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少娇妻好腹黑》 第1章 如此家人 夜间公交走了一个多小时，祁小染到在凤凰墅祁家时雨已经停了，她身上的衣服也被风吹了个半干，微湿的布料贴在身上，露出少女玲珑的曲线，也显得很不得体。 祁小染站在大门口，祁家一家五口整整齐齐的坐在客厅里，神情各异。 大女儿祁宝怡坐在沙发的一角垂头微泣，祁宝儿和叶金莲在低声安慰着她；祁连涛烦躁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独子祁叶南蹙头紧蹙地坐在沙发的另一端看手机，神情严肃。 然而在看到祁小染的瞬间，所有人的脸上都一致的露出了吃了苍蝇的厌恶感。 祁小染压抑着内心的苦涩，跟祁连涛打招呼：“爸爸，这么晚找我，有什么……” “事”字还没有说出口，祁连涛抓站一只茶杯劈头就向她砸了过去。 祁小染下意识侧身避了一下，茶杯落在了她身后雪白的地毯上，茶叶和着水洒了一地。 本来她避开一个茶杯是很轻易的事，可是疼痛的身体不太听使唤，茶杯还是擦到了她耳边的枪伤，痛地她眼底一红，差点流下泪来。 “哎呀，我刚换的长毛地毯，明天我同学要来家里玩我特意换的。”祁宝儿万分心疼地看向被茶水弄脏的地地毯，看向祁小染恶狠狠地骂，“扫把星！赔我地毯。” 这就是她的妹妹，祁小染无比讽刺地扫了祁宝儿一眼，终究选择了无视，将目光看向祁连涛，淡道：“爸爸，这么晚找我回来有什么事吗？” “自己看！”祁连涛照着她的脸甩出一把照片，手指戳在她的脸，原本斯文的脸气的狰狞，“下贱的东西，早知道你能弄出这些龌蹉事，当初就该让你被人贩子剁了手脚。” 诛心的话字字戳痛祁小染的心，此时她却顾不上疼痛，因为眼前那一张张男女的不堪画面正刺激着她的感观，因为照片上那个摆着各种不堪姿势的女人正是她。 每一张照片都有她的正脸，每一张照片上她的神情都深深地刺痛了她，她的耳边男人的声音逐渐的清楚起来：“记住接下来的所有感觉……” 昏迷中那些隐约话话也渐渐清晰：“女人，我记住你的味道，我会再找你。” “怎么会……怎么会……”祁小染握着照片的手都在颤抖，她一把握住祁连涛地胳膊，声音发颤，“照片哪来的？照片哪来的？” 她的力气很大，因为激动更加没有控制。祁连涛的胳膊被她抓的生疼，狰狞的脸上越发怒气蓬勃：“你想连我也杀吗？你想杀了我灭口吗？啊？！” “祁小染，你想干什么？”叶金莲连忙上前扶住祁连涛，厉声道，“这是你爸爸，你连爸爸也要杀吗？” 祁小染一怔，忽而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低声道：“有人要害我。” 是，之前她没有细想，但是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刚刚发生的事，照片就传到了家里，肯定是有人蓄谋要害她。 祁连涛冷笑：“自己做下的龌蹉事，还说有人害你？你值几个钱？” “就是。”祁宝儿一脸不屑，“要害你也该把你的照片发网上，怎么会发给爸爸。明明就是出去卖让人抓住把柄，让对方有机会来威胁爸爸，威胁我们祁家。” 祁小染怒道：“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祁宝儿冷笑，“你没有为什么穿着制服去男人的房间？”无比轻蔑地扫着祁小染的衣服，“没有你大晚上的穿着男人的衣服走街串巷？” “这是意外。”祁小染看向祁连涛，“爸爸，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查清楚是谁害我。” “没有意义。”祁连涛冷冷地打断她，“现在真相就是真相就是因为你出去援交被人抓了把柄，陈家连夜退了跟宝怡的婚事。” 祁小染连忙道：“是陈家，肯定是陈家，陈家想退婚故意害我。” “宝儿说的没错，那你也因为你平时生活不检点才能被人抓了把柄。”祁连涛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祁家和陈家连姻不就是对手，一旦陈家把这些照片宣传出去，祁家的股价就会大跌，我要及时止损。” 祁小染不懂：“什么意思？” 祁连涛淡道：“我已经给你安排了一家婚事，明天我就会对外宣布你早已跟储三少订婚。照片上的男人就是储三少，储家也已经同意。” “什么？”祁小染大惊，“全世界都知道储三少十岁的时候就疯了。” “所以才轮到你。”祁连涛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不然谁会要一个不检点的女人。” “爸爸，我承认这次是我大意给家里带来了危机，我可以去查清真相，甚至……”祁小染一咬牙，“甚至，您可以对界外宣布没有我这个女儿。” “没有你这个女儿？”祁连涛冷笑，“当初你把你从人贩子那接回来的时候全城轰动，现在我说没你这个女儿？你当别人都是傻子？” 祁小染拉住祁连涛的胳膊急道，“爸爸，还有别的办法的，爸爸……” “我不是跟你商量。”祁连涛冷冷地打断了她，“想想云海医院的人！” 阿叶…… 祁小染一愣，拉住祁连涛的手渐渐松了下来，半晌才道：“好。” …… 天光泛亮，没有被阳光温暖过的光线透过落地窗照亮了“星墅”顶楼的大厅。大厅的窗边放着木制浴桶，桶里一人容貌俊美的男人头微仰着靠在桶边，他的身旁坐着一个戴着银边眼镜的男人，正一脸肃穆的问话：“凡，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嗯。”储墨凡没有睁眼，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浮现一张沉睡的脸，小腹莫名一涨。 “不记得你脸红什么？”欧颜一脸八卦的看着他，“是不是记得？初次的感觉怎么样？” 储墨凡冷冷地梭了他一眼，“明天的拍卖会不用参加了。” “我刚刚说了什么？”欧颜一脸茫然，关切地看着他，“身体有没有好一点？老太太那边传了信，说祁家同意连姻了。你求婚妻的照片也发过来了，你要不要看看？”八卦地看着他，“要不要看看？” “不感兴趣。” 储墨凡站了起来，不远处一直捧着毛巾站着的男人立刻走上前来，将浴巾披在储墨凡的身上：“少爷，不能着凉。” 欧颜没有八卦成，悻悻起身：“罗西，你越来越像个姑娘了。” 欧颜连忙举手：“我懂，我懂，不能欺负你的罗西嘛。开玩笑也不行啊。” 储墨凡：“不行！” 第2章 拳手衍行 远郊的小院子，在远离村子的地方孤零零地站着。在经过一夜风雨的洗礼后自带着遗世独立的清新。 祁小染站在长满荒草的小路上，看着坐在门口靠着门框打瞌睡的身影时，那颗被锤炼了一夜、破碎不堪的心渐渐温暖起来。 失去初夜怎么样？被家人厌恶怎么样？嫁给不认识的人又怎么样？ 总归她现在还手脚健全的活着，那些重要的人都还在身边，等着她回家，等着她照顾。比以前，已经好很多了。 祁小染下意识加快了脚步，可刚一迈腿，体内那股撕裂的疼痛灼地让她“嘶”了一声。 声音很轻，却足够打破清晨的安静。坐在门槛上打瞌睡的小强立刻直起身来。当他看到不远处的祁小染时，立刻欣喜地站了起来。 “小强，你不会又坐了一夜？你那个姐姐可真不让人省心，天天的晚上不着家。”一个胖村妇横穿出来，一脸心疼地打量着小强，“看把你折腾的，小脸刷白刷白的。要我说，你就……” “就什么？”祁小染冷笑，“就给做个干儿子然后卖给人贩子上街乞讨去么？” 村妇被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见祁小染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狠狠地瞪着自己，忙赔笑道：“瞧你说的，我只是有个远房亲戚无儿无女的，想找个老实可靠的孩子陪……” “滚！”祁小染一把扯住村妇的衣领，将胖村妇一下子提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警告，“不许再靠近小强，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祁小染一甩手，村妇肥胖的身子立刻被摔出一米，重重摔倒在地上。 村妇一轱辘爬起来，发出杀猪般地叫声：“啊啊啊，杀人啦，杀人啊。” 小强看着村妇飞快逃离的背影，转头看向祁小染，蹙眉问：“你的实力，她不应该这么快能爬起来啊？受伤了么？”上下打量着祁小染，“昨晚的人很棘手么？你这衣服怎么回事？昨晚怎么回事？手机怎么还关机了？” 祁小染一边搭站小强的肩膀往里走，一边道：“是，人有点棘手，我也受了点小伤。” 小强有些着急，拽着她上下看：“受伤了？哪里受伤了？” 祁小染一把拽住他的手：“嗳嗳嗳，停。我告你非礼啊。” “我没有哪里受伤，我是这里受伤。”祁小染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刚刚从祁家回来。” “祁家？”小强果然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一脸不赞同，“你去那里干麻？他们是不是又给你脸色看了？” “这次不只是给我看了脸色，还给我布置了一门亲事。” 祁小染断断续续地把祁连涛让她跟储家订婚的事说了，末了道：“嫁到储家也没有什么不好，起码当个少奶奶。听说豪门少奶奶一个月生活费就有十万。那样你就可以上个好学校，阿叶的事也不用担心了。” “够了。”小强砰一下子把刚刚盛好的粥碗重重放在桌上，生气地说，“我不需要你牺牲自己的幸福给我找个好学校，阿叶也不需要。”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态度不好，便又调整了一下语气，道：“染染，我努力考试，努力读书也可以考上好学校，阿叶那边只要找到心脏源也会很快好起来的。婚姻是一辈子的事，豪门就是吃人的地方。祁家什么样的，你还没看到吗？” “五年前我也这么想，只要找到心脏源阿叶就好了，可是五年过去了，心脏原还是没有。”祁小染低头喝着粥，淡道，“那个人贩子为什么总来找你？就是觉得我穷养不起你才来钻空子。如果我嫁入豪门，她就不敢再来了。” “胖婶不是人贩子。”小强被她气笑了，“今天开始我出去打工，我们一起养阿叶。我就是不允许你嫁给那个储家那个疯子。” 疯子！ 祁小染心底狠狠一震，耳边莫名浮起男人邪魅的话：“没错，我就是疯子。” “这个问题不讨论了，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祁小染喝光了粥站起来，转身上楼，“我今天请假，不上学了，你自己去学校。” “小王子呢？”小强看着她的背影，大声问，“嫁到储家，小王子怎么办？你不是说他在等你吗？你不是说有一天会穿着婚纱找到他，告诉他你做到了吗？嫁到储家，你这些年的努力算什么？嫁到储家，当初拼命地要逃出乞丐屋又是为什么？等着他们把你卖到豪门就好了啊。” 这话，就像是谁拿了一棵木棍重重地打在了她的头上，然后一双无形的大手钻进了她的胸口狠狠地握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无法呼吸。 祁小染站在原地，两眼发晕，心口疼的喘不上气。 昨晚发生的一切，她接受，她认命，她见鬼似地逃避着“小王子”这个问题。可是，她还是逃不掉。 祁小染手里死死地拽着那截已经断开的手绳，过了半晌，才轻声道：“小强，我们不能总活在过去。”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上楼梯。脸上，是小强看不见的眼泪和痛苦的诀别。 并不愉快的交流结束。 然而等祁小染睡醒的时候，还是跟往常一样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小强。 小强把做好的海鲜炒饭放到桌上，招呼她过来吃：“染染，晚上八点，俱乐部加彩，点名让你参加。你去吗？” “去啊，赚钱的事，怎么不去。”祁小染挖了一勺饭满不在乎地说。 睡了一觉虽然身体还有些不适，但精神好了很多。 跟俱乐部的人打还是很有胜算的。 小强松了一口气，只要祁小染还打拳，就说明结婚的事还有回转的余地。 毕竟豪门可不能允许一个少奶奶去打黑拳。 然而祁小染想的是，就算跟储家联姻，她也不会只作储家的挂名少奶奶，坐吃等死。 入夜，“天衍娱乐城”已经被绚烂的霓虹笼罩，炫彩缤纷，整个“天衍”仿佛一颗巨大的发光的彩蛋，在夜空下熠熠生辉的张扬着。门口一辆辆顶级豪车招示着此处的奢华。 “凡，拍卖结束了，咱们要不要去角斗场看看。”天衍的通道，欧颜一身白西服，一幅斯文俊雅的模样。 他的侧前方是一身黑衣，不用说话就自动散发着强大气场的储墨凡。 储墨凡冷冷地拒绝：“不去。”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多管闲事？”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隔着门从安全出口处传来。 “这里是我的地方，脏了我的地方，就是天王老子我都得管一管。”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储墨凡脚下一顿，欧颜立刻在一旁挑唆：“呦，竟然有人敢说天衍是她的哦。凡，你不管一管？”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是个打黑拳的，你敢打我，你不想活了。”撕心裂肺的声音伴着砰的一声巨响。安全门被撞开，一个人影狼狈地跌在安全通道上，落在储墨凡的脚边，也露出安全通道内的情形。 一个戴着半边面具束发黑衣女孩正弯腰扶起一位衣衫破烂的俊秀男孩，脱下自己的黑色道服披在他的身上：“以后不要来天衍，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男孩感激道：“谢谢你，衍行。” 祁小染扬眉：“你知道我？” “当然。天衍所有的人都认识你。你是天衍的王牌，所有人都打不过你。”男孩站起来冲她笑笑，“我叫杨玉，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杨玉飞快地冲下楼梯。 祁小染有些失笑，站了起来，这是还害羞了么？！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祁小染感受到门外的目光，刚好与储墨凡的目光相遇。 她微微勾唇，撇了撇嘴，跟着下楼离开。 欧颜连忙道：“她就是天衍角斗场的王牌拳手，其他俱乐部来挑战的，没有一个能打赢她的。要不要看？” 一旁的罗西看向储墨凡双目灼灼：“我要跟她打。” 第3章 “天衍”是s最大的娱乐城，有不夜城之称。有最豪华的夜店、最顶级的拍卖场，而“天衍”最有名的，不是这些，而是“天衍地下城”的角斗场。 “天衍角斗场”其实是黑拳的升级，不管拳手的身份，也不管用什么方法，更不分男女，只要能赢，就是王者。 而天衍的王牌就是拳手“衍行”，她出拳快准狠。在天衍四年，从来没有输过一场。多少人都为她而来。 而天衍为了防她打“假拳”，只跟金主本人赌，不对散户开盘，这让“天衍”角斗场的门票变得一票难求。 “角斗场”像一个缩小的古罗马的角斗场，中央一块平地为表演区，周围看台逐排升起，共三层，八点的钟一敲响，所有人就欢腾了起来。 前三场都是其他俱乐部的挑战赛，观众却不买账，唏嘘声震耳的吼声都在喊着：“天衍，天衍……” 祁小染站在一楼的休息区，看着场上的比赛，眸光眯了眯。刚刚下场的这个人分明就是加塞进来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刚才在安全出口处出现过的其中一个。 祁小染侧头看向观众席，二楼中间那个四年来从来没有开启过的包间破天荒开了，虽然光线很暗，看不清包间里的人，但是分明能感受到那道冰冷的视线在狠狠地戮着自己。 看来是冲她来的。 祁小染吐出一口浊气。本来在角斗场上，她从来没有怕过，可是那种冰冷的感觉让她莫名想到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在冰冷地让她“滚”后那屈辱不堪的画面。 “不要怕，祁小染，手被打断了还能接上，脚被打断了还能接上。只要不被砍断，都有希望。不要怕，祁小染，现在的一切都没有以前可怕。”祁小染呼出一口气，在原地蹦了蹦，舒展开有些僵硬的筋骨。 “下一场，衍行vs罗西。”主持人站在舞台中央，亢奋地呼喊着，“罗西，通过自己的实力连赢三场，终于可以挑战我们天衍的王牌拳手——衍行！高手的对决，最后到底谁才是今晚的拳王，让我们拭目以待。” 看台上口哨声，尖叫声混杂，还闪着莫名其妙的应援灯。所有的声音几乎都在喊着“衍行”，嘶吼声震天，仿佛雷鸣。 储墨凡蹙眉：“吵！” 一位蓝衣男人笑道：“这是衍行的力量，凡，她是我这四年来最大的成就，我今天给你交作业。” 欧颜一脸好奇：“蘅，她一直戴着面具吗？你见过她的样子吗？” “嗯，来面试的第一天系着面巾，可笑的不得了。”蓝子蘅一脸得意，“面具是我给她配的，神秘，又有力量。” 欧颜一脸不屑：“所以你也没有见过她的样子？” 蓝子蘅语塞，虽然他一直认为只要衍行能给天衍赚钱，长什么样都无所谓，可是此时却莫名有种挫败感，他竟然连自己的下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放笼子了，放笼子了。”人群顿时再次沸腾了。 下斗笼，生死不计。血腥， 八角格斗场上空缓缓放下一个铁笼子，赤着上身的罗西站在格斗场的中央，向休息区勾了勾手指。 不过分，挑衅的不让人讨厌。 祁小染喝了口水，正要上前，身后一直负责照顾她的助手何音音拉住了她指了指她身后：“衍行，老板找你。” 祁小染转头，就见休息区的阴影处站着一道蓝色的身影。 祁小染眉心微蹙，带是朝他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蓝少有事？” 阴影下蓝子蘅的脸有些莫测：“我来下个注。” 祁小染：“下注该找荷官……” “只跟你赌。”蓝子蘅打断她，“今晚你输了，就把面具摘了。” 祁小染还没来得及答应，蓝子蘅已经转身离开。 祁小染撇嘴，有钱人啊，真是霸道。 铁笼降下与八角格斗场相接的刹那，观众席尖叫声震天，就连二楼的包间都叫地震耳欲聋：“衍行，打，给我打死那个龟儿子。” “衍行，打赢，爷给你送钻石。” 储墨凡淡淡扫了一眼隔壁已经冲到栏杆上那样，冷嗤一声。 蓝子蘅漫不经心地冲了茶，递到储墨凡面前：“下个彩怎么样？” 储墨凡接过杯子，并未接话，蓝子蘅自顾自接着道：“既然祁家已经同意和这门亲事，那件东西想必也快找到了。如果今晚衍行赢了，那件东西，先给我用。” 储墨凡将茶盏放下，看着八角斗笼中罗西轻松避开衍行的直拳，淡道：“不赢，也给你。” 蓝子蘅心底一暖，正要道谢，就听得储墨凡道：“天衍集团占蓝氏两成利。” 欧颜在一旁看戏，笑的前仰后合。 “衍行，衍行！”观众的尖叫声让储墨凡蹙了蹙。 八角笼中罗西左眼已经发乌，眼角还隐隐地溢着一抹血丝，而衍行因为戴着面具看不出任何伤口，但看着她轻松跳跃的样子，明显就是没受伤。 蓝子蘅掰回一局，心情愉悦地吹了声口哨：“罗西身手退步了，看来你这几年在欧洲过的很好。哪像我们在这无依无靠的，全凭自己一双手，一天都不能松懈。” 其实祁小染并不轻松，她刚才虽然击中了对方，但她也被对方击中了额角，脑袋有些发晕，而且体内撕裂的疼痛并未没有痊愈，此时每一次的跳跃，身体都仿佛被火灼。 她不输，也不能输。如果身份暴露，只怕天衍也容不下她。这是她唯一一个可以得到自由和价值的地方，她不想失去，起码毕业之前，她不能失去。 祁小染深吸一口气，屈膝叠腿，使膝部突起，然后猛地提气跃起，右拳狠狠击向罗西受伤的左眼，在他侧身避开时，膝盖狠狠地撞向对方面部。 “哇，泰拳，衍行出泰拳了。”台上一片兴奋的尖叫着。 然而这一次的突袭并没有成功，罗西双手锁住她叠直的膝盖狠狠地一绞，直接把她砸在了八角笼上，剧烈的撞击力从后背穿透前胸，震地她胸腔一阵阵嗡响，喉咙涌起一阵腥甜。 祁小染被重重地砸在地上，撑在地上的手直发颤，更要命的是有股莫名的恶心感让她眼前发晕。 “认输。”罗西走在祁小染面前，一板一眼地说，“放过你。” 第4章 “衍行，不要认输，站起来，你行的，站起来！” 场上的人疯狂的大叫。 祁小染扶着笼子站了起来，胸口仿佛有团气，一直压迫着她的胸口，恶心感越来越重，头也越来沉，眼前的人渐渐出现了浮影。 祁小染背靠着栅栏抹去了嘴角溢出的鲜血，漫不经心地笑着：“衍行，不会认输。” 她缓缓举起右手，缓缓伸出一枚手指。不用她说话，全场的人兴奋地嘶吼着：“最后一击！！” 祁小染缓缓地弯下腰，双手垂在身侧，低声道：“来了！” 储墨凡眯了眯眸子，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快地抓不着。 “哦，厉害哦。” 在祁小染的身体似利箭般向罗西冲去的瞬间，欧颜忍不住叫好。 储亦凡只是漫不经心地喝着茶：“不过如此。” 果然，就在祁小染踢中罗西的瞬间，被罗西拽住了胳膊，整个人被面向观众狠狠地被压在了铁栅栏上。 储亦凡淡淡地扫了蓝子蘅一眼，得意之情不言而喻。 祁小染脑仁胀的阵阵发晕，只看见黑压压的观众席上闪着一片模糊的五彩斑斓的光，耳边畔的嗡鸣声代替了那震耳欲聋的吼声。 她敢肯定，她被下药了，身体和眼皮都沉重不堪。 她奋力的挣扎着，金属面具在铁栅栏上发现尖锐的摩擦声，罗西一板一眼地访说：“认输，我放手。” “衍行，不会认输。”祁小染一咬牙，被制住的右肩狠狠一用力。 咔嚓一声脆响，被制住的胳膊无力垂下，祁小染痛地大叫一声，同时转身左手掐住罗西的颈后脊椎，使劲用力，罗西立刻软倒在地。 祁小染冷声道：“认输。” 脊椎断裂，下身瘫痪。 罗西冷汗直冒，却仍然想要起身。 突然八角铁笼缓缓伸起，主持人飞快冲到祁小染身边，抓住祁小染扣住罗西脊椎的左右，大喊：“最后的冠军，衍行！” 全场吼声震天，不断有鲜花、手表、首饰，玩偶扔进八角格斗场中。 祁小染踉跄着跑出了角斗场，根本顾不上脱臼的手臂，冲进洗手间，抠着嗓子一阵狂吐。 等胸口那股强烈的恶心感退去，祁小染才靠着盥洗台咬着牙替自己接上了脱臼的胳膊，蹒跚着走出洗手间，慢慢地走过长而幽暗的通道，浑然不觉得身后跟着一道若有所思的目光。 祁小染走出“天衍”的后门，天已经黑的透彻。 “衍行，终于等到你了。”一个满身奢侈品的瘦高年轻人斜里跳了出来，一脸兴奋地走向祁小染，“衍行，我，我叫许子开，我是你的粉丝，你的每场比赛我都看。” 祁小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谢谢。” “衍行，嫁给我。”许子开突然掏出一枚钻戒递到祁小染面前，一脸急切地向她逼近，“从一年前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娶你。衍行，嫁给我。以后再也不用受苦，再也不用打拳了，让我养你。” “从一年前就想娶我，然后你看了我一年的比赛。你是想看看经不经打再娶我？”祁小染嗤笑着往前迈了一步，问，“怎么？想娶个老婆回家打啊。” “衍行，我是认真的。这一年来我都在说服我爸让他答应我娶你。”许子开激动地搓了搓脸，猥琐又急切向她伸出了手，“衍行，嫁给我。” 祁小染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用力一摔，冷喝道，“滚！” 然而就在男人摔倒的那一瞬间，四周的角落里立刻出现四五名黑衣人，手里拿着铁棍，气势汹汹的向她冲了过来。 “等等，等等。”许子开拦住他们，路灯下歪着的脑袋显得一脸油腻，“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不用，谢谢！”祁小染说完转身就逃。黑暗中也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轻笑，她也顾不得是敌是友，拔腿一阵狂奔。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好好打一架出气，可是现在浑身又累又痛还犯困，根本没有体力再打一架。 “天衍”后门是蓝子蘅给她的“通道”，可以让她不走前门被粉丝骚扰。以往她觉很清静很便利，现在却跑了一路也没有个人出来。 暗黑中一根木棍砸在她的背上，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密集的脚步声音快速地向她靠近。 黑色的法拉利嘎然而止，剪刀门打开，刚好挡住巷口。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上车。” “抓住她，打残没有关系。”许子开的声音在黑暗中荡开。 巷口的逆着光，祁小染根本看不清车主的脸。然而，身后的脚步越近，她一咬牙，爬起来，跳进了跑车内。 “衍行，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许子开的声音从敞开的车窗里飘进来。 祁小染呼出一口浊气，转头看向司机：“谢谢，前面路口停就行……是你？” 她认得他，那个站在安全出口的男人，是罗西的同伴。 祁小染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你是想替罗西报仇？” 储墨凡瞧也没有瞧她一眼，漠然道：“他不让着你，否则你死了好几次。” 是，如果不是罗西等她认输而直接出手，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她确实早死了。 祁小染转头看他：“所以？” 接下来的时间，男人都没有说一句话，而车速越越飙越快，飞驰的法拉利敏捷的在拥挤的车流里穿行。祁小染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开始移位。 “停车，我要下车。”祁小染拍着车门，“你信不信我跳车。” “随意！”车继续在车流密集的高速上游走，“这个时候下车，死亡率百分之九十九，而且，你死后得不到任何赔偿。” 好，她确实不想死。 祁小染拉住车门的手一松，无力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放手！” 黑色的法拉利在一幢巨大的庄园前停住，不等她下车，就被人拽住了手直接把她从副驾拖过驾驶座下了车，下了车又被他拖着上了台阶。 祁小染吼道：“你弄痛我了。” “痛？”储墨凡一把将她甩进大厅，看着她冷笑，“一个能把自己手打断的人怕痛？” 第5章 怯懦学生祁小染 “那是脱臼，不是打断骨折。”祁小染握着被拽地发红的手腕，正要发火，刚一抬眸，就撞见男人冰冷的目光。 那冰冷的目光……祁小染又想到那天夜里那冰冷的“滚”字。 储墨凡见她怔住，冷声问：“你见过我？” 祁小染下意识反驳：“没有，怎么可能见过。没见过。” 肯定不是他，肯定不是，那个人，她死都不要见到，更不想知道是谁。 祁小染抬眸，对上他冰冷的眸子，轻笑：“帅哥，你这搭讪的方式太老套了，知道么？” “在我里，嘴硬没有好下场。”储墨凡冷笑，“罗西。” “少爷！”低沉带着歉意的声音突然传来。 祁小染吓了一跳，她惊讶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一身西装的罗西，惊讶地问：“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你刚刚一直在？” 罗西指着大厅某个巨大的通天柱，一板一眼地回答：“我站在那里。” 祁小染一怔，不知道罗西是愣还是单纯。 储墨凡：“带她到紧闭室。” 罗西：“是，少爷。” 罗西招了招手，立刻又有四名保镖从角落里跑出来，两人一只胳膊拖着祁小染就往外走。 祁小染蹬着腿大叫：“嗳嗳，有话好说，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禁闭室。”罗西再次好心的解释，然后把她拖到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关上门。 “喂，喂，你们不能关我，你们这是非法囚禁，我可以告你。”祁小染拍着门大叫。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 晕，这就走了？ 这走的是什么背运，刚逃离变态许子开的求婚，又被疯子关进小黑屋。 真倒霉！ 祁小染一脚踢在门上，回应她的是脚尖踢到铁板后的疼痛。 这到底怎么了？！ 祁小染转过身，背靠在门板上，整个人无力下滑，最后索性倚着门坐在地上。冰冷的地板激的她打了个寒噤，也让她清醒了两分。 手机在黑暗中振动，祁小染一看屏幕上的来电，立刻又清了三分。她打起精神，接了电话，声音乖巧：“于老师好。” 电话里传来男人的叹息声：“祁小染同学，白天的课你是请假了，今晚的讲座为什么不来？报了名，占着名额你不来，陈博士要挂你科，我这次保不住你了。” “于老师，我不能挂科。”祁小染忙道，“我临时接了一个工作必须的去，麻烦您跟陈博士求个情，我的情况您最清楚，我不能不工作。” 于洋：“可是你也不能老不上课啊。” 祁小染有些沮丧：“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 于洋叹了口气：“明天上午八点半，储氏文化基金的人会过来，你既然在陈博士的项目组里，他们说不定会抽查，你一定要参加，否则陈博士一定会挂你的科，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谢谢于老师，我一定会参加的。”祁小染连忙高兴地答应。 挂了电话，祁小染又清醒了三分。 她扶着门，站了起来，拍了拍脸，打起精神，重重呼出一口气，啪了啪门：“罗西，罗西，我要见你老板，我有话要说。” 铁门上咔嚓开了一个口，走廊上的光打在祁小染的脸上，让她忍不住抬手挡了一下。等她适应了突如其珠光线，就看见罗西木然的脸刚刚好的卡在铁窗口，一板一眼地说：“少爷休息了，有话我转达。” 你转达有个毛用！ 祁小染腹诽，但还是温和道：“我想上厕所，我可以先出去上个厕所吗？” “不能。”罗西机械的回答，“少爷说你要上厕所，肯定是想逃，让我不要上当。如果你真的要上厕所，请就地解决。” 该死的。 祁小染维持的笑容，继续温和道：“我真的……” “啪！” 铁窗被关上，黑暗再次来袭。 祁小染重重地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人啊。就地解决，亏他能想出来。 正门走不通，只能想办法走偏门。 祁小染打开手机手电筒，借着微弱的光打量着室内的一切。 屋子大的要命，看起来有她郊区的小院那么大，墙壁都是黑色的，灯光下还反着光。 “还真敢用私刑啊。”祁小染看着墙角巨大的石柱和黑漆漆铁链，吓地直咋舌。 铜墙铁壁，这可怎么办？ 凌晨四点，天边第一道曙光升起时，祁小染推开了街边的井盖，费劲地爬了出来。而此时“星爵别院”的顶层天台上，储墨凡对着曙光举起了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晨曦下越发晶莹剔透。 他的身后是一脸愧疚的站着。 “跑了？”储墨凡喝了酒，冰冷的眸子闪过一抹趣味，“她能从他逃跑的地方再逃一次。” 被强行拉过来陪夜的欧颜一扫倦意：“衍行认识他？” “我要她。”储墨凡没有回答，只是站了起来，淡道，“让蓝子蘅重新找个拳手。” 祁小染一身狼狈的回到家已经六点了，小强已经上学去了，桌上是码的整整齐齐的早餐，每一份都用一个盘子盖着，桌子上放着便签纸：“你手机没电了，许老师让你不要忘记八点半的讲座。” 别扭的小孩！ 祁小染咧着嘴笑了，就着一身的狼藉，大口大口地喝着还温热的早餐粥。 一夜没有安宁，看她不顺眼的人那么多，可是关心她的人也有那么多，她才不会因为那些不好的事情而垂头丧气。 不过上学…… 哎！ 如果不必要，她真的不想上学，太麻烦了。 祁小染背着书包站在s大校门口，重重叹了口气。 黑框眼镜，白色圆领t恤，牛仔裤，长发编了条辫子垂在身前，十足的刻板死书呆造型。 “杀人犯来了，杀人犯来了。”密密麻麻的议论声音连成片，仿佛五千只苍蝇一起在震翅，声音尖锐刺耳。 祁小染呼了口气，满脸淡漠地走进校门，她的身上不断被一些矿泉水、笔等硬物砸到。 “别别别，别砸啊。”一个轻挑而熟悉的声音传来了过来，富二代许子开在众人簇拥下走到祁小染面前，一脸神秘地告诉大家，“今天以后，她就不是杀人犯了，她就是小姐。” “许少不会连杀人犯都不放过？搞不好连命都搭进去呼。”看热闹的人群哄笑着。 第6章 “你们不知道吗？祁二小姐早就挂牌标价了。昨晚我亲眼看了那些照片，十分香艳哦。不信……”许子开从钱包里取出一沓钱，递到祁小染面前：“今晚星爵酒店，八点半准点哦。” “子开，你不可以这样对染染。”刚刚走进校门的祁宝怡冲进人群，挡在祁小染面前，对大家道，“请大家散了，不管染染做错了什么，都是我们祁家的事，请大家不再欺负她。” 跟着挤进人群的祁宝儿拽住祁保怡的手，一脸厌恶地瞪了一眼祁小染：“她都搅了你和陈玉的婚约，你还帮他说话。” 祁宝怡拉住祁宝儿，柔声道：“宝儿，染染和我们一样，都是祁家人……” “什么祁家人，她现在已经是储家人了。我们管不着。”祁宝儿一边拽着祁宝怡往外走，一边对厌烦的嚷嚷道，“祁小染已经是储家三少订过婚的求婚妻了，跟我们祁家没有关系。” “储三少？”许子开哈哈大笑，“那个又瘸又疯的储三少？祁小染，那个储三少十年前不不能人道了，你还是从了我。” 祁小染无聊地低着头站着，听着耳边大家对她的嘲讽和讥笑，心里默默地倒数着上课铃打响的时间。 这就是她不喜欢上学的原因，许子开总能第一时间拿到她一手糗事消息，所有人都拿着她过街老鼠喊打一番做为一天的开始，而她还不能反抗。因为当初搬出祁家的时候，她答应了祁连涛，在外面做一个乖乖女，否则…… 阿叶…… 祁小染叹了口气，低着头看着脚尖。 耳畔的声音越来越小，眼前出现了一双不属自己的鞋子，紧跟着头顶传来一个无奈的笑声：“人都走光了，还着着干麻？” 祁小染抬头，看着眼前这张年轻阳光的笑脸跟着笑了：“于老师。”惊讶地四处看了看，有些意外，“今天怎么这么快？学校的钟坏了吗？” 以往可是没有上课铃响不散场的。 于洋跟她并肩走，声音听不出喜怒：“这次你要感谢祁宝儿。” 祁小染：“嗯？” 于洋：“储家三少虽然名声不好，但毕竟姓储，这个世上没有人愿意得罪储家。” 祁小染恍然大悟：“看来储家还真是把大伞，那我以后上学就轻松多了。” “大伞？”于洋语气严厉起来，“你真的跟储三少订婚了？为了寻找大伞？” 祁小染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基于一直以来对这个班主任的感激和尊重，她还是结结巴巴地解释：“是祁、我爸决定的，我也是昨晚才知道。” “没有关系，订婚而已。”于洋停下脚步，扶着祁小染的双肩，正色道，“祁小染，还有一年你就毕业了，你一定不能放弃自己，不要让豪门联姻断了你的未来。” 祁小染对这个年轻的班主任的印象一直都是稳重，温和，这突然之间变得这么严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愣愣地答道：“谢谢老师，我会记住的。” 于洋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叹了口气，转身自顾自往前走：“快走，别让迟到了让陈博士给你当了课。” “哦，哦。” 祁小染被他吼的一头雾水，快步跟上。 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关上车窗，后视镜里倒映着男人冰冷的墨瞳。 “哇哦，你的未婚妻行情很好耶。”欧颜一脸八卦地将脑袋凑到储墨凡面前，“你有没有觉得她眼熟。” 眼熟？当然！储墨凡冷哼一声，虽然那个女人戴了眼镜，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那天凌晨睡在星爵顶楼的那个女人。 他的未婚妻，祁家被赶出家门兼职援交的私生女！ 储家可真会给他挑人。 不过，既然是他的女人…… 储墨凡取了一幅黑框眼镜戴上，淡道：“罗西，下车！” “是，少爷。”戴着同款黑框眼镜的罗西从驾驶座下车，然后一脸沉默地从后备箱取出一幅轮椅推到打开车门前，弯下腰将储墨凡从车内抱下来，放在轮椅上。紧跟着同样一脸严肃戴着黑框眼镜的欧颜提着笔记本电脑从车上下来，站在轮椅身后，一幅助教的模样。 当这三人出现在大礼堂“热烈欢迎储氏文化基金代表”的红色横幅下的时候，被安排到前三排的祁小染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 纳尼？ 如果只是那个男人单独坐个轮椅出现她或者还会以为只是两个长的像的人，但那个罗西呆板地也太一致了？戴个眼镜就换了个人吗？现在的人伪装都这么随便的吗？ 而且他还跟自己点头示意是什么鬼？难道他认出来她是衍行了吗？ 祁小染立刻拿了本书挡住脸，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下滑去。坐在一旁的于洋关切地问：“怎么了？没事么？” “没事。”祁小染躲在书后摇头。 储墨凡坐在台上铺着红桌布的讲台前，冷冷地看着祁小染和于洋躲在书后做着某些不可言说之事，眸光森冷。 虽然是储家给他找的女人，虽然这个女人本来就很不检点，但是，竟然敢当着他的面给他点绿灯，还真是目中无人啊。 储墨凡冷冷地盯着台下，语气森然：“我是储墨凡……” 话音刚落，刚喝了口水夺金的祁小染一口水喷在了书上，咳地满脸通红。于洋又连忙给她拍背：“慢点慢点。” 还真是……恩爱！ 储墨凡冷冷地盯着祁小染，一字一句地说完了下面的话：“我将代表储氏，撤回储氏文化基金在s大的项目投资。” 啊？！ 台下欢迎的掌声刚刚响起，就在这一句话中咻然冻结。 储墨凡调转轮椅，罗西立刻上前推着加轮椅往门口走去。祁小染睁着咳着带泪的双眸，一脸茫然地看着储墨凡的下台的身影，惊讶地问于洋：“于老师，他说不投我们的项目了吗？” 于洋也一样震惊：“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而在大家一脸茫然当中，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陈博士和院长，两人几乎同时从第一排的椅子上一跃而起，以肥胖的中年之躯，敏捷地抢在罗西之前挡在了门口。赔笑道：“储三少真是抱歉，我们并不知道是您亲自过来。请您移步休息室，喝杯茶再走。” 储墨凡沉默，欧颜接话道：“抱歉，储少身体不好，需要回家休息，还请两位让一让，影响三少病情只怕您二位都担不住。” 大帽子扣下来，两人都失了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金主从眼前缓缓滑走。 储墨凡一走，整个礼堂都沸腾了。 一时间所有的纸、笔、鞋、瓜果都向祁小染的身上砸去。 第7章 “储三少一定是知道你援交了才撤资的。” “滚出s大，滚出s大。” 祁小染抱着头，让自己缩在一个安全区里，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挣扎。 这样的生活过了三年了，她知道解释没用，挣扎没用。当别人看你不顺眼的时候，你说再多都没有用。她只想熬到毕业，拿到毕业证，将来可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有一个可以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未来。 而且，现在校长和陈博士都还在，大家应该也过分不了多久。 然而，她错了。焦头烂额的校长和陈博士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留下来看现场发生的一切，在储墨凡离开的那一瞬间，他们两人也跟着离开了，只有于洋费劲地维持着礼堂里的秩序。 “大家冷静点，大家冷静点。”于洋爬上桌子，扯过话筒大吼，“我知道在场的人都向这个文化基金发起过申请，但是储家撤资跟祁小染没有关系，大家冷静下来。” “怎么没有关系？如果不是她给储三少戴了绿帽，储家能愤而撤资吗？” 啪一个装着水的水壶重重地砸了过来，于洋立刻趴在祁小染身上，水壶重重地匝在了于洋的身上，痛地他一声闷哼。 于洋咬着牙，怒吼：“谁扔的，谁扔的？” “不会有人承认的。”祁小染抬起头，冲他笑了笑，“谢谢你，于老师。” 说完祁小染提着书包弯着腰，飞快地往出口跑去。 “她要跑，她要跑。拦住她。” 一个人眼尖地看到了她，所有人都不再跟于洋纠缠，所有人都向出口涌去。然而就在大家都挤向门口的时候，祁小染飞快地冲过演讲台，然后从二楼大开的窗口跃了出去。 那一瞬间，于洋觉得自己的心就此停止了，其他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跳惊呆了，一时间空气静止，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不！”于洋疯了般地冲了下楼去。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她不会跳楼死了。” “不会，才二楼。” “下去看看。” 然而等他们看到窗台下那片被压塌的灌木从和空无一人的绿荫道时，所有人立刻都气得牙痒痒：“被她跑了。” 于洋松了口气，整个人几乎瘫坐在地上，失笑：“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笑着笑着，脸颊渐湿，而在那一瞬间，他也明白了自己对这个一直以为自己庇护着的学生的真正感情。 祁小染背着书包一瘸一拐地走在街上，仰着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重重地叹了口气。真是衰神降临了。 然而，刚叹出的一口气还没有缓过来，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在她身边嘎的停下。一只刚劲有力的手拽住了她的手腕，直接把她拽上了车。 车门砰一声撞上，汽车飞驰而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快而连贯，祁小染为自己退缩的反应感到恐惧。这才不过两天没休息好就已经衰退成这样了吗？ 当她看到身旁一脸冰霜的储墨凡时就释然了些，这个男人的力气和速度确实不是她在疲劳的状态下能应对的。 有了昨晚的经验，祁小染决定沉默，以不变应万变。因为这个男人说的话不一定会跟她问的问题有关。 “你好，嫂子，我是欧颜，这家伙的好朋友。”欧颜从副驾转过头，笑眯眯地跟祁小染打招呼。 “你好。”祁小染拘谨地冲欧颜点了点头。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笑眯眯的，但是跟储墨凡这样的人是好朋友，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大善人。 但是既然话已经开了，既然还是乖巧的跟储墨凡打了个招呼：“您好，我是祁小染，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丑八怪。” 丑八怪？ 祁小染一怔，随后不由笑了。她现在可不是丑八怪着。原本整齐的辫子早已乱成一团，还顶着各种灌木的叶子，衣服也被扯的乱七八糟，折了一条腿的眼镜还挂在脸上，简直要多丑有多丑。 不过，那又怎样？女为悦已者容。他又不是她喜欢的人，她有什么要介怀的。 车开了很久，跨了半个城市，穿过远郊的一片林子，来到一片巨大的庄园里。 祁小染突然有点懊悔，原来这个林子离自己的小院子只有三四公里，而那天晚上她竟然还沿着下水道，一直进了城又绕回来。 庄园是很欧式城堡建筑，中间一座钟楼，两边有两座塔楼，大门前有一个巨大的喷泉池。 车穿过属于庄园的巨大草坪后，在喷泉前停下。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祁小染一眼：“下车！” 祁小染乖巧的下车，跟他做对没有好下场，她暂时顺毛摸，看看对方想做什么再说。 储墨凡跟着下车，下巴傲慢地点向喷泉方向：“洗干净再进来。” 纳尼？在喷泉里洗澡？ 祁小染睁大了眼睛，这人莫不是有病！ “那个……” 祁小染试图跟沟通。然而储墨凡直接无视她，看向跟着下车的罗西，“给她找身衣服，把车换了，脏！” 哈？ 眼看站这尊大神准备飘逸的离开，祁小染连忙冲上去拉住他的衣袖：“那个你找我来什么事？不如有事您直接吩咐，我就不在你家洗澡了。”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一眼她拽住自己袖子的手，祁小染连忙识趣的松手，讨好地笑笑。 储墨凡脱下衣服，扔在地上，冷声道：“洗干净，进来。” 罗西在一旁解释：“祁小姐，少爷不喜欢重复，请这边请。” 我还不喜欢被人欺负呢。 祁小染压下翻白眼的冲动，知道正主惹不起，转头跟罗西商量：“不如这样，我就站在外面，你帮我问问你老板有什么事，然后你帮忙传达一下，可以吗？” 那个死男人，现在总不能在休息。 “不可以。”罗西一口拒绝，“祁小姐最好不要违抗少爷的命令。”好心的解释，“这里不会有其他人出入，祁小姐不用担心。” 我信你个鬼！昨天晚上我就看见你家四处都藏着人。 祁小染撇嘴，低着头跟罗西一起走回喷泉边。 她当然不会洗澡，但是她也没有走。从昨晚到今天，她敢保证储墨凡一旦认定的事，没有结果她是走不了的。起码，当着他的面走不了。 有钱，有权，就是可以这么任性！ 第8章 讨厌被威胁 祁小染坐在喷泉边整理了头发上的杂草，随意地在头顶扎了个包子头，然后卷起库管拔刺。 从二楼跳下来不至于摔伤她，但灌木丛里的刺条扎扎了她一腿，痛地她走路都费劲。 夏日中午的阳光已经很炙热，喷泉的水注高高低低有绪地喷着水，阳光下散着剔透经营的光。光晕里少女毫无包袱地低着头弓着身仔细地拔去小腿上的荆棘刺。 她的小腿因为长期不见阳光透着一股不健康的苍白，更衬着上面一道道纵横密布的血痕好狰狞可怖。 女孩都爱美，怕痛，她却仿佛没有痛感，就着手直接拔出扎进皮肤里的倒刺。拔出一根放在喷泉池边，就着水冲了手上的血渍接着拔下一根。两条腿都拔了一遍，也不消毒，直接就着喷泉水冲了一冲，看着眼前那一堆拔下来的小刺条满意地跳了跳。 “有意思。” 城堡顶楼巨大的书房里，欧颜站在窗边举着望远镜，饶有兴趣地看着喷水边上的情景，“凡，说不定这回老太太给你找了个宝。” 储墨凡低头批文件，头也不抬：“给你。” “那怎么行，我是一个有婚约的人。”欧颜收起望远镜，走到储墨凡书桌前，敛起笑容，正色道，“也许她并不是援交，而只是被人设计了呢？要不要我去查一下？” 储墨凡抬眸，将一份文件扔到他面前：“欧家老大要来s城投资，他们已经找了陈家和许家谈过，闲着没事就自己去拦。” “别别别，我忙，我忙死了。d国的那个医学报告还没有做，我去看看。”欧颜连忙逃路，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了一然，“凡，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身边人不是自己人，最好也不要是敌人。是不是？” 储墨凡冷笑，他身边的敌人还差她祁小染一个？！ 拔了刺，洗了脚，绕着喷泉走了三圈，储墨凡还是没有找她。 “哦，还是哈得斯。”祁小染无聊地躺在喷泉池边，看着喷泉池里那个等人高戴着头盔拿着双股叉的黑色铜塑眯了眯眸子，“自比冥王么？” 还挺像，哈得斯戴上头盔当隐形，他坐上轮椅子装瘸子都是为了隐藏真实的自己。看来也是个有秘密的人。不过，关她什么事？ 阳光正好，像一床暖融融的被子，让人昏昏欲睡。 “什么，什么？下雨了吗？” 铺天盖地的凉意惊地她咻一下跳了起来，睡意也醒了几分。 “洗澡。”冰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祁小染一回头，就看见储墨凡冷着一张脸煞神一样地站着，他的身旁是抱着一叠浴巾站的笔直的罗西。 “你不洗，少爷帮你洗。”罗西一板一眼的解释。 我谢你全家！ 祁小染低头磨牙，抬起头看向储墨凡时又堆起了温和讨好的笑容：“谢谢。不知道储少找我来有什么事？” 虚假！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祁小染脸上那虚假的笑容，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还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阳奉阴违这么明显的小人。一面看露出尊敬讨好的笑容，一面违抗自己的命令。 喷泉的水注照着祁小染一顿喷洒，湿透的布料贴着皮肤，让少女玲珑的曲线暴露在阳光下，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重大的屈辱感排山而来，祁小染努力不让自己激动起来，看向储墨凡淡笑道：“虽然你很讨厌我，但毕竟我还是你名义上的求婚妻，你觉得……”指了指罗西，“我这样不丢你人！” “砰！” 储墨凡一甩手，一条大浴巾重重地砸在祁小染的脸上，冷冷地吩咐：“带她换衣服。” “是，少爷！”罗西规规矩矩地冲储墨凡的背影鞠躬，对祁小染道，“祁小姐，请跟我来。” 又一次自说自话结束，祁小染平息抓狂的心披着浴巾跟罗西去了更衣室。 罗西指着沙发上叠放整齐的衣服道：“祁小姐，事出突然，别院没有准备您的衣服，只临时订了两套。以后您的衣服都会由星墅准备。” 祁小染一愣：“不用这么客气……” 罗西：“既然名义上祁二小姐已经跟我们少爷订婚，为了少爷的面子，祁小姐也不该穿的太寒酸。” ……原来如此！ 祁小染嘴角抽了抽：“谢谢！” 反正离开这里，她就不穿。 “祁小姐，这个可以治伤。”罗西递过一只小瓶子，指了指她露在脚踝外的伤口，“我在外面等你。” 治伤…… 祁小染接过小瓶子心里一暖，虽然门已经关上，虽然罗西可能听不见，她还是说了谢谢。 衣服是某知名品牌蓝色收腰背带裙，打底一件素t，配上祁小染有些蓬松的丸子头，少女感十足。只是每件衣服胸前那个又大又黑又醒目的“储”是什么鬼? 十分钟后，祁小染被带到书房。储墨凡看着眼前清丽脱俗的女孩眯了眯眸子：“以下内容，如数记下。” “哈？”祁小染还没有整明白胸前的“储”能不能摘下来，储墨凡已经开始与她的对话。 “祁家已经登报，说明你是我的未婚妻，储家已经接受。”储墨凡将一份报纸扔到她面前。 财经版头条，内容还没看清楚，但穿着白纱一脸幸福的祁小染站在坐着轮椅戴着黑框眼镜的储墨凡身旁的照片把她雷了个外焦里嫩。 这，p的也太……真实了。 她都差点以为自己什么时候拍过这样的照片。 “从今天开始，你住在星墅，允许你继续上学，但每天八点必须回家；准备每天三餐，打扫星墅，恪守妇道，不准跟异性接触，不准丢我的脸……” 噗~恪守妇道…… 祁小染连忙打断他：“等等，我们只是名义上订婚不是结婚，为什么要住在你家？” “因为，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储墨凡的女人。”储墨凡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绝对不允许你做出任何有伤风化、丢人现眼的事。” “那个……”祁小染龇出八颗牙齿的笑脸，凑了过去，“你看，我们的婚约是家里定下的，反正也都是家里为了做生意。是？现在合作达成，咱们也彼此放过。我呢肯定恪守妇道，不给你戴绿帽子，住就不住你这了。” 开玩笑，住这多不方便，她还要去天衍打拳呢。 祁小染对着储墨凡上下比划，“你看，你这么年轻貌美、身强力状，我在这也不方便你找女朋友。”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祁小染立刻收敛语气：“再说，我不回家，家里人担心。毕竟我也是祁……” “两个小时前，我已经知会过祁连涛，他对此没有异意。”储墨凡淡道，“给你半天时间收拾东西，今晚八点半准时出现在星墅，还有，我要看到晚餐。否则……” 储墨凡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冷若星夜，没有任何一丝温度：“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失去在s大上学的资格。” 闻言，祁小染脸色一僵，脸上再也挤不出半分笑容来。 祁连涛拿阿叶威胁她，储墨凡拿上学威胁她，所有人都来威胁她。凭什么？！ 储墨凡冷眼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心情莫名愉悦。这个女人终于不再假笑了。 祁小染垂下头，默默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再次向储墨凡龇出八颗牙齿的笑容：“好的，那我就回去收拾东西。” 回去她就不回来了，她就不信他还能一手遮天了。 第9章 保镖衍行 祁小染刚离开星墅就接到了小强的电话，让她立刻去一趟天衍。 为了怕暴露身份被祁连涛拿阿叶做文章，“衍行”这个身份一直都是由小强去对接工作，包括拳手工作和偶尔来自暗网的打手工作。 一小时后，天衍顶楼的总经理办公室。束发戴面具，一身黑衣的祁小染坐在水手风的蔚蓝色皮沙发上，从容地翻着手里的“转签协议”，她的对面是一身蓝色西装的蓝子蘅。 “总经理的保镖，工作四小时，薪水四倍。”祁小染把合约放在桌上，看向蓝子蘅，笑，“你确定这份工作比在角斗场工作安全？” 蓝子蘅：“安不安全也看情况。毕竟有的时候他一年也遇不到一次刺杀。有的时候呢，一个月能遇到两次刺杀。毕竟四倍的薪水也不是养闲人的。” 祁小染扬了扬眉：“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可能选择空间不是很大。”蓝子蘅把一叠宣传册递给她，内心流着泪，脸上带着笑，编着违心的谎言，“角斗场已经做了四年，观众已经失去了新鲜感，今年的会员比往年降了百分之十。俱乐部只能做整改，把角斗场改成斗兽场。” 宣传册上拿着皮鞭站在巨狮旁的性感美女赫然是祁小染原来助理何音音。 看来早就有预谋要换下她。 “看来我别无选择。”祁小染笑了笑，“我跟天衍还有半年的合约。照合约的话，我履行完半年的保镖合约就会自动解约。是吗？” 蓝子蘅：“是这样，没错。” 祁小染：“好。” 蓝子蘅起身：“我带你见一下我们东家。” 祁小染跟着起身：“好。” 虽然不喜欢这种被动，不被尊重的感觉，但是她并没有与蓝子蘅起冲突。因为赚钱是她的目的，而以哪种方式赚钱，不重要！ 然而在那道长年关着的总经理室被打开，奢华皮椅上那人自办公桌后抬起头的瞬间，祁小染有了想逃，想后悔的冲动。 “我们又见面了。”奢华的皮面黑木桌后，储墨凡面无表情地打着招呼。 祁小染压下逃跑的冲动，硬着头皮扯着笑：“是。” “每天工作四小时。”储墨凡抬了抬手腕，看着时间，“可以开始了。” 蓝子蘅忍着摇钱树被挖走的疼痛，拍了拍祁小染的肩，笑道：“保重。” 在蓝子蘅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一瞬间凝结成冰。储墨凡绕过办公桌，倚着办公桌，双手袖着口袋，看着她她，漆黑的墨瞳冰的没有温度：“去泡杯加浓黑咖啡。” 祁小染：“我是保镖！” 储墨凡也不转身，手往后一伸，摸过一个文件冲祁小染扔了过去：“背下每一条内容。” “保镖守则？”祁小染抬手接住，迅速扫了一眼，蹙眉，“完成雇主的每一条指令？” 储墨凡漠然：“有意见？” “当然有意见！”祁小染被他理直气状的样子气笑了，“你让我杀人放火我也去啊” 储墨凡：“我是守法公民。” 祁小染：“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合法不合理的事情。”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就你这种货色，谁会让你做那种合法不合理的事情？” “我这种货色？”祁小染自尊心受到打击，小胸脯往一挺，怒道，“86、64、87，完美身材，毫无赘肉。我这种货色s城能数得上号的就那几个……” 储墨凡冷笑：“所以，你在勾引我。” 勾引？士可杀不可辱！ 祁小染面具下的眸子将男人上下扫了一眼，不屑地反击：“就阁下这发育不良的样子，谁有兴趣勾引你！” 话音刚落，男人眸光一冷，周围空气似乎也跟着连降了好几度。 就算祁小染是吓大的，此时也被男人骤然散发的气场给吓到了。 那种上位者特有威压让她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 她有点后悔了，干麻要挑衅他男人的尊严啊，这接下来半年的钱还在他手里呢。 更主要的是，自己一向也算稳重，刚刚为什么会这么幼稚，跟他做这种争辩，他说勾引就勾引好了啊。干麻要跟他计较这个，当好保镖拿到钱就好了啊。 但，亡羊也可补牢！ 祁小染立刻开始挽救。她举双手，边说边往外挪：“那个，我去泡咖啡，加……浓……” 没挪两步手腕就被储墨凡拽住了。 祁小染下意识要反击，大脑在最后关头提醒她对方是她的老板。 伸出的手生生缩了回来，就在那一瞬间，一股大力袭来，将她重重地甩在了墙壁上。同时眼前一暗，男人高大的身躯挡在了她的面前。 男人单手扣着她的手腕压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将她圈禁在自己和墙壁之间。他低头瞬间，女孩刚好猛地抬头看他。那一瞬间，储墨凡在那双大而清澈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种自己被别人瞳孔装满的感觉让他眸光一深，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的心狠狠地跳了跳：“你说什么？！” 祁小染身体尽量往后缩，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咽了咽口水，示弱道：“我去泡咖啡，加浓的那种。” 能屈能伸是她的生存法则，该认怂的时候就得认怂啊。她敢保证刚才的话要是真的重复一次，这个男人肯定立刻掐掐死她。不，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万一扣她工资怎么办？ 祁小染现在特别后悔自己刚才怎么会这么冲动。 “哼！” 储墨凡冷冷勾唇，退开一步，将人放开。 祁小染松了口气，飞也似地移到门口：“加浓咖啡，马上就来。” 门关上的瞬间，储墨凡缓缓抬起了手，看着刚才握过女孩手腕的手掌，眸光冰冷。刚才那种感觉，太过熟悉了。他敢保证，那个人和这个女人一定十分熟悉。 至于他们是什么关系，既然留在他身边了，迟早会弄清楚的。 身为天衍曾经的王牌，祁小染从来只接受别人的咖啡，并不知道哪里可以冲咖啡。只好去她熟悉的地下一层后台找熟悉的经理问。 角斗场变斗兽场，原来提供给衍行休息的后台变成了何音音和助演的化妆间。气氛也由原来衍行喜欢的安静变得热闹非凡。 第10章 告诉他你现在的身份 休息室里，地下一层负责人许经理正带着一队保镖和许子开为首的天衍常客正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穿着小礼服，妆容精致的何音音小心地劝着：“许经理，许少只是想找衍行，要不，你就把衍行的电话号码给他。” “不行！”许经理旁边一个年轻人激动地说，“衍行已经离职了，不能让他去打扰衍行。” 祁小染扬了扬眉，认出那是昨晚救下的年轻服务员杨玉。 何音音生气地瞪了杨玉一眼，道：“许少是衍行的忠实粉丝，这些年没少捧衍行的场。最后离开的时候送个行都不可以吗？” 许子开梗着脖子道：“没错。老子往角斗场砸了多少票子你知道吗？老子为了衍行缴了天衍三年的会费。知道多少钱么？老子不找你们退钱，我就要见见衍行，怎么了？” 祁小染冷笑，如果不是他每说一句话就敲掉桌上一件东西的话，她还真以为许子开转性了。 “许少，不是我不给你衍行的电话，而是我真的不知道。而且公司变更项目已经通告给了所有会员。如果您有问题或者需要退款可以找财务申请。”许经理赔笑道，指着桌子地上的碎片，“还请您高抬贵手，我们晚上还有演出。” “老子差那眯钱吗？老子要的是衍行！要么把衍行找出来，要么把她电话和地址告诉我，我自己找去。” 许子开手里的棍子一扫，桌子上的化妆品碎了一地。 何音音急忙抓着许经理的手，小声道：“许哥，你就把衍行的电话给他。今晚是我第一场演出，我不想出意外。” 许经理叹息：“不是我不给，是我真的没有。” 杨玉扬眉道：“有也不能给。” “你t是谁啊，给脸不要脸是。”许子开疾步走到杨玉面前，扬手就照着杨玉的脸抽了下了。 没抽动！ “谁啊？！想死！”许子开斜着眼顺着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往后看去。当他看到戴着半张面具，面容冷肃的祁小染时，立刻眉开眼笑起来，“衍行，你来啦。” 另一手顺势就摸上了祁小染的手。 “衍行，你怎么来了？”杨玉抬头看她，清秀的眉眼里闪着意外的欣喜和隐隐的担心。 “英雄救美啊。”祁小染冲他笑了笑，一勾手隔开了许子开的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往旁边轻轻一带，问，“许少找我干什么？” “我来求婚。”许子开的眼里闪着疯狂，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钻戒，递到祁小染面前，“嫁给我，衍行。” 尚美的水滴克拉钻，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祁小染都能听到周围传来一阵小声的倒吸冷气声和惊羡声。 “谢谢，不嫁，请回。”衍行说完，退开一步。有了昨天的经验，她已熟知许子开这种“先理后兵”的手法。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果然，许子开脸色一沉，手一挥，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保镖咻地往前涌，把祁小染里围了起来。 看来昨晚许子开也学到了经验，知道十来个人不能一举拿下祁小染。 “这里是天衍。”杨玉怒道，“不是你许家，不是你可以为非作歹的地方。” “为非作歹？”许子开哈哈大笑，随后笑容一敛，喝道，“给我抢，不计代价。砸坏了的我赔。”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支票塞到许经理的口袋里，拍了拍许经理的脸，“两百万，多了赏你，少了补。”一挥手，“给我打。” 祁小染捏了捏拳头，活动了一下手脚，直接冲许子开冲了过去。 擒贼先擒王，她不打算报警，就是要在这里给昨天的自己报仇。 许子开吓了一跳，连忙往后躲：“拦住她，拦住她。” 二十多个保镖齐刷刷抽出早已备好的铁棍向祁小染冲了过来。 “小心！”杨玉在人群外担心地大叫。 “砰！砰！砰！”三声枪响，屋顶新刷的墙皮脱落，砸在每个人的脸上，也让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谁，谁t敢开枪！”许子开被吓的够呛，回过神来后就开始骂骂咧咧。 “许少怎么这么好兴致，到我天衍寻乐子。”蓝子蘅温温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祁小染回过头，差点喷出一口水来。 无数名白衬衣黑西装黑领带的保镖不知道什么时候挤进了休息厅，仿佛侍卫，整整齐齐的分成两列站好。 一身黑衣的储墨凡仿佛帝王，面无表情地站在队列中间。罗西捡过了场唯一一张四脚健全的椅子，擦干净，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椅子上，才让储墨凡坐下。 蓝子蘅站在储墨凡身侧，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黄金猎鹰，好整以暇地看着满头墙皮的许子开。敢跟储墨凡抢人，还真是嫌命长啊。 大家看看蓝子蘅，习惯想要行礼，可是看着他还站在储墨凡身后，加上也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储墨凡，一时也拿不准要怎么称呼，于是索性所有人都没有行礼。倒是何音音看见储墨凡的出现，有些惊讶。 “过来!”储墨凡面无表情地看向祁小染，薄唇微动。 祁小染指了指自己：“我吗？” 储墨凡眸色一冷，这回不用他说话，祁小染立刻明白，利索地站到储墨凡身旁，学样罗西的样子，恭敬道：“储少！” 储墨凡满意，精致的下巴傲慢地扬了起来，眸光睨视着许子开：“告诉他你现在的身份！” “是。”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祁小染还是告诉了许子开，“我现在是这位储少的保镖。” 许子开当然认识储墨凡。 传闻，帝国储家储墨凡是个恐怖的疯子，他平时正常的时候就是一个高位截瘫的商业天才，一旦发起病来就是一个身体健康的变态。 而现在……许子开，看站双腿交叠，坐姿高贵的储墨凡，有些发怵。这种状态的储墨凡，是不是就是发病时候的变态？ 不过，这都是只是听说。他才不怕。许子开直了直脊背，说到底储墨凡连祁小染那种废物私生女都能娶了当未婚妻，能有什么能耐。 第11章 成为你的骄傲 “保镖怎么样？又不是老婆，还不让人泡了么！”许子开不屑地撇嘴。不说她衍行只是储墨凡的保镖，就是储墨凡的未婚妻祁小染又怎么样？他终有一天也要睡了。 “聒噪！”储墨凡微微蹙眉，微微抬了抬手，“罗西。” “是，少爷。”罗西立刻立刻走到许子开面前，左右开弓，照着许子开的脸就下去两巴掌，完了还随后从桌上捡了快抹布塞进许子开的嘴里，这才回到储墨凡身边，恭敬道，“少爷，安静了。” 祁小染咻地睁大了眼睛，还能这么操作？！太任性了。 其他人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唯有蓝子蘅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姓储的，你不要太过分。”许子开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在保镖的帮助取出抹布，发疯似的跳起来，吼道，“都死了吗，给我打，给我打。” 三分钟后，储墨凡的保镖们一人两个踩住了许子开带来的保镖，许子开脸肿的像个猪头，泪流满面地趴在地上：“我不敢了，不敢了。” 储墨凡蹙眉：“聒噪。” 这回罗西还没有上前，许子开就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拼命地摇头。 祁小染叹息，还真是无暴力不解决问题啊。祁小染表示羡慕。她一直努力争取打完架后保持干净整齐，看来她一个人还是太过势单力孤了。看看储墨凡，自己不用动，人就给收拾的服服贴贴。 世界安静下来，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储墨凡终于开口了：“我做人，向来公正。” 噗！ 祁小染觉得这个储墨凡是个幽默高手，她要笑死了。 “你受了伤，我自然要赔偿。”储墨凡抬了抬手，罗西立刻把许经理口袋的钱拿出来扔到许子开面前。 储墨凡点头：“疗伤！” 许子开恨地舌头都能咬出血来，拿他的钱给他疗伤。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忍了。这个仇，以后一定会报仇的。 “衍行是我的人，你要娶她，就要经过我的同意。”储墨凡问，“你要娶她么？” “唔？！”许子开两眼一亮直起身子，但一看到储墨凡眸中的冷色时，立刻萎靡下来，连连摇头，“唔想。” “很好。”储墨凡满意，继续道，“我的人把你打了，你应该是不服气的。” “唔，唔，唔气的。”许子开连忙摇头，奈何嘴肿的话都说不清楚，只能急地直摇头。 “很好！子不教父之过，希望不会有下次。”储墨凡这才起身，凉凉地扫了一眼杵在原地的祁小染。祁小染会意，立刻跟上。 “储少，蓝少。”何音音急急跑到他们面前，柔弱的模样装得很是坚强，让人看着就生怜，“今晚是斗兽场的第一场演出，我怕观众都为衍行而来，到时候大家见不到衍行现场不好控制。” 储墨凡眸色一冷：“滚！” 何音音惊讶地看向储墨凡，大大的眼里立刻涌出两颗大泪珠。她方才是瞧见了这个天衍的幕后大老板只怕就是储墨凡。而储墨凡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变态，相反他护短的要命。虽然她不知道祁小染是怎么当上储墨凡的保镖的，但她从为公司好的角度出发，一定会博得储墨凡的好感的。 可是，怎么会？她应该没有判断错。 储墨凡一定是在考验她。 何音音一咬牙，坚持道：“储少，蓝少，今晚请让衍行跟我一起表演，也好让衍行跟大家告个别。” 她讲的情真意切，处处为公司为观众着想，连一直不赞同她的杨玉都觉得很有道理。 然而储墨凡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声：“处理！” 何音音一喜，以为他说会处理她提的这个事。正要道谢时，胳膊就被人拽住了，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重重地摔了出去，砸在了地上。 啧！太不怜香惜玉了。祁小染看着罗西直摇头。对美女怎么可以用过肩摔呢。 祁小染走过去，把何音音从地上拉了起来，温声道：“昨晚的水，谢谢。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 昨晚她只喝过何音音递的水，三年的助理，竟然能在她水里下药。到底是她太轻信人了。 何音音还没有从疼痛中回过神来，闻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我没有，你不要胡说。” 储墨凡已经走了，罗西冲她喊了一声：“衍行，走了。” 祁小染松开她的手，何音音一个没站稳，扑通又摔在了地上。 祁小染没有回头，她对害过自己的人，从来不会心软。昨晚不是因为她不要命自损一臂，她就输了。输了蓝子蘅就会知道她就是祁小染，储墨凡也会知道她是祁小染…… 呵呵，那样可真是……乱七八糟！ 四小时工作制，不得不说储墨凡是一个十分守信用的男人。虽然中间发生了许子开事件，但四小时一到罗西就通知她下班了。 护短，守信，薪水好。这样的老板确实值得人效忠。 祁小染背着书包回到自己的小木屋，紧了紧拳头，四倍的薪水，她可以不用再去暗网接打手的工作了。 “祁小染同学。”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祁小染一转头，就看见站在田野里的于洋，夕阳落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温暖极了。 “于老师，来给我补课么？”祁小染弯了弯眸子。于洋是她的老师，也是她的朋友。是这个世界上除小强之外，会无条件对她好的人。她很感激自己能遇上这样好的老师。 “是啊。”于洋自然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看着她的腿，“没事？” 祁小染这才想起来上午在学校跳窗户的事，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小事。” 祁小染让于洋跟着进门，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不由蹙眉：“小强怎么还没有回来。” “小强是男孩子，也有正常的社交。偶尔晚归不要太担心。”于洋把书放在餐桌上，担心地看着她苍白的脸，“倒是你，吃饭了没有。” “吼，还真是没有。”祁小染这才反应过来，从星墅出来就去了天衍，折腾一下午，到现在竟然就只吃了早餐。 “我给你做。”于洋熟门熟路地找到小冰箱，从里面找到鸡蛋和面，开火做饭。 “于老师，你来给我补课还给我做饭，我怎么好意思。”祁小染扒着面，鼓着腮帮子嘟囔着。 “还真没看出来你有不好意思。”于洋斯文地挑起一筷子面，看着她低着头露出头顶的小发旋，小心地试探，“所以，你要怎么报答？” “唔。”祁小染一口吞下嘴里的面，抬起头，认真地回答，“我好好学习，将来做一个可以让你很骄傲的人。让你可以很骄傲地告诉朋友，祁小染，是我学生。” 第12章 你在跟我 夜幕渐上，远离村子的田庄中央，一栋小小的木屋里散着昏黄而温暖的光，仿佛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唯一的希望。 泛白的灯光显得清冷，但玻璃窗前在灯光下摇曳交迭的两道身影却显得那样温馨。女孩长发披散着，偶尔垂下头，便会有一只修长的手指替她拂开散落的长发。哪怕只有光影，画面也那样美好。 穿入田野的小路入口，黑色的迈巴赫及身后的黑色车队静止般地停顿着。欧颜坐在驾驶室，大夏天的不用开空调都觉得冷。 虽然这个时候说话可能会死，但不说话这么一直静止着，他就会饿死。欧颜状起了胆子，余光扫向车内后视镜：“那个，走还是不走？” 后视镜中全映着男人冰冷的墨瞳，仿佛深冬的寒潭，深不见底，森冷冻人。 欧颜咽了咽口水，连忙移开目光：“ok，不问。你别这么看着我。给你戴绿帽的又不是我。” 说完欧颜又后悔了，这个时候干麻戳他。刚订婚一个晚上的未婚妻就出轨了，换他他也受不了，何况还是储墨凡。 到车空气骤然降低，男人的声音冰冷没有温度：“走。” “好！” 在满满的求生欲作用下，欧颜没有任何犹豫，一脚油门，豪华的迈巴赫便冲进了窄小的没有任何水泥修饰的乡间小路上。 仿佛野马在泥宁里挣扎，数两汽车在小泥土路上颠簸，引擎齐响，响彻夜空。 “很不错，全对。”于洋将手里的题册合拢，看向坐在对面的祁小染，笑容温柔，“你脚受伤了，明天再养养，我过来给你补课。” “没事，明天就两堂课。”祁小染当然知道于洋是为自己考虑，但是逃避从来不是她的风格。再说学校那群人没了许子开带头，也不敢那么嚣张。而于许子开。 祁小染想到许子开被要成猪头的样子，不由失笑。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开心？”于洋笑弯了眸子。祁小染虽然也会笑，但是都是极浅的，礼貌的笑，像现在这样能笑地这么灿烂的极少。 “没事。”祁小染笑了笑，“想到打工的时候遇到的一件趣事。” 汽车的远光灯伴着震天的引擎声打在玻璃上，亮的刺眼。 祁小染皱了皱眉。 于洋也皱起眉头看向窗外：“这里还有人赛车吗？” “说不定是炫富。上次村里有个人为了让全村的人知道他买了豪车就这么开的，最后轮都陷在泥里。”祁小染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名，皱了皱眉，“小强怎么还不回来？” 车外引擎声震天，祁小染拿出手机给小强打电话，手机却处于一直没人接听的状态。 祁小染站起身，看向于洋歉然道：“于老师，我想去学校找找小强。” 于洋跟着起身：“我陪你。” 祁小染笑了笑：“我们可以一起进城。” 于洋也笑了起来：“好。” 他们还没有一起搭过公交车。从小村到城里，要换好几趟公交车，这些可以成为他们共同的回忆。 刺眼的远光灯成为最亮的夜灯，祁小染就着亮光弯着腰把大门锁好。 “他怎么来了？”于洋的声音低低响起。 “谁？”祁小染一转身，差点惊出双下巴。 原本空荡荡的田野上停着一排车，远光灯照着周围亮如白昼。两排黑衣人面无表情地分两排夹道而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中穿过，缓步而来，周身释放着森寒的气息，俊美的脸恍如冰铸，面无表情。 祁小染心里一咯噔，不会是来抓她？他怎么找到这里的？怎么办怎么办？ 这种时候，态度端正很重要。 祁小染龇起八颗牙齿，主动冲储墨凡走了过去，笑着道歉：“不好意思，我之前找了一大圈没有找到你家，就想先回来休息一下接着找。”一指大门，“你看我把门都锁了，就是为了去找你。”看着储墨凡，一脸诚恳，“真的！” 祁小染有些不敢看于洋。她是从乞丐屋里出来的孩子，谎话出口成章。但是她从来没有在于洋面前说过谎。在这个正常的社会，她只有于洋一个正常的朋友。她不想让于洋见到自己不堪的一面。 但是现在这种情形，并不是能跟储墨凡正面刚的时候。 话音刚落，她的胳膊就被人拽住了，一股大利扯得她一个踉跄，随后身子被推进了车后座，脸重重砸在了车后座上。 祁小染心里直骂人。 祁小染刚直起身子，身边空气就一冷，接着车门“砰”一声被关上。 祁小染摸了摸鼻子，确定没有流鼻血，这才放心。然后十分诚恳地道歉：“真的很抱歉，由于我的记路能力不够好，所以耽误了时间，下次我一定及时回家。” 祁小染面上乖巧，心里却着盘算着怎么跑出来找小强。 储墨凡却像一尊俊美却没有温度的蜡像，修长笔直的双腿优雅高贵地交叠着，目视前方，一言不发，就好像刚才把她推进车里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理拉倒。 祁小染就势转头看向窗外，想跟于洋挥手道别一下。 刚一别过头看向窗外，咻落下一道黑色的帘子，挡住了她的视线。 祁小染惊地目瞪口呆，一脸茫然地看向储墨凡。好想直接问他，你想干什么。 储墨凡余光扫到她的神情，眸色更冷。 当着他的面跟歼夫恋恋不舍，是小瞧了储墨凡，还是老太太给祁家的这个胆故意来激怒他？！ 二十分钟后，车顺利停在星墅的喷泉池前。 祁小染刚下车，就开始假模假式地翻书包：“哎呀，我忘记带明天的课本了。我先回去拿一趟。” 说完就往外走。 刚走没两步，就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命令：“抓住她！” 伴随着这句话的落下，跟着迈巴赫回来的黑车里咻咻串出一堆黑衣人，齐刷刷地向她扑了过来。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祁小染被架地整个人都悬空了，书包抱在胸前，冲迈巴赫里的人说，“我不拿了好吗？我明天再回去。” 储墨凡沉默地下车，迈步走上星墅的台阶，漠然吩咐：“关到二楼空房。”欧颜尽职地充当他的司机，把门给他关上，然后跟在储墨凡的身侧。 二楼，祁小染被黑衣人们扔进了一间空房里。 她很快站稳身体，一回头，就看见门被关上了。“咔嚓”一声，门被从外面锁住了。 祁小染抚额，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喜欢关人啊。 不过，二楼！ 祁小染趴到窗前往下看，不由吐了吐舌头。居然在墙边铺了一层铁丝网。不知道通没通电。 祁小染扑到门口，拍了拍门：“储少，储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一定准时回来。” 已经十点了，小强还没有回家，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门外欧颜经过，戏谑地吹了声口哨：“没有诚意。” 祁小染一怔。 诚意？！ 要怎么有诚意地检讨自己迟到了？ 第13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祁小染靠着门坐在地上给小强打电话。 从乞丐屋被解救出来后，她要求小强一定要随时接听电话，像现在这种情况这几年来从来没有过。 祁小染立刻脑补了少年儿童被拐卖的画面，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不是她小题大做，而是她亲身经历过被拐卖的残酷。 不能再耗下去！ 祁小染正要站起来，手机铃声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祁小染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陌生号时，下意识想挂。突然想到小强有可能被绑架，连忙按下接听键。 “你好”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电话里传来祁宝儿尖锐傲慢的声音：“祁小染，你现在马上到临星学校的余夜咖啡厅来。立刻！马上！” 祁宝儿找她，多半就是要在她朋友面前羞辱她。她现在没有心情跟祁家人玩游戏。 祁小染声音微沉，淡道：“我现在有事，下次。” “你不来，你养的那只蟑螂可就要没命了。”祁宝儿尖锐地笑声传来，“你要不要听听他的叫声，好可怜哦。” 祁小染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小强？你把小强怎么了？” “小蟑螂偷了我的东西还死不承认，我的朋友正在教育他。你要不来，我们就报警了。哎哟，一个小乞丐，又坐过牢，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啧啧，太可怜了。” “祁宝儿，你不要乱来。小强不会偷东西。”祁小染的心都因为这句话而狠狠地揪了起来，她咬着牙，沉声道，“祁宝儿，我现在就过去。你要做什么冲我来，不要为难小强。” 祁小染挂了电话，立刻拍门，大喊：“储墨凡，储墨凡，我错了，我跟你道歉。” 门口处，立刻传来罗西的声音：“夫人。” “罗西，罗西，我要见你家少爷。我跟他道歉，诚恳地道歉！” 无论怎么样，先骗人过来把门打开再说。她知道罗西只听储墨凡的话。 罗西愣愣地说：“好，我跟少爷说。” 祁小染喊：“嗳，你别，能不能直接给他打个电话。” 然而门外的人已经飞快跑远。 手机是拿来干什么的？就是为了提高效率的啊。 祁小染急的要命，又没有办法，只能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心里又宽慰自己，好歹没有被人贩子拐走，这已经很好了。可是一想到祁宝儿说小强正在挨打，她又心急如焚。 过了几分钟，罗西的声音再次传来：“少爷来了。” 祁小染连忙扒着门从猫眼往外看：“储少，我诚恳的道歉。我不守时约，我不是人。我保证下次再也不迟到了。” 储墨凡声音一冷：“就这样？” 祁小染心一慌，连声道：“不不不，还有还有，我不应该刚刚说要去拿书，我应该一回来就给你做饭。不不不，我连饭都不会做，但是我学，我明天开始就学。可以吗？储少，我真的错了，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我有个朋友在等我去找他，我现在必须要出去。” 储墨凡声音一冷：“你朋友？” “是是是。”祁小染头点的像啄米鸡，“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很重要的朋友？就是那个老师？！ 刚刚才见面就要去找他，还真是恩爱！ 储墨凡眼睑微动，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这个女人还真拿他当傻子。 什么忘记时间，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回星墅。说什么要回去拿书，根本就是找借口离开回去找那个男人。 呵~ 看看老太太给他选的人，还真是“关爱”他呢！ 他就是鬼迷心窍了才会来这里听她的解释。他在期待什么？对老太太期待些什么？他们所有人都恨不得他不存在！ 储墨凡想到这里，立刻转身就走。 祁小染从猫眼里看着他转身，立刻就急了，拍着门大叫：“储墨凡，你有没有人性啊，人命关天的事，我放我出去。” 人命关天？忙着去给那个男人生孩子吗？ 储墨凡笑容嘲讽，脚下不停。 “储墨凡。”祁小染气急败坏，“你这个变态，疯子，你放我出去。” 储墨凡脚步一顿，俊脸一片深寒。他没有回头，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出来，带着肆意的毁灭性，“这仅仅只是开始。” 祁小染攥紧了拳头：“我就不该求你。” 她的声音已经平静下来了，但语气却带着几分绝望。 储墨凡冷哼一声，不再理她。 十年前，从那个岛出来之后，他就告诉自己，从今以后再也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就算祁小染是老太太选的又怎么样？储家人还真以为他不敢动她吗？ 门外的脚步声远去，房间内一片安静。 祁小染随便地扯了客房里的床单随便地裹了脚，在屋内一个猛冲。 储墨凡刚拐过楼道，就听着窗外传来一阵尖叫：“夫人，少夫人。” “关了电网，关了电网。” 院外传来一阵阵惊叫声和脚步声。 “夫人抢车跑了。” 储墨凡就着走廊最近的窗户往外看，就见一辆停在喷池前的黑车轿车横冲直撞地碾上草坪往大门方向开去。 还真是痴情！ 储墨凡下楼的时候，欧颜正抱着碗在门口看热闹。一看到储墨凡下楼，立刻严肃起来：“追不追？” 储墨凡扫了一眼他手里的碗，淡道：“追。” 哈？欧颜一咽，他就这么客气问一下。他饭还没吃完呢。 从星墅进城只有一条大路，祁小染的车一开出星墅就像脱缰的埋马，一路狂奔，很快就把身后的车给甩了。只不过祁小染不知道的是星墅的每一辆车都被定位，不管祁小染开到哪里，他都能追踪到。 祁小染把车停在街口，没顾上锁车，直接往咖啡厅跑。她是害怕的，小强不是她，他身体特殊，经不得打的。 已经入夜了，周围的店铺都打烊了，只有咖啡厅灯火通明。透过透明的玻璃墙，她看到里面有四五个人围着一道瘦小的身影。 小强！ 祁小染快速冲了过去，一把推开了玻璃门。 所有的人都在听到“砰”的开门声时，转过了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祁小染的身上，而她的目光只看到了那个瘦小的身影上。 还好，并没有受伤。还好祁宝儿是骗她的。 心放下的那一瞬间，祁小染有些想哭。 “染染，我没有偷他们的项链。”小强仰着头看她。他的身体格外的瘦，显得头特别的大。看着祁小染的眼里却带有着无比的倔强。 第14章 她的朋友 祁小染紧紧地抱了抱小强，拍拍他的后背，轻声道：“我知道。” 祁小染松开手，将小强推到身后，自己则转过身面对祁宝儿等人。祁小染一米六八，小强在她身后，整整矮了她一个头。她的对面，是祁宝儿和她的朋友们，人人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他们这群人太无聊了，无聊的每天以作弄人为乐，以看着别人哭和求饶为乐。他们就跟她在乞丐屋打黑拳的观众一样，以看着她鲜血横流，挣扎生死为乐。平时她都可以忍，因为她本来就是泥里挣出来，早见惯了。可是今天不行，因为他们欺负的是小强。 她绝对不能允许任何人欺负小强！ 祁小染攥紧了拳头，看向人群中央的祁宝儿，问：“祁宝儿，我知道你讨厌我，你要对付我，我随时也随便你动手，但是你不要牵扯上无辜的人。” “呦，无辜啊。”祁宝儿指了指着桌上七零八落的书笔还有……一条宝格丽的钻石项链，“他要无辜，为什么项链会从他的书包里找出来？” “我没有拿。”小强从祁小染身后探出头来，怒道，“我的书包一直放在休息室，是你们要找东西的时候才拿出来的。说不定就是你们放进去冤枉我的。” “呦，硬气了嘛。你以为祁小染来了就有靠山了？”祁宝儿不屑地笑了笑，“她来了能怎么样？”看向祁小染，“要么你替他扛，让他们几个……”指了指身后几个男男女女，“好好揍你一顿，要么我报警，你坐牢。” 祁小染：“凭什么？” 祁宝儿嚣张地笑了起来：“就凭我们人证物证都有啊。” 呵，是啊，她那么多人当然有人证，东西从小强包里搜出来的，当然有物证。这种伎俩在她乞丐屋的时候见多了。乞丐屋的头头就经常带着他们在火车用这种方式讹旅客的钱。 所以，她不怕！只不过。 祁小染上前一步，走到祁宝儿面前，一字一句地问：“祁家人讨厌我，我搬出来了。四年前没有祁家的电话我没有进过一次祁家门。为什么要针对我？？” “因为你就是讨厌。”祁宝儿恨声道，“因为你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一个要过饭的姐姐，因为你让我丢脸。现在你让所有人都讨厌你。因为你的不检点让储墨凡撤走了对学校项目的投资，你毁了所有人的前途。你这个垃圾，蛀虫！” 原来如此！ 祁小染抬头，目光一一扫过祁宝儿身后这些人，眼底里尽是嘲讽。 因为储墨凡撤资，这些人才把气撒到她的身上。也难怪，本来一毕业就可以拿到储家基金的钱开公司，现在没钱了，他们才这么生气。这些人不敢找储墨凡，只能找她，找不到她就欺负小强。 他们才是蛀虫。 “看什么看？要么下跪道歉，要么老实挨一顿揍。”祁宝儿身后一个男生狠声道。 祁小染并不认得他，但常年在天衍出入，她也能看出来对方衣着普通。应该就是因为撤资来找她出气的。 “下跪就行？”祁小染问。 小强一把拉住她：“不要跪。” 而就在咖啡馆对面的巷口，迈巴赫里的储墨凡脸色一沉，开车的欧颜脸色也不好。 “凡，全世界都知道祁小染是你的未婚妻。他们是不是太过分了？打狗还看主人呢。要不我去……” “看着。”储墨凡拦住他。 老太太把祁家的女人许给他，当然是为了那件东西，他同意，不过是因为他也要那件东西。但是今晚祁小染一再的出格让他厌烦无比，本来想以出轨为名拍下她跟那个老师的照片，把她退还给祁家，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 还真是意外。或许，她并不是祁家的棋子。 祁小染看向那个男同学，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是因为不敢找储墨凡才来找我的？然后拿着我下跪的照片视频传到网上羞辱储墨凡？这样的后果是什么？当然是储墨凡成为笑柄，我被储墨凡退货。而你们呢？出了被储墨凡撤资的气。”声音一冷，“你们也就这点能耐，欺负女人，欺负小孩，欺负比自己弱的人。” “宝儿，别跟她废话。直接把她打一顿，打趴下。”男人跳下桌子，眼里闪着狠戾的光。 “我看谁敢！”祁小染突然掏出，亮出报警电话，“我现在就报警。” “你报，你要敢报，我就让你在牢里坐一辈子。”祁宝儿狠狠地挥手，“打打打，打到她认错为止。” “谁敢过来！”祁小染随手操起桌上一只酒瓶，就着桌子直接敲碎，瓶椎子化为利器对准了要冲过来的人，所有人顿时一顿。 “别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一直窝在一边的咖啡厅老板连忙出来打圆场。刚刚他们怎么闹他都不管，可这会要真打起来，可是会出人命的，他以后怎么做生意。 “那个小强的姐姐，是这样的，这个项链真的是从小强的包里搜出来的。”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小心地看了一眼祁宝儿，对祁小染道，“要不两边各退一步，就道个歉完了。” “不可能。”祁小染冷声道，“我一定会告他们欺诈。” “欺诈你这么一个穷鬼？！”祁宝儿不屑地冷笑。但她也惜命，知道祁小染以前杀过人。她还是下意识往后躲了躲，“你要不跟我道歉，我现在就报警，让你们两个都坐牢。” “好，报警。最好现在就报。”祁小染冷笑，“你们最好栽赃的时候戴了手套，上面没有你们的指纹。否则，是偷还是栽赃，一验指纹就知道。” 小强刚刚说他的书包一直放在休息室没动过，项链是被人放进去的，小强一定没碰过。所以项链上只有放项链的人的指纹。 她不怕报警，但是，因为过往的障碍她不愿意去警察局。所以，最好祁宝儿能现在就退，否则闹到最后要报警也不是她想要的。 果然，那个放狠话的男人立刻紧张起来，在祁宝儿耳边低声道：“我没有戴手套。” 祁小染小时候练过唇语，大概清楚他的内容，心理便有了底，却没有拆穿。有些技能，保密才不会被破。 祁宝儿恨恨地瞪了祁小染一眼，一扬脖子：“今天就先放过你。下次你就没有这么好运。” 第15章 祁宝儿带着人离开了咖啡厅，祁小染知道这次她赢了。 祁小染弯下腰将散落在桌上的小强书和本一样样的收拾好码整齐，装进被祁宝儿他们扔在地上的书包里。 她收拾的很认真，把被扔地有些褶的书页都抚平。 “染染。”小强拉了拉她t恤的衣摆，试探性地叫着。祁小染背对着他，他有些把不准她是不是生气了。 “没事。”祁小染没有回头，拉好了书包拉链，然后拿起墙边的扫把，认真地扫着地上被她砸碎的酒瓶渣子。 “那个，没有关系，我明天收拾就行。”三十来岁的老板在一旁讪讪地说着。刚才祁小染砸碎酒瓶子那干脆利落的手法让他知道她不好惹。 “没有关系，我弄的，我来收拾。”祁小染收拾好垃圾，又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损坏，陪了一只酒瓶的钱后，方才对老板说道，“我弟弟从今天以后就不来上班了。如果您一时找不到人，我可以替他上班，直到您找到人为止。” “染染。”小强一听急了，忙道，“我想上班。” “不用不用。”老板连忙道，“小店而已，我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很好。 祁小染点了点头，拉着小强就往外走。 她的速度很快，小强几乎是踉跄着跟着她走的。 “染染，染染你放开我。”小强叫着她，她丝毫不为所动。 “祁小染，你放开我。”小强重重地甩开她的手，吼道，“你生什么气？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 祁小染停下脚步，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些年你不让我做这不让我做那，我说过什么吗？现在我只是想找一份工作，你凭什么自作主张替我辞职？”小强生气地说，“你为什么不问我意见自作主张，我也是人，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你为什么……” “为什么？”祁小染指着咖啡馆的方向道，“就是因为我不像你遇到像今天晚上这样的。我想让你活地有尊严，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可以活地昂首挺胸。” 小强哀伤地看着她：“那你呢？你在祁家人面前抬过头吗？你在学校抬过头吗？你在……” “够了。”祁小染打断他，“就是因为我知道抬不起头的感觉，所以才不希望你也这样。我们两个，有一个低头就够了。” “可是我是男人。”小强难过地看着她，“我不想一直被保护，我成年了，我想……” 祁小染：“你才十四岁。” “我十八岁了，你知道的。”小强笑了笑，眼底很温柔，“我只是小时候被装在花瓶里……” “够了，不要说了。”祁小染尖锐地打断他。她看着眼前身体瘦小，头大的出奇，身高只有十四岁模样的小强。心口堵地厉害，嗓子发涩，艰难地告诉他，“你，现在，法律上，就只有十四岁。我不管……” “染染……”小强心疼地看着她，“你没有过去是不是？其实我没事，我已经过去。我不乎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可是你没有过去是不是？你不让我工作不是怕我被欺负，是怕我再次被拐走，怕我再遇到那些人。你不让胖婶领养我，你说胖婶也是人贩子……你就是过不去。是不是染染？” “不要说了。”祁小染转过身直接往外走，“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答应你去上班。除非你不认我。” “好！”小强在她身后喊，“只要你答应我不嫁给储墨凡那个疯子，我就不上班。否则我明天还出来找工作。你忘记了小王子，我没有忘。我要等他回来，我要告诉他……” “储墨凡不是疯子。”祁小染再次停步，转头，看向小强，一字一顿地说，“小强，我们都是不被家人，不被社会接受的人，我们和储墨凡没有什么不同。而且……”祁小染想到储墨凡那傲慢护短的样子，笑了笑，“也许，他所经历的，是我们无法想像的过往。我也没有忘记小王子，有一天再见时，我会告诉他，我答应他的我做到了，我用他给我的鞋子跑出了那片荆棘地。” 储墨凡静静地站在昏暗窄巷的阴影里，定定地看着无处那个女孩，一动也没动。她的每一个字，每一句都清清楚楚地落在他的耳内，砸在他的心底。 他所经历的，是我们无法想像的过往。 一句话，仿佛从黑暗天空垂落的一道光，温暖又明亮。 “嗳，好像出事了。” 前方的大头小强突然脑袋重重地往地上栽去。欧颜的叫声还没有落，身旁的人影已经冲了出去。 小强刚刚倒在祁小染怀里，就被一只大手抢了过去。 祁小染警惕地抬头，在看到是储墨凡以后，挤出一抹笑：“储少……” 储墨凡直接把小强递给追过来的欧颜：“带回去。” 祁小染：“……谢谢啊。” 星墅二楼的大厅。 真的很大。 祁小染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吐了吐舌头。这个比她的小木屋还要大两三倍的大厅，竟然只摆了三把单人沙发椅，其余，就是黑的地毯，白的墙壁和一整面墙的落地玻璃。 三把椅子她坐了一把，储墨凡坐在正中黑色的椅子上，欧颜半蹲在她身前为她处理伤口。 储墨凡盯着她架在木凳上的腿，眸光微沉。 她腿上的皮肤是一种常年不见光的白，灯光白的发光。也因此脚踝处那一片漆黑的流着脓血，皮肉外翻的伤口显得狰狞恶心。应该是从二楼跳下去被地上的电网拉伤还电到了。 欧颜替她消了毒，给她打预防针：“我要切掉你伤处的腐肉，会很疼，我给你打一针麻醉……” “不用。”祁小染摇摇头，“麻醉了影响走路，我想去看看小强。” 欧颜扬了扬眉，有点意思。 手起刀落，欧颜手法利落地切掉她伤处的腐肉，而祁小染，只是偶尔微微皱眉，中途并没有叫过一声疼。 储墨凡脸色微沉，她竟然为了见小强忍受着这样的疼痛。心底又有一丝羡慕，这世上又有谁愿意只为见他一面而忍受着刀挖之痛。 第16章 腐肉被剔除干净，女孩只在最后消毒上药的时候闷哼了一声。储墨凡看着她的手放在小腹前死死地握成拳，脸色有些发白，额头沁着密密麻麻的细汗，却始终没有叫出声来。 储墨凡皱了皱眉，莫名地在欧颜要给她包扎的时候突然出声：“用他命。” “啊？”欧颜有些没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储墨凡，无声地问，“确定？” 储墨凡微微一颔首。 祁小染敏锐地察觉到“他命”不同寻常，立刻问：“他命是什么？” 欧颜从药箱里取出一只精致小玻璃瓶，低笑：“他命可以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有的伤口愈合，一点疤都不留，甚至还有美容的作用，可以让你以前的疤痕痘印都消失无踪。” 祁小染下意识问：“这么厉害的药一定很贵。” “那当然。”欧颜低下头，取出注射器取药，低笑，“这药，以往就只有凡用过。如果不是你是他的女人，怎么会舍得给你用。” 他、的女人…… 祁小染莫名觉得一股热血从脚底冲上了天灵盖，烧的两颊发红。她微微用余光扫了一眼储墨凡，见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心底莫名松了一口气。想着自己毕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太丑了走出去丢的还是他的人。 药从伤处最近的静脉注射，药水进入血管的瞬间，祁小染觉得那注射的不是药，而是一颗颗的小钉子，细细密密地扎在她周身的血管里，痛地她想要打滚。 祁小染咬着牙，痛的牙齿上下直打架，差点咬到舌头：“怎么，这么疼。” 她敢保证，这个储墨凡绝对是在报复她，什么去疤，美容，肯定是在骗她。但是现在，她还不敢跟他闹翻，连质疑都得龇着一分笑意。 “疼就出声，想哭就哭，笑的恶心。”储墨凡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站了起来。他厌恶她面对他时的笑容，虚假、恶心。 祁小染内心在咆哮：“要是打死你不用负法律责任我能打死你一百次。” “你不是很耐痛么？”欧颜站起身看她，“凡十一岁第一次注册他命的时候都没说过一个疼字。” “十一岁？为什么要注射这种东西？”祁小染有些意外，小小年纪打这种美容针，太要命了。 欧颜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告诉她：“十分钟分疼痛就会消失，你可以去看你弟弟，他应该醒了。” 祁小染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痛过了，也很久没有这种每一分都是煎熬的感觉。 刚开始的时候她就缩在沙发上，努力把自己放松，任由身体去感受疼痛。痛的时候不哭不闹，不对抗，是她早年总结的方式，有时候还能够在疼痛作用下的疲惫中睡去，醒来后就不再痛了。 后来她的注意力就被身体神奇的反应转移了。她小腿上受的伤竟然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迅速恢复，甚至连皮肤都在快速地长出新肉。 祁小染揉了揉眼睛，抬手摸了摸伤处长出的新肉。 真实！ 这，太神奇了。 十分钟后，疼痛消失，她脚踝周围那一块被铁丝拉伤被电网电焦的伤口竟然就这样恢复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还真是……神药。 祁小染飞快地跑到二楼顶头的客房。 小强已经醒了，大大的脑袋凹陷在蓬松的枕头里，看起来很难受，但在看到祁小染的时候，他温柔地笑了，挣扎着要坐起来：“染染。” 祁小染替他放好靠枕，扶着他坐了起来。然后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监控后，才把当保镖的事跟小强说了一遍，末了道：“储墨凡有一种药，叫他命，可以很快治好人身上的伤。我想，你这段时间就在星墅住下，然后找机会让他帮你看看。” 小强从一岁半开始就被人贩子装在花瓶里当奇迹观赏卖门票，被解救出来后因为生长期骨骼被限制，一直长不大。医生没说能不能治好，只说没有特效药。但是他命，让她看到了希望。他命有这么快速的治伤效果，说不定也会有其他类似治骨骼的神药。 小强摇了摇头：“染染，如果你觉得储墨凡可以帮助你，如果你觉得当他的保镖比打拳好，我都不再反对你，我都支持你。只是我必须要回去，因为我是你的经纪人啊。如果他们要找衍行怎么办？如果被发现你就是衍行怎么办？像他这样的上位者，一定认为你在有意骗他，到时候说不定怎么报复。” 他们都是在残酷环境上长大的孩子，他们看到太多人性的恶，所以遇事首先想到的就是有可能面临的危险。他们的过往，并不曾给过他们乐观的机会。 祁小染没有说话，小强接着道：“如果你还要保留衍行的身份，我必须回去。相信我，染染，这是最安全的方式。” 祁小染摆了摆手：“先不说这个，要走也得等你身体好了再说，这里伙食好，先在这养两天。” 话才刚说完，小强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是天衍。 两人连忙禁声，祁小染飞快地跑到门口，通过猫眼往外看，确定外面没人，才冲小强比了“ok”的手势。 小强开了手机的变声软件，这才接通电话。 两分钟后，小强挂了电话，跟祁小染分享了来电信息。 电话是蓝子蘅打来的，告诉他以后跟他联系的人换成欧颜，以后欧颜会安排衍行每天的工作内容和时间。、 小强说：“他们让你明天上午十点去星爵酒店，顶楼总统套房。” 又是那里！ 祁小染脸色不自然地变了变。 星墅三楼的书房里，欧颜看了看手机信息，看向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储墨凡，神色难得严肃：“子蘅已经联系好了衍行，明天他陪你去星爵见他们，我就不去了。” 储墨凡从文件堆里抬头看他，眸光犀利：“你怕他们？” 欧颜苦笑：“我只是，还不有准备好。” 储墨凡把一份文件扔到他的面前：“最新消息，已经确定陈家和许家就是欧氏的产业。现在正在往欧迪名下过户，还没准备好，欧就要掌控欧氏了。” 欧颜：“我要的从来不是欧氏。你知道的。” “好。”储墨凡拿回文件，“我要欧氏。”略一沉默，身子往旋转椅上一靠，“有件事，明天你去做。” 欧颜：“什么？只要不见他什么事都行。” 储墨凡：“你亲自去趟s大，告诉陈博士和院长，储氏基金能否再跟他们合作，全凭祁小染。” 第17章 “哦？”欧颜惊地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你，这是给她送人情吗？你不会是……” 储墨凡粗暴地打断他：“不会！” 欧颜又恢复了平时嘻嘻哈哈的模样：“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就不会。” 储墨凡：“要么滚，要么明天去星爵。” 欧颜：“我选择滚！” 祁小染十分有寄人篱下的自觉，也为了跟储墨凡拉进感情，好问有没有治小强的药。她第二天就起了个大早给一大家人准备早餐，等储墨凡下楼之后，就看见餐厅的桌上和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锅。 “这是什么？”储墨凡站在台阶上，站在餐厅门口，浑身都是嫌弃。 “您不是说三餐都由我来准备吗？这是我准备的早餐。”祁小染十分狗腿地迎上前去，站在他身边指着地上的八口大铝锅介绍，“这是粥，我问过罗西了，咱们这个别墅里连你和保镖一共八十四个人，我算过了，这些粥足够一人吃两碗。不过不用担心粥喝不饱没力气。”一指桌上的四小锅，“这里面全是馒头，一人一个。” 祁小染小跑着从小锅里取了只馒头递给他，讨好地说：“这是你的馒头，里面放了糖。有营养。” 储墨凡看着手里那只触感坚定，造型奇特的多边型固体，凉凉地问：“这是馒头？” “是的。”祁小染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你试试。” 刚刚下楼的小强一见储墨凡手里的馒头，立刻捂住眼睛不忍直视。 储墨凡面无冰铸，语音冰冷：“有营养？” 祁小染看着他的神情，有点犹豫：“是，是。” 毕竟对于她来说红糖是很营养的东西了，但是对于有钱人来说……也不知道男人吃不吃燕窝。可能下次应该还是放点燕窝。 小强也是察言观色的人，一瞧储墨凡神色不对，立刻上前解释：“储少，染染从小没做过饭，家里都是我做饭。她是第一次做，做的不好，您不要生气。不如，我重新给您做一份早餐。” 祁小染一脸茫然地看向小强：“做的不好吗？” 每个人都有份，每个人都照顾到，对储墨凡也特殊的对待了，还有哪里不够好吗？服务员也只有这样了。 小强看着储墨凡越来越冷的脸，冲祁小染挤了挤眼睛，让她别说话。 储墨凡把玩着手里的固体，扫了一眼祁小染：“第一次做？” 祁小染犹豫了一下，决定勇于承认：“是。” “全部倒掉了。”储墨凡握着“固体”的手一紧，冷冷地命令，“收拾干净。”吩咐在一旁憋着笑的欧颜，“告诉她星墅的规矩。” 早餐，全部倒掉了。颜色有些泛黑的大米粥和造型奇特的馒头被一锅锅地倒进了厨余垃圾桶里。 祁小染有些肉疼，也有些无措。 她自认已经全面考虑到了，为什么储墨凡还这么生气。直到半小时候后，欧洲把一本厚厚的星别手册读完，她才明白过来。 “不被主人认可的人，一律不得在主别墅用餐?”祁小染睁大了眼睛，“那我是被主人认可的人吗？” 要是不认可又擅自跟他同桌吃饭会不会又被关起来。祁小染叹息，这个男人其他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好，就是太喜欢关人了。 “应该，是。”欧颜想了想，“毕竟你是用了他命的人。” 毕竟你是能够让他为你送人情的人。 他命？ 祁小染想问有没有治骨骼恢复的神药，正犹豫着怎么开口。欧颜就把手册往她怀里一扔，道：“手册留给你慢慢读。我还有事。哦，对。” 欧颜从口袋里摸出一枚胸章扔给她：“以后最好随身戴着，否则，后果很来生。” “储？”祁小染看着手里大大的储字徽章脑仁一阵发涨。戴着这样徽章出门肯定会被更多人指指点点？！ 祁小染看着欧颜离开的背影有些遗憾。刚刚应该就着他聊起他命的时候问的。 小强昨晚到底还是被祁宝儿的人打了一顿，只是打在身上，当时没有发现伤处。欧颜替他做了全面检查，虽然伤的不重，但是小强体质特殊，这样的小伤也得十天半月才能恢复。 于是这十天半月，小强就被祁小染死皮白赖地留在了星墅。起码吃饭不用自己做啊，像早上，虽然储墨凡倒掉了她做的早餐，但是罗西重新做了啊，虽然吃起来跟她做地没有什么不同。 欧颜前脚走，祁小染后脚也跟着离开了星墅。她是学生，储墨凡并没有禁止她上学，所以出行很顺利。只不过一进城，她就找了个地方换了衍行的衣服，直接去了星爵酒店等储墨凡。 十点，储墨凡的迈巴赫在星爵门口停下。罗西从驾驶室下车后，从后备箱里取出了轮椅。 祁小染一怔，随后快步走上前去，协助罗西把“残疾”的储墨凡放在轮椅上。 储墨凡凉凉地扫了她一眼，祁小染立刻退后一步，跟在轮椅的侧后方进了星爵的大门。 大堂里，许子开跟着一胖一瘦两个中年男人同一个年青人远远地迎了过来，途中四人没有彼此交谈，但嘴巴在微微地动着。 祁小染跟在储墨凡身后十分尽职地解说：“胖子说今天一定要拿下储家基金的份额，瘦的说不要操之过急让你起疑……” 储墨凡没有回头，低沉冰冷的声音却带了几分兴致：“会唇语？？” “学过一点。”祁小染没有否认。衍行这个身份和祁小染不一样，衍行是自由的，可以尽情地向所有人展示她所有的优点，不怕被人算计，不怕被人威胁。 储墨凡淡道：“接着说。” 祁小染继续：“瘦子说你既然来了s城就不会很快回去，他们会慢慢跟你磨，让你交出储家基金的份额……嗯，许子开说一定要给他报仇……喔，这位……欧少说，只要把你赶出储家，就把你交给许子开，他想干麻就干麻……” 吼，想干麻就干麻…… 没想到许子开男女通吃。 “够了。”储墨凡打断她，“闭嘴。” 祁小染闭嘴，让说是他，不让说也是他。这个零演技的男人，这么看起来，瘸着和不瘸着到底有什么区别？都这么变态。 “凡，好久不见。”领头那个被称为欧少的年轻男人率先走到储墨凡身边，向他伸出了右手。 祁小染伸手拦下了：“少爷身体不好，容易细菌感染。” 第18章 怀疑的种子 祁小染此举纯粹是出于对储墨凡那晚在许子开面前对她的维护，储墨凡却在那一瞬间认可了她的能力。 欧迪也不以为意，将手揣进口袋里，冲储墨凡笑：“还是凡好本事，许公子的梦中情人都能做你的保镖。” 储墨凡没有搭话，径直往前走。欧迪耸了耸肩，往祁小染和罗西身后望了望，“小颜呢？他原来最爱跟着你了，怎么没来。” 储墨凡眸色一冷：“他不想看见你。” 许子开不屑地撇了撇嘴，低低骂了一声：“什么玩意儿。” “啪”，一记重拳狠狠砸在许子开的后脑勺，打地他一个踉跄。 “谁，谁啊？”许子开抱着脑袋狼狈地回头，看见祁小染，立刻狰狞道，“你别太过分！” 祁小染淡道：“保镖守则第一条，保镖必须维护雇主的生命安全和尊严。任何人有辱骂雇主的言论保镖必须出手制止。” 储墨凡扬了扬眉，保镖手则可没有这一条。 许子开气地跳脚：“我辱骂谁了？谁听见了？” 祁小染淡道：“你骂我老板，我听见了。” 许子开：“我骂了什么？我骂了什么” “子开，够了。”许陆连忙喝止许子开，弯着胖乎乎的腰向储墨凡道歉，“储少，不好意思，是我教子无方，让您见笑了。” 储墨凡淡道：“看个笑话也无防。” 许陆脸色一僵，一旁的陈兴连忙上来打圆场：“储少，欧少，不如我们先上楼。” 储墨凡淡道：“罗西留下，衍行陪我上去。” 祁小染一愣，这人这么快就全权相信她了吗？正犹豫着罗西却似乎早就习惯，立刻听话地转身就走，显然这不是第一次。 祁小染推着储墨凡同欧迪一行上楼，看着陈兴推开门时，门牌上闪耀的“八八八”让她心理咯噔了一下。这跟那天晚上看到的“いいい”大不一样。 星爵到底有几个顶楼？ 厅里确实煮着茶，一进门就闻着了一股茶汤的清香。 陈兴坐了冲茶的位置，储墨凡和欧迪分了茶汤。品茶的时候，陈兴笑道：“我跟储少差一点就成了亲戚，是我没有福分。” 许陆也放松下来：“我也听说你家陈玉跟祁家大小姐解除婚约了？之前他们不是一直很要好么？” 陈兴笑笑：“孩子么，今天好明天不好的。哪有个准。” 祁小染了然，原来陈兴就是跟祁宝怡解除婚约的陈玉家长。不过，祁宝怡跟陈玉曾经竟然很要好么？！ 储墨凡淡道：“想跟我做亲戚多简单，许给祁家两个点的陈氏股份，祁连涛自然愿意把女儿嫁给你了。” 他当然不愿意！陈兴眼角跳了跳。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欧迪这才出来打圆场，笑道：“凡，我知道你这次来s市接管储氏基金，老太太是下了任务的。”指了指许、陈两位，“今天我们来就是帮你的。” 储墨凡面无表情：“怎么帮？” 欧迪：“我听说老太太给你半年时间做到六十亿……” “咳……”祁小染一口痰卡在嗓子差点上不来。半年六十亿？她怎么不去抢！ 欧迪疑惑地扫了她一眼，祁小染连忙道：“嗓子发炎。” 许子开冷笑：“土包子。” 祁小染叹息，啧，爱而生恨，小鸡肚肠。 欧迪伸出一只手，接着道：“让出五个点，六十亿。” 储墨凡淡道：“一百！” 一百亿？！ 祁小染低下头，拼命地把那句“烧给你”咽了下去。以前听祁连涛说损失几百万，几千万，她都觉得那数字大的不可思议，现在储墨凡几十亿几十亿，简直不在同一个宇宙。 欧迪笑了笑：“凡，我们也是帮你，你又何必跟我们过不去。我们三家共占五个点，你还是控股。” 储墨凡淡道：“储氏基金是我在控股，一旦我让出五个点，老太太若收购了你们手里的五个点，储氏基金就由老太太控股。我一样是输了。” 储墨凡来s市，储家老太太给过任务，如果储业凡失去储氏基金控股权或者没有达到业绩，“储墨凡”将被逐出储家，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储墨凡这个人。 储墨凡如果为了五十亿业绩出售五个点的股份，到时候老太太再从欧迪和陈、许两位的手里买走这五个点的股份，储墨凡就输定了。 而储墨凡抬到一百亿，不过是在试探，老太太是不是为了赶走他开始跟欧家合作了。一旦欧迪同意这个价格，说明收购的钱就从储家出。老太太拿一百亿收购自己储家的股份，钱进储家的账，自己控股，左手出右手进的事，怎么都不亏本。 欧迪略一沉吟，便道：“一百亿已经超过我们预期，你容我们商量一下。” 储墨凡的轮椅往后一退：“借用一下休息室。” 陈兴连忙指了洗手间的方向，祁小染将储墨凡推到洗手间。自己在门口等。刚好，她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清他们在说话。 几分钟手，洗手间的门被打开，储墨凡滑动着轮椅出来。 “boss,衣领上有东西。”祁小染在储墨凡身后附身，在他耳边低声道，“姓欧打了个电话，对方同意了你的价格。” 她靠的那样近，温热的气息随着她说话断字一顿一顿地喷洒在他的颈窝处。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小腹一阵。但他知道这种反应并不是来自他自己，而是那个人的。 储墨凡掩下眼底神色，淡淡地嗯了一声，眼底一片冰冷。衍行这翻话已经足够印证了他的猜测，老太太为了赶走“储墨凡”已经跟欧家联手了。 而老太太赶走“储墨凡”只是为了那个人出现，衍行既然是他的人，为什么要帮自己？亦或者，衍行并没有在帮自己，而是挑唆自己和老太太之间最后点一点祖孙情义？ 祁小染作势掸了掸储墨凡的衣服，直起了身子，然后将储墨凡推回了客厅茶席的位置。 欧迪道：“凡，你给我们几天时间考虑。我过几天再给你答复。” 储墨凡淡道：“随意。” 谈到这份上，也就没有再往下多说的必要。一行人各自辞行。在走廊的时候，祁小染看见欧迪在许子开耳边低语：“想看戏就跟着他。” 第19章 老板 “boss，boss，你怎么样？”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一时红一时白的脸，担心地问。 虽然她在看到欧迪跟许子开说让他留下来看戏的时候就跟储墨凡说了，但是没想到这一切变化发生的这么快。她刚把储墨凡推进他指定的房间，储墨凡整个人就像化学反应一样开始变化。 首先是脸色一时红一时白，接着是脖子和手等所有看得见的皮肤发生变化。而那种红，不是运动或者发烧的红，是像夕阳下山时天边烧起来的红霞，红的像身体所有的血在向外涌。 “出去！”储墨凡冷冷地看着她，连同着瞳孔都染上了血色，声音由原来的清冷渐渐变得沙哑。 祁小染本来想拒绝，一想到外面还跟着看热闹的许子开，立刻听话地出门。 怎么也得先把看热闹的人打发了。 刚一开门，隔壁的房门刚巧关上，一道眼熟的身影闪了进去。 还真是许子开！ 祁小染冷笑，还真是阴魂不散。 祁小染通过安全出口处的窗户爬进了许子开的窗户时，许子开正在摆弄手机里的无人机遥控器。 “怎么没有反应？”许子开看着墙上连着无人机的屏幕，布满了青紫的脸兴奋中带着焦急。 可以看到储墨凡丑态毕露的样子，多难得的机会。他不能错过。 “许少是在找这个吗？”祁小染坐在窗台上，晃了晃刚刚截下来的无人机问。 许子开被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见她手里的无人机，立刻冲了过去：“还给我。” 祁小染轻轻一跃跳进了房间，躲开许子开的手。反手一下扣住了许子开的脖子，问：“你们对储少做了什么？” 许子开的“呸”字还没吐出口，祁小染抬手一拳，砸地他满嘴流血，掉了几颗牙，痛地他立刻眼眶就红了。祁小染一看他眼底的狠色，知道这人是得打怕他，连着又出了几拳。打得许子开眼里只有惧怕了，才又问了一遍：“你们对储少做了什么？” 许子开呜咽：“欧少说储少喝的茶里有料，无色无味。储少会……”看了衍行一眼，颤巍巍地说，“会自渎。” 祁小染立刻明白，只怕不是自渎，而是会强她！ 又想一个想害她的！ 祁小染一想到那晚自己失贞被拍照立刻心头火起，三两下扒了许子开的衣物将他绑在沙发上，把无人机对准了许子开，然后翻墙而去。 储墨凡被下了药，祁小染犹豫了一下，偷摸溜到厨房偷了两桶冰块这才回到储墨凡的房间。 “boss，你怎么样？” 祁小染一推门，就看见储墨凡坐在沙发上脸色发白，双眸微阂，一动不动的样子。 闻言，储墨凡猛地睁开了，眼底一片血色。他盯着祁小染看了一会，似在辨认什么，又似在挣扎什么，过了片刻，眸中血色微退，冷声道：“滚出去。” 如果祁小染此时不那么担心储墨凡可能会发现，这声音跟那晚那个让她“滚”的声音可其相似。 祁小染把冰桶放下，走到储墨凡面前，说了声“得罪”，便将一桶冰块照着储墨凡的脸泼了过去。 冰块接触皮肤的瞬间，储墨凡的脸立刻由红变白，眼底的红色又退了几分，但是很快又有变红的迹象。 “有效果。”祁小染连忙道半拖半抱着抱储墨凡往洗手间挪，“快，去浴缸里躺着。还有一桶冰。” 然而一碰到储墨凡身体的瞬间，祁小染愣住了，他的身体竟然是僵硬的，所有的关节都保持在坐着的姿态。 “抱我去！”储墨凡哑声道。 祁小染一愣：哈？抱？抱？！ 储墨凡狠狠地了她一眼：“聋了？！” “没有！”祁小染双手一拖，直接给他来了个公主抱。他一个男人都不怕羞，她怕个啥。就算她不好意思，也戴着面具呢。 “我去拿冰桶。” 祁小染把储墨凡放进浴缸，正要离开，手就被人拽住了。一转头就撞上了一双被血染红了一半的眸子。 男人嘴角带着邪性地笑意：“去哪里？” 呃？！ 祁小染一愣，这是什么操作。她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被攥进了浴缸里，砸在了男人的身上。 “我见过你！”男人的声音带着一抹邪恶的挑逗。 “你、镇定点。” 夏天的衣物布料极薄，祁小染讨厌极了这种能够感受到对方身线肌肉和温度的碰触，立刻的撑着浴缸想站起来。结果手刚扶上浴缸，被男人一把扯了下来。 男人眸中多了一抹戏谑的味道，眸光缓缓下移，落到她撑在他上腹左侧的位置：“你在摸什么？” 男人的声音带着诱惑：“这么喜欢，给你。” 男人的手入下伸去，擦进裤袋，摸到了祁小染手所在的位置，掏了掏。 “呵~倒是有心。”男人手里捏着一只造型奇特的多边型固体，眸底闪着一抹趣味。 祁小染睁大了眼睛，竟然是她早上给储墨凡做的营养馒头。 他竟然没有扔掉？！ 她刚想说话，就见储墨凡猛地握住了多边型馒头，眸色一沉，眼底血色退去，冰冷地声音带着怒气：“还不快去，愣着干什么？” “哦，好。” 祁小染只觉得身上的力道一松，连忙手忙脚乱地走身，飞快地窜了出去。 她提着冰桶回来，也顾不得看储墨凡现在什么状态，一抬手就把冰块泼在了储墨凡的身上，跟着把水调到零度，照着储墨凡的身体一阵猛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得一个虚弱但仍然冰冷的声音道：“让欧颜过来。” “欧，欧颜吗？”祁小染一怔，忙问，“他电话号码多少？” 然而储墨凡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闭上了眼睛。 “喂，喂老板？”祁小染走过去，轻轻地推了推储墨凡，发现他又僵硬了，但鼻息和心跳都在。 我去？这是什么操作？ 祁小染试着找到他的手机找欧颜，结果手机还设了密码。而 罗西的电话？罗西的电话她也没有。罗西在哪等？ 祁小染一时头大。 第20章 他想知道她的过往 祁小染等了等，见他再没有其他反应，才将水关了，把他从水里捞出来。中间她又下去找了一遍罗西，也没找着人，中间又给小强打了电话，结果也没有人接，只得灰溜溜地回到房间，想着先把储墨凡运回星墅。 祁小染本来想剥掉储墨凡的外套，给他换身衣服，结果发现他四肢硬的根本拉不开。强行拉撑又怕伤了他的骨头，便拿着酒店的吹风筒，替他把头发吹干，把衣物吹了个半干，这才将他放上轮椅。 这时祁小染才发现，这辆轮椅是真正为储墨凡量身打造的，扶手有两个卡位，刚好可以固定住储墨凡的胳膊，让他的手不会下滑，腰下有安全带设计，可以扣住。显然这种情况时有发生。 祁小染叹了口气。原来外界传闻储墨凡是个瘫痪的残废竟然是真的。 祁小染把储墨凡的外套整理好，又替他戴好墨镜，确定外人看不出来，这才将推上电梯，准离开酒店回星墅。 刚到大堂，欧迪刚好从大堂的咖啡厅走了过来。看见储墨凡立刻笑着过来打招呼：“呦，凡，这是要走吗？” 祁小染伸手一拦，漠然道：“少爷不碰细菌，让开。” 她讨厌所有靠下作手法算计人的人，眼前这个欧迪就是一个。 欧迪笑了笑，身体却仍然往前了一步：“凡……” 他刚要说话，大堂里突然响起一片唏嘘声，酒店公放的音箱里传来一阵“呜呜”的声音。 欧迪看向公放电视的位置，笑道：“凡，虽然说大家都是男人，你这……”他正说着话，电视屏幕上出现了许子开果露着被五花大绑的样子，活像一个肉棕。 欧迪脸色一变，看向祁小染，冷声问：“你们干的？” 祁小染推着储墨凡离开，随口撒谎：“不是。” 欧迪立刻大步往前台跑去，同时跑向前台的还有许陆。 祁小染刚把储墨凡推到酒店门口，罗西就开着车出现在了门口。祁小染有些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你刚才去哪了？” 罗西把储墨凡抱上车，收拾好轮椅，才回答祁小染：“少爷的专用停车房。” 好！原来还有专业停车房，她刚才地下车库找一圈没有人。 祁小染在后座照顾储墨凡的同时，也渐渐冷静下来，把刚才的遭遇回顾了一遍，渐渐有些不安起来。 有些事情知道越多，死的越快。储墨凡为什么早早把罗西支开，只怕就是不想让罗西参与到某些复杂的事件当中，这应该是一种保护。而照罗西不问原由的离开和掐着点出现在大门口的样子，这应该不是第一次。 储墨凡在保护罗西。那她呢？ 祁小染原本以为发储墨凡让她陪他上楼是对她的信任，现在想想其实就是想把她暴露在欧颜这些敌人面前而已。 算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祁小染吐出一口浊气，反正摘下面具也没有人能找到她。她也很安全。 看，虽然没有人会想要保护她，但是她可以很好的保护好自己。 咚！ 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祁小染一低头，就看见储墨凡原本紧握的拳头有些松开，而他的脚边正躺着一只造型奇特的多边型馒头。 因为他的手有些湿，祁小染把馒头捡起来的时候发现馒头的外表有些粘。祁小染本来想扔了，想了想，还是拿纸把粘湿的外表擦干，把馒头塞回了储墨凡微张的手里，替他把手拢回去。 罗西中途给欧颜打了电话，车回到星墅的时候，欧颜的宝马也跟着开了进来。 欧颜一改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先探身进车内摸了摸储墨凡的胳膊，确定没有骨折后，便动作麻利地把储墨凡从车上抱下来放好，问祁小染：“怎么回事？衣服怎么湿的？” 衣服虽然没有滴水，但摸着一手潮湿。 祁小染跟着欧颜的脚步快步往星墅走：“他被人下了药，我拿冰块给他退热，但是他平静僵硬，没有办法换。” “你做的很好。”欧颜推着轮椅到台阶下，左侧的扶手处缓缓滑下一道轮椅通道。欧颜将储墨凡推了上去，反应过来，对祁小染道，“你先下班，今天谢谢你。” 祁小染本来想上楼找找小强为什么不接电话，听他这话，顿时意识过来自己是衍行，立刻退了回去。 这大概就是当保镖和拳头的最大区别了。当拳头的时候只要一下台衍行这个身份就结束了，她不需要跟任何有交集，不会暴露身份。可是当了保镖，她就极有可能会遇到祁小染这个身份认识的人，她不是演技派，她怕会暴露。 以后要警惕。祁小染默默告诫自己。 “罗西，送衍行出去。”欧颜交待。 二楼大厅，此前祁小染被治过腿伤的地方，此时多出了一只巨大的浴缸。在棕色的药汁的映衬下，浴缸里男人苍白的皮肤越发显出一种诡异的病态。 而此时能进入二楼的唯一的入口周围隐秘处，站满了警戒中的黑衣人。 “她走了。”欧颜蹲浴缸的一侧，歉疚道，“是不是他下的药？” 储墨凡冷哼一声：“药是储家给的，他不过替了老太太的手。” 欧颜一怔：“储老太太已经跟他联手了？那不是更难对付了吗？” 储墨凡望着落地窗外那一片无边垠的森林，淡道：“你做一份三方股权转让协议，第三方是星爵酒店。” 星爵酒店是他名下，老太太既然拿一百亿买他在储家基金股份，他就把钱转到自己名下。 “好。”欧颜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一旁矮几上的多边型固体馒头上，扬了扬眉，“你还留着这个？你不会真看上祁家那个……” 储墨凡眸光微沉，并没有答话。 他没有告诉欧颜，今天他可以很快压制那个人，就是因为当时他看到了她为他做的“营养早餐”。 那时候他的脑海一直回荡着一句话：“这是我特别为你做的营养早餐。” 这是他有生之年，第二个人对他说这句话，上次对他说这句话的人……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储墨凡淡道：“你说的对，身边人哪怕不是自己人，最好也不敌人。” 欧颜一喜：“你终于想开了……” 储墨凡：“你去查祁小染的资料，从小到大。” 他突然很想知道，说出那句“他所经历的，是我们无法想像的过往”的那个人，她所经历的是什么样的过往。 第21章 阿叶醒了 罗西的车到了市区，祁小染就找了个借口要下车，好在罗西没有多问。 从超市寄存的储物柜里取回书包，换回祁小染的衣服，连着书包也翻了个面。确认跟刚才的装束没有一点相似，她才走出洗手间，准备回s大上课。 还没走到公交站，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祁小染心里一咯噔。这几年，但凡是医院的电话都是在告诉她阿叶的状况出现了。 祁小染的手有点凉，接下接听键的时候，声音都有点抖：“您好。” 电话里传来护士机械冰冷的声音：“103号床醒了，家属有时间过来看一下。” “醒了？”祁小染有些不敢相信，“是103号床的容叶吗？” 护士不耐烦：“是，快点。” “好好好，谢谢，谢谢您大夫。”祁小染站在大街道上，打着电话没命的鞠躬，直到电话那边不断传来盲音。 “哇，阿叶醒了，阿叶醒了。”祁小染跳了起来，旁若无人地转圈圈，大喊着奔跑着，“阿叶醒了，阿叶醒了。” 她好想找人分享，不过先得请假。 祁小染打给于洋，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她兴奋的声音立刻响亮地传了过去：“于老师，我下午要翘课。” 于洋的声音压的很低，但仍然耐性宠溺：“怎么了？” “老师您是不是在上课？”祁小染压着声音，咧着嘴笑，“阿叶醒过来了，我要去医院看她。” “好，回头我给你补课。”于洋知道她这些年打工的钱都用来救阿叶，也替她高兴。 “于老师再见。”祁小染欢快地说了再见。在电话挂断的那一瞬间，她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问，“于洋，谁啊。” 祁小染笑了，看来是在约会。 阳光那样明艳，街上的每一个行人似乎都在笑。祁小染眯了眯眼睛，真好，每个人都在幸福的生活着。 阿叶醒了，就是她现在最幸福的事。 祁小染赶到医院的时候，阿叶刚被推回病房，还没有来得及跟阿叶打招呼，就补主治大夫叫到了办公室。 “病人醒了，是好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低着头写病例，没有抬头。 “是是，谢谢你谢医生，这些年辛苦你了。太感谢了。”祁小染恭敬地站在医生的办公桌对面，不停地鞠躬道谢。 “是病人没有放弃求生欲，你们也没有放弃治疗。”谢医生写好病例，这才抬起头，将一张黑白影像片放在灯光下，为她讲解，“病人醒来是好事，但这也意味着病人的心脏会加重负荷，加速衰竭。” 祁小染笑容一僵，小心地询问：“如果增加输血的频率呢？” 医生抬起头，漠然地看向祁小染：“病人多处器官衰竭，最好两个月内换心，两个月后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好，谢谢医生。”祁小染咬了咬，“我争取两个月内找到心脏源。” 祁小染退出医生办公室，站在103的病房门口，深了个深呼吸，对着空气龇了好几次牙，保持了一个自认为比较自然的姿势走了进去。 病床上的女孩她看了八年，苍白、单薄、瘦弱，仿佛风一次就能散了。只是这一次和以往不太一样，虽然仍然输着氧，但是眼睛是睁开的，虽然无力，但是眼底有笑意。 “染、染……”阿叶张了张嘴，叫出祁小染的名字。 八年没有说话，她的语言能力退的厉害。但是八年，她仍然认出了眼前这个跟八年前大不一样的女孩。 “阿叶，你醒啦。”祁小染走到她床边坐下，笑着打招呼。她想让自己像对待一个每天都见面的朋友一样自然，可是刚一开口，声音就不受控制地哽咽了。 她真的，不是演技派！ “染染，长的这么高啊。”阿叶抬了抬手想抱她，却发现没有力气，便拿目光打量着祁小染，眼底尽是满足，“好漂亮，比祁阿姨还漂亮。” “你也很漂亮。”祁小染转过头悄然试去眼角的泪，抚着阿叶的眉眼，笑道，“你也很漂亮，可惜我没有镜子。” 两人静静地说着话，一句正事也没有。 末了，阿叶才轻轻地说：“染染，辛苦你了。” 八年，虽然没有醒过来，但是这中间祁小染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见，记住了。 “染染，能看到你，我很满足了。他们，都得到应有的惩罚，我也很满足。”阿叶笑了笑，“染染，不要再为了我这么辛苦了，好好生活，好不好？你不是想当老师吗？马上就毕业了，你可以当个好老师。” 祁小染脸色一变：“阿叶，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阿叶的声音虚弱而坚定：“医生已经跟我说过了，两个月内人换心。染染，很多事情我们强求不来，这样就够了，我不想再拖累你和小强……” “你胡说什么。”祁小染突然粗暴地打断她，但立刻发现自己会吓到阿叶，立刻又软了下来，“对不起，我发脾气了。” “阿叶。”祁小染紧紧地握住阿叶的手，低声求道，“阿叶，我一定会救你。我们三个人还有谁拖累谁啊？八年前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的，染染，我拖住他们，你们一定要回来救我。” 祁小染亲吻着阿叶苍白枯瘦的手：“我说话算话，我回来救你了，你一定也要说话算话，求求你，不要放弃，我只有你和小强了，我只有你们了。求求你，不要再丢下我了。求你了，不要有放弃的想法，不要有。” “好！”阿叶叹了口气。 两人正说着话，祁小染的电话就响了。电话还是祁连涛打来的，愤怒又狂躁地让她立刻滚回祁家。 祁小染没有一点怒气，反而有些欣喜，她正愁没有理由去祁家。 临走的时候阿时捏了捏她的手指，低声道：“去了那边，不要跟他们斗气。” 祁小染笑地拍了拍她的脸：“放心，我的脾气好着呢。” 阿叶笑了笑：“是，一言不合就打架，就你的脾气最好。” 祁小染嘿嘿笑了两声，孩子般跑出了病房。 祁小染一走，一道妖娆的身线从贴着“修理中”的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女人的声音带着沙哑的魅惑：“做的不错。” 阿叶冷冷地看向女子：“我已经照着你说的做了，你答应我的事呢？” “等着，不会很久。”女人慵懒的声音带着丝丝轻蔑。 第22章 “爸，您找我？” 祁家大厅里，祁小染站在大厅中央，冲着坐在沙发上的祁连涛毕恭毕敬的鞠躬，脸上还挂着无比真诚的笑。 这是八年来祁小染第一次冲祁连涛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然而身为父亲的祁连涛并不领情。他一如既往地反感这个被警察从人贩子那里救回来的孩子。 “你就是这个灾星。”祁连涛反手将桌上的纸巾盒砸向祁小染的脸，怒道，“你还有脸笑。” “爸，您消消气。”祁小染心情大好，一抬手接住了纸巾盒放回了桌上，凑到祁连涛面前，笑道，“爸爸，我又做错了什么，您说，我改。” 阿叶醒了，现在哪怕是天上下粑粑她都会高兴的接着，认为这是上天的赏赐。何况祁连涛这点怒气，再说，她接下来还得求着祁连涛。 “收你起那副不要脸的嘴脸。”祁连涛看着她的脸，两眼直喷火，那模样仿佛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她的脸撕烂。 祁连涛的眼神仿佛在看杀了他父母双亲的仇人，那样恨，那样厌恶，说话语气字字带刀，句句带毒，恨不得一言一语间就立刻让祁小染死去。 纵然祁小染再厚颜，心情再好，被亲生父亲这样对待着，祁小染那颗因为阿叶醒来而沸腾的心渐渐被冷却，凝结。 但她确实还是有求于祁连涛，也不敢太造次，扯了扯嘴角，极力让自己保持住笑容，不再说话。 “笑啊，怎么不笑了。贱人！是，把妹妹打成那样，你怎么笑得出来。”祁连涛蹭地站起身，几步迈到祁小染面前，手指头坚坚实实地一下下戳着祁小染的额头，“你竟然敢把宝儿打成那样。你跟你妈一样黑心，恶毒！你怎么不跟你妈一起去死！……” “爸！”祁小染打断他，垂在身侧的手攥地死紧。她低声道，“爸，您要心情不好，想骂我，想打我出气都可以。妈已经过世了，请您不要再说她。”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祁连涛一抬手一巴掌甩在祁小染脸上。 啪，清脆的耳光声在大厅里回荡，刚刚从二楼下来的叶金莲见状，心里一阵愉快。脸上却压着笑意，走到祁连涛面前，看向祁小染嗔怪道，“今儿是怎么了？平时你不都会躲吗？今天怎么也不多。”心疼的伸出手要摸祁小染的脸，“呦，看看，好好的脸都肿了。” 祁连涛本来还想再打，一听叶金莲这话立刻反应过来。以往祁小染都能轻易地隔开他的手，这次却挨了这一下。当下看向祁小染冷笑：“我说今天转性了呢，是又想要钱来了？” 一下子被戳穿，祁小染的脸有些涨红。 刚从祁家搬出去的时候她还没在天衍，支付不起阿叶昂贵的治疗费，曾多次跟祁连涛讨要过。哪怕后来在衍行打拳了，为了让更快的寻找到心脏源，她也跟祁连涛求助过。 祁小染低下头，好声好气道：“爸，阿叶醒过来了。我想问问之前你答应帮我找的心脏源有消息吗？” 心脏源，器官移植，通常都是意外身故的受害者临终捐献，或者就是有特殊门路知道近期有死刑犯。祁小染没有这样的门路，可是在s市算是有头有脸的祁连涛会有这样的门路。 至于钱，她现在不那么担心。就这一天的时间，她看明白了，储墨凡的处境并不好，但他在这种并不安全的情境下保护罗西，把她推到人前，说明储墨凡现在需要一把有能耐的枪和盾。她只要跟储墨凡表个忠，表示愿意当他的枪和盾，跟储墨凡预支工资，应该不是难事。 现在，最重要的心脏源。 “我说呢，今天怎么转了性。”祁连涛冷笑，指着祁小染道，“上楼给宝儿道完歉，再来跟我说心脏源的事。” 道歉就道歉，说句对不起而已。但是要道歉的有诚意，她还是问了一下原委。 祁小染：“宝儿她怎么了？” 祁连涛刚刚消下来的火又蹭地升腾了起来：“你还装。你养的乞丐偷了宝儿的生日礼物，你还把人家打了。你还在装无辜。” 祁连涛越说越气，顺手操起旁边的高尔夫球杆就向祁小染挥了过去：“你这个贱人，敢打宝儿，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祁小染怕他生气不找心脏源，站着受了他几杆，只是稍微移了移位置，不让自己伤到骨头。她看着祁连涛，低声道：“爸，我去跟宝儿道歉。只是爸，你要答应我，一个月内，给阿叶找到心脏源。” “滚上去跟宝儿道歉！” 祁小染：“好。” 祁小染没有再解释，她深知对有些人，解释没有任何意义。 二楼，祁宝儿的房间，仿佛公主住的房间。白的墙，精致的蕾丝，飘逸的纱帘，四脚雕刻精美的桌椅，每件都透着用心，美好。 祁小染光着脚踩在粉色的长毛地毯上，走了进去。祁宝儿躺在白色的公主床上，身后垫着厚厚的靠枕，看见祁小染冷冷地哼一声，倒是坐在床边陪着她的祁宝怡站了起来，跟祁小染招手：“染染，你来啦，你和宝儿聊，我去拿水果。” 这是祁宝怡不想看着祁小染难堪，祁小染冲她点了点头，领情了。 “宝儿，对不起。”祁小染飞快地道歉，她想完事就走。 祁宝儿冷冷地看着她，道：“跪下，道歉！” 祁小染猛地抬头，冷冷地盯着她：“祁宝儿，不要太过分。” 祁宝儿看着她，温温一笑：“你不跪？” 祁小染蹙眉：“我不管你是怎么回事，但那天的事谁对谁错，你自己心里清楚，你……” “啊！好痛！爸爸，宝儿好痛。” 祁小染话音未落，祁宝儿突然大叫起来。说时迟那时快，祁连涛并不高大的身体飞快地冲了进来，抬起一脚就踹向祁小染，厉声喝道：“你对宝儿做了什么？” 然而祁小染身体反应快于大脑，身子一侧，轻松地避开了祁连涛的一脚，祁连涛一个没站稳，重重摔在了地上。 “爸！爸！妈妈妈，快来人哪，打人啦，打人啦。”祁宝儿疯狂尖叫起来。一时间祁家所有的人都往祁宝儿的房间来，把祁小染团团围住。 第23章 我要救她 祁连涛摔了个狗吃屎，好在地上铺着长毛地毯，没有摔伤，但地毯的长毛糊了他一嘴一脸，让他看起来狼狈又滑稽。 “爸，对不起，对不起。”祁小染一面暗骂自己行动不过脑子，一面伸手去扶祁连涛。 祁小染刚扶住祁连涛的胳膊，手机就响了。他们曾经约定一定及时接电话，不让对方担心。听到小强来电第一时间接电话的这个习惯，让她无意识地松开了扶住祁连涛起身的手。电话接通的同时也祁连涛一声闷哼。 祁小染登时又反应过来，自己又把祁连涛给得罪了。 “染染，我刚才……”电话那边传来小强的声音，他刚要解释之前自己为什么没有接电话，就被祁小染打断了。 “小强，我很好，我先挂了。”祁小染快速地交待自己的情况，让小强不担心。 祁小染挂了电话，发现祁连涛已经被闻声赶来的叶金莲扶了起来。 祁连涛一抹脸上的毛，气势汹汹地指着祁小染的脸，大骂：“畜生，畜生，我今天不打死你。” 围观过来的佣人立刻递上手里的鸡毛掸。 祁连涛接过鸡毛掸，对着祁小染就抽了过去。祁小染刚要躲，祁连涛就吼道：“你今天要改躲一下，你就别再想心脏源。” 祁小染刚抬起的脚又缩了回去，鸡毛掸在空气中发出咻咻的破空声和啪啪啪，打在身上无比清脆的声音。夏天的衣着本来轻薄，光着听着竹杆抽中皮肤发出的声音就觉得疼。一名女佣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捂住了眼，不忍再看。 祁小染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安分地站着，任由鸡毛掸一下下地抽在身上，看着祁连涛，低声道：“爸，您要打要骂都行，只要别放弃阿叶。” 祁连涛打了半天，累的不行，把鸡毛掸一扔，看着祁小染的身上渗透白t恤的血迹，神情稍霁。喘着气道：“滚！” “不行！”坐在床上看戏的祁宝儿尖叫道，“爸爸，她不没有给我道歉。” 祁小染眸光一冷，淡道：“我道过歉了。” “我不接受没有诚意的道歉。”祁宝儿看向祁连涛满脸委屈，“爸爸，我让她跪下给我道歉，她都不同意。就嘴上说说有什么用？她的对不起这么值钱么？值得上您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么？值得上我肚子受的伤么？” “下跪啊……”祁连涛：“宝儿，她打你的，爸爸都替你打回来了……” 祁小染给祁连涛下跪，那也算是份，可是祁宝儿毕竟是她妹妹。 “我不我不，我要她跪下跟我道歉。”祁宝儿委屈地抱着被子哭，“爸爸不爱我了，爸爸不爱我了。” 这样子要由三四岁小孩子来做，肯定是萌的让人心软，可是由一个快二十岁的大姑娘这么做出来，真是恶心又做作。可是偏偏祁连涛就买账。 祁连涛几个箭步冲到床边抱住祁宝儿，连声安慰：“好了，好了，宝儿不哭了，爸爸最疼你了。”一转头看向祁小染，“错了就错了，过来，给宝儿跪下。” 祁小染心底一片冰凉，同样是女儿，爸爸把所有的爱和包容给了妹妹，把所有的仇和恨都加储在了她的身上。 爸爸给她的永远只有充满厌憎的脸和冰冷的后脑勺，给妹妹的永远都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笑和温柔。 “阿叶，快点好起来，好起来我就再也不用来这里了。阿叶，一定要加油。”祁小染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努力地压下已经在鼻尖的酸楚，抬起头看向祁连涛，道，“项链的对错，我不想追究，爸爸应该也不会想要追究；宝儿的伤是怎么回事，我不想追究，爸爸应该也不会让我追究。”深吸一口气，“我可以给祁宝儿跪下。” 闻言，祁宝儿从祁连涛肩上抬起头，得意地扬了扬眉。在场，除了祁连涛，所有人都能看到她嚣张的样子。叶金莲甚至还偷偷地冲祁宝儿竖了竖大拇指。 看，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在欺负你，可是你却只能承受着。这种感觉，祁小染并不是第一次体会。所以，她不难过，只是有点羡慕。好羡慕祁宝儿可以这样被人护着。不管对错，总有一个人可以挡在她的面前。 不，不羡慕！为什么一定被人护着，她可以做护着别人的人啊。 祁小染深吸一口气，甩掉那一抹刚刚升起的向往，抬头看向祁连涛，沉声道：“爸，只要您给我签一份保证书，保证一个月内找到心脏源，我就给祁宝儿跪下，磕头。” 祁连涛转头，一脸阴狠：“你敢威胁我？” 祁小染抬眸与他对视：“不敢，只是交换。我没错，没有打过祁宝儿，小强也没有偷过项链。你们想栽赃，想让我认错，可以，但是有条件。” 祁连涛：“你……” “爸！”祁宝儿生怕祁连涛不同意，连忙抱着祁连涛撒娇，“爸，你就同意嘛。我要让她认错。”在祁连涛耳边低声道，“就算签了保证书，找不到心脏源，她敢拿你怎么样？可是要是能把祁小染跪地认错的视频发给储奶奶……” “好。”听到这话，祁连涛立刻二话不说同意了。转头看向祁小染，“我可以签保证书。” 呼！ 祁小染重重呼出了一口气。这样虽然可能仍然没有什么约束性，但是白纸黑字，总比以前凭祁连涛空口一句话好些。而且，如果祁连涛赖账，她也有后手可以对付。 与此同时，星墅。 已经从僵硬状态恢复过来的储墨凡在欧颜的陪同下在花园里散步。轮椅穿过一排排裁剪整齐的花草树木。自有一股岁月静好的安然。 欧颜看着日光渐下，啧了一声：“你的未婚妻怎么还没有回来。快二十个小时了。” 储墨凡扬了扬眉：“她耐痛。” 欧颜：“他命第二次药效发作可比第一次厉害，我记得你第一次的时候都没受住。” 储墨凡还没说话，一个大脑袋从花草中探出头来，一脸紧张：“怎么还有第二次药效发作？有多痛?” 欧颜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姿势沉吟片刻，漫不经心道：“大概，也就是跟用刀片把皮肤一片片切掉的感觉。” “什么？染染现在还在祁家，要是这么痛，她还不被给祁家人给欺负死吗？”小强惊叫着，一轱辘从草地上爬了起来，“我要去救她。” 储墨凡：“她在祁家？不是上学去？” 小强：“我之前没有接到她的电话，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去祁家。总之，她如果现在痛的没有自保能力，我要去祁家救她。”看向储墨凡，“储少，可以借一辆车给我吗？” 第24章 欧颜垂眸看了储墨凡一眼，笑道：“祁家不是她的娘家么？能出什么事？” 小强急道：“你们不知道，染染每次去祁家都受气。平时染染身体好他们欺负不到，要是现在染染身体不舒服，一定会被欺负死了。”忽而惊叫，“我刚刚给她的电话的时候，好像听见祁老头在骂她。”看向储墨凡急道，“储少，求求你，借我一辆车好吗？我要去把她带回来。” 储墨凡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她在祁家不受待见，你觉得你能进祁家的门么？” 小强一愣，想到以前祁连涛让佣人拿着扫帚把自己赶出门的情景，脸色一变。但还是咬牙道：“他们不让进，我也要进。” 储墨凡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看向欧颜：“备车。” “好咧。”欧颜一脸欢快地应着，一转头俊脸一挎，“想我也是非着名医学专家，就这么成了一名专职司机。” 储墨凡往喷泉方向走，欧颜去车库取车，小强站在中间，看看储墨凡又看看欧颜，一时把不准跟谁。最后还是追上了看起来好相处的欧颜，巴巴地问：“欧少，储少的意思是，他去接染染吗？” 欧颜疑惑地看着他：“不是很明显吗？” 小强凌乱，并没有很明显好吗？他只说了备车这两个字，去哪里干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小强小跑着追小欧颜的脚步：“那我可以跟着去吗？” 欧颜停下脚步，指着自己的鼻子：“我，hf医学院高等奖学金获得这，nb医学奖最年轻获得者，是生下来就给人当司机吗？”看着小强一脸茫然地脸道，“不是！是因为我怕储墨凡。你觉得，我怕你吗？” 小强使劲遥头，忙道：“我不去，我在家里等你们回来。” 虽然他不懂有钱人的世界，但是，他是一个很聪明也很上道的人。否则这些年也不能替祁小染把“衍行”这个身份瞒的这么好的同时又替她接到很多来自暗网的活。 欧颜满意地点了点头：“上道！”摸了摸小强的大脑袋，赞许，“小鬼，挺机灵的嘛。” 小强忍着怼他的冲动，乖巧地点头：“我等你们回来。” 他和祁小染一样，都懂得看人眼色。他又和祁小染不一样，他可以听出别人的言外之音。 祁家大厅，祁宝儿坐在沙发上虚弱地靠在叶金莲的怀里，祁宝怡坐在旁边，一脸担心地看着祁小染。 祁连涛几笔写好了保证书，签好名，甩给祁小染：“这是你要的，现在可以给宝儿跪下了。” 上一秒还无比虚弱的祁宝儿立刻坐直身子，兴奋地看向祁小染：“跪下，道歉。” 祁小染没有理她，只是将保证书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将保证书折好，放进书包里。 祁小染走到祁宝儿面前站定，这下子就连叶金莲的眼里都闪着兴奋和期待的光。 “对……啊……”祁小染刚要道歉，周身骨骼突然恍如锥刺，痛地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身子一软，矮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祁小染，你别装了。”祁宝儿她想躲避道歉下跪装病，气得顾不得装柔弱，跳下沙发一脚踢在祁小染身上，“今天就算你死了都得给我磕头。” 祁连涛那几下鸡毛掸子打得祁小染皮开肉绽，她没有呼痛，不是不痛，而是她忍痛习惯了，这点痛，她可以忍住。可是他命发作的疼痛减退了她的耐受力，祁宝儿一脚踢在她流血的伤处，痛地她浑身发抖，浑身冷汗直冒。 “我，说话算数……”祁小染微微阂了阂眼，企图降低疼痛感。咬着牙，撑着茶几想要站起来，疼痛却让她根本无法自控制，胳膊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根本使不上力。 “祁小染！”祁宝儿抬起一脚再次往祁小染身上踹去。 “宝儿！”刚刚回到家就看见这一幕的祁叶南一把把祁宝儿拽开，喝止道，“你没看她在流血吗？” “流血怎么了？我也每个月都流血！”祁宝儿一脸委屈地转头向祁连涛告状，“爸，你看大哥他帮着外人欺负我。” “算了，宝儿，把她扔出去。”祁连涛看着祁小染的样子不像是装的，摆了摆手，“别让人死家里。” “爸，她肯定是装的。”祁宝儿不依不饶，见祁连涛似乎想作罢了，立刻对站在一旁的下人道，“你们，让她跪下了，她要是不肯跪，就踢断她的腿，让她以后永远只能跪着。” “是，二小姐。”两名看热闹兴起的下人立刻冲了上去。 刚靠近祁小染两个人就被甩了出去。同时一道冰冷低沉的男人传来：“我看谁敢动她！” 储墨凡就那样站在人群前，仿佛破开黑暗的神，站在她的面前。他静静地看着她，扎成丸子的头发被冷汗湿透了，贴着脑门，巴掌大的脸苍白如纸，眼睛似阂非阂，似昏非昏。 她整个人半跪在茶几一角瑟瑟发抖，仿佛一只被雨打湿的鹌鹑，单薄脆弱，跟那个在喷泉池边拔刺后蹦蹦跳跳充满活力的样子判若两人。 既便是这样，她的手还撑在桌沿上企图挣扎，企图站起来。 他命的效用储墨凡最清楚，疼痛难忍，直到昏迷。祁小染能熬到现在保持一分钟的神智就在承受一分钟的蚀骨之痛。 他那样安静地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周围的时间也仿佛因为他的到来而禁止。所有人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储墨凡。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小染终于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两眼茫然地看向储墨凡，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半晌才想起他是谁，张了张嘴，虚弱地却习惯地龇起八颗牙齿：“储少，抱歉，又让你丢人了。” 找她当未婚妻，储墨凡被戴了绿帽又丢了人。真的很抱歉。 说完，祁小染挣扎着转过身，对着祁宝儿，膝盖一软跪了下去：“我说话算数。对……” 就在身子软下的那一刻，储墨凡想也不想，上前一步，将她抱在了怀里。 祁小染抬头看他，双眸有些失焦，张了张跑嘴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储墨凡定定地看着她，一向冰冷的胸口，突然剧烈的跳了跳。 第25章 神秘兮兮的祁家人 时间仿佛静止了，连同着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了。 前一秒还在发狠的祁宝儿惊艳地看着将祁小染抱在怀里的储墨凡，眼里充满了艳羡和不可思议。 储墨凡世人眼里残疾人，疯子，虽然她也在一些新闻中见过他，但都是坐着轮椅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根本就是一个书呆子的样子。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分明英俊帅气，姿态挺拔，那一身贵气让俊美的脸面孔看起来更加那清贵冷傲，也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祁家人，森然道：“你们最好祈祷祁小染会原谅你，否则，我储墨凡一定让s城从此没有祁氏。” “啊？”祁连涛吓地一惊，连忙赔笑道，“误会误会，他们姐妹闹习惯了，下手没个轻重。储少误会了。” 说着冲祁宝儿使了个眼睛，祁宝儿却压根没有接收到这个信息，一听储墨凡竟然为祁小染说话，立刻愤愤道：“储少，我也是替你不值，祁小染做出那种丢人现眼的事丢你的脸，我只是想替你教育她。” 储墨凡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就听得怀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嘶痛声。他低下头，看见怀里的人分明没醒，可是眉头紧蹙，冷汗涔涔，显然在昏迷中仍是痛极了。 储墨凡不再说话，只冷冷地扫了一眼祁宝儿，抱着祁小染大步往外走。 祁宝儿眼睁睁地看着储墨凡抱着祁小染穿过大厅，离开祁家，那样旁若无人。 此时此刻，祁宝儿的心里充满了嫉妒，祁小染这个人贩子养大的乞丐凭什么可以被储墨凡这样的男人抱在怀里？ 储墨凡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祁家，难道特意来找祁小染吗？为什么？难道储墨凡会看上跟男人上过床的祁小染吗？ 哦，对！祁宝儿突然明白过来，那些祁小染跟别的男人的照片都被删除了，储墨凡根本没有看到那样的照片。 一定是那样！ 祁宝儿眼里闪过一抹歹毒的光，如果储墨凡真的是传闻里的那样不堪就算了，偏偏让她见到了他华贵无双的模样。祁小染怎么能配这样的男人！她只能配世界上最低贱的男人！好男人，只能是她祁宝儿的。 祁宝儿转头看向祁连涛急切地说：“爸，祁小染之前跟男人上床的照片给我。” 而此时的祁连涛正指着储墨凡的方向，跟叶金莲大眼瞪小眼：“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站起来了？” 叶金莲也有些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跟老太太说的不一样？” 祁连涛：“我还是赶紧给老太太去个电话，先问题情况，别出了岔子。” 祁宝儿见没有理她，怒吼道：“爸妈，你们有没有听我说话。” 祁连涛根本顾上不她，直接往楼上去，叶金莲拉住她哄：“宝儿乖，现在不是闹的时候……” 而一直沉默地站着的祁宝怡看着祁连涛急急燥燥上楼的背影，有些若有所思。 储墨凡抱着祁小染走出祁家，刚停好车的欧颜就迎了上去，看着祁小染一身是血的样子，惊道：“他命怎么会爆血管？快快，我看看。” 储墨凡抱着祁小染避开他的手，淡道：“去开车，回去说。” 他刚才看到她的衣服有像被鞭子划破的痕迹，那血应该不是他命的问题。其他问题，回去再验。 “好。”欧颜收回手，急步往停车坪而去。 “等一下。”一道急促的男声传来。 储墨凡并没有停步，身后的声音玩意儿传来，“染染的东西落下了。” 储墨凡停步，欧颜却默契地折返，拦住了赶来的祁叶南：“请留步，东西由我转交即刻。” “这是染染的书包。”祁叶南将祁小染的书包递给他，眼睛却看着储墨凡的背影，提高了音量了，“你要是欺负她，我会把她抢回来的。” 储墨凡冷笑：“她在你眼皮底下被欺负的时候，你又做了什么？” 储墨凡的声音低沉冰冷，声音不大，那讥笑与嘲讽却稳稳地砸在祁叶南的心上。年轻的男孩脸色涨红，用仿佛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回答他：“我，在等自己长大。” 欧颜拿着书包正要离开，闻言，冷笑：“想要保护一个人，不会先自保。” 等自己长大，有能力保护自己和保护别人的时候，或许，那个人已经不需要你的保护。 星墅。 储墨凡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床上昏迷的女孩，目光渐渐发冷。 她的白色t恤被渗了血渍，有些地方还被抽破了，一张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藏在散乱的头发里，因为疼痛而在昏迷中无意识地抽搐着。 她整个人是蜷缩着的，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头也尽可能的往怀里缩，那是一种极具自我保护意识的知识，也是人在挨打的时候最安全的姿势。 欧颜弯着腰替她注册了镇痛剂，却看着那一身的血水有些无从下手：“不解开，不知道伤成什么样。”看向储墨凡，严肃地说，“医生面前不分男女，你要相信我的……” “出去！”储墨凡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欧颜苦口婆心地劝：“凡，你处理外伤是可以，但是你有我专业吗？要是伤到了内脏你怎么处理？” 储墨凡略一沉吟：“有道理。” 欧颜刚松了口气，对面扔过来一条领带，以及传来储墨凡冰冷的声音：“眼睛蒙上，边上站着。” 欧颜：“……” 储墨凡站起身，卷了卷白衬衣的衣袖，欧颜一面不情愿地拿领带捂住眼睛，一面又忍不住提醒：“先给双手消毒。” 储墨凡取过酒精极认真地将每一根手指都擦拭一遍，方才矮下身拿了剪刀替她将t恤剪开。 欧颜：“剪衣服的时候小心点，如果伤的很严重，伤口会和衣服粘连，太用力会把皮撕下来……” 话音刚落就听得“唔”一声沉闷的忍痛声。欧颜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这一声，光用听的就觉得痛。 如果欧颜此时看得见，一定会被眼前的景象惊的掉下巴。 因为向来有冷面阎王、疯子等称号的某男此时正一脸紧张地小心地以某种哄慰的姿态拍着昏迷中的女孩。 第26章 聊聊你们的过往 储墨凡剪开祁小染带血的t恤，准备扯下布料检查的时候，就听得女孩发出一声压抑的嘶鸣，然后整个人似癫痫般不停地抽搐着。 她双眸紧闭，眉头紧紧皱。她那种整个身体的力量去跟疼痛抗衡的样子，让储墨凡下意识伸手去抚摸她的脑袋，想要安抚她，让她安静下来。 他看不见她都伤了哪里，现在看来，只有头上没有伤。 尽管他的安抚那样拙劣，但那每一下极轻地，在控制自己力道的温柔昏迷中的人似乎感受到了。 她渐渐安静下来，抽搐的幅度也在渐渐变小，只是嘴里不停地喃喃着什么。 储墨凡附身去听，细细的声音传入他的耳内：“妈妈，不要哭，染染不疼，一点都不疼。” 那小小的声音坚定的没有一丝颤抖，如果不是看到她疼的缩成一团，如果不是听到她无法控制的呻吟，如果不是看到即便在昏睡中也在不断涌出的冷汗，当听这声音，只怕真的会相信她一点都不疼。 痛的时候可以把声音伪装的像不痛的样子，是她的本能还是一种已经成为身体本能的习惯？！ 储墨凡皱了皱眉，心口闷的厉害。 欧颜听不到声音，不知道他的进展情况，不由提醒他：“看看胸口、肋骨，有没有淤紫。” 储墨凡不敢再动她，闷声道：“他命过后再看。” 欧颜一阵无语：“他命是可以治伤，但不会给骨头复位。要是肋骨断了不复位接上就歪了，胸骨要是长否了，畸形，胸都变形了，将来你用着不膈手吗？” 储墨凡喝道：“闭嘴！” 欧颜不情愿地撇撇嘴，腹诽：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么。 祁小染胸长畸形了跟他有什么关系，真是，不识好人心。 储墨凡一边摸着她的头发，一面轻轻地撕开她的衣服。他惊奇的发现抚摸她的脑袋有极大的功效，或许并不是功效，而是一种暗示。每每她痛的打颤的时候，只要一摸她的头，她就会安静下来，告诉他自己不痛。 一面哄，一面剪碎一块布片，一面将布片跟伤口分离，一轮检查完毕，不，把上衣从她身上剥离后，储墨凡的衬衣就已经湿透了。 好在，并没有内伤，但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好肉，全身布满了被鸡毛掸子抽出来的血痕，几乎没有一处完好。 半小时无声的过去了，欧颜忍不住问：“怎么样？有内伤吗？” 突然一只冰冷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提溜着他就往外拖。 “嗳，嗳这怎么回事……” “出去。” 冰冷的声音伴着冰冷的关门声音，把他所有的疑惑都关在了门外。 欧颜一把拉下蒙住眼睛的领带，不甘心的指着门：“好歹我也是主治医生，怎么也要尊重一下。” “怎么样？染染她没事？”突然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欧颜吓了一跳，等看到小强那个大脑袋后，他才拍了拍心口，横了一眼，“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一直蹲在这里。”小强指了指墙角，仰着头问他，“染染怎么样？” “这么仰着也不怕摔着，不知道自己头重么？”欧颜拖一把他往后抑的大脑袋，正经又严肃起来，“没事了，放心。” 小强怎么能放心：“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欧颜看着他问：“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小强：“你是。” 欧颜：“我跟储墨凡熟，还是你熟？” 小强：“……你熟。” 欧颜：“我这个跟储墨凡熟的医生都被赶出来了，你觉得你凭什么能进去。”一把提住小强的衣领就往外拖，“人家夫妻恩爱，你裹什么乱？” “夫妻……”小强低声道，“他们又没有结婚。” 欧颜脚下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你喜欢祁小染？” “不要胡说。”小强的脸涨的通红，“我和染染就是兄妹，我怎么会喜欢她。你不可以侮辱染染。” “不是就好。”欧颜淡道，“瞧目前的情形，凡对祁小染是上了心的，你就算有那种心思也趁早给我收起来。” 小强苦笑：“我怎么会有那种心思。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染染可以和她心爱的人在一起。” “心爱的人？”欧颜敏感地抓住他的话，扬了扬眉，“她有心爱的人吗？” 小强反应过来：“我是说，将来她未来的爱人。如果她爱的是储少，那我就希望染染和储少幸福。” “我说。”欧颜搭住小强的肩膀，哥俩好地往外走，“你是不是从小跟祁小染在一起？” 小强：“嗯。” 欧颜：“不如跟我说说祁小染小时候的事。” 储墨凡让他去查祁小染的过往，那小强这个跟祁小染一起长大的人，一知道很多祁小染的过往。 夜灯亮起，储墨凡洗了一身汗渍，回到床边。床上的女孩不着寸缕地蜷缩着，他命的疼痛还没有结束，身上的血痕还没有散去，凌乱的长发裹了一脸，看不清她的模样，像极了凌虐过后的流浪儿，无依无靠，只能自己抱着自己。 储墨凡没有替她擦拭身上的血迹，他怕碰到她的伤口，让她在梦中受惊，只能任由她果露着。 他替她捋好头发，捡了件轻薄的白衬衣轻轻地披在她的身上，正要离开。手却被人抓住了。 她的手指尖有微些薄茧，但掌心柔软无骨，触感极细。储墨凡莫名地反握住了那只手，然而在那一瞬间，脑袋里闪过那天晚上她睡在星爵酒店的模样。 她，是祁家送给那个人的，是用来对付自己的。 想到这一点储墨凡心里莫名的烦躁，他握住她的手蓦地一松。 “不要走。”女孩带着颤抖的声音传来，“妈妈，我只有你了。不要放弃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会乖的，求求你不要把我送走，妈妈，求求你……不要走……” 储墨凡回头，只见女孩紧闭的眸子里涌出成串成串的眼泪，发白的嘴唇不住的颤抖着：“妈妈，染染不要爸爸，染染只要妈妈，求求你，不要走，不要走，妈妈……” 那一瞬间，储墨凡做了一个决定。 是送给那个人的怎么样？已经是他的人了怎么样？拿她来对付他又怎么样？他储墨凡要的，那就是他的！ 第27章 十分与从不同的早晨 心障一旦突破，行动便无禁忌。 kg-size的大床，雪白的床单与薄被沾着星星点点的血污。灯光下，女孩身上一道道原本渗血的伤疤逐渐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逐渐消失。 男人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方雪白的方巾，擦拭着每个伤口愈合后留下的血迹。等所有血迹擦干，露出少女原本的肌肤。 他命的效果储墨凡是知道的，外伤二十四小时内使用，不会留下一丝痕迹。而床上的少女，雪白的皮肤上却有布着密密麻麻的伤痕。或一道道细细长长的浅灰色的鞭伤，或一个个小小的凸出皮肤表面的增生疤痕结节，这是疤痕体质的人伤及真皮组织留下伤痕。 细看之下，她的身上除却露出在外面的脸和手脚，没有一处是没疤的。 那天晚上他被欧颜从星爵带走的时候身体已经僵硬，也根本不会去留意床上那个人。现在，他却有些看不够。 “你的过往是什么样的？”储墨凡顺了顺她的头发。 梦中的人紧蹙着眉心转身，露出胸口一道长长的从胸口一直到腋下的疤痕，疤痕表面凸起，狰狞通红，也足以说明这伤痛背后是怎样的危险。 储墨凡抿着唇，修长的手指拂过那道凸起的伤痕，落在女孩肌肉紧张的腹部。 夜风吹进半阂的窗户，月光落在床上，身形纤细的女孩偎在男人宽大的胸膛里，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铃……” 尖锐的手机闹钟打破了清晨所有的宁静。 没有一分迟疑，还在沉睡中女孩仿佛上了发条的机器，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咻地一下坐了起来，闭着眼睛往一旁去摸去。一怔：“咦，居然有一卷钱。” 又握了握，掌心微涨。这么多，得多少钱？什么时候藏的啊？ 祁小染转过头，看向自己握着的东西，顿时沙雕了。 “满意？”男人沙哑的声音带着某种克制。 嗯？！ 祁小染猛地抬头，就看见一张刀削斧凿的俊脸以及那双漆黑的没有温度的眸子。 祁小染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连忙松开：“对不起，对不起。” 祁小染说着话一把就近抓过一条床单往自己胸前一裹准备跳床逃生。 老天爷啊，她怎么会跟这尊大神搞一起了。 还没跳下床，手就被人拽住了，紧跟着一股大力袭来，身子被重重地扔回了床上，同时一股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储墨凡那张男女通吃的俊脸就在眼前放大了。 “不满意？”储墨凡将她的手扣在枕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他命的效果已经全部发挥，她身上小伤已经全部退去，即使胸口那道狰狞的伤口也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线痕。 他很满意。 他命洗髓了她的一切，现在的她从今天以后，就是独属他储墨凡的。 祁小染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这个亲密无间的姿势让她十分清楚地感受到属于健康男人早晨的状态。 要是换作别人，动手她肯定毫不犹豫就动手了。 但是眼前这个人，是全世界都知道的，她的未婚夫。她也曾经亲口同意这个婚约。抗拒与挣扎都显得太过矫情。 “那个……”祁小染咽了咽口水，小小声地问，“那个，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太快了？”储墨凡伸手一指沿着她胸口那道仅剩细线的疤痕缓缓滑动，“如果不是时间太久，会更快些。” 因为受伤的时间太久，伤痕又重，所以没有完全褪去，要完全消失，还得用一次他命。 他的声音因为晨起的原因，变得嘶哑性感，加上出声极轻，仿佛在伴着手指的动作在轻轻地叹喟。但是，他说的什么？祁小染不太懂，但胸口，那里，确实被撩的有些痒。 “别。”祁小染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同时也碰到了原来疤痕的位置。 疤怎么平了？嗯？！ 祁小染就着手背在自己胸口的疤处蹭了蹭。 没有？！ 祁小染连忙看向胸口，发现从小跟着她的疤不见了。顿时惊讶地看着他，“这也是他命的效果吗？” “是。”储墨凡从旁边捡过一件衬衣，往她身上套，“他命半年一次，现在不能再用。” 祁小染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其实，我觉得身上有疤挺酷的。” 储墨凡凉凉地扫了她一眼：“我不喜欢。” 不喜欢她曾经被那个人碰过，不喜欢过往她受伤的时候他不在身边。 储墨凡要替她穿小裤，祁小染连忙拦住：“我自己可以的。” 话说，她昨晚为什么会和储墨凡果睡在一起？太尴尬了！ 储墨凡没有坚持，但也没有避嫌，直接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围观她穿衣服。 啊……确实稍微有点变态啊。 祁小染顶着一脑袋的草尼玛把衣服穿完，看向储墨凡指了指门外：“我可以走了吗？” 她想赶紧走，这种撑着尴尬装淡定的感觉对于没有演技实力的她来说太困难了。 “这个。”储墨凡摊开掌心。 一枚写着“储”字的胸章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祁小染二话不说走过去拿，飞快地别好胸章，抬头问他：“我……” 话音未落，就被人亲住了唇。 祁小染咻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这是什么操作？不是已经可以穿衣服走了吗？不是后悔了？她的脸还没他长的好看呢，也不至于让他发兽性？ 男人的吻蜻蜓点水，起身时顺势握住了她单薄的肩膀，淡道：“规矩！” 祁小染一脸茫然：“什么？” 男人竖起一枚手指：“分别时亲吻。” 祁小染：“哈？” 男人：“记住！” 祁小染有些不自在，但她也明白，有钱人都好在人前演戏秀恩爱。为了股份，为了生意。储墨凡这么做应该也是想让外界认为祁家和储家关系亲密。 虽然不认同，祁小染还是同意了：“好。” 储墨凡：“下次主动。” “好。”祁小染指了指门口，“我，可以走了吗？” 得到男人的首肯，祁小染立刻飞一般地出门了。所以她没有听到储墨凡在打电话。 男人的声音冰冷无情：“子不教父之过，他们欺负她，我当然找他们父母。” 第28章 身份要穿了 一出房间，祁小染就直接去到小强的房间，却被打扫的佣人告知小强在餐厅。 祁小染连忙又往餐厅跑，小强一定是怕自己做的早餐又被储墨凡嫌弃才替她承担了做早餐的工作。 “哇？！这都是你做的啊？”祁小染看着桌上豆浆油条，各种意面烤肠和水果沙拉，对着在摆盘的小强竖起了大拇指，由衷的赞叹，“果然还是我们家庭条件限制了你的发挥啊。埋没了一个大厨。” “不是我做的。”小强指了指从厨房出来，还系着围裙的罗西，“是罗西做的。” 祁小染向罗西双手合什，不停道谢：“不好意思哦，本来早餐应该是我做的。让你受累了。” 罗西一板一眼道：“少爷吩咐，以后每天晚上九点，由我教夫人做料理，在夫人学会之前都会由我代劳。” 原来还是嫌弃她做的不好吃。 “知道了。”祁小染祁小染落坐，指了指楼上，问罗西，“要不要等储少一起吃？” 罗西道：“不必，少爷在书房处理公事，早餐已经送上去了。” 一早起来就处理公事，果然越有钱越勤奋。不过她也不差，今天也是很努力的一天。 趁储墨凡不在，祁小染便趁机问小强昨晚的事。 小强一脸疑惑：“你一点都不记得？” 祁小染摇了摇头：“我只记得祁宝儿装病，说我把她打了，祁连涛把我好一顿打。后来就不知道了。” 小强：“储少把你从祁家带回来的，你不记得了吗？” 祁小染摇了摇头，有些疑惑：“好像，有那么点印象，但是好像也没有印象。” 小强蹙眉，四下看了看：“他命效果诡异，可能会有很不好的副作用，以后不能再用了。” “祛疤效果超强。”祁小染拉起自己的袖子给小强看，笑容灿烂，“以前的旧伤都不见了，以后可以穿短袖穿裙子喽。” 小强知道祁小染的过往，也知道那条胳膊曾经被有倒刺的鞭子打出，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凸起的疤痕颗粒。 面对祁小染的乐观，小强却不以为然。这么好的药，一旦面试必然热销，像储家这样的资本家，怎么会放过这种赚钱的机会。可是为什么市场上没有这样的特效药，一定存在着不安全因素。 祁小染虽然性格大剌剌，但小强知道，幼时的她也曾在乞讨的街上羡慕地看着那些穿着裙子的小女孩。 小强笑了笑：“今年生日，我送你裙子。” 祁小染高兴的事，他不打击。但是，他一定会留意储墨凡，不再给祁小染用他命。 “我要你亲手做的。”祁小染冲小强挤了挤眼睛，问，“我去学校。”比了个拳头，“有事信息。” “夫人。” 祁小染刚走到门口，罗西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祁小染一转头，就看见一身黑色西装三件套装的储墨凡从正中间的扶梯上缓步而下。阳光洒满了整个大厅，而他就从那满目的阳光下穿过，器宇轩昂，贵气逼人。他的身后跟着一身白衣，温柔斯文的欧颜和一身黑衣，表情机械的罗西。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的缘故，祁小染觉得光线有些晃眼，挡住了其他人的模样，只有储墨凡的样子最是清楚。 “储少！”祁小染露出讨好的笑容，十分上道地说，“我以后每天晚上都会跟罗西学做饭的，您放心。” 储墨凡冷哼一声，径直从她身边经过。 祁小染连忙在一旁立正站好：“储少慢走！” 欧颜一把拉上她：“走啊。” 祁小染一脸茫然：“去哪里？” “送你上学啊。”欧颜一脸嫌弃，这个女人到底是太上道还是太不上道，都是男人过了那么完整的一夜，还这么墨迹。正常女人不是应该提出“你该送我去哪哪么”。 欧颜抬头望天，泪流满面。他到底是什么命，储墨凡自己不喜欢表达，为什么他要替他表达。他也只是一只可怜的单身狗而已。 祁小染站在车门外，看着端端正正地坐在迈巴赫后座的储墨凡，有些不自在：“我们也不太顺路，我就自己去。” 她并没有兴趣让所有人都围观储墨凡送自己上学这个画面。 储墨凡扫了她一眼，淡道：“顺路。” 好，你高兴就行。 祁小染爬上车，正要把书包带进车内。被罗西一把扯住了：“少爷不喜欢车里放太多东西。” 祁小染一喜，脸上却做出一脸遗憾：“那搭不成顺风车了，我自己走。” “墨迹。”欧颜一把扯过祁小染的书包，把她人往里一推：“放后背箱就行了，上车。” 好在车很大，祁小染尽量把自己往车门贴，免得不小心碰到那位爷，引起什么不必要的后果。 储墨凡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过来。” 这么近？！ 祁小染挪了过去，两人之间仅有布料之隔。她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炙热的又奇异的有一股清冷的香气。 这么亲密的距离，却又是那样陌生的关系。祁小染觉得有些尴尬，好在路上储墨凡开始打电话。听起来好像是天衍出事了。 储墨凡打着电话时，莫名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她有些薄茧的指尖。 那轻柔的仿佛羽毛般的触动，带着丝丝电流，从指尖透入，蔓延到身体一处，激地祁小染心口一阵狂跳。 果然有点变态啊~ 祁小染端正坐姿，正想找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储墨凡就挂了电话，吩咐坐在副驾的欧颜：“通知衍行九点半到天衍。” 祁小染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无比庆幸一直以来都是小强在接触跟“衍行”相关的一切。 欧颜打完电话不久，祁小染的手机就响了。。不用看她都知道是小强通知她九点半到天衍。 储墨凡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淡道：“不看？” 祁小染腹诽，不是不看，而是怕被你看见。毕竟现在两人坐这么近。但面上她还是笑道：“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 储墨凡眸光一冷：“给我。” 鬼鬼祟祟，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祁小染，“真的没有什么事。” 储墨凡眸色一冷：“你有最后一次主动的机会。” 祁小染硬着头皮强拿出手机，在储墨凡伸过手来的那一瞬间手一缩，道：“给你看可以，但是，我们是不是得公平？你看我的，我看你的？” 祁小染窃喜，像他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把手机给自己看的。 谁知下一秒，储墨凡就把手机递给了她，并就势从她手里抽走了她的手机。 这下完蛋了！！！ 第29章 天衍出事了 s大校门口，黑色的迈巴赫张扬地停着。抱着书本，背着书包的学生们路过时都忍不住望那边看，低低地讨论着车的价格，猜测着车主会是什么样的人。 而车内，面无表情地车主正握着一只掉漆严重的破手机还给祁小染。 祁小染也连忙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消息确实是来自小强的，只上面只有两个表示加油的“拳头”表情。 祁小染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冲储墨凡笑道：“是没有什么？”把他的手机递还给他，“你手机上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 手机上全是看不懂的外文，哪怕是英语也好，根本就是她没有学过的。 这个男人太狡猾了，难怪刚才给的那么爽快。就是欺负她看不懂。 “是德文。”储墨凡接过手机，看着她问，“想学吗？” 祁小染准备下车，随口答道：“想啊，不过……” 储墨凡接过她的话：“我教你。” 噗！ 车门打开的瞬间，祁小染差点一头栽下车去。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同样是嘴，别人的美丽又好看，她怎么老给自己招麻烦。 祁小染扒着车门往里看，笑道：“不用麻烦了，我很笨的。” 储墨凡：“今晚开始，每天晚上十点，我教你德文。”吩咐罗西，“记入行程。” 祁小染睁大了眼睛，会不会太正式了？！ 欧颜从后备箱拿出书包递给她，严肃道：“每天晚上十点，认真学习！” 欧颜表示十分佩服储墨凡这个闷骚能想出“十点教学”这么理直气状前戏，果然是明骚不过闷骚 祁小染：“哦，好，好的。” 欧颜十分同情地拍了拍祁小染：“好好学习。”储墨凡既然说了教学，那肯定是学习和那事两不误的。 毕竟他是那样讲究效率的人，只不过，过程…… 欧颜表示他很想观摩过程。 祁小染踩着凌乱的碎步往校门口里跑，满脑子都是十点后跟储墨凡独处的场景，想着想着脑子就浮现早晨储墨凡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嘶哑地问“满意？” 光只是回想，祁小染的脑袋就一阵头皮发麻，连在于洋在门口跟她打招呼都没有看到。 欧颜回到车内，看着校门口冲祁小染挥手的于洋，吹了声口哨：“还挺抢手，凡，你有对手喽。” 车窗落下，男人俊美无铸的脸好好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但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了煞星，抱着书快速地跑了起来。 “规矩。”男人冰冷低沉的声音稳稳地传入祁小染的耳内。 祁小染脚下一顿，转身看向储墨凡，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用口型问：“现在？” 这么大庭广众之下亲亲，会不会…… 随即她又反应过来，也对，有钱人秀恩爱都是在人前。 虽然她不太适应，但还是十分上道地跑回去，弯下腰，在储墨凡的唇上亲了一下,问：“行吗？” “嗯。”男人低应一声，车窗咻一下关上。引擎发动，迈巴赫旋即扬长而去。 祁小染怔怔地站在原地，仿佛依依不舍得的目送着他远去。 位于下风就是被动啊。祁小染叹息。 刚要转身，就听得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祁小染同学。” 祁小染的脸莫名咻地红了起来，她有些不知所措地转身看向于洋，指了指迈巴赫消失的方向问：“那个，那个，刚才，你看到了？其实，我……” “看到了什么？我就看到一只呆头鹅。”于洋摸着她的脑袋笑笑，“昨天怎么没来上课？说话不算数哦。” 祁小染松了一口气，把昨天的事祁宝儿装病的事说了一遍，却只说祁宝儿要她道歉，她不从从，但没说祁连少打她的事。末了摊了摊手：“你看，家里乱成一团，我也来不了。你也知道，我现在还指着祁家救阿叶。” “辛苦你了。”于洋揉了揉她的头发，弯了弯眸子，“先上课，下课后，我帮你补昨天的。” “不行。”祁小染仰起头看向于洋，歉然道，“于老师，我现在马上要去打工的地方。上午的课我就不能上了，下午再回来。” 于洋看着她：“你打工不是都是晚上？” “我原来打工的老板把我转签给别的老板了，工资高了四倍，但是上班时间由他来定。但是一天只要工作四小时，我这会走，刚好赶回来上下午的课。我走了啊，于老师，帮我请一下假。”祁小染飞快地说完，直接往公交站跑。 于洋无奈地冲着她的背影喊：“小心点，回来后去一趟院长室。” 祁小染冲往后挥了挥：“知道啦。” 祁小染欢快地奔跑着，全然看不见身后于洋眼底的黯然于悲伤。刚才她亲储墨凡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他要怎么说出口他看见了。 他想要往前迈一步的，却也知道迈出那一步的后果，可能会撕裂他的世界，或许，也会撕裂她的。 星爵大厦顶楼，只黑白两色的办公室里，储墨凡坐在发黑色的大办公桌后，仿佛飘浮在黑暗中的帝王，威压十足，贵气迫人。 欧颜坐在他对面，一脸惊讶：“你不去天衍？你让衍行一个人处理天衍的事？” “嗯。”储墨凡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黑色木桌上那颗造型奇怪的营养馒头上。 欧颜急道：“表哥昨晚被连夜招回d国，今晚一早天衍就出事，你不觉得这事太蹊跷了吗？说不定就是那帮老头子们在搞鬼。现在还不确定衍行是不是他的人，你就敢让她去处理？如果是她的人呢？” “是他的人又怎样？”储墨凡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不过就是一个天衍。” 欧颜气道：“说的轻巧，天衍是表哥一手带起来。天衍集团为什么这两年崛起这么快？就是因为天衍的消息灵通。这次要是天衍折了，就相当于我们现在就断了一只手和耳朵。” 储墨凡：“罗西！” 罗西从黑暗处飘了过来：“少爷。” 储墨凡指了指欧颜：“把他仍带到客房，不准他说说话，也不准他去天衍。” 罗西：“是。” 欧颜手忙脚乱的挣扎：“储墨凡，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表哥的心血。” 储墨凡懒得理他，直接从抽屉里取出一摞财务报表摔给欧颜：“看清楚天衍的状况。”挥挥手，“带走。” 第30章 遇见老局长 白天的天衍跟夜晚的相比，明显低调了很多。玻璃外墙没了灯光的作用，仅仅只是一座普通的城市建筑。 这里本来夜如昼般喧嚣，昼似夜般宁静，而此时却异与往常。过路看热闹的在天衍门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听说不到八点，一群便衣闯进了天衍，突击查出天衍里的藏的一些不合规小药丸。几名涉案人员被带走问话，天衍被临时查封。 天衍对面的马路上一辆蓝色的林肯停了片刻，悄然离开。 此时的星爵大厦的顶楼，欧颜拿着天衍的财务报表冲到储墨凡办公桌前，指着其中一处，问：“这是怎么回事？这两天怎么突然来了几个豪客？” 储墨凡抬头看他：“哪里有问题？”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欧颜一脸兴奋地看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说！” 储墨凡的手机响起，屏幕上“欧迪”两个字不停地闪烁着。 储墨凡按了免提，欧迪轻浮的声音传了出来：“凡，上次你提的条件，一百亿五个点，老头子同意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咱们就把合约签了，我也及早会d国，女朋友还等着呢。” “好！” 储墨凡挂了电话，站起身，动作优雅地将西装的扣子挨个扣好。清贵无双的脸上露出一抹煞气，看向欧颜：“这是第一战，也是宣战。做好准备。” 欧颜还一脸茫然，储墨凡已经吩咐：“罗西，轮椅。” 储墨凡看向欧颜：“跟我去见欧迪。” 欧颜本想拒绝，可是此时的储墨凡和跟上次不同，他不再询问他意见，而是直接下达了指令。那霸气逼人的气场让他无法拒绝。 欧颜从罗西手里接过轮椅，推着储墨凡往外走，假装漫不经心地笑着：“去，有什么不敢去的。” 可是握住轮椅的掌心却已经不自觉的濡湿。 终于，要和大哥对上了。不管他有多不愿意，他都不能再退缩。 祁小染照例到天衍两条街外的超市换了衍行的衣服，把包存好才跑到天衍。 门口指指点的人群已经开始散去，祁小染还是选择从后门进去，直接去了员工会议大厅。 果然所有人都集中在了大厅里，或坐或站，每个人都焦虑不已。一看到祁小染，所有人都仿佛有了倾诉的对象。 所有人围着祁小染七嘴八舌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祁小染听地明白，大家主要还是担心天衍出了事，大家未来没着落。天衍是储墨凡的，祁小染对这个护短的老板有种莫名的信心。而她既然受命而来，当然要安抚好大家，便对大家说道：“大家不用担心，现在结果还没有出来。大家都不要慌。大家都是天衍的老人了，这些年蓝少没有亏待大家，现在他不在，大家应该众志成城，共度难关。” “天衍出事了，杨经理被抓走了，天衍被查封了。”何音音哭的梨花带雨的，“你当了储少的保镖有了依靠，我们这些人可怎么办啊？” 被何音音这么一煽动，大家本来被祁小染说道的有些坚定的心又动摇了，纷纷道：“衍行，你跟了储少，有了好的归宿。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们没有你那能耐，但也要养家糊口。既然蓝少让你来处理天衍的事，你一定跟蓝少能联系上。不如，你让蓝少给我们把工资结一下，我们自找出路去。” “是是，衍行，你让蓝少给我们结一下工资。你一定有办法。” 现场顿时又乱作一团，所有人都逼着祁小染联系蓝子蘅结算工资。 大厅里好几百人，顿时向一边倒的海水向祁小染涌过来。 打架啊！ 祁小染看着大家冷笑，单手撑着桌子，一下子跳了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道：“你们想闹事，想打架，我奉陪。我跟你们谁没交情，把你们打趴下轻而易举。”指着屋顶的摄像头，说道，“看到没有，只要你们碰我一下，我打残你们也是自卫。” 话音一落，果然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但面上还是不依不饶，许经理首先开口道：“我们是打不过你。我们也想打架。我们只想解决问题。” 祁小染道：“蓝少让我来处理今天的事，我自然会处理。” 许经理：“你怎么处理？现在能保护天衍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杨玉认罪，承认所有的过错，并从此今天天衍，天衍才能安然度过这一次，不然就只能被查封，我们就只能走。” 所有人挥舞着手：“对，对，我们要工作，要保住天衍。让杨玉认罪。” “是他的错，他当然该认，不是他的错也不必要背锅。”祁小染从桌上一跃而下，看向许经理，淡道，“我现在就去警局，各位等我消息。” 何音音看着她：“杨经理一定会听你的，衍行，天衍靠你了。” 二十分钟后，祁小染站在警局的门口，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最不喜欢来这里的，可是最终还是来了。 不是她阴谋论，而是从小长在最阴暗的阴沟子里长大，她看了太多那样的嘴脸。今天这一场闹剧只怕就是由许经理一手操作。 为了天衍，也为了维护过自己的杨玉。 祁小染一低头，冲进了警局，找到了案件负责人，说明了来意。 然后她就被叫进了局长办公室。 办公桌后的老头拿着大瓷杯子，从老花镜后抬起眼睛看她了一眼，喷出茶叶沫子：“呦，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指了指保释单上的名字：“几年不见，怎么还把脸捂上了。” “陈叔叔。”祁小染老实地鞠躬问好，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笑道，“我在那里工作，隐瞒了名字。”指了指保释单，“这个，能不能给加个密。” “加加加。你的东西什么时候没加过。”陈局长把她写的保释单塞进抽屉里，冲她招了招手，“老容家的孩子怎么样了？” 祁小染眼眶有点红：“阿叶已经醒了，找到心脏源就好了。陈叔叔您……” 陈局长抬了抬手：“小祁，违法的事情我们是不能干的。” “是。”祁小染笑了笑，“我在想办法，没有关系，我会救她的。” 陈局长轻咳一声：“我这边有个案子，今天早上的，应该一个星期后枪决，你去城西监狱打听一下。” 祁小染一喜：“谢谢陈叔叔，谢谢陈叔叔。” 陈局长眼睛一瞪：“谢我什么？别瞎谢。我可什么都没说。” “是是，您什么都没说。”祁小染嘿嘿地笑了两声。她知道c国规矩，善待犯人，哪怕死囚也要对方写下器官捐赠书。而且，公职人员不得以任何手段出卖犯人信息。 “今天这个事，东西已是个至幻剂。人你可以带走。但是，下不为例啊。”陈局长看着她，意味深长,“最近临城发生了多起儿童失踪和器官失踪案。小祁，你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那些人逃了十几年，说不定，卷土重来啊。” 祁小染拳头一紧，眸光深冷：“我就等着他们。” 陈局长看着她：“那阿叶呢？小强呢？” （国家纯属杜撰，法律也一样哦。不要随意代入我国国情。） 第31章 又一层隐忧 是，她不怕，阿叶和小强呢？ 陈局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低调，和以前一样。你们只有好好的，老容才不会白死。” 祁小染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胸口堵地喘不上气。半天，她才缓过一口气来，低声道：“我知道了。” 容警官和阿叶，他们父女都是为了救她。这就是她不敢来警察局的原因，这里有提醒她血淋淋的过往，有容警官为了救她被炸成碎处的过往，有阿叶为了救她而被屈辱折磨的地方。 她根本，不敢想！ 陈局长叹了口气：“看在老容的份上，今天你既然来了，我不防告诉你。天衍这个案子，只怕是还有后手。” 祁小染正准备要走，闻言立刻道：“陈叔叔，有个事，还想请您帮个忙。” 而此时，星爵集团大楼门口，身穿阿玛尼定制三件套的欧迪带着陈兴和许陆多蓝色的林肯上下来。 欧迪摘下墨镜，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星爵大楼黑色玻璃墙体，傲慢地笑了：“挺气派了啊。” “还不是爵爷的基业。”许陆不屑道，“等他签下这份股权转让协议，这栋楼就是欧少您的。” 欧迪笑了笑：“怎么能是我的，是我们大家的，大家的。” 陈兴笑道：“储墨凡想把那一百亿用自己名下的产业收款，没想到欧少早就查到天衍和星爵酒店是他的产业。今天天衍被停业，不能收款，他只能用星爵来收款。而星爵，他大概不知道当初爵爷被压入沉睡后已经把委托书签给了老太太。今天储墨凡死定了。” 许陆扫了陈兴一眼道：“这也是欧少考虑周全，先查了储墨凡在s的独立产业。” 陈兴反应过来，忙道：“是是，欧少英明，欧少英明。” 一小时后，星爵顶楼的会议室内，坐在轮椅上的储墨凡在欧迪签下字股权转让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而收款方，赫然写着是天衍集团。 欧迪跟陈兴和许陆对视一眼，三人眼里都流露出得意的笑来。只要储墨凡发现发现天衍集团的账号会冻结，就只能用星爵的账号了。 储墨凡将笔放下，看下欧迪：“过户。” 欧迪笑了笑，示意陈兴：“过户，许总。” 陈兴打开电话，输入合约上的天衍集团账户，在点击确定的时候抬起头看向储墨凡：“储少，账号不能……” 用字还没有说完，尾音就顿住了，那消瘦偏黄的脸顿时一片苍白。他看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进度条，嘴唇颤抖：“怎，怎么可能……” “别一惊一乍的。”欧迪还以为陈兴演技过猛，便故作不满道，“这个账号不成，换个账号不就成了么。” 陈兴哆嗦地指着电脑屏幕，看向欧迪：“不，成，成功了。” “成功了？”欧迪将手里的墨镜一扔一个箭步冲到电脑前，看着那快到走完的进度条，失控地去按暂停键，“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罗西抓住了手，扔到了一旁。 “怎么不可能？”储墨凡漫不经心地将电脑转到自己面前，看着进度条走完后，将电脑屏合上，推回到陈兴面前，淡道，“交易完成，各位，不送。” 这个账号是天衍的账号，储墨凡也不过是试试的态度以及给欧迪一个障眼法，不那么快暴露自己名下产业，没想到一试就成。而这也意味着衍行那边成功了。 储墨凡淡淡地扫了一眼穿着名贵西装却狼狈歪在办公室一角的欧迪，对身后的欧颜道：“既然他们想在这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欧颜点了点头，推着储墨凡准备要走。欧迪猛地扑了过来，冲欧迪吼道：“是不是你？欧家有什么对不住你，你要胳膊肘往外拐。” 欧颜脚下一顿，看向欧迪，满眼痛色：“欧家对我做了什么？哥又对我做了什么，还要我说吗？死无岛上我妈妈是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 欧迪吼道：“你妈是为家族牺牲，你根本不懂，你这样只会毁掉她的心血。” “妈妈并不同意贡献她的心脏，是你们……”欧颜指着欧迪，声泪俱下，“是你们强行……” 储墨凡放在轮椅上手伸出，反握住欧颜的另一只手，淡道：“走。” 欧颜推着储墨凡大步离开，背后传来欧迪的声音，猖狂奔溃：“所以你们这些所谓的受害者后人就跟他联手一起跟家庭作对吗？就凭你们三个？我告诉你们，蓝子蘅回了d国，就再也不可能活着回来。” 储墨凡眸色一冷，低沉的声音恍若地狱的冥音：“蓝子蘅要是死了，你就给他陪葬！” 祁小染刚处理完天衍的事，立刻马不停蹄地跑到天衍向储墨凡汇报工作。 欧迪一行从星爵大楼出来的时候，恰好遇到一辆出租车驶过来，堪堪在快到碰到欧迪的时候刹住了车。 陈兴本来不是莽撞的人，可是今天那一百亿是从他手里过的，欧迪虽然现在没说什么，可是到时候会怎么说就不知道了。为了在欧迪面前强行博回点好感，他一个箭步冲到车窗前，一把揪住了司机的头发，狠狠就是一巴掌：“没长眼睛啊，撞到人你赔的起吗？” 老实的司机被打地发懵，加上身体安全带束着，一时来不及反抗。 陈兴正要再接着打，手腕就被一股钢钳一样的力量握住了。陈兴大怒：“谁t敢多管闲事！” 一回头，就看见一张戴面具的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陈总，光天化日下打人，是想坐牢吗？”祁小染指了指车内的行车仪，“这里都有证据哦。”指了指自己，“这里还有人证。” 陈兴冷笑：“你的车刚刚差点撞到欧少，我也可以告你谋杀。” “那也得等车撞上他才算谋杀。”祁小染扣住他手腕的手一用力，痛的陈兴“啊”地尖叫一声，整个人差点往地上软去。 “行了，别丢人现眼了。”欧迪拿着帕子擦了擦鼻尖汗，刚好蓝色林肯从停车场驶过来，欧迪上了车。 欧迪探出车窗看向祁小染，勾了勾唇：“挺能干的啊，藏粉也能摆平。啊！” “不知道你说什么。”祁小染松开陈兴的手，漠然转身。 而转过身的那一瞬间，鼻尖渗出了一层薄汗。 欧迪试探她今天天衍的事是不是她摆平的，事后肯定也会查。那储墨凡呢？会不会也去查？会不会查到她就是祁小染？！ 随即，她又自我安慰。应该不会，老局长封好了她的资料，应该不会。 第32章 给自己送顿 祁小染赶到星爵顶楼的时候，正好看见罗西出门。 祁小染下意识问了一句：“罗西，去哪？” 问完她就后悔了。在平时这是一句很普通的问候。在这里可能会是一个打听机密的话题。 祁小染正愁着，欧颜已经戏谑道：“拉粑粑，一起去吗？” 祁小染摸了摸肚子：“无料可去。” 祁小染隐去自己的身份，将警局的过程跟储墨凡如实交待了一遍。末了道：“陈局认为这事是有人要故意陷害天衍，不如将计就计，天衍和警察合作，抓出真正的藏毒凶手。” 储墨凡淡道：“如何合作？” 储墨凡坐在黑色的皮隐里，前面的桌子也是黑色的，仿佛整个人都置身在黑暗中。可是即使在黑暗中，他的存在感依然那样强烈，既然轻描淡写一句话，也让人忍不住有些紧张。 祁小染咽了咽口水，把跟陈局长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储墨凡望着她，漆黑的眸子闪着光，仿佛夜空里的一点星光，璀璨摄人。他的声音平淡的没有温度，没有起伏，却直指人心：“这是警局来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祁小染忙道：“是警察的意思。” 这种结仇的事情她怎么能揽到自己身上。 “嗯。”储墨凡淡道，“这事就由你去办。” “我？”祁小染有些不可思议，“我怎么行？我只是个打拳的。” “以后就不是了。”储墨凡扔出一张卡，“还有一个小时，你去米其林餐厅买一份午饭送给s大的祁小染。” 黑色的上片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祁小染抬手，伸了两指夹住，问：“送完饭，我就可以下班了？” 储墨凡：“是。” 给自己送外卖？！这也算天下独一份了。但储墨凡是个不错的老板，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他：“老板，如果你只是找一个送外卖的，完全不必花这个工资。”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她：“这一小时双倍工资。” 给她送饭，自然不能让人小瞧。 祁小染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欧颜无语地提醒她：“老板要给自己的未婚妻送饭，这世上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吗？安排好，知道么？” 安排好？！ 祁小染瞬间就懂了，立刻比好手势：“懂。” 无非就是想高调秀恩爱，告诉大家他们夫妻恩爱，祁储两家关系很好。 给自己送礼物么，这还不好办！ “我现在就去。”祁小染转身出门。 欧颜看着祁小染跑了出去，疑惑地问：“她怎么不问问祁小染的电话号码？” 祁小染快速往星爵酒店的餐厅跑去，跑着跑着就发现这真的不太好办。高调呢，太尴尬了，低调呢，可能不太符合储墨凡想要的宣传效果。 头疼！ 最后，当然老板最大。 祁小染跑到星爵餐厅定要餐，本来人家是拒绝的外送服务，但是拿出储墨凡的黑卡就不一样了。不但为她准备好了，套餐，还准备了送餐上门的服务员。 最后，祁小染还根据在厕所里听女生们讨论的小说桥段，要求在服务员们在上菜的时候一定要说：“祁小姐，储少祝您用餐愉快。” 祁小染交待负责安排的经理：“一定要送到s大二楼餐厅。” 那个时候餐厅的人不多，但又做到了高调“安排”。两边效果都达到。 确定万无一失，祁小染这才跑出餐厅，换上祁小染的衣服，往s大飞奔而去。 “学姐好！”学校门口，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同学向祁小染鞠躬。 “学妹好！”一个从校门口匆匆路过的男生突然转过头向祁小染露出一个八颗牙的微笑。 “祁小染同学！”一个一直都没有说过话的同班同学突然远远地向她挥手打招呼。 祁小染站在学校门口，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的有些蒙圈。 “祁小染同学，吃饭了吗？食堂快要没饭了哦。”从来没有过交集，但在储墨凡的欢迎会上向她扔过文具靴子的同学们热情地向她问好。就连平时不甚交往的老师都会主动跟她打招呼，脸上洋溢着春风般的微笑。 “您好。” “你们好。” 祁小染戴着用刚刚修好的眼镜，向各位老师同学一一问好，回礼。 “学姐，你的徽章真好看。”一位路过的学弟冲她笑。 哦！ 祁小染低下头看着左胸前的“储”字大徽章，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徽章的作用。 “祁小染同学。”于洋温和的声音传来，“上午的工作顺利吗？” “嗯。”祁小染笑了笑，镜片后的眸子弯了弯，“于老师，看见你真好。” 每次看到于洋老师，她就会觉得有种生活在现实中的感觉。不然她就感觉自己生活在阴沟里。白天是在学校里被人讨厌的学生，像活在阴沟里的老鼠，人人喊打。晚上她是拳手衍行，虽然有掌声有自由，可是却见不得光。 可是看到于洋，她才感受到活在阳光下，被友善对待的感觉。 于洋笑了笑，在人前控制着摸她头发的冲动：“吃饭了吗？食堂应该不剩什么了。我带你……” 祁小染飞快地说：“我去食堂。” 说着就要跑，不跑星爵的人来了就赶不上了。 于洋一把拉住她：“那也不用跑，反正也赶不上什么好的。” “哈？”祁小染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便跟着他慢慢走，祈祷星爵的人慢点来。 “祁小姐！” 祁小染刚一进餐厅就被一个整整齐齐的问好声震了一下。 白衬衣黑西服的戴着名牌的服务员和穿着白衣戴米其林主厨领章的厨师，排排站成一排，整整齐齐地冲站在门口的祁小染鞠躬。 学生食堂里零零散散的学生们纷纷转头看，有些人拿出手机来录视频。 祁小染用上了在回来途中给自己排练了几十遍的演技，假装茫然地看向他们：“你们是……” “这是储少命我们星爵餐厅为祁小姐准备的午餐。”领头的经理走到祁小染身边将她带到早已拼接好的餐桌前，请她落坐，桌上5枚银叉匙熠熠生辉。 服务员上菜，厨师开始为她介绍菜品：“这是开胃菜香料蛙腿，鸭肝酱。下面这是主食，慢炖猪腿配迷迭香，酥皮三文鱼……” 祁小染一脑袋毛线，她只是让安排一个套餐而已。套餐，不就是一个三餐一汤或者是鸡腿盖饭什么的吗？ 祁小染弱弱地举起了手。 第33章 狐假虎威 餐厅经理连忙上前一步，身子前倾，问：“祁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祁小染小小声地问：“那个，有没有米饭或者馒头什么的？” 她真的，一早上给储墨凡跑腿，差点跟人打架到现在，已经很饿了。桌上的菜样子是很好看，可是说是炖猪腿，看起来就两筷子，还有那个蛙腿，也就五六条，蛙腿啊，又不是鸡腿，塞牙缝也不够啊。花里胡哨的叶子倒是挺多，但是，这也不能饱肚子啊。 “哦，有的，有的。”主厨连忙从保温炉里取出一只精致的瓷碗恭敬地放到祁小染面前，“这是鸡汁米饭和…” 话音未落，祁小染已经把米饭扣进了炖猪腿的菜里，用力拌了拌，冲餐厅经理笑了笑：“谢谢你。” 主厨唇角抽动，但笑容依旧温和：“不客气，您慢用。” 祁小染转头冲打好饭的于洋打招呼：“于老师，这里。” 进门那一瞬间，于洋是想走了，可是他不想让自己怯场，才假装随意地去打了饭。此时见祁小染打招呼，便自然地将餐盘放在祁小染的对面，坐了下来。 看着祁小染的吃法，于洋不由笑了，指了指主厨，：“你这么吃，他会很生气。” 祁小染一脸纳闷：“为什么？” “应该先用前菜，再用主菜配……”于洋看着祁小染低头塞饭的头顶，笑了笑，“算了，下次再教你。” 她应该是饿极了，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而星爵顶楼，储墨凡看着视频里的祁小染抬头冲于洋微笑的样子简直，脸色一阵铁青。旁边的欧颜一脸看戏的样子。 他真的不是因为今天自己受到了创伤才要让储墨凡也创个伤陪自己，而是这条名为“直播储墨凡未婚妻出轨现场”的视频现在真的太火了，他才打开手机就看见了来自app的推送。 “啪！” 银色的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就在要砸在地上的瞬间，欧颜一个纵跃，敏捷地救回了手机，同时也顺利地趴在了地上。 “没摔着。”欧颜一脸得罪地晃了晃手机，十分欠揍。 就在他要撑着地面要站起来的时候，门突然开了，换了一身黑色工装的罗西一脸纳闷地看着地上冲自己跪拜的欧颜，连忙扶了起来，严肃道：“欧少，我一定会把蓝少带回来。” 欧颜一脸黑线，但知道跟罗西解释不清楚，只讪讪地起身。 储墨凡见状，神色微霁，对罗西道：“从直行梯走，不要让人看见。” 罗西点点头：“少爷，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储墨凡点了点头：“祁小染会做饭。” 罗西蹙眉：“她不会做饭。” “好。”储墨凡指了指欧颜，“他会做饭。” 罗西张开双臂：“少爷，要拥抱。” 储墨凡十分耐性地起身，走到罗西面前，用力地抱住了他，使劲地拍子拍：“安全回来，不要拼命。” 罗西摇头：“拼命救回蓝少。蓝少很重要。” 一直看戏的欧颜，原来唇角的笑容渐渐淡去，眼底涌起一抹涩意。为了撑住眼泪，他上前打哈哈：“哎哟，别跟小姑娘一样。快去快回。”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去订今晚星爵顶楼旋转餐厅，我要清场！” 欧颜：“好的boss!” 一转身时，眼角滑下一颗泪。 他们几个，要他们命的都是家里人，而救他们命的，从来都是外人。不，罗西已经不外人了。 储墨凡把罗西送到安置在休息室内的专用电梯前，替他按好下行键，认真叮嘱：“罗西，你也很重要。” 罗西质朴的脸上突然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纯真的，也让他显得憨傻的模样。他用力点头：“嗯！罗西保护少爷，一辈子。” 电梯下行，储墨凡转过头，欧颜笑的一脸欠揍：“我们多情的储少，这边刚送走罗西，晚上就要跟祁小姐约会。”手握成圈做采访势，“请问这种劈叉的感觉怎么样？”猥琐的一扫某人跨部，“痛不能？要不要呼呼。” “很好！”储墨凡冷笑，“你将永远单身。” “别别。”欧颜连忙举手做投降状，“不要在莹莹面前说我坏话。我错了。” 储墨凡摊开手：“手机。” 欧颜立刻双手奉上手机。 扑通！ 手机掉进了马桶里，卡在下水道中，在那一汪清水潭里沉浮。 欧颜咬牙笑道：“没事，顶楼旋转餐厅已经备好，我去通知祁小染。” “不必！”储墨凡转身，淡道，“她自己会来。” 欧颜立刻屁颠屁颠跟了过去：“辣个，能不能传授一下，怎么让女孩子能主动找你？” 储墨凡：“不能！” s大，考古专业课。 “祁小染同学，昨天你没来，这是我的课堂笔记，借给你看。”旁边一位女同学把自己的笔记本借递到她面前。 “谢谢，我已经抄过了。”祁小染笑了笑，亮出自己的笔记本。这是于洋给她的。 “祁小染同学，这是我刚买的万宝龙的签字笔，你的字写这么好，你用。” “祁小染同学，你下半年打算去哪里实习，我们一起？” 祁小染和往常一样坐在最后一排，感受着往常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暖和热情。也笑着拒绝了这些热情。 自从她从乞丐窝出来后，她就曾经期待着被社会所接纳。可是并不是的，首先家人就不接受她，从来上学了，同学们不接受她。不管她有多努力去迎合他们，不管她有多努力的笑，都没有人愿意把她当一个正常人来看。 而现在，既然知道一切都不是真正的温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储墨凡的缘故，自己只不过是狐假虎威而已，但是，仅这么一小会，她还是感受了一个不被大家排斥而是接受的感觉，知道了融入人群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祁小染想，虽然他们的笑容很虚假，但是不用被抵触着的感觉，确实比往常要轻松。 “祁小染同学，跟我来一下。”下课的时候，陈博士叫住了准备收拾课本离开的祁小染。 第34章 毕业证很重要 大学三年，虽然大四因为成绩被陈博士选进选题项目组，但是她一直在组里都是最没有存在感的，教授连扣她分都不会告诉她原因。 所以对于第一次在同学们面前被教授叫到名，祁小染除了受宠若惊，还有警铃大作。 她是知道陈博士对于这个项目的重视的，虽然今天很多同学因为她戴了“储”字徽章而改变了对她的态度，但是教授会不会还因为储墨凡那天撤资的事责怪她？ 祁小染忐忑地跟着陈博士到办公室，犹豫着要不要解释那天晚上的事。因为毕业证书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她会不惜翻出自己的伤口来换。 “祁小染同学，请进。”陈博士打开门，热情地把祁小染请进了办公室。那样子，似乎不太像要责怪的意思。 “陈博士，你可回来。”陈博士办公室的门刚一打开，办公桌后面久候的院长就站了起来，看到和陈博士一起的祁小染，也热情地招呼，“祁小染同学也一起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祁小染被院长和陈博士的热情搞的有些不知道所措，但她也知道无事献殷勤背后的用意。 祁小染紧了紧拳头，心里绷着一颗弦，冲院长鞠躬问好。 “祁小染同学，请坐。”陈博士亲自为她倒了茶，让她坐下，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知不知道为什么上学期你专业课卷面分考了九十五分，我却没让你过？” 祁小染惭愧的低下头：“因为我只知道死记硬背，不懂得灵活运用。” “考古这个专业死记硬背是基本，但我在意的不是分数而是你的态度。”陈博士痛心疾首地看着她，“一个星期五节专业课，你只来两节。我不让你及格也是希望你能得以警醒，不让你骄傲自满。我看过你的职业计划，将来想当老师。但是不管你将来是想做个考古学家还是当个历史老师，都必须要态度端正。” 祁小染乖巧地点头：“对不起，我以后会努力改正。” “祁小染啊，你是一个很好的考古苗子，学校也不想因为失去这样一个人才。你如果有困难，学校也可以理解。”陈博士和院长互看一眼，“不如这样，以后你要赶不上专业课，课后你就到项目组来找我补课，毕竟你也在项目组了嘛。” 祁小染连忙起身鞠躬道谢：“谢谢教授，谢谢教授。” 院长适时地发出一声轻咳，提醒道：“陈博士，是这样的，储家现在撤回了在s大的投资，你们那个项目暂时可能不能进行了。”遗憾道，“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我们s大的所有支持毕业生项目都会因为储家基金的撤出而停止。真的很抱歉。” 陈博士脸一僵，祁小染鞠着躬，正要直起身来，一听这话一时鞠也不是躬也不是。只能更加深地弯下了腰，万分惭愧道：“对不起。” 这个如果真的是因为她的缘故让储墨凡撤资，她真的过意不去。 陈博士看向院长急切地问：“那怎么行，项目都进行到了一半。” 院长叹息：“没有办法，没有资金支持，单我们校方无法提供给考察费用。” 陈博士：“那可不可以说服储家改变决定呢？” 院长摇了摇头：“储墨凡态度很坚决。” 陈博士看向祁小染，突然恍然大悟般：“祁小染同学，你不是跟储总已经订婚了吗？你能不能说服他改主意呢？你一直都在项目组里，应该知道这个项目对我们整个人类的意义。” 话到这份上，祁小染要还不明白今天这一趟是个局就真的眼盲心瞎了。她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他们是怎么会认为自己在储墨凡面前会有这么大的面子。 院长见她不说话，但与陈博士对视一眼，便道：“今天许子开同学实名举报了你，你也该知道是什么事。祁小染同学，虽然说学校不应该道听途说，但是有些谣言一旦被证实，学校也不得不顾虑声誉，做出一些决定。但是，学校也是会保护有功之臣的。” 祁小染低头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她当然知道许子开举报的是什么，也当然听明白了院长的话。如果她不说服储墨凡，她将会被开除。 这还真是印证了储墨凡的话，八点前不回星墅就让她开除。 也许…… 傍晚，祁小染匆匆赶回星墅，储墨凡还没有回家，祁小染找到了正在收拾行李的小强。 “染染，我必须回去。”小强来到门口，四下看了看，将门关上后，压着声音对祁小染道，“只有回去，衍行的身份才会安全。否则，一旦欧颜给我打电话安排衍的工作怎么办？” 祁小染蹙眉：“不差这几天，等身体好了再走，回去谁照顾你？” “不，我希望把危机降到最低。”小强低声道，“昨天欧颜跟我打听你的事，被我糊弄过去了，再住下去，我要不说他们就会生疑。还有，我在外面，咱们有个照应。咱们要都这里，真要有什么，只能都被困住。染染，储墨凡和他的人疑心病都重不是很好相处，你要小心。” 小强的脑子聪明，感觉也很准，祁小染没有再坚持，虽然她觉得星墅伙食好，或许有什么特效药可以救小强，但跟安全相比，这些都很次要。因为这些可以慢慢筹谋，命没了什么都没了。 小强要走的事定了，祁小染把学校让她去找储墨凡求情的事说了。问：“你说我怎么跟储墨凡开口才不会被拒绝呢？” 小强蹙眉：“不要求他，一旦开口，他不答应就算了，如果答应你将欠下什么样的人情？” “欠他的人情我会让衍行慢慢还。这次有人要害天衍，我会帮他找出幕后黑手。”祁小染目光坚决，“如果我说服不了他，我就会失去毕业证书。我这几的努力就会白费。” “他根本不知道你是衍行，而且，也根本不能让他知道你衍行。背叛对于一个上位者来说是多大的禁忌，你该知道，也亲眼见过叛徒的下场。”小强，“就算你有毕业证又怎么样？现在一个大学毕业生赚的还没有你现在多。而只要你……” “我想当个正常人。”祁小染认真地看着他，认真地解释，“小强，也许你可能理解不到。我觉得只要有了这个毕业证书，我就是这个社会很普通的一份子，是一个很正常的人。” “是，现在这个毕业证对我来说并不能让我赚多少钱，一个普通老师的工资根本不足以交付阿叶一天的治疗费。可是小强，这个毕业证对我来说就是希望。只要阿叶的身体好了，我就可以用祁小染的身份拿着这个毕业证找一份见得光的，体面的工作。哪怕赚钱不多，可是我们三个，可以像这个城市里每一个普通人一样过着很普通的生活。你不用再去暗网接活，我可以不用再戴着面具，阿叶不再躺在床上。” “小强，我知道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我想有一天不用戴着面具也可以得到掌声。” 第35章 承认是小偷 晚上八点，星爵酒店大堂，前台。 祁小染站在长长的人群后面排队。 星爵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和办理入住一样，需要通过大堂前台预定。 s城并不只有一个旋转餐厅，但星爵的旋转餐厅却是最有名的一个。传闻，在顶楼约会过的情侣都能理结连理。 祁小染攥了攥拳头，摊开掌心，里面躺着一条红色的手绳。祁小染将手绳放到唇边轻轻地亲了亲，低声道：“祝我顺利。” 小强最终还是拗不过她，不但替她想了说服储墨凡的办法，还替他打听到储墨凡晚上会在星爵顶楼的旋转餐厅见客户。她只要假装来这偶遇会客时的储墨凡，就可以说服他。 毕竟，没有男人会在别人面前拒绝未婚妻的请求，毕竟对于他这种拿亿做单位的人来说投给学校的钱真的不算什么。 自己的未婚妻，这点面子这点钱都不给，外人会怎么想祁储两家的关系？ 队伍不断减短，前台小姐露出和妆容一样精致的笑容，冲祁小染鞠躬：“小姐您好，办理入住的话，只剩下总统套房和……” 祁小染连忙打断她：“我要订顶楼的旋转餐厅。” 话音刚落，身子就被一股力重重撞到一边，同时耳边传来祁宝儿尖锐的声音：“旋转餐厅可不是什么乞丐叫花子都能去的。”涂着紫色指甲的手指尖夹着一张卡，递给服务员，“旋转餐厅，四人位。” 祁小染没有理她，看向服务员，坚持道：“我先来的，我要订顶楼的旋转餐厅。” 祁宝儿冷冷地打量着她：“旋转餐厅五位数打底，你付的起吗？可别是想吃霸王餐。”指着她，看向服务员，“她根本没有钱订旋转餐厅，她只是想吃霸王餐，你可不要被她骗了。” “宝儿，别闹了。”跟在祁宝儿身后的祁宝怡歉然地冲祁小染笑了笑，拉了拉祁宝儿的胳膊，“染染是比我们先来的。” “大姐，我们还要看电影，再等下去就赶不上了。”祁宝儿骄横地扫了祁小染一眼，“再说了，你觉得她吃的起吗？我这也是免得她吃霸王餐丢人。”看向祁小染，“就你这种连几恨块钱的项链都偷的人，怎么会有钱来这么高级的地方？” 突然指着祁小染，看向四周：“大家小心好自己的钱包，这个人是小偷，她偷过我的项链。你们要小心。” 这一喊，让原本抱着看热闹的人顿时愤怒起来：“确实有些小偷专门在一些酒店里找人下手。没想到星爵也有。” 星爵一楼，大堂周围有咖啡，也有酒，也有餐厅。此时又正值用餐时间，大家一听小偷，目光都看向了祁小染，所有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在大堂排队的客人立刻要求服务员：“把小偷扔出去，星爵什么时候连小偷都放进来了。这样怎么保证我们的财产安全？” 祁小染正要辩驳，就听得祁宝儿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最好给我认，但是，我让爸爸不给你找心脏源！” 祁小染眸光猛地一紧，瞳孔猛地一缩：“你怎么知道？” 爸爸说会帮她保密！ 祁宝儿冷笑：“就你那点破事，你以为能瞒地过谁。” 祁小染垂在身侧的手攥的死紧，陈局长已经透露了消息让她去监狱打听那个死刑犯，她也在走出警局的第一时间给祁连涛打了电话。 现在，祁连涛还没有回信，她，确实不能得罪祁宝儿。 祁小染只觉得浑身冰冷，一股冷气直往脑门冲。她咬着唇死死地盯着祁宝儿，一言不发。 她搬出祁家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她为阿叶，但不知道她需要心脏源。为了阿叶的安全，她跟祁连涛有约定，只要他帮阿叶找心脏源，她就不打扰他们的生活，不用他执行妈妈临终前的遗言。 可是他现在，连这点承诺都破坏了。而她敢怒不敢言，她求他啊，就因为她要求他。可是他是爸爸啊。 她在冰天雪地里乞讨的时候爸爸不在，她在拳手集中营里被打断肋骨，打掉牙的时候爸爸不在；她为了逃出乞丐窝，在荆棘地里滚了一身的血的时候爸爸不在。 所有爸爸不在的这些日子，她都不在乎，也不恨。可是，为什么，她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他都不答应她？这二十来年，她唯一对爸爸的请求啊。 甚至有些衣着华贵的客人走到服务员面前义正言辞道：“既然她没有否认，说明她就是小偷，请把她赶出去。否则，我们退房。” “让小偷滚出星爵。”许子开跟一个面容俊秀的年轻人走了过来，看着祁小染冷笑，“赶紧滚。” 他在储墨凡多次没脸，今天他就让储墨凡的女人没脸。 祁小染站在人群里，看着周围那些衣着名贵的男男女女，看着他们眼里的厌恶和防备，指责与声讨，唇瓣紧抿。 她没有去指责这些衣冠楚楚的人他们没有分辨力，没有判断力，而是她明白，这个时候是自己的不解释让所有人恐慌了。 大家只是希望自己在更加安全的环境里而已，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 祁小染松开手，求储墨凡的事，只能改天了。 祁小染默默吐出一口浊气做了抉择，她张了张口，正要说话，门口出来传来一阵喧哗。 同时，原本大厅里围着一圈声讨着让祁小染滚出去的客人，突然让被劈开两半的海水，不断向两边散开，让出中间一条宽敞的通道来。 白色金丝边的大理石地板，反射着巨大的水晶吊灯的光线，让那一块空地像一条用水晶铺出来的地毯，剔透奢华。 白色西装挺拔文雅的男人，推着一架黑色的轮椅在水晶地毯上缓缓前行，轮椅上的男人眸色冰冷，容颜俊逸。纵然身在轮椅也掩不住那一身无双风华。 “他就是储墨凡？啧啧，真可惜。” 人群里有人低声议论。 “嘘，别说话。”有人警告地看了同伴一眼。储墨凡是个发起疯来六亲不认的主，得罪他谁都得完。 一瞬间，鸦雀无声。 “怎么回事？”轮椅祁小染面前，储墨凡面无表情地问。 那一瞬间，祁小染心脏猛地一阵狂跳，同时脑子在飞快地旋转。 现在客人这么多，她能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请求的话？ 如果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逼他答应自己，会不会被记仇？被储墨凡这样的人记仇，后果会怎么样？但是得罪储墨凡后果只有他对自己，反抗祁宝儿会对阿叶不利。 祁小染双手掌心浸湿，怔怔地看着储墨凡，半晌，龇出八颗牙齿，露出讨好的微笑：“我……” 第36章 “她不是小偷。” 一个激愤的声音传来，同时一颗大脑袋挡在了祁小染的面前，指着祁宝儿道，“她在说谎。” 祁小染看着小强的后脑袋勺，有些心疼。她拉了拉小强的衣袖，低声在他耳边提醒：“祁宝儿也知道了阿叶的事。” 她当然知道小强在帮她，但，她也不能害了阿叶。 小强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然后，冲储墨凡和围观的大家一鞠躬，再面向祁宝儿等人，不卑不亢地问：“祁小姐，您说染染偷了你的项链，是不是指那天你们在学校咖啡馆污蔑我偷你项链的事？” 祁宝儿看见坐着轮椅的储墨凡一颗心纠结地七上八下，一面脑袋里想的是那天在祁家储墨凡把祁小染抱走时气势傲然的模样，一方面是此时坐在轮椅上风华无双却有些孱弱的模样。 他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会好一会不好的？如果能一直好着该有多好？！ 祁宝儿满脑子都是这些问题，一听到小强这么问，下意识就尖锐地反驳：“谁污蔑你这个穷鬼，就是你偷了我的项链。” 小强满意地看向储墨凡又看向大家道：“大家听到了，祁小姐本来污蔑偷项链的那个人是我，但是她为了让祁小染小姐在大家面前丢脸，所以故意污蔑是她。” 祁宝儿顿时反应过来，立刻道：“我嘴快说错了不行啊，你们两个本来就是一伙的。” 小强问：“那天晚上还有咖啡厅的老板在场，还祁小姐的同学在场。”看向储墨凡，“储少，这位祁小姐污蔑您的未婚妻是小偷，想必您不会坐视不理。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请到那天在场的所有的祁小姐的同学，相信他们在您的面前，不会作伪证。” 祁小染不知道储墨凡的能力，但小强知道，储墨凡远比祁连涛要可怕的多。 储墨凡，淡道：“那就请。”扫了一下四周满满的人群，“给大家瞧出热闹，算是星爵给客人加场娱乐。” “别，别。”祁宝怡连忙站出来，对储墨凡道，“宝儿还小，储少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冲祁小染道，“染染，都是一家人，三妹跟你开玩笑呢。别往心里去啊。” 今天上午一上午，多少准备上新三板公司被叫停，多少企业海外项目流失。而这些老板的孩子都在s大，都曾经在礼堂里向祁小染扔过东西。 祁宝儿虽然平时不爱出头，但紧要的事她向来敏锐。从这些事情可以看出储墨凡是个极爱脸面的人。祁宝儿让祁小染当众没脸，打的是储墨凡的脸。 真要把那些同学叫上，他们怎么敢不说实话？到时候出丑的是祁宝儿，是整个祁家！ “是啊，都是一家人，何必要这么欺负人呢？”小强扫了一眼唱白脸的祁宝儿，“染染虽然从小没有跟你一起长大，但也是你姐姐，你为什么要当众污蔑她是小偷？难道，是因为嫉妒染染嫁给了储少么？” 哗！！ 周围人群里发出一声惊叹：“原来她就是储墨凡的那个未婚妻？” “妹妹爱上了姐夫，太恶心了。” “祁家姐妹可真的意思。” “听说祁家有个女儿小时候被拐卖过……” 储墨凡凉凉地扫了一下四周相互交头接耳的客人，淡道：“热闹看完了，各位各个用餐。今晚星爵免单。”拉住了祁小染的手，冲大家微微颔首，“未婚妻，请多关照。” 嗯？ 祁小染有些懵地看向储墨凡，犹豫了一下，学储墨凡的样子跟大家点了一下头：“未婚夫，请多关照。” “请储少，储夫人多关照。”欧颜冲祁小染和储墨凡微微一鞠躬，笑道。 “请储少，储夫人多关照。”周围的客人笑了起来，跟着欧颜向储墨凡和祁小染鞠躬道喜。 大堂里响起热烈的掌声，道喜声。 储墨凡拉着还是一脸蒙的祁小染，回转了轮椅，祁小染反应过来，连忙接手推着轮椅往电梯间走。 欧颜歉然地冲大家微微鞠躬：“顶楼的旋转餐厅已经被储少包场，订不上餐厅的各位请稳步二楼星爵顶尊餐厅，今晚星爵为大家免单。请大家尽情享受。” 欧颜站在欢笑声和道谢声中，笑容灿烂。刚赚了一百亿，怎么能不好好挥霍一下呢。 小强站在人群中，看着祁宝儿等人狼狈离开的背影，转身冲欧颜鞠躬道谢：“谢谢欧少出手相助。” 欧颜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谢？不如把祁小染小时候的事说说道？” 小强笑了笑：“染染小时候的事，当然由她自己说。她很好相处，熟了什么都会说的。”把手里的“储”字大徽章递给他，“帮我把这个给染染，告诉她我回家了，别担心我。” 祁小染跟他说过因为“储”字徽章给她带来的便利，所以在发现她忘记的时候便给她送来了。也因此看到了祁小染被祁宝儿围击的样子，他才去找了欧颜帮忙，才有了刚才储墨凡适时出现这一幕。 顶楼旋转餐厅，祁小染规规矩矩地坐对储墨凡对面，双手放在腿上，有些紧张。 计划发生了变化，她有些乱。一面担心祁宝儿被小强拆穿后会不会对阿叶不利，一面又犹疑着要怎么说服储墨凡继续投资s大。 倒是储墨凡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家徽呢？” “这里……”祁小染一低头，就才出自己的左胸空空如也，顿时笑容有些尴尬，“换了衣服，忘记戴上了。”连忙补充，“下次一定不会忘记的。我保证。” 储墨凡将手里方才服务员送上来的盒子递给她。 祁小染打开，露出里面的“储”字徽章，上面有微些划横，明显不是新的。正要问。储墨凡便替她解了疑惑：“小强送过来的。” 餐还未上，储墨凡坐在轮椅上，水晶灯下，俊美的失真。但那冰冷的，没有情绪的话，却真实地触在祁小染的心上：“小强说了阿叶的事，我答应他为阿叶找心脏源。以后不必在祁家人面前低头。” 祁小染猛地抬头，看着他，心口猛地一颤。 第37章 不用再低头！ 多么美好的话。 但是…… 祁小染感动之余不由警惕起来。 她明白小强告诉储墨凡的理由，但是小强并不了解储墨凡，没有见过储墨凡私自关人的上帝姿态，没见过储墨凡多疑的样子。 像这样的人，一定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就像她虽然被四倍薪水动摇做了储墨凡的保镖，可是她的心理明确的知道储墨凡并不会只是让她当保镖那样简单，否则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关她？只不过她自认没有辜负储墨凡，所以坦荡。但是一旦受他恩惠呢？他会让她做什么？ 祁小染冲他笑了笑：“今天谢谢你。”神色微肃，“如果，你真的能救阿叶。我这一辈愿意给你做牛做马，赴汤蹈火。” 储墨凡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啪，打了一个响指。 旋转餐厅的照明灯尽数暗下，储墨凡头顶的水晶吊灯也隐去了最亮的光，只闪着浅黄色的微光，暖暖地落地他的身上，融化了他一惯的冰冷，多了几分暖意。 优美的小提琴拉响了乐章，服务员点亮了餐厅上白烛，开始上菜。 “储少，祁小姐，这是……”厨师开始介绍菜品。 “西餐里最先上的是头盘，也是开胃菜。”储墨凡抬手制止了厨师，自己为她介绍，指着上五组银光闪闪的刀叉，道，“用你自己合手的餐具。” 欧颜给他看的视频里，于洋说将来要教她用西餐。他的女人用得着别人来教？何况，他能教出来什么？！ 祁小染见他突然转开话题，不由一愣，但也没有违逆他，就着右手拿了个勺子挖了个焗蜗牛。 她是个极粗糙的人，三两口吞了。 服务员上了汤，储墨凡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淡道：“汤，可喝可不喝。” 服务员立刻撤走，祁小染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不爱喝汤？” 储墨凡淡淡地哼一声，仍然没有表情，祁小染笑地更灿烂了：“我们一样，我也不爱喝汤。”见他完全没有互动，便又补了一句，“其实我也不爱喝粥。” 烛光下，储墨凡眸中冷色渐退。 菜陆续上齐，储墨凡一面优雅地用着餐，一面为她讲解用餐礼仪。他说的很简单，只是告诉她用餐顺序和餐具用法。 她吃的很快，可以说是狼吞虎咽。每次他刚一说完，她就一口干了面前的菜。 等到上到甜点，储墨凡看着捧着甜点心准备动手的祁小染，缓缓地开了口：“细嚼慢咽，背直腰挺。” 把脑袋低到餐盘里的祁小染咻一下就直起了身子。四处看了看，发现周围连服务员都仿佛消失了这才冲他歉意地吐了吐舌头：“抱歉，差点又让你丢脸了。” 储墨凡扬了扬眉：“这本该由祁连涛教你。” 餐桌礼仪是家教，跟她没有关系。 而家教，祁小染是没有的。她，从来就没有家。 被点了一下，祁小染也不好意思再往下吃，便试探地问了问：“那个，你，有办法找到心脏源吗？” 储墨凡晃了晃手边的红酒，低低应了一声：“恩。” 祁小染有些迫切地问：“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找？” 储墨凡抬眸，她那急切地眼眸尽落在他眼底：“明天。” 他已经让欧颜去小强说的医院去调阿叶的病例，明天就可以根据她的病史和血型开始寻找阿叶的配对心脏。 “谢谢！”祁小染站了起来，冲他鞠躬，“只要你救活阿叶，我做牛……” “不必！”储墨凡打断她，“我不缺牛马。” “是。”祁小染看着他，“我的意思是，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储墨凡：“你可以做什么？” 我可以做你的保镖啊。祁小染的心里在呼喊，以后我给你挡刀扫子弹，我给你两肋插刀。 储墨凡看着她无话可说的样子，取了餐巾漫不经心地擦着手：“做好现在的事就够了。” “现在？”祁小染一怔。 储墨凡点了点她胸口的“储”字。 祁小染瞬间明白过来，这是要她做好未婚妻的身份。 祁小染立刻点头：“好！”下一秒又无比诚恳地问，“你需要我怎么做？” 储墨凡：“听话！” 祁小染头点的像啄米鸡：“我会听话。” 储墨凡：“规矩！” 规矩就是人前要亲亲。祁小染立刻点头，表示明白，问：“还有呢？” 还有…… 储墨凡看着她，脑海里莫名浮现于洋揉她头发冲她笑的样子，微暖的眸光瞬间一冷，连着声音都冰冷了起来：“恪守妇道！” 祁小染一怔：“这么简单？” 简单？简单的她从来没有做到过！ 储墨凡站了起来，也不坐轮椅了，带着一身煞气大步往外走去。 啊？！这是什么操作？！怎么突然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祁小染无措地着储墨凡渐渐远去的背影，想了想，还是推着轮椅追了出去。 “那个，那个，您要不要坐上来？” 电梯间里，祁小染小心翼翼地把轮椅推到他的面前，讨好地笑着。 储墨凡更来气：“别笑！恶心！” 她的笑容，对着他，从来没有真诚过！ 祁小染笑容一僵，有些无措起来。从小，她都被要求露出这样的笑容去博别人的好感，哪怕所有人都讨厌乞丐，但是只要她这样笑着，路人就会给钱。 这是她除了打拳之外在乞丐窝里学到的第二项技能，伸手不打笑脸人。再不好过的时候也要对别人笑，那样可以少吃点苦。 可是现在这招好像在储墨凡面前不灵。 电梯门开了，储墨凡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站着的样子，莫名心头火起，一把攥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推进了电梯里，毫不犹豫地吻了过去。 唇齿相触那一瞬间，哪怕她没有回应，他也仿佛所有的怒气都得到了释放。身体一阵放松。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祁小染咻地睁大了眼睛，电梯的灯光照亮的不像话，让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个男人长长的眼睫，漆黑的瞳孔，还有他瞳孔里的那个仰着头茫然不知所措的自己。 大手盖住了她的眼眸，唇齿相触的味道渐渐深入，祁小染被迫仰起了头。 第38章 叮！ 电梯门开，同时门口传来“呀”一声低呼。 祁小染连忙伸手要去推开储墨凡，手刚抬起，就被人扣住了手腕。储墨凡已经先她一步松了手，拽着她就要往外走，而他的眼前分明站了一个人，他仿佛完全没有看见。 “闪开！”储墨凡冷冷地看着挡在电梯口一动不动的女孩，眸色一冷。 电梯口的女孩穿着一件纯白的连衣裙，雅致的淡妆，典雅端方，气质上隐隐有几分贤良淑德的模样。正是祁家大小姐祁宝怡。 她本来被刚才电梯间的惊着了，被储墨凡这么一瞪，似乎更是受到了惊吓，有些不知所措地站着。像只受惊的小白兔，让人心生怜惜。 祁宝怡多次为祁小染说话帮腔，虽然最终没有帮上忙，但祁小染还是心怀感激的。而且，刚才……确实他们有些孟浪了。 祁小染扯了一下自己被拽住的手，储墨凡停步转头看她，一副等她解释的模样。 “我大姐。”祁小染笑了笑，看向祁宝怡问，“大姐，您要上旋转餐厅找人吗？” 这是直行梯，直接从一楼以旋转餐厅，中间不停的，要是上旋转餐厅，楼上应该没有她要找的人。 “哦，对。”祁宝怡从小巧的手袋里掏出一封请柬递到储墨凡面前，“储少，这是爸爸让我给您和染染的。下周三是染染和宝儿的生日，爸爸让您一定出席生日晚宴。” 储墨凡眸光发了一眼眼前烫金白底的请柬，看向祁小染：“你的生日？” 祁小染正要说话，就听得祁宝怡接着道：“那天其实不是染染的生日，是染染重得自由回到祁家的日子。那算是染染重生的日子，爸爸就把那天订为染染的生日，和宝儿一起，大家也热闹。” 什么热闹，不过就是不想给祁小染过生日，让她蹭着祁宝儿的生日蛋糕罢了。 储墨凡看透了这些所谓豪门手段，心生厌烦，淡道：“祁小染既然嫁到了储家，以后她的生日就在储家过。不用祁家费心了。” 祁宝怡一噎，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祁小染：“染染现在只是未婚妻，还没有正式结婚，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储墨凡：“好不好，我说了算。” 储墨凡拽着祁小染的手正要走，祁宝怡连忙上前一步，拉住祁小染的另一只手，祈求地看向祁小染：“染染，这是爸爸交给我的任务。我知道你不好过。我也不好过。我……” 祁小染当然不在乎这种事情，她二十年都没有过过什么像样的生日。只是她明白祁宝怡的处境。 祁宝怡和祁宝儿不一样，是叶金莲和前夫生的女儿，虽然说祁连涛把她视为已出，但人在屋檐下，祁宝怡自己知道自己跟祁宝儿的区别，平时总是尽量让自己降低存在感。 祁小染接过请柬，道：“那天我会去。但是……”指了指储墨凡，“他会不会去我就不知道了。” 祁宝怡似乎松了口气：“爸爸说你能来也好。” 说完冲储墨凡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祁小染一只手拉过轮椅，指了指，问储墨凡：“要坐么？” “嗯。”储墨凡松开手，坐了上去，接过祁小染手里的请柬打开，上看着面并列着“储墨凡、祁小染”五个字眸色微冷，唇角勾了一抹冷笑。随后淡道，“我允许你求我。” “求你？”祁小染停下脚步，低头看着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吗？” 她心底隐隐有些雀跃，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为基金来找他的事？小强把这事也说了吗？ “嗯！”储墨凡把请柬递还给她。 祁小染这才反应过来，储墨凡说的是生日宴的事。 “不用。”祁小染道，“我自己去就行了。以前我都不用去，现在为着你的面子，祁连”一顿，“我爸才让我去的。” 最初的时候祁小染还掩藏一下自己在祁家的地位，现在，储墨凡都看到自己住的地方，都见过自己被祁连涛打成那样了，也没有什么可藏的。再说了，这种情况下说自己是祁家的宝贝只怕他也不信。 少女侧着头，长长的发辫垂在他的面前，大眼里的不以为然他瞧的真切。 储墨凡突然坚持：“允许你求我。” “真的不用。”祁小染道，“你去了……”话还没有说完，就感受到对方身过来一道冰冷的眸光，仿佛冰剑直直地戳在自己的眉心。 祁小染立刻改口道：“求你。” “好。”储墨凡满意地收回眸光，按了轮椅的机关，“走。” 祁小染看着自己平稳往前开动的轮椅，一脸茫然却动作敏捷地跟了上去，小小声地问：“你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一会坐着一会站着，一会要人推一会不要人推的。你的人设切换这么快真的没有关系吗？不怕人认出来吗？ 回程的车上，祁小染仍然纠结着怎么开口说学校基金的事。她有些懊恼刚刚为什么没有趁求的时候，一口气求完呢。结果就求了一个参加晚宴。那种东西有什么可求的！ 莫名其妙！ 车穿过繁华的城市街道走进近郊的单道。入夜，在车灯的作用下，两旁的树木仿佛放大的鬼影向后退去。 祁小染看着远处那栋在空荡荡的田野里隐隐约约在晃荡的小木屋，突然道：“停一下车。” 欧颜踩了刹车，透过观后镜看着她问：“怎么了？” 欧颜有些心不在焉，脸上也没有了平时嬉闹的模样。 祁小染看向储墨凡，指了指窗外：“我回去拿点东西，可以吗？” 储墨凡没有看她，只是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祁小染却是听到了飞快地跳下车，借着车的灯光，飞快地往小屋跑去。 储墨凡看向车的观后镜，对上欧颜的目光：“蓝子蘅怎么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欧颜苦笑，“半个小时前，罗西的信号消失了，表哥的信号还在边境。”重重吸了一口气，“凡，我有点怕。” “死不了！”储墨凡沉声道，“那里边境三不管，但近年来左夜两家出入频繁。”略一沉吟，“联线夜睿。” “夜睿？”欧颜惊叫，“你敢跟他生意吗？上次他就只给了你一句话就拿走了我们五年的利润，现在……” “你认为蓝子蘅不及五年利润，还是罗西？”储墨凡冷声道，“现在联线。” 第39章 什么是公平 祁小染推开小木屋的门时候，小强正在吃面。很大的一只碗，面前放着一小碗青菜。 祁小染本来满腔质问，看到这个场景也没了气。 听到声音，小强从大碗后面抬起头，看着祁小染，眼里有些惊讶，脸上还挂着吃面沁出来的细汗。 “这么快？”小强擦了擦嘴，站起来，收拾桌子，“吃饱了没有，要不要我再下点面？” 祁小染走到桌前：“你知道我会来？” “知道啊。”小强把面碗挪到一边，看着祁小染，弯着眸子笑，“我把阿叶的事告诉了储墨凡，你当然会来。只不过，我没想到你会亲自来，来这么快。我以为你最多就打个电话告诫一下。” 闻言，祁小染刚刚降下的怒气又升了升：“你知道我会生气还告诉他？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会拿阿叶做什么文章？像他们这样人最喜欢去查别人的过往。我不喜欢别人知道阿叶的事，我希望她好了以后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没有其他异样的眼光。” “告诉他又怎么样？”小强倔强地看着她，“最多就是让他拿捏你。那又怎么样？反正你现在已经被祁家人捏的毫无还手之力，多一个储墨凡，他们或许还能相互掣肘。起码，今天这样的情形下，他可以为你出头。” “你不是担心别人看阿叶的目光，你是担心别人知道阿叶以前做那种事，被他知道后仍然让她做那种事。你知道阿叶对男人的用处。”小强冷冷地看着她，“可是，对我来说，阿叶活过来就行了。她将来怎么活，是不是跟以前一样，是不是会被储墨凡利用，都跟我没有关系。跟我有关系的，只有你！” “你在胡说什么！”祁小染眸光一沉，声音也大了起来，“如果没有阿叶，我们早就死了。我们现在这么努力是为什么，就是为了阿叶好了以后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我们不只是要活着，还要过正常人的生活……” “不是！”小强打断她，“阿叶只救了你。” 祁小染：“你……” “阿叶救的是你，而救我的人是你。”小强打断她，“如果今天不是储墨凡，祁宝儿让你跪下你是不是就跪下？是不是就承认自己是小偷？” 祁小染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但是她心里清楚，是的，她会承认。 “那你以后怎么过正常人的生活？”小强问，“哪个学校会聘用一个当过小偷的人当老师？” 祁小染叹了口气：“小强，我不想跟你吵，我只是希望以后你不要再把阿叶的事告诉外人。她已经醒了，很快就会好的。我不希望她再受到伤害。” “我不会。”小强倔强地看着她，“今天的事情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照作。谁能帮上你，我就会求谁。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欺负。” “你！”祁小染气地抬起了手，但目光一撞上小强那倔强的眼神，又缩了回来。低声道，“求你，不要管我。这样对阿叶不公平。” “怎么才是公平呢？”小强苦笑，“阿叶救了你，你活该替她受委屈。可是你救了我，却要让看着你受委屈？阿叶受伤，你难过，你受伤，我不难过么？染染，什么才是公平？” 祁小染拍拍他的肩：“我不怕受伤，也不会受伤！” “真的不怕才好。”小强看着她空荡荡的手腕，“真不怕，就不会把小王子的手绳收起来了。怕什么呢？” “只是，有点旧了。”祁小染心口堵的厉害，紧紧地抱住了小强，低声道，“求你了，不要再往外说了，不要再往外说了。” 说完也不等小强开口，转身冲出了门口。 小强看着她仓皇离开的背景，眼底咻然落下一滴泪。 什么是公平？牺牲掉全部的自己，就是公平吗？！染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知不知道这样只会离你想要的正常人的生活越来越远！ “储……少？”祁小染冲到门口，狠狠地撞到一个人身景，痛地她鼻子发酸。 她捏着酸痛的鼻子，借着屋内传出来的微弱的灯光，仰着头看着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储墨凡有些无措，有些紧张。 他什么时候来的，都听到了什么？有没有听到小王子？ 储墨凡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一声不坑地往外走。 车灯从遥远的路边照过来，昏暗暗的，看不清彼此脸上的神色。 祁小染不知道储墨凡听到了什么，只能从他走路的速度来判断，他这时心情十分不好。她一时也不敢开口，被动地跟着他一路小跑着。 突然，储墨凡骤然停下，拽住差点往前栽倒的祁小染，冷冷地命令：“规矩呢？” “规矩？”祁小染站稳身体，疑惑地问，“现在吗？” 这种时候亲亲吗？给谁看啊？难道有什么娱记？祁小染往四周看了看，难道真的有埋伏跟踪的八卦狗仔吗？ 储墨凡见她没动，语调一沉，声音更冷：“不听话？” “听的！” 祁小染立刻踮起脚尖，凑了过去，亲住了昏暗光影下轮廓鲜明，但冰冷无比的唇。 灯车的尽头，微弱的光线打在漆黑的田野上，在那一片黑暗中投下了一片光影。光圈里的时间仿佛静止，高大挺拔的男人睁着眼，静静地看着亲吻自己的女孩，而女孩也在睁着眼睛看着被自己亲吻的男人。 欧颜只是想下车透透，没想到能看到这样一幕。心底激愤难当，刚刚花了那么多钱送给姓夜，转头就给他喂狗粮。欺负谁单身呢？ 而另一端，小木屋的窗口，小强将脑袋缩回屋内，默默地关上了窗户。 到底是谁在为难谁呢？ 祁小染脚尖踮太久，有点陷泥里了，但储墨凡不停止，她也不好停，只要撑着。 突然传来“嘀嘀”两声尖锐的车鸣声，祁小染连忙就势退开一步，让自己站平后，小小声地提醒：“是不是欧少有事找你？” “没事！” 虽然这么说，但储墨凡还是拉着她往回走。昏暗的田野里，储墨凡平静的声音没有波澜：“舒伯特曲小夜曲。” 祁小染一怔：“什么?” 储墨凡：“旋转餐厅的小提琴。” “哦！”祁小染恍然大悟，原来说的是旋转餐里用餐时响起的音乐声。但是，这个跟现在有什么关系？而且，她也不懂音乐。 祁小染接不上话，应了一声就不再说了。 储墨凡淡道：“记住。” “好。”祁小染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要记住的东西真多啊。 规矩、手册、守则……现在还有一个《舒伯特曲小夜曲》。 回到了车内。 不等他开口，欧颜立刻送上了满含求生欲的理由：“十点德文课，是罗西设的提醒。” 祁小染脑袋嗡地大了起来，还有德语。 第40章 依稀礼部嫡系 结果，储氏基金的事还是没有说出来。 祁小染看着眼前的德文书一脑袋星星，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听讲，可是脑袋里总是想着阿叶、院长，耳边储墨凡大段讲着德文的话，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学习的地点在祁小染暂时居住的客房，储墨凡背靠着落窗坐在轮椅上，拿着厚厚的教科书在诵读，低沉的声音伴着他自有的清冷，灯光下禁欲的不得了。 祁小染下巴点着桌子，好几次想打断他问问为什么不先学单词，学习语言不都是先学单词么。 可是储墨凡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而且，她也有点不敢问。 储墨凡拿着书，没有看祁小染，用德语低低地读着：“如果你不喜欢，我不会去查阿叶；如果你不喜欢，我会停止调查你；如果你不喜欢，我不会调查那条红手绳的主人。可是，哪怕你不喜欢，我也不会放你离开我身边。祁小染，爱我，像爱阿叶一样的爱我；忠诚我，像忠诚友情一样的忠诚我；留在我的身边，守护我，像我一样的守护你……” 声音，真的很好听啊！可惜听不懂。 祁小染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眸有点沉重，当脑袋重重砸在桌上的时候，耳边清冷的声音微微一重：“ichhabedichlieb!（我爱你）” “什么，什么。”祁小染咻地一下坐直身体，看向储墨凡，假装认真听讲后听不懂一样地举起手，伪装刚才自己差点睡着。 储墨凡微微点头，示意她说。 祁小染一本正经地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储墨凡漠然问：“哪句？” 祁小染努力想了想：“依稀礼部嫡系？” 储墨凡站了起来：“初学者只要记住，不用知道意思。”看着她，“再读一遍。” “依稀礼部嫡系。”祁小染挺直脊背仿佛一个乖学生。 储墨凡转身背对着祁小染，漠然道：“多读几遍。” “依稀礼部嫡系，依稀礼部……”祁小染看着储墨凡的像个复读机不停地重复着。目光落在落地玻璃窗上的时候，似乎看见了储墨凡唇角上扬的模样。 嗯？他在笑吗？ 祁小染往前凑了凑，想要看的清楚一点。储墨凡却已经转身，面对表情地看着她道：“下课。” 祁小染咻地站了起来：“老师再见！” 话刚说完，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搞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脑袋，看着储墨凡笑了笑。好在储墨凡仍然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样子。 “嗯！”储墨凡略一点头，抬步往外走。 “等一下。”眼看着他要走到门口了，祁小染连忙叫住他。 储墨凡转身，冰冷的眸子看着她：“有事？” “有点。”祁小染心跳的厉害，紧张又期待。有些事情不说出来可能还有点机会，一旦说出来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就像基金的事，如果她这个时候开口，可能就会被拒绝，一旦被拒绝，可能就没有什么机会了。 如果不说，回头跟院长他们说的话还能有个由头，拖一两天。 祁小染有些握不准要怎么开口的时候，储墨凡再次开口了：“任何事情，都可以求我！” “求”这个字用的有点傲慢，但他有傲慢的资本。而且，自己现在确实有求于他。 祁小染不矫情字眼，看着储墨凡，踟蹰着，想到宴会的事，可能说不定真的求成。 心一横，就把话说出来了：“你能不能不要撤走储氏基金对s大的投资？” 储墨凡扬了扬眉：“理由！” 祁小染索性一口气说了：“我的毕业项目需要基金支持。” 储墨凡：“考古项目？” “你怎么知道？”祁小染惊讶的看着他，随便笑了，“是，你们想知道什么查一下就知道了。” 储墨凡看着眼底的苦涩，淡道：“储家不进闲杂人等。” 言下之意，查你是必然的。 “是这样。”祁小染笑了笑。那是一种无话可说时的应酬式笑意，没有温度，掩藏尴尬，掩藏弱势，其实什么都掩藏不了。 因为这样的笑，虚弱无力。 “可以。”储墨凡看着她，淡道，“有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你能答应，上刀……”祁小染笑了，真诚的笑，笑的时候眼底星光闪动，整个人都明亮起来。 “做好本分，听话。”储墨凡打断她。 “好！”祁小染用力点头。其实相比她得到的，他的条件真的不是什么条件。特别是，他如果真的能救阿叶。 “知道怎么做？”储墨凡看着她。 “知道。”祁小染道，“放心，人前秀恩爱，让大家知道我们关系很好。听你的话，戴好徽章。”收敛笑容，认真严肃地说，“你不让我笑我就不笑。” “开心笑，不开心不笑。”储墨凡看着祁小染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不走？” “走去哪里？”祁小染一脸懵。 “这就是你知道的怎么做？”储墨凡眸色一冷，将她一推，转身离开。 “呦，这不是我们德语流利的储少么。”走廊上欧颜一脸欠揍地凑了过来，看着储墨凡气成冰雕的脸，学着他的样子严肃地读着，“ichhabedichlieb!”笑容咧到耳后，看着祁小染客房门的位置，贼兮兮地打趣，“你说她要知道了这话的意思，会不会很高兴。我……唔……” 话音未落，储墨凡就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冷声道：“你敢多事，下次就由你去边境。” “唔，别！我不会打架。”欧颜连忙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下次我再也不偷听了。”竖了三指发誓，“我发誓，要是我再偷听，就让我一辈子娶不到莹莹，一辈子打光棍。” 储墨凡冷哼一声，松开走，疾步回到卧室，砰一声，将门重重关上。 欧颜摸摸脖子，吐了口气，默默地走到祁小染地门口，还没敲门，门就开了。看着里面一脸茫然的这染，欧颜一脸烦躁：“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未婚妻？” “什么？”祁小染真心求教，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让储墨凡生气。 欧颜在祁小染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看着祁小染惊讶着面红耳赤地走向储墨凡的房间，摸着还有点疼的脖子叹气：“要不是我偷听，你就一辈子打光棍。不识好人心。” 第41章 一而答应做好未婚妻，一面继续分房睡，这个女人，果然对着他的时候只有装腔作势，对着别人才会掏心掏肺。 储墨凡冷着脸回到房间，脱下衣服，准备洗浴休息。 衣衫退尽，男人挺拔健美的射线投影在墙壁上，欣长诱人，俊美恍若阿波罗的剪影。祁小染刚一推开门，就看见这样一副健美的身体。六块腹肌将腹部的线条地拉地粗细有致，宽厚并不粗壮，是很美好的精瘦身材，跟那种肌肉金刚大不一样。 祁小染从小练习力量，当然知道保持这样的身材需要什么样运动量。不过他几次把她拽上车的力量她是感受过的，绝对不是花架子。不过像他这样每天办公室，别墅家里呆着，偶尔还要坐轮椅的人，是什么时候运动的？ “还要看多久？”储墨凡拿了条浴巾裹在腰下，凉凉地扫了一眼从门缝里塞进来的脑袋。 “那个，是这样的。”祁小染推门进入，怕他走光，还捎带手把门关上了。指了指门外，有些吞吐，“那个，欧少说，既然我们订婚了，可能住一起比较好。” 看着储墨凡面无表情的脸又连忙解释，“我也是为你考虑，毕竟你跟我订婚肯定是有那个什么生意上的需要的。万一如果有狗仔什么的以为我们关系不好，影响到你做生意就不好了。那个，我绝对没有要占你便宜的意思。” 储墨凡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流口水了。” ”哈？不好意思。”祁小染擦了一下嘴角，发现根本就没有。 这才知道被他骗了。她立刻笑了，“没想到你也会开玩笑。”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储墨凡裹着浴巾走进浴室的背影。 这个，又是什么操作？那她是留下，还是回去？这么晚了，她也很想睡耶。 但是没有得到答案，走了似乎也不太好。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落水声，不过他冲洗的动作应该很斯文，连水的落地声都很单一。并不会像她洗澡那样稀里哗啦。 祁小染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一点窗帘，双手拢在眼睛两边，看着黑漆漆的外面，小声地嘀咕着：“狗仔队真的会来这里蹲点偷拍吗？” “你以为我同意跟你订婚是为了生意？”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难道不是？”祁小染一转头，就看见一副出浴美男图。 阿波罗出水图是怎样的？大概就是这样的，剔透的水线在肌肉线分明的身上蜿蜒而下，头发被擦的半干，留海慵懒的垂在额前，少了几分白日里的清贵冷傲，多了几分柔和青春气。 这么看，也就跟于洋老师差不多大。白天看他的气场太强大了，看起来就好像历经沧桑的老头似的，让人不敢逼近。 “于洋？”储墨凡眸色一沉，在这种时候，她竟然跟他提那个男人。 祁小染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一时有些尴尬：“我只是说你这样看起来跟于洋老师一样年轻。” 储墨凡眸色更冷：“你认为我老？”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祁小染觉得自己可能快要死了，从小学的拍马屁功夫哪去了。 她连忙搜索吹捧的词语，“我只是说你平时看起来气场强大，显得特别成熟稳重。我说的是气质，不是颜值，颜值，你的脸长的那么好看，而且年轻，真的，特别显小……” 祁小染越说储墨凡的脸色就越阴沉，祁小染自己也觉得没有越说越不真诚，只好讨好地看着他，用最简单最直观最真诚的语言表达，“你很好看。” 储墨凡凉凉地开口：“你喜欢好看？还是年轻？” 这个要怎么回答？好看还是年轻呢？祁小染觉得自己好像遇上了送命题，一弄不好，这位大爷就会生气。 祁小染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对话，小心翼翼地问：“好看？” 储墨凡甩了一条浴巾到她身上：“洗干净。” “在这洗吗？”祁小染突然有些促狭起来，这会不会有点尴尬。做为成年人她大体还是能明白“洗干净”的背后含义的。 回答她的是储墨凡坐在床上看书的侧颜。祁小染心一横就进了浴室，都订婚了，再矫情就婊了。 心里做完了建设，可是身体却仍然诚意的尴尬着，祁小染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同手同脚地走进了浴室。 当她吹洗干净出来，拿着手里的电吹风晃了晃，问在看文件的储墨凡：“你要不要吹头发？” “嗯。”储墨凡没有抬头。 多说一个字会怎么样？ 祁小染心里默默吐槽，却手脚麻利地跑到储墨凡的身边，为他吹头发。 整个吹头发的过程，储墨凡都很乖，一动不动地看着文件，虽然祁小染怀疑他根本看不进去。 他的头发很软，很黑，很秘。手指从拨在他头发上的时候，好像从一大把浓密的海藻从手里滑了出去，冰凉凉的，又很滑。 好像，很久以前，她也这么给一个人吹过头发。也是坐在她身前，任由她为他吹头发，乖的要命。 “想谁？”右手手腕突然被人扣住，刻骨的力道让人几乎要立刻松开手。 祁小染却先是用左手拿走电吹风，关掉后才说：“没想谁。。” 身体被一股大力惯着，一身一个旋转，重重地摔在床上，同时男人放大的面孔挡住了她的视线：“夫妻的规矩，我教你！” 半小时后，少女苍白的五指掐着雪白枕头，脸也陷入厚厚的枕头里，只露出精致的侧颜。婴红的唇虚弱的吐出一句话：“可以了，我学到了。” 男人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清冷的带着一丝沙哑，绕着极难察觉的魅惑：“这是开始。” 男人的手掌拢住了女孩苍白的手指，一点点地将那一枚枚的纤细手指收入掌内，气息微沉。 第二天，太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洒在少女精致白皙的脸上，调皮地落在她的眼睛上。 祁小染猛地坐了起来。 几点了？手机怎么没响？ 突然传来的腰酸骨痛感让她回想到头天晚上的一切。 简直！祁小染捂住了自己的脸，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办。 真的做了，以后难道真的要跟储墨凡结婚吗？ 第42章 衍行的底牌 祁小染飞快套好衣服，冲出门外，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确定没有人看见，这才飞快地冲向自己的房间。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山寨手机的铃声震天，隔着门板都能听到。那是小强的专属铃声。 祁小染几乎是撞门而入，飞快地将门关上，飞扑到床上，就势一个翻滚，利落地滚到床的另一侧，精准无误地抓起了手机。脸不红气不喘：“小强……” 电话那边小强紧张的声音几乎跟她的声音同时响起：“染染……”在听到祁小染的声音瞬间，小强的声音明显松了一口气，“染染~” 祁小染一听就知道小强肯定给自己打了很久的电话，担心了。这是他们的通病，她也会在小强长时间不接电话的时候，担心焦虑。 祁小染笑着宽慰：“我没事。”问，“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吗？” “染染，现在十点半，早吗？”小强有些吃惊，随后反应过来，“你现在才起床？这些年夜里有任务你也不会睡过八点半，染染你怎么了？生病了吗？你没事？”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每问一个问题，小强的声音就高一点，紧张感就多一点。 “没，没有生病。昨晚我换了个房间睡，手机没带过去。”祁小染只觉得脸臊的慌，但她总不能告诉小强自己昨晚跟储墨凡那什么了，一时用劲过猛导致睡过头了。 小强质疑：“真的没事？” 祁小染肯定：“真的没事。”岔开话题，“你找我有事吗？” “嗯。”小强也不揪着一个问题不放，切了正题，正色道，“欧少来电话了，今天衍行的工作时间十一点开始。” “十一半点？”祁小染咻地一下站了起来，“那我怎么来的及！” 从星墅到市区也要半个小时。 小强叹了口气：“我机车停在你换衣服的超市后面。但是怎么从星墅出来，你得自己想办法。” “好！” 祁小染快速洗漱，背好书包，冲下楼的时候抓住了一个躲在柱子后面的黑衣人：“我要出去，请送我出去一趟。” 黑衣人立刻退开一步，跟她保持一步的距离，恭敬地点头：“是，夫人。” 但是，当车进入市区的时候，黑衣人的车并没有在祁小染指定的超市门口停下，而是直接往她学校开去。 祁小染连忙制止他，可是黑衣人却告诉她：“夫人，少爷吩咐我，等您起床后把您送到学校。” 原来是储墨凡吩咐的，难怪刚才她一说他就同意了。 但是，怎么办？要是去一趟学校再去星爵大楼就来不及了。要是坚持停在超市他肯定会跟储墨凡告状，到时候暴露了超市以后换衣服变身份就不方便了。 祁小染想了想，立刻给小强打电话：“小强，储少让我送我到学校了，你一会能把我落在家里的东西送到学校吗？” 小强立刻明白：“好！马上过去！” 祁小染松了一口气，机车并不适合白天在这个城市穿梭，因为太醒目，一旦有人追究就很容易暴露。 但是，偶尔用一下，应该没事。 车是由代送公司的送的，用暗网的账号完成，查不到小强身上。 但是，祁小染抱着书包准备逃离学校的时候，从来没有在校园里遇到过的院长和蔼可亲的拦住了她：“祁小染同学啊。” “是，院长。”祁小染有些尴尬地看着院长，上课的铃声刚刚打过，她这么明目张胆的翘课似乎不太好。 “祁小染同学，我代表学校感谢你。”院长激动地双手握住祁小染的手，“因为你，储氏基金再次投资我们学校的毕业项目，你和陈博士的考古项目更是得到了比原来多了两倍的资金。谢谢你啊，祁小染同学，你为学校做了贡献啊。” 院长黑黄的手掌分外的有力气，握地祁小染抽都了两三次才能抽回来。 “应该的院长。”祁小染指了指厕所方向，“我，肚子不太舒服，我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院长连忙点头，“学校会通报表扬……” “别别别。”祁小染连忙制止他，恳切道，“院长，跟以前一样就行。” “懂懂懂，低调低调。”院长连连点头，看着她十分着急的模样，连忙道，“那你快去，快去。” “院长再见。”祁小染飞速地窜了出去。 而就在刚才她所在的位置的不远处，拐角，几道人影以祁宝儿为中心冷冷地盯着祁小染奔跑地方向，眼底犯着杀意，，许子开恨恨地咬牙：“真恨不得找人……”一抬手，比了个杀手的手势。 “别乱来。”容貌斯文的陈玉拦住了她，“她不过是枚棋子，别坏了大事。” 许子开冷声道：“要是那样她都不死呢？” 祁宝儿冷笑一声，笃定道：“不可能！到时候就算爸爸放过她，储墨凡也放不过她。” 星爵顶楼，储墨凡面无表情地坐在黑色办公桌前，一旁的滴漏一点点地滴着水，他的眼前看到的却是昨晚的一幕幕。 想要她是自然的，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讲，她的初夜并不是他自己，是那个人的，占有她本来就是他要做的。 可是，为什么会在那一瞬间？ 因为，已经看出来那时候她的心不在焉了。她曾经为谁吹过头发，会在为自己吹头发的时候让她出神思念。 “欧颜！”储墨凡叫了一声。 “要出发了吗？”欧颜从办公室另一端窜了出来。 储墨凡：“之前让你查她的事……” 欧颜以为他要验收工作，连忙汇报：“哦，查到阿叶了，还要……” “不用查了。”储墨凡打断他，“查清阿叶的血型和病史，发布寻找心脏源的信息就好。” “啊？不查她了吗？”欧颜惊讶地看着他，“不查她，怎么知道那东西在哪里？” “不用查她的过往。”储墨凡淡道，“他们的人应该到了，出发。” “啊？为什么不查？”欧颜一脸懵，“还有你高价请的保镖还没到现在出发没问题吗？夜睿那边全是高手，我不会打架，你现在这样也不适合打架。我们这样去，没问题吗？” “代价让她付。”储墨凡冷笑，“正好看看她的底牌！” 第43章 诈他儿子 重机车在川流不息的公路上风驰电掣，拉出了一道弧度夸张的流线，最后伴着隆隆的尾音在星爵办公大楼前停住。 祁小染刚摘下头盔，欧颜就推着储墨凡的轮椅从大门里出来了。 “呦，衍行啊，来的可真是时候。”欧颜将轮椅推在停好的迈巴赫前，笑眯眯地冲衍行打了个招呼，“上车。” 说着话，欧颜不忘扫了一眼她的重机车，啧了一声：“十年前的雅马哈，我说你赚的也不少，不至于连台车都买起。” 祁小染跟着储墨凡在车后座做好，淡淡地回了一句：“家里负担大。” 储墨凡的目光落在后视镜上，凉凉地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在司机位置上落座的欧颜却立刻收到了信息，发动引擎的同时跟祁小染道：“天衍上回的状况，凡也说由你来处理，不知道有进展没有。” 祁小染道：“很快就有分晓。”看向储墨凡，“只不过我有个条件。” 储墨凡：“说！” 祁小染道：“我今晚会去天衍加个班，所以，明天我休息。” 储墨凡：“嗯。”目光看向欧颜的后脑勺，“你眼去计时。” 真是资本家啊，这是怕她虚报加班时间吗？ 欧颜欢快地答应了。他当然明白，储墨凡并不是计较这几个小时发出去的薪水，而是要他盯着衍行。 一路无路，等车行在环山公路脚下的时候，储墨凡突然开口了：“接下来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可主动开口，等我吩咐。” 突然如其来的慎重让祁小染不上自主做直了身子，慎重点头：“是！” 心里却不由紧张起来，储墨凡能够这么谨慎的，一定是要见很了不得的人。 盘山公路一圈圈往上，越往上越抖，周围都是树木竹子，欧颜在整条路段上全程严肃，不敢有一丝分心，生怕一不小心车子就会原地后退。 在走了差不多半小时的盘山公路后，视线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木间隙，隐隐可以看见一座欧式建筑。 盘山公路的尽头是一片巨大的草地，外面一层种着整整齐齐的竹子，里面一层是鳞次栉比的灌木丛，穿过草坪中间的单行车道，就看见了一栋被蔷薇和爬山虎包围的欧式建筑，鹅卵石堆砌的门口写着三个大大的字“不易居”。而门，是大开着的。 祁小染先下车，刚要拿轮椅，储墨凡已经已经下车了，姿态优雅地扣上了西装的扣子，一面进了门。 “储少，请跟我来。”一名身形高大的黑衣男人走了过去，形容沉稳，但瞧不出年纪，祁小染看得出来对方下盘稳重，脚步很轻，明显是个练家子。 她隐约有些明白储墨凡的慎重是为什么了。 祁小染跟着男人上了二楼，走进一个房间，还没进门就扑面而来一股血腥气。祁小染握紧了拳头，准备随时战斗。 然而一进门，就看见屋子中央，挂着输血袋面无血色，双目紧闭的蓝子蘅和罗西。 储墨凡站在两张床的中间，半晌没有说话，但祁小染可以明显感受到空气从前方开始冷却，让人忍不住哆嗦。 “储少放心，小主人亲自出手医治，两位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男人在一旁说道。 储墨凡冷声道：“你家主人在哪？” “请跟我来。”男人率先出了门。 祁小染看着他毫无防备地把后背暴露给外人，心里有些不服气。这种情况一种就是小看了自己，一种就是太过单纯。而现在这种情况，分明就是前者。 祁小染略有不快，被小瞧了呢。 回到一楼，男人在拐角一个开着门的房间敲了敲门：“少爷，储少来了。” 祁小染跟着储墨凡进了门，就见一道挺拔的身影在窗前缓缓转过了身。但样貌…… 会不会有点太年轻了？ 虽然个子很高，但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但身上那股冷傲与清贵却丝毫不比储墨凡逊色。 “西蒙叔叔，您先出去。”少年冲方才的男人微微点了点头，男人立刻退了出门，甚至把门给关上了。 看起来对方并不是要跟储墨凡打架。但是，这气氛是怎么回事？ 虽然谁都没有说话，怎么还是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储墨凡可是对着欧迪、许陆他们四个人都那样风淡云轻的人啊。 “蓝子蘅怎么了？”欧颜先沉不住气，上前一步，看向少年，“被救回十个小时，他为什么还不醒？夜睿呢？我有话要问他。” “父上不在，委托我代办了。我是夜澈。”少年淡淡地扫了欧颜一眼，目光落在储墨凡身上，抬了抬手，“各位请坐。” 储墨凡拉住了欧颜，在他对面坐下：“他们的伤势现在怎么样？既然是你救了他们，不知道能不能说说当时情形怎样，是什么人动手？” “人能活着就不错了，还管那么多。”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同时一条长长的发辫从头顶垂了下来。 祁小染抬头，看着一个清秀的小姑娘倒挂在屋顶的水晶吊灯上，头向下垂着，滑了下来。 “小兔，不要胡闹！”夜澈蹙眉。 闻言，被唤做小兔的少女，立刻凌空翻了个跟头，从吊灯上跳了下来，走到夜澈的身边倚着他的沙发扶手，一脸不满：“你辛辛苦苦一晚上才把那两个快死的人救活，他们连句谢谢都不说还跟你问东问西，我生气。” 储墨凡淡道：“谢礼与代价早已交给夜睿。”看向夜澈，“这是我跟令堂的交易，不管他吩咐谁来做，代价已收，货还没到，生意，就不算完。” 小兔还要再说什么，夜澈抬手打断了她，看向储墨凡道：“父亲答应你的，我自然会办到。”递过去一只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五发子弹，“蓝子蘅身上的五发子弹，手腕，脚踝，肺部，腹部，是黄金猎鹰的子弹。信息就这些，储少应该自己能查到，毕竟拥有黄金猎鹰的，屈指可数。” 储墨凡站了起来：“听说夜少医术了得，他们两位就暂留不易居，请夜少多多关照。” “不要，你们快点把人带走。我们要走了。”小兔突然气呼呼地说。 储墨凡转头，目光从小兔和小澈的身上来回一梭：“两位翘家出来怎么会轻易离开呢？照顾他们两位的代价，我也早已付给夜睿，两位如果不信，不如现在联线令堂。” “不必！留下。”夜澈打断他。 “这就结束了吗？”车驶离盘山公路祁小染还一脸茫然，“这就结束了吗？” “还好，来的是夜睿的儿子。”欧颜松了一口气，突然看着后视镜哈哈大笑起来，“凡，你太坏了，竟然敢诈他。咱们只让夜睿帮忙救人，其他他可什么都不答应。你这么骗他儿子，不怕他将来找你麻烦吗？” 储墨凡淡道：“这两人分明就是拿着救人的幌子私奔，怎么敢去跟夜睿求证！” “噗嗤！” “这你怎么看出来的？”欧颜一脸懵。 然而，储墨凡只是看了看装着袋子的子弹看，并没有回答。 第44章 试探 星爵大楼顶楼办公室，漆黑的檀木桌上摆着一只塑料袋子，袋子里装着一枚金光闪闪的子弹。 