿，就只能悉听尊便了。 “你今天到的？都转了哪里了？”坐在副驾驶的薛腾飞扭头问王建伟。 “今天早上到的，电子市场转了两圈儿，电子产品一条街转了两圈儿”王建伟答道。 “两圈儿？老郝那边谈了，还有哪家？”薛腾飞不无惊奇的问道。 王建伟如实的道“刘传明那边去了，上午刘静带我转了一大圈儿，从市场到一条街都粗略的看了看，然后中午和刘传明、刘静还有刘洪涛一起吃的大牌档~~~周林前那边没去，下去我先去的邢总和王总的店，但没约上人，然后去了老郝那边，至于江宁、霞栖、暨阳的，我明天再约一下——” “好家伙！~~~”薛腾飞感慨道“你和刘铁头还真有一拼的哦——这次考察几家？” “市区的六家，其他区县的三家，共九家——” “三天考察完？” “七天，公司给了七天时间” “照你这样做，哪用得了呦？~~~第一天就差不多全走遍了，而且还谈了三家！明天把市区和江宁的就能一勺烩了，后天一天也能跑完霞栖和暨阳——也就是三天呀~~~”然后感慨道“真是大公司哦，效率太高了哩~~~” “哪有~~~”王建伟赶紧解释“我这可是打前站的，不能只是走访完了就行的~~~” “哎，真是够辛苦的！刘铁你们俩呀~~~”，薛腾飞又感慨道“都是业界精英啊，这种工作强度，也就得你们这个年龄的人喽，我可是做不到呦~~~” 出租车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在一条已经灯火灿烂，街人如织的街旁挺了下来，俩人下了车，薛腾飞指着远处一个不太显眼，但有些复古建筑的店面，“走，咱们先去吃面，然后我再带你四处转转。” “这是哪儿？”王建伟望着四周一大片复古的街区奇怪的问。 “这里就是夫子庙了~~~这条街叫贡院街~~~” ‘哦~~~’王建伟心道‘原来，还是被薛腾飞带到了这个‘地标性’的特色街区’，就好奇的问“夫子庙是不是孔夫子的庙？” “呵呵~~~”薛腾飞笑呵呵的道“倒也不是庙~~~现在所谓的夫子庙就是这一个大片区，不过大致可以分为孔庙、学宫、贡院三个较大的建筑群，‘江南贡院’这个词听说过吧？就在这个片区~~~据历史记载，从六朝至明清时期，世家大族和高官显贵大多聚于附近，所以就有“六朝金粉”之说——可能就是“六朝古都、金粉南都”的由来吧，反正我也说不太清楚，但据说是与城隍庙、玄妙观和北都天桥同称为中国四大闹市，每年的正月初一至十八，这里还会有灯会的~~~” 俩人正一边走一边了聊着，就听一阵阵的手机铃声传来，王建伟先是没有反应，直到响了好一阵，薛腾飞才道“你的手机！” “哦？”王建伟一愣，才想起自己刚刚换了‘新手机’，就赶紧翻出，见是刘静打来的电话，就忙的接听，“你好刘静，我是王建伟~~~” “我到你住的宾馆了，给你发信息不回，打电话又不接，吓死我了，还以为你醉得起不来了呢？！~~~”电话那边的刘静上来就是一通连珠炮似的‘埋怨’。 “啊？！不好意思啊~~~我、我在外边~~~对不起、对不起，刚坐车没听到铃声——” “你去哪儿了？说好了我晚上请你逛夫子庙的——我可是把其他的约会都推了呢——” “谢谢、谢谢，我已经在夫子庙这里了——”王建伟正要再说什么，薛腾飞就凑了过来悄声问了句“刘静？”，见王建伟点了点头，才高声的道“小静哦，你过来吧，建伟想吃面了，我带他来吃鸡丝面~~~” “啊？！”刘静电话那边一时没反应过来，王建伟索性直接把电话递给了薛腾飞，薛腾飞就接过电话，道“小静啊，我是薛腾飞……是我，你一起过来吧，我们就在奇芳阁门口……对，你过来吧……见面再说~~~呵呵~~~不用……不用、不用!~~~我订了，没别人，你来吧……嗯？怎么了？…好、行、行！”，然后就把电话递给王建伟，道“刘静一会儿就到——”，又补充道“这小姑娘人不错，做事讲规矩，又干脆痛快——走吧，咱们先去点菜！” 进了店，王建伟才知道这个所谓的奇芳阁原来的名字叫‘清真茶社’，所谓的茶舍，实际上是以经营面点为主，特色菜品中就有‘鸡丝面’，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菜品，竟有好几样菜品名列着名小吃“秦淮八绝“之中。 “干丝、鸭心、鸡翅各一份、菜包四个、小笼包两屉、烧麦两屉、鸡丝面两份、粉丝汤两份~~~嗯~~~酥饼8个”俩人被服务人员带到预定的座位的时候，薛腾飞就推过菜单，直接冲着服务员点了菜。 “先生几位？”服务员客气的问。 “四位~~~”薛腾飞答道。 “嗯~~~先生您肯定是老客户了的呀~~~”服务员一边忙着翻看刚才记录的菜单，一边回复道“不过~~~四个人的量有些超了呢~~~要么~~您在减些菜量？我觉得可能有些——” “不用！回头我打包~~~”薛腾飞挥了挥手道。 “好的先生！我再报一下您刚才的菜单——”服务员重复了一下菜单后，就急忙的离开了，稍后就又返回来，冲着薛腾飞弓了弓身子道“感谢光临奇芳阁，稍后等您的其他客人到齐了，我再介绍您点选的菜品吗？” “可以的~~~”薛腾飞客气着应道，随着服务员的退去，只一会儿的功夫，几个小碟子的凉菜便端了上来。 “酒我没点啊~~~”薛腾飞笑呵呵的道“一会儿刘静带酒过来~~~”然后又正了正神，道“今晚咱们不谈工作，只聊‘风月’，回头咱们再一起去游游秦淮河——秦淮月夜、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呀~~~” 王建伟在进店的时候就瞥见了店里一个很显眼的地方挂着一幅字，上面挥洒的写着“奇芳阁小吃好”，落款也是个大名人，再看了装修和布局，就觉得这家店不一般，想必‘消费’标准也不会低，就讪讪的笑着点头，算是做了回复。 这时，王建伟就瞥见刘静和一位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一起进了餐厅，就赶紧的起身挥了挥手，刘静就和那个女子一同‘翩翩’的挨着俩人坐了——刘静坐在了薛腾飞的身旁，就是王建伟的侧对面，而和她一起来的那个女子就‘只好’挨着王建伟坐下。 此时的薛腾飞就冲着远处的服务员挥了挥手。 那个远处的服务员就用手按了嘴边对讲机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就凑了过来，冲四人弓了弓身子，甜甜地道“欢迎光临奇芳阁，我店自1917年至今已近百年，创立之初就成为当时政界、商界以及军界要人和社会各界名流在此聚会之地~~~刚才这位先生点选的麻油干丝、鸭油酥烧饼即为‘秦淮八绝’的‘三绝’，而菊花鸭心、凤冠鸡翅、翡翠烧卖、小笼包也独居秦淮特色，都属于八味冷盘和八色名点，更有‘秦淮八绝’的‘五绝’——什锦菜包和鸡丝面……希望四位贵宾在感受我店余香满口，齿颊留芳的菜肴的同时，能度过一个温馨浪漫、清新愉悦的夜晚~~~”服务员‘口吐莲花’般的讲解完后，向后稍退了一步，躬身道“祝用餐愉快！”。 众人都抚掌称谢，服务员刚要转身离去，刘静就紧着道：“麻烦您帮我拿一下开瓶器，谢谢~~~” 一瓶干红葡萄酒，一瓶干白葡萄酒已经被两位女士提到了桌面上，只见和刘静一起过来的姑娘自我介绍道“我叫范小凡，是刘洪涛刘总公司的，今天带过两瓶葡萄酒，给两位大哥尝尝~~~”说罢，就接过服务员拿过来的开瓶器，逐个的打开。 这一顿饭吃下来，酒喝得没什么感觉，王建伟倒是觉得饭吃得很‘舒服’，‘鸡丝面’虽是感觉寡淡了点，但配上蘸满芝麻、两面澄黄、酥劲十足的酥饼，倒是真的很般配。 还有那皮薄如纸的小笼包也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依照‘众人’的教导，先是放在醋碗里，对准小笼包的上面一嘬，鲜美的汤汁就入了口，然后再慢慢享用里面的内容。不过，不能着急，不然会烫着，正所谓“轻轻移，慢慢提，先开窗，再喝汤”……着实是真真切切的享受了一回‘南都特色’。 ‘众人’吃得欢愉，话题自是天南地北、海阔天空，临近尾声，刘静就埋怨起了薛腾飞，道“薛哥，点了这么多酥饼，真是吃不完的呢~~~” “呵呵~~~”薛腾飞就笑道，“吃不完没事，我打包~~~” “好的呀~~~给囡eng（音）~转区（音）~~~”刘静笑呵呵的道，然后抬了抬手，并没有理会王建伟一副‘没听懂’的样子，冲着正凑过来的服务员道“再加三个酥饼、一份鸡翅、两个菜包——打包！” “嗯~~~”薛腾飞忙的去拦，道“勿拥（音）、勿拥（音）~~~” “给你家大小姐带回去，我还总想着要带她出来玩，一直没时间~~~最近学习怎样？”刘静笑呵呵的问。 “还好，我都不操心，都是她妈妈管得严~~~”薛腾飞说罢，就起身道“我去趟卫生间，你们慢慢吃。” “囡eng（音）是不是女儿的意思？”王建伟问刘静。 “是的呀~~” “哦，那‘儿子’怎么说？” “不是‘囡eng’，是‘NuoVeng~~~’”，刘静补充了一句，然后道：“儿子是‘拟兹(音)’~~~” “哦！~~~”王建伟忽然觉得南都的方言真的又软糯又雅致——太多的音发出来的时候都是可以闭着‘牙’、小小的张开口即可，连‘来了’这么需要张口和翻着舌头的发音，也会被他们微张着嘴变成‘lei（三声） le（偏轻音）’，虽然‘女儿’的发音王建伟着实找不到感觉，但‘儿子’的方言‘拟兹(音)’倒是能立刻觉得出来——那是普通话‘内子’换了口型和发音习惯后的变音，想想，用‘内子’称呼‘儿子’，还真是儒雅的很呢。 俩人正有说有笑的聊着南都的方言，薛腾飞就返了回来，朝着刘静一边指指点点、一边笑呵呵的道“小静哦~~~你呦你呦~~~” 刘静笑嘻嘻的望着薛腾飞，接话道“一会儿薛哥请我们去游船吧~~~”。 “我家大小姐刚给我打电话，命令我带酥饼回去呦~~~”薛腾飞摆着手微笑着说，“我这段时间偶尔坐车都可能会晕，船就更不敢去坐了——建伟，难得今天小静在的，她带你去游船吧，我就不陪你喽~~~” 刘静接话道“你有任务在身，你不去就不去吧，我可是带着诚意要带着王经理夜游秦淮的——”然后冲着范小凡抬了抬手，笑嘻嘻的道“你看，我还特意请了个美女~~~呵呵呵~~~还带着酒来陪你游船呢~~~”两位女士一幅‘小女儿态’的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王建伟并不想去坐什么船，这一天下来实在是有些疲乏，又不好‘扫了’刘静的好意，更何况‘秦淮月夜，灯火画舫’对王建伟自认为还值得一揽江南风情的情景，就道“还真是，薛哥，难得两位美女作伴呢~~~”自己也呵呵的笑了起来。 众人便起身离开了餐厅，薛腾飞就凑到王建伟耳边悄声告辞“我先走了哦，回头电话联系~~~”又冲着刘静朗声道“小静呀~~建伟可交给你喽~~~你不要弄丢了呀~~~”，然后笑嘿嘿的离开了。 第89章 二．六、几番探访不虚行（5）游船 089《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六章几番探访不虚行（5）游船 \/ 薛腾飞和三人打了招呼后就匆匆的离开了，刘静的‘兴致’很高，一面拉着范小凡的手，一面走在最前面领路，亲昵的道‘小凡来乘过游船吗？’ “乘过的，倒是不常来，和男朋友来过两次”范小凡答道。 “怎么不早说？！”刘静就嗔怪着，就一边把范小凡向一旁推，一边催着道：“赶紧给你男朋友打电话，一会儿我们去再吃点儿小吃，等他一起过来，我们一起去游船~~~”，然后扭身冲着身后的王建伟扬了扬手，见王建伟紧着两步凑了过来，就笑嘻嘻地道：“今天我带你秦淮河游船，我去北都的话，你可要带我去逛故宫哦~~~”。 王建伟笑呵呵的道：“故宫我是一次都没去过，带你转转电子市场我倒是没问题的~~~呵呵~~~还别说，这里的夜景还是真不错，同样古香古色的，比北都的大栅栏没少多少繁华，却多了份优雅，真是——” “咯咯咯~~~”刘静毫不掩饰的咯咯咯地笑道，“怎么？是不是立刻就想到‘六朝金粉’和‘秦淮八艳’了吧？！呵呵呵~~~” 见刘静开起了玩笑，王建伟也就不再那么‘一本正经’了，故作了一副‘感慨万千’的姿态道“古风犹存~~~繁华所在~~~眼前即是灯火霓虹，耳畔就有古筝琴瑟~~~那么多的文人~~~墨客都感叹，哪里就由得咱这些凡夫俗子不‘瞎想’啊？” “呵呵~~~那你一会儿再遐想吧~~~我们先去搞些小吃~~~”，刘静说罢，就指挥着王建伟在一个写着‘梅花糕’的店铺面前排起了队，吩咐了一声“你先排着队哈，偶去那块搞点别的~~~”就离开了。 说是梅花糕，看着感觉就是现场烧制的小点心，用的器皿是一个大大的六边形模具，还带有一个长长的柄，乍一看有点像是个‘大锤’，模具里是排列整齐的梅花状孔洞，王建伟仔细数了数，倒是有19个，正巧快排到王建伟的时候，这一‘锅’卖完了，倒是有幸见到了梅花糕的现场制作。 店家先简单清理了一下模具，再快速的刷上一层薄油，然后把稀面浆注进每个梅花状的模孔里，先是注了一半，然后拿起‘大锤’在火上均匀摇晃了一番，让面浆分布均匀，再分着区域往里分别舀了紫色或红色的糊状物填充，王建伟好奇的问了一句“红色的是红豆吧？！紫色的是什么？” “紫山芋~~~紫薯~~~”店家头也不抬的应着，已经麻利的再次将面浆加入了梅花模孔，直到注满了，再在上面满撒了一层比黄豆稍大一些白色圆球，又加了些红绿丝、葡萄干等，接着就盖上盖子，放到了火上烧制。 这一锅自然是不必等待的，因为此时正好有另一锅熟了——盖子一打开，先是五颜六色的很是诱人，又闻到了一丝甜香，王建伟心道：‘还真是南甜北咸、东辣西酸哦~~~’ 此时，刘静俩手提着一个袋子凑到王建伟身旁，柔声中带着一丝埋怨，道“你这块怎么这么慢呀？” 王建伟努了努嘴，“这一锅刚熟~~~” “给~~~”，刘静从袋子里翻出两个小纸盒，一盒自己手里捧了，一盒递给王建伟，待到王建伟接过盒子，她又翻出一双小筷子出来也递了过去“尝尝这个~~~” “什么？”王建伟闻了闻，有些酸中带辛的感觉。 “凉粉哦~~~我特别爱吃，滑滑嫩嫩、酸酸凉凉的，你尝尝~~~”说着，刘静也夹着吃了起来，还边吃边问“感觉怎么样？” “嗯~~~”，王建伟吃了一口，感觉还真是‘酸酸凉凉的，辛中虽也带丝微甜，但的确爽滑清凉’，不由得边吃边道“不错~~~真的挺好吃的~~~” 俩人凑在一起边吃边聊的样子，惹得身后排队的人都不自主的向边上闪了闪，算是给刘倩主动的让了个位置出来。 俩人吃着聊着的时候，店家刚刚已经通过了一通略显‘张扬’的挥舞摇摆，又专业范十足的敲敲打打了一番，此时正用一个插签掘出一块一块的梅花造型的成品来。 “三个紫薯、三个红豆”，刘静端着手里的凉皮盒子道。 “不用那么多，我尝个红豆的就行了——” “——哎呦~~~都尝尝呗~~~” 王建伟用手‘捏着’六份梅花糕一边往外走，一边向刘静打趣：“我刚才还怕吃不完呢，现在看看，我都吃了的话，问题也不大——感觉那个小磨具挺深的呀~~~” “是带（是的诶）~~~小吃嘛~~~就是几口的，诶？小凡人尼？”刘静一边应着一边四下张望。见范小凡握着手机朝他们这边走过来，就迎了上去“来了么？” “么的~~~”范小凡一边接过刘静递过去的凉粉，一边嘟囔着应道：“算活拉倒~~~一得儿事忙到现在~~~来气~~~” “怎么了？”王建伟凑过来问。 “没事、没事！小凡男朋友不过不来了~~~”刘静说着就从王建伟手里拿过两盒梅花糕，一盒递给范小凡，嘱咐着“哎呀，不要想这事了，尝尝刚出锅的梅花糕~~~”，一盒自己拿了，美美的吃了一口，再看王建伟，已经一边吃着一边发出‘嗯、嗯~~~’的声音，还凑向了俩人，问“这上边的小圆球是什么？软糯~~~微甜~~~像是——”——王建伟问的是梅花糕最上面一层比黄豆稍大一些的白色圆球。 “——小元宵，是小元宵~~~你那个是什么馅儿？”刘静问。 “紫薯的~~~嗯~~~细腻甜软，真是不错~~~”王建伟不禁感慨。 “是带（是的诶）~~~豆沙的馅会更香甜一些的~~~” …… 三人溜溜达达到了游船码头，刘静先去买了票，王建伟提着手里的手提袋问范小凡：“你这手袋里都装了什么？感觉挺沉的。” “两瓶酒，还有水和饮料” “怪不得？！”，王建伟笑笑问：“晚上喝的那两瓶？呵呵~~~带杯子了吗？” “带了，还有一些干果，都在里面~~~” “偶滴个乖乖~~~”王建伟学着刘静的口气，有模有样地学起了南都话：“还能搞点酒吃啊，真兹（是）蛮好滴~~~但是呢，也不要搞多，都兹盆友，我最近身体呀我给你讲~~~也就是一瓶嘞，晚饭没的吃好~~~等刻儿（等会儿）~~~大杯，偶带头，都搞一杯~~~搞起来~~~” 惹得范小凡一边听着，一边‘咯咯咯’的掩着嘴，笑得停不下来。 “怎么了？”刘静回来就莫名其妙的问王建伟。 “王经理刚学南都话，笑死我了~~~” “——笑我学得不像呗~~~” “吆？！”，刘静来了兴致“搞两句我也听听——” “呵呵~~~不闹了，刚听说袋子里有酒，我就感慨了一下，没想到坐船时还能喝上一口？！” “是滴呀~~~零食倒是带过，酒也是第一次欸~~~” 三人过了检票口，寻了个‘画舫’登上，所谓的‘画舫’当然也是条船，只是更宽大些，有传统亭子一样梁脊高檐的船顶，船头和船尾都与船身宽度差不多，而且都是平直的，看上去宽大稳重。 刘静带头选了个船中央的区域，把王建伟让到了靠在船舷的位置，自己一边凑着坐过来一边道：“前面视线不好~~~” “今天运气还不错~~~”范小凡说着就凑到了后边的座位上，“能坐在靠边的位置真好~~~可是能好好看看两岸灯火了~~~” “是的诶~~~小凡说的对，‘秦淮灯火甲天下’的嘛~~~”刘静微笑着道：“开船后会有讲解，历史、典故，还有秦淮八艳的故事都会讲到，四五十分钟吧，好好感受一下我们的‘十里秦淮’~~~” 很快的，陆陆续续的又有人上船，大概能坐三四十人的船很快就要坐满了人，也有些游客像是不太中意余下空座的位置，在船边转了一圈就离开了。 似乎过了好一阵，船才开动了起来，紧接着就传来讲解的播放：各位游客，欢迎您来到十里秦淮，您现在所乘坐的画舫都是仿照明代风格制造的，每当元宵节南都人习惯来这里游玩赏灯，这种风气在明代就已盛行，据说明朝朱元津微服巡察京城，当他来到秦淮河畔，看到两岸绿树成荫，河水清澈，亭台楼阁，风景宜人，随口说了句：“惜河中缺游船”。皇帝开了金口，左右就连夜差人赶造画舫，以博取皇帝欢心。从此，秦淮画舫成了这里的一大特色。尤其到了中秋佳节时分，更是河上水灯万盏齐放，两岸龙灯飞舞，通宵达旦，真可谓“秦淮灯火甲天下”，而南都也有“家家走桥，人人看灯”的民谚…… “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些凉？”范小凡凑向前问了声。 “是有点儿~~~”王建伟和刘静都有同感。 “呵呵~~~正好~~~”范小凡说着，自己就嬉笑起来，“搞点酒暖暖，嘻嘻~~~” “呵呵呵~~~”，刘静跟着笑，道：“你这个理由~~~呵呵~~~说得是不是太刻意了？自己都忍不住了吧？~~~” “给我来点干白吧——这桨声灯影的秦淮河上，听着这么多才子佳人的故事，可是要来口酒喝，刚才不是说‘夜泊秦淮近酒家’嘛~~~” 小口的嘬着酒，坐在穿行于两岸灯火和碧波的画舫中，秦淮八艳的故事一个个听下去，倒还真的挺有韵味。 河水干净清澈，两岸雕梁画栋，白墙黑瓦的古建筑不断映入眼帘，建筑上的灯光和屋檐下的灯笼倒影在秦淮河水中，让王建伟有点恍惚，想象着这‘十朝古都、六朝金粉’的曾经——这就是古都的魅力，所感的事物，绝对不止于眼前。 水光潋滟秦淮柳，桨声灯影画中游！ ——微风拂过，眼前的灯火虚幻加上耳畔不知是哪里传来的古琴弹奏，王建伟忽然感觉到一种恍如隔世的迷离——岁月在秦淮河里流淌，而自己当下就在这秦淮河中荡漾，岁月流去了古朝的风情，竟流成了当今的绝唱，‘八艳’虽然不在，却留下了这一河两岸的风情；没了旧时的‘金粉’气息，却把这般繁华中的柔情传承——王建伟不由得感慨起来，喃喃的道：“锦瑟微澜棹影开，花灯明灭夜徘徊。一池春水胭脂色，流到前朝梦里来。” 刘静淡淡的抿了一口酒，道：“我倒是觉得，如果用‘一池’的话，不像是秦淮河，应该用‘一江’~~~” “嗯~~~”王建伟点了点头，“后边的要么改成：流到六朝梦里来” “每次我来坐船，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另一首来~~~”，然后，凑向王建伟，淡淡的问“你能猜到吗？” “额~~~不会是有些伤感的吧？！” 刘静慢慢地道：“秦淮桨影泛轻舟，万古风云不忍留；几曲离歌谁入梦?匆匆碧水——不回头~~~” …… 接下来的两天，王建伟除了电子市场里的周林前和江宁的学成商社、暨阳的‘通联’电脑，其他的几家都拜访了一遍，虽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但几家也都表示出了兴趣，至于具体的合作方式或经销模式，也都没有明确下来，需要再进一步的探讨。 王建伟在吃饭的时候刻意留心关注了一下这些地区的葡萄酒产品情况，想想既然是‘顺便’的事儿，就索性做得再详细一点，就又转了几家较大型的超市，凭借自己之前做商贸的工作经验，和几家超市里葡萄酒专柜的‘理货员’聊得倒是很‘熟络’，甚至有两家的工作人员误以为王建伟就是某家葡萄酒企业的业务人员过来调研市场的，很是热情的在产品价格和口感，以及促销政策，乃至包装上提了些意见。 王建伟之所以把周林前的拜访推到了后期，是因为他在首先接触了刘传明后，觉得首先谈打印机专营店还是有些草率的，既不了解当地市场，又不清楚对方的意图，直接谈是谈不出什么实质内容的，也没到‘进一步增进情感交流’的地步，最多就是‘彼此应酬’一番，就像现在王建伟对待刘传明、刘静的态度一样——既然还没想好怎么谈，就干脆先不再见面，这两天在接到俩人电话的时候，总是推说自己在外县区，赶不回来云云。 至于‘学成商社’，与这几家企业都不同，是一家校办的公司，除了满足自己院校在计算机及周边设备和耗材的使用和服务，还几乎辐射了周边的其他院校，而且也在做个人业务，对于可以从院校渠道入手的耗材市场来说，也是个比较好的合作对象，在与‘学成商社’总经理付桐林电话接触的时候，感觉他对耗材市场的分析判断还是比较专业的，而且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至于暨阳的那家，感觉稍微有点远，或许可以单独考虑，做些灵活的变通。 王建伟就给张彦松经理打了电话，先是汇报一下这段时间的拜访情况，然后就‘请示’接下来先去拜访哪一家比较合适。 “嗯~~~”张彦松又问了问两家的情况，稍作思考后道“我的建议还是先去学成商社，既然他可以作为我们初期的合作对象，那这一次就做好一谈到底的准备，如果他有意向合作，那就直接谈进货和价格政策，先谈出一个‘意向单’来，然后再用这个意向单做‘标底’，再去谈刘传明和周林前…至于其他几家，我的建议是如果‘学成商社’谈出了‘意向单’，你就可以再去‘创普’谈谈，毕竟都是教育口的，如果没谈成，那就先和刘传明谈个结果，然后再谈周林前——”，说罢，又笑呵呵的道“建伟啊，我这可都是建议啊~~~具体操作还得你来把握啊~~~” “有道理、有道理~~~”王建伟一边听着一边不由得感叹着，听到最后，忙的点头应道“我听您的！” “其他几家也不能不理人家”，张彦松继续道，“回头，我们下次再过去的时候，由公司召集，把大家聚到一起，都彼此认识认识，这其实也是给咱们的代理商做个业务推广啊~~~” “好！”王建伟心道‘这个主意真是不错，自己倒是可以在接下来的‘谈判’中，把这一点作为公司的一项‘业务支持’加进去——’ “再多的调研、再多的考察、再多的谈判，都是为最终的‘临门一脚’做准备的~~~”张彦松感慨道“没有踢出这一脚来，一切的前期工作都等于没有做——好多的业务员就是踢不好、甚至不会踢、不敢踢这一脚~~~建伟啊，你这次过去，我有个预感啊，你这一脚，一定会踢得不错~~~”说罢，又补充了一句“好好干，我相信你！” 既然有了既定的方案，王建伟就立刻联系了学成商社的付桐林，俩人就约在明天的上午见面，又问询了过去的乘车情况和路上的时间，就敲定了上午10：30左右，如果有变化了再随时联系等等。 看看时间，才是下午4点多，想想也没什么急着要办的事了，干脆就再溜达溜达。 所谓的溜达，其实王建伟原本就真的只是想溜达溜达而已，可走在街上，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扫过目光所及的每一个店面招牌，一边埋怨自己‘肯定是职业病犯了’，一边还是忍不住在看到广告公司、打字复印等等字样的店面后，就‘心痒难耐’的推门进去……随后，就又遇到了些饭店或超市，又惹得王建伟忍不住的就推门进去，做些葡萄酒的‘市场随访’。 这种类型的随访闲聊，对王建伟来说就轻松得太多了，虽然也有‘爱答不理’甚至是‘白眼’，他也只是笑笑或是道声‘打扰了’就退出来，遇到有些能聊聊的，王建伟也如实的回答对方的问题，比如‘耗材公司的前期合作招商’和‘葡萄酒公司的市场调研’，王建伟也总会拿出本子认真的记上一些，然后在临走时和对方互换电话号码。 聊了几家，真是收获不少，心情也大好，见天色也不早了，就给谢春华拨去了电话，“华华？！搞么哩？” “呀！~~~刚正想着要给你打电话呢~~~”电话那边的谢春华就笑嘻嘻的道“今天面试过了，明天就上班，嘻嘻~~~我收拾完东西，刚坐下来歇会儿，你的电话就到了~~~你今天忙的怎么样？” “呀！~~~”，王建伟学着谢春华的语气：“明天就上班啦？！华华太棒了~~~我这边还挺顺利，估计再有三两天就能回去了~~~想我了没？” “想嗯哒~~~” “好好说话！” “滚~~~” 第90章 二．六、几番探访不虚行（6）倒霉的丹 090《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六章几番探访不虚行（6）倒霉的丹 \/ 从住的宾馆到学成商社，公交车摇摇晃晃的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王建伟下了公交车，再步行了两分钟，又转过一个街角，就见一个临街的两层楼建筑的门头上赫然写着‘学成商社’的字样。 王建伟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多小时，既不想给付桐林打电话，也不想直接到店里去等，就在附近溜达了起来。 附近除了这家学成商社，就是几家餐厅，紧挨着的是一家写着‘孙牛牛’的西式快餐店，店面并不大，也就是两小间，跨度大概七八米的小铺面，铺面装修的比较简单，但却很有范儿，尤其是在一扇窗户下面摆放着一辆用白漆满漆了的老旧的自行车，车筐和后座上都有开着五颜六色的花和随意垂下来的绿藤，一股田园的悠闲感就扑面而来。铺面的门前则是用绿植和木制小栅栏很‘随意’的围成了一个室外的‘小院’，虽然只有两三米的宽度，但里面还是放了两套桌椅，一套桌椅撑着一把大大的棕色遮阳伞，伞上很精致的嵌着‘孙牛牛’字样以及一个牛角形状的LoGo，另一套桌椅的前方朝着街道的方向摆着一个木制画架，画板上用彩色粉笔‘洋洋洒洒’的写着‘今日推荐’的几个菜品——整个环境感觉虽然随意但却舒服，虽然简单却很雅致，王建伟忍不住就踱了进去，很舒服的坐在了那把大遮阳伞下，又见桌上的一个‘书箱’模样的架子上还摆放着一些很精致的小册子，就忍不住去翻看，却又见到里面除了小册子，还有信封、便签纸、胶带、剪刀和几只笔，而这些‘用品’上也大多精巧的印有‘孙牛牛’的字样，王建伟感慨道‘如此一家快餐小店，做到如此的细致，虽然饭菜还没有尝到，但已经觉得肯定是差不了的~~~’ 王建伟正低头很有兴趣地翻看小册子，正研究着一会儿喝点什么的时候，就感觉对面那个小桌坐下来几个人，听说话的声音是两个女孩儿。 一个女孩儿道：“等了这么几天了，原来返校就是发个通知的呀，还说什么校内招聘的，早知道我都不回来呢，我可是在公司请了一周的假才过来的，你知道我请个假多难吗？” 另一个女孩儿道：“回来也挺好的，要么我们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呢，更何况我姐还总让我过来陪她呢~~~” “你那个实习单位怎么样？我在我表哥那家公司上班，老板人很好，待遇也还不错~~~”，说着就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好多同事都是单身帅哥呢~~~丹丹，那你到底是想回北都还是要留在南都的呀？” “我也没想好，留下来陪我姐也还可以的，回北都机会会多一些，我也没想好~~~” 王建伟在一旁忽然听到‘丹丹’的名字，又仔细听了声音，觉得似曾相识，再挑眼快速的扫了一遍那边的两位小姑娘，就认出了其中一位正是自己坐火车来南都时对面铺位的那个小姑娘——‘没想到，今天竟然能遇到那个吃泡面都噎呛了的小姑娘’，心里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一边再低了头，一边把手中的小册子举高了一些。 “哎呀~~~”只听‘丹丹’忽然惊呼了一声。 “怎么丹丹？”另一个女孩奇怪的问。 “没事、没事~~~”，丹丹赶紧平静的道，“我好想看到~~~哦……你等我一下呀~~~” “干嘛去呀你？” “等我一下，我接个电话~~~” 王建伟刚庆幸‘丹丹’的离开，正想也赶紧起身离去，就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一边起身一边翻出来看，竟然就是自己存的‘南都丹丹’的名字的拨过来的。心中暗道‘被她认出来了~~~’。 不紧不慢的接听了电话，刚说了声‘你好’，就听那边一连串的问题问过来：“你是王建伟吧？你还记得我吗？你在哪儿呢？~~~” “丹丹吗？我现在~~~”王建伟说罢，就一本正经的站起身来，四处望了望，接着道：“你的电话来的真巧，我现在就在江宁，嗯~~~正在一家叫‘孙牛牛’的小店门口坐着，嗯~~~这家小店的一边是学成商社，另一边是一个甜品店，叫~~~”说罢，就起身冲着那家店仔细的望了望，接着道“看不清叫什么，不是一家甜品店就是一家蛋糕店——” “你举起左胳膊，我看看是不是你？！”电话那边道。 “干嘛？~~~”王建伟笑呵呵的问“你看到我了？” “你别管，你先举起手我看看~~~” 王建伟就一边举起手一边四处扫了几眼，道“你在哪儿呢？你看到我了？” 电话那边的丹丹笑呵呵的道“我看到你了~~~”，话音刚落，就见丹丹从小店里笑呵呵的走了出来，拉着自己的同伴一起挪到了王建伟这桌，“说好请我吃早点，下车你就跑了，那就请我们喝点儿饮料吧~~~” “行、行~~~那——你们想喝点儿什么？” “我要一杯蜂蜜柚子茶”丹丹说着，又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同学，一边给王建伟介绍着“她是我同寝室的幺妹儿——琪琪、冯琪！她爱喝柠檬薄荷茶”。 “好的，两位美女稍等啊~~~”王建伟就进了店里去点饮料。 丹丹和冯琪就咬着耳朵说起了悄悄话，待到王建伟端着三杯饮料过来，丹丹就笑吟吟的带了点埋怨似的道“你不是说过来给我打电话吗？” “真是太巧了~~~”王建伟略有些尴尬的含糊的应着，再把两杯饮料分别递了过去，就笑呵呵的坐下。 “真是太巧了呀~~~”冯琪就略显夸张的调侃道“坐火车时对面铺也就算了嘛~~~逛街又坐到了对面桌，这~~~真是有缘分哦~~~这是不是上天的安排呦？~~~”然后就冲着丹丹挤眉弄眼，惹得丹丹一阵白眼，埋怨着“你怎么这么多话？！” 这时又见有三五个学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接着几个人就相互打起了招呼，来的几个人也就很随意的坐在了桌旁，看样子都是丹丹的同学，而此时的丹丹和几个人打过招呼后并没有介绍王建伟，王建伟也乐得‘置身事外’，就安静地喝着自己的可乐。 来人是三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生进了店里，另外两男就挨着王建伟坐下，女生就挨着冯琪坐下，几个人就‘其乐融融’的聊起了学校的事情，仿佛王建伟并不存在一般。 只一会儿的功夫，那个进了店里的男生就端了几杯饮料出来，一个男生就起身搬过来一把凳子，放到了挨着丹丹的桌角，丹丹见状，就把凳子往另一边的中心位置挪了挪。 其中一个男生笑呵呵的道“丹丹这是要让二哥给我们开会呀~~~”就惹得同坐的几个同学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那个男生就凑到座位旁，很是热情的给大家分发饮料，然后自己留下一杯蜂蜜柚子茶，一边坐下一边冲着冯琪问道“六妹，给二哥介绍介绍呗”，说罢就用眼睛瞟了瞟王建伟。 “哦~~~”冯琪赶紧就应到：“——嗯~~~这位是我朋友，从北都过来的~~~出差~~~嗯——好巧，在这里遇到了——对了，这些都是我的同学~~~这位是……”，冯琪虽然开始的应答略显犹豫和生涩，但到了介绍同学的环节就感觉‘放松’了很多，最后，甚至连丹丹都介绍了一下——“这位是程丹丹，刚才已经向你介绍过了，她可是我的五姐呢，可没少照顾我——” 王建伟开始听冯琪介绍自己，就感觉有些奇怪，最后听到她连丹丹都‘着重’的介绍了一下，就明白了，想想自己上学的时候，就猜到这桌上一定有一位在追求丹丹，而且这个人大家都知道，冯琪主动说自己是她的朋友，应该就是为了防止那个男生对王建伟和丹丹生出些‘不必要的误会’——至于这个男生，当然就是给大家买饮料、坐在丹丹旁边，冯琪介绍叫做‘魏大勇’的这个人了！ 王建伟也是过来人，在大学时候给同学‘挡枪、填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自然与冯琪‘心有灵犀’，赶紧自我介绍道“我叫王建伟，到南都出差，刚约了个客户见面，正巧就遇到了琪琪~~~”，说到这，就笑着感慨道“真是太巧了~~~而且刚刚还坐到了对面桌，呵呵~~~估计诚心约都约不了这么默契——”说着，王建伟又笑呵呵的掏出手机，道“还真别说，我这刚换的手机，号码还没来得及导呢~~~你电话多少，我再存一下~~~” “您是北都过来出差的呀？”，魏大勇插话道：“还真是巧哦~~~丹丹就是北都人呀~~” “——刚换的？我看看、我看看~~~”，冯琪似乎没有听到魏大勇的话，伸手就拿过了王建伟的手机，一边把玩一边问“这么轻巧？多少钱买的？” 王建伟就先冲着魏大勇点头应着“是、是~~~”，又应着冯琪，“我哪有闲钱换手机？！朋友的，说是厂家的试用机，我先用几天~~~你要是喜欢，到我们公司上班，年底业绩好了奖励你一台——” “你要挖琪琪呀？”程丹丹笑着插话道：“那你是挖不到喽~~~琪琪那边的公司挺好的~~~是吧琪琪？！嘻嘻~~~” “——那可不一定呢”后边过来的那个女生略有些怪怪的插话道：“只要锄头舞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王大哥！琪琪和丹丹可都是很优秀的~~~哥你这锄头可应该好好的‘挥舞’——即便实在挖不动琪琪，也该挖挖我们的丹丹——北都的公司嘛，丹丹也是一直想回北都的~~~是吧丹丹？！”说罢，就冲着程丹丹‘咧了咧嘴’，然后‘呵呵’了一声。 “——诶？！~~~”王建伟瞥见魏大勇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赶紧摆了摆手，道“南都这边的空气可是比北都好太多了~~~我这几天都不想回去了，我看~~墙角不好挖呀~~~” “哈巴儿啵儿~~~”冯琪带了一口的川府方言，冲着王建伟笑呵呵地道：“你挖挖也是要地嘛~~~”。 王建伟自是听得懂川府方言，在北都这个各民族和各地方人员‘荟萃’的‘大家庭’里，各地的方言还都能听懂一些，也有的会讲三五句，就很不客气的冲着冯琪道：“你个闷丕，你晓得个铲铲？~~~” “你Na呵儿逮？（你哪里人？）”冯琪问。 “窝（我）从庆嘞~~~”王建伟一本正经的学着从庆话道。 冯琪撅了撅嘴，白了一眼王建伟，“——从庆个锤锤~~~豁我嘛~~啷个信你就是个闷墩儿~~~” “咯咯咯~~~”原本强忍着笑的程丹丹这时就有点儿憋不住了，侧过身用手压着冯琪的肩膀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稍微缓了缓，程丹丹总算能抬起刚刚笑得胀红的脸，可刚拿起饮料杯，又被冯琪的一句“笑个锤子~~~你个憨憨儿~~~”惹得笑意又大作起来，只是这一次，程丹丹一手端着饮料杯，一手掩住口鼻，一边笑着，竟然向后靠过去——她忘了，她现在坐的凳子没有靠背。 待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先是一脸的惊恐，紧接着就忙用手去拉桌子，两条腿也高高的抬了起来，虽是坐在她身侧的魏大勇反应快，一把护住后仰的程丹丹，但她另一只握着杯子的手还是陡然扬了起来，杯中的饮料就一阵翻腾似的撒到了自己胸前，口中惊呼‘哎呀’，急忙一侧身，算是很快就离了凳子，再急忙用手扑打衣物上的果汁——已是一副狼狈不堪。 “哎呦~~~这就是笑翻了吧？！呵呵~~~”另一个女生不咸不淡地开着‘玩笑’。 “哈哈哈~~~”冯琪却朗声的大笑起来，一边拿了纸巾去帮着擦，一边笑着埋怨“丹丹你干嘛呢？你想什么呢？” 程丹丹就委屈的撅着嘴道“我以为有靠背呢~~~我忘了~~~” “赶紧回去换衣服！我们先走了~~~”，冯琪帮着程丹丹拿了包，一边和众人打招呼一边拉着程丹丹离开。 “我送你们吧~~~”魏大勇说着就跟了过去。 程丹丹没有答话，边走边理着自己的衣服，冯琪就挡了一下魏大勇，低声道：“哎呀不用——这样你还送什么呀？！不用、不用”然后冲着王建伟催道：“走喽、走喽~~~” 王建伟赶紧追了上去，刚到二人身旁，程丹丹就一边揪着被打湿的衣服一边埋怨王建伟，“你说是不是怨你？！”，还不待王建伟反应，又冲着冯琪道“还有你！” “——诶？怎么怨起我们俩来了？！”，冯琪自是觉得莫名其妙。 王建伟心里也觉得冤，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责怪到了自己头上？可又想想，自己跟这个小丫头较什么真？就紧着插话道，“——是、是~~~怨我、怨我！” “就~是！”程丹丹瞪了一眼冯琪，“还不是你们俩跟唱歌似的‘飙’方言？！我觉得你们俩就是成心的！” “诶？我们——我~~~”冯琪瞪着大眼睛看了看程丹丹和王建伟，一时就有些哭笑不得。 “是~~怨我、怨我，行了，赶紧回去换衣服吧~~~”王建伟继续应承着。 程丹丹就翘了翘嘴，一副‘满意’的样子，对王建伟道“那~~中午请我们吃饭，算是道歉！” “我中午见个朋友~~~” “那就晚上！” “晚上我计划回去呢~~~” “……”，程丹丹就不再说话，恨恨地扭过头，‘哒哒哒’地快步离去。 稍微发了一下呆的冯琪并没有立刻跟上去，反倒凑到王建伟身边，嬉笑着悄声道：“我现在晓得嘞，为啥子有人稀饭大锅锅（喜欢大哥哥）~~~”然后就追程丹丹去了。 王建伟皱着眉，想了想也没明白冯琪的话是什么意思，就嘟囔了一句：“什么乱七八糟的？！”，就转身直奔学成商社而去。 学成商社的规模倒是不小，只是布局并不像是那种卖场的模样，从正门口进去的时候先是一个屏风，上面写着‘学生商社’的字样，向左一转，紧挨着临街窗户的位置并不是‘卖场’，也不是对外的橱窗展示，反倒是几个木制沙发组成的休息区，再往里竟是两排对面放置的办公桌，和一些办公设备，俨然就是个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 “您找谁？”一个戴着厚厚眼镜、体态偏瘦，差不多五十来岁的男人从办公位上起身迎了过来，一边用手扶着眼镜，一边上下打量王建伟。 “您好，我找付桐林——付老师！” “哦！~~~王建伟经理吧？”男人一边问着还一边用手整理着‘套袖’ “是我，王建伟，您是~付老师？~~~” “不是、不是~~~”男人紧着摆手道“我叫李德仁，品德的德，仁义的人，付老师说你上午到，他一会儿也就过来了，您先坐，我给您倒杯水~~~” “不用麻烦了~~~您忙您的~~~” 李德仁很快递过来一杯水，客气地道：“您坐、您坐，我那边还有点儿事，一会儿付老师也该到了，您稍等~~~” 王建伟忙躬身，双手接过水杯，客气地道“谢谢李老师~~~不急、不急，您忙您的~~~”。 李德仁就一边整理着套袖，一边返回到了办公桌，低着头专心做起了自己的事。 王建伟坐了一会儿，觉得很无聊，又见李德仁依旧低头忙着，也不好意思打扰，喝下去了一杯水后，就有些坐不住了，又不好自己瞎溜达，就起身道：“李老师，我出去抽颗烟~~~” “没事、没事，你在这里抽就行”李德仁说着用手扶了扶厚厚的眼镜，然后指了指茶几上的烟灰缸“那里有烟灰缸~~~” “我还是到外面去抽吧~~~”王建伟见烟灰缸干干净净，明显就是没人抽烟，自己还是别在这个校办企业的‘办公室’里讨人嫌的好，说着，就起身往外走。 “那付老师过来的话我叫您~~~”李德仁朗声道。 “好，谢谢、谢谢李老师！”王建伟推门出去，站在门口点了颗烟，然后就溜达到街边的一棵树下，悠悠的抽了起来。 街上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看上去大多都是学生模样，脚步也大多轻松悠闲，机动车也很少，也都是平平稳稳，倒是有几个骑着自行车的，感觉稍显的‘霸道’了些，大有些‘风驰电掣’的感觉。 王建伟正欣赏着眼前的‘悠闲’，就听身旁有自行车‘哗啦哗啦’的声音，扭身看去，竟是一个微胖的大个子男人正把自行车拎上人行道。 那人也看了一眼王建伟，就若有所思的放慢了动作，把自行车放到学成商社门前后又转身再看了看王建伟。 此人看上去四十来岁的样子，身形微胖，高高的个子，显得比较魁梧，脸比较方正，加上青须的络腮胡子茬，怎么看着都不像是南都人，再想想电话里付桐林的口音，心道‘他不会就是付桐林吧？’正想着，就听来人问：“你是~~王建伟吧？” 王建伟赶紧丢了烟头，快步过去，满脸笑容的问：“您是付老师吧？！” “呵呵呵~~~”来人憨憨的笑了起来，方正的脸上竟然笑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来，然后伸出手大手握向王建伟，口中道“我是付桐林啊~~~” 第91章 二．七、浅游初始意气丰（1）学成商社 091《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七章浅游初始意气丰（1）学成商社 \/ 俩人虽然是初次见面，但王建伟感觉与付桐林就像是认识多年的老熟人似的，亲切、热情得恰到好处，也没有那些‘啰嗦’的客套。 付桐林径自走在前面，推门进了‘学成商社’的后，先是冲着‘办公室’里的李德仁抬了抬手，介绍到“李老师！”，又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李德仁对面的一位中年女性道“谷老师！”，再介绍了王建伟，“——王建伟，我总向你们提起的北都普惠电脑耗材公司的王建伟，华东大区驻南都的大区经理~~~” 王建伟双手虚合，向二位老师躬了躬身子，一一致意和问好。 两位老师自是起身客气，付桐林就抬手压了压，道“你们先忙，我先带建伟转转，一会儿再回来喝茶~~~”，就示意王建伟要往里屋走，“这里是我们的办公区，走！里面是工作间~~~” 里面是个不长的走廊，过去后就是一个敞开的房间，房间两侧摆放着工作台，工作台上凌乱地摆放着一些电脑和打印机，里面则有两个小伙子正在忙碌着，一个正在给一台电脑装箱，另一个则坐在一个开着机箱的电脑旁专注的点着鼠标。 “这里是工作间~~~主要是电脑设备的安装调试和检修”，付桐林介绍着，就指着正在装箱的电脑问：“小王！这是多媒体的教师机吧？什么问题？”。 “嗯~~~”，坐在电脑旁专注的点着鼠标的矮瘦小伙子头也不抬的‘无精打采’地回答道：“网卡设置的事儿，已经弄好了~~~”，然后又挠了挠已经够蓬乱的头发，冷冷地埋怨道：“用教师机上外网，还乱调设置，不出问题才怪呢~~~” “咳！~~~”付桐林埋怨道：“我说不给他们装双系统，你非要给装，昨天熬夜了吧？！” 正在装箱的高个胖子抬起圆圆的脸，补充道：“是挺复杂的，王哥忙到了后半夜~~~” “这是谁的电脑？周老师的？”付桐林又探头看向‘小王’正在鼓捣的这一台电脑问。 “是他的，刚送过来，说自己的炒股软件进不去~~”小王说着就长长的打了个哈欠，接着道：“还说让再给安装几个游戏~~~” “都是惯的毛病！”付桐林恨恨地道：“跟李老师说，多媒体教室的让他们自己来取！告诉他们，再出问题我就去找他们电教主任~~~对了，周老师的这台电脑要扣下两天不给他，就说不好弄！” 两个小伙子就‘嘿嘿嘿’地笑着道：“行~~~行啊！” 再沿着廊道向前走，一侧是一间带着大玻璃门的屋子，里面摆放着高高低低架子，架子上放置了各种新旧配件和一些工具用品，付桐林扬了扬手道“这是我们的库房，就不带你去参观了”。 再接着向前，就是一个宽大的开放房间，房间的正中央放置了一个乒乓球桌台，桌台两侧靠墙的位置放置了衣架、饮水机，几把椅子和几盆绿植。 付桐林站在廊道口，看着整洁宽敞的房间笑呵呵的道：“这是我们的活动室，我们经常能打打乒乓球~~~建伟~爱打乒乓球吗？”。 王建伟赶紧谦虚地说：“我~~~谈不上爱打，就是小学的时候爱玩儿，很多年都不摸球拍儿了~~~”。 “会打就好啊~~~我们可是都比较爱打乒乓球的，李老师还有小曹、小王打得都不错~~~”，说着，就抬手指着‘乒乓球活动室’另一侧的一个两开门的玻璃门，道:“再往里面走就是校区了，老师们要是排不上体育馆的时候，也会过来打两局，咱们学校有好几个高手哦~~~走！~回办公室坐会儿~~~”付桐林说罢，就笑呵呵的转身往回走，嘴上道“那一会儿我们就打两局啊~~~” “行、行啊~~~”王建伟微笑着点头回应。 说起打乒乓球来，王建伟觉得，仙海市如果不算是乒乓球之乡的话，那也可以说是‘人人都能有模有样地打两拍’的地方，就说自己在镇里上班时的一件事，就足以证明仙海市人打乒乓球的普及度和实力。 记得那一年镇里有个和外市地区乡镇的相互交流活动，而对方的活动方案里竟然有一项是‘乒乓球友谊赛’——这个活动最初还是给镇里的办事人员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因为听说那个乡镇里有很多乒乓球高手，虽说是友谊赛，但也不能给镇里和县市丢脸不是？于是，办事员就很认真的报了个‘初选赛’的方案上去，希望能事先做个参赛人员筛选，可这事却被镇领导大手一挥的否定了，理由是“友谊第一、重在交流”，并且通过口头传达，各种的嘱咐、强调——不是比赛，就是交流活动中的普通文体活动而已。 这就搞得办事人员很难做了，和对方沟通起这件事的时候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说“不要搞得太正式”、“文体活动嘛，尾声的时候有时间就热闹热闹，来不及就算了”云云，其实办事人员嘴上不说，心里却很是埋怨领导‘是在给自己出难题！’。 待到交流活动热烈、融洽、成果显着地临近尾声时，要开始‘乒乓球友谊赛’的时候，镇里的领导还是不放心，私下里又嘱咐‘没有输赢，情感交流胜过技术交流’，大家就全听明白了。 开始的比赛打得十分的‘艰苦’，每局的比分‘咬’得都很紧，众人看得也很艰苦，没有一点观赏性不说，时常的让球又偶尔会显得很假，作为会打乒乓球的人来说，看着简直是煎熬，办公室主任就一边抖着手一边埋怨：“这球不应该呀~~~怎么又丢了？~~~发球怎么还能失误呢？~~~平常打得挺好的呀~~~”，算是很大程度上的缓解了一些尴尬。 接下来，大家似乎都有些累了，就连办公室主任也懒得‘打圆场’了，拉着对方的办公室主任双双出去抽烟。 对方的带队领导看了两场后就暂停了‘比赛’，现场讲话道：“咱们工作人员的乒乓球交流，虽然观赏性不是很强，但都很尽心尽力~~~我看到了努力拼搏和不懈坚持的精神，同时，也感觉到，我们的基本功还是偏差一些~~~” 镇领导就站出来接话道：“郝书记说得对!观赏性的确差些~~~而且求胜心切，尤其是刚才两位同事，呵呵~~~打得有些太着急了，那动作都变形了~~~郝书记，我看啊，他们打球就继续他们的，咱们两位大主任都去抽烟了，我们就去喝杯茶吧~~~”。 两边的领导这一走开，这边就随意得多了，双方也不计分了，乒乒乓乓得打得倒是比刚才畅快了很多，但从此，双方的交流活动中就再也没有‘乒乓球’了……“为什么？”王建伟为这事倒是问起过办公室的老干事，老干事端起茶杯嘿嘿嘿地笑，“哎，一个是水平真的很差，却刚刚才认识到‘山外青山’；一个是让球让得太假，本意是想尊重人家，反倒更笑了他人傻啊！”…… 此时的付桐林一边往办公区走一边介绍着：“咱们商社是校办企业，成立也就两年多，技术这块儿是小王和小曹，李老师负责校内校外的业务接洽，谷老师负责财务方面，就是我们这几个人的小队伍。我们除了校区的服务，也做些其他院校的业务，这两年学校电脑设备采购的比较多，也都是我们商社经手，毕竟是校办企业，一是采购方面有保障，商社也能有些盈余用于生存发展，二是服务有保障，做到保障教学正常进行的同时也能在设备选用和维修升级上始终保持先进性——其实就是做到了电脑及相关设备的统一采购和统一服务……” 俩人溜达到了办公区，李德仁已经给王建伟之前的杯里续了水，又给付桐林递过一个玻璃杯来，然后就又坐回了座位。 “什么时候到的南都？”付桐林接过水杯，一边在王建伟对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一边随意地问。 “嗯~~~有几天了~~~四五天了吧” “怎么样？”付桐林含糊地问。 “嗯！感觉还好~~~主要是提前都联系过了，我这次过来，就是先见面聊聊，为进一步合作打个小基础，主要是为我们公司张总打个前站~~~”，说到这，王建伟本想提提张彦松‘希望进一步合作’的态度，但看着眼前的情景，王建伟觉得不是时候。 王建伟与付桐林隔着一个茶几对坐，李、谷二位老师看似忙着手里的工作，却时不时地朝这边瞄上几眼——这种场景，就有些‘一本正经’谈业务的感觉了，这是王建伟最不愿意遇到的。在他看来，一方在三人以上，而且是稳稳坐下来的状态，谈什么都容易出现‘原则性’、‘底线’之类的框框，那就不是聊业务，而是在谈判了，己方利益的本位思想肯定陡增，变通性和弹性就变得极差，这种情况，肯定不如不谈。王建伟认为，双方多人对面而坐、侃侃而谈的情况只有两种：一是接洽会，就是彼此认识一下；二是签约会，就是谈成了，相关人员一起很有仪式感的宣布一下合作。至于电影、电视里面描写的谈判桌上的唇枪舌剑，各种书籍里‘精彩’的谈判案例和‘聪明’、‘高超’的谈判技巧，王建伟都觉得太扯了，他甚至觉得《三国演义》里的‘诸葛亮舌战群儒’肯定是虚构的，应该是为了突出诸葛亮的‘才学’和‘机智’，可却大大拉低了他的‘政治智慧’，谈判——谈的是利益，判的是得失，以为逞一时之口舌，搞些技巧、抖个机灵、耍个聪明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什么的就能大功告成？那你一定是把谈判对方都当成了傻子…… 王建伟既然现在不想‘一本正经’的谈业务，那索性，就闲聊吧。 王建伟很认真地抿了抿茶水，然后很认真地问：“这是什么茶，感觉香，但是不浓烈，喝着口不重，却挺绵软的~~~” 付桐林口中“嗯、嗯~~”的边听边点头，却并不搭话，端着自己的杯子认真的闻了闻，也慢悠悠地抿了抿茶水。 “王经理呀~~~”，李老师笑呵呵的答道“这是我们南都的特产——雨花茶，香气清香高长，比铁观音清香绵软，比龙井醇厚悠长~~~没想到你喝茶还是很有感觉地呀~~~真不错地~~~” 王建伟又抿了一大口茶，一边回味一边点着头道：“嗯！~~~李老师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越琢磨，越是这么个味儿……” “嗯~~~”付桐林点着头，道：“李老师这个点评的确很到位哦~~~” 李德仁赶紧摆了摆手，“诶？！没有、没有~~~”，接着一边整理着护袖一边道“我也是受王经理的启发，才有的感觉，就顺嘴这么一讲~~~”然后自己就先呵呵的笑了笑，几人也就都跟着笑了起来。 气氛倒是熟络了不少，可笑声停下来后，看付桐林的样子并没有要主动讲话的意思，李德仁也坐正了，收拾起桌上的东西来。 “付老师~~~”，王建伟心想，既然付桐林不主动讲话，咱也不能就这么干坐着啊，那只好就由自己来找些话题罢，“上次电话里，您说在考察教育网的事，我后来琢磨琢磨你说的话，我也觉得这肯定是个趋势~~~” “嗯~~~”付桐林又点了点头，“随着网络的普及，这肯定是个趋势，为了这件事啊，李老师、谷老师做了很详细的调研，我们综合认为，教育网现在还不是很成熟，一是课程内容的适宜性，二是目前上网费用偏高，加上课程的收费，总体费用不低~~~趋势是肯定的，但目前看来，不成熟~~~” “——课程适宜性？是什么意思？”王建伟接着问。 “呵呵~~~这个涉及面就有点多了~~~”付桐林抿了口茶，笑呵呵的冲着李德仁道：“李老师给王经理讲讲？！” 李德仁就直了身子，又理了理护袖，一本正经地道“这要分几个方面，首先教育网的内容基本上要以中小学课程为主，那么，第一个就是教材的问题，我们现在的教材是按地域或省份来划分的，比如我们这边用的就是‘苏教版’，还有‘人教版、浙教、沪教，川教、广教、鄂教，豫教、鲁教、冀教等等，还有北师、西师和华东师大’反正很多的版本，课程内容能做到全面适宜，难度很大，有好多课程就没有我们‘苏教版’的内容；第二个就是课程的适宜，比如需求比较大的数学，尤其是几何；英语，尤其是发声、发音的内容；物理中的力和电磁；化学中的反应等等，这些非常适合用形象的动画来进行分析和讲解，但制作成本太高，内容几乎还是停留在普通授课录像上，这就使得家长对孩子‘寓教于乐’的期望大打折扣；再有一个就是网络的适宜，看文字、图片还行，录像的下载简直太慢了，我们下载一天的录像，也就播放几分钟，这下载几课的网费，都够去书店买套重点难点的光盘了~~~所以我和谷老师的建议就是——将来应该行，现在不行！——是吧谷老师~~~”，说着，就冲着谷老师呵呵的笑了笑。 “嗯~~~”谷老师笑着应了声，略一思考后，抿着嘴边笑边道：“未来一定很美，现在不敢恭维~~~”，说罢，也呵呵地笑了。 第92章 二．七、浅游初始意气丰（2）三不客户 092《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七章浅游初始意气丰（2）三不客户 \/ 王建伟感觉刚有了些相谈甚欢的状态，可随着李德仁眯笑着眼喝了口水，谷老师也微笑着低了头，瞥了一眼对面的付桐林，正不紧不慢地吹着杯子里的茶水…… 王建伟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闲聊，也就并不急于要主动扯些什么话题，至于付桐林他们——“他们聊什么我就应着聊呗~”王建伟这样想着，也慢悠悠的端起了茶。 三秒…五秒…十秒钟过去了，没有人说话。 ……又停了一阵，依旧没有人说话…… 这个场景，王建伟似曾相识——在乡镇办公室的时候倒是经常遇到，就是村里人过来找人办事的时候，如果想让他们回去，根本不用说什么“你先回去吧”之类的话，只需要沉默十几秒——王建伟数过，几乎都不会超过20秒，或者，只需要‘哼哈’几句敷衍着不去接话茬，来人都会知趣地提出离开，这时候办公室的人总是会十分热情地起身相送，然后关切地叮嘱路上安全，再亲热诚恳地邀请下次再来等等…… 至于谈业务时，王建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景。 “继续这么沉默下去？毕竟自己今天肯定不能起身就‘告辞’了啊？！——可是，再聊些什么话题呢？他们是在等我主动谈合作条件吗？不行，这个时候不能谈——”王建伟这样想着，却忽然脑袋空空，一时竟然不知道要聊些什么好，越是想找话题越感觉不知道从何说起，尴尬得自己都觉得脸已经有些僵了，手里端着茶杯，一边轻轻地摇晃着一边呆呆地盯着里面的茶叶看，身子竟然不由自主的前后微微晃动起来——而此时，他的脑子里竟然不受控制似地冒出这些问题：“我怎么晃起了身子？我盯着茶叶在看什么？我是不是该停下来？我现在停下来的话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我该说点什么呢？还是该继续摇晃？我是不是晃得太久了？我还要接着摇晃吗？好奇怪，我为什么要摇晃？我到底在看什么？……” “额~~~再续点儿水？”付桐林微微凑过来，轻声地问。 “嗯？！~~”王建伟猛地缓过神来，赶紧应声道“哦！嗨~~不了、不了”，然后放下茶杯，慢慢站了起来，笑呵呵地道：“哎呀~~~这茶是真好啊~~可也不能总喝了~~~” “哦？去卫生间么？”付桐林问。 “不去、不去~~”，王建伟摆了摆手，放慢了语速，道：“早上没怎么吃好，这几杯茶喝下去，就觉得饿了，付老师啊~~中午能请我吃点啥哦？” “嘿嘿~~你今天还真是赶上了哦~~”，付桐林嘿嘿地笑着道：“中午我请客，咱们去吃‘肚包鸡’——”。 另外两位老师听罢，就笑吟吟直了直身子，应和着道“好、好啊！”。 付桐林接着冲着里屋高声道：“小王！小曹！~~~中午都别去食堂了啊！” “好嘞~~~”里屋的一个小伙子高声地回应道。 “能喝酒么？”另一个小伙子追问了一句。 “今天可以少喝点哦~~~”付桐林一边应声，一边嘿嘿嘿地笑。 “肚包鸡？我没吃过诶，是烤的吗？”王建伟很好奇的样子问——其实他哪里是对肚包鸡好奇，他只是想找个可以不冷场的话题而已，等熬到了吃饭的时候，到饭桌上再边吃边聊。 “欸？！”付桐林笑着，一边摇头一边摆了摆手，“这个不着急，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来来~~坐、坐，吃饭还不到时间呢，坐会儿，再聊会儿~~~” ‘再聊会儿？聊什么聊？’王建伟心里嘟囔着，看着付桐林不紧不慢的样子，王建伟感觉眼前这三位，是故意这样的——他们想谈，却不想主动谈。 “——好家伙，还聊？这哪是和我聊天啊？！我不说话你们也不说话，这是明摆着的，要么就是我来主动谈合作内容和条件，如果我要闲聊的话，就一面‘架着’我，一面再‘晾着’我……” 什么样的客户最难应对？ 有人说：“没有难应对的客户，只有应对不了客户的销售”。 当然，这种‘鸡汤’，王建伟是不会喝的，在他看来，最难应对的客户，今天大概率的是被自己遇到了——就是眼前这三位，三不客户：不主动、不反馈、不表态，就像大学时老师讲过‘三不男人’和‘三不女人’，一个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另一个则是不主动、不表态、不动心——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不主动的客户，王建伟是遇到过的，但都是对产品或合作没有任何兴趣的，即便不主动拒绝你，最起码也会反馈自己的态度，今天真是涨了王建伟的见识，这三位，尤其是付桐林，电话里怎么聊都和你聊，你约着过来见面也没问题，但业务的事，只要你王建伟不提起，他就如同没有这事一般。 王建伟知道，每次让他感觉十分尴尬的‘无声’的时间里，都是这三位在等着他主动提起‘合作’的事，“可是，我怎么讲？先介绍公司再介绍产品？合作的细节先不讲？不行！哪有这种事情？只要开始讲，肯定哪能想停就停得下来？！不讲！不能讲！’王建伟打定了主意，可眼下也不能这样继续‘无声的尴尬’下去吧？！ 王建伟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想主动聊业务的事？明知道对方就是要和自己谈合作的，却还依旧不想主动谈？ 什么是谈判？ ——从广义上来讲，只要是我们需要通过某些途径，去达成一个特定的目标，这样的过程，都可以称为谈判，至于通过的途径，是启发、引导还是教诲，是奉承还是谄媚，是威逼还是利诱，是分享还是交换，当然是不拘一格、五花八门的。 比如刚刚约吃‘肚包鸡’的时候，小伙子追问“能喝酒么？”，这也可以看做是一场谈判——启发式的谈判。 不过，在谈判桌上，每个人重视的利益肯定各不相同，甚至冲突很大。所以谈判是一个非常高压的事，在这种高压之下，太多的人面对谈判，很容易出现的一个心态就是——自动进入战斗模式，心里默念的是“我要打赢他，我要胜过他”，或者“他居然没有接受我的条件，我是不是输了？”。 一旦陷入这种心态，就自然而然地要‘逞一时之快’和‘只顾眼前得失’了，这就违背了‘谈判’最本质的终极目标——谈判不是双方交流和沟通的终点，而仅仅是开始，是达成双方‘无限游戏’下去的开始。 或者说：不要把谈判当作‘一次博弈’，而丧失了‘长期的多次的博弈的可能’，我们开展一场谈判的目的是什么？肯定是最终做成事，并且在这个基础上为将来能更多、更好、更快的做成事打下基础，肯定不是为了一时耍威风、压低价、赢过别人、压别人一头。 就当下而言，如果王建伟讲出业务内容来，无论政策如何，无论价格高低，肯定都会被‘指指点点’甚至是‘讨价还价’，王建伟这类的业务本来就不需要如菜市场般的‘巧舌如簧’和‘斤斤计较’，更何况双方也都不是流动的小摊小贩，今天花言巧语连哄带骗甚至威逼利诱的达成了交易，那日后再相见呢？王建伟要的是长期合作，眼下别说是‘自卖自夸’了，他是连一句大话都不敢说的，生怕给大家留下一个‘爱吹牛’的印象，至于价格政策更是没必要藏着掖着，又哪有什么‘讨价还价’的空间呢？ 所以只要聊起业务来，肯定会面对眼前三人的‘各种条件和要求’，王建伟无论是委婉应承还是坚持解释，对于达成他‘长期合作’的目标都不会太顺利。 王建伟是明白这一点的，这就是他到现在，宁可屡次遭遇冷场的尴尬，也不主动谈起业务的原因——谈业务并没有那么重要，谈了之后，能不能继续推进、好好合作，才是关键。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战胜情绪，承受压力，与这三位‘三不客户’闲聊到底！ 现在，李老师和谷老师的状态，明显是‘礼貌性附和’，而付桐林自从坐下来喝茶，明显就是‘任你来讲’的——明显是把‘聊天’的主导权抛给了王建伟，可从王建伟的经验来看，大家一起聊天嘛，任谁都不想遇到‘冷场’的情况的，通常没了话题的时候，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去找些话题聊，如果实在都懒得找话题的话，就——聊吃的，你只需问一句：“你老家是哪里人？有什么好吃的吗？”或是“一会儿想吃点儿什么呀？”，接着，从地方小吃聊到南北大菜，再延伸到地域差异、气候特点、民俗习惯、方言土语、风土人情等等，可是，眼前这三位，明显没有这个意思。 ‘哎！刚刚先聊了茶，又聊了中午要吃的肚包鸡，都被付桐林简单的‘滑’了过去，总不能再回过头去还聊这些吧？要么就做个小调研？毕竟自己这方面还是有经验的’，王建伟这样琢磨着，可调研就得有个主题，然后再从提问开始，聊什么，从哪里开始问，这也不是个容易的事。 闲聊的话题不能太专业，防止万一遇到‘门外汉’，这会让大家都尴尬。 话题也不能太肤浅，肤浅到稍微明白点的人听得会感觉莫名其妙，就比如你请教一位计算机软件工程师‘什么软件好学？’；请教一位老师‘怎么才能讲好一堂课？’；请教一位厨师‘怎么烹饪才好吃？’……泛泛的、无所指的问题，只能让对方在一阵错愕的长长的“嗯~~~~~~”声之后，很是‘无奈’的给你一个几乎完全统一的答案——“跟随你的内心，去做就好了！”，然后在一脸和蔼温馨的笑容掩盖下，从内心万分鄙夷和不屑地咒骂你一句‘哪儿来的傻x？！问这些没有答案的傻问题？！’。 专业的话题不能聊，非专业的又不适合聊——嗯~~~那就聊聊现在学校的校招吧—— “诶？？”，王建伟一边起身一边表现出了很大的好奇似的问：“外面这些学生都是返校的吧？刚才我就遇到几个返校的学生”，不待众人回话，王建伟继续道：“这个时候返校，是回来参加校招的吧？！”。 “嗯~~是~~~”，谷老师先应了一声，李老师接话道：“大部分吧，今年据说返校的比往年少…” “——校招肯定需要大量简历呀？！我看咱们这儿有打印机，可以给大家打印简历啊？”王建伟一本正经地问。 李老师歪了歪脑袋，皱了皱眉，“打字~~复印？~~” “那个太乱了，也没什么收入”，谷老师说。 “普通的打字复印肯定没什么收入，咱打彩色的呀~~”，王建伟继续道：“投简历的时候，别人都是黑白复印的，咱是彩色的，别人是A4纸的，咱加一个稍微大一些的封面，一般按5、6页算，复印得3块钱吧？咱彩色打印3倍不贵吧？还加个封面，按10块算都不显得贵，再说了，招聘的企业每场肯定都能收到很多的简历，咱这做的因为尺寸大一些，所以很容易翻找出来，而且规整、正式，还是彩色的，肯定曝光率高啊！相比工作机会来说，多花点钱做简历肯定不算什么——” “——我们算过的哦！”，谷老师感慨道：“墨盒，再加上相纸，打印一张差不多得3块钱！” “欸？~~~”王建伟摆了摆手，“我们不是打印全彩色的照片，没有必要用相纸，普通复印纸就行，70、80g的就够用，肯定也用不了那么多墨，按墨水的零售价折算，也就2、3毛钱一张的样子吧！我说的是零售价——” “待用墨盒还能更便宜些——打对折，还多~~~”，付桐林补充道。 第93章 二．七、浅游初始意气丰（3）肚包鸡 093《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七章浅游初始意气丰（3）肚包鸡 \/ “付老师，我倒是忽然想起个问题来~~”，王建伟见付桐林开口搭话，还真是忽然想到个问题来，就紧着道：“虽然咱们之前电话里聊过很多，但这个问题，我一直想当面请教~~~” “别、别~~”付桐林忙的摆手，“你说、你说，我觉得我们俩还是有很多共识的~~”。 李老师和谷老师也向王建伟投来‘问询’的目光。 “我们公司作为打印机代用耗材的公司，我始终在琢磨一个问题，作为代用耗材——既然是‘代用’，那么，将来有没有可能在与原装耗材的竞争中慢慢的失去优势而消失？还是成为一个可持续发展的新领域，就像打印纸一样作为打印机消耗品而与打印机厂家共存？付老师怎么看？”王建伟斟酌着词语，认真地问。 “嗬~~”李老师听罢，就直了直身子，一边摆着手中的笔，一边略带兴奋地接话道“王老师呀~~这个问题我也是一直想请教的啊~~” “欸？~~”付桐林冲着李老师边笑边摆了摆手，“这个问题我的确琢磨过，虽然也有些了思路，但找不到什么可以参考佐证~~”，说罢，转而问向王建伟，“建伟既然问我，那你一定也有自己的看法，我先讲讲，你这么看这个问题？” ‘狡猾狡猾滴~~’，王建伟心底嘀咕着，但却大大地松了口气，毕竟到了现在，像是可以‘愉快聊天’的样子了，又暗自感慨：‘什么是好问题？不是非要问出个答案，而是抛出来引起大家的兴趣，有的聊，才叫沟通’。 “我觉得，最终应该是后者，应该是共存。”王建伟的声音不高，语气里带着专业的自信，继而不紧不慢地解释道：“目前打印机耗材市场的现状，明显就是打印机生产企业的一种竞争策略，也就是——将打印机本身做到成本销售，甚至是亏本推广，尽最大的努力，快速地占领更多的终端用户，所以打印机的价格极其便宜，普通喷墨打印机甚至只要两三百块钱一台，目的就是在打印机大规模普及的情况下抢先其他品牌快速占领市场，然后再通过耗材的专用型——比如尺寸规格的专用、墨盒一次性使用的设计，加芯片限制等技术方式，在客户使用的后期通过较稳定耗材消费逐步收回成本并形成盈利，这个竞争策略，现在来时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但是！这种营销策略带来了一个的必然的副作用，就是——打印机专用墨盒耗材的价格奇高，甚至形成了三五套墨盒的价格就能购置一台新打印机的现象——这就违背了‘让客户抢先用上自己的设备’再慢慢‘薅羊毛’的初衷，因为客户不再在乎设备，而是更多的在乎耗材了。” 见众人听得认真，王建伟就放慢了语速，继续道：“这就让客户很容易纠结于到底是继续购买专用墨盒，还是干脆再换一台新的打印机算了——” “——就是！”李老师和谷老师几乎异口同声地回应道“新机器还带一套免费的墨盒呢~~”。 “嗯~~所以呀，这也催生了代用墨盒的诞生”，说到这的时候，王建伟刻意把‘我们生产的代用墨盒’隐掉了，“打印机厂家的什么非专用的墨盒会损伤机器，会导致设备损坏之类的说辞，在客户这里就‘无所谓’了，一是代用墨盒的价格超级便宜，二是即使设备损坏也无妨，反正也准备换一台新的，莫不如试试，更何况，试用后觉得也不错，那就干脆用到设备‘损坏’再说喽~~~” “说那些专用墨盒都是带芯片的，代用墨盒能解决芯片的问题吗？不会用几次就锁死了，不能再用了吧？！”，李老师向着王建伟倾了倾身子后插话问道。 “李老师这个问题问得好！问得到位！！”，王建伟见大家都有了积极的回应，哪能不‘鼓励’两句呢？再看李老师，忽然带了些‘腼腆’的表情，不自主的理了理套在小臂上的条纹套袖，一副强抿着嘴的模样，王建伟暗道：‘差不多了…’。 “芯片及其识别的问题，的确是个问题，但是，再难~~其实也难不过纯软件的加密，毕竟硬件芯片的处理可以直接同版烧制，软件版权加密就复杂得多，但是，操作系统研发的公司在版权加密上，肯定是不容小觑的吧？那再看看大家，看看我们现在每台设备上安装的操作系统，有多少是正版的？破解版、GhoSt版、免密版，简化版，到处都是，10块钱买一张光盘，就能带三五个版本的操作系统，还附赠带永久正品序列号的各类办公软件——所以，芯片识别的也不是问题……所以——”王建伟说到这，刻意地顿了顿，接着道：“眼下来看，代用墨盒有需求，而且优势明显，当然，主要是价格优势，再往后发展，我觉得应该是和打印机企业共存，我的理由还是价格，即成本优势，打印机企业成本压缩得再好，肯定也会相对高于墨盒耗材专业生产的企业，即便是打印机生产企业自主生产的产品链扩展到墨盒上，不管是自建生产线、oEm代工还是直采直供，也都只能适用在自己的机型上，不可能做到真正的‘通用’，所以，我的理解，就是那句老话——‘术业有专攻’，我是从这方面理解的，所以我觉得，肯定会共生、共存——”，王建伟看向对面的付桐林，“要说到具体的细节，到底怎么就能发展成共存的关系，呵呵~~~”，王建伟笑得有些腼腆，“我还真没想那么细，付老师，您怎么看？”。 “嗯~~~”，付桐林一边点着头一边应声，然后笑呵呵地接着王建伟的说道：我也是这个观点——其实，现在的打印机厂商已经在迎合低价位耗材产品的需求，已经在陆续推出价格偏低，但总体依旧略高的兼容墨盒了，我印象中，cAN好像已经有了，但他们官方说法是——‘备用’墨盒，呵呵~~看上去好像小一点，额~~其实~~呵呵~~”，付桐林翘了一边的嘴角呵笑，又摊了摊手，众人就一幅‘我明白了’的表情，也跟着呵呵地笑了起来。 “——反正哦”，付桐林翘着嘴角继续道：“反正都在努力降低墨盒价格，我估计，将来可能会推出适用通用墨盒的打印机设备——这样，自己专心做设备，而耗材嘛，那就或是合作、或是任由市场自由竞争和淘汰喽~~~作为打印机设备公司，反正并不影响自己的主营业务，最大程度的开放自己的设备在耗材方面的兼容，代用厂家肯定会主动供给，既是繁荣自己品牌延展的需要，也是扩大自己市场占有的一个方面，说白了，打印机厂商在推出耗材兼容设备以后，巴不得各大耗材厂商竞争厮杀呢，耗材厂商厮杀得越惨烈，打印机的厂商就越得利——” “付老师说得太对了！！”王建伟感觉付桐林解释的已经非常清晰了，就一边竖起了大拇指，忍不住地接话道：“市场，是交易平台；需求，是市场的基础；价格，是需求和竞争的平衡点——” 说到这，付桐林和王建伟几乎同声道：“——竞争，是对市场趋向的判断……”，俩人说罢，都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见另外二位老师有些‘不明所以’的表情，王建伟就解释道：“这是付老师之前和我讲过的市场和竞争的理论，我觉得真是太有道理了，也就记下了——” 付桐林忙着摆手，嘿嘿嘿地笑道“哪是我的什么理论~~”，又冲着两位老师解释道“我和建伟之前通过几次电话，聊着聊着，让我有所感触，也是他启发了我，我就胡乱地总结了一下~~~” 话匣子打开了，接下来众人倒是很是‘热闹’地聊了一阵，正聊着不同墨水的区别，比如适应材料上的区别，褪色程度区别等等的时候，谷老师忽然插话，柔柔地问了一句“王经理，那~~你们的墨盒想怎么合作呀？” 王建伟暗道：‘终于有人提正事了’，就笑着答道：“合作方式主要还是以合作方的意愿为主，我给我自己的定位——我不是向大家卖墨盒的，是为大区各经销商能卖好墨盒服务的~~”。 “那你也总该有一些合作的模式吧？或者条件什么的？”谷老师追问。 “是有一些模式，不过和其他做市场的模式大体都差不多，也就四种模式，一个是地区或区域的总代理；一个是渠道经销；还有就是合作办事处；另外一个就是合作服务商。这几种模式肯定对应不同的条件，也会有不同的支持——” “那~~~都有什么条件？比如这个办事处，能给什么支持？”谷老师继续追问。 听谷老师这么问，王建伟默默点了点头，但嘴上却没有先对办事处的条件进行说明，而是逐一解释起不同模式的区别来，当然，解释的时候，刻意回避了诸如：进货量、价格、返点等细节。 王建伟耐心的解释了一阵，对面而坐的付桐林就掏出手机看了看，又扭头瞄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李老师这时就已经站起身来，插话道：“要么~~咱们边吃边聊？” “嗯！”付桐林也起身“走！先去吃饭！”，然后就喊了里面干活的两个小伙子“小王！小曹！收拾收拾，去吃饭哦~~~” 众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再从里侧的门穿过去，刚出门的时候就见那两个小伙子已经站在一辆商务车的旁边等候了，待开了车锁，俩人率先开门上车，麻利的挤进了最后面的座位，谷老师和李老师一边笑着闲聊着什么，一边从侧门上了车，付桐林冲着跟在后边的王建伟朝副驾驶扬了扬手“上车！” 说起‘肚包鸡’来，李老师表现得略有些兴奋，一路上基本都是在介绍‘肚包鸡’的特色，称其为‘南都的特色’，“鸡的肚子里放了一些猪肚，加上一点点的胡椒粉，再加些配菜哦，口味非常的鲜美，尤其是配的锅巴，直接吃或者泡进汤汁里吃都不错，还有酱黄瓜，搭配起来非常棒~~~王经理哦，你也一定要尝一尝这里的酱鸭头、手擀面、酸汤肥牛……” “哎呀~~谷老师~~”付桐林一边开车一边插话道“赶紧定个包厢哦” “是哦~~”谷老师紧着应道，就忙的掏出手机拨了出去，言语中忽然换了一幅女强人的果敢和干练，一改刚刚‘平和、温婉’的状态，“我订一个包厢，我们马上就到…我是学成商社的——我知道！我也知道你们会有预留的！不行~~你们一定有办法，我们马上就到~~”。 “没事、没事~~”付桐林冲着后边抬了抬手，淡淡的道“没有包厢就算了，大厅里留个位置就行。” “那算了！”谷老师冲着电话断然一句“那就大厅里——先按6位~~对！一份肚包鸡加配菜！现在就做！其他的我们到了再点，10分钟以后到！——好！谢谢！”，挂了电话后，就向前凑了凑身子，‘柔声’的道“定大厅里了，我先让他们先做一份，其他的咱们到了再点——” “——行~~好~~”付桐林一边应声，一边重重地点了点头。 正下车的时候，王建伟收到两条短信。 一条是谢春华的信息，写着“干嘛呢？什么时候回来？”，赶紧回复了“和几位老师到外边吃饭，就这三五天回，也想你” 另一条是程丹丹的信息，写着“在哪？我才洗完衣服，你中午就没想请我吃饭顺便道个歉？”，王建伟也立刻回复了“刚和几位老师出来吃饭，回北都后再和你嫂子一起请你”，一边回复着，一边心想‘这个丫头怎么还有些粘人呢？” 餐馆的门面很普通，里面也谈不上什么装修，餐位不少，人也很多，热热闹闹的，很有些‘人声鼎沸’的壮观。 肚包鸡王建伟还是第一次吃，原本以为是烤制的，听李老师的介绍，很容易让王建伟想起烤鸭来，包括配菜的葱白、黄瓜，以及酱料，再加上饼和鸭架汤之类的，感觉和‘肚包鸡’有些相近，可等菜上来了，才发现是一大盆，是炖制的那种。 一大锅肚包鸡端上来，热气腾腾的，是整只鸡加猪肚加锅巴，还有酱黄瓜之类的小菜，端上来后，服务员就帮着众人盛了汤，鸡汤汤宽量足，味道鲜香、清爽不油腻，原汁原味，而鸡肉很是嫩滑，配菜的木耳爽脆，猪肚q弹，锅巴也是脆香得很。 在谷、李两位的‘斟酌’之下，又点了酱鸭头、砂锅口蘑、酸汤肥牛、老卤干等，众人随后又‘原汤化原食’的加了手擀面到鸡汤里，一番浓香四溢的‘饕餮’让众人吃得酣畅淋漓，王建伟也陪着几人喝了两杯啤酒。 席间得知，李老师是个乒乓球爱好者，出了餐厅的门，李老师便非要拉着王建伟打上两局，“王经理呀，你知道我们新中国初期的外交有哪两大法宝吗？” “这个还真不太清楚” “一个是大熊猫！”李老师笑吟吟地挥舞着手臂道“另一个你猜是什么？” “哦！那——肯定是乒乓球！”王建伟笃定地说。 “对呦~~~一个是活化石，代表着历史悠久、文化源远流长；一个是体育运动，带着拼搏奋进、努力向上的精神——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喽~~” 第94章 二．七、浅游初始意气丰（4）向您请教 094《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七章浅游初始意气丰（4）向您请教 \/ 既然被李老师约着打球，王建伟自是不好再推脱，更何况还没有和付桐林聊到具体的合作事项，怎么可能就这么吃过饭后就返程呢？至于谷老师之前表现出来的合作兴趣，王建伟觉得是当不了真的。 付桐林对李老师‘邀约’打球的事很是支持，“李老师啊，咱们也有段时间没打了，下午就活动活动，先让小王和建伟开一局，小王这段时间进步可是很快的呀~~~” “——我这段时间可真是一直在练球”，坐在车后的小王略带些兴奋的接话道，“最近连游戏都不打了，一会儿你们看看我有没有进步呀~~” “王经理打球打了几年？”李老师笑呵呵地问。 “就是小学的时候打过，五六年级吧，下课了就打两下~~~”王建伟如实的道“我们老家的小学都是水泥做的台子，坑坑洼洼的，还没有网子——” “——就用砖头当网子~~”李老师笑呵呵地接话道。 “是、是~~~” “那你球应该打得不错！” “不行、不行~~”王建伟忙摆手“总也不打了，肯定手生了~~” “嘿嘿嘿~~”付桐林一边开车一边冲着王建伟嘿嘿地笑，然后慢悠悠地道“我其实~~~也比较喜欢下象棋——” “付老师的象棋水平也很高啊~~~”李老师接话道。 “嘿嘿嘿~~”付桐林又接着笑出了声，两腮浅浅的酒窝就在略胖的方形脸上又浮现出来，然后像是忍着‘不笑出声’似的样子，把原本还不算小的眼睛都挤成了两条缝，咧着嘴接着又慢悠悠的道“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同学~~象棋下得非常好，上学的时候参加过象棋比赛，还拿过名次，有一次啊~~~我们上街，看到街上有摆棋局的，他就手痒了，非要凑过去看，那个摆棋局的就说‘来呀小兄弟，破破这盘棋，赢一赔二’，我同学看了看就要走，那个摆棋谱的就喊‘一赔二啊？！这棋局就摆着让你看呢，我又做不了什么手脚，玩两把呗！就10块钱，输了才10块，赢了赔你20呢！’，我同学就说‘我下不好~~’，摊主就说‘那就5块钱，赢一赔二，怎么样？’，开始我同学还不太好意思赢人家的钱，就说‘一块钱吧~~’，摊主却不让步，呵呵呵~~~”付桐林说到这就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后来呢？”众人都想听结果。 “后来呀~~~”付桐林一边‘呵呵呵’地笑着，一边道“那人肯定就输了这一盘呀，还一直夸我同学厉害，我同学说‘运气好、运气好~~’，就想离开，那人却不依不饶，非要再来一局，还提到每局十块钱，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了，我同学就笑呵呵的对那人说：‘那就？向您请教！’……” “哈哈~~”李老师就笑起来“那肯定又赢了呦？！~~” “没有~~俩人就没再继续下~~”付桐林就边说边嘿嘿地笑，“自那以后，我只要和陌生人下象棋，只要听到对方说‘向您请教’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遇到高手了，包括‘不常下棋了’、‘总也不下了’” “——所以呦~~~”李老师笑呵呵的接了话，“小王呀~~有进步是有进步，可是不要觉得多厉害了喽~~~” “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嘛~~”谷老师呵呵的笑着应声。 付桐林接话道：“嗯~~下棋和打球，从这个角度来理解的话是一样的。我一个大学同学，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学校大大小小的兴趣社团非常的多，说能有三四百个吧，他就选择了乒乓球社团，一是自己还有些基础，二是后期参加社团活动的话几乎没有什么花费~~”，说到这，付桐林嘿嘿地笑了起来：“嘿嘿嘿~~想起他说他们打球的事，我就忍不住想笑~~”。 商务车此时已经拐进了学校，再转过了两栋建筑，就已经返回到了学成商社的门口。 “没听你说过哦~~讲讲呗~~”，李老师笑呵呵的追问。谷老师则率先下了车，小跑着就去开了门，众人就溜溜达达的进门。 付桐林一边抚摸着自己明显鼓起来的肚子，浅浅的酒窝也毫无掩饰地挂在了脸上，一边笑呵呵的往里走，一边道：“他说他们社团里有几个美国的留学生，介绍自己情况的时候，都说自己有几年的训练基础，乒乓球练习也是十分的努力和刻苦，而且最近一直在练习，也一直很有进步~~唉！一起的也有几个中国的留学生，听人家这样讲，肯定是有压力哦，怕被人家打得太惨嘛~~~” “后来打得怎么样？”李老师饶有兴趣的问。 “要么怎么说有意思呢！他们非要和几个中国留学生比两局，咱们都习惯了，顺嘴就说：‘我水平一般，总也不打球了’总之都是这么客气。结果，上了场就把所有人都打蒙了，‘你这是总也不打球的样子？你怎么这么厉害？’”，说着，付桐林就摆了个姿势，一边摆手一边嘿嘿地笑着道：“没有、没有，我真的好久都没有打球了——可不如从前了”。 “哈哈哈~~~”众人自是一阵大笑，就连马上准备离开的谷老师也被惹得用手按着肚子，‘哈哈哈’地笑弯了腰。 缓了一阵，付桐林一边整理着乒乓球台的中网，一边道：“这可能就是欧美人和我们中国人的差异吧？一个美国人日夜练习乒乓球，你叫他来打乒乓，他很直，很坦诚，告诉你‘我最近常常练习’，他可能怕你看不起他，美国人告诉你我是很努力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所以我始终保证经常练习，所以，我的实力很强，和你打没有问题——这是欧美人。中国人不是这样的，中国人日夜练习乒乓球，你叫他来打，我保证他第一句话一定讲——‘好久没有打了’，呵呵~~~结果，上来把人家打得落花流水。别人问‘你怎么这么厉害？！’，他还是会讲——‘好久都没有打了’……现在的人很奇怪，尤其是年轻人，好像没了老一辈的那种沉稳，动不动的就这个也懂，那个也明白，好多时候更是不懂得保护自己，居然会问一个中国人说“你会喝酒吗？”——众人嘿笑。 付桐林继续道：“就像刚刚说的‘你会下象棋吗？’，人家说：‘下得不好’，然后把你吃光光，你说‘哇~~~你怎么这么厉害呀？’，‘哪有，运气好而已’，然后再把你吃光光；你问：“你会打乒乓球吗？”，人家说“好久没有打了”，然后把你打得落花流水；你还问“你会喝酒吗？” “——就一点点哦~~~”谷老师的一句话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嘿笑。 “——那你肯定会被谷老师灌醉哒~~”，众人立刻被付桐林的这句话笑得弯了腰，“呵呵呵~~~你说？你还要问一个中国人会什么吗？——想一想，一个人为什么会问别人‘会不会’？结论就是——他在炫耀，感受一下，这里其实有个小逻辑，就是提问的场景，比如几个人去游泳，你问另一个人，你会游泳吗？废话，他不会游泳的话他和你去做什么？你一定是卯足了劲的要展示你能游得多好，可是，你对‘会游泳’的理解仅仅是不呛水，十分钟之内不游上岸的话，淹不死。可是，人家对‘会游泳’的理解是漂一天不用上岸——你遇到的人有多专业你的脸就会被打得有多惨。” “那我先不打了吧？~~”，小王此时刚翻找出了自己的球拍，从球台正面绕到了侧面，又向后退了两步，冲着李老师嘿笑着调侃着：“李老师，还是你先开局吧~~”，又是惹来一阵笑声。 王建伟也有些犹豫，一是被付桐林这番言论搞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二是实在拿捏不准自己到底要不要参与到‘学成商社’的职工文体活动中去，就垂了手，刚向后挪了半步，付桐林就把自己的球拍递向王建伟，道：“建伟呀，先和小王热热身~~”，然后接着刚才的话题，付桐林感慨道：“我倒是觉得我们国人的做法是对的，我那同学说，在国内感觉没那么深刻，出了国才发现，中国人太能隐藏自己的实力了。你遇到一个欧美人，你很快就会了解到他们的优点，再接触下来就会感觉缺点越来越多，但中国人不是，他们总会给你带来惊喜……”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小王明显是刚刚开始练球的样子，只三五拍下来，小王就有些手脚慌乱起来，嘴上嘀咕着“欸~~欸？怎么回事？” “不要急，不要急~~”，付桐林就笑呵呵的对小王道：“小王呀~~~还是有进步哦，可是比开始打球的时候强得太多了~~” “他~~他这球都不走直线”，小王显得有些尴尬。 王建伟倒是感觉冤得很，心道：‘我可一直都是普通的推挡而已啊！可没好意思加转！’ 一会的功夫，李老师就换下小王上了场，王建伟见他发球都是有模有样的‘抛球’动作，自然就认真了起来，李老师的状态像是不太好，失误率比较高，也是打了一阵后，主动让给了付桐林。 下棋也好，打球也罢，什么情况下才能让双方都‘酣畅淋漓’似的畅快？那就是‘棋逢对手’的时候，恰巧，王建伟和付桐林就是这样一对对手。 俩人正打得‘惺惺相惜’的时候，就见一位二十几岁的姑娘从学校里门推门而入，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响，一边向饮水机那边走去，一边笑着问：“姐夫，你今天找到对手了吧？！” 王建伟一见此人，就愣了一下——她竟然像是程丹丹，和上午遇到的程丹丹不同的，除了衣物，个头、面容和眉眼都十分的像，该不会是自己看得恍惚了？ “别着急回北都，陪你姐多住几天吧~~~”付桐林接话道。 小姑娘与王建伟二目相接后竟然一闪而过，一边说着“算了吧，你家小楠太磨人了~~我还是住我同学那里吧~~~”，就端着水杯一边喝水一边凑了过来。 仔细听说话的声音，王建伟确定应该就是程丹丹了，脑子里就猛地想起她曾经说过‘在南都有认识做墨盒的朋友’的事来。 付桐林先收了球，然后简单地为俩人相互介绍：“王建伟——北都电脑耗材公司的经理！——程丹丹！在这儿上学，马上就毕业了~~”。 王建伟就笑呵呵的冲着程丹丹道：“真是巧啊~~~” 一句话说得在场的人都是一副惊诧的神情。 还不等王建伟继续解释，程丹丹就抱起了肩膀，道，“是挺巧的~~~”，然后就歪了脑袋，笑眯眯的问：“怎么样？你说中午和几位老师去吃饭，这么快~~饭局就散了？” “是，额~~”，王建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尴尬地看了一眼付桐林，见他也是一副惊诧的样子，就回过头再向程丹丹解释，“我中午看见你短信的时候已经……” “——哦~~~”，程丹丹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插话道：“行~~~你就抠门儿吧你，你瞅我回北都的时候，且得找你磨叽呢~~”说罢，就‘气鼓鼓’的转身，头也不回的推门出去了。 再看付桐林，已经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王建伟反倒是不好再解释什么了，只好尴尬地笑笑。 付桐林倒是没再追问什么，满面笑意的挥了挥手，道“建伟呀~~没事、没事她姐总惯着她，咱们再开两局~~~那，晚上不到外边吃了，我让你嫂子弄俩菜~~~” “别、别、别！太给你们添麻烦了~~”王建伟赶紧摆手推却。 付桐林痛快地道：“那就再说！随你们~~”，然后重新握了握手里的球拍，“来！我开球了啊~~~” 第95章 二．七、浅游初始意气丰（5）约饭 095《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七章浅游初始意气丰（5）约饭 \/ 两个人又打了一会儿，才双双下场，换了李老师和刚刚过来的另一位看上去五十岁上下年纪的人上场，付桐林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感慨：“这球打得过瘾啊~~” “是~~有几年没这么打球了，我也出汗了~~~”王建伟接过小王递过来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喝水。 付桐林很不经意似的问：“你今年多大？”。 “27” “属蛇？呵呵~~~我比你大一轮哦~~~”付桐林笑呵呵地又露出了浅浅的酒窝，接着又问“成家了吗？” “没呢，总被家里催”王建伟笑呵呵地答。 “正是好时候啊~~~”付桐林感慨了一下，转而道“产品这边，我们先报个计划，第一批按60%付款，以后的按批次结款，怎么样？”。 “先从院校入手？”王建伟见终于谈起了正事，一直等着付桐林开口，这下终于等到了，但觉得付桐林话说得含糊，像只是要‘进货’的样子，也就刻意往‘合作’的方向上去引导话题。 “嗯~~~”付桐林稍微斟酌了一下，道“也可以按两个思路来，一个是院校或者教育渠道的专营，这个利益清晰一些；当然也可以按照‘总代’来运作，但‘总代’你那边肯定是有条件的~~~” “专营和总代差不太多，只是额度和价格的区别，我觉得可以再增加一个可能，就是设立办事处~~~” “哦？”付桐林看似还在缓解刚刚的剧烈运动，一边擦拭着汗水，一边做着舒展着身体动作，眼神却让王建伟感觉‘亮’了许多，“你说说看~~~”。 “提供销售、展示的区域，以及库房，按一名库管和一名售后的人员编制计算人员费用，财务肯定是单独核算，但双方各自负责，也就是个三级账吧，产品~~~肯定是按办事处价格由总部调拨，具体销售价格依照销售政策执行就行了。至于合作办事处的利润比例~~~按纯利润或按销售额都行，具体比例肯定是以你的意向为主。” “你出产品，我出卖场，两个人员的工资共担，实际销售的产品按比例~~~”付桐林总结似的确认着。 “是的~~~形式和比例你先有个想法，咱们再具体商量吧~~~毕竟还是以你的想法为主，另外~~~将来的办事处针对咱们商社做业务的话，可能就不会有‘总代’的政策了，但‘渠道专营’的政策也还是会有的~~~”王建伟淡淡的应声，声音并不大，也没有提及到具体的‘价格、利润率、分成’等内容，看似都很范范，但作为王建伟和付桐林俩人来说，这个谈话内容其实已经是‘非常实际’的具体内容了。 “嗯~~~也是~可以的~~”付桐林一边思考着一边应声，但语气明显不是很‘痛快’，王建伟知道，他肯定会有‘但是’，就笑呵呵的看着付桐林，并不应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不过~~~做办事处？！不是不能做，只是做起来的话，得需要些程序~~~”付桐林说到这里，并没有继续解释，转而却道“你有什么建议没有？或者你的倾向，具体想怎么做？” 王建伟被付桐林‘点到为止’的‘需要些程序’的话，就明白了，听他转问自己的意见，就朗声道“我的建议是做办事处！”，然后又环顾了一下众人，“我觉得，先是场地有效利用，然后是人员费用开支双方负担，又不用现金压货~~~缺点是利润率肯定不如直接做总代甚至是渠道~~~”然后顿了顿，点了点头，继续道：“这方面来说，得看咱们学成商社对销量的判断，还有掌握的分销客户的多少了。不过，我可以在南都地区至少提供6、7个分销商，包括电子市场里我手中的客户，毕竟他们都有意向经销——反正我的这些客户早晚都会提供给将来的合作伙伴的~~~我这次过来就是前期先做个了解，一是看看这几家的实力和意向，另外也看看谁有更多的资源和更好的合作思路……” “都是哪几家？”付桐林淡淡地问。 这几家王建伟已经是‘如数家珍’了，就如实地道：“电子市场里是两家，一家是刘传明，一家是周林前，刘传明我们聊过了，还有刘静和刘洪涛，都谈过了。周林前还没见面，想明后天过去聊聊。电子街那边是四家，‘通达’公司的郝总、‘八达’公司的邢总、‘创普’公司的王总、‘腾飞’公司的薛总，其他县区的就是霞栖一家、暨阳一家——” “暨阳的是‘通联’电脑？”付桐林插话问。 “是的” 此时，球场上正好一局结束，李老师就冲着二人扬了扬手里的球拍，“你们再来两局吧~~~我们休息一下~~” 付桐林就摆了摆手，“不打了、不打了，我们去办公室坐会儿吧”，一边率先往办公区走去，一边侧身对王建伟道：“回头我和李老师、谷老师商量一下，我们先出个意向，具体细节咱们再商量~~” “好、好！”王建伟应着话，紧的上前两步跟上。 刚走到办公区，就见程丹丹正站在谷老师对面的办公位，应该是刚换了一件紧身的牛仔裤，玲珑的包裹出下身的曲线，而她此时正一条腿站着，一条腿曲在座椅上，上身前倾的趴在桌上，正和谷老师低着头在说着什么。 见二人过来，程丹丹就赶紧站直了身体，冲谷老师道：“姐，我先走了啊~~~”，与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付桐林就‘嘿嘿’的笑着调侃道“诶？~~丹丹是刚才化的妆吗？” 程丹丹就站定，“啊？！~~~我都是这样的呀？” “呵呵~~~”付桐林就笑笑，问“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们俩~~~” 程丹丹瞥了一眼王建伟，道“那怎么行呀？要请吃也是得是他请呀~~” 付桐林笑着不搭话。 “行，我请、该我请！”王建伟笑着答话。 “这顿不算啊，这算你是还的~~~”程丹丹一脸胜利的喜悦。 “这~~~”付桐林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也该下班了，我也不留你们俩聊天儿了”，又冲着程丹丹道“晚上早点回去，别在外边太晚了” “我晚上住冯琪那里——诶？你不一起去呀？我还想叫着我姐呢！” “你姐肯定去不了，我也不去了，得回家~~~给你姐做饭~~”付桐林笑呵呵地道。 “那怎么行？我还想宰他一顿呢？” “那还不容易？李老师、谷老师，还有小王、小曹，你都叫着呗~~~”付桐林笑呵呵地道。 “我一会儿去接孩子”，李老师一边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一边忙的摆手，“回来还得陪着上绘画课呢，晚上我可没空~~~”。 “我也得去接孩子，到家还得做饭呢~~~”谷老师也笑呵呵地摆手。 “爱去不去！”，程丹丹就噘着嘴说“那就和我王哥、曹哥一起去”，然后紧着踩着小碎步向里面跑去。 “接下来计划再去谈哪几家呀？”付桐林接着刚才的话题问。 “就剩暨阳的通联和周林前两家了~~~付老师给个建议吧” “呵呵呵~~~我没什么建议，不过~~~这两家都得重视起来，暨阳的通联，倒是可以灵活掌握，感觉怎么谈都行；周林前的客户资源还是比较多的，如果求量的话，还是不错的选择……” 俩人正‘闲聊’，程丹丹就‘噘着嘴’过来，道“他们都说不去~~~真是的——那就请我吃牛排！我得叫着冯琪~~~” “行啊！”王建伟爽快地应道，又看了眼付桐林，接着道“旁边那家我看就不错，那咱就去那吃” “你可倒是想得美！”程丹丹跺了一下脚，“那是个快餐店，最多算是西式简餐！那可不行~~” 此时，付桐林的电话响起，接起后直接道“今天能回家，一会儿我买点菜~~~啊？那算了~~我不去…她？有人请…王建伟~~对！是~~干嘛？不知道，我没问…我干什么去呀？”，付桐林就一边往里屋走一边对着电话道“你不至于的吧？……” “和我姐说，我晚上住冯琪那里呀！”程丹丹就冲着接电话的付桐林高声道。 付桐林就一边对着电话说“好！好~~”一边冲着程丹丹摆手。 挂了电话回来，付桐林就慵懒地坐了下来，笑呵呵的对程丹丹说：“小楠要吃炸鸡，你姐带着她出去吃了，我晚饭就没着落喽~~要么晚上我请你们去吃酸菜鱼吧~~~” “酸菜鱼好呀~~~”程丹丹就兴高采烈起来，转而就猛地‘惊醒’似的道“不行~~~他说请我吃牛排呢，你的酸菜鱼安排到下次吧！” 一句话，惹得谷老师就咯咯咯地掩着嘴笑了起来。 “谷姐，你笑什么呀？”程丹丹突闪着大眼睛问。 “没什么”谷老师一边说着，一边笑得更‘灿烂’起来，“我就是一时没忍住——再说了，付老师，西餐你也吃不惯，人家丹丹都说下次你请了呦~~你就不能去陪你家大小姐？” 付桐林就冲着众人一一摆手，笑呵呵地道“算了啊~~我呀——还就谁也不陪了，我回家酱点儿牛肉，再煮个牛肉面得了~~~”说罢，就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悠悠的感慨“矮油~~~这可真是的呀！真是——儿大不由娘~~~” “姐夫，你说什么呢呀？你这就走了啊？王建伟请客的呀，你怎么就走了呀？”程丹丹一边说着一边从后面跟着出了门。 王建伟就只好起身，向正在相视而笑的谷老师和李老师道别，然后才出了门。 此时的付桐林已经跨上了自行车，冲着程丹丹正说着：“——哎呀~~不是一回事~~~”，见王建伟出来，就冲着王建伟摆了摆手，说了句“回头电话联系”，就骑上了自行车。 “我还想让你开车送我们呢~~~”程丹丹一边跺了脚一边高声道。 “你们打车吧，回头找你姐报销~~~”付桐林头都没回的高声应了一句，然后就加了速度，很快不见了人影。 “要么~~~你请我吃酸菜鱼？？”程丹丹扭身‘可怜巴巴’地看向王建伟道。 “你不是要吃牛排吗？怎么又要吃酸菜鱼了？”王建伟很是不解，想都没想的直愣愣地问。 “我说的那家店，坐公交车的话，从这里过去要四十多分钟呢，那得六点左右才到吧？再吃上一个小时，再回来的话，我怕冯琪都关门睡了呀~~~” “那就叫着她一起呗，或者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别锁门不就行了！” “她呀~~~指不定到哪里疯去了~~~” “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程丹丹就掏出手机拨了过去，而此时的‘谷老师’也出了门，一边锁着门一边问：“不会还没定吃什么呢吧？”然后竟然咯咯咯地又笑了起来。 “谷姐一起去吧！”程丹丹一边握着电话，一边邀请谷老师。 “我得去接孩子呢~~”谷老师一边回应着程丹丹的邀请，又一边笑吟吟的看向王建伟道“丹丹可是爱吃酸菜鱼呢，而且我知道一家酸菜鱼的店，味道很好的呀，旁边还有一家KtV呦，丹丹唱歌很好的~~~”说罢，就笑呵呵的离开。 “喂~~~你在哪儿呢？你猜我在我姐夫这里遇到谁了？~~~滚！~~晚上我住你那里呀~~~” 王建伟很是清晰的听到电话那边‘嘎嘎噶’的笑声后，就听不太清对方的讲话了，只是听到程丹丹笑呵呵的接着道“甭搁这儿废话！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陪我去吃酸菜鱼，另一个是晚上给我留门儿，多晚都得给我开门！” “行、行、行~~~”电话那边高声的应着，接着就嘎嘎嘎的笑了起来。 “我信你个鬼呢~~~听你这个笑声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哼！”，程丹丹重重的哼了一声，“得，我就去吃酸菜鱼，爱来不来你，回头唱歌我也不叫你！”然后就‘恨恨’的挂了电话。 “得嘞~~~”王建伟见程丹丹挂了电话，就道“你带路，我也爱吃酸菜鱼，咱们~~走着？” “走！！”程丹丹爽快地应声。 第96章 二．七、浅游初始意气丰（6）劝酒 096《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七章浅游初始意气丰（6）劝酒 \/ 程丹丹在前，王建伟在后，俩人步行走了三五分钟，就来到了一家门牌上写着“蜀香酸菜鱼”的店面。 程丹丹率先跨了进去，选了一个靠窗的空位，然后冲着跟过来的服务员道：“一份酸菜鱼，两碗米饭，两瓶啤酒，一起上”，然后接过服务员手中的一本菜单递给王建伟，“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吧~~”。 “我就不点了”，王建伟把菜单推给程丹丹，“我请你，选你爱吃的就行~~”。 “我就想吃酸菜鱼了~~~”程丹丹倒是痛快，直接把菜谱递给了服务员，道：“就这样儿，先把啤酒拿来，谢谢” 服务员忙的应了声“稍等~~~”，刚要转身离开，就被王建伟急忙的抬手喊住：“——等等，我再看看”，王建伟觉得第一次请程丹丹吃饭，只是点了酸菜鱼，这样实在是简单了些。 服务员返回递上菜单，说了句“您先看~~”，就转身离开了。 翻了翻菜谱，见也都是些川菜，先是选定了‘酸辣蕨根粉’和‘夫妻肺片’，再要往下选的时候，程丹丹笑着道：“行了、行了，多了吃不完~~” 此时，服务员已经提了两瓶啤酒过来，问了句：“打开吗？” “嗯！”，王建伟冲着服务员点了点头，又对程丹丹道：“那就再来个热菜，第一次请你吃饭，也不能太简单了~~” “哪有？火车上是第一次请吃好不好？” 王建伟呵呵地笑道：“哦~~~那次就更简单了，这次补请——那就要个不辣的香菇油菜吧”，然后对服务员道：“就先点这些~~”。 程丹丹把一瓶啤酒递向王建伟，又拿起一瓶，一边倒酒一边笑嘻嘻的问：“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酸辣蕨根粉？” “真的？”，王建伟笑着道：“我哪儿知道啊？我倒是也喜欢吃——诶，我酒就半瓶啊，剩下你包圆儿啊~~~” “不至于的吧你？” “我就是半瓶啤酒的量，喝多了我该耍酒疯了~~~” “真逗你可！”程丹丹夹了一眼王建伟，一口北都腔道：“火车上你可是喝了两罐儿啤酒呢吧？差不多也得有一瓶儿吧？好家伙的~~和我吃顿饭，酒量就剩半瓶儿了？要说我也是，怎么就想起和你喝酒来了呢？——” “好嘛~~”，王建伟抚了抚额头，再低了脑袋，冲着程丹丹竖起了大拇指，“高了！这酒劝得，真是高……怎么样？你现在的表情，是不是一幅很委屈的样子了？” 程丹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看着程丹丹边笑边噘着嘴的俏皮样子，王建伟忽然感觉有些怪怪的，就换了个话题，问：“你同学什么时候到？” “你说冯琪吧？” “嗯” “她呀，她说给你这个老乡省点儿钱，还说什么不想当电灯泡儿~~唉！搞得我们好像在约会似的~~” “——嘿嘿~~我们还真不是老乡，我是仙海人，只是学了点儿川味儿的方言” “诶，我嫂子是哪里人？对了，你到底多大？这么早就结婚了？？”程丹丹饶有兴趣地问。 “没和你说过么？她岳州人，我今年27，怎么了，不像吗？” “那你属什么？”程丹丹追问“不许想，快说！”。 “属龙” “又骗人！一句实话都没有！”程丹丹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瞪了一眼王建伟，掰着手指头严肃地道：“我姐夫付桐林属蛇，今年39周岁，你属龙的话，就应该是小12岁再加1岁，就是28周岁，你说今年27，无论是虚岁还是周岁——” “——我是1977年2月2日生人”，见程丹丹语气里已经带了些气恼，王建伟赶紧插话解释“阳历的1977年的确是蛇年，但2月2日是农历的丙辰龙年腊月十五，还没到春节，也就是没到蛇年，按属相来说，我就是属龙，但只要说是1977年生人，或者说我的年龄，大家都会以为我是属蛇，好多时候懒得这么解释，所以我通常都直接说我属蛇——” “——真的？”程丹丹瞪大了眼看着王建伟问。 “真的，那年的大年三十儿是2月17号”，说到这，王建伟呵呵地笑了起来“呵呵~~~再说了，这事儿我干嘛要骗你？骗你又能有啥好处？” “嘁~~谁让你说话的水分总是那么大？！”