储墨凡看着站在对面的祁小染，面无表情地问：“你怎么看？” 祁小染认真地想了想：“之前在不易居听夜少说这是黄金猎鹰的子弹。听他的语气，黄金猎鹰似乎并没有多少人拥有。不如顺着条线，查拥有这把枪的主人什么时候在边境出入过就应该能查到是谁？” “听说？”欧颜一脸迟疑地看着她，“你不知道黄金猎鹰？” 祁小染淡道：“不知道。” 不知道又怎样，干麻要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眼神看着她。祁小染觉得自己又被鄙视了。 欧颜还要说什么，储墨凡就开口了：“全世界拥有黄金猎鹰的只有十人，其中有三把在夜家、左家、傅家，但这三家同属一家，不必再查了。其余有四把都都属几国首脑，他们不会动手。能查的只有三把。” 储墨凡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我有一把，但在一个月前失窃了，蓝家有一把。你觉得，是蓝家的可能性大还是偷走我枪的那个人可能性大？” 纵然祁小染傻到极点，此时也听出了话里话外满满的试探。 “你怀疑我偷了你的枪？”她一脸惊讶地看着储墨凡，“一个月前我都不认识你，我偷你枪干麻。”忽而冷笑，“原来如此，这就是你让我当你保镖的原因，你以为我偷了你的枪去杀蓝子蘅？我要杀蓝子蘅还要偷你的枪。我只在他常出入的走廊潜伏，像那天制住罗西一样，捏碎他的脊椎，他就算不死也废了。” “激动什么？”储墨凡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我不过是让你去查是谁偷了我的枪。有问题？” 祁小染冷笑：“老板交待的事当然没问题。不过，你要对我有什么怀疑，不防直说，我好一一给你解惑。” “也好。”储墨凡眸光一沉，声音更冷，“我可以再问你一遍，你以前认不认识我？” “不认识！”祁小染不假思索地回答。她双手怀抱着，居高临下地盯着坐在椅子上的储墨凡，沉声道，“老板既然不相信我何必雇佣我，不怕我对你下黑手么？” 储墨凡淡道：“凭你也杀不了我。” 又被小看了啊！ 咻，祁小染突然凌空跳起，双臂张开，膝盖凌空弯起，像一只突然发难地大鸟跃过大桌向储墨凡撞去。 储墨凡抬手一隔，一记重拳砸向祁小染的膝盖，祁小染快速收势，人以单膝点桌的姿势跪在储墨凡面前。 一瞬间，高下反转，储墨凡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跪在面前的祁小染，极为轻蔑地看着她：“太过惜命的人，难以为王。”微微弯腰，挑起她的下巴，双眸直视她面具后不甘的眼睛，声音低沉，“现在你可以去做你的事了。” 清冷的声音沉的压了一种磁性，祁小染莫名就想到头天晚上他在自己耳边低低的喘息着说着“这才开始”。 耳根咻地发红，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是。” 随后翻身跃下桌，冲储墨凡微微颔首：“今晚我会去天衍。” 现在去学校还能上一堂课。 办公室的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欧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看向储墨凡：“我怎么觉得，她好像对你有意思呢？” 储墨凡冷笑：“只怕让她有意思的并不是我。” 欧颜恍然大悟：“你是说她是他的女人？”震惊道，“那你还逼问她认不认识你？她知道你起疑了，万一对你下手把他放出来怎么办？” 储墨凡冷笑：“就怕她不动手！” 欧颜睁大了眼睛：“你刚刚故意的？故意让她以为自己暴露了逼她动手？那查黄金猎鹰的事也是为了逼她露出原形？” 储墨凡道：“偷走黄金猎鹰的人肯定是他的人。不，或许，是他在消失前把黄金猎鹰送走了，为的就是嫁祸。” 欧颜：“蓝家如果认定你是凶手，到时候四大家一定逼你自杀谢罪，轻松地把他放出来；另一方面，你如果说黄金猎鹰早就被偷了，老太太也可以以继承人连黄金猎鹰都守不住而责难你。”摇头，“怎么你都是输啊。” 储墨凡淡道：“好在夜澈把人带回来了，现在子弹在我们这，他们来不及查。不过，相信蓝家的人很快就要来了。对了……”一顿，“今晚让设计师给祁小染量尺寸。” “没问题。”欧颜八卦地凑过去，“是下周三的生日宴。但是到时候祁小染太漂亮把祁连涛的宝贝女儿压下去，这可是给祁小染惹麻烦啊。祁连涛可宝贝祁宝儿的紧。” “他敢！”储墨凡语气森然，“凭他也敢动我的人。” “不好说。”欧颜啧啧摇头，“祁家可是由老太太罩的，只怕这场生日宴也也只是一场鸿门宴。” 储墨凡冷笑：“就怕他不是鸿门宴！” 欧颜看着楼下重机车快速在街上驰行，沉吟道：“她的收入可比上市公司高管了，为什么生活如此寒酸。除了脸上的面具颇有质感，浑身都是便宜货，重机车也是最便宜的。” 储墨凡：“所以你查出来什么了?” 欧颜摇头：“他的身份，简直神秘到了极点。真实姓名不详，住址不详。我派了几拨人跟踪她中途都被发现跑掉了。” 储墨凡淡道：“除了他谁还有本事能把一个人藏的这么深！” 所以，不用怀疑，衍行就是他的人！他现在就等着她暴露！能把衍行藏这么深，可见衍行对他的意义。他就先断他一臂！ 储墨凡眸色森冷，欧颜打了个哆嗦！ 祁小染甩了好几拨人，也不敢在常换衣服的超市停留，几经辗转才回到学校。那时候下午的课已经快要结束了。 “祁小染同学，这边。”祁小染背着书包从后门溜进教室，在一旁打瞌睡的同学醒过来，热情地同她打招呼。 祁小染坐了过去。 “讲到这里了。”同学又热情地为她指了指书本的内容。 “谢谢！”祁小染连忙道谢。 “这是之前的笔记。”另一名同学递过来手抄笔记。 同学们的热情把祁小染包围着，祁小染受宠若惊的同时忍不住低下头看了看胸前的“储”字徽章，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来自储墨凡，都只是假相。 但是有的时候假相也很重要，比如说她飞快地抄好了笔记。当她被老师叫起来不知道答案的时候，以前她只能站着被所有人嘲笑，现在却有人在前面为她翻好了答案。 祁小染感受到一种仿佛团队的温暖，但又那样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冰冷的金钱代价。 第45章 复杂的人物关系 虽然明知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祁小染却越发地向往。因为，原来这就正常人的生活啊，原来做一个普通人不被人排挤，是这样的，并不相熟的人之间的相互帮助原来是这样的。 她好想阿叶快点醒来，好想快点毕业，带着小强，带着阿叶离开这里，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用她的大学毕业证书找一份老师的工作，去感受同学、同事、邻居之间的关系。 小时候在路边行乞，她看着小朋友可以有“阿姨”，有“叔叔”，有“小伙伴”，她喜欢看着成群结队的小孩子放学后从她面前跑过，那样畅快那样恣意，虽然她也见过他们打架，可是很快又会再一次欢快地从她面前跑过去。 不像她，不管是乞讨还是打拳，都不会有伙伴。她，阿叶和小强分别负责乞丐窝的不同业务，没有竞争，所以要好。而和她一起打拳的，只要输的，都会被砍腿挖眼扔去乞讨，长的好像的，就会被分到和阿叶在一起…… “祁小染同学。”一声洪亮的呼喊把祁小染从记忆中拉了回来。 祁小染抬起头，才发现大家都开始在收拾书包。她恍然，原来下课了。 “陈博士叫你。”旁边的同学好心提醒她。 “谢谢！”祁小染站起身，视线从站着的同学们的同顶穿过，终于看见讲台上冲自己招手的陈博士。 “陈博士。”祁小染快速提着书包跑下去，没有半点拿矫。 “祁小染同学，你跟我来一下。”陈博士对她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祁小染大概是明白了储墨凡起的作用。她乖巧地跟着陈博士走出教室。 “呸，不过就是储墨凡养的一条宠物狗，还真以为自己是未婚妻了。”一个厌恶的声音在祁小染迈出门后的第一时间响起。 “就是，就她怎么跟莹莹小姐比。” “行了，不管她是什么，起码现在储墨凡表明了要罩着她。咱们要想家里没事就不要招惹她。”一个声音慢吞吞地响起。 “陈玉，你今天观察她，觉得怎么样？”许子开看向一旁说话的陈玉问。 陈玉、许子开、祁宝儿、祁宝怡四人坐在大教室极不走眼的一角，一直默默地看着祁小染上课的反应。而其中俨然以陈玉为首。 “并没有看出多聪明。”陈玉摇摇头，“她对每个人的施予都很高兴地接受，甚至受宠若惊，可见是个虚荣的人。照计划行事就行，保持对她示好，不要让她生起警惕心。” 祁宝儿冷笑：“她当然受宠若惊，这些年谁把她当人过。” “陈玉哥哥。”祁宝儿看了看旁边坐着不动的祁宝怡，低声道，“你能不能发个声明，你们家突然解除婚约，对我大姐不好。” “不好吗？”陈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看向祁宝怡，问，“你觉得有不妥吗？” 祁宝怡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拉了一下祁宝儿，“没事，没有那么麻烦。” 祁宝儿撇了撇嘴：“我还不是怕你嫁不出去吗？不识好歹。” 陈玉是陈兴的独子，早前一直在d国，近期才回国，而回国第一件事就是以祁家有女品行不端为由跟祁宝怡解除了婚事。 陈玉道：“没有我宝怡自然有更好的。倒是你，盯好祁小染，周三的计划，不能出错。”又看向祁宝怡，“你那位朋友怎么样？可靠吗？” 祁宝怡柔声道：“还没有确信。” 祁宝儿疑惑地看了他两一眼：“什么朋友？” 祁宝怡柔声道：“以前的朋友，让陈玉帮忙介绍个去处。” 祁宝儿知道她说的以前是还没有来祁家之前认识的朋友，便不再理会，只说：“我劝我迟早跟以前的朋友划清界线，被爸爸知道又该不高兴。” 祁宝怡连连点头：“我知道的。” 祁宝儿看向祁宝怡，叮嘱道：“周三的事，你不准去跟祁小染告状，否则以后你就死定了。” 祁宝怡低下头：“我知道的。” 陈玉看了许子开一眼：“许叔现在在我家，一起走。” 许子开乖乖地跟着陈玉走了。 这边热火朝天地算计着祁小染，而祁小染也在陈博士的办公室里感受到了热情的对待。 大概就是祁小染做的很好，解决了学校的难题。最让祁小染高兴的不是陈博士的谢意，而是她可以参加学校的外出考古活动。 “三个月后，学校会去边境的小岛去考察，做为这次项目的研究基地。”陈博士亲切地看着她，“你要是跟了这个项目，项目结束后我可以推荐你去y国的考古学院继续研究。” 祁小染睁大了眼睛：“出国吗？” 陈博士：“是。” 那不就是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吗？ 祁小染用力点头：“谢谢陈博士，我会努力的，我参加。” 陈博士对她的感激十分满意，点点头：“去。如果功课忙随时到项目组找我补课，或者我让于洋给你补课。” 祁小染笑道：“我努力跟上。” 哇！可以出国啊！ 这真的是她原来都不敢想的。出国得花很多钱？但是出国后就没有知道她是乞丐窝里的孩子，没有人知道阿叶的过往了。 从陈博士的办公室出来后，祁小染一路都在奔跑。 “祁小染同学？”一个低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祁小染回头，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身后诺诺地看着她。不由微微蹙眉：“何音音？” “祁小染同学，看见你太好了。”何音音走到祁小染面前，高兴地说，“之前你把在天衍的工作机会让给我，我还没有感谢你呢。” 祁小染笑道：“不用谢，你长得漂亮，他们用你是正常的。” 本来祁小染想白天也在天衍打份工，结果遇到同去应聘的何音音，当时何音音说自己打工的原因是家里的外婆需要钱治病，所以祁小染就退出了。后来发现何音音竟然是安排给衍行当助理的，祁小染连着好几天都在庆幸自己退出了。不过现在她又有点后悔了。 何音音：“祁小染同学，这是我送我的礼物，请你一定要收下。” 第46章 祁小染把礼物收了，直接去了天衍。 又近傍晚天衍再现盛景，完全不见之前被勒令关张的冷清，员工也都各就各位，各忙各的，似乎那场封禁对他们并没有任何影响。 化妆间里何音音已经换上了演出服，皮制的抹胸，热裤，过膝长靴，烈艳红唇，手里拿跟小皮鞭，她的长相有些甜美，配着这样性感的装束，确实能让人蠢蠢欲动。 上台前何音音一脸感激地握住杨玉的手：“杨经理，你回来真的太好了。我差点真的以为你……” “以为什么？以为她藏毒啊？”祁小染怀抱着双臂站倚着门，打断了这一场虚假的寒暄，指了指舞台的方向，“音音小姐，要开始了哦。” “衍行，你来啦。”何音音仿佛忘记之前的不愉快，热情地迎上去，“你还没有看过我表演，一会来看好吗？” “好。”祁小染爽快地答应，她今天就是来看“表演”的，看向杨玉，“杨经理一起？” “嗳，还有我。”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祁小染回头，就见欧颜公子晃荡着进来。 何音音脸色立刻一变，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场内“音音，音音”的叫声直接窜进休息室。 杨玉催促道：“快去，到你了。” 何音音看向门口，略一迟疑，最终还是跑了出去。 欧颜跟祁小染交换了一个眼色，跟了出去。 “怎么样？顺利吗?”去往观众席的通道上，欧颜懒洋洋地问。 “欧少看戏就是了。”祁小染笑笑。 “我很挑的，戏可得精彩。”欧颜在预留的室坐下，祁小染就在旁边坐下。观众席上尖叫声一片。 祁小染抬头看去，就见何音音甩着一鞭子，引着狮子窜过了一个火圈。 “乖孩子。”何音音从腰间别的皮袋里取出一块带血的生肉，喂了狮子，走到场中到一下个环节。 表演过半，祁小染没有任何动作，欧颜戏谑：“这么半天还没有动静，你不要假公济私混工作时间啊。” 祁小染淡道：“如果一个小时内能抓毒贩毒贩，天下就没有走毒的人了。” 欧颜扬了扬眉：“原来，你要做这个。” 祁小染当初跟储墨凡可没说这个，只说要抓暗地里做手脚的人。 “啊！”突然台上传来一声惊呼，只见原本和顺的狮子突然冲何音音的扑了过去，爪子狠狠地抓向何音音的腰间。何音音在台上狼狈的翻滚，逃跑，皮裤被扯烂，皮抹胸也要挂不挂的悬着，场面有些凌虐，但正是因为这种凌虐，让人看地汹涌彭拜。 “哇哦，精彩。”观众席传来一阵尖锐地叫好声，大家都只以为这只是表演的一个环节。 然而，突然狮子猛地一下狠狠地抓向了何音音的胳膊。 咔嚓！ 离地最近的祁小染听到一声脆响，何音音惨叫一声，痛地晕了过去。狮子却弃了何音音转头冲着观众席大吼一声，飞身扑向观众席。 “啊！” 这下所有人都慌了，所有人都惊叫着往安全出口逃去，只有两个人没动。 “这就是你的计划？”欧颜看向台上的何音音，啧啧两声，“这手该是真废了，你也太毒了。” 祁小染没有说话，在他耳边低声道：“我离开一下，你在这盯着狮子，别让它伤到人了。我一会回来。” 说完也不等欧颜回答，撑着的栏杆一跃，借着场内的各种脚架跃上了通风口，从通风口钻了出去。 她的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没有停顿。欧颜微微蹙眉，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是储夜爵的人，真不好对付。不过，他也想看看，她是怎么扫除天衍的幕后黑手的。 整个天衍已经乱成一团，但欧颜看的清楚，其实狮子并没有攻击人，只是缓走步在走，甚至连咆哮都没有。 欧颜看着四处逃窜的人和冲进来做紧急疏散的保安唇角勾起一抹看戏的笑意，看来是有人出手了。只不过不知道出手的是对方还是衍行呢。 有人知道是假，有人却会上当。 “音音小姐，音音小姐。”一个清亮的声音在嘈杂的上空传来，“你在哪里？” 欧颜回头，就见一个人逆着人流往台上挤，手里还拿着一袋大肉，看起来是有备而来。 然而就在她进来的一瞬间，原本安静散步的狮子突然失控地吼了起来，咆哮声震地桌椅都晃我晃，原本在逃生的人被吓的一顿，反应过来后更是没命地尖叫。 “救，救命……”何音音被这一声吼叫震地回了魂，捂着被踩断地胳膊虚弱地挣扎起来，冲进来的杨玉喊，“杨经理，救救我。” 然而，那头狮子正正地挡在台前，杨玉要去救她，就必须跟狮子正面对上。 杨玉看了看四周，想贴墙绕过去。但是刚一动，狮子就向他扑了过去。 “啊！”杨玉吓地失声尖叫，眼看着狮子张着血盆大口向自己扑过来，竟然吓地怔在原地失去了主张。 “笨！”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身体似乎撞进了一个怀抱，同时有人从她手里夺走了什么。 “欧，欧少……”杨玉惊魂未定地看着欧颜把自己手里的肉远远地扔到对面墙上，然后狮子掉头冲着肉飞扑了过去。 “拿着肉不喂，你要自己给狮子当食物吗？”欧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胆子挺大，就是缺脑子。”拖着杨玉腰间的手捏了捏，咦了一声，“腰怎么这么细？比我还细！” 杨玉连忙推开他，往台上跑：“我去看看音音小姐。” 欧颜意味深长地看着杨玉仓皇的背影，勾了勾唇。杨玉因为维护衍行被蓝子蘅长为经理的时候，他查过资料，这个杨玉是应征男侍应进来的。现在看么…… 欧颜看着刚刚托在他腰间的掌心，扬了扬眉，看来蓝子蘅的场子还真是不干净啊，什么人都往里混。 “音音小姐！”杨玉把何音音扶了起来。而趁着狮子吃肉的时候，所有人都跑了个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扛着警盾进来的特警，对准吃肉中的狮子就是一枪。 “扑通！” 狮子肥胖的身体骤然倒下，压塌经周围的桌椅，也让台上的何音音和杨玉松了口气。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警队里走出一个人来。 “是我。”祁小染站在门口，礼貌地冲警察哥哥鞠了个躬，“我是这里的负责人。” 何音音被杨玉搀扶着走下台，小脸痛地煞白，看着祁小染，一脸担心：“衍行，你，有没有看见许哥。” 第47章 乱战 祁小染倒没想到何音音竟然这么仗义，瞧着胳膊应该是粉碎性骨折了，竟然还顾得上关心许经理的安危。 “没有见过。”祁小染回复了何音音，示意杨玉派人把何音音送去医院，把杨玉留下和自己一起跟警方交涉。 “驯养的动物突然发狂肯定有诱因。”队长开始一系列问话，大多都是狮子的平时驯养和喂食习惯。 杨玉应对得宜：“狮子一直由许哥和饲养员一起喂养，饲养员被踩伤去医院了，许哥见有到人。但我们的狮子上台表演前都会喂个半饱。像今天这种恶极了的情况并不常见。” “恶极了？”欧颜淡淡一笑，“恶极了刚才狮子跳下台来的时候怎么没有急着吃人，但是闻到你手里的生肉就扑了？分明就是喂的肉有问题。” 年轻的警队队长凉凉地扫了欧颜一眼：“你又是什么人？” “观众。”欧颜笑了笑，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继续。 “你们平时用什么喂？牛肉混马血，还是马血混酒精？”队长提着一块队员从饲养间拿过来的肉块看了看，“你们很有情况啊？给狮子喝酒？” 杨玉大惊：“怎么可能？” “这是马肉混酒精，这是牛肉混马血。”年轻的队长冷笑，“酒精是trans4/5epoxye2decenalr的重要成份，只要一点就可以刺激肉食动物发狂。你们把狮子喂成半饱故意刺激他发狂，到底想干什么？”目光一冷，“最近无效有几起野生动物杀人事件，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们非法藏匿野生动物，故意杀人。” 祁小染一愣，这是什么操作？藏野生动物一会怎么去办公室搜索？ 果然，下一秒，队长又开口了：“搜索天衍饲养场。” 杨玉虽然有些奇怪这种莫需有的质疑，但她并不怕查，天衍就这么点大，哪里藏的下这么多野生动物。便主动道：“衍行，我带他们去饲养场，你不熟悉那边，不如在这等我们。” 这一切怀疑太离奇，杨玉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是不是还会有什么下招，只能他带人走，让衍行留下以不便应万便。 然而杨玉前脚带要刚走，后脚祁小染就从窗口跃出了通风口。 “嗳，去哪里？”欧颜跟着爬上了通风口，一看外面的墙壁，立刻嫌弃地要跳下去，“这么脏。” “捉贼！”祁小染道。 计划不是原来跟陈局定好的那样，但是刚才来的那位队长把大拇指从握着的拳中抽出来，跟她示意过，这表白来人是陈局指使的。可是为什么突然改变计划呢？只有一个可能，情况有变。 祁小染沿着外墙一直爬到蓝子蘅的玻璃外墙，探头往里看，果然看见一个人影暗戳戳地把什么东西放进了蓝子蘅的办公室，内室很黑，还不如窗外明亮，祁小染不敢惊动对方，摸出手机录了视频，等人走后，从通风口跃进蓝子蘅的办公室内，从方才那人放东西的地方提出一只鞋来。 祁小染也顾不上脏，胡乱地把鞋子塞进怀里，跟着那人离去的路线一路追了过去。 祁小染沿着通风口一路爬，那人走的都是暗道，等祁小染碰到排风扇，才发现对方已经跑到了以往她离开天衍的后门。 祁小染没敢放松，三两下砸开排风扇，沿着外墙跟着地上的人跑。 欧颜站在一楼的外墙看着祁小染爬上顶楼又爬出顶楼，又在墙上蜘蛛似的移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人，是不是人？ 祁小染想顺藤摸瓜，一路追着不敢打扰，但是临近巷口的突然窜过来一辆车，横在巷口，那黑影仿佛看见希望之光，立刻加了速，奔着车门冲了过去。 这是要逃！ 当即祁小染想也没想，沿着空调箱跳跃而下，飞身扑向黑影。 “来的真是时候。”那人并没有发现祁小染，打开车门时还冲驾驶室开了句玩笑。 然而就在他一只脚迈上车的时候，斜里飞出一道人影，直接把他撞地飞离车门，重重砸在地上。 司机见状，加了油门要跑。祁小染直接横踢入车内，司机立刻被从另一边窜了出来。 祁小染跳过车前盖，一脚踢向司机，淡笑：“开车要系安全带啊，兄弟。” 祁小染转头挣扎着要跑的人，嗤笑一声：“许哥，音音断了手都想着你，你这么不仗义，不好？” 许经理本来就不会打架，来接的司机没过两招就被制服。 祁小染跟着回了警局连夜审，原来许经理因为上次衍行的事被降去喂饲料后就一直不满，为了报复天衍和蓝子蘅故意在天衍投毒。 “你一定很疑惑，为什么自己投的明明是粉，为什么最后变成致幻剂了，是吗？”祁小染隔着铁栅栏看着被关起来的许经理道。 许经理恨声道：“肯定是你们花钱贿赂，我会上诉，一定会告下去。” “天衍被关影响这么大，试问谁敢真送贿？想必你自己也很清楚只怕是前面出了岔子，所以今晚才会再冒险一试。”祁小染突然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的是……” 铃！ 手机铃声响起，祁小染立刻接通，却小强的电话。 电话里小强的声音带着欣喜地颤抖：“染、染，找到心脏源了，找到心脏源了，已经在手术了。” “找，到、了？”祁小染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可是眼泪却在那一瞬间涌了出来，她的声音哽咽着，却还知道控制着信息不能外露，“我，我还在工作，你，你帮我去看看她，我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好！” 祁小染挂了电话，抹一把眼泪，声音却欣喜又轻快：“喂，说，幕后主使是谁？不要说是那个司机，我不信。” 跳过所有试探与戏谑，直奔主题地问话。因为阿叶马上就好了，她要去阿叶做完手术出来就看见她。 也不等许经理回答，她自顾自道：“我知道你不会配合，不会招的，不过没关系，迟早查出来。你就好好在这坐牢，当然，还要小心他们来杀人灭口。” 警方虽然由下了暗线，但查出来的只有狮子肚子里的粉和许经理扔在蓝子蘅办公室的鞋子里的，加起来有五公斤。 但是这背后，必须还有更大的利益团体。 离开警局前，陈局长又把祁小染叫过去交待了几句：“我不知道这些会不会跟那些人有关，但是，你们都要小心。独眼已经出现。” “他回来了？”祁小染心脏狠狠一抽，窒息感扑面而来。 独眼是乞丐窝里负责训练拳手的，是祁小染小时候的噩梦。 不过现在…… 祁小染攥紧了拳头，她不怕他！ 但是…… “喂，你没事？”欧颜拍了一下祁小染的肩膀。 “啊，没事。”祁小染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出了警局，并且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 “怎么魂不守舍的？”欧颜双手擦着口袋，看着她苍白的唇色，问，“受伤了？” “没有。”祁小染摇摇头，握了握拳，发现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握着，刚才一松，掌心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祁小染仰头看着黑漆漆地天空，他们回来了。这次一定要好好保护好阿叶。 第48章 八点还没回家 祁小染是好员工，虽然心系阿叶，祁小染还是遵守工作约定，回到星爵跟储墨凡汇报情况，并下班。 但是，储墨凡并不是个好老板，当祁小染回到星爵的时候，储墨凡已经下班回家了。 “下班了，那明天再说。”欧颜看着黑漆漆的办公室，打了个哈欠，双手擦着裤袋，看向戴着面具的祁小染问，“衍行，住哪？我送你一程？” “不用。”祁小染一口回绝，“我自己回去。” 欧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用就不用，你急什么吗？不会家里有什么见不得的人？” 最见不得的人就是我！ 祁小染转身走出储墨凡办公室：“公是公，私是私，我并没有私下要跟欧少交朋友的意愿，下班后还是各自回家的好。” “呦！还真是无情。”欧颜吹了声口哨，钻进总裁专用梯里，“那就不送了。”指了指通道尽头，“员工电梯在那，咱们还是公私分明。” 还真是……小气啊！不过她也没有打算走通道，她要赶快离开这里去看阿叶。 就在离开电梯间的下一秒，走廊一角从来没有开启过的摄像头咻地亮了起来，同时在她走过的每一个拐角都亮起了摄像头。 电梯里欧颜拿着手机操控着秘密监控，等祁小染一出星爵大楼，他就立刻搭上了守在大楼门前候活的出租车。 “跟上前面那辆摩托车。”欧颜吩咐司机，边盯着前方祁小染的方向，还不忘操控手机。 祁小染原本是想开车直接去医院，找个僻静的地方把衣服换了。 医院附近的红绿灯前，祁小染把车停在路口，四处找寻着方便又黑暗的入口。一抬眸又看见大楼的玻璃外墙上倒映着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一架无人机。 被跟踪了！ 祁小染不动声色的回头，给小强打电话：“我在医院附近，被无人机跟踪了，你帮我干扰一下。” “好。”小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道，“路上小心。” 挂电话前，祁小染还问了一下：“阿叶怎么样？手术还顺利吗？” 小强略一顿，随后道：“挺好的。” 祁小染急着甩开跟踪，没有留意到小强的语气。 然而二十分钟后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医院手术室门口时，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和手术室黑着的灯。 祁小染想也没想，立刻就要去推门：“阿叶。” “她不在这里。” 小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祁小染转身，就见小强从拐角转了过来，站在走廊中间，脸上神情莫名，仿佛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却说道不出口。 祁小染的心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但她走到小强面前，故作轻松地笑着：“阿叶手术一定很成功？她在哪家病房？” 小强深吸一口气，终于做出决定，仰头看她，低声道：“对不起，染染，我来的时候阿叶就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祁小染一把握住小强地手，声音已经无法控制地颤抖，“问医生啊，这么大一个活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 祁小染一把甩开小强，大步往护士台走去。 她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陈局长对她说的话：“独眼回来了……” 独眼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我问过了，他们都不知道转去了哪里。”小强快步追上她，试图跟她解释，“我已经问过了s市所有能做心脏手术的医院，都没有阿叶的信息。” 祁小染却根本不听他解释，兀自走到护士台，一把扯住一名值班护士的衣领，沉着声，一字一句地问：“阿叶去哪里了？103床的人去哪里了？” 祁小染这一抓用了力，护士原本想骂一句神经病，可是很快发现骂不出来。衣领仿佛像一条绳子，紧紧地箍在她的脖子上，让她喘不上气。只能不停地摇头：“不，不知道……” “你是护士，所有人的病人出入都在你这里登记，你为什么不知道？”祁小染一抬手，直接把人从护士台里甩出了护士台外，一把将人扣在墙上。两眼猩红，低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绝望，“我把阿叶交给你们，你把她弄丢了。不如……” 手指一松，就在护士以为自己要得救的时候，那只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的身体沿着墙壁一点点地推了上去。 护士被掐地两眼发红，舌头渐渐往外吐。 飞奔赶过来的小强见状，连忙抱住祁小染，大喊：“染染，放手，放手，你这样会弄死她的。” “她弄丢了阿叶，她该死！”祁小染眸色一沉。 “阿叶没事，阿叶没事。”小强连忙举起手机递给她，“祁宝怡的电话，祁宝怡的电话，阿叶没事，阿叶在她那，是你爸爸接走阿叶的，是你爸爸。” 咻！ 祁小染手一松，护士啪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喂，喂……”祁小染一把抓过手机，声音止不住的抖。 “染染。”祁宝怡的声音又软又轻又抱歉，“我手机没电了，刚才阿叶在手术，我怕有事不敢离开，所以现在才打给你。很担心？没事了，手术很顺利，我们在sq医院，你过来，一会阿叶就该醒了。” 祁小染呆呆地听着电话，眼泪不断地往下流却莫名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祁宝怡:“染染，你有在听吗？” 祁小染抹了把脸，笑了起来：“我听到了，谢谢你。我现在就过去。” 祁小染把手机还在小强，抹了抹脸上不断流下来的眼泪，一把抱起小强，一连转了好几圈：“阿叶好了，阿叶好了。”放下小强，大步往外跑，“走走，去sq医院，快快。” 跑了一半又回来，把倒在地上大口喘气的护士双手抱了起来，放在墙上靠好，不停地冲人家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刚才真的对不起。” 然后转身又是一阵飞跑，完全无视后面护士低声咒骂的声音，也根本注意不到小强若有所思的表情。 夜晚十一点，祁小染奔跑在去往sq医院的路上，而同时，星墅里的黑衣人站成一排，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恨不得每个人都能立刻马自己隐形。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他们，声音冰冷：“所以，你们这么些人，找不到一个有名有姓的女人？” 有人怯怯地抬头应了一声：“学校那边说夫人早已经离开学校了。” 第49章 “所以？”储墨凡声音冰冷，“这就是你们找不到人的理由？”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夫人在学校没有朋友，找不到她打工的地方。” “怎么了这是？” 欧颜刚一进门就看见一排低着头的黑衣人，不由问：“这大晚上的怎么回事？” 这个让储墨凡生气的问题，这会谁都不敢回答。当然欧颜也没有想让他快们回答。 自顾自看向储墨凡道：“我刚才让无人机跟踪衍行，你知道结果怎么样么？” 储墨凡眸色一沉，显然没有兴趣等他卖关子。 “不如何。”欧颜摸了摸鼻子，“无人机的信号被干扰了，人跟丢了。”看向储墨凡，“看来他真的埋下人了。” “他不会甘心。”储墨凡回了一句，再次将目光落到对面那一排黑衣人的脸上，“继续给我找，翻遍s城，也要给我把人找到。” “找人？找谁？”欧颜一脸震惊，四周看了看，“这么大晚上的你这个有床伴的人，不在床上呆……”恍然大悟，“所以，祁小染不见了？” 储墨凡没有说话，径直转身上楼。 “要是祁小染的话，我有情报哦。”欧颜站在他身后卖了个关子，然后心里墨数，一、二…… 二还没开始数据，储墨凡就站住了，他在楼梯上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欧颜，声音不轻不重，却染着重重地杀气：“说！” 欧颜没有吊他胃口，照实说：“今天我查了阿叶的病史，发现，有人已经先我们一步把阿叶转院了，包括她的所有病例，一应调走了。”轻笑，“我想，你要找的人应该在医院。” 储墨凡：“查她在什么医院。” 欧颜几步跑到他面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查查查，你懂不懂谈恋爱？手机有没有？不会打电话问一问？” 储墨凡眉心微跳：“查！” 说完转身继续上楼！ 欧颜快步跟上：“查多费劲啊，打个电话怎么了？不然我帮你打。”看着储墨凡越走越快的背影，突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我说，你是不是没有她电话？” 砰！ 房门被重重关上，欧颜看着眼前结结实实地木门，摸了摸鼻子：“不会？竟然真的没有她手机号？” 不过…… 欧颜噗嗤一声笑了，这么傲娇有什么用，还不是连女生的电话号码都弄不到。 sq医院离中心医院并不远，太晚没有车，祁小染直接跑去了，小强在她身后骑着自行车一路追，偶有遇到过度的人都在惊叹：“这人跑地比自行车还快。” sq医院也进入夜间模式，祁小染跑进医院的第一时间小强就制止她了：“控制一下，这里是医院。” 祁小染傻乎乎地笑着：“好的，好的。” 找到祁宝怡告诉的病房时，祁宝怡正在门口做伸展。看见祁小染，祁宝怡迎了上来，低声道：“阿叶还没醒。” 祁小染控制不让自己激动，不停地点头着，用力握了一下祁宝怡的手才走进病房，站在病床边。 阿叶仍然戴着呼吸面罩，脸上的颧骨仍然凸起，脸颊仍然凹陷，头发依然扎成团，乱糟糟地铺在枕头上，但是她却觉得阿叶特别美，特别健康。 她害怕打扰到阿叶睡觉，连呼吸都那样克制，可是却克制不住眼泪不听话地往下落，祁小染生怕落在阿叶脸上，连忙举起胳膊挡在脸上，冲出门外，大口大口地喘气。 “染染，没事？”祁宝怡担心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柔柔地问。 “没事。”祁小染喘了几口气，似乎把心里所有人担心和积郁都吐出来了，才转过身面向祁宝怡站着，然后郑重地向祁宝怡鞠了一躬，“谢谢你，谢谢你宝怡，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帮你的。” 话刚说出口，小强就想去拉她，却已然来不及。 祁宝怡笑道：“这也不是我做的，是爸爸。只不过他嘴硬心软，自己不跟你说，让我在这里看着。你要谢，应该谢谢爸爸。” “嗯。”祁小染点了点头，缓了口气，低下声，“我跟爸爸是交易。既然救了阿叶，我也会履行我之前的承诺。等阿叶醒了，我会去找爸爸，把东西给他。” 祁宝怡点了点头，指了指病房内：“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还要上课。” 祁小染连忙道：“这么晚，我送你回去。” 祁宝怡笑着指了指楼下：“没关系，司机在等我。” “哦，好，好的。”祁小染退回了几步，弯了弯眸子，“我忘记你们有司机了。” “染染……”祁宝怡看着她，看了看小强，有些难过的样子，“如果，如果你不跟爸爸闹这么僵，你也是祁家的小姐。” 她指的是祁小染当初为了阿叶和小强搬离祁家的事。 “没事，我现在也很好。”祁小染笑了笑，再次冲她鞠了一躬，“真的谢谢你。” s市繁星漫天，祁小染靠在围栏上看着天上的星星，低声道：“我第一次在s市看到这么多星星，就像我们小时候看到的星星一样。” 小强趴在她旁边，因为个子矮，双手扶着栏杆的样子好像挂着。但声音却是严肃的：“s市其实经常有这么多星星，只不过你第一次抬头往上看。” 祁小染没有说话，但是心里觉得特别轻松。 阿叶好了，烙在心口十几年的伤终于好了。 真好！ 小强扭头看着祁小染，星空下她的侧脸显得那样柔和，那样轻松，默默叹了口气，那些到了嗓子口的话就默默地吞了回去。 或者，等阿叶好了再说这些也不迟。起码，不应该打扰她这一刻的安宁。 然而，有人安宁，有些狂躁。 星墅书房里，储墨凡快速在一份合约上签约了字，直接扔给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欧颜怀里：“收购sq医院，现在进行。” 噗！ “现在？”欧颜看着墙上在12点处摆着着闹钟，“明天，明天。而且，你就只是开了个价，都不查查对方什么来路就收购，不怕有诈啊。你看，昨天才告诉你有个阿叶，今天人就转到sq了。” 储墨凡：“兵行险着，不行怎么知道他们后手。”眸光一冷，“用海外公司去做。现在，立刻！” “好，好。”欧颜慢吞吞地站起身，“海外现在确实是工作时间。”停住脚步，“我说，你要真想她就直接找她不行吗？你这么迂回不累吗？” 你不累，我也很累好不好？ 第50章 他来了 祁小染是看着阿叶醒过来的。 凌晨三点，小强趴在床尾睡着了。祁小染在床边坐的挺直，因为熬夜的眼里有些血丝，但是她一点睡意都没有，整个神采奕奕地盯着沉睡中的阿叶，看着瘦骨嶙峋的手指动了动，苍白的嘴角动了动，看着她紧闭地凹陷的双眸动了动。 祁小染就那样看着她，从她动第一根手指头开始就紧紧地摒住了自己呼吸，一瞬间也不瞬地盯着，生怕自己喘气声大了惊到她，生怕自己过分激动吓到她，害怕她像探出洞外的小兽，听到声音吓地不敢醒来。 阿叶睁开了眼睛，看着瞪大眼睛大气不敢喘的祁小染，轻轻地叫了一声：“染染。” 声音有些沙哑，笑容有些疲惫，可是，语调仍然亲切，真实。 祁小染握住她的手，声音软地不能再软：“阿叶。” 话音一落，眼里就落下了泪。 阿叶笑着伸了手，想替她擦泪，可是麻醉刚过的身体太过沉重，她抬了抬没有抬动，只好笑道：“多大人了还哭。” 祁小染将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拿着她的手接住了眼泪，笑地傻气：“谁说大人就不能哭了，将来我哭的时候多了，你都得哄我。” “哄，当然哄。”阿叶动了动手指，手上沾了一串泪，“谁让染染是我们家的财神爷，将来得靠你养。” “这还差不多。”祁小染擦干眼泪，“饿了，我给你买粥。” “粥来了。”小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粥，笑眯眯地走进来。 祁小染笑着接过：“什么时候买的，刚才看你还在睡。” 小强拍开她的手：“你去洗洗手，回来喝点粥。” 祁小染也不在意，笑嘻嘻地说：“我去，我去。”说完也不怕脏，对着阿叶油乎乎的眉心亲了下去，“我去洗手，一会回来。” 小强分好粥，将阿叶地床摇了起来，放好枕头，眉宇间全是戾气：“这样耍着染染，好玩么？” 阿叶轻咳一声，茫然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小强一边搅着粥，一边道，“你突然从中心医院消失的时候，我查过中心医院的记录，关于你的记录一页都没有，说是调走了，但却连存在的痕迹都没有。还有……” 小强抬眸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我黑了中心医院周围所有人的监控，我看到你两个月前曾经出现在医院后巷。试问一个垂死靠每天输血续命的植物人到底是怎么走到医院后巷的？”语气一戾，“你不是阿叶，你到底是谁？” 阿叶的病他很清楚，当初警方把阿叶救回来的时候是定了病症的。 所以，这个人，肯定不是阿叶。 “小强，你为什么会这么怀疑我？”阿叶呆呆地看着小强，眼泪咻然而下，“我只是……” “我回来啦。阿叶？”祁小染一进门就看见阿叶渲染欲泣的样子，立刻冲了到床前，紧张地问，“阿叶，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 她手忙脚乱地就要去按救助铃。 “没事。”阿叶握住她的手，笑道，“只是看着小强这样，我心里难受。” 小强没有看她，放下粥碗对祁小染道：“阿叶好了，让阿叶住小木屋可以吗？” 这样他就可以监视阿叶，不会让“阿叶”有伤害祁小染的机会。 “这还早呢，医生不是说还得住院观察么？”祁小染道，“阿叶现在好了，我的钱就可以换个大房子，小木屋毕竟不是太牢靠。等我们找好房子搬好家再说。” 小强看着她笑了笑：“咱们住了好多年的小木屋，也没有说觉得不牢靠，染染可真偏心。” “咱们两皮糙肉厚的当然没事，阿叶怎么一样，她一直在生病，怎么能住那种地方。”祁小染嬉笑着，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正要喂阿叶喝粥，手机却响了。 祁小染一看手机却是于洋的信息，提醒她明天上午有课。 阿叶看着她笑：“男朋友吗？笑的这么开心。” 祁小染收起手机，笑地嘴都咧到耳后了：“不是，我班主任。”略有些不好意思，“我有那个，未婚夫的。不过不重要……” “不重要？！”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祁小染被吓了一跳，一转身整个人都差点跳了起来。 只见原本空荡荡的病房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满了黑压压一群人，而为首的那人穿着着服帖地西装三件套，一副黑框眼镜并没有让他看起来显得笨拙，反而多了抹种禁欲的书卷气，只是此时此刻，那俊秀的容颜和斯文的书卷味都似被一股凛冽的煞气包围着，一股森冷的气息从门口一直往病房里飘。 明明他坐在轮椅上，却仿佛比身后每一个人都要高大。 祁小染顿时脑袋嗡地一声，整个人都不好。 她竟然把他给忘记了，更要命的是，她在刚刚说到未婚夫的时候都没有想起来他的危险性。 居安不思危，果然要不得。 祁小染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竟然一高兴把八点前要回家的事给忘记了。 祁小染连忙三两下跳到门口，狗腿地弯下腰，看向储墨凡问：“您怎么这么晚来医院？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当然不是，欧颜那么厉害，还有那么厉害的药，不到快死的时候他应该不需要来医院。 但是他这么晚来医院是干什么呢？肯定不会是因为她。不过现在是什么原因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晚回家没有跟储墨凡报备。 欧颜打着哈欠幽怨地看了祁小染一眼，替储墨凡说着早就准备好的假话：“替海外的朋友收购了这家医院，出来查看验收的。”看了一眼在旁边跟随的医院院长，“是不是王院长？” “是，是的。”王院长笑地合不笼嘴。他这间小小的私立医院能以这样的价格被收购，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王院长对储墨凡道：“储少，这是我们其中一间病房，不算是最好的，前面还有。” 储墨凡淡淡地扫了祁小染一眼，调转了轮椅。 祁小染看了看阿叶，又看看储墨凡小小声地说：“那个，那个是阿叶，我可不可以再陪陪她。” 咻，整个夜空仿佛突然开了冷气，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战。 第51章 奇怪的储墨凡 谁都知道储墨凡生气了，可是却不知道要怎么缓解他的怒气。 祁小染见储墨凡没有回话，只好又说一遍：“我想再陪陪我朋友。” 欧颜一掌拍在自己的额头，对祁小染的迟钝不忍直视。 欧颜轻咳一声问一旁的院长：“病房没有特护吗？手术后的病人不需要加护吗？” 怎么办？兄弟追女友，脸薄开不了口，只能他来助攻啊。 那院长也是场面上混的，立刻欧颜话里的意思，忙道：“有的有的，就是一般都在护士站值班。”连忙招过一个陪同的员工，“安排两名护工到这边，留意术情况。” 祁小染道：“谢谢谢谢。” 但摆明了一副我和护工一起陪着你的样子，让欧颜头痛欲烈。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女人，一点眼色都不会看吗？ 事实表明祁小染虽然感受到储墨凡很生气，但是她更想争取一下陪着阿叶，她为储墨凡真的是来看医院的，以为储墨凡生气也只是因为自己没有按时听他的话回家。 阿叶从小看尽男人脸上，很快就明白了眼下的状态，看向祁小染道：“染染，你回去。我也困了要休息了。” 欧颜松了口气，祁小染身边总算还有个有眼力界的。 果然祁小染一听立刻道：“好好，阿叶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祁小染笑地傻乎乎地，轻手轻脚地退出了阿叶地病房，走到储墨凡面前，在他面前蹲下，看着那张俊美却又毫无温度的脸，没有半分勉强地弯着眸子笑眯眯地说：“你要工作，我去楼下等你一起回家？” “嗯！”储墨凡别过眼，轮椅从祁小染身边绕了过去，继续前行。那俊美如铸的脸上寒冰碎去，竟染着丝丝暖意。 她说，一起回家！ 欧颜本来还要再cue一下祁小染跟着，但是感觉储墨凡的心情明显变好，便不再言语，带着院长跟着储墨凡继续“看医院”。 行程只是过场，祁小染离开没多久，储墨凡就替“朋友”签了收购签约，并连夜打款，干脆利落，没有一分拖泥带水。 储墨凡回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小强已经走了。祁小染双手袖在休闲裤的口袋里，后背恣意地靠着大理石的门墙，头微微上仰，头发束着马尾从头顶悬下来，看起来轻松潇洒，因为开心，她侧脸的线条在月光下看起来分外柔和。 这是他见过祁小染最好的样子，好过她在喷泉池边漫不经心地拔刺，好过在他面前露出讨好而虚假的笑容，好过他在以往看到过的所有的祁小染。 轻松，放下，岁月静好。 但是，这一切，跟他无关。 储墨凡抿了抿唇，轮椅滑过一块断开的地面，发了咔嚓的声音。 祁小染闻声扭头，冲储墨凡弯了弯眸子：“你回来啦。” 储墨凡眸色一沉，她面对他的笑容从来都是这样，美好的毫无破绽，唯独没有真诚。 回家的一路，储墨凡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休息，只是不停地翻着文件。祁小染因为怕得罪他，见他没睡，也不好意思在他面前睡，便安静地靠着车窗看着窗外。 “你的朋友……”储墨凡本来想说点什么，一抬头就看见祁小染贴着窗户，脑袋随着车子的前行一点点地往下垂。 储墨凡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想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车突然一颠，祁小染咻地惊醒，立刻正襟危坐，都来不及抹下嘴角口水，第一时间看向储墨凡。然后就看到了那只停顿在自己面前的手，以为储墨凡要推醒自己，连忙解释道：“我刚刚只在思考问题。”正色几分，强调，“真的。”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身体前倾，一点点地往前靠，离她越来越近。 祁小染身体下意识一僵，后背紧紧地贴着车门一动不敢动，眼睁睁地看着那张俊美的容颜在眼前越来越放大。 他想干什么？不会是想在车上亲亲吗？虽然说也不是没在公共场合亲过，但前面坐的那个人可是会经常看见的人熟人啊。这种感觉就跟她在小强面前亲亲一样，很尴尬啊。 但是，他靠近了，越来越近了。 他的脸贴地那样近，仿佛吸进的每一口气都来自他呼出的气，滚烫炙热。 他离的那样近，近的可以看到他脸上细腻的几乎没有的毛孔，长如密扇的睫毛，漆黑恍如夜空的瞳孔，还有……那瞳孔里的，小小的自己正鼓起勇气，缓缓地向他靠过去。 吻就吻，欧颜是他的朋友，他不尴尬，她怕什么！ “闪开！”男人冰冷的声音仿佛庙里的钟瞬间把她砸了个两眼昏花。 “什、什么？”祁小染呆呆地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脑子里一团浆糊，刚刚是不是把抗拒的表现的太明显，他生气了吗？ 祁小染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上身一沉，身后传来唰一声玻璃落下的声音，同时一股大风灌入，吹地她后脑勺一阵嗖嗖凉。也让她瞬间反应过来：“你刚刚，是想开车窗啊？”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你以为？” 祁小染尴尬地笑了笑：“我也以为你要开窗。开窗好，开窗好，开窗凉快。” 说完也不敢看储墨凡，连忙转头看向窗外，用一只手不停地给自己臊地通红的脸扇风，降温。心里直鄙视自己自己作多情。 人家只是为了演戏给别人看才会在公众面前亲热，秀恩爱，私底下谁要碰你。 祁小染暗戳戳鄙视自己的时候，浑然不知身后有双眼睛正光明正大的盯着自己。 她的长发束在发顶，露在外面的两只耳朵及脖颈红的仿佛渗血。 储墨凡莫名有些得意，唇角微勾，收回视线时，只见前方驾驶座上，欧颜缓缓地竖起了右手中指。 储墨凡淡了一句：“明天你去不易居，把罗西接回来。” 欧颜：“为什么？我开的不好吗？罗西还没有恢复。” 不过主要原因是他不想看见那个长得跟夜睿很像的夜睿的儿子，上次储墨凡把人家坑了，现在他肯定反应过来。他要是上门接罗西，一定会被整死。 储墨凡淡道：“我不喜欢话多的司机。” 欧颜：“我以后再也不多话了。” 储墨凡：“很好。” 祁小染惊讶地脸融入在漆黑的夜色中，十分凌乱。从始至终，这一路，她都没有听到欧颜主动说过一句话好不好？他到底哪里多话了？起码，今晚他没有什么话。 储墨凡，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奇怪的人啊。 第52章 要不要吐露真相 在医院呆了一夜，回到星墅已经是开亮了。上午有课，祁小染没打算睡觉，回客房准备洗个澡就去上学。 打开衣柜，却发现衣柜里空空如也。 临时管家欧颜掩着嘴，倚着门框打哈欠：“你的衣服搬进凡的衣帽间了，更衣去那里。”竖起大拇指往身后指了指，“凡旁边那间就是。” 说完也不等祁小染回话，转身就走。 关于储墨凡的性福生活，他这个做兄弟兼小弟的只能帮到这了。 祁小染偶尔也看家居类杂志，知道有钱人会有独立衣帽间。所以没有多想，走进衣帽间，直接开门进去。 衣帽间很深很大，甚至门口还设了玄关。祁小染看了看房间里铺的地地毯，换上放在玄关的拖鞋。 最门口处是货架一样的鞋柜，每一格都放着发着光的皮鞋，整整两面墙。 咦？储墨凡还穿运动鞋？ 祁小染看着最后一个鞋架上各种各样带logo的运动鞋和板鞋，莫名有些兴奋，仿佛窥见了什么机密。 储墨凡也会穿跑鞋吗？也会穿运动服吗？他运动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他不穿西装是什么样的？莫名的脑海里出现各种各样的揣测。小强给她看过所有储墨凡的新闻，从来没有见过储墨凡穿正装以外的衣服。 往里是衣柜，仿佛精品橱窗里的陈列，每一件都熨的笔挺，挂的整齐。 哇！ 太夸张了？ 祁小染忍不住发出赞叹，关键是在她看来每件衣服都长的很像好不好。同样的衣服买这么多不浪费吗？ “欧颜？”储墨凡从一排衣架后走出来，看见祁小染时眉心一蹙，“是你？” 储墨凡应该是刚洗完澡，全身只松松地套了一件浴袍，领口一直挎到腰线，露出一线雪白的肌理分明的胸膛。那样神仙的一样俊美的人物，以这样的姿态那样随意地站着，不用任何动作已经完成了诱惑的全过程。 祁小染自热二十年奔波生活，从来没有时间荡过春心，自认是一个十分清心寡欲的人。此时却由不得小腹一紧，整个人开始蒸腾热气。 她尽量让自己的视线只落在他的脸上，不看他其他部分。僵硬地指了指门外，解释道：“欧少说我的衣服在这里，我，我来拿。” “那边。”储墨凡让开身子，转头看向右侧，全程面无表情，没有喜怒。 祁小染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满满半墙的玻璃衣橱里挂的全是女装，这比原来挂在客房的那几件已经不知道多出了多少倍。难怪要放在这里，客房的衣柜真的放不下。 祁小染飞快地取出一件衬衣和裤子，转身就要往回走。 一转身，一个胸膛就压了过来，肌理分明的胸膛徒然在眼前放大。 壁，壁咚吗？ 祁小染咻地睁大了眼睛，余光扫到那只撑在自己耳边的手臂。脑海里开始浮现头天晚上他伏在自己身上低低地说着那一声“才开始”。 一股邪火从脚底升腾一直烧到小腹蔓延到心脏最后熊熊地烧着她的整个脑袋。祁小染不是容易脸红的人，可是她想这个时候的自己一定像只被煮红的虾，十分红火。 她努力地咽了咽口水，眼神闪烁着：“那个，我，我还要上课。” 咻！ 身后的玻璃橱柜被拉开，储墨凡长臂一伸，从衣柜里抽出一件连衣裙塞进她怀里，声音冰冷没有起伏：“穿这件。” 话音刚落，祁小染只觉眼前的光线一亮，只见储墨凡退开两步，凉凉地看了她一眼：“我要换衣服。”一顿，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还是，和昨天一样想看我换衣服？” 噗！ “没有，没有。”祁小染连忙摆手，抱起衣服就往外跑。 身后又传来储墨凡的声音：“你的卧室，在我这。” 祁小染瞬间刹车。她怎么忘记了她已经搬到储墨凡卧室了。 如果不是晚饭是小强买的，祁小染真的怀疑自己被人下春药了。为什么好好的过了二十年，看见储墨凡就色心大发。 储墨凡看着她通红的脖颈，火灼般地耳根，心情没由来一阵好。 她的反应他从车上就看出来了，不管是哪种原因，她会因为他的碰触而害羞。刚才，他只是为了验证这个猜测是否正确。 显然，很正确。 储墨凡心情大好，但脸色一如冰山。他缓步走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指勾了她的下巴，淡道：“脸红什么？” “啊？那个，呵呵，高兴的。哈哈，阿叶醒了，我高兴的，高兴的。”祁小染慌乱地躲避着那片再次移动到自己面前的胸膛。可是一抬头就看见储墨凡那张美的人神共愤的脸。 湿漉漉的头发，黑漆漆的眼神，冰冷的仿佛无法靠近的人，可是却送到了她的面前。 祁小染咽了咽口水，很想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就此睡过去。 “哦？”储墨凡淡道，“不是高兴耍了我一次？” 祁小染一愣：“骗你什么？” 储墨凡：“才告诉我有个朋友需要心脏源，第二天就找到了，还换了医院。真巧。” 祁小染这才想起自己曾经拜托储墨凡找心脏源的事，忙道：“这个我也是临时知道的，真的，我开始也以为阿叶被人劫走了，后来才知道是爸爸接走了阿叶。” 储墨凡眸光微闪：“祁连涛？” 祁小染用力点头：“我一直有拜托爸爸找心脏源。” 而且是她告诉祁连涛监狱最近有可靠的心脏源，所以这不是巧合，而是她等待了这么多年应得的结果。 储墨凡勾着她下巴的手略一用力，迫地她仰头看他，同时也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彼此的气息在鼻尖萦绕流转。 储墨凡微微张口，唇齿里翻滚中的气息扑入她的鼻尖，如低弦琴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告诉我，你在哪里打工？我需要在玻璃后接我的未婚妻。至于为什么，你该懂的。” 祁小染眨了眨眼睛，随着他的不断逼近，上半身不断往后仰去。 知道，她当然知道。要秀恩爱给人看嘛。 但是，她在哪里打工，要怎么告诉他？ 或者，她应该告诉他，她就是衍行？ 这个问题恍若冷水浇顶，烧到头顶的灼热感瞬间退散，有的只有冰冷的理智。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那一瞬间，脑海里绕过无数的问题。 储墨凡值得她相信么？ 告诉他是衍行，会是什么结果？现在看他一直在用“衍行”去做挡箭牌，所有可能危害名誉以及生命安全的都是“衍行”在做。 否则像天衍藏毒疑案为什么会让她一个保安出面处理？ 看“衍行”能力的同时应该也是做好了放弃“天衍”让“衍行”成为背锅人的准备。只是他没想到“衍行”这么快就能处理完这件事，更没想到警局有相信她的人。 可是如果不告诉他，将来有一天一旦被发现…… 第53章 告诉他！ 电光火石间，祁小染做了个决定。独眼已经出来了，找她和阿叶报仇是必然的，那她现在用衍行的身份向储墨凡投诚，后半生供他驱使，为阿叶和小强博个庇护之所或许也可以。正常人的生活，阿叶和小强可以过上也好。 祁小染张了张嘴：“其实，我是……” 叩叩叩！ 门口传来紧急的敲门门声，同时欧颜焦急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凡，子蘅和罗西醒了，有新情况。” 储墨凡猛地松开祁小染，大步来到门口，拉开门，就见欧颜扶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样子是一路跑过来了。他微微蹙，冷声道：“说清楚。” 欧颜喘均了气，扫了一眼跟在储墨凡身后的祁小染，附耳在储墨凡耳边低语几句。 储墨凡蹙眉：“就这些？” 欧颜：“夜澈没让表哥说完就把手机拿走了，说要听下文现在就去不易居。” 储墨凡：“通知衍行去不易居山脚汇合。” 祁小染脑袋嗡嗡直响，她一天一夜没睡了，本来还想在课堂上打个盹，没想到还要加班。 但，她有心向储墨凡投诚，这个时候表忠很重要。 但是这个时候，摩托车在小木屋，她要怎么悄无声息地跟出去。 储墨凡回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脸上的疲惫和倦意一一落到他眼里。方才因想起找她一夜未果的气性也渐渐地回落了。低声道：“休息。” 说完便往卧室走，祁小染呆了片刻，就在卧室和衣帽间相连的门要关上的瞬间，她鬼使神差的跑了过去，仰着头看他：“我，帮你吹头发。” 她很疲惫，可是刚才看着他的背影却莫名的感觉他很孤单。 “好。”储墨凡扶在门上的松一转，转身进卧室。 祁小染替他吹干头发，自己才钻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往浴缸里放水。 储墨凡走的时候，浴室里的水正哗哗地流着。他只往浴室方向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祁小染贴着浴室的门，一边屏蔽着水龙头发出的声音，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等到开门声过后的那一声关门声传来，祁小染立刻跃出窗外，沿着外窗的边缘跳回到客房，从书包里换了衍行的黑衣黑裤，把面具往怀里一塞，正要跃窗而下时，手机响了。 电话接通的瞬间，小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储墨凡通知你一个小时后在不易居山脚下汇合，我帮……” 祁小染飞快地打断他：“我知道，我现在跟储墨凡的车走，你把车停在进城的入口。” 窗外脚步声响起，一队保安已经从星墅的翼楼里跑了出来，检查着一辆辆车。 “分开行动，我先挂了。” 祁小染挂电话，巧妙的将身体藏在阴影后，攀着下水管挨级跃下。然后趁保安不注意，飞快地跳进了一辆车的后备箱里。 不过两分钟，车就发动了。 祁小染松了口气，没想到储墨凡的行动力这么快。 “凡，警察局那边也来消息了，已经查明司机身份了，是许子开的人。”欧颜的声音传来。 祁小染顿时脑袋上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她竟然这么巧合钻进了储墨凡的车里。明明储墨凡一直都是坐那辆迈巴赫的啊。 祁小染没听到储墨凡说话，但不用想她都知道储墨凡现在肯定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想到这里她不由有些好笑。 欧颜接着说：“这个衍行真不简单。你以后怎么打算？” 衍行？ 祁小染的耳朵竖了起来，她也想听听看储墨凡对自己的真实态度，也方便确定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能力而给予阿叶他们一块容身之处。 储墨凡淡道：“这么能干，当然物尽其用。” 欧颜笑了笑：“如果衍行真的是他的女人，他你这招太狠了，让他的女人给你卖命。” 他……的女人…… 祁小染身体一僵，他知道那天晚上她跟那个男人的事？可是那天晚上她这张“祁小染”的脸已经被拍到了，他不可能知道她自己是衍行。 而她的男人……她记得很清楚，只有那天晚上那个人还有储墨凡。 储墨凡说的那个他是谁？是她以衍行的身份在暗网上接到活的客户？会是哪个客户？ 这几年的客户实在太多了。祁小染顿时一脑子一片混乱，周身恍如浸在冰池，仿佛被卷入一个巨大的寒潭深渊里，周围都是她看不见的，完全不熟悉的危险。祁小染暗暗有些庆幸还好刚才没有把身份说出来。 车在进城的入口的时候突然紧急刹车，狠狠地颠簸了一下，把车后血条震开了。 欧颜下车盖上后备箱，回来还不忘自嘲：“看来这车已经不是我的幸运车了，上次撞车的时候它还救过我的命，这次就差点要了我的命。” 储墨凡的目光冷冷地看向视后镜，薄唇紧抿，淡道：“剩下的路，小心点。” 他没有像欧颜那样乐观会相信车会自动开后备箱，哪怕车颠的再厉害。 不过好在，剩下的时间路程都没事。只是在不易居的山脚下遇到‘衍行”的时候，衍行吐的有点厉害。 欧颜招呼“衍行”上车，一起上不易居，一脸差异地问：“你怎么吐的这么厉害？怀上了？” 祁小染懒得接他的玩笑，坐在副驾驶，擦了擦嘴，喘了口气：“晕车。” 欧颜越发诧异：“骑摩托车还会晕车？” 祁小染道：“你试试还没睡醒被叫起来跑一路是什么感觉？” 欧颜黑眼圈都在瞬间黑了一圈：“我已经很清楚了。” 祁小染转头差别储墨凡：“这么晚叫我什么事？” 储墨凡淡道：“第天工作四小时，但需要24小时待命，你该知道。” 祁小染：“是，我是知道。但是……” 储墨凡：“没有但是。”扫了祁小染一眼，“工资按加倍算。” 祁小染立刻醒了几分，狗腿地献上了殷勤：“老板您可以随时叫我。” 话音一落，就想到储墨凡那一句物尽其用莫名浑身打了个寒战，心里有些难受。 储墨凡说到底只是将她当个贵点的打手而已。 不易居大门敞开，储墨凡带着衍行和欧颜，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第54章 胜负只有一人 从门口到大厅，没有回廊，长长的通道一眼可以望到尽头，没有任何埋伏，可是祁小染却明显感受到欧颜的紧张，而储墨凡一如往常那样冰冷，令人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祁小染忍不住赞一句，老大就是老大啊。虽然她到现在为止仍然不明白欧颜为什么每次来这里都似乎很要命。 “好了，站那。”少年的声音在空旷的长廊上回响，同时两道身影从拐角处转了出来。 器宇轩昂面无表情的少年站在透亮的大理石地板上，简素的白色休闲套装，双手闲闲地擦着口袋，站在那里清俊冷傲，虽然青稚的脸上仍然能看出几分努气，但将来一定也是一个面无表情喜怒都是一个颜让人捉摸不透的大人物。 少年旁边的少女梳着高高的马尾，穿着和少年同款的休闲装，虽然比少年矮了一头，但身形秀气挺拔。与少年不同，她双手怀抱着，精致的脸上全是呼之欲出的不满。 被自己小六七岁的孩子这么不礼貌的对待着，储墨凡并没有任何不满，反而有些赞许：“不愧是夜睿的儿子，反应倒是快。”往方才夜澈出来的拐角处看了一眼，“蓝子蘅呢？” “父亲只答应了救下蓝少的命，并没有答应给你任何情报。”夜澈那张少年的脸克制着怒气，“到底是储家穷的付不起买情报的代价呢，还是欺我年少？” “他们就是欺负我们小。小澈哥哥，别跟他们废话，我直接把他打残了，把他们讹走情报的代价拿回来就是了。”小兔卷起袖子就要往上冲。 储墨凡淡道：“都说青鹰的傅帮主伸手了得，想来左小帮主应该也不会逊色。打一架嘛，也不是不可以。”淡淡地扫了祁小染一眼，“我的保镖至今还没有遇到过对手，让她跟你切磋，一定会很尽兴。” 这话成功挑起了小兔的兴趣，她看着祁小染神情都亢奋了起来：“上次我就觉得你很能打，但是小澈哥哥说不能随便打架。今天刚好，你老板做事不地道，你要赢了我，我就原谅他昨天坑了我们的事。” 祁小染眉心顿时跳了跳，看来这孩子一兴奋起来就会失去理智。再看一旁的少年已经转过头去，不用想，此时那名为夜澈的少年，脸色肯定惨不忍睹。 倒是小兔，十分哥俩好的拍了拍夜澈的肩膀，笃定地拍了拍胸口：“小澈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打赢她。”看向祁小染，“开始。” “不急。”储墨凡抬手一拦，看向夜澈，“夜公子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小兔巴巴地看向夜澈：“小澈哥哥，我已经两个月没有打架了……” 夜澈默默咽下一声叹息：“打。” 往后一退，两名黑衣人各自推了一辆轮椅从拐角处转了出来。 “少，少爷。”罗西撑着轮椅想要站起来，但是他身中数枪，一起身就牵动了伤口，痛地他整张脸都开始扭曲着。 储墨凡淡道：“别动。” 罗西真的就不敢动，坐在轮椅上巴巴地看向储墨凡：“对不起，少爷，我差点死了。” 那心酸的语气，让祁小染听着都有些心疼。 倒是蓝子蘅，原本俊美的脸上多处贴着纱布，却依旧斯文从容，拍了拍罗西道：“行了，活着就不错了。”又看向祁小染，“衍行，不要输哦，我能不能回家就靠你了。” 话音一落，小兔突然激动地看向祁小染：“你就是衍行？” 祁小染露在面具外的眉毛微扬：“是。” 小兔声音激动：“你就是天衍四年不败的衍行？连续四年八角笼的冠军衍行？” 祁小染微讶：“是。” 小兔咻地上前一步，就要去握祁小染的手，但祁小染对她早有防备，在她冲过来的第一时间就侧身避开了。 小兔握了个空，也没有生气，反而激动地看着祁小染，激动地要跳起来：“我在f国的时候就听过你了，我这次来s城就是为了跟你打架的。可是我们到了这边找到天衍却发现你不在了，我以为我要空手而回了。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太好了，太好了。” 身后的夜澈终于默默吐出了一口气，小兔终于把自己的底细交了个清楚。而储墨凡其实已经不战而胜了。 储墨凡看向夜澈，问：“打吗？” 夜澈往后一退，坐在西蒙推过来的一张沙发椅上，冲储墨凡抬了抬手：“打。” 有白衣人为储墨凡和欧颜搬过了椅子，储墨凡坐下隔着祁小染和小兔看向夜澈：“你们输了，我把人带走，我和夜家从此银货两讫，如果我们输了，我交付那枚子弹的代价。” 夜澈摆了摆手：“开始。” 本来他今天让储墨凡来是立威的，让他明白他夜澈虽然小，但也不是他可以随便欺负的。今晚，他不但要让储墨凡支付那枚子弹等价的情报价格，也想在s城有自己的地盘。现在看来，一切都要推后了。 “开始喽。” 原本处在兴奋状态的小兔，突然跃开一步，脱了上衣，露出里面贴身的黑色束身衣，冲祁小染微微鞠了一下躬：“听说你很会泰拳，那就先拳好了。” 说完，她的身体就像上过发条的机械玩偶，飞快地向祁小染冲过来，直拳直接对准祁小染的面门。 祁小染没有躲，而是抬手隔了一下。小兔的速度很快，可是她的拳风却并不狠辣，说明胜在速度，力气并不大。 过了几招，祁小染明显很感受到女孩生长在很好的家庭，手腕不像她一样是粗壮的肌肉感，而是经过精心练就的肌理，好看而且会很有力，她招式很快，很敏感很灵活，但力气不大，这是好家庭的孩子的通病。 “呦，厉害了哦。”小兔虽然被压着打，一直处在下风，但是她越挫越勇，越打越精神，每一次被踢过打过后就会逼着祁小染再出同样的招式，然后她在想办法化解。 开始祁小染还没有发现，后来渐渐明白她是在拿自己当练手。 祁小染露在面具外的唇角勾了勾，低低地笑了一声：“被小看了呢。” 小兔没听清，但旁观者的夜澈那一瞬间立刻感受到一股危险，低喝道：“小兔，小心。”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祁小染仿佛变成了一道黑色的鬼魅，一把捞住小兔横踢过来的左右，狠狠一记手刀，“咔嚓”，骨头断裂，同时右手穿过小兔后背，精准地掐住少女背后一截脊椎骨，指尖用力。她的声音阴沉机械：“胜负，只有一个人。” 夜澈猛地站了起来，厉声道：“住手！” 第55章 他打了她 “啪！” 就在夜澈起身的同一时间，一个清脆的耳刮声在清凌的长廊中荡开。 祁小染露在面具之外的右脸立刻肿起五道指痕，也在那一瞬间，她猛地醒过神来，扣住小兔的手一松。 夜澈在第一时间冲过来将小兔抱着放在地上，一边替她检查左腿一边急问：“痛不痛？” 小兔痛地脸色发白，却至始至终没有吭声，反而顽劣地笑了笑：“估计骨裂，吃点药就好了。” 她倒不担心受伤，家里有神医爷爷，吃点药就没事了。拉着夜澈的手，乐观地笑道：“受伤了更好，爸爸就不舍得骂我这次离家出走了。” “啪！”又一记重重地耳光落在祁小染的右脸上，打地她脸往旁一边，唇角溢出一抹血来。 储墨凡厉声道：“你以为这是八角笼吗？你把人命当什么？” 祁小染也有些后怕，她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了，看着小兔不断地拿自己练招，她就想把她打败，甚至，想让她死…… 她竟然，真的想要让这个女孩死。 啪啪啪啪啪啪！ 连着七个耳刮，打得祁小染不断地耳呜，耳边的声音都有些不清楚。 储墨凡冲夜澈道：“切磋有伤，本来难免，人我已经教训过了。”看向蓝子蘅，罗西，“想必夜少不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 夜澈从口袋里掏出药瓶子，倒出两颗给小兔吃了，头也没回道：“储墨凡，今天，你把人带走。父亲那边我不管，从今以后，从今天开始，我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储墨凡淡淡地点了点头：“随时奉陪。”看和罗西和蓝子蘅，“能走吗？” 眼下这种情况，想要夜澈把人送到门口是不可能的，而且他的人要是进来只怕就是引战，所以，只能让他们两人自己出去。 蓝子蘅懂，和罗西相互搀扶着，一步步艰难地走到储墨凡身边。 欧颜扶住了蓝子蘅，储墨凡扶住了罗西，唯独祁小染，没有人管她。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一天一夜未睡引起的混沌还是因为刚才那七巴掌让她头晕，她竟然没有发现储墨凡他们走了，还蒙在原地站着。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衍行！” “是。”祁小染这边反应过来，连忙跟了过去。 “等一下。” 没走两步，小兔叫住了她。 “我佩服你，你比我厉害。”年轻的女孩身高却与她差不多，精致的模样透着干净的美好，稚气的脸蛋有着一股正义感，“但是，武功不是拿来杀人的。刚才如果不是储少阻止，我可能被你掐断脊椎当场就死了。” 祁小染羞愧地低下头，她简直没有脸去看这样干净的脸，她低下头，生涩道：“对不起。” 小兔摇了摇头：“没关系。”递给她一个瓶子，“喏，用这个。”指了指脸，“擦一下，很快就会好。” 祁小染越发羞愧，正要拒绝，就听得储墨凡道：“既然是左小姐的好意，你就收下。” 祁小染收下，冲小兔点了点头：“谢谢！” 回程的路上，祁小染仍然坐在欧颜旁边的副驾驶上。 一路上，她只一言不发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欧颜以为她有情绪，便开解道：“凡当时打你其实是在维护你。如果等夜澈出手，说不定就会打断你一条腿赔给他那个小女朋友。你现在挨顿打总比断条腿好，如果你真的杀了人……”叹了口气，“你知道她是谁么？她妈妈是f国最大的青鹰帮的帮主，他爸爸是o洲的贵族，皇室还要对他们家礼让几分，你要真杀了她，只怕不说你，就是我们未来的日子也不好过。” 祁小染淡道：“是我的错，不怪储少。” 起了杀心的人是她，错的人是她，今天就算储墨凡要了她的命，她也不敢说什么。 “你可以下班了。”车到不易居的山脚下，储墨凡淡淡地说。 “哦，好。”祁小染下车，冲车里的储墨凡鞠了一躬，然后走向停摩托车的地方。 刚戴上头盔，手机就响了。是于洋的。 祁小染接了，电话里于洋的声音温暖的要命：“祁小染同学，第一堂课下课了，第二堂课也不上了么？” 祁小染笑了笑，眼泪从弯弯的笑眼里流了出来，漫过红肿的脸颊：“马上就到。” 马上就到，也在半小时候后。 祁小染跑到超市的洗手间换好衣服，看着镜子里肿成猪头的自己，略一迟疑，还是拿出小兔给的药膏抹在了脸上，火辣辣的皮肤顿时清清凉凉的，甚至连红肿都能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消失。 他们的东西怎么都这么好用。 等到脸上的红肿消失之后，祁小染才跑到学校，刚要从后门进教室，就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缺课了，得补课哦。” 祁小染一回头，就看见于洋笑容明媚地冲着自己笑，那笑容仿佛阳光，暖暖落在她灰暗了一天的头上。 那一瞬间，祁小染突然想哭，好想哭，好像冰冻住的眼泪突然遇到了阳光，融化成了水，很想往外流。 “你的脸……”于洋看着她的脸，犹豫地侧了侧头，似乎在仔细地辨认着。最后他终于肯定，仍上那五道细细的印痕就是指印。 “他打你？”于洋明媚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阳光的脸上带着几分怒气，“是不是他打你了？” “不是，不是。”祁小染连忙摇头，熟练地说着谎，“昨天阿叶醒了，我，我就一时高兴以为是做梦呢，就狠狠抽了自己一下。这不打用力了么。还留着印。”尴尬地笑了笑，“真的，真的。他没有打我。” 说完，她突然想到小兔那张干净正义的脸，顿时感觉自己龌蹉到了极点。 “没有就好。”于洋松了口气，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下次要是遇到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要再打自己，找个身边的人打。” 祁小染笑了笑：“那样我们会打起来。” “那样就更真实了啊。”于洋笑了笑，“走，上堂课没上，找个地方给你补课。院长和陈博士可中把给你补习的任务交给我了。” 祁小染跟着他往外走，脚步却越来越重，越来越沉。 她原来好喜欢看到于洋老师，那样干净那样明亮，仿佛太阳。可是今天，她才发现，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阳光，不喜欢干净的一切，因为这些都会衬托她的阴晦和龌蹉。 她终于想明白，为什么那一刻为什么会对小兔下杀手。 因为，那一刻，她真切地仿佛回到了过往，在那块烂泥地里训练的日子。 第56章 看她来干什么 倾盆大雨泥泞了整片土地，乌云密布的天空混淆了白天黑夜，也模糊了视线。 被铁丝网围着泥田里，站着一名孩子，瘦小的能被那一片大雨淹没，泥水糊了她一身一脸，根本看不出五官，分不清是男孩还是女孩子，只有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雨帘中仍然一眨也不眨地透着倔强。 她的对面，是一个高个子青年，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青年的左眼拉到右边脸颊，生生将一张脸分成两半。 青年冲小孩子勾了勾手，声音嘶哑不堪：“赢了我，可以不参加这个星期的笼斗。” 笼斗，所有孩子都关在一起，四小时内打赢所有的人。四小时后，笼里如果有两个还能站起来，笼顶的大风扇绞肉机就会悬下来收割人头，直到所有人都倒下。如果只有一个人胜出，绞肉机就不会启动。 她很害怕这个，因为这意味着她会杀伤那些和她朝夕相处的伙伴们。 横踢，侧踢，直拳，勾拳…… 她每一次的出击都会带着泥水飞溅，她的每一次进攻都能狠狠地击中对方，独眼青年每次都被踢中，狼狈地趴在地上。 然而就在她以为要获胜的时候，也在她精疲力尽的时候，趴在地上的独眼青年轻松地站了起来，一记鞭腿，轻松地把她踢到了围着泥墙的铁丝网上，看着她被铁丝网弹地落在地上眼里露出惊恐，身体在挣扎…… “祁小染同学……”温柔的声音在祁小染的耳边响起把她从记忆里拉了回来。 “不好意思，于洋老师。”祁小染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 于洋看着祁小染突然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心地问：“你没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祁小染摇了摇头。 于洋：“那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困难？”祁小染笑地苦涩，这算是困难？因为独眼的出现而差点回到当初那种状态，算是困难吗？努力地想拜托过去却又永远地拜托不了过去是困难吗？ 于洋看着她眼底骤然升起的绝望，正色道：“祁小染同学，我是你的班主任，有什么问题不能跟我说么？”语气一软，“哪怕，把我当个朋友，倾诉也好。” 倾诉吗？ 祁小染抬头看向于洋，有些犹豫地问：“如果，我想问如果我做了一件很可怕的事，伤了一个很好的人，还差点害死她。我，我要怎么办？” 于洋扬了扬眉：“差点害死？” 祁小染点头：“是。” 于洋：“那就是没死？” 祁小染：“是。” 于洋：“你是故意的吗？” 故意的吗？ 祁小染有些慌乱，那个时候的她是故意的吗？只怕是的，就因为那一刻她真心实意地把小兔当成了笼里的人，所以才会起了杀心，所以，她才那样不能原谅自己。 于洋看着她紧张地样子，叹了口气：“如果你是故意的，就一定要向她认错，为那一刻你的态度。你起了害人之心的态度。” 祁小染：“她，会原谅我吗” 于洋摇摇头：“不知道，但是你一定要去做。用你的诚意去获得她真心的原谅。” 祈求原谅，四个字仿佛一束光，咻地扎进了祁小染的脑海，让她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 对，做错了就去改，去认错。不原谅没有关系，最多，她赔她一条腿。 她祁小染，要的是将来有一天可以正大光明的活在阳光下，不再背负阴暗前行。 “谢谢于洋老师，我知道怎么做了。”祁小染抓起书包冲出了于洋的办公室，声音已经恢复清亮，“下午的课我可能还要请假。” 半山不易居的大厅内泡着中式茶，穿着白衣的少年气定神闲地分着茶盏，秀丽的少女枕在他的腿上，仰头望着他，撒娇道：“小澈哥哥，不要生气了嘛，下次我再也不这样随便跟人打架了。” 夜澈沉默半晌，就在小兔要抓他袖子的时候低低说了一句：“我只是怪我自己，没有及时保护你。父亲说的对，我还是练的不够，被储墨凡抢了先。” “原来你在生这个气啊。”小兔噗嗤一声笑了，立刻直起身子盘膝坐着，拍了拍胸口，长长抒出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在生我的气，害我担心了半天。” 夜澈见她盘膝，一抬手就把她拽进了怀里，低声道：“腿还伤着，不要任性。” 小兔拍了拍左腿：“就是有点脱臼能有什么事？再说了不是吃了小澈哥哥的药么。”略一停顿，“说起来，那个衍行对关节真的很熟悉呢。她下手刀的时候如果不是我注意到停开一点，说不定真被劈断腿了。” 夜澈声音极低：“如果是父亲，绝对不会让妈妈受这样的伤。” “算了。”小兔撇嘴，“我爸爸说就是因为夜伯伯以前总是害小右阿姨受伤，他才不想我在接手青鹰前就跟你在一起。”抱着夜澈的脖子晃了晃，“你要像夜伯伯那样有什么好的，总是打打杀杀的，每天仿佛失去理智。” 夜澈：“小兔，那是我父亲……” 小兔：“好啦好啦，我不说了。我只是想说你比夜伯伯好一百倍。” 夜澈冰冷面瘫的脸上露出一抹红晕，他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我……” 话音未落，就听得有脚步飞快跑过来。 两人立刻咻地分开，各自坐地笔直。 “少爷，早上把小姐打伤的人又来了。”一名白衣保镖来到两人面前，躬身汇报。 小兔立刻来了精神：“谁？” 夜澈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她立刻坐直了身体，轻轻地问：“是储墨凡吗？” 保镖：“不是，是那个戴面具的一个人来的。已经到半山腰了。” 小兔正要说话，夜澈已经下了命令：“打开半山机关，死活不计。” 小兔：“为什么？” 夜澈淡道：“她伤了你，我看在储墨凡自己处置的份上放过她一次，现在她送上门来找死，我还不成全她么？！” 小兔一把拉住他的手：“小澈哥哥，你这样太像夜伯伯了。” 夜澈身体一僵，小兔连忙冲他嘿嘿一笑，讨好地说：“我对她很好奇，让她来嘛，我想看看她来干什么。” 第57章 第一个朋友 不易居大厅，一身黑衣的祁小染走到小兔面前，冲她深深一鞠躬：“我来向你道歉。” 夜澈拦住正要说话的小兔，眸色微冷：“诚意？” “诚意我有。”祁小染退开下，抬手冲自己左腿劈了下去。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任何一分犹疑，咔嚓一声，骨头脆裂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 祁小染嘴角都不曾抽动一下，看向小兔：“如果您不满意……” “我不满意你又怎么样？”小兔生气地看着她，“我如果不满意，你会把整条腿砍下来给我吗？” 祁小染略一犹豫，迟疑地问：“可以，左臂吗？” “为什么？”小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手脚可以这么轻易的舍弃？” 祁小染淡道：“因为有些东西比手脚更重要。” 虽然只是这一瞬间，但是她考虑地很全面，腿是不能失去的，这样会对生活有很大的影响，她打拳的力道都在右手，所以相衡这下她还是选择了左手。 而且，相比沉浸在过往的黑暗里，失去一只左手又算什么。 “你这个笨蛋！”小兔急地要跳起来，被夜澈拦下了。 “在我看来，你的一条命都没有小兔一条腿矜贵。”夜澈淡淡地扫了祁小染一眼，“断腿断手的代价更不足微尘。” 面具掩住了祁小染所有的慌乱，她漠然道：“夜少我要以命相抵么？” “小澈！”小兔着急地看向夜澈，使劲地挤眼摇头。这个衍行明明就是个二愣子，说不好真的会自杀呢。 不会。夜澈准确地读到她的心思，冲她略一摇头。漫不经心地喝了品茶，淡道：“你的命，我瞧不上。不过，可以拿一个有价值的情报来跟我换。”略一顿，加重语气，“有价值的。” 祁小染立刻明白过来，“衍行”一个保镖对夜澈这样的人能有什么价值，他要的当然是储墨凡的情报。 “出卖雇主跟对左小姐起了杀心一样，我都无法原谅。”祁小染立刻拒绝，看向小兔，“左小姐如果不原谅，我不强求，从今往后，衍行一定会为左小姐赴命奔走一次。” “等一下。”小兔突然灵机一动，“如果我要的情报跟储墨凡没关系，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只跟你有关系呢？” 祁小染立刻道：“可以。” “好！”小兔指着她的面具，“让我看看你的脸。” 见祁小染一愣，小兔撇了撇嘴：“看来也没多有诚意嘛。” 摘下面具后就会曝光自己的身份，那样小强和阿叶有没有危险？阿叶和小强会不会有危险？他们会不会拿小强和阿叶威胁自己？会不会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储墨凡？ 承受被储墨凡知道的后果和背负着阴暗的自己活下去，选择哪个？ 电光火石间，祁小染做了决定。 “好！” 祁小染将束在发顶的马尾解开，同时系在马尾里的面具绳子也露出了出来。她一直这样戴着面具，不容易人掉落。 长发散落，面具摘下，露出一张清丽脱俗、有些紧张地少女的脸。刚才戴着面具不明显，戴了面具的瞬间，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脸色十分苍白，显然刚才把自己的腿打骨折是结结实实地痛到了。 但是更让人惊讶的那张脸。 在面具摘下的那一瞬间，就连一惯冷着脸的夜澈都惊了一下，随后唇角扯出一抹罕见的笑意。 小兔兴奋地指着她的脸，看向夜澈：“是她，是她，竟然是她……” 祁小染看向夜澈和小兔，问：“这个代价，够么？” “够了，够了。”小兔兴奋地跳了起来，走到她旁边，看着她上下打量，“你不是祁家那个女儿吗？不是储墨凡的未婚妻吗？哇哦，储墨凡真够狠的啊，竟然把自己的未婚妻往外推。”看向夜澈，“不愧是夜伯伯教导过的人，真是狠人。” 夜澈淡道：“父亲不会把妈妈往危险处推。” 祁小染忙道：“储少不知道我的身份。”看向小兔，有些为难道，“虽然可能没有资格，但是这也是我想拜托两位的，如果可以请不要把我的身份告诉储少。” 夜澈扬了扬眉：“他不知道你的身份？” 祁小染：“是！” 夜澈喝了口水，咽下心里涌起的兴奋与狂喜，淡道：“我可以答应你。” 他也很期待储墨凡知道“衍行”这个身份时那精彩的表情。 小兔已经兴奋地让人搬了张椅子让祁小染坐下，又喂她吃了两颗药，十分好奇地问：“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骗过他们你的身份的？我们查到关于你的资料可都把你说的跟呆子一样。对了，你都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要回来道歉？再说比武本来就是有伤有死的，你也不必特意回来啊。” 小兔的问题仿佛连珠炮把祁小染问地有些手足无措，可是她干净单纯的样子吸引着她，仿佛有一种魔力让她放下戒心。 “我当时起了杀心。”祁小染羞愧地低下头，双手无措地扭在一起，把事后自己的愧疚及相关过往说了一遍。讲在泥地里挣扎，讲在斗笼里你死我活的争斗，讲对光明的向往，讲对做一个正常人的向往。 末了道，“我的老师跟我说，如果发现自己错了，就道歉，用一切代价求取原谅。这样以后才不会背上枷锁。” 小兔两眼通红，扯过夜澈的袖子抹了眼角，拉着她的手，用力地说：“我原谅你，你不要有压力。”拍了拍自己的腿，“其实我只是脱臼而已，即便是骨折，小澈哥哥也不会让我受苦。”指了指头顶，“那里有红外狙击，如果当时储墨凡没有阻止你，你早就被打成筛子了。” 祁小染抬头，看着屋顶的边角缓缓往里凹陷，露出一排亮着红点的枪口，不由浑身冒了一阵冷汗。 小兔见状，十分哥俩好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觉得你很不错，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朋友？”祁小染怔怔地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手，眼前有些模糊，“我，我吗？” “当然。”小兔一把握住她的手，用力地晃了晃，“没错，当然是你，祁小染，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只要你去f国，报出我小兔的名号，哪里你都可以横着走。”一指小澈，“他叫夜澈，我未来的先生，以后也是你的朋友了，你去欧洲，报他……算了，你还是就去f国，他爸爸有很多仇人。” 第58章 有朋友了 啪嗒! 一滴泪重重地砸在小兔的手上。 紧跟着第二滴，第三滴，最后变成一串串的眼泪不断地落下，仿佛干涩的夏天突然流畅起来的大雨，怎么都停不下来。 “你，你怎么了？”小兔有些措起来，“我，你，你……”救助地看向夜澈无声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没事。”祁小染使劲地抹了一把脸，看着小兔，哽着声音一字一句地问，“我是乞丐窝里打大的乞丐，是，杀过人的凶手，是会害死朋友的克星，你，你，真的要跟我做朋友吗？” 她的声音抖的厉害，脸色比方才更加苍白，每一说一句话都仿佛在挖心里的肉，在克复对过往的回忆。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小兔突然笑了，然后也看着她一字一句认真地问，“我的妈妈是黑社会的老大，爸爸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从六岁就开始早恋，成绩从来都不及格。所有的小朋友都不敢跟我交朋友，因为我一旦在玩闹中受伤青鹰帮的人就会为了讨好我妈对你出手。你可能会因为是我的朋友而被别人当人质，你害怕吗？你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我，我愿意，我很愿意。”眼泪不断地涌出来，在喉咙翻腾的话语几度哽咽。她用力地握住了小兔的手，低下头，将脸埋在女孩的手背上，努力地压住涌出眼泪的眼眶。可是眼睛不是伤口，并不会因为她捂住而停止出泪。 一直以为祁宝儿都说她是乞丐，她觉得她不在乎，她就是小乞丐长大的，她不怕说；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说她是杀人凶手，她不在乎，她知道自己不是凶手，小强和阿叶知道她不是就足够了；爸爸说她是害死妈妈的克星，她都觉得没关系。 她觉得一切误会都没有关系，觉得别人看法都不重要，因为她对那些人没有期待，所以才会不痛不痒，没有痛觉。可是当她对一个人有了期待，掏出真心坦白过往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她在意的，那些误会，那些世俗的看法，她都在意的。她害怕因为那些而失去她在意的人。就像最初时看见爸爸的时候一样，她期待着被爸爸疼爱，接纳。可是，爸爸厌恶她，恨她，对她的过往深恶痛绝。 可是这次，她的期待没有落空。 她的坦白得到了回应，她的真心得到了回应。 她哭的那样克制，整个人无身的抽搐着，仿佛一只刚刚找回家的幼兽，委屈又欢喜欢，却因为以往的害怕而连哭都不敢放肆。 小兔看着真心疼：“不要哭了，你再哭我就要亲你了。” 夜澈低叱：“小兔！” 小兔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我就是随便说说的。” 祁小染被她逗地破涕为笑，直起身，胡乱地擦了一把脸，有些不好意思：“我，我第一次交朋友，我不太习惯。” 小兔傻傻地笑了笑：“我也是第一次交外面的朋友，也有点激动。” 夜澈在一旁淡淡地提醒：“小兔，我们要走了。” 小兔这才想起来，对祁小染道：“哦，我要回去了。好想再跟你打一架哦。”指了指她的腿，“你的腿是骨裂了，虽然小澈哥哥的药，应该也要休息几天才能恢复。这几天不要逞强哦。” “你，你们这就要走了吗？”祁小染有些惶恐，她刚刚交到的朋友，还没有好好说说话。 小兔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手机号码，以后我还会偷偷来的。” 祁小染连忙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号码输入到小兔的电话里，等口袋里传来震动声时，她拿出手机慎重地把来电设了备注“朋友”。 小兔从脖子上摘下一个项链挂在祁小染的脖子上：“如果将来储墨凡抛弃你，我就拿这个来f国找我，我给你出气。” 祁小染刚要拒绝，小兔就佯作生气道：“不要拒绝哦，这是好朋友的信物。”摊开手，“你有珍贵的东西可以给我做信物吗？” “我，没有。”祁小染有些狼狈地站着，她的身上，没有一件值钱的拿地出手的，可以送朋友的礼物。 “这个，可以送给我吗？”小兔指了指她的左手手腕，那里挂着一圈陈旧的，红色手绳，因为旧，红色褪的几乎要失去颜色。 “这个？”祁小染抬起左手，迟疑地问，“你喜欢？” 小兔点了点头：“嗯，喜欢。” “好。”祁小染立刻退下手环慎重地放到她的手心，“这是我的勇气，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我送给你。” 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幕交友仪式的夜澈突然问：“这东西，谁送的？” 祁小染连忙道：“虽然是别人送的，但是这真的是我很珍视的东西。” 夜澈又问：“那个人重要，还是储墨凡重要？” 啊？ 祁小染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而且，储墨凡和小王子，怎么会一样呢。 夜澈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便对小兔道：“确实珍贵，收下。” 祁小染一怔，她还什么都没说呢，他怎么就确定了？ 小兔这才将手绳收了起来，突然间大厅里的玻璃窗突然震颤起来，祁小染扭头看去，只见一架直升机渐渐靠了过来。 小兔用力地抱了抱她：“我喜欢你，衍行，不，祁小染。” 祁小染正要用力回抱她的时候，小兔已经被夜澈扯走了。 机车在不易居的盘山公路上不断地放旋，头顶直升机不断地盘旋着升高远离。 机车上，戴着面具的祁小染嘴角笑意明显，就连那张面具都仿佛洋溢着笑容。而直升机里，小兔把玩着手里的手绳，奇道：“怎么看起来像鞋带。” “本来就是鞋带，是妈妈在十年前给cj做的设计。”指着手绳里上固定的铁扣，铁扣上两个已磨的有些陈旧“z2y”字样，“z左小右，2y是我和爸爸。”见小兔一脸不明白，“拥有这双鞋的人全球不过十人，可以查明是谁送她的。你不想知道这条鞋带是谁送了储墨凡的未婚妻么？” 小兔猛地一把捂住鞋带：“你想要挑拨他们两的感情吗？不可以，染染已经够可怜了。” 夜澈淡问：“你觉得储墨凡配得上你的新朋友么？” 小兔认真思考，然后用力点头：“是有点不太配，他打了染染。你要敢打我一下，我们就分手！” 为了幸福，夜澈选择了沉默。但储墨凡期他年少，诈他这仇，他是一定要报的。 第59章 爱情是盲目的 “中式早餐，西式早餐，你要哪种？” 餐厅里，祁小染迎着储墨凡的冷脸，笑眯眯地问。 “中式。”储墨凡淡淡地应了一句。 “好的。”祁小染看着跟在储墨凡身后的欧颜同样热情地问，“欧少，您吃哪种？” “我，我啊。”欧颜呵呵地尬笑两声，道，“我就喝点奶就好了。昨晚吃多了，不太饿。” 才怪！他是压根就不想吃祁小染这些“中式”和“西式”早餐了。已经四天了，整整四天了，祁小染每天早上都给他们做早餐，第一天是中式，浆糊一样的粥，石头一样的馒头，浑浊的看不出本体的煎蛋，他还要在储墨凡的注视下装着津津有味的咽下去。 第二天，西式早餐，石头一样的烤面包，石头一样的早餐肠，比黑芝麻还黑的意大利面。同样，他在储墨凡的注视演着津津有味的模样。 第三天，祁小染把中式和西式都做了，让他们自选。呵呵，浆糊和石头的组合，谁要想吃！可是，他还是要在储墨凡的注视下吃的仿佛五星美食。 拜托，那是他储墨凡的女人，不是他欧颜的，他为什么要这么付出，为什么要这么牺牲？！为什么？！ “那怎么行！”祁小染正色道，“一天之中早餐最重要，我今天炸了油条，要不然，你跟储少一样，中式。” “哦，不……”欧颜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冷芒透心而来。 “不然也行。”话到嘴边生生打了个转，欧颜艰难地龇出八颗牙看向储墨凡，“我和你一样，中式的。” “嗯。”储墨凡在主位上坐了，示意欧颜落坐。 “你稍等。”祁小染飞快地旋着进了厨房。 储墨凡看着她的背影，勾了勾唇，冰冷的眸子染着一丝暖意。欧颜见状，身体微微前倾，凑到储墨凡身前，低声问：“这么高兴吗？” 储墨凡盯着厨房的门，低低应了一声：“嗯。” 欧颜十分无语：“我说你也拉肚子了？这种厨艺，有这么值得高兴的吗？” 哦不，这种渣的登峰造极的厨艺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可能确实值得高兴。可能全世界都找不到像她这样能把每样食材做出石质感的人。 储墨凡高兴，话也多了几句：“她笑的很好看。” 这几天的祁小染开心，是真心的，笑容是真心的，他高兴她对他露出真心的笑容。 “噗” “咳咳……” 欧颜刚喝进的一口奶差点喷了出来，但储墨凡面前他自动地憋回去呛进了喉咙里，一时咳地他差点喘不上气。 哪里好看了？不会觉得像个花痴吗？有哪家名媛千金会把嘴笑地裂到耳后根吗？ “欧少，怎么了？”祁小染端着餐盘出来，见欧颜咳到抽搐，连忙递了杯水给他，“喝点水顺顺。” 欧颜此时也顾不上储墨凡那冷刀子一样的眼神，接过祁小染的水杯咕咚咕咚大灌了了一口。水刚进嘴里就“噗”喷了出来。祁小染十分敏捷地抢走了储墨凡面前的餐盘让食物幸免于难。 欧颜苦着脸问：“这是什么啊。” 祁小染把餐盘放回储墨凡面前，解释道：“这是我自制的葡萄糖水，就是普通的开水里加点糖和盐，搅拌一下，作用跟葡萄糖一样。” 欧颜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你加了多少糖多少盐？” 祁小染：“一勺盐一勺糖啊。” 难怪死盐死甜的。欧颜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放进水里冲。他简直要疯：“为什么？我不需要葡萄糖。” 祁小染：“今天的中式早餐饮品就是葡萄糖啊。” 储墨凡送到嘴边的杯子缓缓地放了下来，默默地将筷子伸向了盘子里的包子。 祁小染眼尖地发现储墨凡没有喝葡萄糖，认真地问：“储少是不是也不喜欢葡萄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本和笔，记下，“不喝葡萄糖。”然后再问，“牛奶可以吗？” 储墨凡没有回答，只是重新端起了杯子，喝了杯子里的葡萄糖。 祁小染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好喝吗？” 储墨凡在欧颜惊叹地目光下面无表情地咽下最后一口葡萄糖，低应一声：“嗯。” “喜欢就好。”祁小染这才放心地坐下，开始风卷残云地吃早餐。 她大口大口地喝着令人惊悚地盐糖混合物，一面啃着石头般坚定的包子，仿佛吃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欧颜看地目瞪口呆：“你，觉得好吃吗？” 祁小染从餐盘里抬起头，一脸茫然：“好吃啊。” “好……吃……”欧颜简直难以置信，“那昨天星爵送的晚餐呢？” “好吃啊。”祁小染困惑的看着他，“你不觉得的吗？” “我当然觉得好吃。”欧颜有些不甘心，指了指早餐，问，“你觉得这个早餐好吃还是昨晚的菜好吃？” 欧颜绝望地看祁小染竟然认真地思考了起来，她竟然在把自己的石头早餐跟米其林餐厅的菜做比较？ 祁小染思索片刻，正色道：“各有各的好吃。” 好的，他已经确定这是一个没有味蕾的女人！ 欧颜擦了擦嘴角，起身：“我吃好了。”看向储墨凡，“我去开车。” 储墨凡却只把目光落在埋在餐盘里狼吞虎咽的祁小染身上，低声道：“用餐要坐直，细嚼慢咽，不要抢食。” “不好意思，我习惯了。”祁小染连忙直起身子，斯文地夹了一个包子放进嘴里小口小口地咬着，看向储墨凡，问，“这样可以吗？” “嗯。”储墨凡点点头，慢条斯理地啃着包子。虽然包子很硬，但他咬的很优雅，仿佛在跟包子亲吻。喉结因为他的咽动而轻轻地滑动，仿佛白天鹅的脖子。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那么好看。 祁小染连忙移过头，把注意定放在自己面前的包子上。 早餐后储墨凡照例把祁小染送到学校门口，只是临分别的时候说：“下午我来接你。”一顿，提醒她，“今天周三。” “哦。”祁小染恍然大悟，“今天我生日。”指着他又指指自己，“你跟我一起去祁家吗？” 储墨凡低低应了一声：“嗯。” 这算是给她撑门面了，祁小染懂得，有些感动：“谢谢。” 储墨凡推开了车门，祁小染立刻下车，冲着车门微微鞠躬：“慢走。” 也就在车子驶离学校门口的那一瞬间，储墨凡沉声问：“水在哪里？” 竟然熬到现在才敢喝水。 欧颜扔了瓶水给他，深表佩服，果然爱情是盲目的。高冷的储少也不能例外。 第60章 青天白日下的车祸 这是储墨凡第一次说要接她放学，祁小染有些期待。 期待什么，为什么期待？祁小染没想过，大概是因为小兔的缘故，因为得到了朋友，仿佛得到了新生命，对一切都开始期待起来，对一切期待又有了希望起来。 上课的时间不再有同学为难她，老师会在她回答正确的答案后给予表扬，课间会有同学邀请她一起去买饮料。一切都变得美好而和谐。 午饭在学校餐厅里，何音音打了饭走到她面前坐下，主动打招呼：“祁小染。” 这在以前是不会发生的，因为以前的祁小染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现在的祁小染是人人争着讨好的香饽饽。以前何音音要是靠近祁小染她也会被同学嫌弃，现在她靠近祁小染大家只会羡慕她认识祁小染。 祁小染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假相，但是她一点都没有不开心，因为她有真正的朋友了，她的心情非常非常好，现在哪个整个宇宙都对她虚伪的笑她都不会有一丝一豪地不开心。 但何音音却不知道，只以为她心情很好，便试探地问：“我听说今晚你回参加祁家的生日宴，是吗？” 祁小染：“嗯。” 何音音再问：“上次我送你的手表，你戴了吗？喜欢吗？” “嗯，喜欢。”祁小染拉了拉衬衣的袖子，露出一截白色陶瓷腕表。这是上次何音音送给她的礼物，她已经让小强检查过了。 何音音高兴地笑了：“我还以为你会嫌弃，毕竟这在你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小香的手表，怎么会不算什么。”祁小染连忙道，“我问过了，这个手表很贵的。倒是我，让你这么破费太过意不去了。” “没关系，天衍的薪水很好。”何音音连忙说，“我只是拿出一个月工资而已，如果不是你让给我我现在连学费都交不上。” 不尴不尬的聊着天，正在祁小染有些接不下话的时候，手机响了。 祁小染连忙接了，电话里传来小强的声音：“染染，半小时候星爵大楼。” 祁小染这才想起，今天一上午她都没有想起自己衍行这个身份。 沉浸在幸福里真的会让人放松警惕。 祁小染拍了拍自己脸，打起精神，冲何音音挥挥手：“我要去打工啦。” 何音音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现在还在打工？储少允许你打工？” 祁小染：“对啊，他不管我。” 毕竟虽然储墨凡给她买很多衣服，可是阿叶的医药费他并没有承包啊，而且她也不希望储墨凡承包。他不欠她的。 祁小染一走，何音音的脸色就变了。扭着脸捏着嗓子说，“他不管我。”随后脸一凝，冷笑，“秀什么恩爱，谁不知道你那是做给人看的。” “做给人看的也是得有人配合啊不是？”一个戴着假面舞会面具的人走到她对面坐下问，“确认了吗？” 何音音淡道：“确认了，戴着呢。”摊开手，“我要的东西呢？” “那也得等事成啊。”对方将她的手推了回去，淡道，“天衍的台柱了，还缺这点钱么？” “那是什么台柱？”何音音说到这里简直要疯，“你不是说只要赶走衍行天衍就是我的天下了么？可是现在呢？因为我来的越来越少，还有，你为什么让许哥去投毒？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要把天衍弄挎。我不赶紧拿点钱我以后怎么生活？” “机会给你了，抓不住是你没本事。天衍那么多男人，你随便抓一个就是了。还有……”对面的人脸色一冷，“谁让许经理去投毒的？坏事的东西！现在根本不是动天衍的时候。” 何音音一愣：“不是你，那会是谁？” 假面人漠然道：“除了我能使唤的动他的人，也就那么几家。” 何音音捂住嘴：“是许少？还是，陈少？” 假面人蹙眉：“不该你知道的事别过问。” 星爵顶楼，祁小染刚进储墨凡的办公室，就遇见匆忙跑出来的欧颜。 看见祁小染，欧颜一把将她拉住：“来的正好，紧急任务。” 半小时候，在某个去往高端会所的路上，祁小染震惊地看着欧颜戴着口罩十分熟练地开着车十分果断地撞上了迎面开过来的卡宴，然后飞快地下车，冲到对方的车门前，看着被安全气囊弹晕过去的许子开，不停地呼喊：“先生，先生，您怎么样？您没事？” 欧颜还十分“善良”地向路人求助：“有没有东西，可以砸开车窗？我需要立刻把人送去医院。” 路人递过一把扳手：“试试这个。” 欧颜十分熟练地砸开车门，招呼祁小染把许子开驾驶座上拖下来，放到车后座，中间还趁空打了报警电话。 欧颜这份有责任心的“壮举”得到了路人一致好评：“现在的年轻人出了事也承担，太罕见了。把车撞成这样得赔多少钱啊，都没有赔。” 欧颜就在路人赞许声中把许子开带走了。 祁小染坐在副驾上，担心地看着晕睡在后排的许子开，问：“他这样没事吗？我们现在去哪里？” 欧颜理所当然：“医院啊。” “医院？”祁小染不信他会这么好心。 “当然，他都同车祸了，不去医院去哪里？而且晴天白日，那么多人看着。”欧颜一脚油门踩到底。 祁小染忍不腹诽：你也知道是青天白日，那你还敢这么无畏地撞上去。 而且，她压根不信欧颜真的会带许子开去医院。 然而，半小时候后…… 祁小染看着sq医院的大门，扬了扬：“还真来医院。” “当然。”欧颜下车，门口两名保安及一位医生将早就准备好的担架床推了过来，熟练地把许子开放了上去，以抢救的姿态快速地推着病床走了。 只不过，祁小染隐隐觉得那两名保安有些熟。 祁小染正要跟上去，就被欧颜拦住了，道：“先去个地方。” 祁小染以为会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完全没有想到阿叶的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阿叶也完全没有想到祁小染会以这样的身份出现，一时有些惊疑不定。 第61章 我答应去接她 阿叶看着祁小染无声地问：怎么回事？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吗？ 祁小染微不可见地摇了一下头，无声回答：不知道。 阿叶看向祁小染微微皱眉：我试探一下，你别出声。 祁小染蹙眉眸光一紧，无声抗拒：别动，等他…… 然而病床上的阿叶已经动了，她张了张嘴，挣扎地想要坐起来：“欧少……” “嗳，别动别动。”欧颜十分敏捷地过去阻止要起身的阿叶，道，“医生说你这一个月都要静养。” 祁小染知道储墨凡的“朋友”买下了os后，欧颜有时候会来这边工作。每次来的时候都会代替祁小染问候阿叶，所以两人彼此认识。只不过瞧欧颜对阿叶的态度倒是有些意外，似乎有些……殷勤？ 不过很快祁小染就有些明白欧颜态度殷勤的原因了。 “衍行！”欧颜招呼祁小染，指着阿叶对她道，“这是储少夫人的亲人，以后你每天的工作会有一个小时来这里照顾她。”叮嘱道，“务必当储少一样照顾。” 祁小染一愣，但是没有多问。因为“衍行”并不是多话的人，便只应下，没有答话。倒是阿叶“惊讶”地问：“这，为什么？我不需要保镖。” 欧颜转身对阿叶露出“温和”的微笑：“需要的。” 离开病房时，欧颜一脸严肃地对祁小染说明了原因：“少夫人和阿叶小时候在外漂泊过，遇到过坏人。根据消息，那些人最近会来找他们麻烦。医院看起来安保严密其实漏洞最多。你每天过来的时间，我会安排。” 祁小染有些惊讶：“为什么要我？” 欧颜疾步往住院部后的一栋楼走去，边走边说：“因为你的身手储少放心啊。少夫人的事，他只能让最放心的人去办。”小跑着快步上楼，“比如你我。” 祁小染：“为什么？” 话一问出又觉得好笑。为什么？当然是“未婚妻出事”会让储墨凡跟着丢脸了。 但是，就算这样，因为她而保护阿叶，她很感动。 “什么为什么？”欧颜在二楼的某个房间门前停住，食指竖在唇边冲祁小染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扣扣敲了两下门。 门开，印进眼帘的首先是张医生用的办公桌及电脑，后面是一扇屏风。转过屏风，里面是一个半封闭的空间，没有窗户，看起来有些黑暗。 一身黑衣的储墨凡站在黑暗的一角，他的脚下蜷缩着一个身影，正是“出了车祸”的许子开，他的身旁躺着一把金色的手枪。 此时的许子开蜷缩地像个流着鼻涕的穿山甲，他的双手想去抓储墨凡可是又不敢，只能可怜兮兮地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储墨凡一脚踩在他撑在地上的手指上，用力一辗，冷声道，“你的司机为什么会在牢里畏罪自杀？你比我清楚。还有谁给你的黄金猎鹰？”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枪是我捡的。”许子开痛地嗷嗷大叫，整个要在地上拧着扭动着，仿佛一条被切成两段地蚯蚓。祁小染怕隔音不好，矮下身一下子卸了他的下巴。 世界顿时清静了。 欧颜连忙说：“别，还要问话呢。隔音没问题。” 祁小染又飞快地递他按好了下巴，世界再次被许子开的嚎叫声。 欧颜冲祁小染竖起了大拇指，突然一脚踢在许子开的下巴上，厉声问“我怎么记得你在俱乐部里跟别人说你的黄金猎鹰是一个大佬给的？说！是不是欧迪，是不是他派人去杀蓝子蘅的？” “我吹牛的，我真的吹牛的。”许子开痛地嚎啕大哭，“我说是夜睿给的，我真的都没有见过他。我真的是捡的，我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只是为了吹牛才这样对别人说的。还有我的司机，那个司机拿着我们家的车拉活，早就被我爸爸警告过了。说不定是他拿了别人的钱来陷害我。” 欧颜淡道：“那你也不可能什么坏事都没做啊？难得来一次，总得给点有用的消息？” “消息？有的有的。”许子开整张脸已经痛地不成形，五官都扭曲了，忙道，“我说了，可以放我回去吗？” 储墨凡淡道：“有价值，可以。” “有价值，有价值。”许子开连忙道，“祁宝儿要在生日会上害祁小染，让全世界都看到祁小染给你戴绿帽，还有直播。”恳切地说，“真的，真的。” 储墨凡眸光微冷，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不如，你说说这个直播如何进行？” 从医院出来太阳已经偏移，学校早就过了放学的时间。 欧颜看向储墨凡：“还去学校接她吗？” 储墨凡抿着唇没有回答，刚才许子开详细说了今晚生日宴的计划，可谓环环相扣，更令人发指的是一计不成还有一计。储墨凡虽然知道今晚宴无好宴，但是没想到祁连涛竟然在害祁小染地同时要让他在世人面前丢脸。 既然这样，他不给点“回报”，怎么对得起祁家人的心思呢。 储墨凡看了看祁小染，又看了看欧颜：“你去祁家准备，我去接她。”又对祁小染道，“你跟欧颜一起走。” 祁小染硬着头皮道：“好。” 欧颜却担心地看向储墨凡：“你开车，可以吗？” 储墨凡道：“嗯。” 欧颜：“要不，让衍行去接？” 储墨凡淡道：“我答应去接她。” 那一瞬间，祁小染突然心口砰地跳了一下。她很清楚储墨凡现在要做什么。许子开把祁家人所有的计划暴露了，储墨凡想趁机反扑，但这一切都得布置，如果不是亲信他必然信不过。现在蓝子蘅和罗西都重伤在养，他能用的只有自己和欧颜。 而现在看，储墨凡似乎不太方便开车，但是为了兑现对“未婚妻”的承诺而冒险。 祁小染犹豫地问了一下：“可以从保镖里选一个人来开车吗？” “不能！”欧颜一口拒绝，“凡不喜欢别人上他的车。”扫了祁小染一眼，“你别误会，仅仅是因为你可以帮他挡子弹才能上这辆车。” 第62章 来不及 “衍行”下车，跟欧颜上了身后一辆黑色的保镖车先行离开，而储墨凡则开车去s大接祁小染。 祁小染盘算着从医院到s大的路程，从医院到祁家再从祁家到s大的路程，盘算着从哪里下车，再假装半路遇到储墨凡显得更加合理。同时脑子里还飞快地转着要用什么样的理由可以说服欧颜让自己下车。 肚子疼？头疼？腿疼？ 哈？腿疼！之前不是裂过么，也没有彻底好。 “欧少……” 祁小染刚一开口就被欧颜打断了：“我们分头行动，你先去祁家，把刚才许子开说埋了人的地方都处理了。知道怎么做？” 祁小染压下心头的狂喜，冷静道：“明白。” 等她和储墨凡一起到祁家后再处理不迟。 欧颜将车停在路边，开了车门锁，颇意味深长地看着祁小染道：“不要让我失望。” 祁小染跑着去找那辆放着自己机车的保镖车，头也不回地伸手往后冲欧颜挥了挥：“放心。” 她匆忙下车，并没有看到欧颜眼底的警告。 机车在车道上往祁家的方向疾驰，祁小染接通小强的电话，直接切入主题：“帮我查附近有没有大型商场或者超市。” 大型商场和超市人群往来密集，哪怕换了衣服出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小强很快找到了地址，祁小染这才抽了空跟小强把今天的事跟他说了。 电话那边小强听完，道：“看样子储墨凡也知道了独眼回来的消息，就现在这种情况看他应该会派人保护阿叶，你不用太担心。” 摩托车头盔里的声音有些嗡鸣，祁小染有些不好受：“我现在不担心阿叶，我担心你。我不在，你怎么办？不然，你搬到星墅我们一起住可以吗？” 小强笑了笑：“你忘了么？你说让我找一个房子，等阿叶出院后一起住。我已经找了一个三居室的房子，已经谈好了，随时搬过去。到时候，你不回来跟我们一起住么？” 祁小染一怔，随后笑了：“是，我把这个忘记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她要怎么跟储墨凡解除婚约？ 解除婚约么？ 祁小染挂了电话，突然心口有些闷。解除婚约后，以她这种身份的人，应该再也见不到储墨凡这样的人了。 似乎突然的停顿有些尴尬，小强转口道：“你专心开车，晚上小心。” 见他没再提搬家的事，祁小染松了口气，说了声“好”就挂断了电话。 跟储墨凡同行的有四辆保镖车，但品牌很低调，混在街上并不容易找到。 祁小染不能直接从街上看出储墨凡在哪个位置，只好在离学校不远处的超市钻了进去。 她刚钻进洗手间，外面就响起了十分嘈杂的脚步声以及类如“清场”之类的声音。 祁小染根本没有时间理会那些声音，快速地将黑色衣裤脱下塞进包里。今天穿的是一件浅绿色的真丝连体衣，上衣是长袖翻领衬衣，下面是五分阔腿裤，中间有一条同材质的粉色腰带，十分青春朝气的装扮。缺陷是跟所有连体衣一样，上厕所时候需要脱掉衬衣才能解决大小号。 “清场，大厦清洁，全部清场。”一个男声在洗手间门口喊。 祁小染就听得女洗手间里传来一阵阵“烦人”“讨厌”的声音，但是那些声音一到门口就会变成“哇”“没关系，没有关系”以及“天呐，帅死了”的尖叫。 “还有人吗？我们要进来了。”男声在门口传来。 祁小染一边把两条腿塞进连体裤里，一边喊：“别别别，别进来。” 她的声音焦急又紧张，门外突然一片安静。 祁小染以为那些人可能认为厕所有人就先离开了，想着来都来了不如上个小号。便又重新蹲了回去。 然而就在她刚蹲下的那一瞬间，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祁小染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脑袋，整个身体重重往后栽去。 完蛋了！要掉进蹲坑里了。还是果着掉进了蹲坑里。 这辈子仅剩下的脸就要在这里丢光了。唯一庆幸的，大概就是捂住了脸。 然而就在下一秒，身体就被一只结实的臂膀搂住了。同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厉声命令：“退出去，不要进来。” 低沉的声音有些偏冷，仿佛被冰冻住的大提琴，十分有特质。这声音祁小染不用看就能知道是谁来了。但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正加丢脸，更加尴尬。 虽然她有穿运动内衣，但是因为正在方便，所以，裤子什么的，真的什么都没有。 祁小染自暴自弃地捂着脑袋不敢看他，只是歪着脑袋连连摆手：“你，你先出去。” 话音刚落，便有一只手替她提起了小裤，将连体裤的上衣拉了下来，握住她的一只手往袖子里塞。见她不死活不松手的样子，储墨凡叹了口气：“你不要愿意穿，我这样抱你出去也可以。” “别，我，愿意的。”祁小染闭着眼睛伸出两只手任由他替自己穿好了衣服，系好腰带。 等衣服穿好，她才松了一口气睁开眼睛，但也不敢看他，眼睛瞄准他身后的门，咻一下钻了出去。 直到背对着他站着，也不敢回头，两眼盯着地面生硬地搭着话：“你，怎么来这里。” 以“清扫”的名意冲进别人家的洗手间，还是女洗手间，太不礼貌了。 储墨凡淡道：“你学校没人，我找过来。” 简单的一句话，没几个字，祁小染却明白他话后的意思。 储墨凡知道独眼来了，但是他以为自己不知道，所以在学校找不到她的时候，以为她被独眼带走了。盘算着放学到现在这个时间点能藏身的地方应该不会太远，所以他一路寻找过来的。中间找过几家超市，找过几间商场？ 祁小染知道他是为了家族的利益才会想要保护自己，但是她真的感动。 被人关心着，被人用心的担心着的感觉让她突然发现原来被人重视着的感觉这么好，被人当作重心这样保护着的感觉这样好。 可是，这种好，也是假的啊！ “你在失望什么？”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祁小染吓了一跳，也就在那一瞬间祁小染看见了一个仓皇失落的自己，以及站在自己身后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储墨凡。 这一瞬间祁小染恨不得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就这么晕过去，她竟然站在镜子前表演这么一段失落的怨妇戏码。 然而下一秒，储墨凡的话更让她想屎。 “如果你觉得这个时候我应该对你做点什么才满意的话，可以等回家补上。现在时间，我应该不够。” 第63章 美人鱼公主 车并没有往祁家去，但一路祁小染都有些担心储墨凡。 她不清楚储墨凡开车会怎么样，但是欧颜既然会担心，储墨凡肯定有不能开车的理由。 而果然，车开到一半的时候，储墨凡就将车停在路边问：“会开车吗？” 祁小染点头：“会。” 储墨凡：“你来开。” 然后，祁小染就看见储墨凡移位去了副驾，并吩咐她：“先去导航的位置。” 祁小染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去了导航的地址某传说中一个十分知名的意大利手工制品牌的分店，是由一个非常着名的意大利设计师的徒弟开的，最少提前三个月预定，甚至有些人提前一年就定了。对于这些，祁小染是偶尔从祁家姐妹的聊天里得知的。 不过她并不怀疑储墨凡为什么会去那里。毕竟他那么有钱提前一年半载订件衣服不会有困难。 车在一间半球造型的院子前停住，祁小染跟着储墨凡下车，指着眼前这只亮如灯泡的半球问：“是这里吗？” 储墨凡只抬了抬手，示意跟着下车的保镖原地等候，然后径自往前后。走了一段发现祁小染还杵在原地，眸色微冷。 “哦，好。”祁小染这才会意，连忙跟了上去。 半球建筑的门是关着的，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门，用厚重的实木框框着，看着就十分沉重庄严。正中还有一对微微凸起的玻璃狮子。 祁小染正要伸手推，“啪”一只手轻轻地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不痛却带了一抹嗔怪的意味。 祁小染缩了一下手，惊讶地看向储墨凡，就见储墨凡自己将手按在了玻璃狮子上，就听得啪嗒一声，仿佛有锁落开的声音，同时门自动往两边打开，露出里面金碧辉煌的……服装店？ 这恐怕是祁小染见过最奢华的服装店了，三面墙壁满墙的衣服挂的整整齐齐，本来是logo墙的地方只挂了一块黑色的玻璃匾，上面什么字都没有。 屋子中央空出一大块，只摆着一张巨长巨厚的桌子，上面摆着粉丝，皮尺等一应做衣服的用具，一名穿着中式旗袍三围十分凸显的中年女子正伏在桌子上写写画画，波涛汹涌的上半身压在桌子上，十分有质感。 祁小染下意识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胸部，默默地吐了吐舌头。大概，能有十分之一？ 听到脚步声，女人也没有抬头，手里的笔不停，头也不抬地道：“衣服在后面，自己试了出来。” 储墨凡也不以为意，自然地拉着祁小染的手往玻璃匾后走。在他们绕过牌匾的那一瞬间，女人抬起了头，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他们的背影。 牌匾后是更衣室，门前站着一名拿着粉色礼服的工作人员。 看见他们进来，年轻的服务员小姐冲储墨凡微微鞠了躬，将手里的礼服亮给他看，并道：“储少，礼服已经完成，由我带少夫人更衣。” 语气有些试探，仿佛如果储墨凡说不可以，就能立刻换个人给祁小染更衣一样。 储墨凡微微颔首。服务员这才欠身，抬手指向更衣室的位置示意祁小染进去：“少夫人，请跟我来。” 祁小染却指着那件粉色礼服，简直难以置信：“这，是给我吗？给我吗？” 这可是祁家姐妹提前一年都订不上的衣服啊，她这就有了吗？真的给她吗？太贵重了？她可以收吗？ 一时间脑袋里被一堆问题填满，她怔在原地不知道要先处理哪个问题。 见她没动，服务员只好躬身再次提醒道：“少夫人，里面请，一会还要化妆，时间会很赶。” 时间会很赶这话提醒了祁小染。他们还要去生日宴，她还有“衍行”的工作没有做。 “哦，好。”祁小染连忙走进更衣室。 说是更衣室，却连化妆台和浴缸都都有，连化妆师也都已经待命。 祁小染一进去，所有人都似乎松了一口气，每个人都露出一种“可算来了的”表情。 服务员把祁小染按在椅子上，对化妆师说：“先做化妆。” 化妆师揪了揪祁小染的头发，又摸了摸祁小染的脸，沉吟道：“头发有汗味了，洗一下，脸也出过汗，都需要清洗。” 然后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祁小染剥了扔进浴缸里快速冲刷了一遍，最后直接裹了条浴巾把她重新按回在椅子上，温柔地对她说：“少夫人，接下来的时间您可以休息，好了我们叫你。” 祁小染的体能是不需要休息的，但是根据许子开露出的内容，生日宴上她有得奔波，便也没有拒绝，开始闭目养神。同时脑子里开始将晚上将自己的行动路线想了一下。 祁小染的身份从哪里走，什么时候出现;衍行的身份从哪里走，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换衣服不会被发现？衣服藏在哪里不会被发。 这些都是她需要考虑的问题。 刚才她看了一下那连礼服裙，并不是蓬蓬裙，但也绝对不是像平时的衣服那样随便一团就可以找地方塞了。 头疼！ 祁小染微微蹙眉，就听得耳边传来化妆师的声音：“少夫人，已经好了，您看看有哪里不满意的。” 祁小染一睁眼就看见一个仿佛电视里演的公主女孩，黑发被盘在后脑又一串珍珠别住，整齐修长的眉毛，黑白分明的大眼随着睫毛的眨动而闪得无比灵动，樱粉的红唇微启让那张精致的脸看起来有几分懵懂。 祁小染动了动脑袋，那个女孩也动了动脑袋。 祁小染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指着对面那个精致又美好的女孩，问：“这个，是，我吗？” 化妆师和刚才带她进来的人见状，不由都笑了起来：“当然是少夫人您了。”由衷赞叹道，“夫人上了妆真美，以后也要多化妆啊。” “还没完哦。”把一只丑小鸭变成白天鹅是一件极有成就感的事，带祁小染进来的服务员的兴致也涨了起来，对她道，“少夫人，可以更衣了。” “哦，好。”祁小染呆呆地看站镜子里的少女站了起来。一脸蒙地站在原地任由女孩帮自己穿礼服。 简单粉色吊掐腰吊带连衣裙，腰带处配着由不规则的贝母珠串成的手工腰事，看起来松松地挂在腰间，但扯一扯却发现极结实。 “简直就像美人鱼小公主，快让储少看看。” 第64章 男人的尊严 储墨凡坐在更衣室外的藤椅上，修长的双腿叠交着，随手抽了本杂志放在腿上漫不经心地翻阅。 身材妖娆的女店主，走到他旁边的藤椅上坐下。脖子上还挂皮尺，动作娴熟地点了烟，指了指更衣室：“认真的？” 储墨凡低低“嗯”了一声，没有多话。 女人吐出一口烟圈，晕着黑色眼影的眼角皱纹深刻而明显：“不是说有些背景没查出来？” 储墨凡翻着杂志没有抬头：“我等她说。” 女人没有就此多话，将目光落到他的腿上：“她知道你的情况吗？” 储墨凡翻着杂志的手一顿，低垂的眸子被修长的睫羽遮住了神色：“不清楚。” 女人：“她不清楚还是你不清楚她知不知道？” 话刚说完自己都觉得拗口连着“呸呸呸”了好几口，才道：“算了，你一向自己有数。” 此时，更衣室的门被吱呀拉开，女人将目光移到更衣室：“我看看你的公主。” 储墨凡终于从杂志上抬起头，刚好看见迎面出来的祁小染。 精致的盘发让她的脸都露了出来，宽阔的额头挺直的鼻梁，精致绯红的唇，五官精致立体，经妆液作用越发吹弹可破的肌肤，样样透着矜贵，而那一身粉色的过膝小礼服让她显得越发灵动娇俏。 平时的祁小染有种习惯性的畏缩着，她习惯低头夹背，现在在衣服的作用下不得不抬头挺胸，仿佛在晨间绽开的花朵，明亮艳丽，带水的娇嫩。 服务员将人推了出来，一脸兴奋地看向店主：“纳斯姐，快看，是不是很美？” 纳斯将烟掐在小几上的贝壳烟灰缸里，走到祁小染面前，替她调整了一下腰带，又从自己的耳朵上摘下贝母耳夹，然后退开一步，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不错。” 服务员惊讶地看向纳斯：“纳斯姐，这个耳环您不是说是您母亲留给您的遗物么？” 母亲的遗物？ 祁小染闻言连忙要去摘：“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储墨凡淡道：“纳斯好意思，你就收下。” 祁小染这才不再推辞，但仍然有些忐忑：“那，我戴完就还给你。” 纳斯淡道：“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要不喜欢就扔了。” 祁小染忙道：“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贵重。” 纳斯看向祁小染，神情多了几分严肃：“有些话凡不便跟你说，但我这个做姐姐的得提点你几句。你是储墨凡的女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你不能收的。你收下什么都是该的。畏手畏脚的推脱，只会给凡抹黑。你要不愿意收，只说瞧不上。” 祁小染一时尴尬地无以复加，纳斯这话意指她过分市侩不大气。但是，有些东西祁小染坚持。 她正要说话，储墨凡就道：“她是她我是我，不必因为我怎样。礼物收下了，日后奉上还礼。”拉上祁小染的手便往外走。 纳斯双手怀抱着看着他们的背影，噗嗤一声笑了：“呦，有了老婆忘了姐，这就护上了。”冲旁边的服务员使了个眼色，“给他。” 服务员连忙追上去，拦在储墨凡的面前，将一只首饰盒递了过去：“这是纳斯姐亲手设计制作的，自从知道储少您订婚后就开始做了，纳斯姐熬了好几个晚上呢。” 储墨凡停步，接过首饰盒打开，露出里面一条细长的颈链和同色同款手镯。细长的彩金项链每一节都镶嵌着不同色彩的宝石，长长的可以在脖颈上缠绕两圈叠戴，也可以扣住一截做长链垂在胸前；手镯是镂空镶嵌彩宝，精致璀璨。 服务员在一旁说：“项链和手镯都镶嵌了一千九百九十九颗钻石，寓意长长久久。纳斯姐说年纪大了，就喜欢讨些彩头……” 祁小染感动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任由储墨凡替自己戴上。 “很漂亮。”储墨凡拉着祁小染转身，冲纳斯道谢，“谢谢姐姐。” 纳斯却早已转过身往休息室走去，头也不回地冲他挥了挥手。 走出门口祁小染一脸自责地问：“纳斯姐是不是伤心了。” 储墨凡淡道：“她不是会伤心的人。” 与此同时，时装店里的休息室里，纳斯打着电话嘶吼：“见色忘友你知道吗？我没有想到凡竟然会是见色忘友的人，你知道他刚刚说了什么吗?啊？我刚刚……欧颜，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电话里欧颜的声音明显心不在焉：“姐，你没有吃石头一样的包子已经很幸运了，知足，会习惯了，会习惯的……姐我这有事，我先挂了，你先一个人习惯一下，有时间我跟你分享一下经验。” 纳斯猛吸一口烟，怒吼：“什么习惯一下，你说的是什么鬼话，喂喂……” 电话那端已经被盲音代替。 纳斯气地猛抽烟：“这些孩子，一个个长大了翅膀都硬了，连话都跟我说不上了。” 服务员急急跑过来：“纳斯姐，有位夫人说她想定一件连衣裙。” 纳斯：“就说单子已经到三年后了，不接。” 服务员低声道：“她说她姓储。” 纳斯脸色瞬间一变，咻地站了起来。 祁小染跟储墨凡到祁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了，凤凰墅的门口已经停满了豪宅名车，一些过路的人看见纷纷出咂舌，不愧是富人区。 车位有限，祁家特意为储墨凡租好临时停车场，但保镖们只能停好车再走到祁家，便要比储墨凡晚到些。 祁小染停好车的时候，储墨凡让祁小染去后备箱搬轮椅。 祁小染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照做。保镖还没有来，祁小染要半抱半扶地将储墨凡从车上移到轮椅上。 就在接触储墨凡身体的瞬间，祁小染感受到储墨凡的腿竟然无比僵硬。 祁小染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的腿……” 储墨凡漠然道：“就是这样。”垂眸，“等保镖来。” 所以，他一时坐轮椅一时不坐轮椅是因为他的腿会时不时僵硬？他竟然不是真的装残疾？ 祁小染低声道：“没关系，我有力气。” 祁小染一弯腰，直接一个公主抱将储墨凡从车上抱了起来。 储墨凡冷声道：“放下。” 祁小染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慌乱的脸色，十分仗义地说：“放心，我力气大的很，不会摔到你的。” 储墨凡气急，他是这个意思吗？ 这人来人往的门口，让自己的女人抱着，他不要面子的吗 第65章 她是祁小染 接近宴会时间，祁家门庭若市。 祁小染把储墨凡从车上抱下来的时候，门口看见的贵妇们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互看一眼之后，快速冲进屋内，拉上正在待客的叶金莲簇成一群开始八卦刚刚看到的这一幕。 “金莲啊，不是说今天是宝儿和你家那谁的生日吗？储墨凡也太嚣张了，直接带了别的女人来赴宴，这不是存心让你们没脸吗？” “对啊，在你家门口别的女人搂搂抱抱的，太目中无人了。” 太太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叶金莲听着心花怒放，她才不管储墨凡给不给祁家脸呢，只要能让祁小染没脸，怎么地她都高兴。可是面上却还是不显，愁苦着一张脸说：“能怎么办呢？染染从小没有养在家里，仪态礼仪都没有教过，今晚是要跳舞的，储少带上女伴来也是无可厚非的。”不忘添油加醋，“请柬早早就送了，你看，家里也给备好了礼服。你们看，到现在人还没有来。” “金莲啊，也就是你气量大，左不过就是一个野种，亏你还每年都给她办生日宴，这不，弄的蹬鼻子上脸的，还摆架子。” “就是，她还真以为自己从此就是储少奶奶了，这不，未婚夫把女人都带来了，看她的脸往哪搁。” 太太们的每一句都戳地叶金莲心花怒放，但她还是做出满脸愁绪的样子，拍了拍太太们的手说道：“算了，咱不是亲妈，能说什么？上次……哎……” “可不是，上次如果不是她那个女儿闯了祸，我老公至于为了公司解除我们两家的婚约么？”说话的陈兴的太太，陈玉的母亲，一脸惋惜地拉着叶金链的手道，“我说，你还是迟早断了跟她的关系，否则留着对你们祁家迟早是个祸害。” 立刻有人凑上来问：“听说那个祁小染真的在外面卖啊？”问陈夫人，“你家陈总是不是因为这事……” 陈夫人气道：“可不是，我倒是挺喜欢宝怡那孩子的，当初定亲的时候玉儿和宝怡也都是同意的。” 叶金链做出一副听不得的模样，赔笑道：“你们聊着，宴会马上开始了，我让宝儿准备一下，下来跟大家见面。” 陈夫人看着叶金莲那逃离尴尬现场模样的背影，摇了摇头：“嗳，后妈不好当啊。” 其余人纷纷应合。 “你想害死我吗？我过生日，你给我系黑色穗带？” 叶金莲走进祁宝儿房间的时候，祁宝儿正站在镜子前一脚踢向为她整理衣服的下人。 “小姐，这是设计师一起送过来的。”下人被高跟鞋踢中肚子，痛地半跪在地上说。 “这又生的什么气啊？”叶金莲连忙走过去，打发了下人出去，捧着祁宝儿的脸，满意地赞叹，“我的女儿就是美。”看着地上的黑色腰带，微微蹙眉，“确实黑色腰带有些失礼，妈妈给你换一条，别生气了。” “这怎么能不生气。”祁宝儿气地直跺脚，“为什么我们就是订不到无名的衣服，这种换条腰带就是新款的礼服我再也不想穿了。” “这也是的走秀款，明天我们再去定无名的衣服，明年的订不上，咱们就定后年的。这次咱们一定定上好吗？”叶金莲安慰道，“储墨凡都已经来了，舞会要开场了，今天就穿这件。”打量着祁宝儿，“多漂亮啊，白雪公主。” 祁宝儿突然双眼一亮，一把抓住叶金莲的手臂问：“储墨凡来了，已经在楼下了吗？”急道，“妈妈，给我把那条蓝宝石腰链拿来，我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祁小染在我面前就是一只丑小鸭，不，丑乌龟。” 叶金莲：“祁小染没有来，储墨凡带了舞伴来的。”神色一肃，提醒道，“储墨凡就一张脸，你可别昏头了，今天可别做出失礼的事情来。” 祁宝儿已经什么都听不下去了，她只听到了储墨凡带舞伴来，立刻哈哈大笑：“我就说储墨凡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呢，连参加生日会都要自带舞伴。” 什么储墨凡抱着祁小染离开，在星爵酒店堂为祁小染开脱，无非就是为了他储墨凡个人的面子罢了。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祁小染这样的乞丐丫头。 祁宝儿这么一想，顿时心情舒畅起来：“走，生日宴开场了。” 至于储墨凡那个什么舞伴，说不定是哪里找来的小明星或者不入流交际花，哪里能跟她比。 开场舞，一定是她和储墨凡的。 乐声响起，祁宅在灯光手作用下的亮如白昼，水晶灯将所有的光线折射，整个屋子都染上了一层剔透的晶莹，分外别致。 在乐队的演奏声中，司仪的声音响起：“下面有请我们今晚的寿星，祁宝儿小姐，祁小染小姐。” 灯光罩下，祁宝儿在那一圈光晕中扶着叶金莲的手拾阶而下，高贵地仿佛公主。她傲慢地视线落在刚刚进门的储墨凡身上。见他坐着轮椅，心里有些咯噔，但很快想起他时坐时不坐的跳舞的时候肯定不会有事。最后她将目光落在了储墨凡身后的女人身上，眸光微冷。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不过，将来她有的是办法让她变成一个丑八怪。 然而下一秒，灯光就落在推着轮椅的那个人身上，司仪的声音似乎有些变化：“下面，有请祁小染小姐和她的未婚夫一起为大家带来开场舞。” 从屋顶投下的光柱把祁小染推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面前，那高贵精致的模样让所有人都不可思议。 人群里有人惊呼：“那是祁小染？不可能？一点都不像啊。” 祁宝儿看向叶金莲，压抑着愤怒，低声质问：“你不是说祁小染还没有来吗？” 叶金莲也是一脸惊讶：“她，她怎么会是祁小染？” 那个推着轮椅的女孩那样高贵，精致，清雅，她哪怕推着轮椅站着不动，那一身岁月静好的从容与淡然却是任何人都学不来的。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祁小染？祁小染不是畏畏缩缩见人就讨好的笑么？祁小染不是每次都被打地浑身是血，满脸狼狈么？ 不，是，这人可能是祁小染，因为她的眼睛，跟挨打的时候一样，微微地带着笑却从带着不屑的从容。 第66章 开场舞 “有请祁小染小姐和储少为大家跳开场舞。” 从声音听，司仪明显换了人，祁小染看向旋转梯后的乐队所在的帘幕后，欧颜正冲她挤眼睛，并带手鼓了掌。 坐轮椅的储墨凡会怎么跳舞呢？多数人抱着看笑话的心情也鼓了掌，催促着他们上场。 祁小染倒没有多尴尬，一直以来在人前出糗已成常态，跳好舞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关系，不过就是多一个大家嘲笑她的笑话而已。但储墨凡呢？他可是走到哪里都是万籁俱寂，所有人都恭敬膜拜的人。他连自己这个假未婚妻被人嘲笑都受不了，他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些。 祁小染倾身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有点不舒服，可以先回去么？” 怕被人听见，她靠的很近，唇贴在他的耳边，清新的气息伴着她轻柔的话语落在他的耳边，萦绕在他的鼻尖。 储墨凡就势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在自己脸颊上落下一吻。他动作那样突然，祁小染没有准备，一时热血冲脑，脸颊发烫。 储墨凡低沉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害怕？” 祁小染一怔：“不怕啊。” 她有什么可怕的，她本身一无所有，并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她是替他怕。 “不怕就跟来。”储墨凡松了手，手撑着轮椅站了起来。 欧颜一怔，快步向他们走过来，但他还没有走到，储墨凡已经走到了大厅中央，冲祁小染的方向微微切了切身。 祁小染本来还懵在他怎么又站起来的疑惑，就听得储墨凡冲她伸出了右手，低沉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祁小染小姐，我可以请你跳只舞吗？” 那一瞬间，万籁俱寂，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这一个来自天籁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 那一瞬间祁小染想，原来她的名字可以这么好听。不，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可以把她的名字叫的这么好听。 同样是那样张张嘴，他叫的就跟别人不一样。 “答应他，答应他。”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立刻有人跟着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祁小染这边反应过来，连忙走到储墨凡面前，用电视里学来的舞会礼仪提了提裙子，小心地将手放在他摊开的掌心上，将左手轻轻地勾在了他的肩上。 轻松的华尔滋圆舞曲在晶莹的大厅里回响，璀璨绚烂的水晶吊灯与雪白绣鹭纹的地毯相互辉映，修长挺清贵无双的男人和高贵娇丽的女孩默契地演绎了这曲简单华丽的音乐。从楼上往下看，整个大厅仿佛一只放大了的水晶巴音盒，王子和公子站在水晶高台上，随着音乐一圈圈轻快优雅的旋转，他们四目相对，一圈又一圈，旋转的不知疲惫。 所有人的目光由看戏变得失落，再由失落变得惊讶，渐渐有人开始讨论：“祁家这个女儿舞跳的真不错，难怪能跟储家联姻。” “那是储家是什么来路，怎么可能会要一个什么都不会的野丫头。要不是这个祁小染能干，储家老太太怎么能瞧得上。” 人都是人云亦云，本来大家对祁小染的讨厌都来自于祁宝儿和叶金莲，此时一个叹了起来其余人也跟着八卦了起来：“那我怎么听我女儿说祁小染是个什么都不会花痴蠢货，现在这么看倒不尽然。华尔兹不难跳，难跳这么好看的倒不多见。” “这还用说吗？不是自己生的就不想养呗。哪个后妈是好的。” 叶金莲虽然还跟祁宝儿站在二楼的台阶上，但这些声音多多少少都落到了一些到他们耳内，更何况，祁宝儿只看着祁小染跟储墨凡贴的这么近，这么亲密，她就已经气得肺都要炸了。 祁宝儿双手紧紧握住旋转扶梯地扶手，看着大厅中央那一幕，咬牙切齿地说：“祁小染，今天，我就让你一无所有。” 话音一落，祁小染便要往楼下冲去，叶金莲连忙拉住她，低声道：“宝儿，不要冲动，还没到时候。” 祁宝儿冷冷地盯着叶金莲，恨声道：“不是时候？那什么是时候？本来今天的舞会是给我办的，现在你看看……”指着楼下围着一圈的宾客，指着他们脸上的惊讶和偶尔投射过来那些轻蔑和嘲讽的笑意，压着声音怒吼，“你没听到他们怎么说你吗？你没听到他们说的话吗？所有人，所有人都认定我祁宝儿不如她祁小染。凭什么？凭什么？” “要让她丢脸还不好办么？”一个温柔的男音传来。 祁宝儿转过头，看向走到身边的陈玉，问：“怎么办？” 叶金莲担心地说：“阿玉，别闹大了。” 陈玉道：“不过是换首舞曲而已。”在祁宝儿耳边低语几句，祁宝儿听完两眼一亮，向陈玉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最聪明。” 陈玉笑笑：“你是主人由你去说最好，不然这么简单，我自己去就好了。” 说话间祁宝儿就已经跑下楼去了，叶金莲生怕出事也连忙跟了下去。 舞池里，祁小染默默地松了一口气。这是她第一次跳舞，刚开始的时候生怕踩到储墨凡每跳一步都小心翼翼，不过好在她发现舞步来回极为简单，她就渐渐放松了下来。 “第一次？”储墨凡的声音低低传来。 他敏锐的感受到她的肢体由原来的僵硬到渐渐放松到现在已经渐入佳境。 “嗯。”祁小染冲他笑了笑，明眸微弯宛若星辰。 储墨凡道：“跳的很好。” 祁小染心情好，话便多了些：“我比较容易记住动作。” 储墨凡环着她转了个圈：“嗯？” 祁小染的身子在舞池中轻旋，垂顺的裙摆在水晶灯下绽开，仿佛一朵绽放的粉红玫瑰，瑰丽精致无边。 祁小染气息半分也没有乱：“比如说广播操什么的，我只要看一遍就能记住了。” 话音刚落，脚步还没有踩稳，音乐突然由原来的舒缓的舞曲变成了节奏极快的舞曲。 储墨凡反应极快，乐声变化的瞬间舞步就发生了变化，而祁小染一时没有跟上，整个人直直地往地板上倒去。 一时间周边的声音便由褒变贬：“啧，还是高看了她。同样是华尔兹能跳waltz跳不了viennesewaltz，果然还是上不了台面。” 第67章 不让她被嘲笑 慢华尔兹被称为慢三步，速度为每分钟30小节，祁小染这样的新手容易掌握不至于手忙脚乱。viennese华尔兹舞曲旋律流畅华丽，节奏轻松明快，视觉上更加华丽耀眼，但速度能到每分钟60小节，新手容易因为跟不上速度惊慌失措，甚至到后面会因为体力不支跟不上节奏而出丑。 舞曲突然由慢变快本来就是突发状况，非职业舞者应对不来是正常现象，可是人都喜欢踩着别人抬高自己。明明自己不会跳，但凡看别人跳的不好，就会穷尽恶毒的语言贬损一番。 祁小染身体往后栽去的一瞬间，周围的鄙夷声便响了起来。 “没本事就别跳啊，真够丢人现眼的。” 也有客观的表示了遗憾：“反应能力太差。” 然而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祁小染并没有如他们想像中一样直直地摔倒在地，而是以某种腰与膝盖成一直线的状态在半空中停留着。 祁小染的鞋子是纳斯给配的小细根，虽然比高根鞋要矮，但是长时间保持下腰还是不够保持身体平稳。祁小染犹豫着是不是要单手撑地借力旋身而起，可是那样一来就有可能会暴露自己的身手。 要么就丢人的躺在地上，要么就暴露身手。 高跟鞋的细根微晃，祁小染再没有犹豫时间认命地任由身体往地上躺去。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同时身体被一股大力带着了起来。明快的华而滋圆舞曲下，储墨凡担着祁小染的指尖，舞步轻旋，他的每一步都将祁小染旋转着带离地面一分。 那一瞬间，祁小染仿佛由一朵贴地生长的花蕾在旋转中不断地绽放。 华尔滋的乐曲越来越，储墨凡的舞蹈也越来越快，祁小染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直到她终于站起身，直到他终于将她揽进怀里。 “哗！” 现在不知道是谁带头鼓了掌，一时间掌声音雷动，经久不惜。 “主持人”欧颜再次抢了麦克风：“舞会正式开始。” 舞池里渐渐挤满了人，祁小染默默吐了口浊气，总算是过了第一关。 “学过舞蹈？”储墨凡的声音突然落在耳边。 祁小染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话，吓了一跳，忙道：“没有。” 储墨凡：“柔韧性很好。” 哈？话里有话。他，发现了什么？ 祁小染猛地抬头看向储墨凡发，想看清他的眼里有没有怀疑。 然而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就被人吻住了。 唇瓣的碰撞，冰冷的触感，并没有多色情，平时也不是没有亲过。可是那一瞬间，祁小染的心却像发条坏掉的大摆钟“砰砰砰”地不停乱跳。 储墨凡亲她，并没有任何含义，只是想给她刚才的表现予以鼓励。他本来只想亲亲她的额头，没想到他在低头亲吻的时候她会突然仰起头。唇瓣相贴的瞬间，他看到她眼底的震惊和突然潮红起来的脸颊，还有贴在他怀里的，她夸张的心跳。 她，在为他心跳！ 这个结论让他满意，如果不是因为时机不对，他会想让这个吻持续地更久一些。 储墨凡直起身，看着她有些迷离的眼神，手掌扣住她的脸颊，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巴，清冷低沉的声音有几分沙哑：“回家再说。” 说完，便将她带离了舞池。 “帅呆全场。”欧颜把轮椅推过来，冲储墨凡挤了挤眼睛，“出去透透气？” 祁小染知道他们这是有话要说，刚好她可以去做衍行的工作，便道：“你们去，你们去，我去吃点东西。” 储墨凡拉住她的手，淡道：“一起去。” 欧颜一怔，原来的计划就是把祁小染留在原地做诱饵，她要走了祁宝儿那些人怎么动手？他们今晚的反扑计划怎么进行？ 欧颜连忙说：“我们去方便，叫上女生多不合适。” 祁小染也很意外，这跟好计划不符，而且走了她要怎么去完成那些工作。 储墨凡却坚持：“一起走。” 大厅里人多，再坚持只会引起大家的注意，欧颜叹了口气：“好，一起走。” 祁小染跟着储墨凡一起离开大厅的时候，正端着酒杯向他们走过去祁宝儿抓着一旁的陈玉，急道：“他们走了怎么办？” 原计划祁宝儿故意找理由把祁小染的衣服弄脏，把祁小染带到楼上换衣服的时候实施计划。祁小染跟储墨凡一起离开，他们要再找机会下手就难了。 陈玉淡道：“跟上他们，看看他们去哪。”四处扫了一圈，“子开呢？怎么还没来？” 祁宝儿撇嘴：“他肯定又在哪个会所里玩疯了。” 陈玉：“许叔叔呢？” 祁宝儿：“刚才和你爸爸还有我爸爸一起去书房了。” 陈玉看着走向后门的储墨凡一行，道：“他们去后花园了，b计划。” 祁宝儿立刻点头：“好。” “宝儿，你去哪里？”从书房出来的叶金莲一把拉住急急往后门走的祁宝儿问。 “后花园。”祁宝儿生怕赶不上，甩开叶金莲的手就要走。 叶金莲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叮嘱：“小心点，后面架着火烤全羊，别烫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祁宝儿她厌烦地挥了挥手。她怎么会不知道后花园的泳池那边在烧烤，这都是今晚的计划里。 祁家的后花园是泳池和花园相连的，舞会开场喜欢安静的客人会到泳池边坐着烧烤，开场后在舞池里露了脸出了风头的年轻就会到泳池开始第二趴。 现场舞会刚开场，泳池边并没有多少人。 祁小染怕再耽误下去连累计划，想先去处理“衍行”的工作，便说自己要上厕所遁了。 储墨凡执意要跟着在门口等，欧颜无法只能陪着他等。 来往人多，欧颜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监控才从在他轮椅前蹲下，从口袋里取药瓶递给他，低声责备道：“跳个舞而已又何必站起来？你不是会轮椅舞么？” 储墨凡倒了两粒药咽了，递瓶子还给欧颜：“不碍事。” 欧颜捏了捏他僵硬的双腿，无情地嘲讽：“骨骼肌肉还没有软化就强行站起来，你多来几次，还没有等你拿到那东西就该瘫了。” 储墨凡淡道：“她是第一次跳舞。” 他可以轮椅跳舞，可是祁小染没有人带会丢丑，会让人嘲笑。他答应过她，将来不用再看谁的脸色。 第68章 下水救人 欧颜蹲要储墨凡的轮椅边一边为他捏腿一边低声道：“临时改计划了，现在要怎么做？衍行还没有现身，不知道后花园有没有换人，只怕并不安全。” 储墨凡神色冰冷：“她的电话呢？” 欧颜声音更低：“一直都是通过他的经纪人在跟衍行联系，我们没有她的电话。我也曾经试图跟踪过她，没有成功。你说，她到底是不是……” “是不是都无所谓。”储墨凡淡道，“今天要是祁小染出了一点岔子，她就是同党。” 欧颜的嘴角微抽：“也可能她能力不足，或者许子开的情报并不完全准确。” 储墨凡正要说话，突然感觉似乎有人靠近，立刻抬起了头。 洗手间靠近后花园但还在祁宅别墅内，没有后门，没有通风口，祁小染故意拖了时间才走出洗手间，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没想到一出来就看见欧颜伏在储墨凡膝上缓缓地替他按着腿，而储墨凡则垂眸看他，乍一看，竟然莫名有些岁月美好的娴静感，而她就是那个突兀的外人。 祁小染本来见他们没走，有些心急，见到这一幕不由有些尴尬，一时杵在原地不知道该退回去还是上前打招呼。 好在储墨凡抬起了头看见她，祁小染连忙打招呼：“不好意思，久等了。” 储墨凡嫌弃地扫了欧颜一眼，淡道：“可以了，走。” 欧颜这才站起身撇嘴：“刚才也不知道谁说脚疼。” 祁小染下意识去摸他的腿，发现又变成之前僵硬的样子，不由脱口而出，问道：“怎么会这样？刚才……” “刚才还能走能跳是不是？”欧颜斜眼看了储墨凡一眼，嗤笑道，“还不是某些人逞……” 储墨凡漫不经心地打断他：“莹莹说下个月来s市。” 欧颜立刻闭嘴，将手插进裤袋里，率先往后花园走去。 一路跟着储墨凡，祁小染根本没有机会离开。有了许子开的供词，祁小染也知道今晚要提前离开祁家是不可能，只能一边思索着储墨凡是不是放弃今晚的计划，一面考虑要怎么脱身。 祁宅并不是可以跟星墅相提并论的豪宅，所谓的花园也只是一道连接泳池的小径，甚至站在后门就可以看见泳池边烧着篝火烧烤的样子。 储墨凡和祁小染到的时候，已经有一对带着孩子的夫妇坐在泳池边吃烧烤聊天了。 在泳池边守着的服务员看着储墨凡走过来立刻为他们送上了烤肉和酒。 储墨凡要了肉，自己没吃递给祁小染。欧颜也在泳池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边吃着烤肉一边等着祁家这边人出手。 按照许子开的供词，在舞厅里他们会对祁小染下手。如果舞厅动手不成，或者储墨凡要求提前走，祁连涛就会出面找借口请储墨凡到泳池边，然后借着泳池趴开始的时候池边人多水滑对祁小染下手，让她掉进泳池，再把借口要为她换衣服把她带到埋好人的房间，就算祁小染自己选房间也没事，哪个房间他们都布置人和药。 但是现在储墨凡自己提前到了泳池边，为的就是避开他们的前两个计划，直接动用第三个计划。 前两个计划都是针对祁小染，第三个计划却是针对储墨凡本人的。他们针对祁小染的最终目的是要让储墨凡名誉扫地。至于为什么？储墨凡心知肚明。只不过他很好奇，s市里到底哪个人是老太太的人，竟然能找到一个招s市全民厌恶的祁小染来当作刺激他的药。 祁小染知道储墨凡提前来这里就是为了刺激陈玉他们开启第三计划，却不知道背后的原因，只以为是祁宝儿他们讨厌自己而连累储墨凡。 当下就恨不得自己跳进池子里启动祁宝儿他们的第二计划。她丢脸习惯了没有关系，储墨凡怎么可以？而且，“衍行”的工作没有完成，计划一旦启动，储墨凡就真的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烧掉外套跳进泳池里。 只不过在储墨凡身上放火并不容易，因为保镖已经陆续进入后花园，所以许子开他们找了“死士”。 祁小染身后已经站了两名保镖，泳池趴没有开始，祁宝儿要把她推下水几乎没有可能。 “姐姐，肉肉，肉肉。”夫妻带的那个孩子突然走过来扯了扯祁小染的裙子，只着她餐盘里的烤羊腿，又指了指自己爸爸妈妈的位置，“软软没有腿。” 那对年轻的夫妇冲储墨凡微微点了下头，随后冲孩子招手：“软软快回来，那是姐姐的肉肉。” 储墨凡立刻坐直了身体，欧颜在一旁道：“那是于子轩。” 于子轩是s城有名的文学教授，风评极好，为人正直。从来不参与这种家族里的争斗，这次虽然来了但也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叁与舞会，置身事外。 储墨凡才不相信这世上有人洁身自好，冲人保镖使了个眼色。 立刻有保镖上前要拦住孩子，祁小染连忙拦住了，弯下腰把手里还没有吃的烤羊腿递给小朋友，笑道：“这个给你，快去找妈妈。” 这里会起大乱，她怕孩子受伤。 “谢谢姐姐。”小朋友两三岁，端着盘子摇摇晃晃地往回走，笑容得意地冲自己的爸爸妈妈喊，“肉肉，大肉肉。” 于子轩冲小朋友张开双臂，斯文的脸上布满笑容：“慢慢的，过来。” 然而就在这时，小朋友突然撞上了正要给祁小染送餐的服务员，小小的身子仿佛撞在了弹簧上，被撞地往后仰。 泳池与餐桌中间的保留通道本来就很小，软软被这么一撞，小身体立刻栽进了泳池里。 “软软。”年轻的妈妈立刻惊叫地要跳下水。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飞跃入水，泳池里溅起一朵水花。 储墨凡撑着轮椅怒喝：“祁小染。”冲欧颜吼，“下去，救她。” 两米二的成年泳池，她如果不会游泳要怎么办？！ 这一瞬间他恨自己，恨自己腿脚不便，恨自己此刻动弹不得。 欧颜脸色苍白：“我，我怕水，你知道的，你知道的。” 已经有保镖陆续下水，储墨凡眸色森冷，该死的这些人最好能别碰她就把她救上来。 第69章 保镖们扑通扑通跳下水，仿佛往沸水里下饺子，在泳池里溅起一洼洼水晕。 “咯咯，好玩，好玩。” 一颗小脑袋“咻”一下从水池里冒出脑袋，嘴里喷着水，咯咯地笑着。 “软软，软软。”年轻的妈妈跪坐在泳池边捂着脸小声的抽泣，于子轩搂着她的肩轻轻地拍着，两眼紧紧地盯着水面。 欧颜松了口气，拍了拍轮椅：“放心，没事，看样子她水性还不错。” 储墨凡面色森冷，她能在水下闭气泅凫，双手托着孩子凫水，这水性当然不错。但是，现在是说她水性的时候吗？她跳下水就意味着中了圈套。 欧颜当然明白，但事到如今只能希望“衍行”已经扫清一切障碍。 祁小染托举着孩子到了池边，双腿一蹬，脑袋露出了水面。 “谢谢，谢谢你。”于子轩连忙将孩子抱上岸。 年轻的于夫人从于子轩手里抱过孩子，亲吻着孩子湿漉漉的脸庞，眼泪不断地往外涌：“软软，你吓死妈妈了。” 祁小染抹了把脸，扒在泳池边喘气边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眶有些红。 储墨凡本来想让她立刻上岸，可是当目光看到她眸中那一抹猩红，看到她眼里那满满的羡慕时，呵斥地话到了嘴边又落了回去。 “染染，你怎么回事？怎么不换泳衣就跳下去了。快上来，快上来。”叶金莲突兀的声音突然响彻整个祁宅，原本就准备往后花园去的年轻人们立刻往后花园游去。 本来有泳池趴，不少年轻人在跳完舞后就换好了泳装，一到泳池边就跳进了泳池里，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已。本来不大的泳池仿佛被煮成了一锅没有水的粥，挤地只能泼水不能游泳。 祁小染本来见人跳下来就打算游到出口台阶处上岸，没想到刚一转身就被人扯住了腿往下拖。 两米的泳池，层层叠叠地挤了一群人，祁小染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那群突然出现的男男女女，心里懊悔方才竟然没有让她立刻上岸，让祁家人有机可趁。 “识水性的下去把水放干。”储墨凡冷冷地吩咐保镖，“其余人把祁小染给我带出来。有人阻拦，就见血。” 刚刚上岸的保安再次跳进水里。 祁小染一被拉进水里就觉得不对劲，她一脚蹬开拽她脚的手，往上游，可是水面上浮着人，她一上去就被人推下来，一下来就有人拉扯她。那些人根本不给她露出水面喘气的机会。 祁小染往水下游去，但越来越多的人向她靠近，有人开始拽她的裙摆，扯她的肩带，一只只恶魔的手伸向了在水里挣扎的祁小染身上。 再不出去，不被憋死也会被这些人撕光衣服。 祁小染看着水里那一张张放大的冒着气泡地脸，一咬牙，一抬手咔嚓折断了一只抓住她肩膀的手，反手一记鞭腿借着水势将脚后跟砸中一个后脑勺，那人立刻往水底沉去。 水里的人没有想到祁小染出手竟然这么狠辣，他们一面去救同伴，一面惊讶地互看一眼，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上。 祁小染就在他们愣神的一瞬间，一蹬腿冲向了水面。 她露头的那一瞬间储墨凡就发现了她，立刻滑动轮椅向她所在的岸边滑去。 祁小染下意识喊了一声：“别动，地滑。” 话音一落，祁小染咕咚一下又沉了下去。 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储墨凡的心口，让他整个人酸楚地喘不过气。 都什么时候，她竟然想着他会滑下泳池。 欧颜一时也有些感动，看着祁小染刚才的样子，本来精致的盘发已经散的七零八落，人都狼狈成这样了，竟然还能替储墨凡考虑，祁小染这个便宜未婚妻也算是有心了。 只不过这么一来就说明……衍行，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 好在祁小染这次没有被扯入水底多久，储墨凡的保镖就找到了她，为她把所有人驱走。 那些人果然十分听储墨凡的话，阻拦者都见血，很快泳池就被染上了一层浅浅的血色。 祁小染走上岸的时候，整个人仿佛一只被打湿毛的公鸡，头发乱七八糟地披散在脸上，肩上，纳斯亲手缝制的裙子也被撕破，固定在腰间的腰带已经不见，腰部也因为开线而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 储墨凡早已等在岸边，将自己的外套披在祁小染身上，冷冷地看向围观看热闹挡住去路的宾客们：“闪开。” 叶金莲连忙道：“夜凡，染染现在这样走出去也不方便，不如先上楼换身衣服，染染这样出去也不体面。” 去停车场要穿过整个祁家，到时候祁小染这个样子只会让更多人看见。叶金莲这话倒是为祁小染好。 “既然要体面，不如这样。”储墨凡看向欧颜，“把车开进来。” “嗳，别别别。”叶金莲连忙道，“夜凡你这是要把我们家拆了啊，这哪有路啊。我只是不想染染这样。” 储墨凡冷笑：“今晚之事，我会追究，到时候，只怕祁家拆了门也填不上。” 周围人一处哗然，眼里都是对储墨凡这番嚣张言论的反感和恐惧。 叶金莲陪笑道：“都是孩子们玩闹，哪能当真呢。”扬声叫过祁宝怡，“宝怡，陪染染去换身衣服。” 储墨凡还没说话，祁小染就看着他笑了笑：“我去换一下衣服，这样不好。” 一旁的于子轩太太也早看出了不对劲，她隐约有些明白储墨凡在担心什么，但祁小染真要这样走出去，被人拍到又是一桩笑话。便将孩子交给于子轩，走到祁小染面前道：“祁小姐也为了救我们软软才落水的，不如我陪你去换身衣服。” 叶金莲笑道：“于夫人是出了名的公正，夜凡，你不信我，该信于夫人。” “我没事。”祁小染冲储墨凡笑笑，握住了于夫人的手，“我们走。” 而此时，祁家二楼的某个窗口，陈玉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勾了勾唇：“上勾了。” 他身边的祁宝儿得意地笑着：“我安排的人怎么样？这可是我临时安排的，你们都没想到。” 陈玉淡笑：“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人，点子以是毒。如果不是储墨凡带了这么多保镖，只怕祁小染能在泳池里被这群人当着储墨凡的面强了。果然最毒妇人心。” 第70章 跟祁小染解除婚约 “开始你的毒计。”陈玉冲祁宝儿勾了勾唇，“不过，照我看，哪怕你把祁小染毁了，储墨凡也不一定会上你的床。” 祁宝儿不屑地撇撇嘴：“男人么，穿着衣服的时候文质彬彬的，上了床还不是原形毕露。”手缓缓地点上了陈玉的胸口，“陈玉哥哥，你跟我宝怡难道什么都没有么？是宝怡不合你胃口，还是你不行？” “宝怡合不合我胃口不知道，但是……”陈玉一把拍开祁宝儿点在他胸口的手，淡道，“你肯定不合我的胃口。” 祁宝儿气急：“喂，你！” 陈玉下巴往窗外点了点：“他马上要过来了，你还不去？” 窗外正对着的是泳池，祁小染已经在祁宝怡和于夫人的陪同下往别墅来了，储墨凡也跟着过来了。 “哼。”祁宝儿下巴一扬，“这次先不跟你计较。” 说完提着裙子旋身跑下楼去。 就在祁宝儿离开别墅的下一秒，祁宝怡也带着祁小染回到了主别墅，上了楼梯。 在二楼旋转梯的弧形拐角处，祁小染还遇到了正缓步下楼的陈玉。 西装革履的陈玉，自带着某种斯文的气质，他站在台阶上要下。祁小染同这也宝儿，于夫人一起站在他下阶要上。 祁小染、祁宝怡，于夫人三人中祁小染最为狼狈，湿漉漉的头发被顺以脑后，贴着脑袋，原本飘逸的礼服裙也因为打湿而贴着在身上，因为披着储墨凡的外套，瞧不出上身怎样，但裙摆贴着双腿，十分曼妙修长，但因为在水里被抓被打过，所以双腿隐隐有些血丝，让她整个人透着一股极为浓烈的凌虐气息。 在那一瞬间，一向对祁小染无感的陈玉腹部微涨，脑子里产生一股强烈地想要把她捆绑凌虐的冲动。 也就在那一瞬间，他改了计划，他要自己上。 陈玉堵着台阶，不上不下，于夫人便先开了口：“陈少，不给女士让路吗？” “不好意思。”陈玉侧过身，微切身，比了个请的手势。 祁宝怡道了谢，带着祁小染上了楼。 祁宝怡将祁小染带进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推门进去。里面有一间客房，对祁小染道：“染染，我去拿衣服，你和于夫人在一起，不要分散，除了我谁敲门都不要开，要是有人进来你就打电话给储少。” 她强调了不要分散，祁小染明白她的意思，颇有几分感激，点头答应了。但是她不能做到。 祁宝怡一走，于夫人便警惕道：“不是我挑唆，但是你家里确实有些古怪。”动了动鼻子，“什么味？” “不要闻。”祁小染连忙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于夫人两眼一翻已经晕了过去。 小坤包里有面具，祁小染扯掉假眼睫，胡乱抹了把脸，刚把面具戴上，门口就传来了开门声。 祁小染刚站门后躲好，一个一米八多的大胖子就蹑手蹑脚地闪了进来。 因为事先早就安排好，一看见躺在地上的于夫人，胖子嘿嘿地讪笑着搓了搓手，动作麻利地开始脱裤子。 祁小染盘算着胖子的脖子肉厚，一抬手狠狠一记手刀狠狠地劈了下去。胖子连嗷一声都没有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胖子穿的是一身黑t，那身高刚好可以给祁小染当裙子穿。 祁小染三下五除二扒了胖子的t恤套了，虽然一股汗臭味，但现在也顾不上了，在客房找了个布条缠腰上系住了腰。正要抱于夫人背上离开，就听得门口又传来一个开门声，祁小染立刻闪到门后。 来人一进门顺手将门带上，但是他一看倒在屋里的胖子时立刻开门要走。 祁小染哪能放他离开，一脚踢向他握住门把的手上。 这一下逼地来人缩回手的同时也让祁小染看到了来人面目：陈玉！ 陈玉是陈兴的骄傲，算是s里神秘的有为青年，通常不怎么露面。祁小染不太熟，但现在看来，也是个跟许子开一样的色胚。 但是，身手倒是比许子开好了很多。只不过，再好的身手遇上衍行，也是个渣。 陈玉一见面具便知道是衍行，立刻想要呼救，祁小染抬手一巴掌呼在他的嘴上，打脱他的下巴，接下来陈玉勉强接了几招便被祁小染打晕了过去。 屋里有药，但明显陈玉不怕。祁小染在陈玉身上找了一圈没找着解药，不再坚持。抽了客房的床单将于夫人背上直接从二楼的窗口跳了下去。 后花园里，祁小染走后，储墨凡也不再逗留，带着欧颜不远不近地跟着祁小染往别墅走。 出了这样一场闹剧，泳池都变成血池了，泳池趴也开不下去了，叶金莲只能招呼客人回大厅用餐。 叶金莲带着客人走在前面，储墨凡懒得跟他们凑热闹，走在后面。 刚走在花园和泳池的小径上，祁宝儿便跑了过来。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跑以储墨凡的面前，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娇声道：“储墨凡，我有话跟你说。” 储墨凡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吐：“滚！” 所有宾客立刻用刚才看祁小染出糗的眼光看向祁宝儿，叶金莲连忙喝道：“宝儿，不可无礼。” 祁宝儿嘟着嘴对叶金莲做了个鬼脸：“是爸爸让我来找他的。”说完在储墨凡面前蹲下，用只有他们两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要不要钥匙？” 话音一落，果然储墨凡脸色一变，对欧颜道：“你留在这里等祁小染。” 欧颜隐隐听到“钥匙”两字，立刻明白，郑重点头：“好。” “走。”祁宝儿站起身，双后背在身后，轻快地往泳池走去。 储墨凡转动着轮椅带着两名保镖跟上。 后花园里的服务员已经开始给泳池换水，打扫地面，烧烤架边已经没有人待命。 祁宝儿坐在烤架边漫不经心地转着烤架，烤上上面的羊肉，一面痴痴地看着储墨凡笑。 储墨凡毫无耐性：“钥匙呢？” 祁宝儿道：“钥匙啊，给你当然可以了。只不过，有前提。” 储墨凡：“什么？” 祁宝儿：“你跟祁小染解除婚姻，跟我订婚，我就把钥匙给你。” 第71章 “解除婚约，跟你订婚？”储墨凡坐在轮椅上，手随意地搭在轮椅扶手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祁宝儿，“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祁连涛的意思？还是，其他人的意思？” 在祁连涛看来，祁宝儿是他唯一的亲生女儿。他怎么可能舍得会把女儿嫁给他储墨凡这样的残废。除非是有人逼迫或是祁宝儿自作主张。 祁宝儿优雅地用餐刀将烤好的羊肉片下来，平平地码在一旁的餐盘上，起身走到储墨凡身边，叉起一片肉要往储墨凡嘴边送。 储墨凡的轮椅往退了一分，拉开两人的距离，漠然道：“正题。” “急什么，我亲自烤的羊肉，你不尝尝么？”祁宝儿将羊肉放进嘴里，咬住了，来到储墨凡的身前，双手撑住了轮椅的扶手，弯腰，翘臀，将肉送到储墨凡的面前。 祁宝儿天生吊眼，加上斜扫上的眼影让她的眼眸看起来妖娆又性感。这是祁宝儿的自信，她一向是长了一张乖巧脸可是眼睛性感，有一种萝莉的反差萌性感。 乖乖的脸蛋让人怜爱，性感的眼神让人沉迷，从来没有男人能拒绝她。祁宝儿的裙子之臣大多数痴迷她这一点。她自己也知道，此时已经将这一优势在储墨凡面前无限放大，她自信，储墨凡拒绝不了她。 然而下一秒，祁宝儿的身体突然凌空飞起，整个人在花园上空滑出一道雪白的优美的弧线，然后重重砸落在架着烤羊的烤架上。 烤架轰轰倒塌，装着碳火的铁架被砸地凹了一块，星星点点的碳火飞溅。 “啊！救助啊，救命啊！” 祁宝儿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彻整个祁宅，刚刚回到大厅的叶金莲闻声立刻飞快地往后花园跑去。 祁宝儿的那一声惨叫直接砸在了叶金莲的心头，她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冲回了后完的泳池边。 烤架摊在地上，祁宝儿和烤羊一起躺在满是碳火的烤架上，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烧架放碳火的凹槽因为被砸的变了型把她给卡住了。没有人帮助她根本就站起来，逃不出去。 一看见叶金莲，祁宝儿立刻大哭起来：“妈妈，妈妈，救我。” “宝儿，宝儿，这是怎么回事。”叶金莲连忙冲过去扶，可是烤架很烫，她刚碰到铁门就忍不住收回手，只能大喊家里的佣人，“来人，来人，人都死了吗？都不想干了吗？” 后花园的服务员本来因为回到大厅而回去大厅服务了，听见声才往回跑，又不是亲生的孩子，自然速度没有叶金莲那么快，能瞬间出现。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叶金莲一面用自己的脚踩住铁皮一面去拉祁宝儿，可是她一动，祁宝儿就痛的嗷嗷直叫，她一面用力一面又不敢用力。 叶金莲狠狠地看着在一旁看热闹的储墨凡，哭着求道：“我不管你们发生什么，求求你让你的人救救宝儿，求你了。” 储墨凡身边跟着两个保镖，虽然浑身还湿漉漉的滴着水，但完全不影响救人。只是储墨凡淡道：“他们刚才下水救人耗费了力气，没有力气再救一个人。祁夫人，保镖也是人，需要休息。” 叶金莲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突然话锋一转，指着储墨凡破口大骂：“我知道你怪我没把染染照顾好，可是染染出事了你怎么可以怪在宝儿身上。你有气有怨冲我来，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一个女孩子。” 储墨凡根本不用回头，就知道那群看热闹的人又来了。 果然不一会，祁家的人佣人便冲上来将祁宝儿解救了出来。而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多的太太们也跟着绕了回来，但明显，跟来的也只剩下太太们了。 泳池一闹，男人明显已经感受到储墨凡的怒气，再有什么事他们也不敢往前凑，怕被储墨凡记住脸，太太们就不一样，平时不太出来活动，储墨凡不会认得她们。 储墨凡当然知道太太们的传播作用，知道他们不敢质问。抬手冲身后的保镖招了招手。 那位保镖立刻亮出手里的道：“我已经把刚才的事发经过都录了下来，各位夫人兴趣可以传阅。” 说完将手机递给了身旁的一位贵妇。 此时，祁宝儿已经被佣人七手八脚地从烤架上扯了出来，一身礼服已经被烤出无数个洞洞来，特别是后背衣服早就被火燎光了，皮肤也已经起泡。 叶金莲连忙让人叫救护车，祁宝儿软软地靠在叶金莲身上，看着储墨凡的眼里染着无尽的恨意。她虚弱无比地说：“先上楼用药。” “对对，先用上药，再等救护车。”叶金莲反应过来，立刻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披肩，挡住祁宝儿后背的伤，扶着祁宝儿回别墅。 不少贵妇已经传看了方才的视频，看向祁宝儿的眼里多了几分鄙夷和不屑。但是这里毕竟是祁宅，大家只是互看一眼，相互撇嘴。 祁宝儿知道她们看到了什么，但是现在她顾不上这些。她也不在乎，这些人只要看到接下来那一幕他们自然就会忘记。 因为，接下来，她们要看到的会更加震惊，更加刺激。 储墨凡知道她的目的，但有欧颜在别墅守着哪怕衍行没有处理那些人，也不会出大事。 然而，一到别墅大厅的时候储墨凡就看见被祁连涛、陈兴和许陆围着的欧颜。 “这是怎么回事？”祁连涛一看狼狈不堪的祁宝儿，连忙过来扶，满脸的心疼。 “烫到了。”祁宝儿浑身疼地直发抖，她仍然咬着牙忍着痛推开了祁连涛，两眼死死地盯着二楼。身子一晃，一把扶住了跟在身旁的一位太太，“麻烦您扶我一下。” 今天她拼尽一切也一定要把计划执行完，要把祁小染彻底毁掉。毁掉祁小染，没有观众，怎么行！ 祁宝儿伤地这么重，那位太太也不好拒绝便同叶金莲一起扶着她上楼。 女儿受了伤，祁连涛当然要跟着照，嘘寒问暖。 欧颜终于解脱，一脸愧疚地看向储墨凡：“抱歉。” 抱歉代表，他真的不知道楼上现在什么情形。 储墨凡眸色冰冷：“你最好，祈祷她没事。” 第72章 夫人先回家了 欧颜一脸愧疚，低下头低低地说：“对不起，因为祁连涛跟我说莹莹……” “够了。”储墨凡打断他，向他摊开手，“给我药。” 欧颜本来不敢看他，闻言猛地抬头：“你疯了么？今天吃过一次了。” 储墨凡淡淡地扫了一眼身后的旋转扶梯上那一群缓慢拾阶而上的旁观者，看着欧颜笑：“所以，你最好记住我今晚为什么要吃两次药。” 如果不是他相信欧颜，他又怎么会把祁小染的安危交由他来看顾。 那一刻，储墨凡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把祁小染交给任何人保护，因为任何人都不愿意重视她。 欧颜下意识拽紧了装药瓶的裤袋，往后退一步，道：“我去将功补过。” 说完飞也似的冲上楼梯，拨开还挤在楼梯上的太太们：“让一让，让一让。” 虽然保镖不能上二楼，但之前曾经盯着祁小染进了房间。欧颜冲上二楼后，抢在所有人前冲向走廊顶楼的位置。 祁宝儿根本不在意他抢先，谁开门都一样，谁都能看到祁小染那副不堪的样子。而且，她已经准备好了所有一切。 只要门一打开，藏在水晶吊灯上的隐形摄影机就会直接拍摄上传到网络同步。 她要祁小染不但所有人面前颜面丧尽，还要让让她这辈子都不能抬头。 欧颜怕出事，自己先推了条缝隙，一看里面的场景，顿时僵在原地。 砰！ 一声把门关上了。 欧颜死死地握着门把，看向走到门口祁宝儿等人，慌张的直摇头：“先不要进去。” “让开。”祁宝儿早已痛得精疲力尽，她能撑到现在就是为了看祁小染被踩在泥里，被所有人看见她不堪的样子。哪能这样放过她。立刻切齿道，“你，让开。我的药，在这个房间。” 叶金莲也道：“欧少，这是我们家，宝儿已经这样了，不管她做了什么，你们也该消气了，让我们进去上药。” 欧颜使劲地摇头：“等等，等一下就好了。” 祁宝儿歇斯底里地吼道：“让开，你给我让开。这是我家，这是我家。” 她真的很痛，痛地她一吼更痛，她哭着喊，重复着，”我要上药，我痛，我要上药。” “欧少，不如你就让宝儿进去。”祁连涛心疼女儿，小声地说，“这毕竟是我们家，宝儿又伤着了。” 这话听的颇有心酸，却指着欧颜仗着自己家世好就欺负他们祁家人。一时间大家都劝欧颜先让一让，给祁宝儿上药。 欧颜沉痛道：“其实，我也是为祁小姐好，我怕她一会难受。不不，怕大家一会难受。” 祁宝儿道：“我再不上药就会痛死了。” 她的后背已经能够明显地感到灼热和疼痛，披肩一碰到起的泡泡就痛地她脸色发白，可是她还是忍着。 今天计划的这一切，她忍受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 看着欧颜还挡在门口，祁宝儿冲过去，用尽全力推开了门。 砰！ 门再次重重被撞开，而里面的画面确实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并不宽敞的客户大厅里，传来一股靡靡之气。 祁宝儿甚至祁连涛的脸色都变了。 祁宝儿怔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失控地尖叫：“不，不是这里，不是这里。” 她一把推开扶着她的叶金莲去开另一个房间，空的。 祁宝儿扶着墙一间客房一间客房的推过去，然后看着一间间的空房，失控地摇着头，尖叫着：“不可能，不可能。” “是，在里面，肯定在里面。”祁宝儿踉跄着跑回最初那个房间，还没跑到就听得欧颜的声音夸张而大声。 “许公子，这不是许公子吗？陈公子，这不是陈公子吗？许总，这是不是你家公子？陈总，这是不是你家公子？” 欧颜站在门口，半捂着脸指着被绑在地上的男人道。 “是，还真是。”太太们原来只觉得这两人有些面熟，但也不敢往那上面想，这时欧颜一说，立刻娇羞地捂着脸从指缝里露出眼去仔细辨认。 许陆和陈兴原本也只是觉得可能是长相相似，加上那一脸污秽的模样怎么也不会往自己儿子身上想。 此时欧颜这么一说，立刻相视一眼，冷笑道：“人都有相似，欧少说笑了。” 许陆立刻就去抬手关门：“如此不堪的场面，看着污眼。” “是不是，问问不就好了么。”欧颜抬手挡门，笑眯眯地冲里面喊了一句，“许子开，陈玉，玩的还好吗？” 许子开一脸迷茫地抬起头，看向门口，一看到许陆，立刻憨笑起来：“爸爸，你来啦。这可比女人好玩多了，要不要一起？” 欧颜功成身退，松开了门把，对许陆道：“应该是您的儿子没错。” 欧颜在众人唏嘘的声音中从容的下楼，走到储墨凡面前的时候，他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笑道：“衍行虽然没来，但事办的不错。” 楼上动静这么大，储墨凡早已知道情形，但他笑不出来，只问：“祁小染呢？” 是啊，祁小染呢？ 欧颜一下子愣住了，楼上没有人，祁小染会在哪。 欧颜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还能去哪，肯定是被衍行带走了。” 储墨凡：“衍行在哪？” 哈？衍行在哪？ 欧颜再次又愣住了，他发现对于衍行的存在，他们真的太被动了。 欧颜掏出手机：“我给他经纪人打电话。” “储少！”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储墨凡和欧颜同时抬头，只见繁琐巨大的水晶灯上探出下脑袋来，黑色面具在灯光下有些晃眼。 祁小染纵身一跃，从水晶灯的圆台上直接跳了下来，落地是借力在地上滚了一圈，起身时刚好单膝在储墨凡前跪着。 “这是水晶灯上发现的。”祁小染将一只迷你监控器递给储墨凡，就势站了起来。 储墨凡捏在手里看了看，冷笑一声，将东西递给欧颜，欧颜一看笑了：“呦，还全网同步的。” 储墨凡只盯着祁小染问：“夫人呢？” “夫人？” 祁小染愣了片刻，才想起夫人是自己，忙道：“夫人先回家了。” 第73章 话刚说完，祁小染就后悔了。说回家，储墨凡要是打电话回家核实怎么办？ 果然储墨凡不信，冰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问：“什么时候回的？” 祁小染硬着头皮道：“夫人当时有点不舒服，说让她朋友来接她，怕打扰你就先走了。” “不舒服？她为什么不舒服？”储墨凡脸色一黑，眸色更冷，“她的什么朋友？” 祁小染硬着头皮往下编：“是，是，夫人进了那个房间，闻到了里的东西，不舒服，让她的朋友小强把她接走了。” “房间里的东西？”储墨凡死死地盯着祁小染，齿缝里磨出一句话，“里面的催情剂？” 如果目光是剑，祁小染的面具此时已经裂成四五六七八瓣了。 祁小染咬着牙让自己淡定地点头：“是。” “噌！”轮椅里出一只手杖，储墨凡取了手杖站起来，一脚踹在她腿上，“滚！” 他这一脚着实有些重，但好在他腿脚还没有恢复，看起来来势很猛但力道大打折扣。祁小染本来要躲，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也是因为自己。这一脚要是踢空他定然摔倒在地。一时不想让他难堪，站在原地生生受了他一脚。 顿时痛地脸色一白，差点跪倒在地。 但是储墨凡还没有放过她，柱着拐杖冲她放狠话：“如果今天我夫人有任何状况，我唯你是问。” 说完立刻吩咐欧颜：“打电话给小强，问他祁小染的情况。”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急忙往外走：“欧颜，去小木屋。” 中了催情剂竟然去找小强，这个女人到底把他放在了哪里。 储墨凡的腿应该刚能走，柱着手杖步子有些蹒跚，他又急，走起来一瘸一拐的，没有半分平日里的矜贵清冷，而他抛下所有的矜贵都是因为担心她。 门外救护车响起，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进来。楼上传来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孽子，还不给我滚起来。”太太们也开始往下撤。 祁小染这辈子能被几个人这样关心过。看着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多，看着储墨凡将要在所有人面前露出难堪的模样。祁小染一时热血冲脑，也顾不上痛，将轮椅推了过去，拦在他面前：“储少，请稍等。” 那一瞬间，她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能让别人看到储墨凡这个样子。 “请问，是谁需要救护车？”随车来的医生进门来问。 叶金莲趴在楼上的栏杆上：“这里，这里，上来。” 太太们沉浸在方才那惊爆的一幕中，控制着八卦与震惊跟祁连涛夫妇逐一告辞，根本没有心情再多看一眼储墨凡。今晚的内容足够她们在接下来的无数次的聚会中有共同的话题可以探讨。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祁小染，那眼里单纯的只有对她的厌恶：“你敢拦我？”祁小染没有却让，勇敢地与他对视：“储少，这样更快些。” 欧颜真怕他们两人会真的在这个地方打起来，而这个时候的储墨凡显然不是“衍行”的对手，一旦被打倒，还真的挺丢脸的。连忙劝道：“对对，这样更方便，更方便。” 说着接过轮椅，示意储墨凡坐。 “储少，留步。” 欧颜正要推着储墨凡离开，祁连涛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下楼，跑向了他们，可是被保镖拦住了。 储墨凡根本不理他，对欧颜道：“走。” “储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宝儿？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祁家？”祁连涛指着储墨凡身后的“衍行”，“这个人，为什么会躲在我们家的吊灯上？你到底想对我们祁家做什么？” 储墨凡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下，轮椅一刻也不停地往门口滑走。只留下储墨凡一声冷笑：“四个小时以后，你就会知道我要对祁家做什么。到时候老太太也保不住你。” “你，你说什么，什，什么老太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你想对我们祁家做什么？你，你不要乱来。”祁连涛惊恐万分，一股从心里升腾起来的寒气来。储墨凡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储墨凡却已经不再理他，轮椅滑出祁家大门口，很快地消失在祁连涛的视线里。 欧颜把储墨凡送上车后座，把准备开溜的祁小染也推上了车。 车很快离开祁宅往星墅和小木屋的方向驶去。 迈巴赫并不狭窄的空间里此时仿佛失去了流通的空气，祁小染贴着车门坐地笔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满脑子都在计算着等车在小木屋前停下时，她要从哪一条路以什么样的速度摸小木屋，才能不会被储墨凡发现。 欧颜看着后视里储墨凡泛着杀气的眸子，支着勇气跟他说正事：“你今天在祁家的表现，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你对祁小染上了心。你要真的为她好，不应该这样。” 像储墨凡这样的处境，血亲都是敌人，四面楚歌，他看重的人自然也会跟着身处险境，甚至，因此丧命。 储墨凡当然明白，正是因为明白，他才会任由祁小染参加这样的宴会拿她做个饵做一次反击，可是到事到眼前他却不忍将她抛出去，处处维护，甚至因为不忍而乱了心神，没有让她立刻上岸，反而将她至于险地。 储墨凡搭在腿上的手有一下没下一地敲着，眉间微锁。分明在思索对策。 祁小染从小在危险里长大，当然不怕这些。但是这时又不好对他说：“没关系，我不怕的。”只能笔直地坐着，眼观鼻鼻观心。 忽然，祁小染身体咻地一冷，敏锐地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心里一咯噔，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一只冰冷有力的手扣住了她的肩膀，用力一按，她的脸就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储，储少……”祁小染连忙撑着储墨凡的腿要起身，就听得那冰冷的声音道：“抬头。” 祁小染下意识抬头。 “咔嚓！”闪光灯炸亮，祁小染猛地睁大了眼睛。 储墨凡将手机扔给欧颜：“匿名把照片发给各大媒体。”这是要让”衍行“背负着储墨凡”真正的女人“这个身份，同时也让”衍行“去背负这个身份带来的所有人危险。 第74章 为了保护自己的未婚妻把保镖推出来当挡箭牌，祁小染一时间不知道该为自己是那个被保护的未婚妻感到高兴，还是该为成为挡箭牌的保镖感到心酸。 两个身份都是自己，一时间五味杂陈。 然而还没等她把这复杂的心情平复下来，就听得储墨凡冷冷地命令：“停车！” 欧颜莫名，但还是停了车，同时跟在迈巴赫后面的车都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储墨凡冰冷似乎鹰隼般地眸光落在祁小染的脸上，嘴里凉薄的吐出一句话：“下车！” “下车？”祁小染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要下了车，怎么回小木屋？打车吗？那不就更容易暴露了吗？让小强来接吗？那样储墨凡到小木屋发现没人不就穿帮了吗？ 储墨凡眸光更冷，一个字一个字的蹦着话，每一个字都仿佛冰冻过的冰球，弹出来森冷有力：“下、车！” “是！”祁小染不敢再留，麻溜地下车。 砰！车门关上。迈巴赫奢华矜贵的车身在她身边毫不留恋地飞驰而去。 同时一辆辆黑色的保镖车跟在迈巴赫身后从她身边缓缓地开过。 祁小染拔腿往车队队尾跑去，然后假装蹲下去系鞋带，等最后一辆保镖车开过来的时候，她就地了滚，钻进了车腹。 好在最后一辆车是越野车，平时用来放“衍行”的摩托车，底盘高，从车道拐入进别墅的单行道时不至于她被卡在车底盘的地之间，但这一种也半个多小时，祁小染整个手都抓的有些抖。 等车在路边停下，她又马不停蹄地滚出车底，猫着腰钻进长草的荒地里往木屋后墙跑。边跑还边留意储墨凡的动静，一颗心悬着前行，十分刺激。 到小木屋的路是泥地，没有修过，之前储墨凡的车被陷过一次，这次他直接弃车用走的。但他的腿还没有彻底恢复，柱着手杖在泥里速度也是力不从心。 欧颜跟在他身边，酸涩的话语聊聊能传到祁小染的耳里：“我是好些年没见过你这样了。当初，也就凌姨过世的时候……” 储墨凡脚步似乎顿了一下，但很快前行，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黑夜里的小木屋仿佛一颗在寒风里摇曳的老树，咯吱咯吱地晃动着。正在一楼做功课的小强敏锐地察觉不对，随手操起一把铁揪就冲了出去。只见漆黑无边的田野被数照手电筒照出一列移动的路灯灯光来。 路灯的中间走着一个柱着拐杖的男人，离的不远，但因为逆光加上小强没有见过柱拐的储墨凡，立刻挥舞着铁锹吼道：“什么人？” 一名保镖立刻出列，向小强跑了过来，亮明了身份，也说明了来“接夫人”的来意 。小强安静下来，脑海里却一片慌乱。 欧颜之前给他打过电话，问他祁小染是不是被他带走了。他猜测是祁小染临时编的，当时立刻配合地承认了。 可是现在，祁小染根本没有来，他要怎么给储墨凡变一个祁小染出来。 而祁小染在哪里？小强看向那团刺眼的灯光，期待着“衍行”可能在那里。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想办法支开储墨凡，给“衍行”变身的机会。 但是……直到储墨凡走到眼前了，他都没有发现“衍行”或者祁小染的踪迹。 “祁小染在哪里？”储墨凡站在小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脸上裹着一层寒霜。 “她刚才是还在我这里。”小强硬着头皮道，“但怕你担心，刚才说要回去了。” “要回去？那是回去还是没有回去？”储墨凡冷冷地扫小强一眼，“欧颜，打电话回星墅。” 欧颜立刻打了电话，星墅的下人表示祁小染没有回家。 这就让小强看起来分外可疑。 储墨凡一把拨开拦在门口的小强，径直往里走去。 小强根本不清楚今晚的情况，也不知道祁小染和储墨凡到底发生了什么，生怕储墨凡发现没有人，连忙追了进去：“储少，你现在进去不方便。” 欧颜招来两名保镖把小强拦住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储少找他的未婚妻，有哪一点会不方便？”认真地盯着小强看，“你没有做什么趁人之危的事？” 小强一愣：“什么什么趁人之危？” 看着储墨凡上了楼，小强不停地挣扎着：“让开，这是我家。” 突然，一滴水滴在了他的鼻子上。 小强抬头，只见用木板搭的楼板缝隙里淅淅沥沥地往下渗着水，他提着的心一松，，两眼一翻，简直要晕过去。 这个染染，简直能吓死她。 而此时的楼上，祁小染爬进二楼自己房间那个残破不堪的窗户，毫不犹豫地打开了何音音送给她的手表，猛地吸了一口。忍着突如其来的头晕目眩，脱掉黑色的“衍行”外衣面具，塞进床底下，扯了条浴巾裹了，才爬进了漏水的二楼浴室，蹲在角落里淋雨。 这一天一夜的折腾，让她精疲力尽。 祁小染靠着木板墙，任由水酒在自己身上。想趁机让自己放松一下。但根本放松不下来，何音音显然怕她身体太过壮实，在手表里下的药比祁宝儿下在房间里的药更浓郁。 药效让她变得更加昏沉，甚至，身体也开始变得滚烫。好像无数只手在她的骨头皮肤上挠痒痒，酸痒难当。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变得敏感又渴望，她甚至想如果这个时候放纵一下，不管是谁可以让她不那么难受，都可以。 但是，残存的理智让她咬牙忍着，告诉自己，储墨凡马上就要来了。 而至于为什么是储墨凡，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思考。这仿佛就是一种理所当然。 “祁小染！”储墨凡推开浴室门的时候，祁小染正像一只雨天掉下树的小鸟，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储墨凡！”祁小染咬着牙没有让自己扑过去。 她现在有些明白陈玉和许子开为什么能这么放纵了，她自诩自控力极强，此时也视线模糊，意识涣散，有些分辨不出来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储墨凡。 她克制地抬起头，看向门口那道人影，那张看起来跟储墨凡一样俊美无比的脸，问：“你，你，证明自己是储墨凡。” 第75章 都没事吧 “你证明，你是储墨凡。” 一句话软了储墨凡冰冷的心。 咖啡馆外的小巷里，他不曾爱上，却为她那一句“他所经历的，是我们无法想像的过往”而心动。 世人都叫储墨凡是疯子，当面畏惧背后嘲讽。十几年来，第一个人在背后同人讲“他有我们不知道的过往”，当时他想，只凭这一句话，他也会护着祁小染一生周全。 后来，是为什么越来越不舍得。是因为在床上她毫不做作的配合，还是游泳边她自顾不暇时冲他喊了一句“路滑，别过来”？ 储墨凡没有想过，也懒得去想。 此时此刻，他只想带她离开这里， 他看着蜷缩在角落里，因为要控制自己而用双手紧紧地掐住自己的小腿，因为用力那并不长的指甲已经深深地嵌进了肉里，血丝伴着花洒的水一起流向地面。 她跟他一样，喜欢用自残的方式控制着自己。 楼梯被挤地哐当响，上楼的保镖向储墨凡走去：“少爷！” 储墨凡抬手一挡，冷声道：“下去！” 保镖立刻原路退回，拦在楼梯口，冲所有上来的人摇头，示意禁声。 祁小染有气无力地将头靠在墙上，看着站在门口的储墨凡，闭了闭眼睛，在药物的作用上，嗓子被烧地沙哑：“证明否则……” “否则怎样？” 男人低低的声音落在耳边，她一抬眸就看见蹲在自己面前的储墨凡，一双黝黑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打理的十分整齐的头发因为被水打湿而落了几缕在额前，名贵地西装在花洒下越来越湿。 祁小染一把扣住了男人伸过来的手，狠狠用力。若在以往，她一用力对方自然筋开骨折，此时用尽力气也只是将对方手拦住了，而可怕的是，肌肤接触的那一瞬间，那冰冷光滑的触感，她竟然甚至想去摸一摸那只手。 “储墨凡的腿，不能这样。”祁小染扣住他的手因为用力而颤抖，头靠着墙哑声，冷声道，“滚！” 语气可真凶！ 不过，配上她现在虚弱无力的模样，真的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eherzallerliebste,ichbtaendevonilengannich……” 清冷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低低的吟唱，仿佛行走在雨夜里的哈得斯在低低地哼着歌，诱惑着所有人向他靠去，毫不预知地献上自己的灵魂。 祁小染撑着沉重地眼皮盯着眼前的男人，细细地看着，看着水从他高挺地鼻梁上滑过，在他性感的嘴唇上徘徊。 声音……很像…… 储墨凡单膝腰跪在她面前，任由她有气无力地搭住自己一只手，用另一只手捧住她的脸庞，低低地用德语背诵着，很小的时候曾经听到过的那首诗：“我不远万里赶来，跋山涉水。经受了重重磨难，抵挡了种种诱惑，追逐太阳的脚步，就是为了来到你的面前，对你说……” 他的声音一顿，看着她开始失焦距的双眼，一字一句读了出来：“ichliebedichichhabedichlieb!（我爱你）。” 依稀礼部嫡系！ 仿佛一把密钥，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祁小染所有的防备一松，抵在墙上的脑袋重重地往下一砸，额头刚好抵在储墨凡的额头上，双手自然地抱住了他的脖子，低声嗔怪道：“你来的，可真慢啊。” 储墨凡：“你在等我？” “当然！”祁小染毫不犹豫地吻了过去，不管不顾地将人压在了地板了，猴急猴急地去剥储墨凡的衣服，中间还能得空留出几分神智关怀他，“腿有没有事？” 储墨凡抬脚把门踢关上，利落地反客为主，将她按在身下，不答反问：“现在可以么？” “快点！”祁小染一把扯住了他的衬衣，用力一拽。 独立在荒郊的小木屋前所未有的无风自舞，在黑漆漆的夜空下摇曳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凄鸣。 一层的木板，根本不存在的隔音效果，保镖们十分自觉地退回了一楼。 水一滴滴地落在小强的脸上，欧颜看地直笑话：“你要真是下雨不愁了。”揽过小强地小肩膀，“走，外面聊会。” 小强虽然看起来像个孩子，但真实年龄毕竟成年了，听到这么刺激的声音未免有些残忍。 “回星墅拿两套衣服过来。”欧颜支走一个保镖。自己则和小强一起蹲在门口赏星星，沉重的叹息，“天虐我单身狗啊。” 小强有一下没一下地薅着门口的杂草：“你不是有莹莹么？” 欧颜立刻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莹莹？” 小强撇嘴：“在星墅的时候，储少只要一提莹莹你就闭嘴，耳朵没问题的人都能听到？” 欧颜摸了一把小强的大头：“你这大脑袋可真不白长，还挺聪明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递给小强，“漂亮。” 小强没有接手机，只是扫了一眼，神色一怔，低声道：“只有爸爸妈妈都好看才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孩子？” 欧颜立刻骄傲地说：“那是当然的。莹莹的脸蛋是出了名的美人，还是你们s市人呢。” 小强道：“我们市出美女，染染就很漂亮。” “兄弟，你要对祁小染有心就趁早赶紧放下。”欧颜对聪明又自卑的小强颇有好感，真诚的奉劝道，“她有主了。” “你不必担心这个。”小强道：“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多肖想一分我都有罪。” 楼下的旖旎不影响楼下单身狗的聚会。 门口欧颜和小强在薅草，不远处保镖在站桩。 等储墨凡抱着穿好衣服仍然昏迷不醒的祁小染下楼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么一副和谐友爱的画面。 “欧颜！”储墨凡站在门口，他的面前是排排坐着挡在门口的欧颜和小强。 “你结束啦！挺厉害啊。”欧颜立刻弹跳起来，拍了拍穿着高级西装裤的屁股，扫了一眼储墨凡怀里的人，笑的一脸八卦，“都没事？” 储墨凡冷冷地梭了他一眼：“让开。” “好咧。”欧颜扯了一把愣在原地的小强，把门口让开。又招呼过一个保镖把楼上收拾干净。这才跟着储墨凡一起走了。 第76章 回到星墅已经是凌晨了。 祁小染安静地躺要储墨凡的卧室大床上，竖着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其实从在小木屋开始她就没有睡着，只是药效过后人清醒过来，回想着自己种种孟浪行径，加上小木屋那不存在任何隔音效果的木板，直觉难以见人，只好装睡。 耳畔传来悉悉索索地声音，解扣子的声音，拉拉链的声音，脚踩在地毯上走动的声音。 每一个声音都很轻，可是每一个声音都能让她清晰地想到储墨凡在干什么。他在脱衣服，他在脱裤子，他在穿衣服，他在穿裤子，他在走路，他走到床边了。 床沿一沉，他坐下来了，他想干什么？ 祁小染的心哐哐直跳，双眸紧闭，双手放在胸前一动也不敢动。 储墨凡坐在床边看着她，方便她睡，卧室的灯开的很暗。她的脸色很苍白，气息很平稳，仿佛在熟睡，可是颤抖的睫毛出卖了她，这也让他心情愉悦起来。 储墨凡淡淡地问：“你在害羞什么？” 他知道她没睡？！ 因为紧张，祁小染的睫毛频繁地眨动，最后自己都觉得假。她睁开眼睛看他，尴尬地连专业地假笑都扯不出来了。 这个时候要做些什么？说哈喽你好还是交流一下技术？是彼此问候一下舒不舒服还是郑重的道歉，说“对不起刚才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强了你”。 祁小染认真地观察储墨凡的脸色，判断他需要哪一种问候。 储墨凡看着她呆呆地样子，淡道：“脱裤子。” “啊？”祁小染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连忙抱住了被子，头摇成拨浪鼓，“不，不要。” 储墨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向冰冷的声音带了一丝戏谑：“不要什么？” 祁小染的脸咻一下涨成番茄色，喃喃道：“我，我是觉得这种事情做太多了也不太好。我，我，还有点痛。” “现在知道痛了？为什么不小心？”储墨凡冷冷地看着她，“这是要我帮你？” 他的气息一冷，祁小染立刻投降：“我自己脱，我自己脱。” 真的，有点害羞啊。 祁小染目光闪烁着，避开储墨凡的目光，动作飞快地脱了裤子，摊在床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看着他，有些委屈：“脱好了。” 储墨凡拉过她的右腿放在自己的腿上，指着一块巴掌大的乌青肿包问：“怎么回事？” 祁小染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着右边小腿处的乌青，顿时满脸黑线。这能怎么回事？是被储大少踹的啊。狠狠的一脚，要不是当时他腿还僵着，只怕这个时候就不是肿包了，而是骨折了。 祁小染打了个哈哈，笑道：“没事，回来的时候神智不清撞了一下。” 储墨凡将手里的小药瓶打开，倒了一些在掌心，揉开，再替揉在肿包处，动作轻柔，认真。 药敷到伤处的时候，仿佛刀子切开了皮肤，疼痛恍如撕裂。祁小染忍不住抽了一下，但她生忍住了没有动。 储墨凡道：“痛可以叫。” 祁小染笑了笑：“不痛。” 储墨凡：“欧颜的药，没有不痛的。” 祁小染没有马上接话，看着他低着头为自己揉腿的样子，有些犹豫地问：“你，刚才就是想要为我治伤的吗？” “不然呢？”储墨凡抬眸看她，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温度，“你以为我要睡你么？” “啊？不是，不是，当然不是。”祁小染心中一涩，连忙低下头看着自己受伤的腿，道，“刚才，刚才在小木屋，对不起，那个，也谢谢你。” 她终于找到跟储墨凡打招呼的话了，虽然有些晚。 储墨凡淡道：“你我之间，不用说谢，都是应该。” 啊？ 祁小染惊讶地看着他，随后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他们之间互利互惠的事情。便应和道：“是，我知道了。” 祁小染略一思索，问道：“今天连累你了，祁宝儿他们其实是针对我。希望不会因为我影响你跟祁家的合作。” 做为保镖，“衍行”去做储墨凡安排的一切事务，但是做为一个“过路式的未婚妻”，她真的不希望因为自己影响到储墨凡的生意。因为她真的感受到他的关心。 她怎么可以让关心她的人蒙受损失。 储墨凡收拾了药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仍然没有半分表情：“不会再有下次。” 说完转身推门而去，留下一脸茫然的祁小染呆呆地坐在昏暗的夜灯中。 不会有下次什么？ 算了，老板的心思一般人都猜不到。 祁小染重重仰倒回床上，看着屋顶那亮着浅浅灯光的顶灯，叹了口气。其实她刚刚很想问，他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吗？他这样抱她，为她担心，为她擦药，算是恋爱吗？ 不过，还好没有问出来。祁小染一把拉住被子盖住了脸，刚才简直丢死人了。 被子碰到腿的伤处，祁小染一下子又躺平在床上，无力地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刚才为什么不想着为衍行说点好话。” 想到衍行，祁小染顿时又心事重重起来，以后可能她将会是一个活靶子。 不过这样一来，可能也就会知道储墨凡都有什么敌人。 储墨凡到底为什么这么不信任衍行？几次试探到底是为什么？ 这些祁小染原本避之不及的总是，现在她开始想要知道答案。 凌晨一点，离清晨还有四个小时。 星墅三楼的书房里，储墨凡坐宽厚的黑色书桌上下着一道道指令，他右侧靠墙放着一张同色系略小的书桌边坐着左手挂着纱布，脑袋扎着绷带的蓝子蘅以及坐在一旁不停打字的欧颜。 “今晚祁宝儿的表现，祁家股价大跌。加上两份可以证明祁家涉嫌走私的报告，祁家一周之内就会消失；许家和陈家，今天就他们两位公子的状举股份跌是份内了，欧迪曾经秘密收购他们两家公司，但只给了头款，现在事情败露欧迪肯定会放弃收购计划，许家和陈家败了只能依靠欧迪，欧迪白手两个下手。但这两人肯定不愿意被人吃死，三家互咬是迟早的。” 蓝子蘅把手里的材料仍给欧颜整理，又抽出一份资料：“百家企业，你真的，都要端了吗？” 这一百家，都是今晚参加过祁家家宴的祁业，有很多其实只是刚刚起步的小公司，这家连锅端，未免残忍。 储墨凡淡道：“不端了，他们怎么会相信储墨凡是个疯子。” 就是因为不相信，才敢当着他的面欺负他的女人，敢当着他的面害他的女人。 第77章 于洋受伤 “凡，这可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蓝子蘅将手里的文件扔在桌上，看向储墨凡，温和的眸子里带着询问，“她可是祁姓的，值得么？” 欧颜捅了一下蓝子蘅，道：“既然凡认下的，咱们做兄弟的支持就是了，管他那么多。再说……”撇了撇嘴，“你是没有见到今天那阵仗，他们当着凡的面欺负祁小染，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简直欺人太甚，凡要再什么都不做，也太不是男人了。毕竟，祁小染现在名义还是他的未婚妻呢。” 蓝子蘅不为所动，温润的眸子迎着储墨凡冰冷的目光，兀自道：“她姓祁，当初为什么会应下老太太同意这个婚约，你我都清楚。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你用心，你能保证她可以真心待你么？” 储墨凡淡道：“我待她如何，与她无关。” “男人，有魄力。”欧颜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冲储墨凡伸出了大拇指，“我爱你，跟你是不是爱我无关。兄弟挺你。” “好！那就照旧。”蓝子蘅站起身，取过桌上的文件，冲储墨凡笑道，“你说什么，我们干什么。最多，你失恋了，我们陪你喝酒。” 储墨凡冷哼一声，眸中微微有些骄傲：“她以我为重。” 言下之意，他根本不不会失恋。那模像个臭屁极了的少年。 “哈哈哈哈哈。”欧颜顿时笑地前仰后合，可怜蓝子蘅头还有伤，只能使劲地控制着自己，但身体不这地抽搐着仿佛像个僵尸。 储墨凡眸色一冷：“很可笑？” “不不不，不可笑。”欧颜擦了擦笑出眼泪的眼角一本正经地对蓝子蘅道，“是真的，祁小染自己都快被淹死了，还顾着他会不会摔倒。这是真的。一点都不可笑。” 话音一落，又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因为重要的不是祁小染是不是以他为重，而是他那傲娇又臭屁的样子太搞笑了。 储墨凡扫了一眼手上的腕表，淡道：“还有一个小时就天亮了。” “是是是是是。”蓝子蘅稳住自己发抖的身体，往门外走去，“我去联系媒体。” 储墨凡冷冷地看了欧颜一眼：“莹莹推迟半个月到s市。” 欧颜嗷嗷惨叫：“不是说好的下个月吗？我不笑你还不行吗？” 储墨凡低头批文件，无声地拒绝。 欧颜看着储墨凡低着头黑漆漆的发顶，惨叫声敛去，眸中渐渐露出几分笑意。 这样的储墨凡真的很多年没有见过了。虽然还是不爱笑，但是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祁小染，将来不管发生什么，都一定要原谅他，原谅我们啊。 这一夜，是s市进入资本历史的时刻，几乎这个城市第一位在s市排地上名的企业老板都在凌晨五点被股东和客户叫醒，整个城市超半数的上班族被公司从梦中叫醒提前两个小时上班进行企业危机公关。 上午九点，在原本正常的工作时间到来的那一刻，整个城市一百多个企业宣布破产，倒闭，所有人临时失业。 九点十五分，所有人的网络公众社交平台都在骂储墨凡是个疯子，因为他所有人都失业。 九点三十分，许子开和陈兴的不雅视频在各大网络扫屏，瞬间顶替“储墨凡疯子”的热搜。 十点整，星爵集团以最低市值收购倒逼的一百家企业，投注资金并且保留原工作人员不变。 不到一个小时，s市半数上班族经历了企业股价大跌，失业以及再就业整个过程。而原本骂储墨凡是疯子的新闻，瞬间变成储墨凡是疯子还是天才的内容。 祁小染醒来是十点半，储墨凡早已经离开了星墅。早饭后司机把她送到了学校。 白衬衣长裤，胸前精致明显的“储”字徽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祁小染觉得今天所有人都对她格外尊重。 原本所有人看见她都只是热情的打招呼，而现在所有人看见她不但打招呼同时还有鞠躬问候。 “祁小染同学。”一位同班同学冲祁小染鞠躬，祁小染连忙也冲她鞠躬。 她还没有来得及直起身，就听见身边传来一个声音：“祁小染同学。” 祁小染下意识转身鞠躬：“你好。” “祁小染同学不必多礼。”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 祁小染抬头，看着于洋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露出洁白的可以打广告的牙齿。 “于洋老师。”祁小染看见他心情不由自主地好起来，所有的警惕卸下，弯了眸子自夸，“我今天没有迟到……” 话音未落，身子就被重重推到了一边。 噗！ 一声清脆的利刃穿透皮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祁小染踉跄着回头，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准准地插在于洋的腹部，横流的鲜血在阳光下分外刺眼。而那个握着刀刺过来的人，竟然是叶金莲。 祁小染瞬间双目充血，根本没顾上自己不站稳，抬脚一个侧踢直接把叶金莲踢地飞了出去。 于洋身子一软，祁小染立刻上前把人揽进了怀里。飞快地掏出手机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然后把于洋放在自己的腿上，不顾形象地在学校门口扯开了自己衬衣衣襟，咬出一个口，撕开。 于洋抖着带血的手拦住她，仰着头冲他道：“别这样，肚子受伤，没事。” 祁小染用自己的衬衣布条为他裹了伤，她的动作很熟练，一气呵成。她再次把他抱进怀里，站了起来，说：“我知道，没事，这种伤，我以前经常受，没事。我现在带你去医务室。” 祁小染抱着于洋飞快地往医务室跑去，一路上祁小染都在奔跑。纤细的身体抱着一个大男孩子毫不费力的样子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但是当有人要举起手机拍照，录视频的时候，身边一定会有一个人阻止。 “大夫，能缝合吗？最好可以输血。”祁小染一脚踢开医务室的门，把于洋放在病床上自顾自说着。她的声音很稳，很平静，调理清楚，可是她的眼睛里却不断地涌着眼泪。 值班的老大夫本来对她踹门的事大为光火，可是一看到浑身是血的于洋时，不由扬了声音：“于洋，你怎么受伤了？你怎么能让自己受伤？” 第78章 神医yan 祁小染随手抽过医疗架上的纱布压住于洋的腹部，喉咙一阵阵发紧让她一开口嗓子就像被火燎。她哽着嗓子再次问：“大夫，需要止血，可以缝合吗？” 老校医走到病床边，挪开祁小染压在于洋腹部的纱布，看了一眼那已经被鲜血染透的衬衣布条，用医生故有的冰冷机械的声音说：“包的不错，但是对他来说没用。” 祁小染看着于洋伤口处不断涌出的鲜血，嘴唇发白，但她还是强制镇定着：“是，匕首没有倒勾，也没有看出有毒，伤口不深，怎么，怎么会一直止不住血。您这、”喉咙一阵撕痛，“你这可以缝合吗？他现在，需要缝合。” “救护车叫了吗？” 确定祁小染叫了救护车，老校医拿出手机打电话，“我这有一名rh阴性血友病患者需要马上输血，请帮忙征集，越多越好。” “rh阴性，血友病？” 祁小染闻言，手脚瞬间冰冷。rh阴性本来就已经是熊猫血求血已经十分艰难，现在又加上血友病。 救护车来的及时，说话间就到了。 要把于洋放担架上的时候，祁小染知道医护人员手重，连忙抢上前去：“我来。” 老校医和医护人员看着祁小染把于洋公主抱着放上了担架，眼神略有些诧异，但还是专业又速度地将人往车上移。 “rh阴性，输血。”校医在车上把于洋的过往病史说了一遍，“两年前曾经受过轻伤，严重凝血障碍。” 于洋的伤口不足四厘米，伤口不深，初步检查没有伤到内脏，但是一路上，不管医生用什么药都止不住他伤口的血。所有的止血药倒在伤口上都会被伤口那汩汩涌着的血水冲走。 于洋的脸和唇都已经没有了颜，整个人苍白的仿佛褪了色的树叶，整个人在不断地枯萎。他握着祁小染的手，笑容跟平时没有两样，可是却仿佛在渐渐透明。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有点无力，他说：“没有关系的，我的身体，我很清楚，不要难过。” 因为知道给不了她什么，因为知道帮不了她什么，因为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原本想要往前中踏了好几次的脚总是一再地收回。 祁小染的眼睛因为受到刺激而充满了血丝，她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声音哑的不成样：“于老师，没有关系，我是o型血，我有很多血，我可以输血。” “并……” “好。” 老校医正要说什么却被于洋打断了，他虚弱地看着祁小染，笑容苍白又温柔，“那样，我的身上就有你的血了。” “嗯！”祁小染用力地点头。 心里的恐慌也因为于洋的这一番话而平静下来。 是的，她不担心，她有血。不够就四百，四百不够就八百，八百不够就一千，她可以的，她有血，她可以救于洋。她不怕。 于洋已经被送进手术室抢救，祁小染站在雪白冰冷的医院走廊上，看着明明灭灭的手术灯，来回奔波的医护人员，一颗心提到了心口整个都是僵硬。 “您好，我是于洋大哥，他是不是在这手术？”走廊上传来一个焦急的男音。 祁小染抬头，看着一个年轻的男人飞快地跑了过来。他穿着整齐的衬衣西裤，头发打理的很整齐，但是因为着急奔跑，头发落在了额前，颇有几分凌乱。 祁小染有动了动眼睛，些惊讶：“于教授？” 来的，竟然是在祁连涛家出现过的于子轩。校医曾经说过要通知于洋的亲戚，没想到竟然是于子轩。 也是的，于子轩是着名的学者教授，于洋老师这么优秀当然是他的弟弟。 于子轩看到祁小染也有些意外，四处看了看：“储少夫人？王大夫呢？于洋他怎么了？” 王大夫是校医，因为年纪上受不住去休息了。 祁小染声音哽咽：“于洋老师为了救我受伤了。”又宽慰道，“医生说伤口不深，没事，您不用担心。” 于子轩本来带着气而来，看见祁小染想到她昨天为救自己孩子受的屈辱，努力平静地却无比哀伤地告诉祁小染：“于洋有血友病，血型也不好配。当初他要留校，我们全家都反对的。他说学校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可是……” “于洋老师是为为救我。”祁小染道，“我是o型血，我可以救他。” 于子轩笑容苦涩，正要说话。手术室的灯咻地灭了，门被砰地一声拉开，祁小染立刻迎了上去，抓住一个走出来的医生问：“大夫，病人怎么样了？” 大夫疾步飞快地往前走：“需要进行二次输血，凶器上疑有破伤风病毒，加上病人本身的身体情况，现在情况很严重。”看了一眼旁边跟着的于子轩，“于教授该清楚你弟弟的身体情况，我们能做的是调全市的rh血还有联系相关病毒方面的专家。” 祁小染慌不择言道：“我，我我是o型血，我可以输。” 医生冷冷地扫了一眼祁小染：“o的rh血才可以给供血，你是吗？” 祁小染一怔：“我，不知道。” 医生：“现在重要的不只是rh血，还有破伤风病毒，病人的身体情况加速了病毒感染。虽然我们也会找专家，但是……”看向于子轩，“于教授难认识yan吗？他是病毒的权威。” 于子轩苦笑：“我当然知道他，但是这人为人古怪，一直在d国，从来不出自己的实验室。两年前我也曾去找过他，但是没有见过面。” “d国？”祁小染连忙问，“储墨凡从d国来的，他会不会认识？” 于子轩也醒过神来，忙道：“那就有劳少夫人问问。” “好。” 祁小染想打给储墨凡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储墨凡的电话。最后只能先跟小强要了欧颜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欧颜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谁啊。” 祁小染连忙报了名，说了来意。欧颜一怔：“yan？” 祁小染道：“是的，现在只有他能够救于洋老师了，你，你和储墨凡在一起吗？我想问问他认不认识？” 电话那边传来欧颜的声音：“凡，你夫人让我问问你，你认不认识那个超级无敌厉害，可救人于水火，妙手回春，医白骨活死人的神医，yan吗？” 祁小染被欧颜的哆嗦急地不行，但紧跟着她就听见电话那边传来储墨凡的声音：“白痴！” 第79章 相信我 储墨凡接通电话，冷静地告诉祁小染：“告诉医生，十五分钟他不死，yan可以救他。” 他的声音那样镇定，语气那样张狂，可是莫名的祁小染的心就安下来。她握着电话的手一直抖，对着电话不停地鞠躬：“好，好，我跟医生说。” 于子轩紧张地看着祁小染：“怎么样，储墨凡答应找yan吗？” “是的，是的。”祁小染抓住大夫的胳膊，涕泪糊了一脸，她也顾不上擦，只是不停地说，“储墨凡他说只要于洋老师十五分钟内没事，yan就可以救他。求你，求求你们再救救于洋老师。” 大夫也松了一口气：“十五分钟还是有办法的，那样我们也不用再找国内的专家了……” 话音未来，急诊室的门砰一下被拉开，一名护士冲了出来，对大夫喊：“林教授，病人出现了并发症。” 林教授三步并作两步往回走，急问护士：“什么情况？刚才不是控制住了吗？” 护士根本没有看到旁边的祁小染，一面往手术室内走，一面说着里面的情况：“病人突然间大出血，医院已经没有rh的血了，其他医院的血还在路上。病人现在出现疑似肺栓塞的症状，情况很不好，恐怕熬不过十分钟。” 砰！ 护士的尾音和手术室的关门声同时响起，也都精准无比的落入祁小染的耳内。 祁小染身体一软，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地。她想求求医生一定要拖出十五分钟，可是手术室的门已经关上了。 她控制着近乎绝望的情绪给储欧颜打了电话，那无法控制的颤抖都恐惧随着她的话传到储墨凡的耳内：“储墨凡，医生说，说出现了并发症……血……”她有些喘不上气，“血也没有了，其他医院的血还在路上。” 十年了，祁小染再一次感受到绝望，感受到凭自己哪怕拿命去换也改变不了的无能为力。 她只能跟一遍遍地跟储墨凡说：“怎么办？储墨凡，你这么本事，你能不能救救他，能不能帮帮我，求求你，求求你……” 祁小染缩在角落里，卑微无比地哭着，求着。 她想坚强的，她想笑着求他的，可是，她做不到了，真的做不到了。 城市最拥挤的路段上，黑色的迈巴赫里，储墨凡看着前方被堵住的路况，和被夹在车道中的送血车，略一沉吟，对祁小染道：“不用担心，他不会死。” 祁小染神情微动，整个人顿时恢复了神采：“你有办法？” 储墨凡的声音笃定用力：“我有办法，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祁小染不停地点头，这个时候，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她相信，她一定要坚定不移的相信。 “好！”储墨凡的声音低低地传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好！”祁小染用力的点头，“一百件事，我也可以答应。” 储墨凡：“以后，不要在我面前为别的男人哭了。” 祁小染：“……” 储墨凡挂了电话，对一旁开车的欧颜道：“于洋大出血，还有并发症，你打电话给医生告诉他们延长时间的方法。我知道你有办法。” 说完根本不给欧拒绝的时间，自己推门下车。 拥堵的车流，不在红灯时间也无法动弹的行车道，储墨凡飞过穿过停止不前的车辆，他的身后是跟着他的身影疯狂追逐的保镖。 储墨凡路过到马路旁边一个铁板烧的小摊旁，正在等生意的小贩一脸激动地问：“吃点什么？鱿鱼烤翅还是青菜？” 储墨凡指了指那个正在播放“铁板烧”的喇叭：“我要这个，多少钱？” 小贩笑道：“这个不卖的，我还靠这个给他揽生意。” 储墨凡：“一百万，够吗？” 小贩：“啊？” 储墨凡指着跟过来的一名保镖：“给他一百万。” 说完，一把抓过喇叭快速跑到迈巴赫的停车处，车里欧颜正在联线手术室的医生，冷静而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医生：“扎住股动脉，是，缝合，没有问题，不用管其他，缝合，出了问题我负责……” 砰、砰、砰！ 车子狠狠地晃了三晃，欧颜抬头，看着站在天窗上那双属于储墨凡的脚，暗骂了一句疯子，然后接着打电话：“排血栓……” 车顶，储墨凡的声音通过喇叭远远地传了出去：“所有车主听好，有一辆送血车现在正堵在这里。我是储墨凡，我承诺，所有为这辆送血车让路的车辆都可以到得到星爵集团的投资机会……” “妈的。这个疯子！”欧颜咻一下开了天窗大吼，“省着点钱花。” 电话里传来林教授焦急的声音：“yan大夫，现在这种情况除栓可能会增强出血情况。” “不会！”欧颜大吼，随后意识到不对，声音软下来，“不会的，你放心去做，只要避开周围的血管，在血栓入放好滤网，很容易的。” 储墨凡再次重复了刚才的话，立刻有人钻出车窗喊：“是不是真的？” 储墨凡指着自己的胸口：“绝无戏言。”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找你谈投资？”堵车堵的烦躁的人群立刻活跃起来，“不会骗我们？” 储墨凡：“让开车道，绝无戏言。” “好，让开，让开。本来上班也是为了赚钱。” 靠路边的车先往旁边的人行道处开去，有人索性路口调头，有的就近驶入附近停车场。 路上时不是传来：“储少，我是韩星电子，你要记住啊。”“我是行海影视的，储少……” 储墨凡：“好，所有让人车辆都可去星爵集团前台登记。” 一时间车辆退散，不过两分钟，原本堵的看不到边的道路通畅恍如夜间，运血的救护车顿时畅通无阻。 储墨凡回到车内，欧颜也刚好挂了电话。 欧颜扭头冲着储墨凡吼：“你是不是疯了，这一路的人我们得花多少钱，我们刚刚给夜睿骗了多少钱，你竟然……” 储墨凡淡道：“开车，加速。” 欧颜猛地一踩油门：“你这个败家玩意。” 储墨凡淡道：“基础项目五十万打底，这一街的车，封顶不过一个亿，急什么？更何况，还有什么机会比这个时候跨行业投资更好？” 欧颜：“这倒是。” 空荡荡的街道，运血车和黑色的迈巴赫通行无阻。 第80章 大神彦医生 祁小染抱着手机蹲在墙根，两眼紧紧地盯着手术室的门。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期待着手术室的灯一直亮下去，因为这就意味着还没有结果，意味着于洋还有生还的可能，一旦灯灭就有可能意味着手术失败。 见她这样，于子轩有些不忍心，走到她面前蹲下，低声道：“祁小姐，于洋他不会有事的。” 祁小染用力地点头：“他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他那么好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于子轩看着她脸上怎么也打不完的眼泪，看着她眼底的绝望与伤痛，心痛之余，心底多少有些安慰：“于洋知道你在关心他，他会很高兴的。”略一顿，“他，曾经跟我说起过你。” “我一直在翘课，一直在拖班级的后腿，于洋老师怕我不能好好毕业。”祁小染捂住眼睛，“他是一个好老师，希望我有好前途。我不是好学生，一直都在辜负他。” 虽然每次都赔笑卖乖，但是他心里一定很苦恼，在担心自己这个贫穷的学生不能好好毕业将来怎么生存。 “他想我将来独立有尊严的活着，我知道的。”祁小染将头埋进手里，“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发储墨凡订婚，他怕我成为攀附金钱的人。我让他失望了，如果他能醒来，我一定……” “你一定怎样？”冰冷的声音伴着清脆整齐的脚步声传来。 祁小染猛地抬头，就见储墨凡带着一身白衣的欧颜大步而来，一众黑衣人整齐地在他们身影列队而行，仿佛黑夜晨破地而来的冥王，带着森冷的煞气。 “储墨凡？！”祁小染见状立刻起身冲了过来，她起身太快，冲过去的时候身体重重地踉跄了一下，储墨凡抢上一步，将她扶住了。 祁小染色没有像往常一样顾忌到他的情绪，“储墨凡你来了，yan医生呢？”直接忽略他身后正伸着手跟他打招呼的欧颜，四处张望，“yan医生呢？” 欧颜指着自己：“我这么大个人，你没看到我吗？” 储墨凡：“进去。” 同时手术室的门打开，刚才出来过的林教授好脚下生风地跑了过来，直接忽略气场强大的储墨凡来到欧颜面前上下打量，“yan教授，您来的太及时了，病人的并发症虽然控制住了，但细菌感染并没有缓解……” 祁小染目瞪口呆地看着吊儿郎当的欧颜：“yan教授？” 欧颜：“是我。” 身后的黑衣人分列两侧，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黑色箱子，托举着打开，里面分别装着手术服、手套、手术刀、眼镜。 “病人情况，继续。”欧颜扫了一林教授，开始解解西装扣子，一名穿着黑衣服提着皮箱的保镖，咻地从箱子里扯出一件蓝色手术服抖开，在他西装脱落的瞬间将手术服套了过去。 “哦，是。”林教授一怔，连忙接着说，“现在肺部感染已经控制了，但是开始筋挛……” “小事。”换上手术服的欧颜从一只黑色的箱子里取过口罩戴上，接过装着手术刀的小包，快步往手术室里走去。 承认身份，换衣服，进手术室前后不过半分钟。 祁小染震惊地看着被推开又被关上的手术室的门，看向储墨凡，一脸地难以置信：“他，就是那个很厉害，很神秘的yan教授？” 厉害，可能，毕竟他有他命那样厉害的药。可是，这跟神秘差别也太大了。 一旁的于子轩了有点难以置信：“没想到原来大名鼎鼎的yan教授竟然是欧氏的小公子，太低调太难以置信了。” 储墨凡眸光落在祁小染的脸上，一脸冷漠地将一块手帕捂在了她的脸上：“擦干净！” 于洋死不了，她有什么可哭的。再说了，就算于洋死了轮得到她哭么？这个世上有人故世要她哭的，唯他储墨凡而已。 祁小染捂住手帕擦了脸，有些不好意思：“欧少，真的这么厉害么？” 于子轩明显已经不如先前紧张了，但整个人也有些虚脱。他冲祁小染笑笑：“彦教授十八岁就能将一名被界定为死亡的病人救回，于洋现在的情形肯定比当初他救的那人情况要好。不用担心。” 祁小染看向储墨凡：“真的吗？” 储墨凡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祁小染终于松了一口气，所有担心散去，拍着自己的胸口，热泪盈眶：“太好了。”看向储墨凡，“谢谢你。” 储墨凡侧过脸，看着前方生硬道：“不用。” 祁小染这才发现自己离他那样近，近地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脸细腻的毛孔，长如蝶羽的睫毛，微抿着不屑的唇角，甚至还能感受到他身体每一道凹凸处。 嗯？凹凸…… 祁小染低下头，看着自己腰间那只戴着日月星辰腕表的胳膊，吓了一跳。他抱着她？他什么时候抱着她的？ 祁小染连忙推开他，有些不好意思：“储少！” 储少？哼！ 储墨凡眸光微微沉，有事储墨凡没事就储少！ 储墨凡淡淡地将手袖进口袋里，沉默地望着前方，懒得说放。但是他不想说话，他的保镖却一点都不配合。 “少爷，集团大厅聚集了两百多位企业家创业者来登记要投资，他们都问您什么时候能给他们的公司投资。” 储墨凡：“前台登记同时交上项目书上，两个小时后，登记名单将在所有媒体面前公布，一周之后，钱款到账，名单仍然会在公布。” 不过五分钟，保镖又拿着电话走到他面前，双手托着手机举到他面前：“少爷，老夫人的电话。” 储墨凡：“我不在。” 保镖：“是。”拿起电话面无表情地说，“老夫人，抱歉，少爷不在。” 祁小染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这人说谎说的是不是太敷衍了？ 担心放下，于子洋见状也忍不住失笑：“储少真是性情中人。”走到储墨凡身边，鞠了一躬，“昨天多亏您的保镖及时出手相救，我爱人才没有受到伤害。谢谢！” 储墨凡不用问也知道是“衍行”自作主张救了陪祁小染上楼的于夫人，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怎么谢？” 第81章 画个画儿替 储墨凡双手袖在口袋里，身子靠着墙却又不倚着墙着，俊美的脸上没有表情，目光也是极冷的，整个人从上到下看不出一分开玩笑的意思。 祁小染不知道储墨凡这话里什么意思，但他说的是“保镖”那就跟自己没关系，便又转向手术室方向，只等欧颜一出来，她就扑不去问情况。 于子轩也有些把不准储墨凡话里的意思，便仍带着笑，温雅地问：“储少想要如何谢？” 储墨凡：“于教授……” 一位黑衣保镖疾步走到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夫人在s大发生的事已经查清楚了……” 黑衣保镖将查到的关于于洋受伤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退到一边。 “嗯。” 储墨凡略一点头，看向于子轩道：“我夫人救了令郎，我的保镖救了尊夫人，但令弟救了我夫人，这算谢意，所以……” “所以……”于子轩定定地看着他，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储墨凡淡道：“我夫人无恙，两不相欠。” “就这样？”于子轩有些意外，方才看着储墨凡那样子分明是准备狮子大开口来的。于洋虽然有性命之忧，但毕竟储墨凡救的是祁家两条命，还是他受了储墨凡的恩多。 储墨凡淡淡地扫了祁小染一眼，面无表情道：“就这样。” 本来于家有一块在s市临海郊区的地，他想要趁这个时候讨价要了那块地，用来建海滨别墅。但是现在，既然于洋救了祁小染，他便不跟他谈生意。 祁小染只有一个，但生意可以慢慢谈。 于子轩沉默地看着储墨凡一眼，目光落在盯着手术室的祁小染身上，忽而了然，笑道：“储少和夫人伉俪情深，令人羡慕。” 祁小染听到他提自己，连忙将目光从手术室门上收回，看向于子轩问：“于教授怎么了？” 于子轩看着祁小染脸上那茫然的表情，又看向储墨凡面无表情地样子，大概便明白了几分。只怕是这位储少心系夫人，而这位迟钝的夫人并没有领情到爱情。 于子轩心情没由来一好，冲祁小染笑道：“没事，有彦教授在，于洋不会有事的，储夫人不必担心。” 话音刚落，手术室灯灭，门开。 两位医生和护士推着手术车走了出来，祁小染连忙跑过去问：“大夫，病人怎么样？”凑到手术床上看着双目紧闭，脸色发青的于洋，紧张地问，“他的脸色怎么这样？” 护士推着手术车往电梯间，头也不抬：“相关情况彦大夫会告诉你。” 五分钟后，病房外，脱下手术服换上白大褂的欧颜漫不经心地告诉于子轩：“人是救回来了，但是会失去一部分记忆你们要有思想准备。” “人没事已经是万幸了，谢谢欧少。”于子轩握住欧彦的手千恩万谢，又忍不住问，“他，还会记得我们吗？” 欧彦道：“不会这么严重，最多就几年的。”看向祁小染，“可能会不记得你。” 祁小染连忙道：“没关系，没关系的，只要于洋老师没事，他记不记得我都没有关系。” 欧彦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唇角微勾的某个男人，不屑地撇了撇嘴，淡道：“我用了药，病人会在两个小时后醒来，醒来后会转到sq医院，你先回去。” 祁小染正要拒绝，于子轩示意她看旁边：“储夫人先回去，储少应该在等你。” 祁小染顺着于子轩的方向看去，就见储墨凡在走廊的栏杆边站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他的身后站着一群同样面无表情地保镖。 祁小染当然不会相信储墨凡是在等自己，但他毕竟是带着欧彦来帮自己的，便向他走过去，想向他道谢。 刚走近，储墨凡扭头望了她一眼，便径自转身，往楼下走去，他身后的保镖也列队整齐地跟了上去。 “储少！”祁小染从保镖中穿过了过去，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等等。” 储墨凡垂头，冰冷的眸子落到被祁小染握住的手上。祁小染连忙放手，又拍了拍他手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冲他狠狠地鞠躬：“谢谢你。” 储墨凡抬眸，冷冷地看着她：“为于洋？” “嗯!”祁小染用力地点头，“谢谢你让欧少来，谢谢。” 储墨凡转头看向前方，精致的侧脸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他活着，才不欠他。” 话落，储墨凡便又继续往前走。 祁小染见状连忙站在原地冲他的背影鞠了一躬：“储少，慢走！” 储墨凡脚步一滞旋即大步往前，倒是跟在身后的保镖们个个用见鬼的眼神看着祁小染，随后每个人都如同奔丧般地走了。少爷从夫人这里得到的冷遇将会加倍落在他们头上的。 祁小染刚要回到病房去看于洋，就听得储墨凡冰冷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欧彦，让衍行过来。” 祁小染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这可要怎么走？ 祁小染正要想办法脱身的时候，就见储墨凡转身重新回到了走廊上，保镖立刻原地站住，分列两排。 储墨凡从保镖中间穿过，走到祁小染面前，摊开了右手，漠然道：“手机。” 祁小染一怔，随后反应过来，连忙摸出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递了一半听见欧颜正在给小强打电话，让他安排衍行十分钟内到人民医院。 这个时候小强一定会给她打电话的。果然欧彦刚一挂电话，祁小染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祁小染递到储墨凡面前的手下意识要往回缩，却被人拽住了手腕。 祁小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储墨凡从自己的手里拿走了自己的破手机熟练的解锁，同时一条信息出现在屏幕上。 储墨凡看着屏幕上那画着十个拳头和一张床的信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这是什么？” 祁小染看着心里直打鼓，但还是撑着笑容告诉他：“这个，就是小强，小强听说我学校的事，让我加油，好好休息。” 储墨凡：“他不会认字，还是你不会？” 祁小染连忙笑道：“以前我们很喜欢的一个电视剧，那里面的人特别爱用画来写信。就是那个画个画儿替什么的。你知道的，我和小强以前都没有上过学，习惯了用画的。” 第82章 莫名的真相 储墨凡拿着手机，垂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祁小染，那双漆黑的眸子仿佛无限放大的黑洞，看一眼便会迷失其中如堕深渊。 祁小染连忙别过头去，稳住心神，不再跟他对视：“那个，那个电视剧，你知道？” 那个曾经很火的“满腹心事何从寄，画个画儿替，小燕子是我，小花儿是你”，储墨凡不会不知道？ “不知道。”储墨凡在手机上飞快地按了几下，还给她。 祁小染连忙接过手机，低头一看屏幕上输着一串没有拨出的号码，抬头看他：“这是，你的电话吗？” 储墨凡：“嗯。” 祁小染立刻狗腿的会意：“我存一下。” 然后飞快地将号码存录电话簿，将存好的号码亮给储墨凡看：“存好了。” 破旧的手机屏幕上写着两个字：储少！ 也就在那一瞬间，祁小染觉得整个楼道的空气都降了好几度。 这位爷，又生气了？！ 祁小染摸了摸有些发凉的胳膊，看向储墨凡又看看手机上的屏幕，连忙道：“这样不太好，不太尊敬了。” 祁小染低头，修改备注信息：储大少。 写完，亮给储墨凡看，试探地问：“这样可以吗？” 她心里暗暗祈求着，储墨凡你满意了就赶紧走，不然“衍行”就要迟到了，又要挨训了。 储墨凡对“衍行”真的很不满意啊。 储墨凡高贵无比地扫了一眼屏幕，然后缓缓地发出一个音“唔”。 祁小染松了一口气，总算满意了，终于可以走了。结果一口气还没有松完，就听得储墨凡说道：“我在储家排第二。” 啊咧？ 祁小染一愣，呆呆地抬头看他，有些不确定地问：“你，在跟我说你的家庭情况吗？” “是是是，他在跟你说家庭情况。储墨凡是家里的老二，他上面还有一个姓储的哥哥。磨蹭死了，你们两个。”在一旁看戏地欧彦终于受不了两个磨磨唧唧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出口相助。但他十分有眼力界，在储墨凡眉心一蹙，已经生气还没有来得及生出气来的时候，补充道，“刚才警局来电话，说凶手已经抓到了，让祁小染过去录个口供。” 祁小染连忙道：“好，我去。” 录口供不必着急，重要的是先趁机开溜让“衍行”现身。 储墨凡淡道：“我送你去。” 祁小染：“……” 十五分钟后，祁小染站在警局门口，看着阳光下璀璨耀眼的警徽，眯起了眸子。 叶金莲！ 做完笔录，祁小染在警员的安排下见到叶金莲。 简单的长桌将不大的屋子一分为二，祁小染和储墨凡共坐一侧，对面坐着叶金莲。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对方是谁，祁小染或许都认不出她来。 不到半天的时间，叶金莲就从一名贵妇变成了一名阶下囚。她一向爱美，常年做微整护理，年近五十看起来还像个三十来岁的美艳少妇。 而此刻的叶金莲脸颊凹陷，嘴角下垂，眼妆晕染地两只眼睛仿佛熊猫，烫过的头发松松地挎着贴在脸上，依稀还能看得出来曾经是个发髻。她干枯的两眼直直地盯着祁小染，带着无与伦比的恨与杀意。 祁小染无视她的恨意，平静而冷酷地告诉她：“于洋老师没死，听说蓄意杀人最多可以叛二十年。祁夫人，你的余生将在监狱里渡过。” “为什么你不死？为什么你不死，你这个贱种！”叶金莲猛地抬头，那带着恨意的双眸狠狠地在祁小染的脸上凌迟着，她咬牙切齿地嘶吼，“你害了害了我的宝儿，你给我去死，你为什么不跟你的贱人母亲一起去死！” 叶金莲突然之间突然之间爬直桌子，带着手铐的手握着爪，冲着祁小染地面门狠狠地抓了过去。 叶金莲突然发难，动作快而迅速。但因为没有练过，对于祁小染来说是一场漏洞百出的攻击，她只静静地坐着，等叶金莲的手快要伸到眼前了，她才抬了抬手。 但她扣住的并不是叶金莲的手腕，而是冰冷的金属腕表。 祁小染惊讶地抬头，看着腕表的主人，喃喃：“储……少……” 除非祁小染愿意，否则能够打到她的人其实并不多。所以她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人替拦阻别人伸过来的拳脚。 因为没想过所以在看到抢在自己之前拦下叶金莲的储墨凡祁小染有些意外，心底竟然还涌起一股“柔弱”的感觉。仿佛在那一瞬间自己就娇小了。 储墨凡扣住叶金莲的手往外一甩，叶金莲整个人便似秋风里的落叶咻地飘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守在门口的保镖立刻在门外问：“少爷，您没事？” 储墨凡：“没事。” 站在角落看守的警察冲储墨凡警告道：“不可争执，不可喧哗。” 储墨凡坐下，拿放在桌上矿泉水打开，冲了冲抓过叶金莲的右手，又从口袋里抽出一方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漫不经心说：“好好回答。”冲祁小染抬了抬手，“你可以问问题了。” “啊？哦。”祁小染连忙目瞪口呆地视线从储墨凡的脸上收了回来。 储墨凡将她所有的情绪宣泄出来了，她有种“没什么想要警告，也没有什么想知道”的感觉。 但是，他的好意，她不辜负。 祁小染摔在墙角，挣扎着要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的叶金莲问：“为什么要杀我？从我回祁家第一天就说过，祁家的一切我都不会要。你一次次针对我，我都不在乎。但是今天，为什么要杀我？你差点杀了于洋老师，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杀了一个无辜的路人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叶金莲嘶吼着，头发乱成杂草，女灰头土脸地盖在脸上。她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储墨凡那一下力道太重了，加上之前在学校被祁小染踹了一脚，她现在根本站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冲祁小染骂，“祁家的一切你不要？你要饭的朋友住院谁给她花的钱？祁莲涛说的不再给你一分钱，谁知道他背地里给你多少钱？为了让你嫁给储墨凡祁连涛花了多少心思。你跟你的贱人母亲一样，口口声声不争不抢，最后什么都拿走。你毁了宝儿的脸，祁连涛竟然还护着你。那好，他既然这么宝贝你，你就索性跟你的贱人母亲一起死，让他去宝贝死人去。” 第83章 我不会杀你 祁小染看着叶金莲声厉内荏的样子，听着她字字句句带泪的指控，只觉得好笑：“你说我爸，祁连涛爱我？你说他爱我妈？要不要我提醒一下祁夫人，这些年我回过祁家几次？挨过的打有几次？祁宝儿今天不管是毁容或者快要死了，都跟我没有关系，哪怕今天我着了你道被你杀了，也是我自己没本事，怪不上你。但是你今天差点害死于洋老师……” 祁小染看着叶金莲的眸光一冷，眼底带着一抹煞气：“今天你把自己说的有多惨都没有用，我一定不惜一切让你付出代价。” “我今天来了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回去。祁小染，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叶金莲冷笑一声，看向储墨凡，“祁连涛还真当以为给你找了个护身符么？我告诉你，他才是那个能要你命的人。” 叶金莲话音刚落，她原本软在地上的身体仿佛突然蓄了力，猛地站了起来，冲祁小染和储墨凡露出一道诡异至极的笑容：“我一定会变成恶鬼来找你们索命的。” 说完猛地转身狠狠地往墙上撞去。 祁小染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冲离叶金莲最近的警员喝道：“快，拦住她。” 但是已经来不及。 砰！ 一声重响，叶金莲的头狠狠地撞在了墙上，然后整个人像失去了提纯的木偶，脸贴着墙壁无力地软倒在地上。 “犯人自杀，叫救护车。”女警员跑到叶金莲面前蹲下，一边将人抱起一边大吼。 门被推开，警察们纷纷涌了进来，窄小的房间里瞬间拥挤起来。 祁小染站在桌前，手还撑在桌上准备随时起跳的姿势。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状态，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怎么回事？” 上午还拿着刀来杀她，现在当着她的面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后就这么自杀了。 为什么？ 储墨凡看着叶金莲被抬上救护车带走，眸色微沉，冲被拦门口进不来的保镖做了个手势。保镖离开后，储墨凡单手握住了祁小染的肩膀，沉声道：“跟你无关，不要多想。” 接下来又是录口供，储墨凡把叶金莲仍出去那一环节省去，陈述了过程后便带着祁小染离开了。 警局门口，站在黑色的迈巴赫门口，祁小染有些喘不上气。叶金莲，为什么要自杀？ 储墨凡从她手里接过车钥匙：“祁宝儿在sq医院。” 祁小染一愣，抬头看他：“你知道我想去找祁宝儿？” “上车。”储墨凡上了驾驶，等祁小染副驾，他才接着说，“叶金莲口口声声是要为祁宝儿报仇才对你出手的，现在又突然自杀。你难道不想知道祁宝儿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才能让叶金莲去杀人么？” “是……”祁小染叹了一口气，“我是很想知道，昨天晚上祁宝儿只是烫伤了后背，并没有伤到脸，怎么会毁容？” 储墨凡转头看她，眸光微沉：“你怎么知道祁宝儿昨晚被烫伤后背？” 是啊，她是怎么会知道祁宝儿昨晚被烫伤了后背？昨晚那个时候祁小染已经被小强接回小木屋了，留在现场的人是“衍行”。 祁小染顿时头皮发麻，手脚有些冰凉。储墨凡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按着他对“衍行”的厌恶，如果知道自己是就是衍行，后果会怎么样？ 祁小染低下头，敛去眸中的惶恐，轻声道：“是于教授告诉我的。” 车内空间陷入一片沉寂，祁小染自认演技不够，而储墨凡的眼睛简直自带x光，让人无遁形。她根本不敢在这个时候抬头与储墨凡对视。 直到引擎发动声传来，祁小染这才反应过来，指着他的腿：“那个，还是我来开。” 黑色迈巴赫缓缓驶出警局，储墨凡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每天傍晚会有两个小时的发作时间，中间间歇性可以动，两个小时后会恢复。中间如果需要站立，可以吃药，但会影响寿命。” 他不疾不徐地说着自己的状况，听不出一丝悲伤。 祁小染没想到他突然会跟自己说这个，但是她知道他在把自己的弱点告诉自己。这算是对她的信任，那也就意味着他没有怀疑自己是“衍行”。 祁小染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问：“你，这是在跟我说你的秘密吗？” 储墨凡淡道：“不是秘密，d国半数的人都知道我的身体状况。” 祁小染“哦”了一声，原来不是不是出于对她的信任。 “不必失望。”储墨凡余光扫到她身上，淡道，“你要想知道什么，可以问。” “我，没有失望。”祁小染干笑了两声，突然想到叶金莲撞墙前说的那番话。她说最后杀她的人，一定是储墨凡。 为什么叶金莲会这么说？当时的她已经被拍了照片，那个时候储墨凡为什么会答应跟自己订婚？就算他为了利益也不可能会找一个有丑闻的不受宠千金。更何况，就近期发生的事情及她的观察，她也不会再去认为储墨凡跟她订婚是因为祁家可以跟他互利互惠。 储墨凡是祁家不可以比拟的存在，储墨凡没有必要为了利益联姻祁连涛。那是什么让储墨凡不但跟祁家联姻连的还是自己这个有性丑闻的落魄千金？ 祁小染看着前方，余光偷偷地扫向储墨凡。 储墨凡仍然是挺阔的西装三件套，从医院到警局，中间还扔了一下发了疯的叶金莲。整整半天，他的衣服和头发都整齐的一丝不苟。他侧脸的线条极为精致，但整个人却透着一股霸道的帝王之气。 祁小染忍不住想问储墨凡为什么会答应跟她订婚。 如果他真的要杀她，为什么要一直在帮她？ 这些问题让她纠结着，不知道该不该问。而且，储墨凡的秘密，她真的想知道都可以问么？想到他对“衍行”的态度，祁小染又把话咽了回去。 这么踟蹰着，车子已经停在了sq住院部楼下。 保镖先下了车，在入院住入口分成两列站着，仿佛迎宾。一些远远走过去来的医生护士见状立刻绕道通行。 太霸道了。 祁小染看着有些尴尬，推开车门，正要下车，就听得身后传来储墨凡的声音：“我不会杀你。” 祁小染握住车把的手一顿，忍不住回头看他：“我……” 话音未落，便被人堵住了唇。 第84章 少爷笑了 储墨凡没有加深这个吻，蜻蜓点水的碰触，随后便松开她。手扣着她的后脑勺，额头抵住她的额头，鼻尖贴着她的鼻尖，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丝克制的沙哑：“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他唇齿间的气息与她的鼻息在两人贴合的眉峰、鼻尖萦绕，他的手指擦进她的发间，明明暧昧到了极点的相互，可是却没有半分色情的意味。 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用说他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祁小染克制地控制住想把自己偎进他怀里的冲动，却忍不住低低地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储墨凡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道：“你男人。” 说完他便松了手，祁小染得了自由，抬头看他，却看见他兀自淡定的推门下了车，而那原本白皙的耳根恍惚晕染了一抹浅粉色。 祁小染心情突然就放松了下来，储墨凡真的有预谋接近她又怎么样？阿叶醒了，她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毕业了，她就可以带着阿叶和小强离开了。 而且，以储墨凡的骄傲并不屑说谎，所以，她相信储墨凡的话。当然前提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衍行”。他不会伤害“祁小染”，但是对“衍行”却未必。 sq自从被“储墨凡的朋友”收购后，只短短不到三天的时间里便有两名被诊断为脑死亡的患者在这里奇迹般获得重生。一时间sq在s市名声大燥，有钱人一但有些病症便往sq里跑，一时间门若市。 祁小染跟着储墨凡一起到住院部的时候，祁连涛正在前台拉着一名护士的手求道：“护士，通融一下，给找间病房，我们也不能一直住在走廊上。” 护士的声音理智无情：“祁先生，我们病房都已经满了。如果不是您的家属病情严重，我们院是不会收临时转院的。病人虽然住在走廊，但是所有的医护跟病房是一样的。祁先生，我还有工作，请您放开。” 祁连涛道：“我可以捐钱，我可以给你们医院建新的住院楼。请您一定要让我的女儿住进病房。”说着四处看了看，递过去一张银行卡，“这里有二十万，请您一定帮帮忙。医院这么大，应该会有一些还没有交治病费的病人。” 护士看着银行卡，有些为难地说：“我们医院有规定，允许病人有两个月账期。在此期间，我们不能赶走病人。” 这是医院被收购后的新规定，这个新规让sq这个私立医院也受到了平民的追捧。 祁连涛把卡塞进护士手里，舔着脸赔笑道：“麻烦您想想办法，麻烦……” “爸爸，爸爸，您去看看宝儿。”祁宝怡匆忙跑过来拉住祁连涛的手，低声道，“爸爸，宝儿又不肯吃药了，您快劝劝她。” 祁连涛连忙把冲护士道：“帮忙您帮帮忙。” 说完便匆忙跟着祁宝怡往楼上跑。 护士拿着卡，想了想，又追了上去：“祁先生……” “他既然给你了，你就拿着。”储墨凡带着祁小染从楼梯口走了上来。 护士吓地手一哆嗦，卡也顾不上捡，只不停地解释：“储少，那个，我，我，打算还回去的。” 祁小染蹲下身，把卡捡了起来递还给她，护士哪里敢接，头摇成拨浪鼓：“不不不，我不要……” 储墨凡淡道：“一楼不是有个空床位么？排给他。” 护士一怔：“那个……”目前刚一接触到储墨凡那冰冷的眸子，立刻一哆嗦，忙不迭道，“是，我马上给她安排。” 祁小染看了储墨凡一眼，觉得这个简直太坏了。她也是刚才上楼的时候才听说一楼经常会出现奇幻现象，导致到那个病房住的病人都会神经错乱。医院也是为了病人的精神状况着想，所以就再也没有把病人往那个房间安排。 储墨凡竟然让祁连涛拿二十万把女儿关进“疯人院”。 “看在你的份上，给她一间屋。”储墨凡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那间屋子临街，街边有梧桐，晚上常有野猫在梧桐树上过夜，病人容易心神不宁，才会自己吓自己。” 祁小染一愣，连忙道：“谢谢你。” 但是其实，她跟祁宝儿真的没有这么深厚的情谊，特别是经过昨天的“生日宴”后。 祁小染突然反应过来，有些怔怔地看着他：“你今天，好像说了很多话。” 储墨凡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他想告诉她，因为今天的她看起来特别需要有人跟她说话。他今天说了这么多话，其实最想说的是那句“以后不要再为别的男人哭”。 楼上传来稀里哗啦东西砸碎在地上的声音和口齿不清地谩骂声：“滚，都给我滚。” 声带没有损毁，但是很明显嘴部受到了限制，吐字不清楚。 祁连涛的声音传来：“宝儿，爸爸已经找人安排了，马上就会有病房的。很快你就有单独的房间了。” 话音刚落就听得之前那名妇护士的声音传来：“祁宝儿的家属去办一下手续，楼下101有空房了。” 储墨凡握住了祁小染的手，抬步往楼下走去。 等祁连涛把祁宝儿换到101病房后，储墨凡才示意祁小染过去，指了指迈巴赫：“我在这等你。” “好。”祁小染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有点涩。 她往101病房走去，没走两步又冲回到储墨凡面前，踮起脚尖飞快地在储墨凡唇上落下一吻，然后就细若蚊蝇的声音说：“星墅的规矩。” 说完根本不等储墨凡说话便再次转身，飞快地冲向101。 她来去如风，而至始至终，储墨凡都保持着双手擦在裤袋，微倚着车身的样子。 储墨凡面无表情地看着祁小染飞奔而去的背影，唇角渐渐沟起，再勾起，瑰丽的笑容在唇角璀璨如星，但很快消失不见。 保镖阿七戳了戳自己捅了捅自己旁边的阿六，低声问：“少爷刚刚是不是笑了。” 阿六一脸看了看储墨凡，摇头：“没有啊。你看错了，少爷怎么会笑。” 阿七看看储墨凡，又看看阿六，墨镜下的脸写满了茫然：“怎么可能，我刚刚明明看见了。” “阿七。”储墨凡冷冷地梭了过去，“联系衍行，我要在天黑之前见到她。” 第85章 祁宝儿毁容 “衍行”这个名字在保镖群里是一个矛盾的存在。 阿七和所有保镖都看过天衍角斗场里“衍行”和罗西那一场生死战，以自戕一臂的代价将罗西打败，那一瞬间他们所有人都是震惊的。 武者都崇拜强者，所以衍行在为储墨凡的保镖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很激动，跃跃欲试地等着有一天可以跟她切磋。但是他们几个都是储墨凡的亲信，已经衍行是“储夜爵”沉睡前留下的人。对于敌人，他们又生不出好感来。加上储墨凡这几天已经明确表现出对衍行的厌恶，所以，保镖里其实所有人都对“衍行”敬而远之，生怕她有一天出事连累自己。 阿七不情不愿地给衍行经纪人“威威”打了电话，电话里传来“威威”抱歉的声音：“不好意思，衍行的腿受伤了，刚才一直在治疗，我想替她请个假。” 阿七拿着手机走到储墨凡面前，低声汇报：“少爷，他说衍行腿受伤了。” 储墨凡眸光一冷，问：“什么时候受伤的？” 阿七又对着手机问：“什么时候受伤的？” 储墨凡抬了抬手，阿七会意，打开免提，电话里顿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昨天晚上回来就肿了，似乎是昨晚受伤了。” 储墨凡：“让她接电话。” 电话那边立刻传来衍行一惯低哑的有些压抑的声音：“储少，抱歉，我希望可以请假。” 阿七挂了电话，一脸忐忑地看向储墨凡：“少爷，是不是昨晚您踢了她一脚……” 储墨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阿七连忙垂下头去。储墨凡冷冷地问：“变声了，没听出来吗？” “没有。”阿七阿七踟蹰地说，“衍行一直都这个声音啊。” 储墨凡给了他一个“白痴”的眼神，阿七再次委屈地低下头，他真的没有听出来哪里变声了。 储墨凡冷哼一声不再说话。阿七没有得到指示，求助地看向一旁的同事，但所有人都面无表情地立正站好，没有给他任何支援。 储墨凡不再理会他们，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掏出耳机戴上，耳畔立刻传来祁小染急促的脚步声和平缓的呼吸声。 而此时，电话的另一边，小强整个人跟散架了似地蹲在马桶上，半天才缓过来神来，拉着t恤的下摆擦了擦大脑袋上的汗，将一只迷你变声器收进贴身口袋里，然后才推开门走到盥洗台边洗手。 “染染啊，你在哪里，这半天你怎么还不出现。”小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嗳，又上热搜了，上次是果照，这次是捅人。这女人真是为了出名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两名学生推门而入，边看手机视频边说，“穷人多作怪。” 在学校小强一向不与旁人来往，见有人进来便擦了手往外走。没走两步，就听得身后的手机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于洋老师……” 染染！ 小强立刻冲了过去，伸手就要去抢他们的手机：“请让我看看视频……” 那人正在解裤带，见状手一缩，退开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强，嘲讽道：“大头怪凭你也敢抢我的东西？不过告诉你也无所谓，就是你那个祁小染在学校被人寻仇了。”看向同伴，“可惜啊，有个替死鬼替她挡了刀。” 染染没事。小强松了一口气，并不在意那些人对他的嘲笑，反而道了谢才转身往外走。边走边拿出手机想给祁小染打电话。于洋因为她受了伤，她现在一定很难受，很需要人陪。 染染啊，就是这样，自己受一万次伤都不会觉得痛，可是如果有人因为她受伤她一定心痛的要死。 小强心里想着安慰的话，正准确拨号，突然后脑勺一阵刺痛，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而此时sq医院，祁小染刚走进101病房，就听得里面传来祁宝儿的抱怨和谩骂声：“这是什么鬼地方，一股霉味。不是说sq是最贵最好的私立医院吗，怎么连个热水都没有。” 祁宝怡温柔的声音传来：“宝儿你忍忍，医院就是这种味，等过几天你脸好了，就可以回家了。” “快点给我安排医生，我要赶紧手术，这种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呆了。”祁宝儿咬牙切齿地说，“妈妈呢？妈妈不是说要把祁小染那个贱人带过来给我磕头认错么？怎么现在还不回来。我现在就要让祁小染在我面前跪下，划花她的脸。 祁小染走进去，就看着见坐在病床上脸上贴着纱布绑着绷带的祁宝儿。她的脸看起来伤的很重要，在每一块纱布相接的空隙处都可以看到一些处理过腐肉的皮肤。可以想像如果扯掉绷带，她的脸会是怎样一张坑坑洼洼跟月球表面一样斑驳的脸。 一看见祁小染，祁宝儿就手抓到床头的一杯子向她砸了过来，歇斯底里地吼叫着：“祁小染，你这个贱人，你怎么敢来，你怎么还不去死。” 祁小染微微侧了侧身，有意思地看着她：“你刚刚不是说要我来吗？”一顿，接着道，“不过磕头认错是不可能的，你想要画花我的脸也不可能。当然，你妈也不会来了。” 祁宝儿尖声问：“你把我妈怎么了？” 祁宝怡也忍不住问：“我妈妈，她怎么了？” 祁小染看着祁宝儿，一字一句地告诉她：“你妈妈拿着一把带病毒的刀要杀我，可惜杀错了人，害地于洋老师差点丧命。你妈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警方抓起来了，而且她怕坐牢，现在已经撞墙自杀了。” 祁宝怡身体一个踉跄：“怎，怎么可能？” 祁宝儿捂着脑袋嘶吼道：“不，不可能，你这个贱人都没有死，我妈怎么可能会自杀。是你，是你杀了我妈。” 她大吼大叫着，眼泪不断地涌到脸上，蛰到脸上的伤处，痛地她捂着脸在病床上直打滚：“痛，好痛，祁小染，你这个贱人，你害了我，还杀了我妈，你不得好死。” 祁小染看着她谩骂打滚并没有一丝动容。她曾经受过这样的伤：皮鞭抽开皮肤伤口好像沟壑，干涸的没有血却可以清楚地看到皮肤下的筋脉和脂肪，然后那些人会抓一把盐洒在伤口上，用来训练她的耐痛力。她不会喊痛，不能喊痛，不能发出任何一个声音，否则，就会被人替代。她就会被抓去砍掉手脚扔在街上乞讨。 祁宝儿这种伤，引不起她的同情和悲悯。不过看样子，她从祁宝儿的嘴里也得不到任何有用信息。 第86章 我在乎你 祁小染看向祁宝怡问：“爸爸呢？” 找祁连涛不是去验证叶金莲的话，而是她需要弄清楚是谁毁了祁宝儿的脸最后嫁祸到她的身上。陈局说过独眼回来了，她不怕这个时候再多一个敌人，但是必须要清楚敌人是谁。 祁宝怡手忙脚乱地按了救护铃，一边小心地凑到祁宝儿身边小心地呼着她脸上的伤口，温柔又担心地说：“不要怕，医生马上就来了，忍一忍。”一边为难地看着祁小染，难得责怪地说，“染染，虽然妈妈对你不够好，但是你也不要这样咒她啊。”拍了拍祁宝儿的后背宽慰道，“宝儿不要担心，妈妈不会有事的，她一向惜命爱美，怎么会自杀呢。染染只是跟你说气话呢，你还当真了。” 祁宝怡回过神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认为祁小染故意在气祁宝儿。 “宝儿，宝儿，怎么回事？” 交完费用和医生一起回来的祁连涛回病房第一时间冲到了嚎哭的祁宝儿厚着面前，心痛地对跟来的医生道，“大夫，大夫快看看我女儿，她怎么了？刚刚她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了。” 医生扯开祁宝儿脸上的纱布，拿着小手电往伤处照了照，不满道：“说了伤口不能沾水，这种时候再疼也不能哭啊。一哭碰到伤口可不就疼。”漠然道，“没事，过一会就好了。” “我要止疼，我要吃止疼药。”祁宝儿捂着脸痛苦地叫着，“爸爸，你让他给我开止痛药。” 祁连涛只能求助地看向医生：“医生，能开止疼药吗，她这样下去会抓伤脸的。” “止痛针要不要？不过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止痛针也不一定管用。”医生漠然地提醒他，“我们医院有一种正在研究的镇痛药，现在在找试药员，你们要不怕副作用就去签个字领导。” 祁连涛没有说话，祁宝儿一把握住祁连涛地手哭求道：“爸爸我好痛，好像有刀子一刀刀地割我的脸，我真的好痛。没有药我熬不下去，我一刻也熬不下去。帮我签字，帮我签字。” 祁连涛痛苦地告诉她：“没有上市的药是有副作用的，宝儿……” 祁宝儿整个人在病床上哭成一团，不停地向祁连涛鞠躬作揖：“爸爸，求你了，求你了，给我药，给我药。” 祁连涛只好看向大夫沉痛道：“我签字。” 签字拿药，整整半个小时祁连涛奔前走后，祁宝怡陪伴呵护，两个围着祁宝儿忙的团团转，两个都没有多看一眼站在病房角落的祁小染。 等祁宝儿吃完药睡下，祁连涛才精疲力尽地在病床边坐下质问祁宝怡：“怎么回事？宝儿好好的怎么哭了？” 祁宝怡怯怯地指了指祁小染站的方向，说：“染染来了，她说妈妈自杀了，宝儿太过伤心才哭的。”又连忙补充道，“爸爸，您不用担心，染染肯定说的是气话，妈妈肯定没有出事。”看向祁小染道，“是？染染。” 祁连涛这才发现在墙角着了当了半天观众的祁小染，一反往常见她就骂的常态，站了起来，对她道：“你跟我来。” 祁小染意外地扬了扬眉，跟着祁连涛上了医院的天台。介于祁连涛一直以来对她的态度，到达天台的第一时间祁小染先检查了天台的栏杆有没有被锯断过，祁连涛有没有可能乘机把自己推下楼去。 “天台我也是第一次上来，没有动过手脚，你放心。”祁连涛扶在栏杆上点了一根烟，看着在检查围栏的祁小染道，“虎毒不食子，我再恨你，也是你爸爸。” 祁小染不置可否，凑到栏杆外看了看。住院部地上十层，每层有下水管也有空调箱。祁小染盘算了一下被推下楼的瞬间能抓到的东西这才在在祁连涛不远不近处站了，叫了声：“爸爸。” 祁连涛吸了口烟，冲她笑了笑：“没想到你还认我这个爸爸。” 他笑的有些勉强，有些苦涩。但这毕竟是这些年来他第一次对祁小染笑，祁小染还是有些动容。 祁小染道：“妈妈让我叫你爸爸，那你就是我爸爸。” 言下之意，叫他爸爸跟血缘无关，只不过是妈妈的嘱托，她听的是妈妈的话。 “你是个好孩子。”祁连涛又猛地吸了一口烟，因为急被呛了一下，然后没命地咳嗽了起来。 祁小染就那样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原本是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成功人士，哪怕在家里也是穿搭合宜，干净整洁。此时却仿佛一个街边迈的老头，咳地整个人都蜷缩起来，苍凉的仿佛一只被煮过的大龙虾，须发都粘糊成一团。 祁小染没有过去为他拍背，没有人在她呛到时候为她拍过背，她不会，也不想会。阿叶已经没事了，她不必再在祁连涛面前低声下气。 等那一阵咳嗽过去，气息恢复，祁连涛才直起身子，看着祁小染一字一句艰难地问：“你妈，不，金莲她，刚才给宝儿办手续的时候警方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她，是在你面前，自杀的吗？” 祁小染点点头：“是。” “咳咳咳！”祁连涛再次咳了起来，这次更严重些，咳地他整个人都缩着蹲在了地上，咳地上气不接下气，咳地涌出了眼泪不得不拿手挡住眼睛。 祁小染看着他，把上午在学校的事情陈述给他听：“叶金莲说我害得祁宝儿毁了容，她说要杀了我报仇。于洋老师为了救我自己受了伤。”一顿，补充道，“于洋老师是于子轩教授的弟弟，祁南是于子轩的学生。” 祁连涛仍然不停地咳着，眼泪从他捂在脸上的指缝里涌出来。祁小染突然想到妈妈下葬的那天，祁连涛和叶金莲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为妈妈下葬的那天。 那天，祁连涛一滴眼泪都没有。 祁小染仰头看了看天空，小小声地在心里说：妈妈，没关系的，他不在乎你，我在乎你。 半晌，祁连涛才擦了擦脸扶着栏杆站起来，夹着烟的手不停地颤抖着，但声音已经稳定了很多：“我劝过她的让她不要去找你，真相还没有查清，她不听，她不听我的。” 第87章 悲伤的故事 祁连涛说地极为动容，看得出来他很悲伤，但祁小染无法感同身受。只是沉默听着他说的话，在他没有说话的时候问：“祁宝儿的脸，怎么回事？昨天伤的不是后背么？” 祁连涛似乎有些站不住，反应失了仪态，便索性坐在了地上，又掏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地吸了口后接着往下说：“昨天晚上我们送宝儿去了医院，背部严重烫伤，烫伤程度严重但过两年全恢复了可以做手术恢复到七八成。手术很顺利，但是当天晚上，宝儿的脸就出现了烫伤现象。医生说是被火燎虫爬过才这样。那种东西只有在荆棘丛生的乡下才有，一般人哪里懂。” 祁小染接口道：“所以你们就认定是我抓了虫子放到祁宝儿脸上？” 祁小染嗤笑一声：“我是长在荆棘丛生的乡下，但是那是离s城十万八千里的陆城乡下。我这些年连s市都没有出去了，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祁连涛叹了口气：“我也这样说，但是她因为宝儿的情况失了理智。昨天因为你的事储墨凡动了怒气，s市上百家企业一夜间破产被并购。祁氏也是一样，我要顾着宝儿还要顾着公司，一时间没留意，她就去找你了。哦，对，她如果对你说过什么，你不要放在心上。” 祁小染：“她说你很爱我，也很爱我妈，还为我找了储墨凡当靠山。” 祁连涛看着她不以为然地样子，忽而自嘲地笑了笑：“你不信？你应该不信的。”仰头看向祁小染，“还记得当初你搬出祁家时，我们的约定吗？” 祁小染道：“是，搬出祁宅，你替我付了阿叶当时的手术费，为阿叶找到心脏源，我做个乖孩子，不在外面给你惹事。还有……”祁小染看向祁连涛，“找到妈妈的项链给你。” 祁连涛道：“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妈妈的项链么？” 祁小染：“不知道。” 祁连涛看着她笑了笑，一副慈爱的模样，拍了拍地面，示意她坐下。 祁小染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祁连涛看着她笑了笑：“以前每次看见你都在笑，现在才发现，你并不爱笑。其实我也不爱看你笑。”看着她眼底突然悲凉，“因为你笑起来跟你妈妈一模一样。” 祁小染知道祁连涛要开始讲故事了。关于妈妈的故事，哪怕明知道有可能会是祁连涛编给自己听的，她都很想听听看。快要十年了，她已经快要十年没有见过妈妈的样子了，她快要忘记妈妈的样子了。 果然祁连涛说道：“你妈妈告诉你她叫祁蓝是不是？”祁小染没有接话，祁连涛自顾自接着说，“其实她姓蓝，叫蓝琪。d国的蓝家小姐，算是蓝子蘅的姑姑。” 这个消息确实很让人震惊，祁小染瞳孔微张，随即学着储墨凡的样子微微垂下眸子掩去眸中神色，继续不动声色地听着。 祁连涛接着说：“蓝琪到s市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她是蓝家小姐，她也没有告诉我自己的真实身份。她当时很落魄，在咖啡馆里打工，她很美，我对她一见倾心。我们很快就恋爱结婚，有了你。” 祁连涛微微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眼神有些迷离，那是一惯的追忆过往的眼神。祁小染没有追问，祁连涛接着说：“那个时候我大学刚毕业，通过校园创业基金有了第一个公司，蓝琪很聪明她帮我出谋划策。虽然那个时候赚钱很少，但是我们相爱，我们每一天都过得很有希望。直到你五个月的时候，蓝家找上门来了认为我是为了蓝家的财产才跟她在一起的让我们分手，也在那个时候蓝琪告诉我你不是我的孩子，然后离开了我。” “我那个时候年轻气盛，只觉得受了欺骗，更不想背人说是为了蓝家的财产而甘愿喜当爹。过了几年我认识了叶金莲，虽然她当时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但是她很像蓝琪，温柔善良贤惠。”祁连涛自嘲的笑了笑，“可能这就是初恋情节，我跟叶金莲结了婚。” “我一直以为叶金莲跟我结婚是因为爱情，直到宝儿出生后我才知道不是。”祁连涛道，“叶金莲是蓝家培养出来的人，她之所以接触我就是为了你母亲的项链……” 祁小染静静地听着祁连涛讲着当年的故事，波澜不惊。 总的来说这就是一个近似狗血豪门宝藏的故事，蓝家小姐的母亲被蓝家人害死后带着能打开蓝家宝藏钥匙的项链出走了，遇上了寒门学子祁连涛，经过几年相爱的婚姻生活后，蓝家人找到了蓝琪。蓝琪为了保护祁连涛故意说自己的孩子不是他的，然后继续出逃。 之后，祁连涛爱上跟蓝琪很像的女人叶金莲，幸福了几年后生下了女儿祁宝儿。也就在那个时候祁连涛在偶尔的情况下看见叶金莲跟以前见过的蓝家人会面，也因此知道了叶金莲接近自己的目的，一时心灰意冷。但叶金莲发现自己身份被发现后跟祁连涛声泪俱下的保证自己已经是他的妻子就会处处以祁家为重。 祁连涛选择相信了她，一家人继续幸福恩爱的生活在一起，直到有一天接到了警方的电话让他去警局认领一个叫祁小染的孩子，他才再次见到了蓝琪。 那个时候蓝琪行将就木，为了保护年幼的祁小染，祁连涛故意表现对她很厌恶很反感的样子，让叶金莲相信祁小染身上没有项链，让叶金莲相信蓝琪没有将项链的秘密告诉她。 