，程丹丹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好心情，笑着问“你什么时候回北都？” “这边转得差不多了，再有两天也能有个结果了，最多三五天吧~” “——回去叫着我呗，咱俩搭个伴儿” “你？”王建伟咯咯的笑起来“行~~” “怎么了你？笑什么呢？” “还敢和我搭伴儿啊？行！那就过几天再回去，先给你联系个好买家，回去把你卖个好价钱~~” “大哥~~火车从南都发车，终点是北都，你能把我卖到哪儿去？”程丹丹也咯咯地笑。 “那你学校没事了？” “你还没说要把我卖到哪儿呢？” “当然是北都的山区，叫~~什么庆来着？”，王建伟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聊点儿正经的吧” “谁想和你聊正经的了？”程丹丹还在咯咯地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边庆，边庆县~~倒是山区，一看你就没去爬过长城” “那边好卖么？什么价？” “倒是不贵，一般也就两三万吧” “是有点儿少，论斤称也得~~卖个万八的吧？”，王建伟见程丹丹已睁圆了眼睛瞪着自己，就赶紧问，“你骗我呢吧？我才不信呢，不可能才两三万！” “当然了！”，程丹丹认真地解释道：“还有三金呢，再有，就是新衣服之类的~~对了，还有个改口费，就是看着给，反正那边儿特简单！” “哦~~~”，王建伟恍然大悟状，然后呆呆地问：“你说的是彩礼吧？” “啊？！” “我说的是把你卖了挣钱，不是娶你花钱” “不一样吗？”程丹丹咯咯地笑得耸着肩，“全下来四万差不多，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去边庆县，我可以带你去，呵呵呵~~” “还是算了吧你，看你这架势，我倒是觉得你想把我卖了~~~” 俩人一边相互调侃着，一边有滋有味地吃着微微麻辣的却嫩滑鲜香的酸菜鱼，不知不觉的一瓶啤酒也下了肚，一碗是汤汁美美的酸辣，一杯是凉爽微甘的啤酒，倒是吃喝得畅快。 “再来两瓶啤酒~~~”程丹丹冲着服务员扬了扬手，朗声的道。 “不行了啊，这还有呢~~~我可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回不去了~~”王建伟赶紧冲着服务员摆手。 “哎~~好久没感觉这么轻松了，陪我喝点儿吧，我又不灌你酒！” “你这一高兴了就喝酒啊？！”王建伟很是不解。 “哪有？就是和我姐出去吃饭她总让我喝点儿，后来出去唱歌也会喝点儿” “你姐还劝你酒喝？是不是亲的呀？” “当然是亲姐了，什么劝酒呀？那是锻炼我，好让我知道什么酒喝多少会是什么状态，让我知道醉酒有多难受，又有多危险…看你这样子，说了你也不懂！” “我大概明白了，那你能喝多少？” “什么？” “啤酒啊，这种啤酒，喝多少能喝醉了？” “嗯~~~也就…我才不告诉你呢!” “那你想喝你就喝呗，回头喝醉了我可不管你啊——” “瞧你那样儿？！又没叫你管？！——诶，不都说做业务都嘚特能喝么？您这也忒不合格呀~~”，说到这，程丹丹眯了眼睛，嘻嘻地笑“我不信你不能喝，你还记得我说过能帮你联系业务的吧？你要真是两瓶就醉，我就兑现我的承诺，你要是两瓶醉不了，以后我就再也不相信你了——你说吧，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能喝多少？” ——王建伟第一次遇到程丹丹这么劝酒的。 王建伟是很讨厌被劝酒的，毕竟醉酒实在是一件太难受的事，以至于经常会听在酒桌上听到有人慷慨地来上一句——‘舍命陪君子’，可每当他自己醉得天昏地暗、肝肠寸断之后，总是会忍不住质疑起这句话来：舍命，陪的是君子，可对方如果是君子，怎么会劝别人经受这醉酒之苦呢？自己没喝够就自己喝呗，还腆着脸劝别人陪自己？现在想想，‘舍命陪君子’应该就是个冠冕堂皇的说法罢了，估计饮酒的人心里想的和王建伟一样，该是‘保命不惹小人’罢。 自从明白了这一点，王建伟在任何酒桌上从来都不‘主动’接受‘劝酒’，或是脱身离开，或是委婉告饶，至于‘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感情厚，喝不够；感情薄，喝不着；感情铁，喝出血！’这类酒场劝酒词，在王建伟的心中丝毫没有作用，他就当不知道，有人提起来，也当做听不着，哼哼哈哈的打个岔，实在不行就端着杯子傻笑，然后把筷子丢到地上……当然，筷子掉地上不起作用的话，还可以有碗……或者直接出溜到桌子底下，这招他见过，一直都没用过，也没敢用，怕自己演不好。 王建伟记得自己在镇里上班时参加了一个饭局，一位四十几岁的办公室的同事非要‘揪’着下边村里的一个干部陪自己喝酒，满脸通红、满口的吐沫星子飞溅，指着人家的鼻子呼啸，“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惹得那个干部落不下脸来，只得捏着鼻子喝下，当场就哇哇的吐了起来，那天回去的路上，同事还‘洋洋自得’的向自己‘传授’心得——“上了酒桌啊~~~你就得先看好了谁比你不能喝，然后就盯紧了他陪你一起喝，这样别人就劝不了你的酒，你肯定也就不遭罪喽~~~”——如此的酒桌，端起杯来时，彼此都是满口的知己交心、深情厚义，嘴上称兄道弟，内心里却只是为自己能拉个垫背的，甚至热衷于看对方醉酒出糗——呵呵，想想，这种‘喝酒’的面子——不给也罢！ 也就是那以后，每次有酒局，只要那个同事端起杯凑向自己，王建伟就先摆摆手，直愣愣的道“不跟你喝~~”，同事就呵呵的笑，“咱哥俩喝一口吧，你看我都端起来了，给老哥个面子~~”，“不给！”，“诶？你小子——可是学坏了啊？！要么，老哥哪天单独给你摆一桌？”，“那肯定是行啊！”，“你可想的倒美！今儿这酒不错，多喝两口没事儿——你不喝拉倒，回头可别说我今天没陪你喝酒啊~~”…… 于是，王建伟得出一个结论：‘酒品看人品’是真的，但如果有人用这句话来劝酒，那这个人的人品肯定不怎么好——至少是对你不怎么好。 倒是今天的程丹丹又给王建伟上了一课——也不是劝你喝酒，就是看你说的能喝几瓶是不是真的，‘这个怎么验证真假？就是喝醉了才能验证，或者靠演技来场酩酊大醉？’王建伟心里嘟囔‘这丫头还真能说，我可不陪她玩儿这个’，想到这，就笑着摇了摇头。 “不敢说了？还是~怎么喝也不醉？”，程丹丹歪着脑袋笑吟吟的看着王建伟。 “你喝你的吧，我喝多了耍酒疯~~” “不至于吧？！呵呵~~”，程丹丹笑嘻嘻的道“我又不是灌你酒，把你灌醉了，我可背不动你” “那倒是不用，我喝多了一般不用别人背，都是我抱着别人跑~~” “呵呵呵~~这个，肯定又是骗人的~~” “——其实，我是怕我会不小心把我的银行卡密码说出来” “怕暴露你亿万富翁的身份？” “那倒不是，连你都看出了我的富有，我也就没必要隐藏了，我就——” ——噗~~~程丹丹刚悠闲地抿了一口啤酒，噗的一声就喷了出来，还好反应快，扭身喷向了窗边，但还是飞溅到了桌子上一些。 程丹丹一面俯下身去，一面扬着手挥动着，边咳嗽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转而又咯咯咯地笑“没忍住、没忍住，真不是故意的~~” 王建伟抹了抹脸颊，淡淡地道“那~~~就别喝了吧？！喝酒有啥好的？又容易醉，又容易呛，醉了难受，呛了也难受” “我今天倒是觉得还行”程丹丹很快恢复了状态，“你爱喝不喝吧，陪我聊聊天儿，我喝我的，就是别再逗我了啊~~” “合着？你这是拿我当了下酒菜了呗？” “呵呵呵~~又逗我，我就觉得和你聊天儿吧，特自在，特轻松~~要么，你再少陪我喝点儿，我姐夫那边儿，我肯定给你多说好话！” “拉倒吧你~~业务上的事儿，你也不懂，别瞎参合~~”说着，王建伟端起了桌上的酒杯，朝着程丹丹递了过去，口中道：“回北都联系我，我和你嫂子再请你喝酒！” “得嘞！”程丹丹喜笑着端起杯，“哥！那咱~~这杯得走一个吧？！” 第97章 二．七、浅游初始意气丰（7）初成果 097《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七章浅游初始意气丰（7）初成果 \/ 王建伟醒来的时候，是被尿意憋醒的。 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脑袋依旧有些晕，借着窗外朦胧的灯光，强睁着眼睛找到厕所，觉得脚底有些发飘，身体也有些打晃，只得坐到了马桶上，想想刚才进厕所时周边的环境，肯定是间宾馆，应该是晚上喝多了，程丹丹把自己送到了宾馆，嘴上不由得嘟囔了两句“这是喝了多少啊？哪儿啊这是？”，然后裤子也懒得提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出去，一路走一路就脱身上的衣物，先是甩掉鞋子，再胡乱的‘踩’掉已经掉落到脚裸的外裤，然后麻利的把上身的衬衫和外套一并向上一翻，上身就直接脱了个干净，往床上胡乱的一丢，再挪到床边，一个侧身就把自己很舒服的‘扔’到了床上。 王建伟是有裸睡习惯的，既然要很舒服地享受睡眠，那睡觉的时候就是要‘不着一物’的，袜子自然是影响良好睡觉的‘首恶’，刚躺下，王建伟就努力的抬起两条腿去脱袜子，虽然感觉姿势比较艰难，但还是很努力的挣扎着都脱下，正去褪内裤的时候，就停了一下，接着又胡乱的提上，再扯过被子盖了盖，像是想起什么是的自言自语：“哦~~程丹丹——倒是没把我扔到大街上~~”，又窝了窝被角，然后很是舒服的‘哼唧’了两声，含混的嘟囔了句“哪儿也不如被窝儿舒服~~”，就美美的睡去了。 王建伟再次从朦胧中醒来的时候，正听到两个女人的窃窃私语，说话的声音很轻，刚开始还是感觉有些模糊，但很快就变得清晰了起来。 “不至于吧？！”一个女人压低了声音感叹。 “真的，当时什么事儿都没有，还说不是自己能喝了，而是那酒不醉人~~”，这声音有些耳熟。 “嘻嘻嘻~~”，另一个女人嬉笑着问：“你搀回来的？还是背回来的？” “什么呀？！自己走来的~~” “啊？” “我看他那样儿就知道他喝醉了，把他送过来，我就说去买瓶饮料，让他解解酒，可回来的时候，门大开着，人已经趴在马桶上睡着了，还吐了一马桶，满屋的酒气~~” “嘻嘻~~你？——” “滚！”，接着像是一阵推搡的声音，“——我喊的服务员~~” “你刚才下手可是重了啊？！是不是？~~”说完又是几声嬉笑。 “走走走！出去买点儿吃的~~”，然后又是推搡声，接着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略停了一阵，王建伟才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坐起来使劲搓了搓脸，再环顾四周，见这是一个双床的标准间，自己的衣物都摆在另一张床上，挨着自己的床头柜上，摆着两瓶饮料、一瓶矿泉水和一杯茶。 头还是有些晕，感觉口中又渴，肚里又饿，抄起矿泉水咕咚咕咚地灌了多半瓶进去，才感觉好了很多，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回忆着昨晚醉酒的事——竟是一时断了一大截的记忆——这应该就是醉酒后所谓的‘断片儿’吧？只记得昨晚是和程丹丹吃的酸菜鱼，然后一起喝的酒，应该是喝了不少，而且应该是自己结的账，然后就是记得出了饭店的门，看到路上的路灯很亮，想吐，却忍着没吐，再然后，是自己从椅子上起来要送谁出门，然后就去卫生间吐，吐了好一阵，接着对昨晚起来去厕所也有印象——其他的，都没印象了。 ‘想不起来就算了，一会儿等程丹丹回来问问她吧，对了，住宾馆的钱不会是她花的吧？’，想到这，王建伟才猛地想起程丹丹刚才说要出去买吃的，这会儿是不是该回来了？ 正想着，伴随着开门声，程丹丹已经推门进来了。 王建伟的酒肯定没醒透，此时的程丹丹已经拎着东西，一边笑着问了句“刚醒吧？”一边去关上门，王建伟也才反应过来，现在自己正光着上身坐在床上，身下也只穿了件裤头，此时再去穿衣服是不现实的，毕竟衣服都在另一张床上，如果立刻躺下盖上被子的话，又觉得自己一个老爷们儿，如此反应，感觉有点怪怪的。 王建伟赶紧把被子往腰间扯了一下，然后一边搓着脸，一边慵懒地道：“哎呀~~这酒喝的~~~” “我建议你把酒戒了算了，呵呵~~”，程丹丹一边说笑，一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床头柜上“一会儿吃点儿东西吧，饿了没？” “几点了？” “9点多了” “你说，我刚才坐着想了半天~~唉~~昨天好多事儿都想不起来了…”，王建伟一边说着，一边把枕头向身后掖，再慢悠悠地靠上去，顺势把被子向上盖了盖，“我昨天喝了几瓶？” “断片儿了呗！”程丹丹大方的坐到了另一张床上，又把王建伟的衣物往一边推了推，笑吟吟的道“我可没数，你结的账，你没问问？” “那~~我昨天怎么到这儿的？这房间你垫的钱吧？” “你喝大了！”程丹丹翘起一条腿来，再用俩手抱了膝盖，一本正经地道：“我要是不拦着你，你还要喝呢，出饭店的门儿就差点儿摔到路中间去，我一路背你到这儿，可把我累惨了都——” “啊？”王建伟一起身又坐了起来，心道：‘这丫头刚才不是和别人说我是自己走回来的吗？难道我刚才幻听了？’ “你啊什么啊呀？”程丹丹向前倾着身子，一幅‘你忘恩负义’的幽怨，“我倒是不想背你，可扶你我哪儿扶得住啊？还不是半背半扶的？真应该把你扔到大街上不管你~~” 听罢，王建伟一脸的懊悔，长长的感叹了一声，“唉~~真是~~~以后再也不这么喝酒了~~害人害己啊！” “不过——你还行，喝大是喝大了，可没耍酒疯，也不哭闹喊叫~~挺厉害的你，至少你不是借酒撒疯子的人~~” “什么意思？”王建伟真没听懂。 “酒醉心里明——喝酒起事儿的人，事后都说自己醉酒一时糊涂，其实我也喝醉过，心里明镜似的，做的那些事儿，其实都是借酒撒的野~~” “倒也不至于都像你说的那样，我是真想起来我是怎么住进来的~~回头我把房费给你~~” “咯咯咯咯~~”，程丹丹用手掩着口鼻，咯咯地笑道：“要么怎么说你厉害呢？！到这儿开房的时候，你说话都已经呜噜呜噜的听不清了，可是——”此时的程丹丹已经笑得双肩震颤“可是，你还认得钱~~数得那是一个仔细哦~~你——你还向服务员要早餐券~~~”，此时的程丹丹已经‘咯咯’的笑出了鹅叫声，“你在前面走，我——我就在你后边，我当时真想在你背后写上四个大字——” “——身残志坚” “哈哈哈~~~不是，你这个人~~哈哈哈~~”，程丹丹笑得前仰后合地溜下了床，蹲在地上，一手按着小腹，另一个胳膊扒着床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王建伟早就被程丹丹的笑声所感染，也跟着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俩人笑了一阵，程丹丹长出了口气，起身就往卫生间走“不行了，我得洗把脸”，刚到卫生间门口，又补充了一句“你赶紧起来啦，早点该凉了——给你三分钟时间~~” 王建伟虽然依旧感觉胃里不太舒服，但一大杯牛奶下肚，再配上几口说不清是油炸还是烘烤的酥饼，就觉得肠胃‘安稳’了许多，又在程丹丹的热情推让中吃了两个外酥里糯的微甜蛋挞，就感觉精神了许多。 俩人不紧不慢地吃过饭后，已经快10点了，正闲聊的时候，王建伟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摸过电话，见是付桐林的号码，便冲着程丹丹扬了扬手机，“你姐夫的电话”，然后接起道：“付老师好！” “建伟啊，回去了么？”付桐林电话里问。 “嗯~~计划下午回去。” “正好啊，我们这边刚开了会，聊了聊成立办事处的事，要是方便的话，我们再聊聊细节？” “好！好的付老师，那我一会儿过去~~”王建伟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压住了话筒，悄声的问程丹丹，“多远？过去到——” “——5分钟！”程丹丹悄声回道。 “那你什么时候能到？”付桐林电话里朗声地问。 “步行5分钟~~~”程丹丹赶紧悄声的补充。 “十分钟吧，十分钟我就能到”王建伟回道。 “好！我等你啊~~~” 再次来到学成商社，陈丹丹并没有跟着一起过来，只是说让王建伟先过去，自己一会儿就到，临别时还调侃了一句“看在我没把你扔到大街上的情分上，如果真成立办事处，你得让我当经理——怎么也得是个小主管吧！” 李老师和谷老师也都在，付桐林见王建伟坐下，就直奔主题：“成立办事处是好事儿，上午我们向学校领导汇报了，都比较支持，我和李老师、谷老师也都商量过了，我们可以免费提供库房，至于人员，初期的话~~咱们商社的人也忙得过来，工资也不用你们公司先期分担支付，酌情给些业绩奖励就好，等业务步入正轨了，再执行办事处人员待遇就行——怎么样？我们还是很有诚意的哦~~” 听话听音儿，这是在先讲好处，再争取更多的政策，至于你王建伟在权限允许的范围内能支持到什么程度，与付桐林的诚意等价与否，就都抛给了王建伟自己来权衡——王建伟心里不由得感叹：‘这么聊天儿，倒还真是诚意满满啊！’ 王建伟并没有直接去谈合作细节，也没有讲什么‘交换条件’，起身迎着谷老师递过来的一杯茶，一边道谢一边再坐下，就沿着付桐林的思路再确认了一下：“咱们商社，也是倾向于办事处的合作方式哦~~” “嗯~~~”付桐林点头，“但前期你们不用投入什么，经营场地、库房、人员，我这边都可以先免费提供” “这的确是利于前期业务开展”王建伟先是肯定了一下，心道‘你什么都免费提供，莫不是要让我也免费供货？’，转而就道“都免费的话，肯定不太合适，既然是办事处嘛，肯定要独立核算的，场地、库房的房租还是要做预算进去的，还有人员开支，更不能让大家白忙——” “呵呵~~”付桐林呵呵的笑，“那你觉得~~怎样合适？” “这样吧~~嗯~~~商社的首批备货，预计能到多少钱？”，见付桐林略一沉吟，王建伟追问“5万？” 付桐林微笑着瞥了一眼谷老师，答道：“——最多2万！” “好！”王建伟听到付桐林的回复，心里就有了底，一边斟酌着用词，一边不紧不慢地道：“那就按两万元首批预付款来操作。咱们做个折中，办事处的场地、库房和人员费用，我们先在办事处的财务上挂账，只是不先期列支，咱们商社这2万元的产品预付款，按照办事处以渠道商的供货价出货给商社，办事处利润计提也按照公司标准执行，但我的权限，是可以再多调拨给办事处一万元的货物做备货——也就是，三万元办事处的备货，初期三个月的业绩考核，应该问题不大，如果房租合理，办事处3个人员的列支也应该能撑得起~~~再何况，我还能始终给办事处保持一万元左右的调拨备货~~~” “两万的预付款，备三万的货？以后持续能保证一万元的压货？”谷老师求证道。 “这是我的权限之内，当然，如果要再多备货的话，我就只能请示我们张彦松总经理了~~”王建伟一边抿着茶一边笑着应道。 “也行啊~~”付桐林拍了拍沙发的扶手道。 “我~~没听太懂呀~~”李老师一脸不解的插话问。 “是这个意思——”付桐林起身，笑呵呵地解释道：“场地库房和人员费用前期先不给，但记账，咱们先打2万预付款，然后建伟发3万的墨盒过来，2万的产品由咱们商社先提出来销售，1万备货用，后期业绩好了的话，各种费用再按照财务账目补发——其他的价格什么的，就按照价格体系执行就行，是吧？建伟经理是这个意思吧？” “是的、是的！”王建伟点头应道。 “那刚才说办事处3个人员开支？开支能到多少？”李老师推了推眼镜，继续问。 “初期按800至1000吧，具体我得再报请一下，也要再看看咱们这边人员招聘的用工情况再具体的确定。”王建伟含糊的答道。 “呦呵~~”李老师两眼就猛地放起光来“那可是不少呢，我们这~~我觉得合作办事处还是不错的哦，这也是各种资源的高效利用嘛！” “首季的考核可是最低三万元的呢，完不成的话应该就不会有这么高的人员待遇了吧？”，付桐林笑呵呵的看向王建伟，王建伟也笑到“制度是这样定的，但我看咱们商社的话，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首批两万元预付款，一万元备货，加起来三万元考核指标，按照四人列支工资（三人工资加库房费用，通常库房费用可按一人的普通工资列计），成立独立核算的办事处，渠道销售按35%计提毛利润，也的确是个中规中矩的合作方式。 与付桐林又确定了一下办事处相关手续的细节，也大致约定了协议、授权书内容，款项及备货的流程步骤，所有前期涉及到的内容都聊得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落实到纸面签章，然后就是付款备货了。 付桐林对协议和授权书的签章倒是有些随意，“那些回头你传真过来就行，我签章后，连同付款单一起传真给你，重点是——主流的产品型号要调研好，免得以后还要调换货……” 第98章 二．八、一句戏言浑入梦（1）陪游 098《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八章一句戏言浑入梦（1）陪游 \/ 推脱了付桐林和谷老师约请的午饭，王建伟又客气地向热情的李老师解释了一番，这才在付桐林的陪同下走出了学成商社的门。 付桐林一边往外送，一边嘱咐：“回北都安排好货后你再过来，我们一起转转市场……” 俩人刚在门口站定，还没说几句话，就见程丹丹远远地迎了过来。 早上披散的长发又被整齐的梳理了起来，只是在两鬓处依旧垂下了几缕飘散，倒是又在脑后扎起了个微翘马尾——看起来随意自然，又感觉俏丽阳光。 “真巧呀！王经理也在呀？”程丹丹熟络的问。 “是~~”王建伟觉得有些尴尬“我这就回中城区，然后再去暨阳一趟——” “真的呀？”，程丹丹一副惊喜的样子，“我和琪琪正好也要去中城区游船呢，真是太巧了~~”，然后冲着付桐林嬉笑道：“我刚向我姐请假了呢~~和琪琪去秦淮河游船，姐夫你借我两百块钱——我姐说先让我向你借~~” “你没哄我吧？！”付桐林一边掏钱递过去一边嘱咐：“如果太晚的话，你和琪琪还是住那边吧，省得你姐大晚上的担心，又睡不好——” “——放心吧！”程丹丹一把扯过付桐林递过来的钱，又冲着王建伟抬手扬了扬，道：“晚上我姐夫请你游船，我当向导！” “呵呵~~”付桐林呵呵地笑了起来“哎呦，也是哦~~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个时候，正适合游船哦~~~”。 …… 返回中城区的公交车上，王建伟不见冯琪，就问程丹丹：“你同学不和我们一起去中城么？”，程丹丹‘嗤嗤’地笑着道“晚上游船嘛，她到了再约我——” “诶~~”程丹丹向王建伟这边凑了凑，问“北都和南都，你比较喜欢哪儿？” “我刚到没几天，还说不好喜不喜欢~~但空气倒感觉好太多了，人们也不是那么匆忙，而且满眼绿油油的，感觉还不错~~” “倒是这么回事儿，不过，就是梅雨的时候太难熬了，几乎没有晴天儿，特别的潮，很讨厌，衣服晒一个星期都不干~~对了，你看，几乎每条街都能看到梧桐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据说是当年蒋介石送给宋美龄的礼物，说是宋美龄特别喜欢梧桐树，就从法国买了好多过来，所以又叫‘法桐’，应该是一九三几年吧，先是栽了几条街，当时还有好多人批评说‘栽树都不好好的栽，栽得乱七八糟的’，谁知道，后来坐上飞机向下看的时候才明白，原来那是按照一条项链的形状种植的，而项链的中心也是一个宝石的形状”，程丹丹说到这，冲着王建伟俏生生的问“你猜，宝石的位置是哪儿？” 王建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典故’，倒是不经意的随口应道“不会是宋美龄住的地儿吧？” 程丹丹的脸忽的绷住，噘着嘴，蹙眉瞪着王建伟，“你不会早就知道吧？” 王建伟觉得莫名其妙，心想，这丫头翻脸的速度也太快了，“我猜的，我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要说——老蒋还真是浪漫啊~~~” 程丹丹又瞪了一眼王建伟，嘟囔了一句“骗子” 王建伟不想和这个小丫头争什么口舌，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被她这样称呼了，就苦笑了一下，没有应声。 程丹丹使劲抿着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你说！她住的地儿叫什么？” “这个，真不知道，猜不出来” “叫‘美龄宫’！那你猜猜，‘美龄宫’的屋顶是什么颜色？” “嗯~~既然是叫‘宫’，那肯定是金色的呀，红墙金瓦嘛！” “你以为是故宫呢呀？！庸俗~~每年秋天，梧桐的叶子黄了，就成了‘金项链儿’了，那‘吊坠儿’怎么也配个金色呢？！”，说到这，程丹丹又展颜笑道：“蓝色的——金项链，要配蓝宝石的吊坠儿，你没看过‘泰塔尼克号’么？——那是‘海洋之心’~~” “哦~~真的么？那还真是浪漫~~没想到，真是没想到~~~”王建伟见程丹丹又恢复了‘笑意’，只好顺应着感慨一番，又不好太过明显的奉承她，只好半夸半收，搞得自己都觉得有点累，心道‘要不是感谢她昨晚没把自己扔到大街上，又给自己买早点，还真懒得再多搭理这个疯丫头了。 时间到了下午一点多，才听到公交车报站道“下一站终点站——中华门马上就要到了……” 俩人虽然还没吃午饭，但并不怎么饿，下了车，程丹丹凑向王建伟道：“我带你转转中华门吧，我请！”。 远远的看见一座古城门，王建伟觉得有些像北都的前门，只是多了高耸的城墙，又觉得更像是老家那边的‘第一关’——虽然王建伟并没有去过‘第一关’，但各种介绍家乡的宣传里总会离不开那座雄浑的古关隘。而对于眼前的古建筑，王建伟一是没有什么兴趣——‘高高的前门’和‘第一关’总是近在咫尺似的，随时也可以去领略，这里的不看也罢；二是‘陪着’这位阴晴不定的大小姐，自己确实感觉有些累，就笑呵呵的问程丹丹“这里还花钱吗？” “不贵，门票才20~~”，程丹丹自是看不出王建伟的心思，一边去翻手里的包，一边热情地招呼着“那咱们就走着？~~~” 王建伟见状，只好上去拉住，“算了吧你，‘前门’你还没看够啊，你还不如请我去吃梅菜肉饼呢~~”。 “你还知道梅菜肉饼呀？”程丹丹笑嘻嘻的道“行！我也爱吃，到了夫子庙我请你” “还是算了吧，晚上你们去游船吧，我得补补觉~~要么，咱先吃点儿东西？” “不饿！” “我也不饿，简单垫巴一点儿呗~~” “要么我们去江心洲吧”程丹丹忽然有了新主意，热情地道：“我最爱去那里了，每次去都觉得是世外桃源似的，虽然环境差了点儿，但肯定让你有种离尘脱俗的感觉~~”说罢，就不容分说的去拉王建伟。 王建伟本能的挣了一下，没有挣开程丹丹的手，就不好意思再用力了，只好懒懒的跟在后边埋怨：“先吃口饭呗，吃了饭再说行不行？” “也是~~”程丹丹走了几步才停下来，“那就先吃口饭！” 在程丹丹的带领下，俩人转到了一家叫“大娘水饺”的餐厅，点了两份水饺，又要了一碗牛肉汤和一碗鸭血粉丝汤。 等上餐的间隙，王建伟给张彦松经理打了电话，做了个简短的汇报，张彦松很是满意，希望王建伟据此合作参考，在接下来的另外两家谈判中，看看能不能有更大的突进，又‘鼓励’王建伟做得再扎实点儿，不着急返程。挂了电话，王建伟心里嘀咕‘那我是按期回去呢？还是再多转几天？……’ 鸭血粉丝汤王建伟吃得不太习惯，倒是很喜欢那碗被称作“牛肉汤”的牛杂汤，吃得很有感觉。 “可惜了，这边吃不到大馅儿的蒸饺~~~”程丹丹一边舀着汤喝一边嘟囔，“诶~~吃完饭我们去江心洲，然后晚上，如果不去秦淮河的话，我们可以去1898，怎么样？” “嗯~~~”王建伟斟酌着用词，想着怎样才能温和地拒绝她的邀请——“我啊，你知道，昨天晚上确实是喝多了，现在都没怎么醒透——” “——是你要喝的，我可是拦都拦不住”，说到这，程丹丹就夹了王建伟一眼，“先陪我去江心洲！你就说去不去吧！” “——去！”王建伟登时就断然的应声，“必须去！对了，你和你同学不是要去游船吗？” “这还差不多~~”程丹丹就笑吟吟地问：“怎么？特不想陪我去吧？” “哪有~~不会、不会~~” 吃罢了饭，俩人就去坐了公交车，又倒了一趟车，才到了江边，然后就上了轮渡。 吹着江风，程丹丹的兴致很高，站在轮渡二层的围栏上指着‘对岸’，冲着王建伟介绍着“你看，那边就是，这里就叫江心洲，都是农家，吃的、住的都是农家小院儿，也有三四家农家小菜馆，倒是许多画家和作家都来这里，也被称作画家村……都是种葡萄和草莓的……”程丹丹介绍得仔细，王建伟只是‘哦哦’的应声点头，并不搭话。 只几分钟，俩人就上了岸，时长会有人凑过来，操着口音‘热情’的冲着二人招呼什么，程丹丹也带着方言一边回应一边摆手，然后抻着略显呆滞的王建伟往里溜达。 又溜达了一阵，王建伟的电话就‘滴铃铃’地响起。 掏出手机一看，王建伟感觉‘有救了’——是刘洪涛打来的，看现在的时间，判断应该是刘传明‘鼓动’刘洪涛打的电话，大概是要约着吃晚饭，想到这，王建伟就冲着一旁还在‘叨叨’的程丹丹刻意地低声‘嘘’了一下，然后接起了电话。 “涛哥？！有什么指示？”王建伟朗声地问。 “建伟兄弟呀，晚上一起在‘中央饭店’吃个饭吧，正好你有个老乡过来的呀~~做葡萄酒滴，一起尝尝酒……我是听刘静说你对葡萄酒有些心得呀~~~你现在在哪？要不要过去接你？”刘洪涛的声音虽清缓却清晰。 “好的、好的！”王建伟赶紧应道“几点？我肯定过去！”王建伟心道‘什地方先不管，反正哪儿都行啊——’ “对了~~传明和小静也过来呀，你还有朋友一起过来吗？要是过来的话，我定个大点的包间！” “好啊~~”程丹丹忽然就凑了过来，笑呵呵凑到王建伟身边，大声冲着电话道“我们在江心洲~~~” “好——好滴呀~~”电话里的刘洪涛顿了顿，很快就道“那就定了哦，你那边是两个人是吧？晚上5点半好不啦？” “我这~~~”王建伟正要说什么，程丹丹就高声的应道：“好！就这样！” “那就这样，我订好了包厢给你信息” 刘洪涛刚挂了电话，程丹丹就重重地拍了一下王建伟的肩膀，嬉笑着道“我就说你是个大骗子吧，我冤枉你了么？你有这么多的大款朋友，都是请你去中央饭店吃饭的主儿，你还忍心让我借钱请你过来玩儿？还让我当免费的向导？” 王建伟只好苦笑着摆了摆手，转而又解释“都是客户，之前约了好多次了，我是真不想去，但也不好总推脱——” “承认了吧？！嘴上叫人家哥叫得那么亲，答应的又那么痛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多铁的哥们儿呢？原来在你这儿就是个客户，还是你不怎么待见的主儿——你说~~~”程丹丹笑吟吟地眯起眼睛盯着王建伟问“你这个大骗子，哪句话是真的？” “呵呵~~”王建伟被这丫头胡搅蛮缠的样子气得不禁苦笑了起来，问道“晚上你真想去啊？太晚你就回不去了！” “本来也没打算回去呀——你是不想带我去吧？” “我和他们也不太熟，我是怕你过去没得聊，会很尴尬的” “我就听你们聊就行了呗，我倒是想和你们学学~~”说到这，程丹丹就洋洋的笑起来。 王建伟想了想，硬是拒绝她也不好，就给付桐林拨过去了电话，“付老师~~~是我~~晚上我这边有个饭局，丹丹也要去~~~” 身旁的程丹丹听罢，就要过来夺手机，王建伟一闪躲过，又冲她瞪了瞪眼睛，程丹丹就蔫了下来。 “她不会给你添乱吧？”付桐林电话里清晰的声音传来。 “呵呵~~是电子市场里的刘传明和刘洪涛他们约的，打电话的时候，丹丹听到了，也要一起去，我想还是得和你说一声——”。 “——我和她说！你们晚上肯定是要谈事的，那多不方便！” 听到付桐林的口气变成了对程丹丹的责怪，王建伟就不忍心起来，原本自己也没有非要拒绝程丹丹的意思，只是觉得晚上带人家小姑娘出去吃饭，总得知会一声‘家里人’的，嘴上就紧着道“没事、没事，付老师，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丹丹在你身边吗？”电话那边的付桐林问。 “在的——”王建伟刚一收声，电话就被程丹丹一把夺过去，抱着电话先是“欸”了一声，接着就道“我刚给我姐发了信息……正好我学学怎么谈业务…不至于吧？怎么被你们搞的这么复杂？~~我又不去搅和！——江心洲…说是中央饭店？！”，程丹丹又冲着王建伟求证了一下，接着道：“哎呀~~您甭管了！我回头给我姐发信息~~知道了、知道了！”说罢，就把电话递给王建伟，嘴里还嘟囔了一句“用你帮我请假？” 王建伟没有理会小姑娘的嘟嘟囔囔，反正自己‘知会’付桐林的义务已经做到了，就笑呵呵的接过电话，听那边的付桐林问，“建伟吗？哦~~~你们现在在江心洲呀？” “——是，刚到这儿” “哦~~~嗨！丹丹这丫头，晚上不会给你添麻烦吧？”付桐林笑呵呵的问。 “不会、不会~~” “晚上别让她喝酒呀！”付桐林嘱咐道。 “好！”王建伟应着，就看向程丹丹道“付老师说不让你喝酒！” 第99章 二．八、一句戏言浑入梦（2）功课 099《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八章一句戏言浑入梦（2）功课 \/ 俩人再次踏上轮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程丹丹一边吃着买来的草莓一边埋怨：“这次又被骗了~~~”，说着凑向王建伟，接着道：“你说我是不是太傻了？！这个时候哪儿有草莓呀？我们学校那边儿山上的草莓也得等到夏末的时候才有呢~~还说品种不一样~~真是不厚道！”。 王建伟只好笑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下了渡船，又坐了公交车，程丹丹好像有些累了，明显安静了许多，靠在座位上闭起了眼，刚坐了一会儿，就冲着身旁的王建伟道：“肩膀借我用用！” “嗯？”王建伟一愣。 “肩膀！过来一点儿~~”程丹丹说着就把王建伟往自己那边拉了拉，然后又往下压了压他的肩膀，再拍了两下，就把头很舒服地搭了过来，淡淡的说了句“借用一下啊，下车就还你~~~” 王建伟只好向下挪了挪身子，程丹丹又很舒服地蹭了蹭。 “借你用可以”，王建伟淡淡地道：“晚上吃饭，我可是来不及换外套~~”。 微闭着眼睛的程丹丹蹙了蹙眉，不解地问“什么意思啊？” “你千万别流哈喇子啊~~~” “你——”程丹丹登时就坐直了，脸上一幅哭笑不得的样子，撅起嘴来又吱吱呜呜的嘟囔了两声什么，最后说了句“别搭理我！”就使劲地靠向王建伟的肩，“不许再和我说话，我眯会儿！” 天，渐渐暗淡了下来，暮色临近，夕阳却在天边映照出了半天的红粉。 路上收到刘洪涛的短信“雨花台包厢，5:30，不见不散！” 王建伟想了想，刘洪涛之前电话里说和做葡萄酒的老乡一起尝酒，想想既然‘酒局’已定，还是要先了解一下的好，就给刘洪涛拨过去了电话。 “建伟呀，包厢定在雨花台了呀~~~” “涛哥，看到短信了——你之前说我有个老乡也一起？是做葡萄酒的？” “是滴呀~~好巧呦~~正巧带些酒样过来尝尝” “那？你们是不是要谈些事情的吧？我们~~” “矮油~~~”刘洪涛紧着道，“谈什么事情哦~~我们一起喝喝酒嘛~~你到哪里了？” “上车十几分钟了吧，问过司机，不会太晚——对了，他是哪个酒厂的？叫什么名字？” “郭志海~~~爱神葡萄酒公司的大区经理，你认得不啦？” “哦~~~那还真不认识——我到了你再给我介绍吧~~~” “好的呀~~~” 挂了电话，王建伟心想：‘这个刘洪涛是要打出郭志海这张‘老乡牌’来联络感情？还是希望自己帮着探探这个爱神葡萄酒公司以及郭志海的底细？’，这样想着，王建伟就给东方长江葡萄酒公司的赵文才拨过去了电话。 “建伟啊，有事吗？”赵文才接了电话就热情地问。 “赵哥，我在南都了~~~” “哦？——好！好啊！！什么时候过去的？” “有两天了，也转了些商超和饭店——” “好啊~~有什么收获没有？” “这个，回头我再汇报~~我先向你打听个人——” “你说！” “爱神葡萄酒公司的大区经理——郭志海，你熟不熟？” “郭志海~~~”赵文才嘟囔了两声，“听说过~~~你碰见爱神公司的人了？” “还没有，一会儿要见面，一个朋友约着我们一起吃饭，我想先问问他的情况” “爱神公司~~~据说他们在启动华东市场，没想到被你遇到了~~”，顿了顿，赵文才接着道：“我一会儿让范红霞给你回电话，他们应该熟悉，你稍等啊~” 只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过来，王建伟接起道“你好，王建伟！”。 “你好，我是范红霞！”，电话那边道“赵总说你在南都，要见‘爱神’的郭志海？” “范姐你好，是！我想问问这个人怎么样？您熟吗？”王建伟赶紧客气的应道。 “郭志海我知道，倒是谈不上熟”范红霞道“他现在是‘爱神’公司在华东的大区经理，做业务很长时间了，从‘爱神’公司起家开始就是业务经理，这次他们肯定是要启动华东市场了，最初似乎是定位在上海，应该是觉得很难和上海的进口酒竞争，看样子这是要转到南都地区了。‘爱神’公司凭借给‘长江’和‘昌余’两大品牌酒供应‘原酒’的优势，很快就把握住了常规流通酒的口感特点，最近在各地都有动作，这次郭志海到南都去，可能也是避开上海的激烈竞争，要转做南都各地区的市场了……” 王建伟对范红霞所说的这些并不怎么感兴趣，就打断道‘哦~~~那他这个人——是哪里人？” “郭志海就是咱们本地人，是‘爱神’老板‘乔利明’的小舅子，一直就在爱神当销售经理，这个人四十多岁，能说会道，是个业务好手，最初从‘原酒’（发酵完成，但未装瓶的酒）的业务开始，谈了包括三大葡萄酒品牌——‘长江’、‘昌余’、‘唐朝’在内的原酒供应，业务能力很强，而且酒量很大，在公司也几乎是说一不二，有些威信，仅次于副总经理、总工程师朱琪——朱琪是原酒质量和口感把控的老大，老板‘乔利明’都得让三分的——” 听范红霞又要扯些别的，王建伟就打断道“范姐，我和他初次见面，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额~~~”范红霞稍微缓了缓道“不要和他拼酒，额~~~”又顿了顿，“我觉得~~建议别告诉他咱们认识~~” “他长什么样？”王建伟好奇地问。 “瘦高、长脸——” “人品怎么样？” “嗯~~~”范红霞在斟酌着用词。 “或者说在酒圈里口碑怎么样？”王建伟补充了一句。 “牛哄哄的~~~反正我觉得，他说话口气很大，感觉这个人~~不太好相处…” “好的范姐，回头我再给你打电话”，说完，双方又彼此客气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刚挂了电话，程丹丹就坐直了身子，看着窗外朦胧的暮色，喃喃地问“快到了吧？这天儿，这么快就黑了呀~~” “你醒了？！”王建伟一边应声，一边揉了揉肩膀，又做了两下伸展运动“睡得怎么样？没睡踏实吧？” “就是歇会儿，不过还行，倒是解了乏了——” “你倒是解乏了？”王建伟转了转肩膀“下次不能白让你用~~” “嘁~~”，程丹丹笑嘻嘻地道“还不能白用？就是白用我才用的~~~不过，倒是不怎么好用，还总在耳边打电话~~” “我声音有那么大吗？” “还‘有那么大吗’？”陈丹丹噘着嘴调笑道“还问人家人品怎么样？调查谁呢这是？嗯？” 王建伟听罢，低头凑向程丹丹，压低了声音问“没那么大声吧？我觉得我的声音挺低的” “不至于吧？”程丹丹抿着嘴笑“你这背地调查别人，是怕自己讲话声音大了吧？” “那倒不是~~”王建伟弱弱的解释。 “没那么大声音，就是离我耳朵近些，听得清楚点儿而已，呵呵~~不用不好意思~~” “哪有？”王建伟解释“你怎么看出来我不好意思的？没有、没有！我就是觉着，公交车上讲电话，声音太大了不礼貌~~” “我不信~~”程丹丹用手掩着嘴，把头扭向窗外，时而低头，时而耸肩，王建伟知道，这丫头——是在笑。 其实，程丹丹说得没错，王建伟的确是怕自己讲话的声音太大了，理由当然不是他说的‘不礼貌’，而是——怕被人听见，既然是怕被人听到，却又被程丹丹不但听到了，而且还听清楚了，程丹丹真的也看出来王建伟的‘不好意思’了。 在公共场合讲话，一定要做到‘二不’，一不讲坏话，二不打听人，这一点平时都比较容易注意得到，但在打电话的时候，极容易坚守不住，一些话顺嘴就能秃噜出去，很容易引起听者极大的误会，这里所说的公共场合，对于王建伟来说，当然包括公交车、大街上以及院子里——在乡镇上班的时候，王建伟出去办事回来，在院子里的大柳树下遇到一个正打电话的人，讲话的声音有点大“试试呗~~啥呀？那也不是办事儿的人~~~我都懒得找他~~~”，心想，这人是找谁的？停了自行车，刚进办公室，就看见一位年长的同事在窗户边上站着，脸拉的老长。王建伟刚在办公桌坐下一阵，就见那个刚才大声打电话的人满脸笑容的进了门，凑到那位年长的同事面前，笑呵呵的打招呼“三叔，你忙不忙？”——王建伟一闭眼，一边摇头一边苦笑，心道“完了、完了！不管这人刚才电话里说的是谁，任谁都会以为他讲的是他眼前的这位二叔，事情办成办不成不说，以后这个人，肯定是要被他的二叔恨恨地拉进‘黑名单’了！”——更悲惨的是，这种他无意识的情况下惹来的误会，除非当事人提起，否则，是永远也不会有机会去解释的。 还有一个需要特别注意的公共场合，就是卫生间。 王建伟记忆最深的，是有一次镇领导开会讲了好长时间才散会，王建伟就和一个关系较好的老同事一同跑去卫生间，正方便得顺畅之时，同事感慨了一句：“哎~~真能白活啊~~~”（能白活（huo轻声）：方言，意思是很能讲话，也有讲话哄骗别人的意思），正说着，就听也有人进了卫生间，那同事紧着就补充道：“你听我的啊，他们说的那些，可是不能全信，都说翻着倍的赚钱，哪有那种可能？”，正说着，刚进来的人就搭话道：“说的是股票的事儿吧？！”——听这声音，王建伟脑袋上当时就渗出了一圈儿冷汗——幸好同事反应快，若不是他紧着抢话，自己当时话到嘴边，正要说的就是“领导不能白活还行？” 从此以后，在公共场所说话，尤其是打电话，“不讲坏话，不打听人”，成了王建伟时刻提醒自己必须谨记的注意事项，因为这比“瓜田纳履，李下正冠”的后果严重得多，毕竟那种误会只是“瓜和李”，而这种，你‘说者无心’，他却‘听者有意’，你都不知道可能会被谁误会，而且几乎不可能有解释的机会。 现在看来，王建伟还是不能真正做到‘二不’，“还是修为不够啊~~”王建伟不得不自嘲，默默感叹。 傍晚的天空总是暗下来得很快，俩人下公交车的时候，路灯已经亮了起来，但却是似亮非亮的样子，倒是很迎合眼前这将黑未黑的夜幕。 程丹丹指了指前方的远处，“就在那边，应该再有一两个街口就到了，溜达过去也不远了，你~~不着急吧？” “行~~”，王建伟随口应声，虽然看不太清程丹丹的表情，但听她的语气，觉得这个小姑娘又要调笑自己了。 果然，程丹丹紧接着嘻嘻的笑着，道“你这个大区的经理？！是不是每次和别人吃饭都要调查调查？” “嗯~~~哪有，既然知道是谁，就先问问呗~~” “这就是参加饭局之前要做的功课呗？” “倒也不至于~~就是尽量多了解了解呗，总比吃完饭，都想不起来和谁一起吃的好~~”说到这，王建伟就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程丹丹就哈哈的笑着说“哪儿吃的呀？——只顾着吃饭了，谁知道在哪儿吃的呀；吃得什么呀？——只顾着聊了，谁还记得吃什么呀！那和谁聊的呀？——净顾得喝酒了，谁还记得和谁聊的~~~” 惹得王建伟也哈哈的笑了起来。 余霞暗下，灯火渐明，身旁的行道树的叶子已经长得层层叠叠，夹杂着偶尔可见的几片青翠阔叶，虽然感觉不到风，但还是会丰姿绰约的摇曳几下，把微弱的路灯晃动得也闪烁和跳跃起来，看着擦肩而过的路人大多脚步悠闲从容，唯独身边的这位姑娘，时不时的会抬起手来，蹦跳着去低矮处的树叶，一幅淘气的模样。 呼吸着清爽的空气，王建伟觉得很是舒畅，看着程丹丹欢快的样子，王建伟忽然感觉‘这丫头倒也不是那么烦人’，又任由程丹丹在身旁蹦蹦跳跳了几番，看着她把刚扯下来的树叶洒向自己，就笑着，只是象征性的躲闪两下脑袋，程丹丹见状，就玩的兴起起来，又跑开去扯树叶。 ‘这丫头这都能玩得这么开心？我这哪是‘逛街’？分明是在‘遛狗’啊~~~’王建伟这么想着，开始还觉得不妥，心道‘——‘遛狗’？不能这么想，哪能这么比喻人家呢？！’却又见程丹丹半弓着身子，双手捧了树叶在前面等自己，就实在是忍不住，不由得噗嗤一下‘喷笑’了出来——这一笑，就好像停不下来似的，惹得刚凑过来冲自己脑袋上丢树叶的程丹丹一脸的懵，“你干嘛？怎么了？笑什么呢？” “没事、没事~~~”王建伟强忍着冲着程丹丹摆了摆手，却接着又控制不住的‘噗嗤’一声，弯着腰就“吭吭吭”的笑的停不下来。 程丹丹是一脸莫名其妙，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脸和头发，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衣着，发现没有什么异样，就过来拍了一下王建伟，‘哼’了一声道“莫名其妙！” “你说！！你刚才笑什么呢？？”程丹丹见王建伟跟了上来，恨恨的问。 “没笑什么，就是想起来个笑话，自己没忍住”王建伟搪塞道。 “说来听听，让我也乐呵乐呵呗~~~” “哎呀~~~你这一问，我倒是给忘了~~”，说到这，王建伟双手一摊，学着之前程丹丹的口气，道“刚才只顾得笑了，哪还想的起来因为什么才笑得呀~~~” “不想说就算了！谁稀罕听似的？”，程丹丹撇了撇嘴，然后自顾自地道：“今年的飞絮结束了？” “呵呵~~等我想起来了，一定跟你讲！——我肯定能想起来！” 俩人又溜达了一阵，程丹丹就指着远处的一座灯火明亮的建筑道“那边就是了，咱们这就到了” 第100章 二．八、一句戏言浑入梦（3）入座 100《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八章一句戏言浑入梦（3）入座 \/ 走到切近，王建伟才看清，整个建筑就是个三四层高的红白相间的民国风建筑，再看看酒店正中央楼顶的造型，王建伟就觉得似曾相识，心道‘这个建筑式样，怎么和自己在历史书上看到的“解放南都”有关的一张插图有些相似呢’，再一琢磨，却又有不同…… 酒店正门的中央是一个一人多高用大红漆涂染的雕刻着‘中央饭店’的大石刻，绕过后也就十几步的距离就到了正门入口的门廊，门廊并不大，由几个并不粗壮的罗马柱造型装饰着，门廊上方则是个涂了金字的‘cENtRE hotEL’。 说起知名的大饭店来，无论是恢宏壮观还是历史悠久，亦或是中外驰名的，王建伟也是见过的——当然，只是见过罢了，并没有在里面吃过饭，今天却被刘洪涛约在这里吃饭，王建伟很是有些‘受宠若惊’。 俩人进了门，并没有遇到热情的迎宾小姐在门口的两旁‘躬身问好’，也没有任何服务人员凑过来‘笑脸相迎’，这倒是颠覆了王建伟之前对‘高档酒店’的认知，心道‘高档酒店不是都要有热情相迎吗？不是‘来有欢迎、去有相送、逢人微笑、见人问您好吗？’，怎么好像眼前这些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都无视俩人呢？’ 不过，这倒是很好，反倒是让王建伟的心情很自然地舒畅起来，也有时间仔细打量打量这家酒店大堂的样貌，不至于边走边没见过世面似的匆忙的四下顾盼了。 酒店的大堂并不大，而且不高，或者说稍显得低矮了些，整个色调略显些暗黄色，说不好到底是刻意回避了‘金碧辉煌’的感觉，还是因为各种实木原色的装修装饰及桌椅用具年久的原因，总之感觉略有些陈旧，但又在沉稳中透着一种安静的感觉。 正对门口处是略显矮小的‘花朵’形状的小喷泉，再向前的尽头则是高高的长长的总台，台面上蛋黄的石板映射着几处装饰灯照过来微黄的灯光，进门的左侧是几套软座沙发组拼起来的休息区，右侧则放置了个独立的感觉显得突兀的桌椅，桌子上摆着个名牌，上面写着‘大堂经理’的字样，而座位上却并没有人。 再向前的右侧，则是那种铁艺复古栏杆围挡着的通向二楼的楼梯；左侧休息区的后边却是个直达屋顶的博古架，博古架上除了一些绿植，还有一些瓷器，透过博古架，可以隐约看到那边是一整排靠着窗户的餐位。 王建伟又‘欣赏’了一会儿，又四处寻找了一下‘餐厅’相关的字样标识，却并没有找到，只是有个圆形的镶嵌在立柱上的一个黑白的灯箱，上面正中是一个身着旗袍的女子的图案，又在四周围写着‘红梅西菜社、中央花园咖啡厅’的字样。 正四处看着，程丹丹就凑过来拉了拉王建伟的胳膊，王建伟知道，她是在催自己，就一边掏出手机给刘洪涛拨过去电话，一边凑到总台，客气的问一位长相清秀的工作人员：“请问——‘雨花台’包厢在哪儿” “你到了呀？”电话那边的刘洪涛笑着问，这时总台的服务员就抬手冲着一旁的楼梯扬了扬，微笑着道“这边上二楼~~” “到了、到了，我在大堂，正要上楼~~”王建伟一边点头抬手冲着服务员致谢，一边往楼梯走去，“上二楼，雨花台，正好！我们也刚到！”电话里的刘洪涛朗声地道。 俩人一前一后上楼，刚转上二楼，就有一位服务人员迎了过来，“您好，雨花台的包厢在这边，请——” 被服务员让进包厢的时候，王建伟快速地扫了一眼房间，房间不小，有些像是套房的模样，依旧是古朴的装修风格，只是这里不再是暖黄色的主色调了，而是换成了墨绿色，搭配欧式木质的软皮沙发和圆形的碎彩玻璃的古朴吊灯，有种恍若步入电影里民国时期的旧时场景。 刚进门的时候是一组沙发和茶几的组合摆设，往里则是一个大的圆桌餐台，沙发上这边已经围坐了几个人，有刘传明、刘静、刘洪涛，另外一个长相清瘦，脸略黑略长的，应该就是刘洪涛所说的自己的老乡——郭志海，还有几个人在沙发和圆桌边忙着什么，认出其中一个是范小凡，另外两个不认识。 刘洪涛率先站了起来，冲着进门的王建伟打着哈哈道：“建伟来了，咱们人就到齐了，直接入座吧~~来来、来~~酒拿到桌上去吧~~” 这时王建伟才留意到茶几上摆着几瓶打开了的葡萄酒，以及一些酒杯，王建伟就赶紧摆手，笑着弓身道：“诶呦~~~别、别、别！你们聊你们的——我还想在边儿上学学呢~~” “矮油~~~你——建伟呀建伟~~”，刘洪涛一边摇头，一边冲着王建伟眯着眼睛笑，“沙发这边有点挤嘛——来来，大家先入座，一会儿我再给大家介绍，我们边喝边聊嘛~~” 刘洪涛并没有主动过来和王建伟握手，反倒是很熟络的挥了挥手，然后就分别安排大家入座，其他几个相识的人也就和王建伟彼此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待到与郭志海目光相遇的时候，王建伟笑着调侃道：“你看看~~我就说我来早了吧？肯定是打扰涛哥品酒了~~” 郭志海则忙着微笑着回应“没有、没有，还没开始、没开始~~” 刘洪涛则‘哼哼’地笑着，冲王建伟轻轻点了点手，口中喃喃自语‘不得了诶~~’，然后就选择了主位坐下，口中高声地调侃道：“今天这个位置诶，我必须坐了哦！谁也不许和我抢哦~~” 刘静则嘻嘻哈哈地接着道“涛哥欸~~埋单的位置才不和你抢呢~~” 刘洪涛就哈哈笑着道“那是~~~志海老总，你坐我这边，建伟，你来这里~~诶！乔兄弟，你来这边挨着刘总吧~~”，然后指了指刘传明旁边的位置。 王建伟见那个被刘洪涛唤做‘乔兄弟’的人正要坐在上菜位置，一时坐下也不是，站起也不是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人应该是和郭志海一起过来的，也应该是‘爱神葡萄酒公司’的人，既然他姓‘乔’，‘莫不是和公司的老板‘乔利明’连亲？’，正琢磨着，就听郭志海道“都是小兄弟，就坐那吧！” 王建伟猜测，这个二十多岁，很是眉清目秀的乔姓小伙子，应该不是老板乔利明的‘至亲’，但也可能是堂兄弟家的孩子，就赶紧扬了扬手，把自己身边的座位向后拉了拉，一边拍着座椅，一边道“坐我这边吧~~” “就是的欸~~挨着建伟，你们都是老乡哦，得要挨着喝喝酒的~~”刘洪涛张罗着道。 乔姓的小伙子这次倒是很果断的拒绝道：“我酒量可不行，我还是坐这边吧”，然后又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就坚定的直接坐下了。 “也行、也行~~”，刘静先把程丹丹让到了王建伟身边，自己就挨着程丹丹坐下，再招呼乔姓的小伙子道：“来来，我们喝茶水的挨着点，他们喝他们的！” 余下的众人也简单谦让了一番坐席，各自落了座，就形成了今晚饭局的座次——刘洪涛主位，他的右侧，紧挨着他的是郭志海，然后是刘传明，接着是另一位并不认识的小伙子，然后是范小凡。刘洪涛的左侧，则是王建伟，程丹丹，然后是刘静和乔姓的小伙子——九个人，围着看上去十二人台的大桌坐下，倒是宽松得很。 此时，几道凉菜已经上了桌，茶几上的酒也都搬到了桌上，服务员很是干净利落的开始逐一的给每个人的杯中倒酒。 “不用这么麻烦喽，酒我们自己来，每人倒一壶就好~~”，刘洪涛说着挥了挥手，“我们自己倒酒好了——” 服务员干脆的应了声“好的涛哥！”，就逐个为每个人摆上了玻璃制的小酒壶。 “酒~~我们一会儿慢慢喝，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刘洪涛说着，就从自己的右手边开始了介绍。 “郭志海，仙海市爱神葡萄酒公司销售老总，这次过来，一是前一段时间，在春糖会时，是在爱神的展位上，我和郭总聊得非常投缘，是在锦江宾馆吧？” “是的、是的”郭志海忙不迭地点头称是，又解释了一句“白酒和葡萄酒基本都在那边展~~”。 “糖酒会不是在会展中心之类的展馆吗？在酒店举办的呀？”刘静不解地问。 “会展中心是集中大展，那是主展馆”，郭志海解释说：“主展馆主要是面向大众的，酒店展才是面向经销商的~~”，说罢，就呵呵呵地笑着道：“糖酒会对我们参展的企业来说，有个小说法，就是——开幕即闭幕，比如今年的正式展是21日开幕，其实好多招商的工作在21日开幕前基本就谈完了，等到开幕式的时候，我们这些参展的企业也就该撤了” “那？哦~~~主展馆和分会场的区别~~”，刘静似乎明白了什么，又点着头求证了一下“主展馆开展了，分会场就结束了，是吧？” “诶？！”刘洪涛冲着刘静摆了摆手“这个~~有空你再和郭总你们单独探讨——这次郭总过来，带了几款酒，我们一起尝尝，一会儿尝酒的时候，郭总再给多为大家讲讲酒的事哦~~” “——刘传明，普生电子科技的老板，是咱们南都EpS和cAN打印机市场的总代理欸，规模还是蛮大的欸~~” “我也喜欢葡萄酒，一会儿向郭总多请教~~”刘传明客气地冲郭志海点头，一边说着“一会儿我们喝两杯哦”，一边把小壶里的酒往高脚杯里倒。 “——陈经理”，接着是挨着刘传明的那个小伙子。 “——陈纪坤，我们公司的市场经理”郭志海接过话来，然后笑呵呵地道：“本来是酿酒专业的，现在做了市场了~~呵呵~~” “小凡啊~~陈经理也是葡萄酒专业的呃~~”刘洪涛补充道。 “啊？”紧挨着陈纪坤的范小凡惊喜地侧过去问“那~~你在哪读的？” “西部农大”陈纪坤道。 “是嘛？！很不错欸~~那在酒厂怎么不酿酒呀？可惜了咧~~”范小凡略有惋惜。 “也还好~~额~~”陈纪坤简单的敷衍了一下，接着问：“你也是学葡萄酒的？” “是滴哦！”还不待范小凡答话，刘洪涛就接话道：“宁大葡萄酒学院葡萄酒工程专业，是吧小凡？！” “呵呵~~西部农大的是葡萄酒学院，我们的是食品与葡萄酒学院”，范小凡笑着纠正。 “对对对，我总记不全——小凡现在差不多尝遍了世界几大名庄的酒吧？”刘洪涛笑呵呵地问。 “差不多，但也没那么全，以后刘总多给机会~~” “当然喽，你将来就是咱们公司的葡萄酒全球采购师！”刘洪涛掷地有声地许着愿，然后就笑着看向入座时主动坐到上菜位的乔姓小伙子，“呃~~~” “我叫乔辉”小伙子很干脆地站了起来，爽快地道：“我是爱神的业务员，就是给经销商和客户服务的” “呵呵~~”郭志海笑着向下压了压手“坐下吧、坐下吧~~小乔先和我转一阵子，然后到北都大区” 众人‘哦’着点头。 “也没准儿~~”郭志海继续笑着道：“如果南都建办事处，你愿意到南都来也行~~” “都行，我听领导的安排！”乔辉微笑着应道。 刘洪涛竖了竖大拇指，“好！小伙子欸，一看就是执行力强的大将哦，将来肯定是个实干家的！”，说到这，冲着刘静扬了扬手“刘静，也是个实干家哦，是传明这边的——” “诶？！”刘静赶紧摆了摆手，紧着道：“可不敢说是实干家的，我就是传明老板的店长，倒是我这位妹妹——”，说着，一边抚着身边程丹丹的胳膊，一边笑呵呵看向王建伟：“王经理！王经理快把这妹妹向我们介绍介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在南都还认识这么漂亮的美女呦~~~” 程丹丹听罢，自是掩不住笑意，不待王建伟介绍，自己率先道：“我叫程丹丹，在这边儿上学” “北都人？”刘洪涛问 “啊？”程丹丹惊奇地问“您怎么听出来的呀？” “呵呵~~”刘洪涛笑呵呵地看了看程丹丹和王建伟“一半是猜的，一半才是听的~~呵呵~~~王建伟——北都普惠电脑耗材公司南都大区经理，老家就是你们仙海人呐，和郭总你们是老乡的” “郭总我们应该没见过吧？不过——”王建伟看着郭志海，诚恳地道：“我总觉得你的名字挺熟的，应该是在哪儿听过？郭总一直在爱神公司？” “是是，一直在爱神公司！” “建伟欸~~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郭总和我认识的时间也不长——”刘洪涛说着，端起了手中的酒杯，“但是呃~~我也有这种感觉欸~~总感觉我们似曾相识哦~~~来！第一杯，我提第一杯！” 第101章 二．八、一句戏言浑入梦（4）不得了 101《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八章一句戏言浑入梦（4）不得了 \/ “相逢即是有缘”刘洪涛端着酒杯感慨道：“来！第一杯呀！偶们来敬缘份！好不啦？！” “敬缘份！”众人应和着，纷纷去与刘洪涛碰杯，离他远的就站起来过来碰杯，“欸~~坐下、坐下”，刘洪涛做了个向下压的手势，笑呵呵地道“两腿一站，喝了不算——偶们不要站着喝咧~~”说罢，就一饮而尽。 王建伟现在的状态感觉还好，虽然昨天晚上醉得断了片儿，但好在上午醒酒醒得还算快，中午的饭虽然吃得晚了些，但却很舒服，早就醒了酒，又陪着程丹丹转了趟江心洲，虽然稍有点困乏，但也在刚刚的暮色中被程丹丹的嬉笑声扫得一干二净。 闻着杯中红酒的气息，王建伟也觉得有些奇怪，按照他以往的饮酒经验，每次醉酒后，一两天内再闻到酒味儿，肯定会不舒服，甚至是恶心、反胃、头疼，但今天却没有这些反应——‘红酒和其他酒不同？’这样想着，王建伟就把鼻子探进了高脚杯里深闻了一下，一股明显的酒精味道登时就扑鼻而来，立刻勾起了他胃底深处的一丝丝波动，紧接着就翻腾了一下，然后就感觉两侧太阳穴一紧——默念了声‘不对！’，王建伟赶紧收了杯子，一边揉着鼻子一边琢磨‘刚才怎么没闻出来？’ 正思讨着，就听刘洪涛笑呵呵地道：“怎么样建伟？这酒~~”，不待王建伟回答，刘洪涛接着问：“欸，这酒是哪果（个）？” “——我带过来的，我们的酒”范小凡答道。 “偶们的呀~~建伟欸~~我给你讲，这酒可是不错的，干了干了，搞完嘛！”刘洪涛催完王建伟，又凑向郭志海道：“郭总！我这酒怎么样？” “挺好的、挺好的~~”，郭志海一边点头答话，一边拿起自己的分酒壶去给刘洪涛的高脚杯续酒。 刘洪涛忙坐正，俩手虚拖着自己的杯子“呦~自己来、自己来” “刘总这酒是不错~~”，陈纪坤摇晃着手中的杯子道：“就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青涩味儿，可能是葡萄采收的时候还有点儿青粒儿，成熟度稍微不足，或者是破碎的时候带了青梗进去~~~”顿了顿，又补充道：“但也很不错了，我觉得再放两三年，应该能更好。” “陈经理太厉害了——”，范小凡竖着大拇指接话道：“这酒的青涩味确实太有特点了，而且的确有些时间短，我还总建议我们刘总不着急出这酒呢，陈两年肯定会比现在好——不愧是师哥，厉害！我得敬你一杯！”说着，范小凡赶紧给自己倒了酒，又忙地去给陈纪坤倒酒。 “小凡哦，你们师兄妹之间的酒一会儿再喝哦~~我得提第二杯喽~~”刘洪涛笑呵呵地端起酒杯，环顾了一下众人，就瞥见身边的王建伟正拿着分酒壶往原本有酒的杯中续酒，刚要说什么，却咽了回去，转而举了举手中的酒杯，道：“敬什么呢？没有酒的续上哦——第二杯，敬时间吧！我们的好酒需要时间陈酿，朋友更是要做长远的好朋友，做一辈子的盆友——欸！敬时间，敬朋友！” 王建伟的第一杯只是象征性地用嘴唇沾了一下，杯中自然是有酒的，刚才又掩饰着续了些酒进去，端起酒杯来就有些发愁，喝了难受，不喝又觉得实在不合适，再去看旁边的程丹丹，正和身边的刘静碰杯，一副自然熟络的模样，然后一扬脖，高脚杯里的红酒便一路顺畅的滑进了她的口中。 “建伟啊，今天状态不对哦~~”刘传明笑呵呵地问。 “哎呀~~传明大哥~~”王建伟叹了口气，一手揉搓着脸颊，“我这——昨天喝大了~~” “你那哪儿是喝大了？”程丹丹补充道：“那叫断片儿~~” “和谁啊？”刘洪涛问。 “肯定有丹丹！”刘传明插话道。 “没谁——就我们俩~~”程丹丹答话道：“今天早起醒的时候，他还懵呢~~喝了多少，怎么到宾馆的，他都不知道！” “——建伟欸”刘传明满面笑容，“今晚那就少喝点” “那就不要喝了莫~~”刘静摆着手反对。 “不存在、不存在~~”，刘洪涛也摆了摆手，“建伟过来也不是喝酒的，尝酒嘛~~每样少尝尝就算喽~~”然后凑到王建伟耳边悄声地说“喝点解解乏~~” 王建伟只好苦笑，刚要伸手去端杯子，却又被刘洪涛把手按下。 “我提第三杯吧”刘洪涛端起杯，“这一杯我们搞大一点哦~~除了建伟，我们都再加点，搞半杯就可以咯~~欸~~~都倒起、倒起，看偶滴~~~”说着就往自己的高脚杯倒了整整半杯进去，看着众人纷纷豪情满满地效仿，刘洪涛很是高兴，“蛮好滴~~不要搞多，要吃好，等刻儿还要尝郭总的酒咧~~~” 王建伟心道‘昨晚如果没喝大，今晚也得喝大喽~~’，再看程丹丹，她也倒了小半杯的酒，王建伟刚要拦一下，刘传明就数着大拇指笑着道：“建伟~~我现在知道你昨晚为什么会喝大了，呵呵呵~~” “来！”刘洪涛兴致很高“第三杯！我们南都的敬远方的朋友吧，敬北都的丹丹和建伟，敬仙海的郭总、陈总和乔兄弟！” “小凡这次要和你学长好好碰一个”刘静端起杯来嘱咐过范小凡，又转身对乔辉道：“乔辉呀，你也该喝一口哦~~” 范小凡纠正了一句“我们不叫学长，我们都叫师兄师姐——”然后转身去和陈纪坤碰杯“师兄，有好酒了想着师妹点哦~~” 乔辉见刘静端着杯子凑向自己，赶紧应声道：“不了不了，我喝茶、喝茶，以茶代酒吧”，就端起茶杯，低低的迎着刘静高脚杯的杯肚碰了一下。 “好的好的，一会儿咱留个电话，下次到南都来给我打电话”，刘静客气地说罢，又端着杯子转头去和程丹丹碰杯。 刘洪涛这边，郭志海、刘传明、王建伟，四人的杯子已经碰在了一起。 “这三杯是我提的，咱搞完，接下来请郭总起酒~~”刘洪涛说罢，咕咚咕咚，大半杯红酒几口就下了肚。 今天喝酒的这种高脚杯，是王建伟见过的那种中等偏小一些的杯子，比百十毫升的小郁金香品酒杯大很多，又比600-700毫升的中大号水晶杯小一些，估算着差不多满杯也有400毫升以上，半杯，那也是小半斤的酒哦，眼前这三位，一干杯可就一下喝进去了一瓶红酒。按照胡小英的说法，一瓶750毫升的红酒相当于四两白酒，这么算下来，也差不多相当于一两半的白酒就这么干了。 看着众人纷纷干了杯，王建伟忽然想到了那种特大号的大肚品酒杯，胡小英介绍的时候说是勃艮第型红酒品鉴水晶杯，还特意用了盎司的单位，足有三十五盎司，折合约1升的容量，这要是倒上多半杯，可就是一瓶红酒了。 端着手中比别人少很多酒的酒杯，王建伟不能再敷衍了，闷着鼻子，一大口也咽了下去，倒是比想象中的感觉好很多，也并没有引起什么胃部的反应，想想应该是午饭吃的晚，而且刚刚又喝了些汤的缘故。 刚放下酒杯，程丹丹就给王建伟的酒杯倒上了矿泉水，郭志海看到，就笑着摆手道：“欸？！~~丹丹别着急~~建伟兄弟还没尝我们的酒呢~~”然后冲着乔辉挥了挥手“小辉，倒咱的酒！” “7543 ？”乔辉问。 “嗯！” “好嘞！”乔辉一面应声，一边已经拿起酒瓶来要给身边的刘静倒酒。 “四种酒？”刘洪涛问。 “嗯！我们先尝7号酒”郭志海答。 刘洪涛冲着服务员扬了扬手“帮我拿~~~5…6…每人再多拿三个酒杯，那边小凡旁边加一套餐具和5个酒杯——” 服务员应了声“好的涛哥”，就去忙着安排酒杯去了。 此时众人的杯中已经被乔辉倒上了酒，郭志海一边摇着手中的杯子，一边举起，道：“刘总开席领了三杯，让我也起三杯，那咱们就边尝、边喝、边聊，好不好？我也不会说啥，也是实在人，喝酒更是实在，这7号酒的特点就是柔顺、平衡，协调、易饮，说实话，比较适合干杯，那~~我先干为敬，大家随意！”。 既然给王建伟定了‘尝酒’的调子，王建伟自然乐得少喝，甚至不喝，说起尝酒来，王建伟也并没有打算多卖力地去品评一番，这酒局到现在，王建伟觉得‘自己这个陪着尝酒的人，只是陪陪，就可以了’。 开始，刘洪涛提的‘三杯酒’，可能是需要正式一些，也可能是南都待客的饮酒习惯，但却给了王建伟特例，很明显就是在给郭志海这些人传递一个信息——刘洪涛和王建伟关系很要好，喝酒都不流于形式，况且还明确了王建伟也是仙海人，又是被邀请过来尝酒的，想必刘洪涛是想向郭志海表达些什么，从而对谈红酒业务能有些什么帮助。 可看到现在，王建伟又觉得有些看不明白了，首先也是‘三杯酒’，来南都这段时间，今天第一次听说有这种‘喝法’，更何况他和刘洪涛也不是第一次喝酒了，难道因为今天场合正式一些？其次，如果是尝酒，刘传明和刘静也都到了场，难道是‘搂草打兔子’，‘捎带着’聊聊墨盒合作的事？接着又安排了一个空位，而且还摆了5个酒杯，这肯定是有谁要过来尝酒的意思，可为什么是5杯？刚不是说才尝4款酒吗？哦~~~第1款是刘洪涛带的酒，加上郭志海带的4款——那这个要来尝酒的人是谁？开席为什么不等这位？……王建伟琢磨不明白，既然琢磨不明白，也就不打算认认真真地去尝什么酒了，无论好坏，说多了肯定不如不说，陪陪就算了呗。 “这酒~~”程丹丹凑到王建伟耳边低声说“我觉得淡很多”。 王建伟瞄了一眼程丹丹的酒杯，见里面已经没了酒，随口就说了句“少喝点”，话已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太合适，只好笑呵呵的往回圆：“尝酒，哪有一下就干了的，入口的量，一满口就好”，说着，底下用脚踢碰了两下程丹丹。 程丹丹满脸笑意，也不知道她是否领会了王建伟的意思，不答话，只是凑过来轻拍了两下王建伟的小臂。 “丹丹回头好好收拾他~~”刘洪涛一边喝着汤一边调笑“喝酒就要和丹丹一样，要随性的，他酱紫搞，是态度问题喔，是带吧丹丹~~” “是带~~不过我可不敢”程丹丹笑着接话，转头又问郭志海，“郭总，你们的酒在北都也有销售吧？” “有！北都有~~”郭志海热情地道：“你什么时候回北都，给我打电话，想喝什么酒，我让北都办事处的同事给你直接送到家！” “办事处在哪儿？” “东四环，四惠南，回头我让办事处的人联系你，他们总搞品酒会，你可以带朋友、同事一起过去尝尝——”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郭总，我得敬您一杯！” “千万别和我客气，我隔段时间都会去一趟北都——只要你和建伟想喝红酒了，随时找我就行！别的咱没有，红酒还是能管够的！呵呵~~” “谢谢郭总！”程丹丹说着，端起另一杯酒了，“用这一杯敬郭总吧，这是第二款吧？”说着，另一只手就托了杯底，起身去敬郭志海。 郭志海笑呵呵的也起身举杯迎过来“这是5号酒，比7号的口感稠些，特点也是平衡柔顺”，和程丹丹碰了杯，又笑呵呵的补充道：“欸，一大满口哦~~~” 郭志海的话音未落，程丹丹一句“我听郭总的！”就已经爽快地脱口而出了，惹得众人都会心地笑出了声。 刘洪涛就凑过来，拍着王建伟的肩，一边摇着头一边道：“不得了诶！建伟~~我给你讲，侬旁西真滴不得了诶~~” 第102章 二．八、一句戏言浑入梦（5）酒市场 102《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八章一句戏言浑入梦（5）酒市场 \/ 王建伟虽然没有听懂刘洪涛的方言是什么意思，但猜测着，应该是在夸程丹丹，就附和着点头。 程丹丹则笑着对王建伟道：“涛哥在批评我诶~~” “没有吧？！我觉得很中肯~~”王建伟煞有介事地肯定道。 “你这个家伙哦~~”刘洪涛点指王建伟道：“也是不得了哦~~诶呦不得了哦~~厉害厉害——”，然后又指着王建伟眼前的几个酒杯道：“怎么样？这几款酒，建伟品得怎么样？讲一讲哦~~” “红酒我真是不太懂~~”王建伟如实地说“我发现在座的都是专业级的，我只是喜欢，也不经常喝，涛哥你们品你们的，我好好学习学习~~”，说到这，王建伟端起第三个酒杯，很认真地问郭志海：“郭总，这是几号酒？这酒怎么样？” “4号酒”，郭志海答道：“这款酒比刚才的提升了一个大级别，颜色亮丽，香气非常的浓郁，有特别明显的黑咖啡的味道，口感也很稠密。刚尝5号酒和这款酒是我们大量供应昌余的原酒，5号是大流通产品，这款4号是做陈酿级的主要原料”，接着，又端起第四杯酒，介绍道：“这第四款是我们的3号酒，这款是3年以上的老酒了，用的法国橡木桶陈酿，装桶2年，橡木桶的味道非常好，浓淡适宜，单宁感比4号略轻，但入口柔顺、绵软，回味时间长，带有淡淡的回甘——这3号酒我们很少出原酒，都是我们的爱神品牌品鉴级的产品用——” “——是不是还有2号酒和1号酒？”程丹丹好奇地问。 “有的~~”郭志海笑呵呵地回答“2号酒是我们的新酒中特点非常突出的好酒，通常做种植基地的对比实验用，不销售，而且量也很少，也不一定哪年都有。1号酒是小规模精品酒，几乎都是手工酿造，每年的量也不多，除了招待用或者作为礼品外，就是偶尔参赛用——” “哦~~那就是编号越小的酒越好喽？”程丹丹似懂非懂地问。 “呵呵呵~~”郭志海笑着道：“也不是~~这个编号是我们公司自己定的，目的是方便大家尝酒、选酒，每个公司也都有自己的编号规则，有的公司也有按年编的，也有直接用储酒大罐的编号的，也有按价格区间段编号的，这个没有统一标准” “真是学了不少东西~~”程丹丹感慨着，接着端起杯子，对王建伟道：“咱俩学生敬郭总一杯吧~~就用这3号酒吧~~” “敬郭总是必须的~~”王建伟肯定道：“作为学生，那就不能再叫郭总了，应该叫郭老师！” “别别！老师可不敢当，关键我也不是很懂，都是现学现卖，好多都是和陈经理学的~~”郭志海一边谦虚，一边举着杯子迎向俩人。 “陈老师！还有范老师~~~”程丹丹端着杯子又去邀请陈纪坤和范小凡，“都是专业人士，和你们真学了不少红酒知识，必须喊声老师”，说着就去和俩人碰杯。 旁边的刘洪涛一边笑着一边点头，见众人喝完了酒，又伸手轻拍了两下王建伟的小臂：“讲一讲嘛~~”，然后又冲着程丹丹道：“丹丹哦，建伟的好多见解是不是都非常有想法？哎呦~~我给你讲，我和建伟是喝过酒的，传明和建伟更是神交已久的，真滴哦~~建伟看待一些事情的角度、思维方式~~欸~~特别——怎么说呢？特别给人启发~~” “嘻嘻~~涛哥，他不会给你也上过市场课吧？”程丹丹的粉面已经润红，眼间飘出了一丝微醺。 “没有欸~~建伟！你还讲课哦？市场课？市场营销？偶滴个乖乖~~真是不得了诶~~”刘洪涛一边感慨，一边端起酒杯凑向王建伟，“不行不行，咱俩得喝一杯哦！” 对于程丹丹说的‘上市场课’的事情，王建伟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刘洪涛的酒杯就已经伸了过来，王建伟一时不知该怎么答话，毕竟自己真没有给谁讲过什么‘市场课’，可眼下又不好解释什么，就端着杯子迎上去，口中道：“也不是，没有没有~~”，正要说‘丹丹这是拿我开玩笑’还没有出口，就听郭志海喊刘洪涛：“刘总，你和建伟这杯酒，我赞助一下吧，然后我打个圈儿——” “好诶好诶！厉害厉害！”刘洪涛说着竖起了大拇指“郭总威武！” “我用的是第三杯的4号酒，你们选哪款都行”，郭志海说着，已经端着酒杯递了过来。 王建伟选了第二杯的5号酒，刘洪涛也选了这一杯。 “那我就先干为敬了，感谢刘总盛情，建伟，来！” “郭总厉害！”“郭总海量！” 郭志海提着分酒壶一边给自己的杯子续酒，一边冲着程丹丹道：“丹丹美女，我敬你一杯，想喝红酒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谢谢郭总，我敬您、我敬您！”程丹丹客气地迎了过去…… 刘洪涛此时正抓着王建伟的小臂，朝他这边凑过来半个身子，压低了声音问：“这几款酒怎么样？” “大概是全了——”，王建伟含蓄地说道：“加上你的那款酒，差不多就全了” “嗯！”刘洪涛拍了一下王建伟的大腿“看你喝酒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个懂酒的人~~喜欢5号？”说着，指了指王建伟刚才喝酒的那个杯子。 “我倒是喜欢4号酒，还有你的那款酒”，事已至此，王建伟倒是愿意多和刘洪涛交流交流，见郭志海正和刘传明碰杯，就凑向刘洪涛，压低了声音道：“3号酒橡木味儿太重了，我不喜欢；7号的太寡淡；5号要比7号好些，但过于平顺；4号香气和口感都很稠密，而且干干净净，老酒比例应该不小；最开始尝的是新酒，果香味很好，肯定酸涩感稍尖些，但很正常，稍微放放就能平衡下来，应该不次于他的4号酒——” “你呀~~就应该——”刘洪涛欲言又止，转而又指着杯子问道：“那~~这5号酒呢？” “颜色和口感都挺好的，感觉香气稍淡些——”，王建伟正说着，见陈纪坤端着杯子到了刘洪涛身边，就指点着5号酒的杯子，道：“说起喝酒来，能跑得起量来，应该还是它！” “刘总，我敬您一杯！”陈纪坤凑过来道。 “谢谢陈总！”刘洪涛赶紧起身，问道：“陈总用的哪款酒？” “4号酒~~” “好的好的，我也用4号酒吧” 送走了陈纪坤，刘洪涛坐下来，喝了一口汤后又凑向王建伟“建伟，别搞什么墨盒了，做酒吧~~”说着，压低了声音道：“我在南都搞市场，你在仙海搞产品，我们联合搞红酒吧~~” “红酒肯定是个趋势，我预感着肯定会大有发展——”王建伟刚说到这，就听郭志海接话道：“建伟说得太对了！将来红酒必然是个趋势！” “郭总讲讲吧~~”范小凡饶有兴趣地道。 “首先，红酒是健康酒~~”，郭志海侃侃而谈起来：“在所有的酒类当中，无论是白酒啤酒还是黄酒，只有葡萄酒属于弱碱性，弱碱性的饮食是对身体非常有益的；其次，红酒是时尚饮品，代表着高雅和浪漫；再次，酒本身就是社交的一种媒介，红酒更是这个媒介中易饮、好喝的酒类；最后，红酒文化虽然是一种舶来文化，但更有时代感，更容易被年轻群体所接受，尤其是将逐渐成为年轻群体消费主流的80后，对于个性和差异化的追求远比性价比的追求更高，使得红酒更易宣传，也更有盈利空间；你们看，红酒：健康、时尚、好喝、好宣传、又赚钱——我们为什么不大力发展红酒？红酒必然是个趋势！” “建伟怎么看？”刘洪涛满面红光地看向王建伟问。 “郭总说的非常好~~”王建伟冲着郭志海高高地竖了竖大拇指，“郭总总结得非常到位！——去年吧，我在电视上看见过一个葡萄酒广告，是大导演张一谋拍的，大明星巩丽丽一袭红裙出镜，说了句“情浓酒更浓，原力干红！”，我当时还有些奇怪，怎么国产的‘果酒’在电视上还做广告了？！结果，紧接着就是新天地的葡萄酒，在央视黄金广告招标会上，以8000多万的最高出价，成为力挫三大品牌——长江、昌余、唐朝的一匹黑马，夺得央视黄金广告时间段的发布。我感觉，葡萄酒行业肯定在崛起了~~”，顿了顿，王建伟继续道：“南都的葡萄酒市场怎么样？我这几天倒是胡乱转了转，也和几家超市的理货员聊了聊，感觉现在南都对红酒的认识还好些，虽然比最南边的沿海城市稍慢些，但也已经开始接受葡萄酒了，南都现在市场上只有长江和昌余品牌的酒，唐朝的主要精力还在沪上，这边没怎么发力，这是第一梯队；第二梯队的，目前非常活跃的就是江南红，发展的非常快，商超酒店都铺得很猛，进店费、条码费出的足不说，开瓶费也是跟得很紧，而且还有培训、旅游等福利；南都市场目前虽然已经起步了，也有非常向好的市场，但已经有了群雄涿鹿的态势了，激烈竞争肯定不可避免，我想，郭总应该早有所准备了吧？！” 刘洪涛早已把身子侧向一边，大睁着眼睛，大张着嘴巴“偶滴个乖乖~~侬搞红酒还兹（音）搞墨盒滴~~” “那我们这类三线以下的小牌子，要怎么做南都的市场？”郭志海端着杯子，语气十分诚恳。 “红酒我真的不熟，我是做电脑耗材的，对南都红酒的了解，也就是这几天和超市的酒水理货员聊得多些~~”，王建伟如实地道：“南都的红酒市场怎么做，我正要向郭总您请教呢——学习学习快消品市场的开拓，看看能不能借鉴到我们的耗材市场上来！” “建伟太谦虚了~~”郭志海讪讪地笑着道。 “这个~~”刘传明笑呵呵地道：“你就说说吧~~小静可是对你佩服的不要不要的，说你逛商场都和福尔摩斯似的——” “——哪有，老板你可不好乱说哎~~”刘静紧着插话。 “讲一讲哦~~”刘洪涛转着手中的酒杯“哎呀~~郭总分享了好酒喽，建伟分享分享心得哦~~” “——也不是没有过想法”王建伟不想显得自己太矜持，甚至是端着的感觉，就接话道：“虽然大家都说市场是大致相通的，但毕竟墨盒和酒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我自己对墨盒做市场有个很浅显总结，就是‘四到’——听得到、看得到、用得到、买得到；再细化一些，就是：总听到、常看到、能用到、好买到，如果直接用到红酒上，就简单粗暴地改成：听得到、看得到、喝得到、买得到。但是，毕竟红酒不是耗材，所以，我就胡乱改了一下，改成了‘四到、两好’，即：知道；看到；喝到、喝好；买到、买好——” “——厉害~~精辟！”郭志海竖了竖大拇指，道：“那~~具体怎么操作？” “哎呀~~这个~~”王建伟抚了抚额头，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太随意，装出一幅很为难的样子道：“不好说~~这个应该看你想投多少钱和人力、物力，以及精力来做这个了，肯定是大投有大投的做法，小投有小投的做法~~” “如果~~小投呢？”郭志海问。 “小投的话？~~~我倒是认为做酒店是个很好的切入点”王建伟斟酌着道。 “建伟哎~~”刘洪涛举着杯子递向王建伟，道：“真滴诶，别搞什么墨盒了，我们一起吧，和郭总、传明，还有小静、小凡，我们一起搞红酒吧~~” 刘洪涛正说着，包厢的门被服务员推开，跟在服务员身后，进来一位看上去五十来岁的男人，服务员等来人进了房间，就朗声地冲众人道：“涛哥、各位贵宾，我们周总过来向大家敬酒！” 第103章 二．八、一句戏言浑入梦（6）蛮好 103《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八章一句戏言浑入梦（6）蛮好 \/ 众人就停了话题，见刘洪涛已经起身了，也就跟着站了起来。 “周哥，都给你备好喽，周哥坐！”刘洪涛说着，抬手向之前预留的空位扬了扬，接着道“周哥是这家酒店的总经理，是我的好大哥！”。 这位周总西装笔挺，胖瘦匀称，笑着向众人拱手道：“周建平！感谢大家光临，涛哥来了，只要我在酒店，我必须过来敬酒~~我先敬大家一杯吧！”说完，就看着桌上摆成一排的几杯酒犹豫起来，不知道拿哪一杯好。 “第一杯~~左起~”刘洪涛提示了一声。 周建平端起杯来，高高举起，逐一的和众人碰杯，一边碰杯一边说着“欢迎”，最后高擎了酒杯，“敬大家！我干了，大家随意~~” “坐、坐，周哥坐！”刘洪涛道“知道你在酒店，就给留着位置~~怕你忙就没喊你，但我知道你肯定会来陪我喝一口！” 周建平很痛快地坐下，口中道“别人的酒我可以不陪，涛哥的酒我是必须过来的~~” 程丹丹听着俩人的对话，疑惑的凑向王建伟，轻声的问：“到底谁是哥呀？”虽然声音很轻，但酒桌上的人还是能听得到。 “周哥比我大，周哥是我的好大哥，待我和亲哥哥一样！”刘洪涛解释道。 “这个没错！”周建平肯定了刘洪涛的说法，又解释道：“洪涛的父亲是我的老领导~~他小的时候我经常到他家去，总爱逗他，称呼他‘涛少爷’，他就不爱听，气得呼呼的，呵呵~~后来他大了点儿，就要我们喊他‘涛老大’，我们就改叫‘涛哥’，呵呵~~每次只要喊他‘涛哥’，他都特别听话，有什么事都非常好商量~~这么多年了，涛哥已经喊顺口了~~”说罢，就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那时候小嘛，不懂事~~”刘洪涛抚着额头嬉笑，众人也跟着笑起来。 刘洪涛又将众人向周建平介绍了一番，又简单说了一下与郭志海在糖酒会上的相识的情景，“周哥，尝尝郭总带来的酒，提提意见！”然后又对郭志海道：“周哥在红酒方面是非常专业的，他要是喝不上口的酒，我是肯定不做的——” “——周哥尝尝我们的酒，这几杯~~您看比较中意哪一款？”郭志海向前凑了凑身子，一幅非常期待的样子。 “别听涛哥的，我品酒还是向小凡学的呢~~”周建平笑呵呵地摆手“你们喝你们的~~”，说罢，就低下头，用手半掩着口鼻，悄声地去和身边的刘静说话。 于是，新一轮的敬酒就又开始了，开始是郭志海要敬刘洪涛、刘传明和范小凡，后来又带着陈纪坤和乔辉一起，接着又把王建伟和程丹丹拉了进来。 郭志海此时的兴致很是高涨起来，脸上看上去红润得很，脑门和微微突出的颧骨处闪烁着晶莹的光，嘴唇上的光泽则更加明显，活像是重重的抹了一层厚厚的油脂，“按说啊~~都是餐前尝酒，那样的话，口感不会被饭菜所影响——”郭志海原本略微带些方言的发音此时也变得异常标准起来，摆了摆手，接着道：“不过啊，今天——没关系！我带来的这四款酒——就不讲什么编号了，除了第四款的品鉴酒，其他的都是佐餐酒，就是适合用餐的时候喝——尤其是第一款和第二款，更加适合我们南都地区的饮食，平衡、柔顺、酸涩协调，回甘优雅……” 王建伟依旧是沾唇即可，也没人再盯着他的酒杯续酒，倒是身边的程丹丹，不但自己喝得爽快，还偶尔会给王建伟续上一点。王建伟就在一旁用脚去踢碰程丹丹，一是怕她喝醉了，二是埋怨她给自己续酒。 还没等到程丹丹回应，郭志海就已经端着多半杯的红酒递了过来，“建伟，这一杯哥单独敬你，从仙海到南都，咱哥俩太有缘了，哥干了，你随意！”说罢，不等王建伟反应，就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 王建伟举着杯子苦笑了一下，刚刚虽然没怎么喝，可眼前的这几杯酒也着实是跟着尝了个遍，但郭志海这么敬酒，又实在落不下脸来只是沾沾就算了，也就一仰脖，小半杯酒也就下了肚，刚喝下去，胃里就又翻腾了起来，也不理会郭志海和刘洪涛一声声的喊着“好”，就急忙喝了一大口茶水，算是稳了稳，然后招来旁边的服务人员，低声道：“来点儿冰水~~” “瓶装的冰水？还是冰的果汁？或者？——” “都行！”王建伟含糊到地道：“冰的、能解酒的水——冰柠檬水有吗？” “柠檬茶吗？一杯还是一壶？” “不是、不是~~”，王建伟耷拉着脑袋摆手。 “——就要柠檬水！一壶柠檬水，多加冰~~”刘静干脆利落地补充道。 “呵呵呵~~~”，正和刘洪涛喝得畅快的郭志海笑呵呵地道：“建伟的酒量~~还得多锻炼啊~~我这个人可是从来都不劝酒的~~不劝别人的酒，也不喜欢被别人劝酒，喝酒就是个尽兴而已，喝好——别喝倒，我从来都不打酒官司，这是我的一贯原则~~不过，我就是喜欢大口大口地喝酒——”然后又嘿嘿地笑着道：“嘿嘿~~我们卖酒的都不大口大口地喝，怎么拉动销量啊~~对不对？！”说罢，就和刘洪涛的碰了一下杯，“来！咱再来一大口！”。 王建伟一口一口地端着茶杯抿茶，也不再搭理其他人的推杯换盏，等一壶柠檬水上来，伴随着哗啦哗啦的冰块撞击玻璃壶的声音，王建伟满满地倒了一茶杯，率先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干净，总算感觉舒畅了一些。 再看众人，周建平和刘传明端着酒杯站在酒桌旁聊着什么；刘洪涛、郭志海和乔辉三个人也站在桌旁，像是乔辉在敬刘洪涛酒，而郭志海在一旁介绍着什么；范小凡和陈纪坤凑到一起，一边摇着酒杯一边聊，像是在交流着酒的品鉴感受；刘静和程丹丹俩人则贴在了一起似的，咬着耳朵说起了悄悄话…… 看着眼前的情景，王建伟大大地松了口气，想着今天这酒局也差不多快要结束了，等一会儿，或是刘洪涛或是周建平‘收杯结束’就行了。 可刚消停一会的功夫，乔辉就拿着酒瓶，端着杯子，凑到了王建伟和程丹丹中间，冲着王建伟叫了声“王哥~”，又转过去冲着程丹丹叫了声“嫂子~”，然后给自己倒了大半杯酒，道：“我就一起敬你们吧~~” “诶~~兄弟慢点儿喝”王建伟赶紧站了起来，端着手中的柠檬水抱歉地点着头道：“我喝水了、喝水了~~” “嫂子喝的是酒吧？！” “啊？！”程丹丹也已经站了起来，听乔辉这么问，又忙去桌上找酒杯，只是每个酒杯都已经空了。 “我这儿有水——”王建伟刚要去找水壶，程丹丹就接话道：“不能喝水~~这儿有酒！” “我来！”乔辉拎着瓶子‘哗哗哗’地给程丹丹倒了酒，等俩人干了杯中酒，乔辉临走的时候又很客气地再给程丹丹又续了酒，还把分酒壶也填满了，看着程丹丹客气地道谢，王建伟感觉自己强挤出微笑的嘴角都略显得有些抽搐——这么喝下去，真是担心程丹丹喝高了，一是没办法向付桐林交代；二是很难办，不管不顾吧？不放心；照看着吧？又不方便。 这样想着，王建伟就凑过去，磕了磕程丹丹的小臂。 “干嘛？！~~”程丹丹歪着脑袋，噘着嘴问。 “红酒更醉人，后劲儿更大！”王建伟低声的解释。 “那你就少喝点儿呗~~” “你少喝点儿吧！回头喝醉了我可不管你啊！对了，你把冯琪电话给我！” “你要人家电话干嘛呀？！” “问她在哪儿，一会儿把你送过去~~” “你等会儿啊~~我找找~~” 等了一会儿，程丹丹才把电话拨了过去，“琪琪，你住哪儿了~~~什么？？你什么时候回去的？？我不是给你发信息了吗？！——” “——你先把电话给我！”王建伟听得蹊跷，就催要程丹丹的手机。 “——给你！那我也回去呗~~” “喂、喂？怎么了？”电话那边的冯琪问。 “琪琪吧？！我，王建伟，你晚上住哪儿了？” “啊？哦哦~~我回学校了呀？！怎么了？” “你已经回去了？” “啊~~” “到了？还是在路上？” “到了~~” “别闹、别闹~~” “谁和你闹了？” “那你怎么能留下丹丹一个人呢？”王建伟开始埋怨起来“这大晚上的，还这么远，你说她自己怎么办？——” “——谁留下她一个人了？”冯琪毫不示弱，“不是还有你呢吗？怎么就她一个人了？再说了，你俩现在想起我来啦？！她没喝酒吧？！” “这~~~”王建伟经一时语塞。 “把电话给丹丹！” 刚把电话递给程丹丹，刘洪涛就凑了过来，“建伟，晚上你们住哪？” “我还住那边宾馆，丹丹计划回去~~” “——丹丹住哪？”刘洪涛问。 “她住江宁那边” “太远喽~~哎呀，不要回去了嘛~~住这块、住这里喽~~”，然后对周建平道“周哥，晚上给建伟留个房间吧！” “我过来的时候问过了，已经满喽~~”周建平笑着答道“现在正是旅游旺季，这半个月都订完喽~~~” “不要讲这个嘛，我知道你还有！” “哎呀，你知道，我的权利范围内已经没有喽~~我看看退订的情况吧~~” “——不用、不用，谢谢涛哥，谢谢周哥~~”，王建伟急忙道谢“我送她回去就行，也不远——” “——不是说去游船吗？”程丹丹放下电话，插话道。 “你不喝大了咱就去~~” “丹丹酒量可以哦~~”刘洪涛笑着道：“能端起酒杯的女子都是能喝的呦~~” “放心吧~~我没事，就算你再喝醉了，我也还能把你背回去~~”说到这，程丹丹就掩着嘴笑，以至于发出了‘呃呃嗯、呃呃嗯’的笑声。 王建伟一时不知怎么答话，开始还显得有些尴尬，倒是程丹丹这般俏皮的笑声，惹得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起来，刘洪涛和刘静也都跟着笑，刘静一边抚着程丹丹后背，一边笑着问，“这是笑什么呢？” “是哦，你这是打嗝儿呢？还是打鸣儿呢？”王建伟也笑着调侃。 酒局在刘洪涛的感谢中收杯结束，除了王建伟和周建平面前的酒，其他人的都收了个干净，离席的时候，郭志海凑到周建平身边来握手，又把显得更加红润和油亮的脑袋凑过去，问：“今天的酒，周哥比较喜欢哪款？” “都很好、都很好~~”周建平微笑着，淡淡地回应。 “搞的蛮好~~是不是蛮好滴哦~~”刘洪涛一边往外走，一边冲着周建平喷着酒气。 “蛮好蛮好~~”，周建平一边应着一边跟上刘洪涛，笑着问：“涛哥今天吃（喝）多唠罢？！” “么的~~偶你是晓得滴~~不存在、不存在~~” 从离席一直到酒店的门口，程丹丹和刘静都凑在一起有说有笑，像是相熟许久的姐妹，又难分难舍似的告了别，倒是看不出程丹丹有什么异常，只是俩人等出租车的时候，程丹丹就有些脚底发飘了起来，一手揪着王建伟的衣角，就有些打晃，等上了出租车，程丹丹就瘫在了座椅上，哼哼唧唧地道“诶呦~今儿是有点儿高了~~” 司机急忙递过来塑料袋，急忙道：“搞么斯啊？吐这块、吐这块！” “不至于~~”程丹丹胡乱地挥手拒绝。 王建伟默默接过了袋子，问：“这下不游船了吧？” “不去了~~可我想吃~冰激凌~~” “行！给你买大圣代！” “我还想喝果汁儿~~” “行！想喝什么果汁儿？” “柚子茶~~酸奶杯！酸奶杯吧~~” “行！给买你大杯的！”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啊？”程丹丹喃喃地问。 “去把你卖了~~”王建伟悠悠地答。 “你真讨厌你~~我是真想吃冰激凌了，也想喝果汁，你给我去买吧~~行吧？！” “是啊~~~没说不给你买啊~~一会儿把你卖了就给你买~~” “嘁！你要是能把我卖给哪个集团的大老板，哼~我呀~就雇你当业务员~~”程丹丹话虽说得略显含糊，逻辑倒是很清晰。 “得嘞~~程总！要说~~还是您的眼光好！雇我当给您当业务员，业绩那肯定是——” “——到时候儿，我也建个酒厂，欸~~天天让你带着酒样儿去陪客户喝酒~~” “程总，你这是~重用贤能啊~~” “——你要是不把客人喝好了，就扣你工资！” “你~~真是~大仁大义~~” “——要是把客人喝倒了，就扣你仨月工资！” “就是这么~以理服人~~” 第104章 二．八、一句戏言浑入梦（7）惊梦 104《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八章一句戏言浑入梦（7）惊梦 \/ 对于程丹丹的去处，依她现在的状态，即便是回江宁，王建伟肯定也要陪着，可这么一来一返，耗时耗钱不说，实在太折腾。 王建伟开始的计划，是再给程丹丹单开一间房，可等要下出租车的时候，程丹丹已经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了，叫了她两声都没有反应，赶紧过去推了两把，程丹丹才哼唧了一句，看着她现在迷迷糊糊的样子，再想想自己昨晚断片的情景，就不敢让她自己一个人了。 “到了！下车了！冰激凌~~”王建伟刚扶起程丹丹，她却又没了骨头似地再躺下去。 “那边、那边去扶哦~~快哦~~不要吐喽~~”司机催促道。 绕到程丹丹这边，缓缓地开了门，程丹丹还是差一点就栽出车外，赶紧上去扶住，再架起两个胳膊，总算把她拖出了车外。 “看我~~我！来！下车了！” “嗯~~~”程丹丹摇晃着脑袋四处看了看，含混地问“哪儿啊这是？” “宾馆！走！迈腿~~对！走~~” “嗯啊~~我懒得走了~~我躺会儿~~” “那也得走！不能睡大街上吧？马上到了、马上就能躺着了啊~~” 王建伟开始还学着影视剧里的样子，左手拉着程丹丹的左臂，然后饶过脖子搭在自己肩背上，右手则揽着程丹丹的腰，想这样半背半扶的送到房间，可程丹丹两条腿瘫软的很，一直向下坠，她腰上也没有什么着力点，总是向下滑，再用力的话，她却会侧身贴过来绊着自己的腿。试着去背，却只能架着程丹丹的两臂到肩上，半弓着身子走了几步她就从后背向下溜，背过手去拖她身子，手臂就揽不住了；只好又再抱了一小段距离，总算折腾到了宾馆的前台，把程丹丹放到旁边的沙发上，王建伟已经气喘吁吁了。 “喝醉喽？”前台的服务员笑嘻嘻地问。 “嗯！喝的时候没觉得她能醉成这样~~上车还好好的，没等下车就成这样了~~”，王建伟一边检查着俩人的随身物品，一边回答。 “再开一间吗？”服务员抿着嘴笑。 “再说吧，先看看能醒到什么程度~~” 服务员点着头道：“可不要吐到地毯上喽~~” “可以吐到床上？~~”王建伟笑着调侃。 “吐到床上我直接换下来就行，吐到地毯上就得我们自己洗喽~~她现在不会要吐吧？赶紧扶她到房间吧，喝点水解一解酒气~~” “我还是先歇会儿吧！” “不至于吧？！”服务员嘻嘻地笑。 “我也没想到这么不好弄~~扶着扶不住，背着又不稳，抱着又向下坠~~对了，帮我开一下房门吧，我抱着她不好开门~~” 服务员开了门，回身先把程丹丹掉的鞋捡回来，然后又送过来一个小桶，再嘱咐了一遍千万不要吐到地毯上，就关门出去了。 把程丹丹的鞋子理到一边，又检查了一遍俩人的物品，感觉应该没再掉什么，就赶紧把小桶里接了半桶的水备在了床头，又准备好了矿泉水和水杯，再烧上了一壶水，忙了一阵，见程丹丹睡得踏实，就松了口气，可安静下来后，就又发起愁来。 床可以一人一个，本来标间就是两张，可毕竟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万一程丹丹半夜醒来忽然发现同室有个男人，一惊吓，再一闹，怕是就很难解释了。 王建伟想了想，决定还是自己再开一个房间。 临出门前，又检查了一下程丹丹，见依旧睡得安稳，就拿着钥匙出了门，计划着一会儿开完房回来再看一遍，如果没什么事自己也就去睡了，也就没有关灯。 溜达到了吧台，服务员倒是很关心地问“睡踏实了？喂点水喝没有？” “应该踏实了~~呦！忘了个事儿~~”王建伟忽然想起程丹丹要喝果汁的事来，就匆匆和服务员打过招呼出了门，寻了一家便利店，先是选了一瓶绿茶和一瓶梨汁，又选了两种口味的营养快线，回宾馆的路上忽然就想起程丹丹说背着自己到宾馆事情来，想想刚才的情景，不由得暗道：这丫头定是在诓骗自己，自己还真就信了。 提着东西回了宾馆，刚打开房门，瞄了一眼床上，竟然发现床上没有人！ ——这可把王建伟吓了一跳，差一点就“诶呀”一声叫出来，心道“人呢？走丢了？”，顾不得关门，也没多想，就先直奔了卫生间去寻。 卫生间的门没关，刚到门口就见程丹丹端端地坐在马桶上，王建伟就有一下僵在了那里，脑子登时就一片空白。 直到程丹丹慵懒地挑着眼皮瞥了一眼王建伟，再懒懒地说了句“关~~门~~”，王建伟才反应过来，一边关门一边解释：“进屋没看见你人，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呢~~” “你~~买的~~什么饮料？”程丹丹含含糊糊地问。 “这你还记得？！” “我脑子~~不糊涂！心里~~明镜儿似的~~” “吐了没？” “不至于~~这酒~~后劲儿倒是挺大~~”程丹丹嘟嘟囔囔地说着，踉踉跄跄地开门往外走。 王建伟赶紧上去扶，程丹丹就又腿软起来，趁着她向下滑的时候，王建伟把她扭了个身，让她后背挨向自己，再拖着她的腋下，半托半拉的，把她挪到了床上。 “我不睡这床，挨着卫生间，味儿~~我要睡那边的床~~” “行！睡那个床，来！”有了刚才托扶的经验，王建伟把双手架在她的腋下，倒是不怎么费力地就把她挪到了那张床上。 这一夜，王建伟还是没有再去开房，程丹丹一直折腾到了很晚才稳稳地躺下，开始是要王建伟陪着说话，接着一会儿要喝饮料，一会儿要喝热水，一会儿又想吐了，一会儿又要热毛巾，还托扶着去了两次卫生间，惹得王建伟既疲惫又狼狈。直到程丹丹躺稳了一阵子，王建伟才躺靠在另一张床上，应该实在是困了，好像脑袋刚挨到枕头就睡着了似的，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王建伟先是在一个山坡上躺着晒太阳，正晒得暖和的时候，忽然发现身下竟然是把躺椅，就悠哉悠哉地摇起躺椅来，美滋滋地摇着摇着，发现自己竟然像是马上要飘了起来似的，还没待飘起，就听身边有人说：“只有凝神静气，才能让自己融入到天地之间，自然就能驭念而行、点脚即飞升……这不是一般人能悟到的~~”，听得王建伟竟然似有所悟，于是就试着看能不能也飞起来，练习了几次，还真有所进步，只是每次刚飘起来一点点的时候，又会掉下去，始终飞不高。 正想找个地方再好好练练，就见不远处有个老头儿在锄地，王建伟好奇地问：“你这锄地是要种什么吗？” “是啊”老头儿答道。 “诶？”王建伟就奇怪起来，问“这是哪儿啊？北都？南都？还是仙海？” “为什么这么问？” “这个季节，在仙海已经不能再种庄稼了，北都应该也差不多，倒是南都，我还真不知道这个时候种什么，是不是刚收的油菜类的庄稼，然后现在种点青菜，或者瓜、豆类的菜？” “什么北都、南都的？！”老头儿有点不耐烦，“种什么菜？我这是在种酒！” “种酒？”王建伟好奇地问：“酒也能种？怎么种？” “种就是种呗，还能怎么种？！” “那你教教我呗，我也学学~~”王建伟强忍着笑，努力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你呀？”老头瞄了一眼王建伟，又继续干活儿，“你不用学，你也学不会！” “那~~你这种出来的酒好喝么？”王建伟微笑着问。 “这可不好说，毕竟是地里长出来的，收也凭天，荒也凭天~~” “呵呵~~也凭天吃饭呗？！那收成怎么样？” “前几年不行，这两年明显好多了~~就是卖得慢了点~~” “你这~~种的酒和他们酿的酒，有什么区别？” “肯定有区别——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呵呵~~要么，我帮你卖卖酒吧，我认识几个经销酒的朋友~~”王建伟微笑着调侃“我不要提成，但我得喝着好才行！” “不用！”老头儿回答得很干脆“我的酒可不用别人帮我卖！”，然后又瞥了一眼王建伟，若有不屑地道：“想喝好酒自己也去种啊！不用变着花样的骗我的酒喝~~” “呵呵~~”王建伟笑着道：“你这人倒是太小气了些吧！酒如果我尝着不好，怎么能卖给别人？再说，我也不是馋酒的人，怎么会骗你的酒喝？！不会像某些人似的——”说到这，王建伟忽然想起程丹丹来，就甩了一句“我不和你胡侃了，我得去看看那丫头怎么样了~~”，说完，就一个弓身弹跳，嗖地飞了起来。 伴随着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声，看着脚下连绵的丛林，王建伟已经在御风飞行了。 开始还忽慢忽快，忽高忽低，有几次还感觉差一点就撞到了树顶上，还有一次费了很大力地强行拉起来，才勉强没有撞到一个山顶。随着慢慢地调整大腿和手臂，以及脖子的位置和角度，王建伟很快就掌握了飞行的技巧，各种高难度的飞行动作也能随心所欲地完成，诸如沿着山脊走向平行飞行、高速掠过树顶、紧贴着湖面飞行、精准穿过小桥洞、楼宇间自由穿梭，急升、骤降、环绕、悬停等等也轻松掌控。 正美滋滋地飞行着，就远远地看到自己老家的院子，刚好就看到程丹丹正在院子的菜地里干着活。王建伟暗道“这丫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怕吓到她，王建伟没有直接降落到院子里，而是先落在了门前，再转身进了院子，冲着正给菜地浇水的程丹丹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嫂子让我来的呀~~你不欢迎呗？”，程丹丹说着，就用瓢舀了水桶里的水，再一甩、一抖手，潇洒地划出个弧线来，瓢里的水则甩出一大片像平铺了似的扇形水幕来，再碎成了无数水珠落下，随着‘哗~~’的一声，纷纷洒落在菜畦中长得壮硕的绿叶上。 “你嫂子？”王建伟有些疑惑“你哪个嫂子？” “你说呢？！”程丹丹直起身来，盯着王建伟奇怪地问：“还有哪个嫂子？” 王建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嘟囔了一句“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个？”然后又问“你从哪来的？南都还是北都？” “什么南都北都的？！”程丹丹嘟囔了一句，就不搭理王建伟，自己又干起活来。 “谁在家呢？~~怎么就你自己浇菜呢？”王建伟一边问一边就要往屋里去，却见张青青和封清茹一起从屋里出来，王建伟暗道‘怎么她俩也在这儿？’，从身边走过的时候，王建伟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俩这是干嘛去？” “诶？！”张青青扭头看了一眼王建伟，奇怪地问：“嫂子呢？” “哪个嫂子？”王建伟不解。 “又喝高了吧你？”张青青摆了摆手，一边转身去追走远的封清茹，一边扭头嬉笑王建伟“你这又是陪哪个客户喝酒去了吧~~” “我是不相信喝酒就能喝出业绩这一套的！不要被‘酒桌文化’误导了，客户看中的是利益和发展，谁在乎你陪不陪他们喝酒？！——”，王建伟正解释着，却见孟令勇从外边小跑着进了院子，一边跑一边道：“建伟、建伟，怎么让她们走了？” “谁们走了？你认识张青青她们？” “什么青青绿绿的？我是说她们~~唉！算了~~”孟令勇叹了口气，转身又出了院子。 “嘁~~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去理会孟令勇，正要进屋去瞧瞧，就听见一阵狗叫声从院子外边传来。 “——黑子？”王建伟想起小时候自己养的那条大黑狗来。 “黑子！”忍不住冲着门外叫了一声，狗叫声顿时停了下来，只一眨眼的功夫，那条大黑狗就从门外狂摇着尾巴冲了进来，先是围着王建伟蹦跳着绕了一圈，又是闻鞋，又是蹭腿，等王建伟蹲下来，‘黑子’就立刻钻到了胸前，王建伟高兴坏了，双臂揽着‘黑子’，摩挲着它黝黑光滑的毛，依旧有着锦缎般的手感，忍不住使劲拥了拥，喃喃地道“我可想你了~~”，‘黑子’也很是高兴的样子，在王建伟怀里兴奋地折腾着，分不清是它的鼻子、耳朵、爪子还是尾巴，在王建伟脸上胡乱地扫过，惹得鼻尖和脸颊都痒痒的。 正享受着和‘黑子’的亲昵，却忽然闻到‘黑子’身上竟然有一股香味，开始还是淡淡的，却越闻越觉得香，也说不清是什么香味，倒是感觉似曾相识。 ——“小华？”，王建伟就想起了谢春华。 这时，再看怀里，赫然竟是谢春华，正要和她说话，却见她冲自己笑了一下，就挣脱了怀抱，很快跑出了院子。 “小华！小华！”，王建伟大声的呼喊，却发现怎么也喊不出声来，想去追，却发现两腿根本动不了，急得王建伟拼了命的去挣扎——忽地只一怔，意识就猛地清醒起来，梦中的挣扎竟然一下就回到了现实之中。 “呼~~是做梦~~”，王建伟刚吁了一口气，却见程丹丹在床边，正拧着眼、紧着眉地看着自己“做梦了？——刚才吓我一跳~~” 第105章 二．九、几度机缘入酒城（1）转场 105《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九章几度机缘入酒城（1）转场 \/ 马上就要返程北都了，返程前还有几件事需要做，一是电子市场里的周林前还是要见一面；二是对刘传明和刘静也该适当透点信息，或是给些压力，或是提前打个招呼，不能就糊里糊涂地没了下文；三是必须要去暨阳一趟，到‘通联’聊聊业务倒在其次，去那里转一转，纯粹是为了看看“天下第一村”；还有一件事，就是薛腾飞的手机应该去还了。 南都市里的事，今天差不多就能办完，下午晚些时候或者明天一早就可以启程去暨阳，明天晚上可以在暨阳或者梁溪坐火车返回北都。 王建伟先给谢春华发了返程计划，再简单修改了一下，发给了经理张彦松，一起吃早饭的程丹丹听说要去暨阳，也想要跟着一起去看看，“回你的学校吧，你这样在外边乱跑，早晚被人卖了~~” “你会不会说人话？”程丹丹有些气恼地瞪了王建伟一眼，“谁在外边乱跑了？我还不是想看看你在外边怎么忽悠别人的？我学习学习，省的以后上当~~” “——我怎么就忽悠了？我忽悠谁了？”王建伟有点哭笑不得。 “——再说了，我也是——算了~~”程丹丹说着，用筷子戳点了两下面前的烧饼，竟直了腰，道“你还说没忽悠人？你没忽悠人家卖红酒的？还有那个涛哥，一直想要和你一起做红酒欸！” “那都是酒桌上的客套话~~你不会相信了吧？” “我觉得人家挺有诚意的呀！再说了，你不就是仙海人吗？又和仙海的酒厂熟！