故事讲完，祁连涛一脸心痛地看着祁小染：“我是你爸爸，每次打你的时候我也心痛。可是如果我不这样叶金莲就会起疑心，就会以为我对你有所顾忌，会以为我跟你达成某种交易。” 祁小染看着他：“我们确实达成了交易。” 祁连涛苦涩一笑：“但是从始到今，我什么时候跟你提过一次项链的事？从阿叶住院到现在，我什么时候拿过项链的事要挟过你？” 祁小染坦诚：“没有，因为我们的协议明确表示要等阿叶恢复健康我才交出项链。” 第88章 叶金莲要跑 “是，你说的对，我们之间只有交易。”祁连涛就地掐了烟，抬头看向祁小染，一向看着她带着狠戾与厌恶的眼里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这些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这样对你都该让你恨我。” “不，我并不恨你，爸爸。”祁小染摇摇头，诚恳道，“你救了阿叶，我真的很感谢你。但是现在项链我现在还不能给你。” 她的一声爸爸的仿佛叫路边的“叔叔”，没有任何感情。“爸爸”这个词在她这里仅仅只是一个称呼，一个名字，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祁连涛却还是因为她这一声“爸爸”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道：“是是是，宝怡说阿叶的手术很顺利。这当然不是我的功劳，我不会问你要项链的，你放心。” 虽然心脏源的消息是陈局故意泄露给她的，但是如果不是祁连涛花了钱托了人，阿叶也不会这么顺利手术。祁小染见他不居功，有些意外，但也没有作声再说。 推辞与客套对她来说，如非必要她不会做，因为实在做作。她想等阿叶好了，再跟祁连涛说明项链的所在。 祁宝儿被火燎虫所伤，那种东西只有荆棘地里有，极有可能就是独眼的人干的。 祁小染心里有了数，对祁连涛道：“你救了阿叶，于洋老师也没有性命之忧，我并没有想过要她死，你们大可不必这样。”站起身，向祁连涛告辞，“我走了，储墨凡在楼下等我。” “等一下。”祁连涛连忙站起来叫住她。 祁小染回头看着他问：“爸爸还有事吗？” 她一口一个爸爸叫的如此自然，祁连涛有些不好意思地双手搓着衣襟道：“昨晚的事，是宝儿他们几个孩子不懂事，闹的太凶了，让你受委屈了。” 祁小染直言道：“爸爸，您有什么想说的，不如直接说出来。” 祁连涛尴尬地笑了笑：“宝儿，子开和陈玉他们都是自作自受，也受了惩罚。能不能跟储墨凡说说，别再跟我们几个为难了？祁氏和许家，陈家一直都有生意往来，现在三家一起被储墨凡做空了，我们以后也得生活不是。” “爸爸。”祁小染冲他笑了笑，笑容明媚的看不出一丝哀伤，可是语气里却藏着悲凉，“你觉得昨天只是一场玩的凶的闹剧吗？”她说，“昨天晚上泳池的情形您可能不知道。整整一个泳池的男人，只有我一个是女孩。我被人踩在水里整整有两分钟的时间，如果不是因为我曾经当过乞丐，如果不是我曾经被扔在水里练过憋气，昨天晚上我可能就死了。如果不是储墨凡，我或者在死前还会被羞辱。而新闻只会把我写成一个荡妇，死了全世界的人也会拍手叫好。” 祁连涛嘿嘿笑了两声，连声道：“不至于，不至于。” 祁小染抬头看了看渐渐暗下去的天色，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么多年了，她以所有对爸爸的向往和认知早已消失。她以为她不在乎的，叫他爸爸不过是完成妈妈的遗愿。可是现在为什么鼻子这么酸，眼眶这么胀呢。 还在期待吗？ 不，不期待！ 祁小染深吸一口气，淡道：“祁氏没了，您也不会活不下去，祁宝怡和祁叶南都是您的孩子，他们一定会给您养老送终，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养你到老，法律的义务我会尽到。” 说完不再看祁连涛转身下了楼，她的脚步稳而快，祁连涛跟在她的身后竟然很快地连她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祁小染心里憋地要命，她需要发泄，一路下来，她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下跳跃奔跑着。她想在看到储墨凡的时候平静下心情，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因为情绪不好而丑陋的一面。 祁小染刚走到住院部门口就看见了倚着车身等她的储墨凡。他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双手袖着裤袋，身体微微靠着车身，裁剪合身的西装三件套完美地诠释了他的身材比例。明明天色渐暗，他那一处却异常明亮耀眼。 祁小染一路都在告诉自己要平静，可是真的当她真的看到储墨凡的时候，她发现之前所有的宣泄都失去了意义。因为储墨凡本身存着让她平静的力量，哪怕他只是那样站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祁小染走到他面前，还没有说话，储墨凡便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仿佛无声的安慰。祁小染有些感动：“会不会影响你工作？” 印象中白天他在办公室批文件，晚上在书房里看文件，似乎总是在忙碌着。现在却一直耗在她的身边。 储墨凡修长的手指擦进她束着马尾的发辫里轻轻地勾了勾，带出一枚黑色的小小的纽扣大小的窃听器，握在掌心。淡道：“不会。” 车门打开，祁小染却没有上车。四下看了看，确定祁连涛没有跟过来，才说：“我想去警局，如果不顺路的话……” 储墨凡一手擦回口袋里，收好窃听器，一只手势将她推进了车内，声音冰冷低沉：“上车再说。” 他的动作快而连贯，做着秘密的事情姿态依旧潇洒帅气，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祁小染被他推上副，等储墨凡上了车才又急切地说：“可以送我去警局吗？”一顿，“不，应该先去医院，能送我去医院吗？” 储墨凡发动了引擎，问：“你想干什么？” 天台上说了太多的话，祁小染来不及一一跟储墨凡说明，只好先自己的猜测：“祁连涛很有问题，我怀疑叶金莲死遁。我想先去医院确定。” 储墨凡开着车，面无表情地说：“叶金莲已经快到边境了。” 祁小染震惊地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储墨凡淡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一个贪生怕死，拼命上位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寻死。” “你压根就不信她会自杀？”祁小染简直难以置信，“所以你从警局就派人跟着她了？” 储墨凡：“是。” “难道都说你是天才，这么早就做出判断了。”祁小染由衷地赞叹，“我只是觉得祁连涛今天演的有点过头了，才会想可能是他故意在拖延我的时间，却还不太确定。” 第89章 起伏的心情 祁小染由衷地夸赞着，直白毫不掩饰地羡慕储墨凡的智商：“我以前觉得小强就很聪明，没想到还有你这么聪明的人。” 储墨凡刚刚勾起的唇角瞬间抿紧，冷眸中带不一抹不屑，不屑地轻嗤一声：“井底之蛙。” “是是是，我是井底之蛙。谁让我没有见过厉害的人呢。”祁小染倒不在乎他的嘲笑，真心地说，“储墨凡，你不只聪明，还果断。” 现在想想像叶金莲这么娇生惯养的人怎么有勇气去撞墙的？正常情况下，她应该请律师不停地上诉才对。可是当时那个场面太突然了，现场也乱成一团，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叶金莲是要死遁。而在那样的情况下储墨凡不但怀疑了，还立刻派人去跟踪。这种智慧和果断是她没有的，小强也没有。 储墨凡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她竟然拿小强那个大头娃娃跟自己比。没见过世面的女人！ 自己的女人没见过世面，他也有责任。车内短暂的安静后，储墨凡漠然开口：“蓝子蘅前劲后力不足，容易留下隐患。欧彦只能做个医生。”略一停顿，“小强过于活络，可有小成没有大业。” 祁小染笑了笑：“有小成就好了啊。我们只要做个普通人，不想有什么大业。每天三顿饭一张床而已，要大业干什么。” 空气又在瞬间冷了下来，祁小染忍不住往旁边缩了缩，看着储墨凡面无表情的侧脸，摸不准自己说错了什么又让他生气，只好问：“我说错话了吗？” 储墨凡没有看她，抿着唇看着前方。 这个愚蠢的女人，他跟她说这番话是在教她看人要看本质，这样知道如何用人。也在告诉他，像小强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跟他比！ 结果……什么普通人，做什么普通人？ 他储墨凡的女人做什么普通人！ 但是，自己爱上的女人，再笨也要受着。 半晌，储墨凡吐出两个字：“没有！”再问，“祁连涛跟你说了什么？” “哦。”祁小染这才从门边坐直身子，恢复坐姿，把天台上祁连涛对她说的话都说了一遍，一句隐瞒也没有。末了问，“他说我妈妈是蓝子蘅的姑姑，是真的吗？” 储墨凡漠然：“是。” 祁小染没想到他回答的这么爽快，接下来的话还没有准备，一时有些喃喃：“他，一直都知道我吗？” 储墨凡：“一直都在怀疑。” 一直都在怀疑她的身份，所以一直没有相认。 祁小染自认自己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可是此时却没由来一阵酸涩，忍不住问：“你也是吗？” 车内空气突然一滞，祁小染只觉得胸口莫名地憋闷，压抑的喘不过气。 储墨凡显然没有她这种情绪，俊美的脸依旧冷漠：“是！” 简单的一个字，却仿佛抽走空气的针筒。精准地扎地心脏快速而又准确地抽出了供给心脏的氧气和血液，让人痛地喘不过气。 几乎是生理性的，祁小染的心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她飞快地转身看向窗外，默默地做着深呼吸。 她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敏感，这么脆弱，这不是她，这是祁小染，这不是无坚不催的衍行。 祁小染飞快地调整自己，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储墨凡直接问：“所以一直以来你都在验证我是不是蓝琪的孩子，都在查那条项链是不是在我身上是吗？” 祁小染盯着储墨凡认真地问：“那你不介意我的丑闻，跟我订婚，是因为已经确定我就是蓝琪的女儿，也确定项链在我的身上？” 问出来了，她终于问出来了。 最初的时候她认为自己不需要知道这个答案，因为知道越多死的越快。哪怕订婚，她也只是想要一个安稳的过度，会在阿叶健康后离开。渐渐的她想知道，可是她不敢问，没有立场问。而此时此刻，在话赶话的情况下，她问出来了。 可是，答案呢？ 祁小染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储墨凡，放在身侧的手紧紧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储墨凡又再次变成了那个惜字如金的储大少，不储二少。他直言：“你不是蓝琪的孩子。” 祁小染一愣，没想到他给出的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紧握的拳头不自觉地松开，她看着他喃喃地问：“那你为什么？” 储墨凡：“联姻，祁家有储家要的东西。” 祁小染恍然大悟：“所以，祁家确实有什么能开启宝藏的钥匙项链？” “宝藏？”储墨凡冷笑，“储家从不缺钱。” 祁小染张了张口正要接着问，储墨凡已经打断了她：“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我对你无所图，我要的，我会自己得到。” 祁小染只觉得这一段路心情仿佛做了无数次过山车，绷紧的心再次被灌进了一股暖流。然后认真地说：“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做什么，你开口就行，不要客气。我也很能干。” “好！”储墨凡摸出一只手机扔给她，“收好。” 祁小染拿起手机，手指刚碰到屏幕，屏幕就解锁了。 储墨凡仿佛看到她的惊疑，道：“趁你睡着的时候用了你的指纹。” 祁小染拨弄着手机，就看见通讯录里存着一个电话号码，备注名“储墨凡”。 祁小染侧头看他：“你，送给我吗？” 储墨凡道：“这是家庭电话，关联了你的位置，以后你去哪里我都会知道。” 祁小染满头黑线，那她还怎么变身。 祁小染踟蹰着要怎么拒绝：“那个，我能有什么事啊。不用关联我的位置？” 储墨凡道：“有消息说之前因为你而坐牢的独眼出狱了。在你还是我未婚妻期间，你最好别出事。” “是。”祁小染握着手机喃喃，“出事了会给你丢脸。” 这是一方面。储墨凡侧头看了她一眼，心道，更主要，真的不想你有事。 可是这种话，他怎么说得出口。他又不是欧颜那种骚包。 祁小染抓着手机道：“我谢谢你的礼物，但是，我希望我能有自由。”她举手做发誓状，“我保证，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如果我真的出事，我就……” 储墨凡冷冷地问：“你就怎样？” 祁小染果断道：“我就说我们早已分手，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嘎！ 车轮在马上路上嘎然而止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祁小染的身体因为突然刹车而重重地往前栽去。 第90章 小强被绑架 祁小染以为储墨凡的腿开始不便，还不等稳住身形，转头便问：“储墨凡，你没事……唔……”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整。 突如其来的吻霸道而炙热，祁小染听着身后传来一阵阵“嘎吱”“嘎吱”尖锐的刹车，猛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双眼睛与自己眼睛相接的眸子，看着那漆黑的瞳孔里攒动的怒意。 因为震惊她的眼底染了一层茫然，仿佛走失的麋鹿，懵懂幼齿，与平时那赔笑社会的样子全然不同。 四目相接，一个茫然一个愤怒，两两相望，却谁都没有要闭眼的意思。 仿佛进入一场角力，发泄完毕才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恨声道：“除非我愿意，否则，你永远都是我的人。” 霸道地仿佛宣誓主权，祁小染的心又再次因此而砰跳。她将手机递到他的面前，呆呆地问：“可以，不要监视我吗？” 储墨凡脸色一沉，但还是应了一声：“好。” “谢谢，谢谢你。”祁小染连声道谢，随后又想起他的腿，连忙凑过检查，“你的腿没事？已经开始发作了吗？”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她，清冷漆黑的眸子毫无感情地将目光落在了自己腿间。 祁小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风吹帐篷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祁小染咻地一下脸颊通红，迅速移开眸子，低声道：“我是想问问揉一揉可不可以缓解。” “发作前腿会痛，以后告诉你。”储墨凡淡定地重新发动引擎，说道，“叶金莲不会单独逃走，今晚祁连涛一定会去边镜跟她汇合。我会让人把他们带回来。” 祁小染佩服他竟然在那种情况下能无缝衔接地把话题带回来还不觉得突兀。也跟着他的节奏转开了注意力问：“我们不需要报警吗？叶金莲是畏罪潜逃。” “警方那边叶金莲已经申报了死亡，没有证据警方不会随便抓人。”储墨凡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你想放过他们？” 祁小染摇头：“犯了罪就应该接受法律制裁。只是，祁宝儿还病着，爸爸，真的会跟叶金莲一起走吗？” 储墨凡：“祁家并不是简单。” 他没有多话，祁小染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回到星墅，祁小染回了客房，她行李和书包一些杂物还在客房，储墨凡则去了书房。 洗漱完毕，祁小染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来于洋应该醒了，连忙坐起来从书包里刨出手机，给于洋发信息。 她很爱惜手机，屏幕上贴着膜，但膜已经有了很多划痕，输入的时候反应迟钝。她艰难地给于洋发信息：“于洋老师，您醒了吗？” 很快对方就回复了：“醒了，谢谢。” 祁小染松了口气，快速打字：“于洋老师，今天谢谢您……” 想了想觉得道谢的话应该当面讲，便又把内容给删掉了重新写：“于洋老师，您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去探望您。” 对方没有回复，但是祁小染还是高兴地在床上滚了一圈，然后又爬起来给小强打电话，想跟他请教葱油拌面的做法。今天她承了储墨凡不少情，想要好好回报一下。 电话还没有拨出，小强的来电就拨过来了。祁小染心情极好，接了电话，声音都带了几分笑意：“小强，我正要给你……” 电话那边低沉嘶哑的男声几乎跟她同步：“你是祁小染吗？” 祁小染一愣，心里咯噔一下，问：“你是谁？” 电话那边的声音带了几分杀气：“小强在我手里，想让他活命，马上到小木屋。”对方恶狠狠地警告，“不准告诉储墨凡，不准告诉任何人。我们的人会一直盯着你。” 祁小染急道：“星墅那么多眼睛，我离开了储墨凡不可能会不知道。”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没想到这一点，一顿之后道：“那就甩掉他。否则，小强马上就会死。” 祁小染道：“这点我可以做到，现在你让我看到小强。” 电话挂断，对方很快用小强的聊天工具发过来一段视频，视频里小强被反绑在一张椅子上，双腿被绑在凳腿上，双手被反绑在靠背后，冲着镜头大喊：“染染，不用管我。他们有很多人，他们就是为了让你……” “闭嘴。”镜头前一只脚狠狠地踢在小强地肚子上，把小强连人带椅踢倒在地上。 祁小染一时忘记只是视频，吼道：“你们放开他。” 而就在那时，视频播放完毕，画面就定格在小强大头朝后摔倒的样子。 祁小染心痛地无以复加，小强的头很容易受伤，一旦受创便会疼痛难忍难以治愈。 祁小染再次给小强打电话，可是却传来电话关机的声音。祁小染猛地锤了一下床，大骂一声，随后飞快地跳下床换了一身运动服。然后跑到顶楼书房找储墨凡。 储墨凡应该是在开十分重要的会议，书房门口还站着两名保镖。看见祁小染，阿六和阿七冲祁小染鞠躬：“夫人。” 祁小染努力让自己镇定，问：“我现在可以找储少吗？” 阿六和阿七相视一眼，巨大的墨镜掩出了他们眼里的狗腿，立刻道：“当然可以，请稍候。” 阿七敲了敲打，推开，往里走了一步，冲储墨凡道：“少爷，少夫人找您来了。” 祁小染紧张地把手缩进运动服的长袖里，深了吸了一口气。 储墨凡太聪明了，她一定要把理由说的让他信服并且不能在脸上表现出任何差池。 祁小染不敢告诉储墨凡，因为她不敢拿小强当赌注冒险，也相信自己有本事把小强救出来。 第91章 真的上了心 很快，阿七就让祁小染进去。大墨镜掩饰住他眼里的八卦：“夫人，少爷请您进去。” 星爵大楼办公室一样大的书房里，储墨凡坐在黑色的定制轮椅上，西装已经脱了，一身马夹束着修长挺拔的身线，领带依旧打的整齐，头发仍然一丝不苟，双腿整齐的摆放着。如果不是因为坐着轮椅没有人会去怀疑他的腿此时已经僵硬。 蓝子蘅坐在他对面，头上的纱布已经取了，手还掉着石膏。跟储墨凡不同，蓝子蘅穿得相对休闲，但所谓的休闲也绝对不是t恤牛仔裤，而是白衬衣西裤，只是衬衣卷了袖子，领口松了两颗扣子没有系而已。 祁小染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两人这么严谨的坐着，看了看自己有些随意的运动服，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说只说一句话，马上就走。” 储墨凡抬眸看她，淡淡地问：“什么事？” 他用了自认为很温柔的声音在跟她说话，可是祁小染听起来仍然是波澜不惊的没有任何情绪。 明明刚才还亲吻过啊，他就可以这样若无其事，而她却还不能。果然男人和女人大不同。 祁小染有些自嘲，不过也给她浇了一盆冷水，让她更加清醒，现在不是情绪低落的时候。她看着储墨凡，弯着眸子笑了笑：“我有一本作业本还在小木屋。明天我去医院看于洋老师，我想把作业做好拿给于洋老师看。” “好。”储墨凡看着她道，“让阿七送你过去。” 祁小染本来以为储墨凡会问她拿什么书，她连书名都想好了。没想到这么顺利，连忙不停地道谢：“谢谢，我会快去快回的。” 一个保镖，她可以很轻易就处理了。 “嗯。”储墨凡颔首，“回来做饭。” 祁小染一愣，还是点了点头：“好。” 处理几个绑架者四个小时，十二点前回来，虽然有点晚，但还没有过凌晨，也算晚饭。 阿七开车把祁小染送到小木屋，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到了小木屋，祁小染让保镖在楼下等，自己上了二楼。刚走到二楼楼梯口就听见小强的房间传来一阵手机的震动。祁小染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只见书桌上小强的手机在“嗡嗡”地震动着。 祁小染一把抓起手机，回头看了看门口，压低声音问：“你在哪里？” 电话那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把你带来的尾巴处理掉再等我指示。” 祁小染冷声道：“小强呢？” 电话那端传来撕掉透明胶的声音，紧跟着小强的声音传来：“染染，不要上当，到这里要搭飞机……唔……”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狠辣凶残：“想活着就给我少废话。” 听起来男人又把小强踹了一脚，祁小染担心小强受伤，压着声音急道：“你别动他，我马上去做。” 祁小染挂了电话，啊地惊叫一声。楼下的阿七听到声音连忙往下冲：“少夫人，你没事。” 祁小染道：“我脚崴了，走不动了。” “少夫人，别动，脚崴了可大可小。”阿七几步跨上了楼去，凑到开着门的房间，“少夫人，我进来……” 话音未落，后颈一痛，根本没有来得及回头，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祁小染顺势将人托住，把人拖进了小强的房间放好，怕中间有人害他还在他周围按了个简易机关。 祁小染用小强的手机照着原号码打了过去，对方已然显示关系，不一会又有一个陌生号码给小强手机打电话。祁小染接了，冷声道：“尾巴打发了，接下来怎么做？” 男人道：“小木屋后面有一辆摩托车，你前北直行四公里，那里有人等你。” 往北直行是一处荒废的公园，那里可以停直升机。 祁小染明白小强话里的意思，小强在的位置不一定在s市，真要遇到危险她就不能向陈局求助。 祁小染根本无法顾忌这些，挂了电话直接往废弃公园去。 那里果然停着一架直升机，一伴戴着黑色头套的男人已经在那里等着她。 祁小染没有跟人废话，直接上了飞机，直升机离开地面后，她才好笑地看着戴着头套的男人，说：“陈玉，什么时候绑架这种事情都要您亲自出手了？” 男人一怔，似乎并不想承认，但略一顿，还是摘下了头套，露出陈玉那张略有些斯文的脸。只不过此时那张斯文的脸上布满了阴霾和杀气。他看着祁小染冷笑：“一直以来我都小看你了。” 祁小染看着他，十分不解：“陈公子，我一个乞丐，祁宝儿看不顺眼是因为我的存在丢了她祁大小姐的面子，可是您是为什么啊？我区区一个小人物，您为什么要这么大动干戈弄臭我，恨不得我死？” 陈玉看着祁小染的脸，想到昨晚晚上自己在那一群胖子堆里醒过来，就气不打一处来。所有的恶心与厌憎都发泄在了祁小染的身上。他一抬手就一拳砸向祁小染的肚子。祁小染轻易地隔开了他的手腕，提醒他：“如果咱们打起来飞机可就要掉下去了，祁小染贱命一条，但是陈公子这么大废周章地把我叫过来，难道是为了跟我一起死吗？” “哈哈哈哈哈……”陈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煞有介事地双手怀抱着看着祁小染，“祁小染，看来他们猜的没错，你果然是蓝琪的女儿。哈哈哈……” 祁小染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难道你也跟我爸爸一样以为我身上会有开启蓝家宝藏的钥匙项链吗？” “怎么？祁连涛已经跟你提过钥匙了？”陈玉止住她，贪婪地看着她，“你拒绝了？” 祁小染摊开双手：“我是真的没有。” 陈玉笑了：“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的。很快，你就会有了。” 直升机渐渐飞离s市上空，往西南边境而去。 星墅的书房，蓝子蘅看着储墨凡道：“祁小染，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祁连涛说了，她不信。”储墨凡修长的指尖转动着一枚小小的窃听器，抬手扔给蓝子蘅，淡道，“她并不需要知真相。” 蓝子蘅笑了笑：“不知真相才安全，看来你对我这位堂妹真的上了心。” 第92章 顾不上储墨凡 上心了吗？ 储墨凡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监听了祁小染在天台上跟祁连涛的对话，后来在车上祁小染把对话内容一字不差地告诉他了。甚至还向他求证过自己的身世。那个时候，他在开车，但是他余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当时她有两次转头看向窗外。 储墨凡略一沉吟，看向蓝子蘅问：“如果聊天聊的好好的，她突然跟看向窗外是什么意思？” “聊天？”蓝子蘅忽而失笑，指着他问，“你吗？你会聊天吗？” “当然。”储墨凡看着他正色道，“我们现在不是在聊天吗？” 蓝子蘅瞬间也收敛了笑容，正色地回答他，“不，我们现在是在谈工作，谈接下来对付d国那几位老头子的计划。”恳切道，“我们，从来没有聊过天。”一顿，告诉他，“如果像我们现在这样，你如果认为是在聊天的话。那祁小染突然看向窗外的唯一原因就是她觉得你太无聊了。” 不等储墨凡说话，直接抬手做拒绝状：“而善于如何让聊天不无聊这种问题不要问我，等欧颜回来你问他。” “哼!”储墨凡冷哼一声，转了话锋，“衍行的经纪人你见过么？” 蓝子蘅摇头：“没有，他一直都没有出现过，我们一直都是保持电话联系。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查到才更可疑。”储墨凡冰冷的墨瞳里闪着一分杀气，看着蓝子蘅的时候也没有半分暖意，“我今天听到她经纪人的声音，变声了。” “变声了？”蓝子蘅惊讶地看着他，一向温润的眸子难掩震惊，“我经常跟他联系，一点都没有听出来。”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他：“并非没有这种技术。” 蓝子蘅有些愧疚：“是我大意了。那现在怎么办？如果衍行真的是他留下的人，你打算怎么办？” “老太太并不知道衍行的存在。”储墨凡冷笑，“如果真的是他的人，那就是他下的最稳的暗线。这样更好，借力打力。” “你是想……”蓝子蘅抬手在自己的脖子做了个抹脖子状，“借刀杀人？” 储墨凡道：“以后所有我跟衍行在一起的时间，你都散照片出去。” “让外界以为衍行才是你真正在乎的人，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衍行。这事倒是没错。只是……”蓝子蘅一顿，“要是祁小染误会，只怕会伤心。” 储墨凡笃定道：“不会。” 蓝子蘅：“女人是最会吃醋的动物。” 储墨凡淡道：“她有智商。” 蓝子蘅喃喃：“我看你是没有智商。” 恋爱中的女人有什么智商。 储墨凡眸色一冷，话里带着杀气：“什么？” 蓝子蘅连忙笑道：“没什么。接着往下说。现在祁家、许家、陈家被一锅端了，欧迪这一下损失惨重，只怕要反扑。你认为他会从哪里着手？” 储墨凡冷笑：“他能有什么办法？来回不过就是给我制作丑闻那几下子……” 话未说完，突然脸色一沉，问：“祁小染出去多久了？” 蓝子蘅扫了一眼墙上的大闹钟：“快一个小时了。” “星墅到小木屋开车不过十五分钟，怎么可能要一个小时。”储墨凡眸色一沉，从面前的茶几上取过手机给祁小染打电话，对话那边却传来盲音。 储墨凡立刻场声叫道：“阿六。” “少爷！”阿六推开书房的门，恭恭敬敬地问，“有什么吩咐？” 储墨凡面色森冷：“马上联系阿七。”马上又改口道，“备车去小木屋。” 阿六联系去安排车辆，同时还忙不迭地给阿七打电话。可是那边的电话响着却无人回答。 储墨凡的轮椅快速滑出书房往电梯间而去，蓝子蘅连忙跟上宽慰道：“你认为欧迪会对祁小染出手吗？他反应会有这么快吗？不过才一夜之间。” 储墨凡道：“欧迪没有这种速度但是有人有。” 话落，电动轮椅划出赛车的速度，蓝子蘅也终于在他关上电梯门的瞬间追上去，钻进了电梯。 “我说，凡，我现在还是个伤员，你多少照顾一下。”蓝子蘅撑着电梯墙喘气，“不过半个多小时，就算真出事，就在s城好咱们也能找到，不用太担心。” “不对。”储墨凡脸色铁青，沉声道，“祁小染走的时候应该就出事了。” 蓝子蘅：“或许她只是有事耽误了……” “不，出事了。欧颜说过于洋就算是醒过来也会忘记最近几年发生的事，甚至会忘记祁小染，更不会在乎她有没有听他的话完成作业。”储墨凡齿缝里蹦着冰冷的杀意，“让欧颜立刻把昨天晚上和跟衍行的照片公布出去。还有，就说我的意思，衍行是我最在乎的女人。” 蓝子蘅默默地在心里为衍行点了蜡，应了声：“好。” 从星墅到小木屋的整段路程，储墨凡整个人都森冷无比，蓝子蘅几次开口想要安慰的话最后都吞回了肚子里。 上位者最忌动情，动了情就失去了判断力。储墨凡把所有的气都撒在衍行的身上，但要到最后衍行无辜又该如何？如果祁小染对他无意又该怎么办？付出了感情得不到回应，或者祁小染心不属他，只怕他怒及不干甘。储墨凡的情况一旦怒急丧失理智就会被沉睡的“储夜爵”夺走身体。 蓝子蘅看着储墨凡冰冷凝重的侧脸，默默叹了口气。 既然为人，又怎能真的断了情。兄弟三个，能有一个有情人也好。他一定竭力守护，将来祁小染如果对不起储墨凡，他一定不会手软。 而此时，祁小染正透直升机的玻璃看向窗外。 她一身黑色的运动帽衫，打底一件黑色运动背心。她双腿微微分开坐着，身体前倾，胳膊肘分别撑在双腿上，双手交握着，低着头沉默着。 她不担心这个时候陈玉会对自己出手，否则会扰乱他的计划。她现在要考虑的是见到小强之后的应对措施。如果对方很多人怎么办？如果逼不得已暴露身手怎么面对储墨凡？ 储墨凡…… 随便！祁连涛已经失去价值了，只怕她和储墨凡也很快会分道扬镳。这样，或许最好。 祁小染叹了口气，忽然感觉一道炙烈的眸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那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目光，让她头皮一阵发麻。 第93章 看上你了 祁小染猛地抬起头，就看见陈玉两眼直直地盯着她的胸前，那是极为赤果邪恶的目光。见祁小染抬头，陈玉不但没有挪开目光，反而极为挑衅地看了她一眼，分豪不掩眼底的贪婪。 祁小染略低一头，这才发现运动背心的领口有些低，露了一半的胸线。这要在平时其实已经算是很保守的穿着了，但是此时却因为陈玉不堪的目光而变得敏感。 祁小染并没有表现出半分受辱的模样，而是漫不经心地拉上了拉链，淡定地坐直了身子，双手怀抱着倚着座椅靠背，淡淡地看着陈玉勾了勾唇角：“没想到外间传闻眼高于底，不屑女色的陈公子竟然也不过是随时发情的种猪。” 祁小染淡定从容地说着话，眼里没有半分害臊、惊恐和惧怕。她随意地坐着，甚至一条腿的脚踝还架在另一条腿上，十成十的像个没家教的小流氓，但是自然随意的样子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潇洒。 陈玉知道现在不是心动的时候，可是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模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羡慕和向往。他在s城的风平就是因为气度从容而被人所赞颂。他也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从容的面对一切。但是昨天晚上在众目睽睽这定从胖子堆里醒来后，他所有的气度和从容都没有了，有的只有滔天的恨。 陈玉看着祁小染眯了眯眸子：“看来祁宝儿说的没错，你平时的乖巧果然是装出来的骗人的。” 祁小染笑了笑：“陈公子莫名其妙跟着祁宝儿一起厌恶我，难道不是早就看穿的是装出来的么？” 陈玉：“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祁小染饶有兴致的扬了扬眉：“你从回国的第一天就开始针对我，难道是有什么使命？” 话刚说完，祁小染突然想到陈玉是从d德留学回来的。她立刻稳住心神，状似无意地问道：“d国四大家族，夜、欧、蓝，凌，不知道陈公子是受了哪家的委托来让我不得好死的？” 陈玉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跟祁宝怡解除了婚约，她也曾经以为陈祁两家可能也只维护了个表面的友好。可是现在看解除婚约后陈玉还联合祁宝儿对付自己，那极有可能解除约只不是他们奉命行事。 而解除约的前提是她祁小染出了桃色新闻，那么，是谁要让她出丑闻？不不，她是以衍行的身份去的酒店碰到了那个变态。 难道是这中间有谁知道了她的身份？ 细思极恐，祁小染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丑闻，解除婚约，订婚……紧跟着一连串针对着她出丑闻而发生的事件。 到底是为什么？ 问题已经抛出去了，陈玉会给到她一些答案吗？ 祁小染努力沉下心来，淡淡地看着陈玉，等着他回答。 “你倒是聪明……”陈玉刚说了一句就反应过来，突然看着祁小染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地极为夸张，手捂着肚子，最后甚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过了半天，他才止住笑声，一脸阴邪地看着祁小染：“你敢诈我？”他伸过后，一把掐住了祁小染的下巴，手指狠狠地用力，斯文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祁小染，你这么聪明，我看上你了怎么办？” 没有上当。祁小染有些痛恨自己的智商不够高。这个时候如果是储墨凡一定能很轻松就套出话来。 祁小染拍开陈玉的掐住自己下巴的手，淡道：“那你真可怜，没有见过真正聪明的人。” 她心里轻说，储墨凡就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 陈玉处被她拍开也不介意，原本散发着恨意地眼里带着几分让人无法接受的情意。他看着祁小染，仿佛换了一个，用十分深情的语气说：“如果你早点让我看到你聪明的一面，我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可以带你走，不用卷入这场战争中。” 祁小染猛地抓住话术中心，但是她有了经验，不敢太直接，便淡然一笑：“不过一夜之间，你连智商都丢光了。现在世界和平，哪里有战争。” 祁小染自认这话极为委婉，可是陈玉还是听出来了。他笑了笑：“祁小染，不要再想从我这里套话。我喜欢你因为你聪明，但也因为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我并没有说你就比我聪明。但是看在我看上了你的份上，有的事，我会亲自做，不会让你太难受。” 陈玉戒心越来越重，祁小染心里责怪自己有些操之过急，她不应该为了给陈玉一个惊吓可以得到一些信息，现在看来只让陈玉加强了戒备。而且，他到底想让自己干什么？不会太难受，是指什么事？ 祁小染转头看向窗外，天早已暗了下来，星夜无月，整个夜空黑的透彻，就像储墨凡的眼睛。 储墨凡…… 祁小染仿佛看到星空里倒映出储墨凡那张俊美不堕凡尘的脸，隐隐有些失落。 她想去填补这种失落，手下意识去摸左手戴着红手绳的手腕，这才想起手绳…… 小王子……这辈子，还有没有可能再见？ 或许，不见更好！ 夜空下，黑色的悍马越野直接碾过荒田，压断杂乱的小灌木，停在了小木屋前。 悍马后备箱打开，里面缓缓划出一辆自动皮质轮椅。 小木屋的门上着锁，储墨凡一个眼色，阿六便上前将锁给撬了。 储墨凡率先进了门，冷着脸叫了一声：“祁小染。” 陈旧的小木屋并没有给予回声，也没有任何人给予他回应。 轮椅在楼梯前停住，储墨凡按了按钮，四轮缓缓往中间挪动，并在一起后缓缓升高，变成出一双带轮的脚，然后在储墨凡的操作下步伐沉稳地往楼上走去。 祁小染的房间门是开着的，一眼可以看到底，并没有人。 小强的房门关着，阿六挡在储墨凡面前，低声道：“少爷，我去开门。” 储墨凡微微点头：“小心。” 随后跟蓝子蘅一起退到一侧，蓝子蘅立刻从腰后摸出了手枪快速上了膛，半个身子挡在了储墨凡身前。 门推开的一瞬间，一道蓝光射了出来，阿六叫了一声：“小心。”然后自己敏捷地往旁边一躲，蓝子蘅毕竟还有伤在身加上他本身武力值就很低，没有那么敏捷，一时愣在原地没有躲开。 储墨凡一把将他拉开，自己微微侧头避开了蓝光的袭击。 第94章 “扑”蓝光撞在储墨凡身后的木板墙上，发出颇为温柔的声音，然后扑通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蓝子蘅蹲下身将那“暗器”捡了起来，递给储墨凡，险些失笑：“圆珠笔？” 而同时房内传“啊”一声惨叫，同时一个沉重的“扑通”响起，储墨凡抬头，就见阿七一脸茫然但身体条件反射般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 阿六看了看储墨凡，又看向阿七，低声呵斥道：“你怎么回事？” 阿七这才看到站在门口的储墨凡，站在床边做出认罪状：“对不起，少爷。” 储墨凡眼尖地看到房间中央躺着一条绳子，便恢复轮椅，缓缓滑了过去，在门口处停住，看向门后，就见一根松紧带从门后的门手把上悬下来，一端正在空中晃着。 储墨凡沿着松紧带走了进去，只见床尾的地上垂着松紧带的两头都垂在地上。储墨凡看向阿七，问：“手里拿的什么？” 阿七把东西递过去：“是针，少爷。” 储墨凡看着针尖上还沾了一点血，看向阿七问：“怎么回事？” 阿七惭愧地低下头把自己上楼后突然晕倒的事说了一下，然后道：“刚才就是这个针扎在我手臂上，才把我疼醒过来的。” 储墨凡没有说话，转身下楼，蓝子蘅等人连忙跟上。 储墨凡把轮椅滑出小木屋：“四处找，看看周围有哪些可疑的脚印，车轮印。” 因为有过经验，这次的车都是越野车。所有的车分散开来，明亮的车灯齐齐照向小木屋，把小木屋周围照的分外明亮。 储墨凡的轮椅没有越野功能，他不能把轮椅开到田野里去，心下着急，却只能沉着脸，面无表情地等着散出去的保镖前来汇报。 此时储墨凡周围的温度已经降到冰点，蓝子蘅忍不住打了寒颤，但还是勇敢地上前安慰：“他们抓走祁小染，也是用来对付你，到时候他们一定会联系你，你不必太担心。” 储墨凡漠然道：“她是自愿走的。” 蓝子蘅：“……” 储墨凡低头摩挲着手里的松紧带，沉声道：“是她打晕了阿七又怕阿七遭人杀害，才在门上按了机关，只要有人推门而入，拴在松紧带上的针和笔会往相反方向同时射出。针射向阿七，为的是把他唤醒。笔射向来人，为的是让人以为是暗器在躲避的时候给阿醒醒来争取时间。” “听闻祁小染学业平平，性格怯懦，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她能想到这些吗？”蓝子蘅有些惊讶，沉吟片刻，“也许是对方布下对付你的呢？” 储墨凡正要说话，阿六跑过来，欣喜道：“少爷，找到了，屋后往北有摩托车轮的痕迹。阿七已经顺着轮印过去看了，那边是个废弃公园。” 储墨凡立刻道：“过去。” 西南边境，直升机停在一片旷野里，旋转的螺旋桨卷起一大片落叶疯狂地砸在人脸上，割的人皮肤生疼。 借着直升机射出来的灯光，祁小染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放眼放去四周全是草地，但一公里以外有有一片森林。 跟着跳下直升机的陈玉冷笑：“别看了，林子那边是海，就算你跑那边去也逃不掉。” 祁小染没有说话，跟着他走进了一个废弃的小屋。 推门一瞬间祁小染的心就凉了半截，十名荷枪实弹的雇佣兵站成一排。小强被绑在椅子上，倒是没有贴胶布，一看见祁小染就吼：“让你不要来的，你来干什么！本来我们死一个人就够了，现在好了，两个人都要死一块了。” 祁小染看着小强轻松地笑了笑：“你不会死的。” 祁小染看向陈玉：“我来了，可以放他走了吗？” 陈玉道：“当然可以，本来我们要的只有你而已。” 祁小染道：“给他一艘船，我要看着他上船。”不由陈玉拒绝，接着道，“你抓我来肯定不会看着我死？小强不走，我们两个就死在你面前。你要应该不是一个死人？” 陈玉凑到她耳边，舔了舔她的耳垂，邪佞地笑了：“当然，我要你……会叫……” 祁小染忍着恶心地用袖子擦了一下耳朵，冷声道：“我要看着他走。” 陈玉确实说话算数，带着祁小染越过小树林，让她亲眼看着小强坐上快艇。对她道：“不要想逃，我现在把他抓回来轻而易举。” 小强被强行扔上快艇，红着双眼怒吼：“祁小染，你神经病啊，你以为拿你自己换我我就会感恩戴德吗？我就会记你一辈子吗？我不会，你一死，我就会忘记你。你这个s” 祁小染站在岸上冲他喊：“你先逃啊，再找人回来救我。” 陈玉看不了这种没智商的场面，抬手示意，立刻有人拉用引擎，自己跳上岸来，小强的快艇立刻飞驰而去。 陈玉这才看向祁小染：“进了这片海域，没有一天靠不了岸，等着他来救你，你就死心。” 祁小染道：“我也没想他回来救了。”转身往回走，“你现在可以说了吗？带我来想干什么？” “干你！”陈玉突然停下脚步，猛地冲到她面前恶狠狠地掐住了她的下巴，吻了过去。 祁小染躲的快，一仰头，陈玉一口咬在了她的下巴上，痛地她眉心微蹙，低哼了一声。压抑的声音在夜间的林子静谧地荡开，渲染出一丝激荡的气息。 陈玉摸着被她下巴处自己的齿印，恶劣地笑着：“这声儿叫的，祁小染，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骚浪的一面。看来一会你会很享受。” 祁小染恨不得一拳砸烂他的下巴，可是现在不行。她的身后顶着十把，只要她一动，马上就会变成一个马蜂窝。但是一想到真要被陈玉侵犯了，她顿时生出一股恶心地生不如死的感觉。 这一瞬间，她心疼自己，也心疼极了阿叶。当年阿叶就是为了给自己争取逃跑的机会才留下应付那一群男人。 阿叶！ 她的命是阿叶和荣警官给她的，她不能就这样死了。 可是她不想，也不敢想如果就此被陈玉侵犯，以后要怎么面对储墨凡。 而此时的祁小染已经忘记当初在星爵酒店的那一晚，她想的还是贞操没有生命重要，想的还只是将来要如何好好活下去。 第95章 杀了算 如果是以前，祁小染一定想，管他，好死不如烂活着，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可是现在，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会想以后要怎么面对储墨凡？ 在不经意，小王子已经淡去，储墨凡却变得鲜明。 要怎么摆脱陈玉？怎么才能全身而退？ 森间树影幢幢，祁小染叹了口气，而是逃命要紧，就算被储墨凡知道是“衍行”也顾不上了。 打定了主意，脚照着某处狠狠一踩，身子一晃，身体就往前栽去，嘴里还大叫着：“啊啊啊，蛇，有蛇咬我脚。” 所有人都打着灯，她一说话，所有人都朝地上看去。果然只见一条婴儿手腕粗细的蛇正飞快地将身子旋在树上，直着三角形的脑袋冲他们吐蛇杏。 陈玉立刻脸色大变，飞奔地躲到一名雇佣兵身后，尖叫道：“快，打死它，打死它。” 十把齐发，很快就把小蛇打了个稀巴烂。灯光下蛇血飞溅，蛇肉横飞。 陈玉摸了摸心口，松了口气：“怎么会有蛇？”猛地看向四周，“祁小染呢？” 其中一名雇佣兵指着某棵树：“刚才往那跑去了。” 陈玉大骂：“刚才你怎么不说？” 雇佣兵冷漠地说：“合约里很清楚，我们执行你的命令，你刚才让我们杀蛇。” 陈玉气地大骂：“给我追，给我把人追回来。” 话音刚落，“砰”一声，一位雇佣兵扣着扳机的手指被打中，紧跟着“砰”“砰”“砰”好几声，连着五名雇佣兵的手指被打中同时，扳机断出裂痕。 陈玉立刻明白过来，大声道：“大家小心，是储墨凡的人，但肯定人不会多。”冲祁小染的方向喊，“我知道你们就一两个人，不要为储墨凡卖命了，你们今天带不走祁小染的。” 要是人多，他们早就拥上来了，还要这么偷偷摸摸么。 咻！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雇佣兵以为又是冲着他们来的，立刻挡住枪，不让扳机受到伤害，结果只见灯光中闪过一道光重重地射向陈玉。 正中下巴！ “啊~！” 陈玉捂着下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从他的下巴横流涌下。他捂着下巴大吼：“咔了他们，咔了他们。”但是看着雇佣兵往前冲的时候，他又喊，“留几个保护我。” 他的声音颤地很厉害，口齿不清，看样子下巴不碎也骨裂了。此时他恨不得让人把对面的人都打死打烂。但是他又怕这是储墨凡的调虎离山，这里提边镜，就算储墨凡真的在这里杀了他陈家也不敢追究。 领头的雇佣兵嫌弃地给他留了两个枪还能用的人，又给他扔了一把枪给他，自己带着人冲了上去。 祁小染躲在树上看着陈玉这边的情况，十把枪被她用弹弓打断了一半，三把留给陈玉，五名雇佣兵过来就两把枪。 祁小染默默摸出口罩戴上，运动服拉链拉到脖子，戴上帽子。然后从腰包口袋里摸出两枚钢珠，照着跑过来的两名持枪人咻地射了过去。 她的眼神很准加上他们都戴着手电前行，简直一打一个准。然而也就是这个时候领头的雇佣兵看出她的位置，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向她藏身的树上甩了过去。 祁小染知道距离近出手会暴露，早有准备。在匕首射过来的瞬间一跃而下，同时冲着靠的方向大喊：“夫人，快跑，储少很快就到。” 她压着声音喊，陈玉听出来是“衍行”的声音，捂着下巴对身边的雇佣兵道：“是衍行，告诉他们，那个人是衍行，让他们小心。”瞬间改口，“你去，不要被她发现，等机会开枪。” 衍行是储墨凡的保镖，她应该来了其他人应该很快就到，但是现在不一定。 祁小染的目的是逃，因为她根本没有任何救兵，而且戴上口罩雇佣兵认不出她，下起手来更加随意。 雇佣兵都是从生死线上摸爬出来的，赚的就是送命钱，出手狠辣，招招拳重。祁小染也是从人命堆里滚出来的，曾一度为了赢研究过身体结构，招招至命。 初时祁小染以招致胜，很快就掐断了两个人的脊椎。但时间一久，领着的人就发现了她的手段，立刻调整的战略：“她很懂近身战，别给她机会锁喉，不要把后背露给她。” 三名雇佣兵把祁小染团团围住，人手一把匕首，盯着祁小染蓄势待发。 领头的人呸出一口血，看着她笑的满脸杀气：“还真是难得遇到杀手营的人。” “不懂你说什么。”祁小染飞快地冲了上去，再次跟人厮打成一团。 以一敌三，雇佣兵的身手虽然比不上罗西但个个不要命，时间一久，祁小染便被划了一身伤，而对方也只一名雇佣兵首领还在跟她缠战。 而就在那些，不远处传来“祁小染”的声：“衍行，衍行，你没事？我看到船了，储墨凡了来……” 陈玉立刻喝止围攻“衍行”的雇佣兵首领：“不用管他，抓住祁小染。”说着自己先带着人往“祁小染”的方向奔去。 雇佣兵首领恨恨地看了祁小染一眼，还是放弃跟她缠斗往陈玉跑去的方向追去。钱还没有拿全，他要听命行事。 祁小染得空立刻往反方向逃去，也就在那个时候，她的后肩身体被人猛地扑倒在地，同时后肩狠狠一痛，匕首透肩而过，痛地她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雇佣兵首领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抓到你了。” 祁小染问：“然后呢？” 她低低地笑着，撑着身体猛地往后一撞，对方握着的匕首狠狠往前一送，带血的刀尖穿透黑色运动服。雇佣兵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神情一怔，也就在那一瞬间，祁小染右手往后一抓，掐住他的后脖颈狠狠用力。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同时雇佣兵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 也就在这时，林子的四周不约而同响起祁小染的声音“衍行，衍行……” 陈玉捡起地上的录音器，恨恨地骂道：“乱枪扫射，射死了算。” 第96章 好看吗 祁小染坐在一颗树下，把口罩一端系在树叉上，一端系在匕首的手把上，身体狠狠往前一倾，扎在肩上的匕首猛地往后一拔。 刀刃擦着肩骨拉了出去，痛地祁小染浑身冒冷汗。她把嘴里嚼好的草药按在伤口上，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沉沉地喘气。 夏天的夜短，祁小染看着有些亮光的天，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往踉跄地往海边跑。天亮了再要跑就来不及了。 漫无目标的子弹在身边扫射，如果是以前祁小染可能能够躲开，可是现在她身受重伤，大脑提醒她躲，而身体也已经在行动了，可是没有了躲开的速度。 一枚子弹射中左腿，祁小染砰然倒地。 “人在那边。”有雇佣兵听到声音，立刻追了过来。 “呦，你还没有跑掉啊。”陈玉捂着下巴走过来，看到祁小染的时候略有些惊讶，“衍行呢？” 祁小染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中弹的脚，默默地叹了口气，这下子应该是逃不掉了。 “看你这个样子，她是死了？”陈玉见她不说话，顿时就笑了，还没笑两声，又痛地捂住了下巴，对雇佣兵命令道，“带回去。” 再次回到那个废弃的屋子，前后已经是两个光景。 本来十个雇佣兵只剩下五个，原来的小强变成了祁小染，原来完好无缺的陈玉坏掉了下巴狼狈不堪。 不过，更狼狈地还是祁小染。 她被按在椅子上，看了看架在自己的手机，仰头看着陈玉笑：“你不会是想把视频发给储墨凡勒索换钱？” 陈玉打了个手势，立刻有雇佣兵上前用透明胶粘住她的嘴，不再让她说话。陈玉重新戴上了黑色的头套，打开某个直播平台，对着镜头说：“现在会有一场多人游戏，带色的，围观人数越过两百，游戏就开始哦。” 黑头套持枪的男人们，虚弱的被捆绑的女孩。这样的多人游戏围观群众当然明白是什么。很快滚动的屏幕上就炸了评论，纷纷表示博主只要改真枪上，他们就敢就打赏。 “你看，大家对你都很感兴趣。”陈玉拿着一把匕首挑起祁小染的下巴，示意她看屏幕，那些污秽的拼音缩写满屏幕滚动着。 陈玉冲着镜头说：“表演，开始！” 说完拉下祁小染的运动服拉链，露出里面只穿着运动背心的身体。少女的身材很纤细，皮肤带着剔透的苍白，肩头那一处带血的伤口更增加了几分虐爱的诱惑。 陈玉没想到她肩上有伤，以为是逃跑的时候遇到雇佣兵被伤了，也不细想，反而恶劣地摁住她肩上的伤处，狠狠地用力。顿时之前被草药止住血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祁小染痛地头不自觉往后一仰，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哼，随即被透明胶堵回了口腔里，仿佛浅浅的呻吟。 鲜血从肩头滑落，沿着胸前的峰线，蜿蜒流入背心里。极为糜虐的场面，让在场的男人都血脉膨胀。屏幕上更是出现各种各样不堪的污言秽语。 陈玉从雇佣兵手里接过一把匕首，走到祁小染身后，挑着她背心的肩带，对着正在镜头说道：“各位看直播的朋友。”一把扣住祁的脸，让她对准屏幕，“看清楚了，这个，就是储墨凡的未婚妻，祁家二小姐名媛千金。” 他的手按在她的伤口，刀刃一用力，背心肩带断落，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祁小染痛地浑身抽搐着，意识渐渐有些涣散。 屏幕上的评论顿时炸裂了，各种打赏迅猛刷屏。陈玉伏在祁小染的肩头，看着镜头说：“这位祁二小姐，从小在乞丐窝里长大，听说十岁就开始伺候男人了……” “哐”一声巨响，屋顶突然砸出一个大洞，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紧闭的大门轰然倒塌，一时间枪声震天。 原本直播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碎了，耳边枪声震天，鲜血四溅，祁小染想这个时候应该趁乱逃走，她用尽力气双腿踩着地，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刚一起身，身子一软就往地上栽去。 祁小染想，这下真的完蛋了，子弹这么多，这要怎么躲。 然而下一秒，身子就撞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耳畔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乱跑什么！”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啊。 祁小染恍恍惚惚睁开眼，看着眼前处在幻像里仍然英俊无比的男人的脸，费劲地笑了笑：“拜托你个事，要是我死了，帮我照顾照顾小强，好么？” 储墨凡将她抱在怀里，眸中尽是冷色：“不好！” 她为别人而来，遍体鳞伤，还想着别人。他为他而来，她却没有不曾问候过他一句。 然而祁小染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什么，脑袋往他怀里一栽，不省人事。 等她醒来，人已经在sq医院的高级病房了。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落在她的眼睛上。祁小染眯了眯眸子，挡住了刺眼的光线，却没有挡住窗前那道夺目的身影。 依旧如常的量身裁剪三件套，白色的衬衣，湛蓝色的西装领口内露出同色的马夹领，一枚满钻的蟠龙领带夹别在西装领口，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浓郁的剑眉凌厉入鬓。因为在看文件，他睫微敛，修长的手指停在左下角，准备随时翻页。他的双腿随意的交叠着，整身坐的笔直，仿佛一尊雕刻出完美身形的雕塑，在任何时候都保持着优雅的样子。 祁小染赞叹着，现在可是在医院啊，干麻穿得跟参加颁奖典礼一样。 “看够了么？” 储墨凡突然开口，祁小染吓了一跳，但是看他仍然垂着头，根本没有抬头看她，忍不住问：“你，在跟我说么？” 储墨凡这才将目光从文件上挪开，抬头看她：“好看吗？” 啊？这算什么问题？ 但是人家既然问了，不回答好像不太礼貌。祁小染嘿嘿地笑了两声，厚着脸皮说：“好看。” 储墨凡要不算好看的话，那这个世上也就没有什么好看的男人了。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她：“比小强好看？” 祁小染立刻道：“当然比小强好看，你怎么能把自己跟小强比。”她用仅自己听的见的声喃喃，“你怎么能这么自卑。” 储墨凡再问：“比陈玉好看？” 第97章 小强怎么了 陈玉…… 听到这个名字，祁小染立刻就想到他在自己下巴上咬的那一口，想到他在直播网站上当着全世界所有人的面割断的背心肩带，想到他下巴垫在自己肩上，恶心地舔着自己的耳朵。 所有这一切，都让她恶心地恨不得把陈玉碰过的一切都切掉剁碎，扔了喂狗。 鼻尖酸胀的难受，祁小染怕被储墨凡看穿，拼命地控制着从鼻尖不断涌到眼眶的丁当，强行咽下胸口涌动的痛苦，撑着身子坐起来，低声说：“我上个洗手间。” 这个时候她真的没有办法让自己去跟储墨凡对视，没有办法让自己演出若无其事的笑容。 肩膀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可是架不住她起身太猛，扯到了伤口，痛的她刚刚压下去的眼泪无法控制地流了出来。祁小染尴尬地抹了一下眼睛，冲储墨凡扯出一个笑容：“还真挺痛的。” 储墨凡冷哼一声：“自讨苦吃。” 祁小染嘿嘿笑了笑没有接话，低下头找鞋。储墨凡生气是应该的，在直升机上祁小染以为陈玉是冲她的什么项链钥匙来的，但是到最后她才明白，其实就是拿她对付储墨凡，想当着全世界人的面糟蹋她，让储墨凡丢脸。而她竟然真的上当了，也，真的被陈玉得逞了。 祁小染怕死，一直怕，因为活下来对她来说太难了。可是死还不是她最怕的，她最怕的就是因为她的怕死连累别人。 以前怕死，连阿叶被人糟践，因为怕死，连累荣警官殉职。这次，因为怕死连累储墨凡在全世界的人面前丢尽脸面。 肩胛中了那一刀，其实她就知道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以自己的力量根本逃不出那里。是因为还是太想活下去了，所以才认命地被陈玉带回荒屋，想先活下来再要找机会逃走。 可是，到底她还是连累了储墨凡。 “对……”祁小染低着头，伸着脚去踩鞋。可是鞋还没有踩到身子就被人以公主抱的形式凌空抱了起来。 祁小染惊讶地看着储墨凡：“你……” 你，不嫌弃我脏吗？ 她想这样问。可是，话还没说眼泪又掉下来了。 祁小染抬手捂住眼睛，压着声音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怕自己的眼泪弄脏他昂贵的西装，连忙把头往外转，用住院服的袖子去擦眼睛。 储墨凡没有说话，面上却多了几分凝重，三两步把祁小染送到洗手间，替她关上洗手间的门，然后给欧彦打电话：“你不是说不会痛吗？庸医！一分钟内，给我滚过来。” 祁小染锁上卫生间的门，打开水龙头，依稀听到储墨凡给欧彦打电话，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马桶里冲走。 储墨凡应该还没有看到那个直播的视频，如果看到的话一定不会再这么对她。一定会觉得自己脏死了，恶心死了。 祁小染掬着水，整个人仿佛魔怔了，狠狠地搓着被陈玉咬过的下巴，一遍又一遍，不停地洗着被陈玉舔过的耳朵，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不知疼痛，不知道衣服早已被水浸湿了。 欧彦匆匆跑进病房，看着守在洗手间门口储墨凡，十分笃定地说：“我说过，包扎之后不会痛，不是说不痛而是以祁小染的耐痛力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受了那样的伤，怎么可能会一点都不动。”四处看了看，“人呢？”听到洗手间传来的水声，看向储墨凡问，“在里面吗？”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他：“她很痛。” 欧彦：“她说的？” 储墨凡：“我看到的。” 祁小染不是会哭的人，能让她哭成这样肯定很痛。 欧彦不信，拍了拍门，隔着门板喊：“祁小染，你怎么样？哪里痛？” 敲门声把祁小染从魔怔中拽了出来，她仓皇地缩了手，猛地抬起头，就看见镜子里满脸通红，湿漉漉狼狈不堪的自己。 祁小染连忙关掉水龙头，一面慌忙地扯过一条毛巾擦着被弄湿的脸和头发，一面回答：“我，我没事。”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分明就是哭过。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会没事。 储墨凡狠狠地盯了欧彦一眼：“这就是你说的不会痛？” 欧彦不解地挠了挠头，思忖：“不能啊，之前他命发作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疼啊。” 储墨凡懒得理她，兀自拍门：“开门。” 祁小染拧着被弄湿的衣领，忙道：“稍等，我马上。” 储墨凡退开一步，抬脚准备侧踢。强劲的腿风带着欧彦额前的留海，却在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停住，收回，站直。然后储大少冷冷地扫了欧彦一眼：“去拿钥匙。” 欧彦正等着储墨凡凌空一脚，没想到他突然要自己拿钥匙，一时茫然：“踢开不行吗？以前又不是没踢过。” 储墨凡冷声道：“公司财物。” 欧彦眼睛咻一下子大了许多：“……你，你是储墨凡吗？” 储墨凡：“滚！” 门咻地开了，那一声滚狠狠地砸在祁小染的耳里，震地她心底狠狠地紧。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身体再次被储墨凡抱了起来，送回到病床上。 欧彦狗腿地凑了过来问：“你哪里痛？”抬手按了按祁小染肩膀的伤处，又按了按腿部的伤处，问，“哪里痛？还是，有别的地方疼吗？” 祁小染摇了摇头：“就是刚才坐起来的时候撑到伤口了，小心一点就不疼的。” 欧彦松了一口气，嗔怪地看了一眼储墨凡：“我就说了！你就不是相信我。” 储墨凡懒得理他，看着祁小染领透的衣领，蹙眉，再次看向欧彦：“拿身衣服来。” “行行行，我去拿。”欧彦懒得在这被人喂狗粮，不屑地撇了撇嘴，“反正我的莹莹也快来了。哼！谁还没个女朋友!” 欧彦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转头对祁小染道：“对了，小强已经醒了，就在你隔壁，没事你们俩可以串门。”看向储墨凡，“衍行还是没有联系上，说不定死了哦。” 说完顽劣地吐了吐舌头转身走了。 祁小染一听小强醒了，刚躺下又猛地坐了起来：“小强怎么了？” 第98章 不再具备上学资格 祁小染挣扎着要下床。 储墨凡拦住她，神色冰冷：“干什么？” 祁小染抬眸，看着他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染着一层霜色，比平时更加不近人情了。其实她挺怕储墨凡这种很生气的样子的，但是小强住院了，她必须要去看看。 祁小染撑出一分勇气，对上储墨凡冷漠的脸，说：“我要去看小强。” 储墨凡在原来的椅子上坐下，双腿交叠着看着她，冷漠的眼里没有半分温度：“子弹穿了胫骨前肌，还有一颗子弹卡在胫骨。不想以后腿瘸就给我老实躺着。” “啊？这么严重？”祁小染摸了摸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我当时就走不动了呢，原来中了两颗子弹。” 储墨凡神色一冷，手往后腰一摸，掏出一把木制手柄的银色手枪，咔嚓上了膛，对准她受伤的左腿：“嫌少？” “啊，没有没有。”祁小染连忙摆手，慌张的往门口看了看，“快收起来，收起来。” 虽然说在c国有持枪牌可以合法持枪，但是要是被人年见，又该被人拿来做新闻了。 利落地退膛，将枪别回腰后，动作又帅又利落，祁小染忍不住赞叹，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好看。 储墨凡一抬头就看见祁小染眼里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的羡慕，勾了勾唇，淡淡地问：“喜欢枪？” “喜欢，啊，不，不喜欢。”祁小染连忙摆手，“我一个女孩子喜欢什么枪啊，太危险了。” 储墨凡淡道：“乖点，我可以教你。” “不，不用。”祁小染一想到半夜令人昏昏欲睡的德文课，连忙摇头，“不用，真不用。我不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太危险了，太危险。” 储墨凡看着她，漆黑的眸子迫散着无形的威压，声音带着不由置喙的坚定：“我教你！” 祁小染很有悟性地读到了他脸上隐含地“不让我教你就死定了”的深意，连忙道：“好的，好的，谢谢谢谢。”然后连忙转开话题，“那个，可以给我一把轮椅吗？我想去看看小强。” 还是看小强！ 储墨凡脸色瞬间一沉，整个人散发着寒冷的气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冷意：“我已经答应教你练枪了！” 他的眼神带着无比坚定有力的斥责，祁小染觉得自己有错，但一时又不知道错在哪里，只好硬着头皮说：“……是，谢谢。但是……” 这跟她去看小强有什么关系呢？ 这时储墨凡又看穿她想要问的问题，紧跟着说：“乖点！” 乖点，我教你打枪！ “哦！！！”祁小染恍然大悟，十分识相地说，“明白明白。”然后按了床头的护士站呼叫键，对着声筒说，“护士您好，可以麻烦您给我推一辆轮椅过来吗？” 说完，看向储墨凡露出讨好的笑容：“不应该麻烦储少的，不好意思。” 一个讨好的笑容，一句不好意思，尊敬却疏离。 这个该死的女人！从来都不会把自己放在心里。她的心里只有小强，只有她那些所谓的朋友。 储墨凡脸色一沉，噌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出门去。守在门口的阿六和阿七立刻跟着走了。 护士送来了轮椅，祁小染利落地跳上了轮椅，去隔壁找小强。 祁小染住在住院部顶楼走廊尽头的病房，隔壁只有一个病房。她把轮椅停在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慰问的声音和一些笑声。 没想到小强在学校还挺受欢迎的嘛。祁小染露出老母亲般满意的笑容，心想，上次咖啡厅的事如果不是祁宝儿他们去找小强麻烦，小强在学校肯定不会遭受这样的欺负。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不过祁连涛失势了，以后祁宝儿也不敢再这么欺负小强了。 祁小染轻咳一声整理了一下思绪，笑着推开门：“这么热闹……啊……” 门一推开的瞬间，祁小染的笑容就尴尬地僵硬了。 病房里正围着病床笑的s大的学生也在看到门口的祁小染时瞬间止住了笑声，每个人脸上都露着某种鄙视的轻蔑的神色。在陈玉把自己推到直播平台前的时候，她就知道不管那晚她是死还是活，从此以后她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面对这些眼神，她有心理准备，也不会在乎。 可是当她看到病床上的那个人也向她投过来这样的眼神的时候，心底疼痛要死。他也看到了吗？他也不相信自己了吗？ 祁小染看着靠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于洋，艰难地张了张嘴：“于，洋老师！” 于洋温柔的眸子里写满了失望，他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沉痛地说：“祁小染同学，你平时落下了多少课程我都看你生活困难给了你很多的机会，现在为了博人眼球竟然学人家做出格直播!” 整个病房来探望的人都是祁小染的同学，听完于洋的话，其他同学纷纷道：“是啊祁小染，你现在已经是储少的未婚妻了，也不缺钱了，至于去做这种主播吗？” 人群中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不是，储少只是跟染染订婚而已，并不是结婚。毕竟储少当初跟染染订婚也是因为爸爸的原故，现在祁家倒了，储少要是悔婚也是在情理之中。染染，就算是去做直播也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做打算，并没有什么不对。而且，事情也许不是我们大家看到的一样，她可能真的是被人劫持呢。” 祁小染这才发现祁宝怡也在，但她根本没有细听祁宝怡在说什么，她只想跟于洋好好解释，想跟他说他误会了，还想问问他的身体怎么样。 祁小染刚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就听得于洋说道：“谋生的手段多种多样，但我绝对不允许我的学生选择以羞耻为荣的手段。”看向祁小染，“我会结合你的历来的旷课率来决定你是否在s大继续学习。” 他这是要劝退她的意思！不，她不信！ 祁小染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向于洋，眼眶一阵酸涩，喉咙仿佛被粘住了，艰难地说着：“于洋老师，你，要开除我吗？” 第99章 失去了于洋 祁小染看着病床上被同学们围在中间的于洋，仿佛抽走了空气，鼻尖吸不到一口氧气，整个人都喘不过气。 她眼眶通红，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难以置信和痛苦。这可是于洋老师啊，是她走进这个正常的社会里唯一的朋友啊，是曾经说过相信她支持的天使啊。 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说出这样诛心的话！ “国家有法律，学校有法规，我如果不依照校规处理，对其他同学又怎么会公平？”于洋温润的脸因为严重而变得凝重，再也不复从前的温暖。 祁小染还想要说什么，听见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带来的孩子指着她问：“她是不是就是那个直播跟男人睡觉的姐姐？” 连忙有个女生捂住了小孩的嘴，道：“不许乱说。”冲祁小染道，“对不起啊，小孩子乱说话。” 七八岁的男孩似懂非懂，说的话却十分诛心。他一把拉开捂住自己的嘴，对祁小染道：“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大学生。”转头对于洋道，“于老师，刚刚您跟我们说要做一个品性高洁正直的人，哪怕毕业从赚很少钱的工作开始做都没有关系，是不是？” 于洋带的是大四的毕业生，刚刚正跟同学们说到毕业就业压力的问题。孩子说的话，确实是他刚才说过的。便点头道：“是，你说的很对。只要脚踏实地，哪怕是清洁工也可以做上ceo。” 小孩指着祁小染又问：“这种人是不是您刚刚说的毁坏班级荣誉的一颗老鼠屎？” 祁小染两眼紧紧地盯着于洋，一瞬也不敢瞬，她好怕于洋会点头，会承认她是一颗老鼠屎。可是下一秒，她就绝望地看到于洋轻轻地点了点头：“是，但是……”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小孩子便如同得到了圣旨，说了声，“我去清除老鼠屎”便飞快地跑到了祁小染的面前，将手里拿着果泥“噗”一下砸在祁小染的脸上，恶狠狠地说：“听到了吗？于老师说你是老鼠屎，还不快滚！” 装果泥的塑料瓶子砸在祁小染的额头，里面的果泥酱当头浇了下来，鲜艳的果泥番茄汁从她的额前流下，糊了她半张脸。 祁小染却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怔怔地看着于洋，用干灼的仿佛被火烧过的喉咙艰难地问：“于洋老师，你，还记得你怎么受伤的吗？” 她抱了最后一丝幻想，因为欧彦说过，于洋醒来后会失忆。也许于洋老师只是失忆了，忘记了曾经跟自己是朋友的事情。 随之于洋给了她最后一个打击。他看着祁小染无比沉痛地说：“如果我知道我不惜性命救下的人为了博人眼球做出那样的龌龊事，我一定不会救你。” 我一定不会救你！ 仿佛天边最耀眼的明星瞬间陨落，仿佛阴沉的天空消失了最后一抹阳光，祁小染头顶那片有一抹阳光的天空再次变得乌云密布。 而于洋的病床前，祁宝怡不停地冲于洋鞠躬道歉：“对不起于老师，谢谢您救了染染。” 祁宝怡一面担心地看着祁小染，一面又不停地向于洋道谢向于洋道歉，一时手忙脚乱。她本来生的就很温柔娇小，在学校里一直都是和事老，加上最近祁家倒台，祁连涛跑路，祁宝儿生病，祁家留下的烂摊子都是她在处理，本身大家都对她心存同情，所有都对她充满了同情。此时见她这样怯怯弱弱地为祁小染扛锅，顿时原本忌惮储墨凡不敢对祁小染出恶言的同学们纷纷开始为她说话。 “宝怡，这跟你没有关系。” 也有人说：“祁小染，要不你先走，不要再让宝怡为难了。” “于洋老师身体刚好，看在他也是为了救你的份上，你就别再来让他生气了。” 祁小染看着于洋，在学校被欺负她从来不期待于洋为她说话，也不希望于洋为她出头，可是现在，她第一次期待着于洋可以为发声的时候，于洋回应她的，是和其他人一样的“厌恶”的眼神。 他相信了视频，相信了那是一场她自导自演为博人眼球的直播，相信了她是那个为了赚钱不折手段，不知廉耻的女人。 祁小染使劲地冲于洋挤出一个笑容，就像以前挤给祁连涛的笑容一样，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坐在轮轮椅上弯腰鞠躬：“谢谢于洋老师救我一命，请您好好休息，打扰您了。” 轮椅缓缓退出，祁小染小心地把病房的门关上。可是站在走廊上，她竟然找不到回病房的路，轮椅不断地往前滑，每一间里都有欢声笑语，没有一间是空的，属于她的病房。 “这不是那个女人吗？”走廊上有路过探病的人看到在走廊上推着轮椅失魂落魄的祁小染，惊讶地说，“那个直播的女的，叫什么来的？” “祁小染，叫祁小染。”同行的人提醒她。 两人围观讨论的声音立刻引来了病房里的人。病的并不严重的病人，来探病的家属，一时闲着无聊的人纷纷地走到门口看着祁小染，就那天的直播内容展开讨论，甚至在走廊上直接采访祁小染本人。 “喂，那个绑架怎么弄的啊？天上掉下飞虎队，怎么弄的啊？” 有个看来病的男家属替她回答：“这个有抠背景，假的。真的就是她跟那个几个男的，诺，切断背心那一下挺来劲的。后面怎么不播了？怎么没有了呢？” 一个打着点滴的胖妇一掌锤在男人的头顶：“王八蛋，当老娘死了是吗？” 一抬手把手里的啃了一半的西红柿砸向祁小染：“贱人，在网上沟搭男人还不过瘾还到医院来勾人了是。打死你个贱人。”一掌拍向旁边的男人，“把刚才带来的水果给我提过来，我砸不死她。” 西红柿砸在祁小染的脸上，她仿佛没有任何感觉，没有任何痛觉得。她从上到下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后悔，都在想，为什么当时没有察觉到叶金莲要对自己动手？为什么那个时候受伤的不是她。 如果叶金莲伤的是她有多好，她最多就只住几天院，而于洋也不会失忆，她也不会失去唯一的朋友。 她没朋友了，她跟她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唯一的联系没有了。 第100章 不一样的疼痛 病房长长的走廊上，祁小染坐在轮椅上，她的脸上，身上全是污秽。走廊的两边站着人，病房的门口挤着人，他们每个人都对祁小染指指点点。开始的时候只是言语上的羞辱，可是从那个胖女人扔出第一个西红柿后，所有人都跟着往她的脸上身上扔东西。而她仿佛是个木头，呆呆地任凭周全的人对她动手。 “你们干什么！住手！”小强推着挂着吊瓶的挂杆从洗手间回来就看见眼前这一幕。他根顾不上自己手上还输着液，飞快地跑过去挡在祁小染的面前，冲那些围观者咆哮，“你们在干什么？住手，都给我住手。” 胖妇人扯着嗓门吼：“她勾引我老公，还不让打啊。小孩，你给我起开，我要打死这个狐狸精。” 小强怒道：“她勾引你老公？你知道她未婚夫是谁吗？是储少！你一百个老公也不配给她提鞋。” “有未婚夫啦？”胖妇显然不关注财经新闻，不屑地冷笑，“有未婚夫还敢出来勾引男人，更不要脸，我正好替她未婚夫管管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说着，胖妇从刚才让男人提来的水果袋里随手拿了个西红柿拿了过去。因为小强挡着，这一下只砸在祁小染的腿上。 胖妇有些失望，吆喝着：“大家都给我打啊，打狐狸精啊。网上这种直播的女人专门骗你们男人给她打赏，一次几十万。家里的钱都被这种小贱人骗走的。大家一起砸呀。” 医院最不缺的就是水果，一时间走廊上水果漫天飞。 而此时医院办公楼的顶层，储墨凡坐在办公桌后面无表情地听着欧彦的汇报，眉间紧蹙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生着一肚子的气：小强小强，这个该死的女人满脑子都是别人。刚刚答应他会乖，转口就不算数。 欧彦翘着二郎腿坐在她对面，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一脸无语：“我说储少，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到底听到没有。” 储墨凡抬眸，两道冰冷的眸子落在他的脸上，欧彦立刻认怂地举起了双手：“我知道，您一定听见了。” 欧彦口袋里取出一只手动闭封袋放到桌上，推到储墨凡的面前：“这个，是从小强肚子里弄出来的。” “变声器。”储墨凡捏起袋子，眯着眸子看了一眼，便将东西扔回桌上，看向欧彦，“你怎么看？” “说不好。”欧彦摇摇头，一脸求饶地看向储墨凡，“这种事情你以后就不用问我了，直接告诉我，我真的想不到。” 欧彦知道储墨凡是希望他能多想，可是虽然卷入了家族争斗，他还是没有储墨凡的脑子可以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到。把每个环节都联系在一起。他只是一个大夫而已。 储墨凡也没有为难他，淡道：“拿回去让蓝子蘅看看能不能恢复，看恢复到几成。” 欧彦一脸惊讶：“就这么简单？不是应该怀疑些什么吗？” “怀疑什么？”储墨凡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怀疑他是不是老太太的卧底？” 欧彦道：“又不是不可能。而且，小强如果是老太太的卧底，那祁小染……” 储墨凡打断他：“她不是。” “她为什么不是？”欧彦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的人吗？” 储墨凡冷笑：“把你的脑子用来想能想的东西！妥善地用好你的脑子，要是用不好就切了喂狗。” “知道啦，知道啦。我知道她没有嫌疑，要真有也不至于在他要出壳的时候救你。”欧彦怕怕地拍了拍胸口，一脸好奇地凑过去，“心动的感觉怎么样？” 啪！ 桌上装着变声器的塑封袋砸在欧彦的脸上，模糊了他那张英俊的脸。 “少爷，少夫人离开摄像头监控范围了。”一位阿六敲门进来说。 储墨凡神色一冷：“把病房监控和医院监控接过来。” “是！”阿六退了出去。 储墨凡打开电脑切到监控画面，果然病房的监控已经看不到祁小染了。 她果真去找小强了，她果真从来不肯听他的话！这个该死的女人！ 储墨凡抿着唇，整个人就像一只精致到了极点的冰雕，俊美如铸让人忍不住想去靠近，但是站在他身边就忍不住瑟瑟发抖。欧彦本来想走的，可是看他这样一时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生怕一开口就又被骂一顿，最害怕的是他不让莹莹来s市。 屏幕上的监控画面是走廊，屏幕小强仿佛护着小鸡的老鹰，顶着大头张开双臂挡在祁小染面前。他的身上，背上不断地被一些水果打中，震地他原本地单薄的身体在不断地颤动。可是他却顾不上自己，焦急地冲着祁小染喊：“染染醒醒，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有什么事比荆棘地里的事更可能，有什么痛苦会比阿叶的遭遇更痛苦。阿叶已经因为你醒来了，你忍心让她看到你这样吗？” 阿叶！ 这个名字仿佛像一把钥匙，缓缓地启动了祁小染的意识。她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小强，有些茫然地喃喃：“小强？你怎么在这里？” 见她终于回过神来，小强终于松了一口气，声音也软了下来，他红着眼睛看着祁小染，低声地劝：“染染，不管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活着是不是？你想想阿叶，她都为了你活着。你也要活着。当初是你让我们鼓起勇气离开荆棘地，是你告诉我们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是你告诉我们只有活着一切都有可能。染染，不管发生什么，想想阿叶，想想当初在荆棘地里的日子，再苦再难，有难得过当初的生活吗？” 是，难得过么？！ 祁小染吐出一口浊气，其实难过的。这种难过和荆棘地里垂死挣扎的难过很不一样。那是肉体的疼痛，这是心里的煎熬。 因为当初没有希望，没有得到过好的，没有被人温柔对待过，所以觉得只要活着就行。可是现在，她曾经被人温柔对待过，曾经得到温暖过，所以失去的时候才会那么难受。 就像盲人说，不要给我三天光明后再夺走我的光明，这样太残忍。 不过，她是祁小染，不可以沉浸在难过和疼痛中太久，因为阿叶醒了。她不能让阿叶失去希望啊。 第101章 轮不到你来教训 但是，拥有过，就很好，不是吗？ 祁小染深吸一口气，从轮椅上抬眸看向小强，就看见他的大脑袋上挂着一串葡萄。 祁小染抬手从他头上取下那串葡萄，冲他笑了笑：“痛吗？” 小强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不痛，咱们都是皮糙肉厚的人。” 他看着祁小染的眼里闪着泪花，那天晚上祁小染到底被陈玉怎么了，他根本不敢想。刚刚看到祁小染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以为她跟当年的阿叶一样，他害怕，怕的要命。不是怕将来自己无法面对她，而是怕她也跟阿叶一样从此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可是现在祁小染她笑了，跟以前一样了。不管她遇到了什么，她还是那个告诉他们要勇敢活下去的祁小染。太好了！ 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他可能真的会哭出声来。 一只苹果冲着小强的后背砸了过来，祁小染把小强扒开，抬手接住。她也没看是谁扔过来，指着自己周围的水果，对小强说：“能用的捡一捡，他们不是要玩丢沙包么，咱们陪他们玩玩。” 小强狠狠地抹了一下脸，咧着嘴笑了：“好。” 祁小染转动轮椅把小强拦在身后，侧了侧头躲开砸过来的其他水果，掂着手里的苹果看着扔的最起劲的胖妇，笑着问：“这是你扔的？” 胖妇见她突然开口说话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撑着腰伸长脖子，理直气状的说：“是我扔的怎么样？你在网上直播勾引我老公，勾引男人，我今天就是替所有老婆教训你这个在网上直播骗钱的狐狸精！” 她一说话，其他人就放下水果不再扔，满脸期待地进入围观状态，看着她怎么骂祁小染。 “我骗钱了么？”祁小染扬了扬眉，看着胖妇问，“骗你家钱了吗？” 胖妇一怔，马上撑起腰杆笃定道：“骗了啊，什么火箭潜水艇一下好几十个，几万几万。”一捅旁边的男人，“是不是？” 男人脱口而出：“没有没有，我还没有来得给她打赏视频就断了……” 祁小染好脾气地看向胖妇：“你看，他说并没给我打赏。” 胖妇刁蛮道：“我不管，不是给你也是给跟你一样的贱人，骚货，有什么区别。” 祁小染看着她无理取闹的样子笑了笑，这可真是刻舟求剑啊，在别人那里花掉的钱要找她报仇。 祁小染的目光一一从走廊上的人身脸上扫过，和蔼地问：“你们也跟她一样吗？因为男人给其他女主播打赏来找我报仇吗？” 没有人说话，可是那些人看着她的眼光依旧恶毒，厌恶。祁小染了然地点头：“看来都是一样的。” 这时小强把从地上捡来的苹果梨等硬核水果收笼好，捧在手里，递给她：“其他都烂了，就这些还能凑合着用。” 祁小染看着胖妇，掂了掂手里的苹果，侧头问小强：“你说，这人嘴这么坏，打烂她的嘴怎么样？” 小强笑道：“打烂她嘴干麻，这人这么浪费水果，不如打烂她的牙，让她以后都咬不动水果。” 胖妇叉着腰指着祁小染，看向围观群众：“大家都看见了，她想打烂我的嘴，这种女人不打死，留着干麻？” 祁小染笑了笑：“看来你也知道自己的嘴坏。” 胖妇刚要跟祁小染对骂，谁知刚一开口，对面就飞过来一个苹果，仿佛被弹弓射出来的石，带着某种破空的声音狠狠地向她的面门砸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速度又太快，胖妇惊恐地睁大了眸子，根本忘记了闪躲，等她想起来要躲的时候，苹果已经狠狠地砸在她的嘴上。痛地她捂住嘴，发出“嗷”地一声恍如杀猪般地惨叫。 可是刚一张嘴，鲜血就从她捂着嘴的手指缝里流出来，很快就小沾了一手的血。 旁边的男人连忙凑过去：“老婆老婆，你怎么了？” 胖妇颤抖着将手从嘴上拿了下来，神色惊恐地看着掌心那一捧牙齿，随后撕心裂肺地嘶吼：“啊啊啊，来人呐，杀人啦！救命啊！” 周围的人立刻往远处散去，本来站在门口的人也往里门内缩了缩。可是谴责的声音依旧传来：“这人太过分了，居然把人牙打烂了。” 而下一秒，那些原本砸向祁小染的水果纷纷被扔了回去，一个个精准有力地砸在那些围观群众的手上脚上，一时间走廊上呼救声不断，惨叫声不断。 护士们要过来制止祁小染，可是都被小强机制地拦住了。 “住手！”在祁小染精准地命中一个正准备逃回病房的围观者的脚时，一个温润而严厉的声音传来。 这个声音，仿佛就像一个开关，瞬间制住了祁小染的动作。她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缓缓地向自己而来的于洋，鼻尖一阵酸涩。这一幕像极了两年前她在学校门口被所有人围攻后满身狼狈时，看见干净明亮的他。以后的每次相遇仿佛都是这样，她被人欺负，他缓缓而来，用温柔的话语明媚的笑容去治愈她冷遇的心。 现在的祁小染，一如两年前的模样，一身污秽，浑身狼狈，他仍然像以前那样干净清爽。可是再也没有温柔的话语和明媚的笑容。 祁小染看着一脸眉心微蹙，一脸严肃的于洋，张了张嘴，艰难地叫了一声：“于洋老师。” 于洋看着她腿上放着的一堆烂水果，失望地摇了摇头：“祁小染，你这是在干什么？”指着刚刚被打中脚摔在地上的病人，“你刚刚在干什么？” 小强还不知道于洋失忆，原本看见于洋时很高兴的神情瞬间就凝固了。他一脸不高兴地说：“于洋老师，这些人在欺负染染，他们说染染坏话，还拿水果砸染染。”指着自己的大脑袋，“我也被砸了，于洋老师你怎么不说他们。” 于洋一怔，蹙眉：“别人打你，你就打回去吗？” 小强一脸震惊：“别人打我，难道我们不打回去站着挨打吗？” 于洋见他小，便多了几分苦心劝慰的和蔼：“你可以找保安，可以报警。以爆以爆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小强气地发抖：“于洋老师，你根本没有看到当时的情况。我们怎么报警？我们怎么找保安？手机都不在身上，护士站在楼上，我们手里又没有铃，我们怎么叫？” 于洋：“那你们打人也不对，他们都是病人！” 祁小染至始至终没有说话，整个人仿佛落在谷底。曾经她被人欺负的时候，于洋这样跟她说：“学校后面有一条小巷，你可以偷偷在那里还手。” 可是现在，这个跟她说别人打你的时候你要打回去的人，现在不再为她说话了。可是这一切，却又都是因为她。 祁小染低下头，看着腿上被砸的乱七八糟地水果，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尴尬地不知所措。 “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王者，带着森寒的气息，凝固了空气，沉默了整个世界。 第102章 为她擦脸 空气凝固了，时间凝固了。 储墨凡仿佛从被定格的时空中穿越而来，缓缓地走过静止的人群，仿佛来自冥王的审判。他每路过一个病人，身后的欧彦就会为他介绍：“这是28床的病人，刚做了阑尾炎手术。这是71床的病人，手臂骨裂……” 欧彦介绍完所有的病人，储墨凡冷冷地说：“所有病人加五倍医药费用于医院清洁维护，开具所有单据给相关部门。” “当然，我们将会邀请y国管家学院的学生来做这次，费用当然会是在原费用的五倍以上。”欧彦在一旁笑眯眯地为大家说明后，说，“所以大家不用担心我们是在乱收费，我们成本就会比其他医院贵。” 储墨凡从祁小染面前路过，并没有停步，而是走到那个胖女人面前，抬了抬手。阿六阿七立刻上前将她的嘴掰开，阿六打着手电往里照了照，对储墨凡道：“少爷，还有四颗牙。” 储墨凡淡道：“砸了。” 阿七正为将功赎罪找机会，立刻殷勤道：“是。” 一把抓住胖妇的衣领，冲着她的胖脸左右开弓，咔咔一顿胖揍。觉得差不多了，又掰开胖妇的嘴往外一倒，见地上又掉下四个牙齿才对储墨凡道：“少爷，没牙了。” 储墨凡气带气场威压的到来让所有人都失去了反应的能力，胖妇也处于一种茫然地状态，直到牙齿被敲掉才再次发出凄厉的惨叫：“杀人啦！”一把把早已吓软在一旁的自家男人往前推，“你作死啊，就看着老婆被人打。给我报仇，打他，打死他。” 男人双腿抵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抓住门框，头摇成拨浪鼓：“他们那么多人，我不行，我不行……” 储墨凡转身，阿六递给他一张支票：“十万，可以重新装一口牙齿了。当然，这是我们赔偿给你的，你们仍然要五倍赔医院的清洁费。” 小强第一次以极为崇拜地眼神看着储墨凡，暗暗赞叹了一声：“太帅了！” 从储墨凡出现的那一瞬间，祁小染就跟所有人一样都和那一片空气一起凝固了，她呆呆地看着他从自己面前路过走到胖妇面前，看着他让人打落她的牙齿，看着他向所有人欺负过她的人滥用职权的索赔。 她又给他丢脸了。她觉得很抱歉，为什么总是在给他添麻烦啊。 她眼眶有些湿，也很想逃。现在的她太狼狈了，肯定会让他厌恶。他是从一开始就嫌弃自己丑的人啊。她想逃，可是他的保镖站满了走廊，拦住了去路。 可是到底不也对面他，在储墨凡转身的那一瞬间，祁小染低下了头，期望着他出气了赶紧走。 然而，那双铮亮漆黑的鞋子还是在她轮椅前停住了。修长的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那张沾了一脸果酱的脸就那样狼狈地露了出来。 “啧！”储墨凡毫不掩饰嫌弃，摊开手，阿七立刻把一块湿毛巾放在了他的掌心。 储墨凡把湿毛巾盖在她的脸上，糊住，用力地擦了擦干，边擦还边问：“谁弄的？” 阿七道：“从监控上看，是一个小孩干。”指着跟着于洋一起出来的学生中的小孩说，“就是他。” 储墨凡淡道：“养不教父之过，查查他父亲是谁。” “储少，我弟弟不懂事，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一个女孩子连忙从人群里跑出来，向储墨凡求情。还没跑到就被保镖拦住了。 储墨凡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女孩的话，掀开盖在祁小染脸上的毛巾，露出少女精致苍白的脸，但还是不干净。储墨凡看着毛巾上的污秽，蹙眉，嫌弃地扔掉，又摊手，阿六立刻将准备好的毛巾放在他的掌心。 毛巾再次糊上祁小染的脸，然后被男人不温柔的揉了两圈，再次掀开时，脸上已经没有污渍，少女的脸苍白干净，大眼乌黑明亮，虽然隐隐还有些哀伤，但是比先前好了很多。 勉强能看！ 储墨凡扔掉毛巾，居高临时下的看着她，勾了勾唇，问：“手残的不打手，手断的不打脚。仁慈些什么？”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却终于有了一丝情绪，虽然这情绪是不满。 这一声不满，却让祁小染差点要哭出来。 他看出来了，他看懂了她。她虽然气那些人，可是除了对那个胖妇，对其他人她都手下留情了。手吊着的，她打脚，瘸着腿的她只打手。她只是想告诉那些人，自己可以还手，但不想真的弄伤他们。 可是这一切，曾经包容她说相信她的于洋老师没有看到，他看到了。 祁小染看着他，不敢说一个字，她怕一说话眼泪就要流下来。她不想哭，她已经很丢他的脸了，不能再丢脸了。 储墨凡转头问欧彦，问：“她，可以带回家吗？” 欧彦连忙道：“可以的可以的，醒了就可以了。” 储墨凡弯下腰，将祁小染从轮椅上抱了起来，转身就走。 “储少，请等一下。”于洋叫住他。 储墨凡停步，没有回头，声音里透着不耐烦：“说！” 于洋道：“小孩子出手没有轻重，您凭这要去对付他的家人，未免不妥。” “你脑袋长在肚子上？肚子插了一刀，脑子也坏了是吗？”储墨凡转身，看着于洋冷笑，“正是因为孩子我才没有对他出手，只是对付他的家人。有什么不妥？” 于洋蹙眉：“孩子会出手，也是祁小染同学做错事在先。” 祁小染心口狠狠地揪了一下，于洋要说直播的事了，储墨凡马上就要知道直播的事了。她想走，不想让储墨凡知道直播的事。如果他知道了还会像现在这样为她说话吗？ 一定会跟于洋一样嫌弃自己？不，一定更嫌弃，更厌恶。因为丢脸的是他啊。被戴绿帽的人是他啊。 出生牛犊不怕虎，小孩到底不知道储墨凡的厉害，加上有于洋为他说话，立刻硬气起来，勇敢地看着储墨凡道：“败坏社会风气的人每个人都可以教训她。” “没错。”胖妇被打的整个都冒着火，不管不顾地冲向储墨凡骂道，“你这个没用的男人，被老婆戴了绿帽都不知道。还打我们，活该当万年王……八……啊……” 话没说完，储墨凡照着她的响。发胸口狠狠踹了一脚。一瞬间，胖妇肥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条射线，然后轰然落地，发出一声巨响。 第103章 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少爷！鞋！” 储墨凡刚收回腿，阿七就十分狗腿地提着原本拿在另一名保镖手里的箱子走到储墨凡面前蹲下，从箱子里取出一双鞋放在储墨凡面前。 储墨凡换好鞋，漠然道：“扔了。” 阿七立刻把踢过胖妇的鞋子扔进了走廊的垃圾筒里。 这也太离谱了？！ 别人都是跟不喜欢的人握了手，扔擦手纸，他倒好，踹了别人一脚，直接扔鞋。 祁小染一脸痛惜地看着扔掉的鞋子，太浪费了。 于洋正要说话，储墨凡冷眼扫去，声音冷若寒冰：“如果不是看在你救过她的份上，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这话十分刻薄、傲慢、无礼，于洋虽然没有什么于子轩那样崇高的名望，可是好歹也是大学老师，储墨凡这话里却极其轻蔑。 不过于洋性格好，虽然被无礼的对待，却并没有觉得下了面子。只是十分不认同的蹙了蹙了眉，正色道：“我救她是出于人道主义，并不需要‘你看在’。言论之由，身为老师遇到不对的事情指出说明，是我的责任，我并没有认为我没有资格跟你说话。” 欧彦为于洋的身处“险境”依然冷静从容，喋喋不休的说教感到这震惊，这人记忆力损毁后竟然还变唐僧了么？！ “很好。”储墨凡冷笑，对欧彦道，“马上打联系于子轩，把这个多话的路人从sq带走。既然已经脱险，我们已经跟他两不相欠。” 说完抱着祁小染快步离开，所有保镖跟着离开。 欧彦拉了拉小强让他回病房去。又招呼护士过来把胖女人抬回病房好好医治，吩咐院长给这一层的病人都加五倍清洁费，又联系于子轩赶紧过来领人。 所以一切安排完毕，这才精疲力尽地准备下班，刚一转身就看见一个脸色苍白身形单薄的女孩。她瘦的像个纸片人，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病的，浑身抖地像张在空中飘荡的树叶，整个人都颤颤巍巍的。但她的五官长的极美，有种古典美人的韵味。 一看见欧彦女彷如找到了救星，喘着气虚弱地说：“欧大夫，染，祁小染她在哪里？他们说她在这里。” 欧彦一脸惊讶地看着她，有些眼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便问：“你是哪床的？” 女孩虽然气息很乱，但性格很稳重，说话的语气也很有调理：“我是阿叶，我是祁小染的朋友。刚才我听……” “哦，阿叶！你能走了？”欧彦这才恍然悟，冲一旁过路的护士推了把轮椅过来，又对着她的脸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这恢复速度比预想的快啊，给我看看去。” 阿叶看了看周围：“听说……” 护士推过轮椅，欧彦让她坐下边推着她往楼梯间走，边告诉她：“祁小染已经出院了，你来晚了。” 阿叶问：“她没事么？” 欧彦道：“两处枪伤，后肩一处穿胛，虽然是处伤，但也不能说没事。” “不是这个。”阿叶道，“我刚刚听护士说染染因为直播的事被人攻击。” 欧彦：“什么直播的事？” 阿叶一怔，旋即摇了摇头笑了：“她出院了那就没事了。” 欧彦玩笑道：“你这可不对了，祁小染为你的事可是操碎了心。你倒好，她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说没事。” 阿叶坐在轮椅上，苍白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再重的伤她也受过，这些都没什么。” “这还不算什么，要什么才算有什么？”欧彦极不认同。原本只是随口搭的话，这时也被激起了几分气性。顿时没好气地说，“非要跟你伤心伤肺的才是重伤么？” 闻言，阿叶笑容苍白：“我这种也不算，伤了心脏而已，也不算什么重伤。” 欧彦奇道：“那什么才算重伤？” 电梯门开，阿叶没有说话，视线穿过走廊看向湛蓝的天空，眯了眯眼睛，苍白的脸上那双棕色的眸子仿佛无焦。 什么才算重要？ 心脏坏了可以坏，穿胛的肩骨可以修复。可是人脏了呢？每一个脏器，每一寸皮肤都是脏的呢？要怎么修怎么洗呢？ 染染，愿上天保佑你，那些龌龊的谣言并没有真实的发生在你身上。 星墅，当储墨凡把一身污秽的祁小染从迈巴赫里抱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保镖和下人都震惊了。这还是那个身上沾不得一点脏的少爷吗？ 而同行归来的阿六阿七等人则以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眼神鄙夷地看着自己的同事，傲娇地扬着头，跟着储墨凡进了门。 储墨凡显然还是那个不容许自己身上有一丝污秽的少爷。他抱着祁小染半分没有停留，直接进了浴室，把祁小染放在圆凳上，开始脱身上沾了秽物的衣服，然后放水。 祁小染以为他是让自己洗，一时有些尴尬，指了指自己裹的结实的腿，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两天应该还不能沾水。我要不回客房去住。” 储墨凡没有理她，开始脱衣服，并且十分果断地把脱下的衣服扔进了垃圾桶。等他把最后一件衬衣扔进垃圾桶后，便站在花洒下，十分坦荡地向她袒露了自己的一切，并且通过沐浴冲洗的过程向她展示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完美身材比例，以及彻底地粉碎了“人靠衣装”这个谣言。 祁小染的目光从他的六块腹肌扫到人鱼线，每一次她强迫自己要移开视线的时候，储墨凡便会借着冲水或者拿毛巾等动作翻个面让她看到他身体的另一个完美角度。 等终于洗完套上浴袍的时候，祁小染的脸已经被集中到脑袋的血挤地通红。 储墨凡看着衣着整齐的祁小染不满地皱了皱眉：“你在期待我帮你脱？” “啊？”祁小染一怔，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她简直太冤枉了。本来她以为储墨凡把她带到浴室是要洗她，可是现在他自己洗起来了。天地良心，她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干什么。而且，那句走一走腿将来会瘸的话也是他说的。 祁小染真空穿的病号服，这要一脱就没有了。顿时一张脸涨的通红：“我，要不还是回客房换衣服。” 第104章 解除婚约吧 储墨凡的眸光微沉，脸上的不悦越发明显，声音里带着几分暴走的克制：“脱！” 这，这要怎么脱啊。 祁小染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喃喃：“我，我……” 储墨凡光脚走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迫得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祁小染抬头看他，一滴水落在她的脸上，那是储墨凡还没有擦干的头发滴的水，可是却恍如她流下来的泪。 储墨凡烦躁地抹去她脸上的水，冰冷的声音带着怒气：“怕我？” “没有。”祁小染嘴上硬撑着，可是眼神却不自觉地从他脸上飘开，不敢与他对视。 她怎么会不害怕，因为所谓的“直播”她已经被于洋老师嫌弃了，她不想再被储墨凡嫌弃。她害怕这种被人接受过又被抛弃的感觉，就像当年她满怀着期望回到祁家最后却被当作垃圾对待的一样。有些东西不曾得到过，所以不惧失去。可是一旦有过，再夺走，这对原本就贫瘠的她来说何其残忍。 知道了吃过饱饭的感觉，就再也无法忍受饥饿。 祁小染心里默默地祈祷上天，可以给她一点，让她准备好，让她先从星墅离开后再被储墨凡知道。多少，给她留一点自尊。虽然自尊对她这样的人来说太过多余。 她已经逃避他的眼神，可是储墨凡却恍如恶魔，扣住她的下巴，冷冷地命令：“既然不怕，就脱给我看。” “让全世界的人看……” 那一瞬间祁小染脑子嗡地一声，耳边回荡着在边境木屋内的话。 祁小染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仿佛有什么跟着血液迅速冷去，下坠。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嗓子却仿佛被堵住了，只喑哑地发出了一声“啊”。 储墨凡看着她突然苍白的脸，扣住她下巴的手指略一用力，便将她刚刚偏过去的脸转了过来，迫地她与自己对视。冰冷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她耳内落：“为了救小强，半夜跟别的男人去东南边境你不怕。”手指戳了戳她肩膀的伤口，“把自己伤成这样你不怕。看到我就怕？我很可怕？” 修长有力的手指戳在她肩上的伤处，痛地她身体下意识抽搐。可是皮肉伤祁小染多痛都受的住，而有些痛，她却不敢去承受。既然恐惧面对他看到直播视频后轻蔑的眼神，不如就断在这里，阻断以后再面对他的可能。 祁小染一咬牙，心里所有的自卑艰难地汇成自尊。她看着他，眼神坚定，一字一句地看他说：“我不是怕你，我只是在想，有些话可能由我来说会比较好。” 原来是有话想说。看她这么犹豫的样子，不是认错就是表白。储墨凡决定给她一个反省或者是告白的机会。 他心情一阵大好，松开掐住她下巴的手，十分接地气地拉过一把圆凳在她的对面坐下。浴袍下修长的双腿悠闲地翘成二郎腿，双手怀抱着，傲娇地看着她：“给你机会，好好说。” 祁小染坐直身体，看着他，咽了咽口水，问：“爸爸，祁连涛，他怎么样了？” 储墨凡冷哼一声，这种时候她竟然问的是祁连涛。不过为了接下来的内容，他还是忍耐地回答了：“抓了！” 祁小染又问：“祁家，是不是破产了？” 储墨凡不耐烦了：“是。” 祁小染：“叶金……” “叶金莲坐牢了。”储墨凡十分不耐烦地打断她，“说重点。” 重点就是…… 祁小染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张了张嘴：“既然祁家已破产，祁家也对你没有任何作用了。那我们的婚约，也就此作废了？本来，这场婚约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笑话。” “就此作废？”储墨凡的坐姿不变，但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就变了，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森然之气。 他看着她，勾了勾唇角，双眸闪着寒光：“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笑话？” 话说出口，祁小染反而轻松了些，索性便把一切都敞开了说：“是，跟一个有丑闻的女人订婚，储少为什么愿意？如果是为了联姻利益，那现在社连涛破产了，祁家于储少也失去了意义，我这个关联着你和祁家联系的人也该退场了。如果储少也是为了蓝家的项链而来，我便跟您说句实话，我没有项链。储少您自己也说，我不是蓝琪的女儿，不是蓝家的人。”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所以，你要退婚？” 祁小染略一迟疑，还是点了点头：“是。” 退婚，就可以搬出星墅，从此再也不用见到他，再也不用担心被他看不起。 是，这个世上能看得起她的人太少了，原本还有一个于洋，可是现在于洋也没有了。储墨凡虽然从来没有表现出好像看得起过她的样子，可是他请她吃过饭，教过她德语，还曾经有过那样亲密的过往，她不想，连他也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储墨凡冷冷地睨视着她：“凭你也敢跟我提退婚？” 储墨凡下巴微扬，后背挺直，那是谈判进攻的姿势。他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就让祁小染无话可说。 他说：“阿叶在sq无菌区监护，没有欧彦她只怕活不了十天。小强在海上飘了两天，听说他那个大脑袋还受了伤，如果不治将来只怕了会傻。还有你。”冷笑地指着她，“你什么时候退婚，我保证下一秒储氏基金就会退出s大。祝你能在s大顺利毕业！” 祁小染一怔：“欧少不是说只要没有排异，阿叶就不会有问题了吗？” 储墨凡站起身，以睥睨众生的看蝼蚁般地目光看着她：“你要敢退婚，下一秒她就能排异！”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她：“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都不会由你来决定！将来退婚或者结婚，都由不得你来考虑。” 说完再也不看祁小染一眼，一脚踹开浴室的门，扬长而去。 祁小染看着他愤然离开的背影，苦涩地笑了笑。她明白他为什么生气。像他这样的人，确实应该由他来提分手。不过，那个时候他一定是看到那个视频了。 祁小染仰头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她只是想让自己能够在他面前体面的退场而已。 第105章 家里需要女佣 储墨凡大步走出卧室，一出门就撞上了端着托盘过来的罗西。 “少爷！”罗西呆呆地看着储墨凡，问，“您没有穿衣服。” 储墨凡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穿着浴袍光着脚就跑出来了，头发没有擦，还湿漉漉的往外滴水。 储墨凡气地磨牙，该死的女人，都是被她气的。 罗西委屈地看着他：“少爷，您衣衫不整。您跟我说任何时候都要衣着得体。” “知道了，知道了。”储墨凡不耐烦地打断他，对罗西他总是极有耐性。储墨凡深吸一口气，就近推开一个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罗西着他走了进去，这才松了一口气：“少爷，我以为你生病了。你竟然不穿衣服就出门。” “我没有不穿衣服。”储墨凡不耐烦解释，叉着腰冲着罗西吩咐，“找个女佣去浴室给祁小染把头洗了。” 罗西讶然：“少爷，星墅没有女佣。” 储墨凡忍着耐性：“那就招，现在开始招。立刻马上，找个女人进去给她把头洗了。她快要脏死了。” 罗西仍然坚持：“可是少爷，您以前说我们家里不需要女佣，我会做饭，阿六阿七他们什么都可以做。” 储墨凡额头青筋爆起，从齿缝里磨出一句话：“现在，我们家需要了！”话刚说过完，生怕罗西又说出什么话来，立刻指着他补充道，“这是命令，现在，立刻马上就去。” “命令”两个字立刻让罗西老实了。他用力地点头，乖巧地说：“少爷，我正就去。”说完冲他微鞠了个躬端着托盘转身就走。 “站住。”储墨凡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指着他手里的托盘，“那是什么？” “哦，这个。”罗西将手里的托盘递了过去，“这是让蓝少让我拿给你的，他还泡在桶里。” 罗西这话没有说的很清楚，但储墨凡知道他说的是泡在桶里是指蓝子蘅在泡药浴。储墨凡接过托盘，指了指他的胸口：“你恢复的怎么样？” 听到储墨凡的关心，罗西呆木的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幸福而用力地点头：“我好了，欧少让我好了再出现在少爷面前。我听话，好了才来的。” 罗西年纪比储墨凡还要大上几岁，又是硬汗的模样，配上这纯真的笑容便显得有几分憨傻。储墨凡每每看到他这样笑所有的不耐烦便都会消失，有的只有无尽的疼痛。 储墨凡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好好招人，让蓝子蘅教你。” 罗西用力地点头：“好！我会努力的。”转而问，“少爷，我可以求您一件事吗？” 储墨凡：“嗯。” 罗西：“如果衍行是他的人，少爷可以招安他吗？” 这话如果换作罗西以外任何人说出来储墨凡都会认为对方是敌人。可是罗西这么说，他只会耐心解释：“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为我所用。” 罗西认真道：“少爷这么厉害，一定可以说服她为少爷效力。” “好。”储墨凡不愿多说，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出去。” 罗西这才转身离开。 储墨凡拿着罗西送过来的托盘，掀开上面的红布，露出盘里齐齐整整的储氏徽章。储墨凡捡起一枚，仔细地看了，将徽章握在掌心，眸光一沉。 这辈子，她都别想解除婚姻。 祁小染呆呆地坐在浴室里，竖着耳朵听了听，半天没有听到卧室的动静，确定储墨凡不会回来了。这才撑着身子，准备挪到花洒下洗洗头。 刚挪没两步，就听得外面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您好，有人在吗？” 声音是从马桶附近的墙上传来的，祁小染这才发现马桶附近的墙上有一道不明显的线痕，看来是一道门。 祁小染正要说话，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白色套装的美貌女孩就出现在了门口，她的身后是一个装饰简单的空房间。 看见祁小染，女孩下门口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但很快意识到不妥，便又上前了一步，礼貌地问：“请问您是储少夫人吗？” “啊？是，是。”祁小染有些犹豫。说是夫人但是其实也不算，毕竟还没有正式结婚。说不是，可是星墅里的保镖都这么叫。 女孩极为自制控制住了撇嘴的冲动，但还是极有职业素养地告诉她：“我叫ay，是新来的行政管家。罗西管家让我来为您服务。” “为我服务？”祁小染一脸纳闷，“我不需要服务。” “您十分需要我的服务。”ay直接走进了浴室，走到祁小染面前，用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捏起祁小染沾在脸上的几根头发，挑剔地说，“头发需要洗。”指着她的一套病号服，“身为贵妇，在家也需要衣着得体。”指着她手上还没来得清醒的抓过烂水果的手，极力掩饰眼底的嫌弃，白皙的手指在她身上来回指，“您全身都需要清洗。” 祁小染当然知道自己需要洗，她撑着盥洗台站着，为ay解释：“我正准备洗。” ay已经熟练地关上了门，打开了花洒，为她试了水温，告诉她：“罗西管家说以后你的清洗和护理工作交由我来负责。” 祁小染从来没享受过“被人清洗”这种服务，一时有些难以适应，忙道：“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洗。” 虽然说久站对腿伤不好，但是洗个头没有多少时间。她还是可以承受的。 ay正气凛然地告诉她：“请您配合我的工作。” 她这么说，祁小染不配合似乎不太好，心想也就洗个头。便同意了，把圆凳搬到盥洗台前，歉意地笑了笑：“那麻烦您了。” 这种让别人为自己做一些生活日常工作，她确实还不太适应。 ay在洗护方面确实是专业的。手法不轻不重，能抓痒痒还会按摩头皮。 储墨凡走进浴室的时候就看见祁小染弯着腰趴在盥洗台上，眯着眼睛怪享受的样子，仿佛像只晒太阳的猫。但她肩膀有伤，这么长时候趴着对伤口不好。便淡淡地提醒：“冲水。” 水龙头开着水，声音掩盖了储墨凡进门的声音，谁都没有听到他进来。此时突然开口，祁小染和ay都吓了一跳。 第106章 不能想 祁小染双手扒着盥洗台，转头看向门口，尴尬地默默转过了头，继续把脸趴在水盆里，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假装他看不见自己趴着像青蛙的样子。 ay当然在新闻和杂志上见过储墨凡，可是接到罗西的面试电话后，也只被告知服务对象是“储少夫人”，并没有多想此储少就是储墨凡，特别是当她看到祁小染满头污垢蓬头垢面的样子，心里有一瞬间的认为祁小染是精神有些问题的富家大小姐，而所谓的储少其实是为了钱而入赘过来的小白脸。因为她看过祁小染和储墨凡的订婚照片，她认为照片上的祁小染虽然不及自己美貌但也绝不是眼前这个邋遢的女人。 而此时，当储墨凡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震惊，这个储少夫人竟然就是那个储少夫人祁家的丑闻千金祁小染，这个储少竟然是d国帝国财团的帝少储墨凡，那个传说中拥有神仙美貌，天人智慧，天才和疯子合体而身的储墨凡！ ay觉得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像祁小染这种丑闻满身，出身污泥，其貌不扬，没有一丝可取之处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储墨凡这样的人。 这样想着ay原本擦在祁小染头发里替她按磨的手指不自觉地用了力，祁小染的头发被扯住，忍不住“嘶”了一声。 储墨凡猛地上前一步，冷眼睨了过去：“滚！” ay一愣，身为美女，从来都没有人这么没有礼貌地跟她说过话，一时有些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您，是在说我吗？” “蠢货！”储墨凡简直不敢想像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愚蠢的人。但他一向不跟蠢人多话。略扬了声：“来人！” “少爷。”阿六阿七从卧室里穿过来，恭敬地问，“有什么吩咐！” 储墨凡指了指ay：“垃圾，扔出去,让罗西重新招人。” “是，少爷！”阿六阿七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架着还一脸蒙的ay推开了浴室马桶边的门。 “重新招人？”ay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要把她赶出别墅。不，不能。离开别墅她就再也见不到储墨凡这样的人了。 “不，不能辞退我，你不能辞退我。”ay双腿死死地撑在地上，楚楚可怜地哭喊着，“储少，我需要这份工作，我家里还指望我寄钱回去。”又冲祁小染喊，“少夫人，我知道你也打过工，也曾经受过苦，请你可怜可怜我，不要赶我走，我需要这份工作，求你了。” 祁小染倒不觉得ay说的有多可怜，只是她有点不理解储墨凡会什么要开除她。她扯过一块干毛巾把湿发包了起来，困惑地看向储墨凡问：“为什么开除她？她做的挺好的。” “挺好的？”储墨凡面无表情地看向祁小染，“你确定？” 祁小染点头道：“确定啊。” 起码按摩按的她头挺舒服的。 储墨凡：“你要留下她？” 祁小染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这倒也不用。”又连忙道，“但是也不用重新再给我招人，我可以照顾自己，不用专门找人照顾我。真的。” 毕竟再招一个人来照顾她，还需要多支付一个人的工资，她在星墅白吃白喝的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而且，她马上就要走了，再给她招人太过劳师动众。星墅每个人的时间都比她贵，她不喜欢因为自己去麻烦别人。 储墨凡听懂了她的意思：“招人不如留她？” 祁小染略一沉吟，点了点头：“是。” 储墨凡抬了抬手，阿六阿七立刻停住了拖着ay往外走的脚步，ay满脸期待地看向储墨凡，心里不断地祈求着他答应自己留下来。 储墨凡面无表情地扫了ay一眼，冷笑，这女人花痴一样的眼神也就祁小染这头笨猪看不出来。但留着她给祁小染这个笨女人增加一个危机倒也没有什么不好。当下便道：“留下！”干净的交待，“顶楼和卧室，不准进。” 说完准备要走，但见祁小染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规矩！” 规矩？祁小染一怔，两眼看着储墨凡，无声地问：“亲亲吗？” 祁连涛不是破产了吗？还需要做戏给别人看吗？ 但在看到储墨凡漆黑地眸子里逐渐染上杀气之后，连忙就近接着水龙头的水咕咚咕咚地漱了口，确保自己的嘴干净了过，才挪了两步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准备亲他。可是尴尬的是，她有点够不着。 平时穿着着鞋子，脚尖踮起来也就够着了，可是现在她伤着腿，伤着肩，为了防止扯到伤口，腿一直有点勾着，背也有点歪着。现在整个人一站直伤口就被扯开，痛地她又弯了下去。 储墨凡见状，单手勾住了她的腰，倾身凑了过去，嘴唇刚好碰到她凑过来的唇。 简单的唇和唇的碰撞，祁小染莫名的脸颊飞红，有些羞涩起来。 阿六阿七松了手，ay站在与浴室连通的客房中间，看着这一幕心底的嫉妒简直要烧起来。 祁小染这个又脏又丑的女人，怎么配亲储墨凡这么好看这么帅的人，凭什么？！ 她那赤果嫉妒，对储墨凡充满占有的表情，就连阿六阿七都看出来了。阿七看向阿六，睁着茫然的双眼无声地问：“少爷一向不喜欢犯花痴的女人，这次怎么把她留下了？” 阿六摇了摇头，无声的回答：“不知道，少爷的心思不要猜。” 阿七看了一眼被嫉妒燃烧着的ay，对她无限同情：“她应该看看祁宝儿犯花痴的后果。” 储墨凡松开祁小染，仍然从卧室离开，阿六阿七立刻停止眼神的交流，匆匆从客房离开。 他们一走，祁小染整个人便跟软了一样，连忙找了就近的圆凳坐下，重重地舒了口气。她摸着还在砰砰直跳的心脏，有些不解。 也不是没跟储墨凡亲过，为什么，心跳一次比一次快。也就是碰了碰嘴唇而已。舌头都没有碰到。啊，呸呸呸。这是在想什么呢？ 祁小染连忙捧住自己再次滚烫起来的脸，恨不得一下子栽进还装着水的盥洗台上降降温。 祁小染在心里狠狠地批评自己：太不知羞了，大白天的想什么？！不不不，晚上也不能想！ 第107章 心结 ay忍住嫉妒，走到祁小染面前，用充满感激的语气说：“少夫人，谢谢你刚刚为我说话。” 祁小染被她冷不防一声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捂住脸的手，连连道：“不用谢，不用谢。” 她并不是为了帮助ay而让她留下的，她只是不想星墅的人因为自己而麻烦。 ay看着祁小染刚才还苍白的嘴唇因为方才的亲吻而变成艳丽的红色，气地恨不得撕掉祁小染的脸。但她拼命地克制着，精致的脸上露出乖巧的笑容，跟刚来时那副职业且嫌弃的模样判若两人。她柔柔地对祁小染道：“少夫人，头发已经洗干净了，我们开始沐浴？” 说着就伸过手去要替祁小染脱病号服。 “啊，不用不用。”祁小染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捂住自己的衣领道，“我自己洗，我自己洗。” 祁小染有些郁闷，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爱让她脱衣服。她倒不是在ay面前还矫情，而是她和ay还没有到这种可以随便脱脱衣服的交情，这要是阿叶让她脱，她分分钟就脱了，还秀一下自己马甲线和腹肌，还有两处光荣的伤口，看着阿叶为她心疼，她再跟阿叶撒撒娇。 但ay不是阿叶！ ay有些委屈地看着她：“少夫人，罗西管家说我在别墅的主要工作就是照顾你洗沐，要是照顾不好，一定会被开除的。”又解释说，“刚才洗头发的时候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我是因为储少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才弄疼你的。真的对不起。” 祁小染笑道：“没关系，我自己洗头发有时候也会抓到，没这么矫情。”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要不您先出去，我自己洗一下。” ay摇摇头有些孩子气地说：“我不走，要是储少看见我没有帮你，没有在工作，他一定会开除我的。你要是不愿意让我为你洗，那可以让我在这里吗？我保证不看你，而且你要是找人帮忙，我还可以听见。我来的时候罗西管家说这个别墅只有我一个女生，所以，只有我可以帮你了。” 祁小染想了想，指着客房道：“那你在那等我，可以吗？” ay快速地看了一眼储墨凡走的那个卧室，很想进去看看，可是她忍住了。她告诉自己要沉住气，立刻乖巧地点头：“好，我在那边等你。”边往外走，还不忘把门关上，很周到的说，“我把门留一道缝，这样你叫我我可以听见，客房要是有人进来也不会看到你。” 祁小染点点头：“谢谢!” ay真在客房外找个张椅子坐着，甚至还是以背对着祁小染的方式。 祁小染松了口气，在圆凳上坐了会，脸上的滚烫逐渐退去，乱跳的心脏也渐渐恢复了正常。恢复冷静之后，她也恢复了记忆，恢复了想要离开的心。 浴缸里一直放着水，已经有些往外溢了，祁小染关掉花洒，开始脱衣服。 绷带从左肩缠绕在腋下绕了厚厚一圈，遮了一半胸线，令她原本并不丰满的胸部看起来蓬勃了些许。祁小染松了口气，这种状态要是被储墨凡看见，只怕尴尬的不能见人。 左腿也缠了厚厚的绷带，因为方才站过有些受力，此时虽然坐着，左腿仍然因为无力而无法自控地颤抖着。 祁小染皱了皱眉，虽然这种痛感以前常有，但是这次好像肌肉损伤更严重。从小到大，她遍体鳞伤时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枪伤对身体的损害果然比一般的外伤要大。 清理完未受伤部分，祁小染拿着打湿的毛巾擦洗着脖颈，温热的触感压在耳畔时，眼前便不受控制地闪现着陈玉戴着黑色头套的脸底在她的肩处，用舌头舔着她耳垂的情形。 那一瞬间，祁小染心底升腾出一股冲天的恨意。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她：杀了他，杀了他！ 祁小染猛地攥紧了毛巾，手撑在腿上沉沉喘息。 不，不行！ 祁小染不缓缓地为自己开解，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他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碰了一下。没有关系，祁小染一边在心里劝自己，一边坐着深呼吸。陈玉被抓了，警察会管，他没有对你怎么样。你还活着，活着就是希望！ 她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可是根本没有用。 “不，不行！”祁小染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把头埋在自己的腿上，压抑的嘶吼着，仿佛被猎人追赶的幼兽，压抑而绝望。 怎么会不行？！怎么就不行了！以前都可以的。 祁小染痛苦极了了，“活着就是希望”这句她用来说服阿叶和小强的话，在这个时候失去了作用。而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ay凑近门缝隙看的时候就看见祁小染正赤果着身体双手抱头，在狠狠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地上掉着她之前用来包头的毛巾，而她整个人就像一个疯子。 ay兴奋地看着祁小染这个样子，心想，储墨凡一定没有见过祁小染这神经兮兮的一面。但是现在，她需要更多的证据。而更多的证据，需要祁小染对她更多的信任。 ay控制着兴奋，做出担心的表情，准备上前表达关心，刚推开门，门“吱呀”一声的瞬间，祁小染一把抓住浴巾系上，眸光冷冷地看向门口。 她眼底杀气未灭，纠结茫然中带着几分透骨的杀意。吓得ay握住门把的手一松，吞吞吐吐地连忙解释：“我，我就是听到声音，过来看看有你有没有事。”指着她肩头渗血的绷带，怯弱道，“你，流血了。” 祁小染见状，才明白自己刚才的样子吓到了。连忙道：“没事，没事。”又迟疑地问了一句，“我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ay连忙道：“没有没有。”再次指着她的伤口，“你流血了，我帮你好吗？” 祁小染摇摇头：“没有关系。” ay又说：“那，我给你吹吹头发？”生怕祁小染拒绝，连忙拜托道，“让我工作，我不能一点事也不做。” 祁小染闻言便也同意了。 吹头发，整理头发，做头发这个过程是特别容易被搭讪的过程，ay很快从祁小染嘴里套出了一些她想要的信息。 第108章 只此一次 当然，这只是ay自己认为的套取到了很多有用信息。 比如祁小染的身世，祁小染目前的职业，储墨凡的工作地址，家庭背景等。等她费劲心思为祁小染辫了一条公主辫后，祁小染甚至还告诉她祁家破产，祁宝儿生病住院的事。 ay用套在自己手腕上的糖果色发圈把祁小染的公主辫固定住，看着镜子里收拾完毕后清丽单薄的少女，柔柔地说：“少夫人很适合公主辫呢。” 祁小染现在根本不想看镜子，敷衍道：“谢谢！” ay热情地问：“少夫人，您的衣服在哪里？我帮您去取。” 祁小染道：“在卧室。” ay有些遗憾地说：“那，怎么办？少爷不让我去卧室。”指了指祁小染的腿，“你这样，也不能走。” “没关系，我可以。”祁小染利落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卧室。浑然不知后面的ay正狠狠地瞪着自己。 浴室跟卧室之间有一条小小的走廊，用一道原木拉门隔开。祁小染刚拉开木门，里面就周到的摆了一张轮椅，轮椅上还放了一条裙子并一套小衣小裤。十分贴心周到。 内衣是她的尺寸，十分贴身，也考虑到她的肩伤选的是裹胸。祁小染的脸又有点燥热，她觉得自己最近脸红的次数已经超过了前半生所有的总合。不，她以前以为她是不会脸红的。 裙子是鹅黄色的波西米亚大摆裙，刚好可以挡住她的伤腿，也舒服轻便。 祁小染换完，门外就传来了罗西的声音：“少夫人，开饭了，少爷让我来请您吃晚饭。” “好！”祁小染隔着门应了一声，转动着轮椅往外走，眸光有些晦暗。储墨凡曾经让她每天晚上学习料理，八点半做好晚餐等她。但是她并没有学几天。 走到门外，罗西自然地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推轮椅，神情肃穆。 祁小染看了看四周，疑惑地问：“ay呢？” 罗西道：“她已经下楼了。” 祁小染到达餐厅的时候储墨凡并没有来，空荡荡的餐厅只有祁小染一个人，罗西把她推到餐桌前解释道：“少爷和蓝少正在开会，让您先吃。”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一桌的菜，中西菜系大拼盘，鳕鱼黑松露，鱼子酱面包，烤肠，还有一大罐的佛跳墙，乌鸡汤和各式排骨十盘，更不计其他一应清菜、汤类。 祁小染惊讶地合不拢嘴，储墨凡平时吃饭是很奢华，但是也从来没有这么铺张过，不由问：“今天有客人吗？” 罗西取过碗为她布菜，道：“欧少说你现在伤到筋骨，最好的办法就是食补，这些都是少爷让我做的。”把一碗五颜六色的汤递给祁小染，一脸期待地看着她，“这是我做的高能补筋汤，试试看，好不好喝？” 祁小染觉得自己是伤了点鸡肉，但是跟筋骨的关系好像不是很大。但盛情难却还是喝了一口，点头道：“好喝。” 罗西还没有说话，就听得门口传来一个怯弱的声音：“少夫人，后面餐厅，全是男生。” 祁小染抬眸，就看见ay怯生生地站在餐厅门口红着眼眶看着她。祁小染从小生活在男人堆里，知道男人糙汉在吃饭的时候就爱讲荤话。ay这样的姑娘肯定受不了。便看向罗西问：“她可以跟我们一起吃吗？” 罗西看着她说：“少爷吩咐过，他不在的时候星墅由夫人说了算。我们都听夫人的。” 祁小染想了想，也生怕储墨凡不高兴，便对ay道：“我们快点吃，吃完了上楼。” 储墨凡一开会就会很久，等他们吃完说不定还没有下来。 ay这才高兴地走了进来，走到祁小染身边坐下。祁小染给她舀了一碗罗西的高能补筋汤，道：“这个汤很好喝，你试试看。” ay接过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罗西两眼直直地盯着她，问：“不好喝么？” ay低着头，掩饰着痛苦的表情努力地把汤咽了下去，然后冲罗西甜甜一笑：“很好喝。” 罗西突然孩子气地说：“你不喜欢我的汤，你不要喝了，这是专门为夫人准备的。” ay一怔有些尴尬地看向祁小染，喃喃道：“夫人，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又看看罗西，不停地解释说，“我没有不喜欢，真的很好喝。” 罗西肃着脸说着十分刻薄的话：“说假话的人最讨厌。” 祁小染不擅长处理这种语言纠纷，正斟酌着怎么两边安慰，就听得门口传来蓝子蘅温和的笑声：“这是谁让罗西生气了？” 接着是欧彦嘻哈地笑声：“小罗西快说说，是谁欺负了你，让哥来帮你。是阿大还是阿二，还是阿六阿七？” 随着嘻嘻哈哈的打趣声，一身蓝衣的蓝子蘅出现在餐厅门口，紧着一身白色西装的欧少，最后是一身黑衣的储墨凡。 蓝子蘅和欧彦一看到坐在祁小染身边的ay都怔了一下，欧彦更是直白，直接问她：“美女，你哪来的？在这吃饭经过主人的同意了么？” 蓝子蘅和欧彦平时鲜少在公众面前出现，行事也没有储墨凡张狂，公众识别度没有储墨凡这么高。可是他们二人都是常人难及的容貌的与生俱来的华贵的气质。 此时欧彦这样单独盯着问话，ay脸色一红，又委屈又羞涩又尴尬，只好求助地看向祁小染。 祁小染连忙看向储墨凡道：“是我答应的。”她探寻地看着他，问，“可以吗？后面餐厅都是男生，不方便？要是不可以，我跟她一起均点菜上楼吃可以吗？” “哇哦，原来是少夫人同意的。”欧彦吹了声口哨，在ay对面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边给自己布菜，边冲储墨凡笑，“这可是少夫人同意的哦。” 祁小染本来是在为ay说话，但是她对储墨凡这样卑微客气的对话，却让ay渐渐生喜。原来祁小染在储墨凡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这是她的机会。 ay连忙道：“少夫人，我吃饱了，你们慢吃。” ay正要起身离席，就听得储墨凡冰冷的声音缓缓传来：“可以。” 祁小染欣喜地笑弯了眸子：“真的吗？谢谢。” 储墨凡烦透了她为别人冲自己笑的样子，但胜在笑容真诚，但不再跟她计较。在为首的主位坐下后，淡道：“只此一次。” 第109章 男人的心思女孩很难猜 虽然储墨凡只说仅此一次，ay还是很高兴，凡事有一就有二。储墨凡连祁小染这种姿色平庸的女人都吻得下去，她就不信他能拒绝得了自己。 ay乖巧地点了点头，窝在祁小染的身边，为了起到照顾祁小染的作用，又给祁小染盛了一碗高能补筋汤。 储墨凡坐下，罗西就给他盛了一碗汤，两眼巴巴地看着他说：“少爷，这是我为少夫人新开发的高能补筋汤，您试试看。夫人说很好喝。” ay见状，正要阻止，就见储墨凡面无表情地咽了喝了几口汤，放下，对罗西道：“不错。”目光凉凉地扫向欧彦和蓝子蘅，“你们也试试。” 欧彦捂住碗，祈求地看向储墨凡：“可不可以不要？！” 他根本就不相信祁小染那张几乎没有味觉的嘴，也不相信储墨凡这个没有原则的宠妻狂魔。 蓝子蘅没有试过祁小染来自地狱的暗黑料理，笑了笑：“好。” 刚拿起汤勺要舀，ay已经将盛好鸡汤的碗递到他的面前道：“蓝少，不如您喝这一碗，这个超级好喝。” 蓝子蘅舀汤的手一顿，神情微讶地看着突然出声的ay一眼，温和地笑了笑：“罗西这个鸡汤我们喝了十几年了，当然好喝。机会难得，你多喝点。我试试新品。” “十几年？”ay惊讶地看着罗西，“罗西管家从十几岁就工作了么？” 罗西傲然道：“我从小照顾少爷，五岁就开始工作了。” ay还要说什么，蓝子蘅喝了一口汤，看向欧彦淡道：“喝，比第一次的鸡汤好。” 原本十分抗拒的欧彦突然也积极地盛了一碗汤，大灌了一口，冲罗西比了比大拇指：“不错，加油。” 对于他们来说，罗西是自己人，嫌弃是他们自己的事，轮不上外人来评说。 罗西立刻炫耀般地看向ay，傲娇地说：“就你说不好喝。” ay本来还惊讶储墨凡他们三人竟然味觉这么诡异能把这么难喝的汤喝的津津有味，此时见罗西这孩子气的样子尴尬之余又多了几分震惊。 ay此时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罗西，是个弱智！ 但是她不敢表现出来，因为明显储墨凡他们三人都在照顾这个弱智。同时ay又对他们三人表示同情，这么好的条件请什么厨师不好，非要请个弱智。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为他们做顿菜，让他们吃到真正家常又好吃的菜。 储墨凡淡淡地扫了罗西一眼，道：“吃饭。” 罗西这才在欧彦身侧的空位坐下，拿着小碟装了满满一碟后开始低头扒饭，跟外面小餐馆里饿狠了的农民工没有什么区别。ay掩去眼底的嫌弃，转头看向祁小染，准备去照顾照顾她，一转眼就刚好看见祁小染准备夹菜，连忙体贴地问：“少夫人，您要什么菜，我帮你夹。” 话音刚落，一块红烧大猪蹄就落进了祁小染的碗里。祁小染惊讶地扭头，就见储墨凡面无表情地说：“补腿！” “谢谢。”祁小染诚恳道谢，低头啃猪蹄。 储墨凡蹙眉，这个女人，他都亲自给她夹菜了，为什么她不知道为他夹菜。略一沉吟，又夹了一大块鸭锁骨放在她的碗里。祁小染连忙捧着碗就差站起来感谢了，连忙道：“谢谢，谢谢！” 说完又低下头猛扒饭，她现在就想快点吃完饭，在他之前上楼回客房。她不想晚上再住在储墨凡的卧室。 储墨凡神情瞬间冰冷，欧彦和蓝子蘅互看一眼，两人福至心灵，在那一瞬间看懂了彼此眼神里的意思“他也有今天”，然后两人齐齐低头吃饭，唇角齐齐扯着一抹不可控制的笑意。 储墨凡冷冷地看向祁小染，但目标人物并没有因此抬头，反而吃饭的速度更快了。眼看着祁小染就要吃完了，储墨凡突然低咳一声，祁小染惊讶地抬起头，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那天晚上他半夜飞到边境救自己是不是冻着生病了。 祁小染正要问他是不是不舒服的时候，就见储墨凡夹了一块大猪脑扔到ay的碗里，目不斜视地说了一句：“吃。” ay见碗里掉下一块猪脑以为是罗西的报复，一抬头就看见储墨凡看向自己的目光，一瞬间激动地心跳加速，面颊发红，抱着碗激动地说：“谢谢，谢谢储少。”同时站起身夹了一块炒极为精致的虾仁放到储墨凡面前的餐盘上，“储少，您也吃。” “嗯。”储墨凡低低应了一声，两眼直直地看着祁小染。 祁小染见他看着自己，一时有些茫然，以为自己嘴角沾了饭粒，连忙擦了一下嘴，回望着他，无声地问：“还有吗？” 储墨凡神色冰冷，目光纹丝不动，祁小染心想难道饭粒沾脸上了，连忙又摸了一把脸，结果储墨凡仍然纹丝不动。 欧彦终于看不过去了，对祁小染道：“凡爱吃黑松露烤牛肉。” “哦！”祁小染连忙把放在自己面前的黑松露烤牛肉换到储墨凡的面前，认真地说，“干净的，我一块都没有吃过。” 欧彦绝望地看了储墨凡一眼，耸耸肩：帮不了你了！ 蓝子蘅脸埋在碗里，肩膀一耸耸地快要笑抽过去。把菜换到他面前，祁小染可真是个活宝。 ay见状心里简直高兴地要死，祁小染这个蠢货，连储少让她布菜都听不出来。她虽然没有见过豪门，但也看过豪门宅斗剧，一般像祁小染这种没有智商没有眼力界的女人，在豪门里活不到两个月。 然而下一秒，ay就蒙了。 储墨凡冷冷地看向ay：“滚出去！” ay眼底的笑意瞬间冰冻，她无比惊讶地看向储墨凡，难以置信地问：“储少，您，您说什么？” 祁小染也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啊？刚刚不是相处很愉快吗？” 蓝子蘅和欧彦互看一眼，她是哪个眼睛觉得刚才这里有相处愉快的气氛？！ 储墨凡懒得理会祁小染，冷冷地看向ay重复：“滚！” ay的眼泪刷就下来了，委屈地问：“为什么，储少，我哪里做错了！” 储墨凡冷声道：“我讨厌丑八怪！” “呜~你欺负人！” ay放下筷子捂着脸，飞快地跑了出去。 祁小染也连忙放下筷子对大家道：“我吃饱了，各位慢用。” 然后转动轮椅飞快地追了出去。 第110章 生米煮熟饭 祁小染一走，欧彦就扔了筷子，学着祁小染的样子把一盘菜换到储墨凡面前，说：“我还没有吃过，干净的，快吃。”说完自己就先忍不住锤着餐桌狂笑不止。 蓝子蘅也有些忍俊不禁，对储墨凡道：“我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你就直接挑明了。就像当初你找上我和欧彦一样。”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他，语言却极为正色：“她和你们不同，不可交易。” “交易？”欧彦笑容嘎然而止，痛心捶胸，“你竟然说跟我们的关系是交易？你太没有良心了！” 储墨凡冷冷地看向欧彦：“七成欧氏资产换欧氏消亡，于此期待管吃管住管性命周全。”看向蓝子蘅，“关于你的部分，需要我提醒吗？” “不用，不用。”蓝子蘅连忙摆手，“别别别，提起当初伤感情。我的错，兄弟是衣服，妻子是手足，衣服不比手足，不比手足。” 储墨凡满意道：“我跟祁小染，不谈交易，只需要她懂我。” 噗！咳咳！ 欧彦一口酸醋喷回肠子，咳地他两眼通红，差点喘不上气。他扶着餐桌，边咳边冲储墨凡伸出大拇指。他没有想到冷傲无比的储墨凡竟然还会有这么醋酸的一面。 懂我！ 欧彦只觉就连他这个“情场百小生”都说不出这么恶心的话。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一眼欧彦，对罗西道：“给莹莹改签一个月后的机票。” 罗西立刻道：“是。” 欧彦一惊：“什么意思？你之前说这个月莹莹就可以来的。” 储墨凡淡道：“现在改了。”指了指桌上，每一道ay吃过的菜，“撤了。” 蓝子蘅道：“这个ay，你要留她到什么时候？” 显然他也不喜欢这个ay。 欧彦很想说点什么，但怕见到莹莹的时间越来越晚，只好忍耐着。 储墨凡淡道：“留两天。” 再留着她警醒祁小染，等祁小染跟他表白后再赶她走。 所有闲人退去，储墨凡示意罗西关门，餐厅便又变成了一个书房。 衍行已经消失好几天了，就连中间人也神秘消失了，而小强肚子里取出来的消声器就变成了十分可疑的东西。 蓝子蘅已经检查过，消声器的所有接口都被咬烂，根本无法恢复。 蓝子蘅大胆的假设：“有没有可能，小强就是那个神秘的中间人？” “不可能。”欧彦对小强有种特殊的感情，下意识为他辩解，“他要是中间人那祁小染不就可能是衍行？你觉得可能吗？” 储墨凡面无表情地看向罗西：“莹莹的机票改到两个月后。”再看向蓝子蘅，“查一下小强。” 言下之意，可以怀疑小强，但不要怀疑祁小染。 祁小染如果就是衍行，就是老太太的人，那就不会不知道他的底细，不会不知道那天晚上酒店的人就是他。祁小染的演技很差，笑容是真是假他总能一眼看穿。 蓝子蘅有些担心：“查小强的话，说不得会查到有些善于祁小染的事，之前你不是说祁小染的事等着她自己告诉你，不用再查么？” 储墨凡淡道：“不小心查到，忽略不计。” 欧彦差点又要笑喷，一撇到储墨凡冰冷的目光，立刻正色道：“如果小强是老太太的人，祁小染也有可能会有危险。查到也没什么。” 中肯！储墨凡满意地点了点头。 蓝子蘅又问：“祁连涛和叶金莲怎么处理？” 储墨凡略一沉吟：“再等等。” 餐厅的会议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祁小染也终于在二楼的某个客房里找到了正在委屈哭泣的ay。 祁小染对ay没有什么感情，若是平常她哭或者笑都跟她没有关系，但是今晚ay被储墨凡骂确实有她的责任。是她自作主张让ay留下的，所以她还是要负起责任来去安慰受伤的ay。 ay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委屈地哭泣着，听见门被推开时仿佛受惊的兔子吓地整个人都惊了一下。 祁小染举双手做投降状：“是我，是我，不要害怕。” 她缓缓地将轮椅推了进去，把门关上，开始生命中第一次劝人：“不要哭了，储墨凡也说过我是丑八怪，我没有哭。” ay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想，你怎么能跟我比。但还是凄凄地看着她：“真的吗？储少也会这样说你吗？” 祁小染见她不哭了，觉得自己劝人很成功，有了些成就感，便再接再厉：“嗯。他经常骂我的，所以不要哭了。” ay很快就总结出信息：储墨凡经常骂祁小染，可是祁小染脸皮厚，根本不怕骂。她突然又同情储墨凡了，怎么找了这么厚脸皮的女人做未婚妻。 都说快乐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在祁小染连续地例举了几个被储墨凡骂的案例后，ay成功地破涕为笑了。祁小染终于松了一口气：“那我就去休息了。” ay要把祁小染推回储墨凡的卧室，祁小染却推开了一间客房的门说：“我在这睡，你也休息。” ay一怔，内心一阵狂喜：“你，没有跟储少一起住吗？” 祁小染笑了笑：“我受伤了。” 她确实困，没有再多做解释，关上了门。 客房是她原来住的那间，柜子里的衣服走拿了，床品换成了简单的白色，被子也换了单人被。 受了伤身体本身就爱疲惫，祁小染从醒来后就没有再休息，此时一着床，深重的眼眸就阂了下来，不到一会的功夫就进入了梦乡。 储墨凡处理完所有的事务回到房间已经是半夜，卧室的顶灯已经关上了，但借着开门时门缝里洒进来的灯光还是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 kgsize的大床上被子铺的平平整整，但隐隐可以看到旁边有一个点小小的凸起，枕头上还散着几缕长发。仿佛一只小猫蜷缩在被窝里安静地趴着，等着主人回家，乖巧的要命。 储墨凡紧抿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控制着脚步声，缓缓向床边走去。 而此时趴在被窝里ay一颗心简直要跳到了心口上。 这是她最快得到储墨凡的方式，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她就能代替祁小染成为储少夫人。 第111章 她担心他 储墨凡克制控制了脚步，但ay屏住了呼吸，还是能清楚地听到地毯上细微的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离床越来越近，ay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不敢让自己动，也不敢深呼吸，深怕惊动了储墨凡让他发现。 她在等储墨凡上床，像储墨凡这种连祁小染蓬头垢面的女人他都亲的下去，她坚定的相信，只要储墨凡上了床碰到她，就一定不会舍得放手，因为，被窝下的她，真空！ 她对自己非常有信心，起码，她比那祁小染要好一百倍。 突然，柔软的大床微微一沉，被子被温柔的掀开，一道凉风透进被窝，激得被窝里不着寸缕的身体有些轻颤。 她的动作幅度几乎没有弧度，可是储墨凡仍然察觉到了。他在她身体躺下，低低地问：“冷？” 他的声音不似平时的冷漠无情，因为压低了声音，听着极为性感。 ay怕出声露馅，将脸埋在床上不敢说话。 储墨凡在床上向来主动，见她不答，便侧身过去，长臂一捞将她圈进了怀里。男人微凉健硕的臂膀圈在她腰间的那一瞬间ay觉得自己幸福的要晕过去，她顺势十分主动地将手自储墨凡的胸前滑落到他的下腹。 然而她的手刚一动，整个人便被狠狠地推了出去，紧跟着一脚精准有力地踢在了她的腹部，直接将她从床上踢到了床下，砰一声重重砸在地上，痛地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哼哼唧唧地连喊痛地力气都没有。 储墨凡冰冷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谁派你来的？” 灯被打开，整个房间亮如白昼，把ay此时蜷缩在地上的模样清清楚楚地落储墨凡的眼里。ay反而不怕了，她打算放手做最后一博。 ay索性放开了，整个像小狗一样跪在地上爬到储墨凡面前，停在他的脚下，仰着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储少，我，我喜欢你，我想做你的女人，你有未婚妻也没有关系，我不求名份……” 话还没有说完，储墨凡一脚踹在她的肩上，将她踢了个仰面朝天。他穿着居家拖鞋的脚狠狠地踩在她的肩上，狠狠地用力，冷声问：“谁让你来的？” ay痛地龇牙咧嘴，可是她不敢让自己露出不好看看的一面，努力地保持住弱小娇美的一面，双手抱住储墨凡的脚踝，虚弱而艰难地说：“我，真的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她说着话，抱住储墨凡脚踝的手便开始技巧地缓缓地摩挲着。 储墨凡顿时炸毛般地一脚把她踢飞了出去，吼道：“来人，来人！” 同时就近捡了一个靠枕狠狠地砸在墙上的报警器上，整个星墅立刻被一阵尖锐的铃声包围着，同时一楼的每个房间里都涌出两名边穿衣服边往外跑的黑衣人，而在绕墙值夜的人立刻开始原地警戒。 祁小染睡地很沉，迷迷糊糊地听得耳边响直了尖锐的警报声。长时间精神紧绷的习惯让她的身体哪怕在精神无比困顿的状态下还是能利落地起来。 对于危险的反应让她习惯性地忽略了脚沾地时伤口的疼痛，拉开门一看，就见几名黑衣神情紧张地往储墨凡的房间跑去。一名黑衣人看见她，一怔的同时，还好心地提醒她：“夫人，可能有杀手，您快点躲好，不要出来。” “杀手？”祁小染一怔第一反应就是，“储墨凡呢？他在哪里？” “少爷在房间，夫人快躲好。”黑衣人匆忙交待后飞快地微储墨凡的房间跑去。 有人要杀储墨凡。 祁小染第一时间想到当初蓝子蘅在天衍给她签合约转让协议的时候告诉她，像储墨凡这样的人会时不时地遇上一两场刺杀。 祁小染狠狠地锤了一下自己，拿了人家那么多钱当保镖，竟然在人家最需要她的时候没有帮上忙。 祁小染一把拔下门口的钥匙，根本不及多想，飞快地往储墨凡的卧室跑去。 她受着伤，可是这一瞬间的行动力爆棚，奔跑的速度竟然比刚才提醒她躲起来的保镖还快，甚至很快就越过那个保镖。 四百米的走廊，此时显得格外的长。 保镖一边快速奔跑，一边惊讶地看着快速跟上跟自己齐头并进的祁小染，问：“少夫人，您怎么不躲起来？少爷从来没用过警报铃，现在肯定很危险。” 祁小染肃穆道：“因为危险我才不能不管。” 说完一咬牙，更快地往前冲去，保镖见状，先是惊讶随后更加猛力加速，告诉自己不能输给一个女人。 储墨凡的门口已一左一右站了四名保镖，祁小染到的时候他们没有拦，但里面黑丫丫地站了一排，挡住了祁小染色看里面的视线。 祁小染一边扒开保镖：“储墨凡，储墨凡你没事？” 保镖见是祁小染，纷纷让开道，低头恭敬地喊：“少夫人。” 祁小染终于看见站在床边一眼看去貌似完好无损的储墨凡，她几步冲上前去，扶着储墨凡上下打量：“你没事？”又四处张望，“杀手在哪里？已经抓住了吗？” 可是奇怪的是，凭她的直觉，这里面并没有什么生死博斗过的血腥气。 听完她的话，所有的保镖齐齐将目光投到床的另一边。 祁小染循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就见房间的另一头，一具全身赤果，全花花的身体正躺在墙角，看起来似乎没了气。 祁小染认出那张脸，惊讶地睁大了眼睛：“ay，她竟然是杀手！” 不过转而一想，这年头杀手都是这样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其实手段毒辣。她虽然没有杀过人，但也和阿叶配合过做过类似这些不好的事。只是没想到现在杀手已经能混进别墅，混到储墨凡的生活里来了，不知道公司里会不会也有这样的人。 细思极恐，祁小染觉得自己要赶紧当好保镖，保护储墨凡的安全。她紧张地看了看储墨凡：“你没事？没受伤？” 储墨凡原本对祁小染充满了怒气，打定了主义处理完ay就给祁小染好看，如果不是祁小染睡了客房ay又怎么可能会有机可乘。可是当他看到她受着伤不管不顾地冲进来，紧张地叫着他的名字，看着她为自己担心的样子，心底的怒气顿时散去。 他看着她，扬了扬眉，淡淡地问：“你在紧张我？” 第112章 滚还是不滚 祁小染惊讶地看着储墨凡：“当然啊，有人要杀你！” 她可是他的保镖啊，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在她的眼皮底下动手，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 话音一落，所有的保镖都默默低下了头，在心里羡慕自家少爷有一位这么“贤惠”的夫人。女人都果身爬上床了，她还在担心他的身体有没有受到伤害。 储墨凡心情稍霁，低下头看了看被ay摸过的脚踝：“那里！” 祁小染顺着他的视线，看着他被睡裤挡住的长腿，蹙眉：“脚受伤了？” 储墨凡：“脏了。” “脏？”祁小染虽然觉得他有些答非所问，但还是下意识地蹲下去，想要去看看他的脚。 储墨凡对于她不顾自己受伤的腿第一时间去检查自己的脚很是满意，不想她扯到伤口。便将她拉住，把自己的脚放在床边，提着裤腿，露出一截脚踝，对她说道：“这样看。” “嗯？”祁小染仔细地看了看那一截露在外面的脚踝，皮肤细腻白皙上面还覆着一层浅浅的腿毛，肉眼看没有脏更没有受伤。再用手摸了摸，手感光滑细腻，踝骨平滑，没有骨折的现象。 祁小染抬头看他，疑惑地说：“没有脏啊。” 储墨凡淡道：“脏了，帮我洗。” 帮他洗是没问题，祁小染确定他没受伤后，便指着墙角看起来没有气的ay问：“她怎么办？报警了吗？” “爬床的坏女人警察是不会管的。”罗西一脸愤愤地走进来，对储墨凡道，“少爷，查好了，她家里并没有很老的家人要养。她在说谎。” “爬床的女人？”祁小染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储墨凡，“所以ay不是杀手？”她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所以，刚才并没有什么刺杀？” 储墨凡没有回答，罗西在一旁认真肯定地说：“是的，是坏女人要欺负少爷，以前也这样。” 储墨凡见罗西越说越不像话，便冷声吩咐：“把人扔出去。”转头问祁小染，“你睡在哪里？” 他这话题转的有点快，祁小染一怔：“就是原来的客房。” 话音刚落，储墨凡便弯腰便给了她一个公主抱。那动作快的祁小染都不及反应，等她反应过来，想要拒绝的时候，耳边就被ay尖锐的祈求声给充斥满了。 “储少，储少，求求你，放过我，我只是很爱你，我只是很爱你啊。”ay被两名保镖从地上拖起来后，原本奄奄一息的模样迸发出惊人的爆发力，凄凉的哭求声响彻整个房间。 祁小染刚抬头看了ay一眼，ay便恍如获救般指着她大喊：“为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我看过新闻，她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其实ay并没有看过什么祁小染的新闻，她只是曾经听说过祁家有个有丑闻的小姐跟储家少爷联姻了，但那些“丑闻”的照片，她从始自终都没有见。一切都只是听说。 但祁小染刚刚经历陈玉的事，听她这话便立刻代入是这次的事。一张脸瞬间失了血色，原本遗忘的伤口仿佛也突然疼痛了起来。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肩头，触手一片粘你，抬手一看，掌心一片鲜红，应该是刚刚跑的时候撕扯了伤口，只是穿了黑色睡衣一直没有发现。 储墨凡在看到她掌心的血时，脸色一变，立刻吩咐：“让欧彦到客房。”说完抱着祁小染便往外走。 祁小染看着自己掌心刺目的鲜血，眼底被一片血色充斥着，ay尖锐凄厉的惨叫在她耳边不断地徘徊着：“她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祁小染呆呆地抬头看向储墨凡，喃喃地生涩地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她想说自己受的伤没事，想说听到ay这句话也没事。可是真的没事吗？为什么连龇出八颗牙齿的假笑都变得这么难？ 储墨凡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停下脚步，吩咐罗西：“所有垃圾扔出去。” 说完抱着祁小染走也不回地走了。 而身后，拖着ay的阿大和阿二问罗西：“要不要给她穿件衣服再扔出去？” 罗西肃然吩咐：“她喜欢不穿衣服。”指着ay嗷嗷乱叫的嘴，“少爷喜欢安静。” 阿大阿二立刻明白，抬手卸下ay的下巴让她再也无法嚎叫，整个星墅再次恢复平静。 储墨凡将祁小染抱回客房，将她放在床上，不再去征得她的同意，便去解她的衣扣。 修长的手指刚碰到睡衣第一枚纽扣的时候，祁小染一惊，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腕，有些祈求地看着他，摇了摇头：“不要。” 储墨凡有些来气，但一想到她因着自己受伤，心底又是一软，语气也温婉了许多，低声同她解释：“检查伤口。” 祁小染：“我，我可以自己来。” 她的手握着他的手腕，储墨凡明显地感受到那股抗拒的力量。他微微蹙眉，极力哄她：“听话。” 祁小染推阻着他的手，极力拒绝：“求你！” 听说储墨凡遇刺的一刹那，她把自己所有的伤与疼痛都抛到了脑后，可是ay提醒了她。她真的，不能再在储墨凡的身边呆下去了。只要不要在他的身边呆着，她就不会觉得自己很脏，不会害怕有一天被他知道真相而被他嫌弃。 欧彦推开客房门的一瞬间就看见了这样一副暧昧至极的静止画面：明亮的水晶灯下，修长挺拔的男人站在床边正勾着少女的衣领，而少女仰着头望着他，双手捧着男人的手腕，眸中泪光眯点。虽然他没有什么实战经验，但是阅读及围观经验他还是丰富的。 欧彦轻咳一声，提醒道：“她现在还有伤在身，注意劳逸结合。” “滚！” 储墨凡气没处撒，此时正是时候，转头冷冷地看向欧彦，杀气肆意。 “行行行，我滚，我滚！”虽然觉得委屈，虽然觉得自己没错。欧彦还是第一时间往门外退去。他再也不想把莹莹的机票再往后延了。 还没退两步就听得储墨凡又冷喝道：“站住。” 欧彦乖巧地站住，满脸面条泪：所以他到底是要滚还是站着。 第113章 你们不一样 储墨凡冰冷的声音在屋里飘开，落在欧彦的耳内：“门外等。” 还好没有推迟莹莹来s市的时间。欧彦松了一口气，乖巧地蹑手蹑脚地提着药箱退回到门外，周到地把客房门关上。然后把脑袋抵在墙边，一拳在砸墙上，低声地但狠狠地发誓：“一定要赶紧跟莹莹结婚，不能再让储墨凡欺负。”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罗西端肃地声音：“少爷从来不欺负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地欧彦原地翻了个面，就见罗西抱着一张单人麂皮沙发和抬着双人沙发的阿六阿七，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欧彦连忙道：“是是，凡从来不欺负人。”指着他和阿六阿七手里的沙发，问，“大半夜搬沙发做什么？” 罗西道：“少爷的房间脏了，要换。” 欧彦一脸惊讶：“那个女人爬上床了？” 罗西用力点头：“嗯。”再次纠正欧彦，“少爷不欺负人。” 欧彦连连点头：“是是，凡从来不欺负人。”冲他连连挥手，“你去忙，去忙。” 罗西这才和阿六阿七抬着沙发往储墨凡的房间去。 欧彦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心里了解并暗暗告诉自己：难怪凡心情这么差，原来又有人爬床了，今晚一定不能多话，否则很容易受牵连。不过话说回来，还真的有点好奇，有祁小染在，那个女人怎么能爬到床上去。到底是做到了什么程度才能让储墨凡换掉房间里的布置。 而此时房内，祁小染和储墨凡还在僵持着。 祁小染脸色有些苍白，她不怕伤口痛，也不怕被欧彦误会什么，她只是真的无法让现在的自己跟储墨凡果逞相对。 储墨凡只道女孩子爱美，不愿意让人瞧见伤口，便生出一生唯有的几分耐性，缓缓松了手，低低哄慰道：“你不愿意让我看，我不看，闭着眼睛在旁边，你不方便的时候叫我，我可以帮你。”告诉她，“星墅从厨师到园丁，没有一个男人，这里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帮你。” 这话断了祁小染最后拒绝的理由。肩后有伤，她确实包扎不便，需要有个人递一下纱布。 略一沉吟，祁小染点了点头：“好。” 储墨凡下意识地在她额前落了一个吻，毫不吝啬地给予夸奖：“好女孩。” 祁小染看着他大步走向门口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还留着他温度的额头，心里仿佛被灌满了水，憋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储墨凡越是这样，她越担心将来他知道真相的样子。 储墨凡从欧彦手里拿了药箱回来，放在床上，替她打开药箱，将药和纱布捡出来，放好，将医用小剪刀递给她：“我不看，你自己来。” 说完便在她身侧坐下，真的闭上了眼睛。 凌晨两点，夜灯映着他落在墙上剪影，没有冰冷的神情，他的脸部线条精致柔和，俊美无比。他的影子旁边是祁小染，她接过剪刀抬了抬手，影子的胳膊便落在了他影子的脸上。 祁小染见状，连忙收回手，放小自己动作幅度，小心地保持着自己跟他的距离，哪怕他的影子，她都小心地不碰到。 睡衣开了几个扣子，将领子将开，剪断纱布，便能看到白色的纱布已经被血渗的殷红，甚至因此有了沉甸甸的重量。纱布一拿开，血便往下流，祁小染动作飞快且熟练地抓了块纱布捂住伤口。但伤口再靠近锁骨，她自己根本看不清伤势。 祁小染想走到梳妆镜前，便捂着伤处，想要将医用箱一起提过去。刚一起身，手就被人握住了。 祁小染又惊又气：“你说闭着眼睛的，说话不算数。” 一抬头，就见储墨凡闭着眼睛，唇角勾着抹极浅的，极为孩子气的笑意：“闭着眼睛也知道你要做什么。”十分自然地睁开眼睛看着她，“既然你说我说话不算数，那便不算数好了。” 祁小染一向语拙，打嘴架向来都输，一时语塞。若是换做别人肯定一拳揍过去了，可偏偏这个人是储墨凡。她只觉又气又委屈：“我相信你才……” “以后继续相信。”储墨凡扫了一眼她压在伤处已然变红的纱布，蹙眉，“先止血。” 说完自顾自拿起药瓶，拉开她压住伤处的手，立刻露出一道狰狞的伤口。因为剧烈运动，之前缝合好的伤口已经开裂，有些皮肤甚至被缝合线切断，一寸寸的皮肉外翻着，剩下缝合线疏疏地在皮肉里变成一个个圈，狰狞恐怖。更恐怖的是，此时的伤口仿佛一个不规则小洞，里面汩汩地流着血，源源不绝。 这是要多用力才能让伤口撕裂成这样？ 储墨凡蹙眉：“跑很快？” 祁小染点了点头，有些不悦：“当然。”能跟她比快的人也没有比几个？想了想，强调道，“比你的保镖快。” “为什么跑这么快？”储墨凡一边跟她说着话，一边将一大瓶药撒在她的伤口，血流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缓缓变小，最后渐渐止住。 药物带来的刺激祁小染并没有觉得疼痛，她看着别处，回答他：“他们说有杀手。” 储墨凡取过纱布带她包扎，接着问：“家里有保镖，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祁小染扬了扬眉：“保护你啊。”随即想到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衍行”，垂下头呐呐道，“起码，可以替你挡挡子弹。” 这是她谦虚的说话，以她的身手，正常情况下根本不需要用自己的身体去为老板挡子弹。 储墨凡不明就里，听完这一句，顿时满足，满意，但还是告诉她：“真要有危险，别来添乱，你会让我被人牵制。” 如果祁小染只是一个普通人，这话是个大实话，可是祁小染听来却隐隐有些失落，这是被轻视了啊。那一瞬间，祁小染脑子一抽，脱口而出：“如果是衍行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在你身边保护你了。” “她是保镖，保护我是她的职责。”储墨凡以为她看到了自己之前让欧彦发出去的跟“衍行”在车上的“亲密照”，便道，“你们不一样。” 第114章 你怎么这么调皮 储墨凡提到“衍行”神色冰冷，漆黑的眸中闪着几分杀气。他对祁小染道：“我和衍行之间，不管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信。” 身为“衍行”，身为储墨凡的保镖，祁小染自认对工作兢兢业业，对老板忠诚有加。但是自从天衍为自己出过一次头后，储墨凡就再也没有表现过“好老板”的样子，相反，对“衍行”总是心存戒备，稍有过错就踹一脚，关键是她至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而且，她表忠的态度这么明显了，储墨凡却完全一点都不领情。 祁小染觉得为了“衍行”往后的日子好过点，也本着“死个明白”的想法，小心地试探着：“其实，我觉得你那个女保镖，人还挺好的，那天在祁家，如果不是她，我和于夫人也不会得救。” 储墨凡为她裹纱布的手没停，只冷哼一声：“那是她的职责。”低声命令，“抬手。” 男人的手里握着纱布卷，手指隔着睡衣的布料轻轻地戳了戳她胳膊。纱布要从腋下穿过，绕道后背再绕回来才能缠住。 可是这样的话，他的手就在钻进她的睡衣里。 祁小染从他手里接过纱布卷，从自己的咯吱窝下穿过。但也怕储墨凡生气假装若无其事地搭话：“这次在她边境，也是衍行救了我。”假装担心道，“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想跟她道个谢。” 储墨凡接过纱布接着递她包扎，并每次纱布从腋下穿过的时候，配合地将纱布递到她手里。但从始自终不再跟她说话，也不接话。整个人像一块不会蒸发的冰雕，冰冷的，不断地散发着冷气，让人无所适从。 转移注意力没有成功。祁小染一阵头大，但好在，包扎的全程储墨凡都十分君子，没有任何动作，哪怕连指尖都不曾再碰到过她的皮肤。 包好伤，储墨凡胡乱且粗鲁地替她提了一下领口，冷冷地警告：“离衍行远点，不要跟她单独见面。” 那防衍行如防蛇蝎的样子，让祁小染惊讶不已：“为什么？她为了救我还受了伤。” 她仰头看她，眼底满是疑惑。 储墨凡居高临下地看她：“你见到她受伤了么？” 祁小染一时语塞，也怕多说暴露自己的身份，别过头，喃喃道：“虽然没有，但是声音听见了。” 储墨凡冷声道：“我说最后一次，不要单独跟她见面。”修长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迫得她的双眸与自己对视，“答应我。” 这可怎么答应？祁小染有些纠结，衍行就是她，她就是衍行。可是那一瞬间，她仿佛从储墨凡那冰冷的眸子里看到了担心，她心神一动，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立刻点头道：“好。”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祁小染叹了口气，美色误人啊。 储墨凡似乎松了口气，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低低说了一句：“乖。” 他的听轻轻地贴在她的额头，凉凉的，软软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储墨凡明明是个冰冷的，甚至大部分的时间身体的温度都是冰凉的人，可是这个时候却让祁小染觉得温暖的要命。 他的唇很快就从她额头离开，可是那温暖的感觉却留在了她的心底。 很多年前，她在见到祁连涛的时候想过，爸爸会在看见她的时候抱着她，亲亲她的额头。在多少年的印象里，亲吻额头对她来说，就代表了温暖。 储墨凡，这个看起来冰冷无情的男人，给了她奢望、期望过最终却落空的温暖。 她要怎么回报他？只能竭尽全力护他周全了。 她仰着头，看着他，样子有些呆。她想，储墨凡，你怎么这么好。 男人仿佛千年冰雕的脸在一刹那融化，紧抿的唇角勾起，漆黑的眸子弯起，眼底星光璀璨。他得意地笑着：“我的好处不只这些。” 他在她面前蹲下，捧住她的脚踝，准备替她脱去鞋子。 隔着睡裤刚一碰到脚踝，触手一片粘腻。储墨凡脸色一变，立刻拉起她的裤腿，白纱布已经被血浸透，看情形只会比肩伤更严重。 “痛不痛？”储墨凡脸色铁青。他想拿剪刀把纱布剪断，可是拿着剪刀的手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 储墨凡低着头，祁小染看不清他的脸色，只道他又生气，连忙说：“一点都不痛。”怕他不怕，她还想动动腿给他看。 腿刚一伸，就听得储墨凡吼道：“安分点。” 祁小染吓了一跳，储墨凡蹲在地上暴躁地将剪刀扔回药箱，吼道：“欧彦，滚进来。” 而此时屋外的欧彦本来正舒服地坐在罗西搬过来的沙发上打瞌睡，听见储墨凡的吼声，立刻秒醒，原地跳起，推开门，将脑袋探进门来，冲储墨凡打招呼：“凡，你叫我吗？” 储墨凡起身，指着祁小染腿上被血染红的纱布：“你来处理。” “好咧。”欧彦利落地跳进门来，没有一丝被叫醒的起床气，几步走到祁小染面前蹲下，连连啧啧摇头：“流了这么多血，肯定撕裂了。” 储墨凡冷声道：“别废话。” 在专业上欧彦向来利索，两刀下去血纱布就掉了下来。一看见伤口，欧彦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得的严肃，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生气：“我说过你的腿要是剧烈运动以后就可能会瘸了？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祁小染被他吓了一跳，但她第一时间担心的不是自己的腿，而是欧彦生气了。辛辛苦苦给自己治好，又被自己弄不好了，肯定是要生气的。祁小染连忙陪笑道：“我一点都不觉得痛，真的。我以前也受过这样的伤。呐就是这里。” 祁小染拉起右边的裤腿指着脚踝部位给他比划着：“我有一次掉进山里的陷阱里，那种竹签子，从脚踝对穿到脚后跟，医生给我包好了，我第二天就能跑能上街……了。” “所以你从小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珍视医生的工作。”欧彦一面气呼呼地给她止血，一面又忍不住问，“今天你是急着救凡，以前是为什么啊？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调皮啊，就不能安静地在家坐着吗？” 第115章 做过手术又怎样 女孩应该安安静静地在家坐着啊~ 如果这话是祁宝儿和许子开他们说出来的嘲笑她的，她一定从容地笑着告诉他们：“我小时候是乞丐啊，怎么可能安安静静地坐在家里，我每天都要出门乞讨。” 可是面前站的是储墨凡，说出这话的是欧彦，他们对她都没有恶意，甚至充满善意，虽然储墨凡刚刚对她很凶，可是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知道他在担心她，害怕她将来真的瘸了。 在祁小染心里，储墨凡和欧彦他们，出身高贵，心地善良，他们简直就是人间美好的代表。在美好的面前，人就会容易感觉自己不堪。 如果不是在祁宝儿他们面前的破罐子破摔，对于过往的一切本不是祁小染是愿意提及与回忆的，但是她不想让储墨凡看出来自己忌讳那些过往。便故做淡定地笑了笑：“受伤的小乞丐更容易要到钱啊，我当然不能安安静静地坐在家里。” 话音一落，屋内的空气瞬间冰凉。蹲在地上的欧彦顿时感觉有道冰冷的目光狠狠地屠戮着他可怜的天灵盖。他一抬头，就看见储墨凡站在祁小染的旁边，正用能杀人的目光冷冷地盯着自己。 欧彦这才想起祁小染小时候在乞丐窝长大的事，拿着药瓶的手一顿，抬头看着她，连忙郑重地道歉：“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蹲在她的脚边，一只手握着她受伤的腿，没有戴医用手套的手已经沾满了血，右手拿着纱布，膝盖半点地上，仰头看着她，眼里是真诚的歉意。这次他的道歉完全是出自真心，而不是怕储墨凡再延期莹莹的机票。 不嘲笑别人的过往，不拿捏别人的伤痛，这是他们的教养。 这应该是祁小染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郑重的道歉，她有些慌，她连忙摆手道：“没有关系的啊。”她鼻尖有些酸，生怕自己流下泪来，连忙转开话题，“我的腿，腿还能保住吗？” 索性，欧彦不是储墨凡，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欧彦替她处理完伤口道：“他命半年内不能再用了，明天去sq重新做个检查，我看看要不要重新手术。” 祁小染笑道：“其实我真的觉得不是很痛。” 欧彦没有说话，利落地替她包好伤口后，收拾好药箱，对储墨凡道：“今天的药还没吃？” “嗯。”储墨凡低低应了一声，“在书房。” 祁小染连忙道：“那你快去吃药。” “嗯。”储墨凡看着她，眸光清冷，平静如波，祁小染本来以为他要说点什么，没想到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便跟欧彦一起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祁小染整个人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原本她以为腿会很疼，可是刚刚她并没有感觉到很疼，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关了灯，钻进被窝里，细细地想着今晚的事，开始的事情在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什么杀手变成ay最后变成爬床的女人，乱七八糟不明就里。但是最清楚的是储墨凡落在额间的吻和欧彦郑重的道歉。 祁小染躺在床上，摸着被亲吻过的额头，想着欧彦道谢时的样子。原本暖暖的心底涌起一股酸涩，狠狠地往上涌，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这就是正常人的世界吗？ 被人真诚的关心着，受到诚恳的道歉。原来被人这样认真地道歉的感觉是这样的，会不好意思，会担心别人心里有负担。原来关心除了像小强那样嘘寒问暖外，还可以凶巴巴地。原来，每个人的担心都不一样。 祁小染想着想着，笑着笑着，哭着哭着，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而此时的书房，储墨凡坐在旋转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欧彦，冷声问：“祁小染，她怎么了？” 欧彦笑了笑：“你怎么猜到我是要跟你说她，不是真的要提醒你吃药。” 储墨凡并没有理会他的玩笑，直接问：“说！” 每天吃药有规定时间，如果不是有话不便让祁小染听见，欧彦不会用这样的理由把他叫出来。 欧彦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聪明，讨厌。”略一正神色，“你有没有发现祁小染的问题？” 储墨凡道：“如果是关于她病情就说，如果其他就滚回去睡觉。” 他并不想再听到因为怀疑小强把祁小染拉进来的猜测，他相信自己的判断，祁小染不会害他。 “不要这样，我对她没有恶意。你要喜欢她，我和子衡都支持。”欧彦叹了口气，“但是你不觉得你对她了解的太少了吗？” 储墨凡淡道：“她对我的了解也不多。” “ok,不说这个。”欧彦切入主题，“你不觉得她的味觉和痛点，都很异于常人吗？” 储墨凡扬了扬眉：“人各有异。” 祁小染的味觉确实相当于没有，而痛点显然比一般女孩，不比一般正常人都要高，但是她从小吃苦，这些都可以理解。 “no，不是这个问题”欧彦竖起右手指晃了晃，“我怀疑她的味觉神经和痛觉神经，没有。” 他说完一顿，储墨凡冷眼扫过：“说完。” 欧彦便接着道：“她的左腿，肌肉缺失严重，缝合手术的时候她还有痛感，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我怀疑，她以前做过痛绝阻断神经手术。” 欧彦看着储墨凡叹了口气：“接下来的话，我一定要说。哪怕你这辈子不让我见莹莹，我也一定要说。凡，什么人需要做痛觉阻断手术？” 储墨凡冷喝道：“够了！” 欧彦勇敢无畏地看着他，双手撑着长长地办公桌，站在储墨凡的对面，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是杀手！你清楚，只有杀手营的人才会做痛绝神经阻断手术。除此之外，她并没需要做痛绝神经手术的病。”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欧彦有些激动：“为什么老太太会让你去跟祁小染订婚？哪怕她真的想拿丑闻熏臭你，难道你真的以为她会把拥有项链的人推到你面前吗？她就是想让你爱上祁小染，等着有一天看着自己被心爱的人对你下手。”看着储墨凡，一字一句地说，“明天，我会在sq确定她有没有做过痛觉神经阻断手术。”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他：“做过手术又怎样？” 第116章 死也是我的 欧彦也来了气，拍着桌子，嗓门都大了：“我能怎么样？肌肉缺失这么严重她还能跑的这么快，不是杀手是什么？你放个杀手在身边，你说我能怎么样？我能怎么样？我能怎么样？” 欧彦气的不行，但是他一吵架就理据分离，加上也真的没有想好要怎么办，只能不停地重复“我能怎么样”。 一时间仿佛一只愤怒的复读机在桌房里回荡。 “好了，你现在激动也没用。”一直窝在沙发里闭眼假寐的蓝子蘅睁开了眸子，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对欧彦道，“我也听阿大说了，方才听说凡被刺杀，她不顾自己受伤拼命赶到凡的房间。可见她待凡是真心的。” 欧彦冷哼一声：“不取信于人，将来怎么能有机会下手。” 蓝子蘅道：“既然已经怀疑，不如先观察。” 储墨凡淡道：“我相信她。。” 欧彦睁大了眼睛：“哪怕她是杀手？” “是。”储墨凡道，“哪怕她是杀手，但在动手的最后一刻，我都不相信她是来杀我的杀手。” 欧彦气地直转圈：“你被爱情冲昏头脑。” 蓝子蘅道：“先查她的身体状况。”看向储墨凡问，“明天还接着给她招女佣吗？” 欧彦气呼呼地说：“招什么，等她把同党招进来。” 储墨凡道：“招。” 蓝子蘅道：“凡，虽然我没有经验，但是都说爱情里两个人都需要坦诚，你如果真心喜欢她，不如开诚布公谈一次。” 储墨凡冰冷的眸子自欧彦和蓝子蘅的脸上扫过，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什么时候开始我的事要向你们汇报了？” 蓝子蘅脸色一变，旋即笑道：“我们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储墨凡眸色一冷，神色一片肃杀，“她如果真的是老太太的人，不用你们动手，我会亲手结果了她。但是，在你们没有证据证实这一点之前，今晚这些话，不要再让我听到。” 说完起身离开，摔门而去。 十年来，第一次不欢而散。 欧彦看着被储墨凡摔地震地嗡嗡嗡响的门，看着蓝子蘅，委屈的眼泪都要出来：“他为什么生气？我还生气呢，那个祁小染全身上下都是疑点。他到底是为什么非要一颗树上吊死。以前又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也没见他这样。祁小染给他喝了什么迷魂汤。” 蓝子蘅扬了扬眉：“以前？” 欧彦道：“就是十岁的时候嘛，当时有几天不是跟人私奔了吗？回来说要结婚。” 蓝子蘅想起来，恍然大悟，道：“好像凡每次恋爱都还看得疯狂的，那次回来也非要回去娶人家，但是后来你师父给他用了他命。那个时候他命还是个半成品，喝下去就把事忘了，要是记得不知道他还要不要娶人家。” 欧彦突然一拍大腿：“对了，现在如果恢复他的记忆，让他去找当初那个要娶的女孩，他就不会对祁小染这么执着了。你觉得呢？” “你可真闲啊。他命的副作用就在于长期使用会失忆。”蓝子蘅站起身，淡淡地看了欧彦一眼，“你要怎么恢复他的记忆？有这功夫给祁小染把伤治治，把那个大头小强治一治，再把阿叶治一治，那些跟她有关的人都治好了，说不定有些疑惑就能解开了。毕竟，那些都是她最亲近的人。” 欧彦灵光一闪：“病人的防备心最弱。我可以从阿叶那里打听消息。” 蓝子蘅微微一笑，不再言语，也跟着走出了书房。 欧彦一挥拳头，打定主义，从阿叶入手。一定要把祁小染的事摸的清清楚楚的。 储墨凡回到客房，祁小染已经睡着了。 他走到床边，开了台灯，看着她静静地躺蜷缩在床的一边，明明很宽的床，她却只缩在小小的一个地方。那是习惯的姿势，因为一直以来都保持这样的睡姿，才会有这样的习惯。 储墨凡在床边坐下，却发现那一端的白色枕头上晕染出一圈泪痕。 储墨凡皱眉，抬手去摸她的脸，果然在眼角的位置，那一几缕头发已经结成了硬硬的一缕缕。 手指在碰到她脸的瞬间，祁小染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睁眼的那一瞬间，眼底的戒备和杀气让人心惊。 储墨凡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他正要问她。祁小染却发现是他后，眼底戒备退去，反而揉了揉眼镜，口齿不清地问：“吃完药了吗？怎么还不睡？” 她困极了，如果不是身体习惯，疲累一夜加上失血过多，她根本就醒不过来。 因为困，她话说的很不清楚，储墨凡在她旁边躺下，伸手抱住了她，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们订婚了，一起睡。” 祁小染隐隐听地有人上床，有人跟她说话，可是她知道是他，知道没有危险，便不再跟精神抗争，安然睡去。只是身体下意识地又往边上挪了挪，怕他位置不够，给他让地方。 这个也是习惯的动作，小心而卑微，带着一丝习惯性地讨好意味。储墨凡心底一酸，习惯了讨好周围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杀手呢。这是乞丐才有的姿态啊。 储墨凡从身后将她圈进怀里，不让她再往床边挪。在她耳畔轻轻地亲了一下。 关灯！ 室内一片漆黑，有的只有她轻而平衡的呼吸。 原来是因为没有味觉所以觉得石头一样的馒头也很好吃。 原来是因为阻断了痛觉神经才不怕痛，才会肌肉损伤严重的时候还可以不顾一切地奔跑，血流成河了也不知道痛。所以，她不是不爱惜自己，而是，真的不觉得痛。 好吃也不懂，疼痛也不懂的祁小染，怎么了呢？他都会治好她。 储墨凡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我不相信你是她派来的，不相信。如果是真的，我也不会放过你，我会打断你的手脚，把你捆在星墅，困一辈子。一辈子只能听着我的声音，看着我的样子。到死为止。” 因为，你是我的，一辈子，生是我的人，就算死，魂魄也都属于我。 第117章 祁宝儿之死 欧彦只是说要给祁小染做一个肌肉修复手术，并没有告诉她要为她做神经系统的检查。 手术后，祁小染便推着轮椅去看小强，又跟小强一起去找阿叶。 阿叶的排异期已经过了，渐渐开始在医院里活动。小强因为住院跟阿叶的来往便多了。在病房找不到阿叶的时候，小强便推着祁小染的轮椅去医院后的花园里找到了正在看花的阿叶。 “放开那朵花，来闻我。”祁小染大叫着转动轮椅冲到阿叶面前，抱住她。 阿叶仍然坐着轮椅，脸色仍然苍白，但眼底已经有了神采，看见祁小染阿叶精致的眉眼都染上了笑意，她握住了祁小染的手，看着走过来的小强，眼底有光闪动：“我们一家人，终于团圆了。” “嗯。”祁小染用力点头，“我们终于团圆了。” 那一瞬间，祁小染突然觉得圆满了，离开储墨凡也不那么难受了。一直以为她想要的，不过就是跟阿叶，小强在一起，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有正常人的一生。还在还跟储墨凡这样的人相识过，有过故事，她觉得很满足了。 “在想什么？”阿叶精确地捕捉到祁小染脸上一瞬间的失神，笑着问。 祁小染摇了摇头：“没什么。”握住阿叶的手，认真地说着自己的计划，“阿叶，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我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下半年就可以实习了，我们可以现在就计划，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阿叶若有所思地看了小强一眼，又看向祁小染，笑问：“你要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吗？” 祁小染用力点头：“当然，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这是我们早就计划好的。”看向小强，“是？” 阿叶问：“那储墨凡呢？” “他，我哪里管得着。”祁小染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我和他就三个月的保镖协议，马上就结束了。而且……” 小强打断她道：“染染，有件事我没有来得及跟你说。”看着祁小染，正色道，“我被陈玉带走的时候，我吞了变声器。后来应该被欧彦取出来。虽然我都咬断了线，但是他们一定会怀疑的。” 祁小染脸色一变，随即安慰道：“没关系，反正祁家破产了，我很快就会搬离星墅，以后在他们面前就只有衍行，不再有祁小染了。不用担心。” “祁小染……”小强正要说什么，阿叶便打断了他：“小强，可以去我病房给我拿个披肩么，我觉得有点冷。” 祁小染连忙冲小强摆手：“快去快去。” 但小强一走，祁小染便笑嘻嘻地凑到阿叶面前，问：“要跟我说什么悄悄话，还非得支走小强。” 阿叶弯着眸子笑了笑，温柔极了。她摸着祁小染的头发，用宠溺极了的眼神看着她：“我们染染啊，其实聪明着呢。都听出我的言外之意了。” 祁小染笑道：“那是，这么大热天的，要什么披肩。” 阿叶笑了笑，将轮椅推到医院的喷泉池边，泉水有声，不大不小，可以听见她和祁小染说话，也不会让远处的人听见他们说话。 阿叶拉住祁小染的手，仔细而慎重地问：“染染，你是不是爱上了储墨凡？” 祁小染一惊，想也没想就否认：“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他，没有，不会。”她说，“我们这样的人，怎么配地上爱他。” 亲友不爱的乞丐，失过身的不洁过往，还在跟订婚妻便被其他人染指。这样的人，怎么配去爱他。她想都没有想过，她和储墨凡之间可以用“爱”这个词。 她不配的，不配！ “我的染染可以配得上这个世上任何一个男人。只要你敢。”阿叶揽住祁小染的头，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声音温柔而有力，“这世上，再没有比染染更好的人了。” 祁小染笑了笑，眼泪咻地下来了，她正想跟阿叶说陈玉的事，就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凄厉的叫声：“祁小染，去死。” 有叶金莲的事在前，祁小染身边只要有人，警惕就会往常更重。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祁小染便挡在阿叶身前，看也不看，抬起没受伤的右脚直接踹在扑过来的人影上，直接一脚将人踹飞了出去。 被踹飞出去的人裹着一脸的纱布，手里挥舞一把吃饭用的叉子，一边爬起来，一边向祁小染冲过来。“祁小染，你杀了爸爸妈妈，我要杀了你，让你偿命。” 她这一喊，立刻便有一些在花园里散步的病人便围了过来。 祁小染认出是祁宝儿，把阿叶挡在身后，轻松地夺下祁宝儿手上的叉子，扔在一旁，冷声道：“祁宝儿，你够了，你妈妈装死越狱已经被抓，爸爸也没死，好端端地你咒他们干什么？” 祁小染出手和出口都比以往要重，因为阿叶在，她想快点解决祁宝儿，不想阿叶受刺激。 可是祁宝儿却不放过她，指着祁小染嚎啕大哭着：“妈妈死了，医院和警局都说妈妈死了，是你害死她的，就是你害死她的。爸爸也死了，是你害死的。” 眼泪打湿了裹着脸的纱布，露出里出层叠的药，也若隐若现地露出祁宝儿脸上被火撩过的一道道丑陋的伤疤。 祁宝儿哭地痛不欲生：“爸爸对你是不好，可是也是你爸爸啊，你为什么要害死他，我妈对你是不好，可是她已经有报应了，她已经坐牢的，你为什么还要让人去杀他。为什么？” 祁宝儿冲过去捡起地上的叉子，冲祁小染道：“我的脸已经没救了，我不活了，我跟你拼了。” 说着祁宝儿便再次向祁小染冲过来，而此时，一个凄厉的声音远远传来：“宝儿，不要。” 也就在那一瞬间，祁宝儿突然将叉子，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太阳穴，鲜血奔溅。 祁小染原本做了个格斗的起势准备隔开祁宝儿的攻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惊呆了。等她反应过来，就见祁宝儿那一双满怀恨意地眸子狠狠地盯着自己，然后整个人轰然倒地。 祁小染立刻转动轮椅抢上前去，大喊：“来人，叫医生，快叫医生。” 第118章 杀人嫌疑 祁小染想去抱祁宝儿，可是却有个人先她一步把祁宝儿抱在了怀里，哭着叫喊着：“宝儿，宝儿。” 祁小染看着悲痛欲绝地祁宝怡，提醒道：“先叫医生。”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她心里很清楚祁宝儿不可能再挺过去。 身在医院，医生很快就来了，情况如祁小染预料的一样，半小时候后医院宣布祁宝儿脑死亡。 祁小染和阿叶在地下太平间空旷的走廊上，看着在祁宝怡太平间里哭的泣不成声。 她们谁都没有进去扶，也没有进去安慰。她们比任何人都清楚亲人离世的悲痛，是任何语言都无法安慰的。 祁宝怡走出太平间。三人沉默地走出太平间，回到地面的走廊，准备分开时。祁小染才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祁宝怡的眼睛肿的像两只桃子，眼里都布满了血缘丝。她本来就生的娇小，此时看起来更加虚弱，可怜。 祁小染的话让她刚擦干的眼泪又流下来了。她摇了摇头，茫然地说：“我不知道，爸爸妈妈都走了，哥哥还在国外。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没有家了。” 她看向祁小染，眼泪扑簌簌往下落：“染染，我没有爸爸妈妈，我没有家了，我是孤儿了，” 她本身长的可怜，这话说的又心酸又悲痛。但祁小染从小没有家，本身就是个孤儿，加上和祁家也没有什么感情，并没有什么触动。反倒是旁边陪同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落下泪来，暗暗唾骂祁小染的没良心。 祁小染冷静又意外：“爸爸和祁夫人真的过世了么？” 她记得储墨凡说过他们被带回来了，但并没有死。 祁宝怡点点头：“是，警局和医院确实给宝儿打了电话。我之前，也去确认了，我到了了……妈妈……”她捂着脸崩溃大哭，“我看见了妈妈，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警察说她畏罪自杀，” 祁小染一怔：“给宝儿打电话？” 正说着话，就听得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祁小染抬头，就看见穿着制服的警察走到她的面前，亮出了证件，严肃地告诉她：“我们接到报警，怀疑你与一桩杀人案有关，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祁小染一脸蒙：“杀人，我杀了谁？” 她这辈子做过很多坏事，见不得人，见不得光，可是唯独没有杀过人。 “杀了祁宝儿。”警察身后转出一个人来。穿着松垮的西装，枯瘦的不成人形。祁小染一眼就认出那是是许子开。 祁小染蹙眉：“你有证据吗？” 许子开不管不顾地说：“我就是人证，当然我还有物证。”转头看向警察，“请您把她带回警局，我还有物证可以提供。” 走廊上有过路的病人到祁小染便立刻见鬼似的跑开，然后远远地用小小地但每个人都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就是这个女人，可不得了。之前把住院部的人打得半死，今天又杀了人……是，我亲眼看见的，太嚣张了……能有什么办法，听说她的未婚夫是医院的老板。” 有人远远地叹了口气：“有钱就是王法啊。” “有钱就是王法？！”年轻的警察，看着祁小染冷笑道，“我今天就看看是法律能不能制裁你。” 祁小染和阿叶相视一眼，不由苦笑。这位警察哥哥年轻气盛，应该是被人蒙蔽了。但她没做过，自然也不怕。便拍了拍阿叶的手道：“我跟他走，没有关系。我不会有事。” 阿叶点点头：“好，等你回来。” 但是，祁小染和阿叶都没有想到，在青天白日下，许子开竟然真的拿出了证据了。 那是一个记录了祁小染“杀人过程”的视频，视频从侧面拍。画面刚好从祁小染一脚踢飞祁宝儿开始，一直到祁宝儿拿起叉子向祁小染扑去后咻然倒地。 警察暂停视频，画面刚好定格在祁小染伸出手，祁宝儿拿着叉子对准太阳穴的一瞬间，因为角度的问题，仿佛是祁宝儿拿着叉子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威胁祁小染，而祁小染却在那个时候用手拍在祁宝儿的叉子上。 年轻的警察看着祁小染冷笑：“你还有什么话说？” 祁小染哭笑不得：“这是角度的问题。” 许子开看着她冷笑：“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认罪，我还有人证。” 从医院到警局，祁小染从始至终都没有感觉到害怕，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直到见到人证。 祁小染看着于洋的轮椅缓缓移动到自己对面桌前的时候，祁小染的喉咙一阵发紧。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张了张嘴，叫了声：“于洋老师。” 警察指着祁小染看向于洋，问：“于先生，你能指认，杀害祁宝儿的凶手就是她吗？” 祁小染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地盯着于洋，眼里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期盼着。于洋虽然失忆了，可是他仍然正直，她期盼着他为她主持正义。 然而于洋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冲警察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是的，从我的角度看，看到嫌犯在死者将叉子指在太阳穴的时候，她拍了一下。” 轰隆，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倒塌了。 祁小染的眼底瞬间裹上一层雾气，她不可思议地看于洋，嗓子哑的不成样子：“于老师，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这样污蔑我？哪怕全世界都对我向剑相向，我也不要你在其中。可是为什么，举起屠刀冲向我的偏偏是你？ 于洋看着她一脸严肃：“祁小染同学，之前你仗着有未婚夫的庇护欺负病人，现在更加变本加厉杀害亲妹妹，我对你很失望。虽然我知道你在家里一直饱受欺负，但这并不能成为你杀人的理由。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好好反省，做个好人。” “做个好人？”祁小染看着他突然笑了，原来被一个人讨厌着是这样的，不管她做什么都是错，哪怕她是受害者，也总有被害的理由。 祁小染看着于洋，笑了笑，眼底有泪，笑的很轻松。她说：“于洋老师，我们以后，就不相欠了啊。” 你曾经给我的温暖，你都拿回去了啊，你曾经救我受的伤，我现在因为你也受到了。 于洋一怔：“什么意思？” 第119章 想知道什么 祁小染看着于洋，龇出八颗牙齿的笑容，就像以前每个到学校的早晨被所有人围攻是那样，明明是笑着的，眼底却带着冷漠的疏离。她说：“于老师，希望你将来，不会为今天说的话感到后悔。” 那一刻，看着祁小染脸上疏离的笑容，于洋觉得心里好像有些闷。他摸了摸胸口，皱了皱眉。告诉自己，他在伸张正义，并没有错。他看着她，漠然道：“永远不会。” “那就好。”祁小染对警察道，“我也有证人证明我是无辜的。” 阿叶全程在她身边，亲眼看着事情发生，她可以证明她无辜。 谁知许子开却看向警察道：“警官，那是她的同伙，不可以做证人。” 警察道：“同伙就要一起逮捕。” 许子开似笑非笑地看着祁小染：“逮捕啊？她刚动手心脏移植手术，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逮捕。” 祁小染脸色一变，立刻道：“跟阿叶没关系。”她看向许子开，一字一句道，“你想害我没关系，但是你不要连累阿叶。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够狠。”警察冷冷地看着祁小染，“你这种人活着就是祸害。”站起来，招呼一个女警把祁小染送进看守所。 这一带不是陈局的辖区，但祁小染有找律师的权力。许子开站在她对面笑的狰狞：“你打，最好打给储墨凡。”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他最好来救你，我所受的一切，我都将还在他的身上。如果他不来，那就还在你的身上。” 证据确凿但是没有定罪，祁小染可以找律师为自己辩护。 她没有律师，只有小强，可是小强刚做过手术，阿叶身体刚好。储墨凡…… 祁小染坐在轮椅上，沉默地想着，她和储墨凡之间好像并没有好到可以麻烦他的关系。虽然她每次有麻烦他都会适时的出现帮她解决，可是正因为这样，她总觉得欠他很多情。更何况，储墨凡是她可以麻烦的人吗？ 祁小染想了想，只能给陈局打电话。陈局告诉她，自己出差在外，要明天一早才能回到s市。 不过一夜而已，祁小染不怕，她只是怕阿叶为她担心。 而此时的星爵顶楼，储墨凡刚刚走出会议室，罗西就将手机递到了他面前：“少爷，少夫人又出事了。” 手机上正播放的视频正是祁小染在警局看到的那条，最后的画面定格在祁小染抬手拍向祁宝儿太阳穴的时候。 储墨凡脸色一沉，迈向办公室的脚步快而急促。他沉声问：“现在什么情况？” 罗西紧步跟在他的身后，汇报：“少夫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我们要去救夫人吗？” “这段视频已经能定她的罪了。”储墨凡推开办公室的门，快步走到办公桌后坐下，仔细地重新看了一遍视频，冷声道，“去医院寻找白天所有的目击证人，调医院后花园所有正面监控。” 然而一个小时以后，罗西一脸严肃地回来汇报：“少爷，后花园的监控被人破坏了。” “有备而来。”储墨凡冷笑，“只怕证人也找不到。” 罗西惭愧地低下头：“是，曾经在后花园出现过的人不是说没有看见就说跟视频上看到的一样。阿七开了高价，他们都没有接受。后来我们听到他们偷偷说……” 罗西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向储墨凡，不敢再说。 “说！”储墨凡神色冰冷。 罗西这才鼓起嘴，气呼呼地说：“他们说少夫人仗势欺人，昨天还把病人打成残疾。这种狗仗人势的人一定要让她牢底坐穿，最好被枪毙。” 哗！ 办公桌上的文件和笔架被重重地甩在地上，储墨凡铁色铁青：“我看谁敢动她！”略一沉吟，“百万悬赏，只要有人为她做证条件任提。” 那些人并不是正义，只怕是早就有人买通了他们。重赏之下，一定会有人出头。 “是，少爷，我现在就去。”罗西冲他略一点头，转身要走。 “等一下。”储墨凡叫住他，指了指桌上被罗西捡回来的手机，问，“之前开会的时候，有没有电话打进来？” 罗西一愣，反问：“有电话打进来会有未接来电啊，少爷。” “恩。”储墨凡神色不好的抬了抬手，“去。” 等罗西离开，储墨凡打开手机的通讯记录，翻了翻，通讯记录上整整齐齐地列着欧彦，蓝子蘅，罗西的名字，唯独没有祁小染的。 储墨凡想了想，在手机设置处解除了陌生来电骚扰。被关进看守所是不能用手机的，只能用看守所的座机。只怕祁小染给他打过电话，却没有接进来。 刚设置好，属于本市的陌生座机号便打了进来。 肯定是祁小染向他求助。 储墨凡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右手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整理了一个嗓音，随后接通电话，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抹极力隐藏的温柔：“祁……” 刚一开口电话里就传来地产销售人员甜美的声音：“您好，这里是公司，城郊滨海楼盘已经……” 啪！ 储墨凡毫不犹豫挂断电话，将此号码拉黑，然后继续等，两个小时，接了二十七个电话，没有一个是属于祁小染的。 天色渐暗，储墨凡面无表情地挂掉了最后一个广告电话，站了起来。 看守所里，跟祁小染同一个屋子的有三个女人，两个块头很大，一个很瘦，但是每一个人都很有力量。因为祁小染看到他们每个人的胳膊都肌理分明， 祁小染将轮椅推到墙角，静静地看着头顶的小窗，眸光眯了眯。 今天的一切都太过诡异了，仿佛像一场早就安排好的阴谋，等着她来钻。而祁宝儿就是那个引她入洞的饵。 可是祁宝儿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用自己的命去成全别人？ 如果说祁小染对什么最敏感，那一定就是危险和阴谋。因为，这种诡异的气氛，她太熟悉了，熟悉地让她有点失笑。 兜兜转转，她想逃开的，最终都逃不掉。 窗口最后一抹亮光消失，祁小染不着痕迹地折断扶手上的一根木制横杠，缓缓地调转轮椅，看向坐在各自位置上虎视眈眈地看着她的三个人。笑了笑：“不知道各位想知道什么呢？” 第120章 独眼让我来问候你 祁小染坐在轮椅上，弯着眸子看着眼前三个室友。明亮的眸子，以假乱真的笑容，看起来就像个乖巧无害的女大学生。 两个膀大腰圆的女人和另一个矮小的女人都站了起来，三人边走边往手掌缠纱布。那样揍人的时候不容易打出外伤，但可以打地内脏出血。 祁小染微笑地坐着，手里握着折断的木杆，没有受伤的右脚微微踮了起来，随时准备动手。 瘦小的女人左臂纹着飞蛾，走到祁小染面前，细小的眼里闪着光，梗着脖子看她：“独眼让我们来问个话。” 独眼…… 祁小染心口砰砰直跳，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臂瞬间僵硬发冷，掌心涔涔地冒着冷汗。 独眼，来了！ “独眼是谁？”祁小染惊讶着看她，笑地茫然又从容，“他要问我什么？” 虽然全市的人都知道她是乞丐，但是当时被营救的乞丐儿童有很多，被领回家，被领养的也有很多。她现在的模样和在乞丐窝的样子有很大的不同，而且在乞丐窝的时候，她并不叫“祁小染”。只要陈局不对外人说她在乞丐窝时的身份，就不会有人知道。 两个大个子女人拍了拍瘦女人的肩膀，冷笑：“废什么话，独眼不是说那个人是泰拳高手么？过两招就知道了。” 话音一落，肥大的手掌握成拳头，狠狠地向祁小染砸了过来。 祁小染早有准备，轮椅往侧面滑去，但是屋子太小。她刚一动，另一个胖子的拳头便从另一侧呼过来，瘦子从另一侧进攻，三面围攻，祁小染只能后退。 但刚退了一步，轮椅便撞在了墙上，三个拳头狠狠地向她的脸砸了过去。 祁小染头一缩，三个拳在她头顶上发相遇，狠狠地撞在一起。 “砰”一声骨头相撞的声音，清脆而沉闷。 “哎哟。”祁小染弯着腰从他们三人的缝隙中钻了出去，右脚站着，受伤的左脚点在地上，一脸疼痛地看着他们，“好痛。” 她心里暗暗盘算，天才刚黑，要等到陈局来起码八个小时。目前的情况，分明是独眼来试探他的，但凡她尽了全力就一定会暴露身手。 她的身份暴露，阿叶和小强就会有危险。 祁小染叹了口气，看了看门口，想试试呼救有没有用，还没有张嘴，眼前就飞过来一只大脚和两个拳头。 祁小染侧身避开，对方同时砸在一旁的墙上，祁小染趁机往门口跳去，在对方出手的那一瞬间大喊：“来人呐，救命啊。”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个拳风，祁小染下意识抬手去挡。刚好隔开对方踢到耳畔的鞭腿，也就在那一瞬间，后背重重受了一记，砸地她身体往前一趴，她刚要回手，就见门上的小窗咻地往上一拉，露出一个警员的脸，以及一张一合地嘴：“干什么？” 祁小染正想说，有人要打我。可是一转眼，却发现那三人已经面无表情地在地上坐好，眼观鼻鼻观心，平静的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什么。”祁小染摸着后腰笑了笑，“我受伤了，腿伤，腰伤，可不可以给我换个单间。” “不能。”警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间就是专门给受伤人员住的。”指了指地上那三位，“他们几个都刚刚做过手术，比你严重。老实点，别找事。” 说完，啪一声拉下小铁窗，屋内转眼恢复平静。 原来如此，弄了假病例进来的。 祁小染揉着腰，龇着牙转过身，看着地上眼里放着狠光的三人道：“我真的不认识独眼，你们找错人了。” 祁小染摸着腰，感受着腰间传来的疼痛感有些惊讶。以往她也受过这样的侧踢，重理级比这一腿更重的也有，也没有觉得这么痛过，这一下子，怎么这么痛？！ 而且…… 祁小染不着痕迹地动了动受伤的左腿，就连原本没有什么痛感的左腿也渐渐痛了起来，仿佛麻药失效后的疼痛，撕裂般地疼痛带着某种坠胀充血的异样感，难受的要命。 瘦子看向其中一个胖子：“独眼不是说那个人不怕痛很能打么？看她的样子，不像很能打啊。” 胖子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试到最后怎么知道。逼她出杀招。” 说完起身，向祁小染飞扑过来。 祁小染本能后退，可是左脚刚一使劲就痛地她几乎要立刻跪下。也就在她一停的功夫，胖子的勾拳狠狠地砸在她的下巴，把她整个人后你家着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后背撞在地面，撞着她肩头的伤口和腿上的伤，痛地她脸色刷白，忍不住“嘶”了一声。 那一下，简直能和他命发作时的疼痛相比，痛地她翻着白眼，几乎要晕过去。 趁她伤要她命。 胖子趁祁小染痛的起不来的时候抬起一条腿冲在她的胸口狠狠地踩了下去。 祁小染一咬牙，就地一滚，还没滚一圈，旁边伸过来一条腿重重地踢在她的肚子上，痛地她立刻缩成了一团，嘴角溢出一抹血来。 瘦子踩着她的肚子，压着声音威胁道：“想活命就拼尽全力。” 放屁！拼尽全力，阿叶和小强就会有危险。祁小染躺在地上，侧头呸出一口血，死鱼一样的躺在地上，无力地冲她们笑：“我真的，不认识独眼。实在不行，你们直接问问题行吗？可能独眼想知道的问题我也会。” 祁小染双手合什冲他们拜了拜：“你们好好问问题，不要再打了行吗？我的腿才动过手术，真的很痛。不要再为难我了好吗？真的很痛。” 瘦子看着祁小染苍白的脸色，痛地拧着一团的眉毛，对同伴道：“会不会真的弄错了？” 胖子略一沉吟，道：“反正只要不打死就行，再试试。不然咱们将来出去也被为难。” “别打，别打。”祁小染在地上滚来滚去躲避着对方踢过来脚，挥过来的拳头。 可是屋子本来狭窄，只有一条窄小的过道，她能躲避的空间有限。最后只能整个人蜷缩起来，一只手护着受伤的腿，一只手抱着脑袋，任由他们踢打。 她想，反正她们不敢打死她。只要熬到天亮，陈局就来救她了。她从小就是被打到大的。 可是，真的好痛。祁小染抱着脑袋想，果然在星墅住的太舒服了，不吃苦了，连痛点都代了。以前受这点打怎么可能会痛。 第121章 又给你添麻烦了 窄小的看守所小隔间里，一个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一个脚落里，嘴角，眼孔里都流着血，精致的衣裤被鲜血染红， 祁小染本能地抱着脑袋，护站着自己的腿，身体随着每次的拳打脚踢而晃动。 她一面挨着打，一面低喃着：“我真的，不认识独眼，真的，不认识……” 看守所的门突然被打开，门外传来警察的声音：“祁小染，可以走了。” 祁小染听地迷迷糊糊地，想要抬头看看，可是脑袋沉地抬不起来，她努力地挣扎着，脑袋一点一点地，仿佛大雨中筋疲力尽的小鸡崽，竭尽全力想要抬起头，却无能为力。 储墨凡拨开警察就看见了这一幕，他大步走到祁小染色面前蹲下，手伸过她的膝弯，想将她抱起来。可是手刚一碰到她的腿，就被她的手握住了。 她动了动头，侧过脸，脸上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艰难地说：“别打腿，别人花心血治好的。” 明明已经意识模糊，却还记得别人对她的好，不想浪费别人的心血。储墨凡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这样的祁小染，应该让欧彦看见。 储墨凡抬手，苍白宽厚的手掌落在她的头顶，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说：“是我，我是储墨凡，我来带你回家。” “储墨凡啊……”祁小染撑住所有的疲惫，所有的无力，用尽全力，终于将头抬了起来，虽然只是微微地直了一些，可是她还是看到他了。 她冲他露出无比歉意的笑容，眼泪从她失了焦虑的眼眶里落了下来。她的声音低而抱歉：“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她眼里，歉意是真诚的，她的声音里，疏离也是真诚的。 到底，她从来没有拿他当过自己人。一直跟他道谢，一直跟他道歉。 他想跟她生气，气她一整天不给自己打电话不跟自己联系，不跟自己救助，可是看到她这样，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却还是为她心疼。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一个人竟然这么毫无办法。 但是，生气可以转移。 储墨凡小心翼翼地将她从地上抱起来，眸光冷冷地看着屋里那三个面无表情的女人，眉宇间尽是杀气。他看着她们，冷声问：“谁干的？” 没人回答。 “很好！”储墨凡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以眸睨蝼蚁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吩咐跟着进来的罗西，“上诉，请最豪华的律师团，我要让这个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付出代价。” 罗西微微躬身：“是。” 储墨凡抱着祁小染大步往外走走去，走廊上遇到匆忙赶来的祁宝怡。 祁宝怡看着储墨凡怀里的祁小染，一怔，随后受到惊吓般指着祁小染流着血的嘴角，和血淋淋的衣裤：“储少，染染，这是怎么回事？” 储墨凡冲她略一颔首：“今天多谢你，稍后会有人联系祁叶南，往后祁氏由他负责，星爵集团不再过问。” 说完便大步往外走去。 “谢谢，谢谢储少！”祁宝怡连连冲她鞠躬，边小跑地跟着储墨凡往外走，“储少，您之前说我爸爸没有死，是真的吗？” 储墨凡脚步没停：“是。” 祁宝怡边跑边问：“他在哪里？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储墨凡在车前停住，冷冷地看着她：“罗西会告诉你一切。” 阿七打开车门，储墨凡正要上车，祁宝怡又叫住了他：“储少……” 储墨凡耐性耗尽，转头冷冷地看着她：“还有什么事？” 以他的耐性，如果不是看在祁宝怡今天为祁小染做证的份上，早已扬长而去。 祁宝怡似乎被他冰冷的目光吓了一跳，怯弱地指了指她怀里的祁小染，说：“染染伤的似乎很重，需不需要我去照顾？”说完又连忙摆手道，“我的意思是，染染可能需要人照顾，我只是，我只是想，帮，帮点忙，你们家一定不缺人照顾，对不起，我多嘴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储墨凡正要上车，突然转头叫住了她：“站住。” “咦？”祁宝怡连忙站住，转身，看着储墨凡紧张地似乎整个人都在发抖，“您，您叫我？” 储墨凡看着她，眸光清冷：“处理完祁家的事，来照顾她，我会支付报酬。” “不不不，不用报酬，不用。”祁宝怡连连摆手，“照顾染染是应该的，不需要报酬。而且，我现在只有染染一个姐妹了，储少能让我们走动，我感谢都来不及。不需要报酬。” 储墨凡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抱着祁小染钻进车内。 一路上祁小染的眉头都紧紧地皱着，偶尔会低低呢喃一声：“痛。” 她的脸白的仿佛白纸，嘴唇也失去了颜色，冷汗从头发里流出来，滑过额头沿关鼻梁滑到脖颈。 储墨凡抽了纸替她擦汗，一面小心地将她往自己怀里贴，怕汗流到锁骨的伤处，蜇到伤口。 回到sq，欧彦早就跟医护人员备好了手术车等着，储墨凡抱着祁小染一下车，就被欧彦接手。 这个时候的欧彦绝对的果断利落，他只看了一眼伤口，便将人带进了手术室。 “这次腿伤倒是没有撕裂。”欧彦似笑非笑地看着跟进手术室的储墨凡，“不过肩膀这个疤是留定了。除非再用一次他命。” 储墨凡淡道：“俗人在意美丑。” 欧彦差点喷饭，天天把人丑当作拒约理由的人竟然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但为了莹莹，他控制了自己吐槽的欲望，利索的取过麻醉剂。 储墨凡扬了扬眉，欧彦看了一眼病上的祁小染也扬了扬眉。储墨凡抿着唇不做声。 半小时后，储墨凡站医病房外的走廊上冷冷地看着穿着白大褂的欧彦：“你不是说她没有痛觉？” 欧彦双手擦着白大褂的口袋，笑了笑：“送你的礼物，我上午的时候动了点手脚，恢复了她的痛觉神经。味觉没有，因为不顺便。” 欧彦道：“知道疼痛就会减少受伤，在查明她的身份前，你可以佣有这段爱情。” 没有痛绝神经的杀手，无法判断危险而将自己置于危险中。只有知道痛，才知道什么是危险，知道有些危险不能去涉猎。 储墨凡看着他冷笑：“知道疼痛，才可以更快诈出她的底细。” “瞒不过你。”欧彦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嘿嘿地笑了两声，“不管怎么说，不管她是什么人，这对她没有坏处。” 第122章 他相信她，任何时候 是，不管祁小染是不是杀手，知道痛，对她来说总是好的。 储墨凡没有再说什么，他明白这个世上可以让欧彦“顺便”做个手术的人少之又少。 当晚，储墨凡就把祁小染带回了星墅，吩咐阿六阿七以后二十四小时守着祁小染，特别是阿七，这是他戴罪立功的机会。 半夜，祁小染是被痛醒的。她睡的迷迷糊糊的，小腿肿胀，充血，伴随着撕裂般地疼痛让她难以继续入睡，她动了动腿，想缓解一下。 刚一动，储墨凡就醒了，开了台灯，在她耳边低低地问：“怎么了？” 祁小染有点昏沉，但这个熟悉的声音让她意识醒了一半。她猛地抬头，惊讶地睁开了原本惺忪的眼睛：“储墨凡？” 她抬头迅猛，头顶狠狠地撞在储墨凡的下巴上，“咔”一声，响声清脆，这一下祁小染剩下的半分睡意也消失了。 被窝里的空气瞬间飙冷，祁小染连忙伸手去摸储墨凡的下巴，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声音因为疲惫而嘶哑，一开口还带着一股灼热的疼痛，但是她顾不得这些，两眼看着他，小心又抱歉。 她总是在给他添麻烦。 储墨凡握住她揉着自己下巴的手，眸光沉了沉：“你在做什么？” 祁小染有些不好意思：“给你揉揉。” “这里并不需要。”储墨凡握住她的手，沿着自己的下巴往下，让她的手滑过自己的脖颈，胸膛，在肌肉线条鲜明的腹部略一停顿，再往下。 “不要！”手指触及一片毛发时，祁小染猛地缩回了手，旋即反应过来，连忙道，“对，对不起。” 她没有主动取悦过男人，和储墨凡在一起的时间也从来都是被动接受，这种由他带领着自己走近他的举动，她难以接受。不是矫情，而是觉得她不配，现在的祁小染不配。 储墨凡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低声问：“不敢？不想？不愿意？” 他对她总是充满耐性，由原来的被迫渐渐变成了习惯。他想走进她的心里，成为她的人，成为她可以麻烦的人，成为她不再需要道谢、道歉的人。 祁小染看着他的眼睛，看着那双如夜般冰冷的眸子里倒映着小小的狼狈不堪的自己。她觉得的自己的心很痛，痛地让她忘记了腿上的伤痛，痛地让她无法呼吸。 她看着他眼里那个自己，轻轻地摇了摇头：“都不是。”她动了动腿，“我腿疼。” 腿疼，真是一个好理由。 之前她用过好几次，储墨凡都信了，现在，储墨凡仍然信。 之前信，因为他不知道她痛觉神经被阻断，现在信，因为他知道她的痛觉神经被恢复。 储墨凡坐起身，看着她问：“脚疼吗？” 他坐在床上，想要弯下腰去看她的腿。他的身量很高，很挺拔。平时祁小染从来没有见他有什么时候躬过身，只有昨晚，他为看她的伤，为她脱过鞋。 这么高高在上的储墨凡，凭什么一次次为她弯腰？她祁小染，何德何能？！她怎么配得上他为她弯下腰。 储墨凡啊，神仙一样的人，就应该永远高高在上，永远挺拔的，哪怕是坐着轮椅都是神仙一样的。怎么可以一次次因为她而弯腰。 不能！ 那一瞬间，祁小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抱住他的腰，连连摇头：“不痛了，不痛了，一点都不痛了。” 在她圈住他腰身的那一瞬间，储墨凡身子一僵，有些怔住了。祁小染亲过他，吻过他，却从来不曾主动抱过他。 是主动的，没有任何暗示的，不需要做给别人看的，主动的拥抱。 那一瞬间，在祁小染看不见的头顶上方，储墨凡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前所未有的弧度。他揉了揉她伏在他胸前的脑袋，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主动的！ 很好！ 祁小染趴在他怀里闷闷地问：“睡觉好吗？” “嗯。”储墨凡低低地应着。抱着她重新躺下。关灯。 屋里恢复黑暗，祁小染趴在储墨凡的怀里，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想如果离开了储墨凡，以后一定不会再有人对她这么好了。 祁小染想，没有关系，储墨凡值得更好的女人，应该是像他一样神仙一样的女孩，从里到位的美好，不像她，没有一处与她般配。 她的身体在他的怀里轻轻的颤抖着，他只道她痛了，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仿佛在哄一个不安睡的孩子。 他想，他把所有的温柔都给她，总有一天，她会待他胜过小强，胜过阿叶。 祁小染的伤一养就是半个月，罗西满世界的在找衍行，小强出院后开始恢复上课，阿叶的身体也渐渐恢复，欧彦说阿叶会在祁小染伤好的时候出院。 这半个月，储墨凡一直跟祁小染住在客房，祁小染没有问为什么，她不敢问，怕一问就把他问走了。她也不再跟阿叶说储墨凡的事，她怕再问一次，就会证明自己真的爱上了储墨凡。 她污浊不堪，面对他更是满片谎言。她不会爱上他，一定不会。 她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可以快点离开。 刚拆了纱布，祁小染就开始扶着楼梯的扶手一级级下台阶，阿六阿七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 祁小染还没走完台阶，就听得门口传来一阵焦虑着急的声音：“我真的是少夫人的姐姐，储少答应我可以来这里照顾她的。我没有说话。” 保镖的声音冷酷无情：“没有储少吩咐，任何人不能进星墅。你是怎么进来的？快点离开。” 祁小染听出是祁宝怡，连忙对阿六道：“是祁宝怡，你让她等一下，我去见她。” 储墨凡跟她说过，她能无罪释放是因为祁宝怡为她做人证。所以她要当面道谢。 祁小染走出门口，刚好看见几个保镖架着祁宝怡就往外门拖。祁宝怡一见祁小染叫道：“染染，你告诉他们我不是坏人，染染……” 祁小染连忙制止那两位保镖：“两位大哥，她是……祁家的人，放开她。” 她至始至终，叫不出姐姐这两个字。 第123章 我没有项链 保镖疑惑地看了看祁小染，但得到她首肯后便终于松开祁宝怡的手，但还是警惕地盯着她，不敢放松。 上次ay事件之后，储墨凡大发雷霆，当着他们的面把罗西都训斥了。那可是罗西啊，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罗西被这么训斥过。所以，以后但凡有女人来星墅他们都提高警惕。毕竟少爷曾经说过，女人都丑陋。 祁宝怡一解脱便跑走到祁小染面前蹲下，将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担心地问：“染染，你的腿怎么样了？还没有恢复吗？” 祁小染笑了笑：“马上快好了。”看着祁宝怡耳畔别着的白色小花，问，“宝儿的事，我很抱歉，也谢谢你。” 被问及伤心事，祁宝怡神情立刻悲痛起来。她擦了擦眼角，低声说：“跟你没关系，是宝儿自己的问题。自从脸受了伤，她就每天说有人要杀她，说每天晚上都有人，整夜整夜不睡觉。那天接到医院的电话，她就认定是你害了妈妈，我说等我回来跟，她不听。” 祁小染想到许子开的事，便道：“只怕她也是被人怂恿。” 闻言祁宝怡也恨声道：“肯定是许子开，他来看宝儿的时候总是不断地挑唆，说你会害了宝儿。宝儿才……”话说一半便已经泣不成声了，“妈妈也走了，染染，我没有家了……呜呜呜……” 祁宝怡伏在祁小染的腿上痛哭起来，她抓着祁小染的手道：“染染，我只有爸爸和哥哥了，我想，求你，求你让储少放过爸爸。” “爸爸他怎么了？”祁小染疑惑地看着她，“储少不是把祁氏还给祁叶南了吗？” 一个星期前，祁叶南回国招开了新闻发布会，正式接替祁连涛成为祁氏的新掌舵人。当时欧彦还跟她说这也是储墨凡的意思。 既然储墨凡放过了祁氏，又怎么会跟祁连涛为难？ 祁宝怡巴巴地看着她，问：“爸爸就在外面，你，你可以见见他吗？” “嗯？”祁小染问，“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进来？” “那个……”祁宝怡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两只手拧巴在一起，怯怯地说，“我和爸爸根本进不来星墅的大门，我，我，我……”她“我”了好几次才接着说，“我就躲在清洁车里进来的。” 星墅的清洁是外聘的，不由保镖负责，负责星墅各院的打扫和垃圾清理。每天他们会将星墅的垃圾装在小翻斗车里运出去。但是翻斗车极脏，极臭，祁小染没想到祁宝怡这么娇滴滴的小姐竟然能有这种爬车的勇气。 祁宝怡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握住祁小染地手说：“我，在喷泉那边重新洗过了，干净的。” 那怯生生的样子，像极了刚从乞丐窝里出来的祁小染，也像极了在储墨凡面前的祁小染，那样小心翼翼。 原本祁宝怡就是叶金莲和前夫所生，跟祁连涛没有关系，可是现在为了祁连涛她竟然能做出爬垃圾车的事，祁小染有些感慨她的勇气。 祁小染想了想，对祁宝怡道：“我也没有权力让他进来，不如，我出去见他。” “让他进来。”储墨凡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祁小染惊讶地回过头。就见储墨凡一身正装从大厅里穿了过来。 他穿得的很正式，得体的三件件套，夹着领带，脚下生风，步伐大且快，他身后的罗西及众保镖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追上他。 祁小染惊讶地看着他，疑惑地问：”你不是，去公司了吗？“ ”唔。“储墨凡淡淡地应了一声，”会议提前结束了。“ 罗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机械地脸上写满了不解：少爷您不是一知道祁连涛跑到星墅就终止了会议，立刻赶回来了吗？ 罗西想说点什么，就见储墨凡抬了抬手，罗西若有所思地看了储墨凡一眼，然后和其他保镖一起，各自退下，消失在众人的视线范围内，但留在可以看到储墨凡的地方候命。 储墨凡一面松着袖扣，一面脱下西装外套，向祁小染走来。 祁宝怡连忙起身退开，怯怯地叫了一声：”储少！“ 储墨凡略一颔首，算是应了。走到祁小染身前，将西装外套披在祁小染被祁宝怡哭湿的腿上，十分不客气地说一句：”脏死了。“ 虽然是入了秋的天气，但也没有到大白天加衣的时候。储墨凡只是单纯的受不了她腿上沾着别人的眼泪，又脏又别扭。 祁宝怡顿时脸都羞红了，嚅嚅地道：”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祁小染连忙说：”没关系……“ 储墨凡懒得理她们这种虚伪的客套，冲祁宝怡道：”把祁连涛叫进来。“ 祁宝怡激动地冲储墨凡连连鞠躬：”谢谢，谢谢储少，我这就去叫爸爸。“ ”嗯。“储墨凡低应一声，与祁小染一起并排坐在放在丹墀台上的沙发上，扫了一眼祁宝怡跑远的背影，将目光落在祁小染的腿上，想了想，”去换衣服。“ 盖住了也有别人的气息，不高兴。 祁小染知道他有洁癖，便道：”那我去换衣服。“ 祁小染刚走不久，祁宝怡便带着祁连涛进来了。 祁连涛原来温文尔雅的样子早已消失不见，整个人看起来形销骨立，有些不成人形。 祁连涛一见储墨凡便点头哈腰地冲他行礼：”储少。“ 储墨凡懒得跟他虚假，单刀直入：”开价。“ 祁连涛嘿嘿地陪着笑，道：”储少哪里的话，我只是，只是单纯地想见见我的未来女婿……“ 储墨凡冷笑：”捐款潜逃未遂，让妻子为你脱罪逼她自杀，祁连涛，老太太的狗没这么好当。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考虑，开个价，从此在祁小染面前消失。否则，你的下场只会比现在惨。“ ”你知道祁小染是蓝琪的女儿。“祁连涛嘿嘿地笑了两声，猥琐地搓了搓手，比出一只手掌，道，”蓝家的项链，怎么也值得上这个数。“ 储墨凡：”五千万？“ 祁连涛：”五亿？“ 祁小染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没有项链。“ 第124章 为什么不生气 “我没有项链。” 祁小染清冷的声音从空旷的大理石大厅穿过，清楚地落在每一个人的耳内。大厅剔透的大理石地板上倒映着她坐着轮椅的影子在缓缓前行。 祁连涛看见祁小染脸色一变，连忙小心地解释：“染染，我刚刚其实……” 他想说点什么，想要收回刚刚对储墨凡说的那些话。毕竟他曾经情真意切地在祁小染面前编了一个感人至深父爱如山的故事，也曾亲口告诉她，自己对她所有的不好，其实都是为了保护她，转眼间就说她是野种向储墨凡讹诈。 祁宝怡在储墨凡说到祁连涛逼死叶金莲的时候便有些发懵了，此时见祁小染出来怔懵片刻后连忙上前向祁小染解释：“染染，刚刚，爸爸只是跟储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震惊，极力去缓和祁小染的情绪，星墅隐在暗处见此情形的人都忍不住感叹，祁家竟然还有这样善良的人。 祁连涛仿佛受到了惊讶，从裤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汗，紧张地解释道：“是是是，爸爸跟储少开玩笑的。”说着冲着储墨凡连连赔笑，“开玩笑的，玩笑的。储少不要放在心上。” 储墨凡却余光都不曾落在他的身上，从祁小染出现的那一秒，储墨凡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过。他仔细地想要抓住她脸上每一个神情，却发现其实她的脸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神情，平静的没有愤怒，没有任何一丝情绪。仿佛她并不在意他曾经骗过她。 他曾经亲口跟她说过，她不是蓝琪的女儿，亲口对她说过不为她的项链。可是祁连涛的这番话推翻了他自己向祁小染编纂的那个故事，也推翻了他在她面前说的那番话。 储墨凡敢肯定，祁连涛今天来，就是挑拨离间的。 储墨凡眸光冰冷，眼底杀意四起，老太太真有本事，祁连涛成了落地麻雀却还在为她效命。 祁小染的轮椅滑到丹墀，看向祁连涛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有项链，曾经有过一条项链，我送给一个帮我从乞丐窝逃出来的好人了。我也找不到他。” 祁小染对祁连涛道：“爸爸，谢谢你救了阿叶。现在我也如实告诉你项链的去向。如果您觉得无法补偿您的付出，我可以给您写下借据，把阿叶的手术费用还给您。” 再看向储墨凡，正色道：“我没有项链，你不需要给他五亿。我不值这么多钱。” 储墨凡突然看向祁连涛道：“给你五亿，从此不要再出现在祁小染面前。” 他决定给这笔钱，不为项链，为她那一句“我不值这么多钱” 祁小染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我真的没有项链。真的没有。你不相信？” 祁连涛也无比惊讶地看着他：“储少，您要给五亿，让我从此跟我的女儿断绝父女关系吗？为什么？” 储墨凡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冷冷地勾了勾唇。他优雅地将手肘肢在沙发扶手上，微微勾了勾手，罗西立刻走上前来。 储墨凡指了指祁连涛：“搜他身。” 祁连涛立刻捂住自己的口袋，警惕地看向罗西：“你想干什么？”看向储墨凡，“你想干什么？” 罗西上前，一只手就将祁连涛两只手扣住了，轻松地从他的西裤口袋里掏出一只正在通话的手机，转身交给储墨凡。 储墨凡看着手机屏幕上欧迪的名字，将手机开到免提，轻蔑而不屑地说道：“你以为将录音公布在网络上可以影响到我什么？” 话音刚落，电话便被挂断了。 储墨凡将手机扔在地上，冷冷地看着他：“滚！”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祁宝怡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她呆呆地捡起地上的手机，走到祁连涛的面前，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爸爸，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今天是来向储少求情让您回祁氏做董事么？你不是说不让染染为难么？您不是答应过我的么？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爸爸？” 祁宝怡泪如雨下，得不到祁连涛的回应，她只能转头看向祁小染和储墨凡，不停地冲他们鞠躬，不停地向他们道歉：“对不起，染染，对不起，储少，对不起。我，我们走了。真的很对不起。” 她的神态卑微到了极点，她的语气卑微到了极点。像极祁小染以往小心谨慎谁都不敢得罪的模样。 祁小染有些唏嘘，祁宝怡本来在祁家是寄人篱下，但祁叶南是她亲兄弟，当了祁氏的家对她来说反而自由些，她竟然能为祁连涛出头，也算是有良心了。 祁连涛仿佛一只被斗败的公司，整个人仿佛失去力气，任由祁宝怡扶着他往外走。 “站住。”储墨凡突然冷冷地开口。 祁宝怡似乎被吓了一跳，连忙停足转身，看向储墨凡，小心地问：“储少，您还有什么吩咐？” 储墨凡指了指她，道：”你，留下。照顾祁小染。“ 祁宝怡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敢相信：”您是说我，留下吗？“ 储墨凡没再接话，抬了抬手，罗西立刻上前，招呼过躲在暗处的两名保镖，把祁连涛架着拖出了星墅。 罗西对祁宝怡道：”祁小姐，请跟我来。“ 祁宝怡这才相信储墨凡是真的让她留下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只好担心地看着祁连涛背影跟着罗西走了。 所有人退散，丹墀上只剩下祁小染和储墨凡，一时间空气安静的要命。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她在斟酌着要怎么跟他开口。 然而，还没有等她开口，储墨凡一脚踩在她轮椅的脚踏上，用脚尖勾住，略一用力，便将她连人同轮椅一起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储墨凡看着她，眸光冰冷：“不生气？” 祁小染看着他，一脸茫然：“为什么要生气？” “为什么不生气？”听她说不生气储墨凡更生气，他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眸中寒光更甚，“他说你是蓝琪的女儿，他说你有项链？你为什么不生气？我骗了你，你为什么不生气？” 第125章 他一定很爱你 储墨凡扣着祁小染的下巴，因为愤怒，他的手指不受控制的用力，掐地她的下巴生疼，疼地她两眼不受控制地发红。 祁小染有些尴尬，最近她一定是过了太多舒心的日子了，导致越来越怕疼，以前就算觉得疼，也不至于会动不动就会因为痛忍不住流眼泪。 太没用了！ 祁小染一边自我反省，一边抬眸看他，低低地说：“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他。” 储墨凡的手微微一松，祁小染接着说道：“我不想你被他骗钱。” 储墨凡终于松了手，看着她，扬了扬眉：“为什么？” 祁小染一怔：“什么为什么？” 储墨凡看着她眼里纯净至极的眸子，所有怒气都在瞬间散去。她信他，从来都是，哪怕挑唆的那个人是她的父亲。 储墨凡心情大好，这才发现她白皙的脸上两道明显的指痕。抬手抚上她的脸，宽厚的掌心托住了她的脸颊。 她的脸很小，他的掌心可以刚好包住她半边脸蛋，掌心的充实，也让他的心情越发充实。 他的拇指缓缓摩挲着她脸上的红痕，低低地问：“疼不疼？” 他靠的这么近，暖暖的气息落在她的鼻尖，与她的气息一起缠绕在她的鼻尖。暖暖的，暧昧的，温柔的，让人沉溺的无法自拔。 祁小染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跟着他的气息走，喃喃地说着自己都不知道说的什么话：“你弄的，一点都不疼。” 一个弄字，将空气中的暧昧上升到极致。 这个时候，储墨凡觉得如果再不做点什么，就对不起自己的性别。 毫不犹豫地，储墨凡拢在她脸蛋上的手往她脑后挪去，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略一用力，便将她将向了自己，让她的唇落在自己的唇上。 祁小染猛地睁大了眼睛，那一瞬间，她看见了他眼底灿若星辰的笑意，也让她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呆呆的样子成功的取悦了他，他嗤笑着开口，低沉的温暖至极，性感至极的声音在她的唇齿间滚动着：“喜欢看？” 话音一落，她的耳根瞬间变红了，他似乎更加开心。闭上眸子，任由她看着自己，加深了这个吻。 城堡般的星墅，台阶上如舞台般宽阔的丹墀上，英俊男人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霸道而温柔地拢着轮椅上的女孩，闭眸轻吻。女孩头微仰，双手紧紧地抓着轮椅的扶手，紧张又僵硬。午间的阳光落在他们的身上，却美的像童话故事的插画，美的完美。仿佛只要再多一道阴影，再多一个人都会多余。 祁宝怡站在离丹墀不远处的大厅里，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不敢打扰，也有些惊讶。 这个看起来温柔深情的男人，真的是那个话少冷酷的疯子储墨凡吗？ 储墨凡终于松手，祁小染有些喘不上气，也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手掌扣着她的脖颈，让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低的笑着，看着祁小染面颊潮红，低低地喘气。他的鼻尖轻轻地摩挲着她的鼻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宠溺：“快点好起来。” 那一瞬间，祁小染的眼泪又下来了。她尴尬极了，下意识地推开他。她的力气大，推地储墨凡的肩膀晃了一下，也让他所有的温柔在瞬间消失。 祁小染连忙擦去眼泪，仓皇的道歉：“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不停地擦着眼泪，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流泪，为什么会推开他，明明，她也很喜欢这样被他对待着啊。 她的眼泪，对他简直致命。 储墨凡低低地叹了口气，还没有说话，祁宝怡终于鼓起勇气低低地开口：“储，储少……” 储墨凡不悦地撇了她一眼，蹙眉：“罗西呢?” 祁宝怡似乎被他冰冷的样子吓到了，手忙脚乱的指了指楼上：“罗西，他上楼了，和蓝少一起，让我来，和您打个招呼，说，说一声，我已经准备好了。” 储墨凡低应一声，也不看祁小染，起身往别墅大厅走去。路过祁宝怡身边的时候，他低低说了一声：“照顾好她。” 储墨凡只是从祁宝怡身边路过，脚步都不曾停留，余光都不曾落在她的身上，但那冰冷的气场和压迫感让祁宝怡便整个人瑟缩成一团，连声道：“我会的，我会的，储少放心。” 等储墨凡终于从她的身边走过，背影走远，祁宝怡才小跑着来到祁小染身边，大口大口的喘气：“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祁小染也已经整理好情绪，擦干了眼泪，她平静的样子，仿佛刚才泪如雨下的人根本不是她。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面对储墨凡的时候会有这么多悲伤。 祁小染看向祁宝怡微微笑了笑，问：“怎么了？” 一抬头，却惊呆了，她指着祁宝怡的衣服，惊讶地问：“你，怎么穿这个？” 祁宝怡穿的是一大套白色的套装，白色的衬衣和长裤，白底护士鞋，这是星墅下人的制服，只不过男装换了女装。 祁宝怡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只要能救祁氏和爸爸，这有什么关系。”她笑的灿烂，“本来我和宝儿也不一样，也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没关系的。” 祁小染知道当初她救了自己，储墨凡将祁氏还给祁叶南，祁宝怡要求来照顾自己的事。便道：“祁氏已经还给祁叶南了，我也快好了，你回去。现在祁叶南主管祁氏，你以后会更好。” 祁宝怡摇了摇头：“我不走。”看着祁小染一脸真诚，“宝儿走了，你是我唯一的姐妹。不管你认为我是报恩还是虚假的想要跟你套亲近，我都不想跟你疏远。” 似乎怕祁小染又说出拒绝的话，祁宝怡连忙转开话题，小小声地说：“储少对你好温柔哦，他一定很爱你。” 轰！！ 这句话成功转移了祁小染的注意力，也成功地震惊到了她。一时间血液从脚底回流，直冲脑门，让她整张脸如充血般又红又烫，整个人又慌又乱。 第126章 要隆重 祁小染从来都是防备心极重的人，除非藏不住，否则她不会让人看到自己的真实情绪，哪怕在祁宝怡这个救过自己的“姐姐”面前。 祁小染低下头，看着自己受伤的腿，微敛了眸子掩去眼底的慌乱，轻笑着：“毕竟我们也订婚了，虽然，并不隆重。人相处久了，总是会有感情的。” “好羡慕你。”祁宝怡低低地叹了口气，“这辈子怕是只能一个人过了。” 祁小染笑道：“缘分天注定，说不定你的另一半早已在苦苦等你。” 祁宝怡苦笑道：“被陈玉退婚，已经让人瞧不上了，现在陈玉出了这样的事，家里又这样，哪有什么好人家会要我们家这种情况的女儿。” 门当互对，自古如此。祁家这一阵十分确实丑闻和事都很多。但是，只要祁宝怡不眼高于顶，自然会有良人。 不过这些话祁小染没有必要说给她听，因为到底是祁宝怡的自怨自艾，还是只是找个话题跟她套近乎，她不得而知。不过有些话，她还是要说的，毕竟，如果没有祁宝怡，她现在还在看守所。 祁小染转动轮椅从斜坡缓缓滑下，祁宝怡连忙过去帮忙。 祁小染将轮椅滑到喷泉池边，微微仰头看着被水柱包围的哈德斯，微微眯了眯眸子，道：“你这么好的人，一定会有好的人在等着你。”转头看向祁宝怡，弯了弯眸子，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祁宝怡本来确实是想找个话题套近乎，没想到祁小染一下子就能直接问这么隐私的话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喃喃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来。 祁小染笑了笑：“原来有喜欢的人了。他喜欢你吗？” 可能是因为话题已经开了，祁宝怡反而放松下来。低低的声音有些悲伤：“他还没有来得及喜欢我，就被人关起来了。但是我会救他，我会用尽一切去救他。他说我只要救他出来，他就可以喜欢我。” 祁小染一惊：“你喜欢陈玉？” “不是。”祁宝怡摇了摇头。她抬头看向喷泉中心的哈迪斯，她的眼里闪烁着复杂地幸福的光，她的声音也在那一刻坚定了起来，“他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只要不是陈玉就行。 祁小染松了口气，仰头看着祁宝怡问：“每个人都会犯错，只要他能改过自新，一定会有好前途，何况他还有你这么爱他。”弯了弯眸子，“如果将来你们在一起，我来给你当伴娘。” 祁宝怡垂眸看她，温和的眸子里闪着兴奋的光。她看着祁小染，用力的，一字一句地说：“谢谢你，我一定会请你当伴娘，让你看着我幸福。” “嗯。”祁小染笑了笑。 很多年后，祁小染亲眼见证了那一场旷世婚礼时，才终于明白祁宝怡此时话里的真正含义。 两人不再说话，但也没有尴尬，两人一站一坐，在喷泉池边看太阳。 主别墅顶楼的书房里，储墨凡坐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喷泉里的那一幕，唇角勾着一抹笑意。他的身侧坐着躬身站立的阿七。 “订婚了，虽然不隆重？”储墨凡看着窗外，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旋转椅的扶手，沉声问。 “是。”阿七自从上次因疏忽让祁小染被绑架后，十分积极地在寻找将功补过的机会。他十分卖力地把刚才祁小染和祁宝怡在丹墀上的对话清清楚楚地重新还原了一遍。 “嗯……”储墨凡略一沉吟，目光在自己对面沙发上的蓝子蘅和欧彦来回梭了一圈，最后落在蓝子蘅的脸上，说，“选个日子，请各界人士参加我的订婚典礼。”略一停顿，强调道，”就近的好日子。“ 欧彦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忍着直接反对的冲动，提醒道：”你还没有查明她的身份。“ 储墨凡淡道：”并不重要。如果是老太太的人，刚好两全。“抬手制止欧彦再说，看向蓝子蘅，”定在星爵。“ 蓝子蘅笑道：”也好，咱们也好久没有热闹过了。不过选日子不在一时半刻。“举起手机，亮给储墨凡看，”这个有个急事，怎么处理？“ 祁小染被太阳晒地混混欲睡，突然间手机响了起来，那是小强来电，祁小染意识瞬间清醒，很划开电话接了，问：”小强，怎么了？“ 没有问候，单刀直入，直接问。仿佛认定了他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 电话那边传来小强一惯稳重的声音：”你现在马上上网看，看完再给我回电话。“ 说完就挂了电话。 祁小染立刻用手机上网，祁宝怡有些奇怪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清楚。“祁小染飞快地滑动手机，很快就发现了热搜榜上储墨凡的名字。 ”储墨凡为了稳定股价，开出五亿天价，令祁连涛与祁小染断绝父女关系。“ 祁小染顺着标题点进去，就听见一段音频：”给你五亿，从此不要再出现在祁小染面前……” 音频经过剪辑，大意跟标题符合，就是储墨凡为了不让储氏的股价不受最近祁氏的丑闻和易主所影响，也不想将来有祁连涛这样的拖累，逼祁连涛跟祁小染斩断父女关系，而祁连涛当然富贵不能移，为了女儿在这种狼狈的情况下都不接受储墨凡的五亿资金。 一时间各新闻平台纷纷转载，网名开始攻击储氏，攻击储墨凡，早期一些因储墨凡的铁血手段而倒闭的人添油加醋地把自己的经历写成微小说，把储墨凡塑造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他要我们所有人看见他都低头，恨不得我们所有人都向他下跪，谁要不臣服，他就不会让我们的企业活下去……“一些网友特意开了小号来网上呐喊，一时间储氏和储墨凡成为网络上人人喊打的魔鬼。 当然也有人骂祁小染的，”祁小染这种女儿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男人变态，女人犯贱，刚好配一对。看看之前直播的视频，岛国女优都没她浪。就是现在找不到了。储墨凡这种男人，就该配这种女人，我们收服不了他，只能绿死他……“ 第127章 我想为他做点什么 网络上的评论刻薄而恶毒，每一条留言都仿佛留言者用尽生命的诅咒，而每一个人都仿佛是储墨凡的受害者。 偶尔也有几条类似“储墨凡为s市十所大学提供了毕业者创业基金”这样的评论，很快留言者就被骂成“脑残”“走狗”，并在“人肉你”的威胁下删了评论。 祁小染看着评论气地两眼通红，她可以被人骂，可以被千夫指，可是储墨凡不可以。 祁宝怡听着音频，吓地脸色苍白，她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爸爸，爸爸怎么可以这样。”眼泪咻然而下，“是我的错，我不该把爸爸带来的。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去找他，我去为储少澄清。” 说完，祁宝怡就拔腿要往别墅门口跑。 “没用的。”祁小染抬起头，调转轮轮椅冲祁宝怡的背影道，“不要去了。” 祁宝怡脚下一顿，转头看她，眼里还有泪：“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我不能让你和储少这样被人骂。而且，这会影响储氏的股价。储少刚把祁氏还给我们，爸爸这样就是忘恩负义。我不能让他这么做。” “就算澄清也不会有人相信你。你先休息，不用想太多，今天的事，不因为你也会因为其他契机产生，你不带他来，他也会通过其他办法剪出类似的录音。”祁小染冲她笑了笑，“这跟你没有关系，我要回去休息，你也休息。” 祁小染拒绝了祁宝怡送她回房间的要求，自己推着轮椅回了客房。 从接触储墨凡的时候开始，祁小染就知道他的处境并不好，但是像现在这样，她亲眼看着他被人攻击的感觉太压抑了。 第一次，祁小染觉得有些人踩到了她的底线。 回到客房的第一时间，祁小染联系了小强，表示要反击。半小时后，小强把一段剪辑好的音频发给她，告诉她：“这段音频一但爆出来，只怕储墨凡会怀疑你的身份，你不怕么？” 祁小染笑道：“他已经在怀疑了，只要你们不怕受连累。。” 怀疑也没有关系，她只要在被发现之前离开就好了，她只是想在离开前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小强笑了笑：“说到底，我和阿叶都被储墨凡救过，这算是我们牺牲你一个朋友向他报恩了。” 电话那边传来阿叶温柔的声音：“染染，我们支持你。” 祁小染笑了，十分钟后，一段标题名为“我们不是父女”的音频在网络上被疯狂转发。里而且一句话“你不需要给他五亿，我不值这个价钱……” 书房里，储墨凡翻着罗西送过来的“无名”礼服画册，蓝子蘅和欧彦面前堆着无数的文件，两人时不时交流一下意见，时不时又问问储墨凡的意见，气氛很融洽的样子。 蓝子蘅从文件堆里抬头看向储墨凡：“晚上十一点前，所有创业基金都可以全部拨完。明天上午十点，你可以开始接待他们。需要安排媒体吗？” 储墨凡淡道：“不需要。他们想要储氏的支持会自发宣传。” “还是凡有远见啊。半个月前就能预测到现在的状况。”欧彦一面刷着手机，一面啧啧赞叹。 这批创业基金是为了救替祁小染挡刀的于洋，储墨凡在街上疏通交通阻塞而口头许下的承诺。 这段时间他陆陆续续去审批在前台登记出来的项目书，也陆陆续续下拨了一些资金，只是从来没有对外宣传过，现在这个时候刚刚好。 储墨凡的目光在画报的一页停住，用笔在一件白色吊带小礼服右下角打了一个勾，又在别一件粉蓝的礼服右下角打了一个勾，然后将杂志递给站在一旁的罗西：“送去无名，让纳斯姐亲自来做。” “是。”罗西拿着画册恭恭敬敬地离开。 “咦？这是什么？”欧彦刷着手机一顿，一字一句地念着，“我是祁小染，之前以我父亲祁连涛名义投放的音频为断章取义，并不是全部内容，以下才是全部。” 欧彦点开点音频，书房里顿时传来一段对话。 祁连涛：“祁家的女儿，怎么也值得上这个数。“ 储墨凡：“五千万？” 祁连涛：“五亿！” 祁小染：“你不需要给他五亿。我不值这么多钱。” 储墨凡：“给你五亿，从此不要再出现在祁小染面前。” 祁小染：“为什么？” 祁连涛：“储少，您要给五亿，让我从此跟我的女儿断绝父女关系吗？为什么？” 储墨凡：“搜他身。” 祁连涛：“你想干什么？” 紧跟着噼里啪啦一阵动作，然后储墨凡的声音再次传出来：“你以为将录音公布在网络上可以影响到我什么？” 录音就此完毕，欧彦看向储墨凡，眼里全是震惊：“这是你们真正的对话吗？” 当时欧彦并不在现场，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形。 蓝子蘅摇摇头：“有剪辑的痕迹，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转移舆论导向。”看向储墨凡，“她在帮你。不过……”一顿，“从上一段音频发出到现在不过一个小时，她竟然可以拼凑出这么完整的音频，技术不容小觑。” 欧彦看向蓝子蘅：“你的意思是，里面有变音技术？” 蓝子蘅点点头：“有。”看向储墨凡，“你也听出来了？如果不是赶时间，我们听不出来。” 变音……吞了变声器的小强……消失了的衍行…… 书房里的空气顿时沉寂的可怕。 祁小染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屏幕，评论已经开始向好了。 “半个月前堵在路上，储墨凡说让路的人可以得到创业投资。一个星期前，我得到了来自星爵集团的投资，让公司度过难关。言而有信，当世难得。附上转账记录。” “我也是那天堵在路上的司机，也得到了投资。附上转账记录。虽然储少很土豪，但是信守承诺。” 最最动人的一条来自于子轩的转发评论：“半个月前，舍弟于洋在学校被祁连涛的妻子迁怒刺伤。于洋是rh阴性血友病患者，人民医院的血库的rh血不够，需要从其他那天送血车堵在路上，储墨凡为了让送血车可以顺利抵达医院，承诺那条路上的司机，只要离开主路，就可以得到储氏的投资。储少言出已行，于洋也成功获救……” 第128章 储少真的很爱你 “为了让送血车顺利，储少答应那条路上的司机，只要让出主路就可以得到储氏的投资……” 祁小染一遍遍地读着于子洋发的内容，泪如雨下。 那天于洋替她挡了叶金莲的刀，手术室外她惶恐又绝望，她害怕于洋无法获救，害怕从此再次背上人命前行。 医院没有rh血，解细菌的毒需要神医“yan”，她在电话里语无伦次，储墨凡告诉她“yan”会来。 那天储墨凡的平静给了她力量，却不知道储墨凡给予的力量背后是他付出的代价。她不敢去想堵车的路上会停着多少车，不想去算这样的投资会需要多少钱…… 她只能想，她祁小染，何德何能，可以让储墨凡待也这样好。 泪点似乎随着痛点变低了，眼泪成串成串地往下落，胸口好闷好闷，闷地她喘不过气。 她要怎么还呢?她要做什么才能回报这样厚重的对待。 小强打电话过来，理智地告诉她：“储墨凡有后手，我们多此一举了。” 祁小染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低声道：“并不多此一举，这是我想为他做的。”她压着声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兴奋愉快，“小强，房子找好了吗？我们要准备搬家了哦。” 她控制地太好了，小强并没有听出她声音里的异常，听说她要搬家，反而愉快了起来：“嗯，找好了，三居室，我们一人一间，还有一个大厨房大阳台，就是离你的学校比较远，但是祁家倒台了，你以后可以骑车上学了，不用怕被人欺负。” “恩。”祁小染用力点头，飞快地挂上电话，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她在心里拼命地向储墨凡道歉：对不起，储墨凡，我骗了你；对不起储墨凡，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对不起，储墨凡…… 而此时，星墅的书房，黑檀木的书桌后，储墨凡看着窗外的喷泉，直到夕阳西下，那一片烈焰将整个喷水笼罩着。池中的哈得斯仿佛从地狱的焰火中破土而来。 他的身后，蓝子蘅和欧彦静静地坐在着，谁都没有说话，沉默地等着储墨凡的绝断。 等那片焰火散去，天幕成黑。储墨凡缓缓地转身，俊美的脸上没有半分神情，他缓缓地将一枚“储”字徽章仍在桌上：“订婚礼照常举行，不管发生什么留她一条命。” 欧彦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没有被美色冲昏头脑。” 蓝子蘅反而道：“其实我觉得不必这么悲观，祁小染是不是老太太的人另说，小强和衍生之间的事并不一定跟祁小染有关……” 欧彦道：“如果祁小染就是衍行呢？” 蓝子蘅道：“凡事没证据前还是不要先下定论，毕竟祁小染从到星墅至今都没有做什么伤害凡的事。” 欧彦：“怎么没有？你没发现吗？自从凡对她动了心后她身上发生多少事？丑闻，绑架，断绝父女关系，只要处理不好，哪一样都足以打击到凡，打击到我们。” “够了。”储墨凡冷冷地打断了他们，“她是与不是，都由我处置。” 当晚的晚饭开的特别晚，阿七来请祁小染吃饭，可是餐厅里没有储墨凡，只有怯生生地等她的祁宝怡。 祁宝怡说：“储少让我陪你一起吃饭。” 餐厅没有其他人，蓝子蘅和欧彦也都不在。阿七怕她闷，还特意给她开了餐厅电视。 餐厅电视一般都播储墨凡看的财经新闻，此时打开也是财经频道，只不过画面上刚好播着关于储墨凡的新闻。 “商业巨子储墨凡临时招开新闻发布会是关于今天下午热搜上的投资还是五亿买断祁氏父女关系呢……” 祁小染看着屏幕上储墨凡俊美的面无表情的脸，愣了愣，原来不吃饭是开新闻发布会去了。她刚刚敷过热毛巾的眼睛有些涩。下午因她而起的新闻，到底还是对他产生了影响。 祁小染呆呆地看屏幕，储墨凡坐在架着无数话筒的桌前，媒体被保镖拦在两米外的媒体席，无视采访区问的问题，直接说：“网上有很多关于我未婚妻的传闻。” 储墨凡抬了抬手，储墨凡的身后立刻投出一张照片，顿时整个电视屏幕都被那张照片占据了。 祁小染大脑瞬间充血，身体一阵发虚。那是那天晚上她在星爵顶楼失去初夜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对男女相拥纠缠的画面，虽然脖颈以下都打了马赛克，可是那个角度仍然让人看的血脉膨胀。 这跟祁连涛给她看的不太一样，这样照片有清晰的，男人的脸，那是储墨凡的脸。 祁小染看着屏幕，眼泪瞬间溢满眼眶。 屏幕上照片退去，露出别一张照片，那是边境的小屋里，祁小染被捆绑在凳子上，另一边，是拿着一只黑色头套站在她身边的储墨凡，他的脸，依然清清楚楚。 所有照片退去，储墨凡的脸再次成为镜头的中心：“从始至终，祁小染都是我储墨凡的女人。从今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关于任何污蔑她的信息，否则我个人将不计代价上诉。” 他凝视着屏幕，一字一顿地说：“半个月后，我们会在星爵酒店二楼举办订婚仪式，星爵集团官网会放出两百名额。”勾了勾唇，“有兴趣的可以到场见证。具体时间会有星爵的外联部会公布。” 说完他起身就走，身后的媒体大喊：“储少，关于今天下午的热搜您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你真的要五亿切断祁氏父女的关系吗？” 罗西跟着储墨凡快速离开，蓝子蘅开始官方的回复媒体的问题：“父女关系不是金钱可以买断的……” 接下来电视里发生的一切，祁小染都看不见，也都听不见了。 储墨凡，竟然为了洗去她的污秽不惜把自己也置于淤泥里。星爵顶楼的那张照片跟他有什么关系？边境小屋里绑架她的是陈玉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揽在自己身上。为什么要替她做这些？ 祁宝怡呆呆地看着电视屏幕，喃喃：“染染，储少，真的好爱你啊。” 第129章 她的一点过往 祁宝怡眼里的羡慕，屏幕上切换的新闻画面，祁小染都看不见，她魂不守舍地推着轮椅离开了餐厅，回到暂时属于自己的客房。 窗外，喷泉池四周的灯光亮起，哈得斯灯光苍白的水柱中冷冷地站着，冰冷俊美的面容睨视着一切，就像储墨凡冰冷的眼里永远都是冷漠的光，无视一切责难，无视一切声音。 订婚之后，祁小染曾经和小强一起翻看过所有储墨凡新闻，对于过往他并不在意，那些说他是疯子的言论他从来没有在什么场合辩解过。可是现在，他却为了她特意招开了记者会，只为给她一个“清白”。 远处，长长的车灯在漆黑的林子里晚宴出耀眼的灯龙，缓缓往别墅而来，祁小染擦干了眼泪，推着轮椅进了洗手间，用毛巾认真地擦了脸，直到脸上看不出一丝哭过的痕迹，然后对着镜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储墨凡啊，最容易发现她假笑了，要很真诚才行。 夜晚，亮如白昼的长廊上，祁小染的轮椅缓缓地在滑动着往电梯间而去，她的身后，阿七不紧不慢地跟着。同时，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喷泉池边，储墨凡下车大步往别墅大门走去，罗西大步跟上。 祁小染的轮椅驶出电梯缓缓地往大厅滑去，储墨凡从别墅大门拾阶上，走进大门的一瞬间，刚好看见祁小染的轮椅来到大厅巨大的水晶灯下。 那一瞬间储墨凡脸上的冷漠瞬间退，祁小染也立刻露出了笑容迎了上去。 储墨凡走到她面前，在水晶灯下停住，低头问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祁小染弯了弯眸子，浅浅的笑着，很乖巧的样子：“吃过了。” 储墨凡扫了一眼站在祁小染身后阿七，阿七连忙道：“少夫人吃的很少。” 储墨凡就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淡道：“刚好陪我再吃点。” 紧跟着进来的欧彦立刻接过话：“是星爵的厨师做的么？我要再加个鹅肝。” 阿七正色道：“厨师已经走了，盛菜还有很多，可以热一下。” 欧彦一脸委屈：“现在咱们都要吃残羹冷炙了么？” 祁小染道：“我来热菜，很快。” 欧彦连忙道：“不用不用，吃凉的就行，凉的就行。” 这要是祁小染碰过的食物是人能吃的吗？！ 罗西道：“我去热菜。” 水晶吊灯下，储墨凡，欧彦，罗西三人虽然神色各不相同，可是画面却出奇的和谐，温馨。 祁小染看着他们眸光渐渐温柔，笑容渐渐满足。储墨凡，欧彦，像这样的人，本来该是她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人，可是现在她却可以跟他们在一起聊天说话。 这样的日子，有过就好了。 吃饭的时候，欧彦满足地喝了几碗汤感慨：“星爵的汤确实好喝，不过咱们罗西做的也不差。” 他是个停不下来的人，时不时地要说话，储墨凡不跟他说，他就找祁小染说：“你的腿怎么样？最近还会疼吗？” 虽然说她是个可疑的人，但怎么也是储墨凡喜欢的人，哪怕是个杀手也得是个身体健康的杀手。 祁小染笑了笑：“好多了。”看向欧彦问，“欧少，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问你。” 欧彦从饭碗里翻出余光看了她一眼，问：“什么问题是凡回答不了你的，要我来回答？” 储墨凡面无表情地吃着饭，但明显，夹菜的手顿了一下。 祁小染有些犹豫地有些吞吐地问：“我以前，我是觉得最近我好像特别怕疼，我想问，大概会是哪一方面有问题？”怕欧彦觉得自己在置疑他的医术，又连忙解释道，“其实这种情况已经好一阵了，我一直以为会有所好转，但是今天复检练习的时候我发现并没有好转。我是想问，有没有什么病，是会让人变得很怕痛呢？” 欧彦扒饭的筷子一顿，余光默默地扫向储墨凡，企图得到一些指示。可是储墨凡只是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指示。 “嗯，这个啊……”欧彦轻咳一声，试探地问，“你是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特别不怕痛，又是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特别怕痛呢？” 问完，欧彦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如果祁小染是老太太的人他一问不好就会打草惊蛇，这个反问刚好把祁小染的问题模糊过去。 祁小染立刻想也不想地回答：“我从小就不怕疼啊。没有从什么时候，一直都不怎么怕疼。” 欧彦立刻道：“不可能。太小的孩子不能……不怕疼。” 说完心底默默地吁出一口气，差点把那句“太小的孩子不能做疼痛神经阻断手术”说出来了。 储墨凡看向她，问：“记者说你是因为有了鞋才跑出了荆棘地，不怕疼为什么不早点跑？” 欧彦默默地冲储墨凡比了个大拇指，厉害了啊，大佬不愧是大佬，试探地这么不着痕迹。 欧彦也赶紧添油加醋：“是啊，你要不怕疼怎么会这么晚跑出来？肯定不是从小就不怕疼。” 如果是以前祁小染可能会很回避这个话题，但是今天却似乎是自然而然地把话题带到了这个地方，而且，这个问题还是储墨凡问的，她想尽可能的不对他说谎。 祁小染道：“乞丐窝是在荆棘地里没错，但是我们不跑不是怕荆棘扎脚，而是荆棘地里有毒蝎子，没有鞋子会被蝎子蜇，会中毒。要是中毒被抓回去的话就要砍掉手脚，做成人彘乞讨。我害怕。” 欧彦张了张嘴，眼里有些不忍心：“那你后来怎么跑出来的？” 祁小染看着空荡荡的左腕，沉默道：“有一次在乞讨的时候一个孩子把送了我一双鞋子，我就跑出来了。” 欧彦八卦了：“那孩子叫什么名字？男孩女孩？不会是那个于洋？算算时间，他那个时候也是个孩子。” 祁小染笑了笑：“那个时候欧少也是个孩子。”她微笑的眼底有些失落，“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是我想他这么好，现在一定过得很好。” 小王子，一定会过得很好。 第130章 还有下次吗 储墨凡冷眼看着她眸中的黯然，筷子“叮”一声敲在碗上，把祁小染和欧彦都吓了一跳，两人都忍不住抬头看向他。 储墨凡看向祁小染，冷漠却咄咄逼人地问：“什么时间在哪里遇见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品貌特征？口音特征？当时的穿着特征？对你来说这么重要的人这些你应该印象很深刻？详细说。”眸光冷冷地落在欧彦身上，“派人查。” 欧彦面对储墨凡突如其来的工作分派，习惯地表示同意：“好。”话音一落，他就后悔了，这是人能查出来的吗？十二种子都成大树了，一个小朋友成了大人，哪里还以找的到，何况…… 欧彦一愣，连忙看向祁小染补充问：“你有他的照片吗？有的话查起来更快些。” “没有。”祁小染虽然被储墨凡的问题问的有些蒙，但还是认真地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回答，“是我们乞讨的那个小镇，长的很好看，白白的像水晶一样，很漂亮，像天使，穿着黑色的运动服和红色运动鞋，他把红色的运动鞋送给我后就走了……” 祁小染静静地说着小王子的故事，心底突然觉得很平静，再也没有失去初业那天不成为小王子的新娘的痛苦，再也没有以往那样只要一想到将来有一天见小王子就心跳加速。 她很平静地告诉储墨凡：“因为有了那双鞋，我才能趁他们都睡着的时候逃跑。” 欧彦问：“他们是谁？” 祁小染一顿，拿着筷子的手猛地握紧。她的脸色在那一瞬间有些苍白，窒息感飞快地夺走她的呼吸。她还是一字一句，清楚地告诉他们：“独眼他们。” 那一瞬间，欧彦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没有想到祁小染竟然在他们面前说出了“独眼”这个名字。她，在交底吗？ 欧彦怕自己太过失态，又连忙转移话题问：“我说，那个他，就是给你鞋子的，叫什么名字？” 祁小染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是他长的很像王子，我们叫他小王子。” 小王子？！ 储墨凡眸光一冷，她曾经在昏迷时叫过“小王子”，原来是他！不过就是给了双鞋，她竟然就这么心心念念。没见过世面的女人。 储墨凡冷哼一声：“男人长的白白的好看吗？小白脸！” “噗！！！！” 欧彦一口汤直直地喷在了面前的黑松露牛柳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欧彦连忙把菜挪走，把桌子收拾干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歉，“支气管不好，支气管不好。”心里却在腹诽，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储墨凡更白的男人吗？你这个小白脸！ 此时祁小染的想法显然跟欧彦很像，她看向储墨凡犹豫地说：”其实，长白的也不一定是小白脸。“她鼓了鼓勇气，说，“你就不是。” 闻言，储墨凡也是一阵轻咳，只不过他本身吃饭慢条斯理，此时咳的也就温文尔雅些。 储墨凡面无表情地吃着菜淡道：“我自然不是。” 但是祁小染却看见他的耳根有些微微发红。 祁小染弯了弯眸子，突然觉得开心极了。储墨凡，竟然害羞了吗？！ 她想，储墨凡真好，这么好的储墨凡以后她一定会好好守护。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优雅的用着餐，慢条斯理地咀嚼。他长手长脚，哪怕夹菜的动作做起来都自然地帅的不得了。 祁小染弯了弯眸子忍不住赞叹：“你真好看。” 储墨凡耳根又红了几分，他停下筷子，转头看她，冷冷地扫了一眼门口：“吃饱了就去休息。” 祁小染只道他不好意思，笑道：“好……” “砰砰” 窗外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破声，祁小染想也没想，整个人原地跳起，将储墨凡挡在身后，警惕地外向窗外，对阿七道：“把窗户关上。” “是。”阿七没有犹豫，冲到窗前将窗户落了锁。 祁小染的动作快地没有一丝犹豫，储墨凡手里还捧着碗，看着她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眸光闪了闪，一把拽住了她的手，用力一甩。祁小染想不到他突然出手，一个站立不稳，整个人摔回了轮椅上。 祁小染惊讶地看着他，正要说话，就见储墨凡神情冰冷，连一向冷漠的眸子都带着森冷的怒气：“你在干什么？！” 祁小染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生气，紧张地看看窗外，对他这种不顾自己安全的行为也感动生气：“保护你啊，外面有爆炸声没有听见吗？” 储墨凡冷声道：“谁需要你来保护？你是什么人？！”看着她一字一句警告道，“这种事情，不要再让我看到一次，再来一次，我一定剁了你。” 祁小染也来气了：“你才是，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开记者会？祁连涛已经一无所有了，为什么还要招惹他。他不怕死，要是来跟你同归与尽呢？你以后要是再胡来，我、我……” 终归储墨凡开那场记者会就是在媒体面前否认了祁连涛那段语音的真实性，把祁连涛变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祁小染再气终归也说不出“剁了你”这种狠话，我了半天最终什么都说不出来，两眼却直直地盯着他的身后，生怕下一秒会有子弹飞进来。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她：“你怎样？” 不管是对眼，还是打嘴架，祁小染从来都不是储墨凡的对手。她看着他，叹了口气，软下声哄道：“外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你不要这样站着，万一有子弹飞进来伤到怎么办？” 窗户不正对储墨凡，但是刚才外面的声音明显是爆炸声，她很怕对方拥有可穿墙的手枪甚至不管不顾往楼上扔手雷炸弹。那可怎么办？ 她低低地哀求的语气，让刚刚受到惊吓刚回过神来的欧彦都大为感，但储墨凡没有。他上前一把将她从轮椅上捞了起来。 祁小染的腿伤未愈，加上也有心藏自己的身手，一时不敢回手，只得惊问：“你干什么？” “管教你！”储墨凡一把将她按趴在大腿上，抬手照着她的屁股就狠狠拍了两下，恶狠狠地问，“还有下次吗？” 第131章 开个玩笑 啪啪！ 连着两下，清脆悦耳。 储墨凡留了力，但也真使了劲，餐厅里的观众欧彦和阿七光用听地就觉得很疼，但画面，也确实有点香艳。 美貌少女趴在霸道总裁的腿上，嗯，bd艾斯艾幕？欧彦捧着碗看着眼前的画面，又脑补了相关画面，忍不住擦了擦口水，喃喃地提醒：“我说，这个时候，你们这样不太好？！” 毕竟外面还有不明分子企图炸掉星墅，炸掉他们的家呢。 阿七跟欧彦不一样，很有自知之明，他守在窗前，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时刻准备为保护少爷和夫人献身的模样。他坚定的相信，任何人只要打断少爷，下场都不会太好。 果然，下一秒，储墨凡抬眸，冷冷地扫向欧彦：“下去看看有没有人受伤。” 欧彦立刻炸毛，拒绝：“不是后园也有医生吗？这种小伤哪里用我出场。” 他才不去呢，楼下那么危险，他又不是战地医生，为什么要去一线抢救。 然而，一抬头撞上储墨凡那双冷漠的眼眸时，立刻认怂地放下碗，举双手投降：“我去，我去，我去。” 祁小染原本被他扣住，这个打小孩的姿势简直让她羞愤要死。闻言立刻挣扎道：“我去，欧少我跟你一起去。” “啪！” 储墨凡手起手落，再次重重一下拍在祁小染的屁股上，清脆悦耳。 简直，辣眼睛！欧彦连忙捂住眼睛快速往餐厅门口窜去。 “放开我，你太过分了。”祁小染又羞又怒，她又不敢真对储墨凡动手，只得挥舞关手抗议，“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储墨凡扣住她飞舞的双手，掐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将她的脸面向自己，看着她，冷冷地问：“听话了？” 祁小染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扣着，脸被他掐着使得脖子被迫往后仰着看他，姿态羞辱不堪。这一刻祁小染只有一个想法，就上赶紧从他身上下来。只能咬牙，违心道：“听话。” 储墨凡睨视着她：“还有下次吗？” 祁小染正要说话，门外传来欧彦“哎哟”一声惨叫，同是传来祁宝怡紧张焦虑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储少。” 欧彦：“什么事，找我……” 欧彦话还没有说完，祁宝怡已经跑到了餐厅门口，急道：“储少，我爸爸……”祁宝怡的话音嘎然而止，她呆呆地看着餐厅里那一幅香艳的bd画面，脸色瞬间苍白，喃喃道，“我，我……” 祁小染挣扎地看着储墨凡低氏地求饶道：“不敢了，不敢了，放我下来。” 这不是学校门口蜻蜓点水的亲亲，是在熟人面前的大尺度表演。她没有办法让自己若无其事。 储墨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再为难她，长臂从她腰间穿过，将她拦腰抱起，将她放到一旁的轮椅上，也知道她不可能听话，将她一只手握在手里，看着站在门口的祁宝怡，淡淡地问：“什么事？” 祁宝怡惊魂未定，看着他，呆呆地眼里闪着泪光。半晌才低声道：“爸爸跟陈叔叔他们绑着炸药闯进来，请您一定先离开这里。” “还真是同归与尽来了。”储墨凡捏了捏祁小染的手，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转眸看向祁宝怡的时候眸光又恢复冰冷，淡道，“祁连涛对你也有多年养育之恩，这个时候该劝祁连涛怎么反过来示警，祁大小姐这颗墙头草倒的可真是时候。” 储墨凡说话向来没有情面，祁小染忍不住有些同情祁宝怡，毕竟像祁宝怡这样的大小姐毕竟不常被人怼。 果然，祁宝怡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她委屈地解释：“如果爸爸听我的，他就不会来这里了。我现在只能劝储少先离开，爸爸伤不到人，也就不会犯下大错。” 话刚说完，罗西就进来了，冲储墨凡躬身道：“少爷，人抓住了，见吗？” 储墨凡淡道：“见。”看向祁宝怡，“送祁小染回去休息。” 祁小染立刻道：“我陪你去。” 祁连涛可是带着必死的决心来向储墨凡同归与尽来的，她怎么能放心让他一个人去。 祁宝怡却道：“储少应该跟爸爸有话要说，染染，我还是先送你回去。” 祁小染一愣，突然反应过来。对啊，小强还是储墨凡的怀疑对象呢。她怎么可能不在那个怀疑的圈子里。哪怕他为她做这么多事，也不过看在自己跟他“曾经订婚”的份上。 祁小染尴尬地笑了笑：“好，我回房间了。” 储墨凡略一颔首，起身往外走，罗西在他身后跟上。 祁宝怡这才推着祁小染往餐厅外走。一路上也是忧心忡忡：“爸爸到底是为什么啊？哪怕祁氏不由他负责，哥哥也会善待他啊，为什么一定要跟储少过不去。” 为什么？祁小染也不明白。 那天医院天台上，祁连涛费尽尽力地编了那样一个感人的故事就是为给叶金莲出逃争取一点时间，这看出来他们夫妻恩爱，可是为什么逼死叶金莲呢？如果说是为了钱，现在储墨凡已经把祁氏给祁叶南了，虽然祁连涛不主事，可是也比陈家，许陆好多了，为什么一定要跟储墨凡鱼死网破？ 祁小染叹了口气，只能解释为：“也许，就跟古代的皇帝一样，不喜欢当太上皇，喜欢自己当皇帝。祁叶南主理祁氏，祁连涛就跟失了势的太上皇一样。” 这个解释勉强合理，但祁小染说完半天，也没见祁宝怡接话，不由扭头看去。却见祁宝怡正透过走廊的围栏呆呆地望着楼下。 祁小染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就见储墨凡正带罗西大步穿过客厅。他吃饭的时候解了袖扣，此时正边走边系着袖扣，修长的双腿，欣长的身材在晶莹的大理石地板反着光，仿佛在湖面行走的冥王，高冷清贵，气场斐然。 祁小染发现，在储墨凡从水晶吊灯下穿，快靠近大门的时候，穿黑衣服的保镖开始陆续从他身后出现，那些人，平时从楼上根本看不清他们在哪里，可是却时刻关注着储墨凡的行动。 祁小染微微蹙眉，这虽然可以让保镖时刻保护他的安危，可是一旦有人背叛呢？储墨凡竟然这么放心把自己的后背社露给别人。 储墨凡的背影终于从大门消失，祁小染看着祁宝怡发愣的眼神，笑了笑：“他是不是很帅？” “是，啊，不是不是。”祁宝怡回过神来，仓皇地连连摆手，“我没有，我看他带这么多人，我有点，有点担心爸爸。” 祁小染本来担心祁连涛，想跟她开个玩笑。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只能正色道：“储少不至于犯罪，不用太担心。” 储墨凡虽然行事冷傲，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祁小染发现他虽然行事孤傲，其实他很有底线。 第132章 疯狂的陈兴 祁小染推开轮椅，扶着走廊缓缓地走，开始继续复健。走着走着，不由失笑。今晚本来是想问欧彦为什么现在越来越怕痛的，没想到最后什么答案都没有得到。 祁宝怡低声道：“染染，我转到考古系了，过一阵我们就会参加学校的毕设项目，你去吗？” 她突然一句话里信息量有些大。虽然祁小染有些惊讶她为什么放弃原来的专业学考古，但别人的事情她一向不多问，便只问了跟自己有关的：“现场考古的项目行程下来了吗？我这一阵一直在请假，没有收到通知。” 祁宝怡道：“已经正式通知下来了，在学校宣传窗，我以为教授会特意通知你。可能知道你腿脚不方便，教授才没有联系你。” 祁小染道：“那我快点恢复，不然储墨凡肯定不让我去上学。” 其实祁小染本身想拄着拐上学，反正已经拆线了，但是储墨凡坚决不同意，表示现在环境非常，她出门容易有危险。祁小染也不想给他添麻烦，没想到差点错过这么重要的事情。 祁宝怡扶着她，忍不住羡慕：“储少对你真好。” “恩，很好。”祁小染扶着墙，看着前方忍着痛往前走，眼里闪着温柔而坚定的光，“我也会对他好的。” 祁宝怡忍不住感慨：“储少竟然愿意为你扛下星爵酒店的传闻，他一定……”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捂住嘴，看着祁小染小心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这件事的。” 祁小染知道她说的是储墨凡为之前星爵酒店传出的顶锅这事，纵然她对祁宝怡心存感激，闻言心情不由微沉，便松开祁宝怡扶住自己的手，淡道：“我想一个人走走。” 祁宝怡也不好意思再追，只好不停地道歉，然后跟在她身后直到她回了客房才往后院自己的休息室走。 星墅的后院是五栋矮于主别墅的连排小别墅群，从上往下看仿佛像北斗星。 祁连涛和陈兴被关在连排别墅的地下一层其中一间。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白墙，没有窗户，两个形消骨瘦的中年男人被以捆粽子的方式绑在椅子上，脚也跟凳腿绑在一起，移动一步都不可能，更不用说逃。 储墨凡一进去便发现两人都有些不对了，陈兴似乎疯癫了，整个人在不停地胡言乱语，而祁连涛也开始癫狂，说些疯话。 欧彦已经先一步到，为他们做了初步检查，对储墨凡道：“初步判断是神经错乱了，是由长时间抗生素服用过量引起肝阴肾虚间接引发的状态，” 储墨凡在罗西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漠然问：“多长时间可以恢复。” 欧彦道：“长时间服务抗生素，体内各毒已久，要他们恢复神智至少需要四十八小时。”看向储墨凡，“精神病杀人不刑拘，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只怕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法律拿他们没办法。而我们私自囚禁他们属于犯法。只怕天一亮欧迪就带着警察来了。” “打电话给祁叶南，让他来处理。”储墨凡冷冷地看着疯癫的祁连涛，冷笑，“这次除非老太太亲自出手，否则，你就做好准备在牢里呆一辈子。”勾了勾唇，“你们猜，老太太会为了两条来跟我谈判么？” 祁连涛目光呆滞地看着储墨凡，口水无法控制地往下流，倒是陈兴看着储墨凡突然疯狂地大叫起来：“是你，是你，是你害了我的玉儿。啊啊啊……” 陈兴仿佛一条得了狂犬病的疯狗突然跳起来向储墨凡扑去，“你害了我的玉儿，我要炸死你，我要你偿命……” 可怜的是他刚一跳起来，整个人就连人带椅地摔趴在地上，仿佛一只被倒扣住的龟，怎么挣扎都站不起来。但他还是很艰难地耸动着，不断地冲储墨凡蠕动过去。 眼看着陈兴就要蠕动到储墨凡面前了，罗西立刻上前阻止，储墨凡抬了抬手，罗西立刻退开，但神情已经开始戒备。 陈兴气喘吁吁地挪到储墨凡的脚边，艰难地抬起头看着他，厚厚的镜片后的小眼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他嘶吼着：“储墨凡，去死。” 然后整个人用尽全身的力气，张开嘴狠狠地向储墨凡的脚踝咬去，储墨凡抬了腿，一脚踩在他高昂的头颅上，把他刚刚扬起的头重重踩在地上，发出“砰”一声闷响。 陈兴扭动着，嘶吼着，挣扎着：“储墨凡，你一定会死的，你一定会死的。” “哦？”储墨凡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但是看这情形，显然你死的比较早。” 陈兴挣扎着想把他的脚从自己的头上甩掉，想让自己的脸能抬起来看着储墨凡的脸说话，可是他挣扎不脱，只能不停地吼，不停地咒骂：“你不得好死，你害死我的玉儿，你这个该死的下地狱的贱胚，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欧彦在一旁气道：“什么害你的玉儿，从始至终都是你们要害他。我们跟陈玉无怨无仇，为什么他要跟我们过不去？” 陈兴道：“玉儿做的每一件事都只是小打小闹，他只是想毁坏你的名声而已，可是你却要了他的命，你们这些歹徒的人。” 储墨凡嗤笑道：“我也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怎么就要了他的命？不过是他自己太在意自己的声誉，一时气不过在监狱自杀了。倒是你，怎么没好好当个父亲，怎么只教他一些不入流的妇人诡计，一点本事都没学到。但凡他在商场上跟我争个输赢，也不会落地这么个脸面尽失狱中自杀的地步，最多，只是狱中自杀，却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难看。” 陈兴被他这番话气地急火攻心，逻辑尽失，只能不停地诅咒他：“你会死的，一你定会死的，爵爷一定会回来夺走你的一切，你的女人，你一切。哈哈哈哈……” 陈兴忽而疯狂大笑：“储墨凡，你以为自己多能干，你以为自己多厉害，说到底也只是戴了爵爷的绿帽，捡了爵爷的破鞋而已。哈哈哈哈……” 第133章 突如其来的亲吻 陈兴狰狞疯狂的笑容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他的脸被踩趴在地上，身体随着着笑声在地上在耸动，仿佛阴沟里的蛆虫令人厌恶的同时也让人呕吐伤胃。 陈兴的每一句都清清楚楚地落在在场所有人的耳内，罗西首先沉不住气，上去一脚踹在陈兴地肩上，把陈兴踹地整个人从地上滑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墙上，又往前弹了几寸才终于停住。 罗西上前一脚踩在陈兴地肩上，气道：“不许你说少爷的坏话。” 储墨凡至始至终没有任何表情，他交叠着修长的双腿，姿态依旧优雅。他淡淡地斥了一句：“罗西，莽撞。” 罗西看了看储墨凡，愣了片刻，弯下腰，拉着绑着陈兴的椅背，将他就地拖着回到储墨凡面前，认真地道歉：“对不起，少爷。” 储墨凡抬了抬手：“下次要注意。” 罗西“哦”了一声，乖巧地退回到他侧站好。 陈兴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血里还混着几颗牙齿。他没有力气再挣扎，半边脸贴着地侧趴着，嘴里无力地骂着：“储墨凡，你这个魔鬼，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有报应的，爵爷一定会杀了你的。” 储墨凡脚尖点在他的额头，略一用力，便将他的头顶直了下巴抵在地上，直视着陈兴满脸血污的脸。漫不经心地说道：“报应？陈兴，让我来跟你说说报应。”他嗤一声，“十二年前，你们想杀我，什么方法没用过？刺杀，电击，下毒，下药，哪一样没用过？杀了我身边多少人？” 储墨凡冰冷的眸子看着陈兴那双有浑浊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报应开始了，所有你们手上沾的血和人命，都要你们自己来偿还。蓝家的，凌家的，欧家的，每一个人，每一条命，都会由你们亲自来还。这次死的是陈玉，下次死的，说不定就是你！你说，在你死之前，你的爵爷，他有没有本事杀了我来救你？” 说完，储墨凡从容起身，对罗西吩咐道：“祁叶南到了，让他到书房。” 长而宽阔的地下通道里，储墨凡每踩一脚都能传来空洞洞的回声，他的身后是面色凝重的欧彦。 上升电梯在二楼停住，储墨凡一走出电梯，身体一晃。欧彦立刻上前扶住他，紧张地问：“怎么样？有没有关系？” 储墨凡单手撑在墙上，眼底缓缓充血，看着欧彦咬牙问：“他命，给我。” 欧彦看着他眼底开始蔓延的血丝，额头开始涔汗：“能不能挺住？今年用过两回了。” 储墨凡眼底渐红，他一把掐住欧彦的脖子，一字一句蹦着话：“给我药。” 欧彦被掐地喘不上气，他的眼底也渐渐充血发红，眼里眼珠滚动。他哑着嗓子，用尽耐性哄他：“凡，你挺住好不好？再吃药，你就会彻底失忆，会忘记我们。” 储墨凡一拳砸在他身后的墙上，低吼道：“失忆了总比他出来好。” 话音落落，储墨凡的耳边便回荡起一个低沉邪魅的声音：“失忆了，也会不记得祁小染哦，你舍得吗？” “滚开！”储墨凡想要甩开耳边说话的人，用力一甩，欧彦便飞了出去。 欧彦顾不上疼痛，冲上去用力地抱住储墨凡，不停地说：“凡，冷静，冷静，你不能听陈兴的，他说的话就是故意气的，你要克制，不能上老太太的当，凡，冷静点。” 储墨凡耳边已经彻底失去欧彦的声音，只有那个邪魅的声音在他耳边、脑海里仓狂的挑衅：“如果你的女人知道自己的初夜是我，她会怎么想？如果她知道你体内还有住着一个人，她会不会觉得你是个妖怪？变态？！” 储墨凡一只手捂住耳朵，一只手撑在墙上，眼底通红，他的头仿佛被人从里面强行掰开了，仿佛有人企图要从骨缝里爬出来。 储墨凡沉沉地喘着气，他的声音因为疼痛而变得低哑。他一字一句地问：“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永远，都不会给你机会。” “是么？”邪魅的男音在他耳畔放肆的回响，“你如果不给我机会现在我怎么会有机会跟你对话？储墨凡，你介意了，你介意就是我的机会……” “滚！”储墨凡狠狠地一挥手，企图甩开什么刚好打在爬过来拉他的欧彦，再次把欧彦一拳给挥了出去。 祁小染摸着墙走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欧彦整个人凌空飞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欧少！”祁小染连忙瘸着腿去扶他，“你没事？” “我没事，快，凡生气了，快，哄哄他。”欧彦不敢多说，手忙脚乱地推着祁小染去接触储墨凡，“说些软话，温柔的，体贴的，肉麻的，对，肉麻的，快去，越肉麻越好。”见祁小染还愣在原地，急道，“快去，快啊。” 祁小染当明所以，只好任由欧彦坐在地上，自己扶着墙，一步步地向储墨凡走去。 储墨凡头顶着墙，双手捂着耳朵，仿佛一个气急地孩子拒绝所有人靠近，祁小染难得见他孩子气的模样，有些失笑。 祁小染走到他身边，脑袋凑过去，温声道：“不要跟他们生气了，看不过去，把他们都送去警察局关起来就好了。” 祁小染下意识以为储墨凡是因为今晚的祁连涛不要命的袭击在生气，温言道：“你不用考虑我……唔……”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了吻住了。 储墨凡的动作干净又利落，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久没有任何犹豫，像小狗啃食一下狠狠地啃噬着她的唇。 祁小染吃痛，下意识推他，可是手刚一碰到储墨凡的胸口，就被他扣住了手，直接压在头顶，根本不让她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祁小染一直都储墨凡很能打，反应很敏捷，力气很大，可是她没有想到他的动作可以这么快，快地她一点反抗的时间都没有。 祁小染被动地被他推着压在墙上，手被压在头顶，手颈被掐着被迫仰着头，腿还瘸着，整个人不管从身理还是心里都不太舒服。 第134章 何必这么撑 祁小染推向他胸口的手，不由心碰到储墨凡的腰线，触手凉且硬。 祁小染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她知道储墨凡每天晚上有两个小时下半身会僵硬，可是只是双腿以下，并不包括腰线。现在怎么会？ 储墨凡将她抵在墙上，整理好自己的衣物。然后慢条斯理地替她拉好被扯地乱七八糟的衣裙。裙摆好好，可是上衣被他扯地破破烂烂的，怎么整理也无法整齐。 储墨凡弯下脖颈，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嗤笑一声：“鲁莽了。” 他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嗤嗤的笑意荡在她的耳边，带着一丝浅浅的羞涩。 祁小染神情微荡，随后心口狠狠一滞，一时间疼痛地让她喘不上气。祁小染连忙垂下头，低声道：“我，我先回去了。” “一起。”储墨凡抱住她的腰往上一提，没有弯腰便将她公主抱抱住了，径直转身往电梯间外走去。 祁小染衣衫不整缩在他的怀里，有些担心：“你没事？”手指在他胸前戳了戳，“我可以自己走。” 储墨凡拐出电梯间，正要说话，就看见倚在走廊墙壁上的欧彦和罗西，蹙眉：“什么事？” 欧彦看着他漆黑的墨瞳，松了口气，笑道：“没事，就是想告诉你，祁叶南已经来了。” “少爷。”等在欧彦一旁的罗西正想把轮椅推过去，见储墨凡这么笔挺地抱着祁小染，犹豫地了一下又退了回去，说，“祁叶南在大厅等。”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个低柔的声音：“储少……” 祁小染从储墨凡怀里抬头，刚好看见急步走过来的祁叶南。 祁叶南是叶金莲再嫁给祁连涛前，跟前夫生的孩子，跟祁宝怡是亲兄妹，算起来他们两都不算是祁家人。 祁小染对这个祁叶南没有什么印象，早几年都是她在祁家挨打，他在旁边看，最近几年她去祁家几乎都没有见到他，偶尔有几次遇见也是她挨打后离开祁家，他刚好回家，两人碰见了，他给她递个没有裹不了伤的创可岾。 所以一直以来，祁小染对祁叶南的印象是：内向懦弱，低调自保。哪怕此时他已经穿上阿玛尼三件套，仍然没有半分气场。 储墨凡冷冷地看向祁叶南，眸光微冷：“大厅等。” 祁叶南歉然道：“怕家父为储少添麻烦，想早点处理完……”眸光扫到储墨凡怀里的祁小染时，神情一怔，喃喃道，“染染？” 他是从刚远远走过来时就发现了储墨凡怀里抱着个女人，这种大家少爷玩这种游戏他是知道的，可是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是祁小染。 祁小染见他脸上那大受打击的样子，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淡淡地叫了一声：“哥。” 她跟祁叶南的感情不深不浅，对方既然叫了她，她就该称呼回去。 祁叶南却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看着她，指着她，喃喃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祁小染还不及说话，祁叶南就看着储墨凡正色道：“我们家染染跟储少是名正言顺的订婚夫妻，储少怎么可以这样待她？您当染染是什么人？” ”我的女人。”储墨凡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淡道，“大厅等。” 说完抱着祁小染从祁叶南身边经过，大步离开。 储墨凡刚走没几步，就听得身后传来祁叶南诚恳的声音：“储少，请您跟染染解除婚约！” 祁小染眸光微亮，储墨凡的脚步咻然停住，他回有回头，冷声道：“祁叶南，你知不知道说这话好的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祁叶南站在储墨凡的背后，肃色道：“不管有什么后果，我都希望储少可以跟染染解除婚约。”他说，“储少并不爱染染，不珍惜她的身体，不尊重她的意愿，拿她当一个家养的娼妓对待……” 啪！ 储墨凡猛地抬腿，狠狠地踩踹在祁叶南的腿上，把他整个人踹地飞了出去。 储墨凡冰冷的声音里带着嗜血的煞气：“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祁氏我可以给你，但还不属于你！” 祁叶南趴在地上，低声道：“就算您把祁氏拿走，我也还是要说，请您跟染染解除婚约。” 啪！ 储墨凡一脚抬起，直接踩在祁叶南的背上，略一用力便从她背上踩了过去，祁叶南痛地发出凄厉的惨叫。 见此情形，祁小染惊讶无比，她不明白祁叶南突然之间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甚至不明白他为什么大半夜为什么要跑到星墅来。 “罗西!”储墨凡侧头淡淡地吩咐，“把人带到大厅。” “是。”罗西应了一声，也不等人发回答。直接弯下腰拽住祁叶南的胳膊往楼下拖。 储墨凡把祁小染抱回自己的卧室内置浴室，替她褪去衣物，将她先放在浴缸里，受伤的脚放在浴缸边缘，然后缓缓往浴缸里放水。 这是一个极为羞耻却又极为亲密的动作，她原本有无数关于祁叶南的话想要说，可是现在只想她拿块布挡住自己或者逼储墨凡快点离开。 储墨凡仔细地替她擦洗身体，祁叶南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他并没有珍爱她。她的腿上沾满了鲜血，她终是因为他的粗鲁受了伤。 储墨凡替她清洗完，擦好药，将她抱回到床上放好，一切都温柔贴熨。 “乖乖睡觉，阿六阿七在门口，有事叫他们。”储墨凡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通讯录第一个键是我，有事打给我。” 祁小染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储墨凡离开房间时关了灯，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祁小染忍了一一夜的眼泪咻然而下：他在意的，他在意她曾经的丑闻，在意自己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在意她被陈玉碰过…… 祁小染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沉沉地吐出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走的。哪怕从此再不能以真面目见他。 而此时的储墨凡，刚一走出房间整个人便开始哆嗦，欧彦立刻将轮椅推了过来，调笑道：“何必这么撑！” 第135章 唯独他没有 储墨凡扶住欧彦推过来的轮椅坐下那一瞬间，整个人有两秒钟的颤抖，就仿佛变成了秋天里的落叶。 储墨凡仿佛在克制着什么，五官精致的脸瞬间失去血色，冷汗从他打理整齐的发线里滑了下来。 欧彦只能不断地跟他说话：“这次可以啊，时间挺久啊？”等储如此类的废话。 储墨凡闭着眼睛，冷声道：“去大厅。” 欧彦推着他的轮椅往电梯间走，低声地叹了口气：“祁小染心里有你，今晚的事，我看着也很感动。她确实实是为你着想，也确实心甘情愿为你挡靶子。” 储墨凡冷地哼一声音：“既然查了，便查个究竟，日后不该有的怀疑都一次打消了。” “不过话又说完来。”欧彦道，“一般卧底都是通过一次次玩命交换出来的信任，祁小染要真的是老太太的人，没有这一次次的信任打下基础，将来又怎么能从你身上取得情报。而且，今晚这事，到底还是因为你在意了她，才让储夜爵有了可趁之机。” 虽然祁小染在爆炸的第一时间就扑在了储墨凡的面前，可是这能说明什么？ 那一瞬间是感动的，可是冷静下来想想：如果她没有那一瞬间的主动，将来怎么利用储墨凡的信任拿老太太需要的情报？ 细思极恐，欧彦连声道：“还是得查，还是得查。” 说话间到一楼，储墨凡冷哼一声推着轮椅子缓缓向大厅滑去。 水晶吊灯下，祁叶南坐在沙发上捂着脸时不时的发出“啧”“嘶”这种疼的要命的声音。 “少爷！”罗西见到储墨凡，立刻站起身迎了过去。祁叶南也立刻站了起来。 等储墨凡走到近了，祁叶南魔症般冲他跪了下去，仰着头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储墨凡，恳请道：“储少，请您解除和染染的婚事。”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淡道：“知道今晚叫你来干什么吗？” 祁叶南低下头，低声道：“我知道，是我父亲，他冒犯了您。” 储墨凡淡道：“知道怎么做？” “知道。”祁叶南飞快地说，“父亲和陈总为了不用负担法律责任，长期吃抗生素，导致精神错乱。储少放心，家父做出这种事情是该爱以了法律的惩罚。” 祁叶南看向储墨凡c诚恳地问：“等警察来寻人的我就会做证，父亲是在星墅做客，等父亲药性过后，储少您再将他们交给警察。” 这正是储墨凡的意思，祁叶南竟是领悟了。 储墨凡淡道：“倒是有几分脑子。” 祁叶南看着他恳求道：“储少，染染这辈子十分辛苦，之前跟您的婚事也是被父亲压迫才答应的，现在既然父亲不在主事，染染的朋友也已经恢复了健康，储少也不再需要祁氏，还请储少放过染染色，放她自由。”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他：“做自己份内的事，管好自己。” 祁叶南却仿佛吃了熊心豹子胆，执拗道：“请储少解释跟染染的婚事。” 说话间，门外警笛声响起，很快便有保镖通知储墨凡警察到了。 一切如储墨凡所料，警察称有人报警这边出了爆炸案，并且还有嫌疑人，便立刻赶来了。 警察对储墨凡道：“有人称有两位精神症状不好的经神病患者疑似今天袭击了你家，并且被您扣留，” 储墨凡淡道：“并没有会人要炸星墅，我们都是正经做生意的，怎么可能会随便将人扣留。倒是……”扫了一眼从听到警迪声就赶坐回位置上的祁叶南：“是不是，祁总。” 祁叶南看了储墨凡，看着他眼底意味分明的警告，看向警察道：“是，我和父亲来看看妹妹，父亲之前因为我母亲过度，但言情举止上并没有什不妥。” 其实祁叶南此时完全可以用“如果不是跟祁小染分手，就不为他做证”来威胁储墨凡，可是他到底还是不敢，只能等警察走后再好好求求他。。 欧迪只是偷偷举报，并滑跟着一起来。警察也不喜欢半夜三更把储墨凡这样的纳税大神得罪了，只要储墨凡不作奸犯科，警察也不喜欢跟他正面为敌。大致了解了情况，警察便走了。 祁叶南抹了抹额上沁出来的汗，等门外的警笛声渐渐远去，他才再次股起勇气，继续之前的求情：“储少，请，请您跟……” “你喜欢她？”储墨凡冷冷地打断他，鹰隼般的眸子冷冷地盯着祁叶南有些慌乱的眸子，“你想娶她？” 储墨凡连着两问，把祁叶南吓地差点原地跳起。 祁叶南连连摆手：“不，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想尽，尽一个哥的责任。” “大哥？”储墨凡冷笑，“据我所知，你不祁你姓叶，你跟祁小染没有半分血缘关系，跟你有血缘关系的是祁宝怡。” 祁叶南脸色一白：“染染，好歹是叫过我哥哥的人。我，我以前不能为她做什么，现在，我想，我想力所能及地为她做点什么。” “哪怕不计一切代价？”储墨凡漠然问。 祁叶南用力点头：”是。“ 储墨凡：“哪怕失去祁氏？” 祁叶南再次用力点头：“嗯，哪怕失去祁氏。” 储墨凡淡道：“既然如此，明天开始祁氏所有工作向罗西汇报。罗西会以大股东的身份掌握祁氏。至于你，要不要留在祁氏，还是快点做决定。” 祁叶南紧张地看着他：“所以，你答应跟染染解除婚约了？” “我不会跟祁小染解除婚纱。”储墨凡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不过，看在你这么有心意地付出，我给你一个机会。” 祁叶南立刻坐直了身体：“什么机会？” 储墨凡看着他，眸中有几分轻蔑：“既然你喜欢祁小染，我便给你一个表达她的机会。” “我喜欢染染，但是只是兄妹而已。”祁叶南立刻道：“但是我相信，染染一定会答应我的。” 储墨凡蹙眉：“哪里来的自信。” 祁叶南：“我们有共同的回忆，她一定会想起来的。” “共同的回忆？”储墨凡眸光一沉。 她可真的是，跟谁都有回忆，唯独跟他没有。 第136章 梦到过往 祁小染并没有老老实实地睡着，其实她也睡不着，虽然身体有些疲惫，可是精神并没有一丝困意。 她坐在窗前，窗帘拉开，看着窗外被乌云遮住的圆月，隐隐有些忧伤，随后又失笑，自嘲道：“祁小染啊，你看，你都没忧伤了，可见现在的日子过的真好。以前哪有忧伤的时候，生活已经狼狈不堪，哪有忧伤的空暇。” 储墨凡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祁小染坐在窗前，倾着身子，胳膊支在腿上，看着窗外，唇角勾着一抹笑。那笑意极淡，却分明有一丝忧伤。 储墨凡勾了勾唇角，笑容有些得意，这个虚假的女人，终于让他看到越来越多的情绪。 祁小染听到开门声，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的储墨凡，弯了弯眸子：“结束了吗？” 储墨凡松着领带往她面前走，声音里依旧听不出喜怒：“怎么不问是否顺利？” 祁小染笑了笑：“你这么能干，一定顺利，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储墨凡将领带扔到沙发上，松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弯腰将她抱起来放回床上，跟着身体覆了上去，手臂撑在她身侧，嗤笑：“我时间长短，你不是很清楚？！” 祁小染怔了片刻才明白他在开车，瞬间一张脸涨地通红，也让她心跳瞬间加速。可是一想到他说过的那些话，刚刚因他而跳动的心又崩溃地陷落。 祁小染别过头，低声道：“睡觉，明天阿叶出院，我想去接她。” “让阿六阿七送你。”储墨凡直起身，一条腿站在地上，一条腿屈着膝盖抵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徽章，要带着。” 祁小染点了点头：“好。” 出去在外面，带着储墨凡的徽章确实会省很多麻烦，起码，她可以顺利地把阿叶从医院接走，然后畅通无阻地一趟学校。 储墨凡的衣物一件件地落在地上，露出股理鲜明的腰身。祁小染想起之前他腰腹僵硬的事，犹豫地问：“你的身体，没事吗？” 她其实想详细问问关于储墨凡的身体状况，可是，在他面前，她没有表达直接关心的权力，只能试探他可以让她知道多少。 果然，储墨凡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没事。”然后钻进被窝，揽住她的腰，拉她拉进自己怀里，像抱只猫儿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手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低声说了一句：“gutenacht(晚安)” 低沉地声音带着一磁性，暖地不得了。祁小染有心想讨好他，想让他知道自己有认真地学习他教过的德语，便低低说了一句：“依稀礼部嫡系。” 她的脸被扣在他的怀里，说话的时候闷闷地，带着嗡嗡地回音。 在她看不到的头顶，储墨凡唇角勾起一抹夺目的笑意，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说：“我也是。” 嗯？祁小染虽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你好”的回答会是“我也是”，但是他的怀抱真地能催眠，倦意突然袭来，她低低嗯了一声，缓缓进入梦乡。 梦里祁小染好像回到了当初乞讨的那条街，入秋的街道特别凄凉，满街都是落叶和没有清洁的垃圾，小小的女孩跪坐在街边，一条满是鲜血的腿露在了外面，嘴里不停地说着：“叔叔阿姨，可怜可怜我。” 祁小染站在小女孩的对面，看着小女孩乞讨时淡定从容的样子，心口酸涩的要命。只有有过尊严才会知道羞耻，那个时候的她根本不懂骗人是为无耻，只知道每天要讨够钱回去才不会挨打。 “乞讨改变不了你的命运，读书才能。”一个稚嫩的却极为老气横秋的声音传来。 祁小染和小女孩一起转头，只见一个穿着一套黑色运动服，红色跑鞋，长相精致的小男孩站在街道中央，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女孩。如果不是那个时候街上没有别的孩子，祁小染都不会相信刚才是他在说话。 似乎是以为小女孩听不见他说话，小男孩走到小女孩面前，精致的小脸摆出严肃的表情：“不要要饭了，跟我走。” 小女孩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要带她走。一时忘记无处还有监视自己的人，等想到的时候，一群小乞丐跑了过来，对着小男孩就一顿打，嘴里呼喊着：“不许欺负人，不许欺负人。” 有过路的大人来喝止，小乞丐们指着小女孩大声说：“他欺负人，他欺负我妹妹。” 小女孩吓坏了，她紧紧地把自己缩在角落里，她知道被独眼看见自己跟外人说话回去一定会被打的，会在伤口上放蚂蚁。她不痛，可是怕恶心，怕死，她怕蚂蚁钻进血管里，怕自己会被蚂蚁吃掉。 所以，当过路的大人问她“是不是”的时候，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了“是”。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感到羞愧，感到可耻，因为那个精致的小男孩不但被小乞丐打，还被过路的大人们指责，喝斥，骂他“不懂礼貌”，“有钱人家就是没教养”。 晚上收了工，独眼他们去夜店酒玩，小女孩就跟小乞丐们被关在笼子里等他们结束后一起拉回荆棘地睡觉。 小女孩在钻进无人的小巷子小解的时候看见了缩在角落里的小男孩。 小男孩生病了，发着烧说着胡话。小女孩知道这是从来没有挨过打的孩子被打了之后受不住生病了。 小女孩知道发烧后只要捂一捂出出汗就能退烧，她需要一床被子。可是巷子口有盯着她防她逃跑的人，她不敢出去，怕被人知道小男孩一个人在里面也被抓走当乞丐。她只好沿着水管爬到别人家的阳台上，偷偷地拿了别人晒在阳台上的衣服。有湿的有干的，她全都裹在小男孩的身上。 祁小染站在小女孩身边，看着她手忙脚乱地为小男孩裹衣服，看着她仓皇的神色，说着不太坚定的话：“不是我害你的，是，是你自己多管闲事。我没有害你。” “祁小染……” “染染……” “还没好吗？” 巷口传来看守人不耐烦地吼叫，祁小染惊地整个人跳了起来。 第137章 阿六阿七 “染染……” “小王子!” 祁小染猛地惊坐起来，扯地肩头已经愈合的伤口隐隐有些痛。 “这么好梦？！”储墨凡冰冷的声音传来，把祁小染拉回了现实。 祁小染侧过头，就看见储墨凡坐在落地窗前神情冰冷的盯着自己。他没有像平时那穿着正式西装三件套，只是穿着白衬衣和西裤，衬衣只中间松松地扣了两三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小腹的肌肉线条，整个人看起来性感又狂野，和平时清贵冷傲的样子截然不同。 祁小染有些恍惚：“你，怎么坐在那里？” 是啊，他怎么坐在那里！ 储墨凡觉得自己可能是病的不轻，本来有紧急公务要处理，可是为了亲口跟她说声“再见”而在这坐了半个多小时，等来的竟然是她一句“小王子”。 那个小白脸，竟然在她梦里！ 储墨凡冷哼一声，站起身：“送走阿叶到星爵等我。” 说完也不等祁小染回答，捡起沙发上的领带快步离开了卧室。 祁小染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快速消失的背影，一点茫然。几点啊，哪个星爵啊？酒店还是公司啊？你有这两个星爵啊，少爷！ 祁小染无力地垂下头，在他的面前，她从来都没有说话的份。 用过早餐，祁小染背着书包，拄关拐杖到喷泉池准备坐车。车门刚打开，身后就传来祁宝怡焦急的声音：“不好意思，染染，我来晚了。” 祁小染转头，看着祁宝怡背着一个大书包向自己跑过来。疑惑地问：“今天周一，你不上学吗？” 祁宝怡道：“我现在主要工作是照顾人，我跟老师说好了，等你腿好了，跟你一起上学，陈教授也答应了。”看向祁小染，低声说，“储少吩咐我陪你一起去，不便的时候可以照顾。”说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祁小染的腰线。 祁小染恍然大悟，阿六阿七毕竟是男人，储墨凡是怕她上厕所不方便，特意让祁宝怡来照顾她。 祁宝怡在她耳边悄悄说：“染染，储少对你真的很上心。” 祁小染低低地应了一声，没有接话。 储墨凡，真的给了她所有的不曾得到过的温暖，也给了她从来不曾有过的心痛。 以前，她痛，因为愧疚，因为饥饿，现在，她的疼痛，却是因为心痛。 “少夫人，我们现在出发去医院吗？”阿六在一旁问。 祁小染这才回过神来，看了阿六一眼，正要说是，就听得一旁的祁宝怡道：“先去商场。”看着祁小染疑惑的样子，解释道，“你的朋友住院这么多年，这些年一定都没有买过衣服。你接她出院，怎么能不给她准备衣服。” 祁小染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真的是，你想的真周到。” 阿叶在医院住了这么些年，虽然身量没怎么长，但也不能让她穿以衣的旧衣。 祁小染连忙阿六道：“去商场，先去商场。” 祁小染看着祁宝怡由衷的赞叹：“你真体贴，难怪大家都这么喜欢。” 祁宝怡落寞的笑了笑：“我本来就是个托油瓶，要想被人喜欢，就只能多替别人想着点。不过也是讨好人的事罢了。染染，你不要觉得我恶心就行。” 祁宝怡把话说地这么直白，倒是让祁小染有些过意不去，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龇牙笑了笑，“我也是这样的，都是为了生活嘛。”怕再尴尬下去，连忙钻进车里结束了这个话题。 阿六开车，阿七在副驾，祁小染和祁宝怡在车后座。 祁小染不是个会主动聊天的人，平时三人在一起都是一路沉默，这次因为有祁宝怡在，一路倒也不沉闷。 一路上祁宝怡给他们介绍当地的建筑和这个城市以前的样子，阿六阿七虽然不怎么接话，但看得出来他们也有些好奇。 祁宝怡见状，不由奇道：“两位哥哥不是本地人吗？这些你们不知道吗？” 阿七道：“我们当然不是本地人。” 祁宝怡惊讶道：“那你们能说很好的本地话啊。我以为你们都是本地人。” 阿七道：“我们来之前受过特训……” 话没说完，阿六便喝斥道：“阿七！” 祁宝怡见状，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听的。我以为只是觉得你们本地话讲这么好……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打听。” 祁宝怡这番话其实就是普通的闲聊，平时哪怕搭着出租车司机也会这么聊，祁小染不觉得有什么，倒是阿六的反应也太过紧张了。 阿七有些尴尬，憨憨地看向阿六：“这个，也不能说吗？” 阿六正色道：“星墅里面每一个人的事，都不能对外面的人说，这是规矩。祁大小姐还请不要再问。”后后视镜里看向祁小染，“少夫人您要想知道，我们可以告诉您。少夫人，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阿七不明所以：“可是少夫人现在问了的话，祁大小姐不是也听见了吗？” 阿六肃然道：“少夫人是自己人，咱们当然有问必答。” 这明显的区别对待，还这么赤果果地祁宝怡面前说出来，祁小染都替祁宝怡感到尴尬。 祁小染连忙道：“这些事情只怕我也不该知道。”生怕阿六又说出什么来，连忙问，“咱们还有多久到？别赶不上阿叶出院。” 阿七一时有些摸不准是要说还是不说，阿六已经开口：“少夫人没到之前，欧少不会让阿叶小姐出院的，少夫人放心。” 祁小染对这种“滥用职权”的行为哭笑不得，只好说：“那我们快点，别耽误欧少工作。” 阿六：“阿叶出院后，欧少就不会再在sq工作，还是会恢复回少爷助理的身份。” “啊？”祁小染终于忍不住道，“为什么啊，他不当医生多可惜啊。” 阿六道：“有些事情医生做不到，但是少爷可以做到。所以欧少只做少爷的医生，做少爷的助理……” “我们在前面停就可以。”祁小染怕他越说越多，连忙制止他，“你们到时候在外面我就行。” 阿六：“我在外面等少夫人，阿七会跟少夫人一起进去。” 第138章 选好主子 starall是s市最大的顶奢商场，汇集了全球一线奢侈品牌，里面的每一件衣服都是祁小染不会想花钱去买的贵重物品。 祁小染拄着拐杖走进一间风格很淑女的品牌店内，指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我要这件。” 祁小染拄着拐杖，为了看裙子，把拐杖挡在了胸口，来回细细地摸着裙子的布料，软软地，很舒服。阿叶最喜欢这种裙子，穿起来像仙女。 店员看了祁小染一眼，忍着眼底的轻蔑，努力让自己有礼貌：“小姐，这件裙子需要六万七万元。”指着店内墙上的电视，上面播放的正是这件裙子的走秀现场。 祁小染立刻被画面吸引了，那件裙子上面还配了一条很漂亮的用各种颜色钻石做成的腰带。她指着电视，两眼放光，说：“那个腰带你们这有吗？腰带也要。” 店员一愣，眼底的轻蔑扫去，笑道：“这条腰带十二万，由一百零八颗碎钻组成，店里只有一条。” 祁小染立刻点头：“要的，要的。”又指着模特穿的鞋子，“这个鞋子，有没有平底的？” 店员忍着眼底的轻视，笑道：“小姐，我们这个品牌是没有平底鞋的。” 祁宝怡看出她眼里轻视，立刻道：“我妹妹从来不自己逛街，所以不知道这些。”看着祁小染问，“要不就要这双鞋子？你朋友穿起来肯定好看。” 祁小染摇摇头：“不行，阿叶身体刚好，穿高跟鞋会不舒服。我给她买好看的平底鞋。”对店员道，“给我那条裙子和腰带。” “这一套我要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 祁小染转过头，看见妆容精致的女孩走了过来，模样有些眼熟，似乎也是s大的学生。 祁宝怡一见那两人，不自然地笑了笑容：“蓉蓉，小谨。”对祁小染介绍道，“染染色，他们是我原来设计班的同学，是d国来的留学生。” 难怪以前没见过她们跟祁宝儿在一起，原来是留学生。但是留学生也不能抢她的礼物。 祁小染冲她们笑了笑：“是我先要的。”对店员道，“请给我包起来。” 店员冲蓉蓉和小谨歉意地笑笑：“确实是这位小姐先要的。” 虽然她瞧不上祁小染土的连品牌特色都不知道，但她也是有职业道德的。 “我们是你们品牌的超级。”叫蓉蓉的女孩从包包里亮出一张白金卡，下巴微扬，“当每件单品只有一件的情况下，有优先权。” 店员立刻冲祁小染抱歉地笑笑：“对不起，确实有这样的规矩。” 既然对方有这样的规矩，祁小染也就不再计较，便拄好拐杖，对祁宝怡道：“我们去看看别的。” 也就在那一瞬间，祁小染胸前的储氏徽章露了出来。店员犹豫地指着她的徽章，问：“请问，您是姓储吗？” “啊？”祁小染一愣，连忙摇头，“不，不是不是。” “我们也有优先权。”一直沉默的阿七亮出一张黑卡，看向店员，“我们有权买吗？” 店员脸色立刻一变：“有的，有的。”歉意地看向蓉蓉，“对不起，starll的老板拥有这个商场里的一切产品优先权，很不好意思。” “starall的老板？”祁宝怡睁大了眼睛，“储少是starall的老板？” 店员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但是金边黑卡是starall的老板，这是我们入职培训时店长告诉的，我们只执行，其他并不清楚。” 阿七立刻扬眉吐气道：“那就给我们包起来。” 他终于可以为少夫人做点什么了，自从上次祁小染被绑架后他一直都很自责，因为自己的过失导致祁小染被绑架，还伤成这样。现在他终于能为少夫人做点什么了，虽然还是借了少爷的光。 “等一下。”蓉蓉叫住准备包装的店员，傲慢地扫了祁小染胸前的储氏徽章，眼里露出一抹轻蔑，“以为靠着储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 祁小染一脸惊讶，这话从哪里来的？就算是靠着储墨凡为所欲为，这话她不是应该对着阿七说吗？为什么要对她说？！ 不过祁小染不愿意跟人抬扛，正要说让给你们好了。就见蓉蓉打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娇滴滴地对着电话说：“莹莹，我现在在s市的专卖店，我想买条腰带，可是被人抢先了。还能是谁啊，第一优先仅当然是你的凡哥哥……”一顿，扫了祁小染一眼，“你的便宜嫂子，对，祁小染，她跟我抢呢。你跟你哥说说，让她别跟我抢了好吗？人家超喜欢那条腰带……嗯，好，爱你。” 说完挂了电话，挑衅地看向祁小染，“并不是傍上了储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储少最在乎的人是莹莹。”漫不经心地从阿七脸上扫过，“你也是从d国过来的？应该知道储少一切都以莹莹为重。” 阿七从听到她打给莹莹的时候就有些不自在了，闻言，便对祁小染道：“少夫人，不如我们换家店。” 祁小染正要说好，就听得阿七的手机响了。便指了指他腰间：“你的手机？” 阿七一看来电，整个人瞬间挺直，仿佛储墨凡就在面前般恭敬道：“少爷……是，好，知道了。” 挂了电话，阿七冲祁小染道：“少夫人，少爷说您去其他任何店，他都会为您买单。”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跟蓉蓉他们抢了。 祁小染其实从一开始知道店里的规矩后就想走，可是现在却不知道粉才能心里酸涩的要命。 但是伪装笑容从来都是她擅长的，祁小染冲店员笑了笑：“给您添麻烦了。” 然后拄着拐一瘸一瘸地往外走，祁宝怡连忙跟蓉蓉他们点头再见，快步跟上祁小染。 “宝怡！”蓉蓉突然叫住她。 祁宝怡站住，转头看向蓉蓉。 蓉蓉冲她轻蔑地笑着：“当狗当的很自然啊。这次可要认准主人啊，可别像之前那样找短命鬼，还得另找主子。” 祁宝怡脸色刷白，嘴里呐呐地：“我，我没有。” 第139章 好想试试 祁小染并不喜欢祁宝怡，更谈不上什么姐妹情深，但这次祁宝怡为她做过证人，帮她脱了牢狱之灾。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祁宝怡在总是在她被许子开和祁宝儿欺负的时候站出来说话，虽然没有什么作用自己还会数落一通，但祁宝怡确实一次次为她开口。 祁小染不是什么真性情的人，但她有最重要一点就是知恩图报，更何况祁宝怡会被人这么数落，说起来也还是因为她要来给阿叶买礼物。 祁小染拉过祁宝怡，将她推在身后，自己拄着拐往前瘸了一步，看向蓉蓉笑了笑：“我大姐不过是照顾我两天怎么就成狗了？难不成要像你这样抱着莹莹小姐的大腿摇尾巴才算姐妹？” “你说什么？”蓉蓉气地杏目圆瞪，指着祁小染尖声道，“你敢骂我是狗？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立刻给我道歉！” 祁小染弯了弯眸子，爽快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的“对不起”说的那么快蓉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时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气地原地直跺脚：“你这是道歉吗？” 祁小染笑了笑：“那你告诉我什么道歉有诚意？” 一直沉默的小谨地旁边拉了拉蓉蓉的胳膊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说：“算了，蓉蓉，她骂我们是狗就算了，说莹莹和我们是姐妹，可不是说莹莹也是狗么？咱们受点气算什么，莹莹可不能受这气。” 蓉蓉立刻反应过来，得意地看向祁小染：“你等着人来收拾你。” 说完拉起小谨的手就走。 店员包好了裙子和腰带，见她们要走，连忙追了过去：“嗳，小姐，您的衣服和腰带不要了吗？” 蓉蓉不耐烦地指着祁小染说：“不要了，你给她。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祁小染突然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其实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穷人里有穷人的泼妇，她们撒泼的地方是菜市场，是大街小巷；富人有富人的泼妇，他们在奢侈品店撒泼。 店员苦哈哈地看向祁小染：“她不要了，您……” 祁小染笑道：“我也不要了，因为这是我送给我很重要的朋友。我不矜贵，但是我的朋友很矜贵，她不会想要别人不要的东西的。” 祁小染最后在另一家店买了一套仙女一样的裙子和平底鞋，对她来说白裙子飘飘的都适合阿叶，像仙女。 要刷卡的时候，阿七连忙拿出黑卡：“少爷说您所有的费用他来买单。” 祁小染拒绝了，她说：“阿叶是我的朋友，不是他的。” 她说的很淡，语气里却带了一抹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醋味。 阿七巴巴地看着她：“少夫人，您不要为难我，少爷肯定会罚我的。” 祁小染正色道：“我不能因为你而违背我自己的原则，不是吗？” 阿七说不过她，觉得今天的少夫人突然变得伶牙俐齿起来。 祁小染给阿叶买了好几套衣服，刷卡的时候用了一张白金卡。她龙飞凤舞地签了字。祁宝怡在一旁看着阿七笑道：“这是很飞云白金卡，这卡得年入百万才能办呢。染染啊用的还是储少的钱，你不用担心受罚。” 祁小染签字的手一顿，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不知道这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因由，当时办卡的时候那个银行经理跟她说办这种卡会有各种各样的优惠，最主要的是每次用这个卡给阿叶交完住院费她一次就会收到很多东西，像锅碗瓢盆，小强说都是质量很好的东西。她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这样的门槛。 祁小染低低地笑了笑，把卡收了起来。 中间一耽误，等祁小染到sq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小强去办出院手续，阿叶穿着一件白t恤，一件棉麻长裙，面对着门坐在病床上跟穿着白大褂的欧彦说着话。看见祁小染，阿叶笑了：“染染。” 欧彦也跟着转头，指着祁小染的腿，笑问：“怎么样？还疼吗？” 祁小染摇摇头：“不疼了。”怕他不信，还把拐给祁宝怡，自己踮着脚向阿叶走去。 阿叶见状，连忙起身迎了过去，拖住她的手，嗔骂道：“笨蛋，现在不比以前，有伤好好养，急什么。” 分明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莫名地扎在了祁小染的心上。她眼眶一红，哽咽道：“是，现在不是以前了。我们都可以慢慢养。” “呦，怎么还哭上了。”小强办完出院手续回来就看祁小染一副要笑的样子，连忙打趣道。 祁宝怡笑道：“染染这是喜及而泣。” 阿叶这才留意到祁宝怡，冲她点了点头：“祁大小姐。” 阿叶住院时间久，祁宝怡也曾经因为祁宝儿住院常来医院。两人虽然没有说过话，但彼此都知道。 祁宝怡也冲阿叶柔柔地笑了笑：“阿叶。” 阿叶走到祁宝怡面前，握住她的手，诚恳地说：“谢谢你及时把我送到sq做换心手术，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在是一个活死人。” 祁宝怡连忙道：“不不不，不是我，是爸爸，我只是听爸爸的话送你来的。” 小强笑道：“大家都不用客气，今天我给大家做好吃的，请大家大餐。” 祁小染立刻举手加入：“我也来做饭，罗西教过我很高级的西餐，我可以给你们煎牛排。” 阿叶和小强异口同声，两个齐齐道，“你就不用了。” 说完两人相视一眼，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欧彦道：“你们也吃过她做的饭啊？” 阿叶道：“当然啊。”阿叶似乎回忆到过往，笑着摇摇头，“简直一言难尽。” 祁小染一脸莫名：“我做的饭不好吃吗？储夜、储少不是吃的挺好的么。”看向欧彦，“你不是也说好吃么？” 阿叶一脸惊讶地看向欧彦：“欧少也吃过染染做的饭？竟然还觉得好吃？” 欧彦本来想吐槽一下，眸光扫到祁小染胸前的储字徽章的时候，愣了一下，不自然地笑了笑：“偶尔吃一两次换换口味也很清奇。” 阿叶和小强相视一眼，随后眼里露出一抹“有钱人的世界果然不懂的”恍然大悟。 祁宝怡见他们笑地热闹，也不由凑趣：“染染做的饭真的这么奇特吗？我好想试试。” 第140章 查她账户 阿叶笑道：“染染的手艺就算了，中午让小强下厨，祁大小姐试试小强的手艺，堪比五星酒店的大厨师。” 祁宝怡见大家都不排斥她，也很开心。但还是看向祁小染，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吗？” “当然可以一起，这事我都能做主。”阿叶嗔怪地扫了祁小染一眼，“看来这几年我没看着你，你可霸道不少，看你把祁大小姐吓的。” “我哪里有霸道，一直以为被欺负的人都是我好不好。”祁小染不满意地抗议，“再说，我觉得我跟五星大酒店的厨师比她没有什么差别。” “噗！”欧彦一口水刚喝进嘴里就喷了出来。他连忙擦着嘴，冲大家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呛到了，呛到了。” 祁小染不满意地看着他：“欧少，刚刚你还说我做的饭好吃。” “好吃的，好吃的。”欧彦连忙道，“只是没想到你拥有这么强大的自信。” 祁小染一脸认真：“我吃着都差不多啊。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 真不这么觉得！ 欧彦一脸悲剧，心里呐喊，你这个没有味觉的人，不要跟我讨论美食。然而，这些话他不能说。 阿叶和小强两人笑地前仰后合，眼泪都下来了。祁宝怡闻言也忍不住笑了， 祁小染见状，一脸莫名，认真抗议：“你们笑什么啊？我真的吃着一样的。那个星爵餐厅是不是五星的？我吃着跟我做的一样的。” 阿叶抹了抹眼角，忍住笑道：“自信好，我们染染最棒了，不过今天还是小强做饭，我很久没有吃小强做的饭了，看看长进了没有。”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欧彦看着阿叶，小强，祁小染脸上的笑容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祁小染这些年会在祁家人面前忍着所有委屈和欺凌，就为了求一颗心脏。因为在祁小染的心里，阿叶才是她的亲人，那个站在她身边祁宝怡甚至故去的跟她有血缘关系的祁宝儿在她眼里都不算亲人？ 欧彦突然想，在祁小染眼里，储墨凡是什么？ 阿叶显然是他们三人里的大姐姐，一群人笑了一会，阿叶便同欧彦告别。她向欧彦鞠躬，温柔地笑着：“欧少，谢谢您救我一命，这段时间也承蒙您的照顾，万分感谢。” 阿叶大病初愈，身材消瘦，微微颔首是仿佛能倒，笑起来的样子又极软，极暖，她那双并不明亮地眸子染着一层浅浅的水气，波光粼粼地，看起来娇弱极了，让人忍不住生出几分疼惜来。 欧彦连忙摆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要谢也是谢储墨凡。我收了他的好处。” 阿叶笑了笑：“储少也是要谢的。” 一行人笑笑闹闹地离开了医院，阿六的车只能坐下四个人，本来祁宝怡说她不去，最后由欧彦做主让阿七留下，祁宝怡跟着他们去。 小强坐在副驾驶给阿六指路，阿六疑惑道：“你们不是住在小木屋吗？换地方了吗？” 小强道：“阿叶身体不好，不能住小木屋，我们换了个楼房。” 说楼房就真的是楼房，虽然不是富庶的小区，但环境绿化都很好。门口有物业严格监管进出。优点是，从入口到住处，有一条长长的假山林荫道，不出小区就可以散步；缺点是路灯不够明亮。 小强一路上介绍着小区的环境，物业，周围设师，阿叶认真地听着，眼里闪着光，祁小染不停地点头，十分满意，眼里都充满了神往，有种恨不得现在就看看房子的样子。他们期待的样子让一旁的祁宝怡都产生了好奇心。 可是等房门推开，祁宝怡有些呆住了，眼前不过是一个很简单的三居室，客厅和餐厅都在一起，厨房小小一间。 祁宝怡忍不住把祁小染拉到一边道：“染染，现在爸爸不在家，不如让你朋友住到别墅去？你有空也可以回家住。” 祁小染本来满心欢喜地打量着房子，觉得各方面都很满意。而且小强明显重新刷了墙，虽然有些简陋，但是床，电视、冰箱、餐桌、厨房一切应有尽有，她觉得很好。听祁宝怡这么一说，祁小染想也不想就说：“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啊，我为什么要回别墅去。” 星爵集团顶楼的总裁独立办公室里回荡着，乌木的大办公桌后，黑色的皮椅上，那个俊美的男人脸冻成了寒冰。 他的对面，坐着褪去白大褂，换上白西装的欧彦，站着一脸惶恐的阿七。 欧彦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黑卡，眸光扫了一眼阿七：“你说她没用黑卡，用了另一张卡？” 阿七本来觉得少爷已经给了祁小染一张卡，自己就交回黑卡，没想到少爷竟然这么生气，甚至还被轮番审问。他一时有些不明风向，但只能硬着头皮如实回答：“是。” 储墨凡淡道：“星墅的规矩还懂么？” 阿七立刻低下头：“是，所有少爷的话，所有跟少爷和星墅有关的事都不准对外传。” 储墨凡问：“今天的事，少夫人要是问起……” 阿七连忙道：“少爷什么话都没有对我说，什么都没有过问。” 储墨凡：“很好，出去，把她平安带回星墅。” “是。”阿七低下头，瞬间松了口气。 阿七一出门，欧彦立刻问他：“是不是那张白金卡不是你给的？” 储墨凡神色森冷：“不是。” 欧彦神色一变：“你不觉得……” 储墨凡已经打断他：“去查starall她今天的账单。” 欧彦立刻站了起来：“我马上去。”他似乎松了口气，对储墨凡道，“谢谢你，凡。” 这个时候可以以大局为重，可以保持理智下令，可以让他追查祁小染，他很感激。欧彦自问，如果是换位相处，他做不到储墨凡这样理智。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好，我滚了。”欧彦冲他笑了笑，临走的时候对他说了一句，“其实我也不想她是老太太的人。” 门关上的一瞬间，储墨凡放在办公桌上的手猛地握紧。 “少爷！” 第142章 审祁连涛 一句“不想背负着愧疚”前行说尽祁小染半生悲喜。她已经背负着容警官和妈妈的性命活着，再也不想背负着对储墨凡的愧疚行走。 阿叶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地笑着：“好好好，我们不要储墨凡，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了，染染怕累了。” 阿叶就像大姐姐，温柔的语气，温暖的抚摸，都有让人安心下来的力量。 “嗯。”祁小染龇着牙笑了，紧紧地抱住她，“我们在一起就很好了。” 阿叶拍了拍她的脑袋，问：“当着阿七的面花了这么多钱，不怕被储墨凡知道了？要不要小强……”阿叶做了一个涂抹的手势。 祁小染摇了摇头：“没有必要，欲盖弥彰。那栋楼是储墨凡的，查账很简单，特意篡改记录反而让人生疑。再说，好歹我也是祁连涛的女儿，有这点钱也不意外？再不受宠好歹也是个千金小姐。而且……”叹了口气，“他已经怀疑小强，迟早会查到我头上的。”握住阿叶的手，“我一会就去学校申请校外实习项目，到时候你和小强跟我一起离开。先去y国，我给小强申请了那边的计算机学校，你可去那边读书。我学校的实习结束，拿到毕业证就去跟你们汇合。” 阿叶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她会这么说，温和地看着她：“好，听你的，你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只是，你申请学校的事小强知道了吗？” “嗯。知道的。”祁小染点点头，“在你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就商量好了，等有了心脏源我们就申请，你手术成功我们就走，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真正的重新开始。” 阿叶弯着眸子，温暖地笑着：“好，那我们会什么时候出发呢？” 祁小染掰着手指算：“小强的申请还没有下来，但是应该再有一周就有消息了，我下午去报名参加实习……怎么也要两个月？” 阿叶笑了笑：“不需要在y国那边准备房子吗？” 祁小染道：“要的。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我喜欢黑白的，储墨凡的房间就只有黑白色……” 祁小染啦啦地说着话，浑然不觉得自己再次提到了储墨凡。阿叶就那样微笑着静静地听着她说，像包容孩子的家长。 而此时，星墅四面白墙的地下室，储墨凡交叠着双腿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房子另一端的墙角欧彦在给祁连涛注射。 储墨凡双手交握着放在腿上，手指骨节分明，指节处却泛起一层因为用力而产生的苍白色。 欧彦很快起身，走到他面前，身后两名保镖拖着绑着祁连涛的椅子来到储墨凡面前。 两分钟后，原本目光涣散，口水直流的祁连涛渐渐恢复神智，他的目光落在储墨凡身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抖了一下。眼里流露出一抹狂喜：“爵爷，爵爷，是你吗？你是来救我的吗？” “蠢货！”欧彦一脚踢在祁连涛帮在椅子上的腿上，骂道，“眼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在你面前的是谁。” 祁连涛顿时眼底光芒退去，看着储墨凡嗤笑一声：“私自囚禁是违法的，储少！” 储墨凡淡道：“祁叶南昨晚来过。” 祁连涛立刻明白，眼里狠光炸现：“这个畜生对警察说了什么？是不是你收买他？！” 储墨凡：“我根本不需要收买他，相反他把祁氏的控股权交出来了。这些年祁氏怎么赚么钱的？公司有几套账？祁连涛，这下老太太来了也救不了你。” 祁连涛：“那又怎样？哪个公司没有两套账？坐牢怎么样？经济犯最多关几年就出来了。” “是吗？经济犯关几年就出来了。那精神病呢？”储墨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以为弄个急性精神紊乱就可以逃过炸我星墅的罪责吗？” 祁连涛看了看自己身上绑的结实的绳子，不屑地笑了：“很明显，警察拿我没办法所以你才把我绑这里。我知道，你是想等我药性过后把我交出去，不过交出去也没用，你以为我们来的时候没有准备吗？我们也有人在监控。你今天把我交出去，有人可以为我证明，我今天没有炸过星墅，你奈何不了我。” 储墨凡睨视着他，漫不经心地说，“你知不知道你体内的余毒要四十八小时才能解？可是现在还不到三十小时？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清醒么？” 看着祁连涛瞬间苍白的脸，储夜接着道，“看来你是明白了，如果没有解药，等药性过后你就会变成真正的疯子。警察关不了你几天，精神病院可以关你一辈子。” 祁连涛：“你，怎么敢……” “没什么不敢的，欧彦的本事你该知道的。”储墨凡淡淡地看着他，“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我问你答，最后还可以送你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我保证老太太要不了你的命。” “我不要当疯子，我不要当疯子，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祁连涛吓地整个人都不好了，成了疯子就失去了一切可能。他不要成为疯子。 储墨凡满意地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问：“这些年祁小染给阿叶治病的钱是不是你给的？” 祁连涛摇头：“不是。”随后又点头，“是。” 欧彦又一脚踹在他的腿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到底是不是不是？” 祁连涛痛地直龇牙：“我知道，你要问染染是不是老太太的人，她不是老太太的人，她真的不是老太太的人。我从来都没有对她好过，她什么都不知道。” 储墨凡眸光一冷，再问：“阿叶的心脏源是不是你找的？” 祁连涛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是，染染虽然跟我说过监狱有死囚有心脏源，但是我要继续拿捏她没有给她办，我也不知道她的心脏源哪里来的。” 欧彦听着眉宇紧锁，储墨凡神色不变，直接问：“是谁把她送进星爵八八八号房间？” 祁连涛浑浊的眼里透着几分茫然：“什么八八八……” 第143章 对不起 储墨凡突然一脚踹在祁连涛的胸口，把祁连涛连人带椅一起踹地飞了出去。 祁连涛跟着椅子在地上滚开一圈，痛地他发出杀猪般地惨叫：“啊啊，杀人啦，杀人啊，救命啊。” “句句谎言！”储墨凡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祁连涛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声音冰冷，“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祁连涛痛地哭出声来：“我句句属实，我就在祁小染搬出祁家的时候给过她一笔钱，这些年我从来没有给过她一分钱。” 欧彦在一旁道：“不可能。阿叶每天要输血，费用惊人，你没有给她钱阿叶怎么可能熬到现在？！” 祁连涛痛惨了，不管不顾地嚎啕着：“我怎么知道。卖啊，她就卖啊，她跟她妈一样，本来就是不要脸的女人，要不然怎么会去八八八……啊……啊……” 储墨凡脚下一肋条，咔嚓一声，祁连涛胸骨断裂，痛地他原地打滚，惨叫不已。 眼看着问不出什么，储墨凡转身就走，祁连涛嚎啕道：“解药，给我解药，我不要做个疯子。” 可是没有人理会他，甚至没有人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任由他摊在地上。 储墨凡快步走出门外，问欧彦：“陈兴的伤口好了吗？” 欧彦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好了。” “嗯。”储墨凡开始一条条地吩咐罗西：“星墅门口安排一次小型爆破，让祁叶南过来，半小时候报警。” 让精神失常祁连涛重新“炸”一次星墅，把祁连涛和陈兴交给警方，否则把人留在星墅就会让欧迪有更多的可乖之机。 “是，少爷。”罗西答应后又提醒他：“发布会马上要开始了。” 储墨凡：“好。” 黑色的迈巴赫缓缓从喷泉池驶向门口，绕过晚宴的林间小道，并入川流不息的车道。 欧彦承担了司机的工作，一边平稳地开着车，一面跟储墨凡聊天：“凡，你说祁连涛的话有几分是真？” 储墨凡：“是真是假祁小染的飞云卡交易记录就能证明一切。” 欧彦：“祁连涛刚刚说祁小染跟她说监狱的死刑犯有心脏源，你说她从哪里得来关于监狱里的消息。” 储墨凡没有回答，只是点开了手机音频的播放按钮。车里立刻传来阿叶和祁小染的声音“染染，我知道独眼出来了，我不准你再做那种事……陈叔叔曾经来看过我。”“陈局长？不是说平时咱们最好装作不认识他吗？” 欧彦惊讶地差点闯了个红灯，他连忙紧急刹车，自己整个人狠狠往前一栽，储墨凡倒只是轻轻地晃了一下，然后通过后视镜警告地看了欧彦一眼。 欧彦没有顾上道歉，不知道紧张还是激动，他有些语无伦次：“陈局长，是不是天衍所属辖区的那个警察局长？所以，所以你，你已经认为祁小染就是衍行吗？” 虽然从衍行消失，小强吞了变声器还故意弄坏后，他就开始怀疑小强和衍行有关，也在知道祁小染有过痛觉神经阻断手术时认为她是老太太派来的杀手，但是，他其实还没有彻底把衍行跟祁小染联系起来过。 如果祁小染是老太太派来的杀手，如果衍行就是祁小染……欧彦突然打了个哆嗦：“老太太，到底在下一盘什么样的棋。” 如果祁小染是老太太的坑，这个s市人尽皆知的乞丐窝出来的千金小姐，这该是多少年前埋下的坑？！ 迈巴赫继续前行，车里祁小染的声音持续的响起：“……他已经怀疑小强，迟早会查到我头上的……我学校的实习结束，拿到毕业证就去跟你们汇合……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我喜欢黑白的，储墨凡的房间就只有黑白色……” 储墨凡关掉音频，突然道：“不用查了。” 祁小染和阿叶的话，欧彦也听见了。他余光扫了一眼后视镜：“你已经确定她就是衍行，是不是？” 储墨凡没有说话，车内空气突然变得一片死寂。欧彦不再说话，祁小染是衍行，储墨凡自己会有决断。 紧跟着就听得储墨凡给学校的校长打电话：“考古系的毕设项目请往后推迟一个月……” 一个小时后，祁小染敲开了陈教授办公室的门。 陈教授从办公桌后抬起头，一脸惊讶地看着祁小染：“储少不是说你要休养两个月吗？”打量着她，“怎么这就来了？” 祁小染道：“我还有一周左右就能痊愈了，我来报名参加毕设项目。我看到一个星期后就能出发了。” 储墨凡对外宣布两个星期后举办订婚典礼，她要赶紧走。如果真的有订婚典礼，不，她不能有。只有不曾拥有过，才不会有恋恋不舍。她要在此之前离开。 陈教授推了一下眼镜，叹了口气：“我们实地考察的时间延迟了。那边地方政府对外禁入，所以我们得再等等。”安慰道，“不过也不用担心，一个月后，你脚伤也好了，到时候健健康康的去。”一顿，“你和储少也马上订婚典礼了，现在走也不合适。” 祁小染的心顿凉了半截：“啊，啊，好。” 改时间了，改时间了，那她要怎么逃开这场订婚典礼？跟储墨凡谈判吗？储墨凡会怎么样？ 祁小染叹了口气，能怎么样？储墨凡这么骄傲的人肯定会抽她皮扒她筋。不过抽筋扒皮她不怕，她害怕看到储墨凡眼里的仇视和冷漠。因为她得到过他的温柔，那种感觉太好了，她不想失去。 祁小染魂不守舍地从陈教授地办公室出来，一时没留神竟然跟一个走过来的人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道歉。但清亮暖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时。祁小染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她龇出八颗牙齿冲被撞到于洋笑笑：“于洋老师。” “是你？！”于洋一见是她，眉心微蹙，神情间尽是不满。 祁小染笑了笑：“对不起，再见于洋老师。” 别人不喜欢她，她也不停留，转身就走。 “等一下。”于洋叫住她。 祁小染回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于洋老师，您找我有事吗？” 于洋看着她，神情有些纠结，半晌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第144章 各自的剖白 雪白的校园长廊，祁小染拄着拐杖踮着一条腿仰着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一脸纠结的于洋。为什么突然道歉，刚刚撞到的时候不是已经说过对不起了吗。 于洋看着她，认真地说：“对不起，我误会了你。”他似乎有些不太习惯，但还是认真地说完，“我看到储墨凡在新闻发布会说的话，你并没有做出无耻的事情，是我误会了你，我向你道歉。” 祁小染呆呆地看着他，还没有想到要说什么，于洋就已经转口教育她了：“但是，以后尽量保护好自己的隐私，不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女孩子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他竟然以为是储墨凡让自己拍下那些照片，以为是储墨凡让她在直播平台上演出自己被绑架的样子。 想到这一点，祁小染连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是什么呢？ 祁小染说到一半，突然说不下去了，说她其实是被绑架，说她其实是真的跟别的男人做了那种无耻的事情。 于洋以为她是想为储墨凡辩解，摸了摸她的脑袋，叹了口气：“好了，先回去，以后不要这样了。” 说完转身明继续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只是为什么他觉得刚刚这一幕好像很熟悉？！ 于洋低下头，看着自己刚才摸过祁小染头发的掌心，有些茫然，为什么他会去摸一个学生的头发。他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师生之距？他怎么会这么可以跟学生有这么亲密的举动？可是刚才，为什么手会这么自然地去揉她的头发，那熟悉的柔软的触感是怎么回事？ 于洋紧紧地皱了皱，路过校长室的时候脚下一顿，推门进了校长室。 对着一脸惊讶的校长说了一句话：“关于让祁小染转班的申请，我可以拿回来吗？” 校长从抽屉里取出一份还没有签字的申请表递还给他，松了口气说：“你终于想通了。于洋啊，祁小染是储墨凡的未婚妻，你要是对她有意见，以后也稍微包容点。” “嗯。”于洋接过申请表，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恍惚。刚刚那种熟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祁小染呆呆地看着于洋的背影越走越远，然后呆呆地转身，摸了摸刚刚被揉过的头顶，喃喃：“于洋老师，以后不要再这样对我了。” 给予过的温暖又拿走，这样太残忍了。她宁愿一直生活在冰窖也不愿意被阳光温暖过后再回到冰窖，这样她会以为这个世界就是冰窖这样的。没有得到过才不会明白失去的疼痛，所以，她不能跟储墨凡辞别，面对于洋的转变已经很难受了，她要怎么去接受储墨凡变成另一个于洋？！ 不说再见，才可以假装我们从来不曾分别啊。 祁小染回到星墅储墨凡还没回来，直到用过晚餐于洋也没有回来。 夜色渐上，储墨凡还是没有回来。 祁小染开始手机上网，这是她最近才有的习惯，以前她不会手机上网，因为觉得很费时间。 但是最近她开始频繁上网，因为网上可以找到很多闰于储墨凡的信息，最近动态。虽然不是直接出现储墨凡，可是可以通过星爵公司的动态知道储墨凡在做什么。 比如：星爵集团发布了什么产品，星爵集团和某国际知名企业达成合作，星爵集团又收购了什么公司等。 今天的动态是星爵集团正式成立“公路基金”，主要方便管理之前投资给献血车让路的车主企业。哪些止于一轮，哪些可以进入二轮。 储墨凡并没有出现在现场，只有欧彦主持了发布会对外宣布。但现场参与发布会的两百名企业主代表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刚刚眼储墨凡开过会，对储墨凡的能力表示了钦佩。 镜头里那个人这样对着记者递过来的话筒说：“储少是个天才，我们现场有近两百个项目，有近两百个项目ppt。他可清楚地刻我们每个人的名字，知道我们对应的项目情况。以前新闻都说储墨凡目中无人，不尊重人，我觉得大家对他有误解。起码他尊重了我们在场每个人，他能叫出我们每个人的名字，为我们的项目做前景分析。这次会议上我的项目没有进入b轮，但是我很满意了。储墨凡，不，储总，很不错。” 这样说的人不止一个，一时间之间网络开始疯传视频。 祁小染想看关于他的更多视频，但是搜索出来的内容，有储墨凡正脸的，就是为她澄清的那个视频。 储墨凡正对着镜头，一字一句地说：“始至终，祁小染都是我储墨凡的女人。从今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关于任何污蔑她的信息，否则我个人将不计代价上诉……” 祁小染看着屏幕，轻笑着：“星爵酒店的事你知道，边镜小屋里直播的视频你也看到了。储墨凡，你什么都知道了，我怎么可能还这么若无其事地留在你身边啊。” 在医院的时候她曾经担心直播视频被储墨凡看到，她上网搜索过，但是没有找到，当时她以为侥幸是被有关部分当作不堪视频屏蔽了。看了那个发布会她才知道，视频是储墨凡删的，而内容储墨凡早就知道。 他看见过自己被陈玉无礼对待过，就连八八八房间的照片他也亲眼见过，甚至为替她澄清p上自己头像。 视频定格在储墨凡说完话的画面，画面上，储墨凡的脸冷俊清冷，矜贵的让人不敢亵渎。这样神一样的人，却被她染污了。 祁小染轻轻地说：“储墨凡，我们要再见了。可是我没有勇气跟你当面告别，请你不要讨厌我……请你不要忘记我……” “不会……” 星墅顶楼的书房里，储墨凡坐在落地窗前，他看着漆黑的窗外，听着耳机里祁小染的道别声，低低地说着：“祁小染，我不会忘记你……从今天以后，会有更多的伤痛，从今天以后会有更多的流言，从今以后所有你看到的可能都不再真实，祁小染，既然你选择放弃祁小染，那就以衍行的身份入场” 第145章 计划要变 “叩叩！” 书房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储墨凡将椅子转回书桌前，将手里的音频播放器推进书桌抽屉内，身子往椅背上微微一靠：“进来。” “少爷。”罗西和欧彦一起走进来，欧彦找了位置坐下，罗西开始汇报。 祁连涛已经如愿关进了精神病院，陈兴因为查出间歇性精神障碍被保释送进相关医院治疗。 罗西将他处理的问题跟储墨凡汇报完后便退到角落，像隐形人一样退到储墨凡身后的落地窗的角落里站着。 欧彦道：“陈兴的效果马上就过了，如果老太太那边不出面保他，我们下面怎么办？” 储墨凡炒道：“老太太不保他不见得不保别人，盯着陈夫人，看她最近动向。” “明白。”欧彦看向储墨凡，问，“祁小染这边你打算怎么办？订婚典礼继续吗？” 储墨凡淡道：“继续。” 欧彦看着他，沉默了片刻，然后道：“这又何必……” 知道了她的身份，就算订了婚最后也是要分手的。就算最后确定祁小染不是老太太的人，以祁小染的性格也没有脸在谎言被拆穿后跟储墨凡在一起。 储夜冲后面摆了摆后，罗西立刻走出门去，把门关上。 储墨凡对欧彦：“罗西很欣赏衍行，祁小染的身份不要让他知道。” 罗西部有惜英雄的情绪，如果让他知道祁小染就是衍行只怕会露馅。 欧彦明白，冲储墨凡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我也不想罗西卷的越来越深。” 接下来s市最大的八卦就是储墨凡为了举办订婚仪式买下一个废弃公园，并大规模兴建草坪，把公园建成了一个古希腊神殿的模样，不过一个星期从里到外有几根通天大柱立在发了草坪上。 一夕间储墨凡成了最矫情的富豪，而祁小染也成了所有人羡慕的对象。营销号开始书写两个人的爱情故事。故事里祁小染是比灰姑娘还要可怜的被拐卖少女，好不容易脱离人贩子的牢笼后又被后妈虐待，幸而遇到了储墨凡，甚至故事还编了祁小染在酒店打工遇上酒醉的储墨凡，两人一夜生情，储墨凡同情祁小染的遭遇对她宠爱有加，从此两人过上了幸福的王子和公主般的生活。 每个营销号都能编出属于自己的故事，但都美好的甜蜜的能溢出屏幕，祁小染有时候自己都看得沉浸其中，恨不得化身其中成为故事里的祁小染让自己永远这么幸福下去。可是事实不是故事。 “看的什么呢？又哭又笑的。”阿叶端了果盘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看着祁小染对着手机时而开心时而黯然，不由凑过去看。一见那标题便笑了，“这几天我也看了，你最近可是成名人了。” 祁小染苦笑道：“连你也取笑我。”放下手机，抱着阿叶叹气，“阿叶，怎么办啊，只剩下一个星期了，我要再不走就真的会跟他订婚了，订婚了，就不能回头了？” 阿叶笑道：“那就不回头。”指了指手机，从此过上王子和公主一样幸福的生活。” “怎么可能呢。”祁小染叹了口气，“他现在处处维护我，甚至为了我不惜p了自己的照片，承认在lp视频中的那个人是他，他为了做了这么多，单这些我就已经无法若无其事的面对他了。如果有一天他发一了我的身份，一定会恨我骗他。阿叶，我不想他像于洋老师那样，我很害怕。” 阿叶问：“那怎么办？” 祁小染道：“不如，找个人假扮是我男朋友，我p腿了，把照片发到网上，他看见了自然就后悔了。” 阿叶：“可是那样就是出轨啊，你不怕别人嘲笑储墨凡吗？” “是啊。”祁小染叹了口气，“那能怎么办。”灵机一动，“要不然毁容？” 阿叶一惊：“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毁容不吓到你自己也吓到我。” 祁小染道：“那怎么办？要不瘸了？我找个地方跳下去，瘸了腿，参加不了婚礼，配不上他。” 阿叶：“那也不行，如果你瘸了就取消订婚，大家会说储墨凡是渣男。” 祁小染叹了口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一直拖到真的订婚。” “只怕不用你来说取消订婚，有人也会破坏订婚。”小强走到客厅，把手机递给祁小染，”看。“ 祁小染接过手机，只见屏幕上是一张储墨凡跟一个女人的合影。祁小染喃喃：”这女的，有点面熟。“ “天衍的驯兽师，何音音。”小强弹去照片，露出屏幕上的一行字，“地点也是在天衍。” 祁小染脸色一白，随即笑道：“这不是更好么，刚，刚好他们就在一起了。” 小强道：“可能订婚典礼也不是为你准备的。”又翻出另一条信息，指给她看，“何音音才是真正的爱人，因为储墨凡多次遭到暗杀，怕对方将目标转移到最心爱的女人身上，所以才故意在公众面前大肆宠爱祁小染，其实就是为了保护何音音。宫斗剧里皇帝最宠爱的女人从来都是最受冷遇的那个，等到所有人都斗奄奄一息了，却发现冷宫里的那位成了皇后。” 小强道：“我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像储墨凡这样的男人为什么要替你遮掩那些丑闻，为什么非要表现说爱你要死的样子，说到底就是让你成为众矢之的。你再想紫禁惊雷，自从跟他订婚过你都发生了什么事？绑架，泳池水淹，被下药……虽然说这些看起来本身就是冲你来的，可是你想想这么多年来，祁宝儿就算处处针对你又哪一次能让你像这几次这么棘手的？” 祁小染撑出几分笑意：“小强，我知道你为我不平，不过就事论事，储墨凡给了我很多，现在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不是刚好吗？我刚好，退出，我们去y国。” “y国一时也去不了了，我被拒了。”小强叹了口气，“学校突然提高了门槛，要求有五门以上外语才可以申请，我的申请被退回来了。还有，我今天上了暗网，看到蓝子蘅在找衍行，衍行要是再不出现就要找雇佣兵世界通缉了。” 第146章 进入我的世界 “蓝子蘅找我？”祁小染疑惑地看向小强，“他找我干什么？” 小强叹了口气：“你拿着百万薪水结果没有一个月人就消失了，人家能不追着你吗？” 阿叶戳着她的鼻子问：“怎么样？想好怎么做了吗？” “想好了。”祁小染坐直身体，用力一点头，“既然储墨凡有了喜欢的人，那我就祝福他们，就让祁小染在储墨凡身边退场，接下来就由保镖衍行上场。” 小强惊讶地看着她：“你看到他和何音音在一起，你，不难过吗？” 祁小染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难过？我是谁，我为什么要难过？他有喜欢的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祁小染的语气笃定肯定极了，小强气道：“你好歹是他的未婚妻，现在还没有分手，这样就是让你难堪啊。” “那又怎么样呢？”祁小染看着小强，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就算他让我难堪又怎么样呢？我们所经历的事情里这种事情算是难堪吗？就算这属于难堪，储墨凡让欧彦治了阿叶是事实，储墨凡为了让我清白的活下去把脏水揽自己身上是事实，因为储墨凡我可以在学校不被欺负也是事实。住在星墅的这一阵，相对我们过去的日子里确实多了很多波折。可是也就在这一阵，我真正成了一个‘普通人’，有了‘同学’，有了‘同事’，真正的被人当人对待，而不是杀人凶手，不是援交千金，不用再因为别人生气而跪下认错。储墨凡给我的远比这种难堪重要的多。” “可是你也说过得到过失去不如不要拥有。”小强气道，“他现在就是在拿回给予你的一切，他把你放在云端现在又要把你摔下来……” “我害怕失去的不是这些。”祁小染打断他，“从云端摔下来又怎么样呢？我还撑不住么？我会怕这些么？” 她不害怕生活回到过去，不怕被人瞧不起，不怕被人欺负，不怕受人白眼，她怕的……只是跟储墨凡成为仇人，怕的，只是怕储墨凡成为那些给她白眼的人其中之一而已。 从来，她在乎的只有储墨凡而已。小强不懂，而她，也说不出口。 小强还要再说什么，阿叶冲小强摇了摇头，笑着对祁小染说道：“好，那你要怎么让祁小染退场呢？你也说如果储墨凡知道你是衍行就会很生气。” 祁小染盘着腿，让两只脚掌相抵。她低下头，两只手抱着脚，声音从原来的清亮爽朗变得沉稳，条理清楚：“储墨凡不是坏人，他如果有心，会让人把他和何音音的照片删掉，现在他没删，应该就是等我来……” “已经删掉了……”小强再次手机递到她眼前，“他维护何音音已经很明显，就是想让你成为他们的挡箭牌。” 祁小染本来想说储墨凡就是为了等她提出来，现在储墨凡把照片删掉了，就等于阻断了她说分手的理由。 祁小染苦笑着看阿叶和小强：“你们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不用参加这次订婚……” 话音未落，手机就响了，是储墨凡的电话。 祁小染下意识往窗外看去，天色已经黑了。电话里传来储墨凡的声音：“我到了。” “好，我五分钟后到。” 祁小染挂了电话，跟小强和阿叶道别：“我走了，明天下课早，阿叶，明天下午三点，约好见老师的，不准迟到哦。” 本来准备出国，祁小染给阿叶找了个全外教的学校上学，明天做基础测试。虽然小强不出国了，但她也不准备给阿叶取消课程。 “知道了。”阿叶把外套拿给她，“现在风大，穿着外套。” “好。”祁小染抓过外套就往外跑。 小强看着祁小染连电梯都不等，直接跑楼梯下去忍不住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地冲阿叶抱怨：“阿叶你看看，她现在简直被储墨凡勾了魂。” “是，被储墨凡勾了魂自己还不知道。”阿叶叹了口气，“爱上储墨凡这样的男人也会很辛苦。” 喜欢储墨凡这样的男人很辛苦……但是爱情本身就很辛苦，哪怕祁小染还没有察觉自己对储墨凡是爱情，可是已经沉浸其中心就会因他疼痛。 储墨凡的车停在阿叶小区门外，很普通商务车不是常用的迈巴赫。因为祁小染腿好后，每天都会来看阿叶，储墨凡每晚都来接她，迈巴赫太扎眼，换了一辆普通的车，那个时候祁小染很感动。 而现在，祁小染想到微博上的照片，储墨凡曾经用这辆车载过何音音。 车窗滑下，露出坐在驾驶坐上的储墨凡，看着愣在原地的祁小染微微蹙眉：“上车。” “哦，好。”祁小染连忙跑过去坐上副驾，双手摆在双腿上，目视前方，正襟危坐。 突然一道身影压了过来，祁小染吓了跳，看着眼前储墨凡那张放大的脸，下意识把头往后仰，去躲他，惊疑地问：“怎，怎么了？” “咔嚓！”一声，安全带扣上。储墨凡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以为我会亲你么？” 祁小染的脸咻地一红，喃喃道：“没有。唔……” 祁小染看着突然吻过来的储墨凡，猛地睁大了眼睛。储墨凡也不深入这个吻，只是亲着她的吻，一双满含星辰的眸子盯着她，舌头在她唇瓣扫过，看着她的脸越来越红，嗤笑一声音退开，揉了揉她的头发，低低地叹了一声：“笨蛋。” 真是个笨蛋啊，她和阿叶说的每句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祁小染啊，这个笨蛋……什么叫做他所给的难堪远没有他给予的多，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给过她什么。从来他都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一切都是为利益，于她只是顺便。 这段时间以来的监听，让他把祁小染看的更清楚，理解的更清楚。当然不排队她知道他在窃听，所以，有些可能就要排除不是么？ 储墨凡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在说：祁小染，既然不怕从云端跌落，撑得住所有一切，那就进入我的世界，跟我并肩做战， 第147章 一起被绑架 川流不息的行车道，周围是来来往往的车辆。 祁小染转头看向窗外，脸上的红色褪去，只余下心里阵阵酸涩。满脑子都是储墨凡也曾经这样对过何音音吗？也曾这样亲吻过她吗？ 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就酸闷的要命。 祁小染重重呼出一口气，拼命地告诉自己：祁小染不要乱想，你没有资格生气，没有资格！不要生气。 车拐入小道，祁小染认得那是去往公园的那条路。 参天的通天柱，古罗马神殿，翠绿的草坪。这一切，她曾经以为是为她而建的，没想到原来根本与她无关。 一面告诉自己没有生气的资格，一面却又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 砰！ 车子狠狠一颠，祁小染猝不及防狠狠地往前栽去。 “储墨凡，你怎么样？”祁小染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去看储墨凡的情况。一时情急，也顾不上尊称，直接叫出了名字。 “没事。”储墨凡眸光微沉，面上却若无其事的样子，淡道，“车胎爆了。我让罗西过来换车胎。” 祁小染笑道：“等罗西过来天都要亮了，我来，我会换。” 说完也不等储墨凡说话，自己就下车了。 车停在从市区进入郊区的荒道上，四周黑漆漆的也没有路灯，只靠着车灯维持着亮光。 祁小染绕着车转了一圈，发现爆的是副驾的车胎。祁小染起身，正想去后备箱拿备用车胎，车门砰响了一下。 储墨凡从另一侧下车，手搭在车背上，看着她道：“我已经通知罗西过来了，从这里走到公园就两公里，等我们走回来车也好了，跟我走吗？” 跟我走吗？ 四个字仿佛是这场黑夜的bg音效，在祁小染的耳边回荡着。那一瞬间不说是跟他走，可能跟他死她都愿意。 祁小染几乎没有思考，立刻点头：“好。” 能跟储墨凡在一起的时间有多少，能留下的回忆有多少呢？只是跟他在黑夜里独走两公里，是独属于他们两人的回忆吗？ 车被扔在身后车前灯照在地上仿佛沐浴在黑夜里的红地毯，长长的往前延伸，足有两公里。储墨凡握住祁小染的手，缓缓往前走，仿佛握着他的新娘，走在前往证婚人的路上， 夜静谧的只有偶尔吹过的风声和沙沙的脚步声，两旁的风景逐渐暗下，储墨凡的声音渐渐响起：“祁小染，你愿意余生都陪在我的身边，不管狂风暴雨，不管生死，都陪在我身边吗？” “啊？”祁小染一怔，身体也随着一怔，可是储墨凡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祁小染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转头看着他离灯光越来越远的侧脸。他没有看她，仿佛刚才那番话不是对她说的。 正当祁小染有些恍惚的时候，就见储墨凡目视前方，缓缓地开口：“你应该不愿意的。因为我你被绑架到边境，身受重伤。我无父无母，有亲似无亲，却有敌人，看似风光可能转眼就能丧命，以你的能力想要跟他们争夺名下我名下产业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一旦我死了，他们也不会允许你活下去。你不愿意，当然是应该的。” 储墨凡的脚步很慢，声音也轻，精致的侧脸在越来越远的车灯中忽明忽灭，隐隐地带着几分忧伤。 忧伤啊，像储墨凡这样神仙一样的人怎么能这么忧伤。祁小染恨不得自己变成拂去所有哀伤的拂尘，抚平他微蹙的眉心，抹去他所有的悲凉。 祁小染心疼的不得了，几乎不假思索地说：“我陪着你。”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不同他的不看着她。祁小染转眸望着他，坚定地说：“储墨凡，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守护你，不管狂风暴雨，不管疾病痛苦，只要我有一口气，我都会守护你。” 储墨凡嗤笑一声：“我要你的命干什……” “砰！” 一颗子打在他们脚边的地上，撞击出一片火花。同时一束强光从远处打了过来。 储墨凡把祁小染往身后一推，不着痕迹地把手机塞到她手里，低声道：“欧彦或者蓝子蘅，让他们来救我。” “储少，这次谁都救不了你。”一个阴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祁小染一回去，就见对面也打过来一束强光，照地她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眼睛。待眼前无法聚焦的雾白散去，前后有两拨人把他们夹着围了起来。 蒙着头套，看不清长相，看体格高矮胖瘦都有。祁小染松了一口气：不是雇佣兵。 领头的身形很魁梧，之前说话也是他。入了秋还只穿着一件背心，露出粗壮的双臂。 祁小染视线扫过他胳膊上时，不由蹙眉。因为那双黑粗的臂膀上纹着一朵红色莲花和他的形象很不搭，但似乎有些眼熟。 “红莲？”储墨凡将祁小染往后推了推，嗤笑，“老太太可真会下血本，竟然能请红莲来买我的命。”看向领头的男人，“听说红莲的头领只能传给独眼的帮众，阁下应该不是。” 男人沙哑着嗓子嘎嘎地笑着：“好说，我叫森，不过今晚没有人要买你的命，只是有人想跟你谈个生意。” “好！”储墨凡爽快地应下，“谈，想谈多大的生意，我都奉陪。” 森截然一笑：“储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拖延时间？扎破了胎不换，是找了救援？你想拖延到救援的人到？”突然语气一戾，恶狠狠地咒骂道，“做梦。”大吼，“来人，请储少回去做客。” 储墨凡正要推祁小染快跑，刚拽住她的手，就把人拽进了怀里。只见两个红色的圆点在祁小染的脸上梭到祁小染的头上。 森嘎嘎地笑着，指着储墨凡道：“我们的客人说你很能打，一定要准备好狙。”指了指祁小染脸上的红外瞄准线，桀然地问，“怎么样？两把，看得起你？”一抬手，吼道，“带走。” 储墨凡不敢再动，祁小染的脸被他压在怀里，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只好低声说：“我不怕，刚才我答应了，我会永远陪着你。” 现在不陪也没有别的办法。 储墨凡没有说话，任由他们把自己和祁小染塞进一个小货车里离开了公园的方向。 第148章 我会给很多钱 车窗四闭，每个窗前都拉上了帘子，就连驾驶座和车后座之间都拉了帘子隔开。 车箱里开着灯，储墨凡和祁小染并排坐着，对面坐着三个红莲的人，领头的森抱着胳膊坐在中间，他的身体随着车身一颠一颠的，整个脸被头套套住，露出在外面的嘴裂着，露出锯齿般的牙齿。 之前外面黑，祁小染没看清楚，此时才发现这个男人不是笑的阴森，而是他没有上嘴唇。 森桀桀地笑着：“记住我的特征又能怎么样？报警抓我吗？”把玩着从他们俩身上收到的手机，刷开了车窗扔了下去，“你的同伴只能找你们到这里。” 说到这里，车突然一个转变，祁小染狠狠地往储墨凡那边倾去。这弯来得又急又快，祁小染没有防备，狠狠一下撞在了储墨凡的下巴上。卡一下，撞地又重又响。 “对不起，对不起，没事？”祁小染顾不得身体还坐不直，连忙去看储墨凡的脸，只见那原本精致的下巴红肿了一块，祁小染心疼地两眼发红，低声问，“很疼？” 她自己不怕疼，不怕伤，再疼也能忍着，再狰狞的伤都可以若无其事，，可是怕他疼，怕他伤。她宁愿这世上所有的痛苦都由她来承受，也不要加一点在储墨凡的身上。 她的眼里储墨凡是神，就应该永远矜持清冷，一尘不染。 “不疼。”储墨凡拉住她的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让她坐好。 接下来一路静止，储墨凡一直都没有说话。 后半段车一直在上坡，祁小染的身体几乎一直后仰着且时不时被颠一下。她缓缓记住了路，也记住了森之前开窗扔下手机时没有一点东西掉地上的声音。 祁小染这些年在暗网接过不少黑活，整个s市几乎都跑遍了。坑洼不平的土制盘山公路，入口有悬崖的只有一个地方。就是跟c市的交界处，顶云林。 顶云林，顾名思义，顶住云端的林子，立在s市的山巅。但是因为多有野兽出没，加上没有修路，除了驴友根本没有人来。而前几年出现过几次野兽食人事件后就连驴友也不来了。是一个杀人灭尸的最好去处。 野兽吃人……祁小染立刻想到陈局曾经说过的疑惑野兽杀人事件可能跟独眼有关。 祁小染的脸色一白，红莲杀手营，这个连暗网上的人都退避三舍的组织，跟独眼会有关系吗？如果跟独眼有关，那乞丐窝和红莲有什么关系？她这种从小接受训练的人，在其中扮演着什么？ “不用怕祁小姐。”森看着她，没有唇的嘴咧的更多了，“虽然你看到了我的特征，但是我不会现在就杀了你，因为有人需要验一下你的身份。”看向储墨凡，阴桀地笑着，“你的女人，很可能是我们的夫人哦。毕竟那天晚上我们老大自己也不记得是不是你了。” “不是！”祁小染吼道，“你不要胡说。”焦急地看向储墨凡，“你，不要听他胡说，我不是，我……” 祁小染乱七八糟的解释，可是是星爵顶楼初夜她确实被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夺走了。 储墨凡看着她，眼里带了一丝悲悯：这个可怜的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个拥有双重人格的变态；她根本没有想到那天星爵顶楼占有她的是他。她到现在还在为那晚的事情耿耿于怀，甚至还在为他为她证明清白而羞愧不堪。而她似乎不太明白，他现在在乎的，不是她的清楚。而是她的身份！ 储墨凡抱住紧张的祁小染，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一直都是我，他离间不了我。” 森咯咯地笑着：“我只说有可能，所以我们老大会亲自，验一验！然后，再确认一下，她是不是我们的人。”突然一伸手抓住祁小染的胳膊，将她整个人往后一番，就要去扯她的衣领。 储墨凡挥手隔开他扯住祁小染衣领的手，一脚踹在森的肚子上，看着气地又要扑过来的森，警告道：“你敢动她，今晚就一起死。我死以后，星爵名下所有产来都会自动捐给c国政府，这不是你的雇主想要的结果。不管让你来的是欧迪还是姓储的人……”脚一眼因为刚才一动从背心里掉落出来的一条女神项链，道，“你曾经喜欢过的女人，一定会死。” “妈的，储墨凡，你别嚣张，迟早弄死你。”森坐直身体，狠狠地瞪了一眼储墨凡，扫了一眼祁小染，看向储墨凡，冷笑，“红莲的女众后肩有朵红莲，莲上瓣中间有黑茎。既然睡过了，储少应该很清楚她是不是红莲！”龇牙，恶心地笑着，“知道红莲上面为什么有黑茎吗？茎，就是男人的玩意儿，所有红莲的男人都睡过你的女人，知道吗？” “不知道。”储墨凡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紧紧地拽住祁小染的手，冷冷地看向森，“让你失望了，她的身上没有任何纹身。” 储墨凡深知祁小染没有，当时她一身疤的时候都没有，但是祁小染现在的样子很不对劲，整个人通体发冷，脸色苍白，甚至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车终于停住，祁小染跟储墨凡一起下车，从始至终，储墨凡都握着祁小染的手。 森带着红莲的一行人押着储墨凡开始往林子里走，十分钟后在一间废弃的木屋里停住。 屋子没有收拾，乱七八糟的扔着东西，看起来像常年废弃的。储墨凡看向森道：“在你的雇主来之前，我想先跟你谈笔生意，怎么样？”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人，勾了勾唇，问，“有种谈谈吗？” 粗人最禁不住激，森立刻骂喇喇道：“谈，你要谈不出个屁，老子玩烂你女人！” 储墨凡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淡道：“我夫人身体不好，请给她一个房间，让她休息。” “可以，反正时间不多，好好休息。”森冲储墨凡桀然一笑，挥了挥手，叫过两个人，“把她带到小屋，等老大到。” 储墨凡终于松开祁小染的手，对她说：“不要害怕。” 祁小染摇了摇头：“我不怕。我们刚刚才说过，要死生与共的。” 储墨凡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道：“不会死的，我会给他们很多钱。 第149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看好她，屋里屋外都要有人。”森交待带祁小染离开的那两个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祁小染一眼，话里有话，“如果她是那个人的话。” 这话储墨凡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祁小染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莲花领袖必须是独眼，而“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屋里屋外都要有人”说明他们要验证的那个人身手了得。 也许本身跟她没有关系，可是这些日子以来“独眼回来了”的话一直潜伏地祁小染的心里，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让她把事情跟独眼联系在一起。 祁小染静静地坐在小屋里的一张破竹床上，床真的很破，没有席子，可以看到一条条用竹条搭成的床板。屋子很小，前后大概就三米。 祁小染坐在床上，看守的人顶着门站着，但是跟她不过一米的距离。她的身后是一个很古老的薄玻璃窗户，离她刚好一张床的距离。 祁小染神色紧张地坐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床板竹条，心想这个时候她跳起来双手掐住他的脖子膝盖顶到他的胯下一起用力，他就可以痛晕过去，可是这样一样他会发出声音。还有另一个方法，色诱…… 祁小染四处张望着，抬着手做成扇子给自己散热：“好热啊，是不是？”看向看守自己只穿背心的男人，试探地问，“你，能不能转过去？我，我想脱了衣服凉快一下。我，我里面只穿了背心。” 男人戴着头套的脸看不见表情，但眼里隐隐闪着光。他说：“你脱，我不看你。” 说完果然转过身去，祁小染咻地拉下外套的拉链，还没有开始脱衣服，男人就转了过来。 男人两眼直直地盯着祁小染的胸前，露在头套外的嘴咧出几分淫邪的笑意：“臭婊子，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怪不了我。” 祁小染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笑地一脸单纯：“大哥，你在说……啊……” 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就已经扑了过来，几乎没有隔间的门板外站着的男人。听见动静，男人敲了敲门，提醒道：“悠着点啊，要是老大的女人……” “都被储墨凡睡那么久了，哪里还能瞧得出来是谁的女人。”屋里的男人哈哈大笑，撕拉撕拉撕布片的声音十分有节奏地传了出去，门外的男人似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你快点，完事了换我。” 屋里的男人哈哈大笑：“你就且等着。” 而屋里祁小染十分有节奏地撕着男人的衣服，把男人的背心，裤子一条条的撕碎，扔在地上，然后双手怀上男人脖子，踮起脚尖在男人耳边小小声地问：“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情趣？” “有情趣。来。哈哈哈！”男人一把抱住祁小染狠狠地把她往床上压去。砰一声，两人一起摔在床上。也就在那一瞬间，祁小染用右手一把拽住之前扯出来的竹条细签，狠狠地扎向了男人后脖颈。 竹签十分精准地扎进了祁小染揽在男人脖颈后左右的食指和中指的缝隙中间，男人身子一僵，连呼痛的时间都没有就栽在了祁小染的肩上，失去了呼吸。 祁小染深吸一口气，把竹签从男人的脖子上拔了出来，轻轻地叫着：“不，不要这样……”用力一推，把男人推到在一旁，“好重……” 祁小染一边把床踩地咯吱响，一边蹲在床上去开窗户。结果刚一推，那古旧的玻璃就咔嚓往下掉。 祁小染连忙一把抓住玻璃，鲜血从她的掌心缓缓流出，渐渐漫到手上的玻璃上。她只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哼也没有哼一声，仿佛没有痛感，只紧张地看着门板。 “呦，这是拆房吗？快点，别老大来了还没完。”门外的人调笑着，“现在可不是比时长时候，过过瘾就得了。” 祁小染连忙捂着鼻子，捏着嗓子“嘿嘿”笑了两声，又使劲踩了一下床板。又轻轻地“哼”了一声。 确定门外的人没有起疑后，祁小染把玻璃轻轻地放在床上，用把用自己的外套擦掉沾在玻璃上的血迹，又扯了内穿的裙子下摆把切破的掌心给裹好。确定屋内没有留下自己身手的证据，这才跳出窗外，绕着小屋开始跑。她需要一套变成衍行的装备，也需要在对方的所谓大佬或者雇主出现前把储墨凡救走。 储墨凡最近下半身僵化的时间在推迟，差不多是十一点左右，她要在那个时间前把储墨凡带走。 屋子四角都有人看守，每角一人，门口有两人，当时在路上拦截他们的时候一共有六人，远处有两把狙，那一共八人，最少八人，除掉刚才那人至少有七人。 屋外共四人，屋里至少有三人，其中有一个就在那个小屋子门外。 祁小染想了想，又回到那个屋外，从窗口跑了进去。把衣服拉低，把门拉开一条缝，对外门的人说道：“大哥，可不可以麻烦你拿个冰快来。” 门外的人不满：“这种时候还玩冰火两重天，什么时候了。不去。”一低头，就看见少女光洁的肌肤，一愣神的工夫，胸口一痛，瞳孔一窒，整个人往前倒去，祁小染连忙将人抱住，小心地将人拖进了屋内，把人压趴在床上那人的身上，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从窗口跳了出去。 其实所谓的色诱术她都是以前看阿叶常用的，阿叶常常用这样的方法玩仙人跳，可以从客人那里偷到钱，那时候她小，说要把人打晕哪要这么麻烦，现在她知道，如果当时阿叶有别的办法也不会用那样，因为自己也会厌恶自己。 脊椎间有缝隙，缝隙中有神经，切断即死，脊椎掐断会死，这些都是她接受训练的时候学的，她从来没有用过，因为她知道杀人犯法，可是现在，对方是莲花，是十恶不赦的犯罪组织。不是他死，就是她和储墨凡死。她别无选择。 可是这是她第一次杀人，祁小染靠在窗边的墙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垂在身侧的手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突然一道手电筒的光照了进来，同时一个脑袋凑了进来。 第150章 我可以相信你吗 一个戴着头套的脑袋罕窗子，看着床上两个叠着的男人，笑着咒骂了一句：“cao，真看不出来，你们竟然还有这癖好。”拍了拍并不厚实的墙，“一会老大就来了……” 话还没说完，后颈一痛，身体一软，整个人就挂在了窗上。祁小染把人拖进屋内。这人身量不高，穿着一套黑色的休闲工装连体裤，挺潮的打扮。 祁小染把人衣服剥下自己穿了，正准备拿竹签刺向对方脖颈的时候手一停，莫名地起了好奇心去掉下对方的头套，在看见那张极为年轻的脸后一惊，立刻把头套给他戴上，将人塞进床底，摸出个口罩戴上，跃出窗外。 还剩五人，外面就两到三人，储墨凡和森肯定在一起，门外想必也会有一两个人待命。祁小染猫着腰往有守卫的地方跑去。 和预料的一样，祁小染顺利的解决了门外的三个人，抽了个空把头发束在头顶，然后才冲进了屋内。 祁小染快速冲到储墨凡所在的屋子，却发现门虚掩着，凑过去就能看到储墨凡跟她之前那样面对着门坐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看到储墨凡冲她眨了眨眼。 祁小染正想确认一下储墨凡是不是冲自己眨眼睛，就发现他面前的脚下躺着一个人。 看起来像是森。解决了？ 不愧是储墨凡！ “好久不见！”祁小染假装自己是衍行，推门进去跟储墨凡打招呼，刚进去就僵住子。 一点猩红的红外瞄准星从她的心脏处缓缓移到她的眉心。祁小染立刻举起手一脸无语地看向储墨凡，无声地问：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 储墨凡看穿她的心事，冷冷地说：“我刚刚提醒过你。” 储墨凡看向挂在左侧屋顶的狙枪，淡道：“只要不走出这个屋子他就不会开枪。” 祁小染踢了踢地上的森，问：“那你怎么解决掉这个人的？” 储墨凡淡道：“遥控器在欧迪手上，森一死就会自动拨号给欧迪。”看向祁小染，冷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祁小染恭敬地站好，认真地说着编好的谎话：“家里出了事，乡下没网没手机。刚回来就看到了蓝少的消息，还有……少夫人的救助信息。” 说到祁小染，储墨凡似乎终于有了些松动，不那么冷漠，问：“她呢？” 祁小染不自然地摸了下鼻子：“少夫人已经安全了，储少放心。” 储墨凡“嗯”了一声，不再说话，闭眼沉默。 祁小染怕多说多错，不敢打扰他。祁小染试探着往门外走了一步，刚要走第二步“砰”一声子弹在脚边炸开，子弹打在泥土做的地面上，泥块碎片四飞。 祁小染脸色一白，立刻钉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储墨凡闭着眼，冷声道：“你敢杀她，我就马上自杀。” 祁小染一愣，正要问他在跟谁说话。就听见一个笑意森然的声音传来：“来的怎么是她？竟然不是蓝子蘅，便宜他了。” 祁小染这才发现储墨凡手里拿着一只手机，挺旧的模样，想到储墨凡的手机之前被扔掉了应该是属于森的。 储墨凡不再跟他说话，按了挂断。他似乎有心为祁小染解惑，淡道：“欧迪需要跟我亲笔签的一个合约，指纹没用。” 这是祁小染想问的，但她更想问的是：“既然欧迪不敢杀你，为什么你不走？” 储墨凡淡道：“他知道我的弱点，森死前给了我一针，我现在动不了。” 这话如果“衍行”未必会明白，但是祁小染明白，欧迪知道储墨凡的弱点，所以森死前不顾一切地把药注射在他身上了，所以现在储墨凡提前发作，动不了。 “得罪了。”祁小染伸手去摸储墨凡的腰，果然僵硬。祁小染很想问，怎么会这样，原来不是只有腿僵硬吗？怎么连腰也是。 储墨凡淡道：“内脏不会僵化，死不了。”扭头扫了一眼那把狙枪，问，“他们马上就到了，一会需要你背着我跑，可以吗？” “当然可以。可是……”祁小染担心地看向屋顶，“我只怕还没出去就没命了。” “走！”储墨凡突然整个人一跃而起向门口扑去。那一瞬间他就像一条从海里跃起的海豚，在空中滑出一道弧线，准确地挡住了祁小染头部。 也就在那一瞬间，祁小染立刻飞身跳出门外。 砰~~！ 枪声、储墨凡的跌落地面的声音和祁小染落地声撞在一起。 祁小染就地一滚，抱住摔在门口的储墨凡在地上连着滚了三滚远离的那个房间这才停住。抱着他，问：“没事？” 储墨凡漆黑的眸子盯着她那双露在口罩外的眼睛，淡淡地提醒她：“他们到了。” 果然外面传来一阵引擎声还有欧迪气急败坏的声音：“快，别让储墨凡跑了。” 同时狙击枪的子弹穿过薄薄木板墙不断地往外射，没有任何瞄准，密集而快速。 祁小染连忙一咕噜爬起来，把储墨凡背上拔腿就跑。 储墨凡道：“不要跟他们正面撞上，往北走。” “越往北越是密林，里面有狼，有凶兽。”祁小染强调道，“是真的。” 储墨凡趴在她的背上嗤笑：“怕了？” 祁小染道：“不怕，怕伤了你。” 储墨凡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窄窄的肩膀似乎还没有他的胳膊粗，但坚实有力。 储墨凡问：“你是本市人，对这里比较熟悉，你有什么建议？” 祁小染道：“东边是峭壁，南边有个斜坡，坡度很大，都是灌木丛，应该可以下去。” 储墨凡将头搁在她的肩上，炙热的灼烧着她的耳根，低沉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带着蛊惑的味道：“衍行。” “嗯？”祁小染快步奔跑着，下意识地应着，“什么事？” 储墨凡：“我可以相信你吗？” 祁小染身体一僵，脚步下意识一顿。那一瞬间，储墨凡感受到她脊背的僵硬，眼底闪过一抹失望。然而紧跟着，从祁小染背部传到他胸前的那股僵硬感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温柔的却坚定无比的力道、 祁小染重新迈开脚步，声音轻而坚定：“当然！” 第151章 特别的欢迎仪式 夜风在林子里吹起，风吹树叶哗啦啦的声音和祁小染快速奔跑踩在地上的声音融成“沙沙”的二重乐章。 储墨凡的声音在她耳畔缓缓响起，仿佛应和声的乐曲：“蓝子蘅会在半小时后和罗西一起找过来，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身后探照灯般明亮的手电筒的亮光向他们照过来，祁小染一边加快奔跑的速度，一边回他：“好。” 储墨凡接着道：“欧迪亲自来了，我要他犯罪，证据确凿的那种。” 祁小染忽然有些明白的感觉：“你是想他坐牢？枪毙？” “聪明！”储墨凡淡道，“我要他终身监禁。” 只有这样的重型才能逼老太太亲自出面。老太太，只有离开d国，他才有机会真正地打倒她。 祁小染问：“你是想让蓝子蘅来的时候看见欧迪正准备杀你？” “不！”储墨凡道，“是警察，蓝子蘅已经报警，如果不出意外，现在应该全城警力都在搜索储墨凡的下落。” 祁小染全力奔跑，已经故不上思考：“放心，如果半小时能到，就算是真遇到狼我也能挺住。” 而且她也用了之前放倒那些人的手机给小强打过电话，半小时就算蓝子蘅没有找过来，小强也会带着陈局长他们找过来。照路程算，最多也就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跟一头狼耗着，应该可以的。祁小染本来想的很周到，真遇到狼群，就把储墨凡放树上自己跟狼群周旋。但是现在要让欧迪抓到他们而且还不能被抓的那么早，这就显得很有难度。 不对，祁小染一怔：“你怎么跟蓝少联系上的？森的那个手机不是自动跟欧迪的链接了吗？他允许你跟外界联系吗？” “聪明。我如果跟外界联系，他就会打断我的手。”储墨凡淡道。 祁小染：“那你……” “这是一个引蛇出洞的游戏。”储墨凡打断她，听着她因为负重奔跑逐渐沉重的喘息声，缓缓地说，“祁家和陈家都彻底完了，虽然还有许家但也是垂死之蚁，虽然难有作为，但要跟祁连涛那样不要命地动手脚也会让星爵大伤元气。而他们敢这么活泼的原因是背后有欧迪。我只有让欧迪完蛋，这些蚂蚁才会真正的完蛋。” 祁小染大惊：“所以，今晚你是故意要来这么荒郊野外的地方？”脚步一顿，心底一阵发紧，问，“所以，修建公园筹办订婚典礼就是为了今晚？” 她以为心心念念为她，却不料是一场别人的爱情，更可悲是她是那块放在明面上的饵，以爱她之名引蛇出洞。 “那倒不是，只是认为这个公园很适合订婚用。”储墨凡感觉到她语气中的失落，嗤笑一声问，“怎么，你今天对我私事很感兴趣？” “没有。”祁小染吐出一口浊气，不断地告诉自己，“你只是个保镖，你马上就不是未婚妻”然后大步往前走。 祁小染走的很快，只要对方的光线一照过来她就会在那一瞬间提速，发力快跑，但也没有要躲避一样。 储墨凡提醒她：“注意躲避子弹。” 祁小染道：“你不是说他不敢杀你……” 砰！ 枪声响起，在子弹的作用力下储墨凡的身体往前微微一顶，喉咙间滚出一声闷哼。 “你不是说欧迪要你的合约，不会杀你吗？”祁小染吼着连忙躲进树木密集的地方跑，又担心地问，“你怎么样？中枪了吗？” 储墨凡淡道：“他只是不会杀我，不是不会开枪。只要我不死，打成筛子也没事。” 祁小染笑了：“你还挺幽默的。”扭头又问，“刚才你中枪了吗？” 储墨凡抬手一巴掌抵住她转过来的脸，沉声道：“往前跑，别回头，我没事。” 试探到现在，祁小染就是衍行已经确定，虽然他还没不知道那天晚祁小染会为什么会出现在八八八，但可以肯定祁小染不是老太太的人。 欧家是老太太的结实臂膀，欧迪是欧家的宝贝继承人，一旦欧迪有事欧家一定会离心老太太。在储夜爵彻底觉醒前，老太太是绝对不能失去欧家这些棋子的。祁小染如果是老太太的人，就一定不会对他刚刚的这番话无动与衷。 从祁小染刚才的反应来看，她压根不知欧迪什么来路，也不知道欧迪对老太太的重要性。 不管是从这段时间观察还是从监听祁小染的音频中可以知道祁小染对于“自由”“正常人”十分向往，他曾经以为老太太对祁小染有类似想着的承诺，只要“杀掉”储墨凡逼出储夜爵，她就可以得到这些，然后抹掉“杀手”的身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而她一切的不正常来源是“独眼”从刚才被绑架时的车上，他看得清楚，祁小染在听到“独眼”的时候脸色就变得很难看，由此可见独眼是她内心恐惧的人。 森在一次次的说话中强调，他的雇主和老大很快会来，也就是说此时跟欧迪一起出现的还有“老大独眼”。 祁小染为了躲避跟独眼的正对交峰一定会拼命地奔跑，人在急速奔跑逃命的时候，伪装能力会逐渐消失，更别说肌肉反应能力根本就无法伪装。 储墨凡趴在祁小染的背上那一瞬间就感受着她的肌肉变化，反应能力。这是他对祁小染最后的试探，也是他对“衍行”加入团队的“忠诚度测试”。 所以…… 在祁小染转头继续往前跑的时候，储墨凡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欢迎你来……我的世界。” 祁小染跑地太快，天黑，她必要精神高度集中才能借着不太明亮的月光避树木，加上储墨凡这句话说的实在有点小声，她根本听不见他在说话。 这一句欢迎的话，最后只化成了一句囹圄的音符飘散在了风里。 “储墨凡，再往往里就是有狼群了，你还要再跑吗？”欧迪的声音通过扩音器远远传来，“一旦进入深林，你就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 祁小染脚步一滞问：“储少，咱们进不进？” 她最近没有原来扛痛，突然有点担心会熬不到蓝子蘅和小强来。 第152章 真的有狼 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原本远远投射过来的灯光也越来越近，越来越亮。一阵风吹过，枝叶飞起，露出一块钉在树杆上的简易木板，上面是写着六个红色的字“内有野兽慎入”。 字是用红油漆写的，写的时候应该是每写一个字蘸一次，每个字都厚而稠且都拉着一条长长的尾巴，看起来惊悚刺眼。 还没有进入，就先有了惊悚的暗示。不过这对祁小染没有什么作用。她现在只等储墨凡的决定。 随后，储墨凡的声音在黑暗中苍劲有力地传来：“进去。” “好。”祁小染深吸一口气，直接从那块警视牌边穿了进去。 储墨凡道：“继续往北，找个地方休息等。” 祁小染脚下没停：“明白。” 这个时候就是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蓝子蘅的到来。 然而跑着跑着祁小染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储墨凡的气息很稳，可是她的手有点粘。 祁小染的第一反应是：储墨凡因为下半身僵硬导致失禁了？但是很快她就不这么想了，因为尿不会是这种手感。 祁小染借着月影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空地上站住。她刚一停步，储墨凡就表示了反对：“目标太大不方便躲藏，不是休息的地方。” 这次祁小染不听他，因为夜黑也瞧不清储墨凡此时的神情。祁小染自顾自蹲下，把储墨凡放在地上。抬手在他的手背摸了摸。 储墨凡精准地扣住她的手腕，声音在夜里如萃寒冰：“谁给了你胆子敢来碰我？” “这一路都是我背着你，我碰了你也不只这一下。”祁小染道，“如果你受伤了，血腥气不但能引来狼群还会引来蟒蛇，到时候不死也能残半条命。” “欧迪雇佣了红莲，他一定会带人追进来……”储墨凡一顿，“不过你说的有道理，先包扎。伤在肩胛，没有穿透，子弹卡在里面了。” 子弹卡在骨头里，每动一下都会痛，可是这一路储墨凡怕她分心竟然一路都没有吭声，就连气息都没有变过。 祁小染突然有点鼻酸，她从自己的连体裤内扯出背心，撕扯成条，然后摸索着去脱储墨凡的衣服要给他包扎。 “来不及了，扎外面就行。”储墨凡扯开了西装外套，配合地抬起了胳膊。 祁小染怕衬衣布料粘住皮肤，拿了把匕首割开了他伤处的布料。 储墨凡于黑暗中扬了扬眉：“你不是擅长泰拳，怎么也会带匕首。” 祁小染差点脱口而出：匕首是她从看守她的那两人身上摸到的，做个防备。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是“衍行”，一面不动声色地替他包扎伤口，一面回答道：“我只是比赛的时候擅长打拳。” 储墨凡似乎来兴趣，问：“你最擅长什么？” 祁小染身体往前倾，将布条从他胸前绕过，接口道：“活着，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用尽一切办法活下来是最重要的技能。” “你们这样的人？”储墨凡很快抓到她话里问题，“你和谁？经纪人？” 祁小染道：“是。” 储墨凡：“我给你的薪水足以够你好好活下去。” “我能得到您的薪水，是因为我在这之前已经掌握了活下去的技能，如果没有这个技能，只怕您也不会给我这份工作。”祁小染在他脖颈下的锁骨前把布条打了个结系住，“好了，回去让欧少再处理下。我知道前面有个一线天，很隐秘，一般人找不到。” “好。”储墨凡刚一说完，握住祁小染的手一紧，低声道，“来我这里，你先前所学的还远远不够。”从腰间抽出一把枪，咔嚓上了堂，“来了。” 祁小染一怔：“什么？”四处看了看，“没有啊。”准备弯腰去背储墨凡，“欧迪要是来了会有灯的。” “不用跑了。”储墨凡淡道，“是狼。” 也就在这时，一声尖锐地狼嚎在林子里“嗷呜”地传叫着，紧跟仿佛千军万马踩在林子里的落叶地上，掀的落叶横飞，仿佛万马奔腾。 很快，漆黑的林子里但冒出一双双闪着绿光的眼睛。 储墨凡就原地靠在树身上，一把把地抓着落叶往身边堆，对祁小染道：“跟着我，会很辛苦，你现在还有机会可以走，如果留下了，以后想走也走不了了了。” 储墨凡已经受伤，祁小染要跑狼群不会去主动追她。 祁小染笑了笑：“走不了什么意思？我们只有三个月的合约，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不过老板要是给我涨薪水，我可以考虑留下来。” 她曾经想过以后就逃离储墨凡，离他的生活远远的，默默地关注着他，远远地给他祝福，可是现在她突然发现储墨凡的处境远比她想像中的要糟糕，他身边需要她，需要衍行这样的人。 祁小染看向储墨凡问：“这里有没有头狼？” 狼群有首领，擒贼先擒王，杀了头狼就行。 储墨凡眉头紧皱，摇了摇头：“没有。” 狼群明明是受到首领的呼唤来的，可是这里竟然没有头狼，太过诡异了。 祁小染现在没有考虑到这些，说了自己的打算：“那就杀一头是一头，储少……” 祁小染咔嚓砍断一只树枝，将树枝编着环状套装在储墨凡的脖子上，笑道：“没有什么好办法了，你现在行动不便，小心被发偷袭。” 狼会从后面咬脖子，储墨凡不能动弹，祁小染怕他脖子被从后面偷袭的狼咬断。 夜影模糊，看不清储墨凡此时的模样，但祁小染相信戴着“树编”颈环的储墨凡一定很娇俏。 狼群缓缓地穿过一颗颗遮蔽的树木，仿佛从幕后走到幕前的演员，绿油油的眼里闪着狰狞的光。 储墨凡道：“小心。” 话音刚落，一头狼就向挡在储墨凡面前的祁小染扑了过去。祁小染本能的身子往后一仰要躲，但一想到身后就储墨凡，刚刚一仰的腰身又直了回来，跟狼扑过来的力道撞在一起，整个人被两只狼爪重重地压在地上。 狼满是满腥味的嘴在她的头顶上方喷着热气，狰狞的血盆大口冲祁小染的脖子咬了下去。 第153章 娇俏的储少 砰！ 就在那一瞬间，枪身响起，子弹不偏了倚冲头狼头。鲜血混着脑浆崩了祁小染一脸。 祁小染一脚踢栽倒下来的狼尸，转头冲储墨凡道：“谢谢！” 刚一回头，就看见一只狼绕到储墨凡身后，正站在他的身后，就在祁小染回头的那一瞬间，狼冲储墨凡一脑袋一口咬了下去。 “小心！”祁小染飞扑过去，匕首狠狠地狼头刺去。狼的反应很快，立刻躲开，但还是被刺中了左眼，一时间鲜血横流。 狼被惹怒，嘶吼着从储墨凡身后一跃而起，又之前那头狼的姿势企图用同样的招数再次扑倒祁小染。 这次祁小染换了方向，身后没有储墨凡，身后轻松地下腰后弯，狼扑过来时，整个狼身从她的身上飞过，整个柔软的腹部从祁小染送过来的匕首上划过。 一跃而起，落地之后，开膛破肚。 祁小染连着杀了两头狼，显然惹怒了其他狼，原本一头头上的现在一下子群拥而上。 储墨凡枪法很准，几乎百发百中。祁小染轻松很多，甚至还能抽出时间跟他开个玩笑：“储少枪法很不错，不如剩下的都交给你。” 储墨凡的声音有点喘：“恐怕不行。” “砰”又一声枪响，祁小染一回去，就见一头狼在储墨凡的身后倒向，而另一边，一只狼正咬着他的脖颈。 祁小染飞身而起，一刀插入狼的头顶，一用力，整个狼头被劈成了两半。 祁小染紧张地去看他的脖子，虽然明知道不会有事，可是手还是不争气地抖成一团，声音也有些发颤：“你，没事？我，看看……” 储墨凡遗憾道：“颈环坏了。” 何止是坏了，虽然祁小染挑了比较粗的树枝，但已经被咬断了，而且，脖颈处可以明显看到一个尖尖的洞，正汨汨的流着血。 祁小染手抖的厉害：“我，我看看……”忽而一愣，“怎么这么亮？” “啧！凡，你的保镖虽然身后不错，可是这智商明显不够啊。”讥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祁小染一回头，就看见欧彦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那张油腻的脸上挂着小人得志的笑容。 祁小染看了看他身边，没有什么“独眼”，心里松了一口气，盯着他们手里的枪，考虑着脱身的方法。 欧迪走到储墨凡身边，手支在膝盖上，弯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脖子上流着血的洞，一脸悲悯地说：“哎哟，这可怎么办，得赶紧包扎，这要不包扎，会不会流血过多死亡啊。” 他也不等祁小染和储墨凡说话，就自顾自地说，“哎哟，那咱们得赶紧签约啊，要不签约，死了可怎么办？我这一趟不就白来了吗？”向后招了招手，呼喝道，“快把我们合约给储少拿过来。” 储墨凡一向高高在上，从来都是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别人。此时被如此对待，竟然一句傲然地话都没有。祁小染看着心疼不已，挺身拦在储墨凡面前，道：“你们想做什么，先过我这一关。” 祁小染一顿恶战，虽然身上衣服也被抓的破破烂烂，也受了些外伤，但都没有生命之危。 欧迪冲她露出了油腻又骚包的笑容，说道：“你的身手不错，我需要像你这样的人，跟我，我可以给你直过现在三倍以上的工资。” “你这样的人也就配养狼给你卖命。”祁小染狠狠地恶心了一他一下，然后准备给储墨凡包扎。 欧迪笑了：“可不喜欢养狼。”看向祁小染笑，“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忠心？因为帅，因为有钱？”一顿，摇头道，“nono，不是为了钱。那就是为了情？” 欧迪说着说着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指着祁小染哈哈大笑起来：“所以你爱上了储墨凡？你以为跟他拍过几个照片，上过几个新闻就是他最喜欢的女人？ “哈哈哈哈。”欧迪夸张的笑着，他仿佛像听一个十分可笑的笑话，指着坐在地上的储墨凡把眼泪都笑出来了，“他有未婚妻，他给他未婚妻盖了个公园订婚用，你有吗？除了百万年薪我也能给，他还给过你什么？他善待的是他的未婚妻，你呢？挡子弹，当狼食物，还有什么？醒醒，在他眼里，你就是个保镖，不如罗西不如欧迪不如……” “她就是保镖，不是罗西不是欧不是别墅的其他人，她是衍行。”储墨凡突然冷冷地开口，与此同时，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阵直升机螺旋桨盘旋的声音，同时一个个穿着黑色夜行服的特警从空中滑了下来，枪口对准了欧迪及其他他人：“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不放武器视为反抗，可当场击毙。” 其中一个瘦高个警察走了过来，走到欧迪的面前，亮出证件：“s市警局陈靳，欧迪先生，您涉嫌绑架谋杀，请您跟配合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调查。” 欧迪一共带了五个人，真要打起来也不一定会输，只是从此他也就成为逃犯，别想再在s市呆下去了。 欧迪看向储墨凡满脸的不甘和狰狞：“你故意的，你故意诬陷我。” “欧少，您手里拿着枪，地上死着狼，凡的脖子还流着血你也不让治，刚才你还强烈要求让凡在您带来的合约上签字。” 蓝子蘅从特警群里走了出来，从欧迪的手里拿过一份合约递给陈警官，道，“陈局，您看看这能不能成为证据，我看这就是他今晚绑架凡的原因。” “我会带回去做证据。”陈局若有所思地看了祁小染一眼，对储墨凡道，“先回去休息包扎一下，到时候我们会上门问询，到时候还请储少配合。” 储墨凡道：“自然配合。” 陈局押着欧迪一行走了，蓝子蘅把一个药瓶递给储墨凡：“先吃一颗，是欧彦的药。”然后又拿出一小瓶药粉，“先止血。” 蓝子蘅看着那条断掉了却还挂在储墨凡脖子上的“颈环”，神情颇为精彩，问：“你的项链，要不要先拿下来。” “哦哦，拿下来拿下来，这其实并不是项链。”祁小染连忙伸手去抢树枝圈。 第154章 我答应你现在 祁小染手忙脚乱地把储墨凡脖子上的枝圈拿下来，只见那白皙修长的脖颈上一个血洞狰狞刺眼。 “还好戴了项圈。”蓝子蘅看地直皱眉，药粉不要钱似的往储墨凡的伤口上撒，责怪道，“不是带枪了吗？怎么还弄成这样？” 祁小染看着蓝子蘅倒在储墨凡伤口上的药粉被血冲走，眼看着瓶子倒空了才止住。祁小染心痛又愧疚：“储少是为了救我。” 当时储墨凡明明有机会杀掉扑向他的那头狼，可是却还是选择先救她。 想到这祁小染又有些生气，她咬着唇，沉声道：“我可以顾好自己，请储少以后不要再以身犯险。” 虽然那时她处境有些危险，但她有自信可以处理掉那头狼。 说完祁小染就有点后悔，毕竟储墨凡是老板，平时脾气又不好，说不定一会又生气，搞不好还让自己跑回家去。 谁知储墨凡捡起祁小染扔在地上的“项圈”淡道：“有这个，也死不了。” 蓝子蘅本来想责备祁小染身材为保镖竟然还要老板替她出头，但见她这么愧疚也浑身是伤，一时谁都责怪不上，只能责怪自己：“是我来的不及时。” 但是其实谁都知道林子这么大及时找到他们的同时还要刚好在欧迪出现的时候找到他们，天知道蓝子蘅能把这一切计算的这么精准。起码，祁小染觉得好没有办法做到，因为做到这一切的前提是不能被欧迪发现。 蓝子蘅替储墨凡包好脖子，问：“怎么样，走还是……” “走！”储墨凡摊开手掌。 蓝子蘅从身后跟过来的保镖手里接过手杖递到他手里。 储墨凡伸手握住了，冲祁小染道：“过来。” 哈？ 祁小染闷闷地走过去，储墨凡握住她的手，一借力，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祁小染明白，他这是可以走了。 “走了。”储墨凡受着伤心情却似乎很好，说话的声音也比往常轻快了些。 “是。”祁小染连忙跟上。只是看着自己被握过的掌心有些发愣。他为什么要拉着自己的手借力站起来？明明蓝子蘅就在他旁边。 走到直升机附近，祁小染才发现直升机周围还站了两个人手里各拿两把长狙，所以刚才特警跳下来欧迪他们不是不逃，而是不敢逃。 罗西坐在驾驶室，戴着飞行墨镜十分酷炫，看见祁小染的时候罗西突然咧了个大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冲她挥手，大吼跟她打招呼：“衍行，我找了你很久，你去哪里了？” 驾驶室的灯光照着他的笑脸，哪怕被墨镜挡了大半的脸都显得憨厚傻气，祁小染却莫名地感动地直想哭。 直升机的螺旋桨声音很大，罗西的声音传出来的时候就被卷走了大半，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祁小染却看出他的嘴型，冲他挥了挥手，并没有说话。 罗西却不在乎这些，憨憨一笑，转头凝视着远方。 直升机在夜空中飞行，蓝子蘅递了快毛巾给储墨凡：“擦一擦，一会还要被拍照。” 祁小染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会有记者会，但她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没有问。 储墨凡没有回答，反问蓝子蘅：“东西带了吗？” “带了。”蓝子蘅拿过一只乌木的盒子递给他，“为了等这个东西晚了五分钟。” “时间刚好。”储墨凡接过木盒，头也不回地递给坐在后排的祁小染，“回去合约会再续，这是礼物，先换上。” “谢谢。”祁小染没有矫情，相比较礼物，储墨凡为了救她不惜被狼咬一口的恩德更大。 祁小染不懂乌木，但木盒拿在手里手感很沉，手感很细腻，而且材质看起来跟储墨凡办公桌的材质相同。只看盒子，祁小染就觉得礼物有些贵重。 盒子打开，一面薄薄的黑金美人面具便露了出来。面具跟她原来的面具大小相同，从额头开始只露一半脸。原来的面具只有简单的一层，没有任何形状，这只面具却雕刻出了半张美人脸，镂空出一只眼睛，有眉，有眼窝，补上了她脸上被挡住的那部分。 面具的内层是金色的，表现是浅黑色，一眼看出就像一只泛着金色光晕的半张美人脸，精致优雅。 祁小染不懂艺术价值，可是光用看的就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她立刻将盒子盖上，坐直身体，一字一句地说：“礼物我可以收，合约也可以续，但我有一个条件。” 储墨凡身体坐的笔直，没有转头，神色淡淡：“筹码？我只谈有价值的生意。” 祁小染道：“我，我就是筹码。如果你不答应这个条件，我就不会接受这个礼物，也不会再续合约。” 储墨凡嗤笑一声：“你在威胁我还是你以为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代替你的人？” 祁小染道：“我只是以自己为筹码，跟储少谈笔交易。交易完成，我才继续做您的保镖。” 直升机回到市区，脚下是如星光倒泻的流光夜景。驾驶室传来即将落地的提醒。 储墨凡蹙眉：“说！” 祁小染道：“我要以后，再也不发生像今晚这样的事情。以后的将来，不管多危险，请储少，都不要为了我把自己置身险境。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以后再也不要发生。我才会继续当你的保镖，否则，我宁愿赔偿解约。” “以后再也不要为了我，把自己置身险地……” 储墨凡握着手杖的手一紧，黑白分明的清澈无比的眼里泛起一层浅浅的红色。他喉咙一紧，几乎要说不出话了。他的女人，因为他置身险地，没有一声责备，没有半分嗔怪，却责怪她自己让他受了伤。 他储墨凡，此生何等有幸！眼底雾起渐涌，一时间世界朦胧。 蓝子蘅在一旁提醒他：“要到了。” 储墨凡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待声音恢复正常，沉声道：“我答应你。” 我答应你，只现在，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祁小染这才松了口气，重新打开面具，抬头看向坐在前排的储墨凡和蓝子蘅道：“还请两位不要回头。” “好。”储墨凡和蓝子蘅异口同声。 第155章 对不起，辛苦了 祁小染看着放在腿上打开的乌木礼盒，乌金的面具精致闪耀。 祁小染深吸一口气，摘下口罩，双手捧起那面薄薄的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她的动作小心细腻甚至很慎重，但是动作却很迅速。 可是她虽然她相信储墨凡说话算数，但也不排除有意外发生。 储墨凡并没有回头，至始至终他都安静地坐在前排。他的掌心握着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小圆镜，镜子里是祁小染快速换面具的画面，虽然动作很快，可是口罩摘下来的那一瞬间，祁小染那样清丽苍白的脸清清楚楚地落在小圆镜里。 面具戴上的一瞬间，储墨凡将圆镜拢在掌心，不着痕迹地放进口袋里。同时拧了一下扶手上属于座位灯的小开关，祁小染侧前方直升机顶部一枚小圆镜缓缓地合笼。 虽然早有准备，可是当亲眼看着衍行就是祁小染的时候蓝子蘅的脸上还是露出了惊讶至极的神色，但好在他此时背对着祁小染否则一定露出马脚。 储墨凡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等着直升机降落。 祁小染戴好面具，直觉神奇，这个面具好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样，眉眼宽度一样，鼻梁都跟她的鼻梁契合，虽然看起来像金属材质，可是戴在脸上却轻薄的没有任何粘合感与金属，轻盈的不可思议。 直升机停下，祁小染跟着储墨凡一下飞机就立刻发现不对劲。 果然很快一堆埋伏已久的媒体从黑暗处涌了上来，一时间长枪短炮瞄准了储墨凡。 “储少，听说您今晚被绑架是对手公司的故意安排，请问您知道是哪个对手吗？” “储少，您对于警方不曝光绑匪信息有什么看法？” “储少，听说您最近因为公路基金导致星爵集团资金压力大，不知道今晚的绑架是否是一场星爵集团自导自演的闹剧，为此方便推脱基金的后续放款？” 祁小染下意识抬起胳膊把储墨凡往身后拦，沉声道：“储……嗯？” 祁小染话还没说完就被储墨凡勾住了下巴，脸被迫转到他的面前，疑惑地看着他：“储……” 储墨凡低下头，轻轻了她的唇，拢住她没有戴面具的侧脸，低声道：“对不起，辛苦了，先回去休息。” 咔嚓咔嚓的快门声伴着闪光灯一阵狂响，祁小染连忙伸手挡住自己镜头，惊讶地看向储墨凡：“储少……” 她一时有些心酸，储墨凡曾经在车上跟她借位亲吻过，可是那是假的，他为了保护“祁小染”故意误导媒体，因为当时的他怀疑她，认为她对他有意图，可是现在呢？ 经历一场生死，他竟然还认为自己对他有意图吗？ 一晚上的热血瞬间凉了个透，祁小染僵在原地，整个人仿佛浸在冰里，冰凉透骨。 储墨凡的唇贴在她的耳畔，低低地告诉她：“我很欣赏你，也很需要你，你有自保能力，留在我身边，衍行，不要再躲闪。” 那低低的声音仿佛一声声呢喃，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诱惑，仿佛一首特意为她播放的催眠曲，让她瞬间失去思考能力。 祁小染毫无理智地点了点头：“好！” 祁小染感觉自己那一瞬间仿佛失了神魂的木偶，呆呆地不知道怎么就走出了人群，等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站在人群外，看着储墨凡站在人群里似乎冲自己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当时我想什么。”在三居小屋里，祁小染站在客厅里直跳脚，她捧着自己的脸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我简直，我简直怀疑他当时对我催眠。可是，他是储墨凡啊，要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要唯独找我？” 从回来到现在祁小染已经整整在自说自话半小时了，阿叶和小强刚开始还会跟她对话，让她说一说当时的场景，可是时间一久发现祁小染根本听不见她们的问题。当然也只有在阿叶和小强面前，祁小染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像个孩子，不，准确地说是在阿叶面前。 阿叶只好跟小强一起看电视，新闻此时都比祁小染方便沟通，比如新闻会告诉他们当晚祁小染和储墨凡怎么会绑架的。 电视里记者站在黑漆漆地夜里，头发凌乱地说着：“星爵集团总裁储墨凡被绑架，到底是仇家的打击还是星爵集团难以维持公路基金的持续放款而故意营造出被绑架假象，让我们来采访一下当事人。” 电视里记者刁钻地问：“储少，有传言说是星爵集团难以维持公路基金的持续放款而故意营造出被绑架假象，事实是什么样的，您能说一下吗？” 储墨凡冰冷的眸子落在镜头上，露出轻蔑无比地笑容：“你是不是早产？” 女记者一脸蒙圈：“什么意思？” 储墨凡：“区区公路基金不过五亿，但凡带着大脑发育成熟出生的人都问不出这样的问题。” “你？！太过分了。”女记者突然抱着脸快速逃开。 阿叶啧了一声：“储墨凡好过分哦，怎么可以这么对女生说话。”话峰一转，“不过我喜欢。” 小强说：“这个台的记者真没意思，我们看看别的。”换了个台，画面变成戴着面具一脸冷酷的祁小染挡住镜头的样子，还有满屏幕储墨凡抱着她亲吻，在她耳边说话的画面。 标题比前一个台劲爆多了“储墨凡出轨女保镖，实锤！！落魄千金祁小染将何去何从” 祁小染突然灵机一动，几步跳到阿叶中间坐下，看着屏幕上储墨凡亲吻自己的新闻，低声喃喃：“他说，我有自保能力，他需要我这样的人，让我不要再闪躲。什么意思？” 小强懒得地看她犯花痴的样子，面无表情地换掉台，冷漠地说：“就是祁小染，这个落魄千金没有自保能力，老给他找事，不适合陪在他的身边。但是你，衍行不一样，有自保能力，还能保护他，他需要你宁样的女人，笨蛋！” 祁小染啪一下打了个响指，一把抱住阿叶，用力地亲了一下：“阿叶，我懂了，我明白了。谢谢你，阿叶！” 阿叶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你又懂什么了？再说……”指了指小强，“刚刚说话的人是小强，不是我。” 第156章 危险的时候要自己逃跑 “这个不重要。”祁小染握住阿叶的手，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储墨凡他说他需要我，他说他需要我！” “我知道啊，我听见了。”阿叶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的耳朵没有坏。这代表什么？” 小强看病人似地看祁小染，无语地叹息：“女人啊女人，染染，我一直以为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现在看来都一样，色迷心窃。”指着电视痛心疾首，“你看看，你看看，他说他需要你，你，衍行，不是祁小染。你被绿了，你这个笨蛋！” “不！”祁小染用“你不懂”的眼神看向小强，“他说需要我，我，虽然我是衍行……”祁小染随手从沙发上拿起紫金面具在自己的脸上一糊，又快速地拿下来，接着说，“但是，其实这才是真正的我，不是吗？衍行，才是真正的我。拳手，保镖，冷酷。这才是真正的我。祁小染，人前哭哭啼啼的落魄千金，任人欺负不敢还手的懦弱女孩，根本不是我。是不是？所以，他需要的是我，真正的我。所以……” “所以你很高兴？！”阿叶打断她。 “嗯！”祁小染用力点头。 阿叶又说：“所以，你喜欢他了，你爱上储墨凡了。你承认吗？冷酷的拳手保镖、衍行！” “肤浅！”祁小染用一副“妇人之见”的口吻对阿叶道，“是知遇之恩，懂么？像储墨凡这么赏识我的人，知道我价值的人，能有几个？我要报答他。而且，他帮我过，甚至为了救我差点被狼咬死。这就跟刘备和关云长一样，知遇之恩，跟爱情无关。” 小强用看“二货”的眼神看向祁小染：“是，跟爱情无关，知遇之恩要是需要亲吻，刘备怎么不吻关云长？” 祁小染一怔，仿佛被关了开关的机器人，怔在原地，失去了声音。 是，储墨凡，到底还是看不上“祁小染”，就算“祁小染”的怯弱，温柔，听话，懂事是装出来的，可是，“祁小染”乞丐窝出身的身份，背负着丑闻的过往都是真实的。 阿叶见状冲小强微微摇了摇头，握住祁小染的手笑道：“爱情也好，知遇之恩也好，如果一直留在储墨凡的身边，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真相。” “不！”祁小染摇了摇头，“祁小染不会留在他的身边，留在他身边的，只是衍行。我不想再在他面前演戏，不想再骗他，不想再编各种各样的谎言，更不想在他身处险境时为了不暴露自己而失去救他的时间。” 阿叶正要说话，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小强警惕地坐直身体：“谁？” 罗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是罗西，我来接少夫人回家。” 祁小染连忙手忙脚乱地把面具塞回盒子里，连盒带面具一起塞进沙发垫下，对小强道：“东西放在老地方，明天我去拿。” 然后跳下沙发去开门，也不让罗西进门，边往外走边关门：“储少呢？” 门关上时罗西的声音隐隐从门外传进屋内：“少爷还有公务要处理，让我先来接你回家，希望您今晚好好休息，明天需要你参加。” 直到外面的声音全部消失，阿叶和小强才齐齐把视线从门口转回到电视上。 小强啐了一声：“染染这个笨蛋，储墨凡分明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偏偏她还一门心思往里跳。叶姐，你刚刚怎么也不劝着她，反而顺着她说，你知道染染一向最听你的话……” 阿叶打断他：“这也很好。” 小强一愣：“这很好，哪里好了？” 阿叶道：“如果储墨凡对衍行是真心，染染不如从衍行的身份出发，渐渐让储墨凡看清她的样子。如果储墨凡知道染染的真实身份依然爱着染染，这不是很好吗？”叹了口气，“这世上，谁了储墨凡又还有谁能跟染染比肩相当？” 小强淡道：“储夜爵啊，储墨凡排行老二，外传储二少，在储家也一直不受重视。而储墨凡之所以一直被外界传为商界奇才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储夜爵的功劳，只不过储夜爵一直身体不好，所以所有的成就就落在了储墨凡的头上。” 阿叶蹙眉：“你怎么知道？据我所知，储墨凡的大哥是个三十岁的中年纨绔，也并不叫储夜爵，而是叫储夜盛。” “这些只是他们对外的宣称而已。”小强从茶几上取过电脑，打开，随意地敲打了一下，黑色的屏幕上立刻出现一屏密密麻麻的文字。 阿叶凑过去看了一眼，紧张地四下看了看：“你居然黑进储家内网，你疯了，要是被发现你就死定了。” 小强退出页面，淡道：“我做了账号替换，三分钟内不会有人发现，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有人破过他们的防火墙，我要再进入他们的内网就会麻烦很多。”转口道，“这是我花了一周的时间得到的成果，储墨凡是个骗子，他根本就配不上染染，储氏，真正的天才是被储墨凡夺走一切成就的储夜爵。他今晚为什么要在公众场合对衍行示好，因为他需要衍行的力量而已。以爱之名绑架染染让染染为他卖命，偏偏咱们染染还真吃他这一套。” 阿叶沉思道：“我觉得这事有两个疑点，d国财团首脑储氏的家族内网怎么会让你在一周之内就破解了？再次，我们其实都不太了解储墨凡，除了那何音音，其实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对染染不好，或者伤害染染的事，甚至他为了维护染染还背了一些不属于他的锅。就算他不爱‘祁小染’，他对这个未婚妻还是有责任的，并不是坏人。而且，何音音的事，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渣男不一定是作奸犯科的罪犯，他只会伤透爱人的心。”小强啪合上电脑，“我不会让染染受他蛊惑，被他伤害的。” 阿叶看着他，问：“你想干什么？” 小强道：“我要让染染看清储墨凡的真面目，让她知道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她去托付真心。虽然她口口声声说不爱储墨凡，可是你也听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储墨凡，怕身份拆穿而耽误救储墨凡的时间，这是什么话？危险的时候当然要自己逃跑，管什么储墨凡。这根本就不是染染！” 第157章 她在外面 小强越说越气，阿叶越听越担心。她认真地对小强道：“小强，我知道你是关心染染，但是染染是大人了，既然事情跟她有关，你最好不要乱来，还是事先告诉她才好。” 小强气道：“你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都被储墨凡勾走魂了，我要告诉她她肯定制止我。” 阿叶厉声道：“你如果不告诉她，将来她一定会跟你生气。你想失去她吗？” 阿叶一向温柔，难得这么严厉喝斥，小强见她生气了，便软下语气，低声道：“好，我再观察看看，如果储墨凡还是对染染这样，让染染伤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阿叶这才松了一口气，再次强调道：“除了何音音，储墨凡并没有对不起染染什么，相反确实帮我们很多。而且，何音音的事我觉得很奇怪，你……”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何音音很奇怪，我不去找储墨凡的麻烦，我去睡觉了，明天还给染染送东西。”小强从沙发底下取出黑金面具，打开，灯光下面具仿佛拥有生命，两只镂刻精致眼窝带着冷厉的斥责。 “哼！”小强啪合上乌木盒，冲回了自己的房间，关门的时候手冲客厅里的阿叶挥了挥，“我睡了，晚安。” 阿叶看着小强房间的门，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起身收拾着客厅上的果盘，温柔地抱怨着，“这两人，怎么跟孩子似的，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过的，怎么越来越回去了。以前不个个都挺稳重的么？” 阿叶不知道的是说这番“抱怨”的话时，自己脸上的笑有多温柔，也不知道正是因为她的回来，才让两个一个在挣扎的“成熟男女”在一夕间放下所有的负担成了放肆的孩子。因为，有家的孩子才可以恣意喜怒啊。 星墅的顶楼，狭窄苍白的密室小屋的中间放着一张与地面相连的铁椅，储墨凡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他的手优雅地放在腿上，双腿也优雅的交叠着，一如往常，如果忽略他的手腕和脚腕上粗重的铁链的话。 蓝子蘅和欧彦坐在他对面，两人脸上都有些不自然的紧张。 蓝子蘅双手紧紧地交握着，手指都有些拧巴了。他紧张地问欧彦：“怎么还没有来？你没搞错？这都半小时了，要是你弄错了害咱们白紧张一场，我会第一个反对莹莹和你结婚。” “你太恶毒了？”欧彦本来也很紧张，可是听蓝子蘅“恶毒的诅咒”立刻跳了起来，“我搞错？我堂堂hf大堂医学博，最年轻的医学奖获得者，你说我搞错……” “嘘，来了，来了。”蓝子蘅一把握住他快要戳到自己脸上的手指，看向储墨凡的方向。 欧彦立刻转头看去，只见储墨凡原本苍白的脸色逐渐泛起红晕，并且颜色愈来愈红，直到血气漫到瞳孔，渐渐染红那双黑白分明清澈至极的双眸。冷汗从他的额头涔涔流出，很快他精致的鼻尖，下巴都渗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汉。 紧跟着一个嘶哑慵懒的声音传来：“啧，怎么都不反抗一下？储墨凡，你可真是越来越没用了。” “因为像这种时候放你出来，只会让你以后出现的机会更少。”欧彦克制着眼底几乎要暴走杀人的冲动，看向已经变成储夜爵的储墨凡道，“你以为自己是老太太最重要的人么？不，你从来都不是。她最看重的只是自己，是储氏的荣耀。他让人给你注射了安魂散。你比我们更清楚安魂散的作用，用一次，你出现的机会就少一次。对老太太来说，你只是他成全家庭荣耀的工具而已。” “工具又怎么样？”储夜爵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人生苦短，需得尽欢。少活一次又怎么样？只要活地很开心就好了。做工具怎么了？你又怎么不是储墨凡的工具？老太太汲汲营营免利，说到底也是名利的工具。彦，不要这么清高，清高没用。你母亲的事，很遗憾，但说到底她也是为储墨凡而死，你该怪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看向欧彦，勾了勾唇，哑声问，“现在你有机会站队，你可以选择我，也可以选择储墨凡。但是你想要完成你的目标，选择跟储墨凡是不可能做到的。储墨凡自身难保，只要奶奶不放过他，他这辈子都长寿不了。，” 欧彦淡道：“有我在，他肯定比你长寿。” 储夜爵接着道：“关于你母亲的死，你不想知道内情么？为什么她会没有照片，为什么当初她会为了保护储墨凡而错过救你的最佳时间？你都不想想么？” 一听到母亲，欧彦一怔甚至忘记回应，蓝子蘅见状连忙打断道：“我们都知道。”一把扯住欧彦的手腕冷声道，“彦，不要着他的道。五分钟了，他可以走了。” 欧彦立刻反应过来，对蓝子蘅道：“要等安魂散的药效自然过去，否则药效反噬给凡，后果更严重。” 也就在这时，祁小染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储少？储墨凡你在吗？” 这个小屋是书房的内间，祁小染在两扇门以外的走廊上敲门，她声音很大，但是门板隔间很好，祁小染大声地叫他储墨凡也听不着。如果不是有听觉灵敏训练，欧彦和蓝子蘅根本听不见那样细小的声音。 而储夜爵也分明听见了，他头靠在铁椅的椅背上，哈哈大笑：“储墨凡，你这个没用的男人，安魂的药效全部散去是八小时。八小时哦，你的女人，就属于我喽。哦，不对，她已经属于我了。香甜可口。处子幽香……” 噗！ 储墨凡突然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储墨凡脸上的潮红退去，包括眼底的红线全部退去，变回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储墨凡垂着头，低声道：“祁小染，在外面！” “凡。”欧彦连忙冲过去扶住他，低斥道，“我知道在外面，打发她去睡觉就好了，你怎么撑过来，药效不散储夜爵就输一次，下次他想于通过安魂散来控制你只会难上加难。” 第158章 陪你演戏 八小时内，安魂散由“储夜爵”散去，就会消耗储夜爵的生命时间，可是现在由储墨凡承担了药效的反噬，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甚至连副作用是什么，欧彦都不清楚。 有一点，欧彦和储墨凡都很清楚，那就是这次之后储夜爵的主动性就会比以前更加高，只不过，如何主动，他们还没有见识过。 灯光下，铁椅上的男人垂着头，头发凌乱地垂在额前。他仿佛在挣扎着什么，垂在侧椅侧被铐住的的手因用力而骨节泛起一片苍白的颜色。他似乎想挣脱铁锁，可是终于对抗不过沉重的枷锁，手无力地悬在身侧，雪白苍白的手指动了动手指，用极为嘶哑的声音说了一句：“闭嘴！” 欧彦还想说什么，蓝子蘅叹了口气，淡道：“自己的身体，我们能怎么样？” 欧彦叹了口气，握住了储墨凡垂在身侧的手，探了探脉，又问了一句：“可以吗？开吗？” 储墨凡弯曲的脊背缓缓直起，垂下的头渐渐抬起，灯光下，俊美的脸除却苍白，眼眸里的坚定依旧。他的声音因疼痛而嘶哑，却依然有力：“开。”、 “咔嚓”，金属镣铐打开发出清脆声响，储墨凡从铁椅上站了起来，脊背挺拔，被汗渍满湿贴在皮肤上的布料挡没有让他有半分狼狈，清贵依旧。 祁小染被允许进入书房的时候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手里端着的鸡汤却又平又稳。 她进去的时候蓝子蘅刚好走到门口，看见她手里的鸡汤时叹了口气。极富深意地看向提着药箱准备离开的欧彦：“你要不要再帮她治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因为没有味觉不知道食物的美好，以为别人也跟她一样石头也能当蛋糕，真的可怕。 欧彦现在还带着气，淡道：“愿打愿挨，咱管不着。” 说完提着药箱直接从祁小染身边穿过，招呼也不打直接走了。 蓝子蘅倒是很有礼貌，依旧绅士地冲她点了点头，走的时候还把书房门关上，叫上阿六阿七守在门口，这才去追欧彦。 “你又何必跟祁小染置气，既然已经弄清楚了她对咱们没有恶意，以后都是自己人，你这样凡在中间也不好过。他也就只有我们了，你又何必跟他置气。”蓝子蘅疾步追上欧彦，低声道。 “我置气？我怎么敢跟他置气！”欧彦停下脚步，气地提着药箱的手都有抖，“他自己不要命我能怎么样？我怎么敢跟他置气？”哆嗦的手指戳的自己的心口砰砰响，“我气我自己，我气我自己到现在都没有什么新药可以一针就能把那个王八蛋给解决了。我气我自己，但凡我再强点，我们也不至于现在这么被动。” 欧彦抹了把脸，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难受的，两个眼睛红红的，还有点水气：“我气我自己，我们全靠他，可是我能做的还没做好。” “好了，好了。怎么还哭起来了。”蓝子蘅没想到欧彦竟然突然这么激动，只得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你做的很好了，不用自责了。如果这么说，我岂不是要更自责，毕竟我连药都不会开。他出了事还得靠你。” 欧彦瞪了他一眼：“这些年是你在s市打下了根基。” 蓝子蘅笑了，左右看了看长长的走廊：“所以，我们俩人要站在这里相互夸到天亮吗？” 欧彦哈哈大笑：“那倒不用。” 两人打趣一番，并肩往各自卧室走去。蓝子蘅道：“那人刚才说阿姨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是故意的。” 欧彦耸耸肩，淡道：“我知道。妈妈的事这些年查的差不多了，我不会受外人影响的。” 长廊上，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声音也越来越轻。 书房里，祁小染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坐在书桌后的储墨凡，有些紧张地说：“我给你送点鸡汤，你，补补。” 储墨凡坐在黑色的皮椅上，双手交握着放在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扬了扬眉：“闻着补？” “不不，用来喝的，喝的。”祁小染连忙小碎步跑到储墨凡的办公桌前，将餐盘放在办公桌上放好，端起小汤盅，用干净的布擦了一下碗底，这才递到储墨凡面前，“干净的。” 在储墨凡面前，她总是小心谨慎，生怕弄脏他。 储墨凡接过了，用汤匙舀了一口，边往嘴边送边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不休息？” 祁小染巴巴地看着他喝，闻言收回伸长的脖子，坐直了身体回答：“想你可能会饿。”看着储墨凡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脸上没有什么不对的表情，祁小染松了一口气，“罗西说糖放的有点多，太甜了。我喝着还好，看来我们的口味差不多。” “嗯。”储墨凡放下汤盅，不着痕迹地喝了口水，稀释了嘴里汤的甜味，喉结微滚，咽了下去，然后道，“汤我会喝，回去休息。” 啊？这么快就赶人了啊。 祁小染挪了挪屁股，要动没动的样子，扫了一眼他脖子被衬衣领挡住的伤处，呐呐地问：“你的伤，怎么样？” “我的伤？”储墨凡扬了扬眉，颇有深意地扫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有伤？” 糟糕！祁小染恨不得想捶断自己的头。“祁小染”逃走的时候，储墨凡可还是好好的，知道他受伤的人可是“衍行”。 突然她灵光一闪，说道：“电视上看到的。我在阿叶那边看了新闻，新闻里，你受伤了。”指了指脖子，“脖子包扎了，还有血。”终于可以做出关心的表情，认真地问，“怎么样？好点了吗？欧彦说你现在不能用他命，得几天才能恢复？” “电视上看到的？”储墨凡突然沉下脸，用睥睨众生的眼神藐视着她，淡道，“所以，你现在是来试探我？” 祁小染一脸蒙：“啊？试什么？” 储墨凡身体前倾，长臂一伸，扣住她的下巴，讥讽地笑着：“试什么？看着我跟衍行在一起，你吃醋了？试探我对她有几分真心？对你又有几分真心？” 第159章 衍行要上班 祁小染被冒失的撞门声惊了一下，可是她这一夜太过疲惫了,森林里跟绑匪纠缠和狼群搏斗，加上方才被储墨凡一顿折腾，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陷入了沉睡，但身体却还是本能的惊醒，垂落在办公桌上的手指动了动，想要去做点什么，可是大脑昏沉地仿佛被注射了麻药，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没事，安心睡。”储墨凡亲了亲她微微晃动的脑袋，知道她想醒来，揉着她的脑袋安抚着。转头看向莽撞地冲进来的欧彦，眸色森冷，“你最好有要紧事。” 欧彦急道：“莹莹出事了，能不紧要吗？” “莹宝？”储墨凡蹙眉，将祁小染平放在办公桌上，弯腰从地上捡起之前剥落扔在地上西装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冲已经要走过来的欧彦道：“出去说。” 祁小染隐隐听地他说话，想伸手拉他，告诉他没有关系，她回去睡，可是身体仿佛被禁锢了，动弹不得，又沉沉睡去，只是心底微微有些酸涩。关于“莹莹”的事，这么私密吗？她不可以听吗？ 储墨凡跟着欧彦走到门外，细心地带上门，这才问：“莹莹怎么了？” 欧彦的声音有些喘：“莹莹离家出走了。” 储墨凡蹙眉：“什么时候的事？” 欧彦：“三天前。” 储墨凡：“三天前怎么现在才说？” 欧彦：“照顾她的人以为她过来找我们了，就一直没有说。刚才我打电话，她的电话没有接，我打了家里的电话才知道她已经在三天前离家出走了。”急道，“怎么办？消失了三天，这要怎么找？” 储墨凡双手袖着口袋，淡道：“问d国出入镜，这么简单。” 说完就要回到书房，欧彦急地一把拉住他，一连串的话仿佛机关枪，气道：“出入境要是能找到我都不来找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非要让她下周来，她怎么会离家出走不直接过来找我们。因为你不让她来。” “所以你在怪我？”储墨凡冷冷地扫了欧彦，嗤笑道，“她如果真的这么听我的话就不会偷偷溜走。”冷声道，“莹莹已经二十一岁了，比祁小染还大一岁，具备独立行走外出的能力。大惊小怪只会让你失了分寸。” “我大惊小怪？”欧彦震惊地看着他，“那是莹莹啊，她从小身体不好，一直都需要看护，从小到大什么时候独立逛过街？她是公主是温室的花，祁小染从小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莹莹怎么能跟祁小染比？” 储墨凡眸色一冷：“所以？祁小染活该被扔进狼窝刮？从小受苦的人，有能力的活该要去承认一般人承受不了的疼痛？欧彦，慎言！” “储墨凡，我看你真是被祁小染勾走魂了。简直不明所以。”欧彦气道，“我只告诉你，莹莹失踪了，是你跟我扯祁小染。我同情祁小染，知道她不容易。可是莹莹是祁小染吗？遇到危险可以抵御吗？遇到坏人可以逃脱吗？” 欧彦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是让你去找莹莹的，你聪明有办法。只要你找到莹莹，你怎么都行，好吗？我就因为我刚刚说祁小染这话我都跟她道歉行吗？” “道歉倒也不必。”储墨凡淡道，“但是莹莹私自逃家这次回来我要管教，你不许拦着。” “管管管，你想怎么管都行，就是先帮我把人给我找到。”欧彦恨不能给他跪上。 储墨凡道：“打给d国出境查照顾她的几个女佣近期有没有出入境记录。” 欧彦一怔：“为什么是女佣？照顾她的那几个人都在家。” “既然没有她的出境记录，说明她偷了别人的，看哪个女佣的年纪跟她相仿，她一定偷拿了人家的。”储墨凡扫了一眼欧彦的脑袋，凉凉地说，“你的脑子里除了药以外，也可以装点别的。” 欧彦得到了方法心落下大半，也不怕储墨凡嘲讽，笑道：“你装了别的不就好了么？” 天色放亮，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少女沉睡的脸上，刺眼的光线让她忍不住伸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枕边手机在不停地震动，祁小染摸索着接了。 朦胧的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听见储墨凡的声音在耳边传来：“昨天你受到了惊吓，今天不适合上学，我替你请假了，今天你可以跟朋友逛街。” “啊？”祁小染惊讶地坐了起来，“为什么请假？” 马上就要项目实习了，她的专业课本身就上的不好，怎么可以请假呢。 电话里储墨凡的声音冰冷无比：“有问题？”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祁小染简直抓狂，什么时候储墨凡开始干预她的学习了？ 但是她是温柔乖巧的祁小染，她不能生气。祁小染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低声道：“好，但是下次，可不可以让我自己请假？” “下次再说。”储墨凡说完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祁小染看着屏幕挂断地通话记录，还没来得及吐出一口气，小强的电话又进来。 祁小染有气无力地接了：“小强，这么早，什么事啊？” 自从阿叶醒来后，祁小染在小强面前的坚强都卸下了几分，整个人也放松下来了。以前每次接到小强的电话整个人都会紧绷起来。因为那个时候小强的电话多数是接到了暗网的活，她需要执行打手任务。 她一向知道暗网活跃在灰色地带，接地种活也是在危险边缘行走，可是为了钱她还是要硬着头皮接。但是比那更可怕的她怕小强在电话里告诉她阿叶出事了。 但是现在阿叶醒了，她不用再接暗网的活，更不用担心阿叶的身体状况。因为欧彦说过，阿叶接下来只会越来越健康。 小强没好气地说：“几点了，还早。”不过他的声音里也是带着轻松的意味，“欧彦刚刚来学校找我了，把我的变声器还给我了。还说我的技术不错，让我试试hf计算机，将来可以进天衍集团的ah实验室。” “那是好事啊。”祁小染开心地在床上蹦了三蹦，“那就努力考。” “嗯。”小强道，“所有的线都无法修补，欧彦他也没有过多怀疑，这样我就放心了。至于将来怎么样，将来再说。”转而道，“对了，衍行要上班了。” 第160章 生命契约对赌协议 小强说道：“欧彦给‘衍行’经纪人打电话，要衍行马上到星爵集团。” “哦，是。”祁小染立刻想起来，“储墨凡昨天说今天要给我续签保镖合约。” 小强：“东西放在老地方，自己拿去。” “好。”祁小染一轱辘从床上跳了下去，结果两腿一软，整个人像漏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这人，怎么这样。”祁小染撑着两条发软的腿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脖子以下的一片片红梅，简直羞愤欲死。今天要是再遇见一次狼群，她可能就没有办法像昨晚那样了。 不过话说完回来，昨天储墨凡也曾经跟她说过“祁小染”要参加今天的绑架说明会。 怎么突然变了呢？不过也好在是变了，要不然她还真的有点难以分身。 星爵集团的顶楼祁小染并不是第一次上，但是像这次这样这么受关注的确实是第一次。 机车停在地下专属的停车位，搭直梯直接到达顶楼。 星爵的顶楼是总裁机要部和储墨凡办公室，整层分为机要部门，总裁办公室、休息室、卫生间、茶点间和一个可容纳百人的大会议室和一两个中小型会议室。其中总裁机要部和总裁办公室相联。 储墨凡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忙着，员工电梯在大楼的中间，祁小染一下电梯必须要从机要部穿过才能到储墨凡的办公室。 原来“衍行”从机要部经过的时候大家只会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有些人眼里还会露出一种不屑的眼神。因为对于用脑力工作的机要部门来说，“衍行”这种靠体力工作的人属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品种，就跟很多白领瞧不上清洁工的感觉。 而今天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某种复杂的羡慕。神往和鄙视。 “恭喜行总！”机要部的秘书长看见“衍行”率先恭敬地冲她点了个头，十分有礼。 虽然不知道对方恭喜些什么，但祁小染还是很礼貌地挺直脊背，冲对方略点了一下头还礼：“谢谢。” 接下来机要部的每个人看见她都冲她行了个礼，祁小染淡然回礼。但每个人脸上那种纠结的肉痛的羡慕又后悔的表情让她好奇不已。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机要部人数并不多，但占地很大，有些人站在无处拿关文件在交头接耳，看似在谈论工作，但祁小染从她们的口型上看到他们在说她。 “没想到也有不靠脸能上位的，你看她要身材没身材要脸没脸的，竟然能挤掉祁小染和何音音上位。啧啧，我们公司哪个不比她好啊……” “老板喜欢男人婆有什么办法，只能怪自己太有女人。你看她的胸，有a么？” 两人偷瞄着祁小染窃窃私语，等祁小染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又立刻堆起笑容冲她打了个招呼：“行总好。” 祁小染目不斜视地从她们身边经过，露出在紫金面具外的唇角勾了勾，低笑道：“刚好a，见笑了。” 那两名女秘书的看着祁小染大步离去的背影，整个人都凌乱了，两个面面相觑：“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她听见了？她刚刚竟然听见了？” 另一个人只觉毛骨悚然，拿着文件的手抖了抖：“听说有些武功高强的人听力也很好，看来是真的。” “以后小心点，不要再乱说话了。不然传到储少耳里咱们工作不保。” 两人各自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然后赶紧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去。 祁小染敲开总裁办公室门的时候，储墨凡正把一枚徽章扔进一个托盘里，对罗西道：“储氏徽章可以收回来了。” “是。”罗西端着托盘恭敬地退了下去。 看到祁小染的时候罗西还是兴奋地笑了起来，“衍行，你这一阵去哪里了，我一直在找你。” 祁小染知道罗西跟蓝子蘅都在暗网上发布过找她的信息，当然她是不会出现的，因为她正在养伤。 罗西因为在八角半笼里的一次比赛对“衍行”产了“惺惺相惜”的感情。那次明明差点被祁小染杀死，可是罗西并没有放在心上，记恨她，反而对她佩服至极。 祁小染有些愧疚，略做了解释：“家人出了事，我也受了伤，抱歉。” 停下脚步说话的一刻，祁小染看到了罗西盘子里的储氏徽章，那不是只有一个，而是整整个盘。 有些上面布满了刻痕，有些又簇新无比。 祁小染认得，那是储墨凡为她买的衣服上别的徽章。因为这些储氏徽章祁小染少了很多麻烦，不再被同校的学生欺负，不再被外面的人轻视，不会再有人向她扔石头。因为这些徽章她第一次被社会善待。 现在，储墨凡竟然要收回这些徽章吗？ 祁小染正要侧面打听一下，还没开口，储墨凡冰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罗西，通知欧彦准备！” “是，少爷。”罗西立刻冲祁小染歉意地点了下头，然后大步离开，走进隔间。 祁小染只得走到储墨凡面前：“储少！” “很及时。”储墨凡从抽屉里取出一只手机扔给她，“以后用这只手机，我需要你随传随到。”继续扔给她一册厚厚的跟书一样的合约，“这是续签合约，年薪两千万，工作满一年可以得到一个品牌公司的股权、经营权，其余红利部分回去细看，现在先跟我去参加活动。” 储墨凡说完快速起身，越过办公桌，往专用电梯间走去。 祁小染被“两千万年薪”震地晕头转向，她看了看办公桌上厚如书本的合约飞快地追了过去：“储少，这不是保镖的工资，我不能要。” “这不是保镖契约。”等电梯的时候，储墨凡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给她，“合约的压缩版。” 哈？ 祁小染一脸蒙圈地接过，打开，几个黑色的宋体大字映入眼帘。 “生命契约对赌协议？”祁小染看的一脸懵，“什么意思？” 叮！ 电梯门开，储墨凡走了进去，面无表情地为她解释：“就是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些条件都建立在契约期间我没有性命损伤的前提下才会成立，一旦在你任职期间我因为你工作不利产生了伤亡，你不但得不到以上薪水还会面临坐牢双倍赔偿的问题。”转头看着她，漠然道，“这是我们之间的双向协议，但凡你对我有一点不忠，你将一无所有，还有牢狱之灾，而只要你忠心耿耿，我的命不只两千万。” 第161章 RX珠宝品牌 对赌协议：在“衍行”任职期间，储墨凡性命无忧，祁小染可以得到优渥的回报；而风险在于，如果在此期间储墨凡身受重伤危及性命，祁小染不但得不到这份薪水，甚至在双倍赔偿后还会入狱。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份条件非常好的工作。起码对祁小染来说，这是从来没有过的高薪。而且，条件对她来说不是难事，因为如果储墨凡能危及生命，只怕那个时候她也性命不保，不用担心入狱，因为她不可能让储墨凡再在自己面前身受重伤。 电梯到达一楼，储墨凡走出电梯，等候在一楼的保镖立刻尾随其后，保持在三步开外的位置，只有祁小染跟他保持着在他半步外的左侧后方。 储墨凡的身量很高，步伐大而稳，带着王者气场，所过之处，所有人都自动退站，不敢靠前。 他双手袖在口袋里，目视前方，语气轻松地问：“你还三十秒的时间考虑。”下巴微扬，目视前方拐角处，“如果不签合约，你就在这里止步，非工作人员不得入内，能去那里的，只有亲信。” 祁小染乱成一团麻，她急道：“储少，我当然可以跟您续约，但是请您给我一些时间考虑？” “考虑？”储墨凡停住脚步，身后的只镖立刻停步，空旷的大厅里只有储墨凡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哪方面需要考虑？薪水太少还是不想留下？” “都不是。”祁小染一怔，“我只是希望有时间看完那份合约。” 储墨凡扬眉：“你怕我坑害你？”上下打量着她，“你以为凭你有什么值得我坑害的地方？” 祁小染坚持：“做为乙方我只是希望我能看完合约。” “ok!”储墨凡打了个响指，“给她看。” “是。”身后一名保安立刻从黑色的公文包里取出一本厚厚的合约送到祁小染面前，“这是合约。” 祁小染有些惊讶，这是早就准备好了？知道她要看？ 储墨凡下巴微扬，淡道：“看！” 祁小染有些为难：“不能带回家看吗？” 储墨凡道：“现在有需要你的工作，不签约你就走，签了就跟我走。” 真是霸道！ 祁小染快速往乙方责任翻去，还没开始看，罗西就冲冲跑过来，对储墨凡道：“少爷，已经开始了。” 储墨凡扫向祁小染，淡道：“等她看完。” 罗西看了一眼祁小染的手里的合约，一脸茫然地问：“为什么要看？我们都有。” 祁小染看向罗西：“你也有？” “有啊”罗西指了指她身后的保镖们，“他们都有。” “都有？”祁小染回头看向大家，“都是一样的内容？” 递合约给她的保镖道：“储少身边的人都有。”补充了一句，“少爷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 不会亏待自己人?也就是储墨凡的保镖都是相同的薪水？所以其实自己以前在“储少身边的人”中拿的算少了？不不，是说她以前还不算储少身边的人，而现在算了。 此时，储墨凡的电话响起，储墨凡没有接，只看了屏幕一眼，对罗西道：“让欧彦先应付。”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祁小染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肯定很重要，不然不会罗西和欧彦都一遍遍来催。 既然是“储少的人”工资水平都比外面的高，那她就签了，毕竟当他的保镖确实比打拳危险。 “等一下。”祁小染叫住罗西，看向储墨凡道，“我签，但是我没有拿笔，我回去签好吗？” “笔！”储墨凡扫了一眼罗西。 罗西立刻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只签字笔递到祁小染面前：“笔。” 祁小染简直对他们的执行弄的哭笑不得，但她也不好让其他人继续等关，便飞快地在第一页上签了字。 罗西飞快地翻着厚厚的合约：“这里要签字，这里要签字，这里要签字……” 厚厚一本书，签了六次。 签完，储墨凡从她手里抽过合约扔还给之前拿合约的人，转身快步往前走去，边走边问罗西：“情况怎么样？” 罗西一脸严肃：“人早就到了，就等少爷。” 祁小染一脸愧疚，因为罗西的严肃让她下意识认为接下来的事很严重。她敛了敛情绪，跟罗西一左一右恍如两大护法，快步跟上储墨凡，同时也警惕了起来。 储墨凡重视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现场说不定会有如欧迪这流的敌人。 拐过拐角，转入大厅，并不是想像中的一个商务会面，而是一个新闻发布会。 大厅搭了一个半人身的台子，台下坐满了媒体，四面都架着摄影机。显然这次的发布会是有人数限制的，因为透过透明的玻璃墙，祁小染看到外面还有不少拿着摄影机被保安拦住的人。 大型活动现场是刺杀的常发地，祁小染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额头渗出一层薄汗。因为昨晚储墨凡的勇猛，她的身体进入某种前所未有的虚弱状态。 祁小染在心里想了无数个可能会刺杀的情形，和可能会出现的杀手强度，她觉得今天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储墨凡当肉盾，因为疲惫和虚弱影响了她的力量和速度，攻击力削了大半，打起来胜算很小。 祁小染两眼盯着台下，扫视着四周，留了一分精神听着储墨凡在台上宣传布“rx品牌正式成立”，然后应酬性地鼓了鼓掌。 “衍行小姐，储少说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才给了你这个品牌，您也这么认为吗？”一个犀利的声音从媒体席传来，带着扩音器的冲击力嗡嗡地撞进祁小染的耳内。 “什么？”祁小染还带着警戒的目光落在那位女记者的脸上，紧蹙的眉心还没有松开，语气也是又硬又干，“你说什么？” 一脸的杀气，僵硬的语气，简直就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杀手。女记者没想到“衍行”脾气这么臭，一时有些尴尬，但她问的毕竟是只是“衍行”不是储墨凡，所以胆子还是大了些，为了面子，她鼓起勇气又问了一遍：“储少说送给你这个品牌是因为要报恩，您怎么看？” “送给我这个品牌？”祁小染并没有习惯拿着麦说话，她习惯地将麦背在身后，一脸不解地看向记者，“什么意思？”又看向储墨凡，解释道，“她可能没听清楚……” “没听清楚的人是你。”主持人欧彦简直要被祁小染气死，刚刚说了这么多，她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听明白。 欧彦瞪了一眼祁小染，举起麦对女记者解释：“衍行虽然只是履行了自己的了保镖义务，但是对储少来说，昨晚是衍行救了他的命，所以做为报恩，将rx珠宝品牌送给她也无可厚非……” 第162章 请收回RX 欧彦将麦移开，看向祁小染做了个口型：“给我听好了。” 接着欧彦将“rx”品牌故事从头到尾地又讲了一遍，末了冲大家开玩笑道：“储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以后大家如果遇到类似储少需要大家见义勇为的时候，大家一定要勇敢地帮助，这样就会跟衍行一样得到优渥的回报。” 欧彦活跃了气氛，现场的人大胆了很多，有人大声问：“可是欧少还是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啊，衍行和储少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主雇……”祁小染说了一句，发现没有声，将麦举回到嘴边，漠然道，“主雇关系。” “主雇关系可以亲吻了吗？”有人问。 祁小染扫了一眼问话的那个人，是个微胖的年轻男人，祁小染指着刚才第一个问她问题地女孩说：“这个问题你来问。” 那女孩之前被祁小染的回答落了面子，此时有些不配合，反问：“什么问题？” 祁小染也不生气，重复地说了一遍：“主雇关系能不能亲吻。” 女孩自觉扳回一局，也有些好奇“衍行”接下来的回答，便问：“那衍行小姐，请问您主雇关系能不能亲吻呢？” “可以的。”祁小染从台上一跃而下，单手撑住媒体席间的长桌，整个身体从桌面上滑过，落在女孩面前。她单手捧住女孩的后脑勺，低头就轻了过去，在女孩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原路退回了台上，拿着话筒，对楼下的人说，“只要你觉得对方亲地下去，你可以想亲谁就亲谁。当然，对方也不会告你。” 这言下之意是刚才那个胖子实在是亲不下去。 祁小染看向刚才那位女记者，淡道：“不用担心，没有碰到。我只是做个演示。” 祁小染刚才从台上跃下，又单手撑着飞过长桌，最后还原路退了回去，动作一气呵成，又快又帅，现场的人甚至在她说完那番的时候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话说完，隔了一会，突然之间全场响起了震耳的掌声：“好厉害，好厉害，太厉害了。” 就连之前逼问的胖子都激动的面红耳赤：“生活中竟然真的有这么厉害的人，太厉害了。” 那个被“亲过”的女记者，双手捧着发红的脸，满脸都是“刚才发生了什么”的茫然。 接下来发布会由开始的“储少和衍行到底什么关系”变成“储少的保镖是不是都拥有衍行这样的身手” “竟然没有人问rx代表什么？”发布会结束，欧彦一脸哭笑不得把活动的台本扔在储墨凡的办公桌上，“我可是花了很多脑细胞才把这两个字编明白的，结果没用上。” 储墨凡没理会他，飞快地从厚地跟书一样的合约里抽出六页有祁小染签名的纸塞进抽屉，然后漫不经心地在厚厚的合约书上签约字，根本没有理会欧彦在说话。 欧彦也不在意，凑过头去看着合约书上的《生命契约对赌协议》，笑了：“你就不怕有一天她发现你骗了她？” 储墨凡抬眸，冷冷地梭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 欧彦连忙敛起笑容，说道：“真被你猜对了，莹莹偷了女佣的护照，人家还不知道，她两天前已经入境了，看行程应该是往s市来了。那个……” 欧彦搓了搓手，小小声的祈求着：“我怕她出事，等她到了s城，我就去接她了啊，你，见看她不要生气。好不好？” 储墨凡停下手中的笔，欧彦以为他要跟自己说话，立刻坐直了身体万身期待地看着他。谁储墨凡拨出了电话，说了一句：“不管你现在在哪里，现在马上到公司来。” 欧彦一怔，随即笑道：“明知道她是祁小染何必这么待她？来回跑也辛苦。” 储墨凡淡道：“不逼一逼她怎么肯说实话，只有怕了才才敢说！” 欧彦叹了口气：“要我说，你就直接捅破了，何必这么婆妈。”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没事做？” 欧彦立刻站起来：“有的，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欧彦离开，办公室恢复宁静。储墨凡打开抽屉，抽出一册厚度跟《生命契约对赌协议》不差上下的合约书，只是封面为《结婚协议》。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翻开合约书，将祁小染签过字的那六张纸一一插入《结婚协议》的签字页中。 如果不是她执着于那些过往，如果不是知道她心里有那么多的心结，他也想毫不犹豫地戳破那层窗户纸。 他为了她放开过往，特意开了新闻发布会就是为了告诉她，那些在她看来不堪的过往他都不在乎，可是他却在音频中听到她无比落寞地告诉阿叶，正因为他知道所以才无法若无其事地呆在他的身边。 既然她想他不知道，那他就不知道。只要她有一天可以想明白，他早就做好准备在等她。如果有一天她想不明白，可是她自己又掩不住了，他也无法放她走。不舍得打断她的腿，就用契约来约束。 “衍行”因为突然接收了“rx”，成为品牌主理人，在发布会结束后，又到机要部去认了人。 因为机要部会负责该品牌的前期运营，所以祁小染在所有人羡慕和崇拜的目光中跟大家开了一个会。 会议还没有结束，就接到了储墨凡通知“祁小染”到公司的电话。 看来昨天的发布会没有取消，只是不知道在哪里举行？祁小染结束会议后，便向储墨凡汇报。 祁小染拿着开会时机要部同事给的建议，以“衍行”的语气说道：“新的品牌应该有一个线下门店，并且应该拥有一款镇店之宝，还需要可以镇场的设计师。” 储墨凡停下手中的笔，抬了抬手示意她在对面欧彦常坐的位置坐下，然后看向她，缓慢地问：“你认为门店应该找在哪里？又应该哪位可以镇场的设计师？” 这她哪会？ 祁小染是个在某些方面绝对不会不懂装懂地人，她直接道：“我不知道，所以，储少，请您收回rx。” 第163章 我当老板了 储墨凡抬眸看她，眉间尽是冷色：“这就是你开会后要说的话？” 祁小染看着他眼底流露出的失望心里一酸，她有些委屈。但还是努力不让自己带情绪跟他说话。她说：“是，因为我不懂经营，也不会经营，更知道从哪里可以请到可以信任的珠宝设计师。我只是一个保镖，此前只是一个拳手，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生意人。实话说……”深吸一口气，看向储墨凡，用豁出去的语气说，“我要有能做生意的脑子也不用当拳手了，还请储少不要难为我这个粗人！” 粗人？ 储墨凡身体往倚后一靠，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色。粗人？祁家的二小姐，s大考古系连续三年专项奖学金获得者，这还建立在她经常跷课的基础上，自称粗人，祁二小姐还真是谦虚！ 现在不容她逃避的时候，储墨凡淡道：“不会经营，找会经营的人帮你经营，不喜欢设计找喜欢设计的人帮你设计。你只需要留在我身边跟我共进退，其余一切交给擅长的人来处理。”抬手看表，“现在你可以下，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搞定rx的负责人，明天开始你跟罗西轮职。” 祁小染有些惊讶，跟储墨凡时间这么久，她也明白罗西承担了部分总助的工作，她怎么会做得来？ 祁小染几乎想也没想地拒绝：“我可以代替罗西负责您二十四小时的安全，但是，关于总助部分我不行，我大学还没有毕业。” “大学还没有毕业？”储墨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你现在是大学在读还是肆业？” 嗡~ 祁小染脑子一空，额间立刻渗出一层薄汗，她连忙道：“肆、肆业，没有毕业。” 哼！ 储墨凡冷哼一声，脖子靠在椅背上，看着她的神情没有几分冷意：“衍行！” 他冷冷地叫着她的名字，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祁小染却感觉到这个屋子里的空气已经在瞬间降下了几度。这是储墨凡生气了。 祁小染垂下头，低应：“是！” 储墨凡淡道：“我的人，我要十分听话。”冷冷地看着她，“也就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能做到就滚！”眸光一紧，“合约自签约日起即刻生效，现在辞职赔四倍违约金。” 噗！ 祁小染喷出一口老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这一毛钱没有拿到反过来还要倒贴四倍工资这是什么道理？ 储墨凡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好好干！”指了指手表，“已经过了五分钟了，你确定不去找可靠的人替你工作而是支持四倍违约金？” 祁小染磨牙道：“我、去找人帮忙。” “等一下！”祁小染还没走两步就被储墨凡叫住了。 祁小染气地牙痒痒，但转身看向储墨凡时，神情又恢复了平静，问：“储少有什么吩咐？” 储墨凡淡淡地看着她，漫不经心地说：“也没什么，只是告诉你，我已经订婚了，有未婚妻，并不需要你二十四小时服务。” 啊咧？ 他这是在调戏她吗？ 冷面冰山，喜怒无常的疯子，储墨凡，竟然在调戏一个保镖吗？ 祁小染不可思议地看了储墨凡一眼，见他那张俊美的脸依旧美的没有表情，冰冷眼眸依旧冷的没有温度，祁小染才放下心来，这么严肃的表情这应该不是调戏，应该只是在陈述一个事情。 祁小染明白过来，便也认真地回应：“知道了。” 祁小染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储墨凡那冰冷的脸上绽开了一抹浅浅的笑容，连着声音都溢着一抹自己察觉不到的宠溺：“笨蛋！” 十五分钟后，祁小染在starall见到了穿着白裙的阿叶。 雪白连衣裙套在阿叶消瘦的身板上，本来并不合身，可是阿叶用了一条简单的腰带系住了，让裙子看起来更加飘逸，也让她看起来不那样柴瘦。 祁小染眼前有些恍惚，仿佛看到很多年前，穿着五彩斑斓的小女孩被化上浓艳的妆，牵着她的手，指着路边橱窗里的白裙子，无比羡慕地对她说：“染染，其实我最喜欢白色。”请着身上不属于她那个年轻的穿艳丽性感的裙子，“我不喜欢这样的衣服。” 那年阿叶十二岁，祁小染八岁，她们第一次命运的岔途，她们一起被乞丐窝的老大从乞丐窝带出来，但被送去不同的地方。祁小染去了地下拳击场，阿叶去了风尘所。 那天晚上祁小染一身是血地回到了乞丐窝，她打赢了，也受了伤，可是她不觉得疼，因为活下来了。 可是当她看到同样浑身是血，缩在墙角哭地快要死去的阿叶时，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那时候她还很小，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阿叶绝望痛苦的样子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当初阿叶也和她一起进了荆棘地打拳，可是最后阿叶去学了舞蹈，阿叶说舞蹈不累，打拳累。 后来长大了，她逃离了荆棘地，阿叶病在床上这些年，她慢慢明白其中的原因。阿叶不是自己想去学舞蹈的，因为她知道打拳到最后她要跟祁小染争性命，她放弃了。 阿叶只比她大几岁，却替她把一切都想在了前面。 “染染！”阿叶眯着眼睛冲祁小染挥了挥手，把祁小染的思绪从儿时拉了回来。 “阿叶。”祁小染跑到她面前，弯了弯眸子打量打量着她，由衷地夸赞，“阿叶，你真美。” “所以就看呆了？”阿叶戳了一下她的鼻尖，看着阳光下闪闪发光的“starall”大厦，眯了眯眼睛，“怎么叫我来这里？有钱也不能老瞎买啊。” “我们还有二十分钟。”祁小染拉着阿叶走进starall二楼电梯的拐角处寻了个长椅坐了，从包里掏出保温杯递给她，“奶，温的，我从公司接的。”然后自己拿了杯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说，“阿叶，我当老板了。” “咳咳咳……” 阿叶刚喝一口奶就呛嗓子了，一张苍白的脸瞬间呛成了血红色。 “小心，小心。”祁小染连忙替她顺背，“没事，心脏没事？” 第164章 神秘的女人 “没事，没事。”阿叶咳了半天缓过神来了，对祁小染道，“染染啊，咱们只要好好做个普通人就好了，不一定要多有钱。真的……” 祁小染一听就知道阿叶误会了，连忙趴在她耳边跟她解释了一遍，左右看看，确定不会有别人听见，这才低声道：“就是这样，这是储墨凡给他下属的福利，听说其他保镖都有。” 闻言，阿叶担心地问：“给这么多薪水，当他的保镖这么危险吗？”心一紧，坐直了身体，问，“还会比昨晚更危险吗？” 昨晚是狼群，阿叶不担心祁小染应付不了狼群，在荆棘地的时候他们这群小孩只有能杀狼，杀野猪，胜者回来才能跟同伴相斗，所以祁小染有能力对付狼群。 但是跟狼斗，只要武力和体力能赢就可以。而小时候祁小染就是为了取悦有钱人，他们在台上打得越血腥，那些有钱人越开心，祁小染的能力不会有性命危险。 可是现在，这个世上有很多比狼更可怕的，有人心，有肉体根本无法承受的武器。 祁小染见阿叶紧张起来，连忙安抚道：“倒不会，只不过像昨晚的情形会常发生。储墨凡说他的命不只两千万，所以你就放心。不用紧张，他只是惜命而已。” 阿叶眉间轻蹙，随即笑道：“既然这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虽然我也不会经营，但是我可以学习，这样我还有了工作呢。” 祁小染道：“就是这样。如果你喜欢经营你就去学经营，如果你喜欢设计你就去学设计，不管你想做哪个。”一拍胸脯，“我有钱，我可以供你读书。” “哇！咱们染染色可真是个不得了的有钱人呢。”阿叶夸张地抱住祁小染，“我竟然傍上了一个大款。” “啧啧，看看，看看……这是谁啊，看看这爆发户的样子。”一阵尖酸的嗤笑声从旁边传来。 祁小染抬起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处拿着手机对着自己视频的蓉蓉。看见祁小染看她，蓉蓉跟旁边的女孩一起傲慢地扬起了头，打着电话走开了。那不屑的话语却还是清清楚楚地落到了祁小染的耳内：“就是你的凡哥哥那个未婚妻啊，哎哟，简直太不要脸了，说什么傍大款，她拿你凡哥当凯子啊。啧，也不知道你哥什么眼光，找这个低俗穷酸的女人，要脸没脸要样没样的……” 阿叶气地站起来要过去理论：“你……” “阿叶！”祁小染拉住她，冲她摇了摇头，“不要。” 阿叶语重心长道：“染染，虽然我们不应该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可是这人分明是在储墨凡的亲人面前说你的不好，既然你现在选择留下来了，这就说明你们将来是要长期相处的，跟他的家人也是要相处的。她这么在储墨凡的亲人面前说你的坏话，将来你会很难过的，你知不知道？婆媳小姑，本来就是很难调和的矛盾，如果有人从中挑拨，你会更加难过。” 阿叶气地有些发抖：“这个人怎么怎么坏！” 祁小染见状，反而噗哧一声笑了：“婆媳，小姑，说的好像你结过婚似的。” “你还笑！”阿叶嗔怪地横了她一眼，“真是个小傻子！” 祁小染道：“我也不知道眼下这种情形能到什么时候结束，我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办法脱身。储墨凡很宝贝莹莹，我不想跟她起冲突，不想让他为难。”苦笑道，“其实应该也算不上冲突，应该是不想让自己难堪。”略一顿，说道，“那天我本来想买一条腰带，可是蓉蓉要了，她只是给莹莹打了个电话，储墨凡就让阿七告诉我让我不要跟她争。你想想看，莹莹都不需要出面就可以说服储墨凡，她的力量，有多强大。我就算想跟蓉蓉争个明白，但是最后只会更加狼狈。” “染染……”阿叶看着祁小染眼底压抑的酸涩，心里狠狠地纠了一下。她无限悲悯地看着祁小染，这个傻姑娘啊，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储墨凡，这个可怜的傻姑娘，到底为什么觉得自己配不上储墨凡…… 是，是了，像她们这样的人，又哪里来的自信可以去得到爱情！ 祁小染摊开掌心，露出一枚精致的储氏徽章，徽章上有很严重的划痕，金底上黑色的储字磨掉了色泛着银色的光。 祁小染低声道：“他要把徽章收走了，我偷偷留一枚。阿叶，有时候，我觉得我很矛盾。明知道他是不可碰触的神，可是还是忍不住希望他可以对我比对别人更好一点。” 祁小染抬着头，一脸茫然地看向阿叶：“我是不是太贪心了？我们都不是众神偏爱的孩子，又凭什么希求储墨凡会对我会更偏爱一些。” “傻孩子。”阿叶心疼地抱住她，“众神对我们很好了，染染，想想那些留在荆棘地里的孩子，我们很幸运了。不要为这些无关紧张的人伤心难过。既然你说过储墨凡给我们很多的帮助，那我们好好回报他就好了。好不好？” “嗯。你说的对！”祁小染抬起头又是阳光明媚的样子，后面打气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手机就响了。 祁小染一看，脸色一变，拍了拍阿叶的肩膀低声说道：“你先选地址，我要走了。” 祁小染飞快地跑开，边跑边接电话：“储，储少，我马上就到，十分钟，十分钟……” 祁小染刚走，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的女人便走了了阿叶面前。她脊背挺直，黑纱帽遮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纱巾外的烈焰红唇。冲阿叶露出雍容的笑意：“容小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阿叶站起身，四处看了看，眉头紧皱眉：“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怕被人发现么？” 女人勾了勾唇：“一直以为怕被人发现的是你又不是我，不是吗？” 阿叶低喝道：“你让我做的我都做到了，你还想怎么样？” 女人的声音低而魅惑：“只是想让你帮我们确定一件事，这件事对你来说很简单。” 阿叶：“什么事？” 第165章 收回储氏徽章后 女人笑了笑：“一件对你来说很简单的事。祁小染是……” “阿叶！”小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阿叶转过身，看见商场的长廊上小强背着书包飞快地冲自己跑过来。阿叶冲小强挥了挥手，笑道：“慢点跑。” 她没有回头，看着小强地方向，对旁边的女人说道：“还不走吗？小强很聪明，要是让他起了疑心，以后你想让我做点什么那就难了。” 女人勾了勾唇，性感的嘴里漫不经心地吐着杀气：“那就让他消失。” 阿叶眸色一冷：“你要敢伤害他，我一定会跟你同归与尽。你应该知道我有这个本事。” “瞧你，开个玩笑罢了。”女人勾了勾唇，看着小强渐渐跑近，故意场声道，“谢谢你，十分感谢。”压低声音，“我会再来找你。” 说完转身快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小强走到阿叶身边，看着女人的背影，喘着气问：“她，她是谁？你没事？” “没事，一个问路的。”阿叶嗔怪地扫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不上学吗？” 小强喘着气：“染染让我来的。她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现在形势也不好。” 形势不好是指独眼出现了，阿叶明白。 小强看着女人的背影眯了眯眼睛：“那个女的背影好眼熟。” 阿叶神情一震，她努力平静自己：“你觉得她像谁？” 小强摇了摇头：“说不上来，背影好像挺熟的。不过瘦的女人都差不多。走，不是要看店面吗？走找找这里的物业问问。” 阿叶掩去眸中的失望冲小强笑了笑：“好，走。” 祁小染换好“祁小染”的衣服扫了一辆共享单身往星爵集团赶。自行车停在星爵大门外的行人道上时，一个保安模样的人便走过来告诉她：“小姐，这里不允许放自行车。” 祁小染指着旁边堆的几辆自行车，说道：“可是这不是已经停了么？” 保安没好气地说：“他们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放的，不代表这里就可以放。请你把自行车放到别的地方。”指着五十米饭街口，“看见了吗？那里才是停自行车的地方。” 虽然赶时间，但祁小染还是遵守规则的。 祁小染把车停对面街口，又风风火火地往回跑，路过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保安对着一个停车的女人道：“林姐，又办事去了啊？” 祁小染认出她穿着跟自己穿的同一品牌的套装，系着丝巾，四十来岁的模样，看起来有钱，也很健康。祁小染忍不住问：“她为什么可以把车停在这里？” 被称为林姐的女人，扫了祁小染一眼，嗤笑一声，给了她一个极为藐视的眼神，她甚至连话都懒得跟祁小染说，直接对保安道：“你告诉她为什么？” 说完从领口取下墨镜戴上，大步走进星爵大门。 保安冷冷地看着祁小染道：“她是我们公司的高级出纳，公司里的紧要业务都是由她来处理。林姐是我们公司的老员工了，为了公司含辛茹苦，为了加速完成工作，出门从来都不用公车都骑车。”冷冷地看着祁小染，“你配跟她比么？” 祁小染笑了笑：“是我不配，我停好车了。再见。” 祁小染说完就往大门方向，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保安低咒声：“什么玩意啊，不过就是一个被男人玩弄的女人，还真当自己是老板娘了。阿呸！” 祁小染脚下一顿，心底一酸，原来他们知道她是祁小染，原来没有了“储”氏徽章差别这么大。 祁小染低着头跑进大楼电梯间，见电梯正要关上，连忙冲过去，一只手穿进电梯门缝里，叫道：“请等一下。” 电梯门受到感应打开，里面骂喇喇的声音传来：“赶着投胎啊，再等一趟会死啊，要死也别拉着我啊……” 祁小染飞快地钻了了进去，不好意思地向电梯里的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她其实当时也是下意识的动作，对于她来说徒手爬电梯也是有过，何况只是在电梯门关上时拦了一下，并不是在关上的时候掰开了电梯门。很多上班族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把包包塞进电梯门缝内来争取上电梯的时间，祁小染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使用，有些不明白是不是自己错了。但是既然对方骂的这么凶，应该是她错了，她便一定劲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真要出了事，对不起你能救得了谁？”女人喋喋不休地骂着。 祁小染正想说“真要出了事，我可以救你”，一抬头就看见那个“林姐”双手叉腰，拿着眼镜指着着她的脸骂。 林姐一见是祁小染，当即不骂了，冷笑道：“原来是你啊。我说谁能这么没脑子这么不要命。怎么，看见储少跟新欢的新闻一秒都等不了，要来质问了？但是这就是你的宿命不是么？没有什么人能靠色相得到男人长久的喜欢。更何况……”上下打量着她，“你长得也就那样。那个衍行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起码人家有本事，你呢？要什么没什么。小姑娘，看在大家都是女人的份上，我劝你一句，赶紧回，别来自找没趣。” 祁小染趁她中间换气的时候忍不住问：“我们素昧平生，你为什么要这么敌视我？你甚至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为什么就认定我是一无一处的人？又怎么就认为我是来找储墨凡是要讨说法呢？” 她很困惑，从来她受过的伤没跟任何人讨过，为什么这些人要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 祁宝儿讨厌她，她明白，因为她是祁家的羞耻，可是这些人呢，这些路人呢？ 林姐讥讽道：“傍大款的女人能有长处？储少刚和衍行传出新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来了，不是来讨说法是什么？你种女人我见的多了，不过就是仗着年轻勾引弄点钱供自己挥霍，你们这种女人跟夜店里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她越说越来气，墨镜的腿指到祁小染的脸上，恨声道：“你种人的存在就是对我们女人最大的侮辱！” “她侮辱你什么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从电梯口传来。 第166章 交出衍行 “什么？”储墨凡猛地转身，冷冷地看向欧彦，沉声问，“你说什么？” 欧彦分明就是不知道从哪一路跑过来的，上气不接下气地，声音还抖的厉害：“莹莹被红莲的独眼抓走了。” 欧彦抹了把脸，鼻涕和眼泪一抓一把，发出滑稽的“哧溜”声，可是他根本就顾不上。大步走到储墨凡面前，把手机递给他：“对方送过来的莹莹的手机，你看，你看视频。” 储墨凡动作快而优雅地将解开的衣扣一枚枚扣上，坐回办公桌前时储墨凡又是那个姿态优雅，仪容高贵的王子，站在云端清贵不可触及。 相比储墨凡的雍容，祁小染就狼狈的多，她原本被储墨凡抵在门上，因为身高的缘故，她的双脚几乎悬空着，储墨凡转身时祁小染失了助力，整个人便摔落在地上了。这点痛她不怕，只心口酸胀的难受。 而至始至终，储墨凡都没有再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过，仿佛她只是这个房间里的空气，透明的不可见物体。 她想这个时候应该走了，可是，她不像储墨凡，她的洋装几乎所有的扣子都掉了，根本没有办法走出去。祁小染将衣襟拢好，几次看向储墨凡希望他能让自己去他的休息室，可是至始至终储墨凡都没有将hihq在她的身上过。她蜷在角落，默默地看着储墨凡的样子，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储墨凡，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嘴唇抿地很紧，他很紧张，眼底戾气极重，仿佛在这刻全世界都是他的敌人。 祁小染想，能让储墨凡失常的人一定非同寻找，莹莹一定是他非常重要的人。比她，肯定重要一百倍，不，一千倍。 果然，储墨凡点开视频的那一瞬间脸色立刻变了。视频那边背影一片黑暗，看不清位置在哪里，但光晕中的绑在椅子上的女孩却清晰的入画。 画面里莹莹两眼惊恐地看着前方，压抑着恐惧地抽咽着：“储、储墨凡，你妹妹在我手里。衍行杀了我红莲这么多兄弟，我要她血债血偿，交出衍行，我把你妹妹放了。晚上八点半，顶云林，把衍行带来，不准报警，否则就拿你妹妹喂我的狼。” 她一字一句说的很慢，时不时还往前凑点，看样子是在读对方手上有东西可以让她去读。 莹莹读完就嚎啕大哭起来：“凡哥哥，救救我，凡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离家出走了，我错了，求求你救救我，凡哥哥……” 哭声和画面同时消失了，祁小染犹豫着说：“欧少，不知道您是几点收到这个视频的？” 欧彦似乎终于发现了缩在墙角的祁小染，他没好气地看着她说：“你什么意思？” 祁小染知道他担心莹莹生气，但还是理性地告诉他：“我在starall的时候，看见蓉蓉跟她通过话。想说……” “想说什么？”欧彦没好气地打断她，“你以为莹莹是在跟我们开玩笑？”他加重了语气，质问道，“你以为莹莹跟独眼串通跟我们开玩笑还是她故意找人假扮独眼来骗我们好玩？你以为莹莹是谁？这个世界上正常的好女孩怎么可能会知道独眼是谁？我就问你，敢跟独眼玩这种游戏吗？” 是，正常好女孩怎么会认识独眼这种反社会分子，这种人离正常社会多远啊。所以，她祁小染生来就不是好女孩。 从来言语最伤人，祁小染以为相识一阵跟欧彦不算朋友也算相熟，语言这一把刀向来由亲近的人捅才伤地最深。 祁小染龇牙笑出八颗牙齿又是最初时那副浑不吝的样子，冲欧彦笑着解释道：“我只是想提醒两位，在不报警的情况下可以找蓉蓉问问，莹莹小姐最后出现在什么时候。或许可以在晚上八点前把人找到。” “是不是疯了？对方肯定在监视我们的行动，如果现在去找蓉蓉对方撕票怎么办？”欧彦突然笑了，一向温雅的眼里闪过一抹杀气，“你是不是嫉妒凡对莹莹好，所以恨不得她死？” 祁小染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说！”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欧彦一眼，斥道：“欧彦，你够了，这事跟祁小染没关系！” 欧彦恨声道：“怎么跟她没关系，如果不是……”话到嘴边欧彦到底还是忌惮储墨凡没有把祁小染就是衍行这样的话说出来，只是他还是把一切都迁怒给了祁小染，他看着储墨凡，一字一句道，“凡，我不管你跟衍行是什么关系，今天你一定要把她交出去，换回莹莹。莹莹只有我们了，我们不能不管，你一定不能忘记，当初是谁把我们从死无岛的实验室带出来的，是谁豁出了性命带你找到了夜睿。” 储墨凡冰冷的目光落在欧彦的脸上,沉声道：“出去！” “凡，你不能，不能因为……”欧彦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握着储墨凡的手悲痛欲绝，“如果你都放弃了，莹莹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呜呜……” 从小到大，祁小染见过不少人哭，可是男人哭很少，特别是像欧彦这种看起来高高在上，云淡风轻的人，他们的眼泪比珍珠都要珍贵。 欧彦应该很喜欢这个莹莹，祁小染突然有些羡慕莹莹，有个人可以这样为她哭，她想这世上会有谁为她哭呢？ 其实，欧彦根本不必这样，储墨凡一定会交出“衍行”去换莹莹的。 果然，储墨凡沉声道：“我不会不管，你先出去。” “我不出去，除非你答应我，你会交出衍行。”欧彦死死地钉在储墨凡的办公桌前。 储墨凡飞快地答应：“我答应你。” 欧彦这才破涕为笑，抽了桌上的纸随便擦了两把脸，对储墨凡道：“不准心软，不准心软，莹莹才是最重要的。” 储墨凡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窝在墙角的祁小染，淡道：“通知衍行，马上到星墅。” 欧彦终于松了口气：“好。” 欧彦走后，祁小染才走到储墨凡面前，问：“你现在回星墅吗？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吗或者，我可以让我的朋友给我送一下衣服吗？” 她脸上带着过往那虚假的笑意，眉眼弯起，唇角扬起，笑的那样甜美，可是就是该死的虚伪！ 第167章 只是女人 储墨凡厌恶及了她这虚伪的笑，他冷冷地看着她问：“你在不满意些什么？” “对不起。”祁小染敛起笑容，抱歉的苦笑，“在你面前，我就是假装不了。可是，很抱歉，我现在也没有办法笑的很真诚。”她别过头去，用力地吸了下鼻子压住涌到鼻尖的涩意方才再转头看他，低声问，“我想让小强给我送一套衣服吗？” 储墨凡无比失望地看着她：“祁小染，什么时候你可以收起你这唯唯诺诺的样子？我说过，你是我储墨凡的女人，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做任何事情。你没的听懂吗？你到底在顾忌什么？” 顾忌什么？祁小染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她事事顾忌，怕做错了什么让他生气。 她能顾忌什么呢？说到底怕自己这个“未婚妻”做的不好，处处连累他，因为她已经连累他多次，她已经背负了对他的愧疚。因为受了他诸多恩惠更怕自己做的不好让他生气，所以谨慎小心，生怕行差就错。 可是，她还是错了，因为她不知道在他的面前她的分寸在哪里，她的尺度在哪里。衍行可以为了保护储墨凡不顾一切，他们有契约。可是“祁小染”没有，祁小染在储墨凡面前的尺度是什么？分寸是什么？ “我真的，可以放心大胆的做任何事情吗？”祁小染看着他，认真地问，“做任何我想做的事都可以？” 储墨凡：“是，都可以。” 祁小染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我可以借一件你的衬衣吗？” 他的衬衣够长，可以让她先离开星爵去换上衍行的衣服。 储墨凡看着她，点头：“好。” 祁小染看了储墨凡一眼，深吸一口气，走进他的休息室，她根本不敢细看，也没有时间细看，打开衣柜顺手从里面选了一件最靠边浅粉的衬衣，腰间用自己洋装上的腰带束了。 祁小染走出来看着坐在办公桌前快速打字的储墨凡，低声道：“既然你有事，我先走了。衣服，我先穿走了。” “嗯。”储墨凡随口应了一句，余光扫到祁小染，立刻脸色一变，声音一沉，“换一件衣服。” 祁小染原是站住，转身看他，心口的酸涨地让她喘不过气。看，在他面前她并没有他说的“可以放心大胆的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因为他根本没有给她这样的权限。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不如你告诉我，哪些衣服我可以穿？” 储墨凡：“除这件衣服以外的。” 祁小染深吸一口气，走回到休息室，就听得储墨凡快步走进来，直接从柜子里拿出一件衬衣扔给她，说了一句：“穿好了自己回去。” 祁小染张了张嘴，想说一声好。却见他已经推门进入了直梯间。 祁小染知道他要回星墅等衍行，她快速快好衣服，从总裁办公室直接离开。走到公共区电梯间时，机要部的同事看着她眼里颇有几分趣味。 祁小染顾不上他们那些八卦而富有深意的眼神，电梯一到便飞快地离开了。 她知道欧彦为什么敌视她，因为独眼说的很清楚要“衍行”血债血偿，但是她记得很清楚，除了最初的那个大块头，那天晚上她并没对红莲的人下杀手，其余人都只是打晕了。红莲都是刀口舔血的人，不可能会为了一个下属而找人报仇。 为什么对方一定要挑明见她？还是有人在她和储墨凡走后杀了红莲的人？ 不管怎么样，就算储墨凡不把她交出去，既然这事跟她有关，她就不会做事不管。 衍行的包包在星爵两条街外的商场储物柜里，她刚换上衣服，把储墨凡给她的手机开机，就收到了无数的短信和未接提醒，都是来自欧彦的。 祁小染苦笑，看来欧彦已经急疯了。 祁小染戴着衍行的面具赶回星墅的时候，罗西已经站在大门口等她了。一见她，罗西笑地咧开了嘴：“衍行，我就知道你会来，你肯定会救莹莹小姐的。” 罗西真诚的笑意让祁小染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跟“衍行”说明，便问：“发生了什么事？” “少爷让我带你到书房。”罗西边走边说，“莹莹小姐被红莲的人抓走了，少爷说对方很强，但是在我心里衍行最强。” 罗西跟祁小染一起走进电梯间，看到祁小染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冠军。” 他的笑容很单纯，单纯地崇拜她，他模仿她的掐住他后脊椎的手势：“你怎么可以做到这么精准的掐到脊椎骨呢？少爷说如果往上一寸或者往下一寸都只瘫不死，但你掐住的位置刚好致命。少爷说，只要你愿意我早就被掐死了。” 罗西一脸崇拜地冲祁小染竖起了大拇指，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好厉害，可以教教我吗？” “这个并不值得学。”祁小染连忙转口问，“莹莹小姐是谁？储少和欧少好像都很紧张她。” “亲人。”罗西正色道，“欧少未来的未婚妻，少爷的亲人，很重要的人。”想了想，“比罗西的性命重要，不，比少爷的性命还重要。”罗西道，“少爷说如果他和莹莹小姐一起出事，一定要救莹莹小姐，不然他不留我。” 比他的命还重要的人吗？祁小染心酸之余又有些庆幸，她是欧彦的未婚妻啊。 储墨凡的书房，欧彦和储墨凡都在。见祁小染穿着衍行的衣服到了，两人脸色都没有多大的变化，欧彦面无表情地把独眼的需求说了，最后道：“把莹莹救出来后，我们埋在山腰的人就会从后山爬上去支援你，你只要能支持她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对你来说并没有多大的问题。” 祁小染问：“对方多少人，装备怎么样，可以判断吗？” “红莲的首领不可能一个人单独行动，人不会少，但可能会是埋伏。但是对方要求只带你一个人去。”储墨凡看了祁小染一眼，她应该来的很匆忙，衣领没有翻好，露出脖颈下一处深红的红痕，那是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迹。 那一瞬间，所有的绝然都变得不忍。再强大，祁小染也只是一个女人。他要怎么能硬起心肠让她去冒险。 第168章 欧彦的心情 储墨凡那一瞬间的停顿被欧彦捕捉到了，他立刻激动起来：“凡，现在只有衍行能救莹莹，你不要意气用事。”他的声音哽着嗓子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道，“如果你担心衍行出事，我保证，如果衍行出事，我把命赔给她好吗？我给她赔命！” 祁小染惊讶地看着欧彦：“欧少，我没有说我不去。” “你闭嘴。”欧彦咆哮道，“如果不是你手下没个轻重莹莹也不会被牵连。”转头看向储墨凡，吼道，“我跟你保证好不好？”指着祁小染，“她要是出事，我给她赔命行不行？我不报仇了，我只要莹莹没事。你不能因为她是你的女人就不顾莹莹的安危，你我当时都说过，这个世上莹莹比我们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你答应过。” 欧彦那一句“她是你的女人”让祁小染脸色一变，她沉声道：“欧彦慎言，既然对方指名了要我去我自然不会贪生怕死。”看向储墨凡道，“储少，我们之间契约干净，你给钱我办事，生死由命，储少不必为我担心。今晚八点，我会救出莹莹小姐。” 今晚八点…… 储墨凡静静地看着她，罗西并不知道晚上八点的时间，这是祁小染啊，她听的清清楚楚，那一瞬间，储墨凡很想摘下她的面具看看此时她的神情是什么样的。办公室里的唯唯诺诺的人在戴上面具后却变得利落、决然、义无反顾。 是面具的力量，还是“衍行”的力量，还是……谎言的力量？ 储墨凡扫了她一眼，淡道：“好，保重。” 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语言。这个可怜的女人背负着自为以是的愧疚，活的卑微又倔强，他能做的只有成全，成全她戴上面具后所要的尊严。 欧彦这才松了口气，看向祁小染道：“谢谢你，谢谢。” 他脸上的感激不是假装，他脸上的担心不是假装，他此时所能依靠的只有“衍行”，一如当初于洋病危的时候，她所能指望的只有他一样。祁小染明白他的感受，他要的不过是珍视的人在此时此刻的万无一失罢了。 于洋和阿叶病重的时候，她也会不顾一切去求一个名医，哪怕他身体虚弱，她也会哭着求着让他们救阿叶一命，因为这是救命的稻草啊，哪怕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欧彦也是，救人不是他的擅长，所以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祁小染的身上，如果欧彦自己就是“衍行”，他一定也会心甘情愿去换莹莹的性命。 因为明白祁小染才羡慕，羡慕这个世上竟然有这样一个女孩，可以让两个这么尊贵的男人为她赴汤蹈火。 离开书房前，祁小染问储墨凡要了莹莹的照片：“既然我一个人去，我需要莹莹小姐的照片，并且关于她的详细特征，因为对方极有可能会找一个相似的人，这次如果救不出莹莹，只怕以后我们都会任由对方拿捏了。” “嗯。”储墨凡转过椅背，看向窗外，声音淡而低沉，“欧彦会告诉你关于莹莹的一切。” 落地玻璃窗上映着那个戴着紫金面具的女孩，他看不到她面具下的神情，但是可以看到她脊背挺直，昂首挺胸的模样。 “你先坐。”欧彦将祁小染带到自己房间，把她安置在客厅，自己走进卧室找莹莹的照片。 祁小染安分地坐在沙发上，等候的时候四处看了一下。欧彦的房间大小跟储墨凡的房间大小近似，卧室跟客厅相连，祁小染看到欧彦从床头柜里取出一摞相册抱着走回来。 “这是莹莹，这是我们去年在欧洲过圣诞节的时候拍的。”欧彦翻开一本相册，露出一张四个合影。储墨凡坐在壁炉边看书，女孩趴在他的背上抱着他的脖子露出甜美的笑容，欧彦和蓝子蘅围在储墨凡身边，露出明媚的笑容。 壁炉的火光明媚，看起来十分温馨，储墨凡微蹙的眉心都松开了，整个人看起来松驰又舒服。 这是一家温馨至及的照片，而且是圣诞节。祁小染有些羡慕，她还从来没有过过圣诞节。她想有一天她也要跟阿叶和小强拍一张这样的照片，在圣诞节。 “这是前年圣诞节，我们在rs。”欧彦指着另一张照片。照片上莹莹穿着雪白的曳地晚地服，雪白长纱，戴着公主的皇冠，让她看起来像个公主。美中不足的是露在外面的右臂上有一块两指宽凸起在皮肤表面的丑陋疤痕。 欧彦指着疤痕说道，“莹莹的右臂有疤，是不规则的几何形状。之前四年前的圣诞节留下的，有个客人打翻了外置壁炉把她烫伤了。其实可以消除的，可是她说这样刚好可以当作时间标记，记住这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发生的。” 欧彦摸了摸照片上的那道疤，温柔的仿佛莹莹本人就在身边。他轻声道：“她很善良没有怪那个伤害她的人，倒是凡生了气，以后圣诞节再也不让客人来家里，从那以后圣诞节就只有我们四人一起过。” 祁小染静静地看着他的回忆，犹豫了片刻，还是打断了他，问：“所以只要确定左臂上有没有伤就可以判断是不是莹莹小姐了么？” 欧彦道：“是。” 祁小染站起身：“那我去准备一下，先告辞。” 欧彦从相册里抽出一张莹莹的单人照递给她：“你拿着，记着她的样子。” 祁小染本来想说，她在暗网工作这么些年，极少有看过一眼会忘记的。但是欧彦明显处在担心状态里，为了让他放心，祁小染还是接过了照片。 星墅后院的保镖楼有祁小染的独立房间，卧室不大，但有床有桌，有独立卫生间，因为她不常住，所以比其他保镖的房间更简陋。 祁小染并没有什么要准备的，荆棘地里的孩子靠的住的永远是自己的双手，自己的力量。 祁小染躺在床上看着莹莹的照片，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祁小染坐起身：“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阿六和阿七，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看见祁小染的时候，阿七咧着嘴笑了：“衍行。” 第169章 强者为尊 祁小染将照片放在床上，看向他们，疑惑地问：“什么事？” 她虽然当储墨凡的保镖有一阵了，但是她一向都是独立势力任务，跟其他保镖的沟通和交流极少，但做为“祁小染”，她对阿六阿七是很熟悉的，特别是阿七，她还有些愧疚。那次她把阿七打晕在小木屋里，听说储墨凡虽然没有大罚，但也扣了他半年的薪水震了灾。因此看见阿七的时候，哪怕是话少的“衍行”也会不自觉的温和些。 阿七自来熟地拉了把椅子在祁小染床铺对面，胳膊搭着椅背坐着，下巴垫在手背上，看着床上莹莹的照片，豪气地说：“不用担心，晚上咱们哥儿几个给你后援，保证你救援成功。” 原来是给她打气了来。祁小染面具下的唇勾了勾，身子往床铺的墙上一靠，双手交叉着垫在脑后，淡道：“今晚，你们去不去结果都一样。” “嗳，看你这话说的，这是瞧不上咱们怎么的？”阿七道，“我们本来是负责保护少夫人的，现在储少把我们分配给你当后援，说明储少很重视你，当然，也说明我们很厉害。” “不是你们的问题。”祁小染看向窗外，淡道，“如果对方说话算数，我去就能换出莹莹，他们也会立刻转移我不会等到你们来。” 阿七奇道：“你怎么知道？那种地方除了直升机能突然把人移哪里去？而且对方要是直升机，我们肯定能追踪到，不用担心。” “好。”祁小染不再解释，冲阿七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谢谢。” 她其实已经有些后悔了，刚才不应该太较真跟阿七说这些。跟他们说这些有什么用，徒增别人的烦恼罢了。 “大家都在这里啊，我说怎么休息室找不到你们。”一个柔柔的声音传来，祁小染抬眸就见祁宝怡提着一只点心盒站在门口往里看。 看见祁小染，祁宝怡惊讶地张了张嘴：“这不是，衍，衍行吗？” 祁小染冲她略点了一下头，有些奇怪祁宝怡怎么会出现在后院。祁小染身体恢复后祁宝怡就回了祁家，竟然还会出现在后院跟后院这些保镖还有这么好的关系。 阿七站了起来，冲祁宝怡迎了过去，笑地嘴咧到耳根：“祁大小姐，你怎么又来了？不用上课吗？” “上了烹饪课，做了点心，想让你试试。”祁宝怡一脸羞涩地看着阿七，把手里的点心盒递给他，“你，你吃。” 阿七接过点心盒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就地打开点心盒捡了一块点心往嘴里塞，周围的人一拥而上把点心抢上了，边吃边说，“真不错，要是少夫人能有你一半手艺就好了。” 阿七一脸痛苦地说：“你是不知道少夫人做的点心根石头一样，就少爷当皇家糕点，每次都拿少夫人的点心犒劳咱们。” 祁小染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做的东西虽然嚼起来有些费劲也不至于这么嫌弃。再说硬点的粗糙点的食物对肠胃好，现在的城里人都吃粗粮。 “染染只是做的少，做多了就好了。”祁宝怡看了看瘫着脸靠在床上百无聊懒的“衍行”，迟疑片刻拿盘子里的一次性餐盘装了块点心，走到“衍行”面前，递给她，柔柔地说，“尝尝我做的点心。” “谢了。”祁小染看了看她，接了，没有立刻吃，放在桌上了，冲祁宝怡笑了笑，“我吃过东西了，不习惯吃太饱，晚点吃。” 这是她在上次在天衍角斗场被何音音下药后养成的习惯，有任务的时候不接受任何人的水和食物。 门口的保镖们凑成一团瓜分着点心，祁宝怡往门口看了一眼，又看向祁小染，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仿佛鼓足了勇气，不好意思又小小声地说：“我平时没有什么机会见到你，今天，见到了。我想，我想……” 她说着说着就不说了，两个手搅在一起，一副紧张地快要死过去的样子。 祁小染有些好奇地直了直身体，看向她问：“你想干什么？” 祁宝怡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般地闭上了眼睛，一鼓做气说道：“虽然我知道你救过储少的命，但染染是储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还请您跟储少保持距离，不要伤害染染。” 她说的很快，下意识也就声音比原来的要大，说完门口的保镖们停止了嘻闹，怔怔地看了看祁小染后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是储墨凡的人每个人都受过储墨凡的恩，他们只听命令根本不会去考虑储墨凡的私生活，当然也不敢。可是祁宝怡这么一说，他们看向衍行的眼神就有些奇怪起来。 本来衍行在他们心里是个汉子，可是这汉子跟主子有一腿就显得奇怪起来。 倒是祁小染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储少夫人一定很喜欢你这个姐姐。” 祁宝怡整个脸涨的通红，低声道：“我，我，染染很辛苦，我，我只是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祁小染淡道：“你放心，少夫人很坚强，只要她自己不受伤，就没有人伤得了她。” 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其他所有人听。让其他人不要多管闲事。 “我，我，对不起。”祁宝怡见她不太友善的样子，眼眶一红捂着脸就跑出去了。 “嗳，祁大小姐。”阿七连忙扔下手里的点心快步追了上去。 祁小染站起身，看向窗外，见阿七正追上了祁宝怡正安慰着，随后两人并行着往外走。祁小染觉得心时堵地慌，想出去走走，转头看见堵在门口的保镖们，懒得开口，推开窗直接从二楼跳了出去。 阿六以为她被祁宝怡一句话激地要跳楼，连忙大叫一声“衍行”跟着冲到了窗边。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衍行”已经在他的眼皮底下跳了下去。只不过在落地的时候在窗下的草坪上打了个滚，直接就地躺在草坪上不动了。 “衍行，我去你大爷！”阿六气地直接抓着桌上的点心往她脸上砸了下去。 祁小染一抬手抓住了，点心在掌心辗成了粉末，祁小染握着拳头，眯着眼睛冲阿六摆了摆手，说了声，“谢了。” 楼上围观的保镖们哄笑成一团，齐声吼道：“衍行，你大爷，你够种。” 热血男人们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强者为王，衍行够有种，他们就服，不管她跟少爷是什么关系，在他们看来，她就是个强者。 遥远的主楼楼顶，储墨凡透过窗户看着后院里发生的一切，看着祁小染一跃下楼帅气落地的样子，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祁小染，这才是真正的你吗？只有戴着面具才可以这样吗？ 第170章 不是莹莹 山上的夜色比城里来的更早一些。八点，祁小染和储墨凡到达顶云林的时候，山上已经彻底漆黑了，加上没有月亮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独眼的行事显然比上次周密了很多，车停在盘山路口，直接由人领着进了林子深处。 没有什么屋子，就那样一群人，生着一炉篝火，一个高个子男人坐在炉子旁边的石头堆上，戴着皮质半指手套的手伸着在火边烤着，掌心被燎上了火苗子也不在意，仍是一动也不动地举着手烤着，他的身侧站着几个蒙着脸穿着黑身无袖武士服，手臂上都纹着一枚红莲。 听到脚步声，篝火边的男人转过头，语气自然地问候：“来了啊。” 他的声音很年轻，有些嘶哑，但语气很温和，仿佛在问候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 然而就这一声，却让祁小染瞬间怔在了原地。 是他，是独眼！ 果然，男人转过头，露出一张轮廓分明，坚韧刚毅的脸，是属于粗狂不羁的浪子型帅气男人。唯一不足的，是男人的左眼戴着眼罩，眼罩下方露出一条半指长的疤。祁小染却知道眼罩摘下，那只眼睛上有一道同样深的伤疤跟那半条疤相连。 祁小染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他是红莲的独眼，那当初在荆棘地受训的他们是什么？！是杀手吗？ 祁小染通体冰凉，她，算是罪犯吗？这样，她是不是离一个“正常人”更遥远了？！ 就在她神魂皆乱的时候，一个人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用清冷而有力地声音对她说：“不要多想。” 储墨凡的声音拉回了祁小染的思绪，她默默吐出一口气浊气，沉声应道：“好。” 祁小染正要上前交涉，欧彦已经冲到她身边，看着独眼问：“你是独眼？莹莹呢？”指着祁小染，“衍行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莹莹呢？” 独眼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欧彦，淡道：“欧三少？既然来了，不如我们也做个交易。” 独眼抬了抬手，身侧的人退开，站成两排，露出被绑在树上堵着嘴的莹莹，火光下，容貌甜美的女孩早已脸色苍白，满脸泪水，她挣扎着，泪汪汪的眼里透着惊恐。 “莹莹。”欧彦立刻失了分寸，对独眼道，“你不要伤害她，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彦！”储墨凡拦住他，沉声道，“冷静点，先听他说什么。” 欧彦激动地要跳脚：“莹莹在她手里，我要怎么冷静。” 储墨凡冷冷地看向独眼，道：“衍行我们带来了，把莹莹放了。衍行在你手里，你想要交易什么，我跟你谈。” 独眼扫了祁小染一眼，似笑非笑地看向储墨凡：“你能拿衍行来换人，说明莹莹比衍行有价值，万一你把莹莹换走，放衍行在这里任由生死，我岂不是亏了？” 储墨凡淡道：“明人不说暗话，人带来，我也有后手。既然你想交易，我们今晚可以和平解决这一切。” 同时，祁小染低声对欧彦道：“欧少冷静，我先去看看对方是不是莹莹。现在这样也无法判断。” 手掌宽的胶带封在嘴上，挡了小半张脸，假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欧彦浑身颤的厉害，死死地攥着祁小染的手，压着声音用力地说：“好，听你的，听你的，拜托你了，靠你了，一定，一定救出莹莹。” 祁小染低低地应了，等着储墨凡跟独眼的交涉。 谁知下一秒独眼就反悔了，他随意地摆了摆手：“算了，不交易了，今天主要是……”一指祁小染，吊儿郎当地说，“为了她。至于交易么……”他站起身，轻蔑一笑，“再绑一次就行了。” 他这分明的挑衅，换作别人早就跳脚了，可是储墨凡和祁小染都文丝不动，只冷冷地道：“换人。” “好，换人。”独眼甩着步子往前迈了两步，双手插着腰，冲祁小染扬了扬下巴，“过来。” 储墨凡拦在祁小染面前，道：“我跟她一起过去。” “嗳，别。我知道你能打。换个人。”独眼抬手挡住了，指了指欧彦，“他，跟行过来。” “不行。”祁小染立刻拒绝，指着储墨凡身后的保镖十二道，“他跟我一起过去。” 欧彦这种状态过去只会添乱。 独眼笑了笑：“好，听你的，就他。” 如果不是他一开始就这样说话，储墨凡都会以为这个独眼跟祁小染是旧识。 储墨凡在她身后低声提醒：“小心。” “嗯。”祁小染应了，跟十二一起向独眼走去。 十年了，祁小染再次向独眼走去，每一步都如从前般凝重而恐惧，一如从前般后无退路，只能向前。 祁小染穿过火堆向莹莹走去，从独眼身边经过的时候，独眼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他两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行，我很想你。” 那低沉的声音，带着邪恶至极的气息，渗进祁小染的毛孔，仿佛小时候，她站在那边泥泞的田地里，一步步从被她打倒的人群里走到他的面前，那个独眼的青年温和地笑着，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高高举起，温和地笑着：“不愧是我小行。不过这次比上次用时多了半小时，要惩罚。” 他温柔地往她的嘴里塞了一颗糖，然后将她扔进独狼圈里，看着她被大母狼撕咬，鲜血淋漓，然后冲她温和地笑：“小行行，我看好你哦，不要被狼吃掉哦。” 这个独眼男人，用温柔低沉的声音残忍一次次把她扔进恐惧里煎熬。 “衍行。”就在祁小染一顿足的功夫，十二已经冲到树前一把砍断了绑着莹莹的绳，把莹莹往祁小染那边一推，大吼一声，“跑啊。” 祁小染抱住莹莹的时候，十二已经被红莲的人围住打了起来，也有人向祁小染扑了过来。 “得罪。”祁小染一脚踢一名扑过来的红莲，一把撕开莹莹的左臂，只见左臂肤滑肌嫩，根本没有一点疤痕，祁小染一把掐住莹莹的脖子，冲储墨凡道，“不是莹莹。”转头看向独眼，“人呢？” 储墨凡冷声问：“人呢？” 第171章 变丑了也没关系 “都停停！”独眼抬了抬手，那边打斗的兴起，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 “砰！”独眼甩手一枪，子弹打在十二附近的地上，一切声音消失，世界一片静止。 祁小染脸色一变，掐在莹莹脖子上的手一紧，她边往储墨凡那边走，边威胁道：“她是你的女人，别过来，否则我掐死她。” “我的女人？”独眼笑了，“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女人。” 独眼边说着话边走到祁小染身边，看也不看一脚踹在莹莹的肚子上，笑容满面地说道：“她是个白眼狼，我从小养到大，说跑就跑了。” 独眼一脚要是直接踹莹莹身上，她可能就飞出去了。可是祁小染在身后抵着，莹莹不但飞不出去，反而像钉在墙上的人肉沙袋，狠狠地受了这一记连缓冲力都没有。痛地她眼泪哐哐地往外涌，她手忙脚乱地想去撕自己嘴上胶布，可是刚一伸手就被独眼一巴掌抽脸上打掉了手，痛地她整个脸都扭曲了。 独眼看也不敢莹莹又一踢脚在她的身上，对祁小染道：“她是个什么东西，碰一下就哭哭啼啼的跟只老鼠似的，吱吱叫，吵死了。我最讨厌这种女人。” 祁小染冷笑：“不用给我用苦肉计。”她往后退去，冷声道，“有种你就打死她。” “那我就打死她。”独眼笑了笑，“给你证明证明。” 独眼刚要抬脚，莹莹用力扯掉了嘴上的胶布，冲着储墨凡没命地撕喊着：“凡哥哥，我是莹莹，我是莹莹啊。手臂上的疤我做了手术消掉了。彦哥哥，我知道你给初恋的女孩做了一枚戒指就藏在你的医书里。你说我喜欢也可以送给我。凡哥哥，我知道妈妈过世的时候跟你说过，月下有花四个字。救命，救命啊……” “是莹莹，是莹莹。”欧彦从呆蒙状态找回了神智，一把拉住储墨凡，“是莹莹，是莹莹。”又冲祁小染喊，“衍行，是莹莹，你不要伤害她，不要伤害她。” 祁小染手下一顿，把莹莹往外一推，低喝道：“走”。 “莹莹。”欧彦连忙抢上去抱莹莹抱在怀里，莹莹却一头栽进了储墨凡的怀里，大哭道，“凡哥哥，好痛啊。呜呜……” 红莲的人已经围了过来，储墨凡揽着莹莹抬了抬手，身后的保镖们也立刻拿出了拿。一时间两边对峙，剑拔弩张。 然而这样的僵持对结局没有任何意义，祁小染手掌一翻一把匕首架在了自己脖子，对独眼道：“放她走，否则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你这么大动干戈找我来，不是想让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当然。”独眼对储墨凡道，“带着你的女人滚蛋。”勾了勾唇，“不过要小心哦，还会有第二次的。毕竟这么蠢的笨蛋抓起来实在太方便了。” 这种情况，留下衍行其他人都可以全身而退。可是，真要要留她一个人吗？ 储墨凡深深地看了祁小染一眼，却见她在他刚碰触到她的眼神时就立刻避开了。 祁小染不敢看储墨凡，沉声道：“我们契约干净，你出钱我办事，走。” 这是祁小染第二次说这样的话，储墨凡胸口沉的厉害。他冲她略一点头，冲她做了个手势，告诉她等十分钟，救援马上到。 祁小染冲他点了下头，眼神坚定无畏，可是当储墨凡抱着莹莹转身的那瞬间，心底的酸涩瞬间放大，差点涌出泪来。到底，她还是被抛下的那个。 在储墨凡一行在视线里消失后，独眼笑着看着她，道：“走，换个地方。”见她不动，摸出一个遥控器，“这盘山公路走完全程半小时，你要不走呢，我就……” 独眼摁了一个按钮，只听得砰一声巨响，盘山公路那边传来一声巨响。 祁小染脸色大变：“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独眼眸光一狠，温和的面孔瞬间化为豺狼，恶狠狠地说，“我t当然最想干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子留你这么久，你就这么坑老子……”语气一柔，“你放心，这会他们已经下到第四个弯了，炸的是第一个弯的。你要不听话呢，我就炸地准一点。你想选哪个？” 祁小染摸出手机按下“1”直接拨通储墨凡的电话，电话那边传来储墨凡的声音：“衍行！” 祁小染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祁小染挂了电话，对独眼道：“好，我跟你走。” 二十分钟后，储墨凡独自回到林顶云的时候，林子里只剩下一堆被水浇灭的篝火，现场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计划中的前来增援的人根本没有出现过。 “少爷，对不起。”刚刚从山背爬上来的阿六阿七等人站在储墨凡身后，愧疚地抬不起头。 储墨凡冷冷地问：“怎么回事？有拦截？” “没有。”阿七低下头，万分自责道，“我中间落崖了，兄弟为了救我才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到。” 储墨凡冷声道：“回去领罚，现在全林搜索，看看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盘山公路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把莹莹带到山下就立刻回来了，途中并没有碰上独眼一行，他们一定走了另一条路。 然而就在储墨凡在搜山的时候，在s和领城交界的西郊某乡间中式复古民宅里，灯火通明，祁小染站在院子里，灯光照着她的紫金面具仿佛一具幽灵。 独眼站在院子的台阶上，两旁站满了黑衣纹莲花蒙脸的人。 独眼兴奋地走到祁小染面前，抬起手伸到她的脸上：“让我看看你长大了的样子。” 祁小染想要避开，头刚一偏，一把匕首就戳在了她脖颈住，独眼温柔的声音带着笑：“要听话，我知道你其实很惜命。” 祁小染是很惜命，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会拼命。 见她果然不动了，独眼兴奋地取下她的面具。 “怎么弄的？”独眼看着祁小染左脸的疤，眉头紧皱，“这么丑？我可一直都没舍得弄花你的脸。” “你认错人了。”祁小染道，“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变丑了你也是我的。”独眼笑眯眯地看着她，“你是我养大的，你的功夫是我教的。天衍的衍行赫赫有名，虽然绝杀用的少，可是那天你跟罗西打架的时候，还是用了。哦，忘记告诉你，这几年我虽然不在s市，但是这里也有我的人，帮我找找人，录录视频什么的还是很简单的。当然，我也怕认错人，我是个很害羞的人，万一弄错了怎么办呢？所以，上次在林顶云，我就看到你折断了他的脊椎，哇哦，一指用力。咔嚓……”独眼兴奋地看着她问，“声音是不是很清脆，很好听？” 第172章 我要离开 祁小染冷冷地看着独眼，漠然道：“那天晚上在顶云林，我没有杀人，你认错人了。” “不，你杀了，你杀了阿里，就是躺在床上那个。”独眼凑过去，在她耳边低声道，“其他的人是我杀的。因为……”他轻轻地慢悠悠地说，我很想你，想到在见不到你的时候跟你做点同样的事也好。 “如果找我来就只是为了消遣我，恕不奉陪。”祁小染转身就走，干脆利落。她这是将军，如果不这样，独眼可以消遣她一整夜。 果然，独眼一把拽住了她，笑道：“还是这么急！”他绕到她面前，轮廓分明的脸上露出些许忧伤，“你知道么，这些年你不在我身边我无寂寞，多无聊。我养了那么多人，就找不到一个跟你一样的人。这些年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找不到一个跟我一样陪你玩的人？让你不无聊？” 他忧伤的样子，配伤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加上一夜间微长的胡渣，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被情所困的犹豫诗人，落寞极了。 祁小染却知道此时的他肯定会用极尽凶残的手段折磨她。独眼就是这样，越忧伤越兴奋，越兴奋越残忍。他是个十足十的变态。 祁小染冷冷地看着他，漠然道：“你认错人了，我从来都不寂寞。” “又嘴硬，不乖。”独眼捏了捏她的肩膀，感受抵在他掌心那窄小圆润的肩膀，眼里燃烧着兴奋的火苗，“原来你长大了是这样的。”独眼十分兴奋地说，“原来这样就会有感觉了。哈哈哈……好棒，我的宝贝。” 独眼松开手，兴奋地双手互搓着，脸上十分纠结：“怎么办，就别重逢先玩游戏还是先做一次呢？” 祁小染冷眼看着他，头皮发紧。如果在场这些人都是跟她当年一样训练出来的，加上独眼她根本没有胜算。如果今晚要是独眼真要用强，她要反抗肯定是死。 如果是以前，她会破罐子破摔，贞操是什么，哪有命重要。可是现在，她莫名的去珍视这种虚无的东西，不计性命。 祁小染背在身后的手一紧，冷笑道：“倒看不出来大名顶顶的独眼也不过是个被兽性牵着鼻子走的普通人。” 独眼是个十足十的变态，但又是个十足十骄傲的人。他自认人的一切都由意识掌握，只要心里想的没有什么做不到。虽然他很变态残暴但只要是被生理反应牵着走的任何一样独眼都瞧不上的。比如疼痛，比如欲望。 她在赌，赌这些年独眼的性情没有任何变化。 “普通人？”独眼脸色一沉，眼里戾里喷散，整个人仿佛一头突然变身的狼，杀气肆意，“谁t不是普通？” 独眼的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匕首又出现了，他拿匕首顶在祁小染的下巴处，恶狠狠地问：“在你眼里谁不是普通人？我现在就去杀了他，是储墨凡还是t那个储夜爵？” 储夜爵？是谁？ 祁小染心下疑惑却憋着气让自己不显露出面，淡道：“多的是坐怀不乱的圣人，你杀得光么？” “圣人？哈哈哈。”独眼哈哈大笑，“老子要当什么圣人，老子是神。”掌心一握，眼底戾气横生，“老子是掌握人命的神。”突然提高嗓音，“来人，给她看看咱们的初阶新游戏。” 看样子独眼选择了先折磨她，这样她就有机会。祁小染松了一口气，这是赌对了。 不过片刻，院子里出现了两条道，一条荆棘地，一条碳火地，从院子一直到院门口，足有五十米，而院门口，站着一头吐着舌头眼里闪着绿光的狼。 “来，我的乖女孩。”独眼捧住她的脸，在她的额间亲了一下，扶着她的双肩，看着地上两道道，笑眯眯地说，“来，选一条你喜欢的，走过去。”指着饿狼道，“杀了他。” 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一脸若有所思：“虽然比以前的难度大了点，但是，毕竟你也大了……”略一沉吟，道，“四十分钟？半小时？半小时。十年前群斗也不过一个小时。” 啪，拢上怀表，正色道：“加油，宝贝。”还冲她比了个心，“看好你哦。” 然后，快步往大厅里走去。 “等一下。”祁小染叫住他。 “什么事？”独眼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摊开手，“是我的规则没有说清楚吗？” “是，你没有说清楚。”祁小染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如果我赢了，我能得到什么？” “巧克力啊。”独眼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巧克力，“诺，最贵的巧克力，是我杀了y国的巧克力王国的创始人，他儿子送给我的。”讨好地看着祁小染，笑着说，“我一直没舍得吃，留给你。” 她讨厌巧克力，最烦最烦的就是巧克力和糖，可是儿童时期却拼了命的喜欢，想要。因为只有这种东西最有能量，吃掉一颗后可以几天不吃也有力气。 但是这个时候她不能跟独眼硬碰硬，只能激将。 祁小染嗤笑一声：“巧克力？你不是跟我开玩笑？最贵的巧克力才多少钱？储墨凡给我千万年薪，这种东西我自己随便买。” “长大了果然不一样了呢？”独眼走回到她面前，一脸好奇地问，“那你现在喜欢什么？” 祁小染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我喜欢什么，你给我什么？” “当然。”独眼笑眯眯地看着她，“以前什么时候你想要的我没有给过你？” 祁小染很想告诉他，没有，从来没有，从小到大，他给她的只痛苦，恐惧，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她真正想要的东西。 祁小染看着他，笑了，潋滟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说话算数？” “算数。”独眼看着她下巴处被匕首现在流出来的血，伸出一枚手指，沿着血线将那抹血迹抹在指尖，送到唇边伸舌头舔了一下，把舔干净的手指递到她面前，“你想要什么，你说！” 祁小染一字一句地说：“我要走过荆棘地杀了狼，今晚，你放我离开这里。” 第173章 再走荆棘 “你要走？”独眼脸色一变，前一秒还满是笑意的眼眸瞬间染色上戾气，“你还是要走？” 祁小染看着他，脊背挺直，扬了扬眉：“你想食言？” “食言？”独眼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戳着她的鼻子笑道，“很好，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的个性，知道怎么对付我。很棒，我很高兴，说明你没有忘记我。” 独眼一拍胸脯，高兴地说：“今晚，你只要能走出这片荆棘地，杀了狼，我就放你离开。左右不过是储墨凡身边的保镖，迟早我也要杀了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去。” 他轻松的样子就像在对宠物狗说“去，去把那只飞盘拿回来”一样轻松期待。 “哦，对了。”独眼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向祁小染，提醒她，“脱了鞋子啊。特意给你准备的荆棘路，你的痛点比别人高，我特意给你加了料。” 祁小染看着独眼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死死地攥紧，紧张地额头沁出一片细细密密的汗，她现在痛点比原来低了，普通的刀割她都能感觉到疼痛，不知道咬牙走完荆棘地还有没有力气再杀狼。祁小染盘算着，如果一口气跑过去的话，前后不过五秒，哪怕荆棘从里有蝎子也受得住。 “开始。”独眼走上台阶，坐在大堂厅的太师椅上，一只脚架在椅子上，冲祁小染喊，“不要让我失望，半小时！” 所谓的荆棘地，其实就是密密麻麻的荆棘铺在人工草皮上，只不过荆棘多的掩住了草皮的模样。 祁小染褪下鞋子，光脚踩站在荆棘地前，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要跑，就听见独眼悠悠地提醒一句：“慢点走。” 祁小染脸色一白，慢步只会延长疼痛的时间，独眼分明就是要看着她被疼痛一点点侵蚀。 不过，这就是独眼，不是吗？ 祁小染深吸一口气，试探着踩上了荆棘丛，刚踩上一脚，仿佛万千细细地钢针扎进血管里，同时脚底似有什么东西滑了过去，一阵痒滑过后脚底遍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仿佛有一股火生生地炙烤着脚底最稚嫩的皮肤，一点点地撕裂皮肉烧着脚底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条血管，仿佛一是针尖烧着活的缝纫机，快而深地地扎着她的皮肉，痛地她低哼一声，生理性地弯了一下腰。 祁小染每走一步都痛得发抖，可是比疼痛更可怕是另一件事。 脚传来的痛感她很清楚，火燎虫的毒，是让祁宝儿毁容的东西。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甚至更早之前独眼就已经在s城了，那他到底知不知道衍行就是祁小染？ 当初从人贩子集团被清扫，犯罪集团土崩瓦解，独眼被当作国际罪犯引渡回国。孩子们也被各自领养，除了祁小染因为是祁家大小姐而被社会新闻挖出其他孩子的信息都很保密。祁小染在荆棘地里的身份也被保密，所以，只要陈局长不泄露消息，仅知道的只有他们三个，不可能会被知道。 独眼坐在大堂上，看着她的背影走的有些不过隐，索性走下去，站在祁小染前方看着她。 “不对啊。”独眼怀抱着双臂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似乎看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左右上下地打量，最后又伸手去抹了一下祁小染痛地苍白的嘴唇，看着干净的手指，“咦”了一声，道，“不应该啊，这才放了两条火燎虫就痛成这样了？” 祁小染没有理会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疼痛让她根本说不出话。她咬着牙，沉声道：“你只要言出有信，其他不关你事。” 这话有点孩子气，却也像极了孩子像长辈撒娇，像极了小时候小小的祁小染咬着牙从狼窝里挣扎冲着嘲笑她的独眼道“只要你说话算数，其他不用你管”。 只要你说话算数，怎么杀狼是我的事；只要你说话算数，疼痛无你无关。 “好，哈哈哈。”独眼高兴地笑弯了眼睛，粗狂肆意的脸上露出放肆的笑容，“太好玩了，小行行，你怎么还是这么可爱。”他用力地拍了拍祁小染的肩膀，像是打桩，荆棘越发深地扎进了祁小染的脚底，她再往前走时，就需要高高抬腿拔出荆棘条再高踩地踩下去，否则脚底就会像被梨过的地，出现一道道深深地。 独眼笑地前仰后合，指着祁小染道：“小行行，就是这个表情，就是这个眼神，太可爱了，很生气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可是不能哭，眼泪要下来了是不是，可是忍住不能流出来。很痛很痛，可是是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独眼仔细地看着祁小染露在外面外的眼睛和半边脸兴奋地原地直跳脚：“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就知道你就是我的小行行。”他一脸兴奋地看着祁小染，喋喋不休地说着，“知道么？找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有多难，那些混蛋不是哭了就是嗷嗷叫，一路哼哼唧唧，很气，可是更多的是害怕，我不喜欢别人怕我，只有你不怕我，只有你在生我的气。” 祁小染一路往前，手紧紧地攥着裤腿，面无表情地往前走去，任由独眼在耳边喋喋不休。 “小行行，还有二十分钟，还能不能来得及杀狼？”路程还有一半独眼摸出怀表看了一脸，一脸期待地说，“今晚你就是我的新娘了，哇哦，高不高兴？” 我高兴你个鬼！ 祁小染咬着牙，疼痛地几次牙齿差点咬到舌头。她面无表情地一步步往前走，冷汗从额间滑落，有些渗进面具里漫过眼眼眶，模糊了视线。 越走到后面，脚步越沉重，疼痛感也越强，她感觉自己的皮肉都被融化了，荆棘和火燎虫灼烧着她的骨骼，疼痛地她失去力气。 独眼兴奋地报时：“还有十五分钟哦，还有十分钟哦。” 走完荆棘地最后一步的时候，祁小染整个人已经抖地不成样子。她的视线已经模糊，就连门口的狼都出现了幻影。 也就在她走完荆棘地的那一瞬间，独眼甩手一枪打断了栓着狼的绳子。 得到自由的恶狼张着血盆大口向站立不稳的祁小染扑了过去。 第174章 一身是伤 祁小染摇摇晃晃地走完最后一步，步子还没有站稳，狼就已扑了过来。 那一瞬间，独眼兴奋又紧张，就仿佛在看球赛的最后一秒最后一个进球，两眼放着光，全身肌肉紧绷，两眼一瞬间也不瞬地盯着球门。 而就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定格了，祁小染就那样摇摇晃晃地站着，在狼扑过来的一瞬间，直接将手伸向了狼嘴里。 鲜血仿佛红色染料在空中喷洒着，溅了她满身满脸。 砰！ 祁小染身体打了个踉跄，狼咻然坠地，仿佛一坨死狗瘫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祁小染看了也不看摇摇晃晃地往回走，每走一步脚底都传来钻心的疼痛，但是她没有停下，直到回到开始的地方，捡起那双储墨凡给她买的靴子，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走。 “呦，这是死了。”独眼凑到狼尸身边看了看，就见狼头被匕首从鼻头开始至后劲，整半个头被从中劈成了两半。 “哇哦，好厉害。小行行真聪明。”独眼兴奋地说，“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狼扑过来的时候你就借着它扑过来的力道把它切成两半是不是？”有些疑惑，“可是这样一来你的手就受伤了啊。” 祁小染拖着沉重疼痛的身体一步步走向门口，路过独眼身边的时候，她抬了抬右手，“告辞。” 她那只染血的右手，有一道深而狰狞的血凌子，那就是被狼牙咬住了，狠狠拉开的一道口子。 自戕换命是她最拿手的自救。 祁小染用力全力推开朱漆大木门，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外面一片漆黑，可是她不怕，这世上再也没有比独眼更可怕的东西了。 她的身后，独眼兴奋地声音传来：“看到了吗？你们都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女人，我亲手养大的女人。厉害吗？够不够狠，够不够种？” 震耳欲聋的契合声“够种、够狠”落在祁小染的耳内，她不想听，她一点都不想听，这些都是她厌恶极了的词，她讨厌这些词，这些词就跟独眼一样，让人作呕。 旷野的星空分外明亮，祁小染左手提着鞋子，右手紧紧地握着那把杀狼的匕首，拖着沉痛的身体一点点摇晃着往前走。 没有光，不知道前路的方向，可是只要走出荆棘地，前面就是希望。疼痛一点点夺去她的神智，可是她的双脚却坚定不移地往前走，一如十年前，穿着不合脚的红鞋奔跑在满是蝎子的荆棘地上，哪怕夜下没有灯，哪怕不知道往哪里去，她也很坚定很坚定。 她要的从来都比普通人简单，她只要当个普通人，却从来都难实现。恶梦从出生开始，缠绕一生，半生的曙光全凭自己挣扎。 祁小染抬头看着漫天繁星，觉得累的要命痛地要命。怎么会这么痛？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哪怕骨折，哪怕肉被撕咬掉。怎么现在怎么痛？ 原来疼痛可以这么辛苦，仿佛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想算了，不坚持了。反正阿叶身体好了，小强那么聪明，或许，她不回去，不跟他们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如果独眼不知道祁小染就是衍行，她不回去对阿叶才是真正的保护。 祁小染毫不犹豫地任由身体重重地往后倒去，躺要漫天星空下，躺在稀泥满足地的荒草地上。 容警官都为了救她死了，她拿命还给阿叶，够了。就是有点不甘心啊，差点就有大学毕业证了，差点她就可以成为一个坐在办公室上班的人了。 漫天星空渐渐模糊，她的意识渐渐昏沉，可是疼痛却那样清晰，只不过她只能任由自己疼痛着，再也没有丝毫力气与疼痛抗衡，只是在痛起来的抽动一下脚，用着最后力气抱着鞋子，喃喃：“小王子，鞋子，不管用了……” 耳畔一个冰冷的质问声传来：“为什么他的东西管用，我的东西不管用？” 祁小染闭着眼睛轻笑：“储墨凡啊，没想到你能在我回光返照里。谢谢你，如果莹莹对你很重要，那我欠你的，就还了啊。我们，两不相欠了。” 她再也没有多余的神智去掩饰自己的身份。祁小染欠你的，衍行还了啊。 储墨凡，我们两不相欠了？！ “你做梦，这辈子你都欠我的。你给我醒醒，你给我起来。”储墨凡吼道。 直升机的灯照着整片旷野恍如白昼，祁小染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怀里紧紧地抱着一双黑色的军靴，右手的掌心还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整个人仿佛自在了血泊里，看着满目惊心。 储墨凡跪在地上抱着，拍着她的脸：“醒醒，你给我醒醒，我不准你死，我一定救活你，你这辈子都欠我的，我要你这辈子都欠我的。” 阿七等保镖站在旁边，看着祁小染的样子纵是男人都忍不住通红了双眼。 阿七更是自责：“对不起，衍行，都是我的错。” 储墨凡抱起祁小染，阿六连忙拉着阿七退后，挥舞着手示意直升机靠过直升机没有办法停，储墨凡便用救生袋将祁小染绑在自己怀里，攀着绳梯上去。 夜空下，绳梯坠着两个人，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高空，风吹落了储墨凡眼角沁出的泪。 祁小染啊，都已经不要命了，为什么不愿意坦白真相！ 这一夜，星墅注定不眠。欧彦刚把莹莹哄睡，就被储墨凡叫到了客房。 储墨凡已经把人清洗一遍了，平平整整地放在床上。她穿着白色的工字背心，运动短裤，很简单的遮住了隐私部位。露在外面的那右臂有条血淋淋的伤口肘关节一直划到手腕，足有一指宽的伤口，皮肉外翻，狰狞恐怖。双脚从脚背到脚踝都是燎泡，脚底血肉模糊泥沙混着伤处的血肉，怵目惊心。 除此之外，她身上无伤。 饶是欧彦是个医生，管多了生死病患，见此情形也不由动容：“你放心，有我在外，她不会有事，不会留疤，不会有后遗症。” “只是会受些苦，受点痛。”储墨凡的声音冰冷，“顶云林她杀了独眼的人也是为了救我。” 第175章 麻醉不足 “我知道的，之前说莹莹绑架都是因为她，是我急的口不择言，我会跟她道歉。”欧彦低着头，将药箱放在地上，蹲半跪在床边为祁小染检查手臂上的伤口，蹙眉，“这是什么？有齿印，但咬伤不至……” 后面的“于”字还没有说完就顿住了，他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她是从狼嘴里抽出了手臂，所以才会有这么深的伤……”仔细地看着伤口，摇头，“不，不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是……”指着胳膊肘处的伤口，“这里的伤口深。”指着手腕上两寸的伤处，“这里的伤口浅。可是现在是手腕的伤口深，手臂的伤口浅。” “如果是她手握着短刀将手伸进狼嘴往里送呢？”储墨凡道，“我在西郊找到一间空屋子，院子里死了一头狼，上半脑被劈成了两半。我找到她的时候她的右手拿着匕首……” “这个女人，永远对自己这么狠。”欧彦无奈地摇了摇头，熟练的注射狂犬疫苗，打麻药，为祁小染缝合伤口。 伤口虽然狰狞，但没有生命危险，欧彦包扎完手才去处理祁小染的脚伤。 火燎虫的伤就相当于烫伤，处理起来很容易。 星墅的药也是最好的，抹上一遍，燎泡自动消了，只留下与皮肤极不相衬的疤。 “不是火烫的？”欧彦抬起祁小染的脚，看着那双几乎烂成肉泥的脚底，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这是怎么回事？” 黑社会有走火盆的惩罚，欧彦是见过的，可是纵然碳火炙烤绝对到不了这种血肉糜烂成泥看不出肉形的地步。 “你看像什么？”储墨凡问。 “是火毒，却不知道是什么燃料烧的。”欧彦摇摇头，“需要化验，我先处理伤口。” 欧彦拿了一瓶医用酒精直接浇在了祁小染脚底的伤处消毒，昏迷中的祁小染突然整个人筋挛般地抽搐起来，上下两排牙齿咬地卡卡响。 “欧彦，停手。”储墨凡怕她咬到自己的舌头，想也不想就把自己的手指头顶进了祁小染的嘴里，抵住她的牙齿，转头看向欧彦，“怎么回事？” “痛的，没事，别让她咬到牙了就行。”欧彦专注地看着祁小染的脚底，“我需要把嵌进肉里泥沙清理出来，再削掉那些烂肉，会比刚才更痛。”略一沉吟，“打过麻药了，显然药量不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 他以为只是普通的烫伤，没想到脚底已经见了骨。 “没想到？！”储墨凡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单手解下领带扔给欧彦，“固定腿，动作快点。” 动作快点，她少受点苦。 欧彦也有些委屈，在家里没有设备，凭着肉眼看确实只是一个烫伤，最多也是重度烫伤，哪里想到是中了火毒。 手术是很简单的手术，可是因为血肉里混入太多的泥和石子，清理起来十分繁复。 昏睡中的祁小染只是不停地抽搐着，至始至终没有哼过一声。储墨凡清楚地看到她放在身侧的手在努力地勾动着手指，似乎想攥成拳头。 储墨凡伸过一只手，将自己的手放进她的掌心，瞬间就能感受到祁小染的力量，她在抓握，哪怕在麻醉的情况下，她也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强破自己忍受疼痛。 储墨凡的胸口仿佛被石头压住了，沉重地喘不过气来。让她以“衍行”之名留在身边，是因为知道她有自保能力，拥有独挡一面的能力，不会成为他的负累。可是看着她伤痕累累的样子，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决定。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让她伤成这样，是不是他错了！可是今晚，如果不是她，他的身边还有谁能救回莹莹而不折掉人命，答案竟然是没有人。 哪怕罗西和蓝子蘅，甚至他自己出面，也不可能会不少一人的回来。因为祁小染是独眼放回来的，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哪怕她伤成这样，也是独眼对她手下留情了。 一个小时后，欧彦终于将祁小染的双脚包好。长时间的蹲着让他整个人僵硬地站不起来，他就索性坐在了地上，擦了擦干汗，吐出一口浊气：“可算好了，不能用他命了，恢复起来比较慢，用了一瓶生长原液，过两天肉就能长上了，这几天是不能走路了，你看……”做了个“阿叶”的口型，“那边怎么说？” 储墨凡看着渐渐安静下来的祁小染，小心地将手指从她嘴里抽出来，轻轻地擦去粘在她唇上的血方才抽了纸擦了擦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指，露出手指上两排深深的齿印。淡道：“那边不用管。”就着受伤的右手直接把欧彦从地上提了起来，像拖一条睡在地上的宠物狗，直接往外拖。 欧彦腿还麻着，连滚带爬地跟着他往外走，急道：“嗳嗳，我腿疼，我腿疼。” 储墨凡把他拉出客厅门外的走廊上，转身将他抵在墙上沉声问，“为什么麻醉不用够，为什么没有想到？她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你还在怀疑什么？” “我没有怀疑什么。”欧彦委屈道，“我要是怀疑什么我能给她治吗？真没有！” “没有！”储墨凡冷笑，“给她清洗的时候我都看到伤口见口，以你的能力你不能判断麻醉用量？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只是证明我的想法。”欧彦也不再瞒了，看着储墨凡一字一句道，“为什么独眼指定要让衍行去？这说明他们一早就认识？今天在顶云林红莲那群人的装备你也看到了。可是你看看她身上，有一个枪口吗？她为什么伤成这样回来？如果不是独眼放手她怎么回来？” 储墨凡冷声道：“就算她以前跟独眼认识现在也已经没有关系！” “就是因为没有关系我才这么费劲救她。”欧彦道，“她今晚能离开只怕在红莲演了一出混hei那一套恩断义绝的戏码。之前我说我会向她道歉，是因为她当真把莹莹救回来了。我麻醉没下足也是因为莹莹到底是因为她才受受这些苦。如果她不是你的女人，我敬她救她，也不会给她用一点麻醉。但是你喜欢她……” “凡哥哥喜欢谁？”一个无辜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欧彦激动的声音。 第176章 吃醋 储墨凡和欧彦停止争执，齐齐回头，看向声音来源处。就见走廊上一个身形娇俏穿着粉色睡裙的女孩站在走廊上，长长的卷发披在肩上，大大的眼里蒙着一层倦意，像个大大的洋娃娃，清纯可爱。 “莹莹？”储墨凡蹙眉，“这个时候不好好休息想受罚吗？” 欧彦已经冲到了她面前，仔细地问摸了摸她的脉搏后松了口气，然后柔声道：“到底还是受了伤，怎么不好好休息？凉着了怎么办？” “我害怕，闭上眼睛就做噩梦。”莹莹眨眨眼睛大眼里便漾起了泪水。她巴巴地看着储墨凡，“凡哥哥可以陪着我吗？” 储墨凡淡道：“欧彦会陪着你，我还有事。”说完就要推开客房的门。 “凡哥哥。”