酒厂要找销路，他们要找货源，这是送上门儿的好事儿啊，你怎么总不答应人家呀？” “嗨~~人家就那么一说~~”王建伟随口道。 “——不是吧？！”程丹丹若有所思，“不对呀？我看你挺了解南都的红酒市场的呀？你那一套——哦~~~你是不想那么痛快地答应他，放长线钓大鱼~~~” “放什么长线？你这——”王建伟有点莫名其妙。 “就是呀！等他回头再找你，这业务就好谈了~~”程丹丹说着，不禁感慨起来“哎~~要么怎么说~~真是处处都是学问哦~~” “呵呵~~你不会是厚黑看多了吧？！” “——也就你们男生爱看那类书！不过~~”，程丹丹一边又去戳点了两下烧饼，一边嘟嘟囔囔：“你这人真是太狡猾了！忽然感觉你这个人挺可怕的，哪天要是你把我卖了，我估计还得帮你数钱——不行，我得防着你点儿，想想就觉得吓人~~” “呵呵呵~~”王建伟被她逗得笑起来“那吃完饭你就赶紧回学校，下午我找买家谈谈，谈好了，下次就把你带过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老板？混沌尼？？”程丹丹学着南都的腔调高声道：“还么得来，再酱紫搞我抬腿走唠？” “马儿来！马儿来！”老板紧的应了声，又问道：“阿要辣油啊？” “问你加不加辣油？”程丹丹问王建伟。 “加！我自己加吧~~我爱吃辣的~~”王建伟说着，凑过去舀了一汤匙的辣椒油进去。 老板见状，笑着道：“一得儿蛮就行赖！” 王建伟没听太明白，感觉像是在问自己‘就放那么一点？！’，于是，又加了一汤匙。 “两调羹吆~~”老板笑道。 一旁的程丹丹也笑“他少一窍，有得儿木里是谷的！” 老板就笑笑，不再搭话。 “聊什么呢你？”王建伟问程丹丹。 “没事儿，就说你能吃辣的~~~” 吃过饭，王建伟就先后给周林前和刘传明都打了电话，俩人都在市场里，程丹丹就追问起刘静来，得知刘静也在市场，就非要去看看，二人就直奔了电子市场。 先去了刘传明和刘静的商位，本想程丹丹和刘静聊天的时候把她留下，自己去找周林前，可刚说了“你们聊，我转一转”，程丹丹就应声道“我也去吧”，丢下刘静就跟了过来，王建伟只好冲着刘静摆了摆手，“一会儿回来~~” 周林前的店里不是很忙，见有人来，一个小姑娘很热情地过来问“选打印机还是耗材？” “找一下周林前~~”王建伟见小姑娘迟疑了一下，就解释道：“我叫王建伟，刚打过电话” “——哦！哦哦~~北都的王经理吧？你好你好~~”小姑娘一边客气着一边往店里让“周哥，北都的王经理来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边应声，一边从里面一间写着‘维修间’的房间里出来，冲着王建伟客气地问了一声“王建伟？” 虽然没见过面，但王建伟听得出声音，“是我，周哥！” “矮油~~这么多天喽，我以为你回北都喽~~”周林前呵呵地笑着问：“我这里是最后一站吧？” “还得是我周哥~~一语中的~~”王建伟也呵呵地笑起来“计划明天去暨阳，然后从那边回北都” “这边都转得差不多了吧？”周林前带着俩人坐到里面的茶几旁，一边坐下沏茶一边道：“你来那天，郝通达就给我打电话了；前两天和薛腾飞在一起吃饭，还提起你来呢~~对了，创普公司的王新华，对你评价很高哦~~” “呵呵~~周哥啊~~看来，南都的电脑圈子也是一样的小啊~~” “欸~~肯定比北都的小多喽！” “差不多、差不多” “暨阳要去的是通联吧？” “是！过去转转~~” “我觉得意义不大，他们那边都是走松江沪上的渠道~~对了，南都这边选谁代理了？”周林前给俩人倒了茶“喝点龙井吧，这几年不爱喝雨花茶了” “郝总是不是有兴趣？”王建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笑吟吟地问。 “他应该有兴趣，但我觉得刘传明比他更想做！” “郝总和你说他感兴趣了？” “么的！他劝我慎重，说这个肯定和正品有冲突，搞不好会影响打印机代理——” “就是！这才是老郝嘛~~”说罢，王建伟嘿嘿嘿地笑起来。 周林前也嘿嘿地笑起来“老郝说他想做代理了？” “没有~~我到南都第一天就到的他那儿，他虽然没说想做，但意思是我们要找合作的人，非他莫属！还给我上了半天课。然后我就去见的薛总，对了，薛总那边怎么改做通讯器材了？” “电脑和周边设备的价格越来越明了，做的人却越来越多~~刘传明那边怎么样？定下来做了么？” “没定下来~~”王建伟一边抿着茶，一边淡淡地道“我倒是没想给他~~” “呵呵~~他有兴趣就给他呗~~” “兴趣他肯定是有的，包括刘静、刘洪涛——” “——刘洪涛你也见到了？” “昨晚还一起喝的酒”王建伟丝毫不避讳“他们三个，还有几个做红酒的朋友一起~~其实这代理，我倒是没想给他们” “为什么？” “他们在犹豫，却又不想断了我们这个机会，下不了决心上船，却又怕船开了上不来~~我犹豫的是——这种代用品进入市场的破冰行为，是春风化雨好些，还是大刀阔斧好些~~” “嘿嘿~~那王新华，你也见了的，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吧！他就说你对一些不太好表达的事情总能通俗易懂、恰到好处地比喻出来~~” “那周哥觉得缓慢一点好？还是步子大一点的好？” “实话实讲哦~~”正说着，周林前看了一眼王建伟身旁的程丹丹，王建伟自是领会，赶紧接话道：“哦！程丹丹，我朋友，北都人，在南都上学，过来和我转转~~” “哦哦哦，哎呀，只顾得和建伟聊了，实在有些怠慢了哦~~” “没事没事~~”程丹丹说着，端起茶杯，向后挪了挪身子“你们聊，你们聊你们的~~” “我实话实讲”，周林前继续道：“我建议哦，得先有人趟一趟这水的深浅~~” “明白了~~”王建伟笑着道：“有人先下河试试水~~” “对滴~~” “明白了、明白了~~”，王建伟点头道：“我这次回去就建议公司调整一下思路，制定一个市场进入的试运营期政策，或是招商，或是办事处~~那~~周哥觉得这个试运营期，多长时间合适？” “对的，试运营期这种方式，是个市场认识的过渡期，时间~~~我觉得至少2-3年吧，1年看不出什么的” “好！周哥，那就先这样”，王建伟说着就起身，“我再去刘传明那边待一会儿，再去一趟薛总那边，回头我们电话联系，市场政策的事，我上报公司，具体看我们张总怎么决策吧！” “好滴呀~~我们常联系~~” 出了刘传明的商位，程丹丹拉了拉王建伟的胳膊“先有人试试水是什么意思？是要让谁先试试水？” “试试水？说得轻巧？！”王建伟笑呵呵地低声道：“谁下河去就是为了给你试水的？那至少也得撒上几网，看看有没有鱼啊！” “有鱼的话，怎么说？” “嘁~~能怎么说？难道看到人家打上鱼来，你也想来打鱼？晚喽~~” “那你刚才也同意试着做啊？！” “是啊~~反正他又不想做，至于给别人怎么去做，咱们就不和他掰扯了，再说了，以后无论谁做，他这边也是能走些货的~~不能生分了” “他们有打印机的客户，业务不是更好做？” “你可拉倒吧，你什么时候听说一家‘正宗羊汤’的招牌店，向客人推荐‘我们的猪汤也非常滴正宗’？！” “哼？~~那可不见得——”程丹丹歪了歪脑袋，“人家可能就是个汤馆儿！什么汤都有~~” 到了刘传明的店里，程丹丹和刘静凑到一旁闲聊去了，刘传明望了望俩人，拍了拍王建伟的肩膀，笑呵呵地道：“来南都吧！在这边做个办事处，县区找家代理，市区你就直营算了，一是你们俩离得近，省的南都北都的跑；二是我这边不方便直接做，但我们可以底下合着做，涛哥和静静都同意，你看怎么样？” “传明大哥，谢谢谢谢！”王建伟知道应该是大家误会自己和程丹丹的关系了，想想昨晚喝酒的事情，也难怪被别人误会，就不打算去解释什么了，“回公司汇报后再说吧~~” “那你的倾向呢？”刘传明追问。 “咱们俩的想法一致，现在看，我也倾向公司做办事处，但直营的话，前期靠盈利肯定撑不起来，这就得看公司对南都市场的定位了~~”说道这，王建伟笑着道：“呵呵~~即便做办事处的话，公司能不能派我过来也还是个问题呢~~” “放心吧！”刘传明笃定地道：“只要是你过来，我这立刻就可以帮你攒个十万八万的首单，这样谁还能和你争得了？！” “得嘞~~有大哥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王建伟接着感慨道：“只要公司做南都市场，我就过来，只要大哥你想做总代，任何时候，都给你做，谁也不好使！” “哎呀，不要不要~~一起做、一起做” 俩人又聊了一阵，见有客户上门，王建伟就招呼着程丹丹离开，刘传明一边往店外送，一边道“你明天去暨阳吧？晚上我和涛哥说说，咱一起坐坐？” “没准儿，我看看车票再说吧，早了就今晚过去”。 “涛哥这个人脑子活、见识广、人脉宽，我倒是觉得，他说一起做红酒的事，你也可以考虑考虑~~” “你看~~”王建伟身旁的程丹丹立刻就停下脚步“你看看~哥也这么说吧？！我也这么觉得~~” “可红酒我不懂啊~~技术咱不懂，喝酒又没量——” “那些也不用你来做~~”刘传明插话道：“你的强项就是商务、市场调研和拓展，而且你还做过商贸，厂家和终端店都了解，老家又在仙海~~”，刘传明掰着手指头道：“上游你熟悉厂家，中间的渠道建设，凭你的业务能力，肯定轻轻松松，再下去搞搞调研和推广，营销总监不敢说，销售老总肯定是胜任的，如果再熟悉红酒，那一定就是营销总监！” “明哥不要这样哦~~”，王建伟笑着打趣：“你再这么夸我，我就飞起来了啊~~” “实事求是、事实就是！”…… 二人转过楼梯下楼的时候，王建伟悄声问程丹丹：“刘静是不是劝你毕业留在南都？” 程丹丹惊奇地大着嗓门道“你怎么知道的？”，马上又压低了声音问“你听到我们说话了？” “没有没有~~”说着，王建伟又点了点头，继续道：“嗯~~那就是了~~” “说什么呢你？东一句西一句的？” 出了电子市场，王建伟就直奔腾飞电脑，程丹丹在后边匆匆的跟上来，问：“现在去哪儿？” “转场！去还手机~~”王建伟摇了摇手里的手机。 “呵呵~~~还转场？！远不远？？” “不远，溜达过去就几分钟吧~~” “联系了？” “没有，直接去！” “万一不在不就白跑了？” “——怎样都不白跑~~” 第106章 二．九、几度机缘入酒城（2）胖建伟 106《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九章几度机缘入酒城（2）胖建伟 \/ 薛腾飞没有在店里，直接找店员自然是没办法退还手机的，给薛腾飞打过去电话，刚提起手机的事来，薛腾飞就略有不快：“哎~~你那旧手机我早就丢喽，这个算我赔给你的，手机的事情就不要再讲喽！~~我下次去北都的话，和铁头我们一起喝酒”，“行啊！薛哥，那我就不和你见外了，我今天就去暨阳，明天从那边直接回北都了”，“好！我就不送你喽，我们常联系！” 返回北都的火车票买的是明天下午出发，后天早上到北都的，对王建伟来说，夜间坐火车，睡一觉就到了目的地，当然是效率最高的。这次始发站选择了梁溪市，毕竟暨阳市隶属于梁溪市，想必都值得去转一转。当然，也可以选择临近暨阳的武进市乘车，这让王建伟很是不解，经济如此发达的暨阳，竟然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火车站，正在建设的据说还只是个货运站点，乘坐火车的话，还必须得到梁溪或武进去乘车，两地都得需要坐上四五十分钟的汽车，王建伟觉得很是不方便。 吃过了午饭，王建伟和程丹丹在汽车站分了手，程丹丹返程江宁，王建伟则直奔暨阳。 暨阳市，一度被誉为“资本第一县”，据说“企业500强”中，暨阳就占了十几家，全国县城经济基本竞争力排名连年荣获榜首，不但拥有“天下第一村”的华士村，而且还是以探险和旅游着称的历史名人徐霞客的故乡，的确值得去转转。 汽车发动的时候，王建伟才拨通了暨阳通联电脑老板刘咏华的电话，“刘总，我是北都普惠的王建伟，明天您在店里吗？” “哦哦~~王经理~~你好你好，哎呀~~我现在没在店里啊！” “没事没事~~我现在刚从南都出发，我计划明天顺路到您店里转转，然后从梁溪返程回北都” “哦哦~~你从南都过来的呀？” “是是~~” “我到车站去接你~~几点到？” “不用不用，我明天去找你吧，上午还是下午？我去找你！” “你今天过来的话，我们晚上吃个饭吧~~” “…行！那我这边两个半小时应该能到，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的好的~~我们再约、再约~~” “好！再见~~”王建伟正说着，就听电话里的刘咏华换了讲话的腔调，很浓郁的方言传了过来“哪里尅吃夜饭个阿？” “什么？”王建伟刚问了一句，那边就已经挂了电话，心道：‘这方言真是一点都听不懂’，不由得又佩服起那些普通话和方言随意切换的人来，再听车上的一些人操着方言聊天，王建伟更是如入异国，一会儿听着像是日韩语言的发音，生硬短促；一会儿是咕哩咕噜的‘坭锅达锅’，一会儿又是一阵细声细气的‘侬勒侬啦’，别说想去听懂，就连怎么发音都分不清。 王建伟给手机定了个1.5小时的闹铃，就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起来，车子行驶十分平稳，偶尔睁眼看向窗外，除了宽宽的马路，其他目及之处也总都是满眼的绿色，一边赞叹这里的路修得好，一面又感叹这里的气候真是温暖湿润得多。 刘咏华还是直接到车站接的王建伟，俩人刚上车，刘咏华就问“王经理是第一来暨阳吗？” “第一次来！” “那我们去吃暨阳名菜——过桥鳝，怎么样？” “行行~~客随主便~~” 车辆行驶了十几分钟，转到一个小巷里，停在一个带“鳝香馆”灯箱招牌的店前，“这家的过桥鳝最地道”刘咏华说着就率先进了店。 店里此时已经有了几桌客人正在吃饭，操着方言叽里呱啦地聊着，老板见有人进来，就迎过来问：“今朝吃点刀样啦？” “过桥鳝，两人”刘咏华应着声，先是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又问王建伟“喝点什么？” “水就行~~” “那就饮料吧”刘咏华就掐了两瓶饮料过来，笑呵呵地问王建伟：“你听得懂我们这里的方言吗？” “我是一点儿都听不懂，一个字都听不懂！” “呵呵~~我也听不全懂” “你老家不是暨阳人？”王建伟奇怪地问。 “我是暨阳人~~但是，我们暨阳的方言太多，各镇的都有不同，被称为‘十八蛮’” “哦~~是不是腔调不同？其他的大同小异？！” “不仅仅是腔调不同，我们这里的区别非常大，我们把暨阳方言分成城里、东乡、西乡、南乡、滩里这5大“门派”，叫做“城里话硬，东乡话拖，西乡话犟，南乡话团，滩里话侉”，但这些也只是个范范的说法而已，其实区别还是非常大的，讲起这些方言来，我们好多时候也不能全听懂” “一个地区这么多方言，我还是第一次遇到，那大家讲话就都用普通话呗？” “方言差异大，应该和旧往的交通有关~~虽然现在大家都讲普通话，但同乡讲话还是习惯讲自己的方言” “嗯~~讲方言有同乡的感觉~~” “主要是有些话，用普通话讲出来，没有方言讲出来生动形象~~呵呵~~所以和同乡在一起还是愿意讲方言，不但亲切，而且大家好交流~~”说着，看了看旁边那一桌的几个人，低声道：“那桌听声音就是我们同乡，讲话硬，梗呛、嗓门也大~~对了，你是不是总听到我们说‘刀子’？” “真是诶~~什么意思？” “就是‘什么’的意思，比如‘今天吃什么？’，松江沪上人说‘今朝吃啥个物事？’，我们说‘今朝吃刀子啦？’，又比如:松江人说‘侬勒做啥啦？’我们说‘你勒作刀子？’~~” 俩人边吃边闲聊，倒也放松自在，所谓的过桥鳝，就是类似酥焖鳝鱼的样子，但这道菜的肉质更酥脆些，咸中带甜，辣中有香，吃得王建伟也非常舒服，心道：‘方言虽然不同，但对这种好吃的东西，倒还是同一种饮食喜好的~~~’。 “太巧了！”刘咏华忽然冲着王建伟道：“王经理，今天真是太巧了~~”，正说着，一个小伙子就已经过来，看年纪和王建伟相仿，倒是略胖了一些，冲着刘咏华笑呵呵地道：“过桥鳝哦~~” “太巧了，建伟！我给你介绍一下”，刘咏华冲着来人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你该坐下喝一杯，对了~~你的酒呢？” “哦！我去拿！”小伙子转身就去了里面，一会儿就返身回来，手里提了一瓶白酒和三个小杯子。 “我开车，不喝了，你们喝吧~~” 小伙子就倒了两小杯酒，然后推给王建伟一杯，口中道：“华哥，这酒怎么喝？” “我先给你们彼此介绍一下，这酒怎么喝，你们自己再定，好不好？” 王建伟有些莫名其妙，心道‘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劝酒的！’，那小伙子倒是很痛快地点了点头。 “这位是北都普惠公司的大区经理，叫~~王建伟！刚从南都过来，谈谈暨阳耗材市场的事情~~”刘咏华满脸笑容地先介绍了王建伟，而此时那个小伙子却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端着杯子睁大了眼睛看着王建伟，惹得王建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也只好端着酒杯跟着站了起来。 “这位是我的好兄弟，在暨阳卫生局工作，平时喜欢喝点小酒，这酒就是他自己在赤水镇定制的，他也叫——王建伟，欸，不但同音，而且同字哦！”刘咏华呵呵地笑起来，问：“这酒~~你们说！怎么喝吧？！” “啊？真是太巧了~~”王建伟也有些小激动，端着杯子紧着问“你是哪年的？” “77年，2月11日，农历腊月二十四！”暨阳王建伟笑着答道。 “哎呦~~”王建伟端着杯子凑过去碰了一下，“咱这杯得干了吧？！我也是77年的，我是2月2日，农历腊月十五~~” “——差~~9天？！”刘咏华笑着一边感慨，见俩人都干了杯中酒，就把自己空着的小酒杯推给暨阳的王建伟，“倒上、倒上，我也倒上一杯吧~~你俩是不是该敬我一杯？你们的缘分因我而结哦~~” 暨阳王建伟就赶紧给刘咏华倒了酒，又给自己和王建伟的空杯续上，而此时的王建伟正翻找着随身的背包，很快就从里面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来，径直递给了暨阳王建伟，笑着道：“这是我的身份证”，暨阳王建伟一边挠了头一边很不好意思地道“我的~没带哦~~”，惹得刘咏华在一旁抚掌大笑。 “华哥在笑我们哦~~”暨阳王建伟笑呵呵地道：“伟哥，我们一起敬华哥~~好吧？” “好的，伟弟！华哥，我们敬你！” “好哦~~”刘咏华端起杯来，笑着道“你们俩一个名字，也得区分一下才好~~” 暨阳王建伟道：“我略胖些，我伟哥偏瘦，我们俩就一个胖建伟，一个瘦建伟吧！” 原本就是想简单了解一下暨阳的墨盒市场情况，再看看刘咏华的合作意向，没想到竟然巧遇同名同姓的人，而且是同年同月，仅仅相差了9天，这让王建伟兴奋了好一阵，酒也就喝得比较深，开始的确很是畅快，心情好，酒喝着也香，可喝了一阵子，就觉得脸红耳热起来，心里明白这是酒劲上来了，嘴上说着“得少喝，不能再喝高了~~”，手却还是去端杯子，一边去寻胖建伟酒杯去碰，一边含混地道：“兄弟，你这酒不错哦，赤水镇定制的，又香又稠~~咱哥俩太有缘了，再来一口！” 刘咏华笑着道：“你这酒量还行啊~~” “哪有~~昨天，不是不是~~是前天，喝断片儿了~~” “喝了1瓶？”胖建伟问。 王建伟笑笑，“嗨~~挺丢人的，啤酒~~啤酒就断片儿了，也不知道喝了几瓶儿，估计最多三四瓶吧~~我酒量不行~~” “那咱就差不多了，咱俩刚才半斤多喽~~我也就是三两的量，我们杯中酒了，好吧？” “好~~听~~你的，先整一口再说~~”王建伟的舌头很快就有些捋不直了，渐渐地，手端酒杯也没了准头，眼睛也聚不上焦了，眼皮发重，头发沉……然后，就感觉有人把自己托了起来，接着就忽然感受到了一阵凉风袭来，竟打了个寒颤，赶紧使劲儿抬起头睁了睁眼睛，刚看到街边的路灯，就觉得脖子一僵，一阵恶心，胃里的东西就翻了上来，来不及说话，刚躬下身去，就哇哇哇地吐了起来， 一通‘酣畅淋漓’，吐了一阵，直吐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不但胃里舒服了很多，脑袋也忽然就清醒起来，抬手要去擦鼻涕，才发现是被两个人架着胳膊架在了半空，再去看地上的污秽——猛地就是一阵酸腐恶臭扑鼻而来，自然又惹得一阵接一阵地作呕，又哇哇地吐了起来。 “这是什么人啊？！”王建伟朦朦胧胧听到一个男人讲话“怎么就豁（喝）成这样尼~~”，听声音猜不出是谁，但判断应该是架着自己的一个人。 “谁知道他酒量这么小哦~~”，说话的是刘咏华。 “我也以为他能喝，开始我还想劝劝酒~~”这次听出来了，说话的应该就是和自己一起喝酒的暨阳王建伟——胖建伟，“哎~~谁知道后来拦都拦不住~~酒量小不说，还酗酒哦~~” 王建伟听了，心里就不爽，心道‘你才酗酒呢!’，就有点不满地哼了一声“——嗯啊~~~” “哎呦~~是不是又要吐？”胖建伟听了，赶紧向上用力托了托。 “不像~~应该是嘴里不舒服，你托得住吗？我去拿水” “不行不行！先送到宾馆再说吧，我一个人肯定托不住哦~~” “那就再缓缓，怕要吐到车里~~” “这人~~哎，以后可是不与他喝酒了~~”胖建伟苦笑道，“一边说着‘不喝了不喝了’，还一杯接一杯，这是多馋酒哦~~华哥，你们怎么认识的哦~~” …“我们聊得挺不错…裱去住宾馆喽~~”… 刚刚吐过了一通，脑子清醒了一阵，可很快就又迷迷糊糊地眼皮发沉了，俩人讲话的声音一阵清晰一阵模糊，恍惚听到他们在安排自己的住处，应该是一会儿就开车送自己过去。 “你先上车~~对，向上拉~~” “别松手，再托一下~~好！” “欸~~他鞋呢？” 王建伟就感觉一只脚有些发凉，心道‘这是把我的鞋丢到哪里了？’ “啥个物事？哦，这块！” “他包尼？” “在的~~我看看，刚刚身份证他收起来了伐？丢掉要昏煞过去哦~~等等，裱走~~” 王建伟心道‘就在侧包的内袋里~~笨！’ “在了~~走！” “到敬林那里去吧~~” “好滴呀~~” 第107章 二．九、几度机缘入酒城（3）三亩塘 107《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九章几度机缘入酒城（3）三亩塘 \/ 车子很平稳地行驶了一阵，王建伟几次朦朦胧胧地睁眼，瞥见有个人影在另一侧的座位上晃动，幽暗的路灯透过车窗恍进车里，映出一个微胖的人的轮廓来，几次使劲聚了聚眼神，才大致猜出是胖建伟。 也不知道是哪侧的车窗开着，一阵阵湿凉的风从车窗时缓时急地灌进来，偶尔还会夹杂了几滴清凉溅洒到脸上，‘是不是下雨了？’王建伟这样猜想着，却不好意思开口问，因为刚刚自己还醉得一塌糊涂，需要俩人一起搀扶，竟然这么快就表现出十分清醒的状态来，这不仅会让废了好大力气把自己弄上车的俩人不解，就连自己也觉得这种醒酒速度有点太快了些，因为刚才吐得及时彻底？胃里的酒该是吐得差不多了？现在是真的酒醒了许多？还是最近一直深有体会的‘酒醉心里明’的状态？这样想着，就再凝了凝神，意识就更清醒起来，发现自己斜侧着躺靠在车内，头依在一侧的车门和头枕之间，腿和脚则伸到了胖建伟的那边。 王建伟就再抬手掖了掖自己的领口，再微微挪了一下身子，想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应该身旁还有一瓶矿泉水，这一挪动，刚好就压到了水上，发出“格啦格啦”的声音来，惹得胖建伟赶紧凑了过来，先是抬手拦挡了一下，像是怕王建伟掉下去的意思，接着又赶紧翻出了那瓶水来。 这让王建伟多少有些感动，这个胖建伟虽然刚才还嘲讽自己馋酒，但眼下这般照顾自己，该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刚想说句谢谢，却又被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心道：‘算了，我还是眯着吧，说我馋酒就算了，一会儿别再误会我刚才是装醉…’ 暨阳的夜和南都的夜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即使是下雨，南都的大街小巷也是灯火通明的，这样对比起来，暨阳就幽暗了许多，车外的嘈杂的声音相比也小了许多，这让习惯了北都和南都夜里热闹街巷的王建伟真的有些不习惯，不由得暗讨‘小城市就是小城市……’ “敬林那地方的名字谁给他取的？”问话的是胖建伟。 “那~~三亩塘？” “是额~” “呵呵~~他那水塘就是三亩，是不是蛮艺术的阿” “蛮好，吾老欢喜格名字~~”胖建伟感慨道。 “——对喽~~他祖籍就是淞江哦”刘咏华道。 “我外婆是淞江人，嫁到了武进市，我爸是姑苏人，我出生在了暨阳~~呵呵~~我小的时候，每次见到外婆，她总爱说‘暨阳不就是个乡下嘛！’”，胖建伟就声情并茂地学着他外婆的语气道：“这里的橘子卖的比武进贵得多！这边的菜没有武进得好！暨阳人说得啥么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惹得刘咏华咯咯咯地笑“这么说倒也没错~~” “我有时候就总感慨~~”胖建伟继续道：“一群原本不是暨阳的人来到了暨阳，生下了讲不好暨阳话的孩子，那这个孩子该是不是暨阳人？” “应该是~~毕竟是出生地嘛~~” “可是，如果一群淞江的孩子，见面都说hello，‘再会’都说bye-bye，只是偶尔会说一句‘侬好’，到底算不算淞江人呢？” “应该也算，那就是‘新’淞江人呗~~暨阳也是一样哦，我们的籍贯都不是暨阳~~” “再换一个说法，一群国人去米国，出生的孩子讲国语、吃国菜、不信基督教，也不相信上帝，花着印有‘我们信仰上帝’的钱——” “——In God we trust”，刘咏华插话道。 “对！还经常会说着‘上帝保佑你’的口头禅——那他们算不算米国人？” “也~~该算吧？”刘咏华有些迟疑“米国是移民国家，对这些不怎么在意~~” 胖建伟就笑着问：“那土生土长的暨阳人呢？” “呵呵呵~~”刘咏华也笑起来，反问道：“你这是在为暨阳人看不上外乡人辩护吧？不过听着还真有些道理哦~~欸？鳝香馆那祝老板算不算土生土长的暨阳人？你们也熟吧？” “算是暨阳人，但土生土长也谈不上，据说祖上也是近代才到暨阳来的，过来开工厂做生意，算是早期移民吧~~呵呵~~包括陈敬林的陈姓，如果他不说自己祖籍淞江，别人会以为他是暨阳本地的陈姓人~~” “——他这边什么时候加了个门？”随着刘咏华的问话，车子很快就慢了下来。 “新加的，闪两下灯！”胖建伟向前挪了两下身子，又凑向王建伟这边看了一眼，道：“他的宾馆竟然没有餐饮手续，我让他这几天餐厅先停了，赶紧增补——你这朋友睡得真稳，等一下喊几个服务生~~” “你该减减肥喽~~” “和胖瘦没关系，我是闻着这酒气太难受，再遇到这种大醉的几次，我估计我就能把酒戒了~~” 先是听到‘咣当当’的开门声响，接着汽车缓缓启动了起来，然后很快就停了下来，接着就听到俩人下车和车门关上的声音。 王建伟微微起身向车窗外望了望，外面的灯光映出车窗上绵绵的雨丝来，虽然把视线遮挡得有些模糊，但依旧能看得出窗外是个大院子。再返身寻了一下自己的背包和挎包，也都规矩地戳在自己旁边，懊悔的心里才算平复了些，“以后再也不能这么喝酒了~~丢人是一方面，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是醉在饭馆没人搭理，那可就是真的惨了~~”这么埋怨着自己一阵，又忍不住埋怨起了刘咏华和胖建伟来“这事刘咏华做的也不对，我是奔你而来，你就不该劝我的酒~~还有那个王建伟！哪有你这么喝酒的？一杯一干，虽然是小杯，可也不能这么喝呀~~对喽~~这杯子小，虽然盛得少，一口一杯的喝起来，却真是容易醉人~~” 胡思乱想了一阵，就见几个人影从窗外摇摇晃晃地过来，王建伟又缩回了座位，等车门打开，就听到刘咏华正吩咐着几个人过来像是要抬自己，王建伟就赶紧挥了挥手，口中含混地道：“没事没事~~下车了哦？我能行、我能行~~”，说着就晃晃悠悠地坐直，要往车下挪。 几个人也不理王建伟说的是什么，两个子大些的过来就架着王建伟的胳膊架出了车，接着就又有人过来，几个人就把王建伟托了起来，一旁还有人给众人撑着雨伞，王建伟心里就有些好笑，‘不至于这么‘隆重’吧？这待遇——估计以后讲出去，肯定会被人笑上好一阵的~~’ 不一会儿，一阵阵亮光晃过眼睛，脚步声也明显嘈杂地大了起来，王建伟知道这是进了屋子，再一阵，就被众人放到一张床上，又被人脱了鞋，然后就是呼呼啦啦出门的脚步声。 紧接着就听到有人操着方言道：“辰光还早，水开唻，泡杯茶吃~~” “吃啥茶？来壶红茶喝喝好伐？” “这面没事哩~~坐下来茄茄山河伐~~” “好额~~” 再一会儿的功夫，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这一晚，王建伟醒了好几次，先是口渴起来找水喝；接着是穿着衣服睡得难受，起来脱衣服；然后是去厕所；再然后就是觉得饿，起来翻找了一遍，房间里除了几瓶碳酸饮料，也没看到有什么吃的，拉开窗帘，外边倒是有些弱弱的光，却只是能看见外边围墙的轮廓来，返身翻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2点多，想想忍着睡下的话，应该能挨到天明，就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水，算是缓解了一下胃中的‘空虚’，犹豫了一番，还是没有打开碳酸饮料；接着就开始做梦，梦里竟然不停地找吃的，心里知道这是做梦，可还是会一会儿醒来一会儿又再做起这种梦来，而且每次都是马上就要入口吃的时候出个什么岔子，让自己在又馋又悔中醒来；如此这般地几番折腾，王建伟索性就起来又翻找了一遍，哪有什么吃的？打开房门想出去找找，却是一个昏暗的走廊，该是开门声触发了廊道里的声控开关，廊道顶上忽然亮起的白色灯光显得格外的刺眼，王建伟就缩回屋里，再去看手机，时间是4点多……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手机的铃声吵醒的，赶紧拿起接听，是刘咏华，“呵呵~~醒了？服务员不好意思总敲你的门，我等你一起吃早点…” 赶紧起身洗了把脸，匆匆穿好衣服就出了门。 走廊的外侧，每隔了一个房间便是一个落地的窗户，透过通透的落地玻璃望出去，外边几处竹林黑瓦，葱葱郁郁，外面应该还在下着小雨，林木和建筑都像是罩着一层薄雾，显得空蒙蒙的，再远处，更有云雾飘逸，伴着廊道里湿爽的空气，让王建伟忽然就意识到，这就是传说中的江南水乡吧？再想起昨晚车里那二人聊天提起的‘三亩塘’来，想必如此幽静惬意的所在，该就是这里了。 在路过下一间房间的时候，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带有木纹的门牌，赫然发现上边的文字——“薄雨”，‘——真是好有意境的名字啊！’这让刚要下楼的王建伟又返了回来，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里。 这是一栋楼梯被设置在中间的带有八个房间的建筑，楼梯两侧各有四个房间，走廊正对着每个房间门的位置被整面的遮挡着，这让王建伟觉得有些像‘影壁墙’的用意，而其他位置的落地窗应该就是观景用的，这种设计的确很是精巧细心，而这些房间的名字，更是让王建伟一次次地竖起大拇指，这边四个房间的名字：“江风”、“流云”、“轻雾”、“薄雨”；另一侧是：“繁树”、“翠竹”、“幽兰”、“望月”，而自己刚刚住的那一间，便是“轻雾”。 一边啧啧赞叹着名字的儒雅和风韵，却又在下楼时被简约洗练的空间配色所吸引，简单的灰、白、原木三色，把这里的素雅、整洁、安静、清幽表达得淋漓尽致，而所谓的装修，更是极其的简单，没有大多北都建筑都有的精致地脚、复杂吊顶、绚丽灯带，也没有做什么包梁包柱处理，更没有壁纸、壁砖和景观墙之类看着臃肿笨重的东西。灰青地面，灰浆的白墙，复古的喇叭花形状的壁灯下，或是一张精致条案，或是两把高腿木椅，或是几组木质花架，甚至是几个原木的木墩、木桩……每组每件都摆放得恰到好处般的协调，虽然没有陶瓷、古画，没有雕塑、插花，没有艺术品和装饰画，但感觉倒像是更复古、更艺术，不自觉的感叹起设计和搭配所表现的质朴的优雅，又似有传统水墨画那般勾勒意境似的表达，自是又一番赞叹。 正巧在出楼门的时候遇到一位工作人员装束的姑娘，询问了早餐用餐的所在，便拿了把雨伞出门，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寻起了‘小白楼’。 先是穿过楼前的小停车场，再沿着一个小径的台阶下行，路过一片竹林后左转，便看见一个水塘，沿着水塘边再向前，经过葱郁的小路，再一转弯，便见一幢三层的白楼，说是白楼，其实是灰白相间，只是白中略带些灰色的线条，再加上尖顶的黑瓦，更显着白得精致、白得清雅，搭配四周的翠墨相间绿色林木，以及楼前规整的矮木篱笆，仿佛一切都浸润着江南水乡独有的风致与文蕴，在蒙蒙的若雾细雨中，更如水墨画卷般摹写出沁心脱俗的雅隽清逸来。惹得王建伟又不禁感慨起来，喃喃道：“白墙黛瓦，微风细雨，此刻，该有~~淡酒，或清茶…” 早餐是王建伟和刘咏华两个人一起吃的，除了新鲜切好的水果，还有一份煎蛋和流油咸鸭蛋，然后是小笼包和粥。 “建伟呢？”王建伟一边吃，一边有些别扭的问。 “昨天夜里回去了，呵呵~~你记得他来过？”刘咏华笑呵呵地问。 “小伟~~没喝醉吧？”王建伟想想，还是不要称呼胖建伟的好，既然他比自己小，干脆就称呼‘小伟’罢。 “么~~嗯~~你的这种称呼蛮好！一个大伟，一个小伟~~今朝有什么计划？” “你忙你的，回头我去转转华士村，下午就从梁溪坐火车回北都” “下午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这就够麻烦你的了~~”王建伟看着餐厅边上的一处小黑板上写着‘日子缓缓，生活散散’的字，就问刘咏华“这是什么宾馆？院子里面还有很大的园林？” 刘咏华微笑着点了点头，“这里叫‘三亩塘’……” 第108章 二．九、几度机缘入酒城（4）返程 108《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九章几度机缘入酒城（4）返程 \/ “你笑什么？”王建伟有些奇怪地问。 “没什么，就是院子里有个三亩的塘，所以就叫了这个名字” “三亩？”王建伟皱着眉头回忆，“多吧？我看着挺大的呀！这里是谁设计的？真棒！”说到这，王建伟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这院子，我就想起那个谁~~陶渊明的那句：‘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都是老板自己设计的~~”刘咏华解释着，然后笑呵呵地问“说起这首诗，你还记得这诗的名字么？” “你这么一问，我还真不敢较真儿了~~” “呵呵~~叫‘饮酒·结庐在人境’”，刘咏华嘿嘿地边说边笑。 “呵呵~~”王建伟也跟着笑了起来，又摆了摆手道：“酒~~这个名字哦~~昨晚喝得实在是太猛了~~对了，后来你们和谁又喝了？” “后来没再喝，直接把你送过来了~~小伟还一直说你酒品好~~” 王建伟心道‘我要是没听到他贬损我，我肯定就信了~~’，嘴上道：“其实也没怎么喝醉，就是喝得冲，一高兴就猛了些，呵呵~~又吐得实在是太惨了，把我自己都吐蒙了~~”。然后指着小字板上的字，慵懒地道：“这两句话写得真好~~现在这天儿，就应该哪儿也不去，在这儿待一天，再喝点儿茶~~这边这个季节总下这种小雨吗？” “蒙松雨——我们叫这种小雨‘蒙松雨’~~也就这段时间吧，马上就要热起来哦~~” 俩人又闲聊了一阵，王建伟就把这次在南都见到的几位老板和了解到的情况大致讲了一番，接着问了问暨阳的打印机耗材情况，了解到这边的使用量还是不错的。“按照这个量，暨阳这边倒是可以单独设一个代理，南都和暨阳各一家，货源可以直接从北都走，或者走淞江地区的渠道~~”，王建伟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刘咏华讲，“嗯~~也可以从南都走货，但算是调拨的性质，由南都代结算，享受同样的价格政策，这样的话，你这边就不用怎么备货了，只是~~将来年度业绩，可能得划到南都那边~~” “区域代理的年销售任务是多大？”刘咏华问。 “这个还没定，即便是定了，肯定也会有个浮动，但我们这边可以做两手准备，一种是压货，一种是南都调拨，区别就是年度业绩。公司肯定愿意我们这边单独代理，但做市场肯定需要一个过程，我倒是觉得可以单独为暨阳做一个阶梯性质的业绩奖励，或者有没有其他竞品可以参考的方式？” “没有、没有，同类的有，开始还行，后来就推不动了，主要是质量问题和售后问题~~” “你觉得什么方式合作好些？” “我想单独成立个耗材的销售和服务部门，把纸、色带、油墨、碳粉、墨盒等等的都一起做……” “这样的话，就不能单单卖耗材了，还得包括维修维护和培训等服务吧？” “嗯~~”…… 从‘三亩塘’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多了，给刘咏华留了墨盒的试用装，又谢绝了刘咏华要开车带自己游览华士村的盛情，刘咏华只好帮着王建伟叫了辆出租车，还主动先付了车费。 出租车司机很热情，一路上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给王建伟讲起华士村来。 华士村，又名天下第一村、华士都市村，位于暨阳市东南，非常有名的就是幸福园、博物馆、金塔和民族宫等，出租司机一边介绍着一边递过一支烟来，王建伟习惯性地摆手拒绝，倒是发现竟是“华士村”牌的烟，就笑了笑。 “不会？”司机笑着问。 “会、会~~”，王建伟忙笑着，一边掏出自己的烟来一边道：“我就是抽这个习惯了~~” “晓得、晓得~~” 20多公里的路程并不算远，很快就看到路标上写着‘金塔路’，然后就看到了‘华士镇’字样的标识，王建伟就自言自语道“还挺快~~”，司机又很热情地要带着王建伟四处转转几个景点，被王建伟客气地拒绝了，然后随便找了家超市，在超市门口附近下了车。 眼前的华士村，对于王建伟来说，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在他的心目中，这里定然不会有北都王府井街区的现代繁华模样，但至少也该和前门外附近相仿，若是没有前门外那般的传统风貌，也该和西单差不多？或者东四？ 给王建伟的感觉，这里和一座新兴的小镇没什么区别，街道、建筑都很现代，虽然也有些仿古的式样，但仿色的油漆和几乎没有瑕疵的规整造型倒是在向‘观众’时刻证明着这是钢筋混凝土的仿制；不知道是街道比较宽的原因还是确实行人和车辆很少，感觉街上有些冷清——如果暨阳的街道相比南都来说算冷清的话，这里相比暨阳，也该算得上是冷清了，从这一点上来看，这里似乎又与所谓的‘村子’字没什么相关，没有一丝的乡土气息，没有鸡鸣犬吠，没有牛哞马嘶，没有炊烟袅袅，没有庄稼田地，就连空气中也没有丝毫的‘村子’里的味道——那种新翻的泥土气息，还经常会混合些青草和各种花的暗香的味道。 王建伟很是有些失望，但还是溜溜达达地逛了一阵，天空依旧有些阴，但阴得并不沉，偶尔也会零星地洒下些雨水，都是点点滴滴的，就像是雨停后，从被打湿的树叶上滴下来的一般，这点雨，当然不能影响王建伟的脚步，他先是去了一家打字复印店，又转了一家超市，时间就快到中午了。 眼见前面有家店面写着“星兴小笼包”，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进去，又溜达了一阵，寻到一家“隆源面馆”，才满意地进去。 出门在外吃碗面条，是王建伟出差最习惯的选择，也是他认为最佳的选择，抛开饮食习惯的问题，面馆相较其他饭馆来说比较常见，价格便宜，相比其他的也更便捷些，用料不复杂，点选也简单，不用费心思琢磨怎么搭配，而且现做现煮的做法也相对卫生一些，至于口味，咸鲜酸辣，更是可以随性选择，只是门店档次普遍性的都很低，有的店面甚至都没有怎么装修，用餐环境总会给人不怎么卫生的感觉，所以他总是会选一些看上去还算整洁的，或者店面比较统一的兰城拉面或晋西刀削面，实在不济，多热的天也会要上一碗热汤面，然后再嘱咐一下“多煮一会儿”。 如果找不到面馆，一些带热汤的饭食也是可以的，诸如馄饨、米线、酸辣粉之类的，或者干脆去买瓶碳酸饮料加上一根火腿凑合凑合。炒米饭、炒饼以及各种炒菜类的，王建伟是不会选择的，因为这些不但耽误时间，而且很容易就吃的口重，会让自己一个下午都嗓子发紧，讲起话来都会觉得嗓子被糊住了似的难受，不得不时不时‘吭吭咔咔’地清嗓子，还得大口大口地喝水。 至于大多业务员都有的随身携带水杯的习惯，王建伟早已经放弃了，曾经也试着带过，感觉拿着不方便不说，喝光了也不太容易续得上，最容易的就是在饭馆里续上一杯，可每次都会被水杯里刺鼻的味道‘醒脑’，水热的时候感觉不怎么明显，等水温降下来，尤其是到了刚好温手的温度，你一定会以为喝到了世上最难喝的白开水，可下一次，你依旧会这么想——各种金属味道，以及各种金属的锈味、不明的腥味、某些油味、塑料或胶皮味、烟熏味、土燥味、刷锅水味，偶尔竟会有很明显的微涩味、淡咸味、微糊味，还有总会夹杂在里面的漂白粉味……每一次王建伟会恨恨地把水翻撒出去，可锈味、腥味、油味之类的会像已经渗入到了杯子里似的，很难简单地冲洗下去，不得不用盐或用醋仔细洗一番才行，可下一次，他还会心存侥幸地到饭馆讨上一杯水喝，一边万分感谢人家，一边嘬着热水解渴，还以为这次喝到的不会那么糟，可等到水温降下来，像是忽然变质了似的，味道又变得各种怪怪地难闻起来，又不得不再一次倒掉。 后来的小超市和便利店逐渐多了起来，饭馆里卖的瓶装水也不是那么贵了，王建伟就再也不带水杯了，从之前‘买瓶水喝冤不冤？’的疑问中逐渐变得接受起来，甚至喝饮料的习惯也逐渐变成了喝瓶装水——毕竟，和别人聊些业务上的事情，手里拿瓶水与拿瓶饮料相比，区别还是非常大的，用谢春华的话说“选择喝饮料与喝矿泉水相比，前者总会让人感觉还没长大”。 一碗热汤面，再加了四个烧饼，还有几份免费的小菜，王建伟虽然没怎么吃饱，倒也才算是吃得刚好，主要是汤面的量实在是太小，保守的说，这个量他吃个五六碗肯定没有问题，倒不是不好意思多点，只是面条少价又贵，一顿面吃出几个炒菜的价格来，王建伟实在是舍不得。 出了面馆，看了看17:57发车的车票，王建伟决定还是立刻动身的好，一是不想再转了，二是从这里到梁溪火车站还有五六十公里的路程，毕竟是去赶火车，早些时候出发，会更稳妥一些。 王建伟乘坐的火车是t110次，从淞江市始发车，终点站是北都，17:57经停梁溪市，要第二天10点才能到北都，这期间十六个小时，得要在火车上准备些吃的，就溜溜达达地找了家便利店。 选了两桶面、两根火腿肠和一瓶水，又选了两罐啤酒，去结账的时候，就想起出租车司机递给自己的‘华士村’牌的烟，凑到烟草柜一看，还真有这个牌子，再一看价格，竟然要12元一盒，‘偶滴个乖乖~~’王建伟禁不住学着方言喃喃道“介贵额~~” “买香烟伐？”店员热情地凑过来问，王建伟赶紧笑着摆了摆手。 梁溪站上车的人并不是很多，倒是车上的人却不少，等王建伟稳稳躺在硬卧铺位的时候，火车已经驶离了武进站，下一站是彭城，然后就是终点站北都了。 让王建伟奇怪的是，这趟列车从淞江到北都，全程差不多也有1500公里，要运行十六小时，可经停站却是极少，除了始发站和终点站外，就只有梁溪、武进和彭城三站，而且竟然是对开，对淞江和北都两大国际性都市来说都属于夕发朝至，完全符合王建伟这般商务差旅的人群需求，再看看经停的这车站，王建伟不由得啧啧感叹——途径四个省和一个直辖市，竟然只经停三站，而且都在苏江一省，其商业往来的规模和繁荣程度，真是可见一斑了！ 泡了桶面，喝了一罐啤酒，直到窗外闪过的灯火变得稀少斑驳起来的时候，王建伟才爬上了铺位，在火车摇摇晃晃中睡下。 火车上的睡眠总是很浅，也不知道是第几次醒来的时候，看到了窗外已经泛白了，好像只是再眯了一小会儿，再睁眼的时候，就看到了窗外的霞光。 从刚上车时满眼郁郁葱葱的浓绿色，换成了现在晨光中的翠绿，天气也从阴雨的潮湿中一下子晴朗了起来，可当晨霞变得明亮起来后，天空并没有清透起来，反倒变得灰蒙蒙的，天和地在不远处交融的地方，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天地一色的灰黄色的纱。 窗外的翠绿也变得斑驳起来，大片大片灰黄色的土地成了主色调，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半枯不枯的树木和荒草，那干燥的土地似乎只需一阵微风，就能扬起一大片尘沙来。 “今年可真是旱得很呐~~”，一个看上去50多岁的男人望着窗外感慨道。 听男人这么说，再看了看窗外，王建伟不由得感觉胳膊上的汗毛孔都开始向外蒸发起水分来，那手背上纵横交错的皮肤纹理似乎如同干涸河床里的龟裂，伴随着水分的蒸发，每一个开裂处又像是在无情地扩大着，这竟然让王建伟感觉到了一丝丝莫名的灼感。 “这是多久没下雨了？“王建伟奇怪地问。 “说是二十几天了，哎呀，这都差了一个多节气喽~~” 王建伟大概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该是感慨干旱的天气耽误了农活，随口接话道：“靠天吃饭，也没办法啊~~” “唉~~谁不是靠天吃饭哦~~”，男人把手巾往肩上一搭，感慨了一句就离开了。 第109章 二．九、几度机缘入酒城（5）丽春 109《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九章几度机缘入酒城（5）丽春 \/ 对于王建伟来说，这次短短的南都考察招商，好像过去了几个月似的，从出发时的春天忽然就到了仲夏，只是当再次回到北都，走出北都火车站的时候，才恍然间发现，这里依旧是那个乍暖还寒的春天，只是时已将暮罢了。 闻着熟悉却又陌生的空气，望着楼宇间天际线处的蒙蒙灰色，看着身边或是毛衫，或是夹克，也有半袖的各种着装的人，王建伟竟忽然觉得时间倒流了似的，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 忽地一阵风刮起，卷起一团沙土，夹杂着某些轻浮的东西飘扬起来，身着半袖的人纷纷弓起身子疾行，而穿着毛衫或夹克的，则依旧稳稳行进，只是会侧过头，那表情则会因沙土迷眼的缘故而变得古怪起来——是哦，这就是北都的春天，干旱，风和沙土……当然，对于北都地铁站来说，春天和其他季节没有什么区别，都会排着游龙似的长队，也永远都能看见身着各色服饰，或提或背或扛着大包小裹的人，也永远会有捧着一团纸张，一边看一边四处张望，满是迷茫的人。 进了地铁站，先给张彦松发了信息‘已进地铁站，估计1个小时后到公司’，想了想，又将同样内容发给了张青青一条。 刚发完短信，地铁就到了，正上车的时候，忽然像是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头匆匆张望了一下，还没待看到什么，就被人群拥进了车厢，走到里面不太拥挤的地方，待站定后再四下张望，并没有看见有谁在招呼自己，感觉该是自己听错了，就掏出手机，编起短信来。 先是发给谢春华的，‘刚下火车，下午下班去找你，想吃点什么’ 接着是给赵晴发，‘刚下火车，你晚上回家么？’ 然后是刘铁，‘刚下火车，你在北都吗？’ 想了想，也给薛腾飞发了一条‘薛哥，我已抵都，刚下火车，勿念!’ 接着是付桐林‘付老师，我已抵都，刚下火车，勿念!’ 正发着短信，张青青的短信回了过来“胜利归来啊，晚上给你接风，请我喝酒，嘻嘻” 接着是张彦松的短信“先理好票据，下午我先签字，回头喝茶” 然后是赵晴回的短信“忙，近期不回” 接着是谢春华回的短信“下班再说” 王建伟就先给张青青回起了短信，正编写着解释晚上去女朋友那边之类的内容，手机就收到程丹丹的短信，打开一看，是问询是否到站的内容，王建伟笑笑，回了个‘刚上地铁，你这车次还真熟啊’。 然后，收发短信的事情就忙了好一阵，总之，这两天的安排还是很满的，先是谢春华那边肯定是要去的；赵晴这几天又计划要搬家；刘铁也在北都，约去他家喝酒；程丹丹说这两天也要回来；还有张青青的酒…至于张彦松的茶，想必就只是详细汇报工作的另一种说法了。 时间过得很快，就像地铁窗外闪过的广告牌，也像是地下通道里忙碌的川流人潮，踏出地铁的一瞬间，王建伟才忽然找回了北都曾经熟悉的节奏，向上拉了拉肩上的背包，耸了耸肩，再把提包交到另一个手上，然后加快节奏紧走了几步，才融进了人流之中，在人头攒动的地下铁通道中，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很难寻见那位刚从湿润南都返程、地铁里发了一路的短信，而且只穿了件半袖的年轻人了，就如同偶然被谁拾起的一粒沙，看上去那么与众不同，也经常能反射着某些美丽的光泽，等到忽然掉进沙堆里的时候，就再也寻不见了…… 到了公司，除了张青青多问了一句“感觉还好吧？”，其他的同事基本都是相同的一句“王哥回来了？！”，王建伟就一边点头致意，一边亲切热情地‘诶~’上一声，双方就气氛友好、简单高效地互相打了招呼，至于张青青的问话，王建伟刚回了句“还行~~”，张青青就催道：“经理让你赶紧整理票据~~再附个票据说明，还要写个总结，今天下班前一定一起报给他~~” “这么着急？”王建伟刚一问，张青青又打断道：“赶紧的吧~~不和你聊了，记得要有个总结，快去弄吧~~” 票据说明倒是不复杂，每一张是什么时间，什么用途，自己都有记录。只是这个总结，王建伟原本是想口述的，毕竟要讲的内容也不少，写起来肯定是要耗费些时间和精力，不如口述效率高，但既然要求写，又着急要，那就先写个简单的吧。 上午整理完票据，除了在票据背面写上了时间和用途之外，自己又做了个表格，把时间、用途、金额、备注说明等都一一地写在了表格里，再对照检查了一遍，就已经是中午了。 王建伟并没有着急去吃饭，出了办公室的门，就溜溜达达地朝张彦松办公室走去，路过张青青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见她正低头摆弄着手机，就没理她，等刚去敲了两下张彦松办公室门的时候，就听到张青青在身后道：“下午肯定能回来，走吧，先去吃饭~~对了，你qq号多少？” “很久都不用了，不是说要收费么？就不用了，Uc也有段时间不用了，没空聊~~” “谁还用Uc啊？告诉我号，回头我加你” “不都是和网友聊么？”王建伟笑着调侃张青青“开始对身边人下手了？呵呵~~” “什么呀？”张青青白了一眼王建伟“手机上可以用qq发信息了，加个好友，咱还能省短信费~~你的手机还不能呢吧？赶紧换一个新的吧~~” “你短信不是包月的吗？再说那里边哪有几个熟人哦~~” “谁都和你似的用那个搞网恋？嘁~~”，张青青撇着嘴笑“你好友不会都是‘美眉’吧？或者都叫什么什么飞扬？呵呵~~” “那你叫什么？” “我不告诉你，你都不告诉我你的号？！” “那我也得知道你叫什么，回头你加我，我才给通过呀！” “你先说你的号！” “***” “什么号呀？怎么这么长？” “嗨！~~这还是花1块钱买的呢~~你呢？你叫什么？” 俩人聊着，已经到了食堂门口，张青青一边说着“先吃饭！”一边就快速地闪了进去。 安静地低头吃饭，是王建伟在公司食堂吃饭后一贯保持的做法，没有别的原因，主要是他们说话，王建伟几乎听不懂，如果不是用筷子夹着这些南北口味混搭的或炒或炖的中餐，被理解为忽然到了异国他乡，是一点都不夸张的。 吃过了饭，王建伟就回了办公室写总结，写到下午2点多的时候，旁边教室里又热闹起来。 ‘这一波又一波的，倒像是一茬一茬的韭菜’，忽然想到这，王建伟竟然一愣，‘嗯？韭菜？当然是割了一茬，又长出一茬来的~~而就在隔壁教室的这一波，是第几茬韭菜了呢？’，想到这，抬头仔细扫了一遍办公室里的同事，哪里还有那些和自己一起入职的几位同事？