莹莹连忙跑过去想要拉储墨凡，可是没跑两步便捂着肚子站住了，小脸瞬间苍白。 欧彦连忙过去扶住她：“小心。”低声咒骂道，“该死的独眼，竟然下这么狠手。” 莹莹任由欧彦扶着自己，两眼却巴巴地看向储墨凡，委屈地说，“彦哥哥那么温柔坏人都不怕他，我想凡哥哥陪着我，坏人都怕凡哥哥。” 欧彦心疼又好笑：“凡哥哥又不是牛鬼蛇神，还凡人都怕他，你这样说凡该生气了。” 莹莹嘟了嘟嘴说：“凡哥哥是哈得斯，是冥王，坏人和牛鬼蛇神都怕他。” 莹莹每说一个字脸色都白上几分，眼里蓄满了泪水，却又努力忍着，一副不想让储墨凡看到她哭的样子。她腹部被独眼踢了一脚，虽然没有断了肋骨可是瘀伤很重，对于娇滴滴的小公主来说确实属于了不得的伤痛。 储墨凡见她这副倔强的模样也有些不忍心，抬了抬下巴：“走。” “谢谢凡哥哥。”莹莹笑弯了眸子，天真的像个孩子，张开了双臂，“凡哥哥抱抱。” 欧彦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是看着莹莹那期待的眼神时又转口看向一脸冷色的储墨凡，替莹莹求他：“凡……” 莹莹见储墨凡面无表情的样子，沉默地收回了双臂，落寞地说：“没有关系，反正，凡哥哥只不过是答应了妈妈要照顾我，并不是真的喜欢我。我，自己回去……”冲储墨凡微微鞠了一下躬，“对不起，凡哥哥，是我不懂事。” 话刚说完，储墨凡便将她抱了起来，冷声道：“不要乱想。” “谢谢凡哥哥，我知道凡哥哥最好了。”莹莹紧紧地抱住储墨凡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忽然房间内传来砰的一声，储墨凡脚下一顿，把莹莹送进欧彦怀里，沉声道，“带莹莹回去休息。”自己则转身冲回客房，连给欧彦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储墨凡推开客房的门，就看见祁小染整个人趴在地上蠕动着，眼睛还闭着，可是双手在地上胡乱地摸索着，好像要抓着什么。 储墨凡连忙冲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拍了拍她的脸，低声问：“你在找什么？” 祁小染没有回答他，只是迷糊中摸到了床侧的靴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就在蜷缩成一团，继续睡去。 储墨凡单膝跪在她面前，小心地避开她手臂的伤，将她放回床上，轻轻地扯了扯她怀里那双脏了鞋底的靴子，低声道：“很脏。” 祁小染低低地呢喃一句，储墨凡没有听见，弯腰将耳边贴在她唇边，低声又问了一遍：“什么？” 祁小染微微动了动唇，喃喃：“有鞋子才能跑。” 那一瞬间，万般心酸涌上心头，储墨凡摸了摸她戴着面具的脸，低声道：“不用跑了，你现在安全了。” 莹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她呆呆地看着储墨凡此时的模样，脸上震惊无比。这是储墨凡吗？这还是那个只对她一个人温柔的凡哥哥吗？ 莹莹咬了咬唇，走到祁小染床边，低声道：“凡哥哥，不要太担心了，她会好起来的，彦哥哥的医术那么好，你不用担心。” 储墨凡抬眸，看着站在对面的莹莹冷冷地看向欧彦：“怎么回事？” 欧彦道：“她想来探望一下、衍行。” 莹莹道：“她也是为了救我才伤的这么重。”看着祁小染脸上的紫金面具，担心地说，“她戴着面具不难受吗？” 话音一落便抬手去揭祁小染脸上的面具，欧彦要去拦已经来不及，储墨凡离她最近一抬手拍在了莹莹的手上，谁知莹莹受痛，手下意识往回缩，直接把面具从祁小染脸上扯了下来，哐一声掉在地上，露出床上女孩一张伤痛纵横的脸。 “她，她，她怎么会这样……”莹莹吓地捂住脸，下意识往后退去。 欧彦见状，松了一口气，连忙将地上的面具捡起来替祁小染戴回去，对莹莹道：“做保镖哪有不受伤的，好了，回去，不然你凡哥哥要生气了。”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欧彦：“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靠近这个房间，不要再靠近、衍行，如果，你敢靠近他二十米以内，你就给我立刻滚回d国。” 这明明不是他的锅，可是是莹莹的锅，他又很乐意背，便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不靠近她。”拉了拉莹莹的手，“我抱你回去？” “我自己走。”莹莹看了看储墨凡，试探地问，“凡哥哥还会陪我吗？”说完又连忙道，“凡哥哥陪衍行姐姐，她比较重要，我，自己可以。” 储墨凡淡道：“她比你还小一岁。” 莹莹脸色一白，低声道：“对不起。” 欧彦道：“不关你的事，我们先走。” “嗯。彦哥哥，凡哥哥的未婚妻不是祁小染吗？他怎么还对衍行这么好？祁小姐不生气吗？”莹莹回到房间睡在床上，问坐在一旁陪着她的欧彦。 欧彦道：“不知道，这个得问祁小姐。”戳了戳她的鼻子，温和道，“快睡。” 莹莹巴眨着大眼，疑惑地问：“独眼不是说我是因为衍行才被抓的么？凡哥哥为什么还会对她那么好？”有些委屈，“在凡哥哥的眼里，我是不是没有衍行重要？” 第177章 不是可以比较的关系 “傻瓜，瞎想什么。”欧彦替莹莹掖了掖被窝，替她垂在脸上的发丝顺到耳后，温柔地笑着，“在我和凡的眼里，什么人都没有莹莹重要。快睡。” “我知道的你们都是因为妈妈的缘故才收留我，才对我好。”莹莹红着眼睛看着欧彦，雪白的伸出被窝握住欧彦的手，轻声说，“彦哥哥，你跟凡哥哥说，我会听话，就算他有喜欢的人也不要讨厌我。我会很乖的，不要赶我走，不要让我回d国。你们都不在，我害怕。外婆有时候会来看我，问我你们的情况，我很害怕，我怕自己做的不好。我不是故意要来找你们的。我只是怕留在d国会坏了凡哥哥的事。你让她不要生气，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莹莹明明很委屈却努力乖巧地样子让欧彦心疼不已，他紧紧地握住莹莹的手，柔声道，“好，莹莹乖，快点睡，我保证，凡不会赶你回d国。” 莹莹这才点了点头，踏实地闭上了眼睛。 同时客房里，储墨凡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紫金面具，看着床上女孩那张刀疤纵横的脸，伸出一枚手指戳着其中一道疤痕，嗤笑一声：“难为你了。” 然后将面具轻轻地覆盖在她的脸上，替她将束带系回脑后，方才起身。 刚一出门，就看见欧彦站在门外二十米处站着。 看见储墨凡出来，欧彦就迎了上去，笑眯眯地叫着：“凡！” 储墨凡并不理会他，往走廊尽头方向叫了一声：“罗西。” 罗西从走廊尽头的房门里探出头来：“少爷？” 储墨凡没有说话，只冲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去拿自己的洗换衣物。 “好的，少爷。”罗西不怕大声地扬着嗓子叫了一声，又把脑袋缩进了房间里。 欧彦也不在意储墨凡不理他，边向他走去边说：“莹莹既然来了，就不让她回去了？好不好？” 储墨凡警告地往他的脚尖看了一眼，欧彦立刻顿住，接着说道：“她在那边凌老太太也常去星墅，她怕应付不过来才来的，你不要怪她。” 罗西小跑着过来，手储墨凡的睡衣双手托着递给他，一脸茫然地问：“少爷，你的房子又要清洗吗？为什么又住客房？” “莹莹住那里，以后不要随便出入。”储墨凡接过衣服，随后便转身要回客房。 “嗳，别！”欧彦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拦住他，“你还没有答应我。” 话音刚落，欧彦瞬间凌空飞起，整个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地掉在地上。 “我c，你来真的。”欧彦疼的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委屈地看着储墨凡，“她那张床离我肯定有二十米，为什么打我？” “看你不顺眼！”储墨凡冷冷地扫了欧彦一眼，转头看向罗西，“联系夜睿，欧氏让给他，我要他的特效镇痛药。” “啊，为什么？”欧彦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我们为什么要用那种东西，之前我要研发的时候，你不是说我们不需要要吗？再说就算要用，找我就行啊，干麻找他还要割让欧氏。” “现在需要了。”储墨凡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欧氏我要不起，你，我也要不起。”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欧彦连忙道，“没给她用够麻醉是我的错，是我有个人情绪，可是你也要知道莹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她让莹莹受了苦，我只是跟她拿点利息。” “跟她拿点利息？”储墨凡一把掐住欧彦的脖子将狠狠甩在墙上，一字一句冷声道，“你要是个男人就跟独眼拿利息。” 欧彦被掐住喉管，有些喘不上气，他双手抱住储墨凡的手，翻着白眼，低声道：“我……” “凡哥哥，快住手。”莹莹冲过来，拦在欧彦面前，急地直哭，“凡哥哥，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储墨凡松开欧彦的脖子，看着他咻地落地上，冷声道：“我的人，你再敢动一次，就滚回d国。” “彦哥哥，你没事？”莹莹连忙去扶他，看着欧彦脖子上那道红色的掐恨急地直哭，“疼不疼？” “没事。”欧彦大口大口地喘了会气，看着储墨凡笑道，“真狠！起码，起码，我嘴，我嘴严啊。那种水平，我一眼就看穿了，你不至于，不至于这样。” 言下之意，是说他没有说出衍行就是祁小染，而祁小染脸上那些手工做的疤，他看一眼就认出来。说到底他还是个有原则，有操守的，并没有因心迁怒而出卖祁小染。 储墨凡冷笑：“你要是连这都没有了，以你的身份，已经够死一百遍了。” 欧彦掌握着储墨凡集团的所有秘密，他要是叛变，肯定会被储墨凡灭口。 欧彦倒不意外，笑了笑：“我知道。” 莹莹看着储墨凡问：“凡哥哥，刚刚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虽然我不知道彦哥哥对衍行做了什么，可是这是彦哥哥啊，我们是亲人不是吗？” 储墨凡没有回答她，莹莹哭成个泪人，欧彦自己气刚喘均又得去安慰她还没有什么用，眼看着莹莹工哭晕过去了，储墨凡将睡衣递给罗西，自己将莹莹抱了起来，直接往卧室走去。 “凡哥哥，衍行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莹莹问。 储墨凡道：“重要，她跟所有其他保镖一样，都是生死与共的人。” 莹莹埋在他怀里松了一口气，储墨凡虽然面冷，可是十分护短，只怕是这次也是一样。 莹莹又问：“那祁小染小姐呢？她跟衍行比，哪个更重要？” 储墨凡淡道：“不是可以比较的关系。” 推开门将莹莹放在床上，沉声道：“晚安，不要再起来了，再起来就送回d国。” “嗯，我乖。”莹莹立刻躺好，然后闭上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晚安！” “晚安！”储墨凡在她眉心落下一吻，“睡。” “晚安，凡哥哥。”莹莹看着储墨凡离去的背影，单纯干净的眼里闪过几分算计。 不是可以比较的关系，那是什么样的关系？ 第178章 我是容叶 祁小染睡地昏昏沉沉的，突然脚底传来一股钻心的刺痛，好像有人拿刀在刺她的脚底一样。她想一脚踹过去却发现两条腿根本不能动弹。 身体本能地瓜让她腰部一个借力，咻地坐了起，在还没有看清环境的情况下，右手成爪，直接往疼痛传来处抓了过去。 “醒了？”储墨凡坐床尾抬起头，看着戴着面具仍然一脸杀气的祁小染，淡淡地问，“坐这么急，想喝水？” 祁小染连忙收手，将挥出去的手臂狠狠抽回摁在床上，结果扯到了手臂上的伤，痛地她眼眶一红，却硬是生扛着没有哼出话来。 储墨凡摘下医用手套，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塞到她嘴边：“张嘴。”祁小染呆呆张嘴，储墨凡用一枚手指将巧克力塞进她嘴里，揉了揉她还束在头顶乱七八糟的头发：“家里没有医生，我给你换药，忍着点。” 祁小染含着巧克力呆呆地看着储墨凡在床尾蹲下认真地戴上医用手套，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却更惊讶更疑惑了。 面具还在，她还是衍行，可是为什么储墨凡会这样……不，他揭过面具也不会发现她是祁小染，可是为什么…… 忽然脚底传来一阵钻心刺痛拉回了她的思绪。祁小染双手扯住床单，牙根紧咬去抵抗疼痛。也就在牙关相接时，巧克力在唇齿间化开，粘腻的巧克力水在唇齿间化开，祁小染蹙眉：“为什么巧克力是菜的味道？” 储墨凡一般替她将纱布换上，一边问：“菜是什么味道？” 祁小染道：“淡淡的有点咸。” 原来她吃所有的东西都是淡的有点咸。储墨凡道：“我不吃巧克力，不知道味道。” “没吃过可以试试。”祁小染看着储墨凡蹲在地上给自己包扎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其实送我去医院就行了，医院有护士……” 储墨凡一边替她缠着纱布，一边道：“星墅的人受伤都在星墅，由欧彦医治，你是例外，只好由我亲自处理。” 他不会是知道了我的身份？祁小染心里一咯噔：“我哪里例外？” 储墨凡缠好最后一圈纱布，系好，站起身，一枚枚地扯松胶皮手套的手指，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了片刻，扯下手套扔在地上，勾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下印一吻，淡道：“因为我吻过你啊，谁敢给治。” 祁小染一脑袋雾水，但是她还是记着自己“衍行”的身份，蹙眉不悦道：“还请储少自重。” 储墨凡淡道：“我重的很，不劳你费心。”环顾了一下四周，介绍道，“这是祁小染原来住过的客房，这一阵你就暂时住在这里。近日她去朋友家暂住，你暂时留在这里养伤。”凑近她，问，“或者，养伤期间有没有亲朋友好友需要邀请来探望？” “啊？没有没有，我没有什么亲朋友好友。”祁小染下意识身体往后倒去，尽量让自己不处在他的气息内。 储墨凡却根本不如她的愿，身体随着她身躺的姿势逼了过去，低声问：“你对我的未婚妻，不好奇么？” 祁小染避无可避，一抬手挡在他胸前，沉声道：“既然你已经有未婚妻，就更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行，我不方便住在这里，我住后院去。” 储墨凡握住她撑在自己胸前的手腕，戏谑道：“住后院谁来给你换药？” 祁小染；“阿六阿七谁都能换……” “谁敢动你，我一定砍断他的手。”储墨凡冷冷地打断她的话，看着她面具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独眼，我也会亲自送他去地狱。” 独眼！ 祁小染脸色一白，垂在床上的右手猛地握紧。她低声道：“不要惹他，他不要命。” “我正好成全他。”储墨凡扬了扬眉，“不如说说，你昨晚是怎么脱身的？” 祁小染道：“不过打了个赌,走完了那条路而已……” 话音未落，门被咻地推开，门口传来莹莹轻快的声音：“凡哥哥……” 祁小染和储墨凡齐齐转头，就见莹莹将脑袋钻进门缝里，可爱的像个萌萌的宠物。 从莹莹的角度看，就像储墨凡抓着祁小染的手放在胸前一样。 莹莹呆呆地推开门，指着他们两，惊讶地问：“你们，在做什么？” 祁小染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放在储墨凡的胸前，连忙收了回来，冲她打了个招呼：“莹莹小姐。” 储墨凡淡不以为然地问：“什么事?” 莹莹指了指门外：“罗西说可以午饭了。” “午饭？”祁小染反应过来，“我睡了多久？” 还没有联系过阿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担心。刚才储墨凡说“祁小染”要去朋友家住，不知道是不是跟阿叶有关。一下子多了很多问题，祁小染不敢多话，生怕多说多错。 “嗯，你睡了四天了。”莹莹认真地点了点头，说，“凡哥哥很担心你，把阿七哥打了五十军棍，还罚去打扫后院了……” 虽然惊讶自己睡了四天，但是她更惊讶的是为什么阿七要因为她受罚。阿七虽然话多，但非常忠诚，就算完不成任务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罚。祁小染问：“阿七怎么了？” 储墨凡淡道：“吃饭，既然醒了就去处理一下你品牌了解一下进度，对了，你请的店长很不错。” 祁小染：“谁是我的店长？” 三个小时后，祁小染就知道她的店长是谁了。 星爵顶楼的会议室，当黑西服套装，紫金面具，长发束顶的祁小染被储墨凡推门进来的时候，所有等待着的人都立刻站了起来，冲储墨凡鞠躬：“储少！” 机要部的两名成员看向祁小染更是满脸精彩，两人互看一眼，眼里相互传递着某种“了然”的信息。显然，这个“衍行”将要代替“祁小染”。 储墨凡并没有多话，而只是对祁小染交待一句：“结束到办公室来。” 然后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漠然离去。 “行总好，大家好，我是rx的第一家实体店店长容叶，今天的会议由我主持，请大家多多指教。”一道白影从办公桌的另一头站了起来，那温柔谦和的声音让祁小染简直要哭出来。 第179章 Xebec 白色西装，白色的衬衣，梳着干净利落的发髻，就像每一个在办公室里上班的白领一样，脊背挺直，面容自信。 这就是她们所向往的可以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也可以工作的办公室上班族的样子，而现在，阿叶终于成为她想要成为的人的样子。 祁小染静静地看着阿叶站在对面，流利而自信发表自己的言论，汇报这几天的工作情况：“我们现在属于创业公司，虽然储少前期给了我们首批珠宝和两千万的启动资金……” “噗，咳咳……”祁小染刚喝了口水，差点喷出来，可是因为强控制着水不喷出导致水进了支气管，呛地她满脸通红。 两千万！储墨凡只说对她会像对其他保镖一样，都会有一个公司，但没有说还会另给两千万。 是储墨凡太有钱还是她太没有见过世面？现在的人创业都千万起底才能创业了吗？ “行总，您有什么问题吗？”阿叶站在桌子靠墙的一头，看着坐在门口那头祁小染，笑着问，她的眼里带着过往从来没有的神采，那是一种极富生命力的神彩，让她单薄的身体看起来健康又灵动。 “哦，是，我有问题。”祁小染抹去了嘴角的水渍，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想问问要是这两千万都赔光了会怎么样？” “咳咳咳……”这一下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咳了起来，刚开业第一天就说破产这人还真是百无禁忌。 机要部秘书长笑着说：“您要都赔光了，我们就都失业了。储少给我们订的要求，一年内让您和您的团队拥有独立经营的能力。如果公司一年内倒闭，我们就不用回机要部了。”双手合什向祁小染告饶道，“所以行总，以后这么吓人的话您可别说了，不然我们后半生可没着落了。” “是啊，是啊，行总可别摔咱们饭碗，被储少从星爵赶走我们可在哪都找不着工作的。” 办公室里的人笑成一团，祁小染也跟着笑了起来。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阿叶的脸上，将她脸上的明媚笑意印在祁小染的心里，分外晴朗。 祁小染想，大概这就是幸福！ 机要部秘书长和副秘书长主要给祁小染一些工作经验，告诉祁小染接下来rx的要做的事情，并推荐了几位联系好的珠宝设计师，但需要祁小染自己去联系，门店阿叶已经找好，办公室跟门店相连，设计师和管理人员可以第一时间得到客房反馈。 阿叶提出这一点的时候，机要部秘书都有些惊讶。阿叶的简历基本是空，可是她竟然拥有了创业者思维，这让其他人对她刮目相看。甚至对祁小染说：“行总的眼光真好，能找到这么好的店长。” 祁小染骄傲地看着阿叶，心里满意的不得了。看，这是她的阿叶，哪怕错过十年的学习，她的阿叶还是这么优秀。 “不过……”机要部秘书长说，“还需要一位总经理来负责公司的整体运营。” 祁小染说：“这个我来想办法。” 开会用了近两个小时，祁小染却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根本没有说两句话就过去了。 到总裁办公室跟储墨凡汇报的时候，祁小染的心情都是欢腾的，推门之前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上场的唇角，生怕自己露出“祁小染”那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储少，我开完会了。”祁小染将轮椅推到储墨凡的办公桌前，恭敬地说。那种恭敬里还充满着谢意。 “嗯。”储墨凡握着笔在文件上飞快着签着字，罗西站在他身侧冲祁小染咧着嘴笑，“我有急件要少爷签字，你要等等。” “好！”祁小染看着罗西憨憨的样子，此时心里更暖的要命。现在她看到一切都是温暖的。 “快去快回。”储墨凡将文件递给罗西，才看向祁小染，问，“怎么样？将来是继续当保镖还是去经营rx？” “合约期间，我会是出色保镖。”祁小染看着他道，“不是因为我有十年的保镖合约储少才把rx给我的吗？至于rx……” 祁小染一顿，看向储墨凡道：“机要部的秘书长说我们需要写品牌故事，她说就是要告诉大家rx代表了什么意思。”试探地问，“我想问问您为什么叫rx么？” 储墨凡抽出一册文件正准备翻阅，闻言停住了，抬头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带着一抹深沉的温柔。 为什么叫rx，因为r是祁小染，x是衍行啊，笨蛋！ 不过显然，她并不懂。 储墨凡告诉她：“r是ra，x是xebec。” “xebec？”祁小染迟疑地问，“帆船？” “是，地中海的三桅帆船，十五世纪中叶，航海家凭一艘三桅帆船就可以环绕地球航行，这艘船可以承受大海里所有的风浪，它很小但是很坚固。”储墨凡看着她，“如果你觉得不喜欢，也可以换掉，不思rx，叫任何一个你喜欢的名字。” “不，我喜欢。”祁小染连忙道，“可以经受住任何风浪考验的小帆船，我很喜欢。”满脸崇拜地看着他，“不愧是储少，懂得真多。” 储墨凡嗤笑一声，勾了勾唇：“趁这几天伤着，先处理rx的事情。伤好后就要上班了，有别的工作。” 祁小染怔了一下，犹豫地问：“你真的要对付独眼吗？” 储墨凡淡道：“伤好再说，有些事情需要来做，而且……” 储墨凡看着她：“既然是星墅的一员，有些事情，你该知道。”指了指她的腿，“但不是现在。” 这样的储墨凡颇有种推心置腹的意味，虽然仍然清冷高贵，可是那种他将你视为亲信的感觉莫名的让人热血沸腾。 祁小染压抑着喷薄的热血，看着他慎重地点了点头：“好！” 这种兴奋和热血终于在见到阿叶的时候彻底爆发了出来。 “阿叶，你知道吗？x是xebec，是三桅小帆船的意思，你知道什么三桅小帆船吗？就是15世纪中叶一种很厉害的小船，可以经受住任何风吹雨打带着航海家环球航行的船。知道什么是环球航行吗……” 第180章 哪都有事 “知道啦，知道啦。”阿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已经说了三百遍了。三桅帆船，环球航行，你的储少棒棒哒，知道那么多，读那么多的书，我都知道啦。但是……”看了一圈周围，“这里是咖啡厅，虽然人很少，但是你戴个面具很稀奇很有回头率了，麻烦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不要再这么手舞足蹈了，好不好？你看看，每个人都在看你。” “嘿嘿。”祁小染这才反应过来，拉了一下棒球帽的帽檐道，低着头悄咪咪地看了看四周，问，“现在呢，没人看了。” “是，没人看了。”阿叶嗔怪地扫了她一眼，将写的密密麻麻字的笔记本推到她面前，说，“我把s市的珠宝品牌都列了一下，也研究了一下他们的外聘总经理。”在某几个名字上画下圈，“他们公司的总经理换的很勤，平均一年换一次，他们的营业额也不太好，所以……” “所以怎么样？”祁小染看着她画的圈里的那几品牌名称，问，“是不是他们家聘请过的总经理我们就不请了？” 阿叶喃喃地说：“虽然没有人看，但是有人直接过来了……” “什么意思？”祁小染听地有些蒙圈，一抬头就看见阿叶呆呆地看着自己身后。 祁小染好奇地回过头，问：“谁啊……” 话到嘴边，就被眼前走过来的几个人给噎住了。那一瞬间，她脚要是要的话肯定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跑了。不是害怕，而是真的很尴尬。 “阿叶，衍行，你们也在啊，好巧。”祁宝怡率先从几人群里探出脑袋跟祁小染打招呼。 祁小染冲她点了点头：“祁大小姐。”又冲旁边的莹莹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莹莹小姐。”至于旁边那两位蓉蓉和谨慎谨小姐，“衍行”不认识，当然也就不用招呼。 对于祁宝怡她没有什么可尴尬的，可是莹莹看到了她和储墨凡暧昧的样子，有点“小三”的尴尬。 “衍行。”莹莹冲祁小染露出甜甜的笑容，柔柔地问，“我们可以一起坐吗？” 人家这么问的时候，要是拒绝就显然很没礼貌，毕竟以前没有过节。 祁小染转了一下轮椅，给他们腾出一块地方，莹莹正要坐，蓉蓉便拉住了她的手，道：“一个保镖，干麻要自降身份？也不怕被人笑话。走。” “别这么说。”莹莹拉了拉蓉蓉的手道，“她救了我的命。” “她救了你的命？”蓉蓉指着祁小染尖声道，“如果不是因为她，你会被黑社会绑架吗？如果不是因为她你会被打成那样吗？储少都拿你当个宝贝供着，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要不是因为她，你也不会一来s就被绑架了。你怎么还为她说话。” 祁小染刚刚低调下来，被她这一嚷嚷立刻所有人都围都远远地看了过来。财经新闻大家看的不多，但是八卦新闻看的人还是很多的，比如“储墨凡抛弃落魄富家女祁小染，移情女保镖”的八卦新闻就很多人看。 加上“女保镖”戴着面具实在是太有认知度了，于是不少人开始观望。 祁小染有些头疼，为什么不管她是“祁小染”还是“衍行”总有人喜欢在公众面前羞辱她。 不过，毕竟，她是“衍行”。 祁小染抬起头，清冷的眸子透过面具淡淡地落在蓉蓉的脸上，认真地问：“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你做为莹莹的朋友，大庭广众之下大喊大叫的，你妈妈没有教过你礼貌吗？还是你也是个没有妈妈的孤儿？” 蓉蓉一噎，猛地抬手往祁小染脸上扇去：“你敢咒我妈！” 啪！ 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在咖啡里夺响亮的传了出去。 蓉蓉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顶着五道清晰的指印，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捂着脸“嗷”的一下哭出声来，指着祁小染不计形象地哭道：“你敢打我，你敢打我……”一下子扑在莹莹的怀里，嚎啕大哭，“莹莹，她打我，她竟然当着你的面打，她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她以为自己得了宠可以挤到祁小染当你凡哥的女人了，她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呜呜……我为什么呀，我也是想替你出气……” 一场撕b大战就要拉开序幕，咖啡厅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但都离这一桌远远的，眼睛却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祁小染这边，甚至有些人已经悄悄地拿出了手机。 莹莹拍着蓉蓉的手背不停地安慰她，看着祁小染又抱歉又无奈：“对不起，衍行，本来我今天有别的话要跟你说，但是现在我要先走了，真的很不好意思。”说完拍了拍蓉蓉的背，温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衍行是凡哥的保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请你吃饭，我给你赔罪好不好。走……” “等一下。”祁小染叫住她。 “怎么了？”莹莹转头看向祁小染问。 祁小染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是储少的保镖，但是今天这位。”指着蓉蓉，“小姐挨打跟储少没有关系，也跟莹莹小姐您没有关系。纯粹是她想打我，打不过我，我本人，并不为此感到有任何地歉意，所以，请莹莹小姐不要代我向她道歉，谢谢！” 蓉蓉立刻哭地更惨了：“” “衍行……”莹莹乞求地看着祁小染，大大的眼里蓄着几分泪意，“看在我的份上，可不可以……” “莹莹，这是怎么了？”欧彦焦急的声音传来。 祁小染看着咖啡厅门口欧彦提着一盒点心飞快地跑进来，她的脑袋立刻就大了。 莹莹是欧彦的命根子，她现在受了委屈祁小染想要在公众面前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欧彦救过她，救过于洋老师，也救过阿叶，不管他怎么样，她都不能对欧彦无礼。 不过好在莹莹并没有在欧彦面前挑拨离间，只是说：“彦哥哥，我没事，是蓉蓉。” 一看是蓉蓉，欧彦的心就放下了，拉着莹莹往外走，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凡哥让我不能靠近她二十米，我得离她远点。” 第181章 你敢打阿叶 “等一下，蓉蓉……”莹莹甩开欧彦的手回过头来抱住蓉蓉，低声道，“我们先走。” 蓉蓉嚎啕大哭：“我走，我回d国，我为了谁，我是因为谁被欺负的……” 莹莹尴尬地站在原地，轻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是，现在这么多人，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蓉蓉道：“我不回，她打我，从小到大我妈连个手指着都没有碰我一下，她凭什么打我，我让她道歉。”看着莹莹道，“如果你不帮我出头我自己回d国，让妈咪给我出头。总有人会为我出气。” 祁小染跟阿叶互看了一眼，阿叶立刻把东西塞进包里准备要走。 “衍行……”莹莹连忙叫住，拦在她的轮椅面前，诚恳地说，“对不起，我的朋友很少很少，蓉蓉虽然有些任性，可是她到底是因为我……请你，请你看在凡哥哥的份上，让我一次好吗？” 说完她向祁小染九十度鞠躬，道：“求求你！” “莹莹？”欧彦怔怔地看着莹莹，见她那卑微的样子，立刻道，“衍行，莹莹都这么求你了，你就答应一次。”看向阿叶道，“阿叶，你也劝劝她，别这么一直僵着了，大家都不好看。” 阿叶道：“欧大夫，这位蓉蓉小姐上来就要打衍行，却不小心把自己打了。这事要衍行道歉，真的说不过去。” 欧彦一听便大概听明白了事情经过，大抵就是蓉蓉大小姐脾气犯了想教训衍行反而自己吃了亏。 道理肯定衍行占上风，可是莹莹都已经为蓉蓉出头了，要不给她这个面子，只怕莹莹心里又难受，只好对祁小染道：“你别跟小姑娘一般见识了，你不也有正事么，你就给个态度就完事了，别耽误，好不好？” 其实这就是一个相互掣肘的问题。莹莹被蓉蓉的友情掣肘着，欧彦被莹莹的感情掣肘着。 其实这跟祁小染都没有关系，可是欧彦脸上那低声下气，就差跪下来求她的样子让她心软。 欧彦是救过阿叶的人，没有欧彦阿叶不会恢复这么好。 这事只有有人退一步才能结束，那就让她来退好了。 祁小染看向蓉蓉道：“对不起，我的错！” 阿叶叹了口气，放在她肩上的手一紧，心里涌起无尽的委屈。染染，又在因为她欠下的人情而低下了头。 祁小染说完，看向莹莹，问：“我可以走了么？” 蓉蓉这才破涕为笑，抱着莹莹道：“还是你对我好。” “告辞！”阿叶推开着祁小染的轮椅离开了咖啡厅，在看到有人拿手机拍他们的时候，手伸进口袋里摸到了一个东西按了一下。 “等一下。”从莹莹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蓉蓉突然叫住了他们。 “还有什么事？”阿叶和祁小染齐齐转头。 “啪！” 清亮的耳光再次在咖啡厅里响起，阿叶苍白的脸上瞬间多出五道指印。 蓉蓉傲慢地看了祁小染一眼：“现在，你可以走了。” 那一瞬间火气升腾，面具后清冷的眸子染上淡淡的杀气。 祁小染弯了弯唇角，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语气轻柔一字一句地问：“你打她？” 蓉蓉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后怕，但是她也看出来有莹莹和欧彦在场，衍行不敢怎么样。于是有恃无恐的扬了扬下巴：“打了怎么样？” 祁小染勾了勾唇：“打了怎么样？”握住阿叶扶在她肩上的手，问，“赔一家咖啡厅要多少钱？两千万够不够？” 欧彦和阿叶瞬间明白了意思，两人立刻紧张地说：“别乱来！” 祁小染自顾自道：“看来是够了。”扬声叫道，“所有人出去，否则……”随手抓起桌上一颗装着果汁的玻璃杯一用力“咔嚓”一声，玻璃碎裂，果汁洒了一地，“我只能赔你们的医药费了。” “哄”一下，咖啡馆里一下子一个闲人都没有。 “你们别走！”祁小染从轮椅上站起身，裹着纱布的脚踩在地上，一步一步地走到门口，看着欧彦，问，“留下抢救呢，还是出去？” 欧彦咽了咽口水道：“别这样，毕竟是莹莹的朋友……” “毕竟是莹莹小姐的朋友不是莹莹小姐。”祁小染转过身，看着莹莹和蓉蓉，又扫了一眼旁边早已瑟瑟发抖的祁宝怡和谨谨问，“你们走不走？” 祁宝怡紧紧地抓着一旁谨谨的手，僵硬地摇了摇头，陪笑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的。” “也好。”祁小染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握拳，骨骼发出卡卡的声响。她看着蓉蓉勾了勾唇，“我一向对很准。” “衍行！”莹莹张开双臂拦在蓉蓉面前，急道，“不要伤害蓉蓉，最多，最多，我让你打一巴掌。” “打你？”祁小染笑了笑，“打你储少不就拿我问罪了么？我现在拿的是储少的薪水。” 莹莹只好求助地看向欧彦：“彦哥哥，你快拦住她，让她别打蓉蓉，这要传出去，蓉蓉以后怎么做人啊。” 欧彦耸耸肩，无奈道：“这次确实是蓉蓉不对，我也拦不住她，你也听到了，她拿的是凡的薪水，不是我的。” “凡哥哥，对凡哥哥。”莹莹连忙拿起手机给储墨凡打电话，电话刚一拨通，便急道，“凡哥哥，你请让衍行住手……”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一道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同时一道人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砸在桌上，祁小染一个箭步窜过去，一个高空下劈，直接踩在蓉蓉的右手上，“咔嚓”，伴着蓉蓉凄厉的叫声，木桌碎裂，蓉蓉重重地滚落在地上。 “好痛啊，好痛啊，杀人啦，救命啊，涛叔救命啊，救命啊涛叔。”蓉蓉惨叫凄厉地惨叫着在地上打滚。 莹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拿着手机呆呆地说了一句：“衍行，太可怕了……” 祁小染在蓉蓉面前蹲下，掐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你打了谁吗？你敢打她？你哪怕打了我我都可以饶过你，你竟然敢打她！你竟然敢打她！” 阿叶是她放在心里供着的人，是为她耗尽心血的人，这个女人竟然打阿叶，简直，找死！ 第182章 储少爸爸的女人 “这只手打的是？”祁小染握着蓉蓉的右手，“啧啧”两声，“断了呢，不过断了没关系，接上不就又可以打人了么。不如……”捏住她的一枚手指头，缓缓地用力道，“把骨头辗成粉末的话就好了，再也接不上了，就不能打人了。” “不不不，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蓉蓉一张脸哭的涕泪纵横，她蜷缩在地上不断地做着鞠躬的动作，像一只上岸的龙虾，不停地抽搐着，“求求你不要这样。莹莹，救命，救命啊。” 祁小染笑了笑：“现在，谁都救不了你！” 正要用力，就听得蓉蓉叫道：“你不能这样，储墨凡不会放过你的，我是储家的人，你要敢做储墨凡不会放过你的。” 祁小染扬了扬眉：“你是储少的人？那你就是我的情敌了，不是更该死么！” 用指一用力，蓉蓉立刻痛地嗷嗷叫：“不是，不是，不是储墨凡的，我是他爸爸的女人，我是他爸爸的女人……你要是敢让我变残疾，他爸爸不会放过你的……” 蓉蓉话音一落，全场人的脸都变得精彩丰逞起来，甚至阿叶也停住了上前劝阻的脚步。 祁小染果然住了手，却也只是淡然一笑：“原来是储少的父亲，但是你可能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我拿的是储少的薪水，除了他，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你，储少的爸爸和爷爷奶奶都救不了你！” “行总！”阿叶见她完全疯魔不听劝，生怕她真的弄残了蓉蓉让储墨凡父子关系产生矛盾，连忙道，“伤人是重罪，不要鲁莽。” 重罪两个字让祁小染有些动容，可是她一抬头就看见阿叶脸上那五道凸起的指印，立刻怒气灼顶，冷声道：“既然她自以为高贵，那就让她从此跌入泥端，让她尝尝以后被人踩在泥里，由人践踏的滋味。” 阿叶看着她似疯似癫狂带着杀气的眼眸，心底狠狠地痛着。她多想告诉祁小染，你知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你有多像独眼。可是她不敢说，她知道独眼是祁小染心里最深的刺，如果她知道自己像独眼她会崩溃的。 可是，纵然祁小染再不愿意承认，独眼养大她，独眼的一举一动早已不知不觉地印在她的骨血里，她发怒时失去理智的样子，跟独眼一模一样。 莹莹早已吓地失去了血色，紧紧地抓着欧彦的手颤声道：“彦哥哥，她是魔鬼吗？她是魔鬼吗？她要辗碎蓉蓉的手指。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怎么救蓉蓉，我要怎么办？” 欧彦刚刚接收到“蓉蓉是储墨凡爹养在外面的女人”这个信息，一时间热血沸腾，一边哄着莹莹让她安心一边连忙掏出手机窝到一边给储墨凡打电话，汇报了这边情况后，问：“怎么办？蓉蓉是你爸的女人……” 而在蓉蓉身边的阿叶此时不能叫祁小染的名字，只能低声劝她：“衍行，想想，你走到现在不容易，不要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断送自己的前程。” 祁小染道：“她打你，就不行！” 蓉蓉单手抱着阿叶的腿哭求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打你了，你打我，你打我。求求你，劝劝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阿叶看着她穿着洋装痛地蜷缩地上，精致的妆容早已哭花，模糊了五官。可是她根本顾不上，缩在地上，仿佛街边行乞的乞丐，为了一顿饭而抱住路人的腿诉说着可怜。 阿叶叹了口气，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 阿叶正要说什么，欧彦已经冲了过来，他把电话递给祁小染，道：“是储墨凡的电话，储墨凡的电话，他让你听电话。” “储少？”祁小染蹙眉。 欧彦连忙道：“是是，储少，他让你听电话，他有话跟你说。” 祁小染接过电话，僵硬而尊重地叫他：“储少！” 储墨凡低沉的声音在电话那边传来：“让她走。” 祁小染僵硬地应了一声：“好。” 电话那边储墨凡的声音一顿，随后道：“脚痛吗？” 祁小染眼底的绝然和杀气渐渐散去，眼眸渐渐恢复清亮。她的声音也由僵硬渐渐变得柔软：“不痛，抱歉，我打断了她的手。” 储墨凡电话里的声音带着一股轻笑：“断就断了，警察马上过去，你先离开。” “是。”祁小染把电话还给欧彦，对阿叶道，“我们走。” 刚一起身，脚底便传来一阵刺痛。祁小染脚下一顿，阿叶就发现了她的异常，低头一看，就见祁小染包在脚上的纱布已经殷出几分血迹。 阿叶连忙扶住她道：“站着别动，我去推轮椅。” 祁小染笑了笑：“不疼。” 欧彦“啧啧”两声：“浪费了我一瓶生长液。” 祁小染冲他点了点头：“抱歉。”又冲莹莹点了点头。 莹莹吓地脸色苍白，咻一下窜到欧彦身边，整个人瑟瑟发抖起来。 祁小染无视她脸上的恐怖，淡淡一笑，坐上阿叶推过来的轮椅离开了咖啡馆，离开前不忘跟咖啡店的老板算了损失。 老板吓地连忙摆手：“储少已经让人结了。”指了指欧彦，“您不用费心。” 这一架打的有些漫长，门外并没有什么人等着看战况，祁小染从咖啡厅出来时门外一片清静。 阿叶叹道：“本来是要讨论聘请总经理的事，这一耽搁一天又过去了。” 祁小染笑道：“没关系，我有候选人。” “谁？”祁小染笑道，“跟我走就是了。” “不跟你走，是送你回家。”阿叶指着她的脚，义正言辞地说，“你现在必须立刻马上回去治伤。我不会带你回家的，你回去星墅，那里有最好的伤药，你必须回那里治去。明天你再带我去找你心目中的总经理。” 祁小染失笑：“不是你说耽误一天么？” 阿叶道：“那也没有你的脚重要，我可不想有个瘸子妹妹。” 妹妹啊…… 祁小染突然笑了，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好！” 冷静下来后祁小染有些后悔，“我刚刚不应该在咖啡厅里跟她过去不去，不知道会不会被拍下来。” 她有些担心独眼会看到，到时候去找阿叶。 祁小染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就这么没脑子。” 第183章 懵圈的阿六 她是“祁小染”的时候，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其中虽然有祁连涛警告的原因，最重要的就是怕连累小强连累住院的阿叶。 小强虽然聪明，可是他从小被种在罐子里，身体平衡都有问题，发生肢体冲突向来只有吃亏的份；阿叶躺在床上别人要害她，根本没有还有的余地，她也不是时刻陪护真要有事鞭长莫及。 所以，以前她宁愿自己受些委屈，让那些讨厌自己的人把所有的气都洒在自己的身上，这样她们就不会费尽心思去整小强，去整阿叶，纵然这样小强也差点因为她被祁宝儿冤枉成小偷。 可是现在，如果有人拍了视频在网上被独眼看到怎么办？独眼一定会怀疑阿叶的身份，到时候会不会再以过往为要挟…… 想到这些祁小染恨不得一刀劈死自己，她懊恼极了：“我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祁小染抓着阿叶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难受地说：“怎么办？如果他去找你怎么办？” “不会被拍的。”阿叶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人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扁扁的黑色的小金属扣给祁小染看，小声地说，“这是小强做的，可以干扰一分钟内录制的视频和照片。也就是说周围二十米内的手机一分钟以内拍的照片和视频，用这个按一下，就会全部变成雪花。我刚刚按了一下。” 阿叶说完把小黑扣放回口袋里，拍了拍祁小染的肩膀，笑道：“不用担心。” “哇！”祁小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是咱们小强吗？他怎么这么厉害。给我看看，给不能给我也弄一个？” “不能，经费有限只有一个。”阿叶傲娇地扬了扬下巴，对祁小染道，“我先送你回星墅，然后再回家。” 祁小染坚持：“不，我送你回家，我不会放你一个人的。” 阿叶一个人就相当于落单，落单就有可能会遇上坏人，就会被欺负，就会受伤，她一定不能让阿叶受伤了。 阿叶在她轮椅前蹲下，轻笑道：“怎么办？你也不能二十四小时跟着我，我也不是十年前的孩子了。”看着祁小染正色道，“不是说我们都要当个普通人吗？”看着无的行人，道，“你看，那些都是普通人，他们都那么从容，笃定的相信自己不会遇到坏人。可是这个世上就没有坏人了吗？就没有人伤害他们了吗？不是的，新闻上说这个城市平均每天有八千人因为垃圾人的情绪崩坏而受伤。” 阿叶的眼神温柔而坚定：“既然要当普通人，就要首先要把自己当作普通人。今天参加公司的会议就是我自己打车来的，没有让小强送我。你看……”张开手，让祁小染看着自己，“我没有受伤，我很好，不要担心，好吗？” 祁小染看着她脸上的五道指印，有些不痛快：“自己一个人走就好好的，跟我在一起就受了伤。” 阿叶失笑：“孩子气，人都会遇到意外。”压低声音八卦道，“要不这样，咱们还不知道储少的爸爸竟然找了一个可以当自己女儿的人，看样子还瞒着储少。” “储少的家世一向神秘，还好当时关了门，不然只怕又是一场网络风波。”祁小染看向阿叶，有些意外，“你竟然会八卦。” 阿叶惊讶道：“当然会啊，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啊。难道跟你一样打打杀杀吗？一言不合揍一顿啊。” 祁小染佯怒道：“是啦，我就不是女人。” 祁小染看着阿叶眼里的笑意，看着她轻松的样子，心里温暖的不得了。她想这样鲜活的阿叶真好，她八卦的样子真像那些在八卦明星的女孩子，那么普通那么灵动，真好。 既然阿叶已经把自己当作了普通人，那她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她。 祁小染正要说话，就见阿叶抬头看向了自己身后。 祁小染惊讶地看向来人：“阿六？” “衍行，储少让我送你回家。”阿六走到她面前说。 祁小染指了指阿叶：“可以送送她吗？” 阿六道：“我已经替她叫好了车。” “不用担心，这样就很好了。”祁小染正要说什么，阿叶就阻止了她，对阿六道，“谢谢你。” 祁小染知道阿叶虽然性子很温柔，其实主意一旦定了就不会再改。当下不再坚持，只看着她上了出租车又默默记下车牌后才跟着阿六上了车。 将轮椅收在后备箱，刚上车后座就吓了一跳。 储墨凡淡淡地扫了一眼祁小染，见她扶着车门要上不上的样子，傲然道：“上车，愣着干什么？” “储少！”祁小染爬上车，端正坐好，正式地打招呼，摆出一副主雇分明公事公办的模样。 储墨凡嗤笑一声：“坐这么端正给谁看？你当受伤回来那天是谁给你清理的身子！” 阿六正准备发车，闻言握着发动机的手一颤抖，但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告诉自己刚才一定是听错了，这种话不会是他冷血无情严肃方正的少爷能说出来的话。 其实对于那天回来谁清理自己身体这个问题祁小染压根没有来得及去想。可是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尴尬不已。但羞涩不是“衍行”的风格，她只好硬着头皮道：“谢谢储少！” 储墨凡淡道：“来日方长，谢不过来。真要报答，不如今晚换你。” 嘎吱！ 阿六刚刚发动的车子嘎然而止，突然的刹车让车轮在地面上摩擦着发出尖锐的声响，也让祁小染和储墨凡的身体重重往前了一下。 祁小染下意识将手拦在储墨凡面前，护着他免得他撞在前坐，没想到储墨凡也在此时伸出了手，两只手就在半空中上遇，交叉，仿佛准备去拥抱对方。 祁小染更加尴尬了，储墨凡倒是轻松，就势抱了过去，在她唇边轻轻啄了一下，在祁小染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松开了她，然后淡淡地扫了一眼观后镜里面无表情但嘴唇紧抿，脸色发白的阿六，淡道：“回去领罚。” 闻言，阿六苍白的脸顿时恢复了些许神色。这才是他的少爷，刚才这么温柔这么撩的少爷真的吓死人了。 第184章 易如反掌 不得不说阿六不如罗西和欧彦见多识广，储墨凡只说了两句话就让他心惊肉跳的。 好不容易稳定心神，想说点什么挽回一下，储墨凡已经屏蔽他开始跟祁小染说话。 “既然阿叶是rx的第一任店长，那公司就应该给予一定福利待遇。但为了避免其他人有不平衡心里，所以我让出租车去接送她。司机是星墅的人，你大可放心。” 祁小染本来被他刚刚那猝不及防的亲吻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手脚僵硬的不知要往哪里摆，储墨凡刚刚说的一袭话成功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星墅的人？”祁小染惊讶道，“星墅的人开出租车吗？”转念一想，“您买了一辆出租车？” 阿六终于找到挽回的机会，补充说明道：“少爷今天下午刚刚收购了一家出租车公司。” 原来如此！ 祁小染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什么？” 储墨凡道：“你跟独眼结了仇，传闻独眼这个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只怕近期跟你相关的人都不安全。” 祁小染有些感动：“所以你就派人保护阿叶？” 星墅的保镖虽然不是个个都有罗西那样的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一搬打手祁小染可以应付十人众，可是星墅的保镖要对方竭尽全力正面刚，她要不同归于尽求存的话最多只能打两个。 有星墅的人保护阿叶当然好，可是星墅的保镖如果都跟她一样的待遇，却让他去给阿叶当保镖，这个储墨凡的损失会有点高？毕竟她和阿叶都没有足够的钱去支付星墅保镖的天价薪水。 祁小染道：“我会跟阿叶保持距离，独眼的事，我会自己处理。” 等伤一好，她就会找机会杀了他。独眼罪行累累，杀了也是替天行道。 储墨凡仿佛看穿了她的尽力，淡道：“杀人不沾血才是上乘，杀了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 祁小染一怔，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是因为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还是为着他这番好像在教自己怎么做人的道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确实是独眼养大的，从手知道要赢就要靠双手去打赢，可是现在有人告诉她有的事情不靠打架也能赢，而且这种赢法比打架更厉害。 储墨凡看着她眼里荡起的微微的崇拜，勾了勾唇：“想学怎么杀人不沾血？” 祁小染抿了抿唇，努力维持“衍行”高冷的形象，道：“我只是一个保镖，只会打架一种办法。” “我可以教你，不只一种办法。”储墨凡手指勾住了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漫不经心地说，“我马上就要订婚了，准你几天假，不必回星墅报道，先处理rx的事情。保持手机畅通，我会通知你上班时间。” 马上要订婚了，储墨凡这是要给她分身的时间，让她这一阵可以不必这样来回奔忙。 “是。”祁小染心里莫名有些伤感。其实“衍行”才是她的本性，祁小染大部分的样子都是伪装，所以储墨凡为什么要跟祁小染订婚，又为什么要这样跟“衍行”暧昧不明？是之前网络上说的喜欢的人都只藏起来，那些不喜欢的人放在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所以，“祁小染”和“衍行”都只是为何音音的盾吗？ 接下来回程途中一路无话，储墨凡敛起温柔后又是那副冰冷如铸的模仿，如果不是那些话那些事曾经真切的发生过，祁小染都会以为储墨凡根本不会说那种话。祁小染本来想问问蓉蓉跟他爸爸的事，见他冰冷疏离的模样便也问不出口了。 也是，一个保镖而已，不要多事。有些不该知道的事就不要知道。 就在祁小染和阿叶离开咖啡厅后，莹莹和欧彦也把蓉蓉带到了sq接骨打石膏，处理完又应蓉蓉的要求把人送进了病房。 莹莹对此很不解：“蓉蓉，怎么不回家休息，医院也没有人照顾。” 蓉蓉道：“你都不知道有多痛，我怕晚上还痛起来怎么办？家里没有医生，没有镇痛药，我害怕。” 欧彦来一趟医院用了医疗器械和药，需要走流程。莹莹便一个人陪着蓉蓉。她近乎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满脑子都是衍行凌空飞起，高空下劈的样子。 她想：“我怎么可能斗得过衍行。” 蓉蓉不以为然地说：“怎么斗不过。” 莹莹一惊，没想到自己刚刚竟然把想法说了出来。一时喃喃道：“其实，我……” 蓉蓉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你那点心思我们几个从小就看出来了。你喜欢储少。” 莹莹叹了口气：“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肯定不会在你面前否认。但是，我要怎么办？凡哥哥马上就跟祁小染订婚了，而且他还有衍行，还有何音音。”蹉着蓉蓉的手眼眶通红，“凡哥哥怎么这么多女人，我要怎么抢？” “这么多女人？才三个。”蓉蓉傲然道，“储赢涛那么爱玩，外面那些冲着储家的钱来的女人有多少？少说也不下一百人，他还不是被我收的服服贴贴的，而且他已经跟我爸爸面前承诺了，会娶我。” 莹莹有些灰败的眼里多了几分神彩，看着蓉蓉紧张又期待：“凡哥哥跟储叔叔是父子应该有几分相似，不如你跟我说说经验。” 蓉蓉说：“很简单。我问你答，你就会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蓉蓉看向门口，见欧还彦还没有来，将凳子拉近了些，道：“祁小染跟衍行，谁更难对付？” 莹莹：“衍行。” 蓉蓉道：“那何音音跟衍行又是谁更难对付？” 莹莹：“我没有见过何音音，但是肯定也是衍行，因为她是个变态，是个疯子。” 蓉蓉道：“那何音音加一个祁小染，跟衍行比呢？” 莹莹睁大了眼睛：“你是让祁小染和何音音联手去对付衍行？” “聪明。”蓉蓉道，“祁小染和何音音能连手最好，要是不能联手你就想办法说服其中一个，让她去对付衍行。四肢发达的人头脑都简单，只要先干掉衍行，你再对付何音音和祁小染就易如反掌。” 第185章 审美不同 联合祁小染和何音音对付衍行，再逐一对付何音音和祁小染。 蓉蓉道：“祁小染你根本不用担心，她在学校里就是一个任人搓扁捏圆的主，大学这几年她能让祁宝儿那种没脑子的人欺负成那样。等对付完衍行，你只要稍稍用点脑子就可以把她踢出局。” 莹莹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蓉蓉，我觉得我变成了一个坏女人。” “你不能这么想。”蓉蓉正色道，“每个人都有扞卫自己爱情的权力，要争取，懂吗？难道你想看着你心爱的凡哥哥跟别的女人同床共枕一辈子吗？” “不能不能不能。”莹莹立刻捂着耳朵，头摇成了拨浪鼓，“我不要听不要听，我不要凡哥哥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蓉蓉突然“嗷嗷”叫了起来，莹莹连忙问：“怎么了，很疼吗？” 蓉蓉看着门口道：“欧少，你不是说用了特效药吗？怎么还是这么疼？” 莹莹转头看向门口，这才发现欧彦走了进来，连忙站起来迎了上去，问：“彦哥哥，蓉蓉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疼起来了？” 欧彦道：“轻微的疼痛是有的，毕竟骨折了不可能一点都不疼。”对莹莹道，“你累一天了，我们先回去，蓉蓉在医院有人照看。” 莹莹担心地看向蓉蓉：“可是她现在很疼……” “我没事，你也不是医生，你快回去休息，要是生病了欧少该不给我好好治了。”蓉蓉偷摸冲莹莹挤了挤眼睛。 莹莹这才恍然大悟道，“好，那我先回去了。” 莹莹一走，蓉蓉立刻拿出手机哭诉：“都是你，让我跟储墨凡走的近的人过不去，我今天被那个女人打断了手，你要赔我，我不管……我不要包包，我要当储太太，我不管我不管……” 而回程路上莹莹一直吐，几乎每十分钟就要下车干呕一阵，吓地欧彦恨不得把车当飞机开。一到星墅欧彦根本就不让她两脚下地，直接抱着她就上楼回房间，做基本检查。 “都很正常，怎么回事？”欧彦疑惑地问，“晕车？” “彦哥哥，我没事。”莹莹虚弱地躺在床上，大大的眼里荡着水气，“我只是想到衍行打断蓉蓉手时的样子觉得很可怕，是心理性的，没有关系，我调整一下就好了。” “可怕吗？”欧彦回忆了一下衍行高空下踢时的样子，“我觉得还挺好看的，你是没见过她在八角笼打罗西的时候，为了赢自己折断自己的手臂……”一见莹莹脸色苍白，眼泪下滑的样子，连忙哄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们莹莹哪见过这么凶残的人。”轻轻地拍打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哄道，“我们以后躲着她好不好？凡马上要订婚了，这几天她就会休假，你也会见不到她的。” “真的？”莹莹眼睛一亮。 欧彦道：“是，凡要订婚了她在不合适，凡不是给了她一个珠宝店么？她先去打理那个，等订婚礼过后再回来执行保镖任务。” 这就变相坐实了储墨凡脚踩两只船，同时跟祁小染和衍行交往的事情。 莹莹有些不甘心地问：“凡哥哥原来在d国的时候也不这样，为什么到了s城就变成了这样。我不是说凡哥哥找女人不可以，祁小染是她的未婚妻她都管不着，我就更管不着了，只是……”她看着欧彦道，“衍行长的那么丑，他怎么，他怎么……” 那句“怎么亲得下去”的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气地直哭：“我就是觉得凡哥哥为什么要找一个又丑又凶又可怕的女人。” 这个，要怎么说？ 欧彦的头有点大，他总不能说其实“衍行”就是祁小染。你凡哥哥不但跟在d国时一样，在s城还发掘出了专情的潜能，不但要帮着祁小染掩饰身份还不能让她发现，简直机关算尽。 欧彦斟酌了一下，只能说：“嗯，大概审美不同。有些人以丑为美，你看有些丑模……” “不是的。”莹莹道，“凡哥哥从来都不喜欢丑八怪。” 这倒是。欧彦一时无言，只能说：“喜欢谁是凡的自由，你先好好好休息，不是说回来有事情要等晚饭的时候宣布吗？” “嗯。”莹莹点了点头，吹下眸子，掩去眸中的厌恶。吃饭的时候衍行不在，否则她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厌恶，流露出凡哥哥不喜欢的神情。 然而，她还是失算了。 晚饭的时候她还是在餐厅看到了“衍行”，而且，她还理所当然地坐在了储墨凡下首的位置，贴的那么近，按理，那是星墅女主人的位置，由她，或者祁小染来坐。 莹莹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走到餐桌前祁小染对面原来是欧彦的位置上坐下，冲主坐上的储墨凡打了个招呼后问：“凡哥哥，不是说除了家人外人不可以在主坐餐厅用餐吗？这个不是家里的礼仪么？” 这话分明是说给祁小染听的，她也有些反应过来，“祁小染”当久了，吃饭的时候习惯的就坐了这个位置。她直起了身子准备让坐：“我马……” 话还没说完储墨凡接口道：“衍行不算外人。”看向站在桌边的佣人，“开饭。” 莹莹一脸委屈低下头：“我会的道理都是凡哥哥教的，现在凡哥哥这样，我也以后也不要听凡哥哥的话。” 储墨凡道：“你但凡听我的话，也不会偷偷跑到s市来。” “啪嗒”一声，晶莹的眼泪就落在冰冷的餐盘上，莹莹低垂着头没有说话，但眼泪越流越急，突然站起身往垃圾冲去，抱着拉圾筒嗷嗷吐了起来，这次是真的吐的天翻地覆。 欧彦连忙跑到莹莹身边为她拍背，又看向储墨凡道：“莹莹亲眼看见衍行打断了蓉蓉的手，还要碾碎她的手指。那是一个逼供现场，我们不怕，你不怕，可是莹莹怕，从小到大，她连打架都没有见过。她已经吐一下午了。本来她可以不下楼的，可是她说有事想当着你的面宣布才撑不舒服下来的。女朋友很重要，妹妹就不重要了吗？储墨凡，做人要有良心。” 第186章 请你先离开 莹莹看着“衍行”打断蓉蓉的手，那是一个逼供现场，衍行是那个冷酷残忍的用型人，令人反胃呕吐。 这样的话如果在网络上看到祁小染可能会不以为然，可是身边的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人，当着她喜欢的人的面说出这种话科简直就是一种精神凌虐，让她有些无地自容。 好在，她是“衍行”，“衍行”不喜欢储墨凡，“衍行”戴着面具，衍行是对一切无所畏惧的人。 所以，祁小染只是站了起来，冲储墨凡点了下头道：“我去后院吃。” 储墨凡正要说什么，莹莹身子一软就晕了过去。 欧彦连忙接住她，冲储墨凡吼道：“她的情况你还不清楚吗？你想气死她吗？” 也就在莹莹晕倒的那一瞬间储墨凡身子离开座位箭一般地射了出去，面对欧彦咆哮，储墨凡道：“你去准备器材，快！” 储墨凡接手抱过莹莹，欧彦擦了一下眼睛，起身的时候因为太急还差点栽倒，他都不敢扶墙休息一下，拔腿飞奔着往外跑去，边跑边骂：“储墨凡，莹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原谅你，凌姨也不会原谅你。” 储墨凡抱着莹莹飞快地往外冲去，至始至终，所有人都没有把目光落在祁小染的身上过。 佣人从厨房端着菜上来的时候，见只有祁小染一个人站在餐厅中央，便问：“储少呢？现在上餐吗？” 祁小染道：“莹莹小姐晕过去了，他去照顾她。” “莹莹小姐生病了？”佣人连忙将菜往回端，边走边喊，“莹莹小姐晕倒了，快点熬甲鱼汤，莹莹小姐醒来要喝。给少爷熬上参茶，少爷夜晚要熬夜陪莹莹小姐，给欧少加宵夜八宝烧麦，快点……” 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忙碌声，显然见惯了这样的阵仗。 星墅里的每个人都是彼此熟悉，知道储墨凡身边每个人的细节，知道储墨凡的所有习惯，唯独她不知道不熟悉……因为，她是外来的。 祁小染看着餐盘布置整理却空无食物的桌子，抿着唇往外走去。之前跟储墨凡一起回的星墅，是他替她包好了脚，又是他不顾她的拒绝把她抱到了餐厅。 不过，她不是不会照顾自己的人。 祁小染没有资格使唤这里的佣人，但是可以请人帮忙。她走出餐厅，冲首在走廊边门处的保镖道：“能不能帮我去客厅推一下轮椅？我先替你站一下？” 保镖摇头：“不行，这是我值班，没有少爷吩咐我不能换岗。你可以找佣人帮你的忙。” “明白。”祁小染歉意地笑了笑，“抱歉。” 对于执行命令的人提这样的要求确实过分，祁小染有些抱歉冲他点了点头。但是她不能扬声高喊佣人帮忙，也不能像储墨凡那样叫一句“来人”人就会过来。她只能沿着走廊往外走，期待遇到一个打扫的佣人，结果就是这样不凑巧，一直到她走回房间都没有遇到过一个佣人。 祁小染看着脚底纱布中间那道渗出的红色，从放在桌上的药箱里取出药和纱布给自己换药。 她一直没看过自己的脚伤，第一次醒来的时候伤已经包好了，傍晚这次回来也是储墨凡换的，因为有些疼，她没有去看脚伤情况。 拆开纱布的瞬间，她下意识地别过了头去，因为脚上的伤痕太让人恶心了。她喘了口气，转过头看着从脚踝开始到脚背上那一道道宛如沟壑，狰狞如蚯蚓的伤疤丑陋又惊悚的疤痕，胃里一阵翻腾。 太恶心的视觉冲了！ 祁小染压下心理性的呕吐感，强迫自己正视自己的伤痕，然后一点点地往伤口上药。心理从餐厅一路走回到客厅的心凉渐渐淡去。 这么恶心的伤疤，隔着药用手套都能感受到的凹凸不平，储墨凡怎么下的去手，储墨凡这么爱美的人怎么能够忍住不吐出来。 火撩虫烫伤时宛如熔岩化开，浓水横流皮肤溃烂，仿佛腐尸，他是怎么忍受的了。 仅凭这些，她都该对储墨凡感恩戴德。她祁小染，何德何能，又何以为报？ 祁小染抬头，看着镜子里戴着面具的脸，眸光逐渐凌厉：那就从今以后她以储墨凡的仇人为仇人，以储墨凡的敌人为敌人，甘心情愿为他驱使！ 是夜，星墅又是一夜未眠，只不过这一夜星墅的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的忙碌着，祁小染打开门都看见佣人流水似的往储墨凡的房间送东西。 原来储墨凡把莹莹带回了自己的房间。祁小染有些怔松，胸口莫名一阵酸涩。 “衍行！”阿六站在储墨凡的房间门口，刚好看见祁小染出门，便走过来向她打招呼。 “阿六。”祁小染冲他点了下头，问，“阿七怎么样？我还没有来得及去看他。” “这是他自己应得的。”阿六道，“一直也没有机会跟你道歉。”指着她包着纱布的脚道，“因为阿七你受苦了。”向祁小染深深地鞠了一躬，“你的伤势我听罗西都说了，你是个汉子，不管你跟少爷是什么关系，我们都敬你。但是也当你是兄弟，有些话，我觉得要说一下。” 祁小染有些意外，他们之间其实没有什么交情，看阿六严肃的样子，倒有几分正式，不由问道：“什么话？” 阿六正色道：“如果是其他人，我们做下属的确实不该管，可是你是衍行，身手本事都在我们之上，我才大不敬说一句，你这么有本事又何必搀和在女人事中，哪怕只做个普通的保镖十年契约后到哪都有安身之命之处。而且，祁小染小姐也是个可怜人，没有少爷只怕活着也很艰难。” 原来为“祁小染”当说客劝她不要当小三！不过阿六脸上那惋惜的样子确实很真诚。在他的眼里“衍行”是汉子，是不应该自甘堕落去当小三的英雄。 可是…… 祁小染不由苦笑，“衍行”毕竟是“祁小染”啊，而且，她只是一个伪汉子，她也是一个会被温暖温柔关心爱护吸引打动的女人。 祁小染看向阿六，戴着面具的脸依旧冰冷，她漠然道：“一人不知一人事，但还是谢谢你。” 这是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闻言，阿六也并没有不悦，只是有些伤感，他接着说：“其实我来找你，也是储少有话要交待。” 祁小染扬了扬眉：“什么事？” 阿六道：“莹莹小姐还在抢救，但按照以往经验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就醒了。少爷希望你能在莹莹小姐醒来前离开星墅，这几天先去处理rx的事情。” 第187章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原来这样！ 原来是怕“衍行”吓到莹莹。 祁小染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有些茫然，打架的她，真的，这么可怕吗？ “好，我马上走。”祁小染漠然道。 她说完转身走进房间，穿好属于“衍行”的衣物，穿好鞋子，走出门的时候，发现阿六还在。 “少爷说，把里面属于你的东西和药最好都能带走，因为……”阿六看着她，眼里闪过一抹不忍，“少爷马上要订婚了，这个房间会暂时由少爷和少夫人用，少爷不想少夫人误会。” 少夫人，就是“祁小染”。 闻言祁小染又好笑又心酸，当了自己的小三还真的是滋味莫名。 “好。”祁小染又转身进了房间，提着药箱出来了，看见阿六还在门口，不由疑惑道，“还有什么事吗？” 阿六：“少爷说你脚不方便，让我送你回家。” 回家啊…… 祁小染道：“我没有家。”略一迟疑，“你送我去酒店。” 去酒店找机会离开，去找阿叶。她有阿叶有小强，并非没有家。 “好。”阿六将轮椅推过来，示意她坐上，“少爷说你的脚不能走路。” 祁小染没有拒绝：“谢谢。” 以“祁小染”的身份回归的时候，她的脚一定不能有事，所以她要照顾好自己。 从客房到佣人用电梯需要路过储墨凡的房间。祁小染经过的时候刚好一个送餐进去的下人拿着空盘走出来，门开的瞬间，祁小染听到莹莹惊恐的声音：“凡哥哥，我害怕，我怕她，我好害怕……妈妈，妈妈你在哪里，莹莹好害怕……” 门被下人缓又轻地关上，储墨凡温柔低沉的哄慰声依稀传来：“我在这里，不要害怕，她已经走了，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门关上，储墨凡的声音消失，轮椅被推进了电梯间，可是储墨凡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回荡：“……她走了……” 果然，当个普通人，对她来说路还遥远，起码她是个会让感到恐惧的人，普通人又怎么会让人害怕。 祁小染突然有些羡慕阿叶，温柔的阿叶就不会让人害怕。 阿六把祁小染送到星爵酒店，阿六一走祁小染便通知了小强在星爵酒店附近的一条街接她。 回到家已经接近凌晨，阿叶做好了宵夜等她，小强却从见到她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说话，一副很有气的样子。 祁小染狼吞虎咽地吃着阿叶做的小云吞，竖起了大拇指：“好吃，好吃。” 阿叶裹着个大披肩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好笑地问：“你还知道好吃？你倒说说看，哪里好吃了？” 祁小染抱着碗喝着汤，口齿不清地说：“热热的暖暖的就好吃。” 阿叶笑道：“就知道你也吃不出什么来，吃完了把脸上的妆卸一下，看看你弄的。” 祁小染离开星爵酒店就摘下了面具，但还没有来得及卸去脸上的疤痕。 “不好意思，忘记了。”祁小染挡住脸有些不好意思。 那脸上有多丑她是知道的，丑陋的样子跟脚上的伤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祁小染连忙放下碗跑进洗手间，阿叶跟在她身后喊：“慢点，脚上有伤呢。” “真的好恶心。”祁小染看着镜子里那张伤疤交错的脸，皱了皱眉，一头扎进盥洗台里把脸放进水里，让脸上的胶融化。 “急什么，好歹把饭吃完了。”阿叶走的急了，扶着门框有些微喘。看祁小染趴在水槽里，不由笑道，“笨蛋，起来，也不怕把脸弄坏了。” 祁小染从水池里抬起头，问：“以前都这样啊，你问小强。” 刚从暗网接活的时候她也怕被人认出来，每次执行任务都扮上疤，再蒙上脸，后来发现这些人根本没有机会扯下她的脸布，也渐渐就不再化了，因为胶从脸上撕下来的时候得红好几天。 “他是个男人当然不懂这些。”阿叶从盥洗台的柜子上取出一瓶卸妆水，用卸妆棉仔细地替她擦去脸上的疤胶，露出那张属于“祁小染”的脸。 “你这是弄了几天了？”阿叶看着擦去疤痕后脸上的一块块红斑，心疼地说，“过敏这么严重，都有点出水了，自己没感觉吗？” 脸是见独眼的那天妆的，有四五天了，不过祁小染没敢说，怕阿叶难过。 “有感觉是有感觉，可是受着伤，加上储墨凡住在客房，我也不敢卸。”祁小染看着半边脸上的红肿斑块，担心地说，“也不知道这两天能不能好。” “呦，我们的染染现在还爱美了呢。”阿叶失笑，“明天去医院看看，开点过敏药。” “不用，我从带了药回来，他家的药特别好，我用那个试试。”祁小染回到沙发前坐下，拿出抹脚的药就往脸上抹。 “嗳，那不是治伤的吗？你还真敢往脸上抹。”阿叶走路速度还没有祁小染受伤走的快，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不由嗔怪地看了小强一眼，“你也不拦着她，治伤的跟治皮肤过敏的药能一样吗？” 小强从回来开始就盯电视，一脸我很有情绪的样子。闻言便没好气地说：“她这么有主意，我能管得了他吗？” 祁小染抹药的手一停，一脸茫然地看向小强：“你干麻这么生气？从见到我就不开心，为什么？” “为什么？”小强终于被她问到了点上，立刻转过身看着她，生气地问，“你为什么半夜三更从星墅出来？是不是储墨凡给你脸色看了？你是为了谁受的伤，他怎么能半夜赶你出门？你还受着伤，独眼还在盯着你，如果独眼趁你受伤趁你落单的时候出手你怎么办？” “哈？”祁小染一怔，“所以你一直在为这个生气？” 小强气道：“这还不够生气吗？” “哎哟，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祁小染道，“咱们拿着两千万的年薪加两千万的珠宝品牌，相当于四千万的年薪，当然不是普通的那种保镖，跟在老板身后随后走走摆摆样子，不然他为什么请我？当然就是看中我能冒险，能打架。得到就得付出嘛。不管是为了谁受伤，薪水我已经拿了，为了谁我不都得听命行事么。你看你……” 第188章 冷门的pub 祁小染看着小强皱成“川”字的眉心，连声“啧啧”：“看看你这小老头的样子。”见小强不为所动，只好央求地看向阿叶，“阿叶你说他。” 阿叶失笑：“这时候想起我了，刚刚是谁跑的那么快。”话音一顿，叹了口气道，“小强只是替你委屈，再怎么样也不能半夜把你从家里赶出来啊，刚刚才跟独眼打过照面，还不知道他是不是派要盯着你。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在星墅，独眼要派人盯着星墅，等你一出来就对你下手了，你怎么办？你现在能打得过他吗？不说现在伤着脚，你手脚都好的时候能打得过他吗？不是小强生气，我也气。” “你看到了吗？阿叶也生气，只不过她不舍得冲你发脾气。”小强见自己的观点被人支持，立刻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你是保镖咱们也不说什么，可是他当你是保镖了吗？他，他……”小强毕竟还小，吞吐了半天才呐呐地说了一句，“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你，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他的女人，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的女人。” “啊……那个啊……”祁小染突然觉得有些燥，喃喃了半天才找到说辞，“其实，那个他也算是为了保护祁小染。因为在他眼里祁小染更弱更需要保护，衍行可以成为众矢之的没有关系，因为有自保能力。”说完之后顿时觉得很有道理，“你看他也是为了保护我，你就不要生气了。” 虽然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是似乎又很有道理，小强只好闷闷地说：“我觉得储墨凡不是个好人，要不然你就跟他解约。” “那可不行。”祁小染一口拒绝，“我签了十年长约，违约要赔偿三倍的，三倍耶，六千万……不要……而且……” 祁小染认真地说：“储墨凡给我了一个珠宝店，我觉得我们可以趁机学会怎么经营，十年以后解约我们也有生存技能。我还能再打几年呢？年纪大了身手肯定不如从前。我觉得学会做生意也很好。” 而且最主要，她看到过阿叶在会议上那神采飞扬的样子，她更加不想放弃。阿叶喜欢上班，喜欢学习，喜欢去经营，或许，她还会喜欢设计珠宝呢？ 她，小强和阿叶加起来见识都没有储墨凡多，她也想阿叶可以留在星爵集团跟机要部的人学习。 “那订婚呢？”小强问，“马上祁小染就要跟储少订婚了，你怎么办？你不是要解除婚约吗？” “我，还没有想到好办法。”祁小染低下头，手搓着沙发布，有些茫然，“先订着，反正，也不是结婚。” 主要是，她有了私心，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阿叶说的对，她喜欢上储墨凡了，喜欢他的温柔，他的见多识广，喜欢他无所不知一切尽在掌控的样子，也喜欢……他靠近她，气息荡在她的鼻尖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她想，这个，就是喜欢。哪怕只有一点点，应该也是喜欢了。因为喜欢，所以，想有一点跟他的羁绊，哪怕，曾经有过羁绊也好。 祁小染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阿叶和小强都不好再说什么。 这一夜，仿佛全世界都兴奋地难以入睡。 星墅不眠，阿叶家不眠，金碧辉煌灯红酒绿的小众地下夜店不眠。 昏暗的小巷里闪着一块“heipub”酒灯牌，牌子不过两掌见方，极短，只容一人进出的门框已经掉漆，看起来十分简陋，加上地段不好，显得阴暗又人迹罕至，所以当清脆的高跟鞋在巷子里时，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昏暗的灯光将女人的身影拉地长长的投射在地上，帽子的面纱变成一个轮廓笼在影子的头上，影子的头显得长而大。女人停住，调整了一下帽子，影子的头部变得圆短些这才继续往前走。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男人，她停他也停，她动他也动。 走到pub门口，女人停步，对身后的男人道：“门口等。” 男人有些担心：“听说那个人很厉害。” 女人淡道：“很厉害你去也帮不了忙，不如在外面，有事就先走。你还是留着你的命报仇。” 男人低着头忍辱道：“好。” 女人轻笑地安慰：“你本身也不适合来这样的地方，如果不是阿男回去d国了，我也不会让你帮忙。”拍了拍男人的肩，道，“没有瞧不上你的意思，你只是不熟悉。” 女人推开破旧的掉漆大门，低头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间很小的酒，稀稀落落地坐了四五个人，台上坐着一个胖子，正在打游戏，激烈地骂着脏话。 女人走到台前，打断他：“我打花二哥。” “花二哥？”胖子从手机屏幕上抬头看她，凶神恶煞地问，“什么版面啊？” 女人笑了笑：“老q。” 胖子懒洋洋地站了起来，推了一下身后画满涂鸦的墙，露出一扇小门，偏了下头：“走。” 女人整理了一下面纱，跟着胖子走进小门，往下走了两层楼梯就听得下面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重金属砸在耳边加让心脏都加快了跳速。 这是一个开放式地下场所，舞台上乐队玩命地敲打着，魁梧的乐手不要命的嘶吼，台下的人群魔乱舞，十分酣畅。人群中间有一块空地中间摆着一套圆的皮制组合沙发并一张茶几，一群男男女女窝在一起打闹着冲台上吼：“大点声，没吃饭啊。” 胖子带着女人走到沙发前，收起懒洋洋的样子，挺直脊背冲一个戴着眼罩的年轻男人弯了弯腰，指着女人道：“头，老q的人说要见你。” 独眼手里拿着一瓶酒，闻言直接将瓶子递给女人：“喝了说话。” 女人扬着精致的下巴，颇有几分傲气：“我代表老太太来跟你交待任务，工作期间为了保持清醒，我不会喝酒。” “代表老太太来？保持清醒？”独眼歪着头看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笑容一收，粗狂的面容露出几分煞气，“代表是什么东西？代表就说明不是本人，不是本人给老子装什么高贵？” 独眼一抬脚踹了过去，直接把女人踹地飞了出去，重重落在那一圈群魔乱舞的人群边。 第189章 重复的话不要说两遍 女人窈窕高贵的身线因为疼痛在地上蜷缩颤抖着，周围热舞的人涌动着嚎叫着却在没有接到命令前仍然保持在圈外，没有往里迈一步。 面纱挡住了女人狼狈的神情，她支撑着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整理好已经歪掉的面纱，站直身体，支撑着自己高贵的模样，一步步走回到独眼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独眼，厉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这么对我，不怕老太太惩罚吗？” “怕，好怕的。”独眼拍着胸口做出一副吓死人的模样，随后抬起一脚照着之前踢过的地方踹了过去，一脸兴奋地看着那道飞出去的人影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抛物线，响亮地吹了声口哨，“哇哦，漂亮。” 这次女人没有落在圈外，而是重重地砸进了舞池的人群里。她砸在地上的那一瞬间，舞动的人群立刻停止了舞动。女人以为这些人怕“老太太”，立刻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静止的人群突然退开，分立两侧，独眼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兴奋地近乎蹦跳着来到女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兴致勃勃的眼里充满了猎奇的意味。 女人动了动身子，想要站起来，可是身体的疼痛让她一时间无法动弹，只能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你就不怕……” “不怕老太太惩罚？”独眼仿佛嫌她说话慢，直接接过她的话说了。他提了提裤子，在她面前蹲下，戳着她的面纱，“你总问我知不知道你是谁，你戴着这么个玩意，谁知道你是谁。” 女人见他想要去扯她的帽纱，吼道：“你敢！你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独眼十分轻松地摘了她的帽子，随手扔在一边，看着她轻松地说，“你看，也没机关，也没有中毒，也没有死，有什么不敢的。”仔细地对着她瞅了瞅，“怎么这么丑？瞧着有点眼熟。”略一沉吟，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你。难怪这么丑。”十分心烦地说，“我最讨厌丑八怪了。” 女人那张脸虽然没有惊艳卓绝，但也绝对说不上丑八怪。可是她现在肚子被踢了两脚，痛地整个都抽搐。 一直以为给老太太办事的人都对她卑躬屈膝，极尽奉承，没想到独眼竟然完全不按常理出出牌，只好改变策略，放低姿态：“我这次来只是代表老太太跟你探讨一下怎么对付储墨凡。” 独眼却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吃了我两脚，还这么清醒吗？” 女人其实已经痛地眼前发昏了，还能这么清醒的跟独眼说话完全就是尊严和理智支撑着她。但是听意思，独眼似乎并不希望她现在表现这么清醒，只好服软道：“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独眼却仿佛没有听到她说什么，一脸遗憾地说：“看来我的力量变小了。真可惜，只能借用外力了。”手掌一摊，有人便将一只酒瓶放在他掌心。 女人十分识眼色：“刚才你说我喝了这瓶酒就跟我谈是，我现在喝，可以吗？” 说着伸手就要拿酒瓶。 独眼啪拍开她的手，摇头道：“不，自己喝会作弊。”一把掐住女人的脸颊直接将酒瓶塞进女人嘴里，看着瓶内的液体咕咚咕咚地灌入女人嘴里，溢出她的嘴角，淋湿了高贵精致的套装，等瓶子里的酒倒光，他蹲在一旁看着女人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翻着白眼没命地呕吐着，蠕动着，笑眯眯地张开双臂：“欢迎来到醉蒙蒙的世界。”一屁股坐在地上，问，“代表谁来的？要跟我说什么，现在都可以说了。” 一瓶伏特加下哪怕溢了一半，女人也被酒精烧的不知身在何处。她撑住一分神智，拽住独眼的裤腿，囫囵不请地说：“我犯一，一气哥七奶是同一个人（我怀疑衍行和祁小染是同一个人），你，查查……” “叉叉什么？”独眼听地费劲，掏了掏耳朵，大声问，“叉叉谁？” 女人被他带的有点跑偏，加上酒精逐渐上头，她晕乎乎地说：“叉一一气……” “叉一起？”独眼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周围，问，“一起叉？” 女人已经无力撑住身体，翻着白眼仰面躺在地板上，喃喃道：“都……行……” “都行？口味这么重？”独眼若有所思地看了女人一眼，“不愧是代表老太太来的，有魄力。” 独眼站了起来，慢慢地冲出人群，背对着人群抬了抬手，淡道：“那就一起上。” “哇哦……”舞池里再度嗨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向女人涌了过去。 有两名壮汉拖着女人的手仿佛拖一条死狗，来到舞台前，将人往上一扔，嘶吼的歌手嘶吼着：“加餐啦……” 一时间一群男人涌上了舞台，音乐继续，纵舞继续，唯一不同的是台上还上演着一场有色盛宴。高贵的女人被一群进门时她瞧不上眼的男人压在身下，酒精麻痹着她，让她无力反抗。 直到有一道光漏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独眼抬头看了看了看玻璃制的天花板中那一道象征着天明的光，掩嘴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下班了。” “下班了……” 台上台下齐齐嘶吼着，所有或坐或站或跳的人立刻站了起来，喝多的人便由别人扶着站了起来，齐齐道：“晚安，头！” 独眼面无表情地往外走去，没走几步，就听见麦克风里传来女人嘶哑地咬牙切齿的声音：“我们还没有谈。” 独眼停步，转头看着衣衫褴褛手握着麦克风的女人，不悦地看了一眼旁边曾经负责“加餐”的男人们：“怎么还活着？这么没用么？” “我们没用。”参与加餐的男人们齐刷刷地掏出匕首齐指截断一截手指。 独眼看着向其中一个没动的男人：“你怎么不动手？” 男人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有参加……” 砰！ 一声枪响，没有人看出他是从哪里摸出的枪，男人怔怔地看了独眼一眼，脸上定格着惊悚，整个人重重往后倒去。 “最烦以为我瞎的人，我明明看你上去了。”独眼这才看向台上的女人：“你跟我谈过了，还要谈什么？重复的话不要说两遍，我很不爱听，我只是瞎了一只眼，并不是一只耳朵。” 第190章 最喜欢当孩子 言下之意，女人要是说的内容跟之前一样的话，她的下场会跟之前那个男人一样。 果然，那一声枪响，女人就已经被吓呆在原地，她握着话筒的手无力的垂在身侧，根本不再说一句话。 独眼蹙眉，十分不满意：“这么不经吓？” 抬手“砰”又是一枪，话筒砸在地上发出“嗡”的嘶鸣，同时鲜血飞溅。 女人惊恐又茫然地看了看自己握过话筒的手，只见那只手上鲜血四溢。 “啊~”女人凄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地下酒里传开，仿佛来自地狱的厉害，绝望而狠厉，她迷迷糊糊地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条件反射地嘶吼着，“出去，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他们让我进来带你走。”那个原本等在门口的男人渐渐走到舞台前，失去灯光的舞台照不出他的样子，只有声音带着恨与杀气，“记住这一天，是谁让你变成了这样，是谁让高贵的你变成了现在这样。是储墨凡，是祁小染，是他们，如果不是他们，你根本就不会来这里。” 男人的声音里迸发着恨意：“迟早有一天，我会把储墨凡碎尸万段。” 天色渐明，s市依旧是高楼林立繁华如斯的城市。交易大厅滚动着交易代码，街道店铺缤纷如簇，城市的街道行走着匆忙的人群，没有人知道在这个城市的某个黑色的角落里曾经发生过普通人不敢想像的事情。 “你要不要去学校？于洋老师给我打了无数的电话让你去上学，说否则不让你毕业了。”小强中午放学回来，看见祁小染披着一个披肩，盘着腿坐在沙发上，低头仔细地看着什么。 “嗳，太神奇了，欧彦这药太神奇了。你看我这脚，昨天涂了两次，今天，你看……”祁小染把脚伸给小强看，“脚底已经恢复了，虽然跑起来还有点疼，但是已经完全不影响走路了。而且结的疤是透明的，如果不是摸着硬硬的根本就不知道是痂。还有疤都小时了大半，还有这脸……” 祁小染把脸凑过去：“昨天还过敏呢，你看，现在全好了。是不是？” 看着小强全程不接话，一脸气呼呼的样子，突然反应过来：“你刚刚说什么，于洋老师找我？于洋老师找你干什么？” “没什么，看你的神奇药膏。”小强一脸无语地走向厨房，看着厨房黑漆漆的样子，又头痛地走了回来，痛心疾首地问，“你怎么又去做饭了？不是说等我回来做吗？你不考虑自己也考虑考虑阿叶啊。” 祁小染有点委屈：“我不是想做一顿丰盛的午饭等你回来吗？” 小强太阳穴突突跳：“所以你就把厨房要炸了吗？” “我也是想试试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饭做的不用那么硬。”祁小染举手发誓，“我只是把做的蛋和馒头放进微波炉里扫了一下。” 小强气地磨牙：“那是微波炉吗？那是烤箱……” 祁小染恍然大悟：“原来好是烤箱，咱们家什么时候有烤箱？咱们家这么有钱的吗？” “不是咱们家有钱，是你有钱。”阿叶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没好气地说，“你给我买的衣服都可以买一百个烤箱了。” 祁小染一脸震惊：“烤箱这么贵啊。”一脸嫌弃，“这么贵还这么不好用。” 阿叶一脸无语：“一件衣服可以买一百个烤箱耶，贵的是衣服。” 祁小染不屑道：“衣服虽然贵，可是阿叶穿着好看。烤箱那么贵还不起作用，对我厨艺的进步没有一点贡献。” “厨艺需要进步的人是你，不是烤箱。”小强放下狠话，“我现在就让你知道烤箱对我的厨艺贡献有多大。” 等做好饭，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小强才想起来，祁小染根本就是一个吃不出美食的人，顿时又有些气馁，但还是十分不甘心地往她碗里扔了一块烤鸡翅：“感受一下烤箱的作用。” 祁小染咬了一口，冲小强竖起了大拇指：“果然很软，一点都不硬。” 小强正要发表点得意的言，就听得祁小染道，“这跟你平时做的也没什么区别。所以，烤箱没有作用。” 阿叶看着气鼓鼓的小强笑道：“好了，难得她能在家吃饭，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祁小染得意地看了小强一眼：“知道吗？要敬老，我是你姐！” 小强“呸”了一声：“我们同岁，同岁，再看看你哪里有个姐姐的样！” “嘿嘿。”祁小染傻傻地笑着，“好像是没有。” 祁小染觉得自己幸福的都要爆炸了，阿叶刚刚说她难得回“家”。 家耶！ 身为家里的顶梁柱，为家里赚钱是她的使命。能赚钱家养，能让家里人在一起，她拿着储墨凡这么多的薪水，有点难过有什么关系。不是好多上班族说每天都想辞职可是为了钱忍了么？ 那她就为了“钱”，忍了，莹莹怕她有什么关系阿叶不怕她就行，欧彦很气人又怎么样，小强不气人就行…… 不，小强最近越来越任性，越来越气人了，以前都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真是已经管起她来了。不过，她喜欢。因为这说明小强已经彻底地放松下来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精神紧绷着生活。 “小强不是说于洋老师让你上课吗？既然伤好点了不如去上上课。于洋老师也不像以前那样待你了，要是真的不让毕业就不好了。总不能连毕业都要靠储墨凡帮忙。”阿叶提醒道。 “哦~原来小强回来跟我说的是这个。”祁小染顿时回忆起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对小强道歉，“对不起，我当时没有认真听你说话。原来是这个……好的，我吃完饭就去上课。”迟疑地看向小强，“话说，我我今天下午有没有课？” 小强无奈地放下碗筷，给她手机里发了一张图片，没好气地说：“收藏好，你这个学期的课表。”末了还加了一句，“这操心孩子。” 祁小染嘿嘿一笑：“是是是是，我让你操心了，我就是那个孩子，我最喜欢当孩子了。” 她最想当孩子了，因为乞丐窝里的孩子从来没有当过孩子…… 第191章 上学 下午有课！ 小强和祁小染去上课，阿叶在家里研究珠宝设计，写rx那个三桅小帆船的品牌故事准备新店开张事宜。 祁小染想，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了，满足感充斥着每一个毛孔，让人精神气爽。 祁小染站在s大门口，看着s大金光闪闪的校牌，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容灿烂。 “祁小染学姐……”一个低年级的学妹背着书从她面前跑过，恭恭敬敬停下脚步在她面前鞠了个躬。 祁小染正要还礼，学妹看着她没有佩戴储氏徽章衣的左胸，试探地问：“学姐，你的徽章，怎么不戴了？” “忘戴了呗。”旁边同行的男同学拉了女孩一样，歉意地冲祁小染点了下头，道，“不好意思，学姐您别介意。” “没有关系。”祁小染看着诚惶诚恐的男孩道，坦白道，“徽章被储少拿回去了。” “拿回去了……？”女孩若有所思地看了祁小染一眼，拖长的声音却悠悠地校门口荡开，以供所有的路过门口的同学们听见。 于是接下来再也没有人再向祁小染问候，偶尔有一两个的，也只是面带悲悯地冲她打了个招呼。 祁小染也不在意，她一向都知道学校里大家对她的尊重都只是看在储氏徽章的份上。虽然心里有一点点失落，可是她现在的幸福太满，所以这些人对她的态度根本不能影响到她。 不过同学们对她的敌意又来了，加上于洋老师也不会再帮她，今天得打起精神来才行。 祁小染深吸一口气，刚往前走两步就听得周围传来一片唏嘘声：“看看，储少又换人了，这次这个明显待遇等级不一样。” 祁小染下意识转身，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她身侧。一男一女侧身站在车前，男人身材高贵挺拔，女生娇俏窈窕，两人面对面站着，宛如一对碧人。 祁小染迎着阳光看着他们，眼睛有些发涩，原本充盈的心渐渐空荡，仿佛满注的血不断往下滑去，最后落在底端，透心冰凉。 她和他们离得很近，储墨凡将手里的包包递给莹莹，仔细地交待：“既然来了就去，要是不适应就打电话，我让人来接你。” 莹莹柔柔地说：“不会的，我会一直到放学。”仰头看着他，“听说祁小染小姐也在这里上学，我这几天都没有看到她，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见到。如果她今天来上学，我可以去找她吗？” 找她？祁小染听到莹莹提到自己，心口砰砰狂跳，下意识扭头就要走。 “祁小染！”储墨凡抓住了那转身想溜的身影。她一个人这么明显地站在大门口竟然以为他会看不见她，当他是瞎的吗？ “储少！”祁小染灰溜溜地转过身，慢吞吞地走到他的面前，龇起八颗牙齿露出空姐般地笑容，虚伪地问好，“下午好。” 他不是讨厌她虚伪的笑容么？最好现在赶紧讨厌，让她赶紧滚蛋。祁小染最不怕跟人正面刚。她平时本来就装弱被人欺负，可是看到莹莹这种真弱的，就怵地不得了。特别是那一声虚弱无比的“凡哥哥”，真真地扎在心里的嫩肉尖上，让酸涩的不得了。 储墨凡看着她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恨不得把那道虚伪的弧线扯平，让它好好地挂在脸上。 储少是一个敢想敢做的人，于是他抬起双手扯住祁小染的嘴角往两边一拉，看着祁小染瞪两眼，嘴唇被拉平怪里怪气的样子，问：“还笑吗？” 要不是街上这么多人，要不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要不是…… 祁小染想她肯定一脚踹出去了，可是现在她只能认命地点头，动了动被撑平的嘴，不清不楚地说：“吾肖呢。（不笑了）” 储墨凡这才满意地松开手：“丑八怪。” 祁小染翻了一半的白眼生生地忍住了，垂着头乖巧地说：“知道了。” 储墨凡看着她装模做样的样子，想着心里可能憋着气想打架，心情不由舒畅几分，有心再压她几分，沉着声道：“这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规矩呢？” 规矩？ 规矩是什么？是为了让外界知道祁储两家联姻关系稳固他们在公共场合秀恩爱的暗号。但是随着祁家易主，祁连涛失心疯被关进了医院。祁储联姻也就名存实亡了，为什么还要当众秀恩爱？ 祁小染抬着头，惊讶地看着储墨凡。只见他眸光冰冷，嘴唇紧抿，冰冷的脸上瞧不出半分戏谑玩笑的模样。她忍不住问：“你，是认真的？” 储墨凡冷笑：“我跟你开过玩笑？” 有过一次，他说她流口水了，其实没有。但是祁小染见他这么认真严肃的样子没由来就有点怂，便将胆一横道：“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说完踮起脚尖就把嘴凑了过去。 “你就是祁小染小姐吗？”莹莹的声音在她还没有亲到储墨凡前传了过来，同时莹莹放大的脸出现在祁小染和储墨凡之间，“你们真羞羞，竟然想在学校门口亲亲。” 祁小染她很想告诉莹莹不要脸的是你哥，不是我。 祁小染尴尬地往后退了几步，正要说什么储墨凡已经开口了：“罗西。” 罗西钻出车门，恭敬地站到储墨凡对面：“少爷。” 储墨凡吩咐道：“送小姐去教室。” 莹莹不满意地看着储墨凡道：“凡哥哥，有祁小染小姐，让她陪我去。罗西有什么好的，一个大男人，又不懂女生的话题，我很无聊的。” “也好。”迟早也要相处，储墨凡对祁小染道，“莹莹，我妹妹，你也要视她为妹妹，她身体不好，你好好照顾她。” “哈？”祁小染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我，我，我吗？” 任务这么艰巨吗？这可怎么相处？ 储墨凡淡道：“是，你！去！” “好的。”祁小染只好认命地向莹莹伸出手，“我帮你提包。” “不用的，我来上学，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莹莹把爱马仕挎在肩上，冲储墨凡甜甜一笑，“再见，放学来接我哦。” 说完食指尖尖在自己眉心点了一下。 储墨凡凑过去在她眉心亲了一下，淡道：“受不住就打电话，回来。实在想学就让老师到家里教也一样。” 第192章 储墨凡的过往 “我才不会半路放弃呢。”莹莹皱起鼻子冲储墨凡做了个鬼脸，亲昵地挽起了祁小染的胳膊，道，“走嫂子。” 哈？ 前一秒还祁小染小姐，后一秒就嫂子了。难道这就是普通女孩的友谊？ 祁小染被动地往前走，等她回头看时储墨凡的车已经远离了校门口。 “祁小染小姐，你喜欢我叫你什么？染染，小染还是嫂子？”走进校园内莹莹松开挽过祁小染的手，身后拍了拍看不见的灰尘，十分俏皮地问。 “啊？这个，叫祁小染就行。”祁小染还是第一次跟阿叶以外的女生走的这么近有些尴尬有些新奇也有些无所适从。她没有和正常女孩当过朋友，不知道正常的女孩朋友该怎么相处怎么说话才正常。 跟阿叶在一起她会撒娇，因为阿叶是姐姐，又温柔，在阿叶面前她就会放肆自己，而且阿叶不会生气。那普通女孩呢？莹莹呢？她要怎么相处？毕竟她是储墨凡心尖上的妹妹。 “那好，那就等你们正式结婚再叫嫂子也不晚。”莹莹是个个性很开朗的女孩，一路滔滔不绝：“我跟你说哦，我是第一次正式上学，以前都是凡哥哥把老师请到家里来教，我再参加升学考试。像这样在校园里上学是第一次哦，所以我没有什么朋友。”一顿，伸出两枚手指，“但是我有两个朋友，她们也在这边上学，她说这个学校特别好，环境和专业比我们d国要好很多，所以我想来感受一下……”东张西望，奇道，“说起来今天怎么没有见到你的大姐，我还没有好好感谢她。” 祁小染想到昨天祁宝怡跟莹莹一起出现，便有些好奇：“你认识祁大小姐？” “祁大小姐？嗯，对，祁宝怡。”莹莹道，“昨天我来学校找蓉蓉，在学校迷路的时候多亏了你家大姐，她带着我找到了蓉蓉，后来还带我转了学校。本来昨天想请她喝咖啡呢……可惜，哎……” 祁小染知道她此时叹息的什么。可惜昨天遇到了衍行，蓉蓉被打断了手，咖啡店也被砸了，咖啡没请成，好好的一个下午还给搅合了。 祁小染怕她想到昨天吓地惨兮兮的样子，怕一会回忆起来又尖叫起来，便连忙叉开话题，问：“你在哪个教室？”指着眼前几栋楼道，“这些都是教学楼，你是哪个专业的？” 莹莹道：“考古的。”冲祁小染弯了弯眸子，“和你一个班，于洋老师的新学生。” 祁小染顿时头更疼了，为什么这个大小姐要跟她一个班，难道真要让她时时刻刻盯着刀子给她当保镖吗？ 莹莹问：“你不介意？” “啊？”祁小染一愣，“为什么介意？不介意。我只是怕你害怕，考古要看古尸，” “怕的。”莹莹道：“可是为了凡哥哥，我还是要学的。”认真地看向祁小染道，“因为我想知道你了解你，我希望以后有一天你跟凡哥哥结婚后，我可以跟凡哥哥一样跟你成为家人。” 啊？ 祁小染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处处为储墨凡着想。她不由忍不住说：“没想到你们同父异母的兄妹感情竟然这么好。” 因为蓉蓉自爆是储父的女人，这让祁小染本能的认为储父是头大种马，以为莹莹也是储父其中一个女人生的。 莹莹嗤笑一声看着她：“你以为我跟凡哥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祁小染被她笑的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只要硬着头皮问：“不是吗？” “当然不是。”莹莹道，“我是凡哥哥养大的，我跟他并没有血缘关系。” “……”祁小染看着莹莹精致的侧脸，突然有些不知道要怎么接。她觉得当个普通人太难了，她觉得自己像个话题终结者，不能让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变得融洽起来。 不过好在，莹莹已经自己讲下去了：“我从小身体不好，凡哥哥整夜整夜的守在床前，不吃不睡。那年我妈妈刚过世，我因为太想妈妈几次在梦里哭地晕过去，凡哥哥也才十一岁，他为了照顾守了我三天三夜，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凡哥哥自己晕过去去了，还给了坏人出现的机会。” 祁小染以为她说的“坏人”就是那些日常刺杀储墨凡的杀手之流，把关注点都集中在“十一岁”上，不由问：“十一岁的储墨凡就能照顾你啊……” 莹莹点头：“嗯。凡哥哥当时不但能照顾我还已经开始学着对付坏人了。”目露崇拜，“凡哥哥，从小就很厉害。她妈妈过世后，就一直被老太太压着，这些年才开始脱离的。凡哥哥以前很穷的，你不可以嫌弃哦。那时候我们在d国都还没有城堡，只住在凌姨过世前留下的别墅里。” 所以，这就是传说住在别墅的穷人？这些话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接，便静静地站在原地听她讲。 莹莹看着她眼里的茫然有些恍然大悟地说：“看来凡哥哥没有跟你说过这些。”冲祁小染友善的笑了笑，“没有关系，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让你更加了解凡哥哥。” 祁小染虽然对储墨凡的过往有些好奇，比如他为什么身手这么厉害，为什么会时不时腿疼。可是现在她更想提醒莹莹，她要上课的教室便到了。 可是每次她想开口说的时候，莹莹就会打断她，一边接受着旁边男同学投过来的眼光，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也和储墨凡的过往。 “站在这里干什么？没有听到上课铃声吗？”一个温柔带着严肃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如果是平时祁小染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一定会自叹一声“倒霉”，这会仿佛遇到了救星，连忙转过身冲来人露出精神抖擞的笑容：“于洋老师，您好，我们现在就进去。” 于洋冲她点了个头，又看了一眼旁边梳着精致的卷发，穿着洋装的莹莹，皱眉：“哪个班的？怎么还不去上课？” 祁小染见状连忙要解释，却听得莹莹已经开口了。 第193章 不一样的于洋 “于洋老师，我是考古系的插班生，我叫凌莹莹，是储墨凡的妹妹。”说完莹莹冲于洋甜甜一笑。 祁小染被她的笑容晃地颤了两颤，然而于洋却不为所动，温柔的眉心蹙成一个“川”字：“插班生储墨凡的妹妹都不是迟到的理由，现在上课了不知道吗？” 莹莹和祁小染都是一僵，没有想到于洋竟然这么不给面子。祁小染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于洋失忆最初为什么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这当真还不是针对她的，而是一个老学究刚正不阿的样子。 莹莹生来第一次受这么大的委屈，两眼一红简直要落下泪来，祁小染连忙冲于洋鞠躬道：“对不起，刚刚是我没有留意到铃声，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带她进去。” 祁小染说完就拉着莹莹往教学楼里走。 “等一下。”于洋叫住她们，对莹莹道，“你先进去。”指着祁小染，“你留下。” “啊？”祁小染惊讶地看着了于洋一眼，对莹莹道，“你先进去。” 莹莹委委屈屈地点了个头，小小声地问：“他是不是要骂你？” “不知道。”祁小染看着莹莹往教学楼的台阶上走，这才走到于洋面前，十分装乖地低下头，一脸我来领罚的样子，“于老师。” 于洋看着她问：“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祁小染看着于洋眼里那抹熟悉的悲悯与温柔，心里一阵狂跳，她有些狂喜。于洋老师恢复记忆了吗？ 她正要问，就听得于洋接着说道：“我跟你说过，女孩要懂得保护自己，你没有好好听。” 祁小染一怔，想起这是他在教室办公楼的走廊上对自己说的话，心里有些失落。但他这话说出来她也一时不知道要怎么接，只好低着头，顺着他的话认错：“对不起。”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于洋看着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气道：“方才学校门口的情形我都看见了，让你照顾她的妹妹。你真是拿自己当储少夫人了吗？他拿回了你的储氏徽章，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以后别人欺负你，他再也不会为你出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女孩子要自重，就算是恋爱，也不该放低姿态他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祁小染呆呆地看着他，“于洋老师，你在教我谈恋爱吗？” 于洋恨不得将手里的教案砸在她头上，气道：“我让你离开储墨凡，他不是良人。你一个清贫的学生，该好好学习，拿了毕业证正经找份工作，考古是一项值得人投入一生的工作，你该将你的精力投注在这上面。” 说完也不等祁小染说话，气呼呼地转身走上台阶：“上课！” “啊，哦，好！”祁小染连忙跟上。可是这会的于洋看起来很生气，走的也很快。 祁小染脚疼，一声不坑地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走着。 “你怎么这么傻，明明是个聪明的孩子……”于洋走着走着突然气呼呼地转过头。 祁小染正像个犯了错的学生低着头落后他一个台阶走着，于洋转身的时候她刚好抬起脚往前走，脚没得来得收回，身体却下意识地往后仰去，重心后倾带着整个人往后栽去。 “小心。”于洋长臂一伸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扯了回来，也将她的身体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那一瞬间时间静止，上课时间教学楼周围的环境都安静的要命，祁小染被按在于洋的怀里，都能听到彼此心跳的砰砰声。 祁小染连忙推开他：“对不起，对不起。” 现在的于洋可是一本正经的老学究，这样师生抱在一起成何体统。 于洋看着女孩匆忙退开的样子，原本松开她手腕的手一紧，将人拽了回来。 祁小染疑惑地看着他：“于洋老师？” 前一秒还说她迟到了的人现在是在干什么？ 于洋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蹙眉问：“为什么？” 祁小染目瞪口呆地看着于洋的动作：“于、洋老师？你，没事？” 于洋看着她惊讶无比的样子，手一松，淡道：“走。” “是。”祁小染看着于洋有些失魂的样子，有些担心地问，“您，没事？” “有事！”于洋没好气地说，“再不走我怕我会吻你！” 哈？啊？！ 祁小染顿时怔在原地三秒不能动弹，今天是怎么了？世界凌乱了吗？ 于洋看着她，蹙眉：“站着干什么？等我吻你吗？” “啊？走！立刻马上！”祁小染连忙拔腿就跑。 于洋看着仓皇逃跑的背影，垂眸看着那只握过她手腕的手，然后将手放在胸口。一股放大的空虚感涌来，让他喘不过气来。自从受伤后他一直有这种感觉，可是刚刚抱住祁小染的时候那种空虚感消失了，而松开她后这种空虚感却比原来的更加可怕。 为什么？ 他爱上了祁小染吗？ 不，不可能的。 他看到她时并没有心跳加速，并没有想要保护她，想要得到她的冲动。到底，丢掉了什么？ 祁小染跑到教室里，就看见莹莹坐在最后一排，不少人还拿着手机对着她一顿拍，莹莹至始至终做的笔直不受影响。 祁小染在她旁边坐下，旁边顿时传来唏嘘声。 莹莹悄悄地问：“于洋老师为难你了吗？” “没有。”祁小染沉默地拿出书本，摇了摇头。心里却有些担心，于洋老师的样子简直太奇怪了，不像现在的他也不像以前的他。是不是上次为她挡刀后留下了后遗症？ 而就在此时的星爵大楼顶楼会议室，储墨凡面无表情地听着高层的汇报，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地震了一下。 储墨凡打开手机，就见一个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来一场交易。” 正要拉黑，就见对方发过来一张照片，照片上正是祁小染跟于洋在台阶上相拥的模样。 照片拍的很美，男人斯文女孩高挑清丽，两个拥抱着站在碧蓝的青天下仿佛一组唯美的情侣照。 储墨凡神色一冷，快速回复：“条件？” 第194章 储墨凡的温柔 “两百万，马上消毁照片！”对方的信息传过来，“你该知道如果你跟祁小姐的订婚取消会有什么样的损失！” 储墨凡蹭地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往外走。正在做汇报的高层脸色立刻刷白：“储，储少，我知道这季度的目标立小了，我可以双倍，不不，三倍完成营业额。” 储墨凡的脚步在门口停住，转身，看向站着汇报，脸上还透着惊恐的中年男人，冷声道：“很好，散会！”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欧彦连忙快步跟。 刚一进回到办公室，欧彦就开始哭：“就这么一个破会为什么非让我来准备，害我错过送莹莹上学的机会。” “以后的机会都是你的。”储墨凡将手机扔给他，“你怎么看？” 欧彦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有些惊讶：“这个手机怎么会有陌生号知道？” 储墨凡淡道：“有内鬼，林顶云行动阿七摔落就山崖内鬼就已经出现了。” 欧彦道：“之前你不是怀疑何音音是老太太的人吗？最近她没有任何动静，还往外推吗？”把手机亮给他看，“要不要查查这个号码，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 储墨凡逐一回答：“不管何音音是谁的人，都照计划把这根刺拔了。查这个号码，我倒要看看星墅里谁差这区区两百万。” 虽然储墨凡骗祁小染说星墅的保镖都跟她一样享受了同等待遇，但是有一点储墨凡没有骗她，星墅的保镖除了高出行业内保镖的薪水外都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产业，只不过他们都不擅于自己打理都由星爵集团派人统一打理。 星墅的保镖不会差钱，更不可能会为这区区两百万卖了他。但说不定，有些人已经开始动摇了。但是他不会从内往外查，他从外往内查，因为人心不能动。 “查是没有问题。”欧彦指了指手机里的照片，“这事怎么处理？” 储墨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于洋不是失忆了么？他现在在做什么？” 欧彦：“这个，有些人是间歇性的，有些人意志强大的就自己恢复了。我怎么知道于洋对祁小染竟然还这么执着。” 储墨凡沉着脸没有说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子，略一沉吟，道：“安排摄影师，晚上我去接他们放学。” 欧彦连忙指着自己：“我也去，我也去，我去接莹莹。” 储墨凡扫了他一眼：“记住，你要保持的距离。管好莹莹。” 言下之意，带着莹莹站在离他跟祁小染二十米以外的地方。 欧彦比了个“ok”的手势，笑道：“放心，我们也不爱当你的电灯泡。” 储墨凡扫了他一眼：“求婚了没有？” 欧彦有些不好意思：“还没有，还没有好好准备。” 储墨凡淡道：“那就快点准备。” 欧彦迟疑道：“可是欧家那边并没有太大的动静。” “你眼里除了莹莹就看不到别的事了吗？”储墨凡冷冷地看着他，“独眼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肯定是来增援的。这里的人救不出欧迪，她想从我这里下手。独眼都敢往外放了，可见老太太被欧家逼急了，只能往外摔底牌了。” 欧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跟表哥上次不是说只是怀疑老太太在外面养了自己的杀手，我哪里猜得到就是独眼，而且没有肯定。” 储墨凡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去干点能干的事一个月内完成求婚，否则……” 欧彦紧张地说：“我不要回d国。” 储墨凡淡道：“去sq医院做院长，不用再呆在我身边了。” 欧彦有些惭愧：“对不起……” 储墨凡淡道：“当初离开死无岛的时候我承诺过会替你报仇，这些年放我反悔留在我身边时时提醒着，自己的研究项目也放弃了。当初买下sq的时候也是想给你开实验室的想法。既然你仍然无心经营，那就过去。” 欧彦苦笑：“你这是欺负我肯定求不成婚，以为我一定会去医院？” 储墨凡淡道：“人各有所长，你留在星爵也是自掩才华。夜睿的研究院一直没有人可以超过，你试试跟他们谈合作。彦，既然有想要娶的人，就长大。” 欧彦怔怔地看着他，意外又惊讶：“你，怎么了？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慈祥？” 过往的储墨凡向来都是下命令的人，从来不会说这种废话似的道理。这让欧彦感动之余又有些担心：“你，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了？”抢上前去就要搭储墨凡的脉搏，“最近是不是发烧了？心率加速了没有？” 储墨凡隔开他伸过来的手，看着欧彦快要哭出来的脸，淡道：“我有想要娶的女人，从死无岛至今十五年，我以为我足够强大，却发现根本护不了她一分一豪。祁小染足够强大，可以承受风雨。可是莹莹不能，既然你要当她温室的棚，那就强大起来，坚固点，别让她受到伤害。她不是祁小染，没有能力再去承受一次顶云林的绑架事件。而且……” 欧彦有些紧张：“而且什么？” 储墨凡蹙眉：“她比你更加笨，所以，成不了能保护你的人。” 欧彦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竟然说莹莹笨？她那么善良的人……” “善良不代表聪明。”储墨凡打断他，“言尽于此，要娶她，就去打理sq，引进夜睿实验室的技术，给自己足够强大的羽翼，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话虽然这样说没错，但要让莹莹听到该多难受。”欧彦道，“你可是她最崇拜的人。” “人要正视自己，莹莹没有这么狭隘。”储墨凡翻开手里的礼服照片，看着女礼服v领都快开到小腹了，立刻在上面画个大叉，然后翻到下一页，“纳斯的眼光越来越差！”在一件中式立领盘口的短礼服长尾穿衣服上画了一个叉，“丑！” 抬头看向欧彦，漠然问：“我在给我的未婚妻选礼服，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第195章 莹莹又失踪了 欧彦看着储墨凡低着头翻杂志的样子，忍不住道：“这次莹莹来，我觉得你对莹莹都没有对祁小染好？” “哪里不够好？”储墨凡“啪”一声合上杂志，冷冷地看着他，“莹莹的命是祁小染用一身伤换回来的。你需要我对她怎么好？你为了惩罚她擅自减少麻醉，我有向你讨过代价吗？是，独眼来有她的原因，但说到底老太太跟红莲不无关系，你凭什么将一切过错归到她的头上？” 欧彦讷讷：“我当时并不知道独眼是老太太的人，要知道……” “要知道怎样？你会不怪她吗？”储墨凡冷声道，“祁小染能为我所用是我之福。我告诉过你，除非吃饭，二十米内，不要靠近她。” 欧彦：“我知道祁小染很不错，也同情她的遭遇，可是莹莹到底是你的妹妹，我还是希望将来以莹莹为重。毕竟，凌姨是因为我们……” “是，凌姨是为我死的。”储墨凡淡道，“所以我无耻地让我的女人去为我卖命去救她，若有一日生死垂危，我也会给她抵命。”冰冷的眸子落在他的脸上，“满意吗？” 欧彦看着储墨凡脸色冰冷的模样，便知他真的动了气。讷讷地低下头道：“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真的有那个时候，该抵命的人是我。你们，谁都比我有价值。”说完，转身离去。 祁小染下午一堂于洋的课和一堂陈教授的大课。好久没上课她听得津津有味，倒是莹莹有些昏昏欲睡，几次都想找祁小染说话祁小染都没有听见。等下课祁小染叫莹莹一起回家的时候才发现莹莹不见了，可是桌上的书包却还在。 祁小染脸色一变，连忙问坐在旁边的女同学：“请问你刚刚看到坐我边上的那个女孩了吗？” 同学扫了一眼她空荡荡的胸前，漠然道：“没有。” 祁小染再次回到了被全世界孤立的时候，她问了很多人，稍微友善的人刀告诉她没有看见，并不友善的人理都不理她一下。 祁小染只好拿着莹莹的书包往外跑，整栋教学楼挨间的找，并且第一时间给储墨凡打电话。 储墨凡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的时候，她又绝望又难过。绝望的是储墨凡肯定要恨死她了，难过的是为什么她会看不住莹莹。 “莹莹不见了，上课的时候还在，下课就不在了。我听的很专注，没有留意到她什么时候走的。我没有她电话，你可以给她打电话吗？我现在在教学楼，正在一间间的找……”祁小染在走廊上快速奔跑着，一面无比着急和愧疚地说着。她简直要哭出来，不是因为怕被储墨凡罚，而莹莹刚刚被独眼抓走过，而且当时独眼说过会再次带走莹莹，可是她竟然这么粗心，让莹莹在自己身边丢了。 “祁小染？祁小染……”储墨凡听出她情绪在激动，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等她终于停止不再说话，才接着道，“你现在不要跑，不要跑，站在原地，站住了吗？” 储墨凡的声音有股让人安定下来的力量，闻言，祁小染渐渐平静下来，站在原地，道：“是，我站住了。” 储墨凡松了口气，这个该死的女人简直不知死活，自己的脚伤刚好不知道疼吗？但是这点又说不得，只能对先安抚她的焦虑，道：“莹莹如果是被坏人绑走，那人肯定会找我勒索，但是我现在没有收到电话，说明哪怕被绑架，莹莹也暂时安全。其次，她或许只是去上洗手间，你现在满世界找她，她可能已经回教室找你了，你不如先回教室等她。” “哦，对。”祁小染一拍脑门，笑出声来，“看我这脑子，我怎么没有想起来她去洗手间了。” 储墨凡低声道：“是，先回教室，慢点走，不要太快，可是会在路上碰到。” 祁小染如果这个时候敏感些，就会感觉到储墨凡此时对她已经有超过了平常的关怀，可是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莹莹身上，根本没有留意到其中的异常。只是习惯性地表示了感谢：“那你先给莹莹打电话，要是她也在找我，就让她去陈教授上课的教室。” 挂了电话，祁小染果然没有再跑，慢慢地回走，还没走几步，手机就响了。 祁小染看着自己手里还没有来得及放回口袋的手机，屏幕上一片漆黑并没有来电。 是哪里的来电？ 纳闷了半天，她才发现来电声音来自于手里提着着“莹莹的书包”。 莹莹没带手机？ 祁小染脸色一变，几乎是颤抖的手从莹莹地包包里摸出了手机，屏幕上果然闪烁着“最爱的凡哥哥”来电。 祁小染指尖冰冷地接听了莹莹的手机，用近乎颤抖的声音说道：“储墨凡，是我……莹莹没有带手机……” 储墨凡的声音依旧从容：“我现在去s大，你在教室里等我，不要动。” 祁小染几乎绝望地说了一声：“好。” 她第一次感觉到疲惫，不是因为莹莹而是因为独眼。如果是独眼抓走的莹莹是不是要再让她像上次那样走一遍荆棘地？不，不是，一定是比这更可怕的东西。 祁小染抹了抹脸，手扶着楼梯的栏杆往楼下走。她不害怕困难，不害怕辛苦。阿叶在医院里，她去打黑拳，受再多的伤都可以，没有关系，因为只要她打一次，阿叶的生命就可以多活一天，阿叶只要多活一天就有醒过来的机会。这样的困难，这样的辛苦让人充满希望，她看得见曙光。 可是她害怕独眼，因为对付独眼，除非他死，否则就是日复一日的循环，一次又一次痛苦的循环。他抓一次莹莹她去换一次，走一遍荆棘路，旧伤未愈根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她害怕这种循环的黑暗，没有曙光，没有前路。 要结束这种恐惧，只有结束独眼！ 什么时候结束独眼，以她一人之力可以结束独眼吗？储墨凡说他会对付独眼，用不脏手的方式。 储墨凡？！以他现在对待衍行的态度，是她可以坦白身份时候吗？ 第196章 重新回到过去 “这不是挂失的那个包包吗？限量铂金包。”一个小小的质疑声音打断了祁小染的思绪。 祁小染抬起头，就看见周围有几个结队的女孩看着她。其中有个女孩已经拿出手机打电话：“保安部吗？我找到小偷了，就在教学楼二楼楼梯口。” 小偷？祁小染看着对方那警惕鄙夷的目光，不由往身后看了看，见四下除了自己和他们几个，一个人都没有，这才迟疑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说我是小偷？” “限量版铂金包，里面有个制定的手机，镶钻。”女孩一边看着手机一边看着祁小染，似乎在核对着什么，最后得出结论，“真没想到你这么无耻，被储墨凡甩了，巴着讨好人家的妹妹就是为了偷东西。” “我为什么要偷莹莹的东西？”祁小染惊讶地说，随后反应过来，“保安室？是不是莹莹挂了寻物启示？她是不是在保安室？” 祁小染说着就要往楼梯下跑，她想去求证莹莹是不是没事，只要她不是被独眼抓走就好。谁她刚走两步，几个女孩便拦在她的面前道：“想溜啊，没门，保安马上就来。” 祁小染简直无语，急道：“我现在就去保安室找她，我是受储少的委托照顾她的……” “别狡辩了，我看你就是想逃。”女孩拦在她面前，“既然你要去保安室，不如等保安来带你去。你如果是清白的，怕什么？” 祁小染着急确定莹莹平安无事，推开女孩便往前走。岂料那几个姑娘突然一起上前把她拉住，嚎啕大叫起来：“来个人啊，抓小偷啊，抓到小偷有十万。” 话音一落，原本空荡荡的走廊里立刻涌出不少人，整个教学楼里充斥着“嗡嗡”的跑步震动声。 那些原本在上自习或者窝在某个教室里约会的同学们都涌到了二楼的楼梯口，把祁小染团团围住，然后才问：“是不是她？她偷了什么？真的有十万吗？” “储少的妹妹莹莹小姐丢了一个铂金包和一个定制的镶钻石手机。”之前打电话的女孩指着祁小染手里握着的钻石手机，“就是这个，莹莹小姐高价寻找失物。” 祁小染真想直接翻下楼梯离开，但是她的脚伤刚好，独眼随时会出现，她必要要保住自己的战斗力。她也知道跟这些人既然冲着赏金来的，也不会放过她，便沉默地站着，等着保安来。 但是她想安静，其他人不会放过她。人群里突然走出来一个女孩，手指在祁小染的脸上，冷笑：“祁小染同学？储少夫人？”突然一抬手拍向祁小染的头上，“被人鞠躬行礼的感觉很爽？现在变小偷了？给我鞠躬，好好叫一声同学，把以前受过的礼还回来。” 祁小染一抬手挡住了她抽过来的手，淡道：“从来没有人让你鞠过躬，而且，就算你鞠过，我也不记得，我根本不认识你。” 祁小染一甩手，都还没有用力，那姑娘就飞了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的楼梯扶手上，痛地她立刻捂住腰嚎啕起来：“你们没有向她鞠过躬吗？那不是看在储少的份上，但是你们甘心吗？甘心给一个小偷鞠躬吗？” 其实间不是小偷不重要，重要的是只祁小染是小偷，他们就可以拿到十万的赏金，这样得来全不费功夫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祁小染看着女孩撒泼的样子有点后悔，如果之前听话一直等保安来，也不会有这么闹腾的一幕。不过反正这些都是习以为常的事。 祁小染为了保护脚，索性就坐在台阶上，任由他们说着难听地话。只要他们的手不打到她脸上，她都不动弹。只不过时间一久，哪怕她反手摔开那些伸过来扯她头发的手，也有些顾不过来，因为来的人实在太多了，她只要不真的出手打架，都不可能衣着整齐。 等保安到的时候祁小染原本打理整齐的辫子已经变成得乱糟糟的像一团杂草。 然而，被带到保安室，祁小染只看到了一份画的十分形象的高价寻物启示。 祁小染有些惊讶，难道那些人一看就认出她手里的包包是莹莹的东西，她画的还真的挺像的，跟照片似的。 祁小染看了看四周，问保安：“莹莹小姐呢？” 保安指着她手里的包和手机，不答反问：“你的东西是莹莹的吗？” 祁小染道：“是，但是是我。……” 保安又问：“你拿东西的时候经过她同意了吗？” 祁小染道：“我当时以为她失踪了，怕她的东西丢所以才拿着包出去找她。” 保安看着祁小染冷笑：“你自己的书包不拿，不怕自己的东西丢了，怕别人的东西丢了？” 祁小染一脸无语：“因为她的东西比我的贵啊。” 保安冷笑：“你拿了包包可以理解，那你从别人的包里拿手机做什么？” 祁小染还想说什么，保安就把电棍伸到了她脸上：“闭嘴。”然后摸出手机打电话，“录音我刚刚发给您了，确定是偷的，不会有事，来把人带走。” 挂了电话，用电棍指着祁小染的脸：“警察马上就到。”指了指包包，“这上面有你的指纹，到时候你就是小偷。” 祁小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只要我是小偷，你就能拿到十万？”看向周围的人，“所以，你们为了十万块钱冤枉一个人当小偷？” “没有冤枉，我亲眼看见的。”周围的人纷纷说道。 祁小染心里莫名的坦然，淡道：“其实我知道，你们讨厌我的理由跟莹莹一样，觉得我是乞丐，跟你们一个学校给你们丢脸，拉低你们的档次。像跟莹莹这样出生高贵的人同校会让你们面上有光。但是……”她看向众，淡道，“其实你们是什么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说实话，你们之前的鞠躬问候，跟现在对我讨厌和冤枉，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影响，因为你们对我来说，根本什么都不是。” 其实，不是的…… 祁小染的心狠狠地痛着，曾经虽然她也知道所有的友善都来自于储夜氏徽章，可是被人友善的对待着，见面互相打招呼，被人嘘寒问暖的感觉真的很好，哪怕知道是假的，她也曾经感受过“普通人”的感觉，真的很幸福。 第197章 道歉 “小偷，铂金包，定制钻石手机，这属于巨大金额作案，起码要判十年以上。”执勤的保安倚在办公桌上上，手里的电棍时不时指在祁小染的脸上，脸上带着几分轻蔑，“在你眼里我们什么都不是？但是在我们眼里，你很快就是一个囚犯。” “怎么回事？都挤在这里干什么？”一个低沉的中年男音传来，祁小染认得这是院长的声音，原本淡定的心突然有些发怵。院长其实跟同学们对她并没有不同，都是看在储墨凡的份上，现在她“偷”了储墨凡妹妹的东西，肯定也会像其他人一样，认定她跟储墨凡已经对立而不顾一切将脏水泼水到她身上呢。 保安站起来，指着祁小染道：“院长，她偷了储小姐的东西，被同学们抓住了，人脏并获，现在大家正在看着她，等警察来移交。” “什么人，什么脏？”储墨凡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人群立刻一阵骚动，所有人都让出一条道来。祁小染就看见储墨凡仍然一身严丝合缝的黑色西装三件套，黑色衬衣领子下别了一颗巨大的蓝宝石镶嵌的领结，比日常的黑色领带看起来让人温和了不少，但那一身高贵地仍然让人不敢往前逼近一步。 他在分立两边的人群中间，缓步向祁小染走去。边走边问：“问过失主意见了吗？”看向院长，“贵校的保安是司法人员吗？有执法权吗？” 保安见储墨凡咄咄逼人的样子，早已吓呆了，他直直地贴着办公桌站着，看向储墨凡，抢在校长面前解释，“是储小姐，她说抓到了小偷由我们处置，她只要把东西拿回来就行，因为东西是储少送的，不能丢掉。” “人由你们处置？们是谁？”储墨凡扫了保安一眼，眸光冷冷地看着周围那一群围观的人，“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谁给了你们处置人的权力的资格？” 储墨凡脸色一沉，冰冷的声音略略拔高：“罗西！” “是，少爷。”从进门就一直站在门口的罗西走到储墨凡身边，恭敬地站着。 储墨凡问：“这里的人，都记下来，这些人，都是欺负过我们储家人的人。” “是，记住了。”罗西认真地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说道，“欺负过我们的人都记在心里将来好回报。”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一眼祁小染：“记住了？” 这是储墨凡自进门以来第一次跟她说话，祁小染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储墨凡凉凉地叫一声：“罗西。” 罗西立刻看向祁小染恭敬地重复：“欺负过我们的人都要记在心里将来好回报。” 那样子就好像一个小学生老师在教小学生“有事情一定要告老师”一样认真严肃。 “啊？哦，好好好。”祁小染连忙应声。大庭广众说这个似乎比被那些人戳着脸骂更尴尬耶。 周围的同学们开始以为只是一个不太好笑的冷笑话，但是从罗西认真严肃的脸上看出这并不是储墨凡的笑话，顿时大家纷纷捂上脸准备开溜。 还没溜走，就被欧彦推回来了：“让让，让让。” 欧彦也不敢进门，只是站在门口冲门里的储墨凡喊：“人找到了，马上来。”说完转身又跑了出去。 过了几分钟，欧彦和莹莹一起来了。 “你去，凡哥哥在里面，我在这等你。”欧彦这会乖了，秉承着不靠近祁小染二十米的惩罚，坚决不往里走一步。 “凡哥哥？”莹莹欣喜地看着站在人群中闪光耀眼的储墨凡几乎是立刻飞扑过去的。结果储墨凡一转身，她就看到了刚才被他挡住的祁小染。 莹莹脚下顿，最后还是意无返顾地扑进了储墨凡的怀里，抱住他，问：“凡哥哥，你是来接我放学的吗？”伏在储墨凡的肩上，看向祁小染一脸惊讶，“祁小染，你怎么在这里，我还在教室等你呢。” 储墨凡推开她，淡道：“因为你的悬赏令，让她被人当小偷抓来这里。” 莹莹惊讶地说：“什么悬赏令？” “是这个。”保安连忙递过几张纸，一张上面写着悬赏“今丢失铂金包一只，内有定制手机一只，钱包一个。都是重要的礼物，只要找到失物，抓到小偷，凡参与者都给予十万奖励。附上铂金包和定制手机图片。”另两张就铂金包和手机的附图。 保安似乎怕她不承认，紧张地说：“这是储小姐您当时亲自给我画的，还让我复印了在学校的宣传栏上复印了张贴。” “是我写的，可是这跟祁小染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找到凡哥哥送我的包。”莹莹瞪了他一眼，有些嗔怪地说，“她是凡哥哥的未婚妻，怎么会偷东西嘛。而且，我不姓储，我姓凌。” 啊？保安和围观的同学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储少的妹妹……” “是啊，可是我们不一个姓啊。”莹莹小眯眯地看着保安，甜甜地笑着，“误会了。”看向祁小染，一脸纯真地说，“你看，是大家误会了。也是我不好，没有说明要除你以外，你原谅我好不好？” 原谅？ 祁小染觉得真可笑，她在教学楼的楼梯上被一群人扯头发推桑，被所有人指着鼻子骂小偷，竟然被她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误会，原谅”就过去了。 但是原谅不原谅由她说了算吗？储墨凡都已经来了，她还能说什么？ 祁小染龇牙笑了笑：“没……” “关系”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储墨凡突然冷冷地说道：“道歉！” 祁小染一怔，莹莹也是一怔，她们谁都没有想到储墨凡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特别是莹莹极不可思议地看看祁小染又看看储墨凡，大大的眼里瞬间蓄上了水气：“凡，哥哥？” 储墨凡蹙眉：“没听见？” “听，听见了。”莹莹两眼一红，眼泪瞬间在眼眶荡开，冲祁小染九十度鞠躬，道歉，“对不起，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她道歉的姿势很标准，在没有得到谅解前一直弯着不起。周围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所有人的眼里都有了一抹了然。 原来，祁小染在储墨凡的眼里是这样的。 第198章 联合祁小染对付衍行 祁小染呆呆地看着储墨凡，似乎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刚刚自己会觉得被诬陷成小偷会那么从容，因为她心里的某个角落在相信着储墨凡不会让她有事。只是她没有想到，储墨凡竟然会当众让她的宝贝莹莹向自己道歉。 祁小染把莹莹扶了起来，大度地说道：“没有关系。” 她不是得寸进尺的人，既然储墨凡把面子给她了，她不会让事情就僵在原地。 “谢谢你。”莹莹直起身，怯生生地拉了拉储墨凡的手，指着周围的人道，“凡哥哥，他们都是因为才去找包包的，既然包包找回来了，凡哥哥帮我况现承诺好不好？” 储墨凡淡道：“一人十万？” 莹莹点了点头：“嗯，既然我已经向祁小染道了歉，那我也应该向大家道歉。”她向所以人鞠躬，“对不起，让你们误会了。” 于是紧接着一片此起彼伏的“对不起”和“没关系”声响起，储墨凡走出了那片乱糟糟的道歉圈。 祁小染跟在他身后，看着一见她出来就往里面冲的欧彦，奇怪地问：“欧少现在看见我怎么跟躲老鼠似的？” 储墨凡淡道：“心虚。” 祁小染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走廊上，身后的道歉声还在持续，储墨凡在她前面慢慢地走，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清贵的发着光。 祁小染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储墨凡嗤笑一声，“你以为这是帮？” 祁小染有些不懂了：“这当然是帮，你帮我洗刷小偷的罪名，还让莹莹小姐跟我道歉……” “莹莹！”储墨凡突然转身，冷冷地看着她道，“她叫凌莹莹，是我妹妹。” “是，我知道。”祁小染见他突然发火，又有些莫名，“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因为我妹妹，所以，你为什么要叫“小姐”？直呼名字就可以了。 但是他看着祁小染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她一点都不懂，便恶狠狠地说：“那不叫帮，叫理所当然。”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狠狠的用力，“别在我面前假笑。” 说完一甩手就径直离开了。 祁小染虽然下巴被掐地有点疼，但相对于他刚刚为自己做的，这点疼就显得十分的微不足道。 祁小染摸着自己的下巴，认真反省：“刚刚对着他笑了吗？” “嗳，我刚刚明明没有笑。”祁小染抬脚就要追上去，还没有走两步，耳边就传来莹莹的声音：“祁小染……” “莹莹小姐？”祁小染惊讶地看着莹莹，往往办公室里探了探头，“欧少呢？” 莹莹道：“他跟罗西一起为大家发回报。” 哦，因为抓到她，一人十万的回报。 祁小染的心情顿时就不那么亢奋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正要说再见，就听得莹莹又说话了：“今天的事情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给你添麻烦了。” 祁小染：“我原谅你了啊。” 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莹莹接着道：“知道我是凡哥哥带大的孩子，做的应该比别人做的更好的才对，可是我今天做的太差劲了，凡可哥对我失望也是应该的。他现在肯定很生我的气，小时候我只要做错事，他气的时间总比我没做好受了气少，因为他总是期待着我可以比别的孩子更好……” 祁小染疑惑地看着她：“那你为什么还要做这种陷害别人的事呢？” 莹莹渲然欲器道：“我不是故意的。” “不，你是故意的。”祁小染突然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从头到尾都设计好了，一楼楼梯口离教室很近，我在这里上学快四年，这个学校的哪一间教室的隔音都跟不存在一样。我们在二楼的台队闹成那样，你如果在教室等我，不可能会听不到当时的声音。可是刚刚你说你当时其实是为了回到教室等，如果你回教室不曾说谎那就是你根本没有回去等我。” 祁小染看着莹莹妆容精致的脸，直言道：“不要告诉我你当时去上厕所的了，因为那个教室的厕所需要经过楼梯。”疑惑地看着她问，“我们初次见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得到储墨凡更高的关注，还是只是跟其他人一样单纯的讨厌我，恨不得我死。” 莹莹的脸被她说的红一阵白一阵，可是她竟然没有哭出来，反而冲祁小染再次深深的鞠躬道：“对不起，我错了。” 祁小染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看来我没猜测错。” 莹莹不承认也不不论，只一定劲地道歉，最后抿着唇，仿佛鼓起勇气地说：“我只是想看看，谁是我最后的嫂子。”也不等祁小染问，自顾自道，“你和衍行都是凡哥哥的女朋友。我想知道你们谁才是凡哥哥最喜欢的人。” 无聊！ 祁小染只觉得无语，莹莹那种高高在上的思维她真的跟不上，她觉得有必要跟储墨凡说清一下，以后在学校照顾莹莹的事就不要让她来承担了。 谁知祁小染刚要走，莹莹又说话了：“我知道你讨厌衍行，我也讨厌她……” “啊？”祁小染没想到她突然这么说，不由自主地说，“我并没有讨厌她啊……” 莹莹却再次自顾自地说开了：“凡哥哥分明心里更喜欢你多一些，可是衍行却是个人才，哥哥要用人才让衍行有了空子，不然她根本就没有机会。我不允许凡哥哥做这种脚踩两只船的渣男。” 小拳头当空一挥，对祁小染道，“我会帮你打败衍行的。” 啊？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姐都这么无聊喜欢插手管别人的事？祁宝儿这样，蓉蓉这样，现在莹莹也这样，除了对付她她们难道没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吗？ 不过她还有点好奇莹莹要怎么对付衍行，便问：“要怎么对付？衍行是储少的得力干将，如果人出事了，储少怎么办？” 莹莹冲她甜甜一笑道：“又不会要她的命，只不过要她出点丑。男人最讨厌不忠，只要衍行有男朋友就好了啊。” 祁小染突然明白她想干什么了。她退开一步，唇角勾起一抹讥讽：“就是拍点衍行跟男人上床的照片呗？” 第199章 你在安慰我 莹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想把阿七介绍给她。” 祁小染笑了：“阿七只怕也不愿意。” 虽然她对感情的事情不太关心，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阿七对她的大姐祁宝儿颇为上心。 “怎么会？”莹莹道，“阿七家境清贫，来到星墅的愿望就是要找个有钱人结婚。凡哥哥给了衍行这么多钱，而且阿七对衍行又崇拜又内疚，将来肯定会好好待她的。” 储墨凡给衍行这么多钱？祁小染心里没由来一阵狂跳，难道给她待遇跟别人不一样吗？ “储少应该给每个保镖的待遇都是一样的？”祁小染压着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漫不经心的试探着，“阿七对衍行又怎么会有内疚？” 莹莹惊讶地问：“你不知道吗？星墅的保镖年薪二百并一家公司，但衍行是年薪两千万。当然这也是她拿命换来的，她为了救我差点死了，阿七也因为那次没有及时去救她感到内疚。”看祁小染认真地说，“内疚可以让人永远服从，这样阿七就会永远都不会对衍行生出二心，这不是很好吗？” “内疚可以让人永远服从？”祁小染垂眸扫了她一眼，清亮的眼里闪着一抹轻蔑，“所以你就用储少对你母亲死的内疚让他对你永远服从？” 她是还不太清楚莹莹母亲和储墨凡的关系，但是从之前有一次欧彦对储墨凡的提醒中她可以领悟到一二，莹莹的母亲大概是因为储墨凡过世的。 莹莹纯真的脸上顿时染上一层薄怒：“我也是为你好才跟你说这么多，不领情就算了。我从来没有威胁过凡哥哥让他对我好。”努力地一字一句强调着，“从来都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祁小染无所谓地耸耸肩转身离开。 储墨凡早已不在走廊上，但是她突然从心底里觉得他很可怜。背负着人命前行的滋味她太了解。 那个时候阿叶还没有醒，如果不是医院的电话，小强几乎不敢在她面前提阿叶，因为她怕难过，让她内疚，怕她回忆过往会心痛。可是储墨凡呢？欧彦是他的朋友？为了维护莹莹时时提醒他欠着她母亲一条命，包括莹莹自己。 她或许并不了解储墨凡，但是她了解背负人命前行的感情，恨不得到从前拿命还她，以便来生轻装上阵，无所背负。 快走到楼下的时候，莹莹追到她的身边，突然说了一句：“一会罗西肯定会请你上凡哥哥的车，而我不会。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台不是改装过的劳斯莱斯，他怕连累我被刺杀！” 难怪平时储墨凡开的都是那辆迈巴赫，可是送莹莹来学校开的是劳斯莱斯。只怕是经过改装后有各种防弹防刺杀功能。 祁小染突然转头看她，只觉得这个妆容精致，看起来单纯的像个娃娃的女人简直丑陋不堪。她无比认真地说：“我替储少感到可悲，我的朋友，不会因为跟着我会吃苦而远离我，哪怕我赶他们走！” 莹莹不屑地看着她道：“因为跟着你，只是吃苦，可是跟着凡哥哥却可能会死。”声音一沉，清澈的眼里闪着一抹狡黠的笑意，“凡哥哥在用生命保护我。” 话音刚落，罗西走了过来，冲祁小染道：“少夫人，少爷请你上车。”冲莹莹道，“小姐，车备好了，请跟我来。” 莹莹用那种“看，我说的没错”的眼神得意地看了祁小染一眼，傲娇地扬着头跟着罗西走了。 祁小染其实并不想跟储墨凡回星墅，但是刚刚凌莹莹那一番话，让她改变了主意。 祁小染走到黑色迈巴赫前，正要打开后座车门，副驾驶的车门落了下来。储墨凡坐在驾驶座上冲她歪了一下头：“上车。” 祁小染车门上车，正要系安全带，储墨凡倾过身来，替她系好了安全带。他动作很快，没有停留，祁小染一点误会的空间都没有。 引擎发动，祁小染眼尖地发现储墨凡自己没有系安全带，不由提醒道：“你还没有系安全带。” 储墨凡沉默地系上了安全带，前行的保镖车开车，储墨凡才说了一句：“你是第一个提醒我系安全带的人。” 祁小染惊讶的问：“怎么会？” 储墨凡目视着前方开着车，淡道：“没人敢！” “哈？”这个意思啊，祁小染有点尴尬地解释，“我只是觉得系着安全带好点，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忍不住又问，“欧少和蓝少都不敢吗？他们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不系安全带多危险。” 储墨凡淡道：“他们要在车上，开车的人不会是我。” 哈？是这个意思。 祁小染觉得储墨凡才是话题终结者鼻祖，说什么都能让人哑口无言，尴尬无比。只好转开话题，“你的腿没事吗？怎么自己开车了？罗西呢？” 储墨凡淡道：“照顾莹莹。” 是，莹莹那么重要。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正视前方的侧脸，突然问：“在你心里，莹莹是不是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是。”储墨凡很直接，“莹莹的母亲为了救我才过世的。” 这话是以陈述的语气说出来的，平静无波，没有感情，可是祁小染莫名觉得有点想哭。她是个梳于安慰的人，此时却很想安慰储墨凡，她说：“阿叶的爸爸也是为了救我才过世的，阿叶也是为了救我才病的。” 储墨凡没有说话，祁小染接着说：“以前阿叶没醒的时候，我常常想，如果生病的人是我该多好，如果躺在那里受苦的人该多好。可是我又想，还好躺着的是阿叶，我可以挣扎着救她，如果躺的是我，阿叶该受多少苦去救我，她肯定不舍得我死，她肯定受尽苦头，这样想着，我就不那么难过了。我觉得，可能这样说不合适，你们家族的仇恨我不太懂，但是如果救你的人留下来跟莹莹一起对付坏人，可能情形会比现在更不好。” 储墨凡嗤笑一声：“你在安慰我？” “啊？”祁小染连忙道，“不不不，不是，我只是突然有点想说话。那个，你就当没有听到就好了。” 第200章 你们怎么了 祁小染本来说的时候挺投入的，因为她真的有心安慰他，可是被他说穿就尴尬的不得了，一时间恨不得打开车门跳下去。 储墨凡淡淡地说了一句：“安慰的很好。” “啊？”祁小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红灯，储墨凡刹车，抬手勾住了她的下巴，凑过去亲了一下。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松开，若无其事的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进入倒计时的红灯，淡淡地问：“订婚的礼服选好了，这周末在家等我。” 他转话题太快，祁小染有些没有从被偷亲的蒙圈中反应过来：“什么？” 储墨凡却似乎完全没有要跟她解释或者聊天的欲望，自顾自地说：“如果你不喜欢莹莹，不用勉强。” 他的话题转的又快又跳跃，祁小染感觉自己的脑神经被串成了一团打结的毛线，这里没有理清下面一个问题就又绕进去了。 祁小染忍不住问：“你从来都没有聊过天吗？” 哪有人这样，一个话题没有聊完就继续下一题，就像考前划重点，不管你消化没消化，都进入下一题。但是生活又不是考试，划下一个又一个重点就可以了。 “你说的对，生活不是考试。”储墨凡突然出声，祁小染这才瓜过来她竟然把心里想的话给说出来了。 她猛地捂着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好像在储墨凡的面前，她经常会不经意地把心里话说出来。 储墨凡淡道：“有些人没有生活，只有活着。” 这个道理祁小染比谁都懂，活着，活下来，跟钱多钱少并没有关系。她可以赚很多钱，可是她永远都只是在活着，而生活，是她一直在努力的目标。 这一刻祁小染突然很想告诉储墨凡“我们并肩作战”，可是是最终她什么都没有说，因为，哪怕同样为了活着，人心各有不同。她可以理解储墨凡的心情，可是她永远都不知道储墨凡的心思。 当晚储墨凡没有带她回星墅，而是开车将她送回了阿叶所在的小区。 晚上，星墅灯火通明。 莹莹站在储墨凡卧室外的墙壁上站着，哭的泣不成声：“凡哥哥，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我不是故意的。凡哥哥，我错了。呜呜……” 欧彦在旁边心疼地为她擦眼泪，一边说：“还有十分钟就一个小时了，再过十分钟就面壁结束了。” “你走开，呜呜……我不怕面壁，我要凡哥哥……凡哥哥，我错了，求求你出来见见莹莹，你不能不要莹莹……凡哥哥……”莹莹对着墙壁哭着，却怎么都不敢走开。 莹莹哭的手扶着墙壁，整个人都哆嗦着一团，仿佛下一秒就要抽过去，可是紧跟着她又能回过气来，接着哭：“凡哥哥……” 直到最后一分钟过去，欧彦上前扶住她，心疼的不得了：“时间到了，不用站了，不用站了……” 莹莹一只手撑着欧彦，整个人哆嗦着，嘴里还在喃喃着：“凡哥哥……” 客房的门打开，看着储墨凡远远地向自己走过来，莹莹连忙擦去脸上的泪，甩开欧彦的手，扶着墙，一步步向储墨凡走过去：“凡哥哥，我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 储墨凡在她面前站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漠然问：“哪里错了？” 莹莹道：“我不该污蔑祁小染是小偷。” 储墨凡听完转身就走，莹莹猛地扑过去拽住他的手，哭道：“凡哥哥别走，莹莹笨，莹莹不知道哪里错了，凡哥哥教教我……” “没错，你是笨！”储墨凡站住，转身，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整张脸美的没有一丝瑕疵，可是冰冷的没有一分温度，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星墅的人都应该清楚，有脑子的人做有脑子的事，没脑子的人做不用脑子的事。你错在没有脑子还要去做费脑子的事。” 莹莹握住他手腕的手瞬间冰冷，一颗心仿佛坠在了谷底。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储墨凡：“凡哥哥，你，在说我笨？可是你说过我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 “聪明各有不同，学画画你很聪明，但不是谋略，不是心计。你拿你根本没有的东西去博什么？”储墨凡冷冷地看着她，“让你学画画，因为你有天赋。从小不让你参与任何星墅跟储家的争斗，是因为你不具备争斗的能力，卷入其中只会被牺牲。你一向听话，很有自知之明，可是今天……” 储墨凡眸色一冷：“你想陷害祁小染，没有问题，问题是这一场算计漏洞百出。你想要的结局是什么？无非是祁小染被抓我去保她，她臭名远扬，星爵股价大跌，储家可以趁机买入散户的股票，稀释股东股权就有可能在星爵集团有话语权。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在s城这一年的努力白费，意味着蓝子蘅这两年以天衍之名赚的钱一夜清零。” 莹莹根本不懂这些，她喃喃地说：“我，我不知道……我不懂……” “你不懂？”储墨凡冷冷地看着她，“你可以不懂这些，难道你也不懂谎言被拆穿的难堪？在学校跟祁小染单独讲了什么？被拆穿了？教学楼才多大的面积，教学楼才多少的隔音？那多么人对她的指责和围攻你会没有听见？唯一的可能就是你等的就是这一刻。凌莹莹！” 储墨凡厉声道：“星墅的人可以欺负别人，可以使计谋，可能为达目的机关算尽，前提是，做的干净。既然你没有本事，以后，不要费这样的心。听到了吗？” 莹莹早已被储墨凡这个样子吓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储墨凡，仿佛不认识他一样，难以置信地说：“凡哥哥，你对我凶是不是因为祁小染？是不是她跟你说了什么？”她一步步往后退去，眼泪成串成串地往下掉，嘴唇脆弱地颤抖着，“你要订婚了，嫌我碍事了是不是？好，我走，我走，我现在就离开这里。” 说完捂着嘴，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去。 欧彦震惊地看着这一场突变，看看一脸冰冷的储墨凡又看看渐渐跑远的莹莹，一脸蒙：“你们怎么了？” 第201章 阻止订婚计划 欧彦看着储墨凡，气地直跺脚：“莹莹病刚好，你就不能让让她么？” “让她？”储墨凡漠然地扫了他一眼，冷笑，“你想害死她吗？” “哎呀！”欧彦知道储墨凡的意思，知道他说的对，可是又觉得他不该这么做，一时又说不过他，只能自己气自己，狠狠一跺脚，转身追莹莹去了。 其实没有储墨凡的允许莹莹又怎么可能走得出星墅？可是欧彦还是追过去了，因为如果他再不给莹莹台阶，以她的气性就只能站在喷泉池边过夜了。 果然，等欧彦追到的时候，莹莹正在喷泉池跟一群保镖对峙，嗷嗷大哭：“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走？我告你们私自扣押，我告你们……呜呜……” 阿大他们一脸无语地说：“小姐，这是少爷的意思。而且，现在这个时候出去多危险。” “不用你们管，也不用他管，我死了他最开心了。”莹莹冲过去狠狠地推着阿大，“走开，你们走开。” 阿大只是无限尴尬地站在原封，任由莹莹一下下地捶打着自己，看到跑出来的欧彦，立刻舒了一口气：“欧少。” 欧彦冲他摆了摆手，所有保镖往外散开，退回各自的位置。欧彦抱着莹莹哄道：“快别哭了，眼睛哭肿就不好看了。” 莹莹狠狠地拍开他的手，哭道：“不用你管，不用你管，你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都欺负我这个没有妈妈的孤儿。”一头栽进欧彦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我知道我笨，我知道我没有祁小染聪明，可是我只是想试试她能不能配上凡哥哥。凡哥哥说的对，我被祁小染看穿了，我道歉了，我没她聪明，可是他怎么可以骂我是蠢货？就因为我没有妈妈教吗？就因为我吃着星墅的饭吗？他怎么可以这样，呜呜……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呜呜……我也是为他好……呜呜……” “我知道我知道，莹莹只是想看看祁小染配不配当你嫂子，那你现在觉得可以了吗？”欧彦顺着她的话哄。 “不配。”莹莹摇摇头，声音因为哭的嗡嗡的有些稚气，“太凶了。凡哥哥也这么凶，我以后肯定又要被欺负了。” 欧彦笑道：“怎么会，以后你也会结婚的，他们欺负不到你。” “我才不结婚。”莹莹似乎哭过了，赌气地推开他说，“你为什么要我嫁出去？我又不吃彦哥哥你的饭，为什么要赶我走？”大眼一眨，眼泪又下来了，“你也觉得我蠢，觉得我不配当星墅的人么？” “啊？不是，当然不是。”欧彦表白的话到了嘴边就说出来了，只好干笑着摇了摇头，“起风了，先回家，别生病了。这周末凡订婚，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可不能病了。” 莹莹偎在欧彦的怀里，低声问：“周末，他们就订婚了吗？” 欧彦没有听出她声音里的怅然，边抱着她往回走边应声道：“嗯，早前订好了，凡第一次动心，哪怕咱们都不喜欢也别跟他过不去了，这些凡不容易，难得动心。” 莹莹喃喃：“凡哥哥当初不是说有要娶的人了吗？” 欧彦没听清：“什么？” 莹莹没有回答，只是一瞬间似乎变得特别的乖，欧彦把她送回房间，让她吃药，不要跟祁小染过不去等话都顺从的答应了。 等欧彦一走，莹莹就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给蓉蓉打电话，在蓉蓉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莹莹的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蓉蓉，凡哥哥周末要跟祁小染订婚了，我等不到对付衍行了，我不能让祁小染跟凡哥哥订婚，你一定要帮我……” 是夜，一辆黑色的娇车缓缓地驶出某个高档别墅区，来到一条窄小的暗巷前。 巷子偏僻幽暗，是本市极少的没有监控盲区。入夜有些凉，一个身影窈窕的女孩在原地踏步着，时不时地往无处张望，借着昏暗的路灯，隐隐可能看出这是蓉蓉的朋友谨谨。 黑色的轿车在她面前停住，谨谨有些迟疑地靠过去。后座的车窗滑下，露出一个戴着纱帽，红唇烈焰的女人。 谨谨不如蓉蓉大胆，有些怯怯地问：“是代理小姐吗？” 代理，储老太太的代理人，在s城只有这个神秘女人可以这么称呼。 女人红唇微动，声音低哑：“上车说。” “哦，好。”谨谨小跑着到另一边上了车。 谨谨上了车，借车微弱的车灯，发现女人的唇虽然红艳，可是脸色苍白，身体似乎很虚弱，有些病恹恹的靠着一个厚厚的靠垫上。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蓉蓉说的那样气场强大让人不敢靠近的样子，倒像个病秧子。 女人见谨谨不说话，冷冷地问：“谁派你来的？” 这一声虽然低，但带着某种不可杀气。谨谨神情一紧，连忙道：“蓉蓉让我来的，她说来s城之前储赢涛说有事可以找您帮忙。” 女人：“说事！” 谨谨连忙道：“蓉蓉想阻止这周末储墨凡跟祁小染的订婚典礼，您有办法吗？” 女人冷笑：“蓉蓉想，还是有别人想？” 谨谨本身怯弱弱，被她一喝，顿时喃喃地不知道要怎么说：“蓉、蓉……是，莹莹……莹莹想……其实，其实都一样。” “大不一样。”女人勾了勾唇，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储墨凡身边有人，事情可好办的多。”转头看向谨谨，“这事我可以办，前提是需要莹莹的配合，你回去转告，如果她不配合，我也帮不了她。” 谨谨小心地说：“莹莹，她不希望自己出面。” “不需要她露出，但有些事需要她做。放心，怀疑不到她身上。”女人说着说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储墨凡，这次，我让你栽自己手里。哈哈……咳咳……” 女人笑着笑着突然疯狂咳了起来，谨谨下意识想去替她顺背，问：“你，你没事。” 手伸出去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样不好，连忙又将手收了这回来，这时女人突然转过头，她的手碰到了女人帽下的黑纱，将那片黑纱撩起了一半，露出一张精致苍白的女人脸。 第202章 谨谨之死 谨谨惊讶地看着女人的脸，瞳孔猛地放大，指着女人，惊讶无语地说：“你，你你你，是你……你是……” 女人直了直身子，黑纱从谨谨的手上移开，重新挡住了脸。烈焰的红唇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露出一抹极浅的森白的牙齿：“是我，很意外吗？” 谨谨有些不安：“你，你，怎么，怎么会是，代理人……” 女人从口袋里取出一双黑色的绢缎手套，漫不经心地往手上套，套上之后还慎重在每个指缝间都压了压：“我怎么不会是代理人？因为出生不好？还是长相不好，还是不够聪明？” “啊，不是不是，只是觉得挺意外的。”谨谨连忙道，“既然，既然大家都认识，不如，不如明天让蓉蓉自己找你……啊……” 话音未落，谨谨发出凄厉的惨叫，瞳孔猛地放大，她不可思议地低下头看向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看向女人：“你，你……” 她刚一开口，嘴角就溢出一口鲜血来。 “不说话可能还有救哦。”女人冲谨谨笑了笑，红唇透着一股诡异的笑。她缓缓地收回手，看着谨谨喉咙处一枚多出来的钉头，勾了勾唇，“没有关系，血堵住了，只要不拔出来就不会死的。”扬声，“开车。” 黑车在漆黑的道路上缓缓驶入黑巷，后座车门打开，一道纤细的人影一头栽出车外。车门关上，黑车扬长而去。 “砰砰砰，染染开门，染染开门，染染，你在不在？”清早，小强砰砰地敲着祁小染房间的门，震的整个三室的小房子嗡嗡响。 阿叶打着哈欠从房间里探出头，看着还在拍门的小强，一脸朦胧地问：“怎么了？今天上午十点的课，她不会起这么早？” “出事了，出事了。”小强急地快要哭出来，“出大事了，阿叶，她昨晚有没有出去？昨晚回来后有没有出去？” 阿叶也被吓死了一半：“我不知道，怎么了小强？” “谨谨死了。”小强把手机亮给阿叶看，“是莹莹的那个朋友，一直跟着蓉蓉的，昨晚死在待拆民房那边了。昨天她回来分明是对莹莹带着气的，会不会……” “不会！”阿叶否认道，“染染不会这么没轻重，再怎么讨厌，她也不会杀人。” 小强摇了摇头：“我知道她不会，但那些千金小姐柔柔弱弱的哪一个能经得住染染一拳。而且……而且，现场有染染的衣服碎片。” 阿叶眼前一黑，手扶着门框，指着祁小染门道：“砸，砸开再说。” 不管这事是不是祁小染干的，这分明就是一场陷害。 陷害染染的人十分有限，阿叶飞快地将人捊了一遍，莹莹是肯定瞧不上染染的，但储墨凡养大的人倒不至于杀人。剩下的就只有可能是独眼或者是储墨凡的仇人，但是不管是谁，她都要先证明祁小染本身跟昨晚的事没有任何关系。 小强转身从厨房抽了把菜刀，狠狠的劈了下去。 门咻一下打开，刀冲着门内的人都砍了下去。 “小强，你疯了，一大早就要杀人啊。”祁小染敏捷地退到一边，一抬脚踢在小强的手腕上，将菜刀踢飞了出去，嗷嗷大叫着，“你谋杀亲姐，你这个没良心的，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小强没有想到祁小染会突然开门，整个人吓出一身冷汗。他捂着被踢地发疼的手腕，看着被踢落在地上的菜刀，看向祁小染喃喃地问：“你，你怎么在里面？” 祁小染没好气地一把推开他：“我不在里面难道在外面吗？难道我现在连睡在自己房间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她一边气呼呼地吼吼着，一边大步往厕所跑，看见站在门口的阿叶还间下意识抬了抬手打招呼：“早。” 厕所的门”砰“一声关上，小强和阿叶面面相觑，又各自松了口气：“不是她。” 是她不会是这个样子。 小强后怕地整个人都软软地贴在墙上，摸了摸满脑袋的冷汗喃喃：“还好是染染。” 还好是祁小染在里面，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被砍伤，甚至砍死。 “这家伙，在里面竟然不开门。”小强过了后怕期，越想越气。厕所门打开的瞬间，排山倒海的怒骂就冲了出去，“你在里面你不开门，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祁小染刚走出厕所，被这突如其来的骂声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一抬手直接锁了小强的喉，反手伸回厕所内抽出一条毛衣塞小强嘴里，恶狠狠地说：“你这个更年期男人，疯了是吗？差点被砍死的人是我好不好？还敢这么凶！”看向倚在门口惊魂未定的阿叶投诉，“阿叶你看看，他现在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你别难为小强，刚才他吓坏了。”阿叶顺了顺气，把新闻的事说了，末末道，“新闻只说现场有布料碎片，从不无处的垃圾箱里找出了失去碎片的衣服。是有网友评论说那件衣服见你穿过。警方没有官方指定你是嫌疑犯，不要太担心。” “我没有杀人，昨晚回来后我就一直没有出去过。”祁小染斜眼瞪了一眼小强，“你神经衰弱，晚上我要出去，你会听不见么？” 小强一把扯掉祁小染塞他嘴里的毛巾，狠狠地说：“你要爬窗走我能知道个屁。不过你没出去过更好，咱们小区有监控，可以证明你回来后没有出去过。” 祁小染走到沙发前坐下，还给自己倒了杯水，有些不以为然：“身正不怕影子歪，何况陈叔叔在，不怕有人陷害。” “就算陈叔可以秉公执法，一切都要走流程。”阿叶走到她旁边坐下，沉思道，“网友既然提出了疑惑，警方没有证据也会找你例行问话。只怕对方有备而来，我们最好先想想害你的人会不是谁？”话落，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你一向警觉，怎么今天小强叫这么大声你都听不见？” 第203章 阿叶、独眼 小强在看见阿叶看向祁小染肚子的那一瞬间，脸都白了。一个箭步窜到沙发前，紧张地盯着祁小染问：“你不会……不会……” “不会什么？”祁小染一脸放下水杯，一脸莫名地看着他们俩，“我昨晚睡觉的时候听了一下手机推送的小说忘记关了，结果就听了一夜，要不是着急上厕所我还不知道你要谋杀我！”祁小染冲小强狠狠地龇了一下牙。 小强和阿叶都分明的松了一口气：“什么小说听了一夜，也不怕坏了耳朵。” “一个狗血的总裁小说，男主是海王，有超能力，很能打，女主除了哭什么都不会，不过后来她也变成了人鱼……”祁小染一脸无语地掏了掏耳朵，“确实耳朵疼。”看向阿叶，“刚刚你说要先想想谁要害我是吗？” 祁小染挪了挪身子，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沉思道：“能为了嫁祸给我而杀人的，除了独眼谁还敢？” “我觉得这次不是冲你来的。”阿叶摇了摇头，“咱们从小跟独眼打交道，他要跟你过不去怎么会歪歪绕杀人？定然是跟上次那样直接绑了我或者小强逼你现身。但是现在他并不知道你是小行，所以从我和小强这边入手逼你就范可能性很小，最多再绑一次莹莹或者储墨凡那边一个重要的人。” “是，衍行是储墨凡的人，独眼要害我也只能从他那边着手。”祁小染蹙眉，“难道是冲着储墨凡来的？为了陷害储墨凡先从我下手？” 小强一脸无语：“你倒是不紧张，现在你可是杀人嫌疑犯。” 祁小染嘻嘻一笑：“不会有事的。” “你倒是笃定。”阿叶揉了揉祁小染的头，正要往下说，电话响了，祁小染眼尖的看到屏幕上来电“司机”。 阿叶接了电话，十分抱歉地说：“不好意思，今天行程取消，我今天不去……” “去去去。”祁小染一把抢过阿叶的手机对着电话说，“你稍等，阿叶马上就下楼去。”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阿叶，正色道：“我看到了是储墨凡的司机？你们今天的行程是不是要去见珠宝设计师？为什么要取消行程？因为我现在是犯罪嫌疑人，所以你要留在家里陪着我等警察随时会来抓我吗？” “染染，我们是一家人，家人遇到困难就要一起度过难关。”阿叶看着祁小染一脸严肃的模样，笑道，“虽然知道你会没事，但是我想留下来看着你没事。” “这有什么好陪的，又的不是逛街买衣服，用不着你的美貌。”祁小染推着她往洗手间去，“咱们家以后能有多有钱就要靠你去赚了，不要懒在家里了。快去快去。” 阿叶还想再说什么，小强也跟着说：“是，遇到事情各自解决，不能解决再一起解决。这事，我支持染染，而且，我今天上午没课，我在家就行了。” 阿叶这才没说什么，收拾完后就走了。 而此时的星爵大楼顶楼，储墨凡坐在旋转椅上，透过落地窗看着楼下微如蝼蚁的行人，俊美的脸上透着一股杀气：“很好，终于要现身了。” 储墨凡一向都知道老太太和储夜爵在s市埋了人的，许家，陆家，连着欧家的长孙欧迪都搭进去了，那个人还没有动静，可见是一枚极重要的棋子。 这次谨谨的死意外让那个人露了出来。这个人如此谨慎，竟然会在s城杀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不是为了灭口是什么？ 坐在办公桌对面的蓝子蘅脸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眼下证据都指在祁小染身上，你要怎么做？” 储墨凡淡道：“将计就计。” 晴朗的城市上空，突然斜斜飘过来一大块厚厚的黑云，街上行人急速奔走着，企图躲避着暴风雨的到来。 阿叶从纳斯的店铺出来，苍白的脸上荡漾着满足的笑意。这是她生命中第一份工作，比想像中顺利，“社会普通人”也比她想像中的要温和。 和纳斯谈妥了合作，对方会提供十个新款做为rx秋季的常规款。 “嘘！”一道响亮的口哨声从马路边传来。 阿叶转过头去，只见路边停着的白色宝马里钻出一个人来，穿着极为风骚的白色西装，戴着白色礼帽，脸上还压着一副雷朋的飞行墨镜。胳膊随意地往车顶搭着，像极了路边向姑娘搭讪的富二代。 可是阿叶在看见那张脸的瞬间几乎拔腿就跑。 独眼，是独眼，哪怕他整个张脸都蒙住，他只要一个动作，她都可以认出他是谁。 “本来还怕认错，这下子看来是对的。”独眼轻轻松松地拦在阿叶面前，白色的礼帽拿在手里，帽檐挑起阿叶的下巴，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脸蛋倒是比小时候好看多了，只是这身子……”独眼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嫌弃地“啧”了一声，“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经得起折腾么？”勾唇邪邪一笑，“应该是能的，小时候都能受的住三个，现在肯定更好。” 阿叶脸上原本欢悦的神情渐渐消失，眼底渐渐涌起惊恐和厌恶。她冷冷地看着独眼问：“你想干什么？” 是，她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因为这种事情经不住查。独眼既然找上门来了，想必应该查过她了，知道她是荆棘地乞丐窝里出来的。 独眼冷嗤一声：“想干什么？对你？”不屑地扫了她一眼，“我对别人玩剩下的，从来不敢兴趣。”手袖着裤袋，慢悠悠地问，“我看你跟储墨凡的未婚妻走的近，今儿还没有见到她，不如你跟我说说，她是乞丐窝里的谁？我考虑考虑是留着呢还是杀了。” “她是最后祁蓝阿姨捡的那个女孩，你不要伤害她，她根本不知道荆棘地的事情。”阿叶随便找了一个乞丐窝被端后重病不治的孩子来搪塞，这个口径在最初的时候他们三个就说好的。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说。 “看你紧张的。”独眼伸手去勾她的下巴，阿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躲什么？”独眼的声音很温柔，可是整个人在瞬间冰冷。 阿叶心里一咯噔，独眼最烦别人反抗，这下死定了。 第204章 不想麻烦 果然下一秒，独眼五指成抓狠狠地向阿叶抓过来。 阿叶下意识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叫：”救命啊“ 下一秒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光天化日的这么欺负一个女孩子，不太好？” 阿叶抬起头，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惊讶地喃喃：“蓝少……” 蓝子蘅将隔开独眼的手背在身后，微微地握了握拳，看向独眼道：“这位先生，请你离开，不要骚扰我的朋友，否则我会报警。” “这位先生？”独眼不屑的笑了，“蓝子蘅，储墨凡的狗，装什么不认识？”摘下墨镜，露出戴了半边眼罩的脸，“老子独眼，别特么什么先生，我最烦这种假斯文的称呼。” 蓝子蘅背在身后的手冲阿叶不断地挥着，示意她赶紧走。刚刚他隔开独眼的那一下已经震地他手腕直抽搐，说明以他之力根本跟独眼单挑的机会都没有。 他本来想装不认识，大家各走各的，毕竟在大街上，独眼也会有所忌讳，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毫无顾忌地把自己的身份亮了出来。 阿叶知道蓝子蘅让她先跑，但她哪能一走了之。咬了咬牙，激将道：“你也不能每次都抓不到衍行就抓她身边的人做威胁。抓弱者有什么意思，有本事你就直接抓衍行去。我只是衍行聘请的一个店长，蓝子蘅也只是衍行的前老板，我们都不是打架的人，你抓了我们也胜之不武。” “谁要抓你们威胁小行了？？”独眼一脸给闷地看向阿叶道，“我只是对祁小染的身份有些好奇，跟你打听打听。”看着她的脸，邪恶地笑了笑，“我只是看着你的身子是男人难得的器皿，不如带回去接着卖好了，也是难得好货色。” 过往的经历疯狂地涌现，那些她不愿意回首的过往，那些从醒来后就一直没有时间殾回忆的过往，仿佛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此起彼伏的轮回播放着。 阿叶的心口狠狠地痛着，但是她还是让自己若无其事地回答他：“过去的生活不适合我，还请您大人大量放我一马，我跟小行没有联系，训练营的人一和瞧不上我们这些人，” “这倒是。”独眼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挡在阿叶面前的蓝子蘅，意味深长的笑了，“你的女人？倒是没想到储墨凡底下的人竟然什么都不嫌弃，全世界男人完烂的女人都能当宝贝。”冲蓝子蘅竖了一个大拇指，“捡破烂大王，佩服你。”说完仿佛自己说了一个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仰头看着天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抹着不存在的眼泪边往停在路边的宝马车走去。 独眼一走，阿叶整个一软，差点往地上栽去。 “你没事？”蓝子蘅连忙上前扶住她，温声问，“你的心脏怎么样？要不要叫救护车？” “没事，谢谢你。”阿叶抽回手，“刚才差点连累你了，真抱歉。” “接送你的司机呢？”蓝子蘅问，“我送你过去。” 阿叶突然反应过来：“独眼能找到我，说明他已经派人去对付司机了。快……” 阿叶拉着蓝子蘅没命地往停车的地方跑。 果然偏僻的停车场里一直负责接送她的司机已经倒在血泊里，周围淌着一滩血迹。 蓝子蘅飞快地决定把保镖送到医院，又把阿叶送回家。 “对不起，连累你了。”阿叶有些抱歉地冲蓝子蘅道，“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要插手就好了，我不值得” “怎么会不值得？”蓝子蘅笑了笑，“你是祁小染花大力气救回来的，可矜贵着。” 阿叶笑了笑：“谢谢。” 这些客气话，她向来不会当真的。 蓝子蘅把她送到楼下，分别时说：“每个人都有抹不到的过往，仿佛前世。只不过我们都忘记了前世，却还没有来得及忘记过往。过去你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那不是你选择的人生，也不是你。所以，他说的话，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被他的话击倒。” 阿叶一愣，眼眶微红，但她还是得体地笑着，冲蓝子蘅道别：“谢谢。” 她不是不谙事世的少女，哪怕会因为这样的话感动，也会让自己的心安住着不会动摇。 阿叶回家的时候，祁小染和小强已经不在家了，桌上留着条子，让她安心，警察只是例行问话，问完就回来了。 不知道是最近储墨凡对祁小染的种种，还是因为方才受了蓝子蘅的帮助，阿叶莫名的就相信有储墨凡在，祁小染不会有事。 可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半夜。 祁小染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么明显的一桩栽赃案，怎么就变成了“证据确凿”，而且，至始自终，她连储墨凡的面都没有见到过。 祁小染坐在拘留室内，陈局长搬了把小椅子坐在她对面。默默地叹了口气：“在这，我只能保证你不受苦，可是要是到时间你没有新的证据证明自己无罪，就要被定罪了。” 祁小染本来也很从容，现在也有些紧张，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人不是我杀的，仅凭一件衣服定不了我的罪，我想请律师。” “现在有网友提供了一些视频证明，证明你昨晚曾经往那条街去过。小强的证词只能证明你昨晚回家了，但是死者死亡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小强说是你们各自在睡觉，并没有亲眼看见你当时确实在睡觉。” “但是那个时候也没有人看我杀人了？”祁小染有些恼，但她也知道这气不能撒到陈局长身上，便放低的语气道：“我想给储墨凡打个电话，我想，他或者可以帮我。” “小强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陈局长道，“听说他那边因为你的事股价跌的乱七八糟，电话都是助理在处理，小强没有都跟他说上话，现在，小强已经亲自去找他去了。” “这，这样吗？”祁小染心里突然空落落的难受的紧。 她本来笃定着，储墨凡一定不会让她有事，可是现在看起来，他并不想沾染麻烦。 第205章 阿叶，蓝少 “一日火鸡变凤凰，一夜凤凰变土鸡。” 祁小染再次成为各个网络新闻头条，但这次的新闻不再跟以前那样坏的一边倒，也有不少人网友指出网络视频上祁小染虽然在案发那条街上出现过，但是只是身形有些像并不能证明是她本人。 “为什么不能申请保释？”一向冷静的阿叶气地发抖，“染染只是嫌疑，并不是真凶，为什么不能保释？” 警察局里，陈局长心疼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阿叶和小强。算上祁小染，他们三个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如果这个世上每个人都从零点出发，那他们三个不是，他们从负开始，而现在仍然连零都没有。 “现在只能请最好的律师取保候审。”陈局长说，“我们也会尽全力查出真凶。现在唯一的优势是这个案子在我们局我可以顶住不结案，一直查出真凶为止。” 阿叶有些乱：“现在，最好的律师，是谁，我去找？陈叔，我不懂还请你指个方向。” 小强恨声道：“s市最强的律师团都在星爵，可是储墨凡根本就见不到人，我们根本就上不去星爵顶楼，也进不了星墅。” 他都尝试过跟着垃圾车进入星墅，可是星墅的人都很狡猾，防备很森严，他很快就被发现了。 “不，一定还有人选的是不是？”阿叶看向陈局长，激动地说，“肯定有人……” 小强灵光一闪：“网上不是有人替着染染说话吗？我记得其中有一个是律师，我们回去查一下他的ip，去找他。” 陈局看着急切的小强和阿叶道：“s市还有一个很不错的律师，五年前他在s市接的案子没有一桩败诉的，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接案子了。你们或许可以找找他。” 陈局将一张名片推给他们：“这个人，你们应该也认识。” “henry？”阿叶看着陌生的名字，摇头道，“并不认识。” 陈局长：“他的另一个名字叫蓝子蘅。” 蓝子蘅？ 阿叶站在天衍大厦门口，看着倒映着自己身影的玻璃墙壁，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旋转门。 白天的天衍并没有什么客人，但她搭电梯一路到达顶过，顺利的过分，碰到的工作人员没有一个人拦她的。 顶楼的办公室，宝蓝色的地毯一直延伸到一间开着门的办公室。阿叶走过去，看见蓝子蘅站在门口冲她笑：“喝咖啡吗？” 阿叶走进去，门在她身后自动关上。 蓝子蘅的办公室不同与储墨凡的黑色，整个色调都是天蓝色，很清明。蓝子蘅穿着宝蓝色的西装衬衣三件套，坐在沙发上冲咖啡，动作行云流水又优雅非常。 阿叶在他对面坐下，还没开口，蓝子蘅便抬头看她，笑道：“我猜猜看，你是为什么来？因为祁小染？”将冲好的咖啡推到她面前，“摩卡，多奶多糖，你心脏不好，不适合黑咖，摩卡也只给半杯。” 阿叶心里急地不得了，但此时也只能沉住气，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入口时香甜的奶味伴着一丝极淡的咖啡的焦香味滑入唇舌，暖暖的温度从味蕾传递到每一颗神经，突然涌起的满足感幸福地让人想哭。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甜的东西可以让人感觉到幸福。 阿叶不敢太沉溺其中，放下杯子，看向蓝子蘅，轻笑道：“水温刚好，上来时一路顺畅，到了顶楼还开门相候，蓝少神机妙算知道我要来。” “哪里有什么神机妙算。”蓝子蘅笑了笑，指了指她身后的墙壁，“神机妙算的是它，我只是恰好的准备了咖啡。” 阿叶回头，看见墙壁上挂着一只半墙的超薄显示器，上面多频道地显示着天衍周围和内部的情形。 “原来是监控！”阿叶失笑，“我是睡的太久，不知道现在科技这么先进。既然蓝少知道我的来意，不如直说主题。” 蓝子蘅看着阿叶，她似乎有备而来，不同平常的苍白，化了精致的淡妆，卷了发尾，蓬松的披在肩上，一身雪白连衣裙，掐腰系着珍珠腰带，身形极瘦，像极了看秀现场的明星，只坐着便闪闪发光。 她的美不同与祁小染的清丽出尘，而是清丽中带着水汪汪的可怜像，让人很容易产生扑倒她欺负她的冲动。 蓝子蘅交叠着双腿，端着咖啡看着她，笑着问：“请说。” 蓝子蘅很聪明，不主动，显得对她的来意不感兴趣，这也让阿叶更加清楚储墨凡方对祁小染的态度。 储墨凡对祁小染不上心，他的人才不会主动，会不上心。 阿叶忍着气，将来时准备好的意思说明：“我希望蓝少能立于星爵之外为染染做取保候审，我可以支付代价。” 蓝子蘅勾了勾唇：“什么样的代价。” 祁小染当初为了救阿叶，卖身给天衍做拳手，他想看看如今异地而处，阿叶可以为祁小染做到什么程度。 阿叶苍白一笑：“当然是为天衍赚钱。我知道蓝少不缺钱，所以支付律师费肯定不是市场上普通的律师那样收费。听说天衍自衍行走后，虽然换了斗兽，但盈利大不如前。我可以让天衍回到巅峰。” 这点蓝子蘅颇有些意趣：“说说看。” 阿叶的手按在腰上的珍珠腰带上，轻轻一拨，腰带松开，雪白的裙子落咻然落地，露出里面穿着性感的齐臀小吊带。手里的珍珠腰带一挥，空气中发出一声轻轻的爆响，珍珠不知道怎么的就腰缠在她雪白的腿上。 阿叶身子微微前倾，大大的眼睛眨了眨，眼里荡起一层雾气，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蓝子蘅，轻轻地动了动唇，细细地声音带着一丝丝委屈：“这样，可以吗？” 她的样子那样清纯，身形纤瘦，可是微微倾身时，身线却分外玲珑，那轻巧的样子，让所有男人都能以为自己只需要一掌便可将她掐断在自己怀里。 蓝子蘅不得不承认，阿叶勾引男人的魅力十分让人欣赏，也确实是替代何音音的好人选。但是，祁小染这事确实不是他说了算。 第206章 我是你的律师 蓝子蘅勾了勾唇，由衷地赞美：“很美。” 阿叶却从他眼里看出了“不为所动”，她有些失落：“看来蓝少并不认为我能为天衍赚钱。” 蓝子蘅站起身，走到她身后，从地上捡起白裙。正准备为她披上时，眸光一顿，随后将裙子轻轻地披在她的身上，指尖点着一枚珍珠，将缠在她腿上的珍珠腰带轻轻抽了回来，替她在腰间束好：“你很不错，很有魅力，我也是正常男人会有反应，不过我们都受过训练，不会受这种事情影响判断。这点，哪怕欧彦都必须要做到。” 蓝子蘅回到之前自己坐过的位置，拿起手机飞快地发了条信息，示意阿叶坐下：“你能为祁小染做到这种程度，我很感动。” 这说明，祁小染这些年为救阿叶的种种付出，很值得。 阿叶苍然一笑：“可是你还是不会为染染出面是不是？为什么？她为储墨凡做的不够多吗？”这一刻，阿叶恨不得说出“祁小染就是衍行”这样的话，可是她还是忍住，克制地说，“这次染染会受这样的诬陷，只怕对方是储墨凡来的，他怎么可以坐视不理？” “他没有坐视不理。”蓝子蘅看了一眼手机，站起身，道，“走，有些话，不如直接跟凡说。” 阿叶惊讶地问：“你要带我去见储墨凡吗？小强找他他都不见？” “小强找他？有这事吗？”蓝子蘅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只怕没用对方法。你看你找到我，我就可以带你去找他。他为什么不先找欧彦？欧彦很喜欢他。” 阿叶一时语塞，这是什么逻辑？ 如果不是因为蓝子蘅是律师，他们也不会想到先找储墨凡身边的人再找他。毕竟他们几个是一伙的。 但是阿叶还是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了等在不无处的小强。 蓝子蘅看着她脸上的欣喜，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储墨凡要死死地占着祁小染，因为祁小染那种为阿叶为小强拼尽一切的感觉太让人羡慕。这个世上能为他拼尽一切的人会有谁？没有，哪怕他蓝子蘅也不可以，因为他们之间彼此背负使命，如果储墨凡出事，背负着星爵跟三家仇恨的人是他，如果他出事，一切责任都由储墨凡扛。他们之间，不可能也不可以像祁小染和阿叶这样，无条件的为对方付出，为对方去死。 他和储墨凡当然可以为彼此去死，前提是斟酌过谁死更值得，谁活着更值得。 蓝子蘅将阿叶没有喝完的咖啡递给她，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阿叶收到小强的回复，收起手机，接过咖啡，道：“因为我只有染染一个亲人了。” 蓝子蘅失笑：“你怎么知道我问的是这个？” 他也是问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这么失态，问了一句不搭前情的话。 阿叶笑了笑：“除了问我为什么可以不知廉耻的做到这种程度的原因，我想不出蓝少还能问我其他什么问题。” 蓝子蘅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笑容由衷：“你很聪明。” 聪明，美丽，弱小，性感，勾人，这个女人充满了所有男人都想征服并且似乎能轻易征服的种种特征，确实是欢场难得的人才。不，这样的人，哪怕不在欢场，任何情境，她都可以活的很好。可惜，和祁小染一样，不好，出生不好，纠缠不清的过往让她一生麻烦缠身。 阿叶喝完咖啡，将杯子放下，也由衷的称赞：“咖啡很好喝。” 两人温温地相视，蓝子蘅道：“走，去星爵。” 也就在阿叶和小强离开警察局时，祁小染见到出事以来第一个来探望她的人。 拘留期间不得探视，律师除外。 祁小染见于洋的时候，震惊又意外：“于洋老师？您怎么会？” 于洋亮了一下手里的透明文件袋：“我现在是你的代理律师。” 祁小染看着文件袋里的律师执照，鼻尖酸的要命：“为什么？你，不是很讨厌我么？” “是，我很讨厌你。”于洋看着她，仍然是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讨厌你在储墨凡面前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现在终于给你机会让你认清现实，不管你是图他钱也好，还是感情也好，这次都可以看清了。如果图钱，你们银货两讫，他给你的钱不足够让你请到律师，如果是感情，你更加可以看清楚，这个男人不值得你付出感情。你是我的学生，我不会做事不管。我考的律师执照没有用过一次，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于洋把文件袋打开，愤怒地说：“我最讨厌打官司，比上课时要说的话还要多。” 祁小染简直哭笑不得，失忆后的于洋似乎比原来更加真性情了。原来的于洋温和又内敛，从来不会把过多的情绪说出来，可是现在的于洋生气的时候生气，愤怒的时候愤怒，刚正不阿的时候也很让人讨厌。但是这样的于洋老师，他自己是不是比以前更加轻松了？ 如果是这样，也很好！ 祁小染压住他翻文件的手，轻声道：“我不需要。” 于洋翻文件的手一怔，抬眸看她：“你疯了，你不想出去吗？还是你还对储墨凡保持幻想？已经过了一个晚上了，外界已经传疯了，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杀人嫌疑犯了，储墨凡却根本没有动作，这种男人，你还对他有幻想。你，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于洋气地都开始飙粗话，恨不得打开祁小染的脑袋，把她脑袋里关于储墨凡的一切都摘除掉。 祁小染摇了摇头：“不是因为储墨凡。” 而是因为你，于洋老师，你是一个好人。诬陷我的人就是冲着我或者储墨凡来的，他们能杀人，说明他们不要命。我不想你再因为我遇到麻烦。 祁小染想这样告诉她，可是她不能，她要说出一个于洋立刻马上就直接放弃的理由。她说：“这个案子太复杂，不适合没有经验的新手律师。” 于洋冷笑：“所以，你还睢不上我？” 祁小染抱歉地笑了笑：“不是瞧不上，是事实。” 第207章 祁小染就是衍行 窄小的接待室里，祁小染缓缓收回压住于洋的手腕，从容地笑着，十分客气有礼：“谢谢你，于洋老师，但是还是很抱歉，劳您白跑一趟。” 于洋一把扣住她缩回去的手，怒道：“是我的执照不行，还是我不行？” 祁小染想要挣脱他的手，可是他握的很用力，她要再用力只怕会弄伤他。但任由他握住了，索性将话往死里说：“是你不行，于洋老师，你不应该来到这种地方，你应该在象牙塔，不应该来到这种地方。” 于洋冷笑：“我行不行不由你说了算，由我自己，哪怕这一场官司我一败涂地，从此名声狼藉也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收回手，拿起文件袋，沉声道，“既然如此，这个案子我就全权负责了。” 祁小染急道：“我不会委托给你的。” 于洋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给她听：“放眼整个s市敢接你这个案子的就我一个人，我相信小强很愿意把这个案子委托给我。” 祁小染急地站了起来去拽他：“于洋老师，这不是你的事，你不要管，这跟你没有关系。” 于洋甩开她的手，迈步往外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祁小染眼眶通红，冲着于洋的背影吼道，“你不是很讨厌我么，让我自生自灭不好么？这是杀人案，你要卷进来干什么？像上次那样受伤了怎么办啊，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于洋停步、转身，看着转眼间泪流满面，满足脸焦急的祁小染，淡淡地问：“所以，你其实是担心我出事，是吗？是担心我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怕你自己背上良心债，是吗？说到底，你认为我没有本事跟储墨凡相提并论，是不是？”嗤笑一声，淡道，“放心，一切后果我自己负责，不用你操心。”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于洋老师……”祁小染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可是门已经在瞬间关上了。祁小染猛地一拳砸在桌上，眼泪成串成串地往桌上砸，“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你？ 她明明最期待的人不是他啊！她最想看到为奔走的，可以全身而退的人不是他啊。 储墨凡，为什么？到底是我太拿自己当回事了，还是我在你心里从来什么都不是！ 一门之隔的走廊上，于洋背靠着门站着，接待室的隔音并不优质，祁小染压抑的哭声隔着门板隐隐传入他的耳内。于洋冲门口的看守低低地交待了一句：“晚五分钟进去，谢谢。” 狭长阴暗的走廊上，拉长了年轻教授的身影。阴影里他的皮肤分外苍白，眼神却分外的坚定。他缓缓地抚上自己的胸口，唇角荡开一抹极为满足的笑意：是了，这两天以来一直空落落的心在此时填满，不再茫然，不再彷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这个满是问题的学生这么牵挂，可是他凭心而走，内心满足。 于洋并不知道自己渗足了怎样一场阴谋，他以为只是一场简单的栽赃的背后涉及了什么样的人。 白天的窄巷除了多几分光亮，寂静的跟晚上没有分明。 出租车上下来一对她年轻男女，穿着低调普通，戴着帽子和口罩，女孩似乎病的不轻，一直咳嗽着。 年轻的男人搀着女孩走到”heipub”门口，低声道：“我陪你进去。” 女孩止住咳嗽，冷冷地推开他道：“不必，已经是这个烂身子了，还能糟糕到哪去。” “说什么胡话。”男人突然紧紧地抱她，“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永远都最好的。” 女人冷笑：“在你眼里？许大少的眼里什么时候有过我这种杂草，现在还肯陪我走几步路也不过是想让我替许家出口气罢了。” 说完她狠狠一推，男人被推了个踉跄，卫衣的帽子脱落，露出许子开的脸，只是不同与从前的意气风发，那张原来还可以勉强算得上端正的脸现在纹路沧桑。 要是换作以前，许子开被人这么推早就火起上手了，可是现在，他却无比卑微地站在原地，缓缓地重新戴上帽子，低低地说道：“我知道我连说喜欢你的资格都没有，但是留在你身边，不只是为了许家，而是，我只有你了。” 女人冷声道：“那就做只听话的狗，别僭越。我再脏，也不可能会落在你身上。” 她是那个人的，哪怕身体脏了，她的灵魂还是干净的，是属于他的，任何人都玷污不得。 “是。”许子开安静地退到一边，他的眼里没有半分波澜，好像这种场景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pub的门推开，依旧重复上次的流程，不同的是，这次她一出现，里面的人便吹起了响亮的口哨，赤果果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扫视着，毫无尊重可言。 仍然是上次那个胖子带着她，只是没有到地下三层，只绕了一层，带着她走到走廊的尽头，在个挂着狼头标本的门前停住，戳了戳狼眼，便听到有什么东西砰砰砸在门板上，同时男人狂躁的声音传来：“滚蛋，都给老子滚蛋！” 紧跟着女人们的尖叫声，脚步声从里面渐渐往门外传来。 胖子敏捷的闪到一边，女人跟着也退到一边。他们两在门口刚站好，门便打开了，里面跑出三个戴着面具的半果女人，有捂着肚子，有捂着脸的，沉默地从胖子身边跑了过去。 胖子把身体往门口挪了两步：“头，上次女人又来了。” 独眼怒气冲冲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自己消遣不会吗？要我教吗？” “谢谢头。”胖子转过头，一改之前的严肃，漆黑油腻的脸上荡起一抹笑意，冲女人道，“走，这次一定让兄弟们弄死你。” 女人似乎早有准备，不要命地冲进房内，大吼一声：“祁小染就是衍行，你被骗了。” 房间里开着昏暗的灯，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但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实质化了，她被某种强大的气场压地喘不上气。 第208章 衍行 啪！ 灯被打开，炽眼的白眼灼的人有些晃眼。而在那一片白光下，一个浑身赤果的男人懒洋洋地坐起身，慢条斯理地扯了一条浴巾边裹在了腰间缓缓地走到女人面前，淡淡地问：“你说祁小染是衍行？看见了吗？”指着自己的眼睛，“我亲眼看见了，不是。所以你是在说我有眼无珠，眼瞎吗？” “化妆术！”女人在他抬手要打下来的第一时间飞快地说，“她那么聪明，知道要去见你肯定化过妆了。”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这是祁小染的照片，你看……”她挡住照片上祁小染的半张脸和眼睛，急切地问，“你看，是不是很像，是不是？” 独眼抬起来要扇过去的的手一顿，接过女人手里的照片，扫一眼，鹰隼般地眸子落到她的脸上问：“跟你有什么关系？滚！” “当然有关系，也跟你有关系！”女人急切地说，“现在只有她可以杀死储墨凡、” “哦？”独眼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不管是祁小染还是衍行都是储墨凡的人，她怎么可能会去杀储墨凡？” “不不不，不是杀死，是压制。”独眼的性格就变就变，女人生怕他突然暴怒，不再像上次那样保持着优雅而是逮着机会便将所有的话往外说，“储墨凡体内还有另一个人格，老太太让你杀掉储墨凡不是杀死，是压制他的储墨凡人格，释放出体内被他压抑的人格，那个人格就是储夜爵。” “原来储墨凡是个变态，有点意思。”独眼走到墙边，抽了枚钉子将照片钉墙上了，拿了张纸钉住她半张脸，漫不经心地接着话，“这跟衍行的身份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发现衍行和祁小染是同一个人就能气地人格互换？” “是，你说对了。”女人欣喜地说，“储墨凡的人格会在生气的时候被储夜爵扭转。储墨凡小时候受过刺激，最恨被人欺骗，现在祁小染变着身份欺骗他，一旦被他发现他就会生气，情绪暴走，到时候储夜爵就会占据主导，我们只需要给储夜爵争取一点时间，到时候他就可以长时间控制这个身体，你的任务完成，储家答应给你的所有条件都会全部实现。” “还真有点像。”独眼看着墙上被挡住半边脸的祁小染，嗤笑一声，“那我们就接着玩游戏。”看向女人，眸光一冷，“说完了怎么还不滚？等着人上你吗？” 女人一哆嗦，横起胆子，说完最后的来意：“你想要祁小染，我要储墨凡，我希望我们合作。” “合作？”独眼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那可要说出个好玩的合作方式，不然……”勾角一勾，笑意森然，“只能玩你了！” 女人脸色一白，还是说出了计划，末了道：“我要跟你借个人。” 祁小染入狱，源于意外，但所有人都借着这场意外开始行动。 白色的奔驰停在驶入星爵地下专属停车场，蓝子蘅带着阿叶走了总裁专用梯。 刷卡进门后，蓝子蘅看着电梯镜里阿叶的倒映，突然说道：“见到凡，不必像刚才那样。” “什么？”阿叶一怔，随后明白蓝子蘅在提醒她不要色诱储墨凡。她自嘲地笑了笑，“我没那么下作，储少是染染喜欢的人，我虽然脏，但没有这么脏，蓝少大可放心。” 镜子里，阿叶的笑容苍白又心酸，蓝子蘅心狠狠一窒，那疼痛的样子让他不忍心再看。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就是那种礼仪性的让自己的右手去握对方的右手，掌心交叉相握着，温和却带着礼貌的距离。他握着她的手晃了一下，说：“人都有过往，不要把过往放在心上，往前走，往前看。”弯着眸子笑了笑，“我也不太干净，我是蓝家私生子，还害死了母亲，储多过往，不要放在嘴上，不要留在心里。”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温温的笑着，“这里会跳动就好了，不要让它背负太多。” 阿叶看着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看看清雅的蓝子蘅，疑惑地指了指自己：“你，在安慰我吗？” 安慰，这个词，离她好远，好新鲜。小强和祁小染他们三个在一起，会打气会鼓励，但不会说出这种安慰的话。因为他们根本不敢开口提过往，更不敢让谁去往下过往。 祁小染不会让阿叶放下过往，因为阿叶的过往里有些伤痛因为她而起，她不敢开口提放下，她自觉没有资格。 她不会让祁小染放下，因为她知道祁小染放不下。 蓝子蘅是第一个在她的生活里说“放下”的人，如果是别人，她一定会打心底里不以为然，因为但凡能轻松说出让你放下过往的人一定活得很轻松自在，可是蓝子蘅却先剖白了自己，说出了自己的过往，背负那样沉重，可是姿态优雅从容。 他认真，阿叶也不敷衍，认真地问：“那你呢？你已经放下过往吗？” 蓝子蘅笑了笑：“是，放下过往，不背负愧疚和罪恶活着。我的母亲很善良，为了让我活下去她选择自己死去，她一定不希望我活的这么沉重。不过……” “不过什么？”阿叶问。 蓝子蘅轻声说：“不过可以想想怎么让那些害我们的人付出代价。” 阿叶又蒙了，问：“那不是背负着仇恨么？怎么能算放下。” 叮！ 电梯到达顶楼，蓝子蘅示意她走出去，随后笑道：“算。你很聪明，多想想就会明白的。” 电梯间在设在星爵顶楼，储墨凡办公室的内室休息室里面。 蓝子蘅带着阿叶从休息室外和办公室中间的夹道中走到储墨凡的办公室内。 他们二人刚走到办公室的时候刚好看储墨凡推门进来，边往里走边跟身后的人交待：“rx既然已经找到了店长，你最近就先留在星爵。欧迪明天会移交，你要留意独眼的动向防止他劫人。”看向蓝子蘅，“来的正好，祁小染的事你去办，材料在法务那里，都已经准备好了。”看向阿叶，“问题解决，你可以走了。” 阿叶看着站在储墨凡身后，一身黑衣戴着面具，头发束顶的女人，一怔后，反应过来：“衍，衍行？” 第209章 那就离开 储墨凡看向“衍行”，蹙眉：“你的店长对你有意见？还是有工作没有交待清楚？” “衍行”漠然启唇：“并没有。”说完冲阿叶点了一下头，淡道，“以后rx请你多费心。” 那疏离的模样，那说话时面具下的嘴唇不怎么动的样子，确实跟祁小染衍行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没有载面具的那半张脸跟祁小染都出奇的相似。 但是祁小染，“衍行”，不是还在警察局吗？还是储墨凡已经派人去保释出来了？毕竟刚刚储墨凡说祁小染的事让蓝子蘅处理，这个处理是什么意思？ 阿叶一头雾水，但她并不是容易冲动的人。也不急着“衍行”套近乎，只是保持着自己身为雇员的礼貌和疏离，冲“衍行”微微点了点头，浅笑道：“好，就是我家最近出了点事，上次您提出以拿破仑为切入点的品牌故事我还没有写完，但是我会尽快交给您。” “衍行”冲她略一点头，淡道：“你来处理就好。” 阿叶这下心里有数了，rx的品牌故事以“三桅小帆船”核心，并不是什么拿破仑。但是储墨凡明显不知道这个“衍行”是假的，当着她的面一项项的给“衍行”布置任务。 如果这个“衍行”是独眼派来的人呢？独眼训练出来的人单从身手上就不会让人看出破绽。这个人的存在会对储墨凡有威害吗？她现在要告诉储墨凡他现在身边这个“衍行”是假货吗？ 但是告诉储墨凡就意味着告诉他祁小染就是“衍行”，这样一来对祁小染肯定会有很大的坏处。眼下，就凭“衍行”的身手，就更有可能定罪她是杀人凶手。 在祁小染和储墨凡之间，阿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站在祁小染这边。至于储墨凡，他这样的人，他应该有自保的能力，如果没有……她也无能为力，在她看来，储墨凡再高贵，也不如祁小染半个手指着重要。 电光火石间，阿叶做好了决定。对储墨凡道：“刚刚您说让蓝少处理染染的事，我想知道您这边将怎么处理染染的事。” 储墨凡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最后话却对蓝子蘅说：“先取保候审，材料在法务部，拿了就去警局。”看向阿叶，“可以一起去。” 阿叶这下更加确定这个“衍行”是假的，也更加清楚的知道储墨凡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边跟了个“假货”。 从星爵到警察局，阿叶跟蓝子蘅同车，储墨凡依旧跟“衍行”同车。 上车的时候，阿叶看见储墨凡还给“衍行”开车门。阿叶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渣男”。 拘留室的门打开，陈局长并没有来，警员对祁小染说道：“有人保你了，你可以出去了。” 祁小染坐在窄小的木板床上，摇了摇头道：“不，我不去。” 她不会再让于洋陷入危险的，哪怕永远都不出去，也好过再看着于洋遇险自己无能为力的样子。 “手续流程走完了，快走，别让我们为难。”警员保持着冷漠的亲和力。 祁小染还想说什么，门口传来小强气呼呼的声音：“染染。” “对不起，我带她走。”小强走到祁小染面前，怒道，“果然被于洋老师猜到你不肯出来，赶紧走，牢饭好吃吗？” 祁小染摇头道：“我出去，于洋老师就会有危险。” 她一出去，那些盯着她的人就会知道于洋帮了她，肯定会迁怒到于洋的身上。 小强拽着她往处走：“要是怕他有危险，那你二十四小时保护他。”见她不肯动，厉声道，“你知不知道为了能让你出来，大家都在想尽一切办法。你知不知阿叶……阿叶她……” 祁小染一怔：“阿叶怎么了？” 小强咬着唇，红着眼眶道：“阿叶去求蓝子蘅了。”声音低了下来，“她，穿的很漂亮，一个人去的。她说，这样的事情，我不方便跟着。”看向祁小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还不出去吗？你真的要阿叶像以前那样为了你去求那些男人，你才愿意吗？你不想自己背负于洋老师受伤的危险，你忍心……”哽咽着，“那你忍心让阿叶……” “阿叶？”祁小染两眼通红，一把抓住小强的衣领怒道，“你怎么能让她去做那种事，你为什么不拦着。”喉咙一紧，“现在立刻马上给她要电话，让她出来。”就着袖子擦了一把眼睛，拖着小强往外走，“我现在就出去，我现在就出去了，你让她回来，让她回来。” 身后的门砰一下关上，小强沉声道：“来不及了，蓝子蘅答应带她去见储墨凡了。” 砰！祁小染一拳重重砸在墙上，通红的眼里眼泪簌簌的往下流：“我t真没用。” 小强在旁边冷冷地说：“如果储墨凡能主动为你出面，阿叶又怎么会受这样的屈辱。你早就说过储墨凡根本不值得你喜欢。于洋老师都知道为你奔波，可是他呢？你为他生死渡外，甚至一次次因为他陷入危机。这次的事情到底是因为谁？那些人是不是为了害他而间接地害你？” “这事跟储墨凡没有关系。”祁小染道，“人做什么都有代价，为他做的事我都拿了钱。”嗤笑一声，“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一个拿工资的保镖而已。他没有为我做什么的责任。” “还在为他说话，还在为他说话！”小强恨不得打她一顿，让她彻底清醒，“保镖拿钱了，那祁小染呢？祁小染是他的未婚妻，他把你放在风口浪尖，让你去承受全网对你的攻击？那个何音音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要娶的人到底是谁？我讨厌这种两边倒的人。” 祁小染头抵在墙上，手死死的抵在胸口的位置，好痛，痛地喘不上气了。 过了半晌，祁小染才低低地说：“既然于洋老师保释我了，就让阿叶不要去求储墨凡了。我会跟他解除婚约，我会跟他保持距离。祁小染……不会再靠他。” 如果留在他的身边会受伤，会流血，会疼痛，会难过，她不害怕，因为所有的疼痛都能在他极难得的温柔中治愈。可是如果留在他的身边会连累亲友，她就放弃她很喜欢的来自他的温柔。 第210章 有人刺杀 早就想过要离开，可是此时与彼时的心境大不同。 以前她想离开他是为着他的名声着想，不想因为自己的种种污浊让他生名狼藉，也没有办法在他知道自己所有的丑闻还能若无其事地呆在他的身边。 可是，矛盾着纠结着，因为过分眷恋不曾有过的呵护和温柔，因为他表现出来的“不在乎她的过往”让她侥幸的以为可以就厚着脸皮留在他的身边，哪怕难堪着，都想留在他的身边。 现在离开，因为她不得不在阿叶、小强和储墨凡之间抉择。如果留在他的身边会给亲人带来麻烦，她走！ 然而最让她难过的不是离开储墨凡，而是她发现自己选择阿叶放弃储墨凡的时候，内心竟然那样疼痛。那是阿叶啊，那是为了救她舍弃了一切的阿叶啊。 她背叛了阿叶！更难受的是，她深知这点却还是为此疼痛着。 祁小染垂着头走在警察局阴沉狭长的走道上，微弱的光拉着她长而微弱的影子，步履沉重的一步步往外走去。 垂头丧气这四个字，从来都不属于祁小染，可是这一刻，小强从她微弯的背影中看到了这四字个。 都是储墨凡害的！ 小强没由来生气，冲上前去，一把拽住祁小染胳膊往墙上狠狠一堆，怒道：“你够了吗？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我和阿叶抵不上一个储墨凡吗？” 祁小染靠在门口，抬手挡住了投到脸上的阳光，眯了眯眼睛，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你们最重要，给我两分钟缓缓行不行？” 给她两分钟忘记所有储墨凡对她所有的好，以后，她就不会对他再有期待了，再也不能背叛阿叶了，阿叶，一定是第一位的。 小强见她这副样子，又气又难过，便不再理她，走出门去打电话。 “真真的两分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祁小染走出警察局，站在外面的街道上，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 祁小染放下挡在眼前的手，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就见于洋穿着一身卡其色的英伦风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此时的于洋格外正式，风衣里穿着笔挺的白衬衣，西装，铮亮的皮肤，还难得地打了领带，一只手里提着公文包，一只手拿着手表似乎在计数。 祁小染苦笑：“你听见了？” 于洋走到她面前坦然道：“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语气仍然带着一惯的老学究的气息，但是声音不再像原来那样刻板，而是多了几分温度，颇有几分义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谈恋爱没有什么不好，年轻时候失恋也比老年失婚好。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怎么选择，自己该有数。你的成绩很不错，实践课不是要跟陈教授一起走么？好好做研究，有项目经验，你要想留校，我可以写推荐信，你要想去好的研究所，我也可以给你写推荐信。女孩子，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沦为依靠男人生长的菟丝花。” “知道了。”祁小染笑了笑，“谢谢于洋老师，我会努力改正……” 我会努力改正，不去喜欢储墨凡，不再去眷恋他的温柔。 话音未落，祁小染眸色一沉，将于洋狠狠地推到一边，自己想也没想抬脚一个横踢。 啪嗒！ 金属匕首掉落在地，一个戴着帽子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往远处跑去，转身时特意冲祁小染看了一下，阳光下那一双倒三角眼里的挑衅分外明显。 祁小染顾不上其他，连忙走到被她推到一边的于洋身边，紧张地上下检查着：“于洋老师，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伤到哪里？” 虽然刚才她在那人扑过来的第一时间推开了他，可是很难保刚才匕首带过划伤他的可能。 于洋呆呆地看着祁小染，晃了晃神，长长吐出一口气：“没事，就是刚才这情形好像哪里见过。”看了祁小染一眼，有些意外的样子，“你会跆拳道？刚才那是下劈吗？” “嗯，在道馆打工的时候学的。”祁小染随便的敷衍着了，扶住于洋，“于洋老师，我先送您回家。” 小强刚打完电话就看见这一幕，拔腿就往祁小染这边跑，气喘吁吁地说：“染染，于洋老师，我们先走。” 祁小染这算是暴露了，他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是不是真正的凶手？”于洋看出他们的紧张，反而冷静下来，淡道，“还真是被你说中了，做你的律师很危险。不过这样才有成就感，不是吗？”看向祁小染道，“不要害怕他们，坏人永远都是这样，只要不畏惧他们，他们就会怕你。” 哈？！ 祁小染和小强面面相觑，两人在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迂腐”两字。 像独眼这样的人是“你不怕他”他就“怕你”的人吗？ 为了怕于洋说出更单纯更迂腐的话来，祁小染和小强架着他就往停车场走。 刚走两步，一辆黑色的林肯斜里穿了过来，拦在他们的面前。 祁小染下意识把于洋挡在身后，心一横，今天就是身份暴露了她也一定护于洋周全，别的事情她也管不了了。 小强还留着一分神智，拉着祁小染往回走，吼道：“回警察局，先回警察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车门打开，一身黑衣，长发束顶的“衍行”从车上下来，冷冷地扫了一脸警惕的祁小染，打开车后座的车门，恭敬地垂下了头：“储少！” 祁小染和小强一怔，两人互看一眼，心里却都更加警惕起来。 一夜之间，储墨凡身边多了一个“衍行”，不知道变的还有什么！ 隔着车顶，祁小染看着储墨凡下车，转身，一身墨色的西装三件套，贴的严丝合缝。他绕过车身，走到她的面前，每一步都优雅从容，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祁小染的胸口，痛地她喘不过气，蜇地她鼻尖发涩，两眼通红。 储墨凡每走近一步，祁小染就往后退一步。她不能再靠近他，她再也不能再靠近他了。 储墨凡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拽住她，不悦蹙眉，“躲什么？” 第211章 我的话说不完 躲什么？ 祁小染站住，仰头看他，压下心底的疼痛，抿着唇，沉声问：“诬陷我杀人的，是不是你的仇人？” 独眼要耍她玩不会这样暗着来，其他人哪怕像祁宝儿最多也只是弄点下作手段不也做出这种杀人的事来。能杀人嫁祸给她还能产生更大影响力的，那就只有冲着储墨凡来了，影响股价影响市值。 储墨凡蹙眉：“现在还没有查清楚。” 祁小染再问：“我出事了会影响星爵的股价吗？会影响星爵的市值吗？会让你的仇人开心吗？” 储墨凡沉默地看着她，心里涌动着一股不安，但他的神情仍然那样冰冷，无波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冷冷地问：“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不要订婚了，我不想做你的未婚你，不想影响星爵的股份，不想影响你的市值，不想让你的仇人开心。”祁小染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更不想我的朋友因为我受到一点点伤害，哪怕一点，都不可以。” 白色的宝马于此时缓缓在林肯旁边停下，阿叶匆忙从车上下来，急步向祁小染走来，蓝子蘅随在她的身后，缓步走到储墨凡身边。 阿叶走到祁小染的身边，紧张的样子消失了，握住她的手温和地笑着：“可以出来了吗？”看向她身后的于洋，打了个招呼，“于洋老师。”转头看向小强，问，“怎么回事？” 小强毫不犹豫地给了储墨凡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于洋老师有律师证，帮忙保释了。你们都来晚了。”拉着祁小染的手，“走，赶紧回去洒洒甘露水，去去晦气。” 还没走一步，“衍行”便走到小强沉声道，“储少有话跟祁小染小姐说，请让一让。” 祁小染眸光一冷，气息渐冷，阿叶见状连忙拉着小强往一旁退去：“我们在旁边等。” 阿叶是不想祁小染在公共场合动手，小强也意识到这点。扫了一眼储墨凡身边的“衍行”，心想活该你被坑。对祁小染说了一句“我们在那边等你。”便对于洋道，“于洋老师，我们去那边。” 于洋甩开小强的手，将祁小染拦在自己身手，对储墨凡道：“我是祁小染的律师，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谈。” “律师？”储墨凡睥睨地扫了他一眼，嗤笑一声，“不管你是老师还是律师，你应该都管不着我们之间的事。” 于洋：“不管是老师还是律师我都有权利管祁小染的事。有话跟我谈，祁小染累了，需要休息。”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衍行”立刻上前提着于洋就要往一旁甩去。 祁小染连忙拦在他面前，厉声道：“你要敢动他，从此再见就是仇人！” “仇人？”储墨凡神色一冷，俊美的脸在瞬间裹上一层霜色，“因为他？” 祁小染仰头看着他，毫无畏惧地地迎上那双冰冷的眸子，沉声道：“他是我的恩人，他救了我两次。” “好！”储墨凡看着她眼底的绝然，压抑着心底奔涌的怒气，冲“衍行”挥了挥手，“让他走。” 于洋并不想走，祁小染怕储墨凡真动怒，而且眼前这个“衍行”还不知道是谁的人，万一真的动手弄伤了他，后果她不敢想。祁小染便对于洋道：“于洋老师，你跟小强他们一起等我。你说对我说的话，我想现在跟他说清楚。” 那是于洋要求她离开储墨凡的话，于洋知道，便道：“好。” 然而于洋刚走到小强他们身边，储墨凡便一把拽住祁小染的手腕往车里拖去。 祁小染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放开我，我的话在这里就能说完。” 储墨凡拽着她继续往前走：“我的话说不完。” “我一点都不想听你说什么，我不想听。”祁小染挣扎着甩开他的手，储墨凡索性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往车前走去。 小强和于洋气地要命，正要冲过去，蓝子蘅拦在他们面前，笑道：“不会有事。” 小强还想要再说什么，阿叶却看着蓝子蘅脸上那温柔笃定的笑意，仿佛吃了某种定心丸，拉了拉小强道：“染染有分寸。” 小强气道：“她现在能有什么分寸，有分寸都使不出来。” 大庭广众不敢动手，她就是想打架都没有办法。 蓝子蘅看了看储墨凡的方向，对他们道：“看样子，他们一时半会也说不完，各位不如先回去？”看向阿叶，“去哪里？我送你。” 小强看了看储墨凡的方向，又看了看蓝子蘅，无限防备地拉住阿叶的手，拒绝道：“不用，我们就在这里等。” 储墨凡走到车边，“衍行”打开车门，储墨凡直接把祁小染扔进了车后座。祁小染刚要跳车，储墨凡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冷冷地说：“你要敢下车，我就能在这里要了你。” 祁小染气急：“你变态啊！” 储墨凡瞳孔一沉，一抹猩红在眼底闪过，唇角勾起一抹邪媚至极的笑意：“我是变态。” 话刚说完，储墨凡只觉得头疼欲裂，他保持着关车门的样子，缓缓地闭上眼睛，随后睁开，冰冷漆黑的瞳孔闪着一抹抹戾气，语气冷地发了狠：“你会为你这句话付出代价。” 啪，车门狠狠撞上。 储墨凡从“衍行”手里接过钥匙，冷冷地吩咐：“今天下班了。” 说完，自己钻进驾驶座，开车扬长而去，身后的保镖车相继跟着离开，其中有一辆停下来，将“衍行”的摩托车放了下来，然后再跟离开。 蓝子蘅目送着储墨凡的车从眼前渐渐驶远，方才转头看向小强，温和地弯了弯眸子，再次提出：“不如我先送你们回去。” 小强气呼呼地说：“不用你假好心。”拉着阿叶对于洋道，“于洋老师，我们先送您回家。然后我们再回家。染染最怕你出事了。” 而且，刚刚也真的出事了。 于洋笑了笑：“我先送你们，然后再回去。” 蓝子蘅见状，便对于洋提意道：“我尾随你的车。他们不安全到达，凡问起来，我也不好交待。” 小强气道：“谁要跟他交待。” 阿叶冲蓝子蘅笑了笑：“那就这样。” 由蓝子蘅送于洋回家再好不过。 第212章 死是我的鬼 储墨凡飙着车在湍急的车流里飞快地穿插着，超过一辆又一辆车，越过半个城市的街道，驶入准备用来订婚的公园。 大理石契刻而成的通天柱直插入云霄，观众席被堆成圆形的看台，草坪和花廊已经铺上修剪完毕，通天柱的顶端盖了穹顶，只能垂下雪白纱幔，站上宣誓的新人。 然而站上去的不是宣誓的新人，而是黑色的林肯，垂下的也不是雪白的纱幔面是冰冷的车窗。 储墨凡下车，刚打开车后座，祁小染要跳下车：“储墨凡，你到底想干什么？” 储墨凡一把将她推开车内，自己一条腿挤了进去，冷冷地命令：“回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祁小染满心委屈，满心怨怼，全部在瞬间爆棚，她闭着眼睛吼，“你想干什么给个痛快话，别连累我的阿叶。唔……” 话刚说完，尾音便被堵回了唇舌内，储墨凡的手已经扶上了她窄小的肩胛，没有任何犹豫地扯开了她的衣领。 毫无因由的眼泪从祁小染的眼角滑落，咸湿了两个人的唇舌。储墨凡根本就不管她，自顾自地索要，任由她的唇齿撕咬着自己的肩膀都不曾停歇过。 “储墨凡，你是个坏人！”祁小染衣衫凌乱的坐在原地闭着眼睛张着大嘴，像个丢了玩具的孩子，嚎啕大哭起来，“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祁宝儿欺负我，许子开欺负我，为什么你也要欺负我？既然讨厌我，恨我，为什么当初要帮我。就让我当个满身脏水的女人就好了，为什么要开记者招待会多余做那些事为我澄清干什么。为什么？你怎么可以跟其他人一样坏……呜呜呜……” 储墨凡将她揽进怀里，看着她涕泪横流的哭着，沉默地问：“要不要吃巧克力？” 祁小染一听哭地更大声了：“呜呜，啊啊，我讨厌巧克力，我最讨厌巧克力了，啊啊啊，我讨厌你，我讨厌巧克力。” 储墨凡眸光一沉，冷声道：“你可以讨厌巧克力，但是没有权利讨厌我。”冷笑一声，“讨不讨厌都无所谓，左右你都是我的人，讨厌也是。” “我不是你的人，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祁小染吼道，“我是整个s市最脏的女人，你比谁都清楚我的第一次，星爵顶楼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你，边境小屋里逼我直播的人也不是你。我从来都不是你的人。我要跟你解除婚约，我再也不要跟你关联在一起，永远都不要。” 世界，安静了。 祁小染睁开眼睛，就看见储墨凡衣着整齐地坐着，姿态优雅的像个雕塑。 看着储墨凡刀雕斧凿的侧脸，祁小染莫名地感受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悲伤”，那种寂静，让祁小染连抽噎都觉得有些唐突。 祁小染突然有些后悔，在他面前剥白了自己所有的污秽，说完了这些话，真的是无法回头了。不过，既然话说出来了，哪怕为着阿叶，她都不能后悔。想到阿叶，祁小染想一定要好好找个机会教训教训蓝子蘅。 过了很多，储墨凡都没有动。祁小染轻咳一声，打破安静，淡道：“我们本来就不配，以后也不要再有往来了。” 祁小染正要下车，发现车门锁着，便推了推储墨凡：“开门，好聚好散，我走了。” 一推，发现储墨凡的肩膀僵硬无比。祁小染一惊：“你怎么样？” 储墨凡目视前方，漠然道：“如你所见。” 祁小染连忙去开车窗户想要叫保镖，发现车窗也锁了。只好在他身上摸钥匙：“快，快开车门，我让阿大送你回去。” 储墨凡淡道：“没我的允许，他们不敢开我的车。” 是了，他的车只有罗西和欧彦，蓝子蘅能开。 祁小染咬牙：“钥匙在哪里，我送你回去。”伸手去摸他的裤兜，好像摸到钥匙，又摸了摸，疑惑道，“怎么拿不出来。”使劲用力，储墨凡狠声道，“不是车钥匙。” 电光火石间，祁小染明白了是什么。她讷讷地收回手：“不好意思。”随后反应过来，“储墨凡你怎么这样，发病了还这样，你，你也太厚脸皮了。” 储墨凡恨地磨牙：“如果不是你中途停下来我会这样吗？” 在警察局门如她一句“变态”生生地把他气着了，给了储夜爵冒头的机会，本来她只要好好配合就能过度两个人格交替的缓冲期，谁知道她中途哭成那个鬼样子。 祁小染大惊：“所以，你，你这个这个样子，需要，需要那个那个吗？” “是！”储墨凡漠然道，“本来有你在，我不会成这个样子。” “啊？这，这样啊。”祁小染突然有些过意不去，“那，那我陪着你等两个小时。” 储墨凡闭上眼睛不看她，祁小染沉默地垂下头，所有的悲伤仿佛都在这个时候消散了。好像所有的委屈都在那一场大哭就释放完毕，她又变成了那个会为储墨凡担心的没用的女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阿叶才是最重要的人，阿叶就是因为他才受了蓝子蘅的侮辱。一定要狠狠地教训蓝子蘅！不不不，还有储墨凡。 可是她一转头，看着储墨凡纹丝不动的坐姿，睫毛微垂的侧脸，本来要出的气又集中在了蓝子蘅的身上。那个王八蛋！ 不不不，还有储墨凡！ 祁小染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转头看向储墨凡，恶狠狠地说：“等你身体恢复，我就走了，你要是不对外发布取消订婚的消息，那就由我来发。” 储墨凡淡道：“我不可能取消订婚，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再龌蹉再脏，那也是我的！” 第214章 多人出事 祁小染见储墨凡神情凝重，立刻问：“是不是跟谨谨的死有关？” 储墨凡扫了一眼阿大：“带她走。”自己则走到向驾驶座，准备发生离开。 祁小染甩开阿大拉她的手，冲到驾驶座前拦住储墨凡，急切地问：“是不是跟这次案子有关？如果是，我要一起去。” “不是！”储墨凡淡道，“另外的仇人，会影响股价，影响市值，影响你的另外的仇人。”看着她，"你也要去吗？" 此时的储墨凡，眼里不再是在车座后抱着她时那样有情绪的正常人，而是冰冷的决策者，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甚至还带着一丝丝冰冷的不屑。 祁小染一怔，储墨凡勾了勾唇，轻轻一笑，钻进了车内：“回去。” 他已经知道她怕被连累，那接下来的事，便不再让她去接触。不连累她，就不会天天喊着要走了。 祁小染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储墨凡和保镖的车扬长而去，一时压抑又心酸。她想告诉他，她不怕连累，只是怕连累阿叶。 但是，既然他误会了。或许，更好。 “少夫人，我先送您回去。”阿大站在她面前，对她说道，“少夫人放心，衍行会跟着少爷，少爷不会有事的。” 说完，就感觉好像不太好，毕竟衍行跟少爷也不是纯粹的雇佣关系。严格算起来，衍行还是少夫人的“小三”。 阿大摸了摸鼻子，不自然地站着。想圆一圆刚才说的话，又觉得怎么圆都不太合适。 祁小染蹙眉，现在的情况正是因为有“衍行”在才不放心。看阿大的样子，明显不知道那个“衍行”是假货。 祁小染问：“发生了什么事？” 阿大歉然道：“少爷没说的话，我不能说。少夫人，起风了，回。” 祁小染"嗯"了一声不再停留，跟着阿大上了副驾。车刚进市区，阿大便接到了阿七的电话。 阿大还来不及切到耳机，车载电话免提般的外放便伴着阿七的哭腔在车内传开：“老大，出事了，你可要帮帮我啊。” 阿七一向孩子气，而且保镖之间私下也不能谈公事。阿大只道他又想买什么缺钱了，便道：“这次要多少？少买aj的鞋子，贵又不好看，咱们自己做的牌子不好吗？” “这次不是鞋子。”阿七哭道，“是祁大小姐，祁大小姐出事了。” “祁宝怡？”阿大若有所思地看了祁小染一眼，方才接着道，“祁大小姐怎么了？” 阿七嚎啕大哭疲乏：“她被绑架了，绑匪要我拿一亿去赎人。我哪里有这么多钱，老大，你一定要帮我，不然宝怡就死定了。” 宝怡？祁小染若有所思地回味着这个称呼，阿七跟祁宝怡竟然已经熟稔到可以这样想到昵称的程度了么？关系可比她想像中的要快。 “一亿？盾呢还是h币呢？”阿大镇定地说，“要只是这两种货币的话，不说一亿，两亿我也有。” “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当然是c国货币。”求道，“你一定要帮帮我，我已经认真考虑要跟她约会了，这关节点上弄出这些事，你一定要帮我啊。” 阿大对祁宝怡这个未来的弟媳妇没有什么感情，十分理智的告诉阿七道：“这事我跟其他兄弟都帮不了你，只有少爷可以，你等少爷……” “少爷去救蓝少，根本没有心思管我这种小破事。”阿七道，“老大，我只有你了。” 祁小染脸色一变，看样子刚才储墨凡火急火燎要救的人是蓝子蘅。 阿大一听阿七已经开始说提公事了，立刻道：“我马上回去，你不要乱闯。” 阿大挂掉电话，祁小染便问：“蓝子蘅怎么了？被抓了吗？” 阿大嘴硬如铁，道：“我先送少夫人回家。” 祁小染不再理她，可是回家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影。 祁小染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到，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黑色的小发卡，掰直了，捅进锁眼内，只两下便推开了门。 “哈喽，是小行吗？”祁小染刚一进门，还没有来得及换鞋，主被耳畔传来独眼狰狞猖狂的笑声，“我可爱的小行行，你长大了居然变得这么狡猾，戴了面具还要画个丑八怪的妆来见我。我这么思念你，你竟然敢欺骗我。" 祁小染一个箭步冲到客厅的电视机前，看着电视机里独眼猖獗的笑脸，整个人仿佛冷到了谷底。 “阿叶，阿叶，小强，小强……”祁小染发了疯一样地冲进小强和阿叶的房间，可是房间里空空如也，回答她的也只有独眼嚣张至极的笑声。 “呐，上次随便抓了个储墨凡的傻妹妹，你就来换她了。呐，现在我给你玩个更大的。阿叶？小强？”独眼的声音再次传来。 祁小染疯狂地冲到电视机前，刚好看见阿叶被独眼狠狠地往镜头前一推，一把扯住绑在阿叶嘴上的黑色绑带，狰狞地笑首：“什么阿容？小骗仔，明明就是小行，你竟然都改了名字。太过分了，难怪我都找不到你。” “你不要动她，不要动她。”祁小染疯了般扑到电视机前，吼道，“放开她，放开她。” 独眼的视频是提前录好的，此时正有条不紊地往下播着。他扯着阿叶的衣领道：“当初从荆棘地跑出来，你的功劳最大，为了让小行逃走，你故意跟那五个男人纠缠。”勾着阿叶的下巴，阴桀地笑着，“刚好，咱们既然重逢了，可以重新温习一下过往。”拍了拍阿叶的脸道，“我本来想放过你的。可是你和小强都太可气，明明小行就是祁小染，那天我在路上问你的时候竟然说不是。我就讨厌别人骗我。呐，既然你这个惩罚是因为小行受的，那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半小时内，小行如果能来换你，我就放过你。” 独眼看向镜头：“好好找找，晚上九点，小行行，我会等你的。哦，还有小强。”一把将一个人影扯到镜头前，对着镜头扯出一个夸张的笑容，“买一送一，还有一个小盆栽哦。快来小行行，猜猜我在哪？找到我才可以把人救走哦。” 第215章 游戏开始 伴随着独眼猖狂的笑声，电视屏幕上的画面咻地消失，变成一片黑黑的背影。 “独眼，独眼……”祁小染并没有意识这是录播，脑子抽了疯的认为是视频对话。她发了疯一样的拍着电视屏幕，龇目欲裂，“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你放了阿叶，放了阿叶，我跟你说，要杀要刮都随你，你不能动阿叶……” 咻，电视屏幕突然一亮，独眼的那张戴着眼罩的脸再次在她面前放大，牙齿在屏幕前森白悚人。他笑眯眯地指着屏幕外的祁小染，说：“对了，小呆瓜，忘了告诉你，这是录播，时间有限哦，千万不要以为我在监控你。没有。”得意地笑着，“你看，我是不是很了解你。_x001d_”张开双臂，闭上独眼，露出万分期待的模样，“你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小行，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人了。”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祁小染，面露凶相地恐吓，“这是考验你对我了解程度的游戏，如果你忘了我的一切，如果你从来不了解我。那样……”眸光森然，“阿叶和小盆栽，你懂得！” 屏幕再次灭掉，祁小染的手伸到电视机后，果然从b接口处摸到一只u盘。祁小染再打开电视，屏幕上显示的是网络电视播放列表，根本不是黑屏。她再反b插进去，屏幕上果然出现黑屏，在她点击播放后之前的那段视频在开始重复播放。 那一瞬间，祁小染整个人仿佛坠入冰底，四肢百骸刹那冰冷，手里的遥控器啪哒落在地上。 独眼真的很了解她。 明明她从小到大的样子变了很多，性格也变了很多，可是独眼凭着她幼时的相处竟然猜到她在情急之下的反应。 一切，仿佛都在独眼的掌控之中。 掌控……之中…… 祁小染眸光一亮，既然一切都在独眼的掌握，那就说明阿叶和小强一定是在从家里出发能在一个半小时内到达的地方。 是什么地方？她可以用最快的速度一个半小时以内到达？是什么地方绑着两个人可以神不知鬼不绝，不会被左右邻居发现？是什么地方可以聚众玩乐也不会被人发现？ 祁小染用手机打开城市地图，她飞快地计算着独眼能够藏匿人的地方，计算着机车最快速度能到达的地方。 与此同时，在s市的某条大街上，“衍行”的机车停在了人行密集的街道上，上了一辆等在路边的林肯。 储墨凡让出驾驶座，坐在副驾上，对她道：“去西郊的中式大宅。” 那里是祁小染被虐受刑罚的地方，也是对方通知他去赎蓝子蘅的地方。 “衍行”一脸凝重：“发生了什么事？” 储墨凡淡道：“拿钱能解决的事，就不是大事。” 阿大说对方让他拿星爵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和两亿现金换蓝子蘅，这对他来说都不是事。 “衍行”沉默地应声，在储墨凡的要求下将车速飙到飞快。 到达中式大宅时，宅门大开，大石条堆砌的大门框两侧都挂着两只狼头标本。门槛极高，储墨凡一进去，里面就传来了笑声：“让你来赎人的，你带着这么多人，是来砸场子的吗？没诚意！” 储墨凡站在院中，四处看着，却发现并没有什么人。 储墨凡蹙眉，冷声道：“我人来了就是最好的诚意。倒是你，连真声都不敢露，却不知道你是不是诚心想交易" “不愧是储墨凡，这就能听出不是我真声。”院中飘着男人的声音，但他被拆穿了也不在意，仍然用着变声器的声音道，“我不过是未着将来还能在s城混下去。” 储墨凡不再理会，直接切入重点：“把人放了，你开的条件，我都答应。” 男人的声音：“都答应？” 储墨凡淡道：“是！” “好，我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让你那些保镖们都退到五里以外的空地上去。”空气中的男人道，“现在，就做。” 储墨凡掏出手机给领队的阿二指示：“带所有人退到五里以外的空地上去。”挂了电话，对“衍行”道，“你也走。” “衍行”坚持：“我不走。”冲着院中的空气喊，“储少就带我一个人，你不会我一个女人也怕？” 空气里传来短暂的沉默后，继续传来那个声音：“留一个也无所谓。” 几分钟后，等所有保镖车都退到五里以外时，储墨凡冷声问：“蓝子蘅呢？” “储少还真是兄弟情深，难怪蓝家和欧家的两位小少爷对储少言听计从的，连家都不认，就只认储少你。不过……”声音一顿，“人不在这里，您还得跟我去个地方。” 话音一落，院内走出一个穿着黄色计程车工作服的中年男人，一脸惊恐地走到储墨凡面前，一字一句，哆嗦着说：“你，你闭上眼睛，我我会拉去你想去的地方。” 储墨凡看着男人腰间的定时炸弹，一把推开中年男人，怒道：“你在耍我？” 那个声音继续在空气中响起：“不敢，只是多一道保障，毕竟，绑架勒索可是能够叛死型的，我不得不谨慎小心。” 中年男人走到储墨凡面前，诺诺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惊恐的脸几乎要哭出声来：“先，先生，这里根本没有人。求求你，让我完成任务，我家还有妻小，求求你。”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沉默闭上了眼睛。 中年男人拿出一条布帕，蒙住他的眼睛，又战战兢兢地看向“衍行”：“小姐你……” “我自己来。”“衍行”一把扯过布条，自己蒙住双眼。 然而就在此时，阿七的声音传来：“宝怡！” 储墨凡猛地扯下布条，看着刚跳进门槛内的阿七，目露怒容：“你怎么来了？” 今天阿七轮值别墅，他和其他人留在星墅看守，他竟然玩忽职守。 阿七也没有想到竟然会看到储墨凡，意外又紧张：“少，少爷？” 储墨凡一字一句地问：“我就问你怎么来这里？” “哦，他跟你一样给人来赎身。只不过，你为兄弟，他为爱人。”那个声再次从院子上空传来。 储墨凡冷冷地看向阿七：“怎么回事？” 第216章 听说你是个变态 阿七又将对阿大说的那番话说了一遍，道：“我跟阿大借了钱，请他替我在星墅代职，我就来了。”举手发誓，“少爷，我在阿大回到星墅前没有一刻离开过星墅，没有玩忽职守。” 储墨凡面无表情看着他，阿七看不出他情绪心里紧张的要命，在他心里眼里储墨凡就是主子一样的存在，如果储墨凡因此让他滚蛋离开星墅，他肯定会难受的要命，可是一方面他又很担心，从刚才进门到现在他都没有看到祁宝怡，他很想张嘴问问祁宝怡在哪里，可是因为在储墨凡面前他不敢。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沉默将布条重新蒙回眼上，对一旁的司机道：“走！” 阿七下意识叫他：“少爷……” 空中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今天真是一个发大财的好日子。那个谁，把新来的也送那边去。” 中年司机沉默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条布袋，走到阿七面前，颤巍巍地说：“系，系上，我带你们走。” 阿七看了看储墨凡，又看了看司机，还是忍不住冲着空气中喊：“宝怡，你在不在这里？宝怡……” 储墨凡冷喝：“闭嘴！” “你们，拉着这个。”司机颤巍巍地给每个人发了一条绳子，然后自己拉着绳子一头，胆颤心惊地往外走。 走出院外，空荡荡的荒野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黄色的出租车。 司机将人带到车前，储墨凡准确无误地一脚踢在阿七的身上：“坐前面。” 阿七莫名一脸心虚地摸上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刚一上车，储墨凡便问：“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星墅的其他人？” 阿七虽然被蒙着脸，但还是无比恭敬地转过头回话：“回少爷，没有看到。” 储墨凡再问：“车呢？” 阿七道：“车也没有看到。” 很好！ 储墨凡勾了勾唇，这是被一网打尽了。 阿七呆呆地问：“怎么了，少爷？”突然反应过来，“其他兄弟们不是跟您一起来救蓝少了吗？难道……” 储墨凡冷哼一声没有回话。 “衍行”恶狠狠地攥拳：“我一定会为兄弟们报仇的。” 一时间空气里弥漫着巨大的悲伤。司机根本不敢说话，自顾自地开着车。 半小时候后，没由来的变了天，原本还算晴好的太阳突然散去被乌云盖住了头顶，眼看着就要大雨。 司机没命的给着油，喃喃着：“要死喽，这天气，要死喽这天气，那路要怎么走。” 突然头顶再次传来那个神秘的声音：“别废话。” 显然是担心司机暴露目的地。 储墨凡隐约知道了那个地方在哪里，但是要怎么把消息传递出去。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车停稳时，车窗外已经雷声大作。 司机下了车，还没说一句话，就听得一声枪响，紧跟着重物坠地声传来。 这是被灭口了。 车上三人都是见过风浪的，听声便知道了情形。 储墨凡率先扯下了布条，还没有推开车门，就见一个脑袋探了过来：“储少，欢迎光临我的游乐园！”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眼前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目光落在那只黑色的眼罩上，冷声道：“原来独眼绑架也这么胆小怕事，不过一点股份就弄的这么鬼鬼祟祟的。” “就是，这么点钱也要弄的鬼鬼祟祟的，我也很烦。”独眼拿着枪推了一下根没有滑下来的眼罩，一脸不认同，随后又笑了，“不过你们储家老太太喜欢搞这么多事，我也管不着。不过，你来了就更热闹更好玩了。” 独眼果然是老太太的人，那说明红莲就是老太太养在外面的刽子手。储墨凡心里更有了数。 储墨凡冷声问：“蓝子蘅呢？” “哦，还真是兄弟情深。”独眼笑眯眯地说，“来，来我的游乐园里转转。” 说完独眼打开车后座的门，还十分绅士的弯了弯腰：“储少，请！” 储墨凡一下车，一股海腥味便扑面而来。只微微抬眸，便可以俯瞰大片乌去压在深深的海平面上，天地间一片会黑，压抑地让人窒息。 储墨凡蹙眉：“看来顶云林这些年的野兽吃人案都是你们弄出来的，为的就是把这里建成你杀人大本营。” “bgo！”独眼兴奋地打了个响指，“好聪明。”笑容一敛，“不是我弄的，是你们储老太太弄的。不过呢，她把这里送给我了，我想干麻就干麻。”凑近储墨凡，“当她孙子是不是不如当她的狗呢？” 储墨凡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可惜她看走了眼，却不知自己养了条有狂犬病的疯狗。”嗤笑一声，“这种狗可不认什么主人，牙痒痒了谁都能咬一口，磨牙！” “哇哦！你又说对了。”独眼一脸崇拜地看向储墨凡，一脸无奈，“怎么办，我就喜欢聪明人，刚好你就这么聪明。”苦恼的抱着头，“怎么办？我都不舍得杀你了。” 话刚说完，枪便指在了储墨凡的头上，笑嘻嘻地说，“听说你是个大变态，现在的你还不够聪明，真正聪明的是变态后的你。”雀跃的简直能跳起来，“好期待啊，第一次看见变态呢。怎么才能变身呢？要不要月圆？是不是跟电影里的狼人吸血鬼一样！” “混蛋！”阿七怒吼着冲了上去，“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储墨凡是星墅所有人的神，他竟然敢这样说储墨凡。阿七恨不得拿自己的命跟独眼同归于尽。 储墨凡一脚踹了过去，把阿七踢地整个人凌空平移着飞了出去。也就在那时，一枚子弹射在了阿七原来站的位置，砰的一声溅着草地上的烂泥和操碎漫天飞舞。 阿七见状，立刻便明白储墨凡刚才救了自己一命，一脸愧疚的跪在原地：“对不起少爷，我给你丢脸了。” 储墨凡冷声道：“想留着命救祁宝怡就安分点。” “哇哦，好身手，好身手。”独眼兴奋地拍了拍手，一脸惊讶地看着储墨凡，“武功也不错。啧啧，这么好的人也要处理掉，你们老太太可真狠心。”又兴奋又好奇的样子，“哎呀，好期待你变态后的样子。肯定是聪明的不得了。” 第217章 只有你能帮我了 储墨凡，整个国际都传的商业天才，历来傲视人群的天之骄子，纵然有人恶言相向也只敢躲在屏幕后用网络语言攻击，甚至怕被报复影响三次元的生活还刻意频繁变化ip，哪里有人敢像现在这样当着他的面指着他的鼻子兴奋地叫着“变态你好”。 这于储墨凡来说简直是有生之年的耻辱。 阿七和“衍行”都气地发抖，可是清冷的储墨凡不为所动，他冰冷眸子淡淡地落在独眼的脸上，淡道：“蓝子蘅在哪里？” 那平静的样子，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独眼那放肆的挑衅。 “没趣！”独眼失望地“啧”了一声，“不是说一生气就会变态吗？竟然这样都不生气。太没意思了。” 阿七心里一惊，这才明白独眼刚刚是在用激将法，想唤醒储夜爵。还好刚才少爷没有动气。简直万幸。阿七默默地舒了一口气。 “走。”独眼把枪别在腰上，双手插着口袋，十分恣意地前面带路，毫不犹豫地把后背暴露给储墨凡他们。 也就在那时，“衍行”突然出手，以指成爪，身体仿佛一只敏捷的豹子在原地弹跳而起，向独眼的后背抓了过去。那是属于“衍行”的绝招，可以一举抓到敌人的脊椎，掐断。 “衍行”的速度飞快，储墨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来不及阻止。眼看着“衍行”逼到了独眼的身后，就听得“砰”的一声，枪声响起，“衍行”的身体重重坠落，摔在独眼身后半步之处。 “啧，你可真没用。”独眼一脸嫌弃地踢在“衍行”的面具上，“这么没用，怎么能是我教出来的人。”从腰间摸出枪，上膛，对准了“衍行”的脑门，“这么没用活着一定很辛苦，我做个好人，送你一程。” “别动她！”储墨凡飞快抢上一步，握住独眼拿枪的手腕，冷声道，“她是我的人，有没有用由我来决定，轮不到你来。” “呦，这就护上了啊。”独眼一脸瞧不上地看向储墨凡，“这眼光太差了，找小三不是应该都找好看的么？你怎么找一个还不如家养的。”一脸猥琐地笑了，“是不是丑八怪更带劲？哈哈哈……” “不劳你费心。”储墨凡无视放肆大笑的独眼，扶起摔在地上一脸冷色的“衍行”，视线落在她捂着右臂已经染血的左手，蹙眉问，“怎么样？” “衍行”仍然是那一脸茫然的样子，道：“卡骨了，没事。” 储墨凡扫了一阿七一眼，阿七连忙扯下贴身的白衬衣一边，一脸惭愧地递给储墨凡：“没带药包。” 储墨凡也没有说话，沉默地替“衍行”包了伤口后，扫了一眼看似一马川的草地，对独眼道：“阁下不会是对了区区一点股份就把红莲都带来了？” “哟，我的埋伏这就被发现了呀。”独眼嘿嘿一笑，目光落在“衍行”身上，“难怪说你有用，原来就是这么个投石问路的用处。”看向储墨凡，淡道，“不过呢，你也别试探我，这里的人足够防着你们跑了。” 储墨凡跟着独眼往前走，身后忽而闪过一道影子，待他余光扫过时那些人影便消失不见了。 独眼淡道：“别紧张，处理一下客人。” 这是在告诉他有人在处理刚刚那个被枪杀的出租车司机。 储墨凡没有说话，沉默地跟着独眼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完那一片近海的草地，快到走到那片盛付有狼和野兽的森林时。储墨凡才发现在草地和森林的交界有一道百米长的壕沟。 上次祁小染扮成衍行来救莹莹的时候，他曾经派人对这片林子进行地毯式搜查，当时根本没有这条壕沟，明显这是近期才挖好的。 独眼站在壕沟上站定，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立刻便有几名身材魁梧的大汉，拉着四个蒙着头的人过来。 单从衣服上，储墨凡一眼认出了穿着蓝色西装的蓝子蘅，但怎么还会有多余的人？除了祁宝怡还会有谁？ “买一送二。”等四人在储墨凡面前站定，那几人得了独眼的手势指令，扯下了他们的头套，露出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来。 “是不是很熟悉啊？都是赠品哦。”独眼看着眼前四个被反绑着手，堵着嘴的人，冲储墨凡笑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哈哈……” 是，都很熟悉。 蓝子蘅，小强，阿叶，祁宝怡，每一个都算得上熟人。 储墨凡冰冷的眸子从他们的脸上扫过，蓝子蘅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弯了弯眸子，虽然堵着嘴，但能看得出来，他为储墨凡为他奔波而抱歉。 阿叶和小强则是一脸惊讶地看看储墨凡，又看看蓝子蘅和祁宝怡，惊讶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可惜所有的疑惑都被堵在嘴里，他们问不出来。 只有祁宝怡一脸感动地看着阿七，眼泪咻咻地往下落，如果此时她能够说话，肯定会是一场极感人的琼瑶剧。 阿七站在储墨凡身旁，看着脸色苍白，身体微微发颤的祁宝怡，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心疼的要命。跟其他三人相比，祁宝怡明显看起来更加虚弱，分明是受过了独眼的虐待。 “游戏，马上就要开始了。”独眼看着储墨凡，伸出三枚手指，“三，二，一……铃铃铃！” 话音刚落，储墨凡的手机就响了。独眼笑眯眯地看着储墨凡道：“接呀！接呀！” 储墨凡摸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来自祁小染的来电，漠然地接了电话，声音冰冷：“什么事？” 电话那边祁小染拿着笔在纸上来回的笔划着，因为紧张和着急，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储墨凡，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你可不可以把直升机借给我吗？我……” 储墨凡一口拒绝：“不可以！” 他眼前就站着阿叶和小强，他知道她想要直升机干什么，无非就是救这两个人。既然他在这里，她就没有来的必要。 “储墨凡，阿叶和小强被绑架了，我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只要半小时，有几个地方帮帮我看一下就行。我不需要你出手，我只要你的直升机帮确实地方就行，储墨凡求求你……求求你，只要你帮我这次，这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祁小染哭道，“我求你了储墨凡，我能求的只有你了，求求你，不要拒绝我，求求你……” 第218章 你要救谁 祁小染不知道储墨凡的处境，哭的泣不成声：“储墨凡，求你，阿叶对我太重要了，我不能让她不事，我不能让她有事，求求你，不要拒绝我，求求你，求求你。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储墨凡，我知道你不在星墅，你给星墅的人打个电话好不好，拜托你，储墨凡，我只有你了，储墨凡，求求你，帮帮我……” 祁小染偶尔流泪很少哭，像几个小时前在车上那样张着嘴委屈的哭，储墨凡瞧着还觉得有几分意趣，可是现在祁小染的哭声那样悲痛，那样绝望。 她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手在他的身上，她在用极尽卑微的姿态来求他，求在她看来或许会帮她的人。 祁小染哭道：“我是这个世界最讨厌的臭虫，所有人都讨厌我，只有你不嫌弃我。储墨凡，既然你给过我希望，给我温暖，求求你再给我一点，求你，哪怕是最后一次，也请你再施舍给我一次，求求你……” 四把枪分别抵在了蓝子蘅，小强，阿叶和祁宝怡的太阳穴上，独眼轻轻松松地从储墨凡的手里拿过手机，打开免提。祁小染的每一字一句都落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酸痛了每个人的心。 阿叶两眼通红，眼泪不断地往下流，她挣扎着，此刻她宁愿自己死去，也不愿意祁小染为她把自己埋在泥里。 染染啊，那是她拿命换来的宝贝妹妹，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怎么可以为了她这样一个污秽的人这样说自己。 “呜呜……呜呜……”阿叶挣扎着，踢打着持枪人，试图激怒他直接击杀了自己。 储墨凡正要说话，就见独眼将一只小耳机别到耳边，对着手机道：“哎哟，怎么办？储大少在我手里，他可能帮不到你了。” 经过变音器的声音不再是独眼的声音而是刚刚在中式大宅上空的那个声音。 独眼扫了一眼储墨凡，漫不经心地威胁道：“不要再说话哦，否则……”一指阿叶，“她如果死了，你一定会很后悔。” 是，如果阿叶死在他的面前，祁小染又怎么会原谅他！ 储墨凡看着独眼，脸色铁青。 阿叶眼睛立刻哭肿了，嗓子里不停地发出呜呜声，冲储墨凡摇了摇头。她不怕死，她宁愿死也不愿意祁小染这样。 电话那边突然就安静了，独眼继续用变声器对着电话道：“怎么不说话了？求人的时候不是挺多话的么？知道他没价值了就不管了？啧，女人，可真凉薄。”看向储墨凡道，“你为什么不告诉她自己现在处理很危险？怕她担心？宁愿她恨你也不愿意她为你担心？你看现在怎么样？就算是你告诉她你现在很危险，她也不会为你担心，不会想办法救你。是不是很自作多情？储大少啊储大少，你做人可真失败。你的女人不在乎你，你辛辛苦苦救的兄弟也救不了你，你亲生的父亲要杀了你，亲生的母亲不要你，你的亲奶奶要你的命，哈哈哈……储大少，你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可怜虫！”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可是眼底却渐渐染起一抹猩红。蓝子蘅见状，一急，想也不想地冲了过去：“呜呜……” 储墨凡，冷静下来！储墨凡不要上当，他在激你，不要上当！ 可是嘴里塞着的破布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砰一声枪响，殷红的鲜血顿时从蓝子蘅的腿上涌出染红了宝蓝的西裤。 那一声枪响，隔着电话传到祁小染的耳内，惊地祁小染大吼：“储墨凡，你怎么样，储墨凡，你怎么样？” 储墨凡刚想说一声“没事，”独眼的枪指着蓝子蘅的脑袋，冲储墨凡做了个“闭嘴，否则打死他”的口型。 储墨凡脸色铁青，冷冷地看着独眼，眼底的猩红更甚。 独眼兴致盎然地看着储墨凡的反应，激动地不明所以：“生气了生气了？哇哦，这样就生气了？哈哈哈……”独眼放肆地大笑着，指着电话问，“她知不知道你变态？哇哦，看起来不知道。好激动。”托着下巴努力的想，“哎呀，我要不要通知她让她来给你收尸？哦不，她好像有人要救，肯定没有时间来给你收尸。你听听……”捏着嗓子，学祁小染之前的声音哭喊着，“储墨凡求求你，帮帮我，阿叶对我太重要了……”收起嗓子，一本正经地看向储墨凡，“你看，你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不，重要的，他很重要。”祁小染整个人都颤抖着，那一瞬间她第一次感觉上天不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一点活路都不给她，为什么要给她这样的命运。 为什么，每个人从一出生就可以安安稳稳做个平凡人，上学，上班，结婚生子。为什么她连当个普通人的权利都没有。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她。 “重要吗？她说你重要。”独眼看向储墨凡，然后对着手机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救他，你会先来救他吗？放弃你的阿叶救储大少？” 放弃阿叶，先救储墨凡？！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选择！ 祁小染捂着胸口简直要喘不过气来。她无比压抑地从悲痛中挤出几分神智，磨牙问：“储墨凡在哪里？” 如果，在一个半小时内可以到达的地方，她或许可以先救出储墨凡再让储墨凡打电话用直升机搜索她标出来的几个地方，在独眼规定的时间内，她或许还能赶到独眼所在的位置。因为，这个世上，除了独眼，她自信在任何人的手里她都可以活下来。 独眼随便报了一个地方，祁小染惊喜地发现那个地方竟然是在一个废弃的街巷里。 祁小染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可是刚挂了电话祁小染的手机里便传来一个神秘号码的短信。祁小染脸色一变，立刻改了路线。 而此时的顶云林，乌云压顶，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场狂风暴雨。 独眼把储墨凡的手机扔进壕沟里，拍了拍手道：“好了，用不着了。今天你和你的朋友，熟人们将会一起埋在这条沟里。只可惜，你的未婚妻还以为你heipub。你知道吗？那里，可是女人的天堂，她去了一定会十分享受，十分沉迷地。” 第219章 我多谢你 乌云缓缓地从海平面上涌过来，厚厚重重地压在林子的上空，仿佛整个天空都塌在了头顶上，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 独眼完全不受天气的影响，张着大嘴仰天大笑，肆意地嘲笑着储墨凡，一字一句都扎在刺在每个人的心上。被祖母和父亲追杀，被母亲遗弃，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可怜的人吗？ 阿叶忍不住想向蓝子蘅求证，可是当她看到蓝子蘅脸上担心和惊慌时，她明白独眼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在场的人，哪怕一向讨厌储墨凡的小强都忍不住为之震惊。 他们被人嫌弃，被人追杀，那都是被迫的。阿叶哪怕堕入泥里，也曾经有容警官这样的父亲用生命为代价去爱过她，小强哪怕再被人嫌弃，想他死的人也只有像独眼这样的人渣，哪怕被人嫌弃，也没有真正的亲人想真正的要过他的命。 那个高高在上的储墨凡，那个世人不敢染指的储墨凡，竟然是被血亲嫌弃厌憎追杀的可怜虫吗？ 这一刻，看着蓝子蘅脸上的悲痛，再看看储墨凡面无表情的脸和渐渐涌出红线的双眸，小强都忍不住在心里为他辩解：储墨凡，也没有讨厌到非死不可的地步。 独眼哈哈大笑着，手指从蓝子蘅，阿叶，小强和祁宝怡的脸上一一指过，对储墨凡道：“看看，看看他们脸上的是什么？可怜，同情，悲悯。储墨凡，你已经变成全天下最大的可怜虫……了！” 储墨凡左手一翻，乌云挡住了寒光，一把不足一掌的匕首抵在独眼的颈部大动脉上，将他狂笑的尾音生生地压了回去。 储墨凡眼底的红光渐渐退去，清冷的眸光落在独眼的脸上，最后目光落在对面蓝子蘅等人的脸上，冷声道：“让他们放下枪！” 独眼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杀了我，他们也都得死。我一个换四个，可以了。杀，动手。” “倒真是想不到堂堂红莲的掌舵，竟然这么廉价。”储墨凡眸光淡淡地落在祁宝怡脸上，“一个祁家的继女，空有大小姐名头实际无任何身价的空头大小姐。”落在小强脸上，“一无所有的高中生孤儿。”落在阿叶脸上，“没有价值随时可能会死的心脏病患者。”最后落在蓝子蘅脸上，“也不过相当于我的右手。” 最后储墨凡将目光重新落回到独眼的脸上，不屑地嘲讽着：“哦，跟着我的人，我大抵会尊为左右手。跟着老太太的人，大概只能被称为狗。一条狗的价值当然是比不上一条手的。你这么算，确实划算。” “放屁！”独眼最恨别人说他不如谁谁谁，除非平时自以为幽默地自黑，他只会认为自己是这个天底下最牛逼的人，储墨凡是个屁，储家是个屁，他从来都不放在眼里。 储墨凡竟然说他连蓝子蘅这个蓝家的私生子都不如，简直放肆至极。 储墨凡敏锐地在独眼气息急促的第一时间道：“跟储家斩断交易，储家能给你，我都可以给你。红莲，我不要，西南边境我可以跟夜睿交易，让他给你一块地，由红莲自由活动。” 经过之前种种储墨凡已经可以确定独眼是老太太养在外面的侩子手，像独眼这种疯狗，被人栓着脖子肯定早已气不顺了，他给独眼这条疯狂扔出的第一块肉就是“自由”，从此红莲只由他一人掌控，他可以不用再听谁的命令；而他给出的第二块肉，就是“地盘”，进林子的时候储墨凡试探过，顶云林是不是红莲的基地，独眼承认是老太太给的地盘，这说明红莲还没有自己的地盘，没有地盘就没有独立收，这也是红莲不得不在财务上依赖储家当储家的狗的原因。 西南三不管边境，虽然有些南国的政府军，但大部分地方这些年来都默契地由夜睿集团在自由行动。所以，要是夜睿愿意让出一部分地盘，红莲就可以在自己的地盘上做一些营生，有了收就有了自由。 这两块大肉，是一个大饼，是储墨凡这一阵以来查了无数起红莲的案子和独眼的行事风格，以及刚才一路走来的试探算计出来的最能打动独眼的筹码。 果然，话音一落，独眼冷笑道：“储家能给的，你也能给？据我所知，你来s市之前也只是储老太太养在死无岛的一个实验体，不是关在d国就是死无岛的实验室，你能给我什么？星爵集团？星爵集团能跟储家比吗？为什么要你拿星爵集团的股份来换，因为老太太知道，没了星爵集团你就一无所有。想想老太太又为什么能任由储家基金在你手里呢？说到底，因为区区一个储氏基金，储家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 “懂得很多。”储墨凡也不急，一丝一缕地跟他顺，“如果储氏基金这么不重要，那许家，陈家，欧迪，又怎么会都折在储氏基金上？”嗤笑一声，“当然你不会明白这其中的因由，因为狗，不需要动这么多脑子，只要负责把主人丢出去的东西捡回来就行了。至于丢的东西是真金还是镀金，是百万的白玉还是几块钱的边料主人并不要求狗知道。” 乌云之下，滚滚雷声仿佛在海平面上滚动着，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 待雷声过后，储墨凡淡淡地扫了一眼蓝子蘅的身后，淡定地数着数：“一、二、三……”一顿，看向独眼，“真遗憾合作没有达成。” 话音刚落，只见挟持着蓝子蘅等人的四个魁梧大汉分别重重地往后倒去。同时蓝子蘅一下猛扑直接把阿叶和小强等人撞倒在地，往壕沟里滑去。 远处枪声响起，偶有流弹射到储墨凡等人附近的草地上，溅起一地泥草碎屑。 独眼龇目欲裂，看向储墨凡简直发了疯：“你敢埋伏？！” 储墨凡淡淡一笑：“好说！”看着他道，“s市政府高额悬赏你的人头，我拿你可以换十年在s市任意一块地皮。我多谢你！” 第220章 执行任务 “我谢你你nndp！”独眼冷笑，“顶云林几十红莲，你以为就这四个人么？”也不顾脖子被储墨凡抵着刀，扯着嗓子在空中传出两声尖锐的口哨声，冷冷地看向储墨凡道，“既然都不想活，那就一起死。你说的对，他们四个确实不配我陪葬，但是拉上你就配了。” 储墨凡淡道：“也好，亲眼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被毁掉，那种心情，我相信您一定愿意很愿意去细细品尝。毕竟你是一个这么有好奇心的人。不是吗？” 独眼冷笑：“如果枪声停止，出现的是我的人，那不好意思，麻烦你收了你的小刀子，好吗？” “不好！”储墨凡淡道，“如果出现的是你的人，你就是我离开这里的筹码，更加不能放了。” “哈哈哈哈……”独眼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笑地捂着肚子眼泪都出来了，半天止住了笑声道，“好好好，我喜欢，我就喜欢像你这样这么无耻的人。_x001d_储家的人，果然都有无耻的天份。哈哈哈……”笑声一敛，一本正经地期待着，“这样我就更加期待变态后的你了。哎哟，也不知道谁会赢呢？狗子们可得加油啊，不能输啊。” 乌云越来越重，仿佛天空越来越低，风渐起，风势渐大，隔着大半个林子都可以听到风卷起海浪拍岸的声音。 海浪拍岸声消失，枪声也消失了，仿佛在看的见的海平面上，走出一道道草绿色的身影。 那些人不是平时那样的白衬衣黑西装，穿着草绿色的迷彩服，脸上都是泥草。都不用他们走近，阿七远远地就认出了他们。 “阿大，是阿大。”阿七一脸激动地看向储墨凡，“还有阿二他们。” 那些人都是在中式大宅门口连车带着一起消失的星墅的保镖们。阿七激动地无以复加：“少爷，少爷阿二他们没事。”一怔，“阿大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星墅吗？” 储墨凡冷声道：“下去把蓝子蘅他们带上来。” “是是是！”阿七刚才所有的精神都注意储墨凡的身上，偶尔有流弹射过来的时候，他还是第一时间挡在储墨凡的面前，压根已经想不起来壕沟里还有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 阿七利落地滑下壕沟，先解开了蓝子蘅身上的绳过，这才去解祁宝怡身上的绳索。 “阿七！”祁宝怡扑进阿七的怀里，哭地整个人都抖成一团，“谢谢你，谢谢你来救我。” “没事没事，不哭了不哭了。”阿七一边安抚祁宝怡，一边道，“先给阿叶小姐他们松绑。” 祁宝怡这才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从阿七身上爬起来，去给阿叶松绑，但是等她起身的时候，蓝子蘅已经替阿叶松了绑扯了她嘴上的破布。 “没事？”蓝子蘅担心地扣住了阿叶的脉搏，耐性地听了一会，松了口气，冲她笑道，“你新的心脏很健康。恭喜你。” 阿叶笑了：“没想到你还是个医生。” “星墅的人多少都会点。”蓝子蘅扶着她抬头往沟顶，储墨凡他们站的地方看了看，道，“能上去吗？要我背你吗？” 阿叶笑道：“没那么娇气。”刚往上爬了一步，泥土就翻了下来，根本就踩不住脚。 蓝子蘅笑了笑：“我先带你上去。早点离开这里，祁小染还等着我们去救。” 果然一听到祁小染，阿叶立刻配合地说：“那就麻烦蓝少了。” “客气！”蓝子蘅弯下腰，让阿叶伏在自己背上，皮鞋抵入泥坡踩出几个落脚点，雪白的手指插进泥里一扣，开始一步步往上爬。 他爬的很慢，但是很稳。阿叶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无声地看着这个优雅斯文的男人手脚并用地爬着泥泞的土坡，修长的手指由原来白皙的模样渐渐裹上淤泥，染上血丝，磨掉皮。 她甚至还能看到那手背上皮被掀破粘在着泥血的样子。 阿叶全程没有说话，可是心里却狠狠地悸动着。她，何德何能，可以让这样一个男人为自己变得这样狼狈。 她突然有些明白，当时祁小染为什么总想报答储墨凡。因为像她们这样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关心爱护的人，当别人给予一些的时候，就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拿做代价，好好报答。 像此时的蓝子蘅，阿叶想，她有什么可以报答蓝子蘅此时的付出呢？她原本与他毫无关系，他自己一个人上去，轻轻松松。起码，小强都在旁边爬的很轻松。 祁宝怡也像阿叶一样挂在阿七的身上，所以，他们四人，最先走出壕沟的是小强。 他一声不坑地往储墨凡身边走去，眼里带着无限的恨意，死死地盯着独眼，一步步向独眼走去。 “少爷，活捉击杀红莲犯罪团伙共四十五人。”阿大比小强先一步走到储墨凡面前，恭敬地汇报。 储墨凡使了个眼色，阿六立刻上前反手绑了独眼，接手储墨凡控制了独眼。 小强走到他们面前，厉声道：“不能让他活着走。他会跟之前那样被引渡。不能让他活着。” “呦，小盆栽，心挺狠啊。”独眼笑了笑，“我要是死了，祁小染也会死哦。” 小强冷声道：“她有本事，可以让自己没事。但是你不行，你活着就是祸根。” “哎哟，瞧瞧这话说的，祸根？怎么这么会说话。”独眼无所畏惧地看向储墨凡，漫不经心地问，“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你以为，你这就赢了？听听这小盆栽刚刚说的什么话，她有本事可以让她没事。什么意思知道吗？你的未婚妻，有本事让自己在男人堆里没事。这是什么样的本事？伺候男人的本事，还别的什么本事？” “小心！”小强的声音几乎跟独眼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同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把匕首已经横在了储墨凡的喉间。 这个突如其来的反转震惊了所有人，阿大跟所有的保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握着匕首的“衍行”：“衍行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独眼笑眯眯地说，“当然是执行任务喽！” “只不过，执行的是我布置的任务。”独眼笑眯眯地看着储墨凡，喉咙往前送着，储墨凡放在喉间的匕首割破他的皮肤，鲜血顺着他的脖子流到储墨凡的手上，血淋淋的渗人。独眼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歪着头看向储墨凡，问，“意不意外？惊不惊喜？衍行哦，你的保镖，你的女人！” 独眼看向“衍行”喝斥道：“还不让他放开我？想看着我死吗？” “衍行”架在储墨凡喉咙上的匕首略一用力，储墨凡的喉间就跟独眼一样流出了鲜血。“衍行”冷声道：“松手！” 储墨凡冷笑：“怎么可能，我放手了就是放了最后的机会。” “不放怎么办呢？”独眼好心提醒储墨凡，“你们星爵这三个人，你死了，也就蓝子蘅还有几分本事，要不然留一个欧彦能成什么事？”略一沉吟，“这样，你留下，让你的兄弟们都走，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很不怎么样！ 星墅的人制住了红莲所有人，蓝子蘅他们都已经安全。除了储墨凡，其余人全部安全，根本用不着独眼来放。 独眼似乎也明白了储墨凡的意思，恍然大悟：“知道了知道了，我的筹码不够。来来来，我再加一个。”指着跟对面刚刚爬上颇来的蓝子蘅等道，道，“加一个蓝子蘅，怎么样？你如果不放，蓝子蘅也死，怎么样？筹码够了吗？” 阿七刚把祁宝怡背上来刚放下，就听见了这句话，立刻“呸”了一声：“蓝少根本就不用你放！” 话还没说完，就刚刚还虚弱无比的祁宝怡利落地把枪架在弯着腰安置阿叶的蓝子蘅的太阳穴上，冷声道：“不要动！” 阿叶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宝，宝怡，你在干什么？放下，快放下。”一脸蒙圈地看向储墨凡道，“少，少爷，她，她可能受惊了，您您，不要介意，我，我劝，劝劝她。” 话说到最后，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说的话了。 