除了之前的那些老员工，就都是新面孔了。 ‘北都，从来就不缺人才，更不缺人’王建伟不由得感叹起来，想想公司的这种培训式招聘，肯定是有‘试用期雇佣’的嫌疑，但毕竟自己也曾是其中一员，想必这也是公司‘大浪淘沙式’招人的一种方式方法吧；至于公司如此‘广撒网式’的招聘‘兼职推销’，王建伟感觉多少有些不舒服，但也想不出什么具体不对的地方，毕竟是高提成，当然就是低底薪了，至于最终是兼职做做算了，还是一心去赚高提成，那就得看你自己的资源，或是努力后的运气了…… 想起张青青说的加qq好友的事，找了找，电脑里还真有qq，尝试了几次密码才算是登陆了进去，然后就给谢春华发了信息“美女，我在qq上等你哦” 一会儿的功夫，谢春华就回了信息“公司早就封了网，qq和论坛都屏蔽了，你现在不忙了？” “写出差总结呢，一会儿汇报，想再完善完善的时候，就想你了” “晚上再聊，不给你发了，这一天打字打得手指头都快木了” “晚上我给你揉揉” 刚放下手机，就看到qq上就有个头像在闪烁，点开发现，竟是一个名叫‘青青子衿’的在添加自己好友，不用细想，就知道肯定是张青青，‘等一会儿再加你！’有了谢春华公司屏蔽qq的消息，王建伟也就不急着去加张青青好友了，转而认真地写起了总结。 这个总结对王建伟来说倒是不难，毕竟他在镇里时就有写汇报材料的丰富经验，根据他个人的整理，总结出‘五步四要，一大套’的撰写经验，‘五步’是：先概括、再分类、有细节、论总结、谈展望；‘四要’是：要有数据、要有比较、要有结论、要有建议；‘一大套’最经典，那就是：喜迎热烈且隆重，顺利圆满很成功；保障有力好议程，贡献更是数不清；也有瑕疵小毛病，群策群力有提升；越办越好值称颂，意义深远树丰功——当然，这个打油诗的作者并不是王建伟，或者说不是他的原创，他只是在几位‘老机关’同事们笑谈的基础上整理了一下，再托出来请大家‘斧正’的时候，一位同事则建议把“领导有力又英明”加进去，而另一位同事则摆摆手，笑呵呵地道：“那个呀？不用讲、不用讲~~”，众人听罢，也便跟着笑起来，或是点头，或是摇头，或仅仅是相视而笑。 下午三点左右，张青青凑到办公室门口，向里张望了一下就离开了，王建伟知道她可能是要催自己的总结报告了，就又快速地翻看了一遍，感觉没什么大问题，就直接打印了出来，再把差旅报销单和出差的票据汇总表，以及票据一起附到了后边，又向同事要了个文件夹装好，就拿着去找张青青。 “经理怎么说的？弄完了是给你还是我直接找他？”王建伟问张青青。 “这么快就弄完了？”张青青不像是提问，倒像是在确认一下的样子。 “就那几家，也就这点儿事儿，本来就不复杂——” “——欸？”，张青青并没去拿王建伟递过去的总结材料，倒是打断王建伟的话，笑吟吟地问“你怎么叫‘木瓜’呀？”，然后就调皮地笑起来：“呵呵~~是形容自己是木头呆瓜吗？嘻嘻~~~对了，我的洗面奶就是木瓜的欸……嗯？”顿了顿，张青青忽然脸上一阵绯红，然后噗嗤地笑出声“不会是？~~什么破名字呀~~” “怎么了？”王建伟不解，“我就随便起的，哪有你的名字雅呀~~我开始的名字是‘葫芦’，觉得也挺好~~” “闷葫芦呗？你可倒好，闷葫芦改成了呆瓜？！那下一个名字呢？”张青青嬉笑着问。 “早想好了，再换名字就叫‘地瓜’，诶~~经理什么时候到？” “说是一会儿就到的~~” 正说着，就听张彦松大着嗓门的声音“张青——张青~~” “在了、在了~~”张青青紧的应声，王建伟赶紧把材料递过去，张青青拿着就往外走。 “建伟在没在？”张彦松又大了嗓门追问。 “在了~~”王建伟也赶紧应声，紧走了两步追上了张青青。 俩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张彦松办公室，见他正站在办公桌旁边翻找着什么，像是很急的样子。 张彦松看到二人进来，就冲着手拿资料的张青青伸手道：“我马上还得出去一趟，票据你们都弄好了吧？” 张青青赶紧把材料递了过去，轻轻地“嗯~~”了一声。 “嗯~~”张彦松手压着差旅报销单，一边翻看着票据汇总表和后边附的原始票据一边又问“没问题吧？都在范围内？” “额~~应该是~~”张青青回道。 “那就好！哎呀~~~这——”，张彦松看着票据统计表啧了啧嘴巴“你这饭费也没多少票啊？！张青，你的差旅补助单呢？” “我马上去取”，张青青就匆匆的出门，还没等王建伟回过神来，张青青已经拿着一张单据返了回来。 “这样啊，我的确有点着急的事~~”张彦松一边说着，一边在差旅报销单和那张空白的差旅补助单上都签了字，再一并递给了张青青，然后嘱咐道：“你们算一下，哪种报销方式补助给的多，就用哪种方式报销，两种方式我都签了字；今天先销账，预支款多退少补；其他的事儿，明天我们再开会商量，好吧？建伟啊，销完账你也早点儿下班儿~~”说完，张彦松就火急火燎地出了办公室。 “谢谢经理！”王建伟赶紧道谢。 “真行~~我哥都没对我这么好过~~赶紧的吧，报销完又能早回家~~嫂子都想你了吧？” “那是~~” 差旅补助单的核算很简单，按目的地城市的消费水平，都有吃、住、行的补贴标准，直接计算天数即可，倒是比报销单的补贴高了些，张青青就让王建伟在补助单上补签了字，自己在复核那栏也签上，很快就和财务那边销了账。 “地瓜？呵呵~~这个名字也挺有意思的~~”，张青青歪着脑袋笑着问：“那~~谁是‘土豆’呀？” “爱谁谁~~”，王建伟笑着道：“无论逮着谁，我都呼叫她——” “——土豆土豆，我是地瓜，收到请回答！”张青青和着王建伟的声音，一起学了起来，还不待学完，就已经咯咯地笑得花枝乱颤了。 王建伟心情也很好，很快就收拾了东西，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公司大院，走在午后的街上，觉得阳光不但明亮清澈，而且带有一种柔柔的暖，那街两旁的花坛里，叫不上名字的小花可以说是在怒放，那绿草，以及绿得饱满的树叶，似乎都要滴出翠汁来。 没有风，阳光在树叶间的缝隙中层层地淌下来，柔柔地轻抚过他的脸颊，头顶的天空是极蓝极蓝的，竟然没有一丝云，通透得只要看上一眼，就一下子连心也都跟着纯净开阔起来。就连那市井中的喧嚣和街巷里的人潮，哪里是吵闹？分明是生活本真的韵律和烟火人间的气息啊~~。 王建伟觉得，北都的这个季节，真的是美极了。 花太艳、草太翠，树叶太绿，天空太蓝太干净，空气爽净不燥，阳光柔暖正好~~以至让王建伟不由得庆幸起来，他猜测着，‘这一定是多少年难得一遇的北都的春天’，他庆幸，自己正遇上了这如此明媚的春天…… 第110章 二．九、几度机缘入酒城（6）什么人 110《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九章几度机缘入酒城（6）什么人 \/ 一路心情很好，又正好赶上了一班公交车，王建伟更‘美滋滋’起来，差一点就蹦蹦跳跳地‘飘’到公交车上去，幸好在上车的时候被一位大姨用胳膊肘挤到了门边，才把他从‘飘逸’的状态拉回到了现实中。 正一边摇头一边感慨‘抢不过、挤不动、惹不起’的大姨大妈们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就“叮铃铃铃、叮铃铃铃”地响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是北都的陌生的固定电话，赶紧接起，低声道“你好” “忙不忙？”听筒里传来一个女人有些普通话的声音，听语气，倒像是和自己相熟。 王建伟微微皱了皱眉，对这声音没什么印象，但还是接话道“车上呢~~” “地铁？还是公交车？” “公交车上~~”，聊了两句，王建伟依旧没有判断出对方是谁，公交车上有些挤，就懒得和对方再闲扯，“我这边有点儿挤，听不出你是哪位？” “你猜？！” ——你猜？如今的王建伟，电话里听到‘你猜’的时候，总是会本能地机警起来，继而就是厌烦，甚至厌恶。 这要从不久前他接到的一通电话说起：那是一个标注外省属地的陌生手机号码，接通后，是个男性的声音，判断大概30岁左右，操着很蹩脚的普通话，先是很熟络地和王建伟聊天，‘忙不忙？最近怎么样？是不是还在原来单位上班？我还是老样子…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想你…’聊了些诸如此类的家常话，王建伟虽然没想起对方是谁，但还是很配合地你一言我一语，聊了一阵，对方忽然问：“欸？聊了这么久，你是不是还没想起来我是谁？”，王建伟就笑着道：“哪能呢~~只是不敢较真儿~~”，然后反问道：“您是？”，“你这么快就忘了我了？我们不久前还在一起哦——你猜？”，王建伟真的想不起来，就直言道：“真的想不起来~~”，那人就微愠道：“哎呀，你呀你呀，枉我还这么远的跑过来看你，我现在就在高速上，你要是还猜不出我是谁来，我就回去了~~”，王建伟综合各种判断，越想越感觉是自己在‘宏发商贸’上班时认识的那个外省过来做业务的业务代表——李强，“你是李强吧？”王建伟脱口而出。 “对哦！还行~~没忘了我！”对方笑起来。 “你现在过来看我？”王建伟问。 “我已经在高速上了，不说了，信号不太好，快到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这次过来做什么？还是铺货？”王建伟问。 “见面再说、见面再说！”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接到老朋友的电话，王建伟还是很高兴的，也很期待俩人的再相聚，可别说他没下高速，即便下了高速进了北都，也肯定要从南环或东环过来，保守估算，再到王建伟这边，至少也需要两个小时，那还得走近期刚刚通车、不太堵车的‘北五环’。也就没太细想什么，继续忙手头的工作。 过了一阵子，那电话又打过来。“下高速了？”王建伟高兴地问。 “估计得一阵子了，我这边出了点事~”电话那边情绪很低落。 “怎么了？” “车出了点事~~” “怎么了？人没事吧？” “没事、没事，过两天我再去看你吧，我先挂了~~”说着，对方就挂了电话。 ‘高速上能出什么事啊？’王建伟想着，就紧张起来，虽然知道对方肯定有事才挂的电话，但还是忍不住拨了回去，“你那边出了什么事了？”电话一通，王建伟忍不住焦急地问。 “就是车、车的事~~我也没带那么多钱，还差多少？一千九？~~”对方一边回答王建伟的问题，一边在和别人聊着事情。 “哦~~怎么了？”听电话里的声音，王建伟忍不住问。 “没事、没事，我这边凑钱呢，还差一千九…” “凑钱干嘛？” “临时救急用！——诶？！对了，你就先借我一千九吧，一会见面我还你！” “行！”王建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还紧着问：“那我怎么给你？” “我一会儿给你发信息，你把钱转过来就行，对了，我给你的账户是我朋友的，你直接转给他，一会儿我直接还你！” “行！” 很快，对方的短信就到了，内容是：账户：某某某，然后是开户行以及账户，最后是——救急暂借，见面即还！ 直到火急火燎地走出公司的门，王建伟才忽然想起来，他们正在高速上，解决什么问题需要急着汇款？即使是需要汇款，为什么‘李强’会找自己？他们原本一直没有联系，他这次为什么会来找自己？而为什么恰好正是来找自己的路上出了事？——我会不会遇到了‘骗子’？这个念头一闪，王建伟头脑顿时清醒起来，随之也冷静了许多，顿时感觉包括‘电话李强’这人在内的所有这些事都讲不通了——‘既然怀疑是骗子，那我也就‘骗一下’吧’，这样想着，王建伟就拨过去了电话“你到哪儿了？”王建伟问。 “马上就下高速了，离收费站出口不远~~” “我马上过去！你把位置告诉我！”王建伟仗义十足！ “不用、不用~~”对方急着回绝“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啊，不认得这里，应该就是十几公里了吧？你不用跑了~~太麻烦了！” “没事、没事，你看看高速上都有里程标，一千米一个，很醒目的，还有百米桩，一百米一个，你把看到的数字告诉我就行，我很快就到了~~”，后面王建伟还特意加了一句“不说了，司机已经过来了，我们十分钟就能到收费站！” “哎呀，你不用跑了，太麻烦了，我这边马上就处理完了，再说你上高速再转过来花费也不少，又浪费时间又浪费钱~~我这边补完钱马上就出高速了~~”对方并没有听出王建伟‘十分钟到收费站’的‘谎言’，王建伟心道：‘在北都，包含全线新通车的五环以内所有区域，谁敢说十分钟能到高速收费站？’，于是断定，这个‘李强’肯定是骗子，就又扯谎道：“我刚给我那高速交警的哥们儿打电话了，他肯定比我先到，你现在什么钱也甭出，等我过去！”，“不用了、不用了，我这边解决了~~”对方说着，就挂了电话。 过一会儿，王建伟再打过去电话的时候，对方就拒接了，又拨了两次，对方就关机了。 ——那一次，王建伟差一点就被“你猜我是谁”给骗了，如今又来了个女版的‘你猜？’，本想着干脆来一句‘我猜你是二傻子吧？！’过过瘾、解解恨，可又怕万一不是骗子，岂不是糗大了？ 王建伟就只好调侃道：“你是~~慧慧？敏敏？曼曼？玉玉？~~” “嚯？！~~好家伙，这又是慧敏又是曼玉的，你咋不猜紫薇、小燕子呢？”对方的声音听着倒是有点熟，却依旧想不起来是谁。 “倩倩？~~” “呲~~还倩倩？你是不是想起小倩来了？行！我就是王祖贤！” “珍珍？莲莲？爱爱？” “哈哈哈~~这西游记又出来了，你咋不从mary到Sunny再到~~”，到了这时，王建伟就听得差不多了，猜测着应该就是胡小英。 “那就是小芳？”，王建伟又故意道。 “还小芳？我是——” “——蓉儿？！~~”王建伟夸张地带着感情，学着电视里郭靖的口吻，郑重地问：“你是我的蓉儿吧？” “靖哥哥？你是靖哥哥吗？”那边也就娇滴滴地学起来。 “我的天呐~~好好说话行不？”王建伟赶紧恢复了常态，“这家伙，骨头都快麻酥了~~掉一地鸡皮疙瘩~~” “不是你先不正经的？！”对方埋怨道。 “行行行，怨我，你啥时候来的北都？这是哪儿的电话？” “上午到的，这是卢姐这里的电话~~”，听到‘卢姐’的时候，王建伟就确认她是胡小英了，就又追问了一句：“临时过来帮忙还是常住？” “临时帮忙，这两天有活动，活动结束就回去，你回家么？一起搭个伴儿呗~~” “我没计划回去。你回去的话，提前一天给我个信儿，我琢磨琢磨捎点儿啥回去~~” “你上午是不是去过北都火车站？我上午好像在北都地铁站看到你了~~” “不会吧？！我也是上午刚到的北都，那你怎么没喊我？或者给我打电话呀！”王建伟有些惋惜，也有点埋怨的意思。 “就是看着像你，又不是一趟车，再说也不是一个方向~~” “这次还是酒会？” “嗯~~~” “有好酒没？我也去尝尝呗~~”王建伟开起了玩笑。 “酒有的是，也都是好酒，你想尝就过来呗~~据说今天人挺多的~~” “人挺多的？酒会没我的位置了吧？” “酒会上的位置你是别想了，倒酒服务的位置我可以给你留一个~~呵呵呵~~”胡小英呵呵呵地笑起来。 俩人又闲聊了一阵，直到胡小英那边要开始准备晚上的酒会了，才挂了电话。 王建伟想着去见谢春华，也没什么东西需要去住处存取，就径直坐到了谢春华新租住附近的那个公交站，下了车，按照手机里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她们合租的小区。 这个小区的楼大多都是六层高，还有四层高的，远远看去就知道是个旧小区，进去转了一圈，倒是感觉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旧，只是那些或是架在空中，或是盘在楼间的足有腰粗的各种大管道，以及楼道里被各种广告像膏药似的糊了一层又一层的景象，还有一楼昏暗低矮的楼道，才让王建伟忽然想起那些老旧的‘工厂家属院’来。 爬到六楼，腾挪着躲过几个鞋柜和说不上名字的一些盆盆罐罐和花花草草，才按门牌找到了3606。 敲了几下门，没人答话，又等了一会儿，想想谢春华也快下班了，倒不如去楼下等，毕竟自己是第一次过来，即便和她同住的人回来开门，怕是也不太愿意将一个陌生人让进自己的住处。 正下楼的时候，碰到一位大姨上楼，赶紧先让行，那位大姨一边上楼一边毫不掩饰地上下看了看王建伟。 王建伟虽然觉得奇怪，倒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噔噔地下楼，就在单元门口掏出烟，想一边抽烟一边等。 刚掏出烟来，那个上楼遇到的大姨就从楼上出来，径直朝王建伟过来，一边过来一边问：“你是干嘛的？” “我过来等人~~”王建伟笑着答道。 “几楼？叫什么？”那大姨一边又上下打量王建伟，一边正义凛然似的问。 “六楼，3606，谢春华，小谢、小谢~~”王建伟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了谢春华的个头，“小姑娘~~岳州人，刚搬过来时间不长~~” 那大姨的眉毛就拧了拧，问：“你是她什么人？” “男朋友~~”王建伟笑着回道。 那大姨先是翻了翻白眼，然后冲着远处又走过来的一位大姨挥了挥手“不是贴广告的~~找人的~~” “找那几个小姑娘的？刚搬过来的那几个？”那位大姨并没有离开，反倒凑了过来，一边过来也是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王建伟，就好像是《西游记》中有着火眼金睛的孙悟空一样，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大喝一声‘妖怪！’…… 后来过来的那位大姨扫了几眼后倒是笑起来，问王建伟“您是来找闺女的？还是妹妹呀？看着倒是和那谁有点儿联相~~” “什么呀您？什么眼神儿啊这是？!”第一位大姨纠正道“人家是来找女朋友的！哪儿人呀你？身份证、暂住证？！” 王建伟对社区里这些大姨大妈的实力早有耳闻，丝毫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递上去身份证和暂住证。 这时就见谢春华背着一个小双肩包过来，远远的和王建伟挥手打招呼。 “这丫头男朋友？”后来的那位大姨也拧了眉，自言自语地问。 “嘁！~~晚上不许留宿啊！”那大姨把证件一边塞给王建伟，一边郑重地命令道。 “是、是，不留宿、不留宿！”王建伟忙不迭地点头。 “阚姨~~秦姨~~”谢春华一边过来一边和两位大姨打招呼。 那第一位大姨登时就笑颜如花，“瞧这丫头~~小嘴儿是真甜~~呵呵呵~~诶！他说是找你的~~” “哦，我男朋友，王建伟，这位是阚姨~~这位是秦姨~~对我都特别好~~” “阚姨好！秦姨好！”王建伟一边点头一边忙着问好。 “走吧！”谢春华拉着王建伟就往小区外走。 “丫头~~有什么难处跟大姨说啊！~~”，那位阚姨白了一眼王建伟，朗声地冲着谢春华道。 “放心吧!~~~”谢春华挽着王建伟的胳膊就出了小区。 第111章 二．九、几度机缘入酒城（7）支持你 111《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九章几度机缘入酒城（7）支持你 \/ 谢春华看上去心情很好，抱着王建伟的胳膊一路走一路摇，偶尔还要向下坠一坠，“嘻嘻~~查你身份证和暂住证了没？”谢春华笑着问。 “查了，仔细着呢，不是都不怎么查了么？‘遣送收容’早就取消了啊，怎么她们还这么认真呢？” “习惯了呗~~现在是不怎么查了，查到没带或没有的，也没那么严厉了，罚款50，限期申办~~不过，我觉得这几年肯定要更严些，都说现在申办很麻烦，要各种证明~~” “再过几年就奥运了，肯定得严些~~” “——诶，你出差累不累？”谢春华忽然歪着头，微眯了眼睛，笑眯眯地看着王建伟问。 “不累、不累，我觉得挺好的~~我发现我挺适应~~~你什么意思？”，王建伟说着，抬手去捏谢春华的鼻子，坏笑着道：“哼哼~~你干嘛这么色眯眯地看着我？你想怎样？” “谁色眯眯的了？！”，谢春华也不躲，被捏了鼻子，就扭着身子，用双肩包撞了王建伟两下，“开始那几天你还一天一个电话的，怎么后来就不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我怕你累或是有应酬不方便，就没给你打电话~~” 听谢春华这么说，王建伟急忙解释“后来的那几天还真是喝酒来着，有两天还都喝高了~~哎~~” 谢春华‘生气’地把头仰向一边，“哼！~~借口，你不是一直奉行不喝酒谈业务么？” “我问你个问题~~”王建伟知道这事的确是自己的不对，可又觉得无论是道歉还是解释，都会把原本很简单的事情搞复杂，就笑着打岔，问：“你知道南都有什么特产吗？” “嗯~~”，谢春华摇着脑袋想了想，道：“盐水鸭？我听说过，应该有盐水鸭~~对，还要南都板鸭，鸭血粉丝汤~~梅花糕还是桂花糕？我不敢确定了~~还有那种糯米的糕团，和小元宵似的~~还有~~还有灌汤包或是蟹黄包吧？反正是小笼包之类的吧，我记得我去姑苏那边的时候吃过~~”，谢春华一边说着一边雀跃起来。 “怎么都是吃的啊？”，王建伟略带木呆呆的样子慢悠悠地问。 “哦~~那就是~~对了，还有雨花茶~~” “好家伙！这又吃又喝的？！” “哈哈哈~~不是你问我的么？”谢春华用手背虚掩着鼻子咯咯咯地笑。 “合着你除了吃的~喝的，其他的一个都不知道呗？！” “不可能！”谢春华锤了两下王建伟的胳膊“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有和丝绸或织造相关的，叫~~等等啊，我知道姑苏的叫‘宋锦’，川都的叫‘蜀锦’，忽然就想不起来南都的叫什么‘锦’了，你别提示我哦~~我要自己想~~” “耽误吃饭不？”王建伟笑呵呵地打趣道。 “不耽误，你想吃什么？” “水煮鱼怎么样？”王建伟提议。 “不想吃，做得都不好吃，不如~~我们去吃辣椒炒肉吧，那边那家做得还行，我给你接风！” 俩人要了一份小炒肉，一份鱼香肉丝，又要了一瓶啤酒、一瓶矿泉水和两碗米饭。 矿泉水是谢春华的，啤酒当然是王建伟的，虽然他并不是很想喝酒，可他却很享受谢春华给他倒酒的感觉。 说是小炒肉，其实就是辣椒炒肉，是青辣椒切了斜段与像是五花肉的肉片炒在了一起，辣是肯定的，但椒香味也是非常的浓，炒肉与辣椒焦糊糊的香味夹杂着辛辣味，嗅一嗅，那种香辣感马上就会激起食欲来，和上米饭后，辣味稍减，豆豉香和酸香倒是更浓郁起来，如果还觉得辣，来口鱼香肉丝缓解一下，或大大的压上一口啤酒，倒是吃的很过瘾。 看着王建伟吃得过瘾，谢春华带着柔柔地笑着道：“这家用的螺丝椒，皮薄、口感脆嫩、辣味也好，还是比较正宗的，其他人都是用的大青椒，香味不够，辣味也差，所以他们就加些小米辣~~我觉得你肯定吃不了~~那也少吃，别吃的过瘾，胃再受不了~~” 看着谢春华一幅满意的样子，王建伟忽然想起刚才聊的话题来，问道：“现在想起南都的那个特产叫什么了没？” “呵呵，只顾得吃饭了，忘了~~嘻嘻~~” 王建伟打开背包，不紧不慢地掏出一个小荷包来，笑着递过去，道“那就一边看一边想~~”。 只见这个小荷包是个贝壳的样式，淡黄色的底料，浅金色绸丝绣着花枝，点缀着或淡紫色或草绿色的花团刺绣，拉链开口的两侧是祥云形的盘扣，打开后里面则是黄缎的内衬。传统气息浓郁却不陈旧，整体色彩富丽浑厚却并不显得张扬，十分的精致可爱。 谢春华抚着那祥云盘扣和细腻精致的真丝纹绣，不禁感慨道：“云锦，想起来了，南都云锦！你特意给我买的？！” 王建伟没有回答，又掏出一个小长方形的盒子递了过去。 盒子里装的是一块蚕丝丝巾，真丝素绉缎，水蓝和银灰渐变色的缎面上是白色的百合花点缀，显得纯净清纯，海蓝色的边线和一侧很小幅面的晚霞红，又一下增添了很多活泼的感觉，手感柔软丝滑，带着淡淡的珍珠光泽，第一眼，王建伟就觉得这个就是给谢春华订做的一般，虽然价格有些小贵，但觉得还是值得的。 “真好~~”，谢春华抽出丝巾来，很简单地系上，再轻轻地理了理，笑着问王建伟“好看吗？” “好看~~真是好看~~~” “嘻嘻~~”谢春华略一羞涩，转而忽然问道：“你最近还出差吗？” “最近应该不出差了，干嘛？” 谢春华柔柔地道:“那我给你做鱼吃吧~~用我们老家的做法，我来给你做~~好不好？”。 “真的？！好！那明天吧，需要什么材料，我明天备好了~~” “明天不行，我还不会做呢，我还要先练练~~” 吃罢了饭，就慢慢地往谢春华的住处溜达，到了楼下，俩人并没有着急上楼，反是半靠半抱地在楼下站了许久。 “你这段时间不在北都，我都有点儿想家了~~”谢春华喃喃地道。 “这次业务还挺顺利的，近期又遇到几个做酒的，我想也可以参与参与，应该也能多赚点钱~~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哎~~再说吧，其实~~”，谢春华欲言又止，“你也不用那么辛苦……但我倒是不反对你做酒，毕竟酒水属于快消品，市场虽然不如电子产品纯粹些，但我觉得做好了会比电子产品强~~虽然听上去没什么科技范儿，倒像是店小二儿似的~~呵呵~~~对了，是那次去参加品酒会那家么？” “品酒会？哦~~”，王建伟想起那次几个人去卢爱娜那里尝酒的事来，笑着道：“不是一回事，她们是忽悠会员的，我做的话，肯定是出‘大货’~~那次你没去，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 “刘倩没和你说么？” “没怎么细说，倒是说你还带了俩美女去，呵呵~~” “嘿嘿~~你要是去的话，那就是四个美女喽，一边儿站俩，多神气~~~呵呵~~” “嘁~~~和那家还联系吗？” “品酒会那家？不怎么联系，本来我也不是人家的客户，但他们酒厂那边倒是有几个熟人，我这次到南都碰巧遇到了做红酒的经销商，也转了转商超和饭店，感觉可以试试，如果能从南都开始做的话，将来可能会从他们酒厂出货~~” “嗯~~红酒应该是个趋势，你想~~传统白酒，又苦又辣，还伤身体，现在年轻人都不怎么爱喝了，倒是有一些年龄大一点的忠实消费者，也会考虑到健康等问题，慢慢的在减少消费，我觉得白酒消费市场会越来越小；做啤酒，量是比较大，但附加值普遍低，大多就是做搬运工，附加值高的又没有量；其次是低度的酒精饮料，年轻人爱喝，价格适中，但感觉还是小众了点儿；就是红酒，我觉得应该前景广阔，相对附加值高些，喝酒喝的是感觉，喝的也是一种交流，又相对健康，我觉得做红酒应该错不了~~” “我的天啊~~我家华子懂得还真多~~” “那是~~”谢春华昂起头来美滋滋地晃了晃，继续道：“但红酒市场的缺点也很明显，主要是消费者的认识程度不高，还得做认识培训和消费引导，如果没有社会层面的普及，单靠企业和经销商，肯定会很难很难；还有就是国外产品的竞争，尤其是法国酒，无论是历史、文化、品牌、技术、品质都差一大截儿，还不止是这些，最差的就是营销！进口酒现在都在做培训和品酒，那是在做文化熏陶和习惯培养，结果我们的酒商也在学，却生生地变成了试饮推销~~” “有见地！”王建伟不由得竖了竖大拇指。 “而且，据说关税马上就要下调了，说是从原来的百分之四十几下调到百分之十几？其他还有什么，消费税吧？” “百分之四十三下调到百分之十四”王建伟补充道，“其他还有10%的消费税和17%的增值税，和国产酒是一样的~~行啊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哎~~我妈总爱喝两口，还总爱叨叨这些~~” “你喜欢喝红酒吗？” “谈不上喜欢，倒是不太习惯那涩味儿~~” “呵呵~~所以大家就兑雪碧喝~~” “呵呵呵~~人家欧洲人研究了好久，说低糖更健康，好不容易把红酒里的糖转化成了酒精，变成了干酒，结果又被我们咕咚咕咚的把糖兑了回去了~~对哦，我觉得做红酒挺好的，你可以先从小代理试着做做，将来做好了，也建个酒庄，当个庄主，多好？！我支持你！” 建个酒庄当庄主的事，王建伟可是不敢想象的，那离自己太遥远，倒是谢春华喜欢什么样的酒他更感兴趣，就问：“你喜欢什么样的酒？或是什么口感的？” “嘻嘻~~”谢春华笑得略显羞涩，“我喜欢加柠檬喝~~” “嗯？” “就是~~就是先把酒冰一下，然后每杯挤几滴柠檬，那样不但不涩，反而味道会更好，就是不能沾了柠檬皮，否则会苦些~~” 又闲聊了一阵，谢春华得上楼了，揽着谢春华到了六楼，俩人又在门口拥靠了好一阵，直到听到楼下有上楼的脚步声，谢春华才轻拍了两下王建伟的肩，略带幽怨地道“哎~~这大枕头，也不知道~~以后谁会枕着睡~~” “你不想枕么？” “唉~~~”，谢春华又猫一样地凑过来蹭了蹭，嬉笑着道：“回头我不枕了，我就把它送人，嘻嘻~~” “呵呵，别送人，卖了多好？！” “嘻嘻嘻，怕卖不出去，再倒贴~~” 刚出谢春华的小区，就收到了张青青的短信“明晚我哥请酒，提前预约，收到回信”，想想这是张彦松要请客？还收到回信？明天上班见面说不行吗？虽然这样想，可王建伟还是回了句“收到，预约成功，明天见面聊”。刚发过去短信，刘铁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在哪儿呢？” “刚从女朋友家出来~~”王建伟如实地道。 “哦~~~那过来啊，喝酒来！” “行！哪儿呢？” “家呢！刚喝回来，没喝过瘾，咱俩再喝点儿~~” “喝了啊？那喝完才叫我？”王建伟假装埋怨。 “废话！你到底来不来？！” 第112章 二．九、几度机缘入酒城（8）月如霜 112《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九章几度机缘入酒城（8）月如霜 \/ “去、去，我马上过去！”王建伟赶紧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刘铁的住处，下了车，付了钱，王建伟才忽然回过神来似的问自己“我什么时候出门开始打车了？” 进了刘铁家，就见他斜靠在沙发上，手里正拿着瓶小酒抿着，刚要打招呼，刘铁就冲着放在茶几上的几种酒扬了扬下巴：“来！自己拿~~”，然后有滋有味地又抿了一口，“啧~啊~~这酒，还行~~” “怎么了哥？你这是借酒浇什么愁啊？”，王建伟选了一小瓶啤酒，一边打开一边问。 “借酒浇愁愁更愁啊！”刘铁感慨道：“倒不是愁，只是觉得喝点儿，能放松放松，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啊…” 王建伟心中暗道：‘好像你少浇了愁似的？！’，嘴上却说：“放松放松挺好，不喝大酒就行，我前几天断片儿了两次，太难受了！”，说着，又扫了一眼茶几，笑着问“就这么干喝啊？” “咋地？这些火腿、鸡爪还不够？我再给你颠仨炒俩？” “不至于、不至于~~”王建伟嘿嘿地笑：“咋了？这么想喝酒？刚才没喝好呗？” “嗐~~跟他们喝没意思，还不如自己喝呢~~”，刘铁说着，又往沙发里窝了窝，懒懒地问：“咋样？出差顺利吗？” “还行，草签了个单子，就看返单情况吧~~刘哥，你觉得做红酒怎么样？”王建伟想趁着刘铁还算清醒，就想和他聊聊卖红酒的事。 “嗯~~”刘铁略一思索，道：“哎呀，我觉得不太好吧？红酒现在都说势头很猛，可市场上还是少见啊，这叫覆盖率低；其次是价格，不亲民啊；再者就是饮酒习惯，总感觉不如啤酒喝着过瘾，不如白酒喝着带劲；还有就是~~你看那长江葡萄酒，覆盖率算高的吧？知名度也算得上三甲吧？可看看他们年销售额，勉强够得上普通二线白酒的水平吧？！而且，从文化、从技术、从品质等等方面，别说竞争力了，在国际上的认可度~~~怎么就聊起这个了？” “不用分析那么远，就是做红酒好不好做？能不能赚钱？” “好做肯定是好做，我觉得短期好做，长期肯定不容易，赚钱也是一样的，短期应该能赚钱，长期感觉就很难了~~这个我也不懂，你怎么想起问着个来了？不会是~~~” “我就是问问，没准儿以后有机会，我就改行做红酒了！” “走心了呗？” “是~~看机会吧，呵呵~~我觉得吧，有机会了也不知道怎么选！原来做商贸的时候，就知道做酒水的各种‘牛’，可做了电子产品后，又觉得‘卖酒’？！——啧~~感觉有点儿~~” “有人挖了？” “——不算是吧？！” “那就是有人带？” “这个？可以算有~~” “唉~~又是选择的问题~~”，刘铁往沙发里靠了靠，忽然浑厚了嗓门道：“to be，or not to be，that is the question~~~” “呵呵~~你是赞成我做做看呗？”王建伟笑着问。 “我不建议做做看，我建议好好做，然后再看~~”刘铁正色纠正道。 “那就是选做酒？”王建伟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唉~~我还没想好~~你说，我这种~~是该叫‘优柔寡断’？还是该叫‘不见兔子不撒鹰’？”还是该叫——‘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 刘铁没有回答王建伟的问题，先是“嘿嘿”地笑了两声，然后反问道：“听没听说过一句话？不会做选择的人，注定过不好这一生。”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王建伟一边思考着一边点了点头。 “扯！”，刘铁猛地坐直了身子，把酒瓶子往茶几上一墩，恨恨地道：“什么就选择？！做什么选择？！怎样才叫过不好这一生？！靠！~~~太tm能胡诌！先不说‘会不会’的问题，就只说‘选择’，有多少是你有的选的？~~至于过好过不好，还扯上了什么‘注定’？都是tmd事后论！你tm会做选择，你给自己选出三套拆迁房我tm看看？！——擦！我tm不选择又能怎样？我就‘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怎样？！”，刘铁很过瘾地咒骂了几句后，忽然就有些尴尬的样子，轻叹口气，拿起酒瓶又靠向了沙发，语气也缓和了下来“这句话就是晚上喝酒的时候有人放的‘毒鸡汤’，还一副谆谆教诲的样子，真是太tm能装了！” “然后你就撅他了？说你就是踩着西瓜皮滑？哈哈哈~~”王建伟嘎嘎地笑起来。 “嘿嘿嘿~~”刘铁也跟着笑起来，“那倒没有，我说的是‘车到山前必有路’~~”，然后正色道：“本来就是哦！虽然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有点过，但做事哪能尽如人意的？只要怎样怎样就能成功？——哪有这样的事儿？生而为人，做事就会有成有败，我们追求成功，但成不成功我们做不了主！谁都会走路，那谁又没崴过脚？所以，要先‘尽人事’，然后‘听天命’。什么是人生的意义？就是实现自己的某些价值，不管做什么，只要去做了，就是实现自己的价值了——人生短短几十年，不要总琢磨能做成多少事。无论成败，努力地去做了多少事，做了什么，那才是你的价值。” “沃靠！”王建伟听到这，噔地站起来，“你这都解决了‘人生的意义’这个大问题了？那终极三问，刘大哲学家可有想法？” 刘铁听罢，把酒瓶在空中晃了晃，悠悠地道：“贫僧唐三藏，自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拜佛求经，今日路过宝方，见天色已晚，想在贵地借宿一晚，化些斋饭~~” “呵呵呵~~~”，王建伟呵呵地笑起来，“那一会儿把你上屉蒸了~~” “你看人家唐僧，始终清楚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叫：有初心、有梦想、有目标、有行动！……”，说到这，刘铁很是感慨：“想想，刚毕业的时候，谁没有梦？工作、爱情，还有走遍世界的旅行~~看看现在，咱哥儿俩，一人抱着一瓶酒，呵呵~~竟然在聊什么意义？！唉~~两个酒瓶碰到一起，听到的，不是成功的欢庆，反倒是——破碎的声音~~~” …… 俩人聊着聊着，刘铁就哼唱起来“~~人生的风景，亲像大海的风涌，有时猛、有时平，亲爱朋友你着小心~~一杯酒、两角银，三不五时嘛来凑阵，若要讲、博感情，我是世界第一等~~” 王建伟也跟着唱和，倒是助了小小的酒兴，一首“世界第一等”刚唱完，刘铁转而又哼唱起来“我已开始练习，开始慢慢着急，着急这世界没有你~~~我天天练习，天天都会熟悉，在没有你的城市里~~~” 接着又唱，“怀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一边享受，一边泪流~~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人这一生，有回不去的昨天，忙不完的今天，和猜不到的明天，这本是一场单程的旅行，或许中途曾有人同路，但终将各自走散，我们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忘记，或者，偶尔记起。而那些让我们感伤的歌，总是能唤起我们藏在回忆里的一些事，或一些人。 王建伟很自然地就想起刚来北都时在一起的几个老朋友，老大刘志成早就没了音讯，李长青据说是去了西京，估计是不会再回北都了，李虎最近也总是出差，说是可能也要常住外阜了，至于没什么变化的，也就是同学沈春了，除了整天感慨‘无聊’之外，就是埋怨房价… “唉！往来千里路长在，聚散十年人不同！” 正感慨着，王建伟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掏出一看，是刘洪涛打过来的，再看刘铁的样子，应该正唱得起劲儿，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就起身一边往屋外走，一边接听，“涛哥？！” “诶~~兄弟啊，有个事啊，请你帮帮忙哦~~” “说吧涛哥！” “仙海酒厂你有的朋友么啦？朋友啊，熟人啊什么的~~” “熟不敢说，倒是认识，怎么了？” “哪家酒厂哦？” 王建伟没有犹豫，干脆地道：“东方长江葡萄酒厂”。 “诶，好欸~~那就帮我问问，有没有便宜点的酒哦~~” “要多便宜的？” “哎呦~~八、九块钱吧？差不多这样上下的吧，找找有没有？” “这么便宜？”王建伟不由得惊呼道，“不会这么便宜吧？！不都得几十上下？少说也得大十几块吧？” “不至于、不至于，按出厂价谈嘛，最低的出厂价，满足起订量量嘛~~” “那~~估计也够呛~~” “帮帮忙喽~~问一问，能喝的就行，表太好（不要太好），我这边有朋友开夜场滴呀，总不能用太好的酒哦~~问一问，好不啦？！” “行啊涛哥，那我问问！” “不着急、不着急呀，就这两天就行，等你电话！” 挂了电话，王建伟一边嘟囔‘哪有这么便宜的啊？’，一边给胡小英打过去了电话。 “干嘛？收摊儿呢~~”，胡小英接了电话就直直地问。 “这么晚了，刚结束？” “还得收一会儿呢，啥事儿快说！” “想问问你们有便宜酒没~~要不你先忙吧，明天再唠？” “我们的酒都是又好又不贵~~行，明天再说，挂了啊！诶，明天十点以后打啊，十点之前我都关机！” “人家都九点上班儿，到你这儿就十点了？！” “你呀你呀！你可别当老板！你这样没人愿意给你打工！不和你唠了，还有不少杯子得洗呢~~” 挂了电话，回到屋里的时候，刘铁像是“哼哼唧唧”刚唱过了一首歌，瞥眼见王建伟回来，忽然问了句：“燕子最近忙什么呢？” 听到‘燕子’的名字，王建伟淡淡地笑了笑，歪着脑袋想了想，才道：“有段儿时间没联系了~~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 “打！现在就打！打~~”，刘铁头也不抬地挥手。 “好！”王建伟应着声，掏出手机，等翻出杨雪燕的电话后，却没有拨出去，只是看了两眼，就一边放下手机一边嘟囔：“太晚了，这个点儿~~都睡了~~~” 刘铁先是一阵苦笑，然后长叹了口气，把手里的酒瓶扬了扬，“敬~~~那就敬早睡的人~~” “行~~”王建伟也举了举酒瓶“敬~~早睡的人~~” 一瓶啤酒下肚，王建伟竟喝出了兴致，就把椅子推到一边，把上边的垫子扯下来铺在地上，盘腿坐上去，再翻了一小瓶白酒来，拧开就灌了一大口，登时就被呛得一阵咳嗽，把口中尚未咽下去的白酒噗的一下喷到了一边，“兹啊~~这酒怎么这么辣？这么苦？！” “沃擦！差不多行了啊！你要是喝多了我可不管你~~” “靠！整得我好像沾酒就醉似的~~”，王建伟把白酒往茶几上一墩，拿了罐啤酒打开，继续道：“我马上就要去做红酒了，再过个一年半载的，起码半斤起！” “沃去？！”刘铁直了直身子，然后瞄了瞄王建伟，举着酒瓶道：“王半斤？你好王半斤，敬你！” “谢谢！谢谢刘三斤” “鞥~~我叫刘一壶！”，说完，刘铁半眯着眼睛哼唧了一阵，才喃喃地道：“天涯倦客，燕子楼空，古今如梦。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好~~做个闲人好~~” 俩人哼哼唧唧、絮絮叨叨地胡扯起来，一会儿嘻嘻哈哈，一会儿又莫名地咒骂两句，时不时的带出几句脏话，直到王建伟起身去厕所，这场二人酣畅胡诌的酒局才算告一段落。 “不喝了、不喝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王建伟从厕所出来后洗了把脸，然后凑过去扶刘铁，“你到床上睡吧，我该回去了~~”。 “诶~~不用管我~~”，刘铁挥手拒绝，“你~~不走，就去那边睡去，你走~~关灯就行~~”。 王建伟把刘铁手中的酒瓶拿出来放到茶几上，又给他身下理了理，看着刘铁窝在沙发里的样子，王建伟有些伤感。 掏出烟来，刚用打火机点着，刘铁竟然哼哼唧唧地阻止道：“别在我家抽烟！”，然后坐起来，眯缝着眼睛四下寻找着问：“我的酒呢？” “这儿呢~~”王建伟选了个空酒瓶递过去，顺手把烟熄了。 刘铁夺过酒瓶后，就又窝进了沙发，先是傻子似的憨笑了两声，接着又哼唧了几声，一会儿的功夫就安静地睡着了。 王建伟简单收拾了一下茶几，把瓶瓶罐罐的都丢到了垃圾桶里，又找来一个薄被扔在刘铁身上，就关灯出了门。 一路月光如雪，出租车里放着悠扬的音乐，偶尔还有主持人煽情的声音“千般故事，万种情长，那月下的流光，那夜风的低唱，那发间的幽香，在这静谧的夜~~总让你心念神往却又淡淡惆怅~~”，倒是有些贴合王建伟此时淡淡的忧伤。 下了车，伴着月光和路灯溜达了一阵，王建伟感觉也还惬意，直到打开家门的那一刹那，一股湿凉的感觉就扑了过来，是那种很久都没住过人的空冷气息，他竟让忽地一怔，‘我在哪儿？’。 抬手开了灯，屋里正如预想的一般空空荡荡，褥子卷着，露出火炕上铺着的牛皮纸的纸板和一些画着杂样图案的编织袋，地上、桌子上都是空空的，如果不是边上的一个简易衣橱和旁边罗着的几个鞋盒，很难看得出这里还有人住。 下意识掏出手机，最初是想给赵晴打个电话，可看看时间实在是有点晚了，可拿着手机又不知道要拨给谁，索性就放在了桌子上，不经意的一抹，桌子上竟是一层的灰土。 上炕把褥子放下来铺好，双手抱着头靠在被子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咒骂了一句，就起身，‘噔噔噔’地出门去买酒。 拎着两瓶啤酒回来，想起谢春华给自己买的衣物来，可能就夹在了被子里，或者被她收拾到了衣橱里，但他懒得去翻看。 靠在炕边，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觉得味道有点苦，不如在刘铁那里喝的顺口。 想起刘铁嘟囔的那几句诗词似的内容以及出租车上听到的那些，就翻出张纸来，边写边改： 天涯倦客，燕子楼空，古今如梦。 几时归去，作个闲人。 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千般故事，万种情长，一觉黄粱。 哪来美酒，酣醉一场。 敬夜茫茫，尘满地，月如霜。 写罢，又一边欣赏着一边灌了一阵的酒，这次就觉得口感倒是好了一些，凑到窗户边看了看窗外的月亮，心里一边念着那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一边再喝下去了大半瓶，感觉有点上头了，就关了屋灯，把鞋胡乱地蹬掉后才上了炕。 如霜的月色洒在窗台上，半醉半醒之间，王建伟感觉五味杂陈，此刻，他应该也想哼唱，也想憧憬，甚至也想咒骂，可他没有，他只是呆坐了一会儿，然后苦笑了一下，接着把不剩几口酒的酒瓶稳稳地放在了桌子上，醉眼朦胧中，王建伟和衣睡去，他知道脱了衣服睡，会让身体舒服些，但如此让自己肆意横陈的感觉，他觉得更能舒服了灵魂…… 《光霞庄园》第二卷“遇”（完） 作者：光头wINE于2022年 第113章 三．一、初入酒城奔波忙（1）算账 113《光霞庄园》第三卷“融” 第一章初入酒城奔波忙（1）算账 \/ 这两天一直没见到张彦松经理，原来他已经离职回了老家。 这是张青青悄悄告诉王建伟的，起因说是和他哥哥张彦惠在经营上有些分歧，“不过也挺好的~~”，张青青换了一副轻松羡慕的口气，“我嫂子支持他，先回去做些准备工作，俩人能一起在家创业，多好啊！” “封清茹？”王建伟问。 “是呀！要么怎么说挺好的呢？！”，张青青笑笑，“你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她会愿意和我哥回老家~~” “可能是~~漂累了吧~~”。 “我也有些累了~~”张青青淡淡地道。 处理完南都学成商社的发货事项，王建伟就给付桐林发了短信，又不放心，再拨了个电话过去，心里才踏实，刚挂了电话，刘洪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兄弟，怎么样了？” “涛哥~~我问了两家，差不多吧，不过最近他们都特别忙，没怎么细聊，一会儿我再落实落实~~”，王建伟上次给胡小英打过电话后，倒是真的又再联系过，但胡小英一直忙，的确没怎么细聊，至于所说的‘问了两家’的话，是王建伟随口的说词，他虽然不想对‘做酒’这件事表现的太过积极，但也不想表现得毫无兴趣。 “好欸~~好欸~~”，刘洪涛的兴致依旧还是那么足，“一定要聊透啊~~这个要是搞好了，我们就好好搞一搞哦~~” 挂了刘洪涛电话，王建伟一边往公司外溜达，一边给胡小英拨了过去。 “今天忙不忙？”王建伟问。 “不忙！” “方便吗？” “嗯~~说吧！” “还是上次问的酒的事儿，现在最便宜的酒多少钱？” “干嘛？你自己喝？还是卖？” “嘿嘿~~就是问问~~”王建伟嘿嘿地笑。 “嘁~~~还保密呗？” “一个朋友是卖酒的，他让我找点儿便宜酒~~”，王建伟如实地解释。 “那就按7000算吧~~再便宜的就不能喝了！” “7000？！”，王建伟惊呼，“你这是卖的什么？这么贵？！” “呵呵~~我说的是一吨，一吨7000多” “那一瓶呢？” “那就换算一下呗~~除以1330，5块多吧？！再加上包装钱，加工费~~不对、不对，还得先加上冷冻费和过滤费，再加包材和加工费~~” “慢点、慢点~~”听着胡小英的解释，王建伟更有些懵，“这么复杂？为什么除以1330？你刚才说5块钱？？” “哎呀~~每瓶是750毫升，1吨酒汁能灌装成1333瓶，为了好算账，我们就直接除以1330，所以7000块钱1吨的酒，折算到一瓶酒里，就是5块多吧？！” “等我一下啊，我刚出公司，这就回去~~”王建伟边说边急急忙忙地往公司的办公室小跑而去。 “怎么了？”胡小英奇怪地问。 “我记一下，免得忘了~~”王建伟已经进了公司大院，小跑也变成了快步。 “呵呵呵~~”胡小英呵呵地笑：“不至于的呀！你到了办公室再给我打也行，我今天不忙~~” “——也行！那就一会儿再给你打”，挂了电话，王建伟的脚步就缓了很多，先是径直去了一趟教室，见里面没人，又匆匆转了一下，没找到计算器，这才慢悠悠地回了办公室，拿了笔本和计算器，等进了教室了，才给胡小英拨了电话：“我到了！” “挺快的呀！” “那是！刚才说7000块钱1吨，那一瓶是~~”，王建伟一边按着计算器一边道：“等于~~5.25？那就是一瓶五块两毛五呗？” “不是~~这只是原汁的价格，还得加上冷冻费、过滤费、灌装费、包装费，还有包装钱呢~~” “哎呀，这么复杂？！那~~总的算下来，7、8块钱能拿下么？” “差不多吧~~我前两天刚问过我们的销售经理，按代加工来算，差不多~~” “代加工？”王建伟一边记一边问：“就是你刚才说的冷冻、灌装、包装之类的加到一起吧？” “嗯！” “那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什么意思？每一项都得算账吧？” “这么说吧：一瓶酒，除了酒汁，还有瓶、塞、帽等包装，包装我们一会儿再说，先从酒汁算起——酒在灌装前都是需要进行冷冻过滤的，这个费用是要收的，一般看强度，但通常1吨是按500块钱收~~” “——为啥要冷冻过滤？”王建伟插话问。 “别打岔！”，胡小英嗔怪道：“我先给你算完了账，其他的一会儿再给你解释！” “行、行，你说、你说~~”王建伟只好讪讪地答话。 “冷冻过滤是按吨计算的，灌装费则有的按吨，有的按瓶，从几毛钱到几块钱不等，这个在谈，但常规的也就是1块钱左右，你可以先按1块钱算；包装费是根据你包装的复杂程度，如果不需要裹纸或者套网套儿，也不需要装盒什么的，是不收费的，这个可以先不计算~~你现在算算，折算到一瓶里，是多少钱了？” “嗯~~”，王建伟一边按着计算器一边道：“1吨7000块钱的酒汁，加500块钱冷冻过滤费，加1330的灌装费，包装费先不算，等于~~8830，除以1330，每瓶是6.639，按6.65算吧！” “行，刚才说到都是酒汁相关的，接下来算包装钱：包装就是瓶、塞、帽、标和箱子，瓶子不用解释了吧？！塞儿，就是塞子，软木塞；帽就是瓶口的胶帽；标就是贴到瓶子上的标签，一般都是正标和背标两个，一个正标和一个背标算一套标；箱子就是外箱，通常是一箱装6瓶；这些都是基本的包装，我们折算到一瓶里，通常按每瓶两块五毛钱算账。” “什么、什么？”王建伟没听明白，“这些包装都加到一起？再折算到一瓶里，是2.5元？” “差不多吧~~我们都是按这个估算的，具体的价格，你得问范红霞经理。不过，上下应该差不多少~~” “再加2.5元的话？9.15元了啊！” “超了吧？呵呵~~”胡小英笑着问。 “超了呗~~” “这是咱们算的最高价，都是按最高的加工价算的账，其实你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减去冷冻过滤费，前段时间有个客户就没收这个钱~~” “那才减去多少？500除以1330，才减去0.375” “刚才我们加的是1块钱的灌装费，其实也是定格的~~这个也看怎么谈，就低的话，也有过按2毛钱算的时候，听范姐说，如果包装款按两块五计算，灌装费好像可以免收，但这个具体的我不清楚，你得问她！” “那~~就是包装款包含了灌装费？”王建伟没听明白。 “哎呀~~这个我真不清楚，看这个意思是包含了的，但我接触的代加工的客户好像又都是收了几毛钱的灌装费的~~你就先按两毛钱算账吧！” “行！你刚才还说没算包装费？什么裹纸套袋儿的？是什么意思？” “裹纸就是瓶子上裹一层纸，为了好看，也为了干净，网套儿也差不多的意思，反正也超不过两毛钱，你可以忽略不计~~” “两毛钱也是钱啊，怎么能忽略不计呢？现在最低也是七块九了啊！快八块钱了！” “呵呵~~其实一般都不用加网套之类的，即使增加了，也是看你的量有多大，量大了一般都会给你免掉的~~” “多大量算大的？” “嗯~~”胡小英略一思索，道：“怎么着~~也得5吨起吧？” “5吨……1吨1330瓶，一箱是6瓶…1吨是……”王建伟飞快地按着计算器，“221.666箱~~” “我们都按220箱算~~”，胡小英笑着插话。 “怎么又往下减了？这是又少给了十来瓶了吧？” “哎呀我的天~~这账让你算的，真是稀碎啊~~”胡小英咯咯咯地笑，“放心吧，生产的时候都是多给你生产出一部分的，毕竟要计划出损耗的，还有包装残损的，这么计算就是至少会保证供给你的合格品的数量！” “五吨就是1100箱呗~~” “嗯，起订1000箱呗~~呵呵~~”，胡小英又咯咯咯地笑起来“好吧好吧，起订1100箱~~呵呵呵~~~”。 “你不是搞技术的么？怎么这些你这么熟？” “嗨！~~就这么一点儿账！别说做销售的，我们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等等啊，这样的话，是7.9至9.15之间一瓶，那么，一箱就是47.4至54.9元呗？”王建伟一边算一边问。 “不用那么复杂，就按你后来算的，把灌装费改成两毛钱的就行，冷冻费包含着还是合理的~~” “那就是——八块三毛五？” “嗯~~对的，差不多，也就是八块五左右吧~~” 王建伟暗讨‘竟然真的有这么便宜的红酒？！’，可嘴上却笑呵呵地问：“还有比这个更便宜的吗？” “有！”胡小英斩钉截铁地回道。 “啊？还有更便宜的？！”王建伟这下倒是真的掩盖不住原本就已经很是惊诧的神情了。 “2800一吨！不过~~我们没有~~呵呵~” 王建伟又赶紧按了计算器，“5.18元一瓶？！这么便宜？！”王建伟已经惊得合不拢嘴了，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句“卧靠！这还是葡萄酒吗？！” “不能这么贵~~应该不超过5块钱” “哦~~我加了冷冻费了” “呵呵~~不过，我们酒厂没有这种酒~~”，胡小英淡淡地笑着说。 “什么意思？” “就是这种酒我们酒厂没有，别的酒厂有，我不建议用这种酒汁~~” “勾兑的假酒吧？”王建伟禁不住问。 “不是、不是！都是纯葡萄酒！” “葡萄还多少钱一斤呀？！还得酿成酒，才2800一吨？！一斤酒才一块四？” “可以的，按出汁率算就行了，赤霞珠65%，梅乐74%，品丽珠73%，蛇龙珠75%，巨峰葡萄最高，能达到85%，如果换算成出酒率，最低的赤霞珠也大概能折算成3斤葡萄出一瓶酒，巨峰就更少了，不到2斤就能出一瓶，按1块钱1斤葡萄计算，一斤酒也就一块二三，更何况巨峰又没那么贵！——你算算，2块钱的汁加上2.7元的包材和加工费了，超不过5块钱！” “怎么又加2.7元了？”王建伟又被说懵了。 “哎呀~~”，胡小英有些不耐烦，“这都是估算的，也是为了好算账~~算了算了，你就知道还有更便宜的就行了~~” “嘿嘿嘿~~没有比这个再便宜的了吧？！”王建伟嘿嘿地笑着问。 “——有！” 第114章 三．一、初入酒城奔波忙（2）咨询 114《光霞庄园》第三卷“融” 第一章初入酒城奔波忙（2）咨询 \/ “——卧——靠！”，王建伟着实是‘忍无可忍’地‘惊叹’了一句。 “呵呵，颠覆了你的认知，还是超越了你的想象？不至于吧？！”，胡小英呵呵地笑起来。 “就是~~就是那种~~勾兑的？那种~~”，王建伟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转而就严肃起来“那就得是假酒了吧？”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胡小英赶紧解释，“——就是那种露酒，我们都叫它二次汁——” “二次汁？露酒？什么意思？” “二次汁就是~~以后有空再给你解释吧，简单地说，就是按照露酒酿造标准进行酿造的酒，口感什么的都很差！”，胡小英欲言又止，“哎呀~~反正就是差得不能再差的原酒了…” “勾兑的？” “不是不是！也是酿造的，但就是按照露酒的执行标准酿造的~~哎呀，不说这个了，我就是告诉你，一般便宜的我们有，再便宜的我们就没有了，但我不建议你去用那些便宜的酒汁~~” “那好点的酒呢？多少钱？”，王建伟的求知欲忽然地暴增了起来。 “我们现在大货最好的是一吨！” “哦~~”王建伟又飞快地按起计算器，“这个出厂价23块多一瓶哦~~这是最好的？” “嗯~~不过这酒汁我们不按加工出厂，按经销价格出厂，他有个价格体系，普通裸瓶的出厂价我记得好像是38一瓶”。 “哦~~”，王建伟明白了，“好酒汁都装瓶成‘东方长江’葡萄酒了，然后按品牌经销的价格体系出厂了” “那是呗~~国内国外都一样，好酒汁都会自己留着装瓶成瓶装酒销售，是不会按照酒汁的价格卖给别人的~~~” “那是，给别人做oEm，一瓶也就能赚个块八毛的，自己品牌的瓶装酒出厂一瓶就赚15~~” “倒也不是，反正据说我们这儿，加工酒比品牌酒利润大~~做品牌酒其实不怎么赚钱，但他们来做oEm贴牌的却都没少赚钱，我觉得这里边肯定有‘量’的原因，不过，具体的我也说不清~~” “那~~那一次我尝的那些酒，哪些能做加工？” “嗯~~~我忘了那次都是啥酒了，不过应该就只有5号酒可做加工，其他的都只做品牌”。 “为啥？” “酒汁好呗~~~加工酒的谁也不用这么好的酒汁，都嫌贵”。 “那5号多少钱？” “这个~~~我不太清楚，你都去问范红霞经理吧~~可能是8000？我真记不清了~~” “行，那我问问她，谢谢、谢谢~~” “诶！价格的事，我就是记得个大概呀！你别和别人讲啊~~” “明白了、明白了，放心吧~~你把她电话发我~~” “你没她电话？！”胡小英有些怀疑。 “那是之前存的，我怕她换号码~~” “没换过、没换过！一直用那个号码呢！” “啰嗦~~赶紧发我！成单了请你吃大餐！” “切~~我信你才怪~~” “赶紧滴吧，先发我，一会我再给你打，先挂了啊！” “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胡小英又嘱咐了一句，才挂了电话。 一会儿的功夫，短信就发了过来。 王建伟先是把电话号码存到了电话簿里，发现竟然和之前存过的范红霞电话号码不是一个号，想了想，还是拨了胡小英发过来这个号码。 “喂？！”电话那边很快就传来了范红霞的声音。 “范姐，我建伟啊，王建伟~~”王建伟亲切地道。 “哦~~啊…”，范红霞对王建伟的印象好像有些模糊。 “上次在南都和郭志海喝酒的时候，还是联系的你那个号码，这次试试这个号码能不能打通~~呵呵~~”王建伟笑着，先做了个简单的提示。 “呵呵呵~~”，范红霞爽朗地笑起来，“两个号码都常用、都常用，那个号码业务多一些，怎么样建伟？还在南都吗？” “前段时间回的北都~~” “哦~~什么时候回仙海？到酒厂来坐坐啊~~” “嗯，是想回家一趟，也不知道啥时候有空，天天瞎忙~~” “欸~~小英前段时间去了北都呀~~”，范红霞说着就呵呵地笑起来。 “嗯，是，不过她太忙，就打了俩电话~~” “嗨呀！没事没事~~忙是忙点，那也多联系呗~~昨天见小英她还说在北都没联系你呢~~咯咯~咯~~”，范红霞说着就笑起来，“我还说呢，最近北都业务多也挺好的，你们见面的机会就多了，总是打电话也不是个事儿哦~~” 王建伟越听越发现不对，想想自己和胡小英被介绍对象的事，估计“东方长江”全厂都知道了，就赶紧切入了正题：“范姐，我有个朋友在南都做红酒，主要是酒店和团购，还有夜场，他让我帮忙找找加工酒的酒厂，对比对比产品和价格，我问问咱们酒厂这边是一个什么情况？” “嗯~~哦~~”，范红霞一边听一边搭话，等王建伟讲完，她反问道：“他们现在在郭志海那里加工吧？南都在他们那里加工的有一家，是不是姓~~姓陈？” “陈？”，王建伟想想接触刘洪涛时没遇到什么陈姓的人，但还是追问道：“全名叫什么？” “没记住全名，肯定姓陈，好像叫陈什么林？”，范红霞努力地回忆着。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 “陈金林？！”范红霞恍然记起，补充道“嗯，应该是陈金林，说做得也不小~~” “不是他、不是他，我那朋友姓刘，那天我们一起和郭志海喝的酒，但没在他们那边做~~” “叫什么？我看我认识不认识~~呵呵~~”，范红霞问完，跟着呵呵地笑起来。 “哦，叫刘洪涛~~”王建伟如实地道。 “——刘——洪——涛？”，范红霞自言自语地嘟囔着，然后淡淡地问“是不是在北都和唐晓宁一起做白酒那个刘洪涛？” “哦？”王建伟先是一惊，难道她们认识？刘洪涛没和自己说过呀？心想着，嘴上笑着道“呵呵~~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你们挺熟的吗？” “不熟不熟~~”范红霞赶紧解释，“酒圈儿其实挺小的，尤其是葡萄酒圈儿，好多人也都只是听说，没见过面，一般做过几年酒的偶尔还是会听闻个大概~~” “唐晓宁？他们做的什么白酒？”王建伟很好奇。 “听说是小瓶装的酒，类似小瓶的二锅头，具体我也没见过，但名字很好记，叫‘小爆白’，听说做得还不错，也做些进口酒，但做的一般——” “——是嘛，那回头我问问他，没听他提起过~~”王建伟呵呵地笑着道。 “呵呵~~”，范红霞也笑起来，“也没准儿是同名同姓，不一定就这么巧~~” “那——咱加工酒最便宜的多少钱？”王建伟切入了正题。 “7000一吨！”范红霞干脆地道。 “嗯~~~那~~就是~~”，王建伟一边应声一边飞快地按着计算器“就是~~8块一瓶？” “差不多~~” “这是哪个酒？喝着怎么样？” “这个是七号酒，比五号酒低个级别，那天在酒厂，咱们一起喝的就有这款酒~~这款酒不错，品质比大多数市场价60块钱左右的都不差~~” “哦~~那——这款是最便宜的？”，王建伟试着问。 “呵呵~~~”，范红霞笑着道：“这是我们的正式的对外报价，具体还要看你能做多少，是合作还是代加工，包材是你自带还是我们这边代采，如果5吨以上，包材我这边代采的话，还能再优惠些，但预付款的比例要高点，另外~~嗯~~~” “你说，范姐~~” “我觉得吧…你还是要先和赵总聊聊~~” “嗯！” “毕竟~~我这边吧…政策和优惠什么的~~权限~~对吧？” “——哦~~明白、明白~~没事、没事”，王建伟淡淡地继续道：“我先大概了解了解，也不知道他那边有谱没谱，一会儿问问他，他要是觉得行就再细聊，不行就算了~~” “那他做什么品牌？”范红霞追问了一句。 “这个？我还没问，一会儿我问问，还有什么需要弄明白的？——要么，一会儿你们单独联系吧，省的我传话了！” 范红霞赶忙接话道：“不用、不用！我的意思是，他是一定要做自己的品牌，还是也可以做咱们‘东方长江’的品牌，董事长不是一直想在南都做市场嘛，他如果对咱们的品牌酒感兴趣，做代理也是不错的——” “——代理是什么政策？”王建伟问。 “这个政策给到了低！这么说吧——前期包括返还的市场费用，加上给的品鉴酒支持，还有广告支持和地推的物料等等，算起来，比现在加工的还要便宜一点，给的政策很多~~” “嗯！力度是真不小！”，对于王建伟来说，他当然知道厂家这么做的目的，也知道厂家对代理商设置的那些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的政策，他不想过多的聊这个，转而道：“对了，最低起订量是多少？就是代加工的那种~~三五百箱？” “我们现在抬高了起订量，原来是500箱起订，现在调整成了1000箱，也会是5吨呗，不过…”，范红霞顿了顿，继续道：“我估计着，你要是做的话，三五百箱应该没问题” “行！那我心里就有底了！” “没事~~有啥需要姐做的，你就直接和姐说！” “谢谢范姐！” “说谢就见外了~~以后就打这个电话吧，那个电话我在公司用，不总带在身边~~” “好的范姐！” 挂了电话，王建伟又给胡小英拨过去了电话。 “问了？”胡小英接了电话就问。 “问过了，和你说的差不多，我想问问，那包材自带和代采能差多少？这个你了解吗？” “这个差不多吧？！你来做加工，肯定是需要包材啊，你自己带和我们代采应该差不多，只要不做礼盒的话，应该也没多少钱吧？！” “不是吧？包材自己带的话，那多麻烦啊？那瓶子、塞子、箱子——每个都得找生产厂家吧？” “呵呵~~不是、不是！”胡小英笑着打断了王建伟，道：“这个包材其实主要指的就是酒标和外箱，这个印刷厂就都能做，瓶、塞、帽都可以用通用的，有些也在塞子和缩帽上印自己的logo，这些也都有供应商，瓶子的也有做专用瓶的，但几乎贴牌儿的都用通用瓶，专用瓶开模费就很高，起订量也得十几、几十万瓶，我们厂就一直想做专用瓶，就是嫌贵，才一直也没做” “哦~~大概是明白了~~你说的刚才那一堆加起来，再折算到一瓶里，成本是两块五？” “嗯！就是这些~~比如瓶子，通常用的都是波尔多瓶、高尊瓶嘛~~哎呀，算了、算了~~以后有时间再聊这些，范姐给你报了多少？” “也是7000！” “你没提我吧？” “你都交代过了，我肯定照办啊！她说让我先找赵总~~” “嗯~~也是，她也是有权利范围的，估计你也做不到起量那么多，那她就难办了~~”胡小英嘟囔着。 “嗯~~所以她才让我找赵总”，王建伟点了点头。 “嗨呀~~你和赵总那么熟，早就应该直接问他~~”，胡小英大大咧咧起来。 “哎~~”，王建伟叹了口气，“我回来这段时间忙坏了，是早该给赵总去个电话~~” “哦，南都市场的事儿吧？”，胡小英问。 “嗯！” “你感觉好做吗？” “应该还行，红酒的消费习惯比这边好太多，虽然商超难度大些，餐饮目前也有竞争，但机会应该还是有的~~” “听销售说，南都那边现在有两个客户，但都是加工户，量也不大，” “哦？都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说是做商贸的，每次下单也就一两吨，车间最不想接他们的单，量太小，都不够麻烦的，据说过段时间这些小户就砍掉了~~” “小户也是户啊，为什么要砍掉？” “太麻烦呗，导酒、清洗灌装机和管道、调贴标机、调轨道等等，反正是挺麻烦的，那点儿加工费，还不够折腾的！” 又聊了几句闲话，俩人才挂了电话，王建伟觉得价格差不多也就这样了，再有变化也就是优惠程度的事情，现在倒不是和赵文才谈的时候，万一刘洪涛那边没个谱，反倒赵文才留下一个自己不靠谱的印象。 王建伟先给刘洪涛发了短信，倒是没直接写8元，琢磨着这个价格他应该不会满意，当然，也有可能是刘洪涛出了个探底的价格，反正这报价还是要微微抬高一点的，万一接下来涨了价呢，这报出去了的价格，别说成交前再涨价，就是进一步谈的时候如果一分也不降，那对方也会觉得不舒服，所以，出于这种‘职业习惯’，王建伟虚加了5毛钱，报到了8.5元。 短信发过去等了两分钟，王建伟就给刘洪涛拨过去了电话。 “建伟~~”刘洪涛很快接了电话。 “涛哥！看到我短信了吗？” “没注意、没注意，怎么了？” “我问了，八块五啊，有点超了哦~~” “哦~~那酒~~怎么样？你喝过吗？”，刘洪涛淡淡地问。 “我喝过，感觉不错，我其实原来怎么也想不到才八块五一瓶，没想到这么便宜~~”，说着，王建伟笑了起来“呵呵~~~太便宜了，一箱才51，我原本以为一瓶的价格，原来出厂就能买一箱，呵呵~~” “嗯~~建伟，你知道这样价格的酒，我多少钱出货吗？”刘洪涛问。 第115章 三．一、初入酒城奔波忙（3）探讨 115《光霞庄园》第三卷“融” 第一章初入酒城奔波忙（3）探讨 \/ “呵呵~~不知道”，王建伟呵呵地笑着道。 “呵呵~~”刘洪涛也笑了，“那~~你猜猜哇？！” “15-20%？”王建伟按照商贸通常的加价比例试探着问。 “哎呀~~不至于、不至于的~~哪能那么少呢？！”刘洪涛嘿嘿笑起来“再试一趟” “那就~~翻一倍？！”王建伟 “没有，那倒也是没有~~~我们赚得没那么多~~这么说吧，常规快消品出厂后，如果是代理，省代或者大区，利润也就是两三成，对伐？” “嗯~~~” “按10块一瓶出厂的话，我们也就买到12、13块，然后给批发或者分销商，他们利润高些，4成吧，这样也就是20块钱吧？！批发商可以直供终端或者分给二批，他们也做到3-4成的利润，这样就是30块钱，然后再到终端，酒水类的终端利润都比较高，可以在4-5成，就买到了50-60元一瓶，对伐？！” “嗯，是~~”，王建伟也认同刘洪涛的算法。 “但是哦，偶们可是不一样的，偶直接给终端哦！——但是，偶们赚钱不要那么黑嘛，偶滴个乖乖，一瓶要30块，那怎么行？！偶们做到20就可以了哦，20欸，也是了不得的欸~~” “你直接供饭店、酒店嘛，当然就又当总代又当批发商了~~” “就是的嘛！60块钱一箱酒，我120出给他们，他们卖多少钱一瓶？！120块一瓶欸！偶滴个乖乖~~一瓶卖我一箱的价钱欸~~这有多赚钱欸！”刘洪涛不禁感慨起来“搞得我都想自己弄个酒馆欸~~对的、对的！最近就要好好找找地方，搞个私房菜也是不错的~~我们这边最近很流行这种哦，餐费不要赚好多，主要是用我们自己的酒，对哇建伟？” ‘哪有60块，才51而已呀！’王建伟心里算着账，听刘洪涛聊起了闲话，就跟着回应“好呗~~再去南都就去你那吃私房菜，就叫涛哥酒馆儿” “诶！可以的欸~~一定一定，名字这个~~要再琢磨琢磨~~” “——对了涛哥，酒厂那边有起量的要求~~” “起量多少？”刘洪涛问。 “5吨，1000箱左右呗~~” “嗯~~都差不多哦~~”刘洪涛淡淡地道。 “——对了涛哥，你认识唐晓宁吗？”王建伟忽然想起这个来。 “哈哈~~”，刘洪涛爽朗地笑起来，“白酒圈儿和红酒圈儿什么时候交叉上喽~~”。 “小爆白的白酒还做没做？怎么样？”王建伟问。 “我不做了，但晓宁他们还在做，听说也还行~~对了，你听谁说的？这酒圈儿还是真的小欸~~呵呵~~” “东方长江的范红霞，我们刚聊了一会儿” “哦、哦，晓得、晓得，偶知道她，很厉害的，全国评委哦”，刘洪涛略有些小激动起来，“小凡讲起过她哇，她晓得我啊？！她哪样讲？” “也么怎么细聊，就说听过你的名字，说唐晓宁你们一起做的小爆白的白酒，说你们做得还不错，问我你是不是在郭志海那边做过加工~~” “哪有、哪有，你说‘爱神葡萄酒’哦？没有、没有，没在那边做过，郭志海和他们那个乔老板找过我，对了，上次你也在的嘛，我们一起吃的饭嘛~~~我主要是做些进口酒~~” “进口酒的价位怎么样？”王建伟问。 “差不多，都差不多，肯定比国产的高些，但也差不多~~离岸价也就1欧上下——哎呀，可惜了哦，他们起量能不能降些，你问问，我想先做两三百箱试试，另外，那边有样品酒没的？能不能先发我两瓶我们比较一下~~最近有点忙，抽不开身哦，建伟啊，你帮我对接一下吧，我肯定不让你白忙……” 听刘洪涛巴拉巴拉地说着，王建伟不知道先回答什么，就哼哼哈哈地应着。刘洪涛听他不搭话，就问“建伟啊，做酒吧，你不做酒太可惜喽，你要是心里没底，就先帮我在仙海选选酒，前期先给你点辛苦费，要是觉得行，你再入行，要是愿意和我合伙做，参与到我现在的公司也行，我们单独成立公司也行，总之，你负责仙海那边对接产品生产，我负责在南都搞销售，怎么样？”，见王建伟还没表态，刘洪涛又补充了一句“反正前期也不会耽误你做墨盒，当然，最好就是你来南都，墨盒和红酒，干脆我们一起搞算了！” “呵呵呵~~”王建伟呵呵地笑“回头我抽空去趟仙海，我也挺长时间没回家了，八块五你能接受的话，我找他们给你发几瓶样酒。” “能~~是能的，再便宜点也行，但是啊，一定是能喝得住的，质量上不能有问题的，颜色一定要好，颜色要深点~~这样吧，你先谈谈200箱的量在什么价位，行的话，选几种给我” “行、行！” “哎呀，要么~~我先给你打过去点差旅费吧~~” “不用、不用！”王建伟笑呵呵地道：“呵呵~~不至于涛哥，我回家顺路的事儿，另外，200箱我按多少钱谈？价格这块儿我也不熟啊，给我个底，我也好谈啊~~” “嗯…”，刘洪涛顿了顿，继续道：“这样吧，八块左右是可以的，不能再便宜了，你就帮我选两款吧，七八块钱一款，八九块钱一款…哎呀~~这样吧，三款，七、八、九之间，每样一款，发我选选，对哦，不要小厂的啊！” “上次‘爱神葡萄酒’的那些酒没有中意的？”王建伟忽然问。 “也不是，酒还好，就是他们想让我做‘爱神’牌，想把酒店渠道给我，商超另找别人做~~” “这个可不好弄，两个渠道分开做，很容易‘打架’~~”王建伟感慨。 “反正肯定会乱~~不管他们，反正偶不做他们的品牌酒，做我们自己的小众牌也不错——对了，你有什么好名字没有，我们注一个，那种可中可洋的名字，回头我找个设计公司设计设计~~” “你现在做的牌子叫什么名字？” “我这个~~嘿嘿~~就是搞了几个擦边牌子~~”，刘洪涛嘿嘿地笑着道：“一款是‘拉菲尔城堡’，还有‘卡司特’和‘钟山长江’，还有一个‘皇朝’~~呵呵~~”。 “呵呵，涛哥你这三大品牌没仿全啊，长江、昌余、唐朝，你才仿了两个啊~~呵呵~~”王建伟也跟着笑。 “嘿嘿~~”刘洪涛笑得似乎有点羞涩：“没办法嘛，随便进家酒店，望去满眼都是‘长江’牌哦，各种‘长江’的葡萄酒，你要是没有一款，你都不好意思向老板推荐酒哦~~嘿嘿嘿~~” “也是，范红霞那边酒厂还叫‘东方长江’呢，呵呵呵~~” “我前段时间注册了几个商标，有几个已经公示喽，估计问题不大，年底吧，应该能下来R~~” 注册商标的事王建伟了解过，就问刘洪涛“都是33类呗？叫什么？” “嗯，肯定都是33类，“红魅力”“小舞裙”、“虞美人”、“夜阑珊”……” “——呵呵哈~~”，王建伟忍不住笑出声来“涛哥，你这还真是要好好做夜场了啊，都是这么让人‘迷醉’的名字，呵呵呵~~” “哎呦，我找了好多这类朗朗上口的名字哦~~”说到这，刘洪涛有笑起来，“其实还有好多呢，可惜都被注册了哇——你有什么想注的好名字没？一定要那种可中可西，亦中亦洋感觉的那种” 俩人正聊着电话，忽然就见张青青站在了教室门口，一边看向王建伟这边，一边敲了两下门。 王建伟赶紧起身，冲着张青青扬了扬手机，张青青则忙地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方向，低声道“我办公室”。 王建伟一边点头一边对电话里的刘洪涛道：“涛哥，我这儿有点事儿，一会儿再给你打过去”。 张青青听罢，紧着摆手道“不着急、不着急~~” “没事没事，你先忙、你先忙！”刘洪涛就挂了电话。 王建伟走到了教室门口，就微弓着身子凑向张青青，悄声问“怎么了？” “来了个新经理~~”张青青也悄默声地答话：“说是郑川人，一直在市场里做耗材~~你要不要过去~~” “嗯？”王建伟觉得奇怪，听张青青的意思，新来的经理并没有要见自己的意思，反倒是张青青想让自己主动过去见个面，就问：“这~~合适吗？”。 “是来替经理的，应该是正式上班了，只是先暂时不宣布~~”张青青悄声地嘟囔，又四下望了望，接着道：“好像有点不合适，但我想了想，感觉你还是应该先过去~~” “行！”王建伟虽然依旧觉得自己这么主动地去见新经理有些不太合适，但还是重重地点头答应了一声，又问张青青：“叫啥？” “钱国桥，姓钱，国家的国，桥梁的桥” “在办公室呢？” “在呢，经理办公室” “一会儿回来我找你”，说罢，王建伟就微低着头，直奔经理办公室而去。 办公室的门半开着，王建伟过去轻轻敲了两下，就听到一个中老年的男声浑厚地道：“请进！” 推门进去，见一个有些微胖的男人坐在宽大的经理办公桌后面，也正看向自己这边，一瞥之间，估计此人应该五十岁开外，板正正的平头，把原本方正脸型衬托的更加方正，再加上很凸显的浓重眉毛，王建伟竟然猛然地想起了扑克牌里的“方片”来，只好赶紧收了收心神，站定后恭敬地道：“你好经理，我是公司南都大区的业务员，我叫王建伟，过来向您汇报一下南都的业务情况”，王建伟过来的路上就想好了，与其见面做个自我介绍，恭敬地请这位钱经理多多支持帮助，聊些‘有事您吩咐’之类的客套话，倒是不如谈谈业务方面的情况，没准还能争取些实实在在的业务支持。 “哦~~好好好！”钱国桥急忙站了起来，绕出办公桌，一边往沙发这边过来，一边礼让王建伟坐下，“来来，坐、坐~~”，又指了指茶台，乐呵呵地问“嗯~~您~~喝茶么？” “不不，谢谢、谢谢~~”王建伟赶忙摆手。 “呵呵~~我啊，不怎么爱喝茶，也不会泡茶，您如果爱喝，就自便啊~~不要拘束~~”钱国桥依旧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行、行，不会和您拘束的~~”王建伟也赔笑道，心想：‘这哪是让人不拘束哦’。 “王建伟，是吧？！董事长和我提起过你，说你业务能力不错。刚从南都那边开了个头儿，虽然量也不大，空间也一般，但也算有了个开始——其实是很不错的！至于汇报嘛，也谈不上嘛~~我现在还没有正式任命，具体负责什么也没有明确，我们就不讲汇报不汇报喽，不过~~~我们就是探讨一下嘛~~是吧？！” 听他这样讲，王建伟再熟悉不过了，心道：‘这位业务经理的官腔打得不错啊！’。 王建伟不想和他扯些诸如“那就和您探讨，向您请教”之类的客套，怕万一这个家伙是个业务“小白”，倒显得自己有“显摆”或者“刁难”的嫌疑，就直接汇报起了业务，“南都的市场是我上次第一次过去才接触的，那边总体受到淞江影响较大……”，然后就把南都的商户情况，以及怎么开展业务，怎么选定的付桐林，怎么定的首单和后续的推广等等都简单讲了一遍。 钱国桥一边听王建伟介绍一边点头，等王建伟介绍完，钱国桥抿了抿嘴，淡淡地问：“计划什么时候能返单？返单量能做到多少？” 王建伟略一思量使用周期和补货计划，道：“保守计划是3个月之内，返单量应该能翻一翻吧~~” “不行、不行~~”，钱国桥微微摇了摇头，又向前倾了倾身子，用右手食指点着前面的茶几，一字一句地道：“这个~~要紧盯着推，要做到一个月返单！三倍量！能不能做到？！” 第116章 三．一、初入酒城奔波忙（4）准备 116《光霞庄园》第三卷“融” 第一章初入酒城奔波忙（4）准备 \/ 听这位钱经理这么问，王建伟登时就来了精神。 如今，面对业务目标能否完成的提问，王建伟早就过了动不动就拍着胸脯坚定地“表决心”，或者讲一堆困难再龇牙咧嘴地说“真是做不到啊”的阶段，在他看来，业务目标的设定，根本就不是用来做到的，而是根据业务目标制定对应的方案和执行计划，再配以相应的资源去开展业务的标准而已，简而言之——业务目标不是任务，而是标准。 王建伟没有立刻回答钱国桥的问话，心里快速地判断着：这位新经理是在正式的提要求？还是只是耍个领导范儿罢了？ 等到钱国桥又郑重地问了一遍“能不能做到？”的时候，王建伟才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嗯~~我明白了，那我这两天赶紧调整一下计划，下一步尽快配合付桐林那边开个推广会~~”，顿了顿，王建伟继续道“一个月~~三倍的量…那就先从教育口启动个推广会，积累一下推广经验的同时把首批货撒出去，这样就能很快返单补货，然后再面向打印或配件商开两次推广会，做做使用介绍和保养维护的技术讲解，解决大家对试用后可能影响设备的顾虑，然后再从试用装上多些支持，问题应该不大……”，王建伟一边讲一边观察钱国桥的表情，看对方不时地点点头，就又加了一句“再冲量的话，也可以定个销量返利政策，力度可以大点，当然~~这个还要公司再大力支持，虽然这次南都推广不一定非要使用这种返利政策，但我们先把政策制定出来，可以作为备用的进阶性的拉动计划。” “plan b!（b计划）”，钱国桥不紧不慢地插了句话，然后自己就‘呵呵呵’地笑起来。 “对对对！”王建伟虽然心里觉得钱国桥的这种说法并不恰当，但还是赶紧也笑着应声，“备用，就是备用~~要搞推广会的话，肯定是要现场效果的，有更多的支持和让利力度，效果肯定就会更好~~” “嗯！”，钱国桥一边点头一边起身，慢悠悠地道“目标明确，思路清晰，条理分明，好，好！”，然后就在办公室背着手来回地踱了几步，接着道：“嗯！搞个计划，弄个执行方案，就按这个思路~~我觉得可以！”。 王建伟此时早已站了起来，就点头应声“行，好的经理，那我这两天好好琢磨琢磨，弄个草案，再向您汇报”，说完就想往外走。 钱国桥抬了抬手，道：“好好好，不过啊~~不着急哦不着急，一定要考虑得全面一些，要做到措施具体、方法得当，还要能有效执行、有力执行！要落地！要能与实际相结合，操作性一定要强……” “——好的经理！”王建伟朗声地答应了一声，然后一边掏手机一边接着道：“刚才有个电话过来~~那我先回办公室了”。 “好好好~~去忙吧！”，钱国桥一边摆手一边应声，待王建伟往外走了，又还是补充了一句：“记得啊，要把工作做细~~” “——好嘞经理！”王建伟干脆地回了一声，然后就赶紧出门，顺便严严实实地关了房门。 一出门，就见张青青在她办公室的门口往这边望，王建伟抬手摆了摆，示意让她回屋，然后自己也就跟了进去。 “谈得怎么样？”，张青青悄声地问。 “和那个方片儿？”，王建伟淡淡地反问。 “方片儿？”张青青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再琢磨了一下的时候，先是呵呵地笑起来，再一会儿，竟然变成了咯咯咯地笑，一边笑着还一边问王建伟：“你刚才说什么？咯咯咯~~你再说一遍~~” “方片儿啊，怎么了？不像吗？”王建伟倒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哈哈哈~~”张青青再也忍不住了，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嘴，“哈哈哈啊~~哈哈哈呵~~嘎嘎嘎~~”旁若无人地大笑起来。惹得里屋坐着的赵姐一边朝俩人这边探头张望，一边大声地笑着问：“你这个丫头，抽了哪门子风了这是？” “没事、没事~~”张青青赶紧摆手解释，嬉笑着道：“我实在是忍不住，嘻嘻呵呵~~” “呵呵~~好家伙的，整个大院儿都能听得见了~~~”，赵姐也跟着呵笑了两声，又嘟囔了两句什么，就又低头整理起各种单据来。 “哎呀，你可笑死我了~~你说你是怎么琢磨的呢？”张青青缓了缓，又轻声问王建伟“聊得怎么样？” “反正是挺能打官腔的~~” “看着~~好不好相处？” “还行，啰嗦是啰嗦了点，倒是不知道熬不熬人，估计够呛！”，王建伟如实地讲了心里的想法。 “可别，就讨厌事儿多的人，那可得让人郁闷死~~” “——最近我想回趟老家”王建伟若无其事地道。 “呵呵~~想家了？”张青青笑着问。 “也没有，南都电子市场里做打印机的刘传明，我和你说过吧？” “嗯~~怎么了？” “他的合伙人，应该是大股东吧，叫刘洪涛，让我帮他从仙海捎点葡萄酒过去，这不是又得安排近期去南都嘛，反正也不怎么麻烦，我就帮他带着呗~~” “呵呵~~这是每一个客户都处朋友呗？！” “也谈不上~~”王建伟笑呵呵地道：“和真能做事的客户才处朋友呢，做事的人相处起来简单明了，拖泥带水的情况少，也不需要绕多少弯子，处得痛快，那些总打官腔的，倒是真懒得理他们~~” “计划什么时候走？然后直接从仙海到南都？”张青青问。 “也就这两天吧。不从那边直接去南都，还回来呢，我就是回去帮着选选酒，回头让他们寄过去，带着太麻烦，主要是太沉~~” “嘁？你还选酒？葡萄酒？”张青青嬉笑道。 “嗯，上次去南都他就让我帮忙联系联系” “那上次你怎么不直接回去？” “嘿嘿~~那不是着急回来发货嘛~~”王建伟嘿嘿地道。 张青青瞥了一眼王建伟：“不可能！” “那付桐林的货也着急啊，不能耽误啊~~” “得得得~~”，张青青摆了摆手，“肯定是你想找人家卖货~~还说得这么好听？！” “庸俗！市侩！不找他卖货就不能帮忙了吗？为朋友做这点举手之劳的事是应该的嘛~~” “好吧~~”张青青憋着笑，道：“那你去仙海的考勤我给你记事假啊~~” “别、别~~”王建伟赶紧堆笑，“上次答应他了，这次还得去找他铺货呢~~这点忙都不帮的话，哪不好意思去找人家~~” 张青青笑起来：“呵呵呵~~我就说吧！还说我市侩？！回来给我带点好酒来！你的假我就批了！” “行！回头我选几种，每种酒给你带一瓶，你猜价钱，猜对的话，每次回仙海我都给你带！” “别！价钱多少还不是你说了算？和上次那家品酒会似的？不用不用，你带过来几种，我就是想多尝尝~~带好的啊，次的别往回拿~~” “行行行”王建伟答应着刚转身要走，却又转了回来，低声问张青青“方片儿~~不是你家亲戚？” 张青青没答话，只是侧了脸，斜眼瞪着王建伟。 “哦，哦~~那是董事长家的什么亲戚？”王建伟接着问。 张青青白了一眼王建伟“你家亲戚，是你家亲戚，你大姨夫！” “呵呵~~还大姨夫？！”王建伟咧着嘴嘟囔了一句，不明白张青青怎么会冒出这么一句来，就冲着她甩了甩手，匆匆地回了办公室琢磨着起“返单推广方案”来。 谢春华最近的心情好像一直都不怎么好，王建伟约了几次，她都说太忙没时间或太累懒得动，打电话也有些爱答不理，仔细琢磨了几次，也没想起来自己到底做错什么，就懒得再琢磨了，反正总感觉女人就是这样，一阵一阵的。 对于南都的“返单推广方案”，王建伟的思路是非常清晰的，一些具体实施的办法也是有过思考的，写起方案来就行云流水，只是到了费用这部分的时候，他就有些拿捏不好了，感觉少了怕不够用，多了又怕整个方案被否，索性就先空着，回头想想再补上。又反复看了几遍方案，感觉主题不太贴切，就改成了“南都地区市场促销及推广方案”。 方案弄得差不多了，王建伟却并不急着今天就交给钱经理，一是费用还要再琢磨琢磨，二是交得太快，怕被误解自己早有‘预谋’或被认为“简单草率”，缓一缓、放一放，再从脑子里过几遍，总该不会是坏事。 仙海是肯定要去的了，去之前还要再做些准备，首先要联系一下王家德，然后是赵文才以及酒厂的范红霞和胡小英。 王家德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建伟，有事？” “方便么？” “你说！” “南都有个做墨盒的经销商，也做红酒，想让我帮着选点酒，问问赵总酒厂的酒什么政策，价格怎么样~~” “哦！好事儿、好事儿啊~~你直接找他吧，他一直都想让你替他做南都的市场，前段时间，还让我做你的工作呢~~” “做我啥工作？”王建伟笑呵呵地问。 “还有啥？让你到南都替他卖酒去呗！”，王家德也呵呵地笑。 “我上次从南都回来给他打过电话，他之前就说让我留意一下南都的红酒市场，我就认真转了转，回来就和他汇报了一下，他也没说别的~~” “嗨！~~他是怕你不同意” “嗯，也是~~帮忙可以，全职还不是时候” “就是呗~~那你问了几家酒厂？”王家德问。 “就他们一家，先问的他们销售部的经理，还没联系赵总，想听听你的意见再联系他”，王建伟如实地道。 “就他一家可不行！”，王家德直接否定道：“没有比较可没法谈，最起码‘蹚’不到底啊~~” 王建伟忍不住笑起来，问“那你还有认识的酒厂？” “也没有，不过，找人打听打听，肯定还是能联系上几家！” “那我最近就回去一趟，你有空没？” “到时候再说吧~~你自己去谈呗~~” “帮我参谋参谋呗” “呵呵，也行~~正好我也学习学习~~” “你也想做红酒了？”王建伟打趣地问。 “没有、没有，酒类我暂时还没想做，再说也没有人手，不敢上啊~~要么，你到我这儿来？咱们就把红酒业务做起来？！呵呵~~”王家德说到这，就又呵呵地笑着道：“我这段时间正招区域经理呢，年薪10万，要么你过来给我管管仙海地区的业务吧~~” “不去！”王建伟也笑起来：“嘿嘿~~这么高的工资，我可干不了~~” “你来肯定不给你这么高工资，我这是招有过酒类业务区域管理经验的~~” “不好找！仙海那边的人力情况，我估计没几个人敢接你这工资~~呵呵呵~~” “嗯！应聘业务员的不少~~这个经理一个也没有，也有人问问就没下文了。也是啊~~能赚到年薪10万的人，就不在仙海找工作喽~~” “这么说你那边业务挺忙呗~~” “忙！最近业务增量特别大，尤其是方便面，销量大，厂家支持力度也大，量走的很猛，前段时间上的饮料就不行了，几乎没怎么动销~~” “上饮料了？啥牌子？” “‘鹿鹿鹿’牌！” 第117章 三．一、初入酒城奔波忙（5）沟通 117《光霞庄园》第三卷“融” 第一章初入酒城奔波忙（5）沟通 \/ “‘鹿鹿鹿’不是奶粉吗？怎么还做饮料了？”王建伟奇怪地问。 “子公司的，还有一个子公司的叫‘乐乐宝’，做钙奶和酸奶饮料的，也可以做点，不过这‘鹿鹿鹿’的饮料现在这个样子，那个乳酸饮料还得再观察观察” “哦~~你说的和‘乐哈哈’差不多的那种吧？” “嗯~~” “不好说~~如果从饮料的品类来看，肯定冲不过‘乐哈哈’，但如果从‘乳制品’的品类来看，应该没问题，不过~~怎么不叫‘鹿鹿鹿’呢？这么个大品牌不用，反而叫个‘乐乐宝’，是为了更贴近儿童市场？不懂~~” “子公司出的，估计是怕品牌太乱了，那个饮料就是个例子，反而大家不怎么认~~” “哦~~”王建伟恍然大悟，道：“创一个子品牌，就不会扰乱消费者对主品牌的认知，没有了品牌混乱的负面影响。然后用主品牌做背书，不但信任度高，而且消费者接受得快~~厉害！我觉得这个‘乐乐宝’可以做做试试~~不过，就是不知道人家‘鹿鹿鹿’是不是想长期做这个品牌，是先推出个牌子做做看？还是加大力度创新品牌？这两个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这个不好说啊，招商的时候宣传的是挺好~~再说吧~~你回来提前给我打电话” “那我是不是先给赵总打个电话？”王建伟问。 “嗯~~~”王家德想了想，道：“无所谓，打个电话倒是没毛病~~你不是联系过他那边的销售经理了吗？” “是，她说让我直接联系赵总，她优惠政策的权利有限，让我先和赵总说一声——” “——这样的话，那你肯定要给老赵打个电话” “要么？我们先转完其他酒厂再说？”王建伟觉得，既然要选其他酒厂做参考，还是最后再找赵文才比较好，否则先谈了赵文才，又去找别人再谈，虽说谈不上冷了什么感情，但也会显得自己在赵文才这边没什么诚意似的。 “不至于~~打个电话吧，该怎么谈就怎么谈——行了，我这儿有事了，先这样！”王家德说着就先挂了电话。 王建伟心里觉得有意思，‘这个王家德，先说找其他酒厂做了比较后再谈，又让先打个电话该怎么谈就怎么谈’，一边笑着摇了摇头，一边还是翻出了赵文才的电话，拨了过去。 “建伟啊，正想给你打电话呢”电话那边传来了赵文才爽朗的声音。 “是我赵哥，你说”，王建伟心里觉得好玩儿，暗笑：‘这电话打得还真是时候，那就你先说罢’。 “你上次和我说完南都的情况后，这就一直在琢磨南都市场的事儿，我觉得还是要进！你说的很对，的确要避开淞江沪上，那里和福川省、广粤地区不同，尤其是福川的泉城，是吧？！一个是趋于成熟，一个是比较成熟，对于咱们来说，咱们的实力只能单点突破，两个地方，二选一，泉城或南都，泉城市场成熟，竞争主战场是在渠道；南都是上升阶段，竞争主场是在推广，对吧？！渠道建设需要的是时间，推广的重点则在于精准，你说对不对？” 王建伟先是“嗯、嗯~~”地应答，听赵文才这次是停下来等自己回答，就知道他是要和自己‘探讨’，王建伟是很愿意和赵文才这样的老板探讨问题的，这是他经常和王家德聊天总能有新收获有关，这是主要原因，另外自己的确对经营和市场感兴趣，也总喜欢琢磨，当然，如果探讨的对方是老板，王建伟自然就会更‘精神’，因为往往老板的观点会更多地启发他从不同的角度认识和思考事情。 此时，王建伟并没有直接回答赵文才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既然是二选一，你倾向于哪个？” “嗯~~目前首选南都，次选泉城”赵文才答。 “这个顺序，对东方长江还是有些难度的~~”，如果仅是比较泉城和南都的话，王建伟有他自己的见解。 “难在哪儿？”赵文才的声音显得饶有兴趣。 “不管我们自己承不承认，对大众来说，‘东方长江’葡萄酒是众多‘长江’款葡萄酒品牌中的一份子，简单的说，终端卖场上，一眼望去，满货架都是‘长江’葡萄酒，而‘东方长江’，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长江款’！呵呵~~这个总结，好！到位、传神、精辟！”赵文才感慨着赞叹。 “——也就是和‘同款’差不多的意思吧~~所以，我觉得‘东方长江’最适合的市场，恰恰是成熟市场的泉城，而且我也相信，那里的‘长江款’、‘昌余款’、‘唐朝款’肯定都会有~~” “长江款的多，其他的不能说没有，少！”赵文才插话道。 王建伟继续道：“有消费习惯，销量肯定大，不论是什么款吧，也不论什么品牌，如果说50一瓶的和200一瓶的有差别，我信，但价格差不多的酒，你说品质差别能有多大？！” “同质化、产品同质化！”赵文才插话补充。 “喝着都差不多，至于是‘长江’还是‘东方长江’，或者‘长江长’、‘长江红’什么的，也就不那么计较了，所以我倒是认为‘东方长江’应该先做‘泉城’，去那里能分一杯羹，而在南都~~我们作为~~~跟随者，定位~~就是相悖的了~~”，王建伟其实本想说的是‘模仿者’，但话到嘴边觉得不合适，就改成了‘跟随者’。 “呵呵~~”超文才呵呵地笑起来，“你这个想法和我是一样的啊~~所以，咱们进南都的话，肯定不能用‘东方长江’，要用新的品牌，如果要进泉城，咱们肯定是要用‘东方长江’”。 “那直接去泉城做‘东方长江’多好啊，现有产品，成熟市场、消费者认知度高，也不用费力做消费培养，直接招商就进驻了，再派个业务员过去对接服务，很快就能启动起来！” “主要是竞争，那边太激烈了~~” 听赵文才欲言又止的意思，王建伟就转移了话题，“那南都市场你想怎么启动？” “哎呀~~要启动南都的话，有几个问题要解决，第一是人，第二是产品和政策，第三是开支，主要是这人啊~~不好找啊~~” “嗯！”王建伟很认同。 “咱们仙海这边还是太小啊！”，赵文才感慨“别说董红酒了，就是做过酒的，开发过市场，又董经销商，会招商的，少！懂红酒招商的，我迄今为止是一个都遇到~~我现在的重点工作就是招人，没有人才，企业想要发展，那是不可能的！既然仙海不好找，我们可以在北都找啊，我最近安排卢经理在北都帮我物色人选呢~~” “开发外地市场的人，在仙海肯定不好找，在北都找肯定没问题~~”，说到这，王建伟略微顿了顿，接着道：“但我觉得，在北都找也不太合适，应该直接去南都找~~” “欸？！”赵文才把嗓门登时就提高了两度：“你看看、你看看~~咱们又想到一起了！刚才开会，我说在南都找人，他们这不同意、那不同意的，又是管理又是费用的提了一堆问题~~” 王建伟笑着道：“我觉得差不多~~从这边派个经理过去，也要从当地找些业务员；从这边派个代表过去，在那边招个经理——也就这个区别，如果财务管理规范、销售政策明晰，我倒是觉得应该也没有什么管理问题” “嗯~~对、对！而且，还能避免既是监督者又是决策者，有道理！” ‘哦~~’，王建伟心道：‘还真是，派个经理到外地分公司，还不在当地一手遮天？！’，但这话是不能说的，赵文才没有明说，自己更不能讲，都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可还有一句更重要的却没人讲，那就是“防人之心不可露”。 “对了赵哥~~”，王建伟赶紧聊起正事：“上次在南都的时候，遇到一个做酒的朋友，当时没怎么细聊，这两天给我打电话，让我帮他选点酒样，他做加工，我问问咱们这儿是啥政策~~” “嗯~~好事、好事~~范经理和我说了，我让她全力配合，具体的你们商量着定吧~~最好吧——”，说到这，赵文才顿了顿，“最好你们到酒厂来一趟，聊聊~~多尝尝酒，能多选选~~” “谢谢赵哥~~他最近过不来，我先选几款吧，回头他要是能定下来，肯定得过来一趟~~” “嗯、嗯，行，那你安排吧~~” “好的赵哥，那我联系一下范经理？” “嗯嗯，这个~~有问题、有困难，你们一定要找我，具体业务我不管，但我的工作，就是为大家解决问题~~” 挂了赵文才的电话，王建伟才明白了这个电话的确应该先打，又不禁感叹，像“东方长江”这么大的酒厂，如果老板连个加工户的加工政策都要亲自谈，业务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也或者，他可能就不会有这么大的酒厂了。 王建伟马上又给范红霞打了电话：“范姐，忙不忙？” “建伟啊，不忙不忙，你联系赵总了没？” “刚联系的，挂了电话就给你打的~~” “他是怎么说的？”范红霞轻松地问。 “呵呵~~”王建伟笑笑，紧接着道：“哎呀，聊了半天其他的，加工的事具体的让找你商量，他不管业务，说有困难再找他~~” “呵呵呵~~”范红霞轻声笑起来，“我刚才向他汇报了，他说给你最高级别的大客户的政策~~” “谢谢谢谢，谢谢范姐”，王建伟赶紧客气地道谢，接着就笑着调侃：“他这个量应该没多大~~该是算不上什么大客户~~呵呵~~” “呵呵~~多大量没关系，级别在这儿呢，就算只做几箱，我都能给你出~~” “不至于吧范姐？几箱都行？！” “细节你就别管了，你有啥要求提就行，我这边协调不了的，还有赵总呢不是？！你什么时候能过来？电话里说不清楚，咱们见面聊吧！明天行不行？正好是周五，你回来还能在家里过个周末~~” 王建伟想了想，的确计划明天去仙海，但还要先了解一下其他酒厂的情况，就约了下周一和范红霞见面细聊。 又给王家德打了电话，简单说了说两通电话的内容，又约了明天见面。 又给胡小英打了电话，聊了聊范红霞所说的大客户政策和下周一去酒厂的事情。 接着又给刘洪涛打了电话，简单聊了聊下周一去酒厂的事情，又问了问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事情，刘洪涛想了想，说倒也没什么，只是嘱咐了一下酒样至少每款4瓶。 “没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了？”王建伟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多选几款就行，其他的等酒样定了再说，要说啊，他家的价格还是能接受的，如果首批三五百箱能做的话，我们就在他家做了~~” “细节还没谈，但我估计差不多，我再谈谈看吧~~”，在首单数量的问题上，王建伟没有直接转述范红霞的意思。 “再谈吧~~对了，传明还是想做总代呀，南都这边是不是还没人做？”刘洪涛问起墨盒代理的事情来。 “只是在江宁区合作了学成商社，前几天刚发了首单货，这边中城区和其他几个区都还没设代理呢，传明想做就给他呗，他还是想出个库房？” “呵呵~~”刘洪涛干笑了两声“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一阵儿一阵儿的~~” “他那边现在肯定不适合大张旗鼓地推，但可以用应急或试用的方式一对一地做，前期我先按总代价格给他，他少量备点货，补货的话我让学成商社平调给他，如果后面有起色或做得还不错，他再做总代也不迟~~” “好诶、好诶，这个意思对的~~”刘洪涛连声说好。 “你放心吧涛哥，至少中城区的总代，这两年我不会选别人，只要传明想做，始终给他留着！”王建伟心道‘顺水人情还是要做做的，更何况原本中城区也没计划设总代’。 “好的建伟、好的建伟，那你过来的咱们再细聊！” 第118章 三．一、初入酒城奔波忙（6）仙海 118《光霞庄园》第三卷“融” 第一章初入酒城奔波忙（6）仙海 \/ “经理，我周末想回趟老家~~”王建伟一边把自己的方案递过去，一边向钱国桥请假。 “仙海吗？回吧、回吧~~”，钱国桥坐在大办公桌里，先是放下手里的笔和资料，再接过王建伟递过来的方案，扫了一眼大标题，再简单翻看了一下篇幅，然后若有所思似地问“嗯~~下周几能回来？” “周二，最迟周二下午，周一我想…” 还不等王建伟说完，钱国桥就点着头道“可以可以，是要做好近期去南都的准备~~方案我先看看，等你回来了我们再好好研究研究~~你是今天回还是明天回？” “额~~”突然被这么一问，王建伟像是被点开了窍似的，想想是啊，我可以坐下午的火车回去，晚上可以住在王家德的商贸公司，这样稳稳当当的多好？！可要比第二天早早起床忙忙叨叨地强多了，而且晚上还会睡不好，再折腾到仙海都中午了，会白白耽误半天时间。 向钱国桥道了谢，又在路过张青青办公室的时候去打了个招呼，想想住处也不需要收拾什么，他一直都有出门断水电的习惯，所谓“伸（身）手要（钥）钱水暖电”——“身份证、手机、钥匙、钱包，关水、灭火、断电” 至于换洗衣物，王建伟也会时常带着。由于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得出差或去见客户，所以他总是会备着一些常备的东西，原来的小单肩包也换成了双肩包，里面除了钥匙、钱包、充电器和笔本之类等必备物品，还用个小药盒装了一些感冒药、退烧药和消炎药，在另一个底袋里装了一套衣物：一件料裤、一个短袖，一条黑色平角内裤和一双黑色袜子，每件都用个薄塑料袋卷好，以备不时之需。有一次吃饭不小心撒到了衣服上，他就尝到了常备衣物的好处。 当然，衣裤尽量不选纯棉的，因为很容易皱，而且绝对不能叠，要用卷的方法卷成卷才行，还要避免被饮料、笔芯等污染了。王建伟在穿衣上也不是很讲究，如果衣物实在没的换了，就买件不太休闲、也不能花哨的便宜衣服。如果洗了的衣服没有干，宁可不要，王建伟也绝对不会装到包里带走，这和他从来不带毛巾是一个原因——湿衣物捂到背包里肯定会馊的！衣物一旦馊了，只有一个办法——扔，不要相信什么醋、盐、花露水、茶叶之类的办法，除非你闲得难受或者本着科学研究的心态，王建伟就曾这么‘研究’过，最后在一大壶热水的尝试下，差点连盆都扔了…… 给王家德打了电话，表明自己想晚上住到他公司宿舍的想法，王家德很痛快的答应了“宿舍有，给你安排单间儿，呵呵~~正好我明天有空，我先联系两家咱们转转…后天就陪不了你了” 仙海市距离北都200多公里路程，坐长途大巴的话要3个小时，火车的快车一般一个多小时，奇葩的是火车还有慢车，竟然要3个多小时才能到达，其实所谓的慢车并不是开的慢，而是会有很长时间的‘待命’，就是给某些列车让路导致的停车。 说起仙海来，也算是全国知名的旅游城市，但相比仙海市下辖的浪淘沙区，知名度还要差上一大截，王建伟刚到北都的时候，说起自己是仙海人，有些人会再问一句“哪儿？”，如果说自己是‘浪淘沙’人，对方无一例外地会说句‘哦~~好地方，我知道、我知道~~’ 王建伟的老家黎平县也隶属于仙海市，与浪淘沙区相邻，历史记载曾被称为‘永平’，后改名为‘黎平’，取‘黎庶昌盛、福永太平’之意，也是主管周边山海各地防务的‘府’级所在地。 黎平县背山面海，气候怡人，每年冬夏的气温相比紧邻着自己却离海更远些的其他市县会差上三五度。黎平县不但海产品丰盛，也盛产水果，被称为‘鱼米之乡’、‘水果之乡’，葡萄、桃、梨等水果已有三五百年的种植历史，自上世纪末开始大面积引进并种植酿酒葡萄以来，至今已有8万余亩酿酒葡萄园，葡萄酒产业可谓飞速发展，据说有60多家酿酒企业，带动了相关制造、印刷、运输、餐饮、娱乐等行业也是红红火火，被称为全国葡萄酒第一县，全国葡萄酒第一城。 晚上9点多的时候，王建伟到了王家德的商贸公司，刘忠海接到王建伟电话后依旧迎到了门口，见王建伟过来，远远的就打招呼“建伟回来了？！” “刘哥~~”王建伟赶紧笑着答话，又紧走了几步过来，笑着调侃老刘：“刘哥想我了没？” 老刘憨笑着悠悠地道：“呵呵~~想你有啥用？你有可啥想的？” “晚上喝一口呗？！” “你还没吃呢？”老刘奇怪地问。 “没呢呗” 老刘不禁埋怨：“哎呀，你不早说，食堂都没人了~~我那边有泡面，还有火腿和榨菜，嘿嘿~~就是没有酒~~” “晚上没啥事儿就喝点儿呗~~”王建伟笑呵呵地开玩笑。 “哎~~”老刘一声长叹，“不喝酒还说我糊涂呢，还敢喝酒？！” “咋了？” “跟不上形式喽~~总挨批评呗，怎么干都干不好~~”老刘又唉声叹气起来。 “不会吧？！谁啊这是？敢给我刘哥小鞋穿？！”王建伟觉得奇怪，老刘干活一向认真负责、任劳任怨，谁还能批评他呢？ “算了、算了，不唠这个了，过两天我就走喽~~有小鞋啊，他们留着给别人穿去吧~~” “不至于吧？！真的假的？”王建伟觉得难以理解，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干得挺好的吗？” 老刘轻叹了口气，慢悠悠地道：“那个陆经理，你知道吧？太难伺候了，库房那点破货，一会儿让堆到一起，一会儿又嫌码的高；卸货不都是分类码堆嘛，早不说，卸完了嫌没上托盘，那就倒到托盘上呗，哎，上托盘了又嫌费地方~~” “不至于吧？！” “晚上装车嫌装得乱，早起装车又嫌装得慢~~” “咱们那会儿的时候，不都是晚上装车吗？”王建伟皱着眉问。 “咱们那时候车是固定路线的，现在他这车乱跑，谁家催的急就要先给谁家送，这怎么装车啊？！怎么装怎么乱啊！哎~~”老刘无奈地摊摊手，又是一声长叹。 王建伟就有些不忿，道：“我和王家德说说，他乱他的，那也不能什么毛病都怨到你这儿来啊？！” “算了算了~~”，老刘摆了摆手，继续慢悠悠地道：“别说了、别说了，我其实知道是咋回事~~” “咋回事儿？” “我那个妹夫，之前在他这儿上班跑业务，唉~~前段时间吧，自己也弄了个车送货，卖豆奶粉和小食品，也代理了那个‘脆脆片’”，说到这，老刘咧咧嘴，略带苦涩地笑笑：“和王老板这代理的‘脆巴片’就冲突了~~我知道，其实是王老板想让我走~~” “不至于吧？”