阿七看向祁宝怡，用着最后的信心，笑着对她说：“宝，宝怡，快把枪放下。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祁宝怡根本看都不看阿七，看向储墨凡道：“这样够了么？” 蓝子蘅将阿叶仔细放好，这才直起身子，看向储墨凡，无奈地耸耸肩：“抱歉，我又连累你了。” 阿叶震惊无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难以置信地看向祁宝怡：“祁，大小姐，你可是染染的姐姐啊。” “我可不是她的姐姐。”祁宝怡一改往日里温柔可怜的模样，脸色沉冷如霜，她调整了一个肩和脊背，整个人在刹那间挺拔了起来，姿态也高贵骄傲了起来，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没有任何的继女小姐，而是严格教养出来的真正的名媛千金。 祁宝怡傲慢地看向阿叶，看向小强，道：“祁小染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养在乞丐窝里的臭虫，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的妹妹。” “是吗？”阿叶缓缓站起身来，讥讽地笑了，“不如你说说，你又是什么高贵地不得了的东西？” “废特么什么话。”独眼毫无情面地打断了祁宝怡的卖弄，喝道，“先把老子放了。摆什么高贵的姿态，特么快点！” 确实这个时候只有祁宝怡对蓝子蘅的威胁才能形成对储墨凡的掣肘，可是她真的特别不想让独眼活着离开这里。因为她恨！她恨死独眼了。可是哪怕再恨，在这里她还是需要独眼的力量。哪怕这个时候独眼和储墨凡都死了，她也不可能凭着一个人威胁着蓝子蘅离开这里。 更何况……她不能让储墨凡死！她的任务是，储夜爵！ 祁宝怡这才看向储墨凡道：“放了独眼！我们一起放手。” 空气在那一瞬间寂静了下来了，一秒的时间仿佛沉默了一个世纪。储墨凡缓缓地张了张嘴，喉咙里的声音沉沉地往外滚：“好！” 祁宝怡道：“我数123，一起放！”紧张地盯着储墨凡，“1、2、3……” 祁宝怡松一松，将蓝子蘅往外推的同时，储墨凡收回了手。独眼得了自由第一时间一脚踹在储墨凡的后背，储墨凡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单膝跪地。 也就在那一瞬间，小强指着祁宝怡道：“是你，是你，是她，是她……”看向阿叶，“她就是那个在商场里跟你问路的神秘女人。” 阿叶心口狠狠一窒，脸色一白：“是你？！” 祁宝怡冲她笑了笑：“是我！”枪口对着被推出去的蓝子蘅的背影，毫不犹豫地扣下了班机。 阿叶瞳孔猛地放大，身体本能地向蓝子蘅扑了过去，惊叫一声：“不要！” 阿叶倾尽一身之力将蓝子蘅狠狠地撞倒在地，而祁宝怡看一击不成，立刻往独眼身边跑去。阿大阿七他们根本不敢动手，生怕独眼会对储墨凡动手。 一时间情形再次转换，储墨凡单膝跪在地上，头也不抬，冷冷地命令：“阿大带蓝子蘅回去，以后，星墅就听蓝子蘅的。” 显然，是在交待后事。 保镖们两眼通红，但是他们没有哭，只是忠诚地领命。 储墨凡被带走，不会有生命危险，储家人要他的身体，但不要“储墨凡”这个人，要“储夜爵”。人在，不管是谁，将来总有可能救回来。要是留下蓝子蘅，他可能就真的死定了。 而此时的蓝子蘅正震惊地看着为自己挡枪的阿叶，看着她胸口涌出的鲜血，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为什么？我们……” 我们并没有深交，甚至，还不是朋友。 阿叶苍白的笑了笑：“迟早要死的，不如死的好看点。” 蓝子蘅飞快地脱下外套替她扎了伤，将她抱了起来，冲储墨凡点了一下头，道：“抱歉！” 阿叶需要时间抢救，他不能再耽搁！ 储墨凡缓缓抬头，目光所至是蓝子蘅步履飞快，带着一群保镖渐行渐远。 独眼放肆地笑着：“储墨凡，现在，就只剩下你了。啧啧，又被人遗弃了呢，太可怜了。不过，更可怜的是，他们哦，根本走不了。因为……” 独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轻轻一按，砰一声，蓝子蘅前面的泥地突然飞炸，走在最前面的保镖立刻被炸地飞了出去。 第221章 少夫人来了 乌云下，人影和着泥草一片乱飞。 蓝子蘅抱阿叶紧紧地护着身下，冲所有人大喊：“退后，退后，把红莲尸体扔过去探路，止血布和止血药有带的给我。” 他想立刻下山，可是现在下不成了。 蓝子蘅和储墨凡已经拉开了半个林子的距离，触手不可及，但是仍然可以看到彼此的状况。 独眼在储墨凡面前蹲下，枪指在储墨凡的头上，狂妄地笑着：“来，让我看看你今天做了什么好事。中式大院外，你的人本来应该死的却没死成，你的人训练有素，很不错，还能找到这里来，也有点意思。不过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栽我手里吗？” 独眼眼“啧啧”两声：“还是说你早就知道我不会让你的人活着离开中式大院？早有应对措施？算了，没关系，你能想到一切，却想不到衍行是我的人。之前肯定好好调查过衍行的身份了？可惜呦，太没用。救你几次你就信人家了。你能想到一切却想不到我早在这里埋了炸药。你能想到老太太不会杀了你，但是你想不到她会杀掉蓝子蘅。哎哟喂，太惨了……”抬头看着黑压压的乌云，“太可怜了，老天爷都在可怜你，一会还得为你哭。一夜之间十年心血就没了呦。太惨了呦……” 独眼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祁宝怡：“他都气成这样了，怎么还不变态？这法子管不管用？” 祁宝怡看着储墨凡双手撑在地上，不断平息自己呼吸的模样，轻蔑地勾了勾唇：“爵爷正在出来，只需要我们再加一把力。”看向独眼道，“杀了蓝子蘅，绝了他最后的希望。” 独眼扫了她一眼：“这要不变态，我就杀了你！”看了一眼“衍行”，“去，杀了蓝子蘅。”一顿，摸了摸鼻子，“把阿叶和那个小盆栽也杀了，一起刺激刺激。” “是。”衍行快步向蓝子蘅走去。 “你敢！”储墨凡猛地抬头，原本漆黑的瞳孔被染上了两道血丝，仿佛乌黑的水晶弹珠里的两道血线，剔透中带着某种染血的邪恶。 “衍行”被他脸上的杀气震慑住了，下意识停住了脚步，而祁宝怡却紧张又兴奋地盯着储墨凡脸拼命地催促“衍行”：“去，快去，他要撑不住了，他要撑不住了。” 祁宝怡站在储墨凡面前，激动地声音都颤抖：“爵爷，爵爷，你看到了我了吗？爵爷，我是你的小怡，我来救你了，我来救你了……” “滚！”储墨凡一抬手，狠狠地掐住祁宝怡的脖子，缓缓地将她往上提起来。 独眼看戏似地看着这一幕，看着储墨凡红着眼，脸色渐渐由白泛青，再看着祁宝怡双脚离地，直到她翻着白眼，舌头外吐，独眼才将抵在储墨凡头上的枪往前送了一分，道，“嗳嗳，差不多得了，毕竟跟我是一伙的，她死我面前多没面子。” 独眼只是一个动作，并没有真的开枪，可是祁宝怡已经开始泛晕的余光瞧见了，连忙冲独眼摆手，口齿不清地“呜呜”着：“误要，误要……（不要不要）” 祁宝怡已经喘不上气，她的眼角流出了悲状的泪水，脸上带着那种“为了你欣然去死”的模样缓慢而认命地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她的眼角咻地砸在储墨凡掐住她脖子的手上。 冰冷的眼泪砸在手上，储墨凡却仿佛被烫到了一下，痛苦地大叫了一声，狠狠地把祁宝怡甩了出去，同时自己万分痛苦地往前栽去，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痛苦地一点点往下蜷缩着身体。 此时，“衍行”已经飞奔到了蓝子蘅的面对，跟阿大他们打成一团。 “衍行”出手快而很辣，她仿佛像一个不怕疼不怕死的怪物，哪怕身上被捅了无数的窟窿，哪怕手指被折断，她都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她这以自己一伤换对方一命的打法让保镖们陆续受伤。 阿大护着正在给阿叶包扎的蓝子蘅冲大家吼道：“大家小心，不要再让她抓住命门，宁愿重伤也不要给她机会抓到命门，大家不要跟她学以命换命，我们斗不过她，少爷还在独眼手里，我们还要救少爷。” 阿大退到蓝子蘅身边，有些急：“蓝少，不是说万无一失吗？现在怎么办？我们顶不住了。” 蓝子蘅沉默地为阿叶止住血，压着阿叶的伤口，招过小强道：“压在这里，止血药的反噬药果很大，她会很痛，不要让她动。” 待小强拉手他的位置，蓝子蘅才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枪，金黄色的颜色刺着人眼，上膛。阿大急道：“蓝少，c国准用枪，用黄金猎鹰会有麻烦。” 蓝子蘅淡道：“麻烦可以处理。” 黄金猎鹰十分稀有，一旦官方查起来，处理过程确实麻烦。 “我有话说！”阿叶突然拉住蓝子蘅，苍白的脸上扯出艰难的笑，“我必须要告诉你，我……啊……好痛……” 阿叶突然整个人像被扔在岸边的活鱼，不断地挣扎着弹跳着，痛地整个人扭成一团。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这样。”小强惊恐万分地冲蓝子蘅吼，“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这样？你是不是想害死她！” “祁小染也用这种药，可以治外伤。”蓝子蘅淡道，“压住她就可以了。” 小强喃喃：“是他命？” 祁小染跟他说过储墨凡有种药很神奇，可以让伤口快速恢复还有怯疤的作用。没想到蓝子蘅会给阿叶用。 “可是，可是这么疼吗？”小强放下心来，却还是紧张不已，“阿叶不是染染，她扛的住吗？” 蓝子蘅道：“给她扛下去的信念。” 蓝子蘅正要冲过去，突然一辆摩托车飞窜而来，像一头疯马，疯狂地向“衍行”冲去。 “少夫人？” “祁小染小姐？” 受伤瘫在地上的保镖们震惊地看着飞驰而来的摩托车，震惊不已：“少夫人怎么骑衍行的旧摩托车？”他们目露惊慌，“难道她也是独眼的人？” 第222章 独眼的女人 有“衍行”的背叛在前，所有人都开始怀疑祁小染的身份，甚至忘记了阿叶、小强都是“祁小染”一伙的。 所有人生出警惕，就连被“祁小染”打伤的人都奋力地挣扎着爬起来，准备新一轮的战斗。 蓝子蘅却重重松了一口气，温柔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低声喃喃“可算来了”。 蓝子蘅将枪别回腰后，冲所有人大喊：“让开路，让少夫人过来。” 保镖们一时不明，但还是听话地为祁小染让开一条道。摩托车像发了疯的犀牛，疯狂又精准地向“衍行”的方向冲去。 “衍行”见状，立刻甩开跟她缠斗的保镖起身跳开。这是除掉“衍行”的好机会，阿七因为祁宝怡的事正怀心愧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死死地圈住“衍行”将她固定在原因，冲着飞驰而来的祁小染吼道，“少夫人，杀了她！” 他把自己当锁，死死地跟“衍行”缠在一起，任由对方怎么打他，都死活不松手。眼看着摩托车飞了过来，阿七闭上了眼睛，大吼：“少爷，阿七对不起你，来生再还你的恩。” 也就有那一瞬间，摩托车突然一个急转，车上的人灵巧地自滑动的车上跃上，就地一个翻滚，原地起跳，凌空一个侧踢，直接把正在砸阿七脑袋的“衍行”给踢地飞了出去。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揉了揉眼睛，相互问：“这个，这个，这个人是谁啊？不是少夫人？不是那个被祁连涛打的很惨的那个祁家小姐？” “看起来，像，但，好像也不太像。”有人摸索着走到蓝子蘅面前，问，“蓝少，这，这什么情况？” 蓝子蘅蹲下身，和小强一起压住不断翻滚挣扎的阿叶，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问话。 乌云压顶，雨点沥沥地开始往下落。 祁小染一步步走到“衍行”面前，看着她挣扎地站起来，微微吹下身子，手臂前倾，冷笑：“十年，我们终于可以一决高下。” 祁小染抬起一脚，鞭腿直踢她的右手，对方毫不犹豫地抬臂格挡。 咔嚓！ 骨节脱臼，假衍行的右手立刻垂在身侧，露在外面外的眼睛里染着几分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你的力气根本不到两百斤！” 祁小染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冷冷地问：“阿叶，是不是你伤的？” 假衍行冷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祁小染一字一句地说：“是，就要报仇，不是，放你一马。” “谁需要你放一马！人就是我杀的，来啊，找我报仇啊。”假衍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微吹的右手，伸出左手准备接骨。 左手刚刚扶上右胳膊，就被祁小染一脚“啪”地给踢断了左手。 假衍行两手都脱臼，两眼死死地盯着祁小染吼道：“有种跟我光明正大的打一架，别来阴的。” 祁小染冷冷地看着她，雨点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仿佛一个撕开地狱裂口的修罗，带着冷冽的杀气。她看着假衍行，一字一句地往外吐着话：“我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是谁，伤了阿叶。” 假衍行看着她，恨地磨牙：“我说了，你就跟我公平打一架！” 祁小染答应：“好！” 假衍行恨声道：“祁宝怡！” “祁宝怡？”祁小染蹙眉，“说谎！” 祁小染刚要出手，假衍行立刻冲储墨凡所在的位置吼道：“自己去看看，祁宝怡是老太太的人，那边都摊牌了。她本来想打蓝子蘅，阿叶是给蓝子蘅挡枪才受伤的。” 又是蓝子蘅！ 祁小染蹙眉，冷冷地看了一眼蓝子蘅的方向，见他正跟小强一起扣着阿叶的四肢。 她知道那是他命发作的症状。 也就在祁小染转头的同时，假衍行整个身子狠狠一甩，双臂咔嚓接上，同时身体凌空飞起，整个人像一头巨狮狠狠地向祁小染的侧颈踢去。 凌空侧踢颈动脉是极容易“ko”对手的一招。 以阿大为首的保镖们异口同声地惊呼：“少夫人，小心！” 也就在那一瞬间，祁小染突然身子一弯，双手握拳狠狠地往对方踢过来的方向冲去。 就在对方即将踢中她脖子的那一刻，她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假衍行的双腿间。直接把她整个人顶地飞了出去。 假衍行凌空翻身，落地一个踉跄，还没有来得及站稳，祁小染一个助跑俯冲过去，对方下意识弯腰闪避。祁小染为的就是这一刻，立刻狠狠一个手刀砸在对方弯腰时微拱的尾骨。 咔嚓、砰！ 骨骼碎裂声响起，同时假衍行砰然倒地。 祁小染转头看了阿叶一眼，眼眶通红，低声道：“阿叶，我去给你报仇！” 她来这里为了救储墨凡，却没想到先看到了阿叶，可是她的阿叶已经受了伤。 “染染……”阿叶迷迷糊糊地听到祁小染的声音，下意识地说着，“快跑，染染，独眼，快跑……” 祁小染走到阿叶面前蹲下，看着阿叶胸口的枪伤，恨地浑身发抖：“祁宝怡，她竟然敢……” 眼下什么都瞒不住了，索性，做最后一博。 小强一边握着阿叶的手，一边对祁小染道：“你去，储少还在独眼手上。他，为了救我们，被独眼留下了。” “我会救他的。”祁小染摸了摸阿叶的脸，低声道，“阿叶，咱们，都做不了普通人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衍行了，再也不可能做个低调的“普通人”，她甚至，都不敢去看蓝子蘅。 祁小染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扶起了地上摩托车，重新踩了油门，向储墨凡的方向冲去。 祁小染跟假衍行这一架，独眼从头到尾看的清楚。他无比兴奋地冲储墨凡道：“快，看看，这是我的女人，我从小养到大的女人。知道么，她是我养大的，我养大的媳妇儿。快，好好看看，是不是比你选的女人强？” 储墨凡方才用尽全力克制住了所有的怒气，可是一抬头，却看见祁小染骑着摩托车向自己风驰电掣而来。他的眼里闪过几分茫然：“祁……小染？” “没错，就是祁小染！”祁宝怡抹掉嘴角流出来的鲜血，半爬半跑地来到他的面前，恶狠狠地说：“同时，她也是独眼的女人。” 第223章 两人的两重身份 祁小染的摩托车快要靠近储墨凡的时候，独眼举起了枪，毫不犹豫地射向摩托车的轮胎，嘴里兴奋地嚎叫着：“宝贝儿，游戏开始喽。” 砰一声枪响。车身狠狠往前一栽，祁小染纵身跃下，就地翻滚，敏捷起身，矫健万分地向储墨凡奔去。 跳车、翻滚，起身，飞奔，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中间没有半分停顿。阿大他们隔着半个森林看着这幕，嘴里都张的能塞个柿子。 阿六问阿大：“现在怎么办？是听少爷的话继续撤，还是等着少夫人救了少爷一起走？” 阿大也犹豫：“我也不知道。” 阿七顶着满头鲜血道：“能不能先给我包扎一下再撤？” 阿大看了阿六一眼：“受伤的兄弟有点多，都包扎好了没受伤的带着受伤的一起退。” 照刚才少夫人露的那一手，应该也随随便便就能把“独眼”打败了。他们不但可以看一场完美的斗殴，还能执行少爷的命令，两全其美。 但是，事实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顺利。 “嗳，站住，别动！”就在祁小染快要跑到储墨凡面前的时候，独眼的子弹便射在她的脚边，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说，“宝贝，你跑这么急，是为了见我……”指着储墨凡，“还是为了见她。” 祁小染看着他，冷声道：“放了他，我跟你回去！” “回去，回去！哈哈哈哈……”独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冲着储墨凡道，“听见了吗？她说跟我回去，跟我回去。知道回去的意思吗？那就是她原来就是我的，是我的！”眸光一狠，“你特么敢抢我的女人！” 独眼抬起手，狠狠地向储墨凡的脸上扇去。储墨凡抬手一隔，微红的双眸里闪着几分戏谑：“狗开始咬人了啊，有意思！”转头看向祁宝怡，眼底的红色渐渐散开，冲她温柔地伸出一只手，“小怡，来！” 祁宝怡难以置信地看向储墨凡：“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储墨凡温柔地笑了笑：“小怡，你不是最喜欢我这样叫你么？” “啊……”祁宝怡突然哇的一声，痛哭地爬起来，扑进储墨凡的怀里，嚎啕大哭，“爵爷，爵爷，你终于醒了，小怡终于把你救出来了。爵爷，啊啊啊，小怡好想你，好想你啊……这几年，小怡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呜呜呜……” 祁小染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喃喃道：“储墨凡，你，你，她，她伤了阿叶……” 独眼被储墨凡一隔，本来有些恼，可是见着眼前这一幕，突然兴奋了起来：“哇，这是变态后的样子吗？”嫌弃地看了一眼祁宝怡，“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还不如储墨凡，起码他看出我的小行好。” “小行？”储墨凡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向祁小染，“祁二小姐？”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脸上的神情，完全不明所以。眼前的这个储墨凡跟平时的储墨凡截然不同。平时的储墨凡冰冷傲慢，清冷高贵，仿佛她遥不可及的冥王，带着冰冷的煞气。可是现在的储墨凡脸还是那张脸，可是那邪魅的笑意，像极了妖娆的精怪。 祁小染怔怔地看着他，喃喃：“你是不是，储墨凡？” 储墨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轻轻地勾了勾唇，调笑着：“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为什么总要这么问？”祁小染蹙眉，直接了当，“是，我带你走，不是……”一指他怀里的祁宝怡，“我要在她胸前捅个窟窿，为我的阿叶报仇！” “我不是储墨凡……”一顿，储墨凡接着说，“不过，这个身体，也属于储墨凡。我和储墨凡，共用同一个身体。”指了指祁小染，“也共用，一个女人！” 这是什么意思？跟她一样，两个身份吗？ 什么意思？ 祁小染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扫了一眼在一旁看热闹的独眼。脑子飞快地盘算着，储墨凡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的，但是有一点她听明白了，这是储墨凡的身体。这样的话，她就要趁独眼不参与打架的时候把储墨凡带走。到于祁宝怡，她也会找机会动手的。 心动就行动。 祁小染出手如电，五指成爪向祁宝怡抓了过去。先把她从储墨凡身边弄走，以免储墨凡被威胁。 然而就在她快要碰到祁宝怡的时候，储墨凡抬起一脚踢向她的手腕，祁小染虽然猛地收拾，但指尖还是被储墨凡的鞋尖踢中，疼痛从指尖传到每根神经，刺痛了她的心脏。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哪怕从刚开始储墨凡对她都很冷漠，可是她当看到储墨凡为了别的女人冲自己出手时，心里还是痛地难以呼吸。 更让人心痛的，是储墨凡一脸温柔地将祁宝怡圈在怀里，一脸冷色地看着她，十分不悦地瞪着她：“你敢动我的女人！” 祁小染压下所有的疼痛，冷着脸看向储墨凡：“既然你是储墨凡的身体，我就会带你回去。”指向祁宝怡，“她伤我朋友，这个债，我也一定会讨。” “讨债？”储墨凡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就凭你？” 祁小染胸口沉地快要喘不过气，她吹在身侧的双手猛一握拳，沉声道：“就凭我！” “很好！”储墨凡扫了一眼独眼，淡道，“杀了她，或者废了她，你的任务完成。” 杀了她，废了她…… 微笑的脸，漫不经心的话里，没有一丝一豪的温度，仿佛萃着寒冰的利刃，狠狠地屠戮着祁小染的心。 祁小染通体冰冷，手紧紧地握拳，指甲死死地掐入掌心，冷声道：“我不管你是谁，既然你说这是储墨凡的身体，那我就要带走。因为……”她的声音坚定无比，“储墨凡，是我的未婚夫，是我的！在没有正式分手之前，都是我的！” “那就分手喽！”储墨凡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是储墨凡的身体跟你是未婚夫妻关系，那我现在用这个身体跟你宣布，你和他的关系正式解除。我不会跟你走。因为……”揉了揉怀里的祁宝怡，“我要跟她回家。” 回家…… 祁小染鼻尖一涩，眼泪无端地涌了出来。 在储墨凡带她回星墅的那一天，就对她说“晚上八点前要回家”。可是是这个让她“回家”的男人，现在要跟着别的女人回家！ 第224章 亲手杀了你 “怎么？吃醋了？”储墨凡看着祁小染通红的眼眶，唇角勾起一抹妖娆的笑意，“别装出这副深情的样子，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因为愤怒。”看着祁小染一脸纳闷的样子，连声“啧啧”，“可怜的女人，看来储墨凡还真是什么都不告诉你。” 储墨凡低下头看了一眼偎在他怀里的祁宝怡，用逗宠物般的语气对祁宝怡道：“来，小怡，告诉她，我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祁宝怡的脖子因为之前被储墨凡掐过，此时已经开始发紫，人也处理虚脱无力的状态。现在却一扬头，看向祁小染，一脸傲慢与得意。仿佛此储墨凡的怀抱有种神奇的治愈能力，能驱走她所有的伤痛。 祁宝怡直起身子，站在储墨凡身边，傲然地扬起下巴，用无比骄傲的语气对祁小染道：“这位是储家真正的继承人，储夜爵，星爵集团真正的创始人，储氏大陆基金会真正的开创者。储墨凡是个小偷，他仗着自己跟爵爷共用一个身体，偷走爵爷的成绩据为已有，享受荣誉和世人的崇拜。现在，爵爷回来了，以后，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储墨凡这个人。” 储墨凡，不，储夜爵在旁边提醒祁宝怡：“宝贝儿，要学会说重点。” “是！”祁宝怡恭敬又幸福地冲储夜爵露出甜甜的笑意，转头看向祁小染时又是一副傲慢不屑看蠢货的样子，“当然，爵爷能回来，你功不可没。因为如果没有你气到储墨凡，爵爷也不能顺利现身。在看到你之前爵爷都在跟储墨凡争夺身体，可是当储墨凡看到你出现的时候，储墨凡因为对你的愤怒导致失去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总的来说，还真的谢谢你这个蠢女人，对储墨凡隐瞒身份，让他在这种关键时候看到你以这种状态出现。” “宝贝儿，你要学会讲重点。”储夜爵拍了拍祁宝怡，打断她的话，自己接着往下说，“储墨凡最恨欺骗，你一直以来在他面前演个可怜虫却在他人格交替的时候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一顿，看和祁小染，一字一句地说，“是你，活生生地把他气死了！” “人……格……交替？”祁小染终于有些明白过来，她看向储夜爵求证般地问，“储墨凡是双重人格，而你是他的另一个人格。” “放屁！”祁宝怡吼道，“储墨凡才是侵占爵爷身体的盗贼！” “嘘！不要紧张，宝贝！”储夜爵温和地抚慰着祁宝怡的情绪，柔声道，“不必跟她解释这些。只需要让她明白，是她的到来害死了储墨凡。” 是她的突然到来害死了储墨凡！ 祁小染脑袋嗡地一声响，眼前闪过那条突然如其来的短信。 她看向祁宝怡，厉声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给我发的信息？是不是你让我来这里？” “信息？”祁宝怡一怔，脸上闪过一时的茫然，随后道，“是又怎么样？你准时地救到了阿叶不是吗？做人嘛，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直在一旁看戏的独眼闻言，鹰隼般地眸子射出一抹毒光，冷冷地看向祁宝怡，问：“是你让她来这里的？” 祁宝怡被他吓地下意识一缩，可是当她看到身旁的储夜爵时立刻挺直了脊背，狐假虎威地冲独眼道：“是我让的怎么样？如果不这样，爵爷爷怎么可能会在关键时刻醒来？”对储夜爵道，“爵爷，既然您已经觉醒，我立刻联系让我们的人来接您回d国，老太太一直在等您回去。” “嗯。”储夜爵道，“你去安排。”看向独眼，目光落在无处的蓝子蘅等人所在的位置道，“以你的本事，处理他们几个应该绰绰有余。” 祁宝怡立刻狗腿地说：“爵爷，他在这里埋了炸药，让他直接把人炸了就行。” “贱逼！老子就只埋了一个炸药，就在刚刚已经他么全炸光了。”独眼抬手就要往祁宝怡的脸上抽去，“臭娘们怎么看着这么欠揍！” 储夜爵抬手拦住他，淡道：“对女孩子要温柔些。”眸光淡淡往蓝子蘅处梭了一眼，看向独眼，问，“能处理吗？” 独眼冷笑：“能不能处理关你什么事？老子的任务是杀了储墨凡！” “没想到新任的独眼这么有个性，不过，我喜欢。”储夜爵也不恼，勾唇一笑，“杀了蓝子蘅，天衍集团就是你的，我可以给你一个干净的身份，让天衍财务独立。并且……”一顿，看向祁小染，“你的女人，你做主！” “哇哦，你果然比储墨凡好，我喜欢你。”独眼吹了声口哨，冲祁小染道，“小行行，这下你可没处躲了。”指了指蓝子蘅的方向，“等我回来我们就回家。” 祁小染根本没有理会独眼，看向储夜爵，问：“你说，你跟储墨凡共用一个身体是吗？” 储墨凡眼底似乎有什么在闪，他还是耸了耸肩道：“是！” “那就好！”祁小染突然笑了笑，“既然储墨凡还在这里，那就好办。” 祁宝怡正在旁边打电话，似乎在跟什么人发布什么命令。祁小染听到她说到“直升机”，便知道他们准备离开s市。 独眼一阵风般从祁小染身边向蓝子蘅的方向跑去，祁小染没有理会，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储夜爵道：“你走不了！” 话音一落，祁小染突然身子一侧，转身就向独眼的身后冲去，没有任何犹豫，五指成爪狠狠地向独眼地后背抓去。 独眼在奔跑中一个扭身，避开祁小染的攻击，侧身避开时还能挥肘狠狠地砸向祁小染脖颈。 祁小染跃开，拦在独眼的面前，眼底闪着杀意，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十年了，终于有机会可以亲手杀了你！” “啧啧，看你狂的。”独眼不以为然地笑着，“你不是很怕我么？上次也是在这个林子里，你戴着面具脸都吓白了。现在就不怕啦？快告诉我谁给了你勇气让你不怕我的？”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道，“小行行呀，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自顾自地回答，“我最喜欢你又怕我又恨我，想杀我可是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哎哟，好喜欢好喜欢。” 第225章 乌云下的三块 祁小染看着独眼脸上的猖狂笑容，垂在身侧的拳头攥地死紧，全身的骨骼都发出咔嚓的声音。 “我怕你？”祁小染眼里腥红，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恨与杀意，“是，我怕你。因为小时候我打不过你，因为你从来不给我鞋子，因为你总是那样不公平，你拿着刀枪对着手无寸铁的我，因为你从来没有跟我公平的决斗过。上次在这里，我为什么害怕？因为你仍然跟以前一样无耻，你拿着莹莹来威胁我。独眼，我为什么怕你？因为你从来没有公平！但是现在……” 祁小染嗤笑一声，指了指蓝子蘅的方向：“我们很公平，你的手里没有任何一样可以威胁到我的东西。” “真的没有？”独眼漫不经心地拿着枪对准祁小染，“这不是还有可以威胁你的东西么？” 祁小染勾了勾唇：“左轮500，只能装五发子弹。你刚刚冲我射了几枪？”看着独眼脸上微讶的神情，淡道，“你问我了不了解你，其实我不太了解，但是这么多年，我到底知道些你的性格。” “真的吗？快说说，你都知道我些什么？”独眼一脸兴奋地看着她，“我好期待。” “不用脑子！”祁小染道，“你只图有趣，只图过程，只图刺激。你在用暴力制造问题，不是用智商。今天你没有任何可以威胁我的条件，所以……” 祁小染微微弯下脊背，双手垂在身侧，脖子微微前倾，仿佛一只随时准备出击的长臂猿。她的脚步在地上敏捷而轻快地跳动着，双眼闪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兴奋的光。她的声音很低很沉：“泰拳，起势，你教我的。出拳即生死。”伸出一枚食指，冲独眼勾了勾，“来！” 啪嗒！ 独眼扣动扳机，空气中金属声清脆悦耳。子弹，确实没有射出来。 独眼不怒反笑，一脸兴奋地看向祁小染道：“我的小行行怎么这么棒，我没有智商你有就好了。等我杀了他们，我们就珠联璧合……” 祁小染不等他说完，挥拳出击：“去死！” 雨越下越大，乌云底下的林子分成了三块。储夜爵跟祁宝怡一块，祁小染跟独眼一块，蓝子蘅跟保镖们是一块。 有意思的是，祁小染跟独眼打成一团，储夜爵这一块跟蓝子蘅这一块仿佛看台上的观众，两边的人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两人打成一团，只不过，聊天的内容各有不同。 储夜爵背着手饶有兴致地看着独眼跟祁小染打成一团，祁宝怡打完电话过来汇报：“爵爷，我安排好行程了。直升机过来直接接我们私人机场，我们连夜回d国，欧家出了大事，老夫人希望您回去处理立威。” “欧家能有什么事？左不过是没了欧迪这个长孙。欧家养了这么些年，三两下就被储墨凡整进牢里了，留着对欧家未来没有任何好处。”储夜爵扫了一眼蓝子蘅的方向，“告诉老太太，欧家还有两个孙子，不如让他们三个争一争，没有竞争哪有压力，没有压力哪能成长呢。” 祁宝怡一怔：“欧家就还一个欧彦，哪里还有两个孙子？” 储夜爵笑了笑：“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指向蓝子蘅的方向，“那边还有一个。” 祁宝怡惊讶不已：“蓝子蘅？不可能，他是蓝家的人。” 储夜爵唇角依然带着笑，眼底却闪过一抹失望与不耐烦。他道：“这事，我回去会向跟欧家提。”转开话题，“不如说说你这些年如何为我绸缪的，我来看看我的小怡这些年有没有进步。” “是！”祁宝怡闻言，立刻滔滔不绝地说起这些年她在祁连涛家里一边隐藏身份，一边苦心安排刺激储墨凡的事情。 比如给储墨凡安排一个身份不干净的女人，并给这个女人制作出各种各样的丑闻，给他戴绿帽，气他。明显，这一点略有成效。储墨凡确实因为祁小染动过几次气。 祁宝怡道：“其实阿叶是我的棋子。”见储夜爵一脸意外的样子，祁宝怡道，“祁小染一直以为阿叶没有醒，其实我在老夫人的帮助下早就让阿叶醒过来几次，威胁她让她为我们办事。不过她应该还不知道我是谁。在她的眼里我是一个神秘女人。” 祁宝怡一脸得意：“祁小染到现在都不会知道其实阿叶的心脏是我帮助她换的，根本不是祁连涛。这个傻子，把自己的命都给了阿叶，却不知道阿叶真的会要她的命。” 储夜爵拍了拍她的头顶，称赞道：“做的好！不过阿叶这枚棋子先不拔，埋着留用。” 祁宝怡点了点头，一脸乖巧的模样：“听爵爷的。” 储夜爵又问了一些老太太布下的相关计划，祁宝怡对此把知道的都告诉了储夜爵。 祁小染和独眼打得难分难舍，两人拳一脚去，两人的唇角和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流着血。 独眼一边飞快地出拳，一边兴奋地出击：“不愧是我的小行行，不愧是我教出来的。真特么爽！来，再来！” 另一边阿大等人看地又过瘾又心急：“蓝少，我们不能坐着什么都不干啊，我们要不直接把祁宝怡那个贱人杀了，把少爷抢回来。管他是不是储夜爵，先把人带回来再说。” 阿叶已经痛地晕了过去，可是身体却还在无意识的抽搐着。蓝子蘅一边压着阿叶的双脚，一边抽着空看着祁小染那边的状况，略一沉吟，将黄金猎枪扔给阿大，道：“你们不是储夜爵的对手，去困住独眼，让祁小染去带回凡的身体。”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十分钟，罗西就来了，你们要是能坚持十分钟，你们就去。要是坚持不住，就让祁小染拖着他。” 远处响起直升起的嗡鸣，蓝子蘅一蹙眉：“是他们的人……”看向阿大道，“来不及了，你们去拖住独眼，让祁小染去抢凡的身体，不能让他们带走，带走，凡要再醒来就难了。” 阿大接过黄金猎枪，冲蓝子蘅郑重地点了点头：“放心，我们几个就是死也要拖住他，等罗西来。” 蓝子蘅一向温和的脸上露出几分不悦：“凡不希望你们任何人死，留着命，别说这种话。” 阿大脸一红，垂下头道：“我们一定尽力！” 第226章 到底有没有未婚妻 阿大很惭愧，一群大男人的目标就是为了拖住独眼一个人十分钟，而祁小染仅以一人之力就已经跟独眼耗了近二十分钟，且不分胜负。 虽然他们离的远，但是能够明显感受到两人在打架时的激情和速度。 雨点越来越密，直升机的声音也越来越近。蓝子蘅冲阿大比了个手势，阿大明白，立刻带着向独眼冲了过去。 “少夫人，他们的直升机来了，独眼交给我们，您去留下少爷。”阿大带着七八个还算完好的保镖，挡在祁小染面前道，“少爷一旦被他们带走就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祁小染其实很想问问，如果再也回不来，那储墨凡当初是为什么能来s市，又为什么能够拥有星墅这么多忠心耿耿的保镖和天衍集团的。 但是她也听到了直升机临近的声音，一时压下所有问题，对阿大说了一声“小心”便抽身而退，快步往储墨凡的方向跑去。 此时，储夜爵正眯着眼睛看着在乌云下越来越近的直升机，唇角勾着胜券在握地笑容，面对祁小染的到来，也只是极不以为然笑了笑：“你以为，凭你可你留下我么？” 祁宝怡十分不要脸拦在储墨凡面前，傲然道：“想带走爵爷，先过我这一关！” 祁小染似笑非笑地看了祁宝怡一眼：“你以为我不敢打你，还是……” 她话还没完，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祁宝怡得意地看着她：“我是打不过你，可是这个可以。”下巴一扬，轻蔑一笑，“你的阿叶就是被这把枪打中的哦。” 储夜爵揉了揉她的头，神情颇有些满意的样子：“有长进。” 祁宝怡闻言，忍不住抬头看向储夜爵甜甜一笑：“爵爷的人当然不可以给爵爷丢脸。” 然而就在她转头的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她的枪上。祁宝怡想也没想立刻扣动扳机。 储夜爵厉声道：“别动！” 然而已经不及，“砰”一声，手枪炸膛，祁宝怡整条右手炸断，破碎的血肉在空中飞溅着，喷洒在她的脸上。 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已经因为疼痛让她麻木。祁宝怡被血肉糊住的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她看看对面完好的祁小染又看看自己已经那半载残破不堪的手臂，突然“啊”地尖叫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储夜爵看着倒在地上祁宝怡，一脸遗憾：“你毁了我一个忠诚的干将，不如你跟了我，我会给您更高的宠爱。” 祁小染冷冷地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祁宝怡为你做了这么多，她现在这样你竟然不救她？” “我不是医生，我救不了她。”储夜爵淡道，“再说，你就等着我给她包扎时偷袭我，我怎么能如了你的愿。” 是，这是祁小染的意图，可是他竟然为了避免一次偷袭而不顾一个为他拼死付出的女人。 “祁宝怡曾经说过，她喜欢的人被关起来了，但是她一定会用尽全力把他救出来，为此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在所不惜。危难时她挡在你的面前，而现在，你却对她的生死置之不理。”祁小染无比轻蔑地看向储夜爵，“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拥有这个身体。”挥拳砸向了储夜爵的脸，“把储墨凡还给我。” 储夜爵的飞快地避开，抬手格挡，勾唇一笑：“把储墨凡还给你？什么时候，他是你的了？你的初夜，可是我。” 祁小染一滞：“什么意思？” 储夜爵鞭腿出击，狠狠地砸在祁小染的左肩上，把祁小染直接踢了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储夜爵一次得逞立刻挥拳砸向祁小染的命门。 祁小染刚刚站稳身体想躲已经来不及，当下站在原地不躲不闪，毫不犹豫地挥拳向储夜爵的拳头砸了过去。 两手在空中交锋时，只听得骨骼一阵咔嚓脆响，两人几乎同时往后退了几步。 储夜爵甩了甩疼地发颤地右手，冲祁小染笑笑：“看来储墨凡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呢。第一夜在星爵酒店大楼的总统套房，那个假扮打手的服务员是你？” 祁小染脑袋一阵嗡鸣，她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储墨凡会在记者发布会上说他自己是的男主角。 原来，不是他，是另一个……他！ 储夜爵将右手背在身后，手指飞快地活动着。祁小染刚刚那一下蛮力一下子砸地他两枚手指脱臼。不得不说祁小染对于人体关节的掌握还真的是娴熟。 储夜爵一边快速让自己的手指恢复，一面观察着祁小染的神色，道：“你在这里为储墨凡奔波博命又怎样？他根本就不相信你。他告诉过你我的存在吗？他告诉过你他为什么找你么？他告诉过你储家的情形，他母亲的死因么？他告诉过你，他曾经有过一个未婚妻么？” 不得不说储夜爵是一个十分懂攻心术的人。他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深入，几乎他每一个问题都能让祁小染的脸白上一分。 祁小染喃喃：“他，有未婚妻？” 储夜爵笑了笑：“他十多岁的时候的一个女朋友，当时要死要活地要跟她结婚。当时他本来逃走了，可以不去死无岛的，但是因为救那个女孩，他又回来了。这些年，他一直在找那个人，你不知道？知道他为什么要找你么？因为，那个女孩跟你一样，身世，都悲惨的要命。”看向祁小染，不着痕迹地挑唆着，“你以为储墨凡为什么留你在身边，左不过是为了蓝琪的那条项链。又为什么有时候对你温柔，因为，你跟他的未婚妻一样，都很可怜！” 祁小染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冻地她通体冰冷，整个人都仿佛被冻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也就这时，储夜爵突然凌空飞起，当空一个侧踢向祁小染脑门而去。 祁小染反应过来，下意识要躲，却已经来不及。正当储夜爵的腿要踢到祁小染头上的时候，储夜爵突然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抱着头怒吼：“储墨凡，你该死的给我回去。” 祁小染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得久违的储墨凡那冰冷低沉的声音传来：“祁小染，不要相信他的话，我没有未婚妻。” 第227章 可不可以扯平 储墨凡的声音让祁小染找回了身体的温度，也为她找回了几分神智。 “储墨凡，储墨凡是不是你？”祁小染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警惕地上前问。 这个储夜爵实在在狡猾了，刚刚两次都差点着了他的道。 “是我。”储墨凡抬起头，看向祁小染，冰冷的脸上有几分温柔，向祁小染伸出了手，“不要听他的，我根本就没有未婚妻。” 也就在祁小染刚刚伸手要去握他的手时，储墨凡眼里红线一闪，祁小染猛地收手，抬腿踢了过去。 储墨凡就地一滚，单膝跪地，抬头看向祁小染，传来的又是储夜爵妖娆邪性的笑声：“很敏锐啊。” 有了之前的经验，祁小染不再跟他说话，发了狠地进攻。 雨越下越大，直升机停在停机坪上，祁小染以为是祁宝怡的人，心下一急，下手也越来越狠。 然而紧跟着，祁小染就听见阿大他们的声音：“罗西，罗西……” 原来停机坪上，停地不只两辆直升机。 罗西和祁宝怡的人都到了，两帮人混战成一团。储夜爵虽然身手不错，但架不住祁小染不要命的往上扑，加上储墨凡不断地想要夺回身体。 储夜爵当即立断，对独眼吼道：“独眼，我们先走。” 他不能再跟祁小染纠缠下去，一旦储墨凡在这个时候夺回身体，这一场顶云林大计就将全部白费。 独眼打地兴起，他身上中了枪，多处流着血，身边都是被他打成重伤躺在地上的保镖。八名保镖，现在还能起来跟他周旋的就只剩下三个。 独眼就像一头受了伤的疯狼，不咬死那些伤他的人，不肯罢休。他吼道：“等老子杀光这些废物。” 储夜爵边打边往独眼处汇合边说：“祁小染你不要了吗？拦住她，或者带她走，否则，我一旦留下，祁小染就是储墨凡的。他们马上就要订婚了，你难道要看着自己的女人跟别人结婚吗？” “当然不能！”独眼怒吼，一脚踢飞阿大，飞也似地往祁小染这边跑来，挡在储夜爵面前，对祁小染道：“小行行，今天你留不住他。” 罗西带的人跟祁宝怡叫来的人打成一团，根本顾不上他们这边。独眼一旦成功带走储夜爵以后可能这世上就再也没储墨凡了。 祁小染冷声道；“今天，我一定要留下他。” “那就只能让你吃点苦了。”独眼扯下眼罩，拉着眼罩的拉端用力一扯，眼罩竟然变成一把小小的匕首，而那只长年被眼罩罩住的眼睛上只有一道从眉骨斜到下眼眶的刀疤，将眼皮分成左右两半，但没那眼珠分明是好的，不瞎的。 “是不是很意外？”独眼舔着嘴兴奋地看着她，“这些年，我可从来都没有用过这个保命符。” 祁小染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一只眼睛已经利害成这样，两只眼睛再加匕首，她要怎么应付？ 而此，独眼的身后，储夜爵已经开始向直升机的方向移动。 “储墨凡！！”祁小染立刻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独眼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了过来。祁小染根本没有躲，双手紧紧地抱住储夜爵，毫无章法地吻了过去。 匕首精准地扎进她的后肩，祁小染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不断地亲吻着储夜爵的唇，学着他平时亲吻她的样子，将唇齿递进他的唇齿内，胡乱地勾动着，眼泪不断地从她的眼角流出流进两人交叠的唇齿内，咸涩地要命。 她真的没有办法了，她打不过独眼。可是她又不能让储墨凡走。 她只有这个办法了，储墨凡说在发病的时候，她可以不让他的身体变僵硬。那现在这种情形呢？她能不能成为他的解药？ “你是我的!”独眼原本看着祁小染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的匕首时兴奋地不明所以，可是当他看到祁小染疯狂地亲吻着储墨凡的时候，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独眼狠狠地抽出匕首，掐住祁小染的脖子很很地一扯，生生地将祁小染摔在地上，整个人像发疯的野狗，不断地疯叫着，怒吼着：“你是我的，你从出生时就是我的，这是条件，这是条件，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独眼不管不顾地向祁小染扑了过去，而此时的储夜爵却在怔了半刻之后突然抱着头倒在地上，整个人缩成一团，在原地抽搐着，痛苦地喊着：“祁小染……” “储墨凡！”祁小染欣喜不已，“你醒了吗？储墨凡……” 再传来却是储夜爵的声音：“你别想再出来，储墨凡，你给我回去。” 祁小染避开独眼一击，可是手臂却被狠狠刺到了，鲜血疯涌。 乌云仿佛一只装着水的巨大的塑料袋，在这一瞬间被扎破了一个大洞，所有的水倾盆地往下倒。 祁小染勉力跟独眼缠缠斗，一边跟储墨凡说话：“储墨凡，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信，你出来，你回来，我听你说……” 储夜爵挣扎着：“不可能！” 独眼冷笑：“今天，你必须跟我走……” 然而就在那一秒，独眼被人狠狠地踢中了后脑勺，整个人往壕沟的方向滚去。紧跟着储墨凡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来：“祁小染！” 祁小染摇摇晃晃地站在乌云下，雨水冲刷着她的伤口，淋着她的眼睛。可是她看着储墨凡，双眸至始至终都没有眨过。 她看着他走近，一字一句地问：“是储墨凡吗？” 储墨凡答：“是！” 祁小染再问：“怎么证明？” 储墨凡说：“我的手，一直都能动。” 是了，哪怕他整个身体都硬如石头，可是他的双手仍然可以抱着她，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 “储墨凡！”祁小染的鼻子涩的要命，眼泪混着雨水不断地往下涌，“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是衍行！我骗了你四千万！” 储墨凡笑了笑：“对不起，我也骗了你，其实我是一个拥有双重人格的变态，对不起。” “不不，我们都只是拥有两个身份的普通人而已。”祁小染笑了笑，“这样，算不算扯平？” 储墨凡摇了摇头：“不……” 他刚要说什么，祁小染突然眸光一紧，瞳也猛地一缩，大吼着向储墨凡扑了过来：“不要！” 第228章 可以原谅你 乌云厚似浓墨厚厚地压在林子的上空，整个顶云林仿佛一个巨幅的横屏电影，磅礴的大雨就是这场电影的背景。 祁小染就像一头在绝境里挣扎出最后一分力气的小鹿，在这大雨倾盆的巨幕中倾尽全力一跃而起，雨水混着血水，裹着她的身体周围，在这惊天雨幕中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 祁小染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储墨凡斜后方的独眼扑倒在地，她胸口插着属于独眼的眼罩型匕首，挣扎着掐住了独眼的脖子，却已经使不出半分力气。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可是模糊不了她的仇恨：“一起死，你死了，阿叶就能好好的活下去，所有人都能好好的活下去。” 鲜血祁小染的胸口涌出，染红了两人的衣衫，雨水也很快就冲走两人身上的血水。独眼轻松地拨开她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捧住她的脸，毫无顾忌地将自己的唇凑了过去。 气力全失，此时连动手指的气力都没有，见此情形，只恨不得自己死了。 然而预想中的亲吻并没有发生，储墨凡扑身过去，将祁小染从独眼的身上抢过来，就地一滚，跟独眼保持着距离。 “祁小染！”储墨凡看着祁小染胸前的匕首，心口狠狠地一痛，酸涩感从心脏蔓延到鼻尖，几乎夺走了他全部的呼吸。 祁小染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红的眼眶，着急地想去摸他的脸，可是她用尽全力，也只是动了动手指。她虚弱无力的声音里带着无比的急切：“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她害怕他生气被储夜爵夺走身体。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救他一次，再吻他一次。 “我没有生气，我很好。”储墨凡低下头，亲了亲她那糊满了泥浆的头发，低声道，“会痛，忍着点。” 他抱着祁小染就地连滚了几次，也就在他翻滚的那一瞬间，几枚子弹咻咻地擦着他的后背射到独眼的身上。 “我x你妈蛋！”独眼看着自己肩头、胳膊上的伤口，骂喇喇地向对方冲过去。那人射中了自己人本来就吓住了，等他反应过来时，独眼已经冲到他的面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枪，对准他的脑袋就直接一枪，炸了脑仁。 独眼又骂喇喇地对着储墨凡连开了几枪，储墨凡紧紧地将祁小染抱在怀里，在泥地里匍匐着，怕弄脏她的伤口，又怕枪射中她。 他默默地数着独眼的子弹，还有一发。 然而就在此时，独眼已经跑到他的面前，举着枪居高临下地指着储墨凡。他一身是血，身上的枪口都往下淌血，可是他却仿佛完全没有痛觉，冲着储墨凡狰狞地笑着：“去死。” “不要！” 砰！ 枪声响起。 一道身影在雨中一跃而起，扑向独眼的枪口，挡住了那枚射向储墨凡的子弹。 独眼看着眼前祁宝怡那张惊恐无比的脸，厌恶地骂了一句：“蠢货。” 祁宝怡缓缓地回过头，无比深情地看了一眼储墨凡，眼里无比向往：“爵爷，小怡，只能陪你到这里了。”转而无比厌憎地看向储墨凡，“爵爷一定会回来的，储墨凡，你将被打入无边地狱，不得好死。” 说完，祁宝怡的身体仿佛一只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往下塌去，重重地砸在泥里。 “少爷！”罗西飞快地跑来，手里拿着一把手枪，对着独眼就射。 独眼一把提起倒在地上的祁宝怡挡住子弹，恨恨地扫了一眼护着祁小染的储墨凡，恶声道：“迟早有一天，我会带他走。” 储墨凡抱着祁小染，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的面前是飞奔而来的罗西等人。 “少爷！”罗西带着人挡在储墨凡面前，问，“怎么办？” 储墨凡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祁小染，眼底闪过几分杀气，但还是控制住了。他将祁小染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命令：“留一口气，交给警方。” “好！”罗西立刻带着冲上前去。 雨越下越大，储墨凡半躬着腰，尽量用自己的上半身挡住雨不让祁小染的伤口淋湿，虽然这样显然没有任何用处。 雨很大，根本看不清林子里的情形，可是小强一直趴在直升机门口，看着外面的情况，等着祁小染归来。 当储墨凡抱着祁小染出现的那一瞬间，小强立刻跳了下去，迎上前去。当他看到祁小染身上刀孔，枪口的时候，失声崩溃道：“染染……”疯狂地指责储墨凡，“你怎么没有保护好她，你还是不是男人，你怎么可以让她伤成这样……”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让开！” 小强很来气，很想再骂他，可是一看储墨凡那要杀人的样子，还是不由自主退到了一边。跟在储墨凡身后，喃喃道：“等染染好了，再跟你算账。” 这次的雷雨天难得持久，当太阳破开乌云时，已经是四天之后了。 又捡加一条命！ 祁小染醒来，睁开眼睛看着窗外金黄的树叶，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这也太病硬了。” 祁小染抬手摸了摸胸口，依稀记得独眼往胸口刺了一刀，当时心脏疼的要命。应该刺中心脏了，这都没有死。 “染染，你在笑什么？”一个温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祁小染转眸看向门口，就看见莹莹提着一只沉重的食盒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祁小染蹙眉：“莹莹小姐？” “不要这么见外嘛。”莹莹笑眯眯地将食盒放在病床边的小桌上，自己则站在旁边冲祁小染道，“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不好。现在我郑重向你道歉！” 祁小染笑了笑：“以前的什么事？” 莹莹脸色一僵，但还是很快露出笑容，道：“上次，在学校的时候，我不应该挂失我的包包，不应该在班集等你。”深深地鞠躬，“对不起。” 祁小染道：“那我可能不接受。” 莹莹脸色一白，十分不自然地说：“那，你要怎么才能接受我的道歉。只要你能原谅我，跟我做朋友，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祁小染叹了口气，头疼地揉了揉脑袋：“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去做那些让我丢丑的小动作了，我这个人，从小丢脸到大，现在也没有什么脸可丢的。别人的嘲笑和侮辱对我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你做这些首先对我个人没有任何打击。但是处理这些事情真的很费时间，所以，只要你以后不再做小动作，上次的事情我就原谅你。” 第229章 他在准备赔罪 祁小染说出这话其实是想让莹莹赶紧走，她是想当个普通人，也曾经天真的想过在这个社会拥有除小强和阿叶以外的“普通”朋友。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的。特别是像莹莹这种“高高在上”的朋友，相处以来还不如没有朋友更轻松一些。 有小强和阿叶，就够了！ 顶云林，在看见阿叶心口中枪躲在地上的时候，她唯一的愿望就是阿叶醒过来，阿叶没有事，杀掉独眼让阿叶以后可以平平安安地过下去。 所以，以后，关于“普通人”，她就不想了，朋友，同学，都不想了，不要了。要不起！ 可是，没想到一向骄傲任性的莹莹在听完这番话后，只是脸色白了白，并没有转头就走，而是再次冲她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再次认真地道歉：“对不起，我为我因为嫉妒你而做出伤害过你的事而向你道歉，在学校的事，是我不对，以后再也不会了。” 祁小染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坦率的认错，更没想到她对嫉妒自己。不由有些惊讶：“你，嫉妒我？我一个孤儿，一无所有，被全世界厌弃，有什么可嫉妒的。” 莹莹立刻反驳道：“就算你被全世界都嫌弃，可是凡哥哥喜欢。” 莹莹在祁小染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低着头，搅着手指，低声道：“如果没有凡哥哥，我也只是一个孤儿。可是凡哥哥对我好，养着我，宠着我，全是因为我妈妈救过他的命。”看向祁小染，眼里闪着泪，“你跟凡哥哥萍水相逢，甚至开始你们订婚也只是储奶奶为了牵制凡哥哥而强加给他的。明明你是一个外来人，还是一颗用来控制他的棋子，你什么都没有做，可是足以抵上全世界的凡哥哥却那么喜欢你……所以，所以我嫉妒你，凡哥哥对我的好是我妈妈拿命换来的，你什么都没做就得到他的喜欢，所以我嫉妒……呜呜……” 莹莹说着说着就哭了，结果越哭越委屈，站起来就往外冲了出去。 祁小染看着被关上的门，一脸莫名地叹了口气：“这都什么和什么……” 转头看向放在床头的食盒，缓缓地动了动手脚和记忆里受过伤的地方，觉得没有太多的疼痛，便撑着身子准备起来看看莹莹拿了什么来，她简直饿的要命。 结果刚撑着身体，还没有坐起来，莹莹又回来了，就那样站在门口，哭着对她说：“罗西做的营养补身套餐，你自己记得喝。”又冲她鞠了个躬，“对不起，我之前不知道你就是衍行，我还要给你介绍男朋友，对不起……呜呜……” 莹莹捂着嘴，又呜呜地哭着跑了。 “不知道我是衍行啊……”祁小染看着关上的病房门，喃喃地叹了口气，半撑地身子缓缓地又落回了床上。 这下子，真的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刚刚醒来，莹莹来的太快，很多事情她都没有来得及细想。但是现在经她一提醒，所有的事情都涌了上来。 这些时间，不，这些年来，她所隐瞒的一切都全部曝光了。 祁小染是衍行，就是当初在乞丐窝里打黑拳取悦富人的小拳手。 接下来会面临的是什么？ 祁小染看着窗外金色的梧桐夜，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储墨凡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会怎么样呢？ 不过说起来，她也知道了他的秘密！双重人格的精神病患者！被自己知道了秘密的储墨凡会怎么样呢？ 还有，那天在星爵顶楼的那个人，真的是储墨凡！所以这才是他不嫌弃自己的原因？因为知道至始至终，她的身体只属于过“储墨凡这个身体”，哪怕占有她的时候是储夜爵的人格。 还有，祁宝怡，竟然是储老太太的人，她竟然……这么爱储夜爵。最后为了保护储夜爵的“身体”，不惜为储墨凡挡住了独眼的子弹。 那个时候她虽然已经迷糊了，但还是看见了。 祁宝怡，竟然藏的这么深！ 顶云林的一幕幕仿佛放电影在祁小染脑海里一遍遍的过着，有些记忆也就越来越清晰。 她记得她问过储墨凡：“我们，都有两个身份，可不可以扯平？” 储墨凡是怎么回答的？ 祁小染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叹什么气呢？劫后重生，应该高兴才是。”欧彦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一身白大褂，戴着眼镜，看起来，仍然清秀斯文。 祁小染对欧彦的感觉很复杂，他好多次救过她的命，帮过她很多次，平时虽然有些孩子气，但也算理智，可是一旦遇到莹莹的问题，他就好像失去智商的智障，完全没有理智。 但是这次，显然也是他救了自己。 祁小染冲他笑了笑：“谢谢你，又救了我。” 欧彦笑了笑：“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个。”走到她床边，掏出听诊器，“医生要检查了，配合一下。” 祁小染躺平，听话的撑直，躺平，任由欧彦检查。 欧彦认真地坐了做了记录，对她说道：“你回来的时候小伤二十八处，三处重伤，心口那一刀差点刺中心脏，得亏你命大，偏了几寸，伤到肺叶了，以后四季都不能喝凉的了。冰淇淋什么的都不能吃，都要温热的养着，否则受凉就是肺炎。” 祁小染不以为然地说：“我本来也不爱吃冰淇淋，一点味道都没有。” 欧彦笑了笑：“做手术的时候，我发现你有处神经受损，也做了一下修补，可是以后你会有意外的收获。”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递给她，“你的手机，凡让我给你的。” 祁小染接住，有些恍惚：“储墨凡，他，还好。” 欧彦笑了笑：“很好，好好养伤。”捂嘴偷告密状，“不过瞒了你不少事，他现在正在准备赔罪，所以没有来看你。” 祁小染一怔：“赔……什么罪……” 他哪里有罪？要赔也是她赔，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还骗了他这么多工资。 欧彦笑了：“好好养伤，好了自己去问他。” “嗳，等你下。”祁小染叫住欧彦，“阿叶怎么样？小强呢？” 她醒来到现在，阿叶和小强都没有来看她，怎么说都有些不太合理。 她有些担心阿叶的情况，可是那句话，她不敢问。 第230章 不要让人听见 欧彦回头看她，冲她笑了笑：“她用过他命，记忆力有些缺失，不过身体没有大碍，这会小强正陪着她做恢复治疗，应该一会就会来看你。” 祁小染松了一口气，旋即反应过来：“用过他命会有记忆力缺失吗？” 欧彦微讶：“凡没有告诉过你吗？用过他命，至少会失去一个到两小时的记忆力，精神力强的，也至少会失去十分钟的记忆。半年内用他命超过三次，可能会影响大脑神经，会失忆大片记忆。” “这个，他真的，没有跟我说过。”祁小染有些意外，不过她神经元颇粗，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少一两个小时的记忆也没事，她顶多就忘记为什么去顶云林，挺好的。那种事情忘了也好。” 欧彦弯着眸子笑了笑，突然有些羡慕起来，储墨凡还真是好命。 叩叩叩！ 三下清脆的敲门声响起，紧跟着门外传来阿叶的笑声：“于洋老师，这是病房又不是在家里，不用敲门。” 话音落，病房的人便被推开了，阿叶，小强和于洋便出现在了门口。 欧彦冲祁小染笑了笑：“说曹操曹操到，不打扰你们了。”冲阿叶等人略一点头，便离开了病房。 “阿叶，好想你哦。”祁小染一看见阿叶就想撒娇，撑着身子就想坐起来过去抱抱她。 “别动别动，你这可是重伤病人。”阿叶连忙小跑着来到祁小染面前将她拦住，“好好躺着。” 祁小染拉着阿叶在床边坐下，这才冲于洋打招呼，神情有些意外：“于洋老师，您怎么来了？快坐。” “我是你的代理律师，怎么能不来？”于洋就近拉过一把椅子在祁小染床边坐下，“保释期内斗殴，你这拘留所的牢饭是没有吃够还是怎么的？” 祁小染这才想起来谨谨的死，而且这次林顶云和独眼的对决说到底也跟谨谨的案子没有关系。 祁小染的心立刻提了起来，有些紧张地问：“那怎么办？我当时也是事出突然，没有办法。” 如果不是阿叶突然出事，她又怎么会跑到顶云林跟人打架。 阿叶看着祁小染紧张苍白的脸，不由笑了：“笨蛋，于洋老师跟你开玩笑呢。”又对于洋道，“于洋老师，您就别吓唬她了。她这身子刚刚好，脑袋不够用，只怕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到时候吓破了胆，担心的还是我们。” “切！”祁小染嗤笑道，“这个房子里谁有我的胆子大。”辩解道，“我只是不想做了牢，你们又要为我东奔西跑的。而且……”沮丧道，“这次，独眼算是知道我的身份了，只怕我再进拘留所，你和小强都不安全。” 阿叶见她突然么认真起来，心底一涩。她虽然醒来后忘记了一些事情，可是她依稀刻祁小染骑着摩托着冲上山坡的样子。 阿叶不忍心再逗她，也不愿将气氛弄地特别悲伤。便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可没有你这么能打架。” 于洋也笑道：“没想到你就是衍行。”看了阿叶和小强一眼，“你们瞒的可真严实。” 小强道：“生活所迫。我们也是不得已。” 于洋笑道：“我也是开玩笑的。”看向祁小染，眼里闪过一抹疼惜，“明明这么能干，为什么在学校的时候总是让别人打。就算怕暴露身份，你也可以跑啊，为什么要站在原地让他们打。” 祁小染笑了笑：“站着挨打，我可以安心上一天的学。要是逃跑，她们一整天都会惦记着还没有整到我。我学习的时间很少，能去学校的时间也很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应对他们身上。” “你真的很好。”于洋看着她，眼里有些恍惚。 刚刚祁小染说的这番话，他熟悉的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祁小染弯了弯眸子，心底百转千回。 三年前她被祁宝怡和许子开他们围在学校门口指着头骂的时候，于洋过来驱散了他们，也是像现在这样问她“为什么不跑”，祁小染也像现在这样回答他。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于洋开始对她这个经常缺课的学生格外的照顾。 万事轮回，于洋哪怕失忆了，依然问了失忆前问过的问题，说了失忆前说过的话。 祁小染的眼底有些涩，于洋老师，还是那个于洋老师，只不过他们中间因为他的“失忆”失联了，现在，又因为于洋老师的善良重新联系上了。 祁小染生怕自己会流出泪来，连忙问：“谨谨的事，怎么样？” “陈局长那边已经结案了，人是祁宝怡杀的。”于洋道，“这次亏了储墨凡帮忙，警方在s市拔除了红莲的据点，根据据点里的人提供的线索，警方找到了于洋。于洋已经指认祁宝怡是杀害谨同学的凶手，警方也在附近的街道找到了那天晚上祁宝怡出入的监控录相。所以，这次你算是沉冤得雪了。” “祁宝怡……”祁小染看着于洋，眼神却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她，还真是让人意外。” “你也很让人意外。”于洋笑了笑，虽然已经知道祁小染的身份好几天了，也消化了好几天了，可是每每提起还是很意外，“你知道现在的网友都怎么说你吗？” 祁小染回过神，笑了笑：“还能怎么说？反正是不好的话集中一起说。” “那你可真错了。”小强把手机亮给她看，“全是好的，竟然还有人能编出你是卧底的故事呢……” 祁小染也有些兴奋，接过手机：“我看看。” 祁小染的病房其乐融融，然而在隔着两间病房的蓉蓉的病房内，莹莹正在洗手间里砸着东西。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跟她道歉？说我做小动作？凭什么我要向她低头？”莹莹对着盥洗台的镜子疯狂大哭，随手抓起一只洗发水狠狠地砸在地上，“她就衍行，祁小染就是衍行，她就是个骗子。为什么这样的骗子凡哥哥可以原谅，我做了一点点让她难堪的事情就不可饶恕。凭什么……” “哎哟，祖宗，你可轻点。”蓉蓉将门推开一条缝隙，连嘘带哄地，“把水龙头打开点，可别让人听见了。” 第231章 为了调查你 “我哭都不行吗？呜呜……我现在连躲起来哭的权利都没有了吗？”莹莹哭地气不成声，但还是去打开了水龙头。 花洒冲在水池里，哗啦啦地声音掩盖了她的哭声。 蓉蓉这才松了一口气，警惕地看了看病房门，轻轻地闪进洗手间，柔nfu安慰道：“宝贝儿，别哭了，哭伤了自己，多不值当。现在储墨凡忙着订婚呢，也肯定顾不上你了。” “他早就顾不上我了。”莹莹抱住蓉蓉，伏在她的肩上痛哭着，“凡哥哥原来不是这样的。原来他什么都以为我为重，事事都让着我，宠着我。你也知道的，当时储老太太只是请我储家大宅吃顿晚饭，凡哥哥就为了我跟储家的人闹了起来。当时这事还上了d国的新闻。可是他来s才不到一年，就被祁小染那个狐狸精勾住了魂，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事事以我为重的凡哥哥了。呜呜呜……” 莹莹抹了一把眼泪，通红的眼里闪过一抹愤恨地光：“你知道么？祁小染就是衍行！” “知道知道。”蓉蓉耐性地拍了拍莹莹的肩膀，应承道，“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祁小染就是衍行了。” 莹莹恨声道：“你知道么？我当时还跟她说给衍行找个男朋友。结果，她就是衍行！难怪当时她不愿意跟我合作对付衍行，原来她就是衍行，她当时心里肯定笑死了，笑我是个傻子。” 蓉蓉道：“谁说不是呢？就说你的凡哥哥，也真是，都被人当了傻子他还继续跟她订婚。” “蓉蓉，我怎么办啊？”莹莹抱住蓉蓉，又痛哭起来，“我没有家了，我只有凡哥哥了，他要是结婚了，我怎么办啊？我现在就已经沦落到躲到医院洗手间哭的地步了，要是结婚了话，这世上还有我容身之处吗？” “是啊……”蓉蓉扯过一张纸，温柔地为莹莹擦脸，“我们女人说到底最后的归宿还是男人，男人没有了，又归在哪里呢？你现在难过了，还可以来找我。要是将来，我也没有地方去了，你可要到哪里疗伤呢？” 蓉蓉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虽然储赢涛年纪是大点，可是我家现在如果没有他帮衬着只怕我连这个病房都住不起了。” 听到这里，莹莹仿佛有了底气。她说：“你要真的想跟储伯伯在一起，其实很简单。” 蓉蓉两眼一亮：“真的吗？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跟涛叔在一起都一年多了。我爸爸天天催着希望我能快点跟他结婚，可是涛叔一直推说他的婚事由老太太来订，要不然下场就跟储墨凡一样。” 莹莹在蓉蓉耳边低语几句，蓉蓉惊讶地看着她：“真的吗？” 莹莹肯定地点了点头：“当然，这是老太太亲口跟我说的。也是……也是我……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 蓉蓉紧紧地抱住了莹莹，猛地亲了一口，一脸热血奋进的神情：“我们一起，加油。” 莹莹摇了摇头：“我不敢，我怕凡哥哥会看不起我。” “啊，呸！”蓉蓉毫不犹豫地呸了她一声，道，“在没有上我的床之前，储赢涛也是文质彬彬的绅士，上了床后那都是禽兽。你知道么，他还……”脸一红，甩了甩手，“算了，不跟你说了，等你拿下你的凡哥哥，这些就自然而然知道了。” 莹莹道：“可是，他们这周末就要订婚了。我，我怕来不及。” “笨！”蓉蓉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上次我怎么跟你说的？不想他订婚，就别让他们订婚啊。” 莹莹摇了摇头：“我不敢了，上次为了制止他们订婚，谨谨死了。我很害怕。”眼底流露出惊恐，“说实话，其实我到现在都认为谨谨是祁小染杀的。她是衍行啊，她有这种本事。” “她不会。”蓉蓉道，“她根本不敢杀人，她有软肋。她的软肋就是阿叶。” 蓉蓉在莹莹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话，然后道：“这是在涛叔打电话的时候偷听到的。” 莹莹大惊：“你说，独眼那个坏人是储老太太养的？绑架祁小染的那个贩卖人口组织也是老太太的？那储家岂不是罪大恶及了吗？” “小声点。”蓉蓉一把捂住莹莹的嘴，吓地头皮发麻，道，“我说祖宗，我跟你说这些就是让你在关键的时候用一用。你到时候可以挑拨离间啊，就说绑架祁小染妈妈的就是储家人，你说她会不会恨？她恨了是不是就不跟储墨凡结婚了？” 莹莹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可是好像又哪里不对。只好问：“那她要是还是跟凡哥哥订婚呢？” 蓉蓉道：“那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夕阳斜下，于洋几次看着祁小染欲言又止。几次起身要走，几次又坐下，几次张嘴又几次闭上。 祁小染再粗线条都忍不住问：“于洋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说？” 于洋看了看阿叶和小强，似乎在忌惮什么。 祁小染笑道：“于洋老师，没有关系的。我和他们一点秘密都没有。不用担心。” 于洋略一犹豫，手伸进口袋里掏了掏，递到祁小染面前，手心摊开，一枚布满划横的“储”字徽章躺在于洋的手心。 于洋看着她，问：“这，是你的吗？” “是。”祁小染有些不确定，“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别人也有过他的徽章。” “没有！”于洋摇了摇头，“来找你之前，我曾经查过，这些徽章是储墨凡跟你订婚后，专门为你订制的。” “专门为我订制的？”祁小染脸一红，“是，当时因为我总是被人欺负，他怕我丢他的脸，所以，给我这些徽章。”垂下眼眸，掩去眼底一丝甜蜜，“那一阵，我确实也因为这些徽章而狐假虎威过。” 于洋两眼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眼底闪过意味难明的心疼与怜惜。他说：“这些，确实是为你专门定制的。” 祁小染嘿嘿地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于洋的另一只手已经拿起了徽章，将背面转到她的面前，接着前面那句话说道：“只不过，不是为了保护你，而是，为了调查你！” 第232章 你喜欢她 祁小染惊讶地看着徽章黑色的背面，疑惑道：“这个，调查我什么？” 小强见状，从于洋手里接过徽章，手指在徽章的黑色背面敲了敲。旋即，脸色一变，用力将指甲插入徽章正反面的衔接处，用力一抠。 “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小强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只黑色的小圆点，对着窗外看了看。脸色一沉，沉声道：“窃听器。” 祁小染脸色一变，有些不知所措：“什么，什么意思？” 小强脸色铁青：“意思就是储墨凡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你，他甚至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衍行，从一开始就利用你引出独眼，对付红莲，从一开始，他对你的一切就都是假的！” 阿叶看祁小染苍白的脸和剧烈起伏的胸口，连忙拉了一把小强，拉着祁小染的手安抚地拍了拍，道：“这个到底是为了监视你，还是为了保护你，我觉得你可以亲自问问储少。再说……”看向于洋，问，“于老师，这个徽章您是从哪里来的？您确定是染染的徽章吗？” “是！”于洋毫不犹豫地点头，“这枚徽章的材质并不是常见的材质，是稀有金属混黄铜，不是随便在网上商城可以买到的。而且……”从小强手里接过黑色的窃听器，“这种微粒状的窃听设备，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得到的。至于这个徽章从哪里来的……” 于洋看向祁小染：“是陈局长给我的。上次你进拘留所，你换了拘留所的衣服，这个东西就是从里的衣服口袋里掉出来的。虽然这个窃听器已经损坏，但是，我专业的人看过，错不了，确实是窃听器。而且，刚刚小强也确定了。” 小强愤然点头：“没错，这东西在国内根本没有量产，想要买一两件只能通过暗网。”对祁小染道，“我敢保证，这绝对不会是唯一一个，说不定其他的徽章里都有窃听器。” 阿叶见小强一脸愤怒的样子，不由扶额，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看脸色。但她看看于洋也是一脸肃穆的样子，只得道：“我听蓝少说储墨凡这几天都在准备向你赔罪。是不是会跟这事有关？你先别着急，这些事等你伤好了，再自己去问他。不管他怎么回答你，不管你最后做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看向小强和于洋，问，“是不是？” “是！”小强拖着音，不情不愿地回答，最后还喃喃自语地补充了一句，“最好别再跟他在一起。” “小强！”阿叶看着祁小染苍白如纸的脸，心下不忍，拉着了小强，对祁小染道，“染染，你好好休息，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对小强道，“你送我回去。” 于洋闻言也站了起来，对祁小染道：“阿叶说的不错，有些事情问清楚总比自己猜测的要好。你先休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给我打电话。虽然案子已经消了，但是，我还是你的代理律师。” “谢谢！”祁小染撑着几分清明冲于洋和阿叶他们点了点头。 在房门关上的瞬间，眼泪咻地落了下来。 原来，从头到尾，她的“狐假虎威”只不过是储墨凡不信任她带来的“额外受益”。 她以为储墨凡是怕她在学校被人欺负给她撑腰，结果是为了查她的底细。 难怪开始的时候储墨凡对“衍行”充满敌意最后却在公众面前亲吻了她，因为他已经知道衍行就是祁小染，因为他已经知道只要有一天“祁小染就是衍行”这个身份一公开，大众对他的评价就会直线上升。到时候不管是星爵的股价还是他储墨凡的身价都会扶摇直上。 说到底，她只是储墨凡上升的踏板，是对付储老太太的棋子。 心好痛，好痛！ 祁小染紧紧地按压着被独眼刺中的胸口。 独眼刺中她的时候有多疼，她已经忘记了，她只记得那一瞬间储墨凡平安无事；可是现在她清楚地感受到伤口的疼痛，那是利刃切开了皮肉，再用手撕开裂缝时的疼痛，看不见血，可是却痛地像要死去。 仿佛有人正在一寸寸地夺走她的呼吸，祁小染努力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张大了嘴，大口大口地喘气，冷汗从头发里不断地渗出打在白色的被子上。 阿叶并没有让小强送她回病房，而是在走廊上嗔怪地对小强道：“小强，你先回去，我再回去陪陪染染。”对于洋道，“于洋老师，染染现在精神状态不好，我回去陪陪她，就不送您了。” 阿叶眼底有嗔怪，小强没看出来，于洋看出来了。他忍不住道：“祁小染有权利知道一些真相，我也是想了好几天才决定把真相告诉她。” 阿叶忍不住道：“其实你是担心如果再不说出来就来不及了。” 于洋一怔：“什么意思？” “再有三天染染就要订婚了。”阿叶看着他，温柔的眼里带着看透一切的明朗，“你是怕如果再不告诉她，染染就会跟储墨凡订婚了。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于洋心头大惊，但神色仍然温柔，只是笑容不再从容。他说：“我不懂你说什么，但是做为老师，我需要让她自己去判断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应该托付终身。”说完冲阿叶和小强，略一点头，“学校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阿叶看着于洋的背影，一字一句地说：“你一直都喜欢染染，不是吗？于洋老师，如果你喜欢她，为什么不直接告白。为什么要选择这么残忍的方式去逼她做决定？” 于洋脚下一顿，但没有回头。他的声音里依旧是往日的清朗：“什么是残忍？真相就是残忍吗？而且……他们之间并没有爱情，不是吗？没有爱情，又何来的残忍？至于我是不是喜欢她，我可以很肯定地说不是。我对所有的学生都包容，负责！如果我真的喜欢她……”一顿，“我会表白。” 说完，于洋再次迈步离开。他的背影依旧阳光俊朗，可是脚步却分明的迟钝了。 他，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学生？ 他，又怎么可以爱上一个人？ 熊猫血的血友病患者，有什么资格去爱一个人，有什么资格让另一半去承担随时失去生命的痛苦。 第233章 我们从哪里来的 阿叶看着于洋的背影，叹了口气。 虽然她跟于洋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是祁小染原来一直在她病床前跟她说学校里发生的事，跟她说于洋的温暖。 可是所有人的感情都是自私的，哪怕是最温暖的于洋也是。 爱情是把双刃剑，有时候在递出“为对方好”的信号时，也许同时也递出了一把诛心的刀。 他选择在祁小染订婚前把窃听器拿出来，何尝不是在给自己做争取。可是，又何尝不是对祁小染的伤害。 小强看向阿叶，有些不满道：“你为什么这样说于洋老师？你觉得窃听器的事应该瞒着染染吗？” 阿叶看着小强一脸倔强的样子，叹了口气：“染染是可以为储墨凡去死的。你以为这是为什么？” 小强板着脸，倔道：“能为什么？她不是说了么，为了报恩喽！” “笨！”阿叶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一下小强的脑门，“染染喜欢储墨凡，都拿命喜欢了，你还看不出来。你没看出来她刚刚都快要难受死了吗？你和于洋老师还一直在那里说。” 小强嘟囔道：“她要喜欢储墨凡那刚好趁机死了心，好好回家跟咱们过日子。” 阿叶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地了小强一眼，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她摇了摇头，对小强道：“我去看看染染，你去行记带点粥。” “行记”是一家新开的小食店，离医院很近，但只做粥和小食。因为刚开业，客人们都还有新鲜感，所以几乎三餐都有人在排队。 小强撇了撇嘴：“让我去排队，就是不想让我跟你去看染染。” 阿叶“噗哧”一下笑了：“这会子脑子倒转的快。” 小强道：“那你去看她。如果，如果她真的挺难过的，你就安慰安慰她。”看向阿叶正色道，“虽然我觉得储墨凡也挺不容易的，可是再不容易也不应该利用染染。我不懂爱情，可是不是说爱情是无私的吗？” 阿叶白了一眼小强：“谁说爱情是无私的。无私的是母爱！” 小强一顿，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母爱才罪龌蹉！”快速转身离开，“我去排队，你去看染染。” 阿叶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强转身离开的背影，眼底隐隐闪过几分担心。刚刚小强虽然掩饰的很好，可是方才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她还是清楚地看到了。 小强有母亲？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阿叶蹙了蹙眉，随后缓步来回到祁小染病房。刚一推开门就看见祁小染坐在床上，低垂着头，凌乱的长发散落着，挡住了她的脸，可是身体却像极了濒死的动物在疯狂的抽搐震颤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力气耗尽而失去生命。 “染染！”阿叶连忙快步跑过去，一手扶住祁小染，一手飞快地从墙上抽下氧气面罩罩在祁小染的脸上。 “染染，呼吸，呼吸，不要害怕，不要害怕。”阿叶抖着声音抹了一下眼角流出来的泪，一只手将祁小染圈在怀里，无比轻柔地顺着祁小染的头发，“呼吸，呼吸，染染……” 过了片刻，祁小染才渐渐平复下来。她又深吸了一口气，等胸口那阵窒息感过去，才将头歪在阿叶的肩上，手一垂，氧气面罩便顺手落在被子上面。 阿叶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眼底忍不住又滑下泪来。她连忙仰头抹去，方才笑着说：“怎么这么没出息？这就受不了了？谈恋爱可比这更难受。” “你又知道了什么？”祁小染笑着打趣道，“好像有很有恋爱经验似的。” 她又哪里会有什么恋爱经验，不过是有太多伺候男人的经验。 阿叶脸色苍白，但在祁小染看不到的头顶，她飞快地调整了自己的神情，笑道：“我是没有什么恋爱经验，但是我有看的经验啊。我最近也在看你之前看的那什么人鱼的言情小说，也看网络上推荐的很多言情小说。那些女孩子真可真可怜。” “爱情里啊，什么都有。背叛啊，猜疑啊，误会啊，小三啊。哎哟，看的我眼花缭乱的。”阿叶道，“但是最惨的就是误会。有些人明明他们很相爱，可是因为误会，生生的拆散了，耽误了半生，甚至一生。所以……” 祁小染紧紧地抱住了阿叶，低声道：“阿叶，你说的对，我爱上了储墨凡。因为他是第一个站出来保护我的男人，可是阿叶，我最难受的就是我发现我以为他站出来是为了保护我，其实是为了利用我。”双臂用力地箍住阿叶，“原来他所有的温柔所有的保护都只是为了从我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阿叶，我感觉自己像个傻子。明明他从来没有拿我当过人，可是我却心甘情愿为他卖命。你知道吗？顶云林里，祁宝怡为了救储夜爵死了……但是她从受伤晕迷那一刻起，储夜爵就没有再看过他一眼，甚至在他准备逃走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要带走祁宝怡，那可是一个为了他不惜一切付出性命的人啊。” 祁小染痛苦地流下了眼睛：“在储墨凡的眼里，我就是另一个祁宝怡。可以为他卖命，可以在关键时候为他挡枪。他早就知道我是衍行却不戳穿，因为他早就知道绑一个爱他的保镖在身边，比留一个忠诚的保镖在身边更可靠。为什么要以爱为名？为什么一定要在公众前公开我们的暧昧？为什么？因为他……”声音颤抖着，“他早就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知道我爱上他了。” 祁小染在阿叶的怀里颤抖颤抖着，像寒冷冬夜蜷缩在墙角的小猫，脆弱的不堪一击。 “染染，听我说，听我说。”阿叶不断地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又急切，“我知道你难过，我知道，我知道。”强行捧住祁小染的脸，一字一句地问，“咱们从哪里出来的？告诉我染染，咱们从哪里出来的？咱们是怎么活下来的？染染，恢复记忆你，不要想储墨凡，想想荆棘地，想想雨夜的格斗场，想想……”闭上眼睛，掩去眼底排山倒海而来的疼痛，“地下欢场里，我们的种种不得已。” 第234章 喜欢就去追求 阿叶双手捧着祁小染的脸，抚去她脸上滚滚落下的泪，满眼的心疼。 只有她知道表面坚强，不怕苦不怕痛不累的祁小染有多脆弱。只有她知道祁小染这崩溃悲痛的背后是因为对这段感情，对储墨凡不知不觉中投注了太多的希望与期待。 平时，祁小染总是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拿了储墨凡这么多钱，为他奔命是应该的”。阿叶知道，这样的话并不是说给自己和小强听，而是祁小染说给自己听。 每次在储墨凡那里失落了，伤心了，她就让自己去看储墨凡的好，去看储墨凡为她做的种种，一次次去放大那些对储墨凡来说轻而易举、但是对她来说却非常需要的帮助。可是现在，于洋却用事实告诉她，那些她所需要的帮助，那些储墨凡举手间的“给予”，其实都只是利用她的“余恩”。 而这种“余恩”，只不过储墨凡发现了她并不是他仇家派过来的卧底而愿意“赏”给她的。一旦祁小染曾经在背后说过一些不利于储墨凡的话，那后果会是什么样呢？ 阿叶不像小强，在祁小染最痛苦的时候在她心上扎刀。她先努力安抚祁小染，让她先安静下来。 “染染，爱情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奢侈品，对我们来说更是。”阿叶低低地她叫着她的名字，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温声道，“我们活下来多不容易。染染，你好不容易治好我，请你看在我很难醒过来的份上，好好的看着我，陪着我，可不可以？” 他们之间，一直以为阿叶都是大姐，哪怕瘦弱的风一吹就能倒，可是祁小染都喜欢向她撒娇。因为阿叶有股温柔的力量，像大海一样温柔的包围她，给她无比安定的力量。过往十年，哪怕阿叶睡着不醒，祁小染只要看到她，就会有支撑下去的力量。 可是现在强大的阿叶正在祈求她，那心疼又无助的声音让祁小染内疚死了。她睁开哭肿的眼睛看向阿叶，看到阿叶脸上的担心和沾在眼角没有擦干的眼泪，祁小染惭愧地要命。她像阿叶一样，用拇指拭去阿叶眼睫上的眼泪，哑着声音道：“对不起，阿叶。” “傻瓜，这有什么可对不起的。”阿叶见她平静下来，终于松了一口气，“我们是一家人啊。” 祁小染抓起被子搓了一下眼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脆弱，太不像我了。” 阿叶清楚的知道祁小染刚刚醒来，加上本身她体内都藏了太多的压力，都在这一瞬间被于洋戳破释放。但她还是包容地笑着打趣道：“因为我太像妈妈了？” “嘿嘿……”祁小染被她逗乐了，“你才几岁，还像妈妈。” 阿叶戳着她的鼻子笑道：“也不知道刚刚是谁咧着嘴哭地跟孩子似的。” “不许说，不许说。”祁小染一把捂住嘴，警惕地看了看门口，“要是小强知道我哭了可不定怎么笑话我。” “知道啦，不说不说。”阿叶被她弄的哭笑不得，“女孩子偶尔哭一哭也没有什么关系。你还真把自己当汉子啊。” 祁小染低下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哭完之后，心里的积郁散了好多，但心口也仿佛被抽走了什么似的，空落落的。 祁小染捂着胸口，往后一倒，躺在枕头上，叹了口气：“阿叶，你说我们上辈子是不是破坏了地球，为什么这辈子这难呢？” 阿叶坐在床边，顺了顺她的头发，笑道：“哪里难呢？你现在是身份千万的保镖，有我这么好的妈妈，有小强这么好的弟弟，一家人这么和和顺顺的，这是以前我们想都不敢想的。我反而觉得我怎么这么幸运呢，有你这么好的妹妹，小强这么聪明的弟弟。荆棘地死了多少人，可是我们活下来了，还穿上了从来不敢想的白裙子，住上了可以放花的房子，在只有电视里见过的大楼里跟大学生甚至博士生一起工作……我觉得，很幸福。” 祁小染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当初在泥泞雨田里一次又一次被独眼摔在泥浆里的画面。她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底也清明起来，只唇角藏了一抹苦涩：“可能是因为太幸福了，忘记了曾经受的苦，忘记了去满足。” 祁小染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看着雪白的天茶板，思绪飘地有些远：“你说的对，爱情是件奢侈品，温饱之后就会渴望更多。当初我刚签下天衍的合同时，我简直幸福地要哭出来，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多的钱，我不但可以支付阿叶的治疗费，还可以每天都吃的饱饱的。后来，我遇到了储墨凡，他给了我天衍四倍的薪水当他的保镖，那个时候我也觉得飞来的好事肯定不是好事，可是我又想，这么多钱，而且，这世上还有谁比独眼可怕。我觉得我能应付，所以我签了。” “再后来，他给了我千万年薪，给了我rx。我当时其实真的虚荣爆棚了。哪怕我只是一个站在他身边戴着面具的女人，我都因为他给我的这些而欣喜。”祁小染笑了笑，“你看，我们现在这么有钱了，可是我们不满足了。其实我一直在跟我自己说，储墨凡是我的老板，而且一定只是老板。可是……我失败了……” 眼角滑落一滴泪，向下流入耳根，没入发鬓。 祁小染叹了口气：“好可能是从来都没有这样被人善待过，可能是吃饱了穿暖了，自由了，就开始肖想更奢侈的东西了。” “每个人都权利去争取爱情，每个人都有奢望爱情的权利。”阿叶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如果你喜欢储墨凡，就去追求他！” “哈？”祁小染万万想不到阿叶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忍不住转过头，惊讶地看着她，“你难道不应该说赶紧离开储墨凡吗？” “为什么要离开？”阿叶笑了笑，温柔的眼里闪着星辰大少海，“祁小染是谁？天底下身价最高的保镖，还配不上一个被家族遗弃的少爷么？” “哈？”祁小染简直不可思议，“阿叶？” 第235章 “阿什么阿？”阿叶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瞧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祁小染一时有些不明白阿叶的意思，忍不住撑了身子，仔细地打量她:“你不是在开玩笑？” “我这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阿叶横了她一眼，见她眼底尽是茫然和不解，便收起了笑意，正色道，“我认真问你一个问题，你认真回答！” 祁小染一脸茫然：“我什么时候对你的问题不认真？” 阿叶问：“你觉得储墨凡待你如何？”祁小染转头躺回床上，再次看向天花板：“曾经觉得挺好的。” 阿叶再问：“如果他只是一个纯粹的老板，你觉得，他是一个好老板吗？” “是。”祁小染毫不犹豫地回答，“他给我高薪，也几次出手相救，是值得追随的老板。” 阿叶笑了笑：“那接下来的问题，你应该很容易就能想明白了。” “我想不明白啊，阿叶……”祁小染见她话到这里就不说了，不由急道，“这怎么就能想明白了呢？” “什么想不明白？”小强推门进来，接了个尾音搭着话往里走，手里还提着“行记”的袋子。 祁小染一看见食物，肚子就跟着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小强看了一眼她红彤彤的眼睛，一边把莹莹放在小桌上的食盒放在地上放上自己的纸袋子，一边冷冷地嘲笑她：“吃东西，爱哭鬼！” “嗳，谁是爱哭鬼！”祁小染佯做生气地跳起来，指着小强向阿叶告状，“阿叶，你看看，你看看，这孩子现在怎么变成这样没上没下没大没小的？他的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姐姐！” 阿叶见她这活蹦乱跳的样子便知她这伤算好了几分，心下松了一口气，笑道：“他眼里没有你这个姐姐，心里可有。你昏迷的这几天，天天给你买粥。结果你没醒，他倒喝了好几天的凉粥。” “给，喝粥。”小强打开一次性粥碗，替她放好了勺，递给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我眼里的姐姐！” 祁小染被他夸张的样子逗笑了，接过粥碗，十分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指了指他的眼睛，“还可以再大点，我的形象比较高大。” “阿叶，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有给她洗脸？”小强一脸嫌弃地指祁小染的脸问阿叶，“她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阿叶笑着看他们两人互相嫌弃的样子，不由一阵失笑。突然，祁小染“啊”的尖叫了一声。 阿叶和小强都吓了一跳，两人都没了先前的笑意，一脸紧张地看着她：“你怎么样？是不是伤口疼？哪里疼？”祁小染唧着嘴里粥，一脸惊奇地说：“这个，这个粥的味道，怎么这么奇怪？”“怎么奇怪？”小强一脸惊讶，脸色一变，“我可什么都没让他加。”从祁小染手里抢过勺子，喝了一口，奇道，“挺正常的啊，不奇怪啊。” 祁小染抢过小强的勺子又喝了一口，唧了一下嘴：“我以前怎么没有吃过味道这么特别的东西？又香又甜又有点咸，这么复杂的味道！”喝了一口，感觉不太满意，抱着碗直接喝了一碗，抹了一下嘴，“还挺好喝的。”把空碗递给小强，“还有吗？” “你是猪吗？！”小强一边嫌弃，一边又从纸袋里取出一只小饭盒，“没粥了，只有烧麦和蒸饺了。” “真小气，这么好吃的粥也不多买两碗。烧麦有什么好吃的……”祁小染有些不情愿地接过，正要徒手抓烧麦，被阿叶一把拦住了。 “别，用筷子。你都没洗手。”阿叶连忙把筷子塞进祁小染手里，“都是细菌，吃了又生病。” “咱也没少吃细菌。”祁小染一脸不以为然，但还是乖乖地接过筷子，十分生猛地往嘴里塞了一个烧麦，还得得地念叨，“又咸又硬……”两眼放光，“嗯？”快速地咽下嘴里的烧麦，夹起另一只烧麦，仔细地看，“这是烧麦吗？” “是，不喜欢吃就还给我！”小强抬手就要去抢她的筷子，祁小染飞快地把烧麦塞进了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冲小强竖起了大拇指：“好吃！你太会买了！” 小强一脸怨念地看着她：“不是又咸硬么？” “不是不是！”祁小染一脸陶醉地细细地咀嚼着嘴里的味道，“软软糥糯，有点甜，有点咸……” “有点香！”小强一脸嫌弃地说，“你是不是只有这么几个词？以前只会说，嗯，咸，好吃，现在是有点香有点甜有点咸。好歹也是个大学生了，词汇量怎么这么少。” “以前，只觉得咸吗？”阿叶仿佛抓住了什么，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块糖递给她，“你试试这个。” “为什么？”祁小染一脸纳闷着，却还是听话地接过，剥了糖纸塞进嘴里，再次两眼放光，“这是什么糖，怎么这么甜……好好吃。”一脸嫌弃地看向小强，“看你以前买的都什么糖，一点味都没有。” “怎么没有……”小强看着阿叶一脸震惊的脸突然间仿佛明白了什么，鼻子猛地一酸，拼命地挤出一个笑容，道，“因为上次你生病，所以，你没有吃出来。” 阿叶看了小强一眼，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是一阵酸楚。对祁小染道：“吃饱了就休息，我也要回去休息了。之前我跟你说的话，自己好好想想哦。” 阿叶说完，跟小强两人几乎逃也似地离开了祁小染的病房。 阿叶一回到病房，眼泪就忍不住落下来：“染染，她怎么这么可怜！” 小强一拳狠狠地砸在墙上：“那些畜生！难怪染染以前吃什么都没有感觉，吃什么都说好吃。其实，她根本什么味道都吃不出来。”眼底闪过几分恨意，“染染能恢复味觉肯定是欧彦的手笔，只怕储墨凡早就知道了。” 阿叶惊讶地看着小强眼底的恨意，道：“这账要是算在独眼头上，但是跟储墨凡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小强冷声道，“这个男人只把染染当棋子，但凡他有几分真心，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治染染。” 阿叶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强，忍不住问：“你是不是特别恨储墨凡抢走了染染？” 第236章 情不愿都是他的 走廊上阿叶一脸担心地看着小强，而病房内，祁小染已经与之前的悲痛截然不同。 祁小染双手枕着后脑勺，看着天花板，一边回味着嘴里的味道，一回想着阿叶对她说过的话。 “储墨凡如果是个老板，当然是个好老板……”祁小染喃喃着，“可是如果是爱人呢？” 祁小染搓了把脸，把头埋在枕头里：“感觉好像还没有认识储墨凡的时候过的轻松。”随后连忙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呸呸呸，认识了储墨凡之后阿叶才好起来。呸呸……” 窗外的落叶一片片飘落，光线一点点退去，夜色渐渐卷走暮光，病床上的人也在辗转纠结后的疲惫中渐渐睡去。 深夜，两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缓步走入病房内，昏暗的灯光将两人拉长的身影铺在也病房的墙上，影绰安静。 病床边的蓝子蘅在旁边笑了笑：“看病何不白天来，非得捡大晚上。” 储墨凡站在床前，借着幽暗的床头灯，看着祁小染整个人被一片雪白包围着，只露出一张脸和一枕的黑发，蹙眉道：“不是说没事了吗？以她的警惕心，怎么还没有醒来？” 以祁小染的警觉，在他推门进来的那一瞬间就应该跃床而起，而不是像一头安静沉睡的猪。 蓝子蘅笑道：“欧彦说这几天她的药里都有安定。” 储墨凡看着祁小染撇嘴微动的样子，垂在身侧的手一紧。但看着她又眉宇一松，继续睡着，垂在身侧的手又缓缓松开，一脸不悦道：“欧彦呢？” 蓝子蘅抚额：“你说不想看见他，他这几天一直没有见你。” 蓝子蘅不由失笑：“你要真的担心她不原谅你，不如直接叫醒了问。何必这么鬼祟。” “我看我自己的未婚妻，不管白天黑夜，凭我高兴，哪里鬼祟！”储墨凡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我看你很想去开非洲市场。” 蓝子蘅笑了笑：“给够好处，去也无防。”看着祁小染睡着的样子，不由道，“明天她可就大好了，真要阂盘托出吗？” 储墨凡没有说话，看着祁小染的睡脸，冰冷的眼底闪过一抹温柔。只怕再不托出，连人都留不住。 当然这样示弱的话他不会对蓝子蘅讲，转身淡然离开。 雪白墙壁上，修长的影子贴着墙壁缓缓往外移动。 门关上瞬间，储墨凡低声交待：“罗西留下守夜。” 睡的这样沉，只怕被人害了也不知道。 走廊上，罗西一脸茫然：“少爷不是让我每天都在这里守夜吗？我已经守了四天了。” 储墨凡冷冷地“嗯”了一声迈步离开。 蓝子蘅跟在他的身后，忍笑忍地肚子疼。他冲着罗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表示“你家少爷已经没了方寸”。 储墨凡垂眸撇见蓝子蘅正指着自己的脑袋，漠然地扯了扯唇角，无视地睨眼前行。 是，他已经失了方寸。顶云林一战，他和祁小染都亮尽底牌，他对她已经无法舍弃，而她呢？白天于洋来过了，这些都是隐患。 但是，不管怎么样，祁小染都是他的。情愿不情愿的，都只能是他的！ 雨过天晴，秋天的晨光格外清晰。 祁小染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随风落下的金色梧桐叶，摸了摸肚子，喃喃：“小强怎么还不来……”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小强提着好几个保温瓶，阿叶提着一个大袋子进来。 “小强，你是不是曹操？小强，你肯定是曹操，我只要一说你，你就出现了。”祁小染飞奔着去抢小强手里的保温桶，迫不及待地打开，“有没有粥？有没有烧麦？” “没有，这次换了别的。”小强压住心底的酸楚，一脸嫌弃地说，“慢点，我们才不会跟你抢。” “你饿一夜试试。”祁小染强词夺理，“我昨晚一夜没吃饭。” 小强翻了个白眼：“谁晚上睡着要吃饭！”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手却十分自然地替她把保温桶挨个打开，将里面的小圆盒一一拿出来摆好：“徐记的羊肉泡膜，满记的烧鹅……” 早餐肠、叉烧、蛋糕、无骨凤爪、灌汤包、混沌……细数下来，竟然有十二样早餐，虽然样样只有两三件，可是对早餐来说也太过丰盛了。 祁小染目瞪口呆地看着摆了一桌的早饭，一脸紧张地看向阿叶：“阿叶，我，我是不是得了绝症了？我，我……”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简直要哭出来，“是不是我的伤都好了，可是，其实，我有癌症了？白血病？我是不是快死了？” “呸呸呸，胡说什么！”阿叶把袋子放在床尾，道，“欧少说咱们今天都可以出院了。这是我给你拿的衣服，现在外面可凉了，要穿厚衣服了。” 祁小染一脸不信：“为什么小强给我买这么多东西？是不是断头饭？吃个早餐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坚强勇敢地吐了一口浊气，认真地语气却有些哽咽地说，“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如果，如果我真的，真的快要死了，你们，一定要告诉我……我，我不怕的。” “哎哟，还我不怕的。看看你吓的，脸都白了。”小强压下满心的疼惜，十分嫌弃地说，“我就是觉得你这四天什么都没吃上，想让你把这几天没吃上的都吃上。今天就出院了，这几家店是医院附近做的最好的早餐，我就想让你都尝一遍。”作势就要去抢，“不吃拉倒，我自己吃。亏我还给大清早给你排了这么久的队。” “嗳，别！”祁小染一把隔开小强过来抢食的手，再次认真严肃地问，“你举双手发誓，说没有骗我！” 小强正要怼她，阿叶微不可见地冲他摇了一下头。小强见状，翻了个白眼，竖起右掌在耳边发誓：“我发誓，我要骗你就让我的大头症永远都治不好，让我永远长不高，永远都成为一个长不高的矮子。” “嗳，嗳，别，别。”祁小染这才放下心来，她嘿嘿一笑，“也不用这么狠。”抓起一个灌汤包塞进嘴里，小强连忙要阻止，“小心，汤……” 话音未落，祁小染已经咬破了包子皮，被里面流出来的汤汁烫的两眼通红。她一边咀嚼着，一边眼泪汪汪地看着阿叶和小强道：“怎么这么好吃。” 第237章 永远无法成一致的话题 “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祁小染鼓着腮帮子抬头看，就看见莹莹和欧彦笑盈盈地走了进来。不同的是，莹莹手里提着食盒，欧彦手里拿着记录册。 阿叶和小强都不太喜欢莹莹，但他们都知道莹莹是欧彦的未婚妻，两人都看在欧彦的份上跟莹莹打了个招呼。 “呀，染染，已经有人给你送早餐啦，我还是晚了一步。”莹莹看着满桌的食物，有些沮丧，娇嗔着冲欧彦道，“都怪你啦，也不早点叫醒我。” 祁小染连忙道：“早餐嘛，吃什么都一样。”冲莹莹弯了弯眸子，“谢谢你。” 欧彦揉了揉莹莹的脑袋，温柔地笑着：“祁小染收到你的心意了，不必这么介意。” 莹莹垂下头，低声道：“可是，这是我第一次做早餐，连凡哥哥都没有吃过。” 小强立刻道：“那你给你的凡哥哥送去，他一定会为你第一次做早餐而感到高兴。” 说完他还一脸认真地冲莹莹点了下头，保证似补了一句，“真的。” 阿叶却在一旁道：“第一次早餐不是应该做给心爱的人的么？” 小强接受到阿叶的信息，立刻接话道：“是哦，莹莹小姐的第一次早餐难道不应该给欧少做么？” 莹莹抬眸，飞快地掩去眼底的嫌弃，娇嗔地说：“彦哥哥的嘴可挑了，得等我做的跟罗西一样好吃，我才敢请他吃。” 欧彦忙道：“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不会挑的。” 小强却一脸的不乐意：“这话我怎么听着好像咱们染染是你做饭的试验品似的呢。” “我没这样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莹莹一脸惊慌地看向祁小染，“我，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既然要真诚，就应该先从行动开始。”看向欧彦，“彦哥哥，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强在旁边添油加醋：“欧少知不知道你的意思有什么重要的，现在是我们会觉得你有这个意思。我觉得染染跟储少订婚后可能会沦为储家的实验小白鼠。” “你，你……呜……”莹莹两眼一红，捂着脸飞快地跑了出去。 祁小染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莹莹这突然的来突然的走，一脸的问号：“她这是怎么了？”看向欧彦，“欧少你不去追吗？” “莹莹确实没有这个意思，她确实诚心想跟你相处，今天天不亮就起来做早餐了。”欧彦原本对小强挺有好感的，但他这番话确实让欧彦有些糟心，“莹莹是个善良的孩子，现在她也在努力弥补自己犯的错。你们又何必咄咄逼人，让人狼狈呢。” 小强觉得莹莹的样子一脸无辜地看着欧彦：“咄咄逼人是什么？我一个乞丐窝里长大的人，没有人教过我怎么说话，欧少可以告诉我怎么说话可以让人不狼狈吗？” 阿叶笑道：“欧少你别跟小强一般见识，他一向这样说话，方才还说染染像猪。” 小强哼了一声：“我没有说。” 欧彦笑了笑，转看话题问祁小染：“胃口很好也要少吃点，到时候该犯肠胃病了。”抬了抬手，“例行检查，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祁小染放下筷子问：“刚才阿叶说我们两今天都可以出院了，怎么还要查。” “本来呢，你们是可以一起出院的。但是某些人不放心，让我一定要检查清楚了，才可以让你出院。”欧彦去听祁小染的心肺。狂躁的心脏跳动让他有些震惊，随后他反应过来，轻声道，“深呼吸……” 祁小染跟着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压下方才听到“某些人”时的情绪。 等检查完，祁小染有些奇怪地问欧彦：“你怎么不去追莹莹，她这样，没事吗？” 在她看来莹莹就是欧彦的命，他竟然可以放任她一个人跑出去这么久不追，简直不可思议。 “可以出院了。”欧彦快速地记录着数据，没有抬头，“楼下有星墅的保镖。” 祁小染道：“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欧彦收起笔放下白大褂的上口袋，双手插入口袋里，看着她笑了笑，“但是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我首先是你的主治医师，然后才是莹莹的未婚夫。在家里，我是他的未婚夫……”一顿，看向祁小染，“懂？” 祁小染没想到欧彦竟然还有这样的原则，不由冲他竖了个大拇指：“懂！” 阿叶从包包里取出衣服让祁小染去卫生间，一边跟祁小染搭着话：“这个欧少，倒没有原来这么讨厌。” 祁小染笑了笑：“人有多面，我们都这样。” 阿叶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是啊，人有多面……” 祁小染知道阿叶的意思，拿着衣服的手一紧，随后笑了笑：“我去换衣服。” 不一会，祁小染就从洗手间里跑出来了：“阿叶，为什么这种天气要穿裙子？不是说天冷了吗？” 阿叶一脸奔溃地把她推进洗手间：“裙子可以叠穿，外面加毛衣。” 祁小染一脸蒙：“毛衣里面难道不应该穿秋衣吗？” “也不知道这几年生病的人到底是你还是我。”阿叶一脸头疼地把洗手间的门关上，“把所有的衣服都穿好了再出来。” 小强一脸不赞同地看向阿叶：“你真的让她去吗？” 阿叶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强，低声道：“迟早都要解决的，不是吗？”看向小强，远离了些门板，压低声音道，“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染染也有……” “但跟储墨凡在一起，她根本不会幸福！”小强沉着脸反驳，阿叶还想再说话，洗手间的门啪地开了。 小强和阿叶都是一惊。阿叶冲忙转头，问：“说好了穿完了再出来……” “我穿好了啊。”祁小染抱着一件大衣，看着阿叶有些严肃的样子，以为自己没按她的话把衣服全穿完就出来生气了，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把外套拿出来穿。”指了指门，“那我回去穿？” 阿叶这才松了口气，道：“没事。”冲她招了招手，“过来，我帮你化妆。” “回个家而已，为什么要化妆？”祁小染有些意外，但见阿叶神色有些不快，还是走了过去，柔声问，“咱们一会有活动吗？” 第238章 储墨凡的命令 阿叶一把将祁小染按在床上，一脸无语地说：“女孩子起床第一件事就应该是化妆，什么叫有什么活动吗？以后，咱们要做个精致的女孩！” 祁小染一脸不情愿地任由阿叶将各种刷子糊着粉往自己脸上涂，道：“考她古和拳手都是粗鲁的工作，化这么精致影响干活。” 阿叶继续对她展开教育：“为什么不能美美的考古，美美的打拳？对手看见你是个美女，都不忍心下重手。” 祁小染撇嘴：“那多没意思！” 阿叶气地戳了一下她的脑门：“每次弄的一身血才有意思，是不是？” 祁小染嘿嘿一笑：“那也不是。”摸了摸胸口，“我总感觉现在比以前怕疼了，疼的有时候都不敢拼命。” 阿叶和小强相互看了一眼，阿叶道：“这样才好，现在又不像以前，需要拼命赚钱。” “话是这样说没错。”祁小染摸着被独眼刺中的胸口，微微蹙眉，“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阿叶和小强自从确定祁小染被独眼阻断了味觉神经后便跟欧彦去求证过，她是不是曾经也被阻断过痛觉神经。 当时欧彦给了他们肯定的答案，并且更加残酷地告诉他们，红莲的杀手，十有八九都是做过痛觉神经阻断的。这就说明，独眼是要把祁小染培养着杀手的。幸运的是，祁小染逃了出来。 从小没有味觉，没有痛觉，所以祁小染不知道天底下真正的美食是什么样的，因为不知道疼痛，所以会为了赢而自戕，会为了活下去而自残。因为那些疼痛，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不怕疼的人更容易有生命危险，不知美食的人一生少去不少快慰。 这是阿叶在网络上看到过的话，当时她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可是看到祁小染连喝个粥都能两眼放光的样子她才明白，原来人知五味的是这样美好。 面对什么都不知道的祁小染，阿叶哪里忍心告诉她这样残酷的真相。 小强搬了把椅子在祁小染对面坐下，不由分说的怼了一句：“怎么不对劲了？不过就是日子过的好了，年纪大了，怕痛了呗。” “年纪大了？”祁小染立刻双目圆睁，“我哪里年纪大了？我才二十岁！” 小强提醒她：“我们的年纪都是那些人说的，也许我们都二十七八岁了也说不定。” 祁小染：“我竟然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阿叶见祁小染的注意力被转走，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病房里一家人其乐融融，欧彦却在给祁小染做完检查后在医院里一阵狂奔。 蓉蓉的病房，后花园他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莹莹的身影。 欧彦上气不接下气地找到等在医院门口的罗西，求饶道：“罗西，我已经给祁小染检查完了，真的，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特别仔细，她一点事都没有，特别好。真的，快告诉我莹莹去哪里了。” 门口停着三辆黑色的属于星墅保镖的车，罗西为首，所有人整整齐齐地站了一列，每个人都戴着墨镜，面无表情地站着，仿佛僵尸。 罗西道：“少爷说了，你要是不给少夫人好好看病，是不会让莹莹小姐跟你结婚的。” 欧彦无语：“我说了，我检查完了。而且，我现在不是要跟莹莹结婚，你们刚刚肯定看到了莹莹刚才哭了，她现在需要我去安慰她。” 罗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少爷说，你想和莹莹小姐干什么都由他说了算。所以，你需不需要安慰莹莹小姐也由少爷说了算。” 这是什么逻辑？！ 欧彦一头毛线，可是他毕竟不是罗西的对手。只好耐性地说：“好，你跟凡说。我刚刚为了替祁小染检查没有顾上莹莹。”加重语气，“我为了救他的女人，把自己喜欢的人放在了一旁，他一定会让我看莹莹的。一定要这么跟他说哦。” 罗西道：“少爷说，少夫人怎么样，一切以我们看到为准。如果我们看见少夫人安好，自然会把莹莹小姐交给你。” “怎么可以这样！”欧彦简直要原地爆炸，“他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是他说只要确定祁小染平安出院就原谅我吗？不是说只要祁小染好了他就不管我和莹莹吗？” 罗西面无表情地说：“少爷没有告诉我这些！” 欧彦气地跳脚：“你二十四小时贴着凡，你怎么不知道，他说这些的时候你都听见了。他说只要祁小染好起来，他就原谅我。他说祁小染出院，就不管我和莹莹。” 罗西镇定地回答：“我听见了，但是少爷没有告诉我。” 欧彦气急：“你简直油盐不进！” 罗西墨镜下的脸有一瞬间的茫然：“我又不是菜，当然油盐不进。” 身后的保镖们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些微的抽搐。不过他们对罗西的坚持都十分认同。 顶云林一战，暴露了祁小染就是“衍行”这个巨大的秘密。这让这些保镖们震惊，也让他们振奋。 顶云林一战，星墅三分之二的保镖都参加了，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完好回来的，但也没有一个人死在顶云林，这一切都因为祁小染的及时到来。 是她的出现拉长了战斗的时间线，等来了罗西的救援，也等来把储老太太埋在s市最后的力量连根拔起的机会。 这些保镖跟着储墨凡多年，知道储墨凡来s市的目的，也知道他要根除什么。顶云林一战，祁小染几乎以一人之力完成储墨凡多年的心愿。 他们看着祁小染在雨里浴血奋战，他们看着祁小染在压顶的乌云下冲锋而来，他们看着她胸口插着匕首却依旧站起身挡在储墨凡的面前。 祁小染就是衍行，多么神奇的存在啊。 这些保镖们私下都在议论：“少夫人到底怎么能把自己藏的这么好的？我们还见过她被那些弱不惊风的大学生推倒过呢。” 阿六还学着弱不禁风的样子咻然倒在地上，转身又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学着祁小染的样子掐住某个人的脊椎，“转眼她就能轻轻松松地掐住罗西的脊椎……”炫耀般地问，“你们见过少夫人在天衍跟罗西在八角笼的对决么？就是这样……” 一夜之间祁小染成为保镖们的偶像。当回想到偶像曾经这么被人冤枉，被人欺负过的时候，保镖们都有些意难平。特别是将储墨凡还下了“治好祁小染才原谅欧彦，才允许他跟莹莹自由恋爱”的命令。 第239章 不回星墅 虽然有点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意思，但是保镖们都毫无愧疚地利用这个“令箭”为难欧彦。 毕竟这样的机会真的很难得！ 罗西他们拿着储墨凡的“命令”，欧彦没有办法，两人正大眼瞪小眼时，就听得祁小染略有些意外的声音传来：“罗西？欧少？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欧彦如获大赦，连忙转身小跑着将祁小染推到罗西的面前，指着祁小染上上下下笔划：“看好了，脸是脸鼻子是鼻子。”指祁小染之前受伤的地方，“这些地方，原来都是伤，现在，好了。你问她，是不是好了？”看向祁小染，认真地说，“你告诉罗西，现在怎么样？要是哪里疼，哪里还不太舒服，你都说出来。” 祁小染一脸茫然地看看欧彦，又看看罗西，道：“倒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要非说有哪里不舒服的话……” 祁小染声音一顿，罗西和保镖们的目光立刻狠狠地看向欧彦。欧彦急道：“不可能，我都用了特效药，有些药凡都不舍得用。而且你的伤都是外伤，只有肺部有些伤，但只要不受凉也不会有问题，怎么可能……” “嗳，不要这么激动！”祁小染打断他，“我倒不是身体难受。”指了指欧彦扣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我只是不太喜欢别人这样搭着我。” “哦，好的！”欧彦连忙收回手，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看向罗西及保镖们，“听见了吗？我功成身退。” 罗西看向祁小染一脸肃色：“少夫人，您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了吗？” 祁小染道：“没有！” “嗯！”罗西略一点头，对欧彦道，“莹莹小姐已经回星墅了，欧少下班回家就可以见到她了。” 欧彦脸色一变，把白大褂脱了往罗西身上一甩：“我现在就下班了。” 祁小染看着欧彦飞快钻进一辆车内，扬长而去，不由道：“这么急，刚刚为什么不追？” 罗西道：“少爷不许！” 少爷…… 储墨凡啊…… 祁小染原本平复的心情猛地往下一坠，她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说了一句俗地不能再俗地问候：“哈，储少，他还好吗？” 问完她就想狠狠地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不好罗西他们会是这个状态吗？不好欧彦会好好给她治病吗？ 简直多此一问。 祁小染自觉尴尬，做作随意地问一旁地小强：“我们叫的车什么时候来？” 小强翻了个白眼：“我们没有叫车！” 祁小染狠狠地白了一眼小强，这么不配合。 好在，罗西不懂“尴尬”，一脸认真地对祁小染道：“少爷十分好，少爷让我来接少夫人出院。” “少爷让我们接少夫人出院。”身后一直沉默地保镖突然齐刷刷地向祁小染鞠躬，“躬迎少夫人回家！” 哈？这么隆重！ 祁小染见状，连忙冲着他们连连鞠躬：“不用这么客气，不用客么客气……”直起身，看着大家还弯着腰，祁小染焦急地向阿叶求助，“阿叶，这，这要怎么办？” 阿叶笑道：“那你就跟他们回去啊。” 祁小染脸色一暗，摇头道：“我不回了，那里不是我的家。” 那里是储墨凡的家，是储墨凡和欧彦、蓝子蘅、凌莹莹的家，不是她的。 阿叶见她这样，就知道她没有想明白自己对她说的话，便叹了口气道：“如果不愿意，也要见一面，说清楚。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这周末你们订婚，哪怕退婚，你也该当面说清楚。” “……好，好。”祁小染深吸了一口气，一颗心狂乱不已。 她是喜欢储墨凡的，毋庸置疑，但是，他们并不相爱，依然毋庸置疑。爱情双向的，不是单向的。 有的事情，当断则断！ 祁小染转头看向罗西，略一点头：“好，我跟你回去一趟。” 罗西的脸上露出一抹天真的笑意，他终于直起身：“少夫人，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家的。” 身后的保镖们也都直起了身子。如果此时他们都摘下墨镜，祁小染就会发现他们每个人的眼里都闪着欣喜又兴奋的光，就仿佛追星族看见了爱豆。 “少夫人，请上车。”罗西恭恭敬敬地为她打开了车门。 祁小染扶着车门，对罗西身后的阿六道：“阿六，麻烦你送一下阿叶和小强。” 阿六连忙道：“少爷已经吩咐过了。” 阿叶笑道：“这一阵都是他接受小强从家里到医院。” 小强强嘴：“我也可以自己来。” 阿叶扯了扯小强的衣袖道：“好了，咱们可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小强没有说话，只是看见着祁小染钻进罗西的车内时，垂在身侧的手猛地一紧。 阿叶看着罗西和保镖车远去，担心地着小强，叹了口气道：“走。” 小强低低地应了一声，跟着阿叶上了车。 祁小染坐在罗西的身后，那个属于储墨凡的位置。她不由自主地去摸身下这个坐椅，看向右侧，那个一向属于她的位置。 莹莹说，储墨凡不会让她坐这辆迈巴赫。因为迈巴赫没有改装，不防弹。储墨凡怕她出事。 但是储墨凡从来不会担心她祁小染出事，甚至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放在枪口上。那天她给储墨凡打电话，独眼让她去hipub，但是最后她要出发的时候却收到了顶云林的定位。 那个时候她以为是祁宝怡发的信息，但后来在医院里她仔细回想过当时定位过来的那个网络电话号码，应该是储墨凡的。 如果没有那个窃听器，她还会纠结储墨凡为什么会告诉她准确的地点。但是有了窃听听，她很明白，储墨凡知道她是衍行，知道她有能力对付独眼，所以，才会通知到她。 这就是亲人和保镖的区别！ 莹莹是亲人，所以用生命去守护，哪怕自己会死也不会让莹莹冒一点风险。可是保镖不一样，是拿他钱财为他卖命的。 祁小染很想让把自己当个保镖，可是储墨凡却一次次地给了她奢望爱情的空间。 这，太残忍了！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 祁小染深吸一口气，将思考拉回现实，却猛然发现窗外山路蜿蜒，这根本不是回星墅的路。 第240章 储墨凡的故事 等怀里的人气息沉地要晕过去，储墨凡终于退开，捧着她微红的脸颊，垂头在那因为亲吻而湿润微肿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声音低沉而温柔：“祁小染！” 祁小染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只轻轻地动了动嘴，就可以发出这么好听的声音。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这样的人，可以把她的名字叫的这么好听！随随便便地就夺走她的神魂。 是了，就是这样有勾魂的声音，祁宝怡才会甘愿为储夜爵赴死。 她不能这样，她还有阿叶和小强，她不能这样为一个利用自己的人去死。 祁小染别过头，轻咳一声，道：“储墨凡，我觉得我们……” “不打开看看吗？”储墨凡打断她，指着她拽在手里的们，“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啊，是想知道，但是她现在要不说可能就会失去说的勇气了。 祁小染抬眸看向储墨凡：“我想先把话说完。” 可是当她一撞上储墨凡那双黑漆漆的纯粹的不得了的眼眸时，所有的狠话都又落了回去。 储墨凡清冷的眼底闪着温柔，声音也是低沉而包容的：“你想说什么？” 祁小染没用地低下头，拆开锦囊：“我先看看。” 明明，他有时候眼神很冰冷。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为什么不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着她，那样她就有勇气说出那些离开的话。 储墨凡勾了勾唇，在旁边冲了杯茶，放在一旁凉着。 祁小染也拆开了第一个锦囊，露出里面一个红色的证书。 “房产证？”祁小染惊讶地看向储墨凡，“什么意思？” 储墨凡：“打开看看。” 祁小染翻开，猛地怔在原地。证书上清清楚楚写明“s市星墅户主祁小染”。 祁小染不可思议地看向储墨凡：“这是什么意思？” 储墨凡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抹温柔：“其他的还没有看。” 祁小染又拆开一个锦囊，里面掉出一只折叠的银质相框。银色闪亮，周边镶嵌着珍珠，如果不是相框里泛黄的相片，祁小染会以为这是一只新的相框。 祁小染看着银质相框里那张照片，照片里一位穿着d国传统服饰的年轻姑娘抱着一个小小婴儿站在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下，仰望着梧桐，她的头顶，是一面正在飘落的树叶，她的脚下是铺了一地的金色落叶。 照片里的年轻女孩和婴儿都只露出半边侧脸，可只哪怕只有侧脸，祁小染都为女孩的美丽和优雅震撼，更让她向往的是女孩眼里的宠溺，温柔的沁出水来。 祁小染有些迟疑地问：“这是……” “这是我的母亲……”储墨凡语句一顿，颇有些不自然的样子，“和我。” “哇？”祁小染莫名地两眼放光，更加仔细地观察着照片里的母子，小孩只有胖胖的半个脸和一道鼻梁的侧影，除了胖和鼻梁高挺也瞧不出什么。 祁小染觉得有趣，这么高贵骄傲的人小时候……也是个小胖子。 “你小时候还挺胖的啊。”祁小染忍不住戳了戳照片上小孩的脸。 储墨凡不自然地别过头，再回头看向相册时又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为自己辩解：“那个时候我不到一岁，和现在不大一样。” 储墨凡替她将相框打开，相框另一面上的小男孩咻然露于眼前。整整齐齐的少爷头，白衬衣，藏青色的针织开衫，卡其色的休闲裤，血色鞋带的运动鞋，清贵帅气浑然天成。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同样容貌清贵高他半截的女子，两人牵手站着。小男孩板着脸，唇角却有一抹控制不住的笑，女子的唇角笑容温柔，眼底却压着一抹极浅的愁绪。 是他？！ 祁小染手一抖，手里的相框几乎能脱手落地。祁小染死死地攥着相框，声音有些抖：“这，这是……” 祁小染的头垂的很低，储墨凡以为她又在笑。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为她解释：“这是我十一岁时跟母亲的合影，也是……最后一次。我那年出过一次事故，后来容貌有些变化，跟现在也不大相同。” 不，其实变化并不大！ 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清贵的气质，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祁小染忍不住问：“那一年，你母亲……怎么了？” 她的声音有些抖，带着轻微压抑的哽咽。储墨凡以为她在为自己悲痛，心下感动，便如实道：“那一年，储夜爵第一次现身了。母亲不认可家族计划，为了保护我，在那一年过世了。她……”一顿，“后来莹莹的母亲也是一样，为了保护我，过世了。” 祁小染忍不住问：“储夜爵，到底怎么回事?”一顿，垂下头，“或许，我并没有资格知道。” “不，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储墨凡扶住她的双肩，将按坐在石凳上，随后自己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将之前倒好的茶递到她的手上，眸色清冷，语气平称，可是心里却是只有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忐忑，“故事有些长。” 如果祁小染拒绝，那就意味着方才那个吻没有令她心动，他接下来便要艰难的多。 可是祁小染却意外从容地接过了他的杯子，眼里有他从来不曾期待过的包容。她那样宽厚地望着他：“我有很多的时间。” 祁小染这句话，储墨凡就知道祁小染不会走了。 她的宽容给了他足够的信心。 “故事，可能要从一百年前说起。”储墨凡给自己冲了一杯茶，送到唇边喝了一口，眼底闪着一抹嘲讽，“储家本来是c国的皇家，因为一百年前那一场世界之战，皇家仅有血脉带着家族亲信漂洋过海到了d国。他们用国内带过去的金钱换得了d国政府的庇护，躲过战争。战争结束后，他们又凭着带过去的财富，帮助d国做基础建设，获得d国政府信任成为d国的外姓贵族享受着当地人都不曾有的尊荣。” “但是其实那个时候储家是凭着最后的财富去换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而已，倾尽财富换一个身份，但要长期住下来，就需要更多的财富。不过，储家从来都不怕这个。” 第241章 怎么可能 拿着所有的钱只去换一个“贵族”这种虚有的身份，祁小染只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这是储墨凡的祖先，祁小染不好评论什么。但她脸上的意外还是轻易地就被储墨凡捕捉到了。 储墨凡漆黑的双眸看向祁小染，但似乎在通过她在看更远的东西。他说：“一百年前的储家王朝，历代继承人都活不过三十五岁……” 祁小染恍然大悟：“你说的储家王朝……就是岛国边上的小国？” 储墨凡：“是！” 祁小染震惊：“所以，你是储家王朝的后人？” 储墨凡淡道：“这些资料，查起来不难，小强没有给你看过吗？” 祁小染道：“没有啊。网络上的资料都只显示储家是d国的贵族，没有说你们这个贵族是买来的。” 储墨凡嗤笑：“丢人的事自然要屏蔽众口。” 祁小染猛地睁大了眼睛：“所以，你也活不过三十五岁吗？” 储墨凡勾了勾唇：“我在努力让自己长寿。”看向她，“还听故事吗？” 祁小染点了点头：“嗯！” 她是知道储家王朝的，那个比岛国还小的国家，比现在s市面积还小的国家。历史书上那个国家在一百年前那一场战争中消亡。没有想到竟然是躲到d国避难去了。 祁小染还是忍不住问：“你，算是继承人系的吗？” 储墨凡看着她眼里的担心，心底一暖，揉了揉她的头发，接着道：“储氏王朝在千年封建王朝能占着小小一席之地不被侵占，传说是因为储氏王朝的开创者一直都存在，他会在每个继承人成年后在外力的帮助下会在继承人的体内苏醒，再次开始治理这个国家。而储氏王朝最终没有在战火中存在下去，就是因为那一代太后不舍得当时继承人的身体被祖先侵占，并没有在继承人成年时唤醒祖先。” 祁小染睁大了眼睛：“这，你们的祖先一直在转世吗？那个储夜爵是你的祖先吗？” 储墨凡淡道：“表面上看是。” 祁小染：“事实上不是？” “当然。”储墨凡冷笑，“这不过是那些没有能力的人妄想。最后一位太后不过是知道了传说的不可信不敢自己的孙儿做实验罢了，她甚至宁愿终结一个王朝也不愿意自己的子孙再陷入这种短命的魔咒。可笑的是，到了d国后，这位老祖母过世后，那些后人因为没有能力经营一个空壳皇族，为了虚名，他们再次打起了让祖宗复活的可笑念头。” 祁小染惊讶地问：“那，他们成功了吗？” 储墨凡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接着讲故事：“因为带着他们来到d国的那位太后消毁了唤醒祖宗的秘法，他们只依靠亲信知道的只言片语重新编造了一个所谓的唤醒仪式。” 祁小染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提了起来，储墨凡淡道：“他们成功了，但也没有成功。” 秋风吹落一片落叶，也卷起地上无数的落叶，漫天金色飞舞着，仿佛穿越时空之轮，裹挟着一个个世人无法看见的命运之轮。 储墨凡看着那漫天金色，眸光微闪，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他们成功地唤醒了那个叫储夜爵的男人，却没有那个人三十五年的寿命。” 祁小染紧张地睁大了眼睛：“三十五岁都活不到了吗？” 储墨凡淡然承认：“是，并不完整的仪式让载体的身体无法承受那些外办和药物的冲击，从有仪式到我的父亲，他们都只活到二十八岁。” “二十八岁？”祁小染心里一阵后怕，储墨凡已经二十四岁了，如果顶云林一战，她没有唤醒储墨凡，如果储墨凡被他们带回去了，储墨凡不就是只有四年的寿命了吗？ “可是……”祁小染忍不住，问，“储赢涛不是已经四十六岁了吗？他不是……” “他不是！”储墨凡打断，“他不过姓储。” 祁小染看到他脸上的霜色，下意识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她突然不想他再说下去，生来就是别人的祭品，生来此生就与他自己无关，这样的故事太残忍。 祁小染感受着他掌心的冰冷，低声道：“其实，我并不那么需要知道你的事。” “你需要知道，我希望你知道。”储墨凡任由她握住自己的手，接着道，“储夜爵的十年，是别人的二十年三十年，一人十年已经足够储家发家致富了。但是越到后来，储家掌权者能力越差，连十八年都等不到，他们只能提前献祭。到我的时候……” 祁小染握住他的手一紧：“他们，让十岁的你……” “是！”储墨凡道，“父亲二十八岁的时候就过世了。他是自愿为家族献祭的，他希望用他的十年换我一生安稳。只可惜，他那十年不太繁荣，整个世界经济动荡。他的十年，储夜爵只是让储家在那几场金融风爆中存活下来。父亲过世，世界经济复舒，新的人占回了金字塔的顶端，储家却在挥霍中财富越来越少。那个时候我还年幼，母亲为了救我，拼死将我送出储家。我却还是被他们带去了死无岛。” “死无岛？”祁小染眉头紧蹙，“不就是陈教授考古要去的地方吗？” “是！”储墨凡淡道，“那是储家王朝的遗址。” 祁小染忍不住问：“那陈教授是知道那是储家王朝的旧址吗？” 储墨凡淡道：“只怕是有所怀疑。” 祁小染：“那，我们，你，没有关系吗？” 毕竟如果他们在考古中发现一些跟储墨凡有关的东西，很可能会影响储墨凡的名声。 “这是我要跟你说的另一件事。”储墨凡揉了揉她的头发，叹了口气，“死无岛有储家唤醒储夜爵的祭台。陈教授要去死无岛，是我让人透了消息。也是要借公众之手毁掉这个祭台。不过岛上危机重重，毒蛇猛兽是不会少的。虽然有我的人在，但是，也有他们的人。外人一去，生死难测。” 祁小染道：“放心，我去，没有问题。” 储墨凡笑了笑：“我也会去。”看着她，问，“这是我的故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有一个妖怪，你怕不怕？” 祁小染摇了摇头：“储夜爵，真的是你的那个祖先吗？” 储墨凡失笑：“怎么可能！” 第242章 跟爱情无关 “怎么可能！”储墨凡冷笑，“哪有永生的灵魂，不过是借了一些药物和外力催生出人体内的另一个潜在人格罢了。” 心理学上讲，每个人都有第二人格。第二人格并不是精神疾病，大部分人的第二人格会随着环境因素推动第一人格变化，这会使人们喜怒哀乐等个性鲜明。比如有些安静不说话的人，会在某种特定的场景里变得活泼有趣。每个正常人都可以让自己的两个人格相互协调。 但也有少部分人会因为两种人格难以相融，这就是心理学上的人格分裂。 “历代储家的继承人第二人格都比第一人格有能力，所以历代掌权者们都会以继承者的寿命为代价唤醒强势的第二人格。而且一旦唤醒，第一人格会就此消失。遗憾的是我是个例外。” 储墨凡一只手放在石桌上，任由祁小染握着，一只手拿着透明的水晶杯，神色淡淡地看着杯里琥珀色的液体，漫不经心地讲着“人格分裂”的故事，轻淡地仿佛说着一个跟自己无关的故事。 祁小染有些不解：“可是那些继承人们都愿意吗？” “怎么会愿意？”储墨凡嗤笑一声，眸中闪过一抹不屑，“成为继承人，就意味着人生在十八岁就结束了，可是掌权者总有办法威逼利诱。纵然是逃，天涯海角，他们也能把人找回来。” 祁小染忍不住问：“你的母亲，不是也曾经把你送出去了么？你，怎么又被抓回去？” 储墨凡摇了摇头：“被带回死无岛后的第一年，储夜爵就出现了。所有他在的时间，我都无法感知外面的世界。醒来后因为他命的作用，记忆受到损伤，所以那两年的记忆我都没有。” “你都没有……” 所以才会忘记我么？ 祁小染眼眶一红，心狠狠地往下一坠，随后又笑了，她握了握储墨凡的手，弯了弯眸子，“没有关系，以后的事记得就好了。” 储墨凡看着她眼底的温柔，所有的担心放下。捉着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亲，低声道：“祁小染，这是我的一切，你愿意余生，陪我度过吗？” 祁小染弯了弯眸子，爽快的应着：“愿意！” 储墨凡心里一喜，正要站起来，却听得祁小染接着道：“我愿意余生陪你度过，就跟罗西一样，终向保镖，直到有一天再也不能为你遮风挡雨。”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一字一句地说：“储少，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但你对我仁义，我对你有忠诚。你想找一个为你卖命的人，我愿意，契约终身，我不反悔。但不是以未婚妻，或者是妻子的身份。” 储墨凡眸光一紧，神色一冷：“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祁小染点了点头，看着他的眼神，从容地问：“你觉得你爱我吗？” 储墨凡不擅长说爱，哪怕这个人在他心底魂梦牵绕着，哪怕他不计一切放下尊严阂盘托出自己那些不堪的底牌，哪怕他早已认定此生非她不可，可是当她问说这句话时，储墨凡却被这个字给震住了。 不是不爱，而是这个字，他从来不曾说过，是这个字，他从来不懂它的使用法则。 储墨凡从来都是伪装神色的顶级高手，面无表情是他的日常。此时他神情如常，可是祁小染却抓住了他一怔的瞬间。 祁小染压住心底窜出来的那丝冰冷，让自己保持着从容，弯着眸子轻笑道：“你看，你很清楚的知道你不爱我。你只是需要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可以站在你的身旁不需要你照顾，可以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甚至关键时刻可以为你冲锋陷阵挡子弹。我只是刚好是这样的女人而已。”看着储墨凡，一字一句道，“我可以给你一生的忠诚，可以守护你一辈子，不因为爱情，因为，你是老板。你可以像信任罗西一样信任我。” 储墨凡薄唇微启，冰冷的声音似寒珠滚落，字字冰冷生硬：“你又自知，我不爱你？” “你又怎么会爱我？”祁小染笑了笑，垂下眸掩去眼底的失落，“我没有恋爱过，不曾深爱过。但是我想，爱情肯定跟友情一样珍贵，爱人肯定跟朋友一样珍贵。如果你爱我，就会像我之于小强阿叶那样，彼此绝对信任，彼此交出后背，彼此相互依存。” 储墨凡漠然道：“我自然信你！” “你不信我，你只是相信我有足够的能力对付独眼，对付你的敌人。”祁小染低下头，沉默地从口袋里掏出储字徽章，轻轻地放在桌上，“你相信我的能力，但这不是信任。”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桌上的那枚储字徽章，心中微动，他叫罗西收回了所有的徽章，怎么还会落下？ 储墨凡漫不经心地捏起桌上的储字徽章上，薄薄的金属触感让他心底一松，淡道：“相信和信任，本身就是一回事。” 祁小染看着他浑然不以为错，更没有要坦白的意思，悲凉地勾了勾唇，又将握在掌心的一枚小黑扣放在石桌上，抬眸看他：“这是信任吗？” 储墨凡眸色一沉，但他并不否认，直言道：“初时我们并不相识。” 祁小染问：“那怎么才是相识？是知道我是衍行之后？是窃听到我所有的底牌之后，还是在定位了我的手机，在我如你所愿地赶到顶云林的时候？” 祁小染看着他，心底狠狠地抽痛着。 她是喜欢储墨凡，也爱着。可是此前种种，储墨凡之于并不是爱情，那她又何必痴缠着盼着他施予爱情？ 她收了窃听器交出储字徽章，就是留着最后一分期待，期待着储墨凡能将一切说出，甚至还有一点点期待，期待着他会道歉，说一声过往初识，请多包涵。 可是没有，储墨凡只是说出他想说的真相，而这个“真相”，在顶云林储夜爵现身时，在祁宝怡和独眼的面前其实已经尽数暴露了，储墨凡说出来仍然只是因为“相信她的能力”，不是“信任”，只是不再拿她当敌人，而是当成了“星墅”的一员。 星墅的每个人都知道储夜爵的存在，她只不是后入后知而已。这跟“爱情”无关。 第243章 拳打脚踢只有你 既然，一切跟爱情无关，那，她就不要爱情了！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唇角微勾，笑容淡淡：“你在我的衣上装了窃听器，但是第一批衣服里没有，应该是怕我多心会检查？后来为什么会在所有的衣服上装上窃听器？想必有专门的人检查过那些徽章上面是不是有我的指纹？” “收回储字徽章的时候，你对我说，不用徽章我也是储墨凡的女人，不必畏畏缩缩。”祁小染看着他，问，“那个时候你已经确认我不是储老太太派来的人了？也已经知道我是衍行了，是？知道我不会害你，知道我心悦你，知道我为了报答你为了洗刷清白而为你卖命。所以，你认为不再需要对我窃听了，认为我扫除了嫌疑，所以，才会取回那些窃听器。” 祁小染神色平静地看着他，清亮的眸子坦荡清澈：“所以后来你给衍行配了摩托车。因为衍行伤害了莹莹，因为莹莹讨厌衍行，所以你连夜把衍行送走，为了就是让祁小染现身。你不觉得连夜把一个跟你有暧昧关系的保镖送走有什么问题，因为在你心里，你深切地知道衍行就是祁小染。” 祁小染扯了扯唇角，笑容微凉，但更凉的是她的心。 祁小染压下心底抽搐的疼痛接着道：“阿叶被绑架，我给你打电话求助，最初的时候你拒绝了，你其实并不想让我参与顶云林一战，因为不到最后一刻，你还不想让我知道储夜爵的事，是不是？可是，因为我们通话的时间过长，你的位置被我反定位了。” 祁小染笑道：“你在我的手机里装了追踪定位系统？我的手机有小强开发的反定位系统。你知道我和小强从小在那样的环境生活，所以我们过的总是比别人要小心谨慎些，所以小强在通话设置里写了定位程式，只要我和小强通话超过半小时就会彼此发送对方的位置。” 她看着储墨凡，一字一句地说道，“前提是，我和小强的手机里都可以追踪彼此的定位系统。我们那天的通话超过半小时，你为什么会给我发定位？因为，你在我的手机上装了定位系统？是不是？储字徽章收回去了，可是定位系统来不及撤走么？”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笑的真诚，眼里的伤痛也真诚。储墨凡抿着唇，放在桌上手猛地一握拳，沉声道：“你说的……” “但是没有关系。”祁小染打断他，认真地说，“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没有关系。” 储墨凡紧握成拳的手一松，正要说话，就听得祁小染道：“因为对于一个保镖来说，这一切，全部都可以理解。” “因为是保镖，所以老板需要随时跟踪位置，避免背叛；因为是保镖，所以需要知道我可不可靠，是不是拥有完成使命的能力；因为是保镖，老板所做的任何一切都有情可原。因为，一切都是金钱的羁绊，所以，我懂得。” 祁小染冲储墨凡弯了弯眸子，露出她职业的假笑：“解除保镖合约要赔付四倍的薪水，我赔不起，所以，以后我仍然星墅的衍行，只是还请储少取消这周末的订婚，以后我们礼貌相待，不再越矩。” “礼貌相待，不再越矩？”储墨凡冷笑着，“你以为我今天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些事，是为了往后跟你以礼相待，不再越矩？” 祁小染正色道：“以后你要僭越我也会出手，不会留情。” 储墨凡冰雕玉琢的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怎么个不会手下留情法？” 祁小染握住他的手猛地一翻，轻松地扣住了他的虎口，看着储墨凡眉尖微蹙的样子，松了手，淡道：“像这样！” 储墨凡：“我不会取消婚约，也并没要跟你以礼相待。周末的婚礼如期举行。” 祁小染蹙眉：“你为什么要强人所难？我原谅你过往一切，你又何必揪着我不放？你根本不爱我，这样只会让我更难堪？” “难堪？”储墨凡抓起桌上的所有锦囊一起翻转，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倒在石桌上。 房产证，股权证，各种证书堆了一小堆，一片大红色染红了祁小染的眼。她低声道：“你不这样，我依然可以成为你的战友，依然可以在关键时刻为你挡子弹。你保护何音音又何必以这样的方法？” “保护何音音？”储墨凡眉尖一蹙，“这跟她有什么关系？”恍然大悟，“所以你在吃醋？你在因为过去那段新闻吃醋吗？” 祁小染叹了口气：“不是，我……” 储墨凡却哈哈一笑：“何音音祁宝怡早就安好的线，当初接近她也不过是为了查她背后的人。这次祁宝怡为了接走储夜爵几乎把他们在s市所有的战力都拉出来了。我至今还留着何音音不过是拿她做饵，等新的接头人出现。” 储墨凡握住祁小染的手，认真地说：“是，我瞒过你，可是你也瞒过我。我们，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 多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祁小染眸光落在储墨凡握住她的手上，提醒道：“储少，你越矩了。” 储墨凡：“所以？” 所以…… 祁小染反手去扣储墨凡的虎口，储墨凡同时一翻掌隔开了她的手腕，同时手掌绕着她的手腕转了半圈，再次握住了她的手，指尖一用力，将祁小染的手压在石桌上。祁小染的手被制住，下意识一脚踹在储墨凡的小腿上。 储墨凡没有避开，只是淡定地坐着，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你要把这当作闺房之乐，也无不可。” 祁小染出手就算留了五成力，力道也不会温柔，储墨凡虽然姿态从容，可是额角还是冒了一层细汗，可是那一脚是极痛的。 祁小染心底狠狠一抽，忍不住问：“为什么不躲？” 以储墨凡的能力，在她抬脚的时候就该有感觉，可是他却不躲，生受了。 储墨凡扣着她的手不松，漆黑的眸子看着她，眼底星辰闪烁：“老板不会忍受保镖的拳打脚踢，但是我可以忍受你的。” 祁小染咬了咬唇：“我只是踢了一下，并没有拳打你！” 储墨凡握住她的手往自己的心口狠狠地捶了两下，砰砰的声音在静谧的林子清晰入耳。 储墨凡看着她：“打到了！” 第244章 我们回家 这分明就是耍赖！ 祁小染没想到像储墨凡这样的人耍起懒来竟然也是信手拈来，跟幼时他们要不到钱，怕回去被打就在街上找人碰瓷一样，毫无负担地做着无赖的事。 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储墨凡吗？这还是当初那个被她当神一样在心里供着的储墨凡吗？ 储墨凡看着祁小染眼底的震惊，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水压下心底一闪而过后羞耻，淡道：“既然你没有问题，那就回家。” “回家？回哪个家？没有问题？我哪里没有问题？”祁小染惊讶地看着他，一脸无奈，“储少，我们之间并没有达成一致。” 储墨凡又坐下，漆黑的眸子望着她，一脸真诚：“哪里不一样？” 祁小染最怕他的温柔，最怕他乌黑黑的眼睛那样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样子。要是以前她肯定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触死，可是现在不行，她必须为以后的自己做好所有的基础建设。 如果是未婚妻，她会控制不住吃醋，她会控制不住自己去在乎他的情绪，会忍不住想在贪恋他更多的温柔。如果是保镖，她就会让自己对这份感情死心，哪怕储墨凡在任何时候不信她，有别的女人，她都有理由说服自己不去难受，哪怕告诉自己这是失恋，她也有足够的理由在他身边继续下去。 来的时候，她想说，如果可以，她想向小兔借钱，用一辈子去给小兔打工去还这笔钱。可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他是小王子，她要怎么走？ 承诺过会娶她的小王子，失去记忆的小王子，为了保护她曾经被乞丐窝的人打到生病的小王子，最后还是把鞋子留给她让她逃跑的小王子，为了从活下去在努力挣扎的小王子，她怎么可以放任不管。 她只是害怕自己沉溺其中，怕自己忍不住让他索取爱情，才想要一个“保镖”的身份，让自己更加客观更加理智的留在他的身边保护他，让他不受家人迫害，让他好好的活下去！ 祁小染垂下头，掩出眼底流动的眼泪。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看起来那么高贵的小王子会认真严肃地跟她说，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活下去就是一切的机会。 这话，他当时一定也是说给自己听。活下去就是一切的机会。 这些年，不管她有多苦，不管被祁家的人怎么欺负，不管在学校怎么受人排挤。她都刻小王子跟她说过的话“活下就是一切的机会”，甚至在星爵顶楼被人夺走初夜，她都记着小王子的话“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可是遇到了储墨凡，她却一次次地发现，耻辱的活着面对他不如死了。 小王子给她“活下去的信念”，可是储墨凡却让她知道“尊严”有时候比活着更重要。 两个人，她都想守护。 好巧，他们竟然是同一个人！ 祁小染抬头看向储墨凡，祁求道：“只想好好当个保镖。” 储墨凡淡道：“我并不缺保镖。”坦诚道，“当初找你，确实怀疑你是储家人派来天衍的，但你踪迹难查，才放在自己身边等你露出马脚。祁小染也是，储家人指给我的不会是真正的名媛。不是草包就是受气包，只有这样，才容易让受辱生气。我接受这门婚事，因为放个草包在身边比放个精明的人更容易控制。但是你也有可能是储家故事栽培出来专门用来对付我的受气包，所以我给你储家徽章，在徽章里放窃听器。这是最有效的侦察方式。现在很好，我很清楚知道你不是，你也已经知道我的底气。我们可以从头开始，不是吗？” “重头开始做什么？谈恋爱吗？”祁小染头疼地看向储墨凡，“我的意思……” “你要喜欢，也不是不可以。”储墨凡打断她欣然道，“你想谈什么样的恋爱，什么样的模式，什么样的价值？你想什么怎么谈，我都可以配合。”转头看向她，诚心问，“可以回家了吗？” 可以回家了吗？这怎么就可以回家了吗？ 而且，就算她没有谈过恋爱也知道，恋爱没有什么价值，没有什么特定的模式。 祁小染第一次感受到头疼的感觉。她按了按太阳穴，诚恳地看向储墨凡：“储少，你爱我吗？” 她的眼神纯净而干脆，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杂念。 储墨凡薄唇微抿，傲然道：“是与不是，不是用嘴说的。”指了指桌上的各种产权证，“这不够说明一切吗？” 他态度如此傲慢，可是却在祁小染抬头看他时不自然地飘过了眼神，在祁小染看不到的角度，他的耳根微微发红。 祁小染见状，只以为他根本不屑与自己讨论这个话题。便笑了笑：“这不过是支付了我一生的保镖费，储少，虽然薪水高昂，但是我保证此生以命相互。” 祁小染站起身，冲储墨凡微微鞠躬：“至于这周末的订婚典礼，很抱歉，我不能出席。天下之大，想当储少未婚妻或是妻子的人比比皆是，还请储少另找她人。” 说完转身就走，因为再讨论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论。 “那些人不是你。”储墨凡站起身，看着她单薄却无比挺拔有力的背影喊，“天下之大，想当储墨凡妻子的人比比皆是，可是那些人里没有你。” 祁小染脚下一顿，眼泪咻然而落。 看，储少，这就是恋爱，没有规则，没有计划，没有价格，可是我的心却因为你的一句而牵动。明明不会谈恋爱的你，明明如此薄情的你，明明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的你，为什么却总能说出牵动人心的话。 太坏了！ 储墨凡！ 因为你偷听了阿叶和我的对话，所以知道我爱你。 储墨凡，你太坏了！你不能知道我喜欢你，就可以这样欺负人啊。 祁小染泪流满面，迈步往前，越走越急。 储墨凡垂在身侧的手猛地一紧，冲她的背影吼道：“嫁给我，可以庇护阿叶和小强一生。我可以重新给阿叶一个身份送她到远离独眼的地方，让她一生平安稳定。你们的理想不是想当个普通人吗？我给她当普通人的机会。小强有计算机方面的天份，我可以让他去最好的学校去深造，可以让他的身体恢复正常……” 第245章 他们比我重要 储墨凡的话，清清楚楚地传到祁小染的耳内，字字句句砸在她的心上。 阿叶和小强是她最重要的人，他们的安危，前途和未来是她最在意的事情。 这就是窃听她一言一行得到的有效信息吗？ 太不公平了！ 祁小染转过身，看着储墨凡，难过地问：“为什么？当个保镖不好吗？也是留在你的身边，也为你出身入死，为你尽忠一生。为什么一定要订婚？” 微风吹过，金色落叶漫天飞舞。 储墨凡在漫天金黄中缓步向她走去，漆黑的眸子倒映着她的纤细却挺拔如苍竹的身影：“你要不愿意订婚，那我们就结婚。星爵给你，天衍给你，星墅给你，我给你……” 我给你…… 三个字，狠狠地砸在祁小染的心上，痛地她泪流满面。迟钝若祁小染，可是今天却敏感心爆棚。储墨凡总能这样轻轻松松地戳到她心里最敏感，最柔软的地方。 眼泪迎风吹散，祁小染看着储墨凡问：“你，给我？” “是！”储墨凡走到她面前，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仿佛做着某种承诺，眼底灿若星辰，“从今以后我的命，由你掌握。” 储墨凡摊开手，掌心躺着一只瓷瓶子：“这是唤醒储夜爵的外用药，只要在我的食物里投放一滴，我就会发高烧。高烧中，我意识退去，储夜爵就会出现。如果，有一天，你对我不满，你可以……” “我不要！”祁小染想也不想一把从他掌心顺过药瓶子狠狠地砸在某个树上，激动地说，“我不跟你结婚，我也不会想要你的命。你不必用这种东西来试探我！” 储墨凡眸光一暗，俊美的脸上染着一层淡淡的哀伤：“对你来说，阿叶和小强或许是最重要的存在，他们或许比你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但是对于一个从小只要活下来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赠你财物，你觉得不够真诚，我只有给你我的命，这是我的全部。祁小染，我以一生所有为聘，娶你为妻，你仍然不愿意。” 这一刻的储墨凡有种说不出的悲凉与哀伤，明明他拥有世间难得的财富，拥有世间难得的友情，拥有世人仰望的荣耀，可是此时此刻，他站在漫天黄叶下却像极了被人遗弃的孤儿。 一如十年前，站在熙熙攘攘街头的漂亮男孩。明明一眼看去就是一身富贵，可是却孤独地像个弃儿。 祁小染视线有些恍惚，眼前这个俊美至极的男人跟十年前街头的小王子渐渐重合。 那一瞬间，一股绝然感在祁小染心头升起。如果所有的伤痛来自他，那她就接受。 恍惚中，祁小染张张了嘴：“我……” “既然在你心里我已是那个放羊的小孩，想必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储墨凡猛地抬眸，漆黑的眸子里闪着冷漠与傲然的光。 祁小染惊讶地看着他眼底的冷傲与绝然。储墨凡一向都是冰冷从容的，应对一切都仿佛在事先预料中一样毫无波澜，像现在这样需要仿佛在一瞬间内取舍什么样的神情她从来不曾见过。 祁小染被他眼底的那抹决绝给吓到了，她嚅了嚅嘴：“我不……”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储墨凡就开口了：“前几天顶云林一战，虽然抄了heipub，扫了红莲在s市的根基，也拔出储家在s市这些年埋下的人，但是独眼逃了。一个独眼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威胁，对你来说也不存在任何威胁。阿叶和小强不一样，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都无法对付独眼。” 祁小染怔怔地看着储墨凡，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以为他绝然过后会是放手，没想到竟是再次以阿叶和小强为威胁，逼她妥协。 但是，不得不说，储墨凡真真地抓准了祁小染的心。 他说的，正是她担心的。 储墨凡见她不说话，接着道：“独眼的目标是你，只有让阿叶和小强离开你才是最安全。只是天涯海角，独眼如果有心要拿他们对付你，只怕他们躲哪里都能把他们带回来。”一顿，看向祁小染一字一句地说，“我可以给他们绝对安全，也可以把独眼的注意力全部放在s市。” 此时的储墨凡不再是之前耍懒的模样，也不再是那样干净透彻的模样，而是冰冷的商人，面无表情地将甲乙双方的强弱摊开，放上自己的筹码，去赢得谈判的胜利。 谈判，是储墨凡的强项，是祁小染的弱势。 他轻轻松松地桥洞了她的期待，祁小染纵然觉得失落，还是忍不住问：“你，有什么办法？” 上勾了！ 储墨凡勾了勾唇，淡道：“星爵有新的海外业务，蓝子蘅会过去开拓市场，我会给阿叶一起事故让阿叶消失，再给她一个新的身份让跟蓝子蘅去海外。” “不行！”祁小染一想到阿叶曾经为了找人替她洗清罪名牺牲色相去找蓝子蘅第一时间就抗拒，“阿叶不能跟蓝子蘅在一起。” 储墨凡勾了勾唇：“阿叶愿不愿意跟蓝子蘅在一起，不由你说了算？” 祁小染大惊：“你说阿叶喜欢蓝子蘅？” 储墨凡漠然道：“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蓝子蘅的好朋友吗？”祁小染急道，“得好好调查一下蓝子蘅，有没有前任，有没有不良嗜好……” “你也会调查，不是吗？”储墨凡拦下她的话，道，“当一个陌生人靠近你的时候，你也会求安心去调查，不是吗？为什么，我的过往就那样不可以原谅？” 被他绕回来了！ 祁小染挫败地垂下头，无助地看向储墨凡：“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好好说阿叶，她和蓝子蘅，到底怎么回事？” 储墨凡淡道：“男人不聊八卦。” 祁小染叹了口气：“我回去问阿叶。” 祁小染转身，走了几步，又转身：“阿叶和小强由我自己来守护。从小到大，我们都在一起，如果他们真的因为我出事。到时候，我只有舍命追随他们。” “所以，在你心里，他们就是比我重要，是不是？”储墨凡猛地上前拉住她的胳膊狠狠一拽，“说什么一辈子为我卖命，到头来却还是要把命给他们！” 第246章 支持你 祁小染惊讶地看着他：“我若有命，自然一辈子为你卖命。要是阿叶他们出事，我自然也活不下去。” “呵！”储墨凡忽而冷笑，俊美的脸染着无与伦比的疼痛与绝望。随后，他眸光一冷，一字一句道，“既然这样，祁小染，如果你不接受订婚，我敢保证，独眼很快就能回来。”齿缝里磨着狠话，“既然你以他们为重，可以为他们舍命，想必为他们献身给我也无不可。” 祁小染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可以这样……” 储墨凡掐着她的下巴，冷声道：“你说的没错，我要你当我的保镖，要你为我冲锋陷阵，要你与我并肩而战，要你跟我一起为我博命。”语音一顿，声音一沉，“我也要你为我暖床！” 储墨凡没有说的是，我想要给你一个跟我并肩而站时的身份，我想要我们在一起不是绯闻而是合法的身份。因为你有能力去应对这个身份带来的一切困难。 可是，他说不出口，因为祁小染她，不稀罕这样的身份，不需要这样的身份。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但是，一厢情愿又怎样？只要能留住她，只要她能回到星墅，只要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他的，手段恶劣又有什么关系？ 向来，目的和结果才是他的追求，过程和手段都不是他的执着。 储墨凡看着祁小染脸上的犹豫，继续道：“让独眼回到s市我才有机会抓住他，如果你不是我的女人，我不会去顾虑阿叶和小强的安危。” 他何止不顾虑阿叶和小强的安危，他也从来不曾顾虑到她祁小染的安危啊。 但是如果…… 祁小染略一沉吟，抬眸看他：“如果，你可以给阿叶一个身份，让她离开s市，让她以后可以有新的身份重新生活，如果你可以治好小强……我答应你，我参加订婚礼。” 储墨凡爽快地答应：“好！” 祁小染看着他唇角微扬时的得意，苦涩的笑了笑。 她很想问，在储墨凡的心里，她到底算什么？ 可是，其实问了有什么用？早已清楚明白了，不是吗？ 储墨凡冲祁小染伸出手，他的脸上荡漾着一种极浅的笑意，让他整个人都暖了起来：“回家。” 祁小染一怔，沉默地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任由他握住了自己的手。 储墨凡打了个响指，远处的每个树后便走出一个黑衣保镖。有人收拾了亭子里的杯具，有人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 储墨凡握着祁小染的手，走在铺着金色落叶的枯黄草地上，他们的前方是那条蜿蜒着往林子外去的小路。 祁小染道：“阿叶可以换个身份，但不能跟蓝子蘅一起。” 储墨凡：“好。” 祁小染：“小强去治病后，我希望他能一直跟我保持联系。” 储墨凡：“好！” 祁小染侧头看着储墨凡，阳光落在储墨凡的脸上，映着他微扬的唇角。祁小染忍不住问：“你很开心？” 储墨凡：“嗯。” 祁小染腹诽：不折手段，不顾别人的感受威胁别人成为自己的未婚妻，这竟然是值得开心的事？！ 储墨凡没有转头看她，可是却看穿了她的心思。他握着她的手缓步往前，神色平静地说：“只有留下来，才会有以后。如果留不下你，就没有以后。” 还有两天订婚，祁小染要求回到阿叶家住，储墨凡答应了。 s市就这么大，祁小染想要逃离是不可能，特别是她要逃就得带上阿叶和小强，所以更加不可能逃走。 储墨凡将祁小染送回家，随后欣然回家。 “什么？你答应了？”小强听到祁小染答应跟储墨凡订婚后气地跳脚，“你怎么能答应？他用窃听器监视，知道你是衍行还假装不知道，把你当傻子。知道你是衍行还让你去跟独眼见面换那个莹莹。他根本就不爱你，他只是娶你当他挡枪的盾牌，你为什么要答应？你，你简直，简直没脑子。” 小强气地口无遮拦，破口大骂：“他的钱咱们还回去，要赔咱们一起赔，我一辈子打工赚钱就还他……” 小强其实二十岁了，头像个大蘑菇，可是身体却像个初中生，矮矮的。他生气的时候像极了一只被烧着的蘑菇在原地蹦跳着。 祁小染看着心酸又心疼，小强不应该是这样的。她突然有点释怀储墨凡拿小强威胁她了。 如果小强能像正常男人一样长高，头变小，那该多好。 想到这里，祁小染笑了笑：“因为我喜欢他。” “你！”小强万万没有想到祁小染竟然会这样坦然承认自己对储墨凡的感情，不由一怔，随后又立刻强势地说，“不行！这种人不值得你喜欢。而且，喜欢这种事情，时间久了就忘记了。”不满道，“喜欢他还不如喜欢于洋老师。” 祁小染哭笑不得：“这又跟于洋老师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储墨凡，我喜欢他，他刚好也需要我，这不好吗？” 阿叶也在一旁劝小强：“染染难得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让她去试试呢？而且只是订婚而已，要是不合适还可以退婚啊。要是有更喜欢的人也可以分手啊。是不是？” “染染昏了头，阿叶你也昏头了吗？”小强气道，“顶云林的事你还没有看出来吗？储墨凡就是利用染染。我现在都怀疑顶云林的一切都是储墨凡设计的。” 祁小染道：“不至于，储夜爵中间觉醒了，他不会这么冒险。而且，他又怎么知道独眼会绑架你们？” 小强冷笑道：“他不用算我们是不是会被绑架，他只要算准你会去救他就行了。” 祁小染走过去，摸了摸小强的脑袋道：“小强，我喜欢他，我也想知道爱情是什么。支持我，好不好？储墨凡本来就不是性格很好的人，喜欢起来肯定很辛苦。你是我的家人啊，如果你都不支持我，我怎么办？” 祁小染的手摸着小强的脑袋，就像很久以前，小强还种在盆栽里被做成奇异人供人观赏。 长时间在盆里，所有的拉撒都在盆里，只有在展出前乞丐窝的人才会给他做清洗，平时根本不搭理他。只有祁小染会在晚上偷摸地把他抱出来，替他清醒，给他弄东西吃。 因为身体的畸形，祁小染的手落在他的身上总是特别温柔，就像现在，温暖又柔软。 小强两眼一红，大吼一声“支持你”，就飞快地转身跑进房间，砰地一声撞上了门。 第247章 不需要他的计划 祁小染看着小强房间紧闭的房门，无奈地耸了耸肩：“小强的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 阿叶若有所思地看了那扇被小强撞地发颤的房门，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担心，坐在沙发上冲祁小染招了招手：“过来坐。” 祁小染走到阿叶身边坐下，顺手握住阿叶伸过来的手，突然打了个激灵猛地坐直身体，看向阿叶问：“你喜欢蓝子蘅？” 阿叶一怔，旋即笑道：“怎么可能？从哪里听来的。不过，我对他很有好感。” 祁小染没想到阿叶竟然承认的这么爽快，原本打算好的逼供之词都用不上了，一时怔在原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怎么？以为我跟你一样喜欢一个人磨磨蹭蹭的不敢承认啊？我啊，可是死过一次的人，对什么都很珍惜。”阿叶坦然道，“蓝子蘅很不错，在顶云林还救过我，长的也很帅，人又温柔，很难让人不喜欢。倒是你，竟然喜欢储墨凡那种冷冰冰的怪物。” “储墨凡不是怪物！”祁小染激动地反驳道，“他只是跟普通人不太一样。” “……”阿叶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这是在跟我吵架吗？你是在为储墨凡跟我吵架吗？” “啊？没有没有。”祁小染看着阿叶脸上的震惊，也意识到刚刚自己情绪太激动，声音太大了，连忙道，“我没有要跟你吵架，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吼你。” 阿叶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眼底绽开明媚的笑容：“我很开心。” 祁小染又呆住了：“啊？为什么？因为，我们终于吵架了吗？” “当然不是。”阿叶笑弯了眸子，拉着祁小染的手，笑容无比包容，“是因为染染终于不再只有我和小强了，染染的世界更大了，多了一个想要守护的人，我很开心。” “哈？这样啊！”祁小染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嘿嘿地笑了两声。突然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想扯开话题？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不交待你和蓝子蘅的事了么？” 阿叶一脸无奈地笑着：“我跟蓝少有什么可交待的，不过就是我对他有些好感。”嗔怪地扫了一眼一脸八卦的祁小染，“好感，不是爱情，就像你对于洋老师，这只是好感并不是爱情，懂吗？” 祁小染颇有感悟地点了点头：“这倒是，我很喜欢于洋老师，但是不是那种喜欢。” 阿叶点了点头：“就是那样。” 祁小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这样的话就更加方便在一起工作了？” 阿叶：“什么？” 祁小染把储墨凡在顶云林说的关于阿叶和小强的计划跟阿叶说了一遍，末了道：“如果你没有意见，我就让储墨凡去安排。” 阿叶摇了摇头：“我可以离开这里，但是我不需要新的身份。” 祁小染：“为什么？” 阿叶弯了弯眸子：“因为这个身份就是我，是颠簸半生，在乞丐窝里长起来满身污秽的我，是躺在病床上近十年被染染照顾了近十年的我。这个我，哪怕很不好，可是也很好，因为我的爸爸为了救我过世了，我的染染为了救我苦了十年。我不想换掉这个身份，这个身份很辛苦，但是这个身份也很幸福，因为这个身份被人爱过，我不想换。但是如果留在这里会成为你的掣肘，我愿意听从安排离开这里，去学习，去工作，去成长，去成为不会再拖累你的人。” “不不不，阿叶，你没有拖累我。”祁小染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叶担心地看着她：“听陈局长说，这次独眼跑掉了。是不是你们要对付他，接下来会很危险？” 祁小染道：“储墨凡会对付他，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不想离开，就不离开。” 小强房间的门突然砰地一声开了。小强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祁小染，冷声道：“你告诉储墨凡，我的前程和生死不用他操心。” 祁小染刚要说什么，就见小强大步走向门口，开门，摔门而去。 祁小染一脸懵地看看门口，无助地看向阿叶：“我，很过分吗？” 阿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 储墨凡的计划很完美，并没有半分的施舍成分，最大限度包容了阿叶和小强的自尊心。可是阿叶知道，小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所以才会这么敏感这么容易激动。 “等他回来我再跟他好好说说。”阿叶问，“明天周五，订婚典礼是周日。你好些时间没上学了，明天还上学吗？” 祁小染一门心思都在小强身上，漫不经心地接着话：“上啊，于洋老师那边我还没有好好道谢过。” 阿叶笑着翻出网络资料递给她看：“你这次要去学校，可能就是英雄了。” 祁小染这几天都没有看手机，一打屏幕全是“扫黑英雄祁小染”等夸大其词的标题。阿叶道：“这些应该是储少找人发的。你不要听小强的，我可以感受到储少对你有心。” “是吗？”说到储墨凡，祁小染忍不住情绪有些低落，“可是，他并不爱我。” 她的声音很轻，阿叶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祁小染回过神来，指着屏幕上新闻：“太夸张了。” 而此时，小强正在街上漫无目的游荡着。 他烦死了祁小染一直拿他当小孩子，也烦透了储墨凡施舍给他的“计划”，更讨厌现在的自己。 小强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蘑菇般大的头，这些年来，他不去想，不去顾忌，可是这就是他的缺陷，因为这个畸形的脑袋，让他根本没有机会对祁小染说出那些话。 “啊啊啊……”小强狠狠地捶着自己的头，痛苦嘶吼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一切都是命运！”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小强身后响起。 小强一惊，猛地回头：“你是……” 谁字还没有说出来，小强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金碧辉煌的房间地板上。 说是金碧辉煌是因为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是金黄色的，就连灯光都金的刺眼。 “呦，醒了！”一个温柔的男音传来。 第248章 小强的身世 小强猛地抬头，就见眼前站着一个皮肤白净，长相斯文的中年男人。虽然从脸上可以看出一些岁月的痕迹，但身材标准，贵气十足，光从脸上看，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中年男子。可是那一身装扮却十分让人不敢恭维，金黄色的衬衣，黄色的外套，晃体晃的刺眼。 什么鬼，穿成这样，以为自己是皇帝吗？ 小强眸光一沉，冷声问：“你是什么人？” “他是谁你都不知道啊。”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紧跟着一个穿着齐臀短裙的女孩走了过来，亲热地挽住男人的手，将自己的头歪在男人的肩上，一脸鄙视地看着小强道，“他就是储墨凡的父亲，储赢涛。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是了，储赢涛！ 小强扶着沉重的脑袋晃了一下，他有印象，这个人似乎是个纨绔子弟。但他并没有听过储墨凡讲的关于储氏王朝的故事，也不知道储赢涛不是储墨凡的亲生父亲。 此时一见是他，不由心头火起，把所有对储墨凡的火气都转嫁到储赢涛的身上。 “储赢涛很了不起吗？世人只认识储墨凡，不认识储墨凡。不是我没有见过世面，而是有些人根本名不见经传。”小强想要站起来，可是头实在是太沉重，便就势坐在地上，看着那个女孩冷笑，“你我倒是认得。染染学校的同学，莹莹小姐的闺蜜，蓉蓉小姐。”看向储赢涛冷笑，“你以为把自己穿的金光闪闪的就有人能认识你吗？你还是学学你儿子储墨凡，给家里多赚点钱，事业做大了，自然就有人认识你了。” 不得不说小强嘴上不饶人，怼人就怼在别人的心尖处。要顶云林知道储墨凡和他父亲有过节，此时更故意挑唆就是要激怒储赢涛，希望他去找储墨凡的麻烦，最好是让储墨凡办不成订婚典礼。 蓉蓉气地指着大骂：“你给我闭嘴，你这个乡巴佬小乞丐，储墨凡那种垃圾怎么配跟涛叔相比……” “嗳，别生气，女孩子生气可会不漂亮的哦。”储赢涛不但不气，反而制止蓉蓉对小强的辱骂，还在他面前坐下，用慢条斯理的声音说道：“年轻人不要这么爆，我找你来可不是来挨你骂的。” 他温和的带着玩笑的语气让小强一怔，也让他有些摸不到这人的性格。 储赢涛看着小强脸上的茫然便知对方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虽然有些小机智，但根本没有见过大场面。当下笑地更加从容，更加温和：“我知道你一定疑惑我为什么会以这样不友善的方式把你带到这里来。” 小强从刚次的怔讼中反应过来，心里默默鄙视自己的同时也想为自己掰回一局，当下便撑着身体起身，漠然道：“我一点都不疑惑你为什么会把我带来这里，我要走了，再见。” 刚走几步，身体一晃，差点再次摔倒。 储赢涛也不气，仍然温和地看着他笑：“放的迷药有点重，抱歉。” 小强冷声道：“你想怎么样？” 储赢涛笑了笑，蓉蓉把一把金镶玉的烟斗放到他嘴边，他伸手接了，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烟圈，冲小强抬了抬手：“坐坐，别急，答案马上就会有的。” 小强敏感地看了看四周，冷声道：“我的手机上有gps，染染很快就会知道我来你这里。你要不放我走，等染染来了你吃不了兜着走。她打人，可是不分人，哪怕你是储墨凡的爹。” “我们尽快在她来之前办完事。”储赢涛仍然是那样副淡定从容的样子，转头对容容道，“你去看看他们什么情况。” 蓉蓉冷冷地给了小强一个白眼，哼了一声扭着腰走进了一个房间，没有几分钟，手里就拿着一份报告走了回来，娇滴滴地冲储赢涛道：“出来了，好多数字，人家看不懂。” “看不懂就不看。”储赢涛接过报告，翻了翻，对容容道，“要他们要杯解药，给……”指向小强，“欧三少！” 蓉蓉惊讶不已：“他真的是欧三少？不可能吗？就这个大头娃娃？” “没礼貌。”储赢涛拍了一下蓉蓉的屁股，“快去。” 小强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即冷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云梦辰这个名字，是不是听说过？”储赢涛看着他笑，“不过她现在叫云娴，是欧夫人。” 云梦辰，小强当然听说过，不只听说过，他还见过。 就在他们刚刚从乞丐窝被解救回来的那一阵，陈局长帮每个孤儿都在亲人。根据以前的失踪人口报案记录，陈局长找到了云梦辰女士。 找到亲人，回到家，是每个孩子的梦想。更何况那个时候祁小染被祁家领走了，阿叶的父亲容警官虽然为了救他们牺牲了，可是好歹也认祖归宗了，小强也期待着自己的家人来找他。 为了见云梦辰女士，祁小染还跟祁叶南借了衣服。可是最后，当他兴高采烈满怀喜悦地叫着那个高贵美丽的女士“妈妈”时，那个女人却冷冷地告诉他“要多少钱都可以，以后，不许跟任何人说我们之间的关系。” 小强没有要钱，也没有跟任何人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包括祁小染。他甚至控制着自己不去查关于这个女人的任何消息。 所以，至今，祁小染只知道小强的生母因为他畸形的身体嫌弃他，并不知道他的生母是谁，不敢问也不敢提。 也就是那个时候，祁小染向祁连涛请求一起收养小强被拒，导致她后来为了照顾小强而搬离祁家。 而现在，竟然有人在他面前重提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竟然是欧夫人！ 呵！难怪不让他告诉别人他们之前的关系，原来她的身份如此尊贵。 欧夫人！ 小强冷声道：“我没有听说过她，也不认识她，你认错人了。” “当然不会有错，虽然你没欧家的血，但是你既然是云夫人的孩子，自然也是欧家的孩子。”储赢涛笑了笑，“你跟欧迪可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哦。” 小强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储赢涛笑了笑：“怎么不可能？” 第249章 她不是公主是我的新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云梦辰是先有了你后再嫁入欧家。其实不然。”储赢涛笑盈盈地看着小强，残忍地说出真相，“她本来就是欧夫人，生了欧迪后跟保镖有了情愫，生下了你。还曾经一度为了爱情私奔。可是保镖虽然能干，可是终究没有什么生存技能，很快日子就过不下去，一贫如洗的保镖。”一顿，“哦，也就是你的父亲陈坷，染上赌隐，把你卖了。” “云梦辰为了救你，不顾暴露身份去报了警。可是那个时候你的哥哥，欧迪染了重病找她，她只好回了欧家。”储赢涛从容地承认那些丑陋的过往，“当然，所谓的染上重病也不过不一场苦肉计。” “你一定很想知道既然有了欧夫人，为什么还会有欧彦。”储赢涛道，“因为你母亲跟人私奔，欧岂，就是现在的欧老爷，你继父，他很难过，就在外面随便找了舞女泄愤，于是就有了欧彦。” “那个女人本来偷偷地养着欧彦，结果还是被欧家人知道了。欧家怎么能允许这种丑闻存在呢？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嘛。所以，只要牺牲一下你的母亲去当欧彦的母亲，把那个舞女送去岛上照顾我儿子，阿凡。” “呐，这就是你们欧家你们这一辈人的身世故事了。”储赢涛十分简练地把小强的身世说了一遍，最后对他说道，“欧迪现在坐牢了，虽然引渡回国了，可是精神受了了创伤，你的母亲很难过，所以，我来把你带到她的身边，安慰安慰她。” “我没有母亲。”小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这个样子，也安慰不了任何人。” 蓉蓉端着一只杯子过来，递到小强，一脸不屑道：“好好的少爷不当，要跟着祁小染当乞丐，有病。” 储赢涛嗔怪道：“不许无礼。”对小强道，“既然我要带你回去，那自然也会治好你的病。其实你的情况，储墨凡的医疗团队也可以做到。怎么？他没跟你说过么？” 小强抿唇：“没有！” 就算有，他也不会接受！ 储赢涛叹了口气：“你要跟着祁小染，就只能永远是这个样子。要是跟我走，到底还能有表白的机会。真是可惜，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跟别人结婚的感觉一定很难过。”看着小强，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最可悲的是，你在她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永远都只能当个小丑。” 小强一口喝了蓉蓉端过来的解药，冲储赢涛道：“我自己的事情，轮不到别人来操心。” 说完，转身就走！ “好，慢走。”储赢涛站在原地，冲小强的背影道，“改变主意，随时来找我。不过，要快哦。” 门砰地被打开，又砰一声被重重地关上。 蓉蓉抱着储赢涛的胳膊撒娇道：“你干麻对他这么客气，人家根本就不理你。” 储赢涛淡然一笑：“他可是我们储家的一把新刀。”匆忙转身，“收拾一下东西，赶紧走。” 蓉蓉：“为什么？” 说话间储赢涛已快事转进房间内：“没听他说祁小染会找上门来吗？那可是个女罗刹，我可不想被她打。” 蓉蓉小跑着追了进去：“莹莹不想让储墨凡跟祁小染订婚，你帮想想主意啊。” 储赢涛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急促：“边走边说。” 而此时的星墅，所有人都在忙碌准备着。 “挂红灯笼，红绸缎，不不，不是这个这是玫红，要大红，大红。”罗西拿着平板对照着上面的新房装饰照片，指挥着星墅的保镖大军在装扮星墅，“阿六，柱子上也裹一层，彩灯也用红色的，在绸缎上绕一圈，晚上关了夜灯也会很闪。像这样……” 罗西把平板递过去，让阿六看平板上展示的样板间。 阿六刚刚从梯子上滑下来，扭头看了一眼平板，又麻利地提着一串彩灯爬了回去：“好咧。” “阿大，阿二，大厅上空的绸缎，每隔一段挂上红灯笼。”罗西仰着头看着吊着绳索挂在屋顶上的阿大和阿二，指挥道，“每个灯笼之间的距离一定要均匀。” “好咧……”阿二爽朗地应着大声问，“衍行成了少夫人，那以后咱们是叫衍行还是叫少夫人啊？她还当不当保镖啦？” 罗西一脸认真地思考了一会，茫然地摇头：“不知道，要问少爷。”继续指挥，“试试灯笼里的灯能不能亮起来。” 一向冰冷的星墅这几天因为祁小染住院，处理顶云林的后续工作，储墨凡每天都像一具行走的雕塑，冰冷刺骨，星墅的每个人都大气不敢出。 今天就不一样了，储墨凡从顶云林一回来就吩咐罗西布置星墅，弄的越喜庆越好。 四楼的走廊上，一身蓝衣的蓝子蘅跟一身黑衣的储墨凡并排而立。 蓝子蘅看着罗西装点出来的色彩，有些担心：“你觉得放手让罗西去布置婚房真的没事吗？” 储墨凡从罗西着手布置的时候就站着看了，他觉得十分满意。对蓝子蘅的担心十分不以为然：“没事！” 红色，喜庆，开心的颜色。储墨凡唇角微扬，他很开心。 “凡哥哥。”莹莹的声音传来。 储墨凡转头看向，勾起的唇角微抿，看着她发红的眼睛蹙眉：“怎么回事？” 莹莹摇了摇头：“没事。”举起手里的素写本，“凡哥哥不是要给染染准备婚房吗？我画了草图，你看？是不是比罗西的美？” 储墨凡扫了一眼，粉色，轻粉色，白色，浅蓝色。 确实是经过颜色搭配设计的很有公主的感觉。 莹莹道：“这是公主的城堡哦。在我的心里染染就是公主哦。” 蓝子蘅也点点头：“确实不错。” “她不是公主。”储墨凡漠然道，“她只是我的新娘！” 她不是公主，只是新娘！ 不动人，可是莹莹听来这却是极为刺耳的情话。因为，对她来说，这个世界最好的身份，就是储墨凡的新娘！ 莹莹眼眶一红，仿佛努力地在咽下自己的眼泪，让自己镇定地解释：“也许，每个女孩都渴望自己是公主，也许，染染也想呢？” 第250章 实话你敢听吗 莹莹肿着双眼，红着眼眶，一脸真诚地建议：“凡哥哥，就算你不喜欢，也要考虑染染的感受啊。” 她那诚恳地样子就连蓝子蘅都不由在一旁道：“己所不欲，勿施予人。你所喜欢的，不一定是祁小染喜欢的。莹莹说的没错，不如你先问问祁小染。” 毕竟，这通体一片红的样子，虽然喜庆，但真的艳的过分了。 莹莹闻言，仿佛遇到救星看向储墨凡道：“凡哥哥，你看，蘅哥哥也这么说。” 她才不要让祁小染当新娘，她才不要祁小染当储墨凡的新娘。 谁知一向顺她意的储墨凡此次却铁了心一意孤行。他望着楼下那一片片雪白大理石柱子被裹上红色，看着从屋顶垂落的红绸时，心里由衷的满足。他冷冷地扫了一眼蓝子蘅：“我很喜欢。”一顿，“这是新娘该有的颜色。”眸光流转，再次落到那一片飘落的红色上，唇角微勾，“其他的颜色，她喜欢，以后我都给她，这次，我只能给她这个颜色，她喜不喜欢都不重要。跟你们……”语音一沉，“无关！” “凡哥哥这样真讨厌。”莹莹气地狠狠一跺脚，哭着转身跑了。她妆容精致的脸被泪水和恨意糊住。 蓝子蘅叹了口气，看着储墨凡道：“既然两个人在一起，好歹问过祁小染的意思。之前已经瞒她良多，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跟她商量，未免太不尊重她。” 储墨凡漠然转身：“祁小染希望阿叶换个身份生活，我有意让她参与到f洲那边的市场开拓，不过想必你不愿意去。” “这是两回事。”蓝子蘅看着储墨凡的背影苦笑不得。 回答他的却是砰然关上的书房门。 张灯结彩的星墅，到处飞舞着红绸缎，满墙添着红双喜，水晶吊灯换上了红色的。 欧彦冲进门时就看见这一派喜气洋洋的乡镇气息。以为来错了地方，下意识调头往门外跑，当他看到喷泉池上冰冷的哈迪斯铜像时，才醒悟过来。他明明就是照着回星墅的路线来的，怎么可能会来错地方。 “欧少，你看看，这个水晶灯怎么样？不是手工制水晶，不知道少夫人会不会喜欢。”罗西看见再次跑回星墅的欧彦，连忙拦住他，虚心向他求教，“要不要更红一点？” 欧彦看着头顶那串从吊顶天花板一直垂到头顶上空的大红色水晶吊灯，一脸无语：“这是干什么？凡最讨厌红色了，你弄成这样不怕他拆了你吗？” “不会啊。”罗西一脸纳闷，“少爷说按照传统最高级的迎新礼布置的。”指着手里的平板，“这是s市从古到今最隆重的迎亲仪式，布置的越红越隆重。古代只有很有有钱的人才可以有这么多红色，可以这么隆重。我想咱们家这么有钱，当然是要最隆重的礼数。” 我们家这么有钱……最隆重的礼数……越红越隆重…… “这都什么跟什么。”欧彦眉毛突突跳，一抬头就看见莹莹站在二楼的栏杆旁一脸哀怨，泪盈盈的模样。他连忙推开罗西，往楼上跑去，“莹莹……” 星墅的喜气洋洋并没有影响到祁小染。 第二天一大早，祁小染就起了个大早，准备去早餐店买早点。自从在医院吃了好吃的粥和小食后，祁小染就对那个味道念念不忘。 “起来了？过来吃饭。”祁小染刚打开房门就听得一个低沉沉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饶是祁小染胆大，但在家里这种过于放松的环境里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到了。 深秋的六点天还没有亮，客厅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路灯，祁小染看见小强大大的脑袋露出一小截在沙发的椅背外。他没有回头，祁小染虽然认出是小强的声音，但有之前独眼入室绑架的事在前，她走过去的时候还是十分警惕，但语气却还是十分轻松随意地打着招呼：“小强？怎么起这么早？” 待走到客厅里，在小强身边，看到确实只有小强一个人独自坐着，他并没有受任何挟持，祁小染才放下心来。她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凹进沙发里，真正放松地打趣着：“怎么？知道不应该跟姐姐顶嘴了？”随手从桌上的小餐盘里拿了只烧麦往嘴里塞，边吃边问，“昨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去哪里了？” 昨天小强回来的时候她和阿叶还在房间里聊天，但是小强回来后也没有跟他们说话，直接回房间了，两人以为小强还生着气，也不惹他，任由他一人呆着。毕竟，小强生气的是祁小染要和储墨凡订婚这件事，真要他消气，也就只有取消订婚这一项。 可是，祁小染，已经答应了跟储墨凡订婚了。 人有时候其实就是很奇怪，本来她已经下定决心跟储墨凡划清界线。可是当她同意订婚后，她不但不再抗拒订婚典礼，甚至还期待过未来跟储墨凡的生活。甚至幻想过接下来他们的生活方式是什么样的。 也许，她比想像中要更加喜欢储墨凡。 小强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一改平时狂怼她的习惯，冷漠地问：“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以前为什么吃什么都一个味道，为什么现在比以前怕疼吗？” “为什么？”祁小染往嘴里塞了一个包子，一脸不以为然，“不就是以前过的苦，吃饱了就好了，哪里顾得上好不好吃。以前每天活着就行，当然不怕痛。命都要没了，哪里顾得上痛。现在就不一样了，有钱了，可以买到好吃的了，当然会比较比较。幸福的日子过久了，当然怕挨打，怕疼。”飞快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用力一咽，又往嘴里塞一个，囹圄不清地说，“这就由简入奢易。” 小强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祁小染正想再往嘴里塞食物，见他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不由停下了动作，正色道：“小强，你想要说什么尽管说。我们彼此还不可以说实话吗？” “实话？”小强讥讽地笑笑，“实话？你敢听吗？” 第251章 谋杀孩子 “咱有什么不敢呢？”祁小染放下手里的包子，盘好腿坐好，做出正襟危坐的样子看向小强，“你说，实话！” 小强双手怀抱着，后背靠在沙发背上，眸光阴沉地看向祁小染，光线昏暗，小强的神色也是晦暗难明。 小强这个动作其实储墨凡平时经常做，可是储墨凡做起来就姿态优雅，威压十足，像个权贵亲王；小强做起来却像个侏儒坏蛋头目。 但不管是什么，小强脸上的阴晦气祁小染已经感受到了。 小强看着祁小染，慢吞吞地问：“独眼给你做过味觉神经和痛觉神经阻断手术。也就是说你以前，没有味觉也不怕痛。” “不可能。”祁小染一口否认，“我有味觉，只是口味偏重，要很咸的东西才会有味道。我也不是不怕痛，只是痛点比别人要高。”略一沉吟，“比现在要高。” 话说完，祁小染却莫名心虚了。因为她以前只能吃出咸的味道，而现在他却可以吃出很多种以前没有的味道。 小强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嗤笑一声：“看来你自己也察觉到了。” 祁小染强硬道：“可是我以前也怕痛啊。我受的伤大部分你来处理，你应该知道我也有痛的时候。” “是有痛的时候，可是很少。”小强淡道，“独眼和你一样，只能尝到咸味，只有一点痛觉。你们一样……”眸光一冷，“他想把她培养成杀手，杀人如麻，执行任务时不畏惧死亡。你没有发现红莲的人都不怕痛吗？因为他们都被阻断了痛觉神经。” 祁小染坐地挺直的脊背微微弯了一些：“就算这样，我们现在也逃离了不是吗？我也没有杀过人，不是吗？” 小强道：“储墨凡早就知道了，他没有告诉过你吗？你的味觉神经是欧彦帮你恢复的，你的痛觉神经修复手术也是欧彦帮你完成的。储墨凡告诉过你吗？” 祁小染干笑了两声：“这不是好事么？如果以前我真的没有味觉，那，现在有了，不是好事么？” “呵！既然你认为是好事，那就是好事。我回房间。”小强站了起来，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背对着祁小染道，“明天就是你订婚，你要幸福，要不幸福，我不会原谅你。” 祁小染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强的这一系列操作，看着他的背影喃喃地问：“你怎么了？” 小强没有回答她，自顾自地往房间里走。 祁小染听着小强房间传来的关门声，重重地叹了口气，满桌的小点心也没有食欲。 她茫然地靠在沙发上，满脸困惑。这是怎么了？明明生活比以前好了，她不需要去接黑活，不需要再被关在八角笼里给人表演打拳，不要再去担心阿叶和小强被人欺负而受人欺负。 可是为什么，大家好像更不开心了。 为什么？哪里出问题了吗？ “祁小染同学，站起来回答这个问题。”祁小染正带着早上的问题在课堂上走神的时候，耳边传来陈教授的声音。 祁小染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叫了一跳，几乎一瞬间原地跳地，看着陈教授严肃的脸立刻想到储墨凡说陈教授准备去的死无岛是一个陷阱，下意识道歉：“对不起，我不会。” 抱歉，储墨凡把你拖进了家族争斗当中。 “既然不会，上课更应该好好听讲。”陈教授以为她是为自己上课走神抱歉。见她态度好，便软了些语气，“虽然你现在身体不好，但是也要注意好好听讲。毕竟其他同学不会因为你身体不好而放弃学习。知道吗？” 祁小染乖巧地点对：“是。” “老师，祁小染同学刚刚出院，身体不好。”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教室的角落传来，紧跟着就有更多的人说，“老师，祁小染可是s市的扫黑功臣。” 那些人语气很真诚，可是祁小染已经分辨不出他们的是讥讽还是善意。不过不重要，她向来不在乎这个。 还没下课，就接到储墨凡的信息：“在学校等我。” 祁小染心里一阵甜蜜，这是约会吗？ “祁小染同学！”祁小染刚走到学校的梧桐夹道，就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祁小染回头，看着穿着精致小洋装披着花泥子大衣的何音音正小跑着向自己而来。 祁小染淡道：“有事？” 何音音跑的有些快，在她面前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祁小染有些好笑：“何音音，你可是天衍的驯兽师，跑这么两步就喘不过气了，怎么有力气表演节目？” 何音音准备了满腹的话被她噎地说不出来。但她还是很快就压下了所有的不快，柔柔弱弱地祁小染道：“恭喜你。” 祁小染扬了扬眉：“谢谢。” 虽然她也不知道何音音要谢她什么。大概也就是她要订婚之类的。 果然何音音俏生生地低下头：“恭喜你终于跟储少在一起。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跟储少走这么近，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我计较。” 说完上手就要来扶祁小染：“原谅我，好吗？” “好！”祁小染甩开手，转身就离开，“我不跟你计较。” 可是何音音却根本不放过她，继续小跑着去拉祁小染的手：“祁小染同学，祁小染同学你听我解释……” “你要解释什么？”祁小染一转身，甩开她的手，“你没有对不起我……” 话音未来只听得“啊”一声尖叫，何音音突然戏剧般地整个人在原地转了半圈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肚子，肚子好痛……”何音音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肚子，脸色苍白地看向祁小染，“祁小染同学，是我不对，是我不应该勾引储少，可是，可是孩子无辜，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祁小染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飞快地拿出手机拨打了救护车。也在此同时，他们周围已经渐渐围上了一圈人。 “怎么回事？”有人问，“流血了。” 人群里有人说：“看样子像是流产了。” 何音音一脸痛苦地捂着肚子，看着祁小染痛苦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储少，你又何必连孩子都不放过。” 第252章 向你道歉 何音音倒在血泊里，周围是看热闹的人群，有人指祁小染窃窃私语。 祁小染站在原地，沉默地听着何音音的指控，并没立刻辩解什么。而是先对周围的同学道：“现在我是疑凶，不方便离开。哪位同学方便去医务室请一下校医？她这么一直流着血，只怕熬不到救护车来。” 其中有人说了一句：“我去找校医。” 祁小染冲那位同学点了下头，待那人离开后，才看向何音音：“你说我害了你的孩子，是吗？” 何音音哭地泪流满面：“难道不是吗？明天就是你跟储少订婚的日子，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我和我的孩子吗？你们只是订婚，还没有正式结婚呢！” 祁小染接着问：“那你能不能好好地说说，我刚刚是怎么害的你吗？” 何音音哭道：“你刚刚就狠狠地推了我的肩膀一下，我没站稳才摔倒的。” “哦？我推了一下你的肩膀？”祁小染看着何音音，笑了笑，“你确定我推了一下你的肩膀？” 何音音肯定地说：“是！” 祁小染不以为然地笑笑：“那很好，等警察来，让他们好好查查，我有没有在你的肩上落下指纹。”看向大家，“大家也都做个证……”一顿，“算了，应该也不会愿意有人为我作证。” 祁小染拿出手机问何音音：“我刚刚手推了你的肩膀，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何音音本来一脸笃定，可是此时却迟疑着，双眸微垂，掩云眸中的惊慌，慌张道：“事发突然，我，我也不记得是不是肩膀了，可能，可能是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人群里一个声音传来，“会不会是她踢了一脚你的肚子？” 这声音简直就是何音音的救命稻草，她连忙顺着话接着说道：“是，是，就是，她踢了一下我的肚子。我刚刚一急就忘记了。” 人群里的声音接着引导：“那也可能打了一拳又踢了你一脚呢？” 这人的声音十分温和，一点讥讽意味也没有，听着很像是帮助她的。何音音想到之前祁小染甩开她的手，立刻道：“是，就是这样……” 人群里的声音道：“打了一拳踢了一脚身上一定有伤，到时候让法医一验就知道了。毕竟……”一道阳光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在祁小染身旁，“毕竟，她是衍行，是可以以一敌十的拳手。一拳一脚打你身上，想必一定伤的很重。” “于，于洋老师？”何音音一见是他，立刻哭地更厉害了，“于洋老师，你当然帮着你的学生，呜呜……” “谁又欺负你了？”祁小染道，“衣服上留不下指纹，是你自己非要改口。现在可好，我真要踢了你一脚，打了你一拳，就真的能验伤出伤的。毕竟……我是衍行……” 祁小染猛地一抬手，狠狠地砸向身边的最近处路灯灯杆。铁杆微晃，隐隐可见上面一道浅浅的凹痕。周围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于洋道：“我是祁小染的代理律师，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见并且录音了。这些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话音刚落，就见何音音一轱辘爬了起来，飞快地往人群外跑去。那速度恍如一只被追捕的兔子，迅速敏捷，哪里有半分病人的样子。 校医挤进人群，急慌慌地问：“病人在哪里？” 祁小染冲何音音逃窜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已经康复，走了。” 校医皱眉喝斥：“都见红了还跑这么快，不要命了么？”指着带他来的同学道，“快，把人拦住……” 围观群众哄堂大笑：“她是跟祁小染同学碰瓷来的！” 校医看了看祁小染，最后看向于洋：“这是怎么回事？” 于洋笑了笑：“大夫，事情确实是这样。让您跑一趟，费心了。” “胡闹！”校医狠狠地瞪了一眼祁小染，气呼呼地走了。 祁小染一脸无辜，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也是受害者。 祁小染正要向于洋道谢，就听得旁边一个女孩子怯生生地问：“祁小染同学，你，如果是衍行，以前许子开那么欺负你，你怎么不还手？” 祁小染没想到竟然有人会问她这些问题，本来不想回答，但女孩看起来真的像是鼓足了勇气来问的。她不由心软几分，认真回答道：“因为我要还手，他们就会欺负我的弟弟，他身体不好，不像我这么耐打。” “原来这样。”女孩看向祁小染，冲她深深地鞠躬，“对不起，以前误会了你，虽然没有讨厌过你。但是，还是相信了谣言觉得你是抹黑学校的不良学生。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她鞠完躬，转身就离开了。 祁小染笑了笑，有些不以为然。有过储墨凡储字徽章的经验，她不会认为这种“道歉”是因为自己，肯定是因为于洋，这个老师在，学生才上前露脸，想在老师面前留个好印象。 祁小染根本没有入在心里，冲于洋道：“谢……” 话还没说完，又有几个同学走到祁小染面前，鞠躬，道歉：“对不起……” 鞠躬、道歉、一个接一个，一群接一群，一轮接一轮，祁小染站在原地几乎有二十分钟，都是在接受道歉。 每个人都向她道歉，有脸熟的，有陌生的，每次都在祁小染想要离开时突然有人过来道歉。 最后，祁小染忍无可忍，拦住一个同学道：“为什么道歉？我并不需要。” 被拦住的那个同学倒也不害怕，只是平静地说：“顶云林死了不少人，有我高中同学。因为你顶云林的野兽杀人事件真相才被揭露。杀死我同学的不是野兽，是独眼，是一个叫红莲的犯罪团伙。所以，我为过去对你造成的伤害向你道歉，虽然我知道你不需要。” 原来如此…… 祁小染问：“其他人也这样？” 那人道：“其他人我不知道，我是这样。” 祁小染松开手，对他道：“不用道歉。我不认识你，你也没有伤害过我。顶云林我也只是举手之劳，我是为了救我自己的亲人。” 说完，祁小染看着远处向自己走来的人，拉起于洋的手转身就跑。 她可不想再被人鞠躬了。 第253章 阴魂不散 祁小染拉着于洋一阵狂奔，飞快地那些涌过来要道歉的人甩在了身后。 “别跑了，别跑了，没有人追来了。”于洋的体力哪能跟祁小染相比，跑到学校的小公园里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他松开祁小染的手，双手撑着腰，气喘吁吁，“我这身体刚好，受不了这么折腾。” 祁小染这才想他一个多月前才刚刚从死神手里抢回一条命，便停下身，看着于洋大喘气的样子，愧疚地说：“对不起。” 其实她是有话要跟于洋说所以才会拉着他跑的，要不然，她早就一个人跑了。 “没关系，是我年纪大了。”于洋摆了摆手，自嘲地笑笑。 祁小染却知道于洋本来每天都有健身，但自从那次为了救她元气大伤，而且手术过后短时间不宜剧烈运动，刚刚拉着他跑，她确实大意了。 祁小染自责地扶着于洋在公园凉亭的石凳上坐着，没有留意到于洋眼里的自我厌弃和压抑的痛苦。 等于洋的气息平稳下来，祁小染才在他面前坐下。低声道：“于洋老师，我决定跟储墨凡在一起了。” 于洋眸光一沉：“哪怕他利用你，欺骗你，监视你？” “嗯。”祁小染点了点头，“如果我还有利用价值，我想凭我这点价值为筹码去试试能不能得到爱情。” “爱情？”于洋一怔。印象里，祁小染是一个从来不谈感情的人。别说是“爱”，就是“喜欢”这个字眼，“恋爱”“情侣”这样的字眼她都从来没有提过。仿佛她根本不需要这些，不，仿佛她从来不知道“爱情”这两个字。 所以于洋刚听到祁小染嘴里蹦出“爱情”两个字的时候，意外之外还有一种突兀感。就像一个乞丐，他常年都只求温饱一样，他有一天他拿着饭盆跟人讲哲学一样。不是不可以，而是意外，惊讶……违和。 于洋有些不可思议：“你喜欢储墨凡？不，你爱储墨凡？” 祁小染点了点头将在顶云林答应储墨凡订婚的事说了，末了道：“我爱他。于洋老师，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那种感受。当你拼命地控制自己的时候其实是一种催眠。我以前一直告诉自己不爱储墨凡，他是老板一样我可以为他卖命，其实我也期待着他可以温柔地回应我。只不过以前我克制住了这种期待和向往。可是当我答应他跟他订婚的时候，其实我心里是轻松的，但是对他的期待和向往也仿佛解开了封印的魔咒，对他，对和他一起的未来有了期待。” 祁小染道：“如果他真的只是单纯的利用我。我想，那就用这次机会，去试试……” “试试能不能得到储墨凡的真心？”于洋看着祁小染眼底的期待和温柔的光，心痛如刀绞，“你觉得一个在未婚妻的身上装窃听器的人，会有真心吗？你觉得，一个把未婚妻当作保镖为自己挡枪挡子弹的人有真心吗？你觉得……” “我觉得他有。”祁小染看向于洋，大大的眸子里闪着清亮温暖的光，“我相信他有。因为……” 因为他是小王子，是在很小的时候，在孤身一人的时候都会向小乞丐伸出援手的天使；是宁可自己被打到发烧也没有连累她的勇士。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没有真心呢？如果没有，也只是因为受过太多的伤，因为失去太多，因为伤害太多而将真心蒙了尘。 于洋看着她：“因为什么？” 祁小染笑了笑，没有再说小王子的故事：“因为他曾经救过我啊。” 于洋不再企图说服她，冲她伸出了右手：“祝你幸福。” 祁小染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我会努力的。” 于洋垂下头，轻笑道：“如果我的身体很健康该有多好。” 那样，他起码有资格跟储墨凡争一争，起码可以保证带她走后不会成为她的拖累。 如果现在的他真的有可能跟祁小染在一起，后果会怎样？一旦流血生病，他就是她的负担。这岂是他愿意看到的。 祁小染以为他只是担心自己近期的身体，便宽慰道：“没有关系，欧少应该说过什么时候可以恢复锻炼？” “嗯。”于洋见她不明白自己的担心，叹了口气，转开了话题，“陈教授应该会在你订婚后去死无岛探索那个储氏王朝的遗迹，你也准备一下。” 祁小染：“嗯……” 拥挤的高速路因为出了车祸被死死地堵成了一锅粥，储墨凡面无表情看了看手表，对罗西道：“去看看什么情况！”看向一旁地蓝子蘅，“下了高速就自己回家。” 蓝子蘅哭笑不得：“我会的，你已经说了十遍了。” 老天爷，他也不愿意当电灯泡好不好。 储墨凡冷哼一声，没有接话。罗西回来汇报：“追尾，赔钱的价格没有谈好。” 储墨凡扫了一眼蓝子蘅：“你去处理。” 第一次正式约会，他不能让祁小染等太久。不，不能让祁小染等。 蓝子蘅头疼的抚额，但还是配合地问：“价格区间？” 储墨凡道：“没有区间，越快越好。” “真的想提醒你，你怎么不用这份心去改改星墅的颜色！”蓝子蘅一想到星墅那令人发指的颜色，边推开车门边道，“晚上我不回家住了。” 星墅红的令人法治，更令人发指的是储墨凡要求每个人下人和保镖从今晚开始都要在家里穿红衣。 红色的房子，红色的保镖，红色的下人。怎么想怎么一个恐怖片的服化道。蓝子蘅光用想的都不不想住在这样的房子里。 “很好。”储墨凡打开手机，头也不抬。他一点都不介意，等他结婚蓝子蘅和欧彦就离开星墅不要打扰他和祁小染的二人世界。 刚一打开手机，就收到一条新闻推送：“祁小染订婚前夜招情敌碰瓷……” 什么情敌？ 储墨凡毫不犹豫地点开，刚好看见祁小染说“我刚推你肩膀了，会留下指纹”的那段。储墨凡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约会的第一课他就教给她知道衣服上面是沾不上指纹的。 他刚刚想完，就听见了于洋的声音：“……是不是她踢了一你脚……” 储墨凡眸光一冷：“于洋……还真是阴魂不散。” 第254章 迟到的储少 储墨凡看着视频，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原来并没有这种娱乐性质的app，但是最近他发现祁小染很容易出现在app上，他便下载了一个。 不能窃听，他可以通过网络来了解她。 前方车流开始移动，应该是蓝子蘅已经处理好了这起事故的理赔。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后视镜，看着映在镜子里罗西的眼眸，冷冷地吩咐：“开车。” 罗西呆呆地问：“不等蓝少了吗？” 储墨凡：“不等！” 可怜的蓝子蘅正往回走，就看见一辆熟悉地迈巴赫从眼前一闪而过。正当他以为自己看花眼的时候，手机响了。 电话里传来储墨凡冷漠无情的声音：“你搭阿大的车回天衍，把何音音找回来。” “你走了？你真的走了？所以刚刚那辆迈巴赫真的是你？”饶是蓝子蘅一样修养良好，此时也有了几分情绪，“储墨凡，祝你约会不顺。” “拒绝接收你的祝福。”储墨凡漠然道，“何音音不留了，抓了直接问。刚好你今晚不回家，现在不会无聊。” 蓝子蘅：“你不在s市的这几年我都没有无聊过……” 然而电话那边已经被嘟嘟声代替，同时一辆黑色的保镖车在他面前停下。阿大从驾驶座上探出头看着他，一脸喜气洋洋的模样：“蓝少，少爷让我……” “不需要！”蓝子蘅收起手机，优雅地拒绝。然而调整上疾驰而过的车和不断冲他呜笛的司机让他不得不优雅地打开了车门。 阿大笑呵呵地踩下油门，把刚刚没有机会说完话接着说下去：“少爷让我协助您调查何音音。不过要快点哈，我不想错过少爷明天的订婚典礼。” 蓝子蘅讶然：“难道抓不住何音音我还不能参加他的订婚典礼了吗？”转而道，“也好，省些钱。”看向阿大，“之前储老太太要凡跟祁小染订婚，也没见你们这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同一个人，不过是办个仪式，有这么开心吗？” 阿大笑地合不拢嘴：“那是当然的，毕竟新婚的是衍行。虽然说少爷跟谁结婚都行，可是能跟咱们都喜欢的人结婚不是更好么？” “哦？你们都喜欢？！”蓝子蘅若有所思地看了阿大一眼，“还有谁都喜欢衍行？” 阿大进入坑中而不自知：“咱们保镖都很喜欢衍行啊，那可是咱们的女神。” 蓝子蘅不再接话，而是将手里的一段录音发给储墨凡，然后对着手机说了一句：“凡，听到这些想必你一定会很开心。” 储墨凡这种心胸狭隘的醋坛子，听到这些话一定会气的半死。 阿大开着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 蓝子蘅原本憋屈的心情得到了舒缓，语气和态度也就好了很多：“让杨玉经理给何音音打电话，就说上个月她表面良好，奖金已经算出来了，有五百多万。让她过来领。” 阿大惊问：“听说她算计了衍行，视频都传到了网上，她还敢回天衍吗？” 蓝子蘅淡道：“这可说不好！” 黑色的迈巴赫在s大门口停住，储墨凡下车，走到门口的时候，s大门口的保镖连忙小跑着从亭子里出来，道：“储少，院长吩咐过，您到我们学校就是职工的同等身份，不需要将车停在校外。您可以直接进去。” “不用！”储墨凡拒绝，并转身对跟在身边罗西道，“原地等。”强调，"回车里等。" 以罗西的领悟力，要不说清楚，他很有可能带着所有的保镖站在门口，挺着等。 罗西明白：“是！” 等储墨凡走进校园，身影从眼前消失不见，罗西便带着保镖们回到车内，但两眼还是十分警惕地盯着s大门口，随时等候着储墨凡的突然回头。 这是储墨凡第一次单人行走，路过遇到他的女同学先是没有察觉的从他身边路过，然后震惊地回头，一脸惊讶地问同行的伙伴：“刚刚那个，是储墨凡吗？” 同伴也是一脸蒙：“不会，你看储墨凡哪次出门不是带着一群人的。” “这倒是。”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两人还是忍不住回头看，越看越像：“真的，好像储墨凡啊。他不会是来找祁小染的？” “可能……可是，他是不是走错路了？他那是去老师办公楼。”同学担心地说，“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两人相视一眼，随后转身拔腿向储墨凡跑去，边跑边喊：“储少！储少！” 储墨凡停步，转身看向他们，面无表情地问：“什么事？” 他长的极美，可是眼里淬着冰，仿佛只要她们两人敢靠近一步就能让她们死无葬身之地。 两个女孩脚步一滞，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指了指他要去的方向：“我看见，祁小染祁小染去了后花园，不是这么走的。” 有意思！ 储墨凡扬了扬眉，他本来是想让院长把学校监控调出来看看，没想竟然有人会来主动相告。 储墨凡往前迈一下，谁知那两人却像见了鬼一样，嗷地狂叫一声撒腿就跑了。 储墨凡蹙眉，这是什么反应？他只是想问问她们需要什么谢礼。 哼！不识好歹！ 不过好歹不用费时间去找人，储墨凡兴致颇好，袖着手迈步往后花园走去。 结果是，他虽然来过s大很多次，但是从来没有去过后花园。而且因为学校绿化做的很好，很多指道牌都隐藏在绿植里要不是熟悉这里的人根本不知道拽路牌在哪里里。 然后诡异的一幕布发生了。 储墨凡面无表情地拦住一个人正要问，不见那女孩撒腿就跑，边跑边悄悄地对同伴说：“刚刚我们宿舍的同学在群里发了消息，说让我们要是看见储墨凡一定要绕道走，他可凶了。他要生气起来可能会让咱们毕不了业，将来找不到工作。” 后花园里祁小染频频看手机，眼看下了课已经过半小时，储墨凡还没有来。 于洋见状，不由问：“你在等谁的消息吗？” 祁小染压下心里的失落，摇了摇头：“没有。”一顿，笑了笑，“储墨凡说放学来找我……我们，要试礼服。” 第255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 祁小染靠在墙上，仰头看向储墨凡，气息微喘，大大的眼里闪着湿漉漉的水气，十分容易让人生产出“好想欺负她”的念头。 这个吻，本来是一个占有性的示威。储墨凡本来是想让某些对祁小染有觊觎之心的人彻底死了心。此时见祁小染这副模样，忍不住一阵心理躁动，再次吻了过去。 “储墨凡……”祁小染双手抵在他的胸前，象征性地推了推，低低的带着某种性感的嘶哑声从两人交缠的唇瓣间溢出，“我不喜欢在外面。” 她不是守旧的人，但也不是愿意把自己的私生活放在公共场合展示的人。以前如果不是为了配合储墨凡，她并不愿意在人前“秀恩爱”。 而且，都说秀恩爱死的快，她希望他们之间可以长长久久，并不只是一时的情动。 “嗯。”储墨凡没有强求，微微退开半分，将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上微微喘气，平稳下自己的气息。 他是从来不显示自己性情的人，何时何地，只要他喜欢他会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可是现在，她不喜欢，那他就不强求。 储墨凡低着头，唇瓣若有似无地扫过她的眉心，滚烫的气息从他的唇齿和鼻腔传出灼烫着她的额头，鼻尖，脸颊，无端端让人燥热不堪。 祁小染不受控制地颤了颤，下意识别过头：“我们走。” 刚一转头，就看见一米之外站着一道阳光干净的身影，满目忧伤地看着自己。 “于洋老师！”祁小染连忙一把推开储墨凡，稍息立正站好，仿佛做了坏事被家长抓到的小学生，双手双脚不自然地摆放着。本来想让自己像个成年人一样自然淡定些，可是一张嘴就语无论次地想要抽自己，“于洋老师，我，你，你，找我有有事吗？” 储墨凡见她这副小偷见了警察的模样，十分不满地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冲于洋勾了勾唇：“于洋老师，看人亲热是会长针眼的。你的眼睛还好么？” 祁小染尴尬地命，恨不得给自己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捅了捅储墨凡，小小声地说：“别这样说。” 储墨凡见状，越发不满。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她又何必这样紧张！ 他是一个护短又有责任心的男人，在家里受的气当然是要跟外人讨回来。不能跟祁小染生气，只能冷着脸扫向于洋，满脸满眼的杀气。如果眼神能化为利箭，于洋此时已经被射成了筛子。 于洋迎着那杀气森然的墨瞳，弯着眸子笑容温煦：“祁小染同学，我还没有你的订婚喜帖。” “喜帖……”祁小染一怔，茫然而无措。从储墨凡对外界发布订婚消息到现在，她从来都没有参与过订婚典礼的任何一项事宜，包括礼服是什么样的，订婚现场会装扮成什么样，会有哪些人到现场，主婚人是谁，这些，她都不知道。更别说喜帖是什么样子，她根本就没有见过。 这话，哪怕是由于洋来问，她都有些尴尬有些无措。这让她觉得这场订婚，仿佛跟她无关。 祁小染张了张嘴：“我，没……” 话音未落，储墨凡冷冷地扫了一眼于洋：“订婚典礼面向全世界开放，星爵集团早就有报名请帖，前一百名可凭报名请帖入场。于洋老师现在都还没有请帖想必没有申请过。不过……”话音一顿，勾唇一笑，“于洋老师当然例外。”看向祁小染，“我们可以给于洋老师留一个亲属席，是不是？” “啊？是。”祁小染莫名地感受到空气里弥漫着的硝烟味，冲于洋微微躬了躬身，“于洋老师，我们先走了。”拉了拉储墨凡，“不是要试礼服吗？我们走。” “嗯。”储墨凡扬了扬下巴，傲慢地睨视了一眼于洋，唇角露出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于洋对祁小染的心思，他只要看于洋的眼神就能知道的清清楚楚。那种在无人情炙热的能融化人心，有人时温如旭日的样子只能骗骗祁小染。 “祁小染！”于洋叫住祁小染。 “是！”祁小染原地转身，看向于洋，“于洋老师？” 于洋看着她神色的尴尬，心痛又心酸。他见到了喜欢的女孩在被熟人撞上与恋人亲热时羞涩仓皇的样子，也许，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看到她害羞的样子。 于洋贪婪地看着她脸上那因为害羞而想要迅速逃离的样子，弯了弯眸子，笑道：“明天，我会去观礼的。”看向储墨凡，“亲属席一定离新人很近？” 储墨凡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贪执，冷笑：“当然，于洋老师到时候一定能看得清清楚楚，谁是谁的新娘！” 于洋勾了勾唇：“期待。”对祁小染道，“走。我也回办公室。” 办公室大楼在右侧，学校大门出口在左侧。 于洋转身往右，祁小染转身继续往门口走。 “少爷，少夫人。”储墨凡和祁小染一出现在校门口，保镖们立刻下车，站在各自车前向他们行礼。 黑色的制服，黑色的墨镜，成功地成了s大校门口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祁小染在还是戴着面具的衍行时也是那些黑衣人里的一员。那个时候她身在其中不明所以，此时一见简直又想找地洞钻。太夸张，太张扬了。 再想想以前自己还戴着面具，简直，就是这道夸张至极的风景线里最夸张的风景。 祁小染浑身燥热，仿佛一个成年人在回顾自己中二时期的模样，把自己尴尬的不行。不过她告诉自己，那个时候并没有过多的条件供她去思考自己看起来怎么样，而是只能思考自己那个时候安不安全。 祁小染满脑子过往，就连储墨凡为她开车门都没有注意，等到车子开了她才回过神来。 “储墨凡……”祁小染忍不住问，“除掉独眼后，是不是可以不用带这么多保镖了？” 储墨凡敏锐地察觉到她话里的话：“你不喜欢？” 祁小染有些不好意思：“我觉得，你只要带我一个人就够了。” 主要是，她刚刚看到好多人拿手机拍他们。她最近总是被人拍上网，她并不想这样。 第256章 都被窃听过 储墨凡从善如流：“那就只带你一个。” “不行！”罗西突然开口道，“至少要带三个以上保镖。不然很容易中调虎离山计。以前我们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储墨凡轻斥：“罗西！” 罗西闭嘴：“是！” 祁小染惊讶地看向储墨凡：“除了独眼，红莲，还有别人的狙杀吗？” 储墨凡淡道：“不需要狙杀，对方只是需要储夜爵。”揉了揉她的头发，转开话题，“刚刚看见于洋，为什么害怕？” 祁小染眸光闪烁：“哪里有害怕？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是老师。” 储墨凡：“为什么不好意思？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是马上就要订婚了，为什么不好意思？”看着她，眸光一沉，“还是，因为是他，所以害羞的？” “哈？没有……”祁小染想了想，似乎，好像，真的是。以前她也跟储墨凡在人前秀过恩爱。可是，并没有像这次这样特别不好意思。 她眼里的踟蹰让储墨凡心头火，他倾身向前扣住她的下巴，滚烫的气息落在彼此的鼻尖乱窜。他低沉而冰冷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他跟别人哪里不一样？” 他的气息是撩拨她的催情药，她喉咙微动，眼底渐渐迷离：“他是老师……” 话音未落，便被堵住了唇。 黑色的隔音板将车一分而二。 车在黑色的"无名"店门前停住，漆黑的大门早已打开，妖娆的老板娘叼着烟倚着门，眼睁睁地看着罗西从车上下来，烈焰红唇里吐出一个烟圈：“你家少爷呢？” 罗西守在车门前，仿佛随时准备掀翻某些想过来开车门看热闹的人：“少爷还没好。” “还没好？做什么？”纳斯不悦地往前挪了两步，随后恍然大悟，指着车子笑地前仰后合，“要死了，就这么急？一个晚上都等不了？” 罗西面无表情地看着纳斯的嘲笑，仿佛听不懂般依旧坚定地杵在车门前，只是身后微微震动的车身让他偶尔面露疑惑。 “没趣！”纳斯笑了半天罗西也没有回应，无聊地转身进了屋，“你家少爷好了就进来。晚上我还约了人打麻将。”话刚说完自己又自顾笑地了：“少爷还没好，哈哈哈，笑死我。” 等储墨凡心情颇好地拉着祁小染走进来的时候，纳斯正在给打电话，听内容应该是取消麻将聚会的：“对不起哦马太太，我弟弟明天订婚，我得准备准备，可不是……真不好意思，我让我助理过去陪你打几圈……应该的，应该的……” 祁小染惊讶地看着纳斯又颇为讨好的语气跟人打电话，有些意外。不是说无名是出了名的高冷吗？ “纳斯是麻将鬼。”储墨凡看出她的疑惑，在一边为她解释，“麻将是她的身命，为了维护这些麻将友，她什么都能做出得来。” “这样啊。”祁小染忍不住吐了吐舌头，这世上还真的是什么人都有。 “燕窝。”纳斯将手边的一只汤盅递给祁小染，一脸和蔼，“累坏了，补补。”讥讽地看了一眼储墨凡，无情地嘲笑，“有些人单身太久了，好不容易有了你，力气一时没处泄，只能辛苦你了。以后要多担待。” “咳咳咳……”祁小染刚喝的一口燕窝立刻呛进支气管里，一张脸顿时咳地通红。 “哎哟，可要小心点。”纳斯连忙拍了拍祁小染的背，嗔怪地扫了储墨凡一眼，“你看看把人家吓的。” 储墨凡冷眼回望，纳斯根本不怕他冰冷的气场，无动于衷地吐槽：“还瞪我，难道我说错了吗？你看看你，脾气这么坏。”向祁小染数落储墨凡的种种不是，“染染，你别看凡凡现在这个样子，小时候其实就是不爱说话但性格温和的小正太。十岁的时候回来还跟我们说要娶一个小女孩，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嚷嚷着要娶她。” 祁小染心底一动，忍不住问：“他有说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吗？” “根本来不及说。”纳斯眸光微暗，“你也知道了储夜爵来过后凡凡就失忆了……” 储墨凡冷声道：“礼服在哪里？” “这里这里。”纳斯横了他一眼，“还不让我说啊。你啊，就是不说清楚才会让染染误会。”对祁小染道，“他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才不相信别人，在你身上放窃听器这种事不说你，就是欧彦蓝子蘅……”又横了储墨凡一眼，“就是我，也是这样的待遇。” 祁小染惊讶：“为什么？” 储墨凡拿起一件礼服塞进祁小染怀里：“试去！” “我陪你去。”纳斯立刻站了起来，跟着祁小染一起往试验间去，得意地看了储墨凡一眼，颇有种你能奈我何的傲娇。 储墨凡无耐，只能冷着脸着着，祁小染冲储墨凡讨好地笑了笑，跟着进了更衣室。 没有当事人在，祁小染也放开了些：“欧少蓝少他们都被安过窃听器吗？” “当然，他可是谁都不会相信的人。即使现在，他也仍然不相信他们，所以他们的合作是有合约在的。他为了让他们两人不背叛这些年才会这么拼命，为的就是让他们明白，跟他合作，有希望完成他们愿望。”纳斯帮忙祁小染换礼服，当衣服落下，一道道青青紫紫的咬痕、掐痕，纵横交错地布满了女孩晶莹白皙的肌肤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啧，这小子，下手也没个轻重。”纳斯忍不住吐槽，“弄成这样明天还怎么穿礼服，太失礼了。” “不，不怪他。”祁小染满脸通红，“我，我愿意的。” 纳斯噗哧一声笑了：“你当然是愿意的，不愿意那不就违法了么呢。抬脚……”替祁小染提上裙子，“刚才我说哪了？” 祁小染：“你们都被窃听过。”忍不住问，“你们知道后，不生气吗？” 第257章 谁都不信 “生气？”纳斯嗤笑一声，“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又哪里有资格在乎生不生气。” “利用？他们不是朋友吗？”祁小染惊讶不已，“可是他们不是可以为彼此付出性命的关系吗？” “性命相托有很多原因，至亲，至爱，还有一种就像彦和子蘅一样。如果失去凡他们都会失去报仇的能力，他们就会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凡，让他代替他们活下去。”纳斯漫不经心地说着冰冷残酷的事实，为祁小染拉上身后的拉链，退开几步边审视打量，边道，“所以，当我们知道凡窃听我们的时候，我们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忐忑。我们每个人都到他面前表忠，欧彦甚至日夜跟在他的面前，就是为了让他看到他的诚意。”话音一转，“我就说差点什么……” 纳斯为祁小染挽起头发，将别在自己头上的白钻发卡别在祁小染的头上，满意地点头：“不错。”将祁小染转过身，面向镜子站着，“看看，满意吗？” 订婚典礼主场礼服，掐腰裹胸曳地鱼尾，细腻的内托设计把祁小染的acup包裹的玲珑有致，她的腰线一向纤细，但身板平直，利落有余性感不足，此时却像极了妖娆的鲛人，性感艳丽。 纳斯看着啧啧称叹：“便宜那个臭小子了。” 可是衣服美貌此时却全然不在祁小染的此里，她沉浸在储墨凡的过往里，忍不住问：“现在呢？他们难道还是利用的关系吗？没有感情吗？凡对欧少和蓝少，对纳斯姐，都是不同的。” 纳斯笑了笑：“当然不同，我们是他最亲密的人，也是最可能危害他的人。”推着祁小染，“去，让臭小子看看去。” 祁小染站着没动，看着纳斯道：“纳斯姐不是救过他的命吗？这也不能取信他吗？” “救命？你可真可爱。”纳斯笑着拍了拍祁小染的脸上，仿佛在看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在储家，在那个金字塔的顶端最不可相信就是救命之恩，除非人死在你面前，否则都有可能是苦肉计。” 原来如此…… 祁小染喃喃：“一直这样怀疑别人，不辛苦吗？” 纳斯：“辛苦也比死了好啊。他活着的背后是很多人的性命垫出来的，他如果死了，就意味前面那些都白死了。储夫人，凌小姐，我儿……算了……” 似乎讲到伤心处，纳斯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明天就是订婚典礼，今天就不讲他了。明天再给他惊喜。” 祁小染正因为听了纳斯的话情绪低落，确实也不愿意在他面前强言欢笑，更不愿意自己在他面前露出“可怜”的神情，便道：“好。” 礼服一共有三套，还有典礼结束后有一件方便离场穿的常服，是件洋装。 祁小染一一试了，等要走出试衣间的时候，纳斯拉住了她，拍拍她的脸蛋道：“凡能接受跟他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你，说明他真心相信你，真心想跟你走到最后。所以，陪着他。这个世界上，他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一个而已。” 祁小染垂下眸子，神色有些悲伤。苍茫世界，茫茫人海，他能相信的人，竟然只有一个。她还有好几个呢，有阿叶，有小强，陈局长还有于洋老师。 似乎觉得气氛有点忧伤，纳斯玩笑道：“是了，还有罗西，但是罗西是不能娶回家的。” 祁小染差点笑出声来：“纳斯姐……” “可笑了。”纳斯夸张地拍了拍胸口，“你要这么走出去，小凡凡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肯定得拆我的店。走，出去。” 走出试衣间，储墨凡正在藤椅上坐着，手肘支在扶手上撑着额角似在假寐，长长的睫毛垂着，嘴唇微抿，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整个人一动也不动的，仿佛一坐雕像。 祁小染看着他的侧脸，隐隐有些心疼。顶云林之后她在医院睡了四天，可是储墨凡竟然在四天内在林子里推平一片地盖了一坐亭铺了一条路，还处理红莲后续事件，这四天几乎没有休息过。 祁小染犹豫着让他多睡会还是去叫醒他，就听得纳斯“呦”了一声，无情地嘲讽道：“才这么一会就累着了？储少身体不好啊，要不要姐姐我给你介绍个中医，调理一下，这刚订婚，来日可长呢……” 她这话里有话，祁小染身为成年人当然知道她是在嘲笑储墨凡和自己刚刚迟迟没有下车的事，一时间脸燥地通红，喃喃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储墨凡猛地睁开了眸子，冰冷的眸光落在纳斯的脸上：“闭嘴。”转头看向祁小染，声音微软，“我只是在思考问题。”转开话题，眉心微蹙，“怎么没试衣服？” 纳斯翻了个白眼：“过河拆桥的家伙，果然不让你看是明智的。衣服很合适，一会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储墨凡不理她，看向祁小染，问：“尺寸合适吗？” “嗯！”祁小染温驯地点了点头，“很合适。” 纳斯简直要气炸：“怎么着？我说的话不管用是？我这个设计师说的话就是不管用是？”气呼呼地摆了摆手，“赶紧走，我得瞧瞧还能不能赶上最后一圈。” 祁小染拉了拉储墨凡的手：“衣服真的很漂亮，纳斯姐说今天不给你看，明天给你惊喜。” 储墨凡这才给了纳斯一个“这还差不多”的表情，傲娇地哼了一声，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张红色的烫金请帖递到纳斯面前：“不要迟到！” “哟，不是网上下载吗？这么隆重?”纳斯打开请帖，上面一排龙飞凤舞的毛笔字，字字坚定有力，一脸欣喜地看向储墨凡，“你写的？” 储墨凡傲然反问：“不然？” “哎哟，这字这字我可得收藏起来。”纳斯一脸欣喜地对祁小染道，“他有个别号，叫墨松先生，字很值钱的。之前一幅四个字就拍出了百万天价呢。不过现在很少写了。我得保存，好好保存。” 祁小染疑惑地问：“那现在为什么不写了？” “浪费时间。”储墨凡淡道，“我赚得的比这多。” “……哦，好的。”祁小染羡慕地看向那个字帖，觉得自己也很有必要收藏一个。不，觉得自己要是能有写一幅字卖一百万的技能就好了。 第258章 婚礼前的每个人 储墨凡看着祁小染满脸羡慕的样子，对纳斯道：“凭请帖入内，收回！” “你太小气了！”纳斯指着请帖上自己的名字，“这有我的名字，凭什么收回？这是我的名字！” 储墨凡不再理她，拉着祁小染的手径直走了。 祁小染听着身后纳斯“杀千刀”“小气鬼”的骂声，忍不住道：“反正你这么有钱，就把这个请帖送纳斯姐嘛。” 储墨凡淡道：“再说。” 祁小染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哦”了一声，跟着他往外走去。 回到车上，储墨凡握住祁小染的手：“今晚你先住阿叶家，明天我来接你。”补充道，“罗西查的资料，说结婚前夜最后新娘和新郎最好不要见面。” 罗西在面前接话：“是结婚前三天，少爷！” 储墨凡：“闭嘴！” 祁小染心底突然发暖，她把握住储墨凡的手，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储墨凡敏锐地察觉到她话后的用意，扬了扬眉：“纳斯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什么。”祁小染连忙岔开话题，“纳斯姐，她一直不结婚吗？” 储墨凡淡道：“她的私事，我没兴趣。”说完，见祁小染脸色微微暗，抿了抿唇，淡道，“纳斯以前有过一个孩子，因为那个男人死了，所以她一直没有结婚。她的过往不必去揭。” 她的过往，就是她的伤痛！ 祁小染惊讶地看向储墨凡，突然发现原来他的心其实很温暖。也许，他并不是真的像纳斯和蓝子蘅或者欧彦认为的那样谁都不信，他可能，只是在心里默默地信任了他们，只是不屑于表现出来。 储墨凡看着她眼里的讶然，蹙眉：“怎么？” “没怎么。”祁小染弯了弯眸子，心里暖的要命。她倾身去抱储墨凡，“我觉得你很好。” 男人宽厚的怀抱，清冷的气息，修长的手臂，他的每一处她都熟悉，可是都没有今天熟悉。 他们有了第一次拥抱，拥抱过后才发现最初时的忐忑其实那样不必要。 她以为储墨凡的窃听是对她的抗拒和不信，她以为不信任是亲密关系里最有羞辱性的行为，可是在储墨凡那里却是走进对方的第一步，是试探对方安全性的第一步。 这是怎样的人生让他变成这样看起来漠视一切却步步谨慎的样子。 祁小染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来他的手掌在揉着自己的头发，唇角忍不住咧开一抹笑意，看来她拿自己赌爱情，真的对了。 也许，储墨凡会爱上她！起码，等有一天，他彻底的相信她。虽然，纳斯说储墨凡现在唯一相信的人是她，但是祁小染不会侥幸。不过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怯弱担心自己配不上储墨凡。 纳斯给了她对爱情到来的信心。 当晚，祁小染没有回到张灯结彩的星墅，而是回到有阿叶的家。 阿叶接到她要回家的电话，早早准备了晚饭，满桌菜香。祁小染兴奋地扑上餐桌跟阿叶分享今天发生的事情。 兴致勃勃说半天，祁小染才发现不对劲：“小强怎么还不来吃饭？不舒服吗？”吐了吐舌头，“难道还在生我的气？” 正说着话，门开了，小强裹着着屋外的风走了进来。 祁小染心情好，也不管对方冷着脸，舔着脸打招呼：“小强，过来吃饭啦，有你最喜欢的红烧狮子头哦。” 小强关上门，弯着腰在玄关边换鞋边道：“我经常做红烧狮子头不是因为我爱吃，是以为你爱吃。”直起身，看向祁小染，“我最喜欢吃的是牛肉羹。” 说完，小强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关上门。 祁小染和阿叶都不明所以，互看一眼，无声地问：“怎么了？” 祁小染略一沉吟，站了起来，语气坚定地对阿叶说：“教我做牛肉羹。” 阿叶连忙起身：“还是我去做。” “不，我要亲自做。”祁小染冲阿叶挤了挤眼睛，冲小强的房门喊，“我不记得弟弟爱吃的菜，我惹了弟弟生气，当然要我自己亲自赔罪。你教我，我一定做的很好吃。” 阿叶立刻会意，也抬高了声音道：“那你可别把厨房炸了。” 两人嚷嚷了半天，也没有见小强出来扞卫心爱的厨房。只要真的下厨做牛肉羹。做了半天，中间甚至好几次祁小染把厨房弄的乒乓响也不见小强出来。 祁小染忍不住问：“他是不是生病了？” 阿叶道：“看他走路那么快，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祁小染：“这倒是。算了好好做个牛肉羹，好好跟他道歉，让他别跟我生气了。我一点都不喜欢家里像现在这样。好不容易一家人齐整了。” “嗯。”阿叶垂眸，微微叹了口气。小强的气，又岂是一碗牛肉羹可以赔地好的。小强要的是你啊，笨染染！ 这个傻瓜，总是弄不懂情形，看不明白于洋，也看不明白小强！ 就连储墨凡，她也是看不明白的，只不过凭着一腔热忱横着冲了过去。 有阿叶的帮助，祁小染在倒了七锅牛肉羹后终于熬出了可以入味的牛肉羹。阿叶看着倒了满满一洗衣桶的牛肉羹，心疼地说：“好好的牛肉……” “牛肉怎么能跟小强比。”祁小染豪气万丈，“钱可以再赚，小强只有一个。” 祁小染端着热乎乎的牛肉羹摆上桌，小心地擦净碗沿，这才去敲小强的房门，小小声地说：“小强，我做了牛肉羹哦。阿叶吃过了，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小强：“……” 祁小染：“真的特别好吃，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小强：“……” 祁小染：“真的特别特别好吃……” 话音未落，门咻地一下开了，祁小染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脑袋狠狠地往前栽去，撞在小强纤弱无比的肩膀上。 小强下意识要去扶她，祁小染自己就站起了，一边自嘲一边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这小肩膀，没撞坏。” 小强抬到一半的手立刻放下，一如从前地怼她：“重死了。” 说完径自从祁小染面前经过：“牛肉羹呢？” “这这这。”祁小染讨好的飞奔到餐桌前，将盛好的碗递到他面前，“请喝。” 小强接过，低着头喝了一口，嫌弃：“难喝死了。” 他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却一勺勺地不断往嘴里送，一大口一大口，又急又快，最后都因为来不及吞咽而呛到喉咙，不停地咳嗽起来。 第259章 订婚现场 “咳咳咳……” 小强咳地面红耳赤，咳到最后眼泪都被呛下出来了。祁小染连忙过去拍他的背，一脸内疚：“要真的很难吃就别吃了，我只是想跟你和好……” 祁小染服软服的服服贴贴的，率直中还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这是原来从来不曾有过的。阿叶生病的时候祁小染最常见的就是撑着疲惫的脸冲他笑，说着打气的话给小强听，也给自己听。 现在的祁小染柔软了，会撒娇了。 “很好……”小强没有抬头，只是摇了摇头，“很好吃，刚刚就是吃呛到了。”头也不抬地冲祁小染竖起了大拇指，“很好吃。” “我就说嘛，阿叶也说可以吃。”祁小染这才放下心来，“刚才可把我吓死了。”回到座位上坐下，看向小强，“我们和好了吗？” “嗯！”小强点了点头，眼泪从眼睫上滑落，掉进碗里。 祁小染满脸期待地看着他：“明天我订婚，你，会来？” 小强喝饭的手一顿，随即点头：“嗯。” 祁小染松了一口气，立刻笑逐颜开起来：“明天要穿礼服，我今晚就不吃了。过了明天再好好吃。” 阿叶笑弯了眸子：“也好，为了美饿一顿也是应该的。” 晚餐祁小染在她以为的“融洽”的气氛中兴奋地度过。 晚上睡到半夜又钻进阿叶的被窝，推醒一脸睡意的阿叶，兴奋地问：“不是说结婚的人头天晚上都在哭吗？为什么我这么开心？” 阿叶闭着眼睛喃喃：“因为你只是订婚，不是结婚。” 祁小染也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槽点，自顾自地说：“阿叶，我现在睡不着，怎么办？明天会不会很丑？” 阿叶神智迷糊：“会……” 祁小染紧张地捂着脸：“啊，那怎么办？不行，我要睡着……我去做五百个俯卧撑。” “砰砰砰、砰砰砰……” “染染，染染……” 阿叶焦急的声音和重钝的敲门声在耳边响起，祁小染咻地一下坐了起来，意识还没有清醒，人已经冲到了门口：“阿叶怎么了？是不是独眼……” “什么独眼，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独眼。”阿叶被她气笑了，“现在几点了，还不起床，化妆师马上就来了。储少的电话你怎么也不接？” “哦……”祁小染呼出一口气，眼神渐渐清明，人也清醒了过来，“吓死我了。” 独眼简直就是她心里的魔种，成为她应对危险的第一反应。 祁小染回到卧室找手机：“我怎么没有听到电话声。”一看，没电话，看向阿叶一脸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接储墨凡的电话？” 阿叶脸微红，但还是从容地说：“蓝少打电话让我找你，我才知道的。” “哦……”祁小染意味深长地提高了音调，话锋一转，“你们什么时候加的联系方式？” 门外敲门声响起：“我们是来给储少夫人化妆的。” 阿叶连忙趁机去开门，祁小染看着她的背影笑容邪恶：“躲地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化妆师跟无名设计的助理一起来的，祁小染认得她，便让人进来了。 阿叶今天也要做造型，两人化完妆穿着礼服都兴奋地相互拍照，直到罗西的车来接她。 今天无疑是s市最热闹的一天，加上又是周末，所有的人都往城西公园而去。 今天是城西公园重建开园第一天，在那里储家长孙储墨凡将会举行一场盛大的订婚典礼，虽然没有请帖的人不能入内，可是因为公园不是封闭式，所以很多人都会在公园外围观礼。 典礼正式开始，观众席就已经坐满了人。 古罗马式的公园建筑，通天柱为四柱的行礼台，围形的罗马角斗场看台，吸引了无数游客。有票的进场，没票的在外面拍照，热闹的人群，熙熙攘攘是这片废弃公园从来都不曾拥有的盛况。 在神父的主持下，储墨凡站在四柱的中心，祁小染站在一根桶天柱后不停地做着深呼吸，也不停地东张西望：“小强呢？小强怎么还没有来？” “请准新娘祁小染小姐来到家人的身边。”神父用着十分不标准的c国话，一脸慈爱地看向祁小染的方向。 “你先去行礼，我去找找小强，可能在观众席。”阿叶轻轻地提醒她，“提着点裙摆，步子小一点千万别踩到裙摆，要是不适合穿高跟鞋就踮着脚尖走路，这样不太疼。” “嗯嗯！”祁小染深吸一口气，提着裙摆在《婚礼进行曲》音乐里迈着小碎步，小心翼翼地向四柱中心走去。 祁小染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紧张过。 小时候打地下黑拳，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没有紧张过，打的时候她甚至连台下的金主是谁都不知道，因为她看不见，她看见的只有对手。 在天衍打拳的时候，不用博命，她可以看见台下的灯牌，可以听到那些为自己呐喊的声音了，可是在看见对手的那一瞬间，她的眼里就只有对手。 她让自己像以前那样只看对手，只看见储墨凡，可是却发现越靠近他时，台下的呼喊声音欢呼声，甚至唏嘘声都那样清晰。 祁小染抿着唇，看着四柱中心的储墨凡。不同以往，储墨凡穿的是一身白色三件套礼服，平日里常用的领带现在也被白色的坠红钻的集结取代。他一如继往的英俊，神情仍然那样冷峻，站在那里，不像是新郎，像极了走下角斗场赐物的王者，高贵地令她不敢接近。 台下的声音里有褒有贬，有人赞叹他们郎才女貌，也有人唏嘘祁小染傍了大款，草鸡栖了梧桐树也难变凤凰。 “祁小染，不要去听那些声音，不要去听，幸福是自己的，一定要好好把握。纳斯姐不是说了吗，你可是储墨凡现在唯一信任的人。别人说我配不上储墨凡那是别人没有看到我的好。”祁小染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却不敢再做深呼吸，让自己尽量从容。 费了半天的劲终于走到四柱台上，要是往常只要两步就迈过去了，可是此时她却要踮着脚尖挪半天。 储墨凡嫌她走的慢，索性走过去，直接将她打横抱着走到神父前，一脸漠然：“开始宣誓。” 台下一片恍然，祁小染却看着愣地失去反应的神父心里炸开了花。原来，迫不及待的人不只有她。 神父回过神来，看着储墨凡慈爱地笑了：“好，现在……” “等一下！”一个声音传来打断了接下来的仪式。 这个声音并不严厉，也没有什么威胁性，可是那声音却足够大，大到看台上的观众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第260章 弃她而去 “哗”全场喧哗。 祁小染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只见一个跟储墨凡一样穿着同色礼服，形容优雅的中年男人缓步向台上走来。 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很温和，长相年轻的时候也一定是属于英俊的，可是祁小染的危险意识还是立刻启动了。 她下意识拦在储墨凡面前，看向来人，冷声问：“你是谁？” 男人被冒犯并不生气，反而部冲她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储墨凡，温和地问：“凡儿，订婚不通知家人，太让人伤心了啊。” 离四柱台近的观众基本都是近亲，但他的声音漠名的婚后，虽然没有使用的说话，可是却像一个高音歌唱家，轻易地让声音送到每个人的耳内。 凭票入内的观众立刻八卦起来：“还真的啊，今天到场的没有储家人，甚至祁家那个现任当家人也不在。不会两人是私定终身？” 也有人说：“婚姻就是两个人的事，人家要不要告诉家里由人家自己决定。” 台下闹成一团，但不管怎么争执，他们所有人的眼睛都无比八卦地看着台上。 家人？ 祁小染转眸看向储墨凡，却见他一脸冷色，眼底杀气四溢的模样就知道这所谓的“家人”到底是什么人了。只不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储墨凡转眸看向台下，却发现罗西和场内一些保镖正被一些人缠住。顿时心下了然，罗西他们是不想起冲突影响这场订婚。当下冲储赢涛冷笑：“还有几分本事，竟能悄无声息地入了境。” “毕竟s市不是你储墨凡的。”储赢涛笑了笑，冲储墨凡张开双臂，“儿子，看见爸爸这么不开心吗？订婚也不需要爸爸的祝福吗？” 祁小染自从知道储家人对储墨凡的态度后就对他们一家人都深恶痛绝，此时储赢涛送上门来了，她简直手痒，转头问储墨凡：“我可以揍他吗？” “当然。不过……”储墨凡握住她拽的卡卡响的手指，“得在没有人看见的时候。”在她耳边低声道，“新婚第一课，做坏事不能留下把柄。” 男人炙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脸上，搔地人心一酥，祁小染心下甜蜜，却还是嘴硬：“我是替天行道。” 储墨凡在她耳边落下一吻：“能替天行道的，只有法律。懂？” 祁小染明白他的意思，便不再狡辩，便问：“现在怎么办？” “凉拌。”储墨凡冷冷地扫了储赢涛一眼，看向神父，“继续。” 神父抬头，看着站在两位新人之间如镜子般铮亮的储赢涛，有些踟蹰。三个人一起订婚的情形他可没见过，不过既然新郎没意见，那他也没有。 神父示意新郎把手放在圣经上：“请新郎宣誓……” “你没有发现莹莹没有来吗？”储赢涛的声音再次响起，储墨凡放在圣经上的手猛地抽回，一个箭步冲到储赢涛面前，一把提着他的衣领问，“你把她怎么了？” 他早就发现莹莹没有来，一个小时前他还让罗西确认过莹莹是不是在星墅。 他以为莹莹因为婚房的事跟自己置气，他也没有放在心上。他跟祁小染的婚姻不需要任何人的祝福，他只要祁小染同意就好，所以，他没有让罗西把莹莹绑来。 储墨凡万万没想到莹莹不来的事会跟储赢涛有关系，他们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储赢涛是什么时候下的手？ 似乎看出储墨凡的疑惑，储赢涛凑到他的耳边，就只有储墨凡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莹莹，从小要嫁的人是你，你知道么？蓉蓉说她要离开这个世界呢。” “蓉蓉？”储墨凡眸光一冷。是了，蓉蓉是储赢涛养的女人，她是莹莹的朋友。 储赢涛推开储墨凡握住自己衣领的手，笑眯眯地提醒：“蓉蓉说她开着车到处乱走，也不知道会去哪里。你，不去找她吗？她的母亲可是因你而死呢。” “该死！”储墨凡一把甩开储赢涛大步往台下冲下，边走边取出手机给莹莹打电话，边叫，“罗西，备车！” 话音一落，储赢涛摆了摆手，拦住罗西的那些人便放了手，其他保镖也都得了闲，不再被人掣肘着。一行保镖立刻跟着储墨凡离开了现场。 “哈？新郎走了？”台下一片沸腾，媒体像被放出笼的兔子疯狂地涌到四柱台上，将话筒对到她的脸上，尖锐地问：“祁小染小姐，可以告诉我们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祁小染喉咙仿佛被刀割了一般地疼地说不出话来。储赢涛跟储墨凡说的那句话，她没有听见，可是她看见了。储赢涛说莹莹从小要嫁的人就是储墨凡，现在她失踪了。 祁小染扯了扯嘴角，想要扯出一抹得体的笑容，想告诉自己没有关系的，储墨凡找到莹莹就会回来的。可是，她要怎么说服自己为什么储墨凡离开这个四柱台时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为什么哪怕一句交待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为什么他在离开的时候会叫罗西，却不会给自己一句交待，哪怕说一声抱歉，说一声“等我”…… 都没有！ 祁小染咽了咽口水，正要说话，就听得身旁的储赢涛冲所有媒体道：“大家好，我是储赢涛，是储墨凡的父亲。很抱歉今天因为犬子的感情问题没处理好给大家带来困扰，我为到场的人都准备了红包，请大家去出口处认领。给大家带来麻烦，万分不好意思。” “感情问题没处理好？”有媒体敏锐地抓到了这个点，立刻追问，“所以，储少在订婚现场扔下祁小染小姐是因为前女友吗？” 储赢涛轻咳一声：“孩子的事情自己处理，不要问我，大家走的时候记得领红包。” 说完储赢涛的保镖上前帮他飞快地挤出了人群，留下祁小染一个人面对着所有人的长枪短炮。 “祁小染小姐，请问一下储少前女友的事你事先之情吗？” “祁小染小姐，储少弃你而去，你还会继续这段感情吗？” “祁小染小姐……” 所有人的声音仿佛嗡嗡乱飞的苍蝇让人头痛欲裂，祁小染想逃，可是长长的鱼尾窄窄的裙身以及那七厘米的高跟鞋都不允许她逃跑，她只能努力挤出笑容，让自己在镜头前不那么狼狈。 第261章 乱成一团 祁小染学着新闻里女明星面对媒体的模样，龇着八颗牙齿，扯着笑容回答：“对不起，私人问题无可奉告。” 从小是乞丐，在人脚下讨生活的人最擅于伪装笑容，她以为除了储墨凡，没有人可以看出她笑容里的虚伪。 可是她忘记了阿叶。阿叶看着祁小染这样笑容，心痛不已。这不是染染该有的笑容，这是对待施舍者的笑容，他们曾经讨论过怎么样笑可以让大人觉得自己可爱可以多给点钱。这是乞讨的笑容啊。 阿叶心痛地要喘不气，可是四柱台已经挤满了人，最里面一层围着媒体，外面还有一层层围观看热闹的群众。 阿叶扒拉着人群大喊：“不要问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没有人听到她说话，甚至在她想扒拉开一个人的时候，还有人拿胳膊肘狠狠地怼了她一下。阿叶本来瘦弱，一个站立不稳，人就往后仰去。 “小心。”一只修长的手臂将她揽进怀里，蓝子蘅担心的声音传来。 阿叶一时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把抓住蓝子蘅道：“救救染染，她应付不来这些的，她应付不来的。” 蓝子蘅道：“我知道，放心。” 蓝子蘅揽着她往后退了些，举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大喇叭，沉声道：“各位媒体，各位到场的朋友，今天事发突然，储少不得不暂停婚礼去处理。星爵集团将为今天每个人买单。如果有媒体需要单独采访储少，请到门口登记处预约。” “单独采访储少？是独家吗？”所有的媒体立刻转身看向蓝子蘅，满脸欣喜。这可是从来不接受专访的储墨凡啊，这要是能拿下独家专访升职薪不水，肯定第一时间成为业内红人啊。 蓝子蘅拿着喇叭从容地说：“不是独家，今天到场的媒体都可以得到一次单独采访的机会，但不是独家。如果不愿意接受的人可以继续留在台上。” “不是独家也没关系。”媒体纷纷走下四柱台。能采访到储墨凡就行，至于是不是独家的内容还不是各凭本事的事。 一时间贴着祁小染站着的媒体全部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些凑热闹的人。但是那些人不敢问祁小染问题，只是站在她周围拍照，甚至直播。 祁小染已经顾不上阻止他们，因为她的裙子是不但包臀还腿，裙子里她的两条腿简直就像并在一起，她要往前走就只能用挪的。 祁小染踮起脚尖踢到了高跟鞋，想弯下腰却发现根本弯不下腰，只好一点点向上扯着裙摆，样子心酸又狼狈。 “染染，你想做什么？我帮你？”阿叶终于冲进人群，来到她的面前，见她这样心疼地直流眼泪，“染染，你告诉我……” 话还没说完，嗓子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她怕祁小染看见自己哭，连头都不敢抬，只是弯着腰看着她手想干什么。 “我想把裙摆扯上来提着，这样我不好走路。”祁小染想用寻常的声音说话，可是嗓子有些发干，一说话就火辣辣疼，声音也哑的不行。 她上学的时候修过心理学，这是应激反应。 “好，我帮你。”阿叶蹲下身，借机把眼泪擦在铺在膝盖的裙摆上，把那足有两米长的裙摆拢在一起，递给她。 性感妖娆的鲛人，长长的裙摆仿佛波浪，祁小染出场的时候仿佛鲛人出水，性感又神秘。虽然有人吃酸觉得祁小染配不上储墨凡，可是大部分人的都被她那一瞬间清纯又性感的模样震撼了。 可是现在，这为她增加神秘色彩的波浪裙摆却成为了她的累赘，让她只能站在人群中成为别人笑柄。 祁小染捧着那一堆厚厚的布料，略一沉吟，将裙摆又扔回地上，弯腰直接在左右两条小腿的针脚处扯开一到口子，两条紧紧并着的腿终于得到了舒展。 祁小染终于弯下腰，在小腿处扯开一道口子，用力一拉，裙摆从小腿处一分为二，沉重的裙摆掉在地上，祁小染此时就仿佛穿了一件裹胸的双开叉礼裙，干脆利落，也让她那双被高跟鞋折磨地都是水泡的脚看起来更别狰狞。 阿叶心疼死了，她连忙拉着祁小染往台下挤。蓝子蘅拦住那些还想追着拍摄的人，温柔地警告：“各位已经侵犯储少夫人的肖像权，我建议各位现在立刻删掉，否则各位将会收到星爵集团的律师函，星爵的律师团一定会竭力索要高额精神赔偿。相信大家不会怀疑星爵的律师团的能力。” 星爵律师团，是一个可以颠倒黑白的存在，寻常人当然避之不及。大家纷纷表示会她立刻删掉视频，已经上传的也会立刻删掉。 此时，在西城公园的门口僻静的角落处，一辆十分低调的黑色娇车里，小强拿着望远镜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这一切。 他的身旁是刚才上台捣乱的储赢涛。他看向小强，笑地温柔：“如你所愿，订婚并没有完成。怎么样？可以走了吗？航线时间马上就到了。” 小强收起望远镜，沉默地“嗯”了一声：“走。” 黑色轿车刚刚启动的时候，一道白影追了过来，拦在车前大喊：“不许走。” 小强看见车前的于洋，下意识将身体往座椅后缩，低声道：“快走。” 储赢涛立刻吩咐：“开车。” 油门加速，车在那一瞬间加速，于洋下意识闪到一边，但是车外的观后镜还是撞到了他，把他整个人撞地飞了出去。 阿叶本来是想带祁小染到安静处好好说会话，好好安慰她，没想到竟然刚好看到这一幕。 “于洋老师！”祁小染没有任何犹豫，整个人像一头敏捷的豹子，飞跃着向于洋跑去，精准地将他抱住。致命的惯性撞着他们俩一起摔在地上，连着滚了好几圈。 阿叶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不要命地跑到祁小染面前：“染染，染染你怎么？” “我没事。”祁小染松开手，看着两目紧闭的于洋，连忙道，“快叫救护车。” “好，好好。”阿叶一向沉稳，可是现在却似乎连拿手机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和手都抖成不像样子。 第262章 一切罪恶的根源 祁小染跪在地上，狠狠地掐着于洋的人中，于洋竟然醒了过来。 “祁小染？”于洋头痛欲裂，看着祁小染惊讶地问，“你怎么穿成这样？嘶，啊，头好疼……” 祁小染生怕他有内伤，见他要站起来，连忙道：“于洋老师，别动，别动，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于洋头疼要炸，根本也不有力气站起来，只要还坐在地上，昏沉沉地问：“我怎么了？这是哪里？” “你，你不知道这是哪里吗？”祁小染惊讶地看向阿叶，又看看于洋，“于洋老师，你，你都记得些什么？” “我，我不知道……”于洋抱着头痛苦不堪。 祁小染不敢再跟他讲话，只好焦急地等待着救护车。 她就那样蹲在于洋的身边，担心地看着他，可是却不知道自己已经一身狼藉。 因为没有鞋子，脚上的燎泡已经被路破开，刚才为了救于洋，露在裙子以外的皮肤被地上的石子割破，布满了一条条凸起的划痕。 阿叶在她身边蹲下，轻轻抱住祁小染，低声说：“染染，对不起。” 祁小染心里挂着于洋，无心追问她话里的意思，只是顺口接话：“还好小强没有来。不然看了场笑话，晚上回去又该骂我了。” 阿叶眸光一闪：“小强？” 刚才祁小染去救于洋的时候，她刚好看着那辆车从面前经过，她仿佛，看到了车里坐着小强。 可是，小强怎么会坐车？以他的节约，应该骑自行车来的。 应该不会是小强，小强怎么会开车撞于洋。 sq的救护车来的很快，蓝子蘅要处理现场，并没有跟他们一起走。但是到医院的时候，阿叶去给祁小染买些可以换的衣服，祁小染则陪着于洋做检查。 好在医生都认识祁小染，虽然欧彦和储墨凡都不在，还是第一时间把于洋安排进了，做完各项检查，并没有大问题。只是之前于洋用过一些对大脑有副作用的药，头疼只是暂时现象。 阿叶提着衣服回来的时候，于洋已经检查完毕，在病房里睡着了，祁小染坐在于洋床边，整个人像一只呆呆的小鸡。 “染染，换一下衣服，舒服点。”阿叶把衣服递给她。 衣服是附近的商店买的，是一身卫衣运动服和软底的跑鞋还有一双绒绒的袜子。 祁小染换了衣服，医生把她的脚伤处理过了，换好鞋袜，祁小染对阿叶道：“于洋老师没有什么事，你留在这里帮我照顾他，等我回来。” 阿叶紧张地问：“你去哪里？” 祁小染道：“我去找莹莹。” 阿叶立刻明白过来：“因为她储墨凡才抛下你走的，是吗？” 祁小染没有回避，她看向阿叶，低声问：“阿叶，这两天，我可不可以不笑？” 阿叶鼻子一酸一把保住她：“当然可以，笨蛋，我们现在又不是被关在笼子，当然可以不想笑就不笑。我们不需要再去取悦任何人了，染染。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呜呜……” 阿叶痛哭起来：“是我让你去追求爱情，是我说储墨凡对你很不错，是我让你要勇敢，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答应他的求婚。小强是对的，储墨凡不值得，他根本不值得。他怎么可以为了另一个女人把你丢下，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没有关系的，阿叶。”祁小染拍了拍阿叶，她笑不出来，但也没有阿叶这样悲伤，只是情绪不高地说，“试过了才知道有没有可能，不是吗？现在我知道不可能。” 凌莹莹的母亲是储墨凡的救命恩人，莹莹就是储墨凡的救命恩人，现在，知道救命恩人女儿爱上了他，他要怎么做？当然是意无反顾地以身相许。 阿叶道：“不去找莹莹了，让他自己找，我们不去了，我们把钱还给他，我们以后，再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有关系的，阿叶。”祁小染垂下头，看着本来系着红手绳的左手手腕，低声道，“他是小王子……” 阿叶：“……” 祁小染道：“储墨凡十岁时，他母亲曾经以命相博将他送出了储家，可是最后，他却还是被找到了。阿叶还记得么？小王子出现在我们要饭的那条街上的第一天，他因为让我逃被人打发烧躲在小巷里的事？” 阿叶：“怎么会不记得呢。你还每天晚上去照顾他。” 那是从小到大，第一个愿意跟乞丐聊天的人，长得还那样精致好看。 “是，我是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坏，不想当一个害人的人。可是我发现，到底，我还是害了人。”祁小染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有件事，最近，我谁都不敢说，特别不敢告诉储墨凡，不敢告诉于洋老师，甚至不敢告诉你……” 阿叶惊讶：“你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呢？我们是最亲近的人啊。” “我怕你知道后会讨厌我，因为，我才是一切罪恶的开始。”祁小染垂下眸，眼泪从眼睫上滴落，水滴落在地板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小王走之前的那天晚上，我被人跟踪了，我发现了，甚至观察了，发现那些人只是远远地看着小王子，并没有伤害他，也没有伤害我，所以我没有处理。第二天，我就发现小王子跟着那些人走了。” “我现在才知道，储墨凡是被储家的人带去了实验室，激发了储夜爵，所以他没有遇见我们的记忆。”祁小染看着阿叶道，“是我害他被储家人抓走的，是我害他变成现在这样。是我让他妈妈白死，是我让莹莹的妈妈不得不用性命再救他一次，一切都是因为我。所以，阿叶，我要赎罪啊。” 祁小染松开阿叶，低声道：“我本来想做他的保镖，护着他一辈子也好，可是却又痴心妄想得到他的爱。现在这样也好，试过了，甘心了。因为他我有这一生的自由，因为他我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样子，看到了城市的样子，看到舒服的床，温暖的家的样子。现在，是我赎罪的时候。” “不，染染，不是你的错。”阿叶一把拉住她，“储家才是一切的根源，这一切根本不是因为你，你不要把这些全都背在自己身上。小王子当初离开的时候怎么说的？” 第263章 放不下的过往 小王子说了什么？ 那天不只是小王子说了什么祁小染记得清清楚楚，那天的每一个人，甚至每一片云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的街道有些冷清，因为是很偏远的小城市，地上并不干净，一阵风吹来，半天空就能飘着一堆垃圾袋和纸屑。 祁小染和小乞丐们分散在街道的各个路口，看到有衣着鲜亮的人就会过去讨钱。大人们因为不想被纠缠，就会给钱打发他们。 每个人都有自己负责的区域，但是有人眼尖，行动迅速，就会抢别人区域的“顾客”。 小王子出现的时候并没有人过来抢，因为他前几天才被大家打过，大家不认为他有钱。但是他身后的大人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涌了过去，可是都被保镖扔了回来。 几天前的小王子还是被所有人打的在地上翻滚的小可怜，转眼间变成了众星捧月的王。那些高高大大穿着西服的梳着油头，看起来很有钱的“客房”都小心翼翼地寻问他的意见，恭恭敬敬地向他鞠躬。 那个时候，跟祁小染一起要饭的阿叶就轻轻地说：“哇，这是王子吗？这些向他鞠躬的人都是仆人？” 祁小染有些恍惚：“是。” 那个时候她是什么感受，自卑。卑微地看到小王子向自己看过来的时候，她就往阿叶的身后躲，把自己端着破碗的手往身后藏，想洗掉自己脸上的脏，想扯整齐自己那身不合身又残破不堪的衣服。 可是，小王子还是走到了她的面前。他的仆人将一大叠钱放在他的手上。他伸出手，拉出她藏在身后的破碗，将那叠厚厚的钱放在她的碗里，用小的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小巷里，有我的鞋。要逃啊，逃出来，我娶你，好好活。” 这样一句话，不知道那个时候是哪个字震撼了她，祁小染觉得自己头皮发麻，整个人都像被火烧着了一样，燃烧了起来。 她努力地控制着对小王子说了一句：“谢谢。” 小王子走后，乞丐窝的头头立刻过来抢走了她碗里的钱。边数着钱边戳着她的脑门问：“说，那孩子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祁小染面无表情地说：“他说不要让别人抢了。” “哈哈哈哈……”乞丐窝的人数完钱，就着那一叠钱抽在祁小染的脸上，“别让人抢了？你说老子？没有老子你早就死在路边了。”从口袋里取出五毛钱，“今天干的不错，赏给你买糖。” 祁小染拿着钱，没有去买糖，而是跑去了小巷里，在她给小王子偷来的一些衣物里裹着一双红色的跑鞋。是了，他走之前那一身衣服都换过了，精致笔挺的西装，铮亮的皮鞋。他家一定住在宫殿里。 “小行，你在干什么？”阿叶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祁小染吓了一跳，连忙手忙脚乱地把鞋子包好：“没，没什么。” 那个时候她们只是熟悉，但是，逃跑是件大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祁小染不敢告诉阿叶，怕她告密。因为阿叶总是能跟很多男人做朋友，她好像跟谁都可以说秘密。虽然祁小染很喜欢阿叶的温柔。 阿叶笑眯眯地说：“小王子是不是你的男朋友？他是不是说要娶你？” 那时候的孩子特别擅长说谎，并且没有任何愧疚感。她立刻否认：“不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祁小染推着阿叶往外走。阿叶却一个箭步冲到那包旧衣服前，翻出了小王子的鞋，笑眯眯地说：“藏鞋？荆棘地可不让穿鞋哦。被独眼知道，你就死定了。” “这不是我的鞋，你不要胡说。”那个时候的祁小染又气又害怕。她想留下这双鞋，可是心里却已经打算着要是阿叶说出去，她就绝对不承认这双鞋子是小王子留给她的。 可是阿叶没有，一直笑眯眯地阿叶坐在了地上，她说：“如果你想逃走，可不可带上我？” 祁小染最初不敢承认，甚至还以为阿叶在试探她。可是后来她还是相信了阿叶，因为阿叶说，她再也不想晚上穿着裙子去漂亮的饭店了。 那个时候的祁小染很多事情都不懂，不懂当初为什么阿叶会放弃训练去选择伺候男人，不懂为什么阿叶说穿着裙子去漂亮的饭店，她不是每天都很开心的去吗？因为去了那里可以吃饱饭。 这些，都是后来祁小染长大后才想明白的。 “他让你逃出来，好好生活。”阿叶的声音将祁小染的思绪从遥远的记忆里抽了回来。 空气有些清冷，可是正午的时候阳光依旧刺眼。 祁小染眯了眯眸子，低声道：“是啊，是他让我逃出来的。喝水不忘挖井人。阿叶，其实我特别不想欠着谁活着，可是我这一生，仿佛都在欠债。欠着储墨凡的，欠了他几条命，那些因他而死的人都是因为那次我引着他们找到了小王子。阿叶，你信命么？” 祁小染唇角的笑容有些苦涩：“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命运有轮回，那我这一生，一定不能再欠着任何人，否则下辈子是不是还会像现在这样？所以，我一定要还他的。” “我就知道你这么想，可是你不能这么想。染染，这样活着太辛苦了。”阿叶两眼通红，“我住院的时候，你认为你欠我的，你以为我爸爸是因为你过世的。你总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扛在自己身上。不要这样染染，我不认为你欠我的，我还认为我欠你的，我爸爸也不是因为你而死，他只是为了自己生为警察的职责而死，这是他的荣光。储墨凡，更是。至于小王子……” 阿叶一字一句地说：“你欠他的命，已经还过了。顶云林你救了他一次，凌莹莹的债你也还过了，顶云林你用自己跟独眼换的她，你还欠下谁？你已经拿自己的命去救他们了。”阿叶哭喊道，“你到底要折磨自己成什么样才会放下这些？染染，放下，求你了。我只有你了，看在我的份上，不要去，储墨凡不值得，凌莹莹不值得。你欠他们的都还了。” “不是这样算的。”祁小染摇了摇头，“活着就有责任。身体逃避了，心也逃避不了。阿叶，我能答应你，我不再去爱储墨凡了，但是我不能放下这些债。” 这是容警官生前教给他的唯一的做人的道歉，生而为人，要会感恩。 第264章 爱情不是最重要的 乞丐窝的孩子没有自尊，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以前为了活下去，什么坏事都她都做过，容警官怕他们这些人不适应，本来有集中管教后再送回家里，但是没有来得及施行就因为她过世了。 所以，祁小染，不想辜负容警官。 报恩是报恩，爱情是爱情。以后，她分清楚就好了。 祁小染抱了抱阿叶，低声道：“我不会有事。”唇角勾起一抹笑，“现在独眼我也不怕了。不会有什么人是我的对手。” 她笑容的从容又自信，脸上拥有绝对的自信。 “打架”是祁小染最终的自信，这种自信是她平时生活里没有的，只有“打架”的时候有。 阿叶低声道：“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受委屈，我们受的委屈还不够多么？” “我不委屈。”祁小染捂着心口，声音有些低，“是有些难受，但是比以前在乞丐窝好多了，不是吗？起码现在我们自由。相爱的人都能失恋，我还没相爱就失了，可能会更好。更何况，单身才是得到爱情的基本条件，不是吗？我现在是黄金单身汉，说不定将来还会有很爱我，我也很爱的人出现。没有关系，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祁小染语气一顿，叹息：“晚上回去要怎么跟小强解释呢。” 不过，不管怎么解释都好，一家人还在一起。 阿叶笑了：“这下子肯定不是你挨骂，是我要挨骂了。是我怂恿你接受储墨凡的求婚的。” 祁小染拉起阿叶的手，龇牙：“一起面对。” 这样也很好，还有家人呢。 阿叶知道说服不了她，便不再劝，只是柔柔地说：“今晚回家，我给你做所有你喜欢吃的饭。” 祁小染弯了弯眸子：“好，我要吃肉，各种各样的。” “好。”看着祁小染眼底的笑意，阿叶松了口气。也许对祁小染来说爱情确实是奢侈品，储墨凡是恩人，如果有爱情当然最好，不爱对她来说会有暂时的痛苦，但并不是最痛苦的。因为，也许在她心里最重要的就是她和小强。 小强！ 阿叶脑海中立刻闪过小强坐在黑色肇事车里从自己眼前经过的情形，连忙拿出手机打电话，可是小强没有接。 “接电话啊，接电话啊，小强……”阿叶紧张地原地踱步。 “他不会接的。”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阿叶吓了一跳，一转身就看见于洋穿着病号服站在门口，沉思地看着她。 阿叶缓过神来：“于洋老师，你醒啦？” “嗯。”于洋走过来，扶着走廊的围栏看着楼下，祁小染正从他眼下经过往医院门口跑去。 阿叶：“刚刚您说，他不会接，是说小强吗？” “嗯。”于洋并没有回头看阿叶，因为他的视线随着祁小染的身影往大门口移动，“车撞我的时候，小强就在车里。我看见他跟储赢涛在一起。” “他，他怎么会跟储赢涛在一起？”阿叶喃喃，“怎么会？他为什么要撞你？” “我不知道。”于洋道，“这事，暂时先不要告诉祁小染。我不想看到她伤心。”一顿，“刚刚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也许在她心里，小强的出走远比储墨凡的离开更加让她难以接受。” “爱情是奢侈品，只有你们才是她心里最后的支柱。受伤不要紧，受委屈不要紧，断了手不要紧，贫穷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和小强在她身边。”于洋道，“储墨凡离开，她可以用报恩来宽慰自己，如果小强走了，她有什么理由说服自己？” 阿叶有些难以接受：“也许，也许事情并不是我们想像的这样。等我先联系他，不不，我先回去看看。” 于洋：“我跟你去。” 阿叶：“不用。” 于洋：“在祁小染心里你就是她的命，我可不敢让你在我眼皮底下一个人来回跑。” 阿叶失笑：“我刚刚还给她买衣服去了。独眼不在，我就不会有事。”看着于洋眼底的担忧，阿叶有些失落，如果，如果储墨凡像于洋一样该有多好，这样染染就不会受这样的伤害了。 于洋转头看着楼下祁小染消失的身影，眸光微沉：如果，爱情对你来说只是奢侈品，我可不可成为那个奢侈品。失去的时候只是有点可惜，但不会悲痛欲绝。 祁小染跑出医院第一时间先回了星墅，满墙红色，双喜飘荡，彩绸飞舞，甚至红地毯都从门口铺到了二楼。 祁小染看着空荡荡的星墅问：“有没有人？” 星墅的安保一向很严谨，储墨凡出行会带走一部分保镖，但也会留下一部分来看家。可是现在家里似乎一个人也没有。 “阿大，阿二……”祁小染绕到保镖平时站岗的位置，却看见有个保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留下的四人都倒在了各自的岗位，气息沉重，都是被人下了药。很显然，凌莹莹给他们都喂了药。 祁小染跟阿大联系，知道他们已经分成几波往不同的地方找了，甚至连顶云林和机场都去了，都没有找到莹莹的人。 诺大的s市，莹莹好像失踪了一样。 莹莹爱上了储墨凡，今天消失的目的就是要让她跟储墨凡无法订婚，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去机场选择离开？她应该在现场看着这场订婚进行不下去，看着她成为所有人的笑话才对。 那样的话，就只有那个地方了。 祁小染从睡着的保镖身上摸了一把车钥匙，开车往西城公园而去。 莹莹一定在订婚典礼现场，储墨凡却在第一时间离开了现场，去别处寻找。事发到现在，时间并不久，莹莹一定还在城西公园附近。 然而祁小染绕着城西公园转了一圈没有找到莹莹，只进公园寻找。 婚礼结束后，城西公园已经关闭，暂停对外开放，守门的是星墅的人，认得祁小染，犹犹豫豫地想要拦，却被祁小染一句“我不是自己人吗”给堵住了嘴。 公园已经没有了闲人，可是她却远远地看见了站成两列的阿大他们。不是她眼神特别好，因为今天所有星墅的保镖都穿成红色的衣装，所以她千米之外都能看到那两列整齐的红。 储墨凡？ 祁小染的心莫名地加快了跳动。 第266章 我来道歉 “你不是一直想出去看看世界么？现在是最好的时间。”储墨凡漠然道。 凌莹莹急了：“可是，你不是说外面害我的人很多吗？你不是说奶奶在一天，我们就都不安全吗？” “是。”储墨凡淡道，“所以，欧彦和罗西会陪你去。星墅的保镖，你可以自由选择带走。” “好，我走。原来你为了跟祁小染在一起已经容不下我了。”莹莹气乎乎地看着储墨凡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带走衍行。” “好。”储墨凡冷声道，“不要后悔。” 衍行，只是一个戴着面具的拳手而已，她想要哪个，他都可以给她。 好在凌莹莹没有傻彻底，闻言便知储墨凡要敷衍自己，便道：“你是不是想随便一个人扮衍行？我不要，我只要真的那个。” “没有真的那个。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是衍行。”储墨凡冷冷地看着她，淡道，“独眼就派了一个‘衍行’在我身边照顾过我两天。你既然要带，我就让你带。”见她还要争辩，储墨凡眸光一沉，冷声道，“如果不愿意上学，就留在星墅跟欧彦结婚，自己选。” 储墨凡说完说要走，然而刚一转身，身后传来一声“噗通”，储墨凡一转身，就看见莹莹脸色苍白地倒在了地上。 “莹莹……”储墨凡一把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飞快地转身走下四柱亭，边急步往公园外走，边吩咐，“让欧彦立刻回家准备。” “欧少……在这里。”门口的保镖本来是想过来向储墨凡请示怎么处理欧彦，闻言，便一脸无措地呆在原地，有些不知道该继续向储墨凡走去，还是想办法把欧彦弄醒。 储墨凡看着保镖怀里一脸“较弱”的欧彦，蹙眉：“怎么回事？” 保镖喃喃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一踟蹰间储墨凡冷喝声传来：“说！” 保镖吓了个哆嗦，立刻毫不犹豫地说出实情：“少夫人打的。” 储墨凡眸光一冷：“她来了？” 保镖连忙道：“来了又走了。” 储墨凡冷哼一声，只道：“把欧彦带回去，路上弄醒，告诉他莹莹晕倒了。” 对于欧彦来说，只要莹莹晕倒了，哪怕天塌下来他都会爬起来去救莹莹。 果然，还没有到星墅欧彦就醒了，路上就着急忙慌地寻问储墨凡关于莹莹的情况。 离开公园，祁小染并没有立刻回家。 她心情不好，她不想让阿叶为她担心。在医院里阿叶哭地比她还伤心。这种感觉很好，因为有人为她哭，她很开心，她喜欢这种被人关心着在意着的感觉，而且，这个人还是阿叶，是她最重要的亲人。可是这种感觉也不好，她知道阿叶关心她就够了，她不想看到阿叶这么难过，这么伤心，特别是为她担心。 担心一个人太辛苦了，就像当初她担心阿叶醒不过来一样，每天都提心吊胆，每次接到医院的电话时心跳都会忍不住加快，生怕接到的是病危通知。 所以，祁小染一直一个人在外面走，等天快黑了才骑着共享自行车回到自己的小区。 自行车还没有拐进小区所在的街区就被一辆普通的白色轿车拦住了。隔着挡风玻璃，祁小染就看到了驾驶座上的储墨凡，叹了口气。 祁小染没有矫情躲避，而是将自行车骑过去，在驾驶座旁边的窗前停住，敲了敲车窗。 窗户滑下，储墨凡清冷的面容清清楚楚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声音低沉笃定：“上车。” 祁小染没动，问：“去哪里？” 储墨凡：“回家。” 祁小染笑了，冲自己小区所在位置一扬下巴，道：“我家在这里。” 储墨凡盯着她，眼里神情莫测：“如果你因为今天的事情生气，我道歉。” “好，没关系。”祁小染冲他弯了弯眸子，“我接受了你的道歉，你的目的应该也应该达成，我先回家了。阿叶给我做了我爱吃的菜。” 祁小染说完，一踩脚蹬，自然车就在街上窜了出去。 储墨凡一脚油门追了过去，在小区前的街头的红绿车路口拦住她：“如果不想阿叶被打扰，就乖乖上车。” 祁小染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阿叶愿意跟我一起承担困扰。家人，就是要一起分享所有开心和不开心。不是吗？” 储墨凡下车，站在她面前，认真地问：“要怎么样你才愿意跟我回家？” 祁小染道：“以后任何时间，你只需要命令我就可以了。但是今天不行，今天我休息。” 储墨凡蹙眉：“可不可以不要任性，我已经道歉了。莹莹的母亲是因我而死，我不能放她不管不顾。我答应过凌姨此后余生都会好好照顾她，让她安全无余。” “我没有任性。”祁小染笑容苦涩，“你可能不太清楚，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任性的人就是我。生气没有资格，任性没有资格，就连不笑都要小心地经过别人的同意。储墨凡，说话，不要这么残忍。我受过你的恩，但不要以这样的方式取回你的恩惠。” 绿灯闪耀，整个街道都响起了尖锐刺眼的“哔哔哗……”声。 储墨凡的白色轿车挡了所有车的路。 祁小染道：“你快走，车在催你。” 主要，也很容易出车祸，只怕更容易上热搜。 储墨凡漠然道：“除非你上车。” “走不走啊……” “想死死远点，别拉我们垫背啊……” 储墨凡背对着身后的车辆，没有人认出他来，马上路的漫骂声一浪高过一浪。 眼看人车挤成一团，祁小染叹了口气：“你放手，我去放自行车，我跟你走。” “不。”储墨凡拒绝，“你上车，我去放自行车。” 祁小染失笑：“我一向言而有信，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何况，s市就这么大，我还欠你钱，我能跑哪里去？” 储墨凡不理她，接过她手里的自行，转身打开了副驾车门：“上车。” 祁小染先给阿叶发了信息，说自己晚回了。等储墨凡上了车，对他道：“去顶云林，你的身体，可以吗？” 储墨凡：“回星墅。” 祁小染笑了笑：“星墅应该不欢迎我。” 第267章 分手快乐 为什么说星墅不欢她，储墨凡自然清楚。 “你不用担心莹莹，她已经答应接下来考美院，她以后在星墅的时间很少。”储墨凡开着车，“不会有人不欢迎你。” 祁小染其实想问“那在她考上美院前呢？” 可是话到嘴边，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问了又怎么样？四柱台上他离开时的绝然仿佛一把刀横在她的心口，只要想起就痛地喘不上气。为什么，离开的那一瞬间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她？ 就算她没有恋爱过，也明白，只有心里完全没有这个人，才会在紧要关头无视她。 祁小染转头看向窗外，没有接话。却见窗外是还在工作的修路工人还有一截截新安装在路边金属围栏。 “星爵集团已经联合有关部门开发顶云林为森林公园，现在正在修缮改建，为盘山公路修建围栏也是改建的项目之一，我们要保证游客安全。”储墨凡一改过往的沉默，滔滔不绝地为她讲解起来，“城西公园也会对外开放……” 祁小染转头，看向储墨凡，见他目视前方，侧脸俊美如铸，依旧神仙美貌，可是这一刻，祁小染却觉得他辛苦。 明明刀不喜欢她，可是却为了得到她在说着过往他自己都不屑说的话。 祁小染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茫然与悲悯：“你不必跟我说这些。”她说，“我说过原谅你。” 嘎吱！ 车在盘山公路的尽头狠狠刹车，车上的两个人都狠狠地往前一栽。 车停稳后，储墨凡并没有急着下车，转眸看着祁小染，沉声道：“我希望你知道我所有的事。” 祁小染坐直身体，转头看向他，弯了弯眸子：“好！” 她那样顺从，可是那一副“反正你是老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让储墨凡异常不爽，而且，她的脸上再次出现了那种让人反感的假笑。 储墨凡心头火起，可是想到顶云林她不顾生死挡在自己身前的模样，心底一软，低声道：“我说过，在我面前你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笑。” 祁小染收敛笑容，沉下脸，从善如流：“好！” 刚好，她也并不想对着他笑。 在储墨凡面前，祁小染做作的笑过，真诚的笑过，伤心的哭过，可是像现在这样沉着脸把不快表现在脸上的却是第一次，是她摘下“衍行”的面具后第一次表露自己“不想说话”的样子。冷漠、少言、拒人与千里之外，是衍行的样子，也是祁小染真正的样子。 她的撒娇，她的活波，她的真诚都给了阿叶和小强。虽然她向往融入这个社会，但是内心深处，她警惕地审视着任何一个靠近她的人。 既然他允许她不笑，那她乐于接受。毕竟“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可是储墨凡说完这话后，就有点后悔了。笑起来的祁小染很温柔，哪怕是假笑都让她看起来很可爱，可是沉下脸的祁小染就是衍行，甚至比衍行更难以接近。因为衍行的冷漠是戴着面具的，神情几乎没有，可是祁小染的冷漠是真实的，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仿佛是一堵墙让人却步。 看习惯了祁小染的温柔，突然的冷漠简直让人难以接受。 但是自己选的瓜，苦也要咽下去。 储墨凡道：“今天的事，你想要什么，我都会补偿你。” “我想要什么都可以？”祁小染眸子一亮，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整个人瞬间明媚了起来。 储墨凡见状，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抬手将她垂落在脸上的散发拨回耳后，漆黑的眸子闪着宠溺的光：“什么都可以。” 祁小染弯着眸子，清亮的眼闪星光闪烁：“解除我们之间所有的合约，我愿意退回收到的所有薪水。” 储墨凡落在她耳后的手一顿，脸色一沉，漆黑的眸底荡着狂风暴雪，声音冷地能沁出冰来：“不可能！” 祁小染笑容散去，耸了耸肩，道：“并不是什么都可以不是吗？” 储墨凡声音一软：“只要不离开我，什么都可以。” 祁小染方才只是试探，虽然得到的是否定但也意识到储墨凡并不想解除婚约。她有些困惑而又认真地看着储墨凡，仿佛想要从他脸上，从他眼里找到答案：“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还是，直到现在，你都还认为我是储家人派来的？” “我要得到的，就是你，从里到外，从身到心，我要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储墨凡失去所有的跟她和谈的耐性，再次发动引擎，车身飞快旋转，往来路回去。 祁小染一抬脚踩住了刹车，抬眸看他，淡淡一笑：“储少，既然来了，就谈好，没结果不就白来了吗？” 这一笑，冷漠中带着几分疏离，温柔里带着怒气，温和中带着冷漠，既衍行又祁小染，仿佛换了一个人，神秘的要命。 储墨凡笑了，他以为戴着面具从二楼洒脱地一跃而下是她真实的样子，现在看来分明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这样的人，他更加不能放过了。 储墨凡勾唇一笑：“你想要什么结果？” 祁小染：“我可以当你的保镖，但不再是未婚妻。” 储墨凡：“不可能！” 祁小染：“你大可试试，星墅的人纵然全上，能困住我几天？” 就在这时，储墨凡的车载电话响起，两声之后，蓝子蘅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有条航线动了，往d国去的，可能是储赢涛的私人飞机。” “让那边盯着。”储墨凡挂断车载电话，抬头看向祁小染，笑了，“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保镖也好，总是在身边的。”声音一顿，轻笑道，“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回来，我随时等你。” 祁小染道：“不可能！” 储墨凡勾了勾唇，眸中闪过一抹光：“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未来的事情，是说不准，可是心之所向一定由她自主。 祁小染松了口气，道：“那就麻烦储少送我下山。” “好。”储墨凡没有执着，调转车头，直接下山。 窗外是逐渐散去的夕阳，深林深处，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木，隐隐可见藏在林里的四角亭的四角，那里是她答应储墨凡求婚的地方，她本来想在那里结束他们的关系，却没想到这样简单地在门口了结。 第268章 小强失踪 虽然如愿地分手了，可是心里却莫名的失落。 “难道还想继续看着他为了别人弃你而去吗？这些年被抛弃的还不够吗？”祁小染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来，不要因为一件奢侈品的失去而低落。” 祁小染低喃：毕竟曾经只是一个想吃饱饭的人啊。不应该奢求这些太高贵的东西的。 祁小染站在门口调整好自己，深吸一口气，准备敲门，突然门“咻”地一下开了，火急火燎的阿叶一头撞在了祁小染的头上，两个人都痛地“哎呦”一声。 “阿叶？”祁小染捂着发疼的额头，看着阿叶，惊讶地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阿叶可不是这种毛毛躁躁地性格。能让她变成这样，肯定是发生了大事。 “染染……”阿叶下意识把双手背到身后，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气息道，“我，我出去，一下。” 阿叶其实可以演的很好，可是她没有想到祁小染突然回来，哪怕她演的再好，祁小染也看到她脸上那一瞬间的慌乱。 肯定有事。祁小染走进门内，关上门。笑着将手伸到阿叶背后：“是什么东西？” 她的身量比阿叶要高出半头，加上她力气本身就比阿叶大，祁小染毫不费力地从阿叶手里扯出了一张纸。纸被捏着一团，祁小染却莫名的惶恐，但她还是笑着问：“是不是情书？” “是，是啊。”阿叶顺着话说就要去抢，“你就别看了，怪不好意思的。” “染染？”祁小染看着纸上露出的两个字，心跳地更厉害了。这是小强的字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祁小染强自镇定地冲阿叶道：“有我的名字，我要看看，可别是你们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祁小染举高纸条，展开，铺平，属于小强的熟悉的自体扑面而来：“染染，阿叶，半生相伴，就些别过。你们都有了自己的幸福，我也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未来相见，你我都必大不同。” 信的内容很短，也没有过多的悲伤。祁小染越读到后面脸色越发苍白，等信上的内容全部看完，祁小染一脸茫然地将信递还给阿叶，问：“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要去寻找自己的人生？” “他，他可能发现有什么路特别适合他。”阿叶喃喃，仍然不敢告诉她在公园门口看见小强和储赢涛在一起的事情。 “这不是胡闹吗？找到适合他的路就要走吗？他要有想去的学校就去，有必要留书出走吗？”祁小染真的生气了，拿出手机打电话，“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阿叶难过地看着祁小染，低声道：“我打了两个小时了，他的手机一直关机。” 祁小染却仿佛没有听见她说什么，自顾自地拨号，直到耳边传来机械女生冰冷的回复“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阿叶见祁小染还要打，悲伤地道：“没用的……” “不，还有另一个号码。”祁小染灵机一动，“暗网的账号，他联系暗网的账号。” 祁小染连忙给那个属于“衍行经纪人”的号码拨号，果然，电话铃声响了。祁小染心口一松，看向阿叶有些得意：“这死孩子，可能就是手机没电了，跟咱们搞神秘……” “嘟嘟……”话音未落，电话那边就传来了一阵忙音。 “敢挂我电话。”祁小染立刻又拨了过去，电话那边响两声又挂了。 祁小染再打，l铃声没有再响起，传来的仍然是那个冰冷的机械女音“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祁小染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机，额头沁下一层细汗：“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接电话。” 阿叶抱住她，低声道：“染染，小强走了，你就当他长大了上大学去了。” 祁小染怔怔地看着她：“你刚才，想去找谁？你拿着小强留的信，想去找谁帮忙？” 阿叶：“我想去找陈局长，我想让他帮忙找找人。起码，我得知道他去了哪里。” “对了，陈局长。”祁小染回过神来，一把拉住阿叶，“走，去找陈局长。” 而此时几千英尺的上空，小强看着手里两只黑凭的手机，狠狠地将它们掰断，扔进了面前的红酒杯里。 穿着性感的空姐走到他的面前，半跪着问：“少爷，需不需要换杯酒。” “不用！”小强端过眼前泡着手机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眼底滑落两行清泪，和着酒一道涌进喉咙，又涩又苦。 他说了，以后必然相见，染染，是否会如当初那般对待自己。 夜暮从最高空开始层层铺落，城市前一秒还是昏暗的模样，下一秒就被夜灯点亮，拉地人影斑驳。 祁小染站在路灯下，阿叶挽着她，满面愁容。他们的身后，是他们刚刚走出来的警察局。 “没有任何小强的出境记录。”陈局长调了所有的公共监控，告诉他们，“也没有监控到他在任何可以出城的地方出现过。” “没有任任出境记录，没有任何监控……”祁小染突然眸光一闪，双手一拍，“那就有可能在监控没有拍到的地方。”转身走向警察局，“我问问陈叔，s市有哪些地方是监控盲区，我就不信翻遍整个s城，我找不他。” 阿叶一把拉住她：“s市那么大，哪怕监控没有覆盖的地方也有很多，你要找完得到什么时候？” 祁小染认真说：“今晚不行就明天，明天白天不行就晚上，我白天黑夜不停地找，总会找地到。也许……” 阿叶：“你疯了吗？这样你会把自己累死的。” 祁小染眸光一暗：“如果是独眼回来了呢？如果小强是被独眼抓走了呢？如果被抓走虐待了呢？他一定很害怕，一定在等着我救他。他本来就觉得我在乎储墨凡多过他。我可以为储墨凡拼尽性命，可是他有危险我却还顾忌自己生死，他一定更加难过。我不能让他这么绝望……” 祁小染看着阿叶道：“绝望是什么感觉？我们比谁都清楚。我们怎么能让小强再去经历这样的恐怖。” 第269章 说出真相 阿叶心疼地看着祁小染眼里的担心，脸上的绝望。在心里狠狠地骂小强，他怎么能这么狠心，难道不知道染染会为他心疼，会为他担心吗？ 她更不想，如果祁小染知道了小强是跟着储赢涛走的，她该是怎样的崩溃和绝望。 眼看着祁小染就要去找陈局长，阿叶连忙一把拉住她：“染染……” 祁小染惊讶地看着阿叶拽着自己胳膊的手：“阿叶，难道你不担心小强吗？难道你不想早点找到小强吗？” “我很担心他。”阿叶低声道，可是，我更怕你找到小强的时候发现他跟储赢涛在一起，更害怕你知道小强坐在于洋老师车祸的肇事车上。 “但是……”阿叶低声道，“我们不如先去问问熟悉的朋友，小强的同学，可能，他只是去了别人家过夜呢？” “小强没有朋友，也不会在同学家过夜，他只有我们。”祁小染惊讶地看着阿叶，“阿叶，你怎么了？”审视地看着阿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阿叶语音一顿，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真的害怕看到祁小染伤心失望的样子。 染染今天已经被爱情伤了一次，如果她被自己眼里最重要的亲人伤害了，她该怎样绝望。 可是她更害怕祁小染拿着从陈局长那里得到的s市监控盲区详单一个个翻找，累去半条命，可是一无所获。因为小强现在有意躲着他们，怎么可能会让她找地到？！ 阿叶是个好演员，可是她太担心祁小染了，而且小强的“剧本”给的太仓促了，她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一时之间编不出什么美好谎言，一脸慌乱的阿叶很快就被祁小染发现了端倪。 祁小染看着阿叶，用平静的语气，无比认真地说：“阿叶，你和小强，是我最重要的人。储墨凡不要我没有关系，你和小强不能不要我，小强说要离家出走，寻找世界，我可以让他去，可是他不能不跟我联系。如果你知道他的想法，请告诉我。如果他不希望我打扰他，我也要他当着我的面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给我听。我保证，我不打扰他。如果你知道他在哪里，请告诉我。” 阿叶正要拒绝，祁小染已经扶住了她的肩膀，一字一句，仿佛用尽力气，从喉咙里喷射出来：“请你，看在我只有你们的份上，求你，告诉我。” 求你…… 两个字，让阿叶泪如雨下。 “笨蛋，我也只有你们啊，笨蛋。”阿叶紧紧地抱住祁小染，哭道，“以后，我们只有彼此了，小强走了，他跟着储赢涛走了。” “储赢涛？”祁小染震惊之余立刻想也不想地否认，“不可能。小强怎么可能跟发那种人在一起？” 阿叶轻声道：“我跟于洋老师都看见了。小强和储赢涛在撞倒于洋老师的车上。” “于洋老师？”祁小染喃喃，“小强跟我，一直以来都有受到于洋老师的关照。他怎么会……” 虽然于洋和小强算不上太熟稔，但是每次到他们以前的小木屋给祁小染补课的时候余洋都会买些水果和一些昂贵的他们不舍得买的菜。 小强虽然算不上是于洋老师的朋友，但也不至于会做出这种开车撞人的事啊。 阿叶道：“如果平时他当然不会，可是如果于洋老师发现了他跟储赢涛在一起，他想急着离开呢？” “我给于洋老师打电话。”祁小染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时候，手机却还摔在了地上。 阿叶弯腰捡起手机，递到她颤抖的手上，用力地握住，她说：“染染，不管发生什么，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啊。” “嗯。”祁小染干涩地应了一声，低着僵硬脖颈，僵硬地翻出于洋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那边几乎没有任何时间间隔就接通了，于洋隐约有些欢喜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祁小染！” “于洋老师……”祁小染根本没有留意到于洋没有再像以往那样称呼她为“祁小染同学”，而是自顾自地切入主题，“撞你的车上，是不是坐着小强？” 于洋欢喜的声音一顿，经过片刻的安静后，于洋的声音再次传来：“是！” 他的声音而笃定，可是却仿佛像一把剪刀，狠狠地剪断了祁小染心里最后一抹希望。 祁小染身子一个踉跄，扶住路边的墙，半天才稳住了神，低声道：“对不起，于洋老师，小强是我弟弟，他做错了事情我做姐姐的来承担，如果以后你在别的地方遇见他，请你不要危难他，但我保证，我找到他一定会教育他。这次的事情，我很抱歉，差点害到您的性命，我替小强向您道歉，我们也会承担肇事方应该承担的承认。” 于洋满腔苦涩：“祁小染，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然而话还没说完，祁小染手里的手机咻然落地，屏幕咻地一黑，手机关机。于洋温柔苦涩的话语被阻在冰冷的机器外。 “为什么……储墨凡可以不要我，小强你怎么可以不要我？”祁小染踉跄地靠在墙上，泪如雨下。她一脸的茫然，“为什么，那么苦的日子都过了，好不容易阿叶好了，一家团聚了，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撞于洋老师，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不是说好要规规矩矩地做个普通人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染染……”阿叶看见祁小染眼里不断涌下来的眼泪，看着她眼里的困惑，心疼地说，“小强可能只是一时被蛊惑了，我们找到储赢涛，一定可以把小强找回来的。不要泄气，只要找到储赢涛就能找到小强……” “储赢涛？”祁小染脑海里闪过一抹光，总感觉好像她知道这人在哪里。突然她的脑海里闪过一句话，“有一条航线动了，怀疑是储赢涛……” “储墨凡，储墨凡知道储赢涛在哪里。”祁小染眸光一亮，一把握住阿叶的肩膀道，“我现在就去找他。” “不要去。”阿叶一把拉住她，“不要求他，我们可以自己找。” “自己找要找多久？”祁小染急道，“储墨凡现在就可以告诉我小强在哪里。我不想等，我不能等了。” 阿叶：“如果他知道储赢涛在哪里，就会知道小强在哪里。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主动告诉你而是等你去找他？他就是要你欠他，要你欠他越欠越多。他就是一个商人，在交易你的感情。” 第270章 回来了吗 “我不怕！”祁小染看着阿叶，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地说，“如果他要我的感情，要我的人，我都可以给他，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我自己了。可是如果没有你和小强，我一个人又为什么要活着？” 家人是她这些年苦苦挣扎，屈辱却充满期望地活着的原因。如果没有了亲人，她活着的原因是什么？活着动力是什么？ 阿叶看着祁小染眼里的绝然，缓缓地松开了手，坚定地点了点头，弯着眸子笑了：“好，我陪你一起去。” 祁小染摇了摇头：“我先送你回去。” 她也有自己想要的尊严和脸面，丢人献丑的事情，她不想当着阿叶的面做。 似乎怕阿叶拒绝，祁小染飞快地补充道：“你要安全地呆在家里。” 她现在，只有阿叶了。 看到祁小染眼里疯狂涌动的不安全，阿叶叹了口气：“好，你先送我回去。” 阿叶知道，现在在祁小染的心里她是最后的一根稻草。只有她这根稻草安全，祁小染才敢在外面奔波。 深夜，星墅仿佛一台巨大无比的灯洒，在整夜黑夜里闪闪发光。 祁小染骑着摩托车，脚踩在地上，远远地看着星墅此时的模样，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祁连涛会晚上带着炸药来炸星墅，因为，目标真的很大。 祁小染眸光一沉，加了油门，摩托车像离弦的箭往星墅门口飞驰。别墅的铁门紧闭着，祁小染正准备加速飞跃，却发现铁门缓缓打开，路灯从门口开始一路往前地亮起了红色艳丽的灯光，仿佛在迎接着祁小染的到来。 祁小染没有犹豫，一路直冲着大门去了。 车停在喷泉池前，路上的红地毯一如白天，仍然一路延展到台阶上。阿大和阿二一左一右站在大门两侧向她鞠躬：“少夫人。” 祁小染却似没有听见，大步迈向门内，直接往三楼会议室去。 她这一路都十分畅通无阻，甚至连一向都有人站着的书房都十分轻松地让她推开了门。 只不过，诺大无比的书房，一个人都没有。黑色的书桌上留着一张字条，上面的毛笔字遒劲有力：“卧室！” 祁小染眸光一沉，一把将字条捏成一团，转身急步往二楼卧室去。 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祁小染只一推门就开了。 祁小染站在门口就看见坐在窗前沙发上看书的储墨凡，他穿得很舒适的居家服，非常罕见的戴了一幅银边眼镜，头发似刚洗完，湿漉漉的垂在额前，比平时的精英打扮更多了几分复古的书卷气，跟他的神仙气质更加匹配。 这可这样美好的画面，祁小染此时无心欣赏，她大步走过去，直言直语：“小强在哪里？” 储墨凡从书本里抬起头，藏在银边眼镜后的双眸闪了闪，唇角微勾，温声道：“我说过，任何时候你回来，我都在等你。那么，现在你是回来了么？” 祁小染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回来”，就是哪怕今天的这场订婚没有完成，她也依然是他的未婚妻。 祁小染看着他，问：“在顶云林，你是因为知道小强跟储赢涛走了，你才那么爽快地答应分手，是吗？” 储墨凡看着她，没有回避，眸光坦然：“是！” 祁小染又问：“你早就知道我会回来找你，是吗？” “是！”储墨凡将书放在一旁，抬头看她，“因为我了解你，你是会为了小强不顾一切的人。所以……”微微勾唇，“你一定来。” 祁小染再问：“如果我不回来，你是不是不会告诉我小强在哪里？” 储墨凡依旧从容：“是！” 祁小染：“如果我说不回来呢？” 储墨凡眸光一冷，但唇角笑意依旧：“你不会，因为你急于知道小强的事，你找谁都不可能有人比我更快告诉你小强的真实身份。” 祁小染眸光一冷：“真实身份？” 储墨凡笑了笑，张开双臂：“回来吗？” “好！”祁小染抬手脱下阿叶临时买给她的卫衣帽衫，脱了打底的t恤，露出少女曼妙无比的身材，以及肩膀几处凸起的伤痕。 祁小染褪去运动和鞋子，当脚踩在长毛地毯上，一步步走到储墨凡面前，蹲下，仰头看他：“这样的诚意，够吗？” 储墨凡看着她脚上那一层层纱布，蹙眉：“怎么弄的？” 祁小染没有说话，手沿着他的腿根缓缓上移。 也正因为她垂下头，他才看到她后背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划痕。 储墨凡拽住了她的胳膊，一把将她甩在床上，欺身压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忍着一腔恨意，冷冷地问：“什么时候会的这种伺候男人的手段？” 祁小染无惧与他对视，双眸冷若冰霜：“诚意，当然要表达到位。现在可以说小强在哪了么？如果还不够，我可以继续。我们本来就是乞丐，为了钱，为了目的，什么下贱手段没学过。” 这些东西不过是无师自通，以前她也不会说这种自亲自贱的话。可是现在她心里怀着一腔气，一腔恨。那股烧了她的气性，让拥有了不畏惧一切的勇气。 “顶云林故意放走我，因为知道我会因为小强来找你。悔约订婚典礼却仍然不愿意失去未婚妻。”祁小染漠然道，“除了这个身体，我实在想不出来储少还能图我什么。刚才伺候的要是满意，还请说出小强下落，如果不满意，那我就继续。” 储墨凡恨地磨牙：“祁小染！” 祁小染看着他：“储少！” 他看着她，又气又恨。他图她什么，他还能图她什么，图她守护一个人就倾尽一切这颗心，图她爱上一个就不管不顾不要命的这个人。 他能图她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什么都不懂！ 可是当看着她眼里的绝望时，叹了口气。既然小强是她誓死要守护的家人，那他只能成全。 储墨凡垂下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伸手将她圈进臂弯，从床对取过一只小瓶子，低声道：“小强去了欧家。” 第271章 他的担忧 kgsize的大床上，红纱幔帐，一应床品都红如焰火。祁小染安静地坐在那一片血红中间，安静不动，任由男人摆弄。少女清丽的容颜映着初着那一片红，映着地上雪白的地毯，似烈焰印雪，瑰丽不可方物。 储墨凡又将她往自己怀里拢了拢，仔细地将她落在后背伤处的每一根头发撩起来，用她头上的细卡别在进她那一头为订婚典礼而梳起的发髻上。 发髻是由专业发型打理的，扎的很结实，哪怕经过一天奔波也只是有些轻微松动，并没有要垂落的迹象。 储墨凡眸光微沉，心底并不痛快。他倾尽一切准备的订婚典礼，他为她准备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最好的礼服，最好的化妆师，最好的发型师。今天的她也是最美的，一袭拢腰的长裙，拖着白浪般的裙摆，缓慢却极尽美好地微微他走来。 那一刻，四柱亭下，她走的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她靠近的每一秒都能夺走他的呼吸。 可是能怎么办呢？ 他的命是凌姨给的，他的呼吸是凌姨舍的，如果莹莹真有什么意外，他又有什么活下去的颜面？ 离开的时候，他根本不敢看祁小染，因为害怕她会说“等等”，更害怕她说“你去”。等等，或者会错过救莹莹最好时机，可是“你去”意味着她根本不在乎他。她是懂唇语的人啊，又怎么会看不懂储赢涛在说什么。 “你去”，就意味着她把自己往另一个女人那里推。他怎么能够接受这种事实！？ 储墨凡轻轻地在她耳边落了一吻，修长的手指从瓶口勾出一点晶莹的药膏，小心地涂抹祁小染的背上，仔细又温柔的抹在她每一道伤处。 冰冷的药膏蛰地已经有些愈合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祁小染硬是咬牙没有吭声。可是储墨凡还是从她对自己的侧脸上，看到些许隐忍。 他说：“有些疼，疼过也就好了。” “嗯！”祁小染应了一声。谁说不是呢，只要有命在，疼痛总是会过去的。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 后背的伤口虽然不重，可是数量极多，这药虽然听起来药效很好，可是让人疼痛的副作者十分强大，伤口数量越多，痛感也就更密集。 祁小染只觉得仿佛有人拿着着细细地烤过火的小针不停地扎着自己的皮肤，密密麻麻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擅抖了一下。 这应该就是阻断疼痛神经被恢复的原因。 储墨凡道：“痛就叫出来。” 祁小染摇头：“不痛。” 储墨凡吻去她额头沁出的密密的细汗，指着她手里被拽着皱巴巴一团的床单，低声道：“这是什么？” 祁小染连忙松开手里的床单，漫不经心地抹床的褶皱，淡道：“可以说小强在哪里了吗？” 储墨凡扬了扬眉：“伤口只擦了一半，你可以吗？” 祁小染皱眉：“可以。” 所以，为小强，你可以这样虐待自己吗？！ 储墨凡看着她后背另一半伤处，生忍住了心里的怒火，如实相告：“小强是欧彦的哥哥，是欧迪同父异母的弟弟！” “哈？”祁小染大惊，“怎么可能？小强就跟我同年，怎么可能会是欧彦的哥哥？” “并没有错，他们同岁。”储墨凡道，“小强的母亲跟保镖私生了他，后被人拐走。” 祁小染震惊无比：“不可能，当初我们从荆棘地出来后，警察曾经找到小强的家人，小强……”一怔，“是，小强并没有说过他的母亲是谁，只说他的母亲并不喜欢他。因为他的身体不好。” 储墨凡淡道：“只怕不是身体不好，是嫌弃小强身有残疾，为她丢脸。” 储墨凡继续为祁小染抹药，只是这次比先前仔细了些，每抹一次都会主动替她呼一呼，为她缓解一些疼痛。只不过也因此叙事时便有些断续：“十年前我还在死无岛，对于当初的情形并不知情，只不后来查过，听说她丢了一个儿子后来过世了。上次在顶云林刀时才知道欧夫人的那个私生子并没有死，而是被他们遗弃的小强。” “顶云林的时候知道的？”祁小染蹙眉，“那天我也在场，我怎么不知道” 储墨凡道：“我听到储夜爵的声音了。他要拿欧家另一个儿子去刺激欧迪发奋。” “欧迪不是被引渡回d国，关起来了吗？”祁小染不解，“欧家还要这样的儿子吗？而且，他要怎么拿小强去刺激欧迪？” “回到d国，就没有储家办不了的事。”储墨凡冷笑，“欧家是储家的左膀，蓝家是储家的右臂，臂膀受了创伤，她又怎么会不去安抚。欧迪是自小照着继承人来培养的，听说当时欧夫人跟保镖私奔，失了儿子后本来失心疯了似的寻找，可是欧家只用欧迪病了一招就将欧夫人骗回来了。可见，欧夫人心里欧迪才是最紧要的那样。” “欧家骗她回去就是为了不让她继续找小强。”祁小染喃喃，“她怎么能上当？！”茫然，“就算她最爱的是欧迪，可是也疯狂找过小强。那当初她为什么不认小强？这些也从来没有来找过小强。” “因为丢人！”储墨凡替她呼了呼后背，淡道，“欧夫人也是出了名的骄傲，出了名的看脸，私奔的保镖是d国总统府出来的，也是贵妇圈里出了名的受欢迎。欧迪幼时也是英俊乖巧，以她的心性，怎么能容地下这样的小强。又怎么能容忍别人因为小强的容貌对在背地里对自己说三道四。” 祁小染：“那她还不是背着丈夫私奔，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储墨凡轻笑：“这可不好说，听说不少贵妇都极羡慕她曾跟那位保镖有过一段情。” 祁小染摇摇了头，突然惊觉：“你说他们要利用小强刺激欧迪？那是不是意味小强回去就是被牺牲的？他有没有性命危险？而且，欧夫人既然这么不喜欢他，这么颜探，又怎么能够容忍小强现在的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好了！”储墨凡替她吹干了后背涂上的药膏，将她转过来面向自己，一字一句地说，“小强以后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第272章 储墨凡现状 “欧家的医疗技术是d国出了名的。”看着祁小染脸上一瞬间的疑惑，储墨凡不等她问，便直接为她解惑，“我曾经说过，我可以让小强以后成为一个健康的人，起码看起来跟普通人没有区别。” 祁小染想到储墨凡在顶云林里跟自己求婚时，曾经提过的条件确实有这一项，而且她当时也为这一项打动了。便点了点头：“是！”问，“所以，欧家现在也拥有这项技术了吗？” 储墨凡点了点头：“是。” “这倒也好。只不过……”祁小染低声道，“可是欧家是利用他的啊，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万一有生命危险怎么办？” “不会！”储墨凡道，“他们是拿小强去刺激欧迪，希望他能够成为一名欧家合格的掌权者，可是显然欧迪并不是掌家的料。所以……” 储墨凡勾住她的下巴，凑过去亲了一下：“小强可能会是欧家最后的掌家人。” “啊？”祁小染无比震惊，“不可能，小强这么单纯，根本不可能斗地过那些坏人。” “单纯？”储墨凡想到小强生吞了变声器的事，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没有什么人能祸害到一个又狠又聪明的人。所以，不用担心，小强会活的很好，至少，活的比你认为的好。” 祁小染眸光一冷，看向储墨凡：“小强很聪明，可是他并不狠心!” 她清冷的眸光突然间带了几分杀气。而这，都是为了小强。 储墨凡压下心底涌动醋酸，从容地与她对视，淡道：“他不对别人狠，会对自己狠。像你一样，为了赢可以自戕一臂。” “你说这个。”祁小染敛去不悦，淡道，“这些我会，小强会，阿叶会。我们的底线是留命，能留住命，少点什么都可以。” 储墨凡：“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不喜欢。” 说完，他心底又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把那句"我会心疼"说出来。 “身不由已。”祁小染回地漫不经心。她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床单，脑子想的全是储墨凡刚才说的话，思绪全是小强，她声音很轻，似在自语，“我想要去找他，哪怕他真的想回欧家，想走属于自己的人生，也应该跟我当面道别，也应该让我知道他会很好，不会有事。” 储墨凡没有接话，沉默地看着她的手指一下下地在床单上划拉，似乎在等着她抬头看着自己。 果然，很快祁小染就抬头看着他，清亮地眼睛看着他问：“我想请衍行工作一周假，我想去d国。” “不可以。”储墨凡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一口气拒绝。 祁小染勾了勾唇，笑容森寒：“我也不是说非要你同意不可。” 既然他自己说在他面前不需要伪装，那她就不再伪装。真情实意，清楚表露。 储墨凡揉了揉额头，心底一阵苦涩，他说往后她在他面前不用假装，却不料她的真实情绪对他竟然没有半分温度。杀气，冷笑，讥讽，原来在她对自己有这样多并不欢喜的情绪。他一直以为自己看她够清楚，可以看出她笑容里的虚伪，却不知她笑容背后竟然疏离成这样。 说到底，他在她心底还是不够重要。要是小强，她怎么舍得！ 但是，自己欠她承诺太多，只这一项，不会外在因素动摇，便忍气解释道：“小强此行一定会第一时间带去欧氏实验室做整骨恢复手术，这一项便会持续在半年之久。然后是继承人培养，也是秘训，起码半年。你是我的人，只要一进入d国境内就会被人发现。他们一定会立刻转移走小强，甚至会以小强为威胁将你留在d国，用来掣肘我。” 祁小染黯然：“难道我什么都不能做吗？” 储墨凡：“d国有我们的人，便是不多，我会定时让人将他的消息传给你。” 祁小染看着他：“你不会用技术手段给我报假平安？” 储墨凡扬眉：“你不信我？” 婚礼新郎落跑，小强不辞而别。祁小染早已一身情绪，此时闻言，不由冷笑：“你很可信？在你看来，我不过是一把可利用的利器罢了。” “我没有！”储墨凡一时暴怒，墨瞳中盛怒狂涌，但是他很快压制住了，只淡道，“信不信的，你大可自己斟酌，别到了d国，见不到小强的人反而害了他，治疗期间被转移是会影响骨骼恢复的。” 说完，储墨凡便取过一张薄毯披在祁小染的身上，自己起身下床。 他很清楚，只要会危及小强的事情，她都不会做。哪怕，仅仅只是“可能”。 果然祁小染不再作声，只是沉默地看着储墨凡走向浴室的背影，抿了抿唇。略一沉吟，扯下薄毯，缓步往浴室走去。 祁小染走上卧室与浴室的玄台处，磨砂玻璃门映着储墨凡倾身洗手的身影。就在储墨凡关上水龙头的时候，祁小染拉开了磨砂玻璃门，直直地挡住了储墨凡的面前，清冷的眸子里闪着光，直勾勾地问：“还要继续吗？” 她的脸上不再是带着情绪的冷漠、疏离、肃杀，只是清冷的，平静地看着他，没有半分颜色，可是就是那干净清透的样子，却让储墨凡根本无法抗拒。 “为什么不走？”储墨凡扣住她的胳膊，将她拽进浴室，压在白瓷的墙上，垂头看她，“在想什么？” 祁小染无畏与他对视，清冷的眸子，直接又诚恳：“我说话算数。” 储墨凡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言下之意就是说他说话不算数喽！ 不过，有什么所谓！他要的向来都是结果！ “那就兑现！”储墨凡倾身吻了过去，修长的手臂绕到她的身后，扯断了最后一层屏障，温热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阿叶那边我已经派人通知了，投入点，嗯？！” 储墨凡历来知道她的短片，不稍时，祁小染便朦胧了神色，低低地嗯了一声：“晚上我回去。” 储墨凡冷笑，她要能回去，就是他没本事。 第273章 阿叶的才能 一厢红罗帐暖，旖旎摇曳；一厢菜凉水冷，独自等待。 墙上的闹钟转了一圈又一圈，阿叶紧了紧披肩，看了看闹钟的指针，起身端起桌上的菜端到厨房，准备重新再热一遍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阿叶松了一口气，小跑着去开门：“怎么回来的这么晚？”门刚一打开，却怔住了，“怎么是你？”往门口的人后望了望，“染染呢？” 蓝子蘅弯了弯眸子，指了指她身后：“方不方便请我进去？”补充道，“我不是坏人。” “蓝少当然不是坏人。”阿叶失笑，让开身，歉然道，“我都昏了头了，快请进。” 蓝子蘅冲她欠了欠身，但也只往里走进一步，在阿叶身侧站定，等着她关好门，转过身，蓝子蘅才将手里的食盒递给她：“储少及少夫人让我给阿叶小姐送来的回礼。” “少夫人？”阿叶喃喃，“她到底还是……” 蓝子蘅：“什么？” “没什么。”阿叶回过神来，笑着接过食堂，问，“怎么还有回礼？” “婚礼不都应该准备回礼么？”蓝子蘅道，“虽然婚礼现场出了些意外，但毕竟凡和祁小染是在媒体发过声的未婚夫妻关系，所以，今天到场的客人，星墅都准备了回礼。” 出了些意外？ 饶是阿叶再好的气性闻言也不由怒火中烧。不过蓝子蘅毕竟是储墨凡的人，祁小染现在跟着储墨凡，要是她储墨凡的人关系不和睦对祁小染也不好。阿叶只得隐忍不发，浅浅一笑：“所以蓝少今晚应该要送一夜？那我就不留……” “我只送你这一家。”蓝子蘅打断她，看着她扶着门把，准备看门送客的样子，笑了笑，“你不会准备把对凡的气撒在我身上？意外是凡发生的，善后我来处理，我来替储少夫人传话送信，竟还换不回一杯水喝，未免太可怜了。” 阿叶自认情绪处理极好，没想到还是被蓝子蘅察觉了端倪，只得笑道：“我以为蓝少忙。”走到沙发旁，“蓝少请坐，我给你倒水。” “好！”蓝子蘅从善如流，没有半分客套在沙发上坐下了，眸光落在餐桌上那满桌的食物上，等阿叶倒了水过来，他才接过水将视线从食物上移开。 “染染让蓝少来传什么话？”阿叶在蓝子蘅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蓝子蘅喝了一口水后回望她道：“少夫人今晚不回来了，让你先吃先睡，不必等她。” 阿叶微讶：“这样的事情发个信息打个电话就是了，为什么还劳烦蓝少跑一趟？” “是啊，为什么是要我跑一趟呢。”蓝子蘅握着玻璃水杯，坦然地看向阿叶，自嘲地笑了笑，“大概是因为有些人自以为是地做着成人之美的事。” 话里有话，阿叶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这话里话的意思。一怔之下，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蓝子蘅笑了笑：“不过既然来了，有些话不如先问问阿叶小姐的意见！” “啊？”阿叶顿时心脏乱跳，蓝子蘅这是要表白吗？她虽然自小在男人圈里打滚，可是那些都是被迫的不是自愿的，而且这些年她昏迷的时间多过醒着的，哪里跟什么男人相处过。 如果蓝子蘅真的要表白怎么办？她确实对蓝子蘅是有好感的。可是她根本不配。 是，她根本就不配！ 想到这里，阿叶反而淡定了，反正不配，反正不可能，反正将来肯定会嫌弃她的，为什么要紧张呢？为什么要开始呢？ 阿叶不紧张了，看向蓝子蘅，笑问：“不知道蓝少要问什么？” 蓝子蘅是何等样人，自问题抛出的那一刻，他就没有错过阿叶脸上的每一个神色。开始的时候她的眼神慌乱又紧张，这分明是在紧张，也在期待，可是在短暂的慌乱过后，她就冷静了，说明她已经有了决断，而她脸上那疏离又官方的笑容给已给足了“否定”的答案。 既然是“拒绝”的，那就没有再意义深问下去。他不是纠缠的人，更不愿意桶破窗户纸后，彼此相见如芒在背。他不会，但难保阿叶不会。 既然如此，他给她自在。 蓝子蘅笑了笑：“你要开始打理rx，如果有困难可以找我。店铺的经营我虽然没有经验，但行行相通，我或许有其他经验可以分享。” 阿叶闻言，又惊喜又失落。惊喜蓝子蘅的聪明通透，也失落于他的聪明通透。他转开了话题，就意味将来永远是“朋友”。不，可能，能勉强算个表了不知道多少里的“旁系亲戚”。 阿叶笑了笑：“蓝少要是不怕打扰，以后这样的事情应该会很多。我一个睡了近十年的活死人，字都不认几个，怎么可能会做生意呢。染染就是盲目相信自己人，才会把店铺交给我来打理。” 蓝子蘅正色道：“你可以，还会很棒。” 聪明，察言观色、当断则断，这样的人缺的是机会，而在储墨凡身边，欧彦都能成才，她又怎么会只是一个稀松平常的人。 阿叶倒也不客气，当直将自己在准备rx发布会遇到的问题拿出来跟蓝子蘅讨论，蓝子蘅也不吝啬传授。 简单的交谈，蓝子蘅惊讶于阿叶的思考：“为什么你认为第一批员工以股权加工资加绩效的形式？” 阿叶道：“公司新开，肯定不会能干有经验的人来，我们也不能一直依赖储少给我们提供的人，rx既然是属于染染的，那当然要有属于我们自己的人。初期分红形式可能在其他公司会觉得很虚，但是我们有储少做背书，所以，那些厉害的职业经理人一定会愿意来的。这样第一批来的员工就足够为我们撑起第一阶段的业务，为我开拓品牌。” “公司发展起来，rx可以不假储少之威的时候，第一批的老员工就可能会夺权，所以，后面我会在校园招聘新人培养属于rx的自己人，用来稀释前面给老员工的股份。”阿叶沉思道，“虽然这一天不会这么快到来，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rx要想长期发展，必须要在第一阶段做完所有对未来的风险判断。” 蓝子蘅惊讶地看着她：“你这些从哪里学来的？” 第275章 她到底忘记了什么 “我的身世？”阿叶就着蓝子蘅用过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笑了笑，“看来储总就是用这一句话把小强给骗走的。不过很可惜，我这人，凉薄的很，父亲有一个，因为我死了，我只认他一个。至于其他亲人么……他们为我做过什么？他们为我付出的能及上染染千分之一么？” “所以……”阿叶弯了弯眸子，看向储赢涛，温柔的声音带着果决无比的话，“我对我的身世，并不感兴趣。” 阿叶这话不轻不重，虽然笑的温柔，可是话里已经有逐客的意思。 蓉蓉虽然听不出阿叶话里的意思，可是阿叶的语气却让她十分直接地感觉到不舒服了。她立刻从储赢涛腿上坐直身子，指着阿叶破口大骂：“你跟谁说话呢？你妈没教你礼貌吗？” “不要生气，生气会长皱纹哦。”储赢涛并没有生气，反而安抚狂怒的蓉蓉，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蓉蓉的后背，仿佛在安抚宠物，看着阿叶笑容依旧，“我看阿叶小姐可能误会了。” “哦？”阿叶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他在等着她问哪里误会了，但是，她不会问。因为，真的没有任何兴趣。 储赢涛看着阿叶不动如针的样子，也不尴尬，自顾自地笑着说：“是我表达不对，这事只能勉强算是阿叶小姐的身世，真要仔细计较起来的话，应该是关于阿叶小姐的主子……” “主子？！”阿叶失笑，“储总，大清早亡了，哪里来的主子奴才？”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蓉蓉，“莫不是这样的奴才？” 这话是极有贬低的意思了，可是一向娇纵傲慢的蓉蓉却不以为然地抱住储赢涛的脖子，一脸“娇羞”地靠在储赢涛的胸前：“果然是表咋出身，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来。” 呵~ 阿叶忍不住想要翻个白眼，到底是谁在不要脸！ 储赢涛并没有接蓉蓉的话，也没有为阿叶的态度感到不快，接着之前的话对阿叶道：“祁宝怡生前曾经给我寄过一份资料，当然，也曾经向我申请过几笔费用，其中还包括一名心外手术专家。” 储赢涛从怀里抽出一只信封，递给阿叶：“这是一份合约，上面的签名，阿叶小姐一定会觉得眼熟。” “装神弄鬼的，储总何不说那上面的签约就是我呢。”阿叶接过信封，讥笑着抽出里面的合约，在看到最后的签约时，阿叶唇角的笑容凝固了，眸光一沉，冷笑，“你以为弄出一份这样的假合同就可以挑拨我和染染的感情了么？做梦！” 阿叶飞快地撕烂了手里那份合同，她的心脏就跟她撕纸的速度一样快，仿佛下一秒就能跳出心口。 “你怎么这么笨！”蓉蓉不屑地看向阿叶，“你以为我们会给你一份原件吗？这是复印件，笨女人！”蓉蓉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勾着储赢涛的脖子，嗲嗲地问，“大叔，事情办完了，咱们可以回去了吗？这里有蟑螂，好恶心啊。” “再等等，还有两句话。”储赢涛顺了顺蓉蓉的脖子，像捏猫脖子一样拽着蓉蓉的后颈皮肤扯着，顺着，摸着，那样子像极了一个猫奴。 储赢涛看着已经不再平静的阿叶，笑了笑：“你用过他命，失去一些记忆也是有可能。不过你才用过一次，像出卖自己姐妹这么重大的事情，努力想想应该很快能想起来。” 阿叶涨红了脸，指着门口道：“滚！” 储赢涛真的站了起来，冲她笑了笑：“原来你这么接受不了自己背叛祁小染的事实。不过没有关系，如果你实在想不起来，我就拿着这份合同去找储墨凡，他那么多疑，说不定还怀疑祁小染跟你是一伙要去骗他的。” 储赢涛说完，揽着蓉蓉的腰，转身就走。 阿叶看着他的背影冷冷地问：“你想干什么？” 储赢涛站住，转身，看着阿叶道：“也不想做什么，只是你毕竟是我们花了钱救回来的，又有合约。有些我不方便做的事情，还想找个方便的人来做。” 阿叶：“你想要我做什么？” 储赢涛笑了，脸上露出胜利者固有的笑容：“这就认输了么？阿叶小姐，还真是让人意外。哈哈哈哈……” 储赢涛得意不已，魏然转身，边往门口走去，边道：“好好休息，有事，会找你帮忙的。” 门很快地被打开，又很快地被关上。冷风吹进来的一瞬间，激地阿叶打了个寒颤。 阿叶瘫软在地上，颤抖着双手，将地上那片片碎片捡了起来，放在桌上，看着纸上那属于自己的签名，顿时头痛欲裂。 为什么她会这么害怕？为什么她会觉得这样的事情是真的？为什么她会觉得背叛染染这样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她到底忘记了什么…… 阿叶抱着头坐在地上，脑海里隐隐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想活吗……想活就要……” “想活！” 当然想活，活下去是她们唯一的希望！只要活着，让她做什么都行！ 后来好像就活了，怎么活过来的？那个女人跟她说过什么？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染染……”迷迷糊糊中阿叶大叫一声，“染染小心……” 有人要害你，可是，是谁要害染染……是谁……是她吗？ 头好痛！ “阿叶，阿叶！”祁小染着急又担心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 “染染，染染快跑，有坏人，快跑……”阿叶紧紧地抓着她的手，紧闭的眼里泪水狂涌，“躲起来，躲起来，不能让人看见……” 医院狭长苍白的走廊上，祁小染跟着医生推着阿叶飞快跑进急救室，急地要直哭：“怎么回事，阿叶，你怎么回事了……” 欧彦将人拦在手术室外，对陪着祁小染的储墨凡道：“没有大事，你们在外边等。” 储墨凡抱着摇摇欲坠的祁小染，低声道：“冷静点，有欧彦在，阿叶不会有事。” 祁小染推开他，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无神地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灯，咬牙道：“是我的错，如果我昨晚回家就好了。如果我回家，她就不会这样了。” 第276章 小王子做什么都是对的 眼泪奔涌而下，祁小染捂着脸：“为什么我总是这么没用，护着这个，护不住那个，留住这个，留不住那个，我就要小强和阿叶，都要不么吗？” 祁小染抬头看向储墨凡，无助地问：“这样很贪心吗？不是有很多人都可以有很多的亲人有很多的朋友吗？为什么我只要两个都这么难？为什么？我是不是上辈子做了很多坏事，为什么要让我的最珍视的人都离开我……” 祁小染悔恨极了，昨天晚上她明明答应了要回家的。可是醒来时天已经发亮了，一到家就看见阿叶躺在地上抽搐着，像一只可怜的小白兔，无意识地说着胡话。 祁小染喃喃：“为什么……” 最珍视的人…… 储墨凡看着她眼里的绝望，心狠狠地痛着。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疼痛，从来都不会因为他而产生。 他甚至想问问：“我不算是你珍视的吗？” 他想问问：“我离开订婚现场的时候，你也曾经因为我这样绝望过吗？” 答案不必问，他都有。 他不是她必须的人，是可以随时离开的人，是他用各种各样的条件威胁利诱才万般不得已才留在他身边的，他怎么会是她珍视的人。可是，他就是爱极了她珍视别人的样子，渴望着有一天自己也可以成为她珍视的人。 不是她说的拼命，是她的心会因为他而动，因他欢喜因他苦。可是现在，没有，哪怕订婚典礼现场他离开，再见她时，她眼里也只有冰冷的从容。 冷漠的，足够凉透他的心，可是他却仍然无法自拔地想要拥有她，哪怕只是身体也好！ 储墨凡握住她的手，在掌心紧了紧：“有欧彦在，没事的。”低声问，“她以前也这样的吗？生病的时候会说胡话？” “平时？”祁小染成功地被储墨凡转移了注意力，凝眉细想后，摇了摇头，“阿叶这次手术后就那次枪伤，其他时候都没有生过什么病。以前小时候……我们根本没有生病的时候。”略一顿，“就算有，生病的时候是最好要钱的时候，他们会带着生病的孩子去一些办公室楼下呆着，办公室里上班的人都心善，看见生病的孩子给的多。他们也聪明，看到路边的小孩也不会给，觉得我们有团伙。” 储墨凡再问：“阿叶，会不会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他的一只手放进口袋，握住了口袋里的纸片，正准备拿出来的时候，就见祁小染摇头果断道：“没有，阿叶醒来后并没有多久，她要有事不可能不告诉我。” 储墨凡松开口袋里握着纸片的手，握住祁小染的手道：“不要哭了。” 祁小染的眼泪仍然扯不住的流。 储墨凡蹙眉，为别人，她就有这么多眼泪可以流吗？ 走了小强，又是阿叶。蓝子蘅为什么还没有带走阿叶？！ 储墨凡心火烧，见她仍然不停地哭，抿唇冷声道：“不许哭！” 祁小染瞪大了眼睛：“你连这都要管吗？” “是！”储墨凡傲娇地冷哼一声，“你不听？！” “听！”祁小染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坐直身体，嗤笑一声，“你是老板，不是么？！你说了算！你要我死，我都去！” 话说完祁小染又后悔了，她怎么能对小王子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可是转而又一想，这都是他自己找的。 她本来只是想好好保护他的！是他自己非要留着“未婚夫妻”这段关系。 都说会撒娇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纵容她撒娇的男人。 祁小染不知道，自己的性格渐渐由原来一切问题“都有可能是我的错”变成“还不是你自己的原因”。她并没有意识到她能这样转变，是因为有人在对她宽容，这个人，不再像以前的人那样，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在她的身上，让她在无意中敞开怀抱。 虽然是被迫的，但好歹脸上没了为别人流的泪，储墨凡心情舒畅些，开始用手机发工作邮件。 等他发完邮件，却发现祁小染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你在发信息吗？” 储墨凡扬眉：“不然？” 祁小染惊讶：“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发信息？” 那眼里震惊仿佛看见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上厕所时一样，露出“您也要上厕所吗”的神情。 “我发信息，不是你们那种无聊的聊天信息，是邮件。”储墨凡扬了扬手机，“星爵集团旗下科技公司的定制款，超强内存，手机电脑一体。” “我们的手机一样吗？”祁小染掏出储墨凡送给她的手机，“也是手机电脑一体吗？” “是！”储墨凡道，“手机上所有的数据都会同步到你的电脑上。” 祁小染：“我的电脑并没有这样的功能。” 储墨凡面无表情地说：“你的那台电脑，还在我这里。” “所以，其实你就是用着我的手机？我发的信息，我的电话，我的邮件，我的照片，你都能看到？”祁小染惊讶不已，随后又沉默下来，淡道，“你都能在手机里给我装定位，衣服上装窃听器，同步电脑信息这种事情也不稀奇。毕竟，我有可能是你仇家派来的。”手机一扔，“还你。” 储墨凡拿着手机淡道：“我们的通话时间超过二十分钟，就会给彼此发定位。这是我在你手机里的设定。” 祁小染抬眸：“什么意思？” 储墨凡双腿远远地伸出去，脚踝交叠着，后背倚着墙，冰冷的侧脸淡带着某种极为克制的羞涩，漫不经心地说：“我们之间不会有超过二十分钟的语音聊天，如果超过了就是彼此有危险的时候。所以，手机会自动定位。” 祁小染惊讶：“为什么，你之前不解释?” 她以为他在她的手机里装定位，她以为那是小强的软件发挥了作用，原来，是他？！ 储墨凡淡道：“我是会装窃听器的人，自然也是会装定位的人，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祁小染：“你以为，解释了我也不相信？” 储墨凡嗤笑一声：“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祁小染坐直身体，认真地看着他，“你说什么，我都信。” 就像你说阿叶没事，我也信一样。因为你是小王子啊。 储墨凡转头看他，乌黑的墨瞳闪着星辰般的光。 第277章 相信但也怀疑 祁小染笑了笑，真要说“你不要问我为什么”的时候，就见储墨凡看着她，唇角勾着一抹温柔的弧度，得意一笑：“很好，保持。” 什么嘛！ 祁小染忍不住要翻白眼，这个人怎么这么自恋。不过有什么关系，因为他小王子啊。小王子做什么都是对的。 储墨凡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看着她因着自己而逐渐变多的表情有些满足。这是他的功劳，是她因自己而变化的部分。 小强、阿叶再重要有什么用呢？肯定也不能像他一样能令她翻白眼。 祁小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因阿叶而紧张的心已经渐渐放松下来，直到手术室的门重新打开，祁小染才回过神来。整个人蹭一下从椅子上窜了起来，冲到手术室门口，紧张地拉着欧彦的手问：“怎么样？阿叶没事？” “有我在，能有什么事？可能看恐怖片受了刺激，心脏没事，很顽强。但是还是不要让她太开心或者太害怕，保持平常心。”欧彦看向祁小染身后的储墨凡，“欠我人情啊，我要行动了，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 阿叶没事，祁小染放下心来。见欧彦和储墨凡两人神秘兮兮的样子，忍不住问：“你要做什么？为了表示感谢，我很愿意为你尽些绵薄之力。比如打个什么人……” “嗳，不用！”欧彦连连摆手，满脸喜庆，“我准备跟莹莹求婚了。”一边往外走，一边摘下手套，“你们订婚的时候莹莹不是出事了么？她说是因为担心凡结婚了，以后没有家了。所以我要求婚了，要给她一个家。” 求婚…… 祁小染看着满脸期待的欧彦，忍不住有些心酸。这个优秀又可怜的男人，他从小跟莹莹一起长大，竟然看不出来莹莹至始至终爱的都不是他。 祁小染忍不住问：“你有问过莹莹的意见吗？” 欧彦惊讶道：“求婚不就是要秘密进行的吗？怎么可以问过她的意见。”一脸鄙夷地指着储墨凡，“你以为所有的男人都跟他这样没新意么？求婚什么的还先开个发布会。我就问你，你从新闻上看到自己的订婚日期的时候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哈？惊喜没有，惊吓倒是有！ 祁小染忍住吐槽的心，试探地提醒：“我觉得要不然，你先问问莹莹的意见……” 免得到时候被人拒绝。希望落空的感觉她懂，所以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人也跟她一样，用尽全力去期待一件事，一场典礼，结果等来的是一场闹剧，一个笑话，是他绝然转身的背影。 祁小染还要说什么，储墨凡已经握住了欧彦的手，用力地握了握：“祝你成功！”看向祁小染，“不去看看阿叶吗？” “啊，哦！”祁小染知道这是储墨凡不让自己去插手欧彦和莹莹的事，叹了口气，往手术室门口挪了挪等着其他医生把阿叶推出来。 欧彦被储墨凡难得的真诚客气感动的热泪盈眶。他反握住储墨凡的手，用力地握了握：“虽然你这人平时不怎样，但是关键时刻还是靠谱的。那个……”抬手比了了个v，“两亿，我要买栋房子。” 储墨凡握住了他的两个手指，漠然道：“这边结束我就会带祁小染回d国，s市的星墅过户给你。” 欧彦瞪眼：“那房子你早就过在祁小染名下了。” 储墨凡道：“跟两亿相比，我相信她更愿意给你房子。” 欧彦磨牙：“我收回刚才的话，你根本还是不怎么样！” 储墨凡淡道：“非常时期，现金很重要，你不经营公司，不当家不知道钱的重要。你去找蓝子蘅，二百都要不到。” 欧彦恨声道：“那我求婚的惊喜怎么办？” 储墨凡道：“星爵集团所有的产业你都可以随意调配，不要把钱花到别的公司，懂？” 欧彦磨牙：“懂！” 小气鬼！ 反正什么都从家里拿就是了！ 接下来的几天祁小染都在医院陪着阿叶，白天陪着晚上陪着。课也不上，班也不上。祁小染每天在医院吃水果，吃盒饭竟然还胖了几斤，倒是阿叶明明养病的那个人是她，反而看起来越来越瘦。 祁小染低着头，凝眸瞪眼，手速飞快地削了一个苹果，水果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削的不是苹果而是某个即将把她干倒的对手。 “染染，你不用削了。”阿叶看着祁小染认真的样子，指着旁边堆着五个削了皮的苹果道，“有这么多了，我怎么吃啊？” 祁小染道：“不给你吃，我一会削好，拿去楼下炸汁。你不吃苹果，但可以喝苹果汁。果汁店卖的果汁里兑了好多水，我自己拿苹果去，可以不用兑水。百分分苹果汁。” 阿叶失笑：“不兑水也榨不出汁来。” 祁小染道：“那也肯定放了很多水。” 阿叶看着祁小染认真的样子，柔柔地问：“不上班不上学，星墅也不去，储墨凡不生气吗？于洋老师不生气吗？” “不生气。”祁小染没有抬头，垂着的睫羽掩去了眼底的神色，“欧彦准备跟莹莹求婚，星墅那边都在忙着准备。于洋老师我已经请过假了。”直起身，把削好的水果放在盘子里，“倒是你，快点好起来啊。你再不好起来，rx都开不了张了，我们还要赚钱呢。还有，我也要去实习考察了，你要好起来我才能放心的去啊。” “看来我是成了染染前途的绊脚石了。”阿叶佯怒道，“我可得赶紧好起来，万一耽误染染成为考古大师可怎么办？” “是啊，万一耽误我成为考古大师怎么办？”祁小染端着盘子，左右看了看，凑到阿叶面前，小小声地说，“储墨凡跟我说，我们这次考古的地方是去死无岛，那里有实验室。我有点怀疑小强可能也在那个岛上，我想过去看看。” 她并非不相信储墨凡的话，但是她也怀疑储墨凡对她会有所隐瞒。因为，她从来都不是他的“自己人”。 她相信储墨凡不会骗人，因为他骄傲，他不屑，可是他会不说！ 他的秘密很多，能对她说的，都是他觉得可以说的。 那那些不能说的秘密呢？如果有必要，祁小染会自己去发现。 第278章 表达爱意 阿叶看见祁小染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温柔的笑着。她伸手揉了揉祁小染的头发，仿佛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已经长大，宠溺又温柔地笑着：“染染，真聪明！” 祁小染弯了弯眸子笑了：“当然的。我去榨汁。” “好！”阿叶看着祁小染的背影眼底闪着黯然的光。 这样很好，仍然保持着在荆棘地里的警惕，并没有因为喜欢储墨凡而失去理智。或许，她并没有真正爱上储墨凡，所以才能在心里保持着这样的理智和警觉。 爱是深深的喜欢，也许，她对储墨凡的喜欢，还没有到“深深地”地步。 这样，也好！ 阿叶想，这样起码可以一生安全。只是，爱情从来都要倾尽付出才会有所回报，染染这样，会有爱情吗？ 阿叶视线微晃，门口的光亮一暗，一道高大的身影走进病房，那黑暗的气息让原本明亮的病房瞬间暗了几分。 阿叶眯了眯眸子，看着缓缓走向自己的储墨凡，神情微讶：“储少？染染刚刚出去了。” “我来找你。”储墨凡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到阿叶面前，纸用透明胶带粘着，隐隐可以看见一条条拼接的缝隙。 阿叶心口一紧，接过，缓缓打开，看到右下角自己的名字，轻笑道：“这几天染染都没有问起过这事，我道是什么，原来东西被储少收了。” 储墨凡扬了扬眉：“你倒是坦诚。” 阿叶道：“没有什么不能坦诚的，东西在你手里，我辩解也没用。不过储少也别费心从我这能得到什么。储赢涛说我用过他命，失去记忆。我也确实想不到什么。更别问我储赢涛接下来让我做什么，因为目前为止，他还真的没有让我做什么。” 储墨凡淡道：“不管储赢涛让你做什么，只要不伤害祁小染，你大可放手去做。” 阿叶颇有些意外：“不怕我从染染那里套你的信息？” 储墨凡嗤笑：“留一把知道放哪里的刀都好过招一把不知道哪里放来的冷箭。阿叶小姐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做。” 阿叶轻笑：“你是想让我给你反面间谍？” 储墨凡淡道：“本来有这个意思。” “本来有这个意思，那就是现在没有了？”阿叶不解，“让我给储赢涛传递错误的情报对你来说不是很好么？” “当然。”储墨凡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过我更希望你把这件事情处理掉，不要让祁小染知道你曾经做过这种事。” 阿叶有些惊讶，随后笑了：“都说储墨凡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现在看来也有柔情一面么。为了染染，你竟然宁愿放弃我这么好一颗棋子。只不过……” 阿叶眸光一紧，疑惑道：“你既然心里有染染，为什么订婚典礼会为了凌莹莹弃染染不顾？” 储墨凡淡道：“与你无关。”眸光落在她手里的纸上，淡道，“处理好！” 他最初是想过让阿叶做棋子，所以才让人把碎纸粘好了，可是到底还是在乎祁小染的感受，没有让阿叶去做双面间谍。 阿叶正色道：“染染是我唯一的亲人，她的事怎么会与我无关？”弯眸一笑，“要知道我原来可是最支持染染去爱你的人哦。” “爱……？……”储墨凡莫名耳朵一热，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漠然道，“这个话题阿叶小姐还是跟蓝子蘅讨论更合适。” 说完转身要走。 阿叶看着储墨凡赤红的耳根，突然惊讶失笑：“储少竟然还是这么羞涩的男人。” 话音一落，室内一片冰冷。 阿叶知道自己戳到这个男人的短处了，她当然不敢真的得罪储墨凡拿他开涮，立刻收敛神色，对着储墨凡的背影问：“储少难道没有跟染染表达过爱意吗？” 储墨凡冷声道：“阿叶小姐如果无聊，不如我叫蓝子蘅过来陪你。” “这倒不用。”阿叶敛下神色，情绪有些低落，“我不无聊。” “罗西？你怎么在这里？”门外传来祁小染的声音，“你家少爷在里面？” 储墨凡立刻挺脊背，大步往外走，跟要走进来祁小染碰了个正着。 储墨凡一把拽住祁小染的手就往外走：“跟我走。” “现在吗？什么事？很急吗？”祁小染举高手里的果汁，“我先把果汁给阿叶行吗？” “不行！”储墨凡叫了了一声，“罗西。” “是，少爷。”身后的罗西十分有眼力介地取过祁小染手里的杯子，“我送给阿叶小姐。” 储墨凡看着祁小染：“可以走了吗？” 祁小染：“可以是可以，但是什么事这么急。” “表达爱意！”储墨凡沉默地拉着她大步往前走，耳根又是一阵狂热。 噗！ 刚拿到果汁，喝了一口的阿叶听到走廊外储墨凡的宣言一口果汁呛气气管，顿时又是一阵狂咳。 祁小染则一脸恍然：“欧彦已经准备好了是吗？”抗拒道，“我可以不去吗？” 她并没有太想亲眼看着欧彦被凌莹莹拒绝。最爱的女人爱上了最好的朋友，这样的打击，欧彦应该接受不了。 储墨凡拒绝：“不可以！” 祁小染叹道：“其实你明知道莹莹喜欢的人是你，你又何必让欧少去碰这个钉子。” 储墨凡将她带进电梯，电梯镜里倒映着他冰冷的面容：“不需要。” 祁小染正呆呆地看着镜子里那刀雕斧凿的脸，暗暗惊叹这人怎么能这么好看。听着他没头没尾的话，一愣：“什么不需要？” 储墨凡看着镜子里一脸茫然的少女脸，没由来的气，狠狠地戳住了她满是胶原蛋白的脸颊：“我不需要别人喜欢。” 除了祁小染，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喜欢。任何人里包括凌莹莹。 “很痛耶！”祁小染捂着脸，蹙眉，“不喜欢就不喜欢，干麻戳我脸。” 储墨凡见她完全没有理会自己话里的意思，更气。绷着一张脸冷声道：“我给了你所有房产证！” “是啊。”祁小染恍然大悟，满脸欣喜，“你要要回去了吗？你终于要要回去了吗？” 第279章 当然是兄妹 “笨蛋！”储墨凡气地脸都黑了几分，“房产证，我的心意。” 所以，你的心意呢？你的爱意呢？ 祁小染越来越蒙：“你的心意？然后呢？” 这是一整句话吗？为什么她有种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感觉？是她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吗？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镜子里那个满头雾水的少女：“你的心意？” “我的心意？”祁小染更蒙，“你的意思，我对你的心意吗？” 储墨凡：“是！” 祁小染一脸错愕：“我不是表达过了吗？此生为你驱策，水里来火里去，唯你是从，绝不背叛。” 储墨凡：“还有！” “还有？”祁小染努力想，“每天按时打卡上班？”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越来越黑的脸连忙又问：“每天八点前回星墅？” “做好未婚妻地本份？”“秀恩爱？”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越来越不满意的脸，叹了口气：“想不出来了。不如您说？老板？” “老公！”储墨凡冷冷开口。 “叮！”电梯门开，模糊了储墨凡的尾音。 祁小染走出电梯间，转头看向储墨凡问：“什么？”略一沉吟，“老……板？老师？”恍然，“你说于洋老师？跟于洋老师保持距离？” 这是储墨凡之前跟她提过的要求，祁小染道：“我跟于洋老师其实一直都有保持距离，只有有事的时候他才会找我。而且于洋老师我都一周没有见过了。” “叫老公！”储墨凡往前一步，将祁小染控制在自己和墙壁之间，语气一重，一字一句地重复，“叫老公！” “哈？”祁小染睁大了眸子，一股热气从脚底窜上脑门，烤地她两颊通红。那双一向清亮至极的眸子几乎无法控制地闪烁着，根本不敢落在他的脸上身上，仿佛他的每一处都烧着火焰，只看一眼，就能让她烧着。 祁小染胡乱地张望着：“不，不太好。” 储墨凡看着突然害羞起来的样子，心情没由来一阵大好。他又倾身几分，鼻尖蹭着她的发顶，低沉的声音滚动着笑意：“哪里不太好？” “哈？那个那个……”祁小染慌乱地说着实话，“毕竟，我们，我们没有结婚。” “所以……”储墨凡一手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一手戳住了她的鼻尖，声音慵懒，“你在跟我求婚？” “啊？” 这是哪里来的逻辑？ 祁小染震惊地看着储墨凡，脸上的慌乱尽数除去，急道：“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这个意思？”储墨凡眯了眯眸子，看着她脸上那急于否定，害怕他当真的样子，分明就是害怕真的跟自己结婚。 储墨凡眸色一冷：“你不想跟我结婚？” “这个，不是应该很明显吗？”祁小染惊讶地看着他，“储少难道很想跟我结婚吗？”转而一笑，“或许想。不过你的想跟我们的想肯定不一样。你有更多的考虑，可能会先想到我对你的作用和价值。” 她其实真的很想不明白储墨凡到底执着自己什么？ 有什么她觉得储墨凡是喜欢自己的，在这段感情里她是有希望的，特别是他们的身体彼此契合，她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储墨凡每次餍足地抱着自己时的温柔是真心实意的。 她曾经以为那是“喜欢”，但现实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对储墨凡来说仍然是可以随时抛弃的“物件”，而他们之间的契合，也可能他们可能跟其他人也契合。 祁小染叹了口气，心想，也许应该找别人恋爱看看。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她：“所以，你还在意莹莹的事？” 祁小染看着他满脸的理所当然，不由笑了：“我不在意，我没有资格。” 她甩开储墨凡的手，道：“不是要看欧少求婚么？别耽误时间了。” 压下心里所有因他而不同的情绪，祁小染退开下，跟他保持着老板与保镖之间的距离。 靠近了，就容易忘记自己的身份。 “你有资格！”储墨凡看着她，“我给你介意的资格。” “我不需要，也要不起。”祁小染看着储墨凡，无奈地说，“不要这样了，我真的，不喜欢这样。” 储墨凡正要发作，阿二匆匆跑来，急声道：“少爷，出事了。” 储墨凡漠然：“我是他监护人吗？” 阿二神色地紧张地说：“欧少，要回欧家了。” “他人在哪里？”储墨凡冷着脸大步往外走，“怎么回事？” “往机场去了。”阿二看了一眼被甩在身后的祁小染，大步跟上储墨凡，边走边把事情前后说了。 今天是欧彦要向凌莹莹求婚的日子。几天的准备，星墅全员的支持，一整套的约会流程，星爵酒店的五星餐厅用餐、包场电影看爱情片、最后在海边的沙滩上用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摆出“我爱你”三个像小山一样的字。 欧彦从笔记本里拿出一本书，打开，露出里面的钻石戒指，对莹莹道：“你不是从小就问我，这枚戒指要送给谁么？”他将戒指戴在莹莹的左手无名指上，自信又温柔，“一直以来，这个戒指的主人都是你。” 欧彦单膝跪下，在浪漫的沙滩上，在那火红的玫瑰花里，一身白衣仿佛王子。可是莹莹没有答应，她满脸的惊讶和抗拒：“彦哥哥，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的？” “怎么会是开玩笑？我现在是像开玩笑的样子吗？”欧彦笑地一脸宠溺，“小时候我就说过长大了会娶你，现在，我来怼现承诺。” “可是，可是……我，我们根本就没有交往过，现在求婚，这也太突然了。”莹莹紧张地四处张望，看着站在无处等候差遣的保镖们吼道，“凡哥哥呢，你们把我骗到这里来凡哥哥知道吗？” “我们，没有交往过？”欧彦只觉得一桶冰水当头浇下，痛地他通体发凉，浑身汗毛直竖。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在寻找储墨凡的凌莹莹，颤声问，“你觉得我们没有交往？那我们这些年算什么？” “我们这些年做了什么？”凌莹莹看着欧彦沮丧失落的模样，不由急道，“我们连牵手、亲吻、约会都没有，我们能算什么？当然是兄妹啊。” 第280章 你要怎么办 欧彦浑身颤抖：“我们去电影院看电影不是约会吗？我们一起去听音乐会没有牵手吗？至于亲吻，你说，亲吻要和新婚之夜在一起。” 凌莹莹看着他因为激动又难过的样子，委屈地说：“我也和凡哥哥、子蘅哥哥看过电影，听过音乐会。还是凡哥哥跟我说亲吻要留到新婚之夜在一起。他们，他们也没有说我就是跟他们约会啊。彦哥哥，你太欺负人了。” 凌莹莹突然捂着脸哭起来：“彦哥哥是不是跟初恋女朋友求婚不成所以来找我做备胎的吗？” “不是的，不是的。”欧彦一见她哭，身体本能地紧张起来。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还是忍不住先哄她，“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你小的时候不是问过我这枚戒指要送给谁么？当时我就想说是你。可是我想那个时候你还太小，等你长大些再给你，再告诉你。” 见凌莹莹仍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欧彦急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什么时候有过别的女朋友？每天除了陪你，我还做过什么？” 莹莹咬着唇，一脸委屈：“可是，那你也没有跟我说过我们在约会，在交往啊。” “可是我们的婚约是凌姨临终前定下的啊？你忘记了吗？”欧彦叹了口气，“可能那时候你小，你不记得了。可是我一直都记得。”略一顿，“如果你觉得以前我们的约会不算交往，那今天开始，我们重新约会，重新交往，好吗？” “不，不是的。”凌莹莹突然泪流满面，“妈妈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将来我和哥哥们就是一家人了，如果有一天喜欢上哪个哥哥了，也可以结婚，一辈子一起生活。” 莹莹两眼通红，看着欧彦一字一句地说：“我当时说，我想嫁给凡哥哥的。可是凡哥哥说他有未婚妻了，将来要娶她，所以不能娶我。”看向欧彦道，“当时彦哥哥说你会娶我。” 欧彦松了一口气，也满脸欣喜：“你还记得啊。” “我记得。”莹莹委屈地说，“可是，这不是开玩笑的话么？” 欧彦急道：“当然不是！” “如果不是凡哥哥怎么没有去娶他的那个未婚妻反而跟祁小染订婚了呢？如果不是开玩笑的话，凡哥哥怎么可以娶祁小染？他不是要娶他的未婚妻的吗？啊啊……”凌莹莹突然崩溃大哭起来，“为什么祁小染可以我就不可以？为什么对祁小染就是玩笑，对我就不是。为什么……” “你，你什么意思？”欧彦捂着心口，整个人仿佛都被抽空了一样，脚底一阵阵发虚。他看着凌莹莹不可能思议地问，“你，你喜欢储墨凡？你嫉妒祁小染，你喜欢储墨凡？” “是，我喜欢凡哥哥，我从小到大喜欢的人只有凡哥哥一个。”凌莹莹双手攥紧拳头崩溃大吼，“凡哥哥……”她转头看着四周，看着保镖们所在的位置，失声大吼，“凡哥哥，你是不是在看？你是不是也在这里？你出来，你出来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明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把我推给别人。” 凌莹莹哭地泣不成声，而欧彦看着她更是整个人摇晃地仿佛喝醉了，踉踉跄跄地站着，喉咙里滚动着残存不堪的话语：“你，我，你刚刚说什么？你，喜欢储墨凡，他，他知道？” “是，他知道。”莹莹站在海边，长发随风乱舞，整个人在风里冻的瑟瑟发抖，楚楚可怜，“我告诉过他，他知道的。” “他知道……的……”欧彦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失神道，"知道你喜欢他……" 欧彦摇摇晃晃地后退着一步步远离凌莹莹，无比痛苦地问：“你一直喜欢的人是他，为什么这些年有事都找我？为什么看电影找我，看话剧找我，逛街找我？为什么圣诞节给我织围巾？” “因为你是彦哥哥啊。”莹莹伤心地看着他，问，“难道不做你的女朋友，你就不是彦哥哥了么？” 欧彦嗤笑一声，痛苦地看着她：“所以，这些年都是我自己在自做多情。”他突然抬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一巴掌地抽着自己的脸，“我怎么这么愚蠢，我是天底下最蠢的蠢货！” “彦哥哥，你干什么？你怎么了？”凌莹莹本来还很伤心，此时看着欧彦自己抽自己那狰狞的样子被狠狠地吓到了。她担心欧彦下一秒会打自己，立刻拔腿向站在远处的保镖群跑去，“你们快来看看，彦哥哥怎么了？阿二，阿三……” 而她的身后，欧彦疯了一样的奔跑着，没有仪态，没有姿态，白色的西装扔在地上，玫瑰花被踩成烂泥…… “欧少，疯了一样的抢了我们一抬车就跑了。”车内，阿大开车，阿二复述着欧彦求婚全过程，面无表情，没有半点情绪，十分有“星墅”风格。 “没想到欧彦的情绪反应会这么大。”祁小染坐在后排，扫了一眼身旁面无表情地储墨凡，判断不出他任何心思，只好硬着头皮安慰，“欧少应该只是心情不好，去散散心。” 阿大肃色道：“起初我们也只是以为欧少心情不好需要舒缓。因为欧少一向跳脱，情绪时有好坏，开车出走的事以前也有过。可是后来我们跟着欧少到机场。他没用手机，用了机场电话。我们回拨发现，他是打到欧家主宅。他要回欧家。” 祁小染知道欧彦是星爵集团的核心，他的投诚就意味着核心机密的流失。也就意味着，只要储墨凡不除掉欧彦，未来星爵就有随时被攻破的危险。 可是，储墨凡，真的会动手除掉欧彦吗？！ 祁小染心跳瞬间加速。 车内陷入诡异的安静，储墨凡神色冰冷，一言不发，眼底却渐渐染上肃杀之色。 阿大沉声道：“少爷，我们的人就在机场。动手吗？” 动手？！ 祁小染嗓子突然一阵发哑：“不如，再想想别的办法。” 毕竟，欧彦也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啊。 “别的办法？”储墨凡突然出声，转头看向祁小染，问，“如果有一天小强回来，他是我的仇人。你怎么做？” 第281章 炮灰都不配 “小强，怎么会成为你的敌人？” 祁小染惊讶地看着储墨凡，然而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一些事情。 小强回的就是d“欧家”，是跟储老太太同一阵营的“欧家”。小强接受“欧家少爷”的身份，自然而然就是储墨凡的敌人。 储墨凡看着她脸上瞬间变化的恐慌和难过，便知道她明白其中因由。他正要问话，就见祁小染脸上的难过瞬间散去，眸光坚定无比：“我不假设，小强和储少也不是可以假设的人。” “遇事化事？不去假设？”储墨凡嗤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转头看车前方，唇角带着一抹残酷的笑意，“你经历的经历无比艰辛，可是这事上艰辛的事不只是皮开肉绽，不是温饱不足，而是因为你自以为是的一念之差和一丝善念害死一群无辜的人。” 善念又怎么会害人？ 祁小染震惊地抬眸，却看见储墨凡眼眸一闪而过的痛苦和瞬间填满的杀伐之色。他一字一句，冷漠又无情：“叛徒，不配拥有善念。”沉声命令，“让机场的人将人拦了。他要是反抗，就打断腿，带回来。” 祁小染松了口气！ 她最不喜欢这种朋友反目的场面。欧彦这次不走，总有说开的一天。欧彦一旦走了，将来再见就一定是仇人。 然而，就算再不愿意，祁小染还是看见了这一场兄弟反目的戏码。 星墅的人并没有顺利将欧彦带回来，因为欧彦打了那个电话，让欧家的人动用了在s市的关系，出去了一个保全公司的人。 祁小染和储墨凡赶到的时候，以阿六为首的星墅保镖们正跟保命公司的人大眼瞪小眼。因为把引来机场警察，两边的人倒是谁都没有动。只是谁都没有让谁。 “欧少，什么事不能回去说？！”阿七苦苦相劝，“他们真可能善待你。” “你以为我留下储墨凡会善待我吗？”欧彦两眼通红指着阿七的鼻子破口大骂，“在他眼里，我还不如你。他善待你，不善待我。你被祁宝怡勾了魂，顶云林上差点害死祁小染，他只不过打你一顿，让你面壁几天；还是你，相信祁宝怡被绑架，差点害死他，他不过是让你自己思过。你几次差点害死他和祁小染，他都善待你。我呢？” 欧彦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保全，往前一步，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吼：“我呢？从小到大，我救了他多少次？他竟然拿我当傻子，明知道莹莹喜欢的人是他却还怂恿着我求婚，怂恿我求婚。他特么拿我当傻子！十几年兄弟，他怀疑我，不信我，看不起我，我都可以忍，我承认我不如他。可是他不能拿我当傻子！不能拿我当炮灰！” “炮灰？”冰冷的声音在人群中传来，紧跟着人群似乎被一刀分开两边的海面，中间留出一条道来。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缓步而来，他的身后跟着穿着白色卫衣并牛仔裤的祁小染。 欧彦看着一身黑衣的储墨凡，看着他永远挺直的脊背，看着他永远冷漠理智的眼神，看着他永远冰冷永远无情的脸，看着他每走一步自己就逐渐失去的底气，心里一片冰凉。 他跟储墨凡一样，从小接受贵族教育，脊背永远挺直，姿态要永远端正，脸上要永远让人无法看出神色。气场要永远强大，因为只有这样谈判开始就先赢一分。 明明他们一起接受教育，明明他也学的很好，明明一样的老师授课，可是为什么最后储墨凡成了那个完成使命的人？ 是什么时候他们都开始以储墨凡为首，是什么时候他们开始害怕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这么依赖他？ 不，他不要再依赖任何人！ 储墨凡走到他的面前，那双漆黑冰冷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没有温度，对着他说的话也一如既往的傲慢无情：“你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的炮灰？你资格当我的炮灰么？” 上前一步提着欧彦衣领大步往休息室走去，欧彦看向那些保全：“你们站着干什么？你们都站着干什么……” 祁小染往前一步拦在那些保安面前，低声道：“你们今天拿的钱要是够花一辈子就动手看看。” 保全公司的人立刻互看一眼，相互交头接耳：“她就是原来天衍综合格斗王，专门挑人关节筋骨打。老大原来跟她打过，连筋带骨的断了一条腿，养了小半年才恢复。但是我们也不能不管啊，不如先跟着去看看。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 保全公司的一致通过后，对祁小染道：“兄弟们都要混饭，我们不想打，但是这要让人从我们手里带走，将来我们也别想在这行混了。” 阿七拉了一下祁小染道：“这是公众场合，你别出手了，跟着少爷去看着欧少，我们拦住他们。” 要是祁小染在公众场合伤了人，只怕还有纠纷。 祁小染觉得有道理，毕竟今天的主要任务是不让欧彦叛走。便应了“好”，小跑着跟上储墨凡进了室。 机场有储墨凡的股份，室也比其他休息室宽敞些，也更私密些。 储墨凡一把将欧彦摔进室，一拳狠狠砸在欧彦脸上，直接将人打地飞了出去。 欧彦是书生，本身就疏于练武，储墨凡一拳立刻打地他头晕眼花，嘴角萃血，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储墨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尽是不屑：“你以为什么都能成为炮灰吗？你能为我冲锋陷阵还是能在商场上跟储家人周旋？一拳都挨不住的人，有什么资格成为炮灰？！” “是，在你眼里，我连炮灰都不是！”欧彦抹去嘴角的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没本事，我认。在你面前我都夹着尾巴活，不是因为你有本事，是我拿你当兄弟。兄弟强，我骄傲。可是你呢？你拿我当什么？” “你拿我当龟儿子！”欧彦大吼着，眼泪崩溃地狂涌，“你明知道莹莹从小到大喜欢的人都是你，你为什么说她喜欢我，为什么给我这种虚假的期待？他么十几年！我被你骗了十几年！” 第282章 欧彦叛出 “你看不起我，我忍，我自己没事；你凶我吼我威胁我，我不在乎。可是你不能这么骗我。”欧彦抹了一把脸，眼泪混着刀嘴角的血模糊了那张斯文的脸显得凄凉又狰狞，“我都认了我这一辈子做你的小弟，一辈子供你驱策。我什么都不求，只求莹莹一个，跟她偕老。” “是你给了我这个错误的希望，让我一错十几年。”欧彦哭吼着，“我特么这十几年就是一个笑话……啊哈哈哈……” “笑话？”储墨凡冷笑，“不过是莹莹不喜欢你，你就把自己这半生看着一个笑话？！蠢货！” 储墨凡一把扯住欧彦的衣服，冷声道：“不喜欢你又怎么样？不喜欢你就抢啊，不折手段留住她啊。因为她一句不喜欢，你就放弃了这十几年坚持？” “不喜欢又怎么样？我一样困住她，留住她，哪怕她的心在别人身上，人也要是我的！”储墨凡越说越气，一抬手，又把欧彦甩了出去，指着他的鼻子骂，“动动你的猪脑子，想办法去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十几年真是养废你了。” 祁小染站在门口，握着门把的手迟迟没有推门。 她是在听到储墨凡说“不喜欢怎样，我一样困住她”的时候来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听完储墨凡这段话，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她的身体莫名的不听使唤，心里仿佛期待着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期待着什么呢？ 难道期待他说这样“困着她”是因为喜欢她吗？ “呦，我说这是谁！原来是衍行。”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 祁小染转身，就看见一身白衣的储赢涛带着几名警察站在自己的面前。 储赢涛对身旁的警察道：“警官，我的侄儿就在里面，我怀疑他被虐打，我请求把人带走。” 虐打？！ 警察对拦在门口的祁小染亮出证件：“请让一下。” 祁小染敲了敲门：“储少，有警官到访。” “进来。”储墨凡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任何情绪。 室内，桌椅已经凌乱，屋子中央，欧彦摇摇晃晃地站着，看见警察，立刻指着储墨凡道：“警官，他殴打我，我请求保护。” 储赢涛走到欧彦身边，看向储墨凡一脸叹息：“小凡啊，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这么爱打架。”看向欧彦，温柔地问，“小彦，你是要回家呢还是去医院呢？” 回家回的是d国欧家，医院就是留在s市。 储赢涛话里有话，但储墨凡他们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这是让欧彦现在选择。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欧彦，沉声道：“回！星！墅！今天的事，以后再算！” 警察拦在储墨凡面前，不悦道：“储墨凡先生，你的父亲储赢涛告你的暴力倾向，举报你殴打欧彦先生，现在请您跟我们回去调查。” 储墨凡冷冷地看向欧问，一字一句地说道：“回星墅！” 他的脸上压着暴走的狂怒，冰冷的眼里尽是危险。那是储墨凡暴怒前的克制，是欧彦熟悉极了，也是怕极的样子。 以往欧彦一见他这样就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跑了，可是现在…… 欧彦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紧紧地抓着储赢涛的手，一点点挺直脊背，看向储墨凡，用逐渐坚定起来的眼神，看向储墨凡，无比坚定地说：“回家！” 储墨凡怒道：“你疯了！” 回去就意味着兄弟成仇，回去就意味着也许这一路，储墨凡就要派人追杀欧彦。 欧彦看着储墨凡，苦笑：“是，我是疯了。跟着你的这些年，我早就疯了。” 祁小染忍不住劝道：“欧少，未来不可见。你再想想。” 小强刚走，祁小染多少能明白储墨凡此时的惊悚。有什么能比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的朋友离开更让人心痛。 虽然储墨凡总是表现出自己不在乎，可是能多不在乎这些年才会把欧彦养成一个单纯的医生。 冰冷的储墨凡，狡猾的蓝子蘅，他们才是背负着仇恨前行的样子。欧彦是个书生，干净透彻。这是象牙塔里才能养出的纯净。可见这些年储墨凡根本没有怎么让他参与这些龌蹉的斗争。 “再想想？”欧彦看着祁小染忍不住讥讽，“再想想的结果是什么？像你一样订婚典礼上新郎去找别的女人？我没人兴趣戴别人的绿帽子。那天在城西公园你为什么打晕我？因为知道莹莹喜欢的人是储墨凡？” “够隐忍！够贤惠！”欧彦冲祁小染竖起大拇指，无不嘲讽，“我没有你这么伟大。我再没用，也不当绿乌龟。”扯了扯储赢涛的袖子，“储叔，送我回家。”对警察鞠躬，“各位警官，谢谢。告他就不必了，我只求两位等我离开机场再从这里离开。” “小凡，你这脾气一定要好好改改啊。”储赢涛看着脸色铁青储墨凡叹了口气，“这样只会让你的朋友都离开你的。” “欧少……”祁小染看着欧彦真的跟着储赢涛走了，连忙拦过去。可是被警察拦住了。 欧彦终于在储赢涛的搀扶下离开室。 就在室门关上的一瞬间，储墨凡一拳狠狠地砸在墙上。雪白的墙上划下两道猩红的鲜血，储墨凡两眼猩红。他转身看向墙壁，一言不发地背对着祁小染站着，挺拔的脊背微微有些弯，看起来寂寞极了。 祁小染明白那种痛苦，等警察也跟离开后。才走到储墨凡身边，建议道：“要不，我去把人抢回来。” “不用了！”储墨凡没有回头，声音冰冷似铁，“欧家的那条航线送小强的时候暴露了。他们不可能从机场走，只能绕道西边境。你带……” 储墨凡声音一沉：“你和蓝子蘅去边境机场等他转机。” “抢回来吗？”祁小染问。 “杀！了！”储墨凡的齿缝里迸出两个字，震地祁小染有些发蒙。 祁小染脸色苍白，想也不想立刻拒绝：“我不杀人！” “不用你，蓝子蘅会！”储墨凡一字一句道，“你去救人！” 第284章 去当卧底 祁小染没他无耻，只得忍气默不作声。 凌莹莹眼睁睁地看着储墨凡抱着祁小染从自己身边经过，上楼，整个人呆若木鸡。 怎么回事？凡哥哥刚刚明明还站在她这边的，凡哥哥明明听见了她刚刚说的那么委屈的话，为什么，他可以无动于衷？为什么他还会去抱祁小染？ 怎么可以…… 凌莹莹眼泪汪汪地看着储墨凡抱着祁小染走上二楼，看着储墨凡高大的身影在二楼的走廊上快速移动着走进那间差点属于她的卧室。 “凡哥哥……”莹莹低喃着，心痛地不能自己。 “小姐，花瓣，还还要吗？”下人诺诺地问。 “不要不要不要……”莹莹狠狠地推了一把下人，哭着往外跑去。可是没跑两步就被阿大拦住了。 “莹小姐！”阿大面无表情地将莹莹拦在喷泉池边，“您不能出去。” “我为什么不能出去？”凌莹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连出入星墅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阿大：“您当然有，但是储赢涛在s市，您要去哪里，我去跟少爷禀报后我们跟您一起去。” “我什么时候出门需要禀报过了，我什么时候出门要你们管过了……”凌莹莹气地直哭，“你给我让开！” 阿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对于莹小姐的行踪，少爷一向需要我们实时汇报，只不过这些年莹小姐去哪都跟欧少在一起，所以不用汇报。” “彦……哥哥……”凌莹莹睁大了眼睛，泪珠还挂在眼睫上，精致的脸上挂着茫然，“他不是也不能单独上街么？” 欧彦不像蓝子蘅，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会格斗。在d国的时候储墨凡是不允许欧彦单独上街的，因为怕被绑架。 可是每次欧彦跟她出门都大摇大摆的不用带保镖，所以她才会每次心情不好想要出门看电影，逛街就都叫上欧彦，因为没有保镖跟着，自在。 阿大道：“欧彦每次跟莹小姐出门前都会让我们提前到达指定地方隐藏好，不让莹莹小姐你知道，以免影响您出行的心情。” “原来……”凌莹莹喃喃着，过了片刻，她看向阿大，“那下次，我出去的时候，你们也可以像以前那样偷偷跟着吗？” 阿大：“我们要听少爷吩咐。” 凌莹莹：“你可以听彦哥哥的，为什么不可以听我的？！” 阿大一怔，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在保镖们的心里欧彦和储墨凡一样，都是星墅的主人。 但是这话明显是不能说的，因为少爷可是把莹莹小姐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啊。 “原来，你们也欺负我。”凌莹莹看着阿大无比凄凉地笑着，“在你们的心里我也只是一个没有妈妈的孤儿，是不是？你们也欺负我啊。” “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凌莹莹捂着脸嚎啕大哭着往后花园跑去。 阿大看着莹莹的背影，抿了抿唇。要说他对凌莹莹没有意见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们只是下属，少爷都不在意，他又能有什么意见。 哗啦啦的水柱喷洒一地，祁小染刚要从浴缸里爬起来就被储墨凡压住了肩膀，摔回浴缸里。 黑色夜行衣贴在祁小染的身上，勾勒出少女极力分明的身线。 祁小染单手扣住储墨凡压在自己肩上的手，使劲一个过肩摔，直接将储墨凡摔进浴缸里，水花四溅。 储墨凡也没有挣扎，十分率性地脱了运动上衣，露出紧实的上身，胳膊搭在浴缸边缘，看着准备再次起身的祁小染道：“你在气我放走欧彦，还是在气小强的离开？还是认为我不应该让你和蓝子蘅去杀欧彦？” 如果是小强的离开，那祁小染就是在迁怒储墨凡。要是说放走欧彦，那祁小染真没有什么可气的，因为欧彦跟她的感情并没有到难舍难分的份上。至于去拦截欧彦，为了大局的利益舍弃个人，这是“成大事”的必然，她既然接受任务就无权再有异义。 所以，只有迁怒。 话戳中心事，祁小染气势立刻弱了几分，虽然神情仍然不悦，但毕竟还是坐回了原位，叹息道：“欧彦走了，你的腿怎么办？” 储墨凡的腿自顶云林后，发作的间隔越来越长了，这虽然是一种好现象，可是也是一种突然转变的新现象，不再像以前那样有规律，好把握，变得有可能一直不发也有可能随时爆发。 “人要走，我是留不住的。”储墨凡移到她的身边，两人并排靠坐在圆形浴缸里，说着从来不曾说过的话，“他要这样回去，欧家人怎么会信任他？只怕回去还要几番试探，日子也不会好过。你是身手最好的，蓝子蘅是我最信任的人，你们两去下杀手，欧家人才会相信欧彦真心实意回去。你有小强的执念，拦他的时候一定拼尽全力，欧家人才会相信欧彦带回了重要机密。这样一来，他回欧家的日子才可以通畅些。” “什么意思?”祁小染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所以，你让我去杀欧彦是假，演一出苦肉计是真？” 储墨凡：“是！” 祁小染忽而失笑：“所以，你是利用了我对小强有执念，会不顾一切将欧彦留下才让我去的？” 储墨凡眸光微闪：“是。” 祁小染：“这个决定，你是什么时候定下的?” 储墨凡如实道：“在欧彦跟储赢涛走的那一刻，我决定成全他的那一刻。” “真果断。”祁小染垂眸，睫毛微闪，轻笑，“真有绝断。” 祁小染低下头，掬起一把水捂在脸上，掌心压住了一脸的苦涩。她对于他，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工具。方便利用。 储墨凡漫不经心地替她解开衣带，掬了水冲洗她身上那些不属于她的鲜血：“小强回了欧家，一定会接受欧家的整骨手术。欧彦的技术已经很娴熟，由他动手比别人动手更安全。” 修长的指尖划过少女晶莹的脊背，酥痒令人震颤。 祁小染一时不明所以：“你，你说欧彦这次回去，是为了给小强手术？”她转头看向储墨凡，内心激动不已，“你的意思是欧彦回去当卧底？” 第285章 不是神仙是妖精 凌莹莹立刻道：“凡哥哥生气了会生病，我不会让他生气的。” “呦，还生病。你还真会替他说话，明明就是会变态。”蓉蓉颇不以为然地说，“人家都跟别的女人睡觉了，你还这么维护他。” “我不准你侮辱凡哥哥。”凌莹莹气道，“如果你不愿意帮我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嗳，别呀。”蓉蓉见凌莹莹真的生气了，连忙道，“我又不是让你凡哥哥消失。我只要你把你凡哥哥在生病的时候骗到外面来，我就对储夜赢涛说这是我做的。行吗？” 莹莹：“……你想在凡哥哥腿不能动的时候把他骗在外面？” 蓉蓉：“对对，腿不能动的时候就行，不用变……变身的时候。” 莹莹：“不行，凡哥哥不能动的时候如果储赢涛伤害凡哥哥怎么办？” 蓉蓉：“他们根本不可能会伤害你凡哥哥的肉体。你就放心。而且……”略一顿，嘻嘻一笑，“那个时候，你想对你凡哥哥做什么不都可以了么？” 莹莹脸一红：“可是，可是我不想要这样的。我想……我想要他自己……” 蓉蓉隔着电话狠狠地呸了一口，却还是笑着哄道：“行，反正你想用什么招我都帮你。但是，你也必须帮我，不然我们都互相不帮。” 凌莹莹沉吟片刻道：“你让我好好想想。” 蓉蓉轻笑道：“那你可要快点想，要是再晚点，搞不好祁小染都能怀上孩子了。” 凌莹莹脸色一白，狠狠地挂了电话。 祁小染怎么可以怀上凡哥哥的孩子！ 春宵一度，气性全消。 祁小染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欧彦出走的气和小强出走的气就没了。储墨凡本让她休息两天再做她的保镖工作，但是祁小染听说阿叶要到公司开rx的会议，便歇不住了。 “阿叶都工作，我怎么可以懒惰。”祁小染飞快地跳下床，却发现沙发上没有自己的衣服。 “找什么？”储墨凡从衣帽间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摞衣服，优雅地走到她的面前，撩开她披在肩上的长发，看到白皙肩头的那一道齿印，满足地眯了眯眸子，低声问，“我帮你换？” “哈？不用不用。”祁小染燥红了脸颊，两只手扑扇着，四处张望着，“我的衣服呢？” “扔了。”储墨凡嫌弃的蹙眉，“都是血。” 哦…… 祁小染想起自己穿的是黑色工作服，不是阿叶送的运动服。当下松了一口气，抱着储墨凡送过来的衣服就往洗浴室走。 “在这里。”储墨凡拉住她，自己往沙发上一坐，随手取过一本书翻看着，“不看你。” “不要。”祁小染一口拒绝，抱着衣服雄赳赳气昂昂地往浴室走去。没走两步就让储墨凡拽住了手。 祁小染有些生气：“我在哪换衣服的自由都没有么？” “有！”储墨凡看着她，面无表情，理直气壮，“在我面前任何地方。” 祁小染气极：“那我去浴室，你一起去好了。” 储墨凡：“你要不介意再来一次，我不介意跟你一起去。”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尴尬羞涩又无语：“你，你，你怎么怎么这样……” 少女穿着轻薄的丝质吊带睡裙，此时肩带凌乱的垂在胳膊上，本来这一身就足够惹眼，储墨凡考虑到马上要去公司，克制了。可是此时，她那一脸“我想到那些不好的画面”的羞涩不安对他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 “不换了！”储墨凡直接将人推倒在沙发上，抽出腰间的皮带，一脚踩在祁小染双腿间的沙发上，看着想要站起身的祁小染，倾过身，扣住了她的巴吻了过去。 祁小染大惊，别过脸推开他：“你疯了，不上班了吗？” “不上！”储墨凡囹圄地应着，松领带将祁小染不安地双手系住了拴在沙发后的挂勾上，看着她少女逐渐染红的皮肤，哑声道，“祁小染，你只能是我的。” 祁小染本能地别过脸去不去看他，心底又喜又涩。 肌肤之亲，仿佛有种神奇地魔力，逐渐地缓解着一些禁锢。就像祁小染立在心里那道“不可以爱上储墨凡”的墙。 她用尽全力告诉自己，说服自己不要爱上储墨凡，可是却在一夜间尽数沉沦。 他根本就不是神仙，是妖精，三言两语去了她的气性，床第之间夺了她的心。 可是他根本不爱她啊。 这样好难受！ 祁小染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压着声音一遍遍地说着：“储墨凡，太坏了，你太坏了……” 储墨凡强迫着她承受着自己的深吻，霸道而清楚地告诉她：“祁小染，你跑不掉的……永远都跑不掉的。” 祁小染将脸埋进他的颈窝，低喃：“我不会走，我想留在你身边……” 因为，你是小王子…… 因为，我喜欢你，储墨凡！ 这一天，储墨凡真的没有上班，蓝子蘅在办公室里批文件批到手指头要飞起来了。 阿叶在一旁当他的助理：“这是秘书室送过来的各分公司的报表，我做了些批注，看看能不能对你有些帮助……这是今天会议上市场部提的修改方案，我根据会议上你的发言看了一下，也做了一些备注，你看看……” 蓝子蘅看着文件上隽秀的铅笔字，虽然阿叶只是把每个文件的重点提出来，但是她抓的重点很准，而且……她没有系统的上过学。 批改完所有的文件，天已经黑了，蓝子蘅看向阿叶道：“今天多亏你来开会了，帮了大忙。不知道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吃饭吗？ 阿叶心底有的一根弦被狠狠地弹了一下，刺激地鼻尖一涩。 以前她经常跟男人吃饭，在夜店包间，醒来后她只跟祁小染和小强在家里吃过饭。 阿叶弯了弯眸子，掩去眼底的酸楚，笑眯眯地问：“这算蓝少跟我的约会吗？” 蓝子蘅一怔，随后与她直视，微微一笑：“我不懂约会规则。为表示感谢，跟女士吃饭算约会么？” 第286章 她不配 这是阿叶的试探，如果是约会那就是追求的第一步。 阿叶的态度明显并不期望两人会有未来，蓝子蘅又怎么会把两人的关系推到不可逆的境地。 但既然阿叶探试，他也不防借势探探，看阿叶的打算。 阿叶问蓝子蘅确实是试探，只不过探的是蓝子蘅心里有没有他们两人的可能。可是聪明的男人把问题推回到了她的身上。 阿叶弯了弯眸子：“约会是指预先约定时间地点会面的活动。”一顿，“所以，不是的哦。” 阿叶没说的是约会也有朋友同事之间或者恋爱的约定会面。因为，她并不认为朋友、同事、恋爱是一段等同的关系。 蓝子蘅看着阿叶滴水不漏的笑意，笑了笑。 如果不期待结果，没有任何关系的关系才会让他们的相处彼此轻松。 晚餐在星爵名下的餐厅，阿叶原本并不知晓，是在蓝子蘅带着越过排队的人群直接走到二楼包间才知道这是星爵的产业。 蓝子蘅笑着将菜单递给阿叶，解释道：“s市虽然城市安全做的好，但难保会有亡命之徒，我们不像凡那样受人瞩目，但尽可能的自我保护。” 阿叶笑着接过话：“但是又不方便邀请每一个合作伙伴或者同事去家里用餐，只好投资餐厅，一来方便应酬二来避免别人下毒。” 蓝子蘅笑了笑，看着阿叶的眼里闪着赞许的光。和聪明人说话，确实轻松不少。 阿叶吃的很素，蓝子蘅爱喝汤。 上菜后蓝子蘅用公筷为阿叶布了菜，每样菜都往她的餐盘里夹了些，留意到她爱吃鳕鱼丸，便又替她多夹了两筷子。 他的动作很优雅，夹菜也没有太过热情，一两次后便各自食用，进退有度，十分有礼，距离不疏不远，恰到好处，让人舒服的同时又不会有逾越之处。 阿叶很聪明，但是她没有学过任何餐桌礼仪，她很想学着蓝子蘅的样子给他夹菜回礼，但不知道是不是餐桌上并不需要这样的回礼，但道了谢，低头吃饭。退的恰当，也恰到好处的掩去了眼里涌上来的深深的自卑。 乞丐窝里的人各有能耐，祁小染能打，阿叶长袖善舞。祁小染的能打放在任何打架的场合，她都会赢；阿叶的长袖擅舞，不是一般人的聪明，是在任何行业任何人面前都可以游刃有余。 可是他们某一项特长再厉害，他们的内心都深深的自卑着，哪怕演技再好，哪怕装的再不在乎，他们面对自己在乎的人的时候，她们都是自卑的。一如祁小染爱上了储墨凡，阿叶喜欢上了蓝子蘅。 她们异于常人的一面是乞丐窝给的，她们骨子里的卑微是乞丐窝给的，是常年累跪着生活融入骨血里的。哪怕八角笼里战无不胜的祁小染，哪怕初入职场里惊艳众人的阿叶。 她们不懂得普通人坐在餐桌上吃饭的样子应该是什么样的，因为一直以来她们都是跪着吃饭。 食不言，蓝子蘅用完饭替阿叶和自己都分了汤，方才问：“我有一个提议，如果有唐突到，还请阿叶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阿叶拿着纸巾沾了沾嘴角，唇角微场露出八颗刀雪白的牙齿，笑意明媚：“那可不好说，要是话太重我的心可放不下，毕竟我的心脏不是原装的。” 真可爱！ 蓝子蘅笑了笑，温润的脸上笑意不减：“s大的经营管理很不错，他们有研修班供上班族学习，不知道阿叶小姐有没有兴趣。” "s大？"阿叶微微侧头凝眉，“不是染染学校？那个很难考？” “是祁小染在的s大。”蓝子蘅直言道，“但研修班不必考试，如果阿叶小姐有兴趣，我可以写介绍信。虽然我不如凡说话分量重，但在s大也说的上话。” 读书啊…… 阿叶眸光微沉，她当然想。以前做乞丐的时候每天最羡慕的就是被爸爸妈妈牵着手送去上学的孩子们，那是当时的她想都不敢想的。 醒来后，祁小染上了大学，她当然羡慕的。 可是…… 阿叶摇了摇头，笑道：“现在不是上学的时候，我会学习，但不能占用整个白天的时间去上学。” 她要为祁小染挣一份属于自己的产业，以后不能让储墨凡从经济上压抑祁小染。 她得不到爱情，希望祁小染得到。然而相爱的前提是一切平等。储墨凡总拿违约要挟祁小染，这不是爱情，是制约。 如果有自己的产业，染染离开储墨凡，她们也可以依靠这个产业活下去。染染会有打不动架的时候，她要承担起家庭的主要力量。不过这些，她没有必要告诉蓝子蘅知道。 见被拒绝，蓝子蘅也不生气，只道：“阿叶小姐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他是真心的觉得阿叶如果经过正规的学习一定会有更好的发展，她现在原始的思维方式加上开导，哪怕凭自己的本事未来也可以过的很好。 “好！”阿叶一抬眸就看见蓝子蘅温润的眸子，温和的笑意仿佛拥有大海般拥有包容有力的港湾。 阿叶眼底一涩，连忙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蓝子蘅看着阿叶飞也似逃离的背影，眸光微暗。他并没有丰富的情场经验，但他和储墨凡的想法一样，如果伴侣不可靠，宁愿终身一人。 阿叶是他理想伴侣的人选，聪明，进退有度，很平和。因为太过聪明，所以有些话不需要说太开。虽然试探过后明白阿叶无意跟他在一起，也不应该走的过近让人误会，但是她刚刚逃离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疼痛和悲伤是为什么？ 蓝子蘅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眼底闪过一分思索。 阿叶大步跑到洗手间，扶着盥洗台疯狂地呕吐起来。 看着蓝子蘅温柔的样子，她怕极了自己会沉沦下去，她和祁小染一样都害怕温柔又渴望温柔，忍不住沉浸其中，可是她们都深切的明白自己的过往太过龌蹉根本不配那份感情的纯洁。 她和祁小染还不一样，祁小染只是生活环境龌蹉，小时候做过些不太好的事，可是她不一样，她坏了身子，里里外外，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小姐，你没事？”一个友善的声音传来，同时眼前出现一方纸巾，中年女人的声音温柔而慈祥，“什么事过不去呢？想开点。” “谢谢，我没事。”阿叶接过纸巾，擦了脸，转头冲女人道谢，“谢谢……” 话还没说完，眼前那个陌生的中年女人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指着她的脸，尖叫：“你是那个坐台小姐，你就是那个勾引我老公的狐狸精！！” 第287章 我可以告你诽谤 阿叶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衣着华贵，富贵圆脸上染着皱纹的中年女人，慌乱地夺门而出：“你，你不要乱说，我不认识你。” 其实阿叶跟十年前的样子已经颇有不同，就算她否认对方说不定也会以为自己认错人，可是阿叶自己心里有鬼，因为以前的她就是这样的“坏女人”，哪怕是被迫，她也是这个女人嘴里的“狐狸精”。 阿叶的逃跑让女人更加愤怒，她几步跑到门口，一把拉住阿叶的手，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打在阿叶的脸上：“狐狸精，不要脸，坐台小姐竟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出来走。我今天就打死你。” 阿叶不是祁小染，本身身体就虚弱，被女人甩了一耳光，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摔坐在地上。 她狼狈地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女人根本不给她站起来的机会，一脚踩在她的手上，冲周围来来往往上洗手间的人喊：“大家来看，大家都来看看，这就是坐台小姐的样子。你们看不出来？多好的一张脸，看着多像一个正常人。坐台小姐就喜欢把自己打扮这种清纯无辜的模样勾引我们的男人。” 女人本来爱八卦，女洗手间向来人满为患，此时更是加门围的水泄不通。就连从女洗走间门口路过的男士都回凑过来看两眼。 “原来是坐台小姐啊，看她穿着还挺像个上班族的。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竟然是小姐，啧啧……” “坐台小姐要是打扮地跟石榴姐似的谁去啊，肯定装的跟天仙似的，男人不都喜欢这种无辜又可怜的女人么！” “虽然说坐台小姐也是工作，可是勾引别人的老公就太造孽了。刚刚这位女士刚才还给一个带孩子的妈妈让了位置，如果不是被这个坐台小姐勾走了老公，她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凶。这女的真是活该，活生生把一个善良的人逼成了泼妇。” “就是，不是说咱们看不起坐台小姐，有些坐台小姐也挺可怜的。但是你再可怜也不能破坏别人家庭啊。谁不可怜呢……”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阿叶的头发被那位妇女扯的乱七八糟地贴在脸上。她一动不动地垂着头，任由那个女人打骂。 虽然是被迫的，可是这也是她活下来的代价，不是么？ 别的坐台小姐或许是为了钱才不得不去做这种工作，可是她是为了活下去，为了不被乞丐窝的人挖去双眼，砍去双手做成人棍放在路边乞讨。 既然以这种方式，这种身份活下来了，那她就接受这种方式要付出的代价。 女人的巴掌一下一下地落在她的脸上，头上，身上。一次又一次，打地她偏了头，打的她身体摇晃着。可是没有任何上来阻止，她身体承受着重打，耳边听着斥责。 没有一个人会问一句“小小年纪，为什么要去当小姐”，没有人会说一句“也许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没有。 是啊，谁会问呢？坏人就是坏人，哪怕有不得已的苦衷又怎样呢？就算她们知道她当初的不得已会怎样呢？ 大家也不过问一句：“你怎么不报警呢？” 如果她告诉她们：“我们根本没有机会报警。” 不会有人相信，世人只会自以为是地告诉你“你没度过你怎么知道”，如果告诉她们试了呢？他们会告诉你“肯定是你的方法不对”。 不会有人原谅一个成为坏人的人！ 她昏迷初期，祁小染以为她听不见外界的声音，每次在学校受了欺负总是到她病床前诉苦，告诉她每天早上去上学总是要被人指着脑袋骂一顿，有些人会拿早餐直接糊在她的脸上。祁小染说“虽然很难过，但是我知道只要让他们发泄了，一整天就会很安静。” 后来祁小染发现她听完后哭了，就知道她听得见，就不再跟她说被人欺负的人。故意挑有意思的跟她说。比如每天又赚了多少钱，跟小强吃了什么，有了共享自行车可以不用花钱买自行车等有意思的事。 阿叶脑袋有些发错，低低地喃喃着：“可怜的染染，这么多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迷迷糊糊中，打在身上的力量消失了，一个像温柔的仿佛春风一样的声音传来：“这位女士，无故殴打他人至死，是死刑。这位小姐刚刚做完心脏移植手术，你确定你要打死她自己坐牢吗？” 阿叶缓缓抬起头，看见蓝子蘅握住那名妇人的手，挡在自己身前，那挺拔修长的脊背仿佛一座高山，挡住了她所有的阴霾。可是，也是这样的高山反衬出了她的卑微与渺小。 阿叶垂头嗤笑了一声，从头到尾没哭过的她，狠狠地砸下了一滴眼泪，溅在商场雪白的大理石地板上，照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这么快，就剥掉了她皮，这么快就让他看到了她皮下的龌蹉和不堪。 也好，毕竟，一早就知道不会有结果的事。 “换心手术？吓唬谁？”妇人冷笑，“还是男人伺候多了gc多了心脏都爆了？！” 妇人一句糙话惹地周围传来一丝窃笑。 蓝子蘅蹙眉，一向的温润的脸上现了几分冷意。他淡淡地扫了女人一眼，淡道：“原来是林科电子的林夫人，我劝夫人慎言，污蔑和诽谤足够林栋一辈子爬不起来！” 林夫人一怔：“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旋即冷笑，“看来你跟那个女人一样，都是什么地下夜总会？要真诽谤我认，但是你自己问她！” 林夫人指着地上的阿叶问：“她是不是勾引了林栋？是不是坐台小姐！” 阿叶的过往蓝子蘅知道的一清二楚，又有什么可问的。 他看着林夫人淡道：“首先林夫人诽谤我蓝子蘅是夜总会的，我就足够起诉林夫人。” “蓝子蘅？”周围传来一声尖叫，“他是跟储墨凡一起的那个蓝子蘅，是天衍的老板。哇，他平时很低调很少出镜的，没想到这么好看。” 林夫人虽然是女人，但家人在商场自然知道蓝子蘅，闻言脸色一变。 第288章 让人沉溺的温柔 林夫人一怔，蓝子蘅跟储墨凡什么关系全世界听过他们的人都知道。蓝子蘅什么手段他们不清楚，可是储墨凡什么手段全世界的人都一清二楚。那是一个疯起来可以把人祖宗十八代都赶尽杀绝的人。 听说他曾经因为未婚妻祁小染在学校被富二代同学欺负，真将那同学家的企业整的破产倒闭，离开s市。 “你，你是蓝子蘅？”林夫人一时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要就此放过“坐台小姐”，她就会成为笑话，可是不放过“坐台小姐”，她就会得罪刀蓝子蘅，间接就会得罪储墨凡。 不过，毕竟林夫人也历世半生，很快她就镇定下来，看着蓝子蘅问：“我没有见过真的蓝少，不过，就算是蓝子蘅想必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八年前，我远在国照顾孩子，我老公林栋为一个坐台小姐一夜花了两千万，耽误救我母亲的最佳时机，这事s市全民皆知。那个小姐就是这个女人。” 林夫人指着阿叶恨声道：“我为我母亲讨个公道，我错了么？” “林夫人的母亲当然可怜。”蓝子蘅淡道，“但是八年前……”指着阿叶道，“这位小姐十年还是心肺衰竭每天需要靠换血才能活下来的植物人，你确定那个害死你母亲的人是她？” “不可能!”林夫人信誓旦旦，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递给蓝子蘅，“这个女人，化成灰我都认识。我每天每天看，她拿了我老公的两千万改头换面，不当小姐了，我这八年来日夜都在找她。” 蓝子蘅看着屏幕上那清秀柔弱的女人，确实跟阿叶有九分相似，但仔细看，这女人分明在脸上动了脑子，眼轴线因为手术而完美地刻板。 阿叶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冲女人道：“我是祁小染的朋友，十年前我跟祁小染一起被警察从乞丐窝里解救出来，但是我不慎伤了心脏，一直都在等心脏源。这些医院都可以查。” 林夫人对阿叶依旧没有好感，但见蓝子蘅维护她，只能缓下情绪，质问道：“如果不是你，刚刚你为什么不否认？现在才解释？” 周围的人听着频频点头：“是啊，刚刚为什么不解释。” 阿叶抹去了嘴角的血，抬起头，露出凌乱长发下那张苍白的脸：“我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曾经是乞丐，不想到处说我曾经是乞丐，那不是什么风光的过往。” 林夫人：“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说？” “现在？”阿叶笑了，“蓝少出面为我辩解，我还不出来自证，岂不是不识好歹么？” 她笑容极浅，脸上有淤肿，可是唇角一勾，头发挡住了半边脸，竟莫名地有让人心疼。就连林夫人都莫名地心软了几分。 “夫人，夫人……”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啦开人群，一把拉住林夫人的手，低斥道，“你怎么在这发疯来了。” 男人看向蓝子蘅，不停地鞠躬：“不好意思蓝少，我夫人自她母亲过世后精神便不太好，还请您见谅。林氏电子跟星爵一直都有合作，还请不要伤了两家的和气。” 说着扣着林夫人的腰不断地向蓝子蘅鞠躬。 蓝子蘅没有理会他，而转头看向阿叶，刚一转身却发现阿叶已经扶着墙往完全出口走去了。 蓝子蘅扫了林栋一眼，快步追上了阿叶，搀住她的胳膊，低声道：“跟我回星墅。”连忙解释，“星墅有特效药。” “不，不去了。”阿叶扶着墙，摇了摇头，“染染看见了会生气。她呀，自己断手断脚都没事，我流点血她就能大惊小怪吓地半死。要是让她看见我这样，只怕半夜都能去拆了林夫人的骨头。” 蓝子蘅见她摇摇欲坠地样子，道了一声“得罪”，便上前将阿叶打横抱起，快步走下了楼梯。 阿叶身体极轻，轻飘仿若羽。身子也极瘦，胳膊仅他手掌一圈便握住了。 理智如蓝子蘅此时也有些心疼，这样的人，是有什么样的力量可以让自己在人前谈笑风声。 蓝子蘅将阿叶带回了自己在天衍的居处。 一百多平的开间都是深的浅的蓝，墙壁是浅蓝色的，床品是海蓝色的，沙发是浅蓝色的，其余竟都是白色。 阿叶坐在蓝色的沙发上，光脚踩在雪白的长毛地毯上，脚背都融在了地毯里。她抬头打量着四周，一张床两个柜子，一张桌子三把椅子，一张沙发，开放的厨房，竟然没有其余任何东西。 简单极了！ 蓝子蘅从矮柜里取了药箱走到阿叶面前，问：“我帮你处理伤处，可以么？” 他的眼睛澄净明亮，英俊的脸上仍然是那副温润极了的模样。 好温暖，好温暖啊。 阿叶看着他，眼睛渐渐润润。她很想“可以的，请帮我处理伤口。” 可是最后她只是冲他笑了笑，接过他手里的药箱道：“我自己去处理就好。” 既然没有结果，就不接受过多的温柔。习惯了这样的温柔将来没有了怎么办？一定会更难过。 “好。”蓝子蘅松开手，从里面取出一只小瓷瓶递给她，“初时很会疼，半小时后可恢复如初，要忍一忍。” 半小时，阿叶束了头发从洗手间出来，脸上确实没有半分伤痕。餐桌上摆了两碗清粥，中间端正地摆了三个小菜。 见她出来，蓝子蘅正端了两杯水过来，西装外套脱了，衬衣袖子卷到手臂，领带塞进衬衣里，高贵却透着温柔的亲和力。 这么高高在上的人……这么优秀的人…… 注定不应该属于她的人！ 阿叶深吸一口气，敛去眉目间的酸楚，往前走了一步。蓝子蘅听见声音，转头看她，温柔的眉宇间绽开一丝笑意，平静的仿佛此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温柔地冲她打招呼：“过来喝点粥。” 阿叶弯了弯眸子：“谢谢，不过我不饿，我想先回家，再晚回去，过了睡点就不好睡了。” 蓝子蘅也不勉强：“也好，把粥带走。我送你回去。” 第289章 随时为你辩护 阿叶看着蓝子蘅动作麻利地将白粥倒进保温壶，将小菜分叠装好，动作娴熟却完全没有半分俗气。 阿叶忍不住问：“蓝少平时都自己做饭么？” “当然不。”蓝子蘅笑了笑，“我大部分时间在星墅，凡过来之前有厨师做，凡过来后大部分由罗西做。我来s市前罗西教会我用电饭锅做粥，小菜是星墅送过来的。” 蓝子蘅将粥打包好，转头看阿叶，弯了弯眸子：“走，送你回家。” 阿叶也笑了笑：“好。” 蓝子蘅，从来不会勉强别人，可是，如果，他今天勉强一下，留她下来呢？她会同意吗？ 可是在蓝子蘅的字典里没有“如果”。 回程的车上，蓝子蘅认真开车，并不跟阿叶说话，偶尔接到电话，也是罗西打来问他什么时候星墅的。 阿叶有些奇怪：“罗西问你什么时候回家？其实，是不是储少让问的？” “嗯。”蓝子蘅从容应答，“凡这个人，面冷心热。欧彦的事想来是伤了心，担心我也会因为储赢涛变节。” 阿叶看着车前方，轻轻地笑着：“看来你没有给储少安全感啊。像染染，就不会因为我和小强没有安全感。哪怕小强走了，她也不会觉得他是背叛。她相信我们。” “相信太远虚无。”蓝子蘅淡道，“相信背后所代价太大。祁小染当然相信你和小强，但是小强的离开几乎让她不惜被老太太抓住的危险去d国亲自见他。” 阿叶点了点头：“虽然这样，她也不会觉得小强是背叛。” 蓝子蘅淡道：“这样的相信并没有意义。纵然她不觉得是背叛，小强出走时她的心痛依旧歇斯底里。只不过一边相信着一边心痛着。” 是，都是疼痛着，只不过是以“背叛”的方式心痛着，还是以“相信他会回来”的方式疼痛着罢了。 阿叶看着蓝子蘅，笑了笑：“蓝少真是理智。” “清醒些才能看得更清楚，彼此都好。”蓝子蘅道，“不过分耽溺，义气用事并没有好处。当然意气用事只凭运气，若是能遇到知好懂恩的自然好的，如果遇到凉薄的，结局只有悲凉。” 阿叶转眸看他：“染染意气用事，照蓝少说，储少是知好懂恩的？” 蓝子蘅道：“是。” 阿叶：“那订婚典礼上，他为何弃染染而去？让染染成为全城的笑柄？” 这话，在医院的时候阿叶问过储墨凡，可是当时他说“与她无关”。事关染染幸福，阿叶倒不介意跟蓝子蘅侧面打听。 “凡一生欠着两条命，一条是他母亲的，所以他要惜命，因为要留命报仇。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选择死。但是他不怕死，为大局故，他也可以选择死。比如在顶云林的时候，他会考虑大局，认为他死后我可以报仇，所以当时让我带你和小强离开。” “另一条命是凌姨的，凌姨是他母亲佣人的女儿，两人年岁相近便认了姐妹。他母亲过世后，储家人招出了储夜爵，凌姨为了唤回他的神智带着他出走去找夜睿，被储家人发现了。凌姨为了救他没了性命，临终前将莹莹托付给凡。” “对凡来说，莹莹是凌姨的生命延续。他不懂怎样对一个人好，这些年只要莹莹身体安好，历来都是要风给风要雨给雨。凡只觉得欠她，历来也只有纵容没有拒绝的道歉。” “订婚典礼上莹莹失踪，对凡来说那就是凌姨再次从他面前死去，他自然紧张。”蓝子蘅说完，转头看了一眼阿叶，笑了笑，“这话阿叶小姐不防转告祁小染，凡一生至今只为她一人心动过。纵然方法不对，他已经拼尽全力在报仇与留住祁小染之间努力着。” 阿叶打探八卦的心思被拆穿，脸一红，冲蓝子蘅吐了吐舌头：“蓝少太过聪明了，照人心剔透，谁敢在你面前藏心事。” 蓝子蘅笑了笑：“阿叶小姐不是藏的很好么？” 阿叶笑容一僵，心脏紧张地跳动着。他知道，他竟然都知道。 是知道她喜欢他，可是不敢承认么？ 是知道她越来越喜欢他，怕越来越沉溺么？ 如果知道却看着自己喜欢他，也太过分了！ 他知道了什么？ 阿叶攥紧了拳头，忍不住问：“蓝少这么剔透，不如说说看我都藏了什么？” 蓝子蘅道：“林夫人指责你的时候为什么不反驳？八年前那个人，不是你。” 原来，他指的是这个。 阿叶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她淡淡地笑了：“因为她说的是真的，我没有理由为自己开脱。” 蓝子蘅淡然道：“我查过你，你跟祁小染一起逃离乞丐窝心脏就受了创，一躺就是十年，八年前的人自然不是你。”转头看了她一眼，“我只是好奇，阿叶小姐并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为什么要背这种莫须有的锅？” 阿叶揶揄道：“你跟储少倒是挺像，能把查过一个人说的这样轻松。” 蓝子蘅笑了笑：“我们活着本身不易，只能万事小心。还请阿叶小姐见谅。” 阿叶当然“见谅”，因为她懂他的不易。因为就算他查过她，他都不知道原来祁宝怡早就将她设成了棋子，储赢涛还会在 阿叶转头看向窗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浊气。她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话害怕他知道的，害怕被人知道的过往，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因为……我以前就是坐台小姐，就是林夫人嘴里勾引男人的狐狸精。虽然害死她母亲的人不是我，但是，都是我们这样的人。她并没有恨错，也没有打错的。她只是替另一个没有找到我的女人打我罢了。” “嘎吱！” 车在马路上突然刹车，发出尖锐的嘶鸣声。好在本来车速不快，阿叶并没有栽倒，只是惊讶地看向蓝子蘅：“怎么了？” 蓝子蘅转头看着她，一向温柔的眸子里闪着坚毅的光：“十年前，你为乞丐窝赚的钱，你拿到手有几成？” 阿叶摇了摇头：“分文没有！” 蓝子蘅又问：“当年之事，你是自愿的么？” 阿叶苦涩地摇了摇头：“自然不是。” “这就是了。”蓝子蘅收起脸上的肃穆，看着她温柔地笑了，“你是受害者，非自愿不受益，你没有害人之心。所以，以后，如果有人再这样说你，给我打电话，我有律师执照。” 蓝子蘅递出自己的名片：“收好，随时为你辩护。” 第290章 阿叶的决心 “是，s市大名鼎鼎的律师，星爵集团战无不胜的律师团首脑，我怎么会不知道。”阿叶接过蓝子蘅递过来的名片，弯起的眸子笑容灿烂，“我曾经因此上门求助。” 话音一落，想到当时自己企图色诱蓝子蘅的样子，有些尴尬的偏过了头。蓝子蘅却仿佛不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失笑道：“是了，老了多健忘，竟忘记这事。” 阿叶心底涌起一股暖意，博闻强记如蓝子蘅，连林氏电子不太出门的林夫人都能记得又怎么会忘记近在月前的事，他不过是不让她为难罢了。 蓝子蘅有心，阿叶若自耽过往便矫情了。她笑了笑，认真地读了一遍名片，记下了蓝子蘅的电话，转头看着他，正色道：“以后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蓝子蘅笑应：“好。” 引擎声音再次响起，阿叶看着蓝子蘅侧脸温和极了的线条，向往极了。这样温暖的人，并没有刻意善良，可是却处处为她着想。 阿叶转头看向窗外，捂着砰然跳动的心脏，明媚的笑意凝结。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除了祁小染以外还会有人这样为她着想。 好想靠过去，好想拥有这样的人。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蓝子蘅，是不是也知道她跟祁宝怡签的那份合约？ 如果知道，他怎么看自己？ 过往的一切于他而言自己是被迫的，可是跟祁宝怡的交易，跟储赢涛联系，她是可以选择的。 他，知道了她已经是储家的棋子了么？他如果知道了还这样待她，为什么不问她，为什么不敲打她让她站对立场？ 蓝子蘅处处温暖，可是他理智冷静，立场分明，跟储墨凡并没有区别。如果他知道自己跟“敌方”签过这样的合约，他为什么不敲打自己？是她对他来说根本，其实就是无所谓的存在？ 而之前的种种试探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鬼使神差的，阿叶忍不住问：“蓝少查过关于我的身世，为什么还会对我这么友善？” 蓝子蘅开着车，随意地接了话：“我一向不主动跟聪明人为敌。何况阿叶小姐知道了我的身世也对我礼待有加不是么？” 阿叶知道他说的是他是蓝家私生子的事，但也间接说明蓝子蘅对于自己跟祁宝怡签约的事并不知情。否则以他方才的话，阿叶选择了“签约”就是跟储墨凡对立，自然也是敌人。 阿叶默默松了口气，又问：“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们立场相对，你会劝我投诚吗？” 蓝子蘅道：“不会。” 果真是她自做多情了。阿叶心一沉，沉默地转头看向窗外，就听得耳边传来蓝子蘅的声音：“你跟祁小染生死同命，你又怎么会跟她立场相对。如果真有这一天，我会帮你。因为，你一定是被人威胁了。” “啊？”阿叶转头呆呆地看着蓝子蘅，“你怎么……” 蓝子蘅没有回应，过了片刻，他停下车，转头看她，指了指窗外：“到了。” “啊，是。谢谢。”阿叶回过神来，尴尬地推开车门，“谢谢蓝少，回程小心。” 蓝子蘅从车后座提着保温壶，跟着她下了车：“我送你进去。” 从小区的门口，到阿叶家需要走一条长长的绿荫夹道，路灯微暗。阿叶想要拒绝的，可是这一刻，她很想跟蓝子蘅多呆一会，耽与拒与不拒时，蓝子蘅已经往前迈步了。 蓝子蘅很有分寸，并没有将人送到楼下又提“上去坐坐”的话。只是站电梯间前将保温壶递给了阿叶，温声道：“有些人注定跟普通人不同，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执着做个普通人。阿叶小姐聪慧，又何必耽溺过往。红莲只剩独眼流窜，过往的立场都不是你的立场。” 原来，蓝子蘅以为她说过去为独眼赚钱，是“红莲”的立场。 阿叶笑了笑：“不做个普通人，做什么人？” 蓝子蘅笑了：“做自己想做的人，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阿叶笑了：“哪怕做个坏人？” 蓝子蘅一愣，随后道：“哪怕做个坏人，只要你认为是对的。” 阿叶问：“你有最想要做的事么？” 蓝子蘅轻笑：“我一直都在做我想做的事。” 阿叶：“报仇吗？” 蓝子蘅：“是。” 阿叶遗憾地说：“可惜我帮不上忙。” 蓝子蘅由衷地说：“能遇上已经帮忙了。” 阿叶一怔，随即追问：“遇上什么?” 蓝子蘅笑：“今晚阿叶小姐帮了我大忙，回去我跟凡算账。” 原来如此。 阿叶冲他点了点头，道了谢，又道了晚安，方才按了电梯上了楼。 蓝子蘅看着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缓缓松了一口气。方才，他确实有意想说“遇上她就已经帮忙了”，因为她的出现让他知道心中所想的终身伴侣是存在的，并非空想。 不过她沉溺过往，不愿靠近，他便保持距离，彼此舒适。 阿叶站在窗前，看着蓝子蘅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眸光渐渐坚定。 做一个自己想做的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可是蓝子蘅，我最渴望最想要的就是你啊。 阿叶放在窗棱上的手渐渐握紧，她在心里轻轻地说：“既然，你说我可以不必做个普通人，既然是你说我不必耽溺过往，那么，就请你等着我，等着我替你完成使命走近你，请你，一定不要拒绝我！” 凌晨两点，蓉蓉再一次将储赢涛扯进被窝，储赢涛正要拒绝的时候，一通电话拯救了他们。 储赢涛一脸欣喜地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的消息更让他振奋：“看来阿叶小姐终于想通了。” “见面自然是要的，计划我来安排……”储赢涛笑眯眯地拍了拍气乎乎的蓉蓉，“当然当然，我们肯定不会伤害祁小染，也不会杀人，当然，不会违反当地的法律，我们只是阿叶小姐办几件事，传几句话。” 挂完电话，储赢涛一脸激动把蓉蓉压在身下：“阿叶终于答应跟我合作了，只要我从储墨凡这里拿到钥匙，储夜爵那个短命鬼就很快能醒来给我挣家业了。” 蓉蓉一脸娇嗔：“那个短命鬼，可是你的儿子。” 储赢涛脸色一变，儒雅之色顿失，冷笑：“我可生不出这种儿子。” 第291章 关系不太好 蓉蓉才不管储墨凡是不是真的储赢涛的儿子呢。她一把将储赢涛压在身下，一脸诱惑地凑了过去：“我给你生个乖儿子。” 月色褪去，晨曦升起，整个城市又重新忙碌着。 人和人之间大不相同。同样是因为偷欢没有上班，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祁小染见到阿叶的时候不但心有惭愧还有几分羞涩。而储墨凡却在蓝子蘅的不满下依旧淡定从容。 祁小染住院加休息的这几天阿叶为rx招来了第一批管理人员，都是非常有经验的职业经理人，但是除了原来天衍的杨玉，她谁都不认识。 但身为rx的主人，祁小染当然是要参与rx的开业大典的，哪怕不懂，她也得给阿叶坐镇。 祁小染穿着白衬衣黑西裤并一件熨挺的风衣，挺直地坐在主坐上听着以阿叶为首的“rx”元老们发言。 祁小染听地云里雾里，满头问号。什么“运营文案”，什么“季度kpi”，她一脸崇拜地看着阿叶跟那些大学毕业工作好些年的职场精英高谈阔论，一脸骄傲。她的阿叶怎么这么厉害。 会议的最后，阿叶道：“后天就是rx的开业大典，rx正式营业后，我们也不能再用星爵的办公室。”看向祁小染，“后天，也是我们办公室新址剪彩，祁总可不可以请储少为我们站台？” 祁小染正一脸迷妹地看着她，闻言一怔：“祁总？”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就是那个祁总，连忙道，“一定要请他吗？” 杨玉道：“如果有储少为我们站台，可以抵十个当红明星代言的作用。” “这么厉害啊。”祁小染砸着嘴，面露困难，“他挺忙的，应该没有时间。” 主要是，她并不觉得储墨凡会同意。因为至今为止，好像但凡她去跟储墨凡求的，都被驳回了。比如找小强。 站台的事，等于找明星代言，储墨凡这么傲娇的人一定不会同意。祁小染光用想的就能知道储墨凡听到她的请求后脸上会有多不屑。 杨玉身为rx初代总经理，不遗余力地告诉祁小染储墨凡站台的好处：“储少如果站台，一来是证明你们二人并不是网络传闻那样，二来也证明我们产品的品质是上流社会品质，不会有人因此证明我们产品品质低劣。” 祁小染纳闷：“网络传闻我们怎么了？” 赵起是阿叶请来的运营总监，原来在一个非常着名的本土品牌做运营，将那个品牌推成世界轻奢品牌，他也因此一举成名。 赵起来rx的原因就是看中了rx背后的储墨凡。见祁小染不断推脱，也不由有些起疑，便直言道：“外界传言储少跟祁总不过名义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这次第一批高端珠宝供应商就会怀疑我们的后续资金能力。如果有储少站台，就可以打破传言。” 祁小染蹙眉：“储墨凡已经投了这么多钱给rx了，如果我们还让他来站台不就变成这是他的生意了么？那为什么要叫rx？为什么rx要独立星爵运营？” 阿叶本意是想让祁小染有机会可以跟储墨凡沟通，女孩子终归放下身段，性子软些男人便心疼些。 祁小染性子硬，照蓝子蘅的意思，储墨凡心中是有染染的，只是两人都各个硬着并非好事。所以她是想寻个因由让祁小染去跟储墨凡撒个娇，却没想到祁小染和赵起有了有争执。 阿叶只好自责道：“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既然祁总不打算依靠储少，那我们便自己找一流明星站台。” 祁小染见阿叶说话，想到刚才自己的讲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知道你们是为了rx好。我也不是不想请他，但是你们知道，储墨凡这个人……” 一个闷闷的声音传来：“这个人怎样？” 祁小染颇有些苦恼地说：“他这个人很不好说话，性格也阴晴不定的。网络上说我们只有名义上的关系么……” 其实名义上的关系他们是没有的，毕竟订婚典礼在众目睽睽之下失败了。可是实际关系…… 祁小染揉了揉有些微酸楚的后腰，老脸有些红。实际关系，他们还是有点的。但这点关系，也不至于她一句话储墨凡就会乖乖顺从。 祁小染腰杆一挺，正要说话，就见阿叶冲自己眨了一下眼睛。祁小染立刻明白，阿叶是让她放心大胆地说话，立刻多鼓了几分勇气。直言道：“既然rx是我们自己的，那就不要麻烦储墨凡了。我们关系确实也不比网传的好多少。各位以后就不要打这方面的心思了。” 那个沉闷的声音再次传来：“不比网传的好？” 只不过这次沉闷里带着一丝磨牙的意味，祁小染随口道：“是。”循声转头，“所以以后大家要打起……精神来……”站了起来，神情颇有些不自然，“储少……您怎么来了？”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面无表情的脸，脑子里飞快地旋转着刚刚有没有说过他的坏话，想了想并没有，顿时又放心下来。认真汇报：“后天rx开业，我们正要开会讨论当天的安排。”拉开椅子，示意储墨凡坐下。 储墨凡冷冷地盯着她：“我们的关系不如网传的好？” 祁小染看看阿叶又看看储墨凡的脸，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把握。说关系好总感觉她唐突了储墨凡，毕竟他还是高高在上的人，她只是一个保镖。但说不好，好像……可能比较好要合适些。毕竟，他表现出来的也不是他们关系有多好的样子。 大脑判断完毕，祁小染立刻道：“是，我希望团队的大家以后能够凭自己的本事把rx做起来。”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她：“所以，你觉得我们关系不好？”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脸色又黑了几分，一时有些把不准，忍不住看向储墨凡身后的罗西，一脸求救。 储墨凡冷笑：“很好。” 储墨凡上前一步，直接将她推倒在玻璃墙上，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迅速在她反抗前退开一步，漆黑的眸子看着她突然燥红的脸，问：“我们的关系，可以好了么？” “哈？啊？”祁小染两只手有些无措地揪着裙子，顶着一颗熟透了的西红柿脑袋，看着他笑的一脸傻懵，“要是这么算的话，那还是挺好的。” 第292章 祁小染的生日 储墨凡看着她问：“怎样算不好？” 祁小染睁大眼睛：“除了这样，怎样看都不太好啊。如果关系好，就没有网传这种事情了。” 储墨凡：“所以你还是计较订婚典礼的事？” 祁小染喃喃：“很难不计较。” 储墨凡磨牙：“祁小染！” “是是是……”祁小染举手做投降状，“不计较不计较。” 储墨凡：“后天的剪彩邀请呢？” “邀请？哈，邀请呢……”祁小染一脸茫然地伸出右手，“邀请你后天参加剪彩。” “这是邀请函。”杨玉机灵地把一份邀请函放到祁小染的手心。 祁小染连忙放在储墨凡的手上：“邀请你。” 储墨凡冷哼一声，将邀请函递给罗西，冷声吩咐：“备忘。” 罗西应了是。储墨凡方才冷冷地扫了祁小染一眼道：“会后到办公室找我。” 祁小染连忙礼貌地应：“是。” 储墨凡这才扫了她一眼，负手离开。 祁小染连忙恭敬冲他的背影微微鞠躬：“储少慢走。” 看着储墨凡的背影终于消失在自己的面前，祁小染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转头就看见rx的首轮元老成员ceo、o、cfo、cio、cto，包括阿叶，此时都一脸悲怆地看着她，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拒绝狗粮”四个大字。 祁小染看着大家的神情，一脸茫然：“你们怎么了？” 杨玉沉痛地说：“我们都看到了。” 其余人也沉痛地点了点头：“是，我们都看到了。” 运营总监兴奋地说：“储少给我们站台了，我们就可以省下一大笔代言费。这笔钱我们就可以拍一个高水准的广告片了。” 阿叶一脸笑意地看着一头雾水的祁小染，笑道：“谢谢祁总帮了我们大忙。我们就各自准备。后天中午十二点，我们将在starall正式开业，我们的办公室暂时也设在店铺里。” 阿叶宣布散会，祁小染磨磨蹭蹭地准备去储墨凡的办公室。 这两天储墨凡就跟发情的猫一样，十分野蛮。 祁小染盘算着，还是等办公室有人的时候再进去找他。 从会议室到储墨凡的办公室不过三两分钟，可是祁小染挪了二十分钟才挪到电梯口。 “祁小染？”蓝子蘅从电梯里出来，看到祁小染，随口道，“我在楼下看到了于洋，好像是来找你的。他说打你的电话没有接。” “于洋老师？”祁小染一脸惊讶，“于洋老师找我什么事？”一拍脑袋，“啊，我今天应该要上课的，没有请假。”转而，“可是他怎么会到星爵来？” 蓝子蘅笑道：“下去看看就知道了，人还在大厅。” “哦，好。”祁小染钻进还未关上门的电梯，冲蓝子蘅道了谢，转眼忘记了要去找储墨凡的事。 蓝子蘅看着缓缓下行的电梯温温一笑，迈着修长的双腿几步走到储墨凡办公室前，敲门进去。 “刚刚改好的林氏电子收购计划。”蓝子蘅将手里的文件放在储墨凡的办公桌上，指了指桌上那薄薄的几份文件，淡道，“昨天文件堆成山了，我帮你批了。林氏电子一个收购案让我改了五遍，凡，良心痛不痛？” “不痛。”储墨凡取过文件翻了翻，“收购林氏不是问题，难得的是你竟然有改五遍的诚意。看来你对阿叶动了真格。” 蓝子蘅扬眉：“什么时候你也管起这种事了。” 储墨凡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关心你！” 他就是因为一直放任欧彦和莹莹，本着成年人的事情自己处理的原则，才让欧彦在莹莹的事情上越陷越深。让蓝子蘅改五遍，不过是想看看蓝子蘅是不是真心的。 这世上有什么方案是蓝少愿意去重复工作五遍的？ 如果是欧彦听到储墨凡说“关心你”肯定鸡皮疙瘩掉一地，然后夸张地飞起。可是蓝子蘅却淡淡一笑：“如此，我也投桃报李。关心关心你，我刚刚上楼的时候看见于洋抱着一束花在大厅里，也就在刚刚我看见祁小染下楼去找他了。” “于洋？”储墨凡眸光一沉。 蓝子蘅微微一笑：“是，抱着玫瑰花。” 储墨凡脸色又沉了几分：“玫瑰花？” 罗西在他身后提醒道：“少爷，玫瑰花是青年男女用于示爱的……” 储墨凡蹭地站了起来，冷笑：“我倒要看看于洋到我的地方找我的女人想要干什么。” 蓝子蘅袖着口袋漫不经心地跟了上去。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蓝子蘅笑道：“关心关心你！” 罗西看向蓝子蘅，一脸认真：“蓝少最好了。” 蓝子蘅笑了笑，跟着储墨凡进了专用梯。 祁小染刚跑到大厅就看见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的男人背对着她扶在前台向前台的工作人员打听：“请问祁小染的工号分机号码是多少？或者说，是衍行……” 祁小染心底暖的不的了，也莫名有些心酸。 她在星爵并没有什么工号，更没有什么分机，可是于洋却只能用这种办法打听她。 “于洋老师。”祁小染笑着叫他。 于洋回头，里面打底黑色的羊毛衫，配着黑西裤，外面一身卡其色风衣，手里还抱着一束玫瑰，像极了大学里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等着女友的男孩，阳光明媚充满朝气。 祁小染的心莫名一阵狂跳，不过她可不会认为于洋老师会来跟她表白。她走到于洋面前，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于洋老师，我忘记请假了，手机落在家里。” 她的手机落在储墨凡卧室的沙发上了，一早为了跟储墨凡一起走，匆忙地忘记了拿。 于洋将玫瑰递到她手上：“生日快乐。” “哈？”祁小染惊讶，“我，我生日吗？” 于洋道：“不，明天是你的生日。我看到你的档案11月18日，你的生日。” “是。”祁小染有些茫然，“我的生日……”垂头，喃喃道，“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生日。” 她的生日是11月18日，是妈妈过世前告诉她的，她记住了。但是从来没有过过，以往就是和祁宝儿生日当天，小强给她煮碗面加个蛋。 想到小强祁小染心里有气，这家伙还说今年生日给她做条裙子呢。也没有算数。 于洋道：“我记得大一开学填报名表的时候，你说过，这是你妈妈告诉你的日子。” 第293章 于洋表白 “是，是妈妈说的。”祁小染笑了笑，心底却一片黯然，妈妈过世前已经神智不清，到底是不是她的生日，她并不确定。但是既然是妈妈说的，哪怕不是也是。 想到这里祁小染心情又明媚了几分，她低下头闻了闻手里的花，笑弯了眸子：“谢谢于洋老师，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花。” “喜欢么？”于洋看着她，清澈的眼眸里沉溺着温柔。 祁小染用力地点头：“嗯，喜欢。” 以前太穷了，不是不喜欢，而是那不是她应该追求的，便自动将它摒弃到一边，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喜欢。后来阿叶醒了，她可以不用再搏命工作，可是这一阵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多的她根本没有时间没有机会去看看别的。 于洋送的花，仿佛一把钥匙，为她打开了生活的另一扇门，在告诉她，生活里还可以有这样的色彩。 于洋看着她眼里的欢喜，便知道她真心喜欢。他拉住她的手往门星爵大门外走：“跟我来。” “于洋老师？”祁小染边跟着于洋往外走，边抽回自己的手，诧异道，“怎么了？” “跟我来。”于洋抓住她的手跑下台阶，跑过星爵穷大楼前宽阔的广场，跑出星爵移动大门外，在长长的人行道前站住，转头看向祁小染，“这些……都给你。” 人行道靠墙一面铺着草坪，靠路的一面每隔四米种着大梧桐，现在草地上被种满了玫瑰，枯黄的草地上铺满了艳丽的玫瑰，梧桐树下一片艳火，瑰丽无比，仿佛一条瑰丽的红色缎带，铺在人行道上，远远地飘散过去，望不到底。 “什么……时候……”祁小染喃喃，“我早上来的时候还没有……” 不，是有的。 来的时候她坐在储墨凡的车内，草坪和梧桐树下都被裹着绿色的布。所以，那块布不是保护草坪，不是保护梧桐树，是保护这一片玫瑰。 于洋看着她脸上的讶然，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沉在心里四年的勇气缓缓上涌。他看着她，试探地话循序渐进：“喜欢吗？” 祁小染沉浸在眼前的震撼里无法自拔：“喜欢是喜欢，得花很多钱？” “不会。”于洋笑了笑，“你要喜欢，以后我会在你上班的路上，回家的路上都种满玫瑰。” “不用不用不用……”祁小染连忙摆手，“太麻烦了，太麻烦了，太浪费了。” 花虽然很好看，可是枯了就没有了，这跟把钱叠成花烧掉有什么区别！ 于洋看着她，认真地说：“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哈？”祁小染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看向于洋，心里隐隐有些明白却一直不想明白不去明白的东西仿佛被一层层地剥开了面纱，一点点露出真相。 祁小染突然有些害怕起来，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摇头道：“不用的，于洋老师，我不喜欢，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花。” 如果于洋老师真的说出了那句话，她以后就再也没有于洋老师这个朋友了是不是？以后就再也不能跟他请假，再也不能让他帮忙补习。她再也没有“普通人”朋友了。 于洋看着她脸上的抗拒，心脏狠狠地刺痛着。他看着她笑容带着几分悲凉：“你知道了是么？” 祁小染眼泪咻地下来了，她不能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懂，她不能无视他的问题。她必须面对，必须处理，可是这是于洋老师啊，是帮了她四年的她唯一的朋友啊。 祁小染抱着花，捂着脸，难过的要命。她拼命地摇头，不断地鞠躬：“对不起于洋老师，对不起……” 对不起，于洋老师，太晚了。 十八岁，青春懵动时。祁小染被那个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阳光男孩暖到了，他用干净的手帕为她擦去脸上的污渍，他温暖的笑容安慰了她冰冷的心。 并不是没有幻想过，在上学的路上，在被祁宝怡率领的同学指着鼻子骂后，那个温柔的人总是第一时间出现，以她想要的方式守护着她。 因为她说“没有关系，只有让她们欺负够了，今天一天才会安宁。如果你现在帮了我，在你不在的其他时间他们一定会报复回来的。” 所以，三年多的时间，她当一个过街老鼠，他是那个为小老鼠洗澡的医生，他的阳光温暖治愈着她。 三年多的时间多么难熬，阿叶的健康，医院高昂的医药费，天衍晚上一场又一场演出，暗网晚上一个又一个任务，她有两年的时间几乎没有睡眠。是他在课堂上睁一眼闭一只眼，后来索性准她请假，帮她补习。 不是没有幻想过，最后都是归于“好人对可怜人的施舍”；不是没想过，而是自觉没有资格。可是现在，他竟然，说出来了。 说出来了…… 祁小染觉得难过的不得了，不知道为什么，难过地要命。 “好了，不说了，不要哭了。”于洋笑了笑，眼泪从眼角咻然滑落，涌入唇内蛰的舌尖酸涩无比。他掏出手帕，轻轻地替她擦了擦眼泪，轻笑着，“对不起，我不说了……”眼泪不断地涌落，落在卡其色的风衣外套上，颤抖了永远阳光的声线，“我只是，只是想提前，给你过生日。想以后，以后每年陪你过生日……但是，但是，但是你的生日，应该由储少陪你过才是……我让你为难了。” “没有，没有。”祁小染擦干眼泪，想努力让自己笑的自然，可是却莫名的泣不成声，“是我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真的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祁小染不停地道歉，不停地哭着，为这一场懵动过的青春悸动难过着。 “好了，不要哭了。”于洋忍不住抱住她，轻轻地亲吻着她柔软的发顶，眼泪顺着眼角落在她的发顶，湿了她的长发。 “这演的是什么苦情戏！”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同时一股大力袭来，祁小染被这股大力拽着狠狠地撞进了另一个胸膛，冰冷的，坚硬的，撞地她鼻尖发涩，眼泪越发汹涌。 于洋则被大股大利冲击地往后栽去。 第294章 我不会有事 于洋不能受伤不能流血，祁小染深知这点。所以当她余光瞥见于洋快要栽倒的时候，立刻向他冲了过去，在于洋摔倒之前，一把将人拽回来，糊着一脸的泪水，仰头看着自己抱回来的于洋，闷着浓浓的鼻音问：“于洋老师，你没事！” 于洋摇了摇头，笑意温软，除了眼底还染着一层湿气残留着前一刻的悲痛，俊朗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暖的笑容：“我没事。” 祁小染转头狠狠地看向始作俑者，刚一撞上储墨凡那张阴沉的脸顿时怒气顿时怂了大半。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储墨凡一起下楼的阿叶连忙冲她使了个眼色。 祁小染却只道阿叶让她别动气，本来怂了大半的气只剩下一点不满的嘟囔：“怎么这么粗鲁，差点把人摔倒。” 阿叶捂住脸，简直没眼看。储墨凡一来就看见于洋抱着祁小染深情的亲吻着她的头发，泪流满面颇有一副痴男怨女相爱不能在一起的凄凉感。 这样一个场景就算知道祁小染和于洋什么都没有，外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储墨凡没出手揍于洋已经是看在他曾经救过祁小染的份上了。祁小染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维护于洋只会让储墨凡更加怒不可遏。 果然，储墨凡冷冷地看着祁小染，俊美的脸阴郁成霜：“粗鲁？你在跟谁说话？！” 祁小染一向对储墨凡都极为尊重，此时见储墨凡一脸阴沉也知道当众顶撞他下他面子不好。只好拉拉于洋的衣袖低声道：“于洋老师，你先走。” 储墨凡看着她的手往身后轻轻地扯住了于洋的衣袖，轻轻的晃动着，娇嗔温软极了。 储墨凡的脸色更沉了几分，声音也越发低沉：“祁小染！” 祁小染立刻立正站好：“是。” 储墨凡：“过来。” 祁小染喃喃：“过来就过来。” 祁小染刚往前走一步就被人抓住了胳膊，于洋温和的声音落在耳边：“等一下。” 祁小染惊讶地转过头：“于洋老师。”她神情有些紧张，跟储墨凡对上，于洋并没有什么胜算。 于洋看着她眼里的担心笑了笑，示意她自己没事。 储墨凡看着他们的眼神互动，简直就是当众爬墙，气的脸都绿了。沉声道：“祁小染，过来！” 于洋看向储墨凡，眸中的温和退去，覆上一层霜色。他的质问冰冷有力：“不知储少是凭什么对祁小染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储墨凡冷笑：“我跟我的未婚妻说话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未婚妻？”于洋嗤笑，“据我所知，祁小染只是星爵的保镖，不是什么未婚妻。这事全城皆知。你们的订婚并没有成功。” 储墨凡脸色更沉：“这跟你没有关系。” “有关系。因为……”于洋无畏地迎着储墨凡的目光，将握住祁小染的手高高举起，一字一句，无比坚定，“我喜欢她，我要追求她。” 啊？！ 怎么说出来了？ 祁小染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于洋，喃喃着：“于洋老师……为什么……” “没有关系。”于洋看着她，冲她温柔地笑着，明媚的眸子似皓月似星。之前想要表白的，可是祁小染的担心和害怕他懂，也明白在她心里，他的不可能。 他本来放弃了，不说出来，放在心里，用她喜欢的方式继续两个人的关系。可是现在他改主意了，是时候让储墨凡有些危机感了。 储墨凡眸光一沉，脸色更是黑如锅底：“你再说一次！” “不不不，于洋老师的意思是他有事要先走了。”祁小染下意识挡在于洋面前，一只手背在身后不断地向于洋挥舞着，让他快走。 储墨凡真的要生气起来，真的很麻烦，起码于洋以后在工作上就容易不顺利。当然，这还是很保守的猜测。 谁知于洋没说，储墨凡身后的蓝子蘅漫不经心地补刀：“他说他喜欢祁小染，要追祁小染。” 阿叶惊讶地看着蓝子蘅，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参一脚？太不应该了。殊不知，蓝子蘅五遍计划书的仇此时才开始真正的报。 储墨凡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几步走到祁小染面前，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扯进自己怀里。睥睨地看着于洋：“看清楚，她是谁的！” 储墨凡刚刚垂下头，唇瓣还没有触及祁小染的，就听得于洋低声道：“祁小染，如果，我现在流血了，你会跟我走吗？” 祁小染猛地抬头，就看见于洋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架了一把水果刀，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祁小染脸色一变，连忙道：“于洋老师，你不要乱来！” 于洋笑了笑：“你在紧张我，是不是？如果我流血了，你是不是会第一时间陪着我？” “当然。”祁小染紧张的脸色苍白，“但是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千万不要乱来。” 于洋看向储墨凡笑意明媚：“储少好手段，订婚典礼当众悔婚仍然可以让祁小染死心塌地。但是，你刚刚看到了，如果我以死相逼，祁小染也会舍下你跟我走。如果我在她面前受伤死去，只怕她一生都无法爱你。” 储墨凡一脸煞气，气地磨牙：“你以为这样我会就此放手，让你们双宿双栖？！” “那倒不用。”于洋笑了笑，“祁小染的心在你那，我逼来只会让她痛苦。我想告诉储少的是，你不珍惜的人，有的是人珍惜，你招之及来挥之及去的人有的是人当宝。你若有一天太过分，我也会用过分的手段让她离开你，哪怕我死也让你此生得不到她。” 蓝子蘅好心为他解释：“他说他自愿成为祁小染的备胎，如果你对祁小染不好，他就死也不让你得到祁小染。” 储墨凡狠狠地扫了蓝子蘅一眼，吼道：“我不聋！” 蓝子蘅耸耸肩：“我关心你！” 储墨凡冷笑：“很好，以后我也会对你多多关照。” 于洋见他明白，便收了刀子，下意识想伸手去揉祁小染的头发，却看着她被储墨凡圈在怀里，看着自己哭的泪流满面。 于洋伸在半空的手缓缓地收了回去，放进口袋，冲她柔柔地笑着：“不用担心，我吓唬他的。我不会有事。” 第295章 现在不能说的话 我吓唬他的，我只是想让他好好珍惜你。 于洋看着祁小染，弯弯的眸子灿若星辰：“但是我的心意是真的。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再留在他的身边，来我这里，我一直在。” 不，我不要你等我。我要你幸福，你要去找自己的幸福，我不要你等我，我不需要，我不配！ 祁小染看着他，心里在呐喊，可是于洋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在她正要说话时，温温地开口了：“嘘！”修长的食指竖在唇边，低低地笑着，“不要说出来，我知道，我会努力去做。” 我会努力让自己不再喜欢你，可是现在，就让我先守护你。 于洋说完，冲储墨凡等人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祁小染哭的泪流满面，直到于洋的身影消失不见，储墨凡才松开祁小染的手，一巴掌呼在祁小染的脸上胡乱地替她抹着脸上的泪，闷闷地说：“丑死了！” “我丑，我丑！”祁小染一把推开她，就着自己的衣袖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口无遮拦地吼了一句，“就你的莹莹最美！” 话音一落，四下寂静，四周的空气仿佛在瞬间降至冰点。 蓝子蘅冲阿叶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无声息地往后退去。 储墨凡冷冷一把拽住要气匆匆要离开的祁小染，冷声道：“你在生气！” 祁小染狠狠地抹了一下脸：“我没有！” 储墨凡冷笑：“你因为于洋跟我生气？” 祁小染甩开他的手：“没有！” 储墨凡一把掐住她的脸，将她推在墙上，望着她眼里的悲伤，煞气森然：“他的表白那么深情，所以，你心动了？” “我没有！放开我。”祁小染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眼里还带着泪，闷闷的泪声里带着奶凶奶凶的气，“不放手我要用力了？！” “不放！”储墨凡傲娇地拒绝。 话音刚落，祁小染当真狠狠一下掐在他的虎口，痛地他脸色一白，竟仍然半分不松，冷冷地看着祁小染，两人像一年级扯皮的孩童，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退。 最终还是祁小染先松了手，她自暴自弃地靠在墙上，双手随意地垂在身侧，任由储墨凡掐着自己的脸颊，两眼一闭，一副死猪不怕开心烫的样子：“随你。” 反正她也不痛，也不想说话。 扣住她下巴的力一松，祁小染还来不及睁眼，就被储墨凡拽进了怀里。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温热的气息伴着一声叹息落在她的耳边：“我要拿你怎么办？” 祁小染趴在他的怀里，巴眨着眼睛，眼睛咻咻地往下落。为什么生活好了，阿叶醒了，小强还要走？为什么现在不要那么辛苦的工作了，可是她却觉得心里越来越难受！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悲伤。 于洋老师那么阳光的一个人，现在也哭了；储墨凡这么冷漠的人，现在也叹息了；她以为有钱了阿叶醒了的日子每一天都会很开心，可是她似乎也错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储墨凡抱着她：“不要去找于洋。” 祁小染点点头：“我知道。” 储墨凡松了口气，亲了亲她的头发，突然脸色一变，狠狠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磨牙道：“回家洗澡。” 他竟然亲在于洋亲过的地方，太恶心了！ 蓝子蘅跟阿叶一起星爵大楼走，阿叶忍不住问：“你和储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蓝子蘅笑了笑：“个人恩怨。” 阿叶轻笑：“看来积怨颇深。” “颇深……倒也不见得。”蓝子蘅双手袖着裤袋，转头看了阿叶一眼，再抬头看着明媚的阳光，眯了眯眸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也不过五遍计划书的积怨。” 阿叶不懂：“什么？” 蓝子蘅笑了笑：“没事。走，不是要去前台拿快递？” “是。”阿叶本来还在顶楼跟杨玉商量开业相关事宜，是因为有人给她打电话说快递放在台前了，这才下楼来，遇到气匆匆下楼的储墨凡，看到了于洋向祁小染告白这一幕。 阿叶去前台拿快递，看着站在一旁等候的蓝子蘅道：“蓝少不必等我，我不上楼下了，一会去starall布置现场。” 蓝子蘅点头离开。 阿叶这才从前台手里接过沉甸甸的快递，快步走向门口，打开，从里面掏出一只手机。正要翻看，就听得身后传来蓝子蘅的声音：“阿叶小姐。” 阿叶手一哆嗦，下意识把手机塞进口袋里，转身冲蓝子蘅笑了笑：“蓝少，有事？” “你的东西掉了。”蓝子蘅把一本小小口袋笔记本递给她，“这是你的？” “啊，是！”阿叶看着眼前那本巴掌大的笔记本。那是她特意买来随身携带的记事本，上面记着很多她新学新记的知识还有这次发布会的流程，虽然丢了也没事，但要重新整理总归不太方便。连忙接过来，“是我的，是我的。谢谢。” 蓝子蘅冲她笑了笑：“阿叶小姐可不像是丢三落四的人，怎么这么不小心。” “蓝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丢三落四的人？”阿叶笑了笑，她的身子随着说话声微微有些前倾，眉眼间透着几分俏皮，“蓝少在我眼前多晃几次，只怕我丢的就不只是记事本了。” “哦？”蓝子蘅将手袖进口兜，扬唇微笑，意味深长，“那会丢什么？” 阿叶弯了弯眸子，指着自己的脑袋轻笑：“脑子，再见蓝少，我会丢脑子。” 蓝子蘅站地笔直，漫不经心地叹了口气：“还以为阿叶小姐会说出什么惊人言语来。” 阿叶看着他那双洞彻一切的眼眸，鼻尖一涩，他一定知道她想说什么的。她是想说的，可是，不是现在。 “我可是文盲，哪能有什么惊人言语。”阿叶笑了冲他挥了挥手，“我先去starall啦。再见。” 阿叶转过身，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拼命克制着才让自己没有流下泪来。她的手入进外套口袋，死死地握住了口袋里那里快递过来的手机。 这是储赢涛寄给她的手机，她也正是接到储赢涛的电话才下楼取快递的。 第296章 她喜欢你 蓝子蘅看着阿叶消瘦无比的背影，唇角笑意一敛，温柔的眸中闪过一分疑惑。 阿叶并不是丢三落四的人，记事本上有开业的流程和工作人员信息，她不能这么不放在心上。 她收到了什么重要的快递比她为祁小染挣家业更重要？ “蓝少！”罗西机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蓝子蘅抬头，看见罗西身后空无一人，心里暗道不好，径直问：“凡呢？” 罗西道：“少爷回去了，让我转告蓝少，收购案他已经签字了，但是星爵不出面，会由天衍集团执行收购计划。蓝少现在就可以着手准备收购工作了。” “什么？”蓝子蘅不信，快步走进电梯间，去往顶楼的按键差点被他按碎。 罗西面无表情地看着蓝子蘅焦虑的样子，“哼”地笑了一声。 蓝子蘅转头看向他，迟疑地问：“刚刚是你在笑吗？” “嗯！”罗西面无表情回应，“少爷说看见蓝少拼命按电梯键的时候替他传达一声冷笑。这是少爷的笑声。” “凡的笑声！”蓝子蘅被他气笑了，“你还真听话！” 罗西闷声道：“罗西听少爷的话，一辈子！” “是！一辈子。”蓝子蘅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角，在电梯门开的时候第一时间走了去。 他从储墨凡办公桌上拿起那个黑色文件夹，看到文件上那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和属于天衍集团的印章，哭笑不得：“还真是天衍的印章。” 罗西在一旁道：“少爷说蓝少要是把计划书撕掉就向全世界公告蓝少想跟阿叶小姐睡觉的事。” “闭嘴！”蓝子蘅一把捂住罗西的嘴，下意识四处张望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这是储墨凡的办公室其余人不能随便进来，这才松了一口气，认真严肃地对罗西道，“这样的话，以后不可以随便说。我对阿叶小姐很尊重。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你出去。” 罗西杵在原地：“少爷让我盯着蓝少进去收购案。” “我不收购了！”蓝子蘅叹了口气，“凡那边我会说的。” 罗西一脸纳闷：“为什么不收购了？” 蓝子蘅坐在储墨凡黑色的皮制办公椅上，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他就是不愿意让阿叶知道他在为她做这些事才会让星爵集团出面去收购林氏。天衍行属于娱乐业，收购林氏电子，跨界收购很容易就在业内传出新闻，阿叶不知道都难。 以阿叶的聪明，肯定能猜出他的用意。无端受人恩惠，以后见面难免尴尬。但是储墨凡…… 蓝子蘅叹了口气：“小气!" 他也不过是借着于洋的力告诉他要珍惜祁小染罢了，竟然断他的路。 喷泉池前，储墨凡一路拖拽着祁小染往大门走。如果不是天气太冷，他恨不得立刻把她扔进喷泉池洗洗那一脑袋的属于于洋的口水。 祁小染的手腕被拽的生疼，甩开储墨凡的手，气道：“你弄痛我了！” 储墨凡索性转身要抱她，又被祁小染给避开了。 储墨凡顿时也来了气：“你在气什么？” 祁小染反问：“应该我问储少，你在气什么？你都要扯断我的手了。” “我在气什么？”储墨凡被他气笑了，“你说我在气什么？于洋在我的办公室门口亲了我的女人，你说我在气什么？” 祁小染也气：“于洋老师根本就没有亲我，如果你不出来，他也根本就不用说那些话。” “我不出来？”储墨凡停住脚，转过身，气地眉心直跳，“他当着我的面都敢说出那么无耻的话，我不出来你就跟他走了。” 祁小染气道：“于洋老师本来就要走了，是你出来把他气到了，他才说出那种话。” “我气他？！”储墨凡气呼呼地松开西装的扣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遥远的远方，仿佛那里站着于洋，“他跑到我的公司跟我的女人表白，你说我气他？！祁小染，你有没有心！” 祁小染也不甘示弱，下巴一扬，生生硬顶：“于洋老师是为我打抱不平才会说出那些话，他只是希望你对我好点。” 储墨凡瞪大双眼：“我哪里对你不好？！” “你哪里对我好了？！”祁小染气呼呼地推开他，“你根本对我一点都不好。” 阳光下两人仿佛无知幼儿，吵的面红耳赤。打扫卫生的下人，轮值交班的保镖都惊呆了：“这还是少爷吗？这还是一言一行恪守绅士品格的少爷吗？” 在所有人的震惊中，储墨凡冲着祁小染的背影追了过去：“订婚典礼上的事我跟你解释过了，除此之外，还有哪里不好？” 祁小染刚上一层台阶，闻言站住：“就这一点，就够不好了！” 因为这天，小强还走了。 想到小强，祁小染两眼发红，委屈的要命。那天如果不订婚，小强说不订也不会出走。可是结果却是订婚没订成，她成了全城笑话，小强还没留住。 人家都是一箭双雕，她一日双失，简直失败中的失败。 储墨凡道：“你在气什么？” 蓝子蘅从跑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一只黑色的文件夹边向储墨凡走去，边适时的给予解释：“她不是生气，她只是吃醋。” 他本来不管这种事，可是现在他有求于储墨凡，只能先让他开心起来。 储墨凡转头看向祁小染：“你在吃醋？为什么吃醋？我把所有的资产都转到了你的名下，包括这栋房子，你还有什么醋要吃？” 祁小染还没有说话，蓝子蘅已经替她说了：“因为喜欢你，她吃醋因为喜欢你。” 蓝子蘅实在受不了罗西在办公室里盯着他去收购林氏电子，只好跑回来让储墨凡重新签字，一回来就看到两人竟然还就着于洋的事争执不休。 嗡！ 祁小染的脸顿仿佛像一只被煮熟的虾，通体发红，头顶燥地能冒出烟来。她下意识辩解：“你，别，胡，胡说，我，我没有这种事情……” 可是结结巴巴，眼神飘地根本不敢看储墨凡的样子，分明就是心虚。 储墨凡上前一步，双手锁住她的双肩，一脸欣喜地问：“你喜欢我？” 第297章 她只是害羞 储墨凡看着祁小染，冰雕玉砌的脸上一扫往日里的冰冷，染着一层极薄的明媚与欣喜。 他监听过祁小染和阿叶的对话，知道她的心思，但不是“她喜欢他”的心思，而是她对他“忠心耿耿”报恩的心思。所以，他曾经逼她对自己表达过心意，可是没有成功。现在，蓝子蘅竟然说她喜欢他，这让他怎么能不雀跃。 可是，这一句“喜欢”到底还是蓝子蘅说的，而不是她说的。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眼里跳跃的仿佛太阳光般炙热的光芒，心底莫名地慌乱着。她当然喜欢他，可是，这话一旦说出来，对她而言，就是承诺啊。不只是“保镖”的承诺，而是“爱人”的承诺。 而一旦许下这样的承诺，给予这样的表白，她又怎么会不期待他的回应，又怎么不贪恋他的“爱”。 如果承诺了，她就认下了"未婚妻"这个身份，她又怎么说服自己去储墨凡将莹莹珍视如命。 如果只是妹妹就好了，可是莹莹不是，莹莹爱的人是储墨凡啊。 万般纠结的感情，祁小染的心慌乱不堪。她宁愿当个保镖“无名无份”地跟在他的身边，说服自己“本身没有名分，不要强求”，也不想要一个“未婚妻”的身份来告诉自己大肚点，莹莹的母亲救过储墨凡的命。 储墨凡看着她慌乱逃避的眼眸，脸上的欢喜渐渐褪去，握住她肩头的手渐渐握紧，声音也仿佛淬了冰：“于洋，是吗？” 祁小染讶然：“这跟于洋老师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在面对我的时候走神？”储墨凡冷声道，“如果他是我们之间的阻碍，那我有的是办法让于家在今晚停开s市。” oh,agoda!要糟！ 蓝子蘅听着一脸惨不忍睹。这是什么台词？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储墨凡和祁小染之间磨磨唧唧大半年两人都还不知彼此心意的原因了。 储墨凡这样，确实真的很难让人明白他的心。 果然，祁小染闻言，狠狠地推开储墨凡，怒吼：“我们之间的阻碍根本就不是于洋老师，而是凌莹莹！” 话音一落，祁小染就后悔了。她怎么把心理话说出来了，她怎么能把这种话说出来。这不是让自己更难堪吗？这不是让储墨凡觉得自己心胸狭隘么？ 不过转念一想，算了，左右也是不被搭理，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储墨凡说一声“从此天涯陌路”，也不过心痛一夜，也不会比小强离开更难过了。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她，抿着唇，半天没有说话。 祁小染见状，心底一片冰凉。知道他会讨厌自己是一回事，可是当真的被讨厌被疏离的时候，竟然这么难过，这么憋闷。就好像心脏被人抽空了所有的氧气，让人无法呼吸。 祁小染死死地拽紧垂在身侧的手，默默地告诉自己“祁小染，没事，不怕，你还有阿叶，你的生活不只有储墨凡，没关系，没关系，不要哭，不能哭，不要让人笑话”。 劝慰的话在心头一遍遍的萦绕，可是心口的疼痛没有半分缓减，反而那心口那种酸胀气一点点上涌，堵在了鼻尖。 祁小染连忙深吸一口气，挤出一笑容，耸了耸肩：“我知道你会生气，可是这就是我的心理话，我就是这么狭隘无耻。订婚典礼上，储赢涛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他说莹莹爱的人是你。订婚典礼后，在属于我的礼堂上，莹莹亲吻了属于我的新郎。你要我怎么说出不介意这种话？你要我怎么能说出没关系，我原谅你们这种话。” 祁小染笑了笑，习惯的假笑，八颗牙齿，整整齐齐，眼里的泪光闪的也是整整齐齐，左右均匀。 “对不起，我不是你想要的未婚妻，我没有那么大肚。”祁小染冲他微微一鞠躬，“以后不嫌弃，我还是你的保镖，但是我成不了你想要的那种大肚未婚妻。” 祁小染说完迈下台阶准备离开。 刚走一步，就被储墨凡拽住了手臂。 祁小染转头看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什么事？” 储墨凡突然用力将她抱进怀里，他抱的那样用力，紧地仿佛能箍断她的每一个骨头，可是她却在这一沉溺在这样的怀抱，仿佛在感受他最后一次拥抱。 “我很开心。”储墨凡缓缓松开她，双手扶着她的肩，漆黑的眸子里跳跃着炙热的光，紧抿的唇角渐渐放松下来，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低沉的声音带着华丽的笑意，“我很开心你为我吃醋。” “哈？”祁小染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一脸不可思议。这人，怕不是又发病了？ 储墨凡低下头，轻轻地碰了碰她的唇，低低地笑着：“我允许你吃醋。” “哈？”祁小染下意识抬手摸了摸他的脑门，忍不住问，“你，还好？” “我很好，我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储墨凡转身扫了一眼蓝子蘅，“去书房等我。” 然后自己则拉着祁小染的手走到喷泉池边，扶着她在喷泉池边坐下。认真地说：“方才的话再说一次。” 祁小染：“什么话？” 储墨凡：“蓝子蘅说你喜欢我的话。” 祁小染脸一红：“为，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储墨凡：“你说完，我就允许你吃醋！” 祁小染低下头，双手食指对对戳，脸臊地不能自己：“这么突然，这么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是我说，为什么不是你说？” 储墨凡略一沉吟：“也好。”扶着她的肩，认真地说，“祁小染，我喜欢你。” “哈？”祁小染一脸蒙地看着储墨凡，这么爽快的吗？这是不是也太没有感情了？ 储墨凡催她：“到你了。” 这又不是打乒乓球你一下我一下的。祁小染一脸为难：“这种事情，怎么能这么容易出口的。” “有道理。”储墨凡拉起她的手道，“不如先喝杯酒。” 祁小染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用。我只是……只是……” “她只是害羞！”一群保镖从大门口探出头，异口同声地喊。 第298章 我喜欢你 祁小染一抬头，就看见以阿大为首的一群保镖趴在大门上冲着他们挥手起哄。 储墨凡转眸，冷冷地扫了一眼大门口，那一群黑丫丫的脑袋顿时往后一缩。 储墨凡再转头看向祁小染：“你说！” 祁小染一抬头，那群黑丫丫的脑袋又探了出来，异口同声的喊：“她喜欢你！” 储墨凡冷眼扫过去：“闭嘴！” 储墨凡转头看向祁小染，双目灼灼，还没开口。祁小染已然招架不住，双手捂住耳朵，连声道：“我说我说我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接连不断地说了无数遍“我喜欢你”，储墨凡也不拦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她的面前，一脸欢喜地听着她连珠炮般地表白。 祁小染不换气地说了一长串，等有些喘不上气来这才住嘴，看着储墨凡，自暴自弃地说：“说完了。” 储墨凡一脸意犹未尽地样子，略有些失落地看着她：“怎么不说了。” 祁小染说完所有的紧张绷感都随之放下了，她松下一口气：“说完了。” 储墨凡抱住她：“好，现在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我的心意你也知道了。以后不可以再跟于洋搂搂抱抱。” 祁小染淡道：“好啊，你什么不抱莹莹，我就不抱于洋老师。” 说完连忙在心里向于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于洋老师。” 储墨凡低声道：“我不能保证没有突发事件，但我跟你保证，我尽量少抱她。” 祁小染惊讶地看着他：“我这么说她，你不生气吗？她不是比你性命更重要么？” “嗯，我欠她一条命。”储墨凡脱下西装，搭在手上，在她旁边的坐下，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但是我不欠她爱情。” “……啊……”祁小染脸一红，双眼又忍不住乱飘，“突然之间，怎么说这么害羞的话。” 储墨凡看着她发红的脸，突然反应过来：“你在害羞吗？” “啊？没有，没有没有。”祁小染连忙撑住自己“天下第一拳手”的底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从容起来，“我又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害什么羞啊，不害羞，不害羞。” “真的？”储墨凡望着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祁小染，我很开心你喜欢我。” 祁小染有些意外：“你不是监听过我和阿叶的对话么？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我不知道。”储墨凡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想当个普通人。” 他握住她的手：“祁小染，我注定不会是一个普通人。所以，不要做普通人。” 祁小染看着他，一时心绪莫名。 这是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储墨凡说“喜欢她”，她也说了“喜欢他”，他们相互告白了，可是却这么淡定从容地坐在一起聊天。 储墨凡依旧是那个储墨凡，可是笑容似乎更多了，她还是那个祁小染，可是好像在做梦。 祁小染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腿，不太疼。又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还是不太疼。当她正打算找一块皮肤比较薄弱的地方来掐，储墨凡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轻斥道：“你在干什么？” 祁小染看着他眼里几乎能溢出来的宠溺，一脸茫然道：“我觉得我在做梦。我怕梦醒了你又变了。” “笨蛋！”储墨凡将她揽进怀里，轻笑，“你没有做梦，我们都没有。” 祁小染低声道：“不知道一觉睡醒你是不是还是这个样子。” 因为储墨凡啊，总是在给她温柔的宠爱后弃她而去。 储墨凡揉了揉她的脑袋，试探地问：“既然害怕做梦，不如一起清楚？” 祁小染抬眸望他：“怎么醒？” 话音刚落，“噗通”一声，两人一起落进喷水池边的蓄水池里，水花四溅。 储墨凡笑地开怀：“醒了没有？！” 祁小染崩溃大吼：“储墨凡，现在是冬天嗳！很冷好不好！” 星墅的保镖和下人在暗处看着这一幕，简直惊讶地不能自己。还是常年跟在储墨凡身边的阿大和阿二颇有些见过世面，他们在暗处安慰那些嘴张成“o”型，一脸“少爷是不是疯了”的表情的保镖们道：“坚强点，继续站岗。少爷没有疯，少爷只是太开心了。” “少爷也是人，也有喜怒哀乐的时候。”阿二跟着补充。 其他人不这么认为：“这可是储少啊，是有死神之称的储少啊。这么多年，你们见他笑过吗？” 阿大反问：“这几个月，少爷笑的还少吗？” 其他人反应过来：“啊，是。” 虽然笑地没有现在这么让人惊慌，可是唇角上场，眉眼微弯，偶尔还会“嗤”一声，虽然笑的极为矜持，但真的都笑了。 既然会笑，那也就不分“大笑”和“微笑”了。其他人安静下来，忍不住道：“衍行真厉害，能让少爷这么开心。” 一提到“衍行”，阿大和其他经过顶云林之战的保镖们的眼神就泛起亮光：“那你们是没有见过夫人打架时的样子，又帅又酷。” 阿七频频点头：“人狠话不多。” 阿大狠狠拍了一下阿七的后脑勺：“你差点害死人家。” 阿七羞愧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陪笑道：“我不是改邪归正了么？” 阿二见状连忙替阿七打圆场：“阿七也是受害者，说到底都是祁宝怡的错。真没看出来这么个小姑娘竟然是这么歹毒的女人。更可恶的是她真正喜欢的人竟然是储夜爵。” 阿七嘿嘿地陪笑两声，垂下头去。 保镖们私下的嬉笑清清楚楚地落入站在二楼的凌莹莹耳内。 她从储墨凡和祁小染刚回来的时候就站在这里了，她本来无比欢快地想冲下去迎接凡哥哥的。可是却让她将祁小染和储墨凡相互间的表白看的清清楚楚，听得清清楚楚。 她双手死死地拽着裙摆，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祁小染，祁小染她怎么敢对凡哥哥说出“我喜欢你”这么羞耻的话。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凌莹莹飞快地跑回房间，浑然不觉得那件高定的裙摆被捏成一团褶皱。 “蓉蓉，我现在就要你启动那个计划。我可以在凡哥哥生病的时候带到你面前，代价就是，我要祁小染身败名裂。” 莹莹蹲地墙角捂着手机，眼里仿佛淬了毒。 第299章 发烧的储墨凡 冬天里在喷水池里“清醒”的代价是两人都感冒了。 神奇的是储墨凡感冒没有发烧，而是浑身发冷，而祁小染却遭遇了二十年来人生中的第一次发烧。 她躲在被窝里烧的外热内冷，旁边的储墨凡仿佛一只大冰块，冷的连呼出的气都是凉的。 “祁小染，我很开心。”储墨凡这个大冰块抱着烧地有些迷糊的祁小染在床上翻滚，看神智也有些不是很清醒。 祁小染虽然模糊也知道挣扎起来吃点药，连忙推开他：“欧彦有什么特效药？我们都吃点。” 储墨凡像只大狗，用自己的大爪子把祁小染压在身下，闷声道：“五个小时就好了。” 祁小染：“你吗？” 储墨凡乖巧地点头：“嗯！” 祁小染叹了口气：“可是我没有这样的特性。我得起来吃药。” 储墨凡咻地一下坐起来：“我给你拿，我知道在哪里。” 祁小染睁着两只滚烫的眼睛看着储墨凡迈着"s"型曲线在边柜前站着，从抽屉里取出一只白色的药箱，重新迈着“s”曲线走回到床边。 储墨凡盘膝跪坐好，将药箱公整地摆在自己的面前，打开，露出里面码的整整齐齐的药盒子。 祁小染拱起身子，裹着棉凑过头去，往往药箱里看：“我吃退烧药。” 储墨凡抽出一盒药，在祁小染面前亮了一下：“退烧药，一次吃一片，很苦。” 祁小染伸出手：“我不怕苦。” 储墨凡没有把药递给她，而是自己从盒子里取出一板，露出里白色的药丸。祁小染见他要拆药，连忙道：“我自己吃，我自己吃。” “苦！”储墨凡拒绝，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剥开锡纸，将白色的棋子大小的药丸捏在两指尖，“一起吃？” “这个怎么一起吃？”祁小染反应过来，“你也要吃吗？”四处张望了着，“水在哪里？我去倒点水。这么大，怎么吞。” “这么吞。”储墨凡动作利落地把药给塞进嘴里。 祁小染看地目瞪口呆，就算她再迷糊也发现了储墨凡的异样。她紧张地问：“储墨凡，储墨凡你没事吗？”慌乱地准备下床，“我去找蓝子蘅……” 储墨凡大爪一挥，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把自己宽厚的身体压了过去，不管不顾地吻住了她的唇。苦涩的药丸从他的唇齿内落入她的唇齿内，混着突出其来的慌张被祁小染生生地咽进了喉咙内。 “咳咳咳……” 祁小染呛地面红耳赤，而她的正上方，储墨凡正像一只大狗，睁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茫然又紧张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呛到了！这么明显！ 祁小染真想这么说，可是眼前的储墨凡分明地不对劲。她只好幽幽地叹了口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没事。我去喝点水。” 储墨凡麻利的下床：“我给你倒。” “别别别。”祁小染一个鲤鱼打挺翻落在地上，挡去他的去路，诚恳地说，“让我去，你在这里等我。” 她怕他去倒完水回来，还得接着喂她。她呛不起，真的头特别晕。 储墨凡那双黑漆漆的大眼，无辜地看着她，俊美的脸上却依旧没有表情：“我想照顾你。” 祁小染看着那漆黑的眸子，冰冷的却莫名带着一股稚气的五官，略有些受伤的神情，像极了十年前被小乞丐们打地发了烧躲在小巷里休息，看到她突然出现一样，有些受伤，有些茫然，还有骨子里带着的清冷的骄傲。 祁小染鼻尖一涩，走过去，抱了抱他，低声道：“刚刚你喂我吃药了，现在轮到我给你拿水，一人一次，我们要公平。” 储墨凡被说动了，摸了摸她的头，正色道：“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十年前的声音瞬间在此时重叠。 破旧不堪的贫穷区小巷里，一脸孤傲的少年在听到她说“我去上厕所，马上就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对她说“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端正的小脸，明明害怕孤单，可是却摆着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好。”祁小染披了件外套正要出门，储墨凡抱着一摞一衣服走到她面前，认真地说，“去厨房，路远，人多，多穿点。” 祁小染打底一件棉质长睡裙，套了长外套走出去并不失礼，储墨凡却执拗地看着她，非要她换，并不断地坚持：“人多，多穿点。” 祁小染其实只想出去给蓝子蘅打电话问问储墨凡现在的情况，然后再去门口找个负责区的下人去厨房帮忙打点水，根本没有想要跑到厨房去。 但是拗不过储墨凡再三坚持，只好一件件穿上：打底、衬裙、连衣裙，风衣，家居小白鞋。 祁小染穿完，扶着墙，撑着有些发晕的身子，冲储墨凡挥了挥手：“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保温壶，大的。”储墨凡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两升的保温壶递到她的手上，认真地说，“可以喝一整天。” 呵呵~她并不想在房间躺一天。 祁小染弯着眸子，接过水壶，挤出一抹笑容：“好的。” 储墨凡脸一肟，大巴掌糊在她的脸上一通乱抹：“假笑，丑！” 这都能看出来？！ 祁小染沮丧地吐出一口气，垂头丧气地冲他挥了挥手：“我去打水了。” 祁小染满脸面条泪，她只是想走出卧室打个电话而已，为什么要弄的这么复杂？！ 等到祁小染走出房间，却又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拿手机。 “阿大，阿大……”祁小染摇晃着钻进一根通天柱后，扯住了正在站暗哨的阿大，“手机，可不可以借给我用一下。” “可以。”阿大掏出手机递给她，看着她红得跟西红柿一样的脸忍不住问，“衍，哦，不，少夫人，你怎么了？你没事？” “没事，就是有点发烧。”祁小染接过手机摇了摇头，问阿大，“蓝少的手机号码，你有吗？” “蓝少？”阿大疑惑道，“少爷今天病了，蓝少在家照顾，您有事什么事？怎么不直接找他？” “你们怎么知道储墨凡病了？”祁小染一脸震惊，“蓝子蘅在哪里照顾他？” 她怎么没有看到蓝子蘅在照顾储墨凡？ 难道她在房间里看到的那个人不是储墨凡？ 祁小染晃了晃有烧的发涨的脑袋，又使劲地搓了搓脸。理了理思路，觉得现在的问题可能还是要先找蓝子蘅才行，便又问：“蓝少现在在哪里？” 第300章 生病不失忆 祁小染根据阿大提供的信息，扶着墙，提着两升的水壶撑着烧成烤虾的身体来到了厨房。 蓝子蘅正在冲咖啡，看见祁小染，接过她手里的壶，有些意外地问：“凡怎么会让你下楼？” “你怎么会知道储墨凡不让我下楼？”祁小染撑着料理餐桌站着，提起桌上的水壶想往保温壶里倒水，奈何烧的厉害，眼花手抖，水洒了一桌，没有几滴是进到壶里的。 “喝杯水。”蓝子蘅倒了杯水递给祁小染，接过她手里的水壶，示意她坐下，自己则边倒水边为她解释，“凡发烧就两种情形，正常人发烧，体温升高，可是凡不一样，他一旦发烧储墨凡就会消失，储夜爵就会觉醒。所以在夜睿居的时候，神医调整了凡的生理状态，只要不是被药引出病症，凡发烧都跟普通人不一样。” “低温？”祁小染忍不住问，“然后像喝醉酒？” “是。”蓝子蘅道，“这是当时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否则凡一旦发烧就会被储夜爵控制，但人又岂会不生病。所以，只能改变他的生理结构。” 祁小染听着直砸舌：“这怎么改变生理状态？发烧变成发冷？” 蓝子蘅替她装好保温壶，笑道：“彦要在这可能还能为你解释这个问题，恕我不能为你解惑。” “夜睿？！”祁小染歪着脑袋想了想，“就是之前见过的小兔和夜澈的父亲吗？他怎么这么厉害？” 蓝子蘅从料理台上盛出一碗粥放到她面前，笑了笑：“是，他是个传奇。” 祁小染抱着粥喝了两口，终于觉得有些回过神来：“储墨凡，他一发烧，就像个小孩子吗？” “小孩子么？”蓝子蘅笑了笑，“刚才不是说像喝醉酒么？” 祁小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还挺像的。” 蓝子蘅道：“在夜睿居的时候凡才十二岁，他发烧时的神智就在那个年纪。不过他一向少年老成，以往就算发烧，我们也瞧不出来有什么不同。”看着她，笑地意味深长，“可能他觉得你值得信任，便袒露更多。” “哈？是吗？！”祁小染有些不好意思，强制性转开话题，问，“阿大他们怎么会知道凡今天生病？他都没有下过楼。” “他昨天告诉我的。”蓝子蘅笑了笑，“我在书房等他到半夜，他来告诉我的。” 哈？ 是，之前在大门口互相表白的时候，储墨凡是让蓝子蘅到书房等的。没想到竟然让人等到大半夜。 祁小染一时尴尬不已，觉得自己还是回去面对储墨凡可能会更轻松些，便呼啦一下干了碗里的粥，抹了一下嘴，提着水壶，临走前又忍不住问：“他说五个小时就会好，真的吗？” 蓝子蘅温和地笑着：“是。” 祁小染松了一口气，抹了抹因为喝粥而沁出来的汗水，整个人也似乎轻松了些，便跟蓝子蘅又要了碗粥装了另一个保温筒里。 回到房间，祁小染就看见储墨凡穿着睡衣笔直地坐在床边，就在之前她离开时的床沿边坐着。看着她回来，储墨凡立刻站了起来，笑着将她抱住，俊美的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当然，我说话算数。”祁小染将保温桶里的粥盛出来，递到他手边，“喝点粥，我刚刚喝了，很好喝。” “好喝吗？一股鸡肉味。”储墨凡皱眉，“不喜欢鸡肉。” “鸡肉粥吗？”祁小染闻了闻，看了看，白白的，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便诱哄道，“喝了粥好的快，快喝。” “不想好。”储墨凡把碗放在桌上，抱着她回到床上，塞进被窝里，两人排排躺，双手交握着，仿佛…… 挺尸！ 祁小染觉得有些一言难尽，储墨凡却觉得很满足。 祁小染以为储墨凡会有什么话说，没想到躺平后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乖地像个在幼稚园午睡不敢出声的孩子。 祁小染忍不住问：“为什么不想好？生病不难受吗？” “难受，头很痛。”储墨凡转头看着她，笑了笑，眼神单纯极了，“可是身体舒服，这里舒服。” 储墨凡握着祁小染的手放在心口：“生病的时候这里舒服。” 祁小染侧过身，跟他面对面躺着，手抚着他的心脏：“不生病的时候这里痛吗？” “不痛。”储墨凡摇头，“不舒服，不喜欢。” 祁小染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她挪过去伸出双臂抱住他，低声道：“不生病的时候很累？” 储墨凡摇了摇头：“不累。”一顿，仿佛做错了事一样低声问，“我说累，你会嫌弃我吗？” 祁小染：“不会。” 储墨凡紧紧地抱住她：“我累，想抱着你，你软。” “我软？”祁小染身体一绷，“我怎么会软？我浑身肌肉！” 储墨凡双手在她身上一通乱摸，就在祁小染被摸的头皮发麻的时候，储墨凡收了手，认真地说：“还是软，绵绵的。” “好。”祁小染不跟他争辩。 两人无话，又各自翻身躺平，两个听着彼此的呼吸声，睁着眼睛看着头顶。 祁小染忍不住想，蓝子蘅说储墨凡现在只有十二岁的记忆，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她。 祁小染斟酌了一下，问：“你，小时候的东西随身带吗？” 储墨凡：“不带。小时候的东西都是妈妈给我的，都留在死无岛跟妈妈在一起。”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悲喜，但是祁小染却感受到他对妈妈的想念。 祁小染忍不住想到安慰他：“你的妈妈很爱你。” 储墨凡转过头，看着她正色道：“也是你妈妈！” 祁小染看着他眼底的澄明，不由有些惊讶，不是十二岁的样子吗？ 储墨凡看着她脸上的惊讶，嗤笑一声，漆黑的眸中染着一分宠溺：“我只是生病了，并没有失忆。你说你喜欢我，你要做我的未婚妻，你说你会吃醋，因为喜欢我。” 嗡！ 祁小染脑门仿佛被人敲了一下，整个人烫的仿佛刚刚退下去的热又烧回来了，脑袋都有些发闷。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不失忆，变成十二岁？ 这是什么逻辑？ 第301章 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储墨凡看着祁小染一脸呆滞的样子，认真地说：“夜睿说我生病的时候不能让不信任的人看见，否则会成为我的弱点。” 生病，智商退回十二岁，失去了商场角逐的能力，失去了对人心的判断力，失去了纵横商场的魄力，失去了洞察人心的能力，所以就像大将失去武器。所以不能在生病的时候去面对这个世界，会成为别人笑柄，会成为他失败的根源。 祁小染明白，笑了笑：“我知道了，我会对所有人都保密。”又问，“蓝子蘅和星墅的保镖都知道吗？” 储墨凡摇了摇头：“只有蓝子蘅和欧彦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看着她，“现在你知道了。” 祁小染忍不住问：“那个……莹莹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储墨凡似乎有些生气，再次躺平，看着天花板，重新启动沉默模式。 祁小染见状，也转身躺平，心里又有些失落。不管储墨凡在什么时候，说到莹莹的时候他总是会选择对自己无视。 “你不要生气。”储墨凡突然开口了，认真的声音里透着少年人压抑的平静，“凌姨救过我的命，我要保护莹莹，莹莹没有妈妈了，我是她的爸爸，我要养大她，保护好她，对她好。我总是让救我的人没命。” 祁小染握住他的手一紧，心狠狠地被揪了一下。她很想让他不要再说下去，可是却私心地想在这个时候知道更多储墨凡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储墨凡看着天花板，声音没有什么情绪，可是却听着人想哭：“妈妈为了救我没命了，我要好好活着，不然对不起妈妈；凌姨为救我死了，我要让莹莹好好活着。这是我的责任。你不要生气。我就是欠了几条命。”转过头，双手捧住祁小染的脸，让她看着自己，认真地说，“不要跟我生气好么？以后，我保证，我先对你好再对莹莹好。” 这话听起来有些哭笑不得，祁小染却感动地要命，她也认真地看着他问：“为什么要先对我好？我没救过你的命。” “你救过我很多次，我都知道。”储墨凡抱住她，只不过此时，储墨凡的体温渐渐回升。他四脚仿佛八爪鱼，紧紧地缠着祁小染的身体，十分克制地打了个哈欠道，“时间到了，我要睡觉了。” “时间到了？”祁小染看着墙上的闹钟，“这才没过两个小时。” 储墨凡的声音低低传来：“凌晨就开始发凉了……” 凌晨就开始凉了，凌晨就发烧了？ 祁小染也不知道是药效发挥了作用还是那碗粥的作用还是储墨凡不断变暖的身体的作用，她开始不断地出汗，渐渐地头发和睡衣都被浸湿了……而储墨凡仿佛像根橡皮筋，把她捆地死死的。 祁小染再醒来是被无数“嗡嗡嗡”的来电震醒的。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到了耳边，震的耳膜嗡嗡作响。 祁小染寻声抓起手机，刚一接通就听见阿叶的声音传来：“染染，你来之前记得提醒储少，让他一定要来啊，我们媒体都请好了，千万不能放鸽子啊。” “嗯？去哪里？”祁小染没睡醒，一脑袋问号，“放什么鸽子？” “染染！”阿叶难得失态大吼，“rx开业典礼，今天是rx是开业典礼！” “啊？是今天吗？不是明天吗？我睡了一天一夜吗？”祁小染咻地一下坐了起来，看着黑黝黝的房间，连忙跳下床去拉开窗帘，外面是一片明媚的阳光。 阿叶叹了口气：“是是是，今天，在starall，准时来啊。不，提前十五分钟来啊。” “好的，好的。”祁小染连忙应着声就往洗手间跑，准备洗漱出门。 手机刚挂断，手机又响了，于洋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跃着。 祁小染脚下一顿，无比踟蹰地接通了电话，小心地叫了一声：“于洋老师。” “生病了么？”电话里传来于洋温和的声音，“这两天你可都没有请假。” “啊，是。”祁小染不好意思地说，“昨天发烧了，刚刚才醒来。对不起，我，我忘记请假。” 不是她忘记了，而是她习惯了，只要不去学校于洋就会帮她请假。 真坏！祁小染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 “怎么办呢？你今天没有来，陈教授发下的实习行程表怎么拿？”于洋笑道，“看时间，起程时间是明天。你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祁小染毫不犹豫地说，“当然可以。” 不过，她得先跟储墨凡请一下假。 于洋道：“那好，你忙完了到学校来找我拿一下行程表和登记表。” 祁小染连忙答应：“好，我大概下午比较晚才能过去。” 于洋略一沉吟：“那，六点到校门口见。” 祁小染盘算了rx活动结束的时间，和储墨凡请假的时间，差不多应该六点能到学校，便点头答应了。 祁小染还没放电话，阿叶的电话又来了，无非就是监督她一定要叫上储墨凡。 祁小染再三保证她会去请储墨凡，阿叶才挂了电话。 祁小染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拔腿冲进卫生间。然而就在此时，一道人影推开虚掩的门，悄无声息地拿起祁小染随手扔在床上的手机，飞快地发了一条短信，等对方回复后，又飞快地删掉短信，将手机放回床上，再次悄无声息地退出门外。 祁小染洗漱完，收拾完毕，急匆匆地出门，准备去星爵找储墨凡的时候，一开门就突然出现的罗西吓了一跳：“罗西，你怎么站在这里？” 罗西冲她微微鞠躬，机械而有礼的说：“少爷说夫人醒来后先去餐厅用餐。” “储墨凡？”祁小染一喜，“他还没去公司吗？” 罗西道：“少爷今天不去公司，要和少夫人一起去starall。” “他竟然还记得。”祁小染心情顿时明朗起来。她本来还做好好了准备想好了各种请求词呢，没想到他竟然记得。 祁小染跑到餐厅，一眼就看到坐在首位的储墨凡，立刻笑眯眯地说：“储墨凡，谢谢你还记得今天rx开业的事。” 储墨凡穿着衬衣马夹，领带塞进马夹里，袖子整齐地挽了两道，露出一戴手腕，姿态优雅地切着牛排，淡淡地冲祁小染点了一下头：“吃饭。” 第302章 早餐“争宠”事件 冰冷的声音，淡漠的独属于储墨凡的语气，就像一桶凉水当头浇在祁小染的脑袋上，一下子就把她那颗心兴奋的心浇了个透心凉。 祁小染走到储墨凡右下首那个属于她的位置坐下。她的对面坐着蓝子蘅，旁边是早已落坐的凌莹莹。 “嫂子，这个鱼子酱是早晨刚刚从r国运过来的，很新鲜的，你试试。”凌莹莹将鱼子酱移到她的面前，歪着脑袋冲祁小染露出讨好的笑。 “谢谢。”祁小染道了谢却没有吃，她在吃食上被人动过手脚，对于向来不友善的人递过来的时候自然会心存警惕。 祁小染把桌上剩余的意大利面端到自己面前，冲莹莹挤出八颗牙齿的笑容，诚恳地说：“我喜欢吃意面，饱肚子，鱼子酱对我来说都不够塞牙缝的。” 说完，祁小染就一脸幸福地往嘴里叉了一大口意面。心里还在品评，肉酱面，肉细，酱多，太好吃了。 “这样啊。”凌莹莹转过头，一脸低落垂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食物，拼命地克制着自己的难过，哽咽的声音压的很低，“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爱吃鱼子酱，我只是，我只是想缓和一样我们之前的关系。” 哈？这刚一见面就演上了？！ 祁小染含着一口的面，惊讶地转过头，看着凌莹莹精致的仿佛洋娃娃一样的侧脸上，睫毛微微地颤抖着，那坚强地克制着自己委屈又难过的样子简直可怜极了。 不过祁小染自小在“可怜”的情境下长大，比这种情形更可怜更惨的情形都见多了，莹莹的副样子根本就无法让她动容。 但她话里那“你不吃鱼子酱就是不想好好跟我相处”的意思，却让祁小染不能不去理会。毕竟，不想好好跟莹莹相处，就是不给储墨凡面子。 不过，演戏嘛，虽然在储墨凡面前总是穿帮，但在其他时候祁小染装可怜，装无辜的演技还是可圈可点的，毕竟大学三年多她就是这样过来。 “对不起，刚刚是我没理解到。”祁小染一口咬断嘴里的意面，十分粗鲁地呼了一把脸，真诚地将盘子里的面推到她的面前，“给你，我最喜欢吃的面，分给你。” 说完，使劲地咽了咽口水，控制自己不要吐出来。 “哈？你，你给我吃你的面？”凌莹莹惊讶地看着盘子上祁小染咬过的断地乱七八糟的意面，极力地控制着才不让自己吐出嫌弃的样子。 “嗯嗯。”祁小染弯着眸子，“嘻嘻”一笑，“已所欲，施于人。子说的，把自己喜欢的东西给别人，才是最大的真诚。我也真诚地想跟你和好。” 凌莹莹撇着嘴，有些委屈：“你都没有吃鱼子酱。” 蓝子蘅漫不经心地喝着咖啡用着甜点，储墨凡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两人都不目斜视，都仿佛瞎了一般没有看到眼前这一场“宫斗”盛况。 祁小染笑着冲凌莹莹建议：“那我吃鱼子酱你吃面？” 她最多藏在嘴里不吞，就看看凌莹莹敢不敢吃她的口水。 凌莹莹嫌弃地看着眼前的意面，咬牙闭眼，深吸一口气，对祁小染道：“好，我们交换。” 这么爽快？肯定有鬼，但是她也不怕。 祁小染拿起勺子就要准备吃的时候，储墨凡将装着鱼子酱的餐盘挪走，将自己面前的餐盘挪到她的面前。 祁小染看着面前切地整整齐齐的牛排，一脸惊讶：“你，不吃吗？” 储墨凡淡道：“我吃过了。” 接着祁小染就看见储墨凡舀了一勺鱼子酱放在火腿煎蛋上，慢条斯理地切了往嘴里送。 “啊，别！”祁小染下意识要阻拦。凌莹莹这么讨厌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真的给她吃这么昂贵的鱼子酱？！ 储墨凡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扬了扬眉：“怎么？” 祁小染笑着说：“我觉得你这么吃挺好吃的，让我试试看好了。” 开玩笑，凌莹莹要害的人是她，怎么能让储墨凡背锅。他出事可不得了，虽然可能也只是拉肚子。祁小染虽然觉得凌莹莹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是什么坏人。最多就是下下泻药这种小手段。 莹莹见状笑道：“嫂子，我帮你弄，这里还有火腿煎蛋。” 说着照着储墨凡刚才的样子，依葫芦画瓢，将鱼子酱放在煎蛋上递到祁小染的面前，笑眯眯地说：“吃。” 莹莹的笑容挺真诚的，祁小染看了看储墨凡又看了看莹莹，最后还是把蛋和鱼子酱都吃了。她不是被莹莹的笑容打动，而是她想如果真的有事，莹莹不可能会让储墨凡出事。所以，可能莹莹只是想在餐桌上，在储墨凡面前，跟她“争宠”。 好，这一局，她失败。 祁小染吃完蛋，趴在餐桌上，了无生趣，跟这个女人生活在起跟以前祁宝儿带人在学校门口堵她有什么区别，糟糕的是储墨凡还在旁边插手。 哼！不生病的储墨凡真的是不可爱。说什么会先对她好，再对莹莹好！骗子！十二岁的储墨凡就是个骗子！哼！ 祁小染气地呼哧呼哧，一转头就看见凌莹莹小心地避开自己咬过的那一大坨面，小口小口地吃着盘子里自己没有咬过的面，心情又好了几分。 储墨凡陪着她吃了鱼子酱是不是就在告诉她，鱼子酱没问题，可以吃？！ 储墨凡陪着她吃鱼子酱没有陪凌莹莹吃面，是不是就是“先对她好”？呸呸呸，这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她又不是真的跟凌莹莹争宠，她只是受不了莹莹那副做作的样子，陪她玩玩。 祁小染思绪滚成一团，脸上一会幸福又娇羞地笑着，一会一副鄙视自己的样子。储墨凡看着有趣，克制了克制，才不让自己笑地失态。 中午活动也不知道管不管饭，还是再吃点。 祁小染抽出双手准备再吃个蛋，一转头就看见储墨凡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由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脸，惊讶地问：“怎么了？脸上沾东西了吗？” “没有。”储墨凡唇角一抿，笑容敛去，气息一下子就高冷起来。 “没有就没有，为什么要这么冷冰冰的说话。看起来好难相处的样子。”祁小染撇撇嘴，突然反应过来，惊讶地看着储墨凡，“你，今天怎么了？” 第303章 我也想去 储墨凡拿着刀叉的手一顿：“怎么？” 他并不会相信自己的脸上会因为吃饭沾上东西。 祁小染惊讶道：“你今天竟然穿白色耶。” 白色衬衣，白色的马夹，白色的领带，银色的万宝龙手工定制表，每一样都是浅浅的白色，只有头发像以往那样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精英又冷漠，但是因为那一身白，让他起来柔和多了。 虽然整体看起来还是冷漠又疏离的样子，可是整个人看起来比黑色温和多了。 黑色像死神，白色更像神仙。 储墨凡默默松了口气，沉默地转过头，开始用早茶。 正常人说着话对方没有接话，难免尴尬，祁小染却不以为然，反正储墨凡让她尴尬的时候多了，她早就习惯了，当然，她没有认识储墨凡的时候，尴尬就很多。 凌莹莹却十分好奇地问：“凡哥哥以前也穿过白色，蓝色啊，你没有见过吗？” 祁小染摇了摇头：“没有。” 凌莹莹“哦”了一声，轻声说：“那可能你跟凡哥哥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冲祁小染弯着眸子笑了笑，“以后你们相处时间久了，你就可以看凡哥哥穿各种颜色衣服的样子。” bigo! 这一轮，凌莹莹正式获胜！ 祁小染笑了笑，没有接话。 这个时候她能说什么呢？总不能说“好羡慕你，从小跟储墨凡生活在一起。” 算了，这种酸不拉叽的话，说出来她自己都头皮发麻。 凌莹莹突然反应过来，疑惑地说：“可是凡哥哥只有出席很正式的场合才会穿白色。” 祁小染也想到，储墨凡似乎在“订婚典礼”上穿过白色。只不过那天太不美好，她一点都不想记住那天彼此的样子。 凌莹莹好奇地问：“凡哥哥，今天是有重要的场合吗？”看向祁小染，“今天是你的生日吗？” “生日？”祁小染转头看向凌莹莹，“生日算是重要场合吗？” 她的生日，就在昨天，两人都病的稀里哗啦的时候，她早就忘到九宵云外了，他显然更加不会记得。 “嗯，当然。”凌莹莹点点头，“每年我生日的时候，凡哥哥都会穿白色。” 原来，如此！ 祁小染低下头，扒拉着餐盘里煎蛋，生生把一个蛋叉的稀巴烂。 储墨凡放下杯子，看向祁小染：“吃完饭在喷泉池等我。” 祁小染“哦”了一声，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嘴里塞着碎蛋，没有抬头。 凌莹莹委屈巴巴地挂着泪说：“凡哥哥，你还没有说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呢？为什么只有你们知道，我不能知道？只有你们去我不能去？” 储墨凡道：“rx的开业典礼，现场人多，你不便参与。” “rx，不就是你给嫂子的珠宝公司吗？今天开业吗？”莹莹眼睛一亮，站起来几步窗窜到储墨凡面前，拉住储墨凡的衣袖央求着，“我也去可以吗？凡哥哥，我也去好不好？带我去好不好？我一个人在家里，好孤单。” 储墨凡蹙眉：“外面不安全。” “哪里不安全？”莹莹抗议道，“这里没有储奶奶，独眼也抓了，哪里不安全了？这里比d国安全多了。”祈求道，“求求你，哥哥，带我去。你们每天可以上班，我只能在家里，就跟坐牢一样，求求你，行好好，让我出去一次。哪怕一次都好。” 蓝子蘅淡道：“彦不在，在外面没有人照顾你，多少不安全。” 蓝子蘅的声音依旧温和，但明白人可以清楚地听出他话里的不满。欧彦叛出，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凌莹莹。虽然没有任何责怪凌莹莹，可是谁都心知肚明。 祁小染闻言，忍不住有些同情凌莹莹，一向温和的蓝子蘅都说了气话，想必她心里也不好受。毕竟她和欧彦储墨凡他们都是一起长大，可是他们却因为她反目。 然而，祁小染想错了，凌莹莹并不是会“自责”“难过”的人。 “让阿大他们跟着我好不好？”凌莹莹拉着储墨凡的衣袖，完全无视蓝子蘅话里的“欧彦”，两眼通红，“我不想一个人在家里，像个犯人。” 祁小染睁大了眼睛看着她，这个女人，未免太狠心了。欧彦好歹对她好了这么多年，她竟然对他的离开这样无动于衷。 不值，太不值得了。 祁小染摇了摇头，欧彦那么厉害的一个天才医生，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么自私的人。不过……祁小染转而一想，凌莹莹，真的很好看，不是吗？站着不动就是一幅画，动不动就哭一下就像蒙娜丽莎，见者心动。 储墨凡淡道：“留在家里，方便照顾。” 说完储墨凡便转身离开，不再言语。 凌莹莹泪如雨下，看向蓝子蘅：“子蘅哥哥，你跟凡哥哥说说，让我去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 “我吃好了，慢用。”蓝子蘅冲祁小染打了个招呼，看向凌莹莹仍是那样温和地笑着，“凡一向疼你，不让你出门也是为你安全考虑。” 凌莹莹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祁小染都可以去，我就不可以去，你们偏心，你们太偏心了。呜呜……” 祁小染睁大了眼睛，这跟她有什么关系？而且，她从小就是在危险里游走的人，怎么能跟莹莹这样的大小姐相提并论。 蓝子蘅脚下一顿，叹了口气，转身看向莹莹，认真地提醒道：“在d国的时候，你就曾被储老夫人请去过储宅，那时候凡被迫交出储夜爵，这一交换，凡就半年没回来；你刚到s市，就被独眼抓走，是祁小染以命相换，你才能安然站在这里。” 蓝子蘅温和一笑，“你和祁小染大不同，你是温室里的娇花，她是荆棘地里的杂草。她是凡的未婚妻，也是保镖。她拥有保护她自己和凡的能力，你只能让被保护。” “莹莹……”蓝子蘅温柔地看着莹莹，“这里不是d国，但是储赢涛藏匿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你的朋友蓉蓉是他的同党，你认为不是d国就不危险么？红莲虽然被剿，可是独眼还在逃窜，我们有很多势力不及的地方，也许他已经潜回s市。” 第304章 是你们逼我的 祁小染看着蓝子蘅温温柔柔地就将利害关系插在莹莹的胸口，字字句句都将错误推在凌莹莹的头上。 末了，蓝子蘅又温温和和地加了一句：“你这么心疼你凡哥哥，想必也不想让他再为你涉险，是不是？” 以爱之名怼死你！ 祁小染在心里默默地冲蓝子蘅竖起了大拇指。杀人不见血，说的大概就是这种人。 祁小染突然有些期待起来，这么聪明的蓝子蘅如果能跟那样聪明的阿叶在一起就好了。 果然凌莹莹难过的泪流满面，可是到底还是没有在再坚持，只是不停地说：“我不想再一个人，不想要再一个人了……” 祁小染看着她的样子，不禁有些同情她，毕竟一个人呆在家里真的跟软禁没有区别。 然而下一秒她就为自己刚才的“同情”后悔。 凌莹莹也不知道得到什么启发，两眼一亮，看向祁小染，一脸兴奋地说：“嫂子，嫂子你可以保护我，是不是？你那么厉害，连独眼都打得过，你保护我好不好？我保证紧紧地跟在你的身边，哪里都不去。” 祁小染目瞪口呆地看着莹莹，这话她是怎么说出口的？前一秒还跟她“争宠”，后一秒就跟她撒娇？这脸翻地也太快了。 “行不行？嫂子，行不行？求你带我去？我保证我很乖！”凌莹莹小跑着走到祁小染面前，摇晃着祁小染的胳膊，娇滴滴地求她，“只要你带我去，凡哥哥就不能再说什么了！” 蓝子蘅看了凌莹莹一眼叹了口气，摇头走了。 “嗳，别走啊。蓝少，蓝少……”祁小染连忙站起身呼喊着最后一个可以帮助自己的人，可是蓝子蘅却对她的互换视若无睹，优雅且快速地离开了。 凌莹莹双手紧紧地抱住祁小染的胳膊，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可以吗嫂子？我都叫你嫂子了。” 祁小染突然很想打开凌莹莹的脑袋看看她的脑壳里到底是什么散装豆浆，竟然能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来。 祁小染无语地叹了口气，一只只地掰开凌莹莹握住自己胳膊的手。她的力气很大，看起来白皙纤细修长的手指握在凌莹莹的手腕上却仿佛像只钳子，痛地她脸色苍白，忙不迭地将手收了回来。 “好痛……”凌莹莹哭地两眼泪汪汪。 祁小染无关痛痒地摊开双手：“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话一说完，就立刻拔腿往餐厅外跑去，仿佛像一只窜出窝的兔子，飞快地往喷泉的方向跑去。 这个凌莹莹简直太难缠了。真可怕。 刚一跑到喷泉边，储墨凡的迈巴赫就滑了过来。储墨凡面无表情的脸从车后座的窗口露了出来，漠然道：“上车。” “哦。”经过一顿饭时间的适应，祁小染已经快速切换掉了储墨凡生病时天真可爱的样子，迅速习惯了这个冰冷漠然的男人。不过她还是有点好奇，他现在这个样子，还能不能记得自己昨天说的话。 黑色迈巴赫缓缓地通过花园草坪，离开那道大铁门。一辆辆属于保镖的车不断地跟在迈巴赫后缓缓地驶出了门外。 凌莹莹站在钟台上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车辆，眼泪不断地往下滑。她突然想欧彦了，如果欧彦她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欧彦是她的钱包，司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莹莹掏出手机拨出了属于欧彦的电话，可是传来的却是“对方已关机”。 “莹莹小姐。”阿大走到她的面前，提醒道，“冬天了，外面风大，小姐回房间休息。” 凌莹莹转头看着他，哭地泪流满面：“我现在连吹风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阿大道：“少爷吩咐，不能让小姐病着。” 凌莹莹悲情一笑：“不是怕我病着，是怕我跟上次一样逃跑。” 阿大歉然道：“对不起，少爷吩咐。” “够了。”凌莹莹突然怒吼道，“少爷少爷，你少拿凡哥哥来吓唬我。我知道你们都讨厌我，从来没有人真正关心过我，你们只是想要我活着，却不根本不管我想要怎样活着。我恨你们。” 凌莹莹狠狠地一把推开阿大，捂着脸飞一般地往自己的房间跑去。在阿大追过来之前“砰”一声撞上了房门，嚎啕大哭。 阿大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哭声，面无表情地叹了一口气。 而房间内，凌莹莹将手机里的哭声调到最大，然后自己躲进了浴室，拨通了蓉蓉的电话，低声道：“我已经听你话给凡哥哥下了药了，我会让他回来的时候帮我买一套颜料，到时候你自己去那里等。凡哥哥最近不太发病，我不知道那种药对他还有没有用，但是你说的话我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也一定要算数。” 电话那边蓉蓉的笑声得意又张狂：“没有问题，人我都安排好了，你就等着看祁小染的下场。” 凌莹莹挂掉电话，行尸走肉般地走到床边坐下，空洞的眼神渐渐地聚光，嘴里喃喃着：“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starall从上午开始就已经开始限流，大厅被拉上各种路障挡着，中央被布置成展厅的样子，两边摆着玻璃展架，中间悬着巨大的led显示屏，循环播放着各种各样高级珠宝，更有着名珠宝设计师“纳斯”的采访和设计过程。 纳斯在是享誉国际的着名珠宝设计师，但一直很低调，她的每一件珠宝都跟“思念”有关，采访里“纳斯”第一次说出“思念”的意义。 在新闻发布还没有正式开始的时候，纳斯的视频就已经吸引了无数奢侈品用户驻足围观。每一位追逐奢侈品的人都想拥有一件“纳斯”的设计，却第一次在这里听到了她设计背后的故事。 镜头里纳斯一改平时的性感，戴着黑框眼镜，只穿着简单的v领t恤，将一套红宝石的项链亮在镜头前，认真地介绍：“这款项链叫追寻，用来忆念我的儿子。” 祁小染刚走进大厅就看见了这一幕，不由有些惊讶：“纳斯姐……” 储墨凡不是说纳斯失去孩子的事情，并不愿意对外提的吗？！ 第305章 叫我什么事 “我有一个孩子，很小的时候跟我失散了，我一直在找他，我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我相信他无论在哪里都一定过得很好，也希望着，有一天他可以知道我这个没有保护好他的妈妈一直在思念着他……” 祁小染看着屏幕上纳斯克制的样子，眉心微蹙。她当然希望rx可以做的很好，被很多人知道，被很多人喜欢，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以出卖设计师的伤痛来赚钱。 储墨凡还没来，祁小染四处张望着寻找阿叶。 “找谁呢？”阿叶站在祁小染的身后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温柔的笑声里带着几分放纵的愉悦。 祁小染转过头，看着阿叶笑容满面的脸心里想说的话一时有些说不出口。阿叶化了妆，一向苍白的脸上因为打了腮红显得健康红润了，整个人都明媚了很多。 阿叶一向都是轻柔地仿佛随时会飘走的样子，可是现在看起来却十分沉稳，一身干练的白色西服套装，配着rx的红宝石胸针，像极了职场女强人，干练、温婉、自信、爽利。 rx并没有让祁小染有多开心，可是她看得出来阿叶在经营rx的过程中她是开心的，愉悦的。她对这个工作充满了热诚，充满了激动和斗志，这个工作也让她自信，让她感受到了自我的价值。 可是如果用纳斯姐的失子之痛做为“rx”的宣传点，阿叶，未免……太不折手段；可是这是阿叶事业的第一步，她如果去打击阿叶，阿叶会不会很失望？ 祁小染正纠结着，阿叶便挽起她的胳膊将她带到展厅前，指着那一排排被装在玻璃柜里的珠宝，一脸兴奋地说：“染染，你看，这是我布置的。这些是这期的主打产品。”指着前方的led屏幕，“这是设计师在诉说灵感来源。” 阿叶一脸感慨：“听说纳斯是十分不好相处的人，从来不接受采访，没想到这次我让他介绍一下设计理念，她竟然这么爽快的答应了。”看向祁小染，一脸认真地说，“一定是储少跟她打过招呼了，你回头好好谢谢储少。” “啊？哦，好。”祁小染闻言松了一口气。不是阿叶主动提的就好。她内心深处，并不希望阿叶成为那种为了成功不折手段的人，虽然以前，她们都是这样的孩子。为了得到路人的几块钱，不惜撒泼打滚耍赖。 “染染，你自己看看。呐，这里你一会的发言稿，稍微背一下。”阿叶悄摸摸地从小包包里取出一张刀叠好的a4纸递给祁小染，“有媒体来了，是时尚杂志的总编，我去接待一下。” “哦，好。”祁小染接过发言稿，看着阿叶大步走向一位披着大红斗篷，妆容艳丽的女人，有些感慨也有些开心。 她想，阿叶一定知道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了。那她呢？ 储墨凡说：“不要做普通人，因为我不是普通人……” 怀着仇恨在生活，背负人命在前行的人，怎么可能若无其事的当个普通人呢？！ 祁小染摇了摇头，一口气没叹完，身后便来一阵人群骚动的声音。 祁小染从展区处转身，就看见储墨凡被人群簇拥着走进了进来。那一身白衣在黑色的保镖群里就像黑夜里的启明星，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早到的媒体一看见储墨凡就涌了过去，每个人的问题都是：“储少，上次订婚典礼后蓝少说可以约您采访，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储墨凡：“今天！” 媒体：“您的意思是今天接受我们的专访吗？” 储墨凡：“是，今天你们所有的问题我都会回答。” 兴奋地媒体拿着话筒险些就要冲进保安队：“储少，请问您跟祁小染小姐的订婚还做数吗……” 罗西提起一名灵活地靠近身的媒体，将人往保镖圈外一送，漠然道：“少爷已经答应接受采访，请回到各自位置就坐。” 那位保镖整个人凌空离地往外飞小半米后站在地上，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看自己所在的位置，又看看半米远外的储墨凡，一脸懵：“我怎么，站在这里。” 旁边的同行看的目瞪口呆，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我们还是在席位上等。” 一直听说储墨凡是个疯子，在d国的时候就在媒体面前现场失控过，在s市他们都没有见识过。可是刚刚他的保镖竟然敢将人“扔”出来，而储墨凡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很显然这是一种常态。 “是，等着。小命比较重要。”其余媒体同行渐渐收拾起方才兴奋的神色，用一种劫后余生的语气相互安慰着，“等着等着。” 至于祁小染，从来都不是他们的最终目标。 “祁小染！”储墨凡在人群中叫她，冰冷的声音不急不徐地从嘴里滚出来，带着一种极其微弱的亲昵，也让所有人的目标都落在了人群外祁小染的身上。 “啊？”祁小染站在展台前一时不明所以。她站的位置旁边就是发布会摆好的桌椅，一会储墨凡就会过来落座。要迎过去的话显得有些刻意。但是不迎过去的话，她就这样生站着，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感觉挺怪的。 祁小染显然已经忘记，曾经的自己只要储墨凡一句话就狗腿地跑过去，龇着八根牙虚情假意地敷衍的样子。 祁小染站在原地犹豫不绝，她穿着精致的套装，长发披散着，双手在提着包放在身前，是分明的清丽佳人，跟穿黑衣冷酷带煞的“衍行”简直判若两人。 储墨凡走到她面前，抬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轻斥：“想什么？” “没什么。”祁小染使劲地揉了揉略有些痛的额头，小声问，“你刚刚叫我干什么？” 她问的时候还特意转过身，背对着人群，仿佛这样就不是被这么多人盯着看了。祁小染倒不是怕人多，她只是不想在跟储墨凡在一起的时候被这么多人看着。因为储墨凡……总能在这种时候让她难堪。 第306章 不一样的开始 “你忘记带这个……”储墨凡摊开掌心，露出掌心里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钻戒，亮在她的面前。 硕大的钻石，在两人的缝隙里闪着光。 已经有媒体透过照相这么大的倍数看到了：“好像是钻戒，什么意思？是要再来一次求……婚……” 这位媒体朋友话音未落，下一秒相机镜头里就出现了惊人的一幕。 储墨凡突然当场单膝跪下，将那枚鸽子蛋大钻戒举在祁小染面前，俊美的侧颜微扬，低沉的声音仿佛大提琴的低吟，华丽的让人沉醉：“祁小染，嫁给我。” 祁小染目瞪口呆地看着储墨凡突如其来的操作，下意识地去弯腰扶他，小声又着急地说：“快，快起来。” 这下子，她肯定又要上热搜了，又要被人骂了。 储墨凡看着她焦急的一分欣喜都没有的脸，脸色一沉，眸中闪过一抹冷声：“你说喜欢我，不是么？” “是是，我喜欢你，但是，这种话不是应该悄悄地说么！”祁小染连忙道，这一瞬间她整个都臊成了大红虾，要是照镜子肯定脸红脖子粗。 储墨凡跪地笔直不动，商场楼上的人都透过围栏冲楼下这幅求婚的画面拍照，现场的媒体更是录制的录制拍照的拍照，忙的不可开交。 除了偶尔有一些吃瓜群众起哄，哄一两句“嫁给他”，其他人都怀着无比八卦的心态往下看。 毕竟储墨凡在订婚典礼上抛弃过祁小染的，祁小染还会不会接受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抛弃过她的人呢？ 祁小染看着单膝跪在地上，冰冷却执拗地不肯站起来的储墨凡，突然很想哭。她一把抢过储墨凡手上钻戒套在自己的手上，然后蹲下与他面对面半跪着，低声道：“我愿意了，你起来。” 说完，眼泪就下来。不知悲喜，只觉得心里很难受很难受。 储墨凡抬手抹去她眼底的泪，大掌拢住她的后脑勺，轻轻地将她带近自己。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声音轻地温柔：“是我不好，总让你哭。明明，你笑起来很好看。” 鼻尖又是一阵酸涩，眼泪又忍不住往下落。祁小染恨不得狠狠地给自己一巴掌，她现在怎么这样了呢，怎么这么爱哭呢，过往十年那样辛苦她都不曾掉过一滴泪啊。 储墨凡轻轻地吻去她眼角的泪，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笑：“不站起来吗？” “对不起。”祁小染连忙低下头，巴掌呼在自己的脸上来回的抹了一把眼泪，又就着擦过眼泪的手扶住储墨凡的胳膊将他搀扶起来。 储墨凡看着袖上那一层不明显的湿气，叹了口气。 发布会正式开始，所有人被刀喂了一把狗粮，也缓和了一下之前紧张的气氛。 开业流程由一位着名的娱乐节目主持人摈场，祁小染和储墨凡在一侧等候。原本阿叶为他们准备了椅子，被储墨凡拒绝了。 祁小染忍不住问：“你的腿，没事吗？” 虽然顶云林后储墨凡的病几乎没怎么犯过，但也不是没犯过。要是这个时候突然发作，他不是更尴尬吗？ 储墨凡却握紧了她的手从容地站着，淡道：“不是有你么？！” 信任感仿佛一针鸡血，打地祁小染热血沸腾。她用力地反握住储墨凡的手，诚恳地点了一下头，道：“你放心，到时候我会抱你走的。” 储墨凡：“……那倒不必。” 阿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祁小染的身边小心地捅了捅她：“背的怎么样？马上到你发言了。” 祁小染一怔，转头看向阿叶：“主持人刚上去就我说？我是第一个吗？” 阿叶点头：“是啊，你是第一个啊，你是老板啊。” 祁小染指着储墨凡：“不应该他是第一个吗？” 阿叶小声道：“储少是为我们站台来的。” “……”祁小染，“所以他就这样一直站到结束吗？” “站到最后剪彩。”阿叶，“背好词了吗？” 祁小染因储墨凡晃荡的心刚刚平复，此时又紧张地吊了起来。她飞快地拆开a4纸，眼都瞪大了：“怎么这么多？” 这么密密麻麻的，有这么多话要说吗？ 祁小染一目十行地看着：“……rx的代表着自由与勇敢……自由对于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早在b独立的时候……哈……” 祁小染一脸头疼地看向阿叶：“怎么还有历史？怎么还有独立战争？” “嘘！”阿叶小小声地说，“我专门花了钱请人帮忙写的。” 祁小染一脸肉疼：“干麻让别人赚这种钱。可以退吗？” 阿叶：“不能！” 话音刚落，台上的主持人在幽默的暖场后，就开始请rx的创始人上台讲话。 阿叶捅了捅祁小染：“快，创始人，上台讲话。” 祁小染将包包递给阿叶，擦了擦额头突然冒出来的汗，准备上台。 储墨凡好笑地捏了捏她突然濡湿的掌心，轻声道：“说自己最想说的话，不必背稿。” 祁小染惊讶地看着储墨凡：“可以吗？” 而且，主要是，她最擅长的背不是说话，是打架。 储墨凡淡然点头：“当然。” 祁小染觉得自己的腿有点抖，忍不住问：“你这么有经验，你告诉我，如果讲的不好怎么办？会不会影响以后rx赚钱？” 储墨凡：“不会。” “那就好。” 祁小染刚松了一口气，储墨凡就接着来了一句：“我会介入，安排收购。” 祁小染刚走一步差点就绊倒，还没开业说什么收购。 台上的主持人看向祁小染和储墨凡的方向，笑着催促：“看来储少和祁小染小姐十分恩爱啊。不过不要紧，发言不超过三分钟，祁小染小姐可以很快就可以继续跟储少在一起了。” 台下一片哄笑，祁小染在大家的欢笑声中抖着腿上了台。 她紧张，前所未有的紧张。 这种感觉是她从来没有过的，站在人群里要饭，站在八角笼里打架，哪一样不比现在危险压力大，可是偏偏，她竟然在这种地方胆怯。 这是不一样的开始。 祁小染看着台下，看着储墨凡面无表情的脸，看着阿叶期待的脸，看着看里每个人八卦看戏的脸。她终于知道自己紧张的是什么。 她怕给储墨凡丢脸，更怕让阿叶失望。 这是她从来都在行的工作，可是，所有人都在这里期待着她。她的失败，会让很多人笑话她，笑话阿叶，也笑话储墨凡。 祁小染捏了捏湿漉漉的拳头，深吸一口气，刚一开口，声音就紧张地颤抖：“大家好……我是祁小染……” 第307章 会一直守护他 话音一落，满堂唏嘘：“不是说祁小染就是衍行吗？怎么这么小家子气？之前那个衍行在发布会还帅了一把呢。” “谁戴上面具就能是衍行，有钱人的世界咱们不懂。” 储墨凡一个冷眼扫到观众席和媒体席，台下顿时立刻禁声，全场安静如鸡。 祁小染不必竖着耳朵听他们的说什么，当凭嘴型就能看懂了。 她攥了攥拳头，深吸她给储墨凡丢脸了，可是脑海里对于阿叶给的那个稿子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储墨凡看向储墨凡，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嘴唇却轻轻地张了张：“做自己。” 是，做自己！ 祁小染将麦克风从麦架上拿下来，看着台下笑了笑：“有人怀疑我不是衍行，而rx是储少给衍行的薪水的一部分。所以，我觉得这里有必要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 指着台下那位窃窃私语时说自己有钱人的世界不懂的媒体道：“请这位先生上台一下，刚刚就是他跟周围的人说戴上面具谁都可以是衍行。现在，我给你机会验证我的身份。” 那位被点名的也不怯场，十分配合地上台了。对于他们来说近新闻人物主角是写新闻的最好机会。 他站在祁小染的身边，祁小染也不问他姓名，只对现场所有人说：“请所有对这位朋友有兴趣的人拍照，他的胸牌有工作单位和姓名，我对他不敢兴趣，所以不想看他的工牌。” 男人反问：“既然你对我不感兴趣，为什么要请我上台呢。” 祁小染道：“因为，在台下，你的话最多，你的疑惑最多，你的八卦最多，你的嘴最碎。所以，我让你当场骗证，当场宣布，免得出去造谣。” 男人脸色微沉，但毕竟久经社会，还是扯着笑容，看着祁小染问：“那祁小染小姐要怎么证明自己是衍行呢？” 祁小染将手里的钢管麦架递到他面前：“折断它。” 男人兴致勃勃的脸顿时一僵，僵笑着：“这不是道具，折断了不会赔，星爵的律师团可是没输过的。” 祁小染道：“我可以保证，折断了，不用你赔。” “那我就试试。”男人使劲地掰了一下，又使劲地掰了一下。祁小染冲台下他的同行们招手，指着男人的脖子和脸道，“镜头移近点，可看到这位男士的脖子，也就是颈动脉博起，满脸胀红……”看向镜头，“千万不要开滤镜。”看向男人，问，“还需要尝试几次？” 男人红着脸将麦架递给还祁小染：“不试了，实心的根本折不断。再说了，这跟证明你是不是衍行有什么关系？” 祁小染道：“当然有关系。” 她单手接过麦架子，微微用力，只见竖在台上的落地麦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弯着一道弧形。 在台下一阵阵惊呼声中，祁小染看向男人：“如果这还不足够证明，如果你愿意签约下生死协议，我可以保证一拳只打断你的肋骨。” 说完，祁小染一拳砸在演讲台上，直立的演讲台破出一个大洞。祁小染看向台下：“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够证明我的身份？” “衍行，衍行，衍行……”罗西突然大声喊了起来，星墅的保镖紧跟着也喊了起来，“衍行，衍行，衍行……” 台下传来一个兴奋又尖锐的女声：“不用证明了，我相信你就是衍行。” 祁小染抬头望去，就见之前被她“亲”过的女记者一脸兴奋地说：“衍行，我相信你就是。” 祁小染冲她点了一下头，看向台上的男人，问：“你呢？” 男人看着演讲台上的那个洞，蠕了蠕嘴：“我也相信。” “很好。”祁小染冲他抬了抬头，“请您回坐。” 祁小染刚才的表演惊了全场也让她自己彻底的平静下来。 她招呼过来两个保镖把那个破演讲台搬走，自己则站在在场中央，从容地说：“rx是储墨凡给我的，我的老板……”一顿，“也是我的未婚夫。” 祁小染看着前方，仿佛回到十年前，那里有一条脏兮兮的码字，路上是匆匆的行人，小乞丐们拼命地拽住他们，就为了得到一两块钱。有人踢开他们，有人给了一两毛后就甩袖离开。 小小的乞丐把自己要到的钱交站在街角的男人手里，自己却饿着肚子回到路边继续跪着。 祁小染说：“我本来是路边乞讨的乞丐，那个人却不嫌弃我又脏又臭的样子，送我衣服送我鞋，对我说他要娶我。只为这一句，我想，这辈子，我就可以为他赴汤蹈火，哪怕有一天我们分道扬镳，哪怕有一天他另娶他妇，我都会守护他，以保镖的身份，以同事的身份，以任何一种只要他觉得方便的身份，可以守护他，这是我现在和未来最想做的事。” “所以，他给我的所有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是珍宝，鞋子、rx，身份，每一样，我都珍视。我可以保护他的人生安全，可是我没有能力去经营rx，所以我请到了很多有能力的人。总经理杨玉……” 祁小染看向穿得像个男孩一样帅气的杨玉，冲她微微鞠躬：“以后rx就拜托你了……” “运营总监赵起……”冲戴着银边眼镜的赵起鞠躬，“以后rx的影响力就拜托给你了。” 祁小染冲rx管理团队的每一个人都鞠躬，拜托，最后她看向阿叶，阿叶冲她摆了一下手。祁小染懂得，视频从她脸上掠过，落在储墨凡的脸上，亮起手上的鸽子蛋，冲他弯了弯眸子，眼底湿气上涌：“这个，我也会好好珍视。” 祁小染鞠躬下台，现场掌声雷动。不知道是为她折弯麦架的力气还是为她后面的这一番表白。 活动结束后，祁小染跟阿叶一起走进rx卖场店陪着大家看珠宝产品。 rx不少镇店之宝来自储墨凡的私藏，加上主推产品是纳斯的设计，虽然才开业第一天，祁小染就在现场看着一件件珠宝被交易。 每次卖出一件产品祁小染就忍不住拽一下储墨凡的手：“哇，好多钱。” 第十件珠宝交易完毕后，储墨凡带着祁小染告辞。虽然他能扛住痛，但是并不是不痛。 迈巴赫内，储墨凡抓着祁小染的手问：“想去哪里？” 第308章 发热了 想去哪里？ 祁小染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可以这样悠闲，有多余出来的时间去考虑接下来去哪里。 以前她一向都是学校、打工、回家，有时候为了赚钱学校都去不了，有时候连家都回不了就直接去学校…… 现在，她竟然可以在冬天坐在温暖的轿车里，去思考她接下来想去哪里。而且是“想”去哪里，不是“一定要”去哪里。 祁小染呆呆地看着前方，竟然困惑了。她想去哪里呢？ 储墨凡看着她怔忪的模样，抓着她的掌心捏了捏，又问了一遍：“想去哪里？” “没有哪里想去。”祁小染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有想去的地方。”看了看时间，离六点还有距离，也还没有到跟于洋老师约定的时间。 祁小染看向储墨凡问：“你要回公司吗？” “不回。”储墨凡淡道，“今天休假。” 祁小染：“哦。” 哦？ 储墨凡扬了扬眉：“你没有想要跟我一起去的地方吗？” “没有啊。”祁小染意外地看着他，“我们每天都在一起，有什么地方一定要去吗？” 储墨凡蹙眉：“你没有什么事想跟我一起做的吗？” 祁小染爽快的摇头：“没有啊。” 储墨凡脸色一沉，不悦挂在脸上，车内的温度也瞬间降了几分。就在储墨凡冰冷的话语说出前，祁小染脑袋灵光一闪，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道：“确实有件事，一直想跟你做……”一顿，有些纠结，“不过你可能不太愿意……” 储墨凡唇角一扬，眼底冷色褪去，墨瞳闪着明媚的光：“什么事？” 祁小染道：“打架啊。说起来我们还没有真正打过一架呢，到底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话音刚落，储墨凡还没有说话，司机罗西兴奋地转过头看着他们两：“还有我，我也好久没有跟衍行打过架了，我也想参加……”一脸期待地看向储墨凡，“少爷，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吗？” “开车。”储墨凡脸上所有欢悦褪去，冷冷地命令罗西，“去电影院。” 祁小染有些意外：“去电影院……打架吗？” 以储墨凡的性格去电影院包场，清场，在里面打架也不是不可能。 “看电影。”储夜冷声道，“吃冰淇淋，逛街……” 祁小染一脸心痛地说：“家里不是有电影播放厅吗？为什么要花……这钱……”看着储墨凡越来越黑的脸，默默地闭上嘴，笑道，“其实在电影院看电影也很好。我还从来没有在电影院看过电影呢。” 储墨凡来了兴致：“第一次？” 只要是她没有做过的事情，只要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他都愿意陪着她去经历。这样，她以后去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就都会想到他。 “当然啊。”祁小染道，“看电影好花钱的，买了电影票还要买爆米花，小强算的，看一场电影的钱我们可以吃一个星期呢，当然不看了。” 后面的话祁小染没有说，以前没有钱，不舍得看。现在有钱了，也一直没有时间。而且，好像因为以前的不舍得养成的习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看一场电影。就好像她的生命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电影”这两个字。 储墨凡道：“以后可以每天看电影。” “哈？那也不用。”祁小染连忙摆手，“我其实并没刀很喜欢看电影。” 然而半小时后，祁小染坐在包场的电影院，一掌捏碎手里的饮料瓶，对着屏幕上的某知名动作演员大吼：“揍他，揍他……”痛惜地站了起来，“打肚子干什么，应该手刀打动脉……”气地七窍生烟，“怎么能这么打，明明可以一下就ko的……”一拳砸在椅背上，“太笨了。” 储墨凡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看着跟着剧情情绪激动的祁小染，唇角微勾，坐在最后几排的几位保镖默默地松了口气：“这还好是包场啊，这要不是包场，少夫人肯定让人扔出去，不，被投诉，然后上热搜。” 还好，电影的最后好人获得了生理，着名的武打巨星成功地打击了坏人。演员表滚动的时候祁小染也松了一口气，仿佛自己刚刚跟人打了一架一样，重重地坐回椅子上，舒了一口气：“真累。” 明明十分钟就可以打完的事，生生打了快两个小时。 储墨凡站起身，将没有吃完的爆米花拿在手里，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祁小染还在兴头上，一个劲的问：“他是不是真的很能打？你认不认识他？” 储墨凡脚步一顿，转头看她，一脸阴桀：“不认识，花钱可以找到，你需要吗？” 明明是一句问话，却生生被他表达成感叹句“你需要就死定了”。 祁小染立刻收声，乖巧的摇了摇头：“并不需要。” 储墨凡满意地将爆米花递到她面前；“吃。” 祁小染看着他一身白西装，穿地像个王子，手里却抱着一个五彩斑斓的爆米花桶，十分违和，便道：“要不我来拿。” 储墨凡淡道：“不必。” 祁小染从桶里捡出一枚爆米花塞嘴里，浓浓的奶油，腻腻的糖，甜甜的味道顺着喉咙沁入心里。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祁小染打开手机一开，立刻头都大了。 六点半，六点半了…… 刚才电影看的太投入了，大灯里又是灯火通明的，根本不知道外面天已经暗了。 祁小染：“我要去……” 话还没说完，储墨凡的脸色一变：“回家。”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脸色渐渐泛白。这一看就是哪不舒服了，祁小染连忙紧张地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储墨凡抿着唇，眸光往四周梭了一眼，淡道：“要发热了，先回去。” 要发热了？ 祁小染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储墨凡一旦发热就意味着储夜爵会出现，这是最近这一阵以来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 祁小染低声道：“我抱你去车上。” “不用。”储墨凡连忙阻止她，“储赢涛在s市，他肯定派人跟着我。不要让他知道。” 祁小染只好改手扶的，她一只手搭在储墨凡的胳膊肘上，看起来像是挽着储墨凡的手，其实她的手指握着储墨凡的胳膊，生怕他无法自己行走。 祁小染倾在储墨凡耳边，小声地问：“怎么回事。” 第309章 有预谋的诱骗 自从顶云林之里储墨凡在储夜爵出现时共用身体后，他就再也没有发热过。而且，偶尔肢体僵硬时，储墨凡便拿她做解药，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情形。 回到车上，祁小染见储墨凡的眼眶微红，立刻毫不犹豫地吻了过去。在顶云林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唤回储墨凡的神智的。 然而就在这时，祁小染的手机不断地震动着。祁小染知道可能于洋在提醒她让她快点到学校。 可是储墨凡现在这种情形，她怎么能放心去找于洋。 半小时后储墨凡从她体内退出，眼底的红线已经退散。 祁小染顾不上整理衣物，跪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紧张地问：“储墨凡，你现在怎么样？” 储墨凡摇头：“没事。” 祁小染捏着他有些僵硬的腿，眼泪都下来了：“怎么没事，腿还没好。” 刚刚做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他的双腿是僵硬的。 储墨凡扬了扬眉：“过一会就好了，哭什么？” 祁小染也知道储墨凡这种情形需要维持一段时间，可是就是忍不住心疼。她看着储墨凡，坚定地问：“没有办法了吗？” 储墨凡：“什么？” 祁小染捏着他的双腿：“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的身体不再僵硬。” 她真的很害怕，有一天储墨凡浑身僵硬，最后连心脏都僵硬了怎么办？ “没关系。”储墨凡抹去她眼底的泪，却没有告诉她，办法是有的。他一直以来想要找的那把打开死无岛宝藏的钥匙，可以找到解除他身体变化的方法。 储墨凡指了指她的包包：“你的手机在响。” 祁小染取出手机，看到上面的九十八个于洋的未接来电，一时有些心虚。她连忙给于洋回拨了过去，对方却没有接。 “是不是没在手机旁？”祁小染喃喃地准备过一会再打，却发现有一条十分钟前来自于洋的信息，“我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店。” 祁小染看着转头看向储墨凡，见他也正在看手机，犹豫了一下道：“你先回家好么？我要去一下学校。明天就开始实习了，我要先去拿流程。” 储墨凡放下手机看着她，点了点头：“好，让阿六送你去。” “好。”祁小染以为储墨凡会阻拦，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爽快的同意。连忙整理好衣服，跳下车，跑到后面阿六的保镖车里。 只要储夜爵被克制着，储墨凡都不会有事。 储墨凡看着阿六的车从身边经过，远去，这才对罗西吩咐：“去梧桐路画室。” 刚才他就是看到莹莹发的自信让他去梧桐较的画室买材料才没有跟着祁小染去学校。 祁小染并不喜欢莹莹，他知道的。可是莹莹……他除了买材料再也没有别的对她好的可能。 祁小染的车刚驶向去往学校的路，手机就再次响了。 祁小染一看是于洋的视频电话，略一犹豫还是接了。刚一接通就看见于洋的嘴被贴了胶布，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头低垂着，一看就是被下药绑架了。 祁小染脸色大变，正要喝止，视频电话就断了，紧跟着电话就响了。还是来自于洋的手机电话。祁小染连忙接了，厉声道：“你们是谁？你们抓于洋老师想干什么？” 对面传来低沉嗡嗡的声音：“没什么，就想让你来梧桐路咖啡厅来领人，记得哦，一个人来。哦，先把你的那个司机弄晕。” 祁小染冷声问：“你们想干什么？” 对方的声音十分露骨：“我们想干你，可是知道你不会乖乖就范，所以，只好拿于洋威胁你。听说于洋流点血就止不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们别乱来。”祁小染吓地声音都抖了，“我现在过去，你们别动他。” 对方得意地恐吓着：“很好，不准告诉储墨凡，不准告诉任何人。现在，立刻马上到梧桐路咖啡馆，否则，我就在于洋身上拉一道口子。” “好！”祁小染果然地挂了电话，沉声道，“阿六，请停车。” 阿六也听出了不对劲，踩下刹车便转头问：“少夫人，发生了什么事吗？” 话音刚落，后颈一麻，人便晕了过去。 祁小染将阿六扔到副驾，自己驾车将阿六送到附近一家诊所，放下一些钱，便转身开车走了。 将阿六扔在街上不安全，将他当病人放在诊所很好，有人照顾，等他醒来会自己回星墅。 祁小染把油门加到最大，飞快地往往梧桐路而去。 那些人如果真的只是针对自己来的，她就不怕，先找机会救出于洋老师，剩下的事就只要打架就好了。 梧桐路咖啡厅，祁小染到的时候却发现咖啡馆里一个人都没有。 祁小染惊讶不已，刚要打电话，却发现于洋的电话又打进来。 祁小染立刻接了，冷声问：“人呢？” 电话里传来于洋温和又意外的笑声：“这是生气了？不接电话的人可是你，祁小染同学。” “于洋老师？”祁小染惊魂未定，惊讶不已，“于洋老师，你没事吗？” “我没事啊。”于洋笑道，“我在学校的时候突然有些低血糖，被送去医院了。我大哥担心我，非逼着我在医院做完检查才允许我离开。我有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 “你在医院？”祁小染惊讶地问。 于洋：“是，刚从医院出来。” 祁小染：“你没有给我发过信息让人去学校附近的咖啡厅吗？” 于洋：“没有。”警惕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祁小染松了一口气：“没事。” 于洋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但是她不说也知道问不出来。便道：“大哥已经让人把实习表送到星墅了，明天上午九点，你带好行李到学校门口集合就好。” 祁小染：“好。” 挂完电话，祁小染语气不再轻松，她警惕地看了着咖啡厅的四周，一步一退地往往门口走去。 这显然是一场有预谋的诱骗，有人费劲心思把于洋弄去医院，弄到他的手机给自己打电话，发虚假信息就是为了骗她来这里，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果然，没走两步，屋内弥漫里一股刺鼻的味道。 第310章 为什么会生气 祁小染迅速屏住呼吸，同时原本虚掩的门突然咔嚓一声上了锁，而整个咖啡厅是透明的玻璃墙，里面发生了什么，外面一目了然。 祁小染冷笑，看来，这就是他们的目了。 浓郁的气息夺走人的呼吸，祁小染两眼一翻，“噗通”一下就栽倒在地。 “哇哦，总算晕过去了。”四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从里间出来，走到祁小染面前，抬脚踢了踢她，语气里都是轻视，“挺能扛啊，以前没有几个人能撑这么久。” “废话，人不都说了么，她是综合格斗高手，听说她打败过金腰带呢。”一个男人扯住同伴，看了看窗外，“这里真的没问题么？要是有人看见会不会报警？” “呦，你还怕这个，局子里都进出好几回了，哪次不比嫖要严重，装什么清纯。干起来……”另一个男人在祁小染面前蹲下，伸手去摸祁小染的脸，啧啧称叹，“都说这是乞丐堆里长起来的，说出去谁信呢？你看这细皮嫩肉的，这皮肤滑的……”伸在祁小染鼻下的手一顿，一惊，“怎么回事？怎么没气了？” 另一个人也紧张地蹲下了下去：“不会，不说这味只会催情不会死人吗？玩归玩，可别背人命。” “嗳，怕什么……”有人突然出声，一把拉住准备逃走的同伴，猥琐的笑着，“一会货主还会来现场验，真要有警察问起来，咱们就说人是他们弄死的不就行了？而且……”邪恶的笑着，“死人，咱们不是还没有干过么，不试试？！” “说的也是。”闻言，想逃的男人顿时也就放下心来，本来就是闹事的主，只不过一向不喜欢把事弄太大，现在只要不后半生死在牢里，对他们来说都是小事。同伴的话甚至引起了他最大的兴趣，猥琐的搓着手向祁小染伸了过去，“死人还真的没有试过，嘿嘿，今晚就试试……特别，还是这么漂亮的死人！” 龌蹉的手摸向女孩的胸前的衣扣，突然，地上那个原本双目紧闭，没有半点呼吸的女孩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握住男人的手，就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一把扯下男人脸上的面具戴在自己头上，同时一脚把男人踢地飞了过去。 有了防毒面具，不用再屏住呼吸，祁小染就轻松多了。 “还以为是什么人呢。”祁小染看着眼前四个光着上半身，被踢飞的那个身形略胖，但一脸虚弱，另三个因为她突然起身，而被吓地自动逃远了一米的男人，不是瘦如排骨就是胖如肥猪，虽然戴着防毒面具，但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都是沉溺色相并不是能打架的人。 “你，你怎么回事？你刚刚不是死了吗？”一个胖子指着祁小染哆哆嗦嗦地问。这声音就是方才最猥琐说想要试试死人的那个。 “哦，憋了会气，没死。意不意外？惊不惊喜？”祁小染龇牙，一个横踢，直接将人踹的飞了起出去，脸上的面具也在半空中飞了出去，胖子重重落地，其作两人想也不想拔腿就往门口跑去。 祁小染哪里能容得他们逃，冲过去一人一脚都踢飞了，每个人都掉了面具。 “不会死，只有催情的效果？”祁小染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防毒面具，看着躺地乱七八糟的男人，原地站着叉着腰，看着他们道，“既然不会死，那就留给你们自己好好享用。” “别，不行，不解毒，我们会死的。”一个男人爬到祁小染面前，想去拉祁小染的腿，“请你，把门打开，我们，我们也是受人之托。” 祁小染嫌弃地一脚将人踢开，那人在原地滚了两滚，神情却难以言喻起来，双手开始无法自控地在自己原本没有穿衣服的上身摸索起来。 祁小染拿鞋尖踢了踢他，问：“你倒是说说，谁让你们来害我的？说好了，我开门，给你们一条生路。否则，你们自己也知道，到时候我一走，门一关，外面的人可能把你们这里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数了数现场，“一、二、三、四。死呢，你们肯定是不会死的，但是，四个男人，样子么，肯定是不会好看的……” “我们不知道那人是谁，但肯定是很有钱的人，我们还没有干活，他就先给了两百万……”一个男人难耐地扭动着身体，将身体贴在冰凉的地面上，不断地扭动着，似乎想刀寻找什么慰藉。 “已经给了两百万，你们为什么不拿了钱走，为什么还要听他的？”祁小染问。 “那人说，完事之后再给八百万。”男人道，“他给钱这么爽快，玩女人又是我们的爱好，给钱又让玩，还是储墨凡的女人，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们怎么会拒绝。” 空气中气息十分浓郁，没说几句话，地上的男人已经开始渐渐意识模糊，祁小染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甚至连对方是男的还是女的都问不出来，只知道都是平时爱玩爱刺激的主，甚至还有人因为猥亵幼童进过监狱。 “不是有人会过来验货么？你们就等着你们的人来看救你。”祁小染走出去，将门带上。本来想着呆着守株待兔，看看到底来的是什么人。结果刚出门就接到了阿叶的电话，说身体不舒服，希望祁小染快点回家看她。 祁小染立刻毫不犹豫地往家里赶，刚进家门，就看见阿叶正坐在客厅看电视擦头发，并没有哪里不对劲。祁小染松了一口气，几步冲到阿叶面前仔细地问：“阿叶？你没事吗？” “没事啊。”阿叶擦着头发，一脸笑意地看着她，“是不是松了一口气。” “是啊。吓死我了。”祁小染在她面前坐下，拍了拍胸口，拿起桌上的杯子猛灌了一口，“以后可不能吓唬我了，心脏都要吓爆了。” 阿叶歪着脑袋看她：“不怪我骗你回来吗？” “不会啊。”祁小染一脸莫名地看着她，“你没事我就很开心了，为什么要生气？” 没有什么比你活着更重要，只要你没事，被你骗又怎样？ 第311章 快回去吧 阿叶看着祁小染清澈无双的眸子，笑着戳了戳她的鼻尖，嗔怪道：“那你就不怕我骗你，把你卖了啊。” “卖了有什么关系，我还能自己找回来。现在能把我怎样的人可不多。”祁小染嘻嘻地笑着，“到时候记得分钱。” 阿叶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她根本就没拿自己的话当回事。便正色几分问：“如果我真的要害你呢？” 她突然很想知道，祁小染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怎么会害我？”祁小染一脸纳闷地看着她，“这个世界上如果只有一个人不会害我，那就是你。再说……” 祁小染看着阿叶一脸认真地说：“就算是你真的要害我，我的命都是你给的。如果我能换你一命，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应该给啊。” “……”阿叶呆呆地看着祁小染，心底一阵酸涩。她连着"呸呸”了好几声，才气道，“你的命就是你的，谁都别想拿走，知道吗？我也不行。” “记住啦，记住啦。”祁小染漫不经心地敷衍着，根本没有把这话当回事。但是她也不愿意再纠结这个话题，便转开话题道，“你急着叫我回来是为什么？总不能是为了试探一下我对你的真心？哈哈哈……” 虽然她不在乎阿叶骗她，但是她知道阿叶不是那种会随便骗她的人，叫她回来一定有理由。 “嗯。”阿叶点了点头，也不瞒她，“是于洋老师给我打的电话。” “于洋老师？”祁小染惊讶地问，“他找你干什么？” “于洋老师说你不太对劲，但是他问你你没说，他怕你出事，就让我给你打电话。”