，听老刘这样说，王建伟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老刘又是一阵苦笑：“呵呵~~早晚的事儿，毕竟是我管库嘛，货单上啥都有，厂家、进货价，这些~~我说我不知道也没人信啊！呵呵~~一开始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小陆这人真是不咋地，可折腾了三四回，我就看明白了~~唉！那我就主动点呗，还非得等着王老板开口？！~~” 王建伟听明白了，觉得老刘说得有道理，可一时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淡淡地自言自语“不至于吧？” “不说这个了~~”老刘摆了摆手，“再过两天我就走喽，以后遇到啥我能干的活儿，想着我点儿啊~~” “我刘哥干啥都能干好，上炕一把剪子，下炕一把铲子~~” “嘿嘿嘿~~”，老刘嘿笑起来：“你这小子~~这嗑儿唠的，得了~~我先给你拿桶面去~~” “我也跟你去吧~~” “不用、不用，你想吃啥味儿的？”老刘一边往外走一边问。 “红烧、香辣的都行！拿两桶呗，一桶不够吃！” “行！那就一样给你拿一桶！想吃啥泡啥！” …… 王家德是上午9点多到的公司，进院子的时候，王建伟正坐在院子的面包车里发愁。 早上的吃饭的时候陆经理把车钥匙送过来，客气地表示已经加满了油，又很歉意地补充道：“货车都出车了，实在是没有司机~~另外您和王总最好下午2点前能回来~~”，王建伟自然是客气地应声“哦~~行，我其实~~”，陆经理又讪笑着插话：“回不来也没事儿，最好能给我个信儿，我好想别的办法，那个~~要么，我留您个电话吧，到时候我给您打电话”，记了电话，陆经理又拨了过来，确认没有存错号码后，就匆匆地走了。 车，王建伟是会开的，他其实是懒得开，拿了驾照后就懒得摸车了。 王建伟的驾照是在镇里上班的时候就考下来的，那个时候，大概也就两三年的时间里，学驾照像是刮起的一阵流行风，‘会开车’和‘会英语’、‘会电脑’并称为‘新时代青年三大必会’，好像如果没有驾照就落了伍似的。 王建伟那时候学驾照还是‘b本’，用的大卡车练习，方向盘特别的费力气，倒车入口的时候要站起来使足了力气才行，而且换挡的时候要踩两次离合，俗称‘两脚离合’，否则会听到很明显的齿轮咬合的撞击声，车辆也会有很重的顿挫感，尤其是减档的时候更是明显，这时候教练师傅会扯着嗓子吼：“谁教的你？你那脚干啥去了？轰油！轰油！你这脑子里装的是屎吗？就你这样还练什么练？！还不给我下去！！……” 王建伟自然是没被骂过的，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学得好，而是因为他是镇里刚上班的大学生，“年龄是个宝、文凭不可少”的道理还是都了解的，驾校和教练师傅也就客气得很多，有出错的时候，王建伟会不好意思地抢先说声“哎呦，没弄好~”，教练会用手掐着烟，很悠闲地弹弹烟灰，再客气地劝两句：“没事、没事，不熟的时候都这样，我刚学的时候也不行~~”，或者干脆再让多练两圈，惹得一部分嘴碎的学员会私下嘀咕，教练就会笑笑，也不搭理他们。 王建伟是喜欢开车的，虽然驾校也客气地表示如果工作忙了可以不用过来练车，甚至都不用参加考试，到时候直接给他‘本’即可，可他还是‘按部就班’地完成了学时和考试，说来也怪，待到拿了驾照之后，他对开车这事反而少了兴趣，偶尔摸把车，不是被从身边呼啸而过的抢道车吓出一头冷汗，就是被后边催着嘀嘀嘀不停按喇叭的搞得心烦，后来也就懒得再摸车了。 看见王家德进了院子，王建伟就从车里下来打招呼，王家德摆了摆手，说了句“先等一会儿啊~~”就快步上了楼。 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王家德下来，王建伟闲得无聊，就打着了车，慢悠悠地开出了院子，在街上转了一阵，感觉这面包车真是好开，不但车窄，而且视线好，离合、油门、刹车的反映都很灵敏，唯一不舒服的就是感觉身前太‘单薄’了，总怕一脚刹车如果踩太狠了，自己会从前面风挡撞到外边去。 在路边找了个小店，买了两盒烟和两瓶水，又慢悠悠地开回来。停好车，又等一阵子，王家德才溜溜达达地从楼上下来，朗声问王建伟“走不走？” 王建伟赶紧打着了车，把车向院子门口挪了挪，问正在开门上车的王家德：“真就咱俩去啊？” “可不就咱俩呗~~你不是会开车吗？！” “是，正儿八经学的~~就是不熟，主要是懒得摸车~~” “那就慢慢开，我现在这几个司机，一个个的都是大嘴巴”，王家德在副驾驶坐好，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我有事宁可打车都不让他们送我，一个个都是屁事没有都能给你编出花边儿来的人”。 “嘿嘿~~总是跟业务员一起送货，熏陶的呗~~欸，要么咱们今天也打车吧” 王家德摆了摆手：“打车也不方便，仙海太小了，呵呵~~指不定碰到谁家亲戚~~没事，你慢点开，前面往右拐，走国道，先去趟珍酿长江酒厂”。 王建伟不由得感慨：“这是又来了一个带‘长江’的酒厂啊！” 第119章 三．一、初入酒城奔波忙（7）七律 119《光霞庄园》第三卷“融” 第一章初入酒城奔波忙（7）七律 \/ “呵呵呵~~”，王家德呵呵地笑，慢悠悠地道：“何止又一个噢，我知道的就5家，呵呵~~” “难怪到处都是‘长江’葡萄酒，‘傍’的人还真是多啊！” 王家德接着慢条斯理地道：“正常的市场表现吧~~都是先‘扯虎皮、拉大旗’，然后才好‘挂羊头、卖狗肉’啊~~” “欸？！这几个说法真是太形象啦！”，王建伟拍了两下方向盘赞叹：“这都是谁总结的？！真厉害！”，又忍不住脱口道：“偶稀饭！（我喜欢！）” 王家德向后靠了靠椅背，笑着道：“偶也稀饭~~呵呵~~” “哈哈~~”王建伟惊奇地瞄了一眼王家德，“你不会也开博客了吧？” “都要‘博’得精彩嘛~~不过我没开，也就偶尔看看新闻，那个还得管理，没心思弄那玩意，过段时间弄个也行，看看余秋余和潘十亿~~” “刚才那两句，不是网上的吧？” “不是不是，是‘春糖’的时候，他们搞了个论坛~~~你真应该也去转转，讲得真好！你看啊~~咱们现在都是低头做事，比如说我吧，说是决策、抉择，一年也没两次，其实主要都干啥？就是在‘救火’，这事那事的，还都是出了事才到我这儿，你说，‘着火’了，我能怎么办？嗨嗨~~要么找人，要么找钱~~所以啊，这一天到晚的，没事了吧~~心里不踏实，有事了吧~~心里就烦得慌~~这企业怎么发展就懒得去规划，都是被一件一件具体的事推着走，欸~~干到现在了，再听人家一讲吧，嘿~~咱杂嘛杂嘛滋味吧，还真就是那么回事儿！” “还讲啥了？” “嗯~~就是企业和老板的发展~~” “给我讲讲呗~~”，这种学习的机会，王建伟肯定是不愿意错过的，就冲着王家德一边扬着下巴一边痴痴呵呵地笑着道：“讲讲、讲讲~~” “你好好开车啊!我倒是又给总结调整了一下，就叫企业的六步发展和老板的七大律——就是七大自律~~” “——先听老板的！”王建伟直了直身子，几乎就从驾驶位颠起了屁股。 “行~~听着啊，我一块儿说了啊~~”，王家德一边掰着手指一边道：“看眼前、立远志；说大话、办小事；反应快、话语迟；算细账、肯亏吃；莫斗官、少争执；常舍财、忘得失；多栽花、少栽刺。” “这~~后边的基本都能理解，包括‘多栽花、少栽刺’也听说过，就是前几句没听明白~~” “是‘看眼前、立远志；说大话、办小事’吧？”，王家德笑呵呵地问。 “嗯嗯嗯~~”，王建伟忙不迭地点头。 “‘看眼前、立远志’，就是做好眼前的事，一步一个台阶，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好当下每一步，但目光必须放长远，这也像开车，看远方的目标，这样车才能走直线——” “那应该是‘做眼前、立远志’啊~~” “我也这么想过，不过，只‘做’还是不全面，不能闷头‘做’，而是要‘看’，包含了分析和判断，然后再去‘做’，就是更好地做好当下的意思~~” “那‘说大话、办小事’呢？” “嘿嘿~~其实这两句有点上两句延续的意思，‘立远志’在别人看来就是‘说大话’呗，但你就应该大胆地表达；‘办小事’就是一点一滴地做，‘积跬步至千里’嘛，也有心思缜密、细腻，注重细节的意思”。 “真棒！”王建伟不由得啧啧赞叹起来，“那‘企业的六步发展’呢？” “——前边路口右转”，王家德向前欠了欠身，一边指着前面的路口一边道：“转过去再有一阵就到了！” ‘这事儿闹得！’，王建伟心道：‘本来是想路上和王家德好好聊聊这次谈酒厂的一些细节，没想到马上就要到了’，只好赶紧问：“那，咱们到了需要注意些啥？价格~~” 正说着，王家德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一边掏手机一边道：“到了再看，先不着急聊什么…”，然后就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的电话打起来。 王建伟此时倒是放松了许多，反正这次就是对比的了解一下而已，至于刘洪涛最终选择哪家的哪款酒，自己是不是由此就开始了‘做酒’的行业生涯，也就从‘看眼前’——这第一步先开始后再说吧。 对于王家德现在的各种帮助和支持，王建伟觉得他可能是有些误会，估计是以为自己先找到了销路，才回来选产品，妥妥的是要‘做酒’的样子。其实想想他这么认为也是对的，转不转行的先放到一边不讲，已经在‘卖酒’了，这是肯定的，‘卖酒’嘛，先能‘卖’，至于‘酒’，有的是！ 前面的路变得颠簸起来，板油路也变得坑坑洼洼，偶尔还会有一些较大的坑，使得王建伟不得不降低车速，很别扭的使劲扭动方向盘绕行。 虽然俩人到现在也没聊到红酒，但王建伟还是觉得王家德应该对红酒有些想法，他不用自己的司机，也不打车，而是让自己这个新手司机来开车，肯定是会聊些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的事，而这个事，肯定是和做红酒有关，‘难道王家德也想做红酒？他想做的话，会和我谈什么？让我给他打工？不可能；和我合作？不至于，有什么可以合作的呢？合伙股份？这个有可能；这样的话倒也不是坏事，但我还不想放弃现在电子行业，这是我目前吃饭的饭碗——不像、不像~~这些又都不像，没看出他对红酒有什么兴趣……’ 王家德右手拉着把手，一边认真的往外张望着路线，一边讲着电话，等远远地看见了前方一座较高的厂房后，说了句‘那个就是，不着急，慢慢开’，便不再看路，而是努力向后靠了靠，像是要摆出一种很舒服的姿势，可颠簸的路面让他不得不又坐直了身子。 “卖酒这事儿啊~~”，王家德放下手机后，慢悠悠地开口道：“我认认真真地想了想~~”。 “嗯~~”王建伟心道：‘我知道你要聊这事！’ “多少人早也劝过我，我本来没什么想法~~这次你正好遇到了这个机会，我就认真地想了想~~嗯！我还是不想弄~~” “为啥？”王建伟忍不住问。 “凡是咱们做商贸的，干着干着，基本都会面临着转向或者是转型，长则7、8年，短的3、5年吧，往哪个方向转、转型成什么样？基本就是两条路线，一条是沿着渠道向上，去做生产；一条是沿着渠道向下，去做零售。现在咱们做商贸，只是一个过程，做得不好，继续熬着做中间商；做得好了，必然要沿着渠道上移或下沉。以后啊，中间商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而将来，一定是“终端为王”，什么样的终端才能为王呢？——超市！连锁的、中型的、在居民生活区的~~”说着说着，王家德似乎感觉说得“跑题”了，顿了顿，接着道：“我现在的精力主要在这个方面，一直在盯着有没有合适的卖场。另外，我觉得我目前做不了酒，首先，酒、包括红酒，我觉得太难做了，它不同于油盐酱醋、烟酒茶糖、食品饮料甚至是日用百货，做酒必须有品牌，不是“品牌”的，市场认可度几乎没有，推广太难了——” “——所以就只好‘扯虎皮、拉大旗’了”，王建伟笑着插话。 “对对对~~”王家德笑着点头，继续道：“而那些是“品牌”的，特别好动销，特别好卖，但代理竞争太激烈，得交上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保证金，各种渠道的价格被定得死死的，各种任务、各种指标、各种考核~~最后其实就是把商贸公司变成了储运队，我们也就都成了搬运工了~~所以，酒类的，我不想做；再说，做酒类商贸转型很难，向上做酒厂？还是向下学别人做烟酒行？不是门槛高就是受众窄~~”。 王建伟一边听一边点头，他觉得王家德说得有道理，可他自己现在是‘搂草打兔子’——捎带手的事儿，如果借此能‘淌出一条道来’是最好的，实在不济，也算多了解了一些东西，套用一句俗话——‘有枣没枣打三杆子’。 很快，眼前已经看到了一个大门，大门很高，很宽，一看就是可以进出大挂车的那种，大门右侧的墙上浮雕着企业的名字“臻酿长江庄园有限公司” 王建伟仔细看了看墙上的字，心里便嘀咕起来：‘这又是长江又是庄园的，而且还是‘臻酿’，这可比‘东方长江’更容易混淆了，难怪老百姓会分不清，这些乱起名字的酒厂，真的没人管么？’ 王建伟按了按喇叭，转头看了看王家德，王家德扬了扬手里的手机，道：“打过电话了，他们的姚经理马上就过来，等一会儿” 等了两三分钟，还是没有动静，王建伟又按了两下喇叭，这时大门一侧的小门才有了动静，小门哐哐当当被打开了，一个看上去六十岁出头的老汉探出半个身子四处张望，王建伟赶紧摇下了车窗，冲着老头喊道，“刚才打的电话，找你们姚经理……”，老头没有搭话，转身回去，关了小门，才听到了大门哐当哐当的打开声…… 王建伟开车进院的时候，看见前方一个两三层高的小楼下面的台阶上，站着一个身着浅灰色西装的男子，正一边下台阶一边用手指着一侧花坛边上的停车位，而此时王家德也摇下了车窗，伸出手去向那个男子挥了两下，再侧头低声对王建伟道：“那个应该就是他们的姚经理” 王建伟把车停到停车位的时候，那个浅灰色西装的男子已经快步走了过来，站在王家德车窗的一侧朗声的问道：“王总？”，王家德赶忙下了车，伸出手去，边和男子握手边说“王家德，您是~姚总吧？” “诶~王总您好，我是姚安成，欢迎欢迎，来来来来，屋里坐，屋里坐~~”，男子一边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一边看向刚刚下车的王建伟，很是熟络地冲着王建伟道：“你这车开的挺快啊，这么快就到了，路不好走吧？——来来来，快屋里坐~~~”，王建伟见状，也赶紧应声“还行还行，好、好~~”，而此时的姚安成已经紧跨了几步，走在了王家德的前面，引领着俩人朝楼里走去。 王建伟快速扫了两眼院子，觉得并不是很大，眼前的花坛就在这栋小楼和大门的中间，花坛一侧有十来个停车位，然后周围便是院墙围着，再向里走就得沿小楼两侧的水泥路向里了，他这个角度看不到里边，但感觉院子应该有些纵深，大致看了几眼，就匆匆的跟在王家德的后边，随着姚安成的引领进了楼。 这幢小楼从外边看并不大，加上门厅也就大概6、7间房左右的宽度，进门后是个门厅，举架并不高，迎面墙上镶着“臻酿长江庄园”的凸起的金色字，字的下面是一副瓷砖拼镶的长江的图案，两侧摆放着高大的绿植，门厅的右侧也是一面墙，墙上规规矩矩的贴着“品质、诚信、合作、共赢”的酒红大字。 姚安成并没有停留的意思，紧走了两步，率先朝左侧的楼梯口走去，然后侧身在台阶处停了一下，做了个让请的姿势，王家德跟在后边，见姚安成如此客气，一手做了个虚抚姚安成手臂的动作，另一只手也抬了抬，以示让请。 姚安成便紧了半步上了台阶，王家德也就不急不缓的让了半步在后，边上楼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现在酒厂忙不忙？” “还行、还行，来，我先带你们简单看看，一会儿咱下楼喝点茶……” 王建伟知道王家德和姚安成这是第一次见面，看这位姚经理如此客气的样子，应该是对王家德有了一定的了解，毕竟，没有哪一家生产企业不会欢迎一个商贸公司老板的到来的，想到这，王建伟心里踏实了许多，又多看了两眼门厅里的布置，才噔噔地追上楼去。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120章 三．一、初入酒城奔波忙（8）探和谈 120《光霞庄园》第三卷“融” 第一章初入酒城奔波忙（8）探和谈 \/ 转上了二楼，才发现这栋楼是那种楼道在中间，两侧房间相对的布局，虽然不见二人的身影，却能听到斜对着楼道靠门的一间房间里传来姚安成的声音：“我们现在的位置就在咱们酒厂车间的正上方，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灌装车间的全貌……” 王建伟顺着声音追了过去，进了门，迎面一整墙的落地窗，格外的显眼，王家德正对着落地窗站着，姚安成则侧对着他，一面朝窗外指着，一面向王家德介绍着：“那边是上料车间，上瓶、冲瓶，然后是无菌化灌装、打塞，之后是贴标、缩帽、喷码，然后到这边装箱，再从那边直接到成品库……”。 听到姚安成的介绍，王建伟也凑了过去，一边听一边朝着他手指的方向张望。 目视所及的整个车间感觉还是不小的，大概有两个篮球场的大小，王建伟三人所在的是二楼，基本处于车间的中上方，可以清楚地看到十几个工人正各自忙碌着，一瓶一瓶的葡萄酒从生产线上“流”过，四五个工人在忙碌着装箱，然后整齐地码放在木质的大托盘上。 王家德看了一会儿，并没有说话，只是一边“嗯…嗯…”着，一边点头，姚安成又介绍了些车间设备的情况，诸如进口设备如何的先进、灌装速度怎样的快、工人如何的专业等等，王建伟懒得再听姚安成的这些介绍，开始认真地打量起这个房间来。 这个房间大概有五六十平米，除了这一面的落地窗外，一侧是一整面墙的木质酒架，差不多马上就到了屋顶的位置，酒架分了六层，每一层都整整齐齐地斜放着各种各样包装的葡萄酒。挨着酒架旁边是个厚重的木板桌子，像是整块原木切制而成，做成了一个长条形的小吧台，吧台顶部倒挂着一些大大的高脚杯，台面上则摆放着两个单支的小酒架，一个酒架上有酒，另一个则空着。 屋中间的位置，是一个圆形的三层展柜，每层柜子也是带了倾斜的角度，只是这个柜子并没有放酒，而是放了各种的证书和奖杯，应该是获得的各种荣誉。 另一侧的位置，挨着落地窗的这边，是一个小茶台，茶台的周围围了七八个小茶墩，而靠近门口的一角处则放着一个办公桌，桌上除了一台电脑显示器和一个对讲机外，就没有什么了，办公桌后面的墙上则挂着一幅“诚信为本”的横幅书法。紧挨着门的另一侧，也就是挨着整面酒架墙的这边，则挂了很多牌子，一看就是企业的资质类的挂牌。 王建伟便凑过去看起这些牌子来，第一块是营业执照，特意留意了一下法定代表人，上面写的是“张慧珍”，然后是注册资本：捌佰万元；成立日期：2001年10月24日；经营范围，“葡萄酒制造、销售；水果种植、销售；预包装食品销售；货物进出口；场地出租……”，之后的其他证照分别是：“食品生产许可证”、“食品经营许可证”、“酒水流通备案登记表”，还有一些“先进单位”、“诚实守信单位”、“纳税先进企业”等等的牌子，王建伟还没来得及一一看完，姚安成便招呼着王家德下楼，又见王建伟认真参观的样子，也笑着招呼道：“走！咱们下楼喝点茶~~”。 王建伟赶紧应了一声“好！”，就跟了过去，临下楼的时候心里还嘀咕，“这里不是有茶台么？还要下楼去喝茶？……” 下楼后，姚安成率先领着二人来到最东侧的一个房间，这里是一个两间大小的办公室，里侧是一个很大的老板桌，后边是一个大书架柜，而这边是一组沙发和茶几。 姚安成忙让了二人坐下，自己忙着去倒水，王家德客气的说“别忙了，别忙了~~” “没事、没事，也没什么好茶，坐会儿喝点……”，姚安成边说着就麻利的捏了茶、接了水，分别递了过来，然后就快步走到办公桌那边，拉开抽屉，拿出盒烟来，拆了就开始让烟。 王家德冲着姚安成摆了摆手，边笑着边说“不抽、不抽，学了，可惜没学会~~呵呵~~”，就呵呵地笑起来。 让到王建伟这，王建伟道了声谢，就麻利地接了，看姚安成手里拿着打火机要过来点烟的样子，就赶紧掏出自己的打火机，忙说“有有有，自己来，自己来~~”就自顾自的点了起来。 姚安成倒是犹豫了一下，刚放下烟和打火机，却又拿起来，自己也抽出一颗，一边点起来一边笑着说：“那我们俩烟民可就熏王总一个人啦~~”。 王家德笑着说“没事、没事” “王总是做商贸的？”姚安成轻轻的吐了口烟问道。 “嗯，做了几年了~~”。 “主要做哪类产品？” “食品副食的居多，酱菜和饮料也有一部分” “听我们刘总说，您想做点儿葡萄酒？打算怎么做？看我能帮些什么？”姚安成满脸诚意的问。 听姚安成的话，王建伟的最先反应是：真实老板姓刘，而不是营业执照上的法定代表人“张慧珍”，这个法定代表人十有八九只是个手续而已。 而接下来的提问，就让王建伟忽然有些局促起来，他原本以为接下来姚安成会像介绍企业时一样滔滔不绝地介绍他们的葡萄酒产品，这样的话，就可以尝尝酒、谈谈价格——尝酒，王建伟有了一点经验；谈价格，王建伟如今也不算是门外汉。 可是，这姚安成却忽然间摆出“先听你怎么说”的姿态，明摆着是先探探他们此行的‘虚实’。 是啊，打算怎么做？仅仅是谈好价钱，然后下单供货？——真是不好回答。王建伟琢磨着“这要是让自己接这个话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聊了”。 王家德倒是平静淡定的很，依旧不紧不慢，同样一副真诚模样说道：“我也没想好到底怎么做，就是有个外地朋友，他们想做葡萄酒，非要拉着我一起做，做食品我心里有底，做葡萄酒我可是外行，所以就和你们刘总聊了聊，这才跑过来取经来了来喽~~” 姚安成很安静的听着，没有接话。 王家德继续道：“你们刘总可说了，葡萄酒市场和销售的事，必须得和你聊，说你做了好几年葡萄酒~~在销售一线摸爬滚打，对葡萄酒市场把握得非常到位，经验丰富，而且思路清晰、眼光犀利，对你不仅仅是评价非常高，也是相当地认可啊~~”，说道这，王家德略微停顿了一下，看着姚安成的反应。 姚安成忙摆手：“哎呀……可别这么说，我是卖葡萄酒的，多少了解点葡萄酒市场情况是必须的，没做那么好，就是个‘实在’……”，说着便起身给王家德的茶杯续水，一边续水一边说“谁想做葡萄酒，我都是诚心实意的帮，让大家都有钱赚，凡是和咱们酒厂合作的，我都以诚相待，不拿卖酒当业务做，我都是当朋友处……”，说着，把茶杯稳稳地递给了王家德。 姚安成的这一套话让王建伟觉得有些别扭，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别扭，他把“实在”挂在嘴上却很狡猾的绕过了王家德的吹捧，之后不再接王家德“请教”的话题，反而又拿出“诚心实意交朋友”的话说给王家德听……王建伟如果不是看着姚安成一脸的平静样，怕是单单从这些话里还真能听出些“别忽悠我，你们就是跑我这‘淌路’来了”的意思。 而此时的王家德和王建伟都不由得相视一瞥。 姚安成接着道：“刘总给我打电话说了，你们是多年的老朋友，说您也是实在人，做事讲究，为人大气，说只要王总您要做葡萄酒，别说您来代理，就是现在这个酒厂您要是感兴趣，都可以一起合作”。说完，弹了弹烟灰，转身向办公桌走去。 这让王建伟很吃惊，姚安成如此地先‘捧’后‘推’，看来这次‘淌路’是要无功而返了。首先这一‘捧’，肯定是把王家德‘架起来’了；接着是一‘推’，态度诚恳地‘请你先出牌’，你先说你想怎么做，人家姚安成才再做反应，至于他的‘底牌’，想看还早着呢！ 王家德边摸着没剩几颗头发的头顶，边靠向沙发说道“我啊~~对葡萄酒兴趣不大，主要还是建伟和他的几个朋友要做~~”，说着冲着王建伟抬了抬手，接着说“做酒不容易啊，我不懂，他们也不懂，所以你得多指点啊~~” 姚安成这时从办公桌那边拿了个茶杯，给自己也冲了一杯茶，然后就坐回来，笑着说：“那都不是事儿，您做商贸的，葡萄酒和其他产品怎么做，都是一个道理，您想了解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然后又看了一眼王建伟，转头问王家德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王建伟”王建伟答道。 “嗯，主要还是他要做些葡萄酒”，王家德补充道。 “那是想代理批发，还是想自己终端零售啊？”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姚安成并没有看王建伟，依旧看向王家德问。 王建伟看这情况，本想直接接过话茬，然后向姚安成交底，突然一转念，决定等两秒再看，看看王家德的反应再说。 此时王家德的反应很快，“要么怎么说要学习探讨呢，商贸代理怎么做，终端零售怎么做，都得再探讨，再商量，我今天就是给你们二人搭个桥，当“媒人”来的，你们今天也算是认识了，都留个电话，具体的事情，就你们自己谈吧~~”说着就起身，一副要走的样子。 王建伟赶紧起身掏出手机来，姚安成也起身，轻松地捏出了名片，递给了王建伟。 王家德边超门口走边说：“建伟啊，要学的东西很多啊，你虽然做过商贸，可葡萄酒不是简简单单的商品，和其他商品不一样，你得多向姚经理请教啊~~” “一定一定，一定多向我成哥学习~~”，王建伟紧忙接话。 “行、行~~你有我电话了，有啥事你给哥打电话就行！”说着，姚安成又紧步跟上了王家德，亲热地道：“王总再坐会儿吧，和您还没聊够呢，咱再唠会儿呗，再喝点茶~~”。 王家德一边往外走一边笑着道：“过两天吧，等刘总有空了，咱们一块儿坐坐~~”，然后指了指王建伟，“以后啊~~还是你们多联系~~” 姚安成缓半步陪在王家德身旁，也笑着道：“嗯！我看行！这事儿啊，我来盯办~~那必须得让刘总做东，呵呵~~还得让他贡献些好酒出来~~” “嗯~~他还真有些好酒~~不过，一般人喝不到他的好酒~~呵呵~~”王家德笑呵呵地边说边朝面包车走去。 此时的姚安成已经抢先几步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然后站在旁边，伸手和王家德握了握，诚意满满地道：“这回您也认识兄弟了，以后有啥事您就直接吩咐~~” “行、行，以后，少不了麻烦你！”，王家德说着，便坐上了车。 俩人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切寒暄都那么亲切而又随意，言谈举止既互相尊敬又轻松自然，几番你来我往的客套，把这次看似毫无结果的‘探和谈’烘托得顺利而融洽，像极了两国元首的访问：先是参观，然后是友好互敬地交流，就双方在合作方面各自做出的努力表示赞赏，希望不断加深合作，之后就进一步的沟通和交流拟定了计划云云…… 王建伟坐上驾驶位之后，先是拨了姚安成的电话，紧接着就发动了面包车。 姚安成则又快步闪到王建伟这一侧，看着王建伟摇下车窗后，也不管手机‘叮铃铃’地响，扒着车窗冲着王建伟笑着说：“兄弟，下次就咱哥俩吧，王总他们都忙，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喝酒啊~~” “行啊成哥，我刚给你拨了电话，你存我号码，我随时听哥的调派！”王建伟笑着扬了扬手机。 “哦？哦！”姚安成忙掏出手机，笑着道：“好好好，我马上就存上~~” “王建伟，建设的建，伟大的伟~~那我们先走了啊~~”，王建伟冲着姚安成摆了摆手，就启动了车子。 驶出大门的时候，王建伟刻意看了一眼后视镜，后视镜里，姚安成向门口缓慢的踱了两步，右手在半空中举起，腰杆笔挺向他们这边致意。 王建伟心道：‘成哥？还真没好意思叫他‘姚哥’，也幸好他不是女的，要么还得叫姚姐’。想到这，王建伟竟然差点笑出来。 王家德则一脸严肃地道：“姚安成？！这小子~~不简单！”，然后目视前方，深深地向后靠了靠椅背，感叹道：“真是个人才啊~~哎~~他这边你先放放吧，再找其他的接触接触，以后再联系他吧，现在~~谈不了……”。 一会儿，王家德侧身看向王建伟，笑呵呵地问：“怎么样？这个姚安成~~下一步，你想怎么谈？” 第121章 三．一、初入酒城奔波忙（9）访和问 121《光霞庄园》第三卷“融” 第一章初入酒城奔波忙（9）访和问 \/ “不谈了！”王建伟果断地道。 “为啥？”王家德笑呵呵地又问。 “反正我是不会主动联系他的，否则的话，他还会‘抻着’、‘端着’，既然他这么沉得住气，那咱们也就先不搭理他，我是不相信他会对咱们无动于衷！” “呵呵~~先‘晾着’？”王家德呵呵地笑起来。 “嗯，晾着！看谁‘晒’得过谁！”王建伟也跟着笑起来，“反正咱也不会‘吊’在这一棵树上~~” “呵呵~~那要是‘每棵树’都这样呢？” “嗯~~”这还真是个问题，总不能每家都这样吧？这么想着，王建伟不禁皱眉道：“不至于吧？！” “倒是不至于，不过，也该往下谈了~~该怎么谈就怎么谈吧，要么总也淌不出道来~~” 王建伟轻拍了两下方向盘：“嗯~~接下来去哪儿？这次一定好好谈谈！” 车子快进黎平县城的时候，远远就能看见一片一片的葡萄园，在葡萄园深处的山坡下，几栋红色建筑若隐若现。 王建伟知道，那里就是着名的‘长江葡萄酒’三大工厂之一的黎平公司。长江葡萄酒在国内有三个厂区，除了黎平县这个厂区，还有一个位于怀县，另一个位于烟莱市。 “哎呀~~要么，咱去‘长江’谈谈？”说到这，王建伟都忍不住笑起来。 “呵呵呵~~”，王家德也跟着笑，“不去了、不去了~~去了也没用，这边只是个工厂，销售的事情还得和他们的‘大商’谈~~”，王家德理了理衣领，接着道：“和他们就很好谈喽~~先看区域，再看规模，然后打首批款、付保证金，就算谈完了~~呵呵~~回头多盯着点促销和优惠，再算好任务和返利，其他的，就是送货喽~~” “先拿钱说话呗！”王建伟感慨。 “不止~~应该说，人家考察的是——综合实力吧~~” “这个‘大商’模式，其实就是销售和生产分开了呗？！” “肯定不是简单的分开，应该是招商策略吧？！大多都是喜欢扁平化管理经销商，招商的时候划分的特别细，从大区、省、市，到县、镇、村、街道，从分销商到一批商、二批商，恨不得管理到终端店去——” “——肯定都是怕经销商‘叛变’或‘造反’呗？！”王建伟笑着插话道。 “是呗！不过，‘叛变’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至于‘造反’的，你看看现在的这些品牌，业务员拉着经销商去‘另起炉灶’的有多少？！” “那~~‘长江’他们这种‘大商’模式，得招多少个‘大商’啊？” “三个！” “才三个？！就不怕这三个造反？”王建伟不解。 “不会的，利润分配平衡就行了，‘大商’和‘大厂’是相互‘养成’的关系，越久越相互依存，就不是简单的商业上的互惠互利了~~” “招一堆小商是麻烦点儿，可市场怎么运营，是酒厂自己说了算啊！他们这种招‘大商’的方式，市场运营还不得听人家的？” “所以啊~~你要全都自己说了算，人家就能造你的反；你要都让别人放手干，你肯定就没了话语权~~” “这种‘大商’模式的，不多吧？”、 “国内应该不多，倒是听说国外不少~~” “我觉得这种太难了~~”，王建伟撇了撇嘴，“尤其是合作的开始阶段，很难形成互信和平衡。基本就是‘麻杆儿打狼——两头儿害怕’，厂家既怕大商不卖力气地做市场，又怕他们做好了叛变；大商怕做的不好，担心被厂家取缔；更怕的是，市场做的太好了再被厂家‘一脚踢开’，反倒给别人做嫁衣~~嗯~~”，说到这，王建伟忍不住问王家德：“这和信用体系、商业契约规范等等应该都有关系吧？” “对喽~~”王家德向上挺了挺腰，又扭了扭脖子，慢悠悠地道：“但也不至于上升到那个角度，两种其实都各有利弊，只是企业的运营选择，你是想专做生产或是营销？只做其中一个环节，把这个环节做专业；还是做一个产销复合型的企业，去做一组链条，把这个链条做顺畅；一个是选择我不做什么，一个是选择我还要做什么——我倒是觉得，这么理解的话，那区别就没有那么大了~~” “那~~我觉得还是得自己说了算~~”见交叉路口的绿灯变了红，王建伟急忙挂上了档，等这边变了绿灯，才一面轻抬离合、慢压油门，一面缓放手刹，等面包车平稳地行进起来，才稳稳地踩了油门…… 车子又行驶了十几分钟，刚巧在等红灯的时候，王建伟发现旁边竟然就是一家酒厂，可以清楚地看到门口立墙的牌子上写着‘红百年葡萄酿酒有限公司’。 “这里有一家，去转转？”王建伟问王家德。 王家德摆了摆手：“不去、不去，这家不知道啥情况，去了也谈不了~~” “万一能行呢？” “呵呵~~”王家德淡淡地笑着道：“——也行，那你就去试试~~” 王建伟又仔细看了看路况，等绿灯的时候先过了路口，再掉头转回来，从辅路的路口转到了这家酒厂的门前。 大门关着，王建伟先是按了两下喇叭，见没有任何反应，就下车扒着门缝往里瞧，门缝应该是做了遮挡处理，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好再敲门。 咣咣地砸了几下，才听见里面高声地问：“谁？” “我！”王建伟赶紧应声，“买酒的！看看你这里的酒！” 里面高声回应：“你给老板打电话！” “先看看酒啊~~”王建伟懒懒地道：“总不能啥都给老板打电话啊~~” “没酒！”，里面的声音更生硬起来：“有事你给老板打电话，我就是个看家的！你走吧！” “啊？不生产了？”王建伟奇怪地问。 “不生产了！”里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吼出来的：“没酒、没酒！” 恹恹地上了车，王建伟忍不住问王家德：“这厂子黄了？不产酒了？” “不至于~~” “那为啥说不生产了？” “跟你不熟呗~~” “不熟的就不卖给酒呗？” “呵呵~~”王家德笑笑，道：“是呗，不知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呗？” “瞧这意思~~是有什么东西怕见生人吧？” “不好说——这个不乱讲~~”，王家德摇了摇头，“可能是懒得做陌生人的买卖，也可能是询价的太多，人家懒得浪费时间~~” “——也可能是生意太好，忙不过来，呵呵~~”，王建伟呵呵地笑着插话。 王家德没有搭话，也只是呵呵地笑。 车子又开了不到十分钟的路程，王家德指引着又来到一处大门前。 这家的大门也是紧闭的，不同的是，门是电动伸缩门，可以清楚地看到院内的纵深排列着规整的厂房、平整干净的道路和看上去一颗杂草都没有的大片大片的草坪绿地，还有路灯、假山喷泉、雕塑小品等等——厂区不但很有规模，还极其规范和整洁，如果不是在门卫室旁阔大的立柱上看到“黎平县美夏葡萄酒厂”字样，王建伟都会以为这里不是机关单位就是某个科研机构。 “哎呀~~这家~~还挺——规模不小啊~~”，王建伟一边不知所云地感慨，一边下意识地用手搓了搓方向盘，之前的那种‘有钱还怕买不到酒’的意气，登时就泄得一干二净了。 “这家还行~~”王家德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指向前面路旁的一个小门市房，道：“咱们不进去，直接去他们的展厅！” 这个展厅的面积不大，大约80多平米的样子，装修的很沉稳，木门、木地板、木桌、木椅、木酒柜、木酒架，就连入口的LoGo和‘黎平县美夏葡萄酒品鉴展销大厅’的字都是木质的… 王建伟二人刚转进展厅，就有一位身着正装的小姑娘迎了过来，满脸笑容，热情地打招呼：“欢迎光临美夏展厅，两位是一起的吗？” “是的、是的~~”王建伟赶紧答话。 “有预约吗？”小姑娘问。 “额~~”王建伟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好看向王家德。 王家德摆了摆手，笑道：“没有、没有，刚好路过，就过来看看~~” “哦~~那我就简单给二位介绍一下吧，我们~~先从这边吧，先从我们的干白葡萄酒开始~~”，小姑娘很大方地就把二人让到了展厅的一侧，然后从这边开始，一路介绍了起来。 小姑娘介绍的很详细，每款葡萄酒都会讲一些包括品种、年份、口感特点等内容，偶尔还讲一讲树龄、橡木桶储藏等内容，价格倒是很直观——明码标价，但如果从她这边出货的话，可以打到八折，如果买一箱（6瓶）的话，还可能额外获得两瓶同款的品鉴酒——但是，她需要额外申请，只有批准了才行，否则是不赠送的。 王建伟一路都很认真地在听，等讲到酒厂最便宜的一款赤霞珠干红葡萄酒的时候，王建伟忍不住问：“如果买200箱呢？这款~~能优惠多少？”。 “呵呵~~额~~”，小姑娘笑得忽然就有些腼腆起来，“这个~~我们这边是限量的，因为正常是不可能打到8折的，我们展销厅就是给大家提供品鉴优惠的，让大家更了解我们美夏葡萄酒，主要是做宣传嘛~~所以酒厂肯定是不赚钱的，这个价位~~最多能给你十箱二十箱的，不会给你那么多~~” “这样的话，折多少钱一瓶？”王建伟想确认一下最终优惠后的价格。 小姑娘张口就道：“这款是38元一瓶，8折就是30元嘛~~如果你要10箱的话，我这边有个满十赠一的优惠，这样的话，一瓶还能便宜2、3块钱~~” “你刚才不是说一箱赠两瓶吗？”王建伟追问。 “呵呵~~那个~~不是每箱都送的~~”小姑娘很灿烂地笑起来，“那可做不了哦~~就是一箱赠两瓶也是限量的，不是谁都能给的优惠；量再大了也就是十箱二十箱的，就执行十赠一的政策了~~”，瞥见王建伟正凝神算账的样子，小姑娘刻意停了停，过了一阵见王建伟没有搭话，就淡淡笑着，轻声道：“每箱都送两瓶的话，那可就相当于三赠一喽~~呵呵~~这个~~没这个权利哦~~” 王建伟大致算了算，如果就按照买三赠一来算，每瓶也要折算到22元左右，想想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了，就岔开话题，问：“你们做不做加工酒？就是~~” “定制酒吗？做的、做的~~”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指着一个展柜道：“这边都是我们为客户做的定制酒，包括婚宴酒、团拜酒，还有一些纪念酒，这些都是样品，你要是需要，10箱我就可以给你做！” “这些酒汁~~都是什么酒？” “都行，你喜欢我们的哪款酒，我们就可以用哪款酒给您做定制，只是定制酒就没有折扣了，都得按原价~~” “哦~~”，王建伟悠悠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王家德，忽然道：“要么~~咱们先去吃点儿饭？我有点儿饿了” “行啊！那就先填饱肚子再说！”王家德一边答应一边就往外走。 小姑娘自然就一路跟出了展销厅，一边急忙给二人递名片，一边道：“两位大哥，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需要的给小妹打电话，保证质优价廉，绝对不让你们多花一分钱！” 王建伟刚坐上车子，正要打火启动，小姑娘忽然就扒到车窗，低声道：“哥，那酒你要真想要，我给你三箱送一箱，但你不能向外讲啊，可不能讲！” “妹子真够意思！”王建伟竖了竖大拇指，“放心，回头只要我用酒，肯定找你！”，说着就启动了车子。 “好的哥！”，小姑娘向后退了两步，热情地挥手道别：“慢走啊哥！” 车子刚转过头去，王家德就微微咧了嘴，呵呵呵地笑出了声。 “笑啥呢？——是不是出来得有点儿生硬了？”王建伟说着，也有些忍不住，跟着也呵呵呵地笑起来。 “是呗~~”，王家德点了点头，“何止是生硬啊，这正聊得好好的，突然就要去吃饭，把人家小姑娘弄得都有点儿懵了！” “懵就懵吧，这小姑娘了真是不得了~~再不走？我怕不买两箱都出不来~~” “后来她又扒着车门说什么了？买三赠一吧？”王家德饶有兴趣地问。 “嗯！还不让我往外说呢~~这一大套，还真精啊~~” 正聊着，王家德的手机响了起来。 “欸！刘总！”王家德客气地接了电话。 “饭都好了，就等你们了，到哪儿了？”电话那边高声地道。 “刚从‘美夏’出来，这就去你那儿！” “怎么又跑到‘美夏’去了？他那儿也不做加工啊，更没有啥好酒啊！” “跟着人家学习学习呗~~差不过十五分钟到你那！” “行，等你们啊！” 挂了电话，王家德解释道：“嘉禾华酒厂的刘总，中午去他那吃” “你们挺熟的？” “酒厂我知道，人我不认识，是x局一个副局长介绍的” “他那里能做加工？” “呵呵~~”王家德苦笑了一下，又叹了口气，把视线转向窗外，悠悠地道：“他说~~加工什么都能做！还说~~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第122章 三．二、但求劳苦赴他乡（1）拒酒 122《光霞庄园》第三卷“融” 第二章但求劳苦赴他乡（1）拒酒 \/ “好家伙！这广告词儿都用到这儿了！” “到了再说吧~~” 车子先是在国道行驶了一阵，然后转向了村级的公路，再行驶了三五分钟的样子，就来到一个旧式工厂的门前，门口两侧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那种用砖和水泥砌成的敦实的立柱，立柱上竖着挂了一块长长的金色牌匾，上边写着“黎平县嘉禾华酿酒有限公司”。 按了两声喇叭，大门上的小门开了一条缝。 王建伟把头探出车窗，朗声道：“找刘总的，刚打过电话！” “是不是中午吃饭的？”那个开门的大爷高声的问。 “是！”王建伟高声应答。 小门啪嗒一声就关上了，紧接着大门就咣当咣当地打开。 院子不是很大，进门是一条很宽的通道，南侧是一排平房，北侧是一栋两层高的厂房样的建筑，往前直走则是个丁字路口。 王建伟停下车来，刚要开口问怎么走，那开门的大爷就高声道：“往南走，前方左拐，老板在食堂等着呢~~” 车子从路口拐过来的时候，眼前出现是一个略显方正的大院，三面都是平房，一面是院墙，院子很开阔，中间有几棵高大的槐树和柳树，都是很粗壮高大，每棵还都用水泥砌了方形的小围挡，表面还平整地铺镶了水刷石——这让王建伟想起自己上过班的镇政府来，真是似曾相识。 “这地儿倒是像个老镇政府~~”王建伟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嗯，说是老乡政府，并镇后搬走了~~” “不赖，估计花不了几个钱吧？” 车子刚停稳，就从一个屋子里走出来三四个人，带头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个子不高，身材略瘦，十分笔挺，短平头，衣着光鲜，尤其是棕色皮鞋更是油光锃亮，与紧跟在身边带了个眼镜、身材略高、衣服有些皱皱巴巴的四十多岁的男人比起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光鲜男”先是快步朝面包车迎了过来，走了几步后就放慢了脚步，之后就停了下来，看着王家德和王建伟俩人下车，才一边朝他们走过来一边高声地问：“王总？” “欸！刘总吧？！”王家德一边应声，一边小跑了两步，快步地朝“光鲜男”走去。 “别、别~~王总客气了，刘志强，叫我志强就行~~”，“光鲜男”也快步地迎向王家德，俩人都伸出双手，热情地握了握。 “早有耳闻~~”王家德诚恳而又客气地道：“刘局总提起你，真是年轻有为啊~~” “先屋里坐吧，咱们先吃饭，边吃边唠！”刘志强一边把王家德往屋里让，一边瞄了一眼王建伟，笑呵呵地问“这位是？~~” 王建伟赶紧上前一步，朗声应道：“王建伟” “你好、你好~~”，刘志强一边问好一边也向王建伟做了个礼让的动作，“来来，屋里坐、屋里坐~~” 王建伟赶紧三步并做两步地追上来，微弓着身子朝刘志强的手肘虚托了一下，口中客气地道“刘总，您先、您先~~” 众人客气地进了屋，里面早已摆好了酒菜。 王家德被推让到了主宾位置，一边坐了刘志强，另一边则是一位三十岁出头、面容较好的女士，接着是王建伟，然后是刚才和刘志强一起出门迎接的“皱巴男”。 一桌坐了十来个人，刘志强先是逐一给大家坐了介绍，坐在王家德和王建伟中间的女士名叫薛晓东，是酒厂的销售经理，“皱巴男”是酿酒师赵佳胜，其他的也没记住名字，只知道还有监管供应的副厂长，后勤主任，车间主任，物料主任和财务会计。 王家德介绍完王建伟后，薛晓东冲着王建伟笑呵呵地道：“王经理是哪年的？我看我们俩年龄应该差不多~~” “我七七年的~~” “啊？比我小欸~~”，薛晓东嘻嘻地笑起来，“我还琢磨呢，王经理这么成熟稳重，怎么也能大我几岁，没想到这么年轻~~” “呵呵~~长得是有点儿急了些~~”，王建伟笑呵呵地道。 “我觉得还真不是长得急，这是稳重~~”，薛晓东很是认真地道：“你看我们刘总，也是属于成熟稳重型的，做事哪怕自己吃亏，从不亏待别人，就是那种踏实可信型的~~” “做人做事必须得这样~~”，刘志强很自然地接过了话题：“我们一直在讲，我们嘉禾华不能只做生产，更不能为了生产而做生产，我们就是做服务的，服务谁？就是服务我们的加工户~~”，说着，他缓缓端起酒杯，快速环视了一圈众人，问道：“加工户要的是什么？” “质量和利润！”嘉禾华一众人等异口同声。 这个场景弄得王建伟有些不知道看哪里才好，生怕大家各自尴尬，就只好低了头给自己倒水，接着就听到刘志强问了句“对不对？”，也不知道刘志强是不是在问自己，反正他知道，重重地点头肯定没有错。 “老话讲‘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兴’~~”，刘志强继续讲道：“我们的信是什么？就是保质保量地生产，让每一个加工户都有钱赚，甚至自己吃亏，哪怕自己赔钱，也要做到让客户有钱赚！为什么？长远~~发展！不看眼下的得失，要有大局观，真心换真心，对不对？是不是王总？” “嗯！嗯嗯~~”王家德连忙直了直身子点头。 “来！敬王总，还有建伟老弟！”刘志强又扬了扬手中的酒杯，“感谢啊，相逢即是有缘，我先干为敬了啊！” 王建伟也跟着象征性地举了举茶杯，再抿了一口大口。 “哎呀，太可惜了~~”，一旁的薛晓东看向王建伟，略带着遗憾的语气道：“王经理来一趟咱们酒厂，竟然没喝到咱们的酒，肯定是个小遗憾~~” “还真是！是应该尝尝咱们的酒~~”，酿酒师赵佳胜说着就站起来。 王家德就赶紧伸出手来做了几个下压的动作，口中忙道：“别、别、别！他今天刚摸方向盘，别说喝酒了，现在开车都走不好直线！我这一路都是提心吊胆过来的，他要是喝酒，我就让他自己走回去！” “也行~~呵呵呵~~”，刘志强笑着道：“那我送王总回去，薛经理你就送建伟回去~~呵呵呵~~” “行啊！”，薛晓东登时直了直身子，挑了眉毛笑着道：“王经理放心啊~~我可是老司机~~你今天就多尝尝我们的酒，多提宝贵意见~~”。 “今天就算了~~”，王建伟刚摆着手说到这，赵佳胜已经寻了个空的高脚杯，哗啦哗啦地倒上了酒。 王建伟只好也站起来，边说着“今天不喝了、不喝了~~”边去阻挡。 赵佳胜则往边上闪了闪，还调侃道：“诶~~我认识个老司机，顿顿都喝，说不喝酒挂不上档，喝了酒开车才稳~~”，边说着边绕过了王建伟的阻挡，只晃了两下，就把已经倒了多半杯红酒的高脚杯‘塞’到了王建伟面前。 王建伟刚入座的时候，别说喝酒了，尝都没想尝，怕尝晕了开车会危险，所以主动撤下了自己面前的高脚杯，这次被赵佳胜倒好了酒又摆在自己面前一杯，他就有些别扭起来，喝吧？自己实在是不想，不喝吧？酒已经倒好了摆在了面前，如果有人来敬酒，不沾一口实在是不像话，可是，哪怕自己只是沾一沾，也便是开了头。 酒桌上就是这样，要么一口不沾，否则，只要你喝，至少‘杯中酒’肯定是要喝完的，而这‘杯中酒’，大多时候，也只会是下一杯的开始而已。 这般场景，在酒桌上拒绝喝酒的人，无外乎这几种应对： 1、讲理由。这个很难，稍不小心就会推脱不过去，王建伟的经验是“俩病一不许”，百用百灵。俩病是‘过敏’和‘吃药’，一边一本正经地挽起袖子，认认真真地指指点点，一边说：“这两天刚好点，前几天都是红疙瘩~~”。至于‘一不许’，就是老婆或女朋友不许，无论别人再讲什么，你都不用回答，只是笑笑就可以了（后来‘醉驾入刑’和‘喝酒连带责任’相关法律法规实施后，通过‘讲理由’拒绝饮酒也不再难了）； 2、送别人，找人代喝。这是一条‘不归路’，因为送不出去，就得自己留下，而愿意代你喝酒的人，通常又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这个也很难。不过，女性通常会选择这么做； 3、赖掉。既然这一桌很难送出去，那就干脆谁倒的酒，再给谁递回去，实在送不回去，就干脆来一句“谁倒的谁喝~~”。这个在大家看来，是有点耍赖的意思，反正那个强给我倒酒的人耍赖在先，自己也就赖一赖呗。如果赖得好，大家嘻嘻哈哈就过去了，但通常都赖得不好，彼此都会挂些脸色。 4、既然讲不过、送不出，又赖不掉，那干脆就当没有这回事，绝不接任何关于这杯酒的话茬，不听、不看、不碰，实在烦，干脆就去厕所，或者接个电话就出去，心情好了就回来坐坐，心情不好就先走了。这种方式彼此肯定是要挂脸色的，双方保持不当面撕破脸就已经是在克制了； 王建伟自然不会选择后面几种，今天也懒得多废什么话和这些人讲理由，就指了指那杯酒，严肃地道：“这酒可是赵工给我倒的啊~~这是我的酒，你们谁也不许打我这酒的主意啊！一会儿吃完了饭，我打包带走，你们谁想喝我也不给！” “呵呵呵~~”，薛晓东用手虚掩着口鼻呵呵呵地笑起来，“我们这儿别的不敢说，酒管够，这酒你要是喜欢，让我们刘总送你两瓶~~” “你要是把这杯干了，先不用刘总送，我就送你两瓶！”，赵佳胜一副豪气地接话道。 “我呀~~我才不那么贪心呢~~”，王建伟笑呵呵地道，“把那个瓶子给我，那里面还有多少？——有点儿就行，我就要这么多~~把那个塞子也给我~~” 薛晓东此时已经笑出了“咯咯”声，抬起手来像是要去推王建伟，却只是在半空划了个弧线，呵呵地笑着道：“你呀~~这是也不让我们喝了呗？” “嗯~~~这酒还行~~”，王家德像是刚才很认真地品了这款酒，一边回味一边问刘志强“这酒，市场上处在什么档次？大概什么价位？” “这酒应该算是中偏低，市场价50块钱吧~~”刘志强答道。 薛晓东忙补充道：“40至60之间吧，不建议超过60块钱，但也不要低于40” “五六~~十二~~五八~~”王家德喃喃自语了几句，然后淡淡地问：“成本~~8到10块钱？” “诶呀~~”刘志强先是感慨了一句，接着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大腿，“厉害~~王总真是个行家！佳胜，开另一瓶！” 不等赵佳胜起身，早有人拿过一瓶打开的酒放到了桌子上，酒标是淡黄色的，上边印着崇山峻岭，之间一条蜿蜒的大江穿流而过，边上是毛笔字书写的繁体字‘长江’，再下方，则是烫金字的“GREAt RIVER”。 ‘怎么改喝‘长江’酒了？’王建伟心里刚一纳闷，赵佳胜就已经起身把酒拿开了，边走边道：“不是~~不是这瓶，我来吧、我去拿~~” 不一会儿的功夫，赵佳胜就从外边拿了一个大大的醒酒器进来，里面已经倒好了红葡萄酒，刚到桌前就问刘志强：“刘总，咱们换这款酒吗？” “换！”刘志强大手一挥，然后端起杯子和王家德碰了一下：“王总，干了这酒，咱们换一款喝~~你再给点评点评！” 如此换了六款酒后，一同吃饭的众人当中，除了那个监管供应的副厂长和一个财务会计外，其他几个人都各自有事离席了。 这一桌只有王家德和刘志强喝得最多;那个副厂长喝酒倒是实在，有人招呼就跟着喝，一起干杯也陪着，没人招呼就不喝，更不怎么敬酒;赵佳胜除了陪着干杯，偶尔还会敬一杯，但杯里的酒倒的比别人都要少很多；薛晓东就每次都小抿一口，每款也就喝一小杯而已；其他人基本没怎么喝；王建伟则是滴酒未沾。 算下来，加上后边这一款被王家德大加赞赏后而又加的一瓶酒，到现在已经喝了8瓶酒，估算王家德和刘志强一人至少喝了3瓶。 刘志强的话明显多了起来，“王哥，你这人实在，不是拉假的人，说实在的讲话，今天咱家这酒喝得~~你高兴不高兴？” “高兴、高兴，都是好酒~~”，王家德的嘴上像是被摸了一层油，亮亮的。边夸讲着边轻拍了两下刘志强的大腿，“而且~~越喝越好，酒好~喝得也好~~聊的也好~~” “对啊哥！就是要越喝越好，说实在的讲话~~还有，还有好的，哥你想不想尝尝？” “你说尝，咱就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