阿叶笑了笑，“于洋老师说，只要我给你打电话说我有事，你就是有事也会让自己没事，飞奔回来的。所以，我就把你骗回来了。” “原来如此。”祁小染嘿嘿笑了两声，“于洋老师还真聪明。” 当时于洋要是问她出什么事了，她确实也不会说，因为只会增加于洋的烦恼。而阿叶如果出事，她肯定会马不停蹄地回来，哪怕留着最后一口气，她也要回到阿叶的身边，确认阿叶没事才甘心咽气。 “所以，你到底出了什么事？”阿叶问。 “也没什么事。”祁小染把发生的事情跟阿叶说了一遍，最后怕阿叶担心，还安慰道，“没什么事，都是小手段，来的也都是小喽喽，根本不是道上的人，根本不经打。我本来是想看看是谁派来的，这不你叫我回来了么，没看成。” “看来是我坏了你的好事。”阿叶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这叫没什么事？根本不是道上的人？”戳了一下祁小染的太阳穴，“你呀，什么样的事才是大事？还道上！如果在那等等真等到道上来的人怎么办？你以为幕后主使会真的出现在那种人来人往的场合么？来的肯定是底下间接不知道几手的人，你在那等只会让他们找到新的机会。明天你就要实习了，很可能就不能顺利走成。” “嗯，这点我当时也想了。”祁小染道，“那种地方真正幕后主谋不一定会来，但是我想我等在那里起码可以抓住来的那个人顺藤摸瓜，问出真正的幕后黑手。我也总不能被动地挨着别人的算计，可气的是他们竟然连于洋老师都算计上了。” 祁小染气道：“竟然连于洋老师不能流血的事情都知道，我就怕是认识的人。” 阿叶道：“于洋老师的病其实并不是什么秘密，真要查你周围人的短处，一查一个准。而且当时祁夫人刺杀你误杀了于洋的事还上过新闻，于洋中途转院，要查并不难。只不过对方太过有心了，竟然懂得拿于洋来威胁你。” 祁小染道：“就是说。这么一来，我都有点不敢去实行了，就怕于洋老师会出事。” “这样一来，你就赶紧去实习。”阿叶白了她一眼，“你不在就没有人会为了威胁你去为难于洋老师。” 祁小染挎着脸看她：“我是灾星吗？怎么总给你们带来灾难。” “当然不是。”阿叶紧紧地抱住她，眼里闪过一抹歉意，低声道，“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宝贝。没有你我们都很难活下去。所以，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啊。” “嗯。”祁小染用力点了一下头，道，“我明天一早就走，之前陈教授说得两个月才能回来呢。这么看，我要等到过年才能回来。” 阿叶道：“好，我会好好地帮你看着rx。赚很多钱，到时候不用储墨凡开工资，你也会很有钱的。” 祁小染狠狠地点头：“好，如果你能赚地比储墨凡多就更好了，那样我们就给储墨凡开工资。” 阿叶哈哈大笑：“储墨凡可是天才，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祁小染扶着阿叶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就是女版的储墨凡，天才阿叶，不天才容叶。” “好了，好了，不贫了。明天不是要走么？我准备了一点吃的，你路上吃。”阿叶站起身，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提了一个袋子回来，递给祁小染，“星墅肯定什么都有，但是我做的。我亲手做的哦。”又从沙发上取出另一个手提袋，“岛上也不知道冷不冷，这是我织的毛衣。虽然星墅你有很多的衣服，但是，这是我织的哦，毛衣，围巾，冷的时候记得穿哦。我每天都会在想你，也会好好的等你回来。” 祁小染的眼眶顿时就红了，小时候她和阿叶的愿望之一就“希望妈妈可以给我们织一件毛衣”，可是那个时候她的妈妈就已经疯疯癫癫了，别说织毛衣，就是连大小便都无法自我料理。所以，这对祁小染来说，也只是一个梦，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阿叶竟然还记得。 祁小染有些哽咽：“你什么时候织的啊？你又没有学过，什么时候学的啊？怎么办啊，我不会织毛衣，我不能给你织。” 阿叶笑道：“我手这么巧当然看看就会了，你的手是拿来打架的，当然不适合打毛衣。很容易就会的。” 祁小染还想说什么，阿叶连忙催促道：“快回星墅，最后一夜，储墨凡肯定等的不耐烦了。” 第312章 一切都指向她 最后一夜啊…… 祁小染“嘿嘿”笑了两声，不客气地提着阿叶准备的吃和穿的站了起来，十分厚颜地说：“确实，我得回去好好跟他告别，谢谢今天他来rx。” 阿叶笑着将她送到门口，打趣道：“你确定是为谢他，不是因为想他？” “哈？阿叶？！”祁小染略有些惊讶地看着阿叶一脸趣味的样子，夸张的睁大了眼睛，“你怎么能说出这么羞羞的话，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娇羞的阿叶吗？来，我看看人皮面具下的人到底是谁？” 祁小染说着话就做势去扯阿叶的脸。 阿叶笑着拍开她的手：“好了，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赶紧走，说不定储墨凡也给你准备了一大堆吃的和穿的。”又补了一句：“我这就不招待你了。” 说完，阿叶就把门关上了。 祁小染冲着关上的门吐了吐舌头，隔着门板吐槽：“小气。” 阿叶透过猫眼看着祁小染孩子气的举动，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孩子气。” 可是她希望祁小染永远都这样孩子气，因为这是祁小染幸福的样子，这是祁小染最轻松的样子。她再也不想祁小染像以前那样每天疲惫地活着，白天强言欢笑，只有晚上藏在衍行的面具下才可以让自己不去应付虚情假意。 祁小染走到小区门口，本来想扫辆共享单身骑回星墅，想到阿叶那句“他在等你”，不由脑子一抽，竟然一抬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回了星墅。结果付车费的时候肉疼个半死。 “这么贵，竟然这么贵。”祁小染看着空空如也的裤兜，口袋里仅剩的大钞都被拿光了。 “少夫人……”阿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祁小染惊讶地抬头，就看见阿大站在门口，一脸肃穆地看着她。祁小染惊讶地问：“阿大，你怎么站在这里？” 阿大认真地看着她：“我在等少夫人。” 祁小染更加惊讶了：“你等我？有什么事吗？” 阿大道：“阿大在这里向少夫人求证一个问题。” 祁小染虽然一脸莫名，但还是点了点头：“你问。” 阿大问：“今天下午，少夫人可回来过星墅么？” 祁小染更加莫名了：“没有啊，我才回来。怎么了？” 阿大再问：“我可以跟少夫人切磋几下么？” 祁小染一顿，还没有说话，阿大的拳手发就往她的面门砸了过来。祁小染直接抬左掌将他的拳头握住了，同是一脚在他小腹，右手直接卸了他挥过来的右手胳膊。 祁小染顺利得胜，奇怪地问：“你们几个，也就罗西能跟我打，干什么这么想不开。”问，“还打不打？” 阿大手臂脱臼，脸色有些发白，他忍着痛摇了摇头：“不打了。” 祁小染咔嚓一下替他把骨头接上了，吩咐道：“一周之内尽量不要打架，不过打了也没事，就是再拖脱臼一次而已，没事。” 星墅的保镖们想跟她过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祁小染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也因为阿大这么一拦也驱散了昂贵打车费带来的阴霾，祁小染一身轻松地往里走。 “哦，对了。储墨凡回来了吗？”祁小染突然回头，看着在路灯下沉默的阿大问。 阿大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没有。” 好的，十分“星墅风”，面无表情地跟储墨凡一样。 不过，储墨凡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是不是身体有问题？祁小染想了想给储墨凡打了电话，刚响两声电话就挂了，储墨凡的信息回了过来。 “嗯？”祁小染读着信息：“加班，晚归。” 这么忙？！ 不过忙点好，有钱！ 祁小染嘿嘿地傻笑着，那就让她来做一次贤惠的“未婚妻”来报答他今天为rx站台。 做点什么呢？祁小染盘算着：“储墨凡一向西餐吃的多，宵夜就吃中餐好了。灌汤包？馒头？馒头好了。之前做的馒头他好像还挺满意，都不舍得吃。” 然而，此时的储墨凡已经根本无心吃饭。 祁小染走后，储墨凡调转了车头去了凌莹莹让帮忙买画画材料的梧桐画院。 车停在梧桐画院和梧桐咖啡厅共同的广场前，路过梧桐咖啡店的时候，他透过咖啡馆落地玻璃墙看见了里面那羞耻的一幕。 四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雪白的大理石地板上滚蛋，如果不是咖啡厅的玻璃墙并不怎么隔音，如果不是女声太过尖利，如果不是那个女声太过熟悉，他根本不会停步。 当罗西把一身淤痕，狼狈不堪，神智不清的凌莹莹从咖啡馆里抱出来的时候，储墨凡的心顿时凉透。 他没有回星墅而是带着凌莹莹去了sq医院，没有欧彦的sq动作慢了很多，等他们查清毒源的时候凌莹莹已经彻底昏了过去。 “储少，凌小姐被伤了子宫，只怕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医生一脸遗憾地拿出诊断结果。 储墨凡站在凌莹莹的病床前，看着莹莹苍白的脸，整个人仿佛一具活冰雕，浑身散发着森冷的气息。 医生见他没有说话，欲言又止：“莹莹小姐，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是啊，莹莹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明明，他已经吩咐过了，不让她离开星墅半步。 为什么不听话。 储墨凡神色更冷，目光森寒地落在医生的脸上：“今晚的事，如果外面有一丝风声，我保证你们的后半生会衣食无依。” 医生打了个哆嗦：“是。” 储墨凡摆了摆手：“你先出去，莹莹留在医院，由你照顾。病倒列入最高机密，出院即毁。” “好。”医生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医生前脚刚走，后脚罗西就进来汇报：“少爷，查清楚了。阿大说我们走后，少夫人亲自接了莹莹小姐离开的，他才放行的。” 罗西一顿，仔细回想：“少夫人离开我们回去接莹莹小姐，时间会不会来不及？” 储墨凡问：“你觉得不是祁小染？” 罗西一脸茫然：“因为从跟少夫人分开的地方到梧桐书院不到四十分钟，可是从我们分开的地方到星墅再回来，是不是来不及？哪怕少夫人骑摩托车也来不及啊。何况，她走的时候跟阿六的车走的。” “少爷，阿六说他中途被少夫人打晕了。”阿七走进来，“阿八他们已经去阿六说的地点去接他了。” 第313章 于洋也在 储墨凡冷笑：“再怎么临时甩开，往返也来不及。这样的手段未免拙劣。” 罗西用力点头：“嗯，肯定是有人要害少夫人。有人嫉妒她。” 储墨凡好笑地看着罗西一脸愤慨的样子：“嫉妒她什么？” 罗西一脸认真道：“当然嫉妒少夫人能打了。” 储墨凡沉默转过头，有些自嘲，他竟然还期待罗西能说出什么建议性的意见来。 床上凌莹莹的脸苍白不堪，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像个精致无力的布娃娃，没有任何生命力。 储墨凡抿着唇，转身走出了病房。夜色一片漆黑，他掌心里不断闪光的手机在那一片暗夜中分外醒目。 罗西跟在他身后，忍不住提醒：“少爷，手机。” “嗯。”储墨凡低低地应了一声。站在走廊上，看着屏幕上跳动的“祁小染”两个字，眸色微沉。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自动挂断。储墨凡看着渐渐暗下的屏幕，默默舒了一口气。 她的等他么？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因为储墨凡不在的缘故，今天的星墅似乎特别冷清。 祁小染坐在餐厅里，看着满桌的食物，心情由原来的期待渐渐变得的担心。 她做好饭很久了，厨房都收拾干净了，菜也热了好几遍。但电话只打了一个，她怕打扰他工作。可是为什么不接呢？ 时间已经凌晨了。 祁小染想了想，还是给储墨凡打了个电话。如果他再不接，她就去星爵，如果他出事了，她怎么可以置身事外？！ 好在，这次刚响了两声储墨凡就接电话。 “祁小染!”电话里储墨凡的声音依如继往的冷漠，也一如往常的低沉中带着一抹极浅的温柔。 很正常！跟平时一样。 祁小染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声音也轻快起来：“我没事，就是看你这么晚不回来，怕你出事？是出什么事了吗？” 电话那边的储墨凡似乎在吹风，祁小染隐约听到他似乎在笑，又很快被风吹散了。然后她就听到储墨凡低低地问：“祁小染，你在担心我吗？” 祁小染惊讶地说：“当然啊，不是很明显吗？” 储墨凡又问：“我想听你说喜欢我。” 祁小染脸咻地一下子红了，喃喃着：“怎么，这么突然。” 储墨凡傲娇的声音传来：“我要听。” “我喜欢你。”祁小染说完也不知道哪个脑神经不对，竟然就鬼使神差地挂了电话。 挂完又想抽自己，装什么纯洁，有什么可害羞，竟然挂电话。 她连忙又打过去，想让自己若无其事一些，可是储墨凡已经再次不接电话了。 祁小染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又去工作喽。” 医院外的走廊上，储墨凡看着手里被突然挂掉的电话，抿了抿唇，他刚想把手机放回口袋，屏幕上“祁小染”两个字又再次亮了起来。 储墨凡眸光微闪，将手机扔给罗西：“告诉她我在忙，明天不能送她。” 两个月，他足够处理好这里所有的事。 “是。”罗西接过手机，飞快地给祁小染回复信息。 “少夫人，我是罗西。少爷在忙，今晚不回家，明天不能送你。”坐在餐桌前的祁小染读着信息，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么忙啊。”站了起来，默默将做好的饭菜收进冰冷，在每个菜的旁边都贴上了便利贴，“心意还是得送到啊。” 祁小染回到房间，简单的收拾了几洗换的衣服，定好闹钟把自己放平在床上。突然她觉得好像少点什么。 少点什么呢？ “对，凌莹莹。”祁小染咻地坐了起来，一脸纳闷，“她今晚怎么这么安静不来找麻烦。” 不过，没事更好。 祁小染又咻地躺回了床上，可是却怎么都睡不着。辗转反侧，脑子里都是储墨凡。 “还真是呼哧呼哧辗转反侧。”祁小染给阿叶发信息，“阿叶，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空落落的。” 阿叶没回，祁小染又发：“这是喜欢吗？这是爱情吗？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过他。他没有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受。” 阿叶还是没回，祁小染坐起来给阿叶打电话，却发现已经凌晨两点了。她又沉默躺下。 第二天，祁小染坐在餐里慢条斯理地用着早餐，从六点半到七点半，一碗粥喝了一个小时，从冒烟喝到冷。阿三过来提醒她：“少夫人，少爷让我送你到学校集合。” “哦，好。”祁小染有些不死心，问阿三，“储墨凡他，上午还会回来吗？” 阿三道：“少爷上午要飞y国。” “那就一定来不及回来吃早餐了。”祁小染终于死心。 车从星墅往学校去，祁小染忍不住问阿三：“昨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储墨凡工作虽然很忙，但并没有什么在公司过夜的经历。虽然不是什么生命安全，也许是出现了什么重大的商业危机。她虽然不懂，可是她有储墨凡给的两千万啊，可以救急啊。 阿三漠然道：“我们只负责照顾生命安全，其他事情我们不懂。” “这倒是。”祁小染身体往后一仰，“做生意赚钱的大事我也不懂。” 刚一撇眼，祁小染就看见旁边开过一辆车，车身有些眼熟。 “嗳，等等。”祁小染连忙叫停阿三，“好像是凌莹莹的那辆林肯，是凌莹莹吗？” 阿三没有停车淡道：“就算是莹莹小姐的车也不意外啊。” “这倒是。”祁小染重新坐好，旋即有些困扰，“不是啊，凌莹莹不是不能随便外出么？” 阿三不再接话，祁小染再转头看时，那辆车已经消失在车流里，消失不见。 校门口已经有了先到的学生，于洋站在人群里分外扎眼。 祁小染惊讶不已：“于洋老师，你怎么会在？” 于洋笑了笑：“这是我们系最有价值的实习机会，我怎么能放过。” 最有价值是肯定的，也正因为有价值，所以这次参加的都是系里成绩最好的。哪怕算上陈教授，加上于洋和祁小染，一共也就六个人。 祁小染看了看名单：“还有两个人没有到吗。” 第314章 储墨凡是她的归宿 “嗯，是邻班的。”于洋道，“这次咱们班就你一个。” 祁小染吐了吐舌头：“我是连续两年一等奖学金获得者，不是走后门的哈。” 于洋笑道：“当然不是。”指着旁边一位戴着眼镜的女孩道，“这是戴惜陈教授的实习助教。另外两位都是二班的。” 考古系人少，一共就两个班，两个班的人数加起来也就六十人。 听到于洋介绍，祁小染连忙打招呼：“戴老师你好。” 那位戴着眼镜裹着厚围巾的女孩，冲祁小染点了下头。她个子跟祁小染差不多高，但很瘦，看起来十分柔弱。 祁小染见她有些高冷，也不在意，转而继续跟于洋说话：“于洋老师，你可以到岛上吗？于教授同意了吗？” “当然可以。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以前实习的时候还当过战地记者呢。”于洋笑道。 他说没事，祁小染自然不会再去劝退他。毕竟，于洋也是一个成年人。每个人的想法她都应该尊重，最多就是她平时警惕些，不让于洋老师受伤。 那两人还没来，戴惜看着祁小染和于洋聊的火热，便冲他们二人道：“就牢饭你们在这等他们，我上车跟陈教授说会话。” 她的声音有些低，很像唱女中间的那种感觉。祁小染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羡慕：“她的声音好有磁性。” 于洋笑了笑：“每个人都不同。” “嗯。”祁小染不执着这个问题，于洋待她跟以前一样，而她这种根本没有什么爱情筋的人早就把那天于洋的神情表白给抛到九霄云外了。便撒开空间瞎聊，什么到嘴边就问什么。 “其实于洋老师，你如果出事，我也会第一时间出现你的面前的。你跟阿叶一样，都很重要，不用特意让阿叶来说。”祁小染说。 她说的是昨天晚上于洋上阿叶骗她回家的事。她觉得有必要让于洋知道，于洋老师就跟阿叶一样，像亲人一样。 “嗯？”于洋一怔，似乎没有明白她说什么，“让阿叶说什么？” 祁小染见状，以为他不知道自己说的是昨晚他给阿叶打电话的事，便道：“就是昨天啊，你不是特意让阿叶给我打电话吗？” “特意打电话倒是没有，就是阿叶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提了一下倒是有。”于洋回过神来，看着祁小染道，“说起来阿叶找你找不关，给我打电话找你，是不是有紧急的事？” 祁小染一怔：“阿叶给你打电话找我？” 于洋道：“是啊，我还意外她怎么会有我电话。” 祁小染有些茫然地抓了抓头发，是阿叶给于洋老师打的电话，不是阿叶打给于洋老师的，阿叶为什么要故意这样。 疑惑只是一瞬间，祁小染很快就想明白了，肯定是阿叶不想让自己觉得她在过度担心自己。v “于洋老师，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两个气喘吁吁的身影跑过来。 祁小染看着两个穿着一模一样，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孩子，推着四个巨大无比的箱子，小跑着冲了过来。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晚。”于洋脸上神色一收，露出端肃的面容，看着眼前的双胞胎道，“都在等你们。” “对不起，对不起。”双胞胎向于洋不停地鞠躬，又对祁小染切了切身，笑道，“对不起，祁小染同学，让你久等了。我们是双胞胎，你可以叫我阿文、阿武。” 祁小染有些意外：“你们认得我？” 阿文笑道：“哪能不认识，你可以我们学校的名人。”指挥另一个，“快把行李拿上车。” 阿武不乐意：“你干麻不自己拿。” 阿文翻脸道：“都是因为你临走前要上大号才迟到的，当然要你来拿。” 两人吵的不亦乐乎，于洋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对祁小染道：“我们先上车，我们还得过海。”对阿文、阿武道，“放好行李就上车。” 学校的小巴先将祁小染他们送到临市的海岸，然后他们再搭早就雇好的船往死无岛去了。 这是储墨凡投资的实行计划，当时储墨凡说过，是为了让陈教授他们介入帮忙找到宝藏的钥匙，但是岛上还有储家人，所以，他们这一行去其实是危险的。 祁小染还是忍不住对于洋道：“于洋老师，上了岛之后，你不要离我太远哦。” 于洋心口一阵狂跳，他按耐着内心的狂喜，温和地问：“为什么？到时候我可能会跟陈教授一起住，岛上的情形还不清楚，我们还不好判断。” 祁小染道：“听说是个荒岛，岛上都没有信号，我怕有蛇什么的，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原来如此。她到底还是怕自己拖累她。于洋眼神微暗，但还是笑道：“我会保护自己。” 虽然他本来可以不用参加这样的活动，可是他也知道这是他唯一一个可以跟一起生活在没有储墨凡的环境里，他想，哪怕此生不可能，是不是可也可以多存一些两人的回忆。 然而事实是，祁小染的担心并不多余。船行到一半，还没有上岛就没有信号了。 祁小染站在船头呼喊：“嗳嗳，我的信息还没有发出去……嗳，出去了……啊，最后一点信号都没有了……” 游船在海上漂着，摇摇晃晃，双胞胎刀开始晕船呕吐，教授已经吐完回房间休息了，只有于洋站在甲板上看着祁小染兴奋地蹦跳着，喊叫着。 于洋弯了弯眸子，心情无比复杂。祁小染现在是真的开心的，幸福的。以前，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放松的祁小染。以前的她虽然每天都笑着，可是脸上带着笑，眼里却是疲惫的，难过的，甚至是隐忍的痛苦的。可是现在，她的脸上，眼里，甚至连手指都是幸福的，开心的。 而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在她身边近四年，改变不了她一分神情，储墨凡却只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彻底改变了她的状态。 于洋笑了笑，是，也许，储墨凡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而此时的储墨凡却像极了站在乌云里的煞神，会议室里，所有汇报工作的高管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第315章 暴露你的身份 星爵顶楼的会议室，阿叶做为rx的代表也郝然在例，虽然她不需要发言，可是运营总监赵起和总经理杨玉都希望她能出席这样的会议，学习一些经验。 然而，一场会议下来，阿叶觉得自己学到最好的经验就是如何在储墨凡的低气压中若无其事地活下去。 每一个部门总监汇报完工作后就仿佛历经一场生死，出了一脑门的汗的同时又舒了一口气，断头台已经上过了，生死只能由命了。 会议结束，两个部门总监因为业绩下滑太厉害，被调去了f洲开拓新市场，戴罪立功。 会议结束后，储墨凡回了办公室，会议室里这次侥幸逃过“流放”命运的高管，擦汗的擦汗，吃药的吃药，叹息的叹息，每个人都像刚刚历劫归来，讨论着要怎么给“发配”人员践行，要怎么为自己的死里逃生庆祝。 阿叶看着这些“社会成功人士”，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以前羡慕在办公室里工作的人，他们高贵骄傲，可以着着把钱挣了，不像他们这些乞丐要跪着才能赚到钱，而且还只有一点点。 现在看来，她羡慕的人也不过如此。大家都一样，只不过跪的姿势不太一样。 “阿叶小姐。”罗西站在电梯口叫住阿叶，“少爷有请。” “储少找我？”阿叶问，神情间有些意外，旋即似乎又有些了然。 “是。”罗西抬手做了一个“请”势，“这边走。” “好。”阿叶跟着罗西径直往办公室而去。储墨凡找她的事她大概清楚，而且，有些东西她也需要确定。 储墨凡的办公室一如继往的黑色基调，与以往不同的是，原来的地毯是雪白的，现在连地毯都铺成了烧金丝的黑色，如果不是落地玻璃的窗没有拉上，这个办公室就像黑夜，而储墨凡就是那个走在黑暗中的人，与夜色融为一体，看不清模样。 现在却因为遮光窗帘没有拉，阳光落在储墨凡的身上，仿佛漆黑的舞台上那一柱追光灯落在主人公的身上，加上他本来就是高贵清冷的样子，让他看起来更加神圣更加高高在上。 阿叶走进来，罗西便将门关上了。 储墨凡看着走到桌前站定的阿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就是你再三考虑的答案？！” 阿叶不懂直言道：“储墨凡想说什么，不如直说。我这个人笨。” “笨？”储墨凡冷笑，“阿叶小姐如果笨，这世上可真没聪明人了。” 阿叶惭愧地笑了笑：“要跟储少比，这世上就没有聪明人。” “吹捧的话如此动人，当真是温柔乡里爬出来的高手。”储墨凡冷冷地看着她，双眸似缠了利刃，冰冷嗜血，“我看在再祁小染的份上给你一条光明道，你却拿着机会害莹莹。你说，我是把你扔回男人堆里，还是送进监狱呢？” 阿叶一怔，神情有些意外也有些震惊。她来的时候也猜到储墨凡可能是为昨晚的事，但也没想到他竟然可以这么快就查到自己身上。 不过，是诈供还是有真凭实据呢？ 阿叶眼底渐渐散开，神情带着恰到好处的茫然：“莹莹小姐？她是储少这么矜贵的命根子，谁敢害她呢？特别是像我这种无权无势，还需要靠着储少大腿活着的人。” 他要是诈供，她就有应对之策。 “这个时候还能沉得住气，当真好心性。”储墨凡冷笑，“不如我为你分析分析昨天你所做的一切。” “愿闻其详。”阿叶微微一笑，“毕竟我不知道储少为什么会突然对我如此大敌意。储少说完，我或许可以为自己争个辩解的机会。” 储墨凡从抽屉里取出一摞纸扔到阿叶面前：“这是来自你ip所在地的所有信息，包括通话和信息。你收下了储赢涛递给你的电话，你以为用他的手机跟他联系我就查不到你？从把那纸合约交给你的时候开始，你这个人就变成了一个ip。这是星爵的实验技术，独立指纹ip，恭喜阿叶小姐成为第一个用户。” 阿叶看着纸上一串的通话记录和几条似是而非的信息，笑道：“我有两个手机，这代表什么？” 有通话记录但他并不知道通话内容，她不认。 “会让你心服口服。”储墨凡冷冷地看着阿叶，“昨天下午你跟储赢涛联系，让他想办法把于洋弄晕，送到医院，制造晕倒的假相，让于洋错过和祁小染的约会时间。而你们就刚好利用于洋晕倒的时间，伪装成于洋被绑架的样子，骗祁小染到梧桐咖啡厅。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沦入淤泥，永世不得翻身，也借引打击我，让储夜爵现身。” 阿叶惊讶道：“我就算是害你也不可能会害染染的。” “是，你当然不会害她。”储墨凡道，“所以，你就给祁小染打了电话，把她骗离了那里。然后把莹莹骗去那里，让莹莹代替祁小染受男人的折磨。” 阿叶正色道：“储少，话可不能乱说。昨天染染可跟我说，莹莹一个人被关在星墅连门都出不了，很可怜的。就凭我怎么能把她骗去梧桐咖啡店？更何况，我都没有她电话。要说我是本人亲自去骗她的，你还可以问rx所有的人，我昨天活动结束才回家的，我可有不在场的证明。” “有储赢涛给你做后盾，你又何必亲自出面。”储墨凡道，“你只需要告诉储赢涛，祁小染在星墅可以带走莹莹不会被我责怪，储赢涛就可以派一个综合格斗高手，找个仿妆高手，将人化妆成祁小染的样子就能把莹莹从星墅带走。” 阿叶弯着眸子笑：“储少的逻辑真好，可是这里面还是没有我什么事啊？你也说了，这是储记涛干的。而那句话，是不是我说的都不好，说不定是星墅的保镖说的呢？” 储墨凡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啪一下将手里文件摔到阿叶的脸上，冷笑：“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转头看向窗外，一字一句道，“储赢涛既然想拿你当卧底，我现在就告诉他，你这个卧底身份暴露了。” 转头看向阿叶，笑容残酷：“对面有一架远程望远镜，储赢涛的人正在监视你。我只要做一个动作，他们就会知道你的卧底身份暴露了。” 第316章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阿叶：“如果他们知道你没有价值了，你处心积虑出来的计划岂不是失败了么？” 阿叶看着手里的文件，是她跟储赢涛的对话，虽然内容很少，但足够证明跟她通话的人就是储赢涛。 阿叶脸色略白，但眼底透着几分赞许和满意。她松了一口气，不再像之前那样不断地否认，而是坦然地承认道：“没想到储少一夜之间就把这事彻查清楚了。难道蓝子蘅这样的人会心服口服地跟着你。阿叶佩服。” 阿叶抬头看他，收起之前的玩味，正色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这样做么？” 储墨凡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自愿为我做棋子，以莹莹为代价向储赢涛献上诚意，让他相信你已然向他投诚。” “瞒不过储少。”阿叶叹了口气，看着储墨凡一脸真诚，“既然储少已经知道我的用意，不知道下一步有何吩咐？” “知道你的用意？”储墨凡冷笑，“你拿莹莹献祭去向储赢涛投诚，摆说一副自愿为子的态度。你以为我储墨凡是什么人，会相信你的鬼话？” 阿叶道：“这确实我本意。” “这并不是你本意。”储墨凡冷冷地打断她，“你本意是想以一已之力摧毁蓝家，为蓝子蘅报仇。你以自身安然为铺路让为蓝子蘅报仇。你想以毁灭蓝家为功让蓝子蘅示爱，你让莹莹为你的爱情献祭。”眸光如炬，冷冷地盯着阿叶，“阿叶小姐当真好算计，好谋略。” 阿叶沉默片刻，身体微晃，随后笑容无力：“没想到储少竟然看穿我所有的打算，看来，这十年没醒，我竟然如此没用。几夕打算，自认圆融无一错落，两头圆满，没想到竟然被你一夜拆穿，证据具在。看来我是高看我自己了。我甚至已经想到可能会被你窃听，只在最后关头用过储赢涛的手机。没想到你竟然还能查到。” “圆融？”储墨凡冷笑，“储赢涛的目标一直是祁小染。而祁小染一向爱打架，被人算计了，以她的性子，必然会等到幕后主谋出现才会离开。是你通知她离开，是你不让祁小染留下救莹莹。” “啪！”储墨凡重重地掌拍在桌上，厉声道，“是你害了莹莹此生不能生育。” “是我害了她么？”阿叶淡然一笑，“她是自己作死。你这么聪明，能猜到莹莹联合储赢涛给你下药吗？你这么聪明，能猜到是莹莹自己向储赢涛求助求他派人来把她带离星墅吗？你能猜到最后关头，本来她可以不用去现场，是她自己不甘心，发了狠要看着染染被男人欺负而非要亲自去查看才把自己送到男人堆里吗？我害她？” 阿叶冷笑：“是凌莹莹自己害死了自己。我只不过是在她提出要求要去现场的时候通知了染染离开。” 阿叶打开手机，里面是祁小染昨天晚上发给她的语音，每一条都在向阿叶倾诉她对储墨凡的想念。阿叶看着储墨凡渐变的脸色，漠然道：“凌莹莹仗着自己的母亲救过你的命，一次次逼你离开染染。我的染染一生凄苦，半生为我奔波，不敢哭，悲伤的笑。她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喜欢的人，拼尽全力为他卖命，只求守护他一生平安。她渴求的不过是留在他身边看他一生安稳。” 阿叶看向储墨凡厉声道：“顶云林，凌莹莹被独眼绑架，是染染拿命换了她的命；在星墅，染染脚伤未愈就被赶出门；订婚典礼弃她而去……储墨凡，你又凭什么一次次为了凌莹莹而抛下染染？救你命的人是凌莹莹的母亲，不是凌莹莹；一次次救下你的是染染，不是凌莹莹；一次次被你抛下，被你交出去换你恩人女儿性命的是我的染染。” 阿叶眼泪扑簌：“储墨凡，你太过欺人太甚。你如此欺负染染，不过是仗着染染喜欢你，不过是仗着染染心善，知恩图报。你以为欠凌莹莹母亲一条命？你扪心自问，染染救过你几次？染染跟你的救命恩人不同的，不过就是她没有因为救你而死掉。储墨凡你没有心！” 阿叶的眼泪不断地往下落，她的脑海里祁小染那为了一点点给予就满足的样子。 阿叶一咬牙，索性全盘拖出：“凌莹莹就是染染委屈之因，那我就除了她，省得留着碍眼。何况，她如果没有存着要害染染之心，又怎么被我反用。你说的没错，储赢涛的目的是祁小染。他以为脏了染染，给你戴了绿帽子就能将你气地发狂，就能让储夜爵现身。我只不过告诉他，在你的生命里，凌莹莹更加重要，他们便觉得莹莹就莹莹。更何况……” “你知道凌莹莹为什么给你下药，又为什么诱你去梧桐书院么？为的就是你发病的时候，她可以在那里跟你生米煮成熟饭！临到画院门口还不死心，要亲眼看看染染的下场才高兴。”阿叶冷笑，“这一切，不过是她自作自受。” 阿叶看向储墨凡，头微微扬，从容而淡然：“储少处处护着莹莹，一旦遇事，被舍下的就是染染？为什么？是我们从小吃苦，活该一生吃苦么？是染染一直受苦，就该习惯受苦么？你不懂，染染一向乐观，她不说痛，不是不是痛，而是，她习惯了不说而已。因为，从小，没有人会看到她的眼泪，因为从来不会有人在乎她的疼痛，她只是习、惯而已……哪怕被火燎虫扒了皮，她都不曾喊过痛，因为，她只是习惯了不说。你根本不懂……” 他，不懂么？ 储墨凡抿着唇没有说话，但眸中分明是动容。 祁小染为他所做种种在眼前掠过，初时她翻下学校二楼教室荆棘扎满腿的样子，第一次来星墅呲牙假笑的样子，坐在喷泉池边拔刺的样子，为了莹莹跟独眼换命倒在荒野郊外的时候，顶云林浑身是血的样子…… 她为他所做种种，他难以忘记，所以才那样省不得放手啊。 祁小染……他纵然不懂，也不舍得放手。 可是现在…… 第317章 她是我想要娶的女人 可是现在…… “扫除障碍？”储墨凡抬眸看向阿叶，心如刀绞，“你以为我为什么在明知道她对我下药我还要吃那份下了龙灵的鱼子酱？因为我要还她一条命。你现在把她弄成这样我要怎么还？你告诉我，我要怎么还？！” “啪！”储墨凡一甩手将桌上的东西扫了出去，砸在阿叶的面前，怒道，“只要凌莹莹这一生安然无恙，我可以宠她，怪她，娇纵她，但是我不用娶她。你现在是逼着我娶她，逼着我对她负责任。蠢货！” 阿叶道：“她不会跟你在一起，她会认为自己配不上你。” “自以为是！”储墨凡冷笑，“她会觉得配不上全世界，她会自杀！我答应过她母亲，此生照顾她安然无逾。”摆了摆手，十分厌恶地道，“出去！” 阿叶见他这样，便知聊不下去了，转身要走。 “收起你那点心思，你要跟蓝子蘅走，现在就可以收拾准备去f洲市场。没有人稀罕拿你做棋子，我不稀罕，蓝子蘅也不会接受你替他报仇的好心。”储墨凡看着阿叶的背影淡道，“今天我们算是吵起来了，储赢涛并不蠢，他会猜到你被识破了。当然，就算你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让储赢涛相信今天你只是因为工作被我斥责了，我也会给储赢涛送消息，告诉她你已经反棋。最重要的，我会把你的想法告诉蓝子蘅。” 阿叶猛地转身，看向储墨凡道：“不要告诉蓝子蘅，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储墨凡厌烦道：“那就安分点。” “安分点？”阿叶冲到储墨凡面前，撑着桌子与他对视，眼里闪着无畏的光，“如果储家的人这么容易对付的话，你们又何必等这十几年。我查过，这些储、蓝、欧三家旗下一些无端横死的员工。我想，那些就是你们派过去的人？储家可以肃清你们派过去的人，可是他们又自信可以策反我，为什么？因为他们习惯握着别人的短处威胁别人，以此来取得信任。我的短处就是曾经为了心脏背叛过染染，我害怕失去染；我的短处是十年前做了红莲的小姐，他们手里据着我曾经的证据。我心有蓝子蘅，我想要销毁那些东西。” “在储赢涛的眼里，我一个把柄这么多的人才值得相信。特别是，我过往的视频，每一个爆出来都足以让我死一万次。所以，我成为你的棋子去跟储赢涛周旋才是最好的办法。”阿叶道，“储赢涛必须让我送人头表忠，我拿了凌莹莹试刀。如果你不利用这次机会反击，凌莹莹这罪就白受了。”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她：“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为了自己的爱情牺牲祁小染不算，还把自己做刃，真是不多见。” 阿叶咬牙纠正：“我没有牺牲染染。这次的事就算我算漏了，我会找人接手莹莹。” “你找人？”储墨凡冷笑，“你找欧彦？容叶，你可真会兴风作浪。” 话音刚落，储墨凡的手机就响了，“欧彦”两个字在手机屏幕上跳跃着，储墨凡冷冷地盯着阿叶：“你对他说了什么？” 阿叶示意他接电话：“听听看。” 储墨凡接通电话，电话那边传来欧彦僵硬的语气：“莹莹怎么了？” 储墨凡直接将电话挂了，转头看向阿叶：“你对他说了什么？” 阿叶道：“我只告诉她，凌莹莹最近身体很不好，又联系不上他，人越来越瘦。”说完又补充道，“我是通过微博给他发的信息。”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叶道：“我请求你让我成为你的棋子。” 储墨凡：“不可能！” 阿叶：“为什么？”冷笑，“传说储少聪明果敢，没想到也不过战战兢兢一点险都不敢冒。” “你以为我会在乎你对我的看法？你以为你是谁？”储墨凡冷笑，“拿你做子，只会让祁小染怨恨我。” 阿叶失笑：“原来如此。储少大可放心，染染那边我会跟她解释。” 储墨凡摆了摆手：“你出去。” 阿叶冲储墨凡微微鞠了一个躬，然后转身离去。凌莹莹的事虽然储墨凡看起来有些头疼，但是她相信，这个时候欧彦接手是最好的时候。如果不这样储墨凡将永远被凌莹莹牵制着，染染就永远不可能真正的幸福。 凌莹莹已经无路可走，欧彦也有最后的机会可以得到心爱的女人。 而且，阿叶在电梯前停下脚步，等着电梯的到来。她看着电梯门上的自己，叹了口气。她很想看看，是不是会有男人真的不在意自己喜欢的女人在男人堆里失贞而不介意。 “叮！” 电梯到，阿叶正要进去，却差点撞上一个人。 “怎么了？”蓝子蘅扶住她，有些意外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以阿叶的性格不是会发生这么莽撞的事的人。 “啊，没事。”阿叶回过神来，退开一步，挣开了蓝子蘅握住她胳膊的手，“我只是想起染染一个人去实习会不会吃不好，穿不好，也不知道那边天气怎么样。” 蓝子蘅看着突然空出来的掌心，略一怔，随即笑了笑：“祁小染可不是需要你来担心的人，你要照顾好自己，她回来才会宽心。” “嗯。”阿叶笑了笑，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缓缓下行。蓝子蘅看着急速下行的电梯，微微蹙眉，转身进了储墨凡的办公室。 “阿叶来过？”蓝子蘅将手里的文件放到桌上，推到储墨凡面前，“你之前说用天衍来收购林氏，这是收购案施行计划。” 储墨凡翻着文件，头也不抬：“这次收购林氏时机十分恰当，林氏海外业务是我们转移星爵集团所有资产的重要途径……” 蓝子蘅打断他：“你没有回答，阿叶是不是来过？” “是。”储墨凡从文件里抬起头，看着蓝子蘅，“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蓝子蘅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手交叠着放在桌上，看着储墨凡，一本正经地说，“你知道，她是我想娶的女人。” 第318章 是谁的错 储墨凡自文件里抬头看他：“是你想要娶的女人？” 蓝子蘅看向储墨凡目光淡定从容：“是，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他试探过阿叶，知道她现在并不愿意深入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没有关系，他有一生的时间去做这件事。他向来不需要激情，哪怕生命终止时等来一句她的“我愿意”也同样安然。 “很好。”储墨凡将一个文件袋扔到蓝子蘅面前，淡道，“这是关于容叶的所有资料，你看完，如果还是坚持现在的想法，我再往下说。” 蓝子蘅一边打开文件，一边笑：“她的事当初就是我查的，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话音刚落，视线就定格在手里的照片上。 照片有些古早，但是经过修复技术，照片上的内容呈现的清清楚楚。 那是一场人间饕鬄盛宴，金碧辉煌的房子里，几名肥胖不一的男人坐在沙发，一个穿着极为暴露的小女孩被包围着。 照片只有两张，可是就这两张照片就足够蓝子蘅认出来，那个女孩就是阿叶。那个时候的她比现在更瘦更小，更苍白。 蓝子蘅一把将照片握在掌心，看向储墨凡时，眼里是极难见的冰冷：“打印这些东西干什么？”冷冷地站了起来，“如果你以为看到这些我就会放弃他，那你就错了。你以为，我们这些人，能比她干净到哪里去？！” 储墨凡看着蓝子蘅愤然的样子，淡道：“这些东西，储家有很多。” 蓝子蘅准备离开的脚步一顿；“什么意思？” 储墨凡抬了抬手，待他坐下后，才接着道：“储赢涛拿这些东西威胁容叶，让她为储家所用。” 蓝子蘅蹙眉：“她本来就是红莲的人，储家有这种打算也不足为奇。你怎么知道的？”恍然大悟，“昨晚，莹莹的事，是她做的？” 储墨凡道：“是，容叶拿莹莹投诚，博得了储赢涛的信任。想做双面间谍。” 蓝子蘅若有所思地看着储墨凡：“你是怕阿叶做子，回头祁小染责怪你，所以，才让我去处理，是吗？”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他：“昨天的事，你知道多少？” 蓝子蘅耸耸肩：“你把消息捂这么严实，我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不过……”看向储墨凡，“就凭莹莹昨天给你下龙灵，阿叶这样待她也不为过。这些年，你和欧彦把她惯的太无法无天。龙灵是什么东西，她竟然敢让你吃，如果你没有压住储夜爵，如果不是祁小染在，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略有些责怪道，“你也是，明知道鱼子酱有问题，为什么还要吃。” “有祁小染在，那点龙灵倒没有威胁。”储墨凡道，“顶云林我尝试跟储夜爵同存后，发现龙灵对我的威胁不如从前了。” 蓝子蘅不置可否：“那也不应该以身犯险，万一不行呢？” 储墨凡眸光微冷：“凌姨的命，总是要还的。既然莹莹想要我的命，那我就还她。否则，对祁小染也不公平。” 蓝子蘅微讶，不过他也很快就明白过来：“你是想借机拜托莹莹？” 储墨凡淡道：“我会安排好她后半生。”看向蓝子蘅，“所以，看好你的阿叶，别让她再乱插手。” “阿叶，确实下手重了些。”蓝子蘅不由有些担心，“莹莹现在的情况，你也不便跟她清算龙灵的事。” 储墨凡道：“看住阿叶，还有……”看向蓝子蘅，“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去向储赢涛投诚么？” 蓝子蘅：“为什么？” 储墨凡：“她想借储赢涛的手整整挎蓝家，想为你母亲报仇，想以此为礼，向你表白。” 蓝子蘅的心仿佛被什么都握住了，又紧又涩，又暖又涨。他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惊讶：“你，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储墨凡冰冷的眸子落在他的脸上，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她喜欢你，她爱你，开心吗？”声音一冷，“开心就赶紧去找她，别再给我添堵。” 蓝子蘅干净的面容绽开一抹笑意，站起身冲储墨凡竖起了大拇指：“凡，你其实比看起来更加温暖，你是个温柔的男人。” 储墨凡将手里签好字的收购计划书砸在他的脸上：“滚！” 蓝子蘅伸手接住了，弯着眸子笑了笑转身离去。 门刚关上，罗西就从角落飘过来，一脸纳闷地问储墨凡：“少爷，你怎么不告诉蓝少阿叶小姐曾经跟祁宝怡有合约的事。” 储墨凡道：“说不说那是容叶自己的选择。”问，“欧彦是不是离开d国了。” 罗西道：“少爷真厉害，我们在d国的人刚刚传来消息，说欧少已经出境了，应该是来s市了。” “这个蠢货。费了大劲才为他在欧家争了一条命，他就这么放弃了。”储墨凡揉了揉额头，略一顿，“欧彦进星墅大门秘密检测窃听设备。” 罗西有些惊讶：“少爷，欧少真的会背叛我们吗？” 储墨凡看向罗西，唇角勾了一抹笑意：“怎么这么说？” 罗西略一沉吟，组织了一下言语，道：“我觉得欧少只是骗欧家的人，回去其实是帮助我们。我觉得欧少不会背叛我们。” 储墨凡没有接话，只吩咐道：“盯着欧彦行程，照我吩咐查他设备。” “是。”罗西转身出门。 储墨凡转头看向窗外，对面楼顶楼窗户上的窗帘微微动了一下。储墨凡冷笑着，冲着对面比出一个击杀的动作。不稍片刻，那边的窗帘急速晃动了一下，过了片刻方才稳定不动。 人走了！ 储墨凡才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因为阿叶的突然出手，打乱了他的计划。 莹莹在鱼子酱上动手脚他怎么会不知道，那样拙劣的演技，那样明显的目的。她的用意，他可以猜的明明白白。所以他才不顾她的哭求将她留在星墅，却架不住她跟储赢涛联手偷溜出了星墅。 “凌姨……”储墨凡喃喃着，眼里是难得的茫然，“莹莹变成这样，是我的错吗？是这些年，我待她错了吗？” 第319章 凌莹莹要寻死 因为从小在阴谋里成长，所以储墨凡知道单纯的可贵。他用尽一切办法把莹莹护在温室里，不让她接触阴谋，不让她变得复杂，把她呵护成公主，给她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音乐、美术、舞蹈，他请世界上最着名的老师为她授课，希望她知道看到这世界上最美的东西。 可是最后，莹莹看遍了世界一切美好的物质，却看不到最美的人心。 祁小染以命相换，他以为莹莹会感动，为诚心接纳祁小染这个"嫂子"，可是她看到的却是“衍行”保镖的身份，是“衍行”命贱救她是本份。 他本意想得到莹莹的祝福，成全他和祁小染这段感情。在他心里凌莹莹就是凌姨，他想让凌姨见证他的幸福，但是在凌莹莹并没有祝福他。 是他执意订婚，凌莹莹才借着储赢涛的嘴说出了心里话。 也就有那一刻他明白，凌莹莹这些年在等什么。幼时他说过不会娶莹莹，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改变过，可是凌莹莹却在等他改变想法。 欧彦的叛离让他明白，乖巧听话偶尔有些小任性的莹莹已经开始拿“凌姨”来掣肘他的报仇之路了。 他吃下下了龙灵的鱼子酱，就是不惜拿自己性命为筹码换一个跟凌莹莹“还命”的谈判，让她明白，她想要他的命，他就还。可是阿叶却毁了莹莹，现在，他要怎么跟她谈判？ 而且，如果蓝子蘅不能顺利说服阿叶打消做卧底的念头，将来万一阿叶以此受罪，祁小染肯定怪在他的头上。 储墨凡明白，在祁小染的心里，阿叶有多重要。 半生踌躇，就是为了摆脱出生时的命运，求存路上他遇到祁小染，想未来半生跟她共渡，却没想到经营之路坎坷不亚于复仇。 “少爷……”罗西推门进来，将手机递到储墨凡面前，“星墅来的电话……” 储墨凡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罗西将手机放在桌上，恭敬地说：“少爷，已经吩咐下去了，在星墅门口装了反窃听装置。” “嗯。”储墨凡这才拿起手机，电话刚一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阿大的声音：“少爷，莹莹小姐醒了……” “啊啊啊，我们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去死，让我去死……”阿大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边就传来凌莹莹凄厉的尖叫声，“放开我，放开我，啊啊啊……祁小染，祁小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就是死也会拉你下地狱…………” 那凄厉的尖叫声，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带着歇斯底里的怨念。 “少爷，莹莹小姐醒来后就要跳楼，阿六七他们正拖住她，刚刚一个不注意，她就从窗外跳下去了……”阿大断断续续地说。 “从窗外跳下去？”储墨凡冷声道，“她现在住一楼，怎么跳的？” “她就是从一楼跳窗的，发现没死又爬到阳台上了，少爷，现在怎么办？家里没有女佣，我们不能进入莹莹小姐房间，我们一把她送回房间，她就要寻死……”阿大断断续续地说着，电话那边时不时还传来凌莹莹的尖叫，“让我死，放开我，你们这些臭男人，放开我，啊啊啊啊……” 尖厉的声音透过手机，刺激着储墨凡的耳膜。 储墨凡没有说话，阿大被凌莹莹的尖叫声震地一阵心慌，连着多年来保持的“面无表情”都守不住了，一脸悲怆地对着电话，小心翼翼地问：“少爷，现在怎么办？” 储墨凡终于开口了：“看住她，我马上回去。” “是，是。”阿大连忙大声吼道，“莹莹小姐，少爷马上回来，少爷马上就回来了……” 莹莹果然立刻安静了。 如果是以前阿大肯定是会等储墨凡挂掉电话才会开口跟别人说话，此时情形紧张，他习惯地在跟储墨凡通话后不挂电话，可是却没留意储墨凡那边是不是已经挂掉了电话。 阿大的吼声和凌莹莹突然安静下来的声音都清清楚楚地传入了储墨凡的耳内。 储墨凡沉默地站了起来，罗西走过去，拿下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替储墨凡套装上，方才跟着储墨凡一同去了储墨凡的私人电梯间。 一路回家，储墨凡都没有一分表情。凌莹莹在听到他的名字瞬间就安静了，这就代表着他最担心的事情很可能就要发生了。 好在…… 储墨凡看着手机上“欧彦”的来电，沉默地挂断了电话。阿叶这一手够狠够辣，也把他推进了一条几乎没有退路的路上来。 天还没暗，星墅已经亮了所有的灯。 为了订婚而挂着的红绸和红色的水晶吊灯，包括那条从门口一直衍升到卧室的红地毯都还在。 大厅的红色的水晶吊灯下，凌莹莹坐在一张红丝绒的单人沙发里，蓬头垢面，没有化妆，脸色苍白，粉色的睡裙褶地乱七八糟，一双无光的眼眸直直地盯着正对着的门口。 储墨凡从丹墀上走进大门的那一瞬间，门口和大厅的保镖齐刷刷地向他鞠躬：“少爷。” “凡哥哥……”凌莹莹呆滞的眸子突然转了转，似乎在努力往门口看去，当她的视线一看到储墨凡的时候，立刻像看见了救命的稻草，飞快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飞快地窜进储墨凡的怀里。 “凡哥哥救救我，凡哥哥，呜呜呜……”凌莹莹扎进储墨凡的怀里，嚎啕大哭，“凡哥哥，救救我……救救我……” 她的鼻涕眼泪以及那身因为跳窗而弄的一身是泥的睡衣都贴在储墨凡的身上，可是她恍然不觉得，她的手紧紧地拽着储墨凡的胳膊，不停地哭着：“救救我，救救我……” 储墨凡沉默地抱住了她，将她拥进怀里，在她看不见的身后，是储墨凡俊美至极的脸上从来不曾有过悲伤。 他摸了摸她像枯草一样的头发，像在安抚一只狂躁的小猫，示图让她安静下来。 凌莹莹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小时候生病都是他亲自陪着看，虽然那个时候他自己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是凌姨的死，是凌莹莹的存在让他一夜之间长大，让他有了照顾别人的责任。 他亲手养大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320章 凌莹莹自杀 他亲手养大的人，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他一直呵护的宝贝，为什么会有一颗害别人的心？明明，他想要她内心澄明。 看着凌莹莹这样，储墨凡很痛心，可是他也明白阿叶说的没错，如果凌莹莹不作，如果她没有害人之心，又怎么会让阿叶反噬她的机会？ 储墨凡的安抚让凌莹莹安静下来，储墨凡将她抱起来，送回到一楼的房间。 房间是重新装过的，所有妆饰都是凌莹莹喜欢的粉红，只不过配了一些医疗设备，做成了一个简单的病房。星墅本身有协助欧彦的医生助理，现在就负责凌莹莹的后续治疗。 储墨凡将凌莹莹放在粉色的公主床上，将粉色蕾丝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他刚一动，凌莹莹就飞快地抓住了他的手，惨兮兮地看着他：“凡哥哥，别走。” 储墨凡看着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指甲里染着泥，可是她浑然不觉。 储墨凡在床边坐下，淡淡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凌莹莹所有的气焰似乎都退了下来，她握着储墨凡的手，左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储墨凡的手背，充满期待地看着他：“凡哥哥，你会救我的，会救我的是不是？” 储墨凡看着她，平静地问：“你现在危险么？” “危险……危险的……”凌莹莹一脸悲怆地看着他，“医生说我不会生了，医生说我不会有宝宝了……” 储墨凡道：“欧彦会救你。” “所以，我还是可以生育吗？”凌莹莹脸上一喜，随后垂下头，“不，不不不……” 她一连说了一串的“不”字，可是却说不出来“不什么”。 储墨凡不问，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他在等她开口，在看她最后底线，在看她是否有一点后悔。 凌莹莹握着他的手一紧，抬头看着他，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问：“凡哥哥还会像以前那样对我吗？” 储墨凡：“会！” 凌莹莹：“我想要什么，凡哥哥都可以给我么？” 储墨凡：“会！” 凌莹莹：“凡哥哥，杀了他们。”握着储墨凡的手，急切地说，“那天晚上的那几个人，可以杀掉吗？”突然又不停地摇头，“不不不，不只四个，不只四个，保镖也看到了，罗西也看到了……” 储墨凡心狠狠地往下沉去，冷冷地问：“你要杀掉那四个男人，还要杀掉所有救过你的人，是吗？” 凌莹莹看着他，脸上挂着泪，小心地询问着：“可以吗？” 可以吗？ 呵呵…… 储墨凡突然想笑，看他养出了什么怪物。竟然可以这样别人不当人，不把人命当回事。 凌莹莹看着储墨凡唇角突然勾起一抹笑意，顿时紧张起来：“是不是，不可以？不可以吗？” 仿佛为了验证什么，储墨凡一字一句地问：“所有看见你的人，都杀掉么？” 莹莹点点头，眼里闪着期待，小心翼翼地再问：“可以吗？” “可以。”储墨凡抽出手，从西装内置口袋里摸出一只笔，拨开笔帽，露出里面的小刀刃，放到她的掌心，替她将掌心握住，握着她的手，对准自己的心脏，看着她说，“我也看见了，把我也杀了。先杀了我，再把星墅的人杀掉。” “不不不，凡哥哥，我不能杀你，我不能没有你。”凌莹莹惊恐地想要抽回手，可是她的手却被储墨凡紧紧地握着根本抽不回，她只能不停地哭求着，“凡哥哥，我错了，我说错了，凡哥哥，我错了……呜呜呜，凡哥哥，我错了。” 储墨凡看着她：“哪错了？” 凌莹莹抽噎道：“我不该让你杀罗西，罗西救过你，罗西和妈妈一样救了你，你不能杀他。”她小小声地讨价还价，“那除了罗西以外……” 储墨凡脸色一变，凌莹莹连忙道：“不杀不杀，星墅的人都不杀，就杀掉那四个好不好？” 果然，已经无药可救了么？ 储墨凡松开手，看着她，淡淡地问：“为什么我不能杀？你不是已经杀过一次了么？” “没有，我没有。”凌莹莹拼命摇头，厉声道，“是不是祁小染说的，是不是祁小染说的？你为什么信她，你为什么总是相信她的话。我怎么可能会杀凡哥哥。我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要杀凡哥哥。我不会，一定是祁小染，她嫉妒你对我好，她就是一个贱女人！” 贱女人！ 储墨凡简直难以置信，这就是他以养出来的“淑缓”，竟然能说出这种粗鄙不堪的话来。 储墨凡淡淡地看着她：“龙灵是谁给你的？又是谁告诉你鱼子酱可以掩盖龙灵的气味？是谁告诉你只要你跟祁小染起争执我就一定会平息你们的争吵吃下鱼子酱？” 储墨凡看凌莹莹越来越苍白的脸，继续道：“龙灵可以唤醒储夜爵，这不是杀我么？用这种方式杀我不如用刀，起码死后，这个身体叫储墨凡。” “不不不，不是的。”凌莹莹抱着头不停地摇晃着，尖叫着，哭喊着，“蓉蓉不是这样说的，她说这个药只会让你发烧，只会让你腿脚僵硬……”一顿，仿佛醒悟了什么，震惊地看着储墨凡，捂着耳朵“啊”的尖叫了起来。 储墨凡看着凌莹莹抱着头，整个人蜷缩着，不停地尖叫着，嘶哑的吼叫着：“是祁小染，都是祁小染害的，啊啊啊啊……是她，都是因为她把你抢走了，是她抢走了凡哥哥，我只是想把凡哥哥抢回来而已，我只是想把凡哥哥抢回来而已，啊啊啊……” 储墨凡见她仍然把所有的过错推到祁小染身上，便知再说下去也没有任何结果，便站了起来，淡道：“好好休息。” 然而储墨凡刚转过身，就听得背后传来“啊”的一声尖叫。 储墨凡一转身，就看见凌莹莹握着那只笔型的小刀，扎在自己胸口，看着储墨凡凄然一笑：“凡哥哥，我不想杀你，更不想让你死。如果，我曾经害过你。我，把命还给你。” “莹莹……来了，叫医生……”储墨凡扬声大叫，门口的医生一涌而入。 第321章 祁小染上岛、储墨凡成为莹莹之父 储墨凡站在床边，看着医生们手忙脚乱地抢救。眸光没想到凌莹莹竟然会以死认错。 “少爷，伤口不深，也没有刺入心脏，莹莹小姐没有生命危险。”抢救的医生是储墨凡从医院带回来，负责凌莹莹接下来治疗的那个朱医生。 他刚刚在门外就听见了凌莹莹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要杀人灭口的事，浑身毛骨悚然。他一直以为储墨凡是个没有人情的机器，跟凌莹莹一比，储墨凡简直就重情重义，十分有人性。 凌莹莹躺在床上，看着储墨凡泪流满面：“凡哥哥，这样，可以原谅我么？我不是故意的，以后，我再也不听蓉蓉的话了。” 储墨凡看着她，顿时心冷到了极点。原来她自戕一刀是逼他原谅她犯下的错。 储墨凡看着她，淡道：“好好养病，好好养伤。一切，等伤好后再说。” “凡哥哥！”凌莹莹害怕地大叫着，她挣扎着坐了起来，冲储墨凡的背影哭喊着，“凡哥哥，你是不是还没有原谅我，如果你还不原谅我，我就再死一次，再死一次好不好？呜呜……” “莹莹小姐，不要使劲，伤口会裂开的。”助理医生连忙上前扶住她。 储墨凡停步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我原谅你。休息。” 朱医生一脸同情地看着储墨凡，这是赤果果的道德绑架啊。如果不原谅我就死给你看。这个女人真可怕。 “那，凡哥哥，你为什么不留下来陪我。”凌莹莹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已经原谅我了为什么不留下来陪我。凡哥哥也觉得我脏吗？凡哥哥也觉得我恶心吗？我是受害者，是祁小染，是她害我的……” 朱医生实在听不下去，站出来道：“莹莹小姐，储少的医生脏了，回家也没有吃过一口饭，喝过一口水。你这么在乎他，怎么也该让他换套衣服，吃个饭，喝口水？人不吃饭喝水，怎么熬的住啊。” “胡说。”凌莹莹狠狠地瞪着朱医生道，“凡哥哥又不是普通人。我以前生病，凡哥哥可以陪我三天三夜不睡觉。”转而看向储墨凡，“但是，莹莹心疼凡哥哥，凡哥哥你去吃饭，然后回来陪莹莹好不好？” 储墨凡走出房间，门关上的一瞬间，他狠狠一拳砸在墙上。这是什么怪物，他为什么会养出这样一个怪物。 “储少！”朱医生站在储墨凡身后小小声地叫着。 储墨凡转头，冷冷地看着他。 朱医生也不再怕他，指了指远处的大厅，小小声地说：“借一步说话。” 走到远离凌莹莹房间的大厅，朱医生这才放心地用了正常的声音说道：“储少，有个事情，我想，我应该告诉你。” 储墨凡：“说。” 朱医生从口袋里取出那枚笔状小刀，递给储墨凡：“那小刀虽然小，但尖，利、长，莹莹小姐很瘦，身板薄弱，刺穿胸骨轻轻松松。可是刚才我在抢救的时候发现，其实刀不过是皮肉两三分，别说刺中心脏，就是连胸骨都没有碰到。”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朱医生叹了口气，说道：“这个莹莹小姐，分明就是讹你。她根本没想寻死。” 储墨凡淡道：“你留在星墅，负责莹莹往后治疗工作。回去之后，你就是sq的副院长。你想做什么，可以写方案递到星爵预案。”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朱医生连忙摆手道，“我告诉您这些不是为了这些。我现在也是副主任医师了，我这个年纪到这个职称是很正常的，不用升这么快的。而且我也不喜欢当副院长，要安排医生轮班，可麻烦了。我跟您说这些，只是希望你明白，对一个人好可以，但是不能盲目。” 朱医生摸了摸脑袋，“我女儿是您夫人，就是祁小染的粉丝，她才九岁，她看了您夫人履历，很受启发，现在在练跆拳道。我是想说，您这样不着边地忍让莹莹小姐，对您夫人很不公平。可能，也许，莹莹小姐对您来说很重要，可是哪个女人喜欢自己的老公去抱别的女人呢。” 储墨凡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医生的舌头太长了，命就长不了？” 朱医生嘿嘿一笑：“知道了，我不说了。再说了，我知道储少其实就是面冷心热，根本不是那种会杀人放火的人。” 储墨凡冷哼一声，转身离开。罗西跟在储墨凡的身后往楼上去。 朱医生看着储墨凡的背影笑了笑，这个年轻人，真是别扭，但是真的教养好。刚刚跟他说话的时候因为高他一个头，都一个微躬着腰听他说话，明明旁边就有位置，他也没有坐下来。“疯子储墨凡”，明明就是一个教养很好的年轻人，传言真可怕。 对莹莹忍让的太没边了么！？ 书房里，储墨凡穿着沐浴后的简装，头发还有些湿，看着窗外，眼底神情难明。 储墨凡转过身：“罗西。” 罗西从墙角走到书桌前：“少爷。” 储墨凡问：“祁小染那边什么情况？” “信息还没有更新，跟之前一样。少夫人手机失去信号了，死无岛上的人还没有看到少夫人上岸。但是少夫人搭的是普通游船，正常计算要两天。”罗西道，“要不要让岛上的人去海上找找少夫人？” “现在出海只会让老太太知道祁小染上岛了，只会增加她在岛上的危险而已。”储墨凡道，“等岛上的消息。” 罗西道：“是。” 储墨凡翻着桌上的文件，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桌面上。 罗西：“少爷是不是想少夫人了。” 储墨凡抬头看他：“看出来了吗？” 整个星墅也只罗西，才会得到他片刻纵容。 “嗯。”罗西说，“少爷刚刚的眼神很像小时候夫人看少爷的眼神一模一样。” 储墨凡：“妈妈？” “嗯。”罗西道，“夫人看少爷的样子就是这样的。夫人说，这是爱。爱就是哪怕人在身边都会想念。可是现在少夫人不在，少爷一定更加想念。” 爱吗？ 储墨凡眸光微暗，他已经爱上祁小染了，那么祁小染呢？也会爱着他，在他不在身边的时间里会像他想她一样的想他吗？ 第322章 海上事故 “阿嚏！” 一阵海风吹过，祁小染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喃喃：“谁在想我。” “你想多了，是吹了海风，受凉了。”于洋拿着一条薄毯披到她肩上，转身背靠着船边的护栏看着祁小染，“看了一天海风了，去房间休息一下。” “我看太阳。”祁小染眯着眼睛看着海平面上渐渐落下的太阳，金色的太阳染着一圈火焰般的光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往海里沉去，每落下一分，那火焰般的光晕变在海平面上荡开。渐渐的，日轮渐下，整个海平面上像烧了一条火线，在暗沉的海平面上绚烂的燃烧着。 “真的好美。”于洋顺着祁小染的视线看了过去，随后还是转过头，看着祁小染道，“咱们应该是明天一早到，进房间休息。” 祁小染拿着手机又是视频又是相机，忙的不亦乐乎。还不忘记抽空问于洋：“于洋老师，你不拍照吗？” “嗯。”于洋低应一声，却没有告诉她，刚才他拍了很多她被笼在夕阳下的照片。 “真漂亮。”祁小染恋恋不舍地收起手机，“回去给阿叶看。” 话音刚落，船身一阵晃荡，祁小染的身体无法自动地往前栽去，手机被甩地飞上了天。祁小染下意识去抓，而此时，祁小染余光瞥见于洋整个人往后仰去，眼看着他要栽进海里。 “小心。”祁小染眼明手快，一把拽住于洋的胳膊，将他拖了回来，同时，手机也掉进了海里。 “哎呀，我的手机。”祁小染趴在船边，肉疼地看着掉进海里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的手机，肉疼的不得了。 “抱歉。”于洋扶在船边有些惭愧。他竟然一开始就拖累了她。 “没事没事。”祁小染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一个手机而已，哪里有于洋老师重要。我就是穷惯了，习惯性心疼，习惯性。”一拍胸脯，“我现在可是资产上千万，还有一家珠宝公司的有钱人。”十分潇洒的一甩手，“反正岛上也没有信号，回去再买，再买一个新的。” 一转身，摸着心口，又是一脸肉疼。储墨凡公司定制的手机，听说买都买不到的。 于洋笑道：“我会赔偿你。” “嗳，说什么赔不赔的，不用不用。”祁小染连连摆手，“休息，休息。”转头看向于洋，一脸面条泪，“你怎么不拍照片呢？阿叶没有照片看了。” 于洋歉然地笑着：“回来的时候再拍好么？” “这倒是，反正还回来。”祁小染心里的憋闷又稍微好些，起码阿叶还可以看到照片。短暂的肉疼过后，祁小染问，“于洋老师，你以前坐过船吗？” “坐过的。”于洋点了点头。 祁小染看着风平浪静的海面，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那你以前有没有遇到现在这种情形，在没有风浪的时候也会晃动？” 于洋道：“没有，刚刚这种情形……” “砰！” 于洋话音未来，船底传来一阵巨响，整个船身剧烈地震荡起来。 祁小染警惕地拉住于洋，将挂在船舷边的救生圈递给他：“于洋老师，我没搭过船，以防万一，你先拿着，咱们就指着这个逃命了。” “可能是撞上礁石了。”于洋脸色一变，“陈教授还有其他同学在里面，我得去叫他们。” 那几个人晕船晕地不行，吃了晕船药，都在睡。要是放着他们不管，肯定性命难保。 祁小染看着已经开始下沉的船尾，果断地说：“我去救他们，要是船沉了你就先走。” 于洋道：“我知道救生艇在哪里……”一转头，就看见海面上飘着一只救生艇，而船上坐的正是这艘船的船长和工作人员。 船是学校帮忙租的小型普通游轮，船长算上工作人员一共就五个人，在危难时刻，他们竟然弃船逃跑，根本不顾船上人员的死活。 “还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祁小染气地一拍船桅，果断地对于洋道，“我去叫陈教授他们，有危险就自己逃。我体力好，身手好，你不用担心我。”一本正经地对于洋道，“于洋老师，请你，一定要保重自己，不让我担心，就是不拖我后腿，知道吗？” 船尾渐渐往后沉去，海水不断地涌到船上。于洋和祁小染抓着栏杆，挣扎着往往船头走去。 船下沉的速度太快了，照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船体倒转，整船淹没在海里。 于洋一把拉住她，压下心里的痛苦，对她道：“别去了，不救了，不救了……” “为什么？”祁小染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是想救他们吗？不救他们，你，可以吗？” 对于陈教授和那几个学生，祁小染没有什么感情。救不救，她都可以。救的话当然很费劲，不救的话也不会良心不安。她没受过那些人的恩惠，也没有照顾他们的责任。 可是于洋看起来很想救他们的样子，毕竟陈教授是他的同事，那些是跟她一样，他关心的学生，是他的责任。 于洋点了点头，沉痛地下定决心：“没事，我救不了他们，我会跟他们家人交待。可是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交待啊…… 多么沉重的字眼。好像储墨凡也曾经这样说过，照顾凌莹莹是对凌姨的交待！ 一个“凌姨”就让储墨凡背负一生，船上四人性命，于洋一生要怎么去背？！ 祁小染将那圈原本挂在救生圈边的麻绳解了下来，此时船已经半倾斜，祁小染一路踩着栏杆，跳到船头，将绳子一头系在船头的栏杆上，将另一头垂了下去，刚好落在于洋面前。 祁小染站在船头，冲于洋喊：“于洋老师，你要是不走，水上来的时候，你就抓住绳子往上走。” 她知道于洋肯定不会走，因为他不敢。他担心她，担心他的学生，担心他的同事。 背负这么多责任，活着该有多沉重。像她多好，只有阿叶和小强……现在还有储墨凡。一共就三个人。简单！ 祁小染心里默默吐槽，一头钻进船舱里。 第323章 谁是祁小染 于洋冲着祁小染的身影喊：“如果救不出来，不要勉强。” 可惜祁小染已经听不见了。 他得照顾好自己！ 于洋略一犹豫，也顾不仪态，将救生圈套在身上，将粗麻绳在手臂上缠了几道，两眼紧紧地盯着船头，等着祁小染把人带出来时伸出援手。 祁小染刚钻进房间，就看见戴惜背着教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祁小染回来，戴惜冰冷的表情带着一丝意外：“船长都逃了，你怎么回来了？” “我又不是船长。”祁小染斜着身子半挂在门框上，看着戴惜那样瘦弱的身体竟然能在船体侧翻的情况下还能背着陈教授走路也很是意外：“戴惜老师好身手啊。”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练过。”戴惜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阿文阿武在隔壁房间，我带陈教授出去，你去救他们。” 年老昏花的陈教授被戴惜用绳子半绑在身上，迷迷糊糊地问：“怎么回事，船怎么这么晃。” 戴惜安慰道：“没事，教授，您再睡一会就好了。” 祁小染目瞪口呆地看着戴惜：“你，不告诉他吗？” “告诉他只会让他恐慌，影响我行动。”戴惜冷漠地看着她，“你打算在哪里集合？” “甲板！”祁小染道，“于洋老师在甲板，在那里汇合。” 祁小染攀着门框，像只敏捷的猿猴，跃进阿文阿武的房间。双胞胎十分迷糊在互看着：“我怎么感觉晕船药不管用啊，头怎么越来越晕啊……” “是啊，怎么头还越来越晕呢？我的身体好像在移动，我是不是在移动？” “我也好像在移动，可能没有睡醒，晕的。” “睡！”两人互看一眼，身子往后一仰，把被子一拉，准备继续睡。 祁小染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扯下其中一个的被子喊道：“别睡了，船沉了，逃命啊，船长跑了……” “什么什么……” 双胞胎咻地坐了起来，懵着脸，不甚清明的眼里看着祁小染透着恐惧的光，“你刚刚说什么？” 祁小染指了指已经开始涌进海水的门口：“船破了。好了，话已经带到，你们既然醒了，赶紧走。于洋老师还在等我。” 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己的命要自己爱惜，她可没有兴趣背着他们逃命。 “啊啊啊，真的进水了。”阿文阿武尖叫着从床上跳了起来，结果刚下床就因为倾斜船体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啊，水来了。”海水灌进房间，一些物品已经开始漂浮起来。 阿文肉疼地扑向一个飘起来的箱子：“我的化妆箱。” 阿武扑向另一个箱子：“我的鞋……” 祁小染一脸无语地抓着墙上的壁灯，对他们道：“话我已经带到了，要不要命看你们自己，我走了。” 说完，她就真的往外走。 “别别别，祁小染同学，别走，带我们一起走。”阿文阿武连忙半爬半走地来向祁小染追去，“我们要命，要命。” 祁小染站在门口，抓着门框指挥他们：“床单扯下来，当绳子，不要分开。” 水越来越大，如果冲散了，就得一个个救，麻烦。 “好，好的。”阿文阿武立刻听话地一人扯了一个床单半爬半走地来到祁小染面前，递给她，一脸二哈样，“接下来怎么办？” “走啊，你们两牵好。”祁小染摔先往外走去。水沿地越来越深，船体也越来越斜，只能继续往船头走。 祁小染没走几步，就听得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祁小染一惊，扔下一句“往船头走，不要分开”就快速往船头跳跃攀爬着。 阿文阿武目瞪口呆地看着祁小染一边避开船上的物品砸下来，一边还轻快的离开的样子，不由面面相觑：“她，是不是人啊。” “是不是人都顾不上了，赶紧逃。” 祁小染跳到船头，就发现戴惜站在一块木板上浮浮沉沉地站着，她的身后着着穿了救生衣的教授和戴着救生圈的于洋。而她的面前，则飘着几个穿着潜水服，从头武装到脚的拿着鱼叉的人。 于洋没事。祁小染松了一口气。不过戴惜受伤了，手在流血。 祁小染手里拽着绳子，缓缓下滑，挡在戴惜面前，看向飘在海里的那些人问：“你们是谁，想干什么？要钱可以，要命不行！” 她现在是个有钱人，阿叶已经不需要花钱了。所以，现在只要能花钱救命，她肯定毫不犹豫双手奉上所有的钱。 “谁是祁小染！”海里有个人似乎是领头的，拿着叉子指着祁小染问。 那背着氧气，戴着面罩，一身黑皮的样子真像个橡皮人。 如果不是形势太危险，祁小染都能笑出声来。 “我……”祁小染上前一步，话还没说完就被戴惜拦了下，“我是祁小染。” “嗯？”祁小染惊讶地看了戴惜一眼，“为什么？” 戴惜没有理会她，将她扒到一边，低声道：“我引开他们，你想办法弄坏他们的氧气罐。”一顿，“他们应该就这几个人。” 祁小染扫了一眼在海面上浮浮沉沉的十颗脑袋，觉得戴惜说的有理。便道：“好。” 海平面燃烧着最后一道火线，给了海面最后的亮光。 清晨第一抹晨曦升起，落在透明的玻璃房内，落在在黑色丝绒沙发里的男人身上，让他在天亮的第一时间睁开了睁。 “罗西。”储墨凡坐直身体。 “少爷，罗西休息了。”阿大从角落走了过来，“您有什么吩咐？” 储墨凡：“祁小染的消息。” 阿大道：“三分钟前岛上的人还没有见到少夫人，少夫人的电话还在关机。” “关机？”储墨凡蹙眉，“没有信号怎么会关机？” 阿大：“……” “星爵定制的手机可自动接受太阳能充电，怎么会关机？”储墨凡快速站起来，“让岛上的出去找……不，这边派直升机去找……” 阿大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句：“少爷，有个消息，不知道是不是需要汇报。” 储墨凡站住，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说！” 阿大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折叠好的纸递了过去：“这是在莹莹小姐房间里找到的。”又补充道，“是替莹莹小姐搬东西到一楼的时候发现的，不是故意乱翻的。” 储墨凡打开纸，里面郝然露出祁小染的实习流程表。 第324章 修正错误 储墨凡眸光一冷：“这个怎么会莹莹那里？” 阿大垂下头不敢看他：“假扮少夫人的人来时，快递刚好送来，门口就直接交给她了。”头垂的更低了，“这，应该是复印件。” “准备直升机和救援设备。”储墨凡握着纸的手一紧，大步往楼下走去，“让蓝子蘅立刻去查今天s大的实习车出发前发生了什么事，再查凌莹莹最近的手机通话记录。立刻安排。” “是。”阿大快速退去。 天刚亮，凌莹莹闹了一夜让储墨凡来陪她都没有得逞，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算睡稳了。”医生助理看着熟睡的凌莹莹，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然而他还没放松两秒，门砰地一声就被踢开了，门板重重地撞在墙上，震地医生助理原地跳起，也把沉睡的凌莹莹给惊醒。 医生助理被吓了一跳，气得一肚子火，一看是储墨凡立刻又把火气给憋回去了，低着头恭敬地问候：“储，储少！” 凌莹莹也被吓地不轻，可是一见是储墨凡，她立刻就开心地向储墨凡伸出了双臂，喜极而泣：“凡哥哥，凡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的，你一定会回来看我的……你答应过我的事，从来都做到的。” “我没有答应过要回来看你。”储墨凡站在床边，冷冷地看着她，“从来没有答应过。” 凌莹莹伸出的双臂举在半空，难以置信地看着储墨凡：“凡，哥哥……你怎么这样说话……” “我没有答应过要回来看你，是你一厢情愿地以为。”储墨凡看着她，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我说过，我不会娶你，我说过，我会让你一生安然，我说过，我会给予你想要的一切，前提是，我不会娶你。这话，十年前我就说过。凌姨病床前，欧彦向你求婚，凌姨同意的，你同意的。” 凌莹莹看着储墨凡，张了张嘴，半天才缓缓地说：“小时候的事情，怎么还会记得这么清楚。” “你当然记得清楚。”储墨凡看着她，冰冷的眼里闪过一抹疼痛，“你清清楚楚的记得凌姨为我而死，清清楚楚的记得我欠你一条命。” “凡哥哥，你，我，我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凌莹莹哭的泣不成声，“我从来都没有这样说过。我从来没有说你欠我一条命，从来没有。” 储墨凡看着凌莹莹一字一句道：“我养你到大，给予你想要的一切，这是对凌姨的交待。除了养你，我给不了凌姨任何回报。我以为给予你最好的东西就是对你好。我以为你跟我一样，早有准备成为欧彦的新娘。原来你没有。 是我的错，以为你真的害怕需要我的安慰；是我的错，你以为你真的想凌姨的亲吻，才会在你成年后还保持儿时的习惯；是我的错，让你以为有机会成为我的新娘；是我的错，把你养成了一个不分是非，视人命为玩笑的怪物。是我的错，把凌姨善良的骨血变成一个恶魔。” 凌莹莹不可思议地看着储墨凡，她张了张嘴，喃喃着：“你说……我是怪，怪物？是恶魔？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眼泪从莹莹大大的眼里流了出来，从她苍白的脸滑落，涌进嘴角，看起来苍白脆弱极了。她努力地让自己笑了起来，语气急切地想要求证：“凡哥哥，你，你是在开玩笑的，是不是，你肯定是在开玩笑……” 储墨凡并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将握地皱成一团的纸砸在凌莹莹的脸上。 “这是什么？”凌莹莹委屈地看着储墨凡，哆嗦地拆着纸闭。 储墨凡垂眸看她：“你诬陷祁小染偷你东西，我当你没铸成大错，只让你道歉。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害一个救过你命的人。凌莹莹，你没有心。”语气一沉，“你没心，才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一次不成两次，两次不成三次，现在你竟然联合储赢涛要她的命。凌莹莹，祁小染是数次救过你命的人。” 想到祁小染可能命丧大海，储墨凡顿时气涌心头，抬手狠狠一掌甩在她的脸上：“你竟然把她的行踪给储赢涛，你是不是疯了！” 凌莹莹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打地歪了出去，一头乱发挡了半边脸，耳畔嗡鸣。 半晌，凌莹莹才捂着自己的脸，缓缓地抬起头，一双空洞又茫然的双眸透过那头乱蓬蓬的头发，看向储墨凡，呆呆地，小小声地问：“凡哥哥，你打我吗？” 储墨凡见她如此，心口狠狠地痛着。这是凌姨的孩子，这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莹莹因他年幼丧母，他自以为是的想弥补她缺失的亲人之爱，却将凌姨唯一的骨血养成了怪物。 “少爷。”阿大推门进来，“蓝少那边有消息了。”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凌莹莹一眼，沉声道：“说！” “是。”阿大垂头，将蓝子蘅消息读了出来，“据司机反应，校车出行时推迟了近一小时启程，有两人迟到，除于洋外，同行人数不变，性别不变；港口上船时间不变，但司机所说的游轮与我们之前定好的船外形一致，至于船上工作人员是否与原因所定一致，仍在调查。” 阿大读完，退到一边。 迟到半小时，可能同行的人被调包，船没有变，但有可能工作人员被调包。这两个因素都会导致祁小染遇险。 储墨凡痛苦地闭上了眸子，半晌，方才睁开眼，眼神恢复往日的冰冷果决。看着凌莹莹语音冰冷：“现在，我来纠正错误！凌莹莹，我来问你，储赢涛的打算在哪里动手？” 凌莹莹从挨了一巴掌之后，整个人便似呆滞了。此时听得储墨凡连名带姓的叫着自己的名字，整个人突然抖了个机灵，仿佛一下子还魂了。她没有回答储墨凡的话，反而在床上跪直身体，看向储墨凡问：“你说我比你的命重要，可是你现在打我，是因为祁小染，是么？”眼泪一串串地往下落，“你说我是怪物，是因为我说祁小染是小偷，是因为我打扰了你们的订婚典礼，是么？” 第325章 他要找她 凌莹莹的样子茫然又委屈，她只感受到储墨凡的愤怒，只知道储墨凡第一次打她是因为祁小染，至于储墨凡问她的其他问题，她似乎一概都听不到。 她只在乎自己的委屈，只在乎自己在乎的部分，而别人的生死都跟她无关，不，但凡影响到她心情的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这世上的人，只要她看着不舒服的，那就是那人的错。 “无可救药！”储墨凡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冷声问，“我问你，祁小染出海的事情，储赢涛是不是知道了？” 凌莹莹看着自己被他握着的手腕，似乎感觉不到疼，反而有些痴迷地着盯着储墨凡握着自己的手，喃喃着：“她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不是么？没有她，我当你一辈子妹妹，你只当我一个人的哥哥。我乖乖的，什么话都听你的，只要你高兴。” 储墨凡心里最后一点希望都熄灭了。 他以为凌莹莹还没有恶毒到这种程度，他保守地是储赢涛的人私自看了祁小染的快递，现在看来凌莹莹很有可能还参与。 如果不是茫茫大海没有目标很难寻找，储墨凡恨不得现在就去找祁小染，可是现在他必须要从凌莹莹嘴里知道祁小染此时的方向。 储墨凡立刻下令：“直升机往死无岛方向搜索；全市搜索储赢涛和蓉蓉，不要惊动警方。” 储墨凡在凌莹莹床边坐下，冷声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从此，我们一刀两断。” “为了祁小染，你要跟我一刀两断？凡哥哥，妈妈为了你走的那么惨，你为了一个外来人要跟我一刀两断吗？”凌莹莹呆呆地看着他，突然撕心裂肺地捂脸哭了起来，“妈妈，妈妈，你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莹莹好害怕，妈妈，莹莹好害怕……” 她哭了半天，嚎了半天，以为储墨凡会像以前那样过去哄她，给她原本不想给他的一切。可是现在，储墨凡只冷冷地坐着，看着她，脸上流露出从来不曾有过的厌恶和厌憎。 如果她不是凌姨的孩子，他怎么能容忍下一个坑害自己人的叛徒。 凌莹莹见搬出妈妈没用，止住哭声，一抹眼睛，看着储墨凡的眼神幽怨而凄凉：“凡哥哥，你说过我的命比你的命重要，现在是不是不算数了？” 储墨凡也不接她的话，冷冷地看着她，问：“储赢涛要在哪里对祁小染动手？” “看来是不算数了。”凌莹莹凄然一笑，“既然我对凡哥哥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完，纵身一跃，狠狠撞向床头的墙上。储墨凡眼明手快，就在她撞墙的那一刻，伸手拽住了她，但还是慢了一步，凌莹莹的头还是撞在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额角流出一丝鲜血，仿佛一条血泪，滑在她的脸颊。 凌莹莹欣喜地看着储墨凡：“凡哥哥，你还是在意我的是不是？在你心里，我还是很重要的是不是？你不想让我死，凡哥哥……” 凌莹莹笑地泪流满面，说着话就往储墨凡的怀里钻去。 储墨凡提着她胳膊的手一松，退开一步，冷冷地叫了一声：“去把罗西叫进来。” “是。”阿大快步退出去，回来时，身后还跟着罗西。 储墨凡对罗西吩咐：“把人绑好了，受伤没有关系，别死了。”对阿大道，“从星爵调直升机，准备一下，我要出海。” 罗西只听储墨凡一个人的话，而且罗西不像阿大和其他人，会有属于自己的判断，也会因为那些判断失误。他只会听话，不会决定，不会判断。 罗西在一旁提醒：“少爷，今天公司的直升机蓝少一周前就申请了，要接一个贵宾。” 储墨凡道：“现在申请航线，让他用客机接贵宾。” 直升机可以海上救援，客机不能。而星墅的直升机已经派出去，要再用就要用公司的。 “是，我现在就去跟蓝少协调。”阿大立刻退了出去。 储墨凡看着凌莹莹脸上的血，冷声道：“让陈医生来处理她的伤口。继续搜索储赢涛。” 说完大步往外走去，凌莹莹这边是得不到任何信息了，他也不能对她用刑拷问。但是哪怕大海捞针，他都要亲自去找祁小染，在第一时间看到她。 而此时，茫茫大海上，祁小染、于洋和戴惜，阿文、阿武，以及陈教授，坐在简易木筏上，在大海上漂荡着。 说是木筏，其实是用断的甲板和桅杆拼接着，用从黑色潜水服扎出几个气囊。虽然不够稳，但是只要没有风浪，在海面上飘个十天半月没有问题。 祁小染坐在于洋身后，生怕会飞出什么尖嘴鱼把于洋扎伤了。戴惜坐在她旁边，她依然围着围巾，手里握着一个鱼叉，脊背挺的笔直，如果不是因为半边衣袖被扯地稀巴烂，手臂上布满血痕，还以为她是哪家小姐来选美的，任何时候都让自己保持着仪态。 祁小染借着月光，看着戴惜肃穆的脸，不由道：“你不用担心，那些人本来就是害我们的，你杀了他们也只是正当防卫，不要害怕。” 那些人虽然水性很好，可是被祁小染打烂氧气罐，在水里也憋不久，加上祁小染水性不错，虽然受了伤，但也都将他们制服了。只是没想到她每打伤一个，戴惜就杀一个，虽然她有些不认同有必要杀死他们，可是见戴惜此时这样自责，祁小染还是想安慰她。 毕竟，敌人只要活着一个，就有杀掉她们的可能，更何况，她其实也想抓个活口问问，是谁让他们来抓她的。 阿文抱着胳膊瑟瑟发抖：“对啊，对啊，对啊，戴惜老师，你也是为了救我们。不要内疚，警察要是找你问话，我们会为你做证的。” 阿武也道：“是，我们会为你做证的。” 戴惜冷冷地看向祁小染：“那些人是来抓你的。” 祁小染一怔，瞬间明白了重要，歉然道：“对不起，连累大家了。但是大家放心，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保证大家安全回家。” 本来她以为只是一场意外的船祸，加上阿文阿武跟自己感情并不深厚，所以并不在意。可是现在，既然他们受自己连累，她一定拼尽全力照顾他们周全。 第326章 实行目的 于洋有些不悦道：“戴惜老师，虽然说那些人是冲着祁小染来的，但是我们是一个团队，祁小染为了救大家也受了伤。没有人愿意成为歹徒的目标，你这样说话未免太失偏颇。” 阿文和阿武也有些不满，不过他们又畏惧戴惜这冷冰冰的样子：“就是，小时候我还因为家里太有钱被绑架了呢？难道有钱人就有错吗？亏你还是老师。”看向陈教授，“是不是陈教授？” 陈教授已经东倒西歪，闻言，点了点头：“危难时刻，团结一致才最重要。现在不是相互责难的时候。” 祁小染意外地看着大家：“你们，为什么要为我说话？你们，不是都很讨厌我吗？” 阿文阿武对视一眼：“我们什么时候讨厌过你。”嘿嘿一笑，“当然，祁宝儿说你是私生女，为了逼祁连涛认你不惜假装乞丐逼他认亲。毕竟，小三为了进家门，确实无所不用其极。我们都挺烦的，后来发现你是真的乞丐，也在网上看过你救人的视频，特别是顶云林你抓了杀人狂魔，我们其实挺佩服你的。后来不是好多人跟你道歉么？” “我们其实也想为以前对你误解跟你道个歉。但是后来一想，我们也没有欺负过你，只是瞧不上罢了。所以也没有道歉。”阿文笑笑，“而且据我们观察，那些欺负过你的人，跟你道歉的人，其实你也不太认识。” 确实祁小染对于那些欺负自己的人并没有什么印象，当然祁宝儿和许子开是肯定有的。至于其他跟着他们两的人，祁小染确实不记得，因为都是不重要的人。 不过，这两人倒是挺坦率的，祁小染觉得有趣。两人看起来很无厘头有些不着调，但是自有想法。 阿武道：“以前我也在天衍看过你的综合格斗，今天第一次近距离看，还没花钱，真不错。” 戴惜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祁小染看出来这个戴惜面冷心热，要不然当时也不会为了救大家说自己是“祁小染”。便主动跟他搭着话道：“戴惜老师伸手也挺不错的，哪里学的？” 其实祁小染这话也不过是不想气氛变得尴尬，也没想过戴惜真会回答，毕竟她走的是高冷路线。没想到戴惜竟然还真的回答了：“我一个朋友，我看多了，就会了。” “哇，你竟然还是个天才。”祁小染惊讶又兴奋，“等上了岸，咱们好好打一架。” 戴惜冷漠地拒绝：“不打！” 祁小染有些失望：“为什么？” 戴惜：“打不过你。” 祁小染：“那让你那个朋友跟我打一架。” 戴惜：“她不愿意。” 祁小染：“为什么？” 戴惜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你怎么这么烦人！” ……祁小染猝不及防对方竟然会是这样的回答，差点一头栽进海里。刚刚不是聊的还挺好的么，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耐烦了呢。 阿文阿武见她被怼突然呆滞的样子，不由大笑了起来。 祁小染本来也不是怕尴尬的人，见大家笑了，反而从呆滞中反应过来，冲戴惜道：“你还真像我一个朋友。” 戴惜冷哼一声：“你这种人能有什么朋友。” 于洋笑笑：“我就是她的朋友啊。” 阿文阿武也不乐意：“我们也是她的朋友啊。看你这话说的。” “没关系，戴惜老师没有说错。”祁小染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她仰头看着海上那轮明月，清亮的眸子闪着光，“我以前就是没有朋友，全世界都讨厌我，只有他在我身边，我们相依为命。” 祁小染低下头，狠狠地抹了一下眼泪，说：“好想你哦，小强！” 于洋想转身安慰她，可是怕动一下简陋的竹筏就会失衡，只能低声安慰道：“他会回来的。” 祁小染道：“对不起，于洋老师，车祸的事情……” “车上有两个人，不一定跟小强有关。”于洋打断她，“你要想，或许他离开你是有什么苦衷呢？不要乱想，等再见到他的时候，把你想知道的问题都问出来，让他回答你，要是不回答，你就打到他回答为止。” “这倒是。”祁小染被于洋说的破涕为笑，“不过他那个小身板，哪经得起我一拳。” 戴惜冷笑：“自己的身板看起来也不是多大。” “嗳，戴惜老师，你是不是不怼我不舒服啊。”反正都是难姐难妹了，祁小染也放开了，一脸不乐意，“我这身板虽然不怎么大，但是明显……”撇了戴惜一眼，“比您老人家要大只。你看你瘦的跟只蚂蚱似的……” “哈哈哈……” 原本充满了恐惧和血腥味的海面，顿时因为两人的互怼而轻松起来。 但是再轻松的气氛，也熬不过时间。 三天以后，陈教授颤巍巍地将一块生鱼片塞到嘴里，费力地咀嚼着维持着生命：“小于啊，周围有船路过记得呼救啊，我体面了一辈子，我不想临了死在这种地方。” 阿文阿武道：“陈教授，不是说这次考古目的要等上了岛才说么？不如您现在就跟我们说了。我怕我撑不住，中途死掉了，连为什么要来这都不知道。” 祁小染因为储墨凡的缘故知道这次是储墨凡借外力找宝藏钥匙的行动，加上她好久没上学，不知道学校竟然连实习内容都没有向学生交待。 “现在告诉你也无防。”讲到专业，陈教授浑浊无力的眼神顿时明亮起来，“这次，我们是要考察一个隐没的王朝，储氏王朝的旧址，听说那里有个圣地可以跟一百年前的的人类对话。” 于洋笑道：“哪有这样的地方。” 陈教授点头道：“是，我怀疑这里有什么东西，可能是百年前有现在却没有的稀有物质。我曾经在一起密史中读到过，储氏王朝从始至终只有一个皇帝，就是那个开国皇帝，他有不死之生，不老容颜。” 祁小染不屑，什么不死之生，就是靠技术手段把人内存的第二人格催生出来而已。怎么的家族，自私的王朝。 阿文阿武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储氏王朝？” 第327章 有鲨鱼 陈教授点头点头：“是，储氏王朝，那是一个传说中在我国和r中间的小岛上。我一直得不到准确的地点，去年我去d国做学术交流时意外得知岛的位置，才设立了这个考察项目的。这个项目困难重重啊……” “这个储家王朝跟储墨凡有什么关系吗？”阿武问。 “哪里有什么关系。据闻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储家王朝整岛受到轰炸，无一生还。”陈教授话被打断便心中有不快，一时也提不起劲，便又半靠着于洋闭眼假寐。 阿武吐了吐舌头，阿文也道：“要真说有关系，也就是储墨凡是这次咱们考察储氏王朝项目的资助者。”说完自己似乎都觉得可笑，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祁小染心里狠狠一紧，如果他们真的发现储氏王朝的秘密，如果他们发现储夜爵的存在，那这些人会怎么看待储墨凡？ 想到这里祁小染不由疑惑，储墨凡自己难道不担心陈教授他们发现他的秘密吗？还是他一点都不在乎这一点？ 于洋背对着祁小染坐着，他看不到她的样子，身后的人突然沉默让于洋有些担心。 “祁小染？”于洋僵着身子不敢动，试探地叫着她的名字，“你没事。” “她没事，只是在想储墨凡。”戴惜冷冷地说，“于老师还是担心自己。” 话音刚落，木筏突然晃荡起来。 木筏太小，导致海面只要有一些轻微的波动步伐就会剧烈的飘荡起来，只要有一个人有些微的滑动，整个木筏就会失衡歪倒。 这些天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但好在海面平静，落入海里大家相互帮助还是可以重新上木筏，然后更加谨慎仔细地平衡着自己的位置，一动都不敢动。每次需要捉鱼都是由祁小染和戴惜轮流着。 这次木筏晃的并不是很厉害，海面很快就平静下来了。大家很快就镇定下来。 阿文阿武笑道：“我们才是那真正见惯风浪的人啊。” 祁小染笑了，这次出行虽然不顺利，但她突然觉得其实当个普通人其实很简单，有朋友其实也很简单。有些人以前不是她的朋友，不过是他们的机缘还没有到而已。 然而下一秒，前方阴影一晃，祁小染脸色一变，一把将笑地前仰后合的双胞胎脑袋往下一按，同时一把抓起木筏上的叉子，当空一叉。 “什么啊，原来是鱼。”祁小染看着双叉上的鱼，松了口气。压力着双胞胎头的力也随之一松。 双胞胎一脸茫然地看着祁小染手里的鱼：“刚刚怎么回事？” “没事。”祁小染笑了笑，“我紧张过头了，只是一条普通的鱼。” “有事。”戴惜冷冷地看着前方，拿起另一把抢来的鱼叉，神色异常严峻，“只怕还不是小事。” 碧蓝清澈的海面上似乎箭一样飞窜着一群海鱼，它们数量庞大争先恐后地从祁小染他们身边路过，拼命地往前游去，仿佛一条有巨大的有生命的五彩缎带，在海里飞快地逃窜。 “不好。”于洋看着眼前的景像，脊背绷直，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鱼群逃窜，肯定是后面有危险。”一顿，喃喃，“可别是鲨鱼……” 话音刚落，海面上便飞快地冒出几道鱼鳍，那闪耀的银灰色仿佛像劈开大海的利刃，笔直飞快，一往无前地往前疾行。 阿文阿武面对着于洋和祁小染坐着，见他们脸色都不太好的样子，不由转过头去，好奇地问：“怎么了？” 刚一转身就看眼几道三角鱼鳍在拉开海面向他们冲过，立刻大叫一声往祁小染那边扑了过去：“鲨鱼啊……” 这样一来，重心全往祁小染这边倒，本来平衡性不好的木筏就往祁小染这边倒。眼看着木筏又要翻个底朝天，祁小染一个飞身扑到双胞胎那边，大叫：“大家都别慌，小心别掉下船去。” 双胞胎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对不起，对不起，吓昏了。这几天咱们身上的伤都好差不多了，没有血腥味，鲨鱼不会杀害我们的。不会的，不会的。” 两人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挪动着身体跟祁小染交换位置：“祁小染你在前面，你在前面，我们不行，我们手无缚鸡之力。” 还没坐稳，昏昏沉沉的教授睁开了昏花的双眼，看着海面上飞快疾驰的鱼鳍，颤巍巍地问：“这是什么？” 戴惜漠然道：“鲨鱼。” “什么？鲨鱼？”陈教授一哆嗦，猛地坐直了身体，“快划，快划，远离它们，他们会撞船。” 话音一落，木筏一震，“噗通”一声，双胞胎中一人往后往入海里。 “阿武，阿武。”阿文跪在木筏边一边使劲地伸手去构海里的阿武，一边紧张地往后看着鲨鱼是不是流过来了，“阿武，快点，鲨鱼马上就要来了，阿武……” 戴惜往后伸手一把提住阿武，咬牙道：“上来。” 阿武连说话的力气都不舍得，咬着牙蹬着腿往上爬，可是刚一蹬腿，整个木筏的力都往后坠去，好不容易平衡下来的木筏终于还是翻了个底朝天。 “于洋老师……”祁小染头一探出水面，就第一个先去救于洋。 “我会游泳，先救他们。”于洋离教授最近，翻下海的时候就抱住了教授，此时船一翻，他第一时间托着教授，将教授放回甲板上，并温柔地安抚这个在退休前被吓地几度要晕过去的老人家，“陈教授，您一定要稳住，不能再掉下来了。” 祁小染流到戴惜边，协助他把阿文阿武送回甲板。 “于洋老师，你先上去。”祁小染游到于洋身边，抹了一把脸，看着已经到眼前的鲨鱼大声道，“快上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 一道银鳍划开海面，直直地撞向刚刚平衡下来的甲板制小木筏，一下子将整个甲板撞了成了两半。教授和阿文阿武又重新掉下海。 “教授……”于洋眼明手快一把抱住教授，同时也抱住了一块被撞裂的甲板。 木筏被撞成两半，人也被撞地分成两队。鲨鱼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一股脑地向于洋和陈教授的方向冲了过去。 “于洋老师……”祁小染顾不上别人，心里只想着于洋不能受伤，不能流血。可是此时祁小染跟于洋并不在一起，要冲过去救命于洋已经不可能。 祁小染灵机一动，拿着手里的叉子就往自己的胳膊刺去。 “你疯了……”戴惜一把握住她的叉子，厉声道，“想拿自己喂鲨鱼吗？你不怕死吗？” “我死不了。”祁小染不管他，抬起胳膊往往刀叉上一擦，一道浅浅的血线便流了出来。 第328章 被救 叉刃划过手臂，只轻轻地划破表皮，白皙的皮肤地渗着一层浅浅的血珠子。就这样连包扎都没有必要的伤口，就本来冲向于洋的鲨鱼在刹那间掉了个头。 “你疯了！”戴惜一把扯住祁小染，压住她手臂上的伤口想要为她止血，神情近乎疯狂地咆哮着，“你要救他几次才够，你什么时候能想想自己……” 祁小染有种能力，就是在危险时刻越发冷静沉着。这种能力有些人天生具备，有些人后天养成。而祁小染天生具备加上从小到到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拳手经历，让她拥有在危险中判断安危的能力。 从胳膊受伤那一刻，祁小染原本亲和的面容就冷了下来。她用叉柄狠狠地将戴惜推开道：“去保护于洋老师，不要浪费战斗力。” 她出手又准又狠，这一堆不会让戴惜受，但是让戴惜一下子就被远远地推开了去，随着水波的晃荡，将她荡到了于洋他们附近。 阿文阿武把着一块碎甲板，看着那三条向祁小染飞窜去的鲨鱼鳍，喃喃：“她不会死！” “放屁，你们死了她都不会死。”戴惜气地两眼通红。但她还是没有冲动地过去帮祁小染，而是叫上于洋帮忙把散在周围的几块仅剩的甲板找回来，接好，将吓地半晕的陈教授和阿文阿武堆上了甲板。 戴惜冷冷地盯着水里的于洋道：“于老师，你也上去。她最担心你。你安全了，她才会让我去帮她。” 于洋自知自己拖累了祁小染，万分歉然道：“对不起，你去帮她，我可以照顾自己。” 戴惜语气一横，提着于洋就往甲板上一扔：“上去，别t废话。” 等把这些人都安置妥当，戴惜刚要找祁小染，阿文突然大叫：“这是什么？怎么来这么多？祁小染呢？祁小染人呢？” 戴惜和于洋转头看向祁小染原本所在的方向，却哪里还有祁小染的影子，只有茫茫大海里十几道鱼鳍在海面上飞速远去。 “祁小染，祁小染……”戴惜和于洋惊恐地大叫着，“快，快划过去看看。” 众人合力将木筏往鲨鱼离去的方向追去，可是鲨鱼早已远去，海面风平浪静，看不出任何血战过的情形，看不出鲨鱼来过的痕迹，似乎也看不到祁小染曾经跟他们一起过的痕迹。 于洋身子一软，脑子一沉，差点栽进海里。这个永远文雅微笑的男人第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痛苦，竟生生呕出一滩血来，应应激反应而瞬间嘶哑的嗓子里掉出残破无比的声音：“祁小染。” 阿文和阿武哭的泣不成声：“怎么会这样，刚刚我刚上来的时候还看见她刺中了一个鲨鱼。” “哭什么，都给我闭嘴。”戴惜吼道，一把拽着于洋的胳膊，红着眼吼道，“做什么，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什么都没见着。你老师，现在只有你是我们的主心骨。祁小染不是这么容易死的人，打起精神来，想想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这要死不活的是做什么。” “是，她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于洋抹去嘴角的血迹，又谨慎地抹去落在加班边上的血迹，略一沉吟，沉声道，“鲨鱼群出现，很有可能就是出现大血液，血腥味浓郁才招来大群鲨鱼。鲨鱼群目标性明确地追着血腥味去了，只有一个可能，祁小染帮我们引开了它们。我们现在要做的是……” “呜呜……”一阵闷闷地汽笛声从不远处传来。半昏的陈教授眼睛瞬间就亮了，“是轮船，是轮船，快求救，快求救……” 阿文阿武不由气道：“教授，祁小染为了救我们生死不明，你却还想着自己逃命，你这老师当的也太不称职了。” 逃命要紧，陈教授顾不上生气，摆着手气若游丝地说：“我留下来只能拖累你们，我要活下来，才可以让别人来帮你。” 于洋也道：“陈教授年纪大了，身体受不住。” 主要是陈教授就算跟着，也帮不上什么忙。 但是好在轮船带走了陈教授，却给他们留下了救生艇和一些食物。戴惜本意是要让于洋和双胞胎跟着陈教授一起走，因为在她看来他们和陈教授一样，都是拖累。 惜命的双胞胎却意外地反驳：“戴惜老师，轮交情，咱们都是在海上才跟祁小染熟悉的，更何况祁小染还救过我们一命。你去找她，我们不去，你去，到时候祁小染怎么看我们？” 于洋也道：“是，我们可能没有你能打，但是船长给了我们武器和药，我们也不会给你添麻烦。如果戴惜觉得我们会连累你，不如我们分开行动。” 阿文阿武也道：“是，我们没用的三个人一队，你有本事的一个人一队，我们分两队去找祁小染。总之，我们不会把我们的救命恩人一个人扔海里不管的。我们家里也不是这样教育我们的。” 戴惜转过头，看着海上的太阳，眯了眯眸子，傲娇地“哼”了一声道：“到时候出了事，我可不会像祁小染那样不要命的救你们。” 阿文阿武笑嘻嘻地说：“我们不用你救。我们有救生衣，还有备份救生衣，救生圈，鲨鱼声波干扰器。装备齐全，不用麻烦你。” 因为是货轮，海上工作人员有限，不能派人帮忙搜救。但是船长还是很友善的把他们拥有的装备都送给了于洋他们，当然还有很多淡水和罐头。 “那就快点划。”戴惜划着桨，冷漠地说着。 “呦呵，出发。”双胞胎呼喊着，奋力划动着双桨。 于洋拿着指南针，拿着船长给的地图：“这里最近的岛就是黄金岛，现在风向也在那边，我们不如先去黄金岛，看看祁小染有没有可能逃到岛上。” 双胞胎振臂大喊：“出发，黄金岛。”一顿，“于老师，陈教授之前是不是说咱们做考古项目的地方就是黄金岛？在我国和r国的交界？” 于洋摇了摇头：“陈教授当时并没有说出那个岛的名字，但是从地图上看，应该就是那里没说。” 双胞胎冷笑：“这个教授也太狭隘了，死到临头的时候还不愿意把这些告诉我们。” 戴惜冷笑：“那是当然的，如果告诉你们，还要他这个教授干什么？你们发现了储氏王朝的秘密，他怎么能在荣誉最巅峰退休？” 第329章 恩人阿夜 双胞胎一怔：“你不是陈教授的助教吗？你这么说，不好？” 戴惜不屑地嗤笑一声：“不过是个身份罢了。” 双胞胎露出恍然大悟地表情，八卦地问：“戴惜老师，你一天天地挂着个脸，是不是就是因为陈教授偷过你的学术成果？” 于洋轻斥：“不可以诋毁师长。” 双胞胎撇了撇嘴：“我觉得陈教授真的能做出来。你看看他在海上，不是装死，就是装病，一听有船，那耳朵比咱们还要灵敏。这样的人要偷戴惜老师的成果也不是不可能。” 戴惜淡道：“并没有。陈教授虽然惜命，也极其看重荣誉和名望，功利心重，但他不是那种会偷取别人东西的人。于洋老师说的没错，不要随便诋毁人家。” 双胞胎：“那你为什么天天别人欠你一百亿没还上的样子。” 戴惜：“我只是看不怪你们两人一天天话这么多，娘们兮兮的样子。” 双胞胎：“……！” 搜救的救生艇在茫茫地大海上似一叶小小的孤舟，随着微微起伏的海面上下飘荡着、前行着，旷阔无垠的海面因为小船上叽叽喳喳的声音而显得生机勃勃。 夕阳落下，晨曦再起，银翻碧浪。温柔的海浪一道道往海滩上翻着，将雪白的沙地推成一层层叠堆起来的小梯队，每一层都带着海浪的形状。 雪白的沙滩后是一片浓密的森林，一眼望去看不到头。海边杂乱地堆着一些礁石，不知道是因为海水水位退出露出来原本在海里的礁石，还是人为地搬运过来放着做为它用。 一座宛若庭院里假山大小的礁石后的沙滩上躺着一个沉睡的少女，少女呼吸均匀，衣衫褴褛，睡梦中少女双眸紧蹙，让她那精致苍白的脸在沉睡中都带着一股莫名的杀气。 沙沙沙…… 沙摊发出西西索索的声音心醒了梦中的少女，紧跟着一道人影盖了过来，遮住了她头顶的那片光线。 “什么人？”祁小染猛地睁大了眸子，一抬手准确无误地攻向来人的面门。 然而，对方并没有躲，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冲向自己面前的拳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临场发蒙的一般都是没有练过的。练过的人可以感受到拳风，会自动闪避，只有快慢之分。 祁小染见状，连忙收手，但还是有些来不及，一拳重重砸在对方的肩头。 “对不起，对不起。”祁小染连忙上去揉对方的肩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误杀误杀。” 对方是个又高又状的大汉，十分魁梧，可是脸很圆，此时瞪大了眼睛看起来十分圆萌可爱，像只大肥猫。 见祁小染摸着自己的肩膀，萌大个连忙往后退：“没关系，没关系。”呆呆地看着祁小染问，“你没事吗？昨天你被鲨鱼追杀……” 祁小染看着他的眼睛，黑漆漆地明亮的要命。有清澈明亮的眼睛的人，不会是坏人。 祁小染想着，便问：“是你救了我？” 男人道：“是。” 祁小染问：“你赶走鲨鱼救了我吗？” 男人将手伸进自己那麻袋一样的背带裤子口袋里，祁小染站在原地没动，但是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紧紧地盯着男人的下一步动作。 好在，男人在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她：“这是驱除鲨鱼草药包，给你，下次用。” 药包刚递到祁小染面前，就一股刺鼻的气息扑面而来。好在祁小染从小长在乞丐窝里，一直闻着异味长大，倒也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男人连忙解释：“药包只有跟皮肤直接接触的时候才会有味道，你放在口袋里就不会有味道。有鲨鱼，拿在手里就有会有味道，鲨鱼就会跑。” 男人说话有些急，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祁小染笑着接了，就手将药包放进口袋里，果然气味没有了。祁小染冲他笑了笑：“谢谢你。救命恩人，还没有请教，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道：“我叫阿夜。” “阿叶？”祁小染笑了，“我有个朋友也叫阿叶，她也救过我的命。叫阿叶的人，都爱救我。” “不，不是。”男人连忙摆手，“我是阿夜。”指了指天空，“晚上，阿夜。” “哦，夜晚的夜。阿夜。”祁小染弯着眸子快速地打量阿夜几眼。圆脸，圆身圆腿，圆鼻头，圆眼睛，扫把眉，看起来就像动画片里的那种小胖孩，憨厚可爱。 应该不能是储墨凡假扮的，像他这么傲娇的人就算是偷偷救了她一命，应该也会傲娇地说：“没错，就是我救你了你，感恩，女人……” 更何况，储墨凡这种认为她祁小染是丑八怪的颜控，怎么可能会把自己弄地这么丑。当然，阿夜也不丑，只是跟帅和好看也没有什么关系。 确定对方不是储墨凡，祁小染说话也就轻松起来。问：“这里是哪里？你是这个岛上的人吗？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你有没有看到海上有其他人？” 阿夜摸了摸自己毛绒绒的脑袋一脸为难：“你的问题好多……” 敢情是记不住这么多问题。这智商，肯定不能是储墨凡了。 祁小染试探地问：“那我一个一个问？” 阿夜点了点头：“嗯。”拉着祁小染到之前躺着的礁石后坐下，“慢点问。” 祁小染：“这是哪里……”一转头，就看见阿夜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条鱼，用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贝壳接着片生鱼片。 祁小染见他一脸专注地弄吃的，不由问：“你能听到我说什么吗？” “我听到啊。”阿夜从背带裤的胸前袋里取出一个小包，打开，露出里面一小包盐，撒在生鱼片上仔细地抓着，同时还回答祁小染的话，“这里是黄金岛……” 祁小染慢慢地问，阿夜慢慢答，在阿夜切出一贝壳生鱼片的时候，祁小染也知道了原来自己所在的岛叫黄金岛，阿夜是r国人，来岛上是来寻找自己丢失的爱人。阿夜说，他很穷，穷的只有他的爱人了。可是有一天爱人坐上了船离开了他，就再也没有回家了。 阿夜说：“她是为了让未来更好才去的。” 祁小染却想，她是嫌弃你穷才逃跑的。笨蛋。 阿夜将装着生鱼片的贝壳递给祁小染，漆黑的眸子里闪着星光：“我知道她来这里了，我来这里找她。” 第330章 朋友 祁小染向来不打击怀揣着希望的人，因为她自己就是指着“阿叶醒来，一家团聚”的那一点点微妙的希望活下来的人。 “嗯，见到她的时候，你要好好跟她说，告诉她你对她的心意，告诉她虽然你什么都没有，但是愿意为了她拼尽一切。”祁小染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沙子对阿夜道，“一定要把你对她的感情说出来，一定要让她知道。” 阿夜仰头看她，圆而漆黑的眼里闪着几分失落：“你要走了吗？” 祁小染以为他害怕一个人的孤独，便宽慰道：“不要害怕，这个岛也不太大，翻一遍估计也就找着了。我得想办法去找我的朋友，他们找不着我会很担心的。” “朋友？”阿夜眨了眨眼睛，眼神有些茫然，神情十分低落，“我没有朋友。” “嗯。”祁小染想到双胞胎，想到戴惜和于洋，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她拍了拍阿夜的肩膀好卖的安慰着，“以前我总想着有一天可以交到朋友，可是是越想要越得不到，所有人都拿我当怪物。后来，我想那就不个怪物，不做普通人了，可是这次我却意外的发现，原来我以为自己不是普通人，以为被人当做了怪物仇视着，其实只是那些讨厌我的人在声讨我而已。有很多人他们不讨厌我，不把我当怪物，只是当我是一个不熟悉的陌生普通人而已。” 祁小染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所以，有时候你觉得自己很孤单，没有朋友，被别人当怪物，其实是敌人故意给你看到的假相。” 以前她在学校就被同学欺负，她以为全校的人都讨厌她，后来她在网上被陌生的人厌恶，她以为全网的人都讨厌她。这些不好的显现，让她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讨厌她，让她以为自己注定成不了一个普通人。 可是这次，双胞胎的话给了她很大的触动。他们并不讨厌她，只是一直在旁边看着她，不主动过来跟她交朋友而已。 现在想想，以前欺负她的人其实也就那群围绕着祁宝儿、许子开等人转的人，网上那些骂她的，传着她不好消息的内容都是祁宝怡和要对付储墨凡的人传播的。 敌人给予的表面现象让她以为自己不是一个普通人，让她以为自己被所有人厌恶着。其实不是的，这个世界上还有一批头脑冷静的人不会随着那些虚假信息动摇，他们有自己的思考，有自己的想法和立场，只是也不主动向她靠拢而已。 祁小染用着刚刚得到的经验安慰阿夜：“这次你跟你的爱人回去你的故乡，不用担心他们像以前那样欺负你，你只要用心看，你就会发现周围可能会有默默关注你的人，或者有默默帮助你的人……” 祁小染下意识地认为像阿夜这样颜值不高，看起来呆呆的智商也不高，又贫穷的人肯定是在家乡受尽欺凌，跟当初的自己一样。 “小心，有人来。”阿夜突然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一矮身躲在礁石的后面。 果然，祁小染就听见林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那应该是有一群人在走路，脚步声密集嘈杂，但听得出来速度慢而懒散，很悠闲的模样。 可是当祁小染看着那些人走出林子，出现在海滩上的时候，不由怔住了。这哪里是优闲的样子，分明就是杀手的样子。 五名壮硕的大汗穿着黑色的工装，筒靴，戴着黑色的帽子，每个人的装备都很齐全，背着一把长枪，腰间配着一把手枪并一把军用匕首。 祁小染头皮暗暗发麻，看这随时准备打仗的样子，倒像是这里有什么军事基地。但是军事基地，应该是迷彩啊，这情形，倒像是有点像保安公司……不，雇佣兵…… “听说最近对面少夫人要来，什么时候要到？”一个帽子歪戴的大个子调侃着，“你说她来了，咱们怎么招待啊。” 少夫人？这群人嘴里叫地恭敬，可是语气里的嘲讽和轻视那样分明。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被星墅的人叫习惯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祁小染不自觉地对“少夫人”有了好感，对这些人就有了天然的敌意。 一个有些猥琐的胖子，嬉笑着：“能怎么招待，当然是开开荤了，咱们在这多少年了，总部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咱们这个。” “别乱来，独眼在岛上。那个女人是他的命。”一个瘦高个，脸上斜着一道疤，一脸严肃的男人道，“这个时候还没到，说不定死在路上了。听上面的意思，应该是路上埋了人。” 独眼？ 祁小染的血液仿佛在瞬间降到了冰点，从皮肤到内脏每一处都仿佛被霜雪冻住了， 歪帽男不屑地嗤了一声：“独眼把红莲弄没有了，老太太也没责他，还把他放这里来逃难。凭什么！” “别乱说话。”刀疤男道，“不管他做了什么，咱们谁都不是他的对手。不想死就嘴严实点。” “呦，小刀疤在训人呐？”一个阴桀慵懒的声音从林子里传了出来。 祁小染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龟裂了，身体的每一根毛孔都在刹那间垂直竖起，脊背绷地笔直，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小豹子，随时准备跟对方决一死战。 独眼让她下意识产生恐惧，独眼让她在瞬间进入战斗状态，独眼的存在就是一切危险的存在。 祁小染也在那一瞬间明白，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黄金岛，这里就是储墨凡所说的“死无岛”。 突然掌心传来一股温热的暖气，祁小染几乎条件反射地一抬手往后去抓对方的肋骨，可是对方实在太胖，触手时指尖一滑，竟然被掐住。 “不要害怕。”阿夜冲着她做着口型，“我不是坏人。” 是阿夜。 祁小染松了一口气，也就在祁小染转身的一瞬间，独眼似乎听见了动静：“呦，你们是藏了什么好东西。我瞧瞧……” 眼见着独眼冲着他们藏身处的礁石走了过来，祁小染将手插进沙子里，准备等独眼一走近就扬沙糊他眼睛。谁知，阿夜从他的大口袋里一掏，摸出一只袋子，解开袋口往地上一放，一群寄居蟹排着队飞快地往往海里爬去。 第331章 你怕他 阿夜看着祁小染，圆圆的脸上透着担心：“你没事？你，是不是……”一顿，指了指祁小染的身下，“尿嘘嘘了？” 你才尿嘘嘘，你全家都尿嘘嘘！ 祁小染低头一看，竟然真看见自己所处的位置有一小撮水渍。祁小染无耐地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不是嘘嘘，不汗！” 说完头发里竟然又咻地滚出一滴汗来，砸在沙滩上。 祁小染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竟然吓成这个样子，真没用！ 不过那一巴掌没有抽在自己的脸上，被阿夜拦住了。 阿夜握着她的手腕，一脸茫然地问：“你为什么打自己？我妈妈说，笨蛋才自己打自己。” 祁小染瘫坐在沙地上，靠着礁石，无力地说：“能被一个人吓成这样，我可不就是笨蛋么！” 为什么她会怕独眼？为什么还这么怕？顶云林的时候她奋力跟独眼一战，她赢了不是么？为什么还这么怕他？！ 不，不是的，没有赢。是在储墨凡的各种计算之下，她险胜了独眼。而且，在储墨凡的援兵到来时，在那种情形下，独眼不但逃出了顶云林甚至躲过了警方，躲过储墨凡的追捕逃出s市，来到死无岛。 她刚刚看他的身手，快、准、狠，甚至，最后匕首落在胖子的两胯之间，又准又狠。那个时候，胖子是什么姿势？ 祁小染回想着，胖子是半跪着的，双腿只有微微的分开，上半身前倾着，其实是阻挡着独眼的目标的。就在那种情形下，他竟然将匕首射地毫无偏差。 祁小染脊背发冷，独眼比顶云林更难对付了。 “祁小染？”阿夜在她对面坐下，拉着她的手，小小心地捏了捏，“你是不是很害怕独眼？” “嗯，害怕。”祁小染头微微仰着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心里盘算着既然来了死无岛那储墨凡的东西也该拿出来，可是，有独眼在，明显不会这么顺利。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死无岛，如果不是她知道那把钥匙有可能在这里，她可能会立刻掉头就走。 对方有枪，对方有独眼，光凭这两点，祁小染都不想进去。 费劲！ 阿夜仿佛看不出祁小染对他的敷衍，一脸思索地问：“你叫祁小染，独眼说他的媳妇也叫祁小染，那你就是独眼的媳妇，你怎么怕他？他对你那么好，因为别人说你坏话，他就把人……” “闭嘴！我才不是他媳妇呢。”祁小染突然炸跳如雷，狠狠地推开阿夜，直起身子怒吼，“他对我根本不好，你知不知道他当年是怎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妈妈是怎么死的？你妈妈跟你说过打自己的人都是笨蛋。可是我的妈妈，因为独眼他们，从来都不能跟我这样说话，因为，她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被独眼他们逼疯了。他从来没有对我好过，没有，从来都没过。” 阿夜被她突然一推，笨重的身体像个不倒翁，一下子就圆滚滚的倒在地上。他挣扎了半天才坐起来，却到底坐不成原来的样子，只能半坐半仰着，一只手撑着沙滩让自己保持平衡。 他呆呆地怔了一会，连忙十分肯定地认可了祁小染的怒气。他用力一点头，义正言辞地说：“嗯，他就是个坏人，太坏了。我们走，你的朋友不是找你吗？我的船藏起来了，我带你去海上找你朋友。” 祁小染看着他一脸讨好的样子，这才察觉到失态，连忙将阿夜拉起来，坐好，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凶的。我只是……” “你只是很讨厌那个人，是不是？”阿夜一脸乖巧地说，“你只是不想被他好，不想跟他有关系，是不是？” “是。”祁小染没有在阿夜面前回避这个问题。如果问这个问题的人是储墨凡，她肯定会挺起胸脯说“我不怕他”，因为她知道储墨凡需要她对付独眼。 可是在阿夜面前，她不用逞强。因为他们是路人，也许将来还会有交集，次数也非常的少；就算有，刚刚阿夜都看到她吓“尿”了，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可隐藏的。而且，她阿夜虽然憨憨的，但是他眼神那样清澈，没有嘲讽，没有讥笑，总是平平静静地看待一切，让她觉得很安心。 祁小染道：“我很怕他，从小就怕。我以为现在不怕了，可是没想到还是怕。” 阿夜认真地说：“不要怕，我有船，马上离开这里，你就不用看到他了。” “我不走了。”祁小染对阿夜道，“不过，你不能在这呆着了。他在这里，你会很危险。而且这里不叫黄金岛，这里叫死无岛，你的爱人可能不在这里。” “这里就是黄金岛。”阿夜指了指她背靠的礁石，“这里就是黄金岛。” 祁小染转过身，看着布满苔藓的礁石，一脸问号：“为什么？” “你看！”阿夜膝盖在地上咻咻地挪了两步来到她身体，麻利地去扯礁石上的苔藓。 很快，苔藓剥落，只见一块金光闪闪的黄金牌子被镶嵌在礁石里，露出三个黑金的“黄金岛”三个字。 祁小染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动作麻利地又把苔藓皮给盖回去，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这应该不是你们r国人每个人都知道的秘密。” “嘘！我悄悄地发现的。”阿夜把礁石恢复原样，竖起手指在唇边小小声地说，“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岛上的人故意盖起来的，不让外面的人找到这里。” 祁小染睁大了眼睛：“第一次？” 阿夜点了点头：“嗯，我来了很多次。” 祁小染以为他为了找“爱人”来了很多次，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称赞道：“你很棒。”一顿，“不过，你还是走。如果你的爱人真的在这里，不如你告诉我你的家人叫什么名字，我找到她替你转达，让她回去找你。” “不行，自己的爱人要自己找。”阿夜立刻拒绝她，“而且，我以前来都没事，这次也不会有事的。” 祁小染肃穆道：“以前你来是因为独眼不在。现在他在这里，就很危险。” “我不怕他，而且我没有朋友，我只有她了，我一定要找到她，告诉她我的心意。”阿夜平静地问，“倒是你，为什么不走，你不是有朋友在找你吗？这里这么危险，你不能让朋友找到这里来。” 第332章 进入死无岛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叫黄金岛，不叫死无岛，但是我出海的目的就是这里。”祁小染看着阿夜呆萌的脸上那又干净的眸子，笑了笑，“跟你一样，我也要找我的爱人。” “你的爱人？”阿夜清澈的眸子里闪着光，“他好么？” 祁小染哈哈大笑：“你还真是个八卦的人。”她看了看四周，盘算着刚刚她说话的声音这么大那些人都没有出来，应该是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了。那她是不是可以往里走了？ 阿夜不知道她的主意，认真地追问：“我想学习，成为一个好的爱人，将来好好待她。” “这样啊……”祁小染将视线从林子那边收回来，看着阿夜真诚的眼神，由衷地羡慕，“他啊，不会像你这样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他什么话都不说，只会逼我做一些事。” 祁小染看着阿夜那漆黑的眸子，仿佛看到储墨凡那双布满星辰的墨瞳，只不过那双眼里永远睿智犀利冰冷，而这双眼睛永远真诚坦率。 祁小染忍不住道：“他让我跟他订婚，我没有同意，其实我想试试看他会不会说喜欢我，他给我很多钱，很多房子，但是他不喜欢我。” 祁小染眼底有些黯然，旋即又笑了起来：“不过后来，他说他喜欢我了。只是……” “只是，你不相信他，是不是？”阿夜忍不住接口，“因为他很坏，对你不好，所以你不相信他了，是不是？” “他不坏。”祁小染摇了摇头，眼里有些悲凉，“他只是背负了太多，有太多东西不能放下。我知道他的负担，有时候我也告诉自己不要期望太多，因为他心里装了太多的东西，能听到他说一句喜欢就很满足了。不要再逼他了，不要再要求了。可是人心有时候就这么贪婪。我小时候只想有一天可以吃饱，可以把肚子吃的圆圆的，再有一天就想我要自由自在的走在街上，再后来我想我的阿叶能健康就好了，现在我想要的所有愿望都实现了，可是我却还不满足，想要更多……” 祁小染抹了一下眼角，重新抬头看向阿夜，转开话题道：“你很好，但是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要进去吗？刚才你也看见了，那个独眼不是好人，也很会打架。我，也不一定能打过他。” “我们可以一起逃走。”阿夜两眼闪闪发亮，“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炸掉这座岛，让坏人死掉。” 祁小染惊讶地看着他：“你的爱人，在里面……” “对……”阿夜垂下头，“我怕你有事，忘记她了……” 祁小染失笑：“你还真是顾头不顾尾，不过也难为你了。谢谢你还能为我着想。” 以阿夜这么呆呆的样子，确实也不像能考虑周全的样子。但是萍水相逢能考虑到她的安危，她还是很感动。 阿夜垂着头，在祁小染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吐出一口浊气。 祁小染见状，以为他为刚刚自己不周全的话感到内疚，立刻安慰道：“没关系啦，不要难过。你爱人不知道，我替你保密，我嘴很严的。”转而道，“既然你决定不走，那我们就准备开干了哦。” “开干？”阿夜抬起头看向祁小染，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干什么？” “我们一起去找爱人啊。”祁小染站起来，双手叉腰，“我为我的爱人找东西，你找你爱人。出……” 发字还没有说出来，阿夜就拉着她往礁石后一矮。祁小染刚蹲下来，就看见一个红点在沙滩上移动着。 “狙击手？”祁小染惊讶地看着阿夜，“怎么回事？” 阿夜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挪动着身子，把自己肥胖的屁股一起藏在礁石后才小小声地说：“嗯，狙击手高塔巡视。” “哈？”祁小染惊讶地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嗯！我有记。”阿夜笨拙地撑起自己身体，从背带裤前面的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个小本本，将胖脑袋凑到祁小染的面前，“看，七点黑衣服海滩巡逻，七点半红点巡逻，八点黑红衣服海滩巡逻，八点半……”又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闹钟，“看，现在是七点半。我们飞快地跑进去，避开黑红衣服……” 祁小染惊地嘴都成了“o”型：“你怎么记的这么清楚？” 阿夜道：“我要做好准备，我要找我的爱人。” “肯定试了很多遍。”祁小染冲他竖起了大拇指，“棒！” 阿夜挠了挠毛绒绒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其实没有。” 红点从他们面前扫过，远去，渐渐在沙滩上撤走，祁小染问：“现在是不是要赶紧跑？” “嗯！”阿夜指着离独眼离开处极远的一片林子道，“咱们要很快地跑，跑到那里！不能去有独眼的地方。” “你还挺聪明。”祁小染拉了拉已经不存在袖子，“跑吗？” 阿夜问：“你要不要留个暗号给你朋友？我有纸。” “不用了，这里危险，不让他们来。”祁小染原地跳了两三跳，“跑吗？” “嗯！跑！”阿夜咻地一下原地跳起，飞快地往前跑去。 祁小染刚开始还担心阿夜身体太胖跑不快，没想到阿夜竟然是一个身体十分敏捷的胖子，顶着那一身大肥肉竟然一下子像一道离弦的箭，飞窜而去。 “可以啊。”祁小染甩开胳膊飞快地跑了上去，阿夜见祁小染追上了竟然还暗暗加速了，一下子就又超过了祁小染。 “呦，比赛是。”祁小染立刻提起一口气加速狂奔，两个一口气跑了五六公里。 “这里！”阿夜在林子前有大礁石的地方停住。这次，祁小染看得清楚，礁石前的竖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死无岛”。 阿夜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巴掌大的小闹钟，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咱们进去。” 祁小染看着阿夜的手，笑道：“看你这胖乎乎，手挺纤细啊。” 阿夜将闹钟放回口袋里，看着她一本正经地问：“你经常这样盯着别人的手看吗？” 第333章 进入死无岛 “当然不是啊。”祁小染道，“是你的手太引人注目。” 一个胖子，手指又瘦又长的，虽然肤色跟脸一样黑，但还是很扎眼啊。 “为什么？”阿夜举着自己的手认真地看，“太丑了是不是？应该肉肉圆圆才好看是不是？”有些苦恼的样子，“可是不管我吃多少饭，手就是圆不起来。” 呃…… 其实确实有些胖子不胖手，有些瘦子不瘦手。可是，但瘦长显然要比圆粗好看。祁小染心里忍不住吐槽，阿夜的审美还真是独特。 但是看着阿夜看着自己手那自卑惭愧的样子，祁小染忍不住替他竖立正确的审美标准：“你的手指很好看，好多人都长不成你这样的。” “好看？”阿夜试探地问，“那你喜欢这样的手吗？” “啊？这个，我喜不喜欢应该不重要。你爱人喜欢就好了。”祁小染拍拍阿夜的肩膀道，“每个人的审美都不一样，也许你见到爱人她会对你说，阿夜，我喜欢的人手又圆又粗，你要努力吃饭哦。”试探着往林子里走，还没走两步阿夜就拉住了她。 “怎么了？”祁小染以为他还在执着手的事，便道，“这事晚点再说，我们先进去根据你的记录，马上就有人出来巡逻了。” “你看。”阿夜指了指地上。 祁小染顿时吓出一头冷汗，只见没过小腿的茂密草地里隐隐地闪着一道红光：“红外线？巡逻的时间这么密集还设了红外线，这么有钱啊。” 阿夜却不以为然地说：“没有关系，跳过去就行了。” 说着提着他那肥胖的裤腿，奋力一跳，圆滚滚的身体原地跳起，那圆而醒目的屁股在空中晃了两晃，很快就跟身体一起稳定地停在了红线的里面。 祁小染一抬脚迈了过去，果然很轻松地就过去了。看来那道红外线就是为了防止外来人的。红线藏在草地里，如果没有阿夜的提醒，她刚才就踩上去了。这样一来，就一定会惊动里面的人。 祁小染松了一口气，对阿夜道：“谢谢你啊，帮了大忙了。” “不用谢。”阿夜手里拿着小闹钟，提醒道，“巡逻的人马上要来了，我们快藏起来。” 林子里的草地很密，也有灌木丛，参天大树更是浓密茂盛。就在祁小染准备在一棵大树下伏倒的时候，只见阿夜敏捷地爬上了一棵大树，那灵敏的样子，仿佛像一只胖猴子，飞快地从一个树枝跳上另一个树枝。 可能察觉到没有别的动静，阿夜骑在一根树枝上，低头看着祁小染，一脸茫然：“你怎么不上树？” “上树？哦好。”祁小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上树，但是看他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显然上树可能更加安全。 祁小染立刻有样学校，咻咻地爬了上去。当两人刚在浓密的树叶下藏好，一阵西西索索的脚步声便走了过来。 祁小染低着头往树下看，就见四名穿着黑衣，戴着黑帽，衣着十分整齐，装备跟之前一样齐全的男人从树下走了出去。 他们并没有整齐列队，但也没有像之前四个人那样有聊天，说话。从衣着和装备上看，这几个人跟之前那几个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还是有一些区别的，他们黑衣服的袖臂部分是一截鲜艳的红色。祁小染想，这应该就是阿夜笔记本里记录的“红黑巡逻”。但是黑色巡逻和红黑巡逻有什么区别呢？祁小染想一会等人走了是不是问一问阿夜。 这些黑衣人除了穿着上跟之前的人有些微差别以外，他们每个人的神情都像戴着一面面具，面无表情，像机器人。祁小染总觉得这些人有人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老大，好像有人来。”有人指着被踩塌的草地道，“是不是少……” 话还没说完就有人立刻打断他：“可能是他们的人，先去看一下海岸，看有没有人。” 说完四人便一齐往海滩走去。 祁小染站地高看地远，远远就看见他们几个沿着当时她跑来的路往之前藏身的礁石处走去。 祁小染脸色一变，不好，海滩上有刚刚他们奔跑的痕迹，而且礁石后还有他们藏身的痕迹。 阿夜突然凑过来说：“没有关系，我刚刚跑的时候，把你弄湿的沙子给埋起来了，他们不会发现。” 他凑的太近，那黑黑圆圆的脸和黑黑圆圆眼都在她眼前放大，差点把她吓地掉下树去。 祁小染抱住树杆，身体往下滑：“下去。” 就算阿夜盖住了她之前坐过的地方，但是刚才他们一跳跑过来，地上都是脚印，他们也一定会发现的。现在只有趁他们走远，赶紧走。 祁小染跳下树，沿着他们四人的来路飞快地往林子里跑。 跑着跑着她的脚下就不再是浓密的草地，而是一条可单行通车的青石路。路的两旁边是越发茂密的巨树，因为没有整理，每一个树的枝叶似乎都彼此相连，一叶接一叶，一树接一树，棵棵参天。阳光从密密麻麻交叠着的树叶间隙里透了进来，斑驳的洒在清石上，仿佛泛着点点星光。 而这条泛着星光的青石路，在浓密的林子里无尽地在林子里蜿蜒往前，仿佛童话里那条可以通往另一个神秘过度的接口，往前一步就是不同的世界。 祁小染呆呆地站在原地，身子忍不住有些颤抖。这个地方，她很熟悉，因为，真的很像储墨凡在她住院时改造的顶云林。虽然相似的只有这条青石路，可是，她就是觉得很熟悉，很亲切。 “快走，走完这种路，我们就到村子了。”阿夜拉了拉她的衣袖，因为她的袖子已经不存在了。 “好。”祁小染跟着阿叶快步往前走，问，“阿夜，刚刚巡逻的人跟之前巡逻的人他们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都是男人。”阿夜似乎感觉自己说的不够好，想了想，补充道，“有一点点不同，他们不是一个村子。” 祁小染蹙眉：“不是一个村子？” 阿夜道：“嗯，有时候他们打架。” “站住！”一个声音突然从林子里传了出来，同时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祁小染的脑袋缓缓地从一颗大树后钻了出来。 第334章 我们不是一起的 一个黑衣被看臂的男人从林子里缓缓走出来，稳稳地对准祁小染的脑袋一点点地靠近，黑巾蒙住他的脸，但露出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十分冰冷：“手举起来，什么人？怎么来岛上的？” 祁小染听话的举起手，判断着对方虽然语气不善，但明显不杀滥杀无辜，只是做一些盘问。连忙道：“我在海上遭遇鲨鱼了，飘到海上的。看见这里有林子，就想进来看看。”说完扯了一下阿夜，“是不是？” “老实点，手举着别动。”男人一脚踢在祁小染的小腿上，看她老实才转头看向阿夜，“你们是一起的？” 阿夜有些委屈地喃喃着：“你不是看见了么？我们一起进来的。” 祁小染身体一凉，脑袋嗡一下，简直就要晕过去。一般这个时候听话，少说话，十分忌讳阿叶这种抬杠式说话方式。虽然祁小染知道他是呆，可是拿枪的人不知道啊。 果然对方冷笑一声：“挺好，一起来就一起死。”这次就直接对准了阿夜，“死无党不留外来活口，不管你是怎么来的。你嘴硬，你先死一步好了。” 咔嚓，子弹上膛。 说时迟那时快，祁小染一个侧踢，脚尖准准踢在对方拿枪的手腕，但对着阿夜脑袋的枪口一偏，伴随着“砰”一声枪响，祁小染身后的一棵大树顿时被击地树皮飞溅。 一击没有击落，祁小染没有慌乱，一脚踹向阿叶，直接把他给踢地滚进草丛里，自己也在那时飞身而起，跟对方扭成一团。 对方不放枪，祁小染不敢硬打，只好逮着机会不管不顾一口咬住对方的胳膊，趁对方吃痛手松的时候，一肘砸向对方的肋骨。 咔嚓一声，胸口骨裂，男人裹在黑巾下的嘴里涌出一口血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祁小染拿起枪卸了子弹，把枪扔在一边，一转头就看见跪在草丛里看地目瞪口呆地阿夜。 祁小染顾不上他为什么是这样表情，将枪又踢地远了些，飞快地冲他招了招手：“快走，刚才枪响了，一定惊动他们的人了。” 阿夜连忙跑过去，有些担心地问：“你刚才咬他了，他会不会得狂犬病？” “我是人，又不是狗，得什么狂犬病。”祁小染狠狠地拍了一下阿夜的大胖胳膊，”我觉得他应该赶紧回去接骨头，不然肋骨要歪了。” 阿夜认真地说：“听村里的人说，被人咬到也要打狂犬疫苗，不然会得狂犬病。” “不会？”祁小染有些头皮发麻，她好像也咬过储墨凡。她有些谨慎地问，“狂犬病的潜伏期大概多久啊？” 阿夜摇了摇头：“听说有十几年的，也有几个月的，也有几天的呢。人不一样，潜伏期都不一样。” “这样啊。”祁小染一脸发忤，要是储墨凡十几年后得了狂犬病，那要怎么办？ 阿夜歪着脑袋看她：“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刚刚被打伤了吗？”伸手去摸自己的大裤兜，“我有创可贴。” “我没事。”祁小染仰天长叹，希望将来储墨凡不会有事。不不不，一定不会有事。大不了到时候去求求欧彦，不不不，去找找小兔。小兔那个小男朋友好像很会治病的样子。他们虽然不缺钱，但是她一定有可以帮到他们的地方。 对，不能慌不能慌，祁小染连忙安抚好自己的情绪：“没事的，一定有人可以治好他的。” “治好谁？”阿夜呆呆地问。 “啊？没谁没谁。”祁小染发现自己竟然不小心把心里担心的话给说出来了，使劲地狠狠拍了自己两巴掌，“振作点，现在可是很危险的时候。”忍不住问，“阿夜你有手机吗？” 阿夜：“手机是什么？” 啊，是，这个小傻瓜怎么会有手机。出门还带着闹钟计时。 “有了，他一定有。”祁小染眼睛一亮，飞落跑到刚才被自己打晕的男人身边，上下摸索着，“他一定有手机。” 摸了半天，竟然没有手机，只摸出一个对讲机。里面丝丝哑哑地传来一阵呼叫：“三十，三十？什么情况？” 三十？这名字……也挺熟悉…… 祁小染一怔，阿夜拉了拉她道：“有脚步声来了，很多。” 祁小染心绪不宁，想到万一将来储墨凡真要得了狂犬病又悲痛不已，一时发疯的心都有了。 阿夜见她不躲连忙拉着她趴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果然，一队人从青石路上跑了出来。祁小染一惊，还好刚才被“狂犬病”分了心，否则不知道里面情形如此直闯进去可能就碰上了。 好在灌木从很浓密，草地的草也很长，足够为他们做掩护。但是为了安全，祁小染根本不敢抬头，往外看外面的情形，只能脸贴着地，仔细地听着他们的说话声。 那些人的脚步声走进，声音里带着疑惑：“刚刚明明听见三十的枪声……” 有人说：“可能三十又打鸟了，这孩子，一点记性都没有。”扬声，“三十，三十你出来，保证不打你……” 话音一落，林子外跑来一队嘈杂的脚步，祁小染判断是巡逻海滩的人回来了。果然，她就听见来人道：“沙滩上有脚步，一男一女……” “可能又是对面的人来惹事……” 巡逻回来的一人道：“不是，有女人的脚印！” “女人的脚步？”空气中分明传来一阵可怕的沉默，紧跟着说话的声音也凝重起来，“不会是？” “应该是……” “赶紧找！” “不，不用找……”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浓密的草地里伸出一只沾染着污泥的手在空中虚弱的扣了一下，又唧摔回了草地上，但这已经足够让所有人都看到这只手的存在。 祁小染暗叫一声糟糕，没想到那人竟然比她预想中醒的快。 “三十，三十你怎么了？”所有人往三十倒地的方向跑去，紧张地问，“是谁，是谁把你伤成了这样。” 祁小染看了一眼阿夜，一咬牙站了起来，飞快地往林子里跑去。 也就在那时，背后传来一阵冷喝：“站住，否则我打死他。” 紧跟着阿夜呆呆的声音响起：“我们不是一起的。” 第335章 无处可逃 祁小染停步，转身，看着被黑衣人拿着枪指着太阳穴的阿夜，感动又焦急。 阿夜看着她，两眼大眼睛巴眨着，再次诚恳地强调着：“我们不是一起的，真的。” 祁小染没想到他那都被巴交的样子，说谎的时候竟然这么淡定从容。 “他们是一起的。”三十被几个人七手八脚地从草地里架了出来，扯下脸上的黑巾，手指哆嗦地指着祁小染，嘴角还沾着血迹的脸露出几分委屈和悲痛，“就是她打伤了我，就是她……” “是，是，我们一起的。”祁小染举起双手，慢慢地走过去，观察着他们几个人当中谁可能是领头的。擒贼先擒王。可是他们几个服装没有任何区别，一颗心一个杠都没有。而且，一群人分三队，一队举枪对准阿夜，一队架着三十，一队拿枪对准祁小染，分工十分明确，也看不出谁是发号施令的人。 真是……费解。 可是，这样一来，要想带着阿夜逃跑是没有可能了，而且，她自己逃跑也不太有可能。因为，她看到一个红点缓缓地从地上面上渐渐移动到自己的脚面，到腿，然后……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停在眉心了。 眼下，只能先活着再说。 祁小染一动也不敢动，对他们说道：“我们在海上遇到了鲨鱼，船沉了，无意间来到岛上。”指了指半死不活的三十，“他想杀我，我才出手的，我没有杀他……” “你没有杀他？他把他打成这样，你还手下留怀了是？”其中架着三十的一人气道，“看看把人家孩子打成什么样了。”伸手一捏三十的肋骨处，痛地三十嗷嗷大叫。 那人见三十痛苦的样子，一脸气愤地说：“看，痛成这样，果然肋骨断了。” 这判断伤势的手法可真清奇。祁小染眉心直跳，直想说，如果不是你去抓人家伤处人家会这么痛吗？！ 但是人家拿着枪，祁小染不敢多话，只好笑着说：“确实是手下留情了，不然，刚才他晕过去的时候我就可以杀了他。” 那人仍然气不过：“你不杀三十，是因为怕死了人更容易被人发现。” 确实，他要这么想也没有问题。祁小染一时无语，只好沉默不说话，静观其变。 “等一下！”一个拿着枪对着她，脸有些方的男人问，“你，说你一个打的三十，是吗？” 祁小染：“是！” 阿夜：“不是。” 三十委屈地瞪了一眼阿夜，说：“就是那个女人打的我，她一个人打的。” 那人看了旁边的人一眼，祁小染看着这几人当着自己的面相互对视一眼，似乎得出什么结论，心里咯噔一声，头皮发麻：不会是就地枪决。 现在这种情形，真的没有任何逃生的可能。 祁小染有点后悔，当时听到阿夜被抓的消息不应该立刻回头，而是先藏起来。不，不，他们如果真要杀自人，只怕也会用折磨阿夜的方法逼出自己。 呼！ 祁小染舒了一口气，目光落在阿夜那边，既然可能会死，总要将死的价值放大些，争取让阿夜活下去。 然而紧跟着，方脸男人说出了刚才的决定：“先带回去，确认再说，别弄错了。” 呼！活了！ 祁小染松了一口气，只要不立刻杀了她，就有活下去的可能。然而下一秒方脸的人拿起对讲机说话了：“狙击手保持位置，不要离开目标人物。” 祁小染惊悚有些低落，这样一来，路上想逃的可能就没有了。 好在，这群人还算人道，虽然同伴被她打断肋骨，但是并没有虐打她，只是押着她进了林子。 青石路长而蜿蜒，每一个弯道都很大并且有巨树挡着，快跑不容易撞到人，慢跑则容易躲藏。祁小染边走边在心里盘算着。 青石路大约有一公里，青石路的尽头却是……一座城。 丈二高的大铁门紧闭着，仿佛古代的那些城门，进出来往都需要登记。不，他们并没有要来往，也没有人在门口登记。 不，有的，他们用瞳孔识别系统。 只见一道白光从大门的正中间探出来，从他们所有人的脸上扫过。不，眼上扫过。 祁小染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绝望地心底发凉。这想要逃出来可真费劲。 对了，这个地方应该是狙击死角，只能趁现在…… 然而，就在她要动手的时候，一个机械的ai男音响起：“出现陌生人，是否设击。”同时大铁门里咻地一下弹出,瞄准在祁小染的眉心。 祁小染刚刚抬起的手一僵，方脸男人看了祁小染一眼，木然回复：“不用。开门。” 祁小染松了一口气，“嗡”一声，铁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一排排尖顶小别墅一样的房子，房子有大有小，但干净整齐，没有植物，黑白两色，十分冷肃。一眼看去仿佛进入坟场。 “城”里的房子并不多，一眼似乎可以看地到边，有些半军事基地的感觉，有眺望台。但城的面积很大，大地只能看到在遥远的边际有一条碧绿的森林界线。 城里走动着不少人，他们不是所有人都穿黑衣被看的衣服，也有穿白大褂的，他们自由地在城里走来走去，看见带着祁小染回来的人也只是点头打招呼，有些活泼一些的也只会说一句“哇，陌生人？又是对面的吗？这次怎么是个女的？还挺漂亮……” 但是方脸这些人并没有回答他们，只是沉默地带着祁小染和阿夜走进一间黑白色的尖顶别墅里。对祁小染的态度却莫名地好了几分：“你们先呆在这里。”对身后的人道，“你们盯住她。她身手好，三十一个人不是她对手，你们四个，看好她，我回来前，不准离开。” 别墅有两层，但是看起来像个没有人住的空房子，第一层除了一个厅，有两道门，应该是有两个房间的意思。 大厅是一片干净的雪白，一张椅子一张桌子都没有，四个黑衣人举着枪对准祁小染和阿夜，一副无处可逃的模样。 但是，现在是逃跑的最好时机，等方脸带着一群人过来的时候，她还能怎么走？！ 第336章 赶紧放下 “哎哟，肚子好疼！”祁小染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仰头看向他们四人，可怜巴巴地说，“我肚子疼，我可以，可以去厕所吗？” “又是尿急，上厕所，这种烂梗也拿出来用，你好意思么？”其中一个人不屑地撇了撇嘴，枪口顶着祁小染的脑袋，“起来，别装。” “我不是尿急……”祁小染仰着头痛苦地看着他们，“我是生理期，痛经，你懂吗？特别特别疼，我，我要去厕所，我保证，保证不跑……”指着阿夜，“我们是一起的，你们看着他，我保证不跑，不行吗？” “……生理期……”拿枪的男人黑脸泛起一层红色，几人面面相觑，有些犹豫不绝的样子。 “祁小染……”阿夜听她说生理期，眼里闪过一抹慌乱，连忙跑过去扶她，“你没事？”看向拿枪的人，“快找医生啊，你们没看到她肚子痛吗？” 这焦急的样子，分明就是真正的担心祁小染肚子疼。 祁小染见状，立刻添一把火，手往腰手一摸，抬起血淋淋的手掌给他们看，可怜巴巴地说：“你们看，真的，是生理期的血。请借一下洗手间，好吗？如果可以的话，可以给点纸吗？” 四个留下来看守的看起来都是挺年轻的男人，看着祁小染血红的手，下意识退开一步，四个人涨红了脸，纷纷道：“厕所在那边，里面有纸，你不要逃……” “我不逃。”祁小染顺着他们指的方向走去，阿夜担心地说，“我，你，你没事吗？”看着那四个人，“你们可以找医生吗？” 当然不能找医生！ 祁小染连忙摆手：“没事，没事，就开始的时候有些疼，一会就会好的。一个月一次，我很清楚的。我先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冲那四个男人笑了笑，“谢谢你们哈，你们真是好人，优先俘虏，我保证，我不会跑的。” 祁小染拧开其中一道门，进去关上门的瞬间，祁小染连忙冲到放纸处，咔咔地扯下一大坨纸，塞到后腰。 之前跟海上那群黑衣人打架的时候受了不少腰，后腰就有一道划伤，但是现在已经有些结疤了。刚才她用力扯开了结地痂，血重新流出来了，得赶紧止血才行。 好痛！ 祁小染突然觉得想哭，以前并没有这么怕痛，现在却很轻易就能感受到疼痛。太不适合打架了。但是，这里要怎么出去？ 祁小染看着洗手间小小的气窗，深吸一口气。 砰！ 一声巨响从洗手间里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炸开了，整个地面都跟着震了震。 四人面面相觑，气地磨牙：“上当了。” “你们看住这个胖子，我和四十去看看。”分配好任务，两人拔腿冲向洗手间，一脚踹开了洗手间的门。 “果然……”两人端着枪站在门口，气冲冲地看着洗手间被炸开的气窗，怒道，“被她逃了。” 其中一人道：“肯定没逃远，追！” 两人没停，扛着枪就往外跑去，留下两人自觉盯着阿夜，不说话，但表情却十分生气。 阿夜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不是我弄的……” 对方很生气：“你们是一伙的！” 阿夜突然冲着他们身后挥手，开心的打招呼：“祁小染，你回来啦。” 对方更加生气：“你别以为想诈我们……” 话音未来，一道黑影劈向他们后颈，两名黑衣人身子一软瘫倒在地。祁小染看着两个晕过去的人拍了拍手：“我都说了我不会逃走，你们还不信。不过现在我要逃啦。” 阿夜兴奋地跑过去：“你原来没有走啊？”担心地问，“你肚子还疼吗？” “不疼，我骗他们的。”祁小染满不在乎地一挥手，拉着阿夜的手就往外跑，“咱们快走，万一他们回过神来，回来就麻烦了。” 阿夜开心地跟着她往外跑：“祁小染你好聪明！” 结果没开心多久，“咻咻”两颗打在地上的子弹就阻止他们前进的道路。 “逃啊，逃啊。”子弹打在地上，火光四浅，白色的大理石地砖被打碎，石块飞溅。 祁小染知道他们不会杀人，但大厅里空荡荡的一无所有，四射的子弹还是让她逃地抱头鼠窜。 “去洗手间！”祁小染拉着阿夜往洗手间跑，“洗手间的窗被砸开了，你从气窗走，我保护你。” 阿夜边跑边担心地问：“如果窗外有人怎么办？” 祁小染道：“不会的，看我们的就两个人，都在这里了。” 然而身后立刻传来一个声音：“四十，你去外面。” 祁小染跟阿夜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咻地钻进了洗手间。门关上的瞬间，祁小染立刻道：“阿夜，快爬上去，踩着马桶……” 子弹从门板上射进来，转眼好好的白色门板被射成了马峰窝。半晌，洗手间里传来祁小染一声闷哼，阿夜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祁小染，你没事……” 祁小染坚韧的声音传到门外：“没事。” 子弹射击声停止，黑衣人竖起耳朵，蹑手蹑脚地靠近洗手间，也就在那一瞬间，门咻地打开，一道黑影扑了过来。 “咻咻咻……”子弹冲着黑影连环射击，当他看清冲自己飞来的只是一个水龙头管时，一道黑影似一道离弦的箭向他射了过来，他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手腕已经剧烈疼痛，手里的枪无法控制地飞了过去。 “中！”祁小染一脚踢开落在地上的枪，身体微倾，双手垂在身边，看着准备进攻的男人，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空手，你可打不过我。” 男人一怔：“泰拳……你是……” 话音一落，祁小染已经冲了过去，速度飞快地攻向对方的命门，两三招就掐住了对方的脖颈，也就在此时，跑出去的四十又跑回来了，拿着枪对准祁小染：“放开他！” 祁小染只好拿着人质，让阿夜跟着自己往门外走，道：“放我们出去。” 四十摇头：“没有接到通知前，不能放你走。” 祁小染道：“我可以不走，你让我朋友走。” 阿夜摇头：“我不走！” 祁小染道：“我们两个活一个也好，干麻不走！笨蛋，不会算账吗？” “四十，四十，做什么快把枪放下……”一个急促地声音飞快地由远及近，紧跟着方脸的黑衣人就出现了祁小染的面前。 第337章 骗你的 祁小染抬头，就见那方脸男人带着几个人快步走了进来，其中一人，祁小染还十分眼熟。 “少夫人！” “阿大？！” 阿大和祁小染异口同声，“怎么是你？” “少夫人？”四十和所有黑衣人异口同声，“她是少夫人？” 虽然看见了熟人，但眼下情况不明，祁小染还是没有松开掐着对方脖子的手，看着阿大问：“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祁小染记得储墨凡跟她说过，死无岛是储家的根据地，这里有独眼不稀奇，但是为什么有阿大…… 不，不只有储家人…… 祁小染想起来，储墨凡似乎说过他有人在死无岛。她以为他的人留在储家的根据地上应该过的如过街老鼠，过的十分隐秘，没想到会建一个城这么光胆正大的住在这里面。 不过，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祁小染还是不敢放松警惕，谨慎地看着阿大，等着他的回答，如果他的答案让她不满意，或者漏洞百出，她就要大干一场了。 “少夫人。”阿大恭恭敬敬地走到祁小染面前，微微垂头，“少爷让我在这里等少夫人……”拿出手机，举到祁小染面前，“少爷的留言。” 这看着叛徒太多，祁小染仍然警惕。她看着黑漆漆的屏幕对阿大道：“公放！” 如果阿大已经背叛，那这岂不是让她放松警惕的好时间？她才不会上当。 “这个……”阿大有些为难，“少爷说这个最好还是少夫人独自看比较好。” 祁小染冷笑：“我和储墨凡光明正大，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要真是储墨凡的留言，打开。” 阿大：“……” 祁小染见状越发可疑，掐住人质的手一紧：“放！” 阿大：“……是!” 紧跟着储墨凡冰冷低沉的声音就在大厅里响起：“祁小染，平安上岛，很好，马上回来，我想要个孩子……” ……我想要个孩子…… 祁小染老脸一红，轻咳一声，掐住人质的手一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来都是自己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特别是那个被打断肋骨的，她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阿大道：“没有关系。少爷知道少夫人在海上出事，吩咐我少夫人如果上岛就立刻跟带您回去。” 祁小染有些意外：“储墨凡怎么知道我出事了？”反应过来，“对，你们能不能去海上帮我找找于洋老师他们，他们还在海上。” 阿大道：“少夫人离开后，少爷知道储赢涛知道了少夫人的行程，判断少夫人有危险就追查，猜测少夫人在海上会有危险，一面派人在海上寻找，一面派我来这里等少夫人。” 祁小染：“原来如此。不过，我暂时还不走。我可以用你的手机给储墨凡打电话吗？我有话要对他说。” 阿大：“死无岛上是有内部通讯设备，但只有在岛上和特定海域会才会信号。而且，岛上的信号并不能跟s市的通讯相联。”一顿，“但是少夫人可以到我们通讯台，那边可以跟外界联系。” “好。”祁小染指了指要准备跟着自己一起走的阿夜道，“能不能先安置一下我这个朋友？” 阿夜拉住她的衣袖：“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 “我需要打一个很重要的电话。”祁小染冲阿夜笑了笑，“你先休息一下，我打完电话就来找你。” 阿夜很乖巧地点了点头：“好，我会一直等着你回来。” 祁小染：“好。” 阿大吩咐四十他们带阿夜找地方休息，自己则带着祁小染往外走去。 四十带着阿夜也跟着往外走，但跟祁小染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一路上祁小染就听着身后传来三十他们克制又好奇的讨论：“这就是少夫人吗？真的很能打耶……” “还以为长地跟金刚似的呢，挺漂亮的啊。” 他们压着声音“小小声”的议论着，可是他们的距离并不远，那“小小的声音”每一个字都能清楚地传到祁小染的耳内。 好在他们走到一半就带着阿夜去了另一个小别墅，祁小染的耳根这才彻底清静。 阿大歉意地说：“少夫人还请别见怪，四十他们都是后来的孩子，没有少爷特识训，性子活波些。” 活泼？！ 祁小染想到那些人面无表情地举着枪的样子，顿时有些抽搐。 通讯台在了望台附近，也是一个小别墅，从外观看，跟之前她跟阿夜呆的地方没有区别，可是一进门就别有洞天。 一楼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排办公桌，桌上整齐的码着电脑，电脑前的每个人都在认真地忙碌着。 “少夫人，小心。”阿大提醒祁小染避开一道红外线，带着她穿过办公室，将祁小染带到二楼的一个房间。 房间三面墙上都挂着显示屏，桌子上也摆满了电脑和显示器，看起来有点像科学怪人的办公室。 果然，一个戴着眼镜蓬头垢面的男人从一台电脑后抬起头来，看了看祁小染，又看了看屏幕，恍然大悟：“少夫人？” 祁小染弯着眸子笑了笑：“你好。” 阿大道：“猴子，现在连线少爷，少夫人要跟少爷通话。” 被称作猴子的男人竖着耳朵仿佛在听什么，随后滑着椅子来了另一台电脑前疑惑道：“少爷的讯息怎么在这边接收？” 阿大凑过头去：“什么情况？” 猴子道：“少爷的视讯来电……公放吗？” 阿大连忙道：“不用，就在这，夫人跟少爷说话。”挥了挥手，“你也出去。”又冲祁小染弯了弯腰，“少夫人，这边。” 祁小染走到那台电脑前，就发现储墨凡一脸肃穆的坐在办公桌前，透着屏幕冲着她勾了勾唇角。但响起的第一句话却是：“其他人出去。” 阿大连忙拉着猴子往外走，同时还不忘关上门。 在听到关门声的那一瞬间，屏幕上的储墨凡神色就温和了起来。他看着她，神色复杂，声音低沉：“既然安全到了，就跟阿大回来。” 祁小染道：“于洋老师他们还在海上，我不能回去，而且，你不是说这里有宝藏么？我帮你找宝藏。” 储墨凡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过了很久，才说：“我骗你的，那里没有宝藏，只有祭坛。” 第338章 祁小染微讶，心里瞬间仿佛被什么东西滑了一下，有些微凉。 储墨凡并没有察觉到祁小染的变化，接着道：“不过对储氏家族来说，这个祭台就是宝藏，因为只有进入到祭台，才能一举唤醒储夜爵。 历代储氏王朝的的帝王都是通过祭台和秘法相结合一举唤醒，后来储家搬迁到d国，中途丢了密钥，虽然还掌握着秘法，但没了祭台的加持，唤醒的储夜爵寿命便不如先前。 我的母亲所在的凌家无意中得密钥，储老太太便想将我送上祭台，以祭台佐以秘法唤醒储夜爵。但是钥匙却意外丢失了。” 所以，钥匙丢了，这就是一切的开始。祁小染恍然大悟，这就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找钥匙的原因。所谓的宝藏，其实就是重新掌握唤醒储家创立者储夜爵的方法。 “所以，你们以为刚开始的时候为什么会以为钥匙在我的身上？”祁小染有些奇怪，“你不是说钥匙是你妈妈家找到的。” 储墨凡纠正她：“也是你妈妈。” 祁小染脸微红，低低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储墨凡接着道：“不过钥匙并不是母亲找到，只是凌家找到。凌家不是储氏集团的人，所以得知他们有钥匙，储家怕打草惊蛇并没有跟他们要钥匙。只是订了两家婚约。可是当我出生后，母亲却说她并不知道家里曾经有这样一把钥匙。 当时凌蓝两家关系相近，储家打听到凌家家长喜欢蓝家小姐蓝琪，曾经赠过一把钥匙，所以储老太太才派人追查蓝琪的下落。” 祁小染脑子发闷，她喃喃地问：“那，你记不记得自己曾经有那把钥匙？” 储墨凡淡道：“并没有，凌姨自小跟母亲一起长大，她看着我出生，她亲口告诉我确实不曾见过那把钥匙。” 祁小染心底五味杂陈，小王子生病的时候她偷偷地把自己的护身符送给他了。那是一把上着锈的小铜匙，特别不起眼，就跟路边捡的垃圾一样，也正因为这样，独眼才没有没收它。但是现在看，最有可能的，就是那把钥匙。 但是没有确定，祁小染也不便告诉储墨凡，只问：“你之前说你小时候的东西都在岛上？是在哪个房间？” 储墨凡道：“死无岛现在一分为二，现在你所在的位置是我年成后建的；小时候的东西都在储家所控制的另一半。”隔着屏幕看向祁小染，“为什么问？” “没什么。”祁小染笑了笑，“我想既然我们在一起了，总要拿一两件你小时候的东西做个念想。” 储墨凡淡道：“生个孩子，就是念想。” “……生，生个孩子?”祁小染脸一红，意外又突然又好像……很期待，她无措地反应着，“为什么？” 储墨凡道：“我想要个孩子，你生的。” 祁小染哼唧半天说不出什么话来，半晌才反应过来，重要的事情还没弄明白呢。便接着问：“那祭台在哪里，你知道吗？” 储墨凡蹙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祁小染吐了吐舌头：“既然来了，就去看看。没有钥匙，要是弄坏了祭台，有了钥匙也没用了，不是吗？” 储墨凡道：“储夜爵已经唤醒了，弄完祭台，不知道后果如何，或许，我会跟着一起死。” 祁小染讶然：“不会，你这种情况，不就是普通的双重人格么？那个弄坏，怎么会跟你有关系？” “有些道理可能科学还无法解释。”储墨凡笑了笑，抬了抬手，似乎想摸她的头，发现是屏幕，又收了回去，只是看着她，低声道，“不要去祭台，不要找什么小时候的东西，那些东西只怕都没有了。找到于洋就回来，不要做无畏的事情。”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冰冷的脸，却莫名地觉得他此时伤心极了。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祁小染脱口而出就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原来不是说让教授来就是为了让他们找出宝藏吗？你是不是有打算？” 储墨凡道：“现在出了意外，教授应该没有能力再做考察。等下次有机会再进行。” 储墨凡语气很强硬：“祁小染，别打祭台的主意，也别去储家那边。我让阿大配合你出海找于洋他们，找到就回来。” 说完就挂断了视频，再也不给祁小染问话的机会。 祁小染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神色渐冷。 储墨凡出事了，不然不会这么突然地说“要小孩”这种事。他本来赞助陈教授这次考古就是为了祭台，可是现在却放弃了。原因绝对不会是他说的动了祭台他会死…… 只怕是太过危险，她会死！ 但是如果打破储家魔咒的结就在祭台呢？如果……她真的可以有一个她和储墨凡的孩子，那孩子岂不是也会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背负着像储墨凡这样的命运？ 想到这里祁小染不由毛骨悚然，不行，绝对不能。 她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要找到那把当初送给小王子的钥匙，就算找不到祭台，查不出祭台的秘密，她也一定要拿回那把钥匙。 储墨凡到底，还是不肯跟她说实话！ “少夫人！”阿大推门进来，冲祁小染切了切身，“出海的快艇已经准备好，您现在出发找教授他们还是用过餐之后再出发？” 祁小染略一沉吟：“用过餐。”一顿，“对了，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女孩子，是r国人？” 阿大摇了摇头：“城里全是男人，一个女孩都没有。少夫人要找什么人吗？” “嗯。”祁小染道，“跟我一起来的那个阿夜，他的妻子来这里了。” 阿大眉毛突突跳了两下，垂头道：“或许是到对面了，那边常有女孩出入。” 常有女孩出入？祁小染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她叹了一口气，就是不知道阿夜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祁小染道：“呆在这里最久的人是谁？吃饭的时候可以引见吗？” 要想知道岛上的事，只有从这些老人嘴里套话了。 阿大道：“当然的。” “我呆在这里也很久。”猴子从电脑后举手，“我是这里呆地第二久的人。” 第339章 始终如一的审美 猴子麻利地走窜到祁小染面前，藏在厚厚镜片后的两眼闪着兴奋地光，让他那张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脸立刻散发出八卦的光辉。 “少夫人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可以了。”猴子眯缝着两眼，笑眯眯地说，“我在这个岛上的时间可比少爷还长。” 祁小染笑了笑：“那最长的人是谁？” “吼，最长的人可不在这边。”猴子有些不满意，“在对面黄金岛。” 阿大连忙解释：“是这样的，少夫人，这个岛以前叫黄金岛，后来少爷将这个岛一分为二，这半边被称为死无岛，另一边还叫黄金岛。” 原来如此…… 祁小染了解，笑眯眯地对猴子道：“那一会可不可以一起吃饭？我确实有些问题想要知道。” 猴子：“好咧。”看向阿大，“海鲜大餐准备好了吗？还有红螺酒……” 阿大有些紧张地看向祁小染：“少夫人，如果您想找人陪你吃饭，不如，不如我叫上你的那位朋友。” 猴子有些不满意地瞪向阿大：“怎么？我老人家的身份不够作陪少夫人吃顿饭吗？”笑眯眯地看向祁小染，“少夫人，您还有什么朋友，一起叫上。”两眼闪闪发光，“我这都多少年没有见过外来人了。” 祁小染也不解地看向阿大：“对啊，难道我还没有资格请猴子先生吃个饭么？” 这个猴子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像个科学怪人，完全看不出年纪。但这两句话说下来，感觉阿大对他其实还颇有几分恭敬。她便对猴子用了尊称。 猴子摆了摆手道：“什么先生不先生的，叫猴子就行。”对阿大道，“你先带少夫人到餐厅等我。”转头对祁小染笑眯眯地说，“我换身衣服。” 祁小染道：“不用这么麻烦，就吃个饭。” 猴子正色道：“要的，接待重要客人，要有礼貌。”打量了一下祁小染，见她一身衣服破烂的看不出原样，不满意地对阿大道，“家里都穷成这样了吗？少夫人远道而来，来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吗？”对祁小染道，“走，我们身量差不多，你穿我的就行。” 祁小染：“啊？那倒不用。” 阿大也连忙道：“少夫人，来的匆忙确实没有准备您的衣物，但是岛上有统一制服，如果您不介意……” 祁小染连忙道：“不介意，不介意……” 她也不太想穿科学怪人的衣服。 猴子这才恋恋不舍地说：“那少夫人也先洗沐，一会见。” 说着猴子连蹦带跳地下楼了，祁小染就听得楼下传来猴子兴奋地叫喊：“101到104，到楼上盯着……” 不一会，祁小染就在跟阿大一起下楼的时候就碰见了原本在一楼工作的四个年轻人。 “少夫人。”四个形貌不一的年轻人让开楼梯，示意祁小染先走。 “你们好，你们好。”祁小染连忙快步下楼，不耽误他们工作。 阿大带着祁小染往外走，连走连解释：“猴子原来是国科学院的，现在在负责死无岛的通讯和星爵集团的科研工作，是少爷的计算机启蒙老师，是死无岛的老人，就是言行有些欢脱，但他并没有对少夫人不敬的意思，如果言语有冒犯，还请少夫人见谅。” “……”祁小染略一沉吟，中肯地说，“相比较猴子，我觉得你更有冒犯我的意思。因为你总是在阻止我……”看向阿大，“你是怕猴子跟我说什么吗？是储墨凡，不让人跟岛上的人接触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阿大立刻否认，肃穆道，“少爷只是不想少夫人冒险。” 祁小染：“难道我跟猴子说话会很有危险？” 阿大沉默着往前走，机械般面无表情地脸上透着某种无奈。最后，他在一栋黑白小别墅前停住，对过路的一个黑衣人道：“拿一套最小尺寸的来。” “是，阿大哥哥。”过路的黑衣人严肃地指着祁小染问，“这就是少夫人吗？” 阿大：“是。严肃点。” “是。”黑衣人一脸严肃地冲祁小染鞠躬，“少夫人好。” 祁小染发现，他的脸虽然摆地很严肃，可是眼睛里却闪着兴奋的光。 阿大又歉意地说：“对不起少夫人，他们都是少爷离岛前不久才来的，没有少爷的特训，不懂规矩，请少夫人见谅。” 祁小染有些不以为然：“我觉得很好。”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板着脸才算是有规矩，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像储墨凡那样板着就好看。 阿大抬头指向大门：“少夫人，这里是少爷以前的居所，您在岛上的时候就暂时住在少爷的房间。”强调道，“少爷说，这里的一切，您都可以用，不必拘束。一楼有洗手间和厨房，二楼的卧室和洗手间。” 祁小染：“好，我的朋友，他住哪里？” 阿大指着隔壁一个外形一模一样的房子：“就在那里。” 祁小染笑了笑：“如果方便，也麻烦你给他拿一套衣服。”一顿，强调，“大号的。” 阿大道：“好。” 储墨凡住的别墅也跟其他每个黑白别墅一样，都有八层台阶，门口有丹墀。祁小染站在丹墀前，看着紧闭的白底加黑条的大门，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储墨凡以前住的地方，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 推开门的瞬间，祁小染笑了，储墨凡住的地方，会是什么样的？当然跟他的办公室跟星墅一样，黑白两色，没有任何差别。 白色地板，黑色窗棱，白色水晶吊灯，黑色沙发，白色环形台阶，黑色的环型楼梯扶手。 祁小染失笑，还真是储墨凡特色，简直方便干脆。 可是即便是熟悉的色彩，但越往楼上去，祁小染的心还是会跟着紧张兴奋起来。 干净整洁的地板，长年没有人住却仍然一尘不染的扶手和墙壁。 祁小染推开房间的门，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这是跟星墅一模一样的布置，床的位置，尺寸，颜色，沙发的位置，地毯的颜色和材质，甚至跟卧室相连的卫生间都在相同的位置，用相同的大理石台阶拼出台阶做衔接，半透明的磨砂浴室玻璃门也跟星墅的一模一样。 祁小染缓缓扶上浴室的门，看着玻璃门里影影幛幛的模样，突然有些不敢推去。 她突然有些害怕，有些期待，推开里面会不会出现一个储墨凡。 第340章 丑死了 里面，当然没有储墨凡！ 祁小染站在浴室里看着浴室里的一切，突然有些想笑，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她看着自己掌心的眼泪，有些莫名，随后才恍然，原来，她已经这样想念储墨凡。 祁小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里闪过储墨凡那句“我想要个孩子，你生的”。 祁小染低着头，手摸着自己光滑平坦的小腹，眼里闪过几分茫然，随后唇角缓缓勾起，眼里渐渐露出几分期待来。 “生个孩子……孩子啊……”祁小染喃喃着，浑然不觉镜子里的女人脸上已经荡起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幸福，“应该叫什么名字呢？储祁？出奇？不好听？储……储什么好呢？” 花洒里的热水模糊了镜子那里幸福的脸，却掩不住水柱里传来属于祁小染的“噗哧噗哧”的笑声，那样幸福，那样期待。 洗完澡，祁小染看着镜子自己那张红扑扑的脸，弯了弯眸子：“那就，生个孩子。” 衣服早就摆在了卧室门口的边柜上，从里到外，黑色的背心，连体黑色工装，腰带，并靴袜，一应具全。 祁小染试探了，尺寸略大，但有腰带上衣勉强说的过去，裤腿长的部分祁小染直接剪掉了，配上靴袜，十分干脆利落。 祁小染将头发束成马尾，跟着等在门外的阿大一起下了楼。 一楼的餐厅和客厅相连，厨房独立，祁小染下楼的时候，看见餐桌前坐着一名穿着白衬衣黑西装打着领结，头发梳地油光锃亮，气质优雅的中年混血美男子。 看见祁小染中年大叔站了起来，站了起来，冲祁小染微微切了切身，十分优雅绅士：“少夫人。” 噗哧！ “猴子？”这声音分明就是那个科学怪人猴子。 洗澡，竟然有这样的魔力。 祁小染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这，这是猴子？” 阿大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地说：“确实是猴子。” “少夫人是不是被我英俊的外表所震撼？”猴子替祁小染拉开椅子，解释道，“岛上来来回回都是这些臭男人，我平时收拾了也不会有人欣赏的。” 猴子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打了个响指：“上菜。” 厨房的门开了，里面齐刷刷走出四名端着银制餐盘，穿着黑衣被看边的青年男人。 “少夫人，这是特意为您准备的海鲜大餐，请您慢用。”为首的人就是之前那个方脸男人，“我是三十九，少夫人有事请随时吩咐。” “谢谢。”祁小染看着三十九打开餐盘盖，露出里面巨大的澳洲龙虾，咽了咽口水。 祁小染正准备开动的时候，又有人走了过去：“少夫人，我是四十八，请少夫人吩咐……” 祁小染看着桌上一盘盘，蒸、煎、炒、炖出来的海产，一直忍到到每个人都自我介绍完，正准备开吃。 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让我进去，我的朋友在里面。” 是阿夜的声音？ “等少夫人用完饭就会来找你的。”有人说。 “我也要吃饭。”阿夜扯着嗓子喊，“祁小染，祁小染，我也要吃饭，我也要吃饭，我饿……” 祁小染正要站起来，阿大连忙道：“少夫人请坐，我去处理。” 猴子十分优雅地切着盘子里大虾尾，略带了几分嗔怪：“阿大他们就是被小凡子教的太板正，跟正方形似的，不好。” “正方形？”祁小染失笑，“确实，有些一板一眼的。可是储墨凡其实并不是一板一眼的。” 猴子不以为然：“他还不一板一眼啊，笑不笑，哭不哭，一天到晚都板着脸。一点都不可爱，一点都没有学到我做人的精髓。害地我都不能岛。” 祁小染：“为什么？” 猴子：“因为他跟拜师的第一天，我就发誓，要是教不好他，我这辈子都不出岛。” 祁小染：“……可是，储墨凡不是学的很好么？” 什么都会，商业天才，这世上其实很难再找出几个比储墨凡更优秀的人了。 瘊子却不这样认为：“我要他学的是我做人开开心心，放下过去，放眼未来的态度，可不是现在这样，一天到晚报仇报仇，打打杀杀的……” “少夫人……”阿大走了进来。 “祁小染……”阿夜敏捷地越过阿大飞快地向祁小染跑了过来，黑黑闪闪的两眼盯着桌上的食物，“哇，你的食物果然比较好吃。”看向阿大，一脸委屈，“他们给我吃的虾，只有这么大……”阿大指出一个小拇指，“这么大，才四个，我都吃不饱。” 阿大的脸一红，尴尬地说：“不是的，我们……” “他们虐待我。”阿夜巴巴地看着祁小染，“我可以跟你一起吃吗？” “当然的。”祁小染正要起身帮他拉开椅子，阿夜已经敏捷地自己拉开了祁小染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巴巴地看向阿大，“可以加一个人的餐具吗？” 阿大老脸通红：“可以。” 祁小染看着阿大送餐具回来仍然还在红的脸，问：“阿大，你在害羞吗？” 阿大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没有招待少夫人的朋友，很抱歉。”冲阿夜道，“请您用餐。” 阿夜大方地摆了摆手：“没有关系，我可以原谅你。” 阿大退下，祁小染却发现他的脸似乎比刚才更红了。 “我说，我是不是哪里见过你？”坐他们对面的猴子放下餐具，看着阿夜，仔细地上下打量，“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阿夜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 “不可能，我这人对人的长相十分敏感，我一定见过你才会觉得熟悉。”猴子指着阿夜，十分笃定地说，“我一定见过你。” 阿夜的脸埋在巨大的龙虾里，晃着大圆脑袋：“你可能认错人了。” “我不可能认错人。”猴子一把扯掉挡住阿夜脑袋的大龙虾，揪起他的下巴，盯着他圆脸一阵猛看，“这脸是有点丑，这鼻子是有点厚，这大脑门是挺难看，这眼睛……” 阿夜巴眨着眼睛：“是不是很好看？” “呸！”猴子突然生气地啐了一口气，“难看死了。” 祁小染轻咳一声，有些维护地说：“我觉得阿夜挺可爱的，一点都不丑。” 第341章 不是为了现在的他 猴子冷笑，指着阿夜的脸道：“就这种长相，最招人烦了，又丑又狡猾，专门骗女孩子。” 祁小染略有些不悦道：“阿夜没有骗女孩子，他就是为了找自己的爱人才冒险上岛的。” 猴子道：“少夫人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眉毛一扬，阿夜道，“你自己说，我说的是不是？” 阿夜嘴一撇，委屈地点了点头：“是，我是坏人，又丑又狡猾……专门骗女孩子。” 祁小染见状，正要生气，突然猴子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 “哎哟，笑死我了，笑死我了。”猴子捂着肚子，仿佛看见什么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最后整个人都趴在桌上笑地直不起来，“这顿饭，太值了，太值了……” 阿夜不解地看看猴子，又看看祁小染：“他为什么笑？”抹了抹自己胖乎乎的脸，“我的脸，很可笑吗？” 祁小染也有些不解，猴子之前的生气和突然的好笑都好不正常，但也确实没有感受到他有什么恶意，但是这样，也太不礼貌了？ 祁小染正要说话，猴子已经努力地敛起笑容，让自己认真严肃起来，问阿夜：“你就是少夫人那个来岛上找爱的人r国人？” 阿夜点了点头：“嗯，你见她吗？” 猴子一副马上就要憋不住笑的样子，认真地摇了摇头：“我们这里，少夫人是五年来第一个女人。但是如果你的爱人是男人的话，可能见过。” “哦，对哦。”祁小染恍然大悟。阿夜一直说爱人爱人的，她下意识就认为他说的爱人就是女孩子。可是现在也有同男性相恋的人啊，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祁小染看向阿夜问：“你的爱人，是男孩吗？” 阿夜有些黝黑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让他整个看起来有些生气的样子。他气鼓鼓地说：“她是女孩，是会生孩子的女孩子。” 猴子一本正经以说：“男孩子也可以生孩子的哦。”强调，“每个男孩子都具备生孩子的功能，不然你以为女孩子自己会生孩子吗？”用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神情摇了摇头，“不懂事的孩子。” 阿夜看向祁小染，巴巴地大眼里浮着委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我的爱人是女孩子。” 祁小染被猴子弄地哭笑不得：“我知道，他只是跟你开玩笑的。是？” “是是是。”猴子摆了摆手，双手怀抱，看着阿夜，“呐，放眼整座岛，有女人的地方就在对面。对面那个地方是很危险的，你要去的话，可能不一定能活着回来哦。我劝你还是哪来哪去，别瞎折腾了。” 阿夜吞下一口大龙虾：“我不怕，我有觉悟。” 觉悟…… 祁小染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这是什么中二的用词。不过也对，毕竟阿夜是r国人。他们那的少年说话好像都这么中二。 猴子义正言辞地说：“既然这样，吃了饭就出发，我们是不会派人保护你的。”看向站在祁小染身后的阿大，“是？” 阿大：“啊，是，当然的。少爷没有吩咐，我们不能随后给予增援。” “我会陪阿夜去。”祁小染连忙道，“我也不需要你们增援，当然我也希望你们不要告诉储墨凡，我只是陪阿夜去，而且，我也想看看对面的情形，听说储墨凡以前在那边住，我想去看看……”做花痴状，嘿嘿笑了笑，“你们懂的，我对储墨凡的事情，总是比较感兴趣。” “那里很危险。”阿夜道，“你要看什么，我可以帮你拍照片。” 祁小染一怔：“你怎么知道那边很危险？” 阿夜呆呆地看着她，指了指猴子：“他刚刚不是说了吗？” “哦，是。”祁小染反应过来，笑了笑，“不过，虽然很谢谢你，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亲自去比较好。” 猴子喝了一口红酒，漫不经心地开口：“那边也没有什么可去的，那小子在那边的东西应该也早就被当垃圾扔掉了。少夫人是想去祭台？” “啊，哈……”祁小染被猜中心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 猴子冷哼一声，戴着厚镜片的眼眸冷冷地扫了一眼低头猛吃的阿夜道：“阿大他们不让你们对面，应该是那小子的意思，但是你为什么会知道对面的事？”冷笑，“也是那小子告诉你的？臭小子告诉你祭台的存在就是想让你去，还装什么深情让阿大拦着你，不让去。跟他那个死鬼爹一样，专搞虚情假意。” “啊？其实，他开始也没有告诉我那是祭台，只说是宝藏。”祁小染下意识为储墨凡辩解，“他，他开始……” “他开始的时候确实就是想利用你，你跟凌凌一样都被他们储家人骗地团团转。哼！”猴子愤怒地说，“姓储的有什么好，除了长的好看，一张嘴会哄女孩，没有一点好的，不知道你们喜欢他们什么。” “这个，其实……”祁小染也不明白这个猴子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又生气了。但他好歹是个长辈，只好小小声地替储墨凡解释，“其实，储墨凡，真的，还真的，不会哄女孩……” 祁小染想，如果储墨凡会哄她就好了。他总是对她冷冰冰的，就连说“喜欢你”的时候都是板着脸的，只是声音低一些，听起来温柔一些。 祁小染道：“储墨凡，不是会哄女孩的人。他，也从来没有哄过我。我对他好，其实……其实跟现在的储墨凡没有什么关系……” 啪嗒！ 阿夜手里的大钳子突然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阿夜连忙蹲下身子去捡。 “哦？看来还有故事。我老人家最喜欢听故事了。”猴子突然心情又好了起来，一脸八卦地看着祁小染道，“要是你的故事有趣，我老人家就给你讲讲这个岛的事，包括你想去的对面安保情况。我还可以给你画去祭台的路线图哦。” 祁小染看了看阿大，猴子立刻道：“阿大，你去外面等着。” 阿大为难地看了从桌子底下捡着虾钳的阿夜一眼：“他，他是不是……” 猴子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没关系，他一个外人，听个故事又不会跟小凡凡学，倒是你们，听了一定跟小凡凡学舌。快出去。” 第342章 听过去的事情 阿大试探地看向祁小染：“少夫人……” 祁小染摆摆手：“猴子说的对，你们在外边等。” 猴子说的对，阿夜不认识储墨凡不会去学舌。要是阿大，肯定她和猴子说到什么，储墨凡就能知道什么。 阿大看了看阿夜，叹了口气：“是，少夫人。” 阿夜巴巴地看着阿大他们的背影就都消失在门口，这才一脸乖巧地看向祁小染：“他们都走了，可以说了。” 猴子“嗤”了一声，看着阿夜，一脸不屑：“臭小子，把你留下不是把你当自己人，而是没把你当自己人，卖什么乖？就受不了别人在我面前狗腿。”对祁小染仔细告诫道，“少夫人，看人不能看表面，你看这个r国人，虽然看起来老实木纳，可是说不准挂了一肚子坏水呢。” 祁小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猴子对阿夜这么有敌意，但是确实有些人天生对r国人带着情绪，便解释道：“其实我在海上遇到了鲨鱼，是阿夜救了我。” 猴子淡淡地“哦”了一声，颇不以为然地说：“举手之劳罢了，可别被人一个救命之恩套住了。”抿了一口红酒，“唔，少夫人，你说不因为现在的小凡子，是因为……”唇角勾起一抹趣味，“前任？” “唔……”祁小染的餐刀摩着盘子里的虾尾，脸上有此微红晕，露出几分羞涩的模样，“说前任，其实也不太准确，但是，也可以这么说。” “噗！”阿夜刚喝的一口水跟箭似地射在了对面的猴子身上，湿了他笔挺的西装。 “对不起，对不起。”阿夜连忙起身拿着一堆餐纸伸长手臂隔着餐桌替猴子擦西装，“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原谅你。”猴子笑眯眯地看着阿夜，“毕竟你才是那个值得人同情的人嘛。” 阿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似有几分羞愤。 祁小染颇为认同：“是，千里迢迢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找爱人，确实值得人钦佩。” “是同情，不是钦佩。”猴子一字一句地纠正，一面脱下被阿夜弄湿的衣服，一边冷笑，“去了对面那种地方的那种女孩，肯定在那边有男朋友了。他呀，肯定被人绿了。所以我才同情他。” 祁小染叹了口气。 阿大之前说的大概了是这个意思，对面的女孩都是“军需”，为岛里的男人释放荷尔蒙准备的。阿夜的爱人如果去了对面，极有可能也是“军需”，只不过不知道是自愿还是被迫。但不管如何，阿夜确实值得同情。 祁小染拍了拍阿夜的肩膀道：“没有关系，真心相爱就不应该在乎对方的过往。” “嗯。”阿夜看着祁小染，认真地点头，“我不在意……”略一停顿，加重语气重申，“我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她的过去。” 猴子整理好衣服，重新坐好，不再理会阿夜，对祁小染道：“少夫人，可以开始讲你跟前任的故事了。” “说是前任，其实不太准确。” 祁小染轻咳一声，“不过，他确实说过会娶我……” “噗！”阿夜一口刚刚喝进的水又喷了出来。 猴子敏捷地一侧身，躲开了阿夜喷出来的水，怒道：“你要不想听就给我出去，别这么一惊一乍的。” 祁小染也有些惊讶地看着阿夜：“你没事？” 阿夜连忙解释道：“我不太习惯喝苏打水，对不起，对不起。” 祁小染失笑：“你要不习惯应该早点说出来啊。”拿起桌上放着的水壶倒了杯白开水递给他，“给。”笑道，“其实我也不太习惯喝苏打水。” 阿夜看向猴子，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会了。”示意祁小染，“你继续讲故事。” 被阿夜两次打断，祁小染因回忆到过往而有些澎湃的思绪已经平静下来，脸上的绯红也已经退去。 “猴子你知不知道储墨凡十岁左右曾经失踪过的事？”祁小染问。 “当然知道。”猴子有些悲痛地说，“凌凌就是为了把他送走才被储家的人折磨死的。结果那个臭小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被人抓回来了，笨死了。” 祁小染有些愧疚地说：“其实害他被抓回来的人是我，那些人因为我才找到储墨凡的。” 祁小染将十年前在天桥上遇到“小王子”的事情对猴子说了，末了道：“小王子给了我一双鞋，让我有了走出乞丐窝的力量，让我走进了正常人的世界，让我知道站着吃饭的感觉，让我知道自由的感觉；储夜在这个正常人的社会还我清白，给一直无法融入社会的我一个很好的身份，他还给了阿叶工作，他让我们在这个社会不用再低头弯腰，给了我们挺直脊背的力量。” “小王子给你自由，储墨凡给你身份，所以，你就在顶云林为他卖命，用自己的命去换凌莹莹的命？”猴子冷笑一声，“值得么？你感恩戴德的一切也许不过就是储墨凡彼时的举手之劳而已。” “当然值得的。”祁小染低着头，拨弄着盘子里的食物，低声道，“没有小王子，我现在还是一个乞丐，不，我现在或许是红莲最得力的杀手，阿叶是红莲最有用的情报专家。我们家永远生活在泥里，永远都看不见天日，永远没有属于自己的姓名。” “你不知道藏在荆棘地里的毒蝎有多可怕，有人只被蜇一下就立刻死了，根本没有抢救的时间。”祁小染道，“但是它们藏在荆棘底下，只要穿着鞋子，从荆棘上跑过去就不会被蜇到。乞丐窝里的孩子没有鞋子，小王子的鞋子是我走出荆棘地的关键。” “当时的我很卑鄙，也很弱小。看着他因为挨揍我不敢站出来保护他，只敢晚上偷偷摸摸地去看他。虽然发现有人跟踪却因为没有放在心上导致他被人带走，让他的母亲白白牺牲。”祁小染看着猴子问，“储墨凡失去了小王子的记忆。如果他知道他是因为我的缘故被人找到，他一定会恨死我。” 这也是，她一直不敢跟储墨凡提起过往的原因。因为过去的她那样卑鄙。她想拿到钥匙为过往的自己赎罪。 因为她，储墨凡才被带回死无岛，才被唤醒了储夜爵，她要弥补，她要用尽全力将一切恢复到没有储夜爵的时候。 第343章 传说中的天意 猴子有些唏嘘道：“没想到当年小凡子后还有这样的遭遇。当时看他被带回来，我们确实又气又恨。不过……”看向祁小染道，“你不必如此内疚……” 祁小染猛地抬头看向他：“他，回来后有说什么吗？” “有啊。”猴子喝了口酒，视线落在祁小染身后某种，思绪被拉回到十年前，“那个时候还没有死无岛，我们都还没有什么能力跟储家对抗。能护着那个臭小子的凌家支离破碎，我们几个根本无力跟储老太太斗，逃走是他唯一的生路，也是他的母亲用生命换来的。可想而知，当时他被抓回来的时候我们有多生气。” “可是你知道臭小子当时跟我们说了什么吗？”猴子缓缓地将视线落在祁小染的脸上，动容地说，“他说，他找到了他的妻子。不想一辈子逃亡。” 猴子的眼眶渐渐发红：“他说，我们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祁小染紧绷起来，有些紧张地问：“什么路？” “唤醒储夜爵，假装被唤醒储夜爵，只有这样才能骗过储老太太，才能暂时停止被追杀的生活，只有安稳才能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王国。”猴子抬头看着黑白相间的天花板，叹了口气，“十岁的孩子啊，本该是父宠母爱的年纪，却不得不为将来为子孙后代计。” 祁小染：“计划，是不是失败了？” 因为储夜爵唤醒了啊。 “失败，也没有失败。”猴子道，“唤醒储夜爵必要经过仪式，他以为演一场戏就可以骗过储家人，我们也以为可以；但是我们都小看了储家秘法和储夜爵的力量。储夜爵真的被唤醒了，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建立星爵集团，成立储氏基金，投资的项目百发百中，短线回款快，每一个动作都让储家人欣慰。” “商业天才的名号在一夜间响彻d国，传遍o洲。”猴子眯着眼睛，微微晃着手里的红酒杯，“一年之内，这个世界上没有储墨凡，那个十岁的身体里藏着的是一个叫储夜爵的男人。” 祁小染听着听着，手指不自觉地握成拳头，紧张地问：“储墨凡怎么回来的？” “因为夜睿。”猴子道，“我们起初并不知道夜睿曾经有类似的经历，后来无意间听阿凌说起凌凌曾经借用她的身份注册过一个邮箱，我从那个邮箱里找到她曾经跟夜夫人的一些邮件往来，才知道夜睿曾经有相似经历。所以当时我们便打算向夜睿求助。” 祁小染：“那个凌凌是储墨凡的妈妈，那阿凌是谁？” “阿凌？”猴子道，“就是凌凌自小一起长大的一个女佣，因为从小长在凌家，便叫她阿凌。她有个女儿叫凌莹莹，刚出生的时候颇为乖巧，长大了性子极差，我见了一次便不想再见第二次了。也就小凡子能受气。” 嗯。祁小染点点头。就对凌莹莹的忍让上来说，祁小染十分赞同猴子的看法。 “我听说凌莹莹的母亲就是因为送储墨凡去找夜睿才出事的，是吗？”祁小染问。 “嗯。”猴子叹了口气，“阿凌也算是个忠仆。当时小凡子的身体里是老谋深算的储夜爵，要将他骗到夜睿的地盘十分费劲。但夜家产业十分庞大，夜睿以边镜为代价跟储夜爵谈生意，才让储夜爵有所动摇。但储夜爵留了后手，他将我和阿凌两个老人留在外面，一旦他单独跟夜睿见面后半小时不见人影便是出事了。” “半小时夜睿当然不能压抑储夜爵，但在储夜爵跟夜睿见面的第一时间便被转移了。储家人便拿我们出气。皮肉之苦都受过了，储家人只能找出莹莹威胁阿凌。阿凌为了小凡子，当着莹莹的面自杀了。也就在那时小凡子回来了。” 祁小染：“他，扮成储夜爵的样子回来的？” “是。”猴子道，“当然储家人也不信，这些年来没少给小凡子下龙灵，来来回回的。好在小凡子坚强每次都扛过去了，也靠着天才的经营能力建立了星爵帝国让储家人相信他就是储夜爵，这些年便遮掩过去了。” 祁小染叹了口气：“他活的并不比我轻松。” 猴子若有所思地看了阿夜一眼，有些深沉地点了点头：“负重前行的人，哪能活地轻松。不过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小凡子被带回来或许有你的原因，也是他的计划，而且，他彻底失去忆前常说他有未婚妻了。这事，他说了好些年，但是当时我们解龙灵的解药，他命还很不成熟，他用过几次后便彻底不再记得有些事情。” “他从小想要娶的人是你，从来没有恨过你。”猴子说，“你不用背负这些，让自己活的这么沉重。你学学凌莹莹，小凡子这些年救了她多少次，你又救了她多少次，她可曾有一点感恩么？！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小凡子自己做的事，可甘之如饴呢，你不必这么感恩，为他不要命，不值得。” “不，值得的。”祁小染飞快地打断猴子地话，十分不认同地说，“虽然身为储墨凡的未婚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会很难受，看着他维护凌莹莹很心痛。可是储墨凡对我来说不只是未婚夫，还是恩人，爱情是爱情，恩情是恩情。当初救我的容警官告诉我，人活着，一定要懂得感恩，否则跟独眼他们有什么区别？这世上断没有理所当然承受别人恩情的道理。” 猴子问：“那个容警官是不是死了？” 祁小染垂下头：“是，这是他临终前跟我说的。” 猴子失笑：“他不过是怕你自小活在坏人堆里本性变坏，为达目的不罢休，所以在死前想禁锢你的性子，没想到竟给你上了一把锁。” “哈？什么意思？”祁小染不太懂。 猴子摇了摇头：“算了，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意。”看向祁小染，“所以，你要去对面，是为了救赎当初小王子为了你被储家人带回来的错么？” 祁小染：“有其中一方面的原因，也有……”咬了咬唇，脸颊通红，“我也不想将来我的孩子会再受一遍这样的苦。” 第344章 喜欢储墨凡 猴子大惊：“你怀孕了？” 几乎跟猴子同步，阿夜“噗”地喷出一口水，直直地射在猴子的脸上。 “我说你够了。”猴子就手抓起一旁的餐巾就往阿夜的身上砸去，怒吼，“吃一顿饭你往我身上喷了三次，你是鲸鱼吗？太过分了。小心我诅咒你这次找不到老婆，诅咒你老婆爱上别人。听说对面的独眼长的挺好看的，来的女人都能爱上他。我祝你爱人爱上独眼。” “啊？哈哈哈哈……”祁小染看着猴子气急败坏的样子，本来觉得阿夜确实有些过分，但猴子这么诅咒阿夜也未免太诛心了。只好两不相帮继续自己的话，“没有怀孕，只是，我认真地想了想，如果未来我真的有小孩子，一定不能让他再受这样的苦。” “你，要生孩子吗？”阿夜呆呆地看着她，“你，真的，会生孩子吗？” “是，会生，你耳朵聋的吗？”猴子悲愤地拿起餐巾擦自己被喷湿的脸，绅士仪态尽失，冲阿夜吼，“她要生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的爱人给你生吗？你激动什么，你激动。” 阿夜似乎没有感受到他话里的愤怒和讥讽，垂头看着自己的桌前，黑呦呦的圆滚滚的脸上透着几分羞涩与满足：“她，她也会给我生孩子的。” “啊呸！”猴子狠狠地呸了他一口，愤然起身，“我不吃了。”指着阿夜，“不想看见你。” “啊，别走。”祁小染连忙一把抓住他。 因为隔着一张桌子，祁小染真怕猴子会走掉，出手快了些，当然也用力了些。只听地咔嚓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发出了一声脆响。 “少夫人，你，为什么？”猴子悲痛地看着自己那只被祁小染轻轻松松抓脱臼的胳膊，那张优雅英俊的中年混血面孔上露出茫然又疼痛的神情，“为什么？” “啊，对不起对不起……”祁小染连忙双手合什道歉，又飞快地绕到他身边，抓着猴子的胳膊看了看，解释道，“没事没事，脱臼脱臼而已，一下子就好。” 猴子道：“别，我去医疗部看看……啊……” 话音未来胳膊处再次传来一声脆响，猴子凄厉的惨叫声在大厅的上空久久地回荡着。 祁小染抓住他的胳膊来回晃了两下，颇有几分讨好意味地说：“你看，没事了，真的没事……”看着猴子一脸痛苦的样子，道，“脱臼很简单的，一点都不痛……”似乎为了证明真的不痛，祁小染一抬右手，咔嚓卸了自己的左胳膊，然后在猴子目瞪口呆中又把扯脱臼的胳膊给按上了，然后看着猴子笑眯眯地说，“你看，是不是没事？” “啊……”猴子的张着“o”字，久久不能回位，半天才道，“你，挺狠啊。” “啊，不不不，我不狠，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祁小染觉得猴子误会自己了，连忙解释，“我只是想告诉您脱臼并不需要看医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不要太害怕。” “好，好的。”猴子就着之前擦脸的餐巾抹了抹额头，喃喃，“你们两还真挺配，都是狠人。” 祁小染没听清：“什么？” 猴子惊魂未定的坐在椅子上，饭也没心思吃了，酒也没心思喝了。了无生趣地看着祁小染：“还有什么事？臭小子小时候的事情我都说完了。” 祁小染也看出来猴子的兴致没有原来高涨了，但不是努力地想要调动他的情绪，让他说出更多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那个，不知道我刚刚讲的故事能不能让您为我画一副去祭台的地图。” 不等猴子回答，阿夜道：“那里危险，你要生孩子，不要去，我去，我可以帮你。” 祁小染笑了笑：“就是因为我要生孩子，所以才一定要去那里。”对猴子道，“可以给我路线图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如果可以，可不可以将那边岛上的情形也跟我说一些？” 猴子脸上的索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多了几分深沉：“你真的要去？” 祁小染：“真的要去。” 猴子：“你这么为储墨凡，如果有一天他辜负你了，你不后悔吗？” 祁小染摇了摇头：“不后悔，没有小王子就没有祁小染。如果有一天我们没有最后的缘分，这就当是还清前半生所有人情，下半生我也可以坦坦荡荡。” 猴子：“你爱他吗？”强调，“你爱储墨凡吗？” 祁小染一怔：“我不知道……”一顿，“但是，我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你不爱他，你只是报恩。哈哈哈……”猴子笑了，笑容里莫名地带着几分得意，眼里却闪着几分泪意，“储家的男人，终于有人不爱你，哈哈……” 祁小染正色道：“我不懂是不是爱，但储墨凡现在比我的命更重要。” 猴子淡道：“储墨凡也比我的命重要，但我不爱他。”看向祁小染道，“你好好想想，报恩的方式有各种各样，你替凌莹莹换过命，你欠储墨凡的已经还了，没有必要冒这样的险。把你的命留给你爱的人，珍视的人，没有他就会活不下去的人。” 猴子看向祁小染一字一句地问：“现在没有储墨凡，你会活不下去吗？” 阿夜巴巴也转过转过头八卦地看着她，圆圆的眼里闪着探索真理的欲望。 祁小染思考了片刻，认真地说：“没有储墨凡，我会活下去，储墨凡不是我活着的唯一理由。但是，只要他活着，我必须要看到他活的很好。祭台的存在让他活的不好……”拳头一用力，高脚杯咔嚓一声断成两截，祁小染看向猴子，神色坚定，“我就摧毁祭台！就算你不告诉我地图，我也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 阿夜有些不解：“你不爱他，为什么……” 祁小染道：“每个人对爱的标准不一样，我虽然不知道我是不是很爱储墨凡，但是，我很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看向猴子，有些生气地加重语气，“是你们不会明白的喜欢。” 猴子被她突然的激动给吓了一跳，而阿夜却莫名的感动又担心：“既然你很喜欢他，就应该首先考虑到自己的安全才对啊。” 第345章 于洋被抓、潜入对方 阿夜懂事地说：“如果你爱的人知道你为他涉险，一定会很担心的。” 祁小染闻言，神情微微有些低落，随后一仰头，自信地说：“他不会为我担心的，因为他相信我拥有面对一切困难的力量。” 猴子看着她，嗤笑一声：“你看，你心里也不够坚定是不是？因为他总是把你推在最危险的关头，有事祁小染，没事凌莹莹，是不是？” 祁小染摇了摇头：“不是的。其实……” 祁小染本来想说凌莹莹的事，其实从储墨凡的一些言行举止中，她可以细微的感觉到储墨凡并不喜欢凌莹莹这种任性，但是受了凌莹莹母亲的一命之恩，所以才不得不一直被她裹挟着。 其实她和储墨凡本质上很像，都不想亏欠着谁而活，可是偏偏，他们又都欠下了太多，要还的太多。 储墨凡被凌莹莹的恩情裹挟着，是主动也是凌莹莹一直在旁边提醒的被动，而她祁小染呢？从小王子到容警官到阿叶，每一个人的恩情她都想还，为的就只是下半生可以轻松做人。 可是，他们欠下的是人命啊，哪里是一次两次可还清的。 祁小染忍不住为储墨凡说话：“其实，顶云林是独眼要求我去换凌莹莹，跟储墨凡没有关系，我也不愿意别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最后顶云林跟独眼一战，储墨凡最后是把我引了过去，但是，其实……” 想到中间储墨凡无数次冰冷的拒绝借给她直升机，不就是怕她会去顶云林救阿叶他们遇上独眼，有危险吗？可是后来是他在她手机里装的定位程序出卖了他的位置。而且，那天她如果不去顶云林，独眼也会把她引去“hipub”。 想到这里，祁小染的目光又坚定了几分：“我一定会……” “少夫人，不好了，出事了……”阿大突然闯了进来，冲祁小染道，“刚刚我们巡逻的兄弟发现于洋和几个人从黄金岛上岸，被他们的人带进去了。” “什么？”祁小染猛地站了起来，看向阿大紧张地问，“你确定是于洋吗？” “确定是他没错，还有两个人这次跟你一起出海的人和助教，都跟之前我们看过的照片一样。”阿大笃定地说，“我们距离太远来不及解救。”看向祁小染，“少夫人，现在怎么办？” 祁小染磨牙：“当然要救人了，那边还有个独眼。于洋老师可不能受伤。”看向猴子道，“先生，我要去救我的朋友了，如果您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告诉我……” “嗳，这事不着急。”猴子一脸八卦地问，“你这么紧张这个于洋，这个人，比储墨凡重要吗？” 祁小染：“不一样的重要。” 猴子：“一样重要？” 祁小染茫然：“为什么一定要分主次？于洋都为我挡过刀，而且大学四年一直受他关照，我救朋友救师长都是应该。为什么人跟人之间的关系一定要分清轻重？不可以一样重要吗？” 猴子不甘心：“如果这个于洋和储墨凡同时有危险，你会先救谁？” “当然是于洋老师。”祁小染奇怪地看了猴子一眼道，“于洋老师是熊猫血血友病患者，他身上只要有一道伤口就可能会死。储墨凡身手不在我之下，一般危险并不能难倒他。” 猴子：“……” 祁小染觉得猴子应该不会给自己画地图了，但刀对于他告诉自己关于储墨凡小时候的事也颇为感激。便道：“我要准备一下，就先告辞了。”对阿大道，“除了手枪，你们这里还有其他装备吗？” 阿大：“少夫人不备枪吗？” “不用。”祁小染跟着阿大大步往外走，果断拒绝，“不擅长的武器拿在手里最后很可能成为累赘。” 阿大道：“我们有军库房，少夫人请跟我来。” 库房的装备其实跟阿大他们身上的装备都差不多，但有一些催泪弹等辅助用具。 祁小染选了一把军用匕首和一捆安全绳并几个催泪弹和夜视眼镜，其他都没有拿。阿大道：“我们的人都在外面，少夫人带几个……” 祁小染：“不用带，我自己去，人多目标大。” 阿大：“那我跟少夫人一起去。” 祁小染看了他一眼：“……罗西呢？” 阿大突然有些受伤：“我身手是星墅里所有人中最好的，除了罗西外。” 祁小染想了想：“你要出了什么事，储墨凡便少了得利干将。我不消耗他的力量。我自己去。戴惜如果跟于洋老师在一起，我们两个足够了。” 阿大坚定地说：“少夫人，我小时候曾经在黄金岛生活过，熟悉那边的地型。”略地沉吟，“我还知道祭台在哪里。” 祁小染欣喜地看着他：“你知道祭台在哪里？” 阿大道：“嗯，我刚来的时候少爷还没有搬到死无岛，跟少爷在黄金岛生活过一阵。” 祁小染随口问：“他们是什么时候搬到死无岛的？” 阿大道：“具体时间我不清楚，那次我跟罗西一起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回来就搬地方了。” 祁小染“哦”了一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道：“我去了望台看看地型。” 阿大带着祁小染去了了望台。 了望台可以看到黄金岛岸上的情形，但隔着一片林子和一堵城墙，看不见里面样子。祁小染看了一遍，大致也明白要从海岸边正门进几乎不可能，因为死无岛有瞳孔识别系统，那边一定也这样。 还有另一条路就是死无岛与黄金岛中间隔着的那片雨林，但据阿大说，他在黄金岛住的时候那片林子附近就是祭台所在，那里不但有人看守还有毒蛇猛兽，十分危险。 有人看守好过进不去，毒蛇猛兽什么的祁小染是不怕的。 “休息半小时后出发。”祁小染道。 半小时的深度睡眠，足够她养足精神了。 下午出发，可以看一下那边的情况，最好可以在不用打架的情况下潜入。先到祭台，可能打草惊蛇，会影响到救人。 这个时候，真希望自己能有从天而降的本事。不过这个阿大，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没有深入接触的缘故，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祁小染叹了口气，又是乞丐窝的后遗症。永远都不会真正的相信别人。 第346章 我是不是丑八怪 休息半小时，祁小染没有设闹钟，却在半小时后准时醒来。 这时她对自己的考验，要潜入祭台，要救于洋他们，这不会是一两个小时，一天以内可以完成的。她必须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在危险时的生物钟，钟表和手机都可能在重要关头出问题，人最能依赖的就是自己。 “晚了两分钟。”祁小染看着从装备库拿来的多功能手机，呼出一口气，“差的不多。” “祁小染，祁小染。”一个小小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祁小染一抬头就看见窗外一个放大的大圆脸。 “阿夜？”祁小染走到窗前，看着阿夜贴着玻璃被压地扁扁的鼻子，惊讶地拉开窗户，“你怎么在这里？”看着阿夜胖呼呼的身体，轻巧地躲在梧桐树和墙壁之间的样子，又不由有些赞叹，“身手不错啊。” “嘿嘿，我很会爬树。”阿夜嘿嘿地笑着，敏捷跳进祁小染打开的窗户，小心地四处看看，确定房间里没有人才接着道，“我要跟你一起去黄金岛。” 祁小染没有拒绝：“好。” 因为之前在他们被带进黑白别墅时，她发现阿夜很机敏，很多时候可以不用她说明白他就能明白她的意思，并且做到她想要他做的目的。比如在洗手间假装自己已经逃出去了。 阿夜似有些惊讶，但还是很开心地笑了：“你真好，你的那个阿大就不好，他不让我去。” 祁小染笑了笑：“他怕你有危险。” 阿夜不以为然：“不，他怕我连累你们。” 祁小染认真地说：“你不会，你很棒。”再问，“你以前去过黄金岛吗？” 阿夜对黄金岛外线布防有很缜密的记录，说明他做过无数次的调查。有没有可能，也做过其他途径调查，进到过黄金岛里或者是观察到过黄金岛里的情形。 阿夜欣然道：“我去过黄金岛。”略有些苦恼，“那里很多女人。” 祁小染以为他在为没有找到爱人而苦恼，便安慰道：“这次，我们合力，一定会找到她的。” 阿夜看着她，双目灼灼：“嗯。” 祁小染问：“你以前是怎么进去的？” 阿夜：“前门后山我都去过，但是前门现在比以前更难，他们也用了电子眼。我们可以从后山过去。”递给祁小染一个东西，“我刚从库房里偷的，那个阿大没有给你。” 祁小染看着他手里拿着一个比车钥匙小一些的电子钥匙，疑惑道：“这是什么？” “声音干扰器。”阿夜道，“我以前来的时候看他们用过，用这个可以发出干扰声波和干扰气体，海上可以干扰鲨鱼，也可以干扰毒蛇猛兽。” 祁小染惊讶：“有这么厉害的东西，怎么不量产？” 阿夜喃喃：“r国就有卖啊，就是很贵，只有很有钱的人才买的起。” 祁小染恍然：“原来是贵族产品，难怪我不知道。” 阿夜小小声地说：“不要让阿大知道，我觉得他不是个好人。” 祁小染笑道：“你还挺会挑拨离间的嘛，阿大对你可不错。” 阿夜撇撇嘴：“他就是会察言观色，知道你对我好，他才对我好的。”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阿夜一哆嗦，快步来到窗前，准备跳下窗去。紧跟着猴子的声音传来：“少夫人，是我，猴子。” 阿夜刚刚爬上窗的腿又放了下来，祁小染打开门，看着猴子已经穿回了白色的长褂，站在门口，将手里的纸和手机递给祁小染：“黄金岛的模拟城堡，我做的，小凡子还不知道。这是十年前的样子，现在什么样子我不清楚，给你参考，内部布防应该已经换了。” 猴子从口袋里取出一枚跟阿夜给的一模一样的电子钥匙递给她：“阿大小气，可能不舍得给你。这是五识干扰器，遇见毒蛇猛兽按一下，会有干扰功能，你身手好，十几秒已经够你逃生了。” 原来是阿大不舍得。 祁小染下意识往后看了阿夜一眼，示意他误会阿大了。祁小染虽然对阿大的某些行为有些不解，但她并不怀疑阿大会有不好的行为，顶云林阿大也为储墨凡出生入死，能不好到哪里去。 祁小染一回头，猴子才发现阿夜竟然在祁小染的房间内，立刻冲阿夜怒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廉耻，祁小染是夫之妇，你怎么在她卧室里？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阿夜嘟嘟嘴：“我也有妇，我们很公平，为什么不可以？” “这能一样吗？这是公平吗？”猴子指着门外，“你给我滚出去。” 阿夜巴巴地看着他：“我爬窗户上来的，走出去会被人看见。” “你倒是还知道廉耻。”猴子气道，“那你赶紧给我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回去。” 阿夜看了看祁小染：“不可以偷偷的走掉。” 祁小染点了点头：“不会。” 她是一个实用主义者，阿夜本来要去黄金岛，对黄金岛也熟悉，本身身手也不错，是同行伙伴的很好人选。 猴子死死地盯着阿夜，走到他圆滚滚的身体从窗户爬出去，消失不见，这才消了气。无比温和慈祥地对祁小染道：“少夫人，这世上坏人很多，像这样的胖子你要多小心。专门来打听你的消息的。” 祁小染笑了笑：“先生，你以前是不是见过阿夜？为什么对他总是格外有成见？” “我才没有见过这么丑的人呢。”猴子道，“我对他也没有什么万见，我就是单纯地讨厌胖子和丑八怪。” 祁小染腹诽，原来储墨凡讨厌丑八怪是继承了他的老师。 祁小染略一犹豫，还是忍不住指着自己问：“先生，在你看来，我是不是也是丑八怪？” 因为储墨凡总说她丑，既然储墨凡讨厌人丑的习惯来自于这个老师，那说不定他们的审美相同。 猴子惊讶地看着她问：“少夫人清丽脱俗，通灵侠气，怎么能把自己跟那种又丑又黑的胖子相比？” 祁小染语气微松：“储墨凡刚见我的时候就跟你对阿夜一样，很讨厌我是丑八怪！” “啊？”猴子突然兴致勃勃，“刚见你，是什么时候？” 第347章 等少夫人回来 祁小染脸一红，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先生，我准备出发了。”挥了挥手里带着电子地图的手机和五识感应器，“谢谢先生。” 猴子撇了撇嘴，半眯着眸子，对祁小染道：“虽然那地图有些过时，但有几个地方重要场所，完备只会有增无减。他们要是关人，大概会在地牢。储氏集团最近几年最大的收入来源入储氏药业，黄金岛有他们的药物实验基地，他们历来都用活体做实验，你的朋友要是被抓大概会在那里。去时小心，救出自己人就好了。这个岛上没有王法，要是暴动，会被全部射杀。” 祁小染肃然：“明白。” 猴子摆了摆手：“明白了就走，楼下好像有人在等你。” “好，我收拾一下，马上走。”祁小染关门转身。 “等一下。”猴子顶住刚刚关上的门，叫住她。 祁小染抬头看他：“先生？” 猴子：“一切以活着为前提。”说完便关上门，一句浅浅的低吟从门缝里漏了进来。 祁小染听的明白：“他跟你一起去，应该也不会有事。” 慎重地检查了装备，祁小染下来。 “少夫人！” 刚下楼，祁小染就被震耳欲聋的声音给惊着了。 祁小染走出门，站在黑白相间的丹墀上，看着门口整整齐齐的站了三排黑衣人。 祁小染有些惊讶的看着走上前来的阿大，有些不明白：“他们，都要去吗？” 这未免太过声张了。 阿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兄弟们知道少夫人要独闯黄金岛，特意来为少夫人送行助威。也请少夫人为留在岛上的兄弟们说几句话。” 祁小染失笑，只怕送行是假，来看看她这个少夫人真面目才是真。 祁小染道：“谢谢各位，我这次只是偶尔路过这里，代表不了储叶凡，说不了什么大道理。但是我可以代表我个人感谢中午的款待，感谢各位。因为赶时间，我就不耽搁了。再见！” 祁小染十分潦草地说了几句，冲大家一鞠躬就准备走。 她看过猴子给的地图，就算有五识器可以避开毒蛇猛兽，但是要避开那里的守卫还是要花一些时间的。她的计划是争取的天黑前潜入黄金岛，晚上就可以行动。祭台虽然很重要，但是这次的首要目的是先救于洋。所以，没有时间耽搁。 “少夫人，等你回来，我要跟你单挑。”一个声音从人群里传来。 祁小染看着人群里一张苍白熟悉的脸，正是之前被她打断肋骨的三十。不由歉然道：“好，你的挑战我接受了，等我回来。”笑了笑，“前提是要养好肋骨。” 三十苍白的脸顿时变成血红：“我这次是没准备好。” “战场上谁会等你准备好啊。”人群里爆出一阵哄笑。 祁小染也笑了：“下次给你准备好的机会。下次再见。！” 言罢，祁小染冲大家挥了挥手，快步走下丹墀，快步往那片林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她的身后却依然还传来齐刷刷的振聋发聩的声音：“等少夫人回来。” 祁小染莫名觉得胸口热血翻腾,有些明白为什么古代出征的时候要有誓师大会，确实虽然还没打仗，就有一种一定凯旋归来的感觉。 岛上的气候虽然温热，但此时的太阳隔外烈。 祁小染抬头，迎着刺眼的阳光，眯了眯眼睛，遮去了眼里胜券在握的光芒。 “祁小染祁小染，你刚刚好威风。”刚出别墅区，胖乎乎的阿夜就行一片灌木丛里钻了出来，一脸崇拜的看着祁小染，“你好厉害，那么多人喜欢你。” 祁小染转过头惊讶地看着他：“你在哪看见的？你这一路都在跟着我们吗？” 她自认感觉敏锐，如果有人一直跟着她，她不可能没有感觉。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阿夜从前裤兜里摸出一个迷你望远镜亮给她看，“用这个看的。” 祁小染接过他手里的望远镜摆弄了一下，忍不住道：“你怎么有这么多道具？” 阿夜道：“我妈妈说人要在没有下雨的时候就准备好伞。” 阿大古怪的看了阿夜一眼没有说话，祁小染笑道：“未雨绸缪。” 阿夜不以为然：“都是一个意思。” 祁小染：“这倒是。” 阿大看着阿夜道：“不是说你不去吗？” 阿夜道：“自己的爱人自己守护，怎么能不去呢。”巴巴的看着祁小染问“是不是？” 祁小染弯了弯眸子：“是！”问阿夜：“那片林子是不是就是一个边界？有黄金岛的人应该也有我们的人？” “少夫人英明。”阿大道，“我们双方都怕对方从后林子闯入，双方都设了防。所以，那片林子有一半是我们的，也有一半是他们的。” 阿夜问：“在同一个地方，他们不打架吗？” “他们的目的是少爷，少爷不在，他们不会挑衅找事。”阿大道，“少爷在，我们就会加强戒备。而且，林子很大，两边都有自己的防备方式。” 阿夜“哦”了一声，看向祁小染道：“你答应了我，走的时候叫上我，你刚刚都没有叫我。” 祁小染笑了笑：“你这么聪明，要想跟我走不被别人知道，一定会在别人不在的时候偷偷地在前面等，或者偷偷地跟着我，不用我主动找你。我找你，不就暴露了吗？” 阿夜一脸扫兴地看着她：“你怎么这么聪明，都被你猜中了。” 祁小染笑了笑，不说话。这个阿夜，为什么，也这么奇怪。 阿大是储墨凡的人，祁小染可以放心，可是这个阿夜为什么要给她一个“五识器”挑拨她对阿大的看法？如果没有猴子说“这东西珍贵”，只怕她也会认为阿大有问题。 祁小染头皮有些发麻，阿夜跟她之前对付四十他们的时候确实有惊人的天赋，甚至爬树都超乎常人的敏捷。那手和身体，也确实不太匹配。 一旦起疑，全身问题。 不过祁小染倒不后悔把阿夜带上，因为放一个定时炸弹在储墨凡的地方捣乱，不如她带在身边自己来处理。 祁小染道：“阿大，我们先去我们自己人的地方。” 阿大一怔：“少夫人是要加人吗？” 第348章 内鬼阿大 祁小染并没有想要加人，只是在交界处的完备一定更加清楚地知道对面的情形。 这算是赏识，临近敌处，先了解敌情。阿大身为星墅的保镖首领不可能不懂这一点。 不得不说此时阿夜在祁小染心里种下的疑惑的种子开始发芽。 祁小染对阿夜的解释也有了些保留：“过去打个招呼，要是我们前面有事，可以跟他们请求增援。” 阿大表示了解，指着林子的东北角：“那边就是我们的守备营，那边离秘境有十公里，少夫人要想在天黑前潜入黄金岛的计划可能就会延迟。” 祁小染弯了弯眸子：“没关系，我的速度可以更快的。” “嗯嗯。”阿夜跃跃欲试，“我的速度也可以很快。而且……”阿夜指着不远处停着的越野车，问，“那些车，我们不能用吗？” 阿大若有所思地看了阿夜一眼，有些欲言又止：“可以用，但是林子里引擎声容易惊动猛兽，我们都不太开车。” 祁小染道：“我们可以开车去守备区。” 阿大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道：“好，我去拿钥匙。” 阿夜睁着两个圆溜溜的眼睛道：“让他们送过来不行吗？”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道引擎声及四十的呼喊声：“少夫人，请稍等。” 祁小染转身，就见四十开着一辆小小的i追了过来。 “少夫人，您刚刚怎么说走就走了。”四十从车窗内递出一把车钥匙，看向阿大疑惑道，“阿大，你怎么给夫人备车，这要走得走到什么时候。” 从别墅区到林区倒是能一眼望到头，但是十公里的路，走起来并不轻松。祁小染习惯了两条腿执行任务，可是阿大是这里生活生长的，怎么会想不到有车呢？ 疑惑的种子越来越大，祁小染下意识的戒备了。甚至上车的时候都检查了刹车和油门，怕零件松动。 阿大有些脸色不好，阿夜爬上车得意洋洋地看向祁小染，一脸求表扬的样子：“我是不是很棒，可以想到这么多。” “是，很棒。”祁小染弯着眸子笑了笑，垂眸时眼底闪过一抹凌厉。 阿大有别的打算已经显而意见，阿夜肯定也不是她最初以为单纯憨厚的样子，两人都不简单。 畅通无阻的路面，祁小染不到二十分钟就到守备营。这又是一个跟别墅区不一样的地方。 三个简易的军用帐篷搭在林子里，帐篷前停着一辆军用吉普。 “别动。”祁小染刚从车上下来，一个红点落在她的眉心，一个声音从树上传来，“手举起来。” 祁小染高举双手，求助般地看向阿大：“阿大，快解释解释。” 阿大举起双手走到祁小染面前，仰头冲着树上喊：“自己人。” “自己人？”一个声音冷笑着，“是对面的人？” 一道黑影从树上跳了下来，祁小染见状，心里便暗叫一声“不好”。因为，这人的衣服是黑色，但是袖臂却没有那一圈红色。 这个时候祁小染要是还认为阿大没问题，那就真的单纯地见鬼了。 不过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祁小染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阿大，有些委屈：“怎么回事？” 阿大也是一脸惊疑的模样：“怎么回事？这里，一零一他们呢？” “行了，别装了，你任务完成。”黑衣人扯下面巾，郝然是之前在海边见到的那个叫阿强的男人。 祁小染看向阿大，神情严肃起来：“怎么回事？” 阿强打了个手势，树上陆续跳下几个黑衣人，其中有两个祁小染都认得，是之前在海边巡逻过的人那个刀疤脸领头人阿诚。 阿大仍然一脸迟疑：“少夫人，我真的不认识他们，这里本来是一零一他们在巡逻，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他们，这条界是属于我们的。” “你就是祁小染？”阿强的枪口对准祁小染，一脸轻蔑的样子，“这就是独眼看上的女人，也看不出来哪里有过人之处。该平的平，不该平的还是平。” 阿夜有些愤愤：“祁小染哪里都很好。”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阿强看向阿夜，“这么黑呼呼圆溜溜的东西。”看向阿大，“不是说储墨凡最讨厌丑八怪吗？你们那怎么还有这么个丑东西？” 阿大神情微微有些紧张：“他，他是少夫人的朋友，不是我们那里的。” “哦，不重要的人。”阿强将枪口指向阿夜，“累赘。” “别，别杀人。”阿大突然急道，“不要杀人，你们在这里杀人，我以后怎么做人？” 刀疤脸阿诚也道：“阿强，不要惹事，他们的人马上要回来了，咱们既然找到人了就走。” 阿强看着阿大嘿嘿一笑：“我吓唬他的，我就受不了他这种虚伪的样子，都已经是个叛徒了，还在那里装忠心耿耿的样子。” 阿大根本不敢去看祁小染，甚至也不敢看阿夜，涨红了一张脸辩解道：“我欠老太太到今天就都还了，你们，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看看看看，明明就是个背叛主子的叛徒，非得说自己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啧啧……”阿强鄙视地拿枪扫了一下阿大，就在这时，一直被忽略的阿夜突然敏捷地一跃而起，一脚踢向阿强的手腕，阿强手里的大狙凌空飞起的瞬间被阿夜一把捞了进了手里。 “别动！”阿夜右手手势熟练地单手举枪顶在了阿强的太阳穴上，同时左手从后腰摸出一把沙漠之鹰迅速替换下手里的大狙，抵在了阿强的太阳穴上。 “祁小染。”阿夜把大狙甩给祁小染，拉着阿强对着刀疤脸阿诚，圆而漆黑的脸上闪过几分杀气，“现在，局势对换了。” 阿强神色有些慌，看向阿诚道：“诚哥，诚哥……” 话音未落，祁小染大叫一声“小心”整个人凌空飞起，向阿夜扑了过去。同时，“砰”一声响枪，阿强便倒在了地上。紧跟着砰砰砰地射声响起。 祁小染根本不敢起身，抱着阿夜在地上连滚几圈，子弹打在她附近的地上，溅起一地碎屑。 祁小染和阿夜躲在车后，子弹胡乱地扫射着那辆越野车，金属相撞，星火四射。 第349章 阿夜储墨凡 祁小染看着倒在血泊里的阿强，看看拿枪射的阿诚，眼底有些黯然。明明，之前在阿诚海岸边还为阿强在独眼面前求过情，却在临阵型对敌时宁愿杀掉他也不让他成为自己的掣肘。 祁小染明白，这就是独眼陪养杀手的方式，不能让自己或者同伴成为累赘。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祁小染手里虽然有一把狙，可是她不擅长用枪，正准备交给阿夜，就发现阿夜击中了对方另一人的左臂。 阿诚将人拖到本来停在帐篷前的军用吉普后，冷声道：“祁小染，你跟我走，否则只要我扔出炸弹，你跟你的同伴就会一起死。” 祁小染道：“谁知道是不是骗人的。”看向阿夜，打了个手势，本来想示意她去吸引阿成的注意力，阿夜绕到后背去偷袭。 但是阿大也躲在车后，但是她发现了跟着躲到一旁的阿大，眸光一沉。 虽然刚才阿大说他是为了报老太太的恩才出卖她的，可是，叛徒就是叛徒，她不会原谅。 阿大面无表情地看向祁小染，沉默地从后腰掏出枪和弹夹，匕首放在地上，冲她做了个口型，然后看了阿夜一眼，两眼一红，突然冲了出去。 祁小染一怔，想要拦他已经来不及，阿大刚冲出去，阿诚的子弹就射了过来，也就在那一瞬间，阿夜借着空档翻身滚向阿诚所在的位置，“砰”“砰”连开两枪，枪枪命中。 阿诚手腕被打断，垂在地上，痛的脸色刷白，旁边那人正准备自杀，被祁小染卸下了胳膊。 祁小染卸了他们的胳膊，用猴子给她的电话通知了三十他们来领人。她不杀人，现在看来阿夜也不杀人。 祁小染直接把人捆在树上，对阿夜道：“把他们留在这里，三十他们会来救走。” 又蹲下身去看阿大，阿大中了好几枪，伤势很重，但是看起来并不致命。祁小染用医药包替他包了，低声道：“等三十他们来，跟他们回去。” 阿大冷漠的脸上带着几分意外：“为什么，你不告诉十三他们我出卖了你。” “你出卖的，只是我而已，不是吗？”祁小染笑了笑，笑容有几分凉薄，“你不是我什么人，又何必要求你对我要忠诚。你只要不背叛储墨凡就好了，你是他的人。不过，这次的事，你不告诉他，我以后也会盯紧你的。” 阿大看了看阿夜，突然悲怆道：“我也以为不背叛少爷，对你不算背叛，但是，我想，对少爷来说，背叛你，就是背叛他。” 祁小染淡道：“先养好伤，其他的事，以后再说。这一种你不便跟着了。”转头看向阿夜，“你也不便跟着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阿夜呆呆地看着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怕她说出什么来，蠕了蠕嘴，半天才懦弱地说：“我，我我跟着你，保护你。” “不用了。”祁小染看着他笑了笑，“于洋是我的朋友，是我的老师，不是你的，你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险。”对阿夜道，“那边真正想要的人是你，可是阿大到底对你忠心，为了跟储老太太有个交待便打算把我献出来应付，是不是？所以刚才阿大躲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没有动手，等他自己动手。因为你领了阿大的情，明白了他的不得已。不……” 祁小染眼底露出几分无奈：“或者说，其实从头到尾，你都知道阿大的计划，只是利用这次计划反杀对手。是不是？”一顿，加重语气，“储墨凡！” 阿夜的呆萌的眼里闪过几分茫然，随后笑了笑，转身在自己的脸上使劲的抹了抹，抓下一把硅胶，又脱下那条巨大无比的背带裤，露出里黑色的工装裤和白t，扯下短发套，等他再转过身时，郝然就是储墨凡的模样。而且头发因为戴发套的缘故被压的有些蓬乱，看起来比平时精英打扮的储墨凡显得要年轻几分。 其实祁小染本来只是猜测，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储墨凡，一时不知该气该笑，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淡道：“你又何必。” 爱美的储墨凡愿意扮成一个胖子留在她的身边，祁小染是有感动的；可是储墨凡又利用了她除内鬼，利用自己查祭台，她也真的很心寒。 储墨凡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闪着光，带着阿夜的真诚，认真地说：“我没有想要骗你，我扮成阿夜上岛只是不想岛上因为我变得混乱。这里三不管，岛上的人如果知道我回来，会直接动手抢人，以前我们两边没少开火。” 原来，他扮成这样不是因为她。祁小染失笑，是她自作多情了。 储墨凡又道：“我一直觉得星墅有内鬼，所以之前做了种种计划，在顶云林时祁宝怡暴露，我以为她通过阿七出卖星墅的情报，我以为她是内鬼。祁宝怡死后，仍然有消息外泄，订婚期间莹莹仍然可以逃出星墅，我以为是储赢涛通过蓉蓉向莹莹打听情报。直到这次……” 储墨凡看了阿大一眼：“你出海后，你的实习行程被签收，假冒你的人进了星墅，我才开始怀疑放人进来的阿大。虽然那天不是他执勤，可是他却是那天的执勤队长。以他的能力，不可能会让假冒的人进星墅。所以……我想借着阿夜的身份来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祁小染道：“所以，你说阿大其实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表面上不知道，实际上是知道的。”储墨凡道，“我扮成阿夜十分秘密，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我让蓝子蘅无意间透露给阿大，所以，他是知道的。” 祁小染笑了：“所以，如果阿大要害你，这次就会直接把你交给阿诚他们带走，而不是把我交给他们。” 储墨凡略一沉默，点了点头：“是。” 祁小染哭笑不得：“储墨凡，你真的，把我利用的一点都不剩。” “我没有利用你。”储墨凡急道，“我没有利用你，我并不想你参与到祭台的事。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自己去处理。” 第350章 会有期待的 回来，就是要自己处理！ 祁小染相信储墨凡不屑说话，不必要说谎，可是储墨凡的本事在于，明明是他设局步步为营，可是偏偏让她不计一切主动奔赴。到最后，不过就是一句“一切，是我自愿与你无关”。 她以为储墨凡扮丑是为了自己，结果还是她的一厢情愿。 “阿大的事情，你早就有数，你扮成阿夜就是在试探阿大对你最后的忠诚和底线。现在他只是出卖了我，对你来说并不算真正的背叛，因为紧要关头他只是卖我保你。在你心里这并不算是真正的背叛。是不是？”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有些心酸地笑了笑，“我不是矫情的女人，也不是需要被人捧人手里呵护的女人。我可以照顾自己。可是，储墨凡，你想过没有，如果我没有长在荆棘地，如果没有接受过杀手训练，我怎么去承受带着叛徒上路的风险？” 储墨凡：“我没……” 祁小染低头就着无指手套抹了一下眼睛，笑道：“我跟猴子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我的心思，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喜欢。我不敢奢求你处处以我为重，可是我也是人，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我也有怀着希望的时候，也会期待着自己的感情被回应的时候，期待着被喜欢的人温柔以待的时候。” 眼泪“啪嗒”砸在地上，溅起落叶的灰尘，祁小染狼狈地去抹：“我不求你像待莹莹一样待我，只求你能对我心存一份顾虑，在将我推向刀刃时替我想想，我或许也会痛……” 储墨凡蹲身去扶她，仓皇地解释：“是，最初时我是想利用你，可是那时候我不知道我会爱上你，不知道看到你受伤流血会难过，我最初是想利用外力打开祭台的秘密。可是现在我改主意了，祁小染，我后悔了，我不想再看你为我受作，我不想要再你往刀刃上推……” 句句解释，却字字确凿地证实了过往种种他对她不过是一场算计、利用。 过往他也曾经对她温柔，不曾吃到过糖的孩子对甜食总是执着的贪婪，祁小染就像那个没有吃过糖的孩子，因为从来不曾感受过温柔，所以贪婪地沉迷在他给予的那一点点温柔里，逐渐沦陷。 祁小染蹲在地上，戴着鸭舌帽的脸埋在搭在膝盖的左臂上，右手垂在身侧，紧紧地握着拳头，没有人看到她哭，没有人知道她在流泪。阳光斜斜地从叶子里落下来，落在那几乎有些蜷缩的黑色身影上，似乎微微有些颤抖，光影都似乎有些悲伤。 她不无处的树上绑着重伤的阿诚，地上还扔着五花大绑的阿大。储墨凡蹲在她的身边，第一次，这个年少成名的商业天才，这个历来“我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的男人被“无法解释”困住了。 过往种种，让他所有的解释都变得虚无。 此时的储墨凡剥落了万千在光芒，变成了那个呆萌的阿夜，试探地伸手去握祁小染的手，想说什么却发现说什么都那么无力，就连那句“将来你看我表现”这样的保证都虚无到了极点。 挣扎半天，储墨凡只低低地说了一句：“我不会辜负你，将来有一天，你伤一处，我就伤一处，你要活不下去我也不活了。”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祁小染叹了口气，“你怎么能不活？你还有仇没有报，你还有星爵这么多的人看着你？你……算了……” 说再多其实对她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现在也不是矫情这种事情的时候。 祁小染宣泄完情绪，站了起来，看向来时的路，奇道：“三十他们怎么还不来，照理，这个时候该到了。” 那边过来有车，她打电话到现在，三十他们也该来了。 “肯定是遇上我们的人了。”被绑在树上的阿诚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你们以为我们只有三个人来吗？”看着祁小染笑容诡谲，“你可能不知道自己在独眼心里有多重要。”看向储墨凡，“我知道储少不杀人，正好，多谢你，给我时间。” 祁小染眸光一冷：“什么意思？” “快走。”储墨凡突然明白，拉起祁小染就往林子里跑。 刚跑两步，身后便传来机枪疯狂的扫射声和独眼张狂地笑声：“小行，小行是你吗？我来找你了，你在哪里？” 祁小染身体忍不住颤抖，但身体却仿佛在刹那间上了发条所有的弦都紧绷了起来，奔跑的速度在瞬间快地惊人。 子弹在擦着边打在她的脚边，溅起树木地泥砸在她的身上，脸上。她根本顾不上疼痛，也顾不上回头，只是用力地奔跑着，仿佛只有不断往前跑才有出路。 “少夫人，小心。”身后传来阿大的声音，祁小染刚一回头，就看见阿大凌空飞起，像个被捆地结结实实的粽子在半空中爆了酱，随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储墨凡回头看了一眼，拽了一下祁小染：“走。” 林子很密，但能听到身后传来轰隆隆的沉重的车轮碾压声、机枪扫射声和独眼的笑声骂声。 “那是什么，储墨凡？”那沉重的声音和炮击声并不像普通的越野车，还有刚刚阿大在空中炸开的样子，根本不是子弹可以做到的。 “是装甲车。”储墨凡拉着祁小染沿着林子的一个斜坡滑了下去，飞快地钻进一个坡洞里，屏气听了一会，微微松了一口气，“还没有追过来。” “三十他们是不是过来的时候遇到了独眼？他们会不会遇害了？”祁小染紧张又担心，“我在死无岛上没有看到有战车，猴子他们怎么办？会不会出事？” “三十，可能出事了，不过这是常态，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你不要太担心。”储墨凡道，“死无岛能留这么些年，也不是什么都不做。我们的防御和反战措施很严密。猴子是这方便的专家，更不用担心他。”伸手去摸祁小染，“你没事？有没有受伤？” “没事。”祁小染有些不自然地拨开他的手，问，“你呢？没事？” 储墨凡悬在半空的手一顿，心底一空，低声道：“没事。” 空气里瞬间寂静又尴尬起来。 第351章 不要怕我们长大了 坡洞极窄，有些像乡下存储果蔬窑洞，堪堪只够两个人蜷缩着躲藏，好在并不密封，光线被茂盛的灌木挡住，可是空气可以流通。 寂静的空气并没有持续多久，地面上轰隆隆的声音再度传来，因为贴着地皮躲着，那震耳的声音就像一面大鼓在耳边不断地敲打着，让人耳膜发疼。 独眼张狂的笑声和吼叫声在轰隆隆的鸣叫声音中断断续续地传来：“小行，小行，你在跟我玩捉迷藏吗？那你可要躲好了哦，要是被我找到是要被惩罚的哦。” 惩罚那两个字刚刚落下，逼仄的洞穴内，让储墨凡轻易地感受到祁小染的身体开始颤抖。他轻轻地扶住她的肩，低声道：“不用担心，这个斜坡很大，装甲车下不来。而且，这里像这样的小山洞有很多，他不会找到我们的。” 储墨凡不怕独眼会炸烂这个山坡，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独眼要的是活的祁小染。 果然，独眼残酷的声音在轰隆隆的吼叫里传来：“你是不是想死，没听见小行跟我捉迷藏吗？这么乱射把人把烂了怎么办？看见人了，不是小行的才可以射，知道吗？如果聋了听不见，耳朵就别要了！” 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这么一直躲下去也不是办法。 储墨凡正要说话，却发现祁小染并没有因为独眼下令停止射击而轻松，相反，身体反而颤抖地更加厉害了。 “祁小染，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储墨凡去摸她的脸，却发现她的脖颈和脸上铺着一层冷汗，曾经在恐惧中行走的储墨凡明白这是长年累月的惊吓积累出来的身体反射。 储墨凡心疼地将额头抵过去，温暖她冰冷的额头，低声道：“身体第一次唤醒储夜爵需要七天心头血，用储家仅有的一点秘术加上欧家娴熟的外科刀法，剖开胸口，用细小的针管引出心脏血。麻痹的心脏和大脑无法唤醒储夜爵，他们给了四脚麻醉，却让我的大脑和心脏保持清醒，让我逃不掉，也死不掉……” 祁小染僵硬的身体轻轻地颤抖着，喉咙因为紧张发粘，声音也变得嘶哑：“他们，不让你麻醉？” “嗯，四脚麻醉，他们怕我跑掉。”储墨凡低低的应着，声音很轻很温柔，“那七天是我最害怕的七天，也是我永远都忘不掉的七天，那时候我无时无刻不想立刻死去，可是他们不让我死，每次我痛的晕过去的时候他们总有办法让我醒过来。” 储墨凡轻笑着：“猴子跟你说过，我曾经想假装被唤醒，以此换几年安稳，可估我们建立自己的根基。我以靠我的意志力可以抵抗储夜爵的侵袭，但我们都低估了秘法的力量。那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感觉，折磨的人失去意志力……是我的意志不够坚强……” “不，不是你的意志不够坚强，而是那个时候你太小了。”祁小染心疼地要命，“你才十岁，你那么小，怎么能承受住那些折磨。” “是啊，因为那么小啊……”储墨凡轻声道，“因为小所以大人的刀才显得那样可怕，因为小才觉得他的力量那样强大，只是因为我们小啊。祁小染，现在我们长大了，我们比我们想像中要强大。储家人没有那么可怕，奶奶没有那么可怕……”一顿，“独眼也没有这么可怕。” 储墨凡的声音本就低沉，以往语气里总是淬着冰，好听也让人无法靠近。可是现在的储墨凡却像极了午夜频道的主持人，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声音温暖又柔软地落在她的耳边，用剖析自己自己的过往去开解她的心结。那是沉痛地连他命都抹不去的记忆。 祁小染心疼又惊讶，像储墨凡这么骄傲的人竟然愿意在她面前述说那些不堪的过往，愿意让她看他曾经的伤口，看他曾经孱弱不堪的模样。他，可是连“对不起”都无法开口说出来的人啊。 祁小染缓缓地抬头，借着漏进灌木从的微弱的光，看着昏暗光线里储墨凡棱角分明的脸，喃喃着：“你，在安慰我吗？” “不，我在安慰我自己。”储墨凡笨拙地辩解，“这里是祭台的入口，我害怕这里。” 祁小染“噗哧”一声笑了，抓住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在肩上，轻笑道：“这才是害怕的样子，光听到他的声音就吓出冷汗。” 因为储墨凡的一番话，祁小染那紧绷的心里莫名就放松下来。她一屁股坐在泥地上，背靠着泥洞墙，呼出一口气，道：“小时候独眼把我们放在烂泥地里训练，每次十个人，一定要赢，一定要第一名，因为只有第一名才能活下去，不是第一名的人一定会被砍掉手脚扔进到街上去乞讨，或者用火烙掉半边脸一只眼珠，扔在天桥上行乞。” “我每次都赢，后来我跟阿叶一组，她曾经在我生病的时候偷偷给过我吃的，我不想让她被砍掉手脚。”祁小染道，“那次我放了水，我输了，阿叶赢了。可是我没有被砍掉手脚，知道为什么么？” 储墨凡道：“因为你打赢了独眼。” “这你也能猜到？”祁小染失笑，“你也太聪明了。” 储墨凡道：“很简单，因为独眼是决定你们生死的人，只有让他松口你才能活下来。而他这种好战的人，除非你在某些方便赢他，否则不可能活下来。” “是，都被你猜中。”祁小染笑道，“我就跟他打赌，我跑一圈烂泥地的时间比他要快，让他跟我比速度。然后，我就赢了。我是怎么赢的？你能猜中吗？” 储墨凡问：“你跑了一小圈，他跑了一大圈？” 祁小染：“真没意思，你怎么都能猜中。” 储墨凡道：“只怕从那以后他就留意了你，觉得你有趣，拿你当玩具。” “是。”过去的画面再度浮现，祁小染忍不住打了寒战，她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努力让自己语气轻松地说，“阿叶为了我当了公主，我却因此成为独眼的玩具。” 第352章 我做的不够好 听出她声音里的自责，储墨凡握住她的手，温暖的温度穿透她的掌心，温暖她被恐惧的冷汗浸透的每一寸肌肤。 “祁小染，没有关系的，阿叶不后悔……”储墨凡握住她掌心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我相信，妈妈也不后悔……”一顿，“凌姨也不后悔。那些为了救我们而付出代价的人，他们都不会后悔的。” 祁小染感受着掌心不自觉变化的力量，感受着他压低声音时平稳的声线后那极力忍耐的克制，她突然明白，原来，害怕的人不只是自己，原来，背负着沉重的生命和人情活着的人不只是自己…… 祁小染心疼又感动，心疼储墨凡背负的沉痛，感动他剖开自己只为让自己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他，跟她一样，背负了很多人的生命和人情在前行。 祁小染反握住他的手，用力地握了握，凑过头去，学着他的样子，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他的额头，轻声道：“谢谢你，储墨凡。”伸手去揉他的头发，轻轻地温柔地说，“你说的对，我们都长大了，我们比想像中强大。在顶云林的时候，我不是打赢独眼了么？你说的对，怕他的是小时候的我，是十年前的我，现在的我长大了……” 祁小染低声地叹息着：“储墨凡，我们都是无法放下人情，轻装前行的人。我很喜欢你……”一顿，有些干涩地说，“也很爱你。可是，我欠小王子的如果不还清就永远没有办法单纯的爱你，我分不清我现在做的一切是因为爱你还是要还你当年的给我鞋子的恩情。” “祁小染，祁小染……”虽然不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可是储墨凡没由来的一阵紧张，连忙打断她的话，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已经忘记你了，可是，现在的我一点都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也从来不想要你还什么人情。我要的从来都会自己要，你看，我那么坏，我可以利用你让办事，利用你让你帮我救莹莹……两清了，两清了好吗？祁小染，不要再想过去的事情……” “不会清的。”祁小染摇了摇头，声音温柔又有力，“如果当初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储家人带回去，我的结在这里。你利用我，我很伤心，但是，其实我都理解。真的，储墨凡，我理解你不想欠莹莹，不想辜负凌姨的心情，就像我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会把阿叶放在第一位一样，我们都是这样的人。” 眼泪流出眼眶，沿着她的鼻梁，滑到两人交接着的鼻尖，咸涩了两人的唇瓣，耳畔是装甲车越来越近的轰鸣。 “储墨凡，还清小王子的债，我才能真正的说我爱你。现在，我们都没有资格去爱彼此，不清不楚的感情对我们来说都不公平。” 昏暗无免的光线是她的保护色，让说她说了一直以来不敢申诉的委屈和痛苦。她压着声音娓娓陈述着，诉说着过往一直克制、自我劝服的悲伤，“独眼让我去换莹莹的时候，我知道事情因我而起，我换她一命理所应当的，可是心里，我还是想哪怕你说一句不要去呢？” “被火燎虫烧了脚，你让阿大连夜将我送出星墅，路过你房前，听着你对她的呵护，我也幻想过，有没有一天，你也会在床前这样温柔地待我；就像小时候，幻想着我的妈妈也可以跟其他的妈妈一样拉着我的手摸摸我的手，对我说一声今天辛苦了。可是我的妈妈那个时候已经受不了乞丐们的凌虐，疯掉了，只要有人碰她，她就会咬人，打人，她大部分的时间都不知道我是谁。 我碰她的时候，她也会打我，咬我……我的妈妈在生前从来没有温柔地待过我，她把仅剩的温柔给了路边小猫小狗，就像你，把所有的温柔给了莹莹，我知道凌姨救了你的命，你在报恩，道理我都懂，可是我还是会羡慕。羡慕被温柔以待的小猫小狗，羡慕莹莹……” “对不起，对不起祁小染……”储墨凡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脖颈，低声安慰着，“很抱歉，我很抱歉……” 两个人，一个从来不倾诉，一个从来不道歉，却在这个逼仄的空间，在暗黑的保护色里，诉说了一直以来承受的委屈，一个终于放下一直以来以“我只有你就是对你好”的自以为是说出了从来不曾说过的“抱歉”。 两个人，一个自卑的骄傲着，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冷傲着，此时都放开了彼此的桎梏，说出了一直一来心结。 “订婚典礼上，我看到储赢涛对你说莹莹喜欢的人至始至终都是你，而你转身就走的那一瞬间。我的心真的好痛，如果心可以让人看见，它一定是在流血的。”祁小染哭地泣不成声，“可是我告诉自己，我这样的人不可以这么贪心，我可是一个乞丐啊，有饭吃，有床睡，有阿叶，有小强就够了，我告诉自己我没有资格去哭，没有资格去疼痛，因为原本就是一无所有的人啊，怎么可以这么贪婪……” “祁小染……”储墨凡心疼地将祁小染抱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一遍遍地叫着她的名字，轻声道，“祁小染，你不是乞丐，你是蓝二小姐蓝琪的女儿，你是真正的小姐，是储家和蓝家联手害了你的母亲，是那把从来不曾存在过的祭台之锁害了你，你不是乞丐，祁小染，你不是乞丐……不要这样说自己，你资格得到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是我不好，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我不想你卷入储家这些肮脏的争端来，你本来就背负了太多，我不想你再加仇恨。” “储墨凡，其实，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祁小染紧紧地抱住他，低声道，“我相信你不会说谎，相信你有能力办到你想做的所有的事情……” 储墨凡拍着她后背的手一僵，黑暗掩去了他脸上突如其来的潮红。仿佛少年般，储墨凡有片刻羞涩的沉默后才控制住情绪里的不好意思，低声道：“我做的不够好……” 第353章 对不起，我总是让你哭 所有闷在心里想说的不想说，觉得没有资格说的话，都说出来了。祁小染舒了一口气，好在，黑暗挡住了视线，看不出储墨凡脸上的神情。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祁小染推开储墨凡，抹干了眼泪，自嘲地笑了笑：“我其实，一直都知道哭解决不了问题，从小，也不怎么哭，不知道为什么，在你面前总是哭……” 储墨凡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对不起，我总是让你哭……其实……”一顿，语气里带着有些不好意思，“有时候，你哭起来很可爱。” 鼻涕眼泪湖在一起，委屈地像个小朋友，可爱的要命，所以他有时候就会逗她，让她哭给自己看。 “谢谢你哦。”祁小染十分不信地翻了个白眼，不过语气明显轻松了不少。 看来是方才蹩脚的安慰起了作用。储墨凡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却还是有些紧张，方才祁小染话里有话，他猜不准她接下来要做什么，只能尽可能地握住她的手，让她跟自己共进退。 他与她相对而坐，他的右手手指与她左手手指交缠相握着，谁也没有再说话，仿佛在这一瞬间，两人之间所有的矛盾都解开了。 祁小染的心思，祁小染的委屈，祁小染的期待他都知道了；他的过往，他的恐惧，他藏在冰冷面具下怯弱的过往和不得不承受的负担祁小染都知道了。 装甲车的声音已经消失很久了，只有藏身洞穴低频次的震动在提醒他们独眼还在林子里找他们。 原本从灌木从里泄进来的微弱的光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点都不剩下了，而紧跟着，是开始逐渐清晰起来的轰鸣声。 两人彼此交握的手指一紧，齐声道：“来了。” 储墨凡道：“天黑之后，前面会出现障气，他过不来。到时候……” “储墨凡。”祁小染打断他，“现在，我要做一件事，你一定，要帮助我。” 储墨凡轻声道：“只要不说什么还人情的蠢事，你要做什么事，我自然会尽全力帮你。” “真可惜，就是蠢事。”祁小染忍不住笑了，“不过，这个蠢事，我希望我们一起完成。” 本来这事，她想自己去做的，可是刚刚跟储墨凡说完后，她想也许这是他们联手完成的一件事，也或许这将是他们未来共同的重要的回忆。而且，以她之力或许吃力，可是合储墨凡之力呢？ 阿叶曾经教过她一个很重要的道理，叫做“借力”，就是懂得适当地向别人寻求帮助。 她一直不太认同这一点，因为以前的祁小染不说向别人寻求帮助，只怕她一靠过去对方就会先跑掉了，而唯一帮助过她的于洋也只是主动伸出援手她被动接受，就算是被动，她都小心翼翼生怕让于洋老师不高兴，失去这世上唯一待她好的人。 而接受独眼训练时，最常听的就是不要依靠任何人，这世上唯一能靠的住能相信的人就是自己。 所以，祁小染不向任何人求助，分明有时候一个人很辛苦。 可是现在，她突然想如果能和储墨凡合作，也许事情完成起来就会顺利很多。 储墨凡听得她话里的雀跃，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他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问：“不要让自己受伤。” 祁小染：“我会不会受伤，就要看你的了……” 祁小染凑过头去，低低地说了几句。 储墨凡立刻拒绝：“不可以，祁小染，我说过，以后你哪里受伤，我就跟着你一起受伤……” 祁小染连哄轰带骗：“我不会受伤，你要相信自己，只要你完成的好，我就不会受伤。你不相信自己吗？” 储墨凡第一次自我反省，有些难过地说：“我一直都在让你受伤，我知道。” 洞穴内已经没有了光线，祁小染听着这声音却莫名想到阿夜那呆而软萌的样子。下意识温柔地抚摸着储墨凡的脑袋，笑道：“呦，是什么让我们储大少变得这么谦虚这么低调呢？” 低低的浅笑略带了几分娇嗔，说不出的轻松柔媚，无意地散发着性感。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储墨凡真想打着光照着她的脸看此时该是多美的娇美性感。 听不到储墨凡的回答，祁小染以为自己玩笑过了，忍不住道：“抱……” “歉”字还没有说出口，储墨凡就打断了她：“我们之间，以后再也不要抱歉，再也不要对不起，再也不要辜负了，好不好？回去后我会处理好莹莹的事。” “其实……”祁小染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那种悲催家庭伦理剧里的恶媳妇，一来就对小姑赶尽杀绝，但是，对莹莹的问题确实又是她在意的事情。 她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鼻子，道：“其实，其实，我，我我……” “莹莹是我养大的，我没有把握分寸，我没有养孩子的经验，我把她养坏了……”储墨凡道，“过往的她的过错，我替她承担，以后，我会重新找人教她做人……”忍不住问，“猴子怎么样？” 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 祁小染心里腹诽着，可是却十分不想打断此时的这种感觉。因为，她从来没有跟储墨凡这么近过，不只是身体上的距离近，还有人心。 第一次，储墨凡在告诉她，他在做什么，他想要做什么。是真诚的，不像过往那样冰冷的命令她，告知她。他在用他的每一个肢体语言，他的每一个行动，每一个词，每一个面部表情在告诉她“你只是我的附属，你只是我的保镖，你只是我手里的一杆枪”。 可是现在，他在告诉她，他的计划，他的想法，他的担心…… 好想让时间留在现在，好想让这一刻变成永恒，可是，人活着，时间就在流逝，事情就会有变化。 轰隆隆的声音再次靠近了，独眼的声音也再次清晰起来。 “小行，小行，你在哪里？我不找了，游戏结束，你快点出来，不出来老子炸了这个山洞……” 独眼猖狂的声音里带几分嘶哑，几分烦躁，看来祁小染和储墨凡说悄悄话的半天功夫独眼没少喊。 第354章 找到你了 “小行，小行行，你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要生气啦……”独眼的声音明显地带着狂躁，“喂，你给我下去，下去找，快点。” 嘶哑的吼声近在眼前，祁小染略有些紧张，但她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手心发冷，身体紧绷，冒着冷汗了，只是身体还在哆嗦。 祁小染轻轻地自嘲着：“我是不是很没用，身体，根本不受我的控制。” “没有关系。”储墨凡温柔地说，“习惯本来就是很漫长的养成过程，不要在意。恐惧是积累起来的，无所畏惧也是积累起来的……” “不，不要推我下去，那边有障气，那边有障气。”一个惊恐的声音打断了储墨凡的话，同时一个“噗通”的声音重重在地上响起，那个惊恐的声音继续响起，“救命，救命，给我防毒面具，我要防毒面具……” 独眼骂咧咧的声音再次传来：“没十分钟毒不死你，给我进去找。” “独眼少爷，会死的，中了障气的人不死也残，求你，不要让我进去……”外面的人似乎捂着嘴说话有些口齿不清。 “进去，不进去老子突突死你。”独眼发了狠的声音伴着机枪扫射的声音再次传来。 紧跟着踉跄的脚步声音渐渐地靠近了洞穴附近，后噗通一声重重砸倒在洞外。祁小染竖着耳朵听，判断那个进来的人应该是被毒气熏到了。 祁小染有些意外，小小声地问：“那边的人不知道这里有洞穴吗？” “多数不知道。”储墨凡道，“这里有祭台入口，除了三大家族，其他人知道的应该不多。” “这样一来，就更不能暴露这里了。”祁小染喃喃，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储墨凡，让我们一起完成这件事，让我们以后坦诚相待。” 说完，她飞快地储墨凡的脸上胡乱的亲了一下，手突然用力往回一抽，同时身体猛地往外一窜。 “不要。”储墨凡低吼着，反手去抓她的手，可惜祁小染早有防备，临近洞口时猛地往他身上一踢，同时也借着这股力往外一跃。 “嘶！”黑灯瞎火，祁小染根本看不见外面是什么灌木，只觉得浑身都被扎进了刺堆里，紧跟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西西索索地向自己游了过来。 交界处都朋毒蛇猛兽…… 祁小染脑子里猛地闪过刀猴子的一句话，身体一个哆嗦，连忙去摸自己身上的五识干扰器。可是那该死的那个小钥匙竟然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啊……蛇……”祁小染惊叫着，在荆棘地里挣扎着，根本顾不上荆棘扎身，游走似地往外跑去。 “小行行……”一道刺眼的灯光射了过来，独眼嘶哑的声音里带着无与伦比的欣喜。 也借着这道刺眼的白光，祁小染看见了眼前一片朦胧的雾气，那游动的声音已经开始渐渐远去。 祁小染松了一口气，应该是储墨凡用了干扰器。 不过……现在的处境真的很尴尬。 祁小染发现自己跳进了一片长相陌生的灌木从里，那灌木根根都长得比她个高，棵棵长着荆棘，有些还带着黄的红的花，瑰艳中带着某种无与轮比的诡异。 毒蛇没有了，祁小染也就放心了。她抽出匕首，砍开周围的灌木，艰难又麻利地往外走去。 这是一面极为茂密且辽阔的灌木林，生生将一片林子一分为二，而灌木的不远处一处白雾在灯光下闪地发光。 看来那就是障气了，砍掉一些灌木，祁小染就看见倒在那片障气附近的一个黑衣人，没有红色臂袖，应该就之前被独眼推进来的那个人。 不过，不是说没有十分钟不会死吗？那个人怎么好像一进来就死掉要了？ “小行，小行行，你是不是在障气林后面，你这个狡猾的死孩子。”独眼哈哈大笑，“那个王八蛋竟然找不到你。接着……” 有什么东西穿过白色闪光的雾障向祁小染的方向砸了过来，祁小染没有躲，因为目标虽然是她，但偏离的确实有些远。 那东西重重地掉在了距离祁小染两米之外的荆棘林外，在那白色的雾障里若隐若现。 是防毒面具！ 祁小染松了一口气，果然独眼是不会让她死的。 不过她得赶紧出去，否则等独眼进来发现里面的洞穴就不好了。 祁小染不顾荆棘划手，胡乱地挥着砍倒一片，让自己视线不受阻后便快速往防毒面具处跑了过去。 刚跑过去，就见刚才那个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垂着头四肢僵硬地往防毒面具的地方跑去。 祁小染见状立刻加速跑过去，在那人捡起防毒面具的同时一把抓住了防毒面具，低声说了一句“抱歉”，一个手刀往对方的脖颈砍去。 “滚！”谁知那人猛地抬头，猩红的两眼盯着祁小染，嘴里嘶吼着伸出五指向祁小染抓去。 这人的动作破绽百出，可是却力大无穷，纵然祁小染力气很大，被他扣住手腕竟然也有些吃痛。 祁小染正要反击，却见独眼骂咧咧地走了进来，照着男人的后颈狠狠一劈：“敢抢老子的东西，没活够是。” 独眼下手从来只有重没有轻的道理，一般人早就倒地了，可是这人却缓缓地回过了头，看着独眼似乎愣了一下，随后更加疯狂起来，出手狠准快，嘴里嘶吼着：“去死！” 他将目标锁定在独眼身上，祁小染顺利拿到防毒面具。之前在洞里的时候听声音感觉这个男人似乎有些怯弱似乎很怕独眼的样子，可是现在看来他似乎十分大胆民，并且对独眼怀着十成十的恨与愤怒，每一次出手都似乎在用尽生命里最后一分力量在战斗。 可是天生战力不足，虽然保护出拼命的心头，他还是奈何不了独眼。最后被独眼一脚踹进了毒障里，挣扎了几下后终于不动了。 祁小染有些不忍，她打架从来不杀人，特别是现在，她更不想看见杀人。 祁小染戴上防毒面具将男人拖出障气，见他还有气息在，只是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痛苦。 “我就讨厌看见你莫名其妙的善良！”独眼走出障气林，看见祁小染正在救男人，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脚就把男人踢回了障气里。 第356章 同归于尽 祁小染嘴上说着，心里不由自主紧张了起来。 从方才开始，一切都似乎诡异了起来。懦弱的黑衣人突然变得狂躁，狠戾凶残的独眼却莫名的开始露出人性，到底是一场阴谋还是像独眼说的“他去了那里死的更快”…… 那种能让“储墨凡死的更快”的东西是什么？ 洞穴里储墨凡没有提过，是不是隐藏了什么没有告诉她？还是储墨凡可以应对里面的“东西”？ 独眼没有理她，提起那个黑衣人直接往上一甩，也不管他摔在哪里了。待听得外面“哐当当”响了几声后，确定人已经掉下去了，独眼便要自己先爬出了装甲车内。 “嗳，我先。”祁小染拦住他。开玩笑么，如果独眼先出去，在上面给她下点暗手，简直防不胜防。 “你确定你先？”独眼看了她一眼，突然哈哈大笑，颇有几分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这疑心病跟我很像，不愧是我养出来的女人。” 狠狠一拍祁小染的后背：“上去。” 祁小染皮笑肉不笑：“那是，对手可是你，我怎么敢不多加小心。” 祁小染往后退着往上爬了几步，待快到出口的时候才猛地往上一跃，跳出了装甲车。 人刚一着地，她就愣住了。只见眼前灯火通明的广场上站满了一片拿枪对准她的黑衣人。每一个人都戴着帽子，脸上带着嗜血的杀气。有几个人胸部明显，分明就是女人。 那种跟独眼相近的神色，挑衅中带着嗜血的味道，那笔直的脊背却微微前倾的身体是戒备着随时应战的样子…… 那是乞丐窝里集体培训出来的习惯和姿态，随时应战，随时出击。 不是说红莲的杀手都在s市的hipub被一锅端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要从这些人眼皮底下 祁小染压下心底一闪而过的恐慌，缓缓地举起手，讨好地露出八颗牙齿，笑了笑：“有话好好说……” “祁小染？”站在前排的瘦高个女人举着枪看着祁小染，猖狂的眼神里流露出不屑和挑衅，“你就是荆棘地最能打的那个女人？” 这嗜血的敌意，这挑衅的眼神…… 是，是了…… 祁小染恍然明白过来。这个眼神，她在顶云林跟独眼最后一战的时候，那个假衍行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的。 敌意，挑衅，甚至，还带着仇恨。 祁小染一眼扫去，只见站在前排几个女人几乎都带着相同的眼神看着她，而其余男人虽然相貌各异，可是那表情几乎都是独眼的翻版。 这些人，都是哪里出来的。荆棘地里根本没有这么多人，一百个人留一个，其余全是伤残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杀手？ “愣着干什么？人都来了，站着等死吗？”独眼残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祁小染抬头，就看见独眼怀双手怀抱着站在装甲车的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抬手一挥，猩红的眼闪着嗜血的笑意：“小行，这些人，都是以训练你的方式训练出来的。” 独眼指着刚才说话的那个瘦高个女人，为她介绍：“这是二行。”指着瘦高个旁边的那个胸部丰满的女人，道，“这是三行……” 就那些男人不算，二行，三行，四行，五行……足足，十一个女人，没有正经的名字，是有简单粗暴的代号。 祁小染一一看过，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个什么一行或者大……” 行字还没有说出来，迎面便扫过来一个拳风，祁小染下意识往旁边一躲，却刚好撞在了旁边挥过来的拳头。 哐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她的右脸，震地她整个脸部发麻，大脑发晕。她只能凭着身体地想不通就地一滚，远离战斗区。 可是那两人的速度极快，就在她刚刚准备就地起身的时候，一人一记鞭腿便当头劈了下来。 独眼的笑声猖狂又矛盾：“小行行，你大意了，储墨凡果然让你变得没了危机感，面对敌人竟然没有任何防御的准备。正常人的社会根本不适合你。” 眼前两条腿当头劈下，祁小染根本不顾上回他的话，这时能躲开一个人的攻击就一定会受另一个人的攻击。 现在，只能这样了…… 祁小染蜷身一侧，左侧生生受了一脚，同时双手猛地拽住另一条腿“咔嚓”用力，对方的脚踝顿时脱臼，再借力侧肘一顶，骨头卡擦一声碎响，脚掌一软，彻底断成两截。 眼看着另一条腿又劈了下来，祁小染一咬牙，照着那人大开的腿间狠狠地踹了过去。 这招用来对付女人并没有对付男人好用，但是，起码她这一下把人踢地飞了出去，给自己争取了喘气的时间。 祁小染有些狼狈地爬了起来，咬着牙用右手矫正被踢脱臼的左肩，也得空看清了跟自己对战的两个人。被打断脚踝的是那个三行，而被踢出去的就是那个瘦高个二行。 祁小染抹了一下嘴角，颇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独眼，你培养的新人，很不怎样啊。” “啪啪啪！”独眼站在装甲车上连拍了三掌，放肆地笑着，“不愧是我的女人，没了痛绝神经阻断还可以这么狠。” “啊啊啊，我杀了你！”三行爬在地上想要站起来，可是断掉的脚踝却让她每次刚刚爬起来就又倒回地上。 祁小染看地分明，她的脸上确实没有什么过多的疼痛，都是被阻断了痛觉神经的人。 “啊！”二行爬起来飞起一脚再次向祁小染踢过来。 祁小染就手隔开，同时寒光一闪，军用匕首便架在了二行的脖子上，用力一压，鲜血便涌了出来。 “团灭！”祁小染抬头看向独眼，嗤笑，“如果你养的都是这些人，难怪会在s市被储墨凡连根端。” 然而就在下一秒，祁小染腹部一痛，同时手里心一沉，二行的身体重重往下坠去。 祁小染看着自己腹部的匕首和疯狂涌出的鲜血，不可思议地看着倒在地上脖子上还嵌着匕首的二行，喃喃：“为什么？” 仅仅只是为了杀她而不惜选择自杀！ 为什么？明明不是需要到同归于尽的地步啊！ 祁小染“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灯火通明的广场上躺着二行不瞑目的眼里得意的笑意。 第357章 欢迎回来 独眼从装甲车上一跃而下，走到祁小染的身边蹲下，粗糙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迫地她仰头看向自己，残酷的笑容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为什么她宁愿死也要杀你呢？明明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是不是？” 祁小染痛地半眯了眼睛，切齿道：“因为你阻断了她的痛绝神经，在那种情况下，她根本不知道疼痛，她根本无法准确判断只要她动一下匕首的力道就会要了她的命，因为她根本就不会痛。”恨声道，“你枉顾人命，你简直就是魔鬼！” 因为不会痛所以无所顾忌，不知道厉害，不知道后果，所以一往无前。是独眼，独眼夺走了二行对自己性命的珍视。 “枉顾人命？”独眼笑了，他的食指勾着她的下巴，拇指轻轻地抹去她嘴角溢出的血丝，猩红的眼里带着无与伦比的温柔，“小行，你离开我太久了，离开我们的世界太久了。” 独眼站了起来，看向那些黑衣人，指发着祁小染，大声地道：“告诉她，我们的原则是什么？我们活着的目的是什么？” 寂静无比的夜空下，灯火通明却安静如鸡的广场突然被震耳欲聋的吼声淹没了：“活着爽，赢就是爽!” 莫名其妙的口号，振聋发聩的誓言远远地荡了开去，刺激着祁小染的耳膜，在整个夜空下张扬的回荡着。 “活着就要爽，要爽，就必须要赢。”独眼摊开双手，像一个演讲者，慷慨激昂地发表着他那莫名其妙的理论，“赢了最想赢的人，死有什么关系？” 指着满场的黑衣人，对祁小染道：“这些人，他们所有人的目标就是要赢你，为了赢你，也们可以同归于尽。”蹲下身，张开双臂，十分和蔼可亲地看着她道，“小行行，欢迎回来我们的世界。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要打起精神来哦，你的对手随时会向你出招哦。不过，游戏，是有规则的。虽然这些人不如当初你练的辛苦，但是，也是十里挑一的人，而且，你现在……” 独眼拍了拍祁小染：“储墨凡那恢复了你的痛觉可不是好事，疼痛会让人恐惧。”遗憾地说，“可惜这种手术只能做一次，做多了……” 独眼声音一顿，微微凑过头去，无比温柔地摸了摸祁小染的脸，炙热狂躁的气息落在她的耳边：“做多了，以后床上，就没有感觉了。你可是我的新娘，怎么真能让你成了机器……呵……” 祁小染恶心张口就咬去咬他的鼻子，独眼反应极快，微微一退，祁小染的牙就狠狠地咬住了他的下巴。 鲜血透进她的牙齿，有些咸甜，祁小染发了狠，硬是不退，疯狂的咬着，恨不得一下就咬掉他整个下巴。 独眼任由她咬了一会，便抬手掐住她下颚略一用力，就迫地她轻易地松了口。 “好了，够了。”独眼漫不经心地摸了摸下巴，抬了抬手，“拿面镜子来。” 没有镜子，有人上前递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独眼扬着下巴就着匕首看着自己被咬地鲜血淋漓的下巴，语气竟然带着几分嗔怪：“狗崽子……”突然瞳孔猛地扩大，低下头，看着小腹的匕首，缓缓地抬头看向握着匕首站在自己面前，脸色苍白的祁小染，惊讶之余却是万分满意的笑着，“不愧是……我的女人！” 祁小染忍着痛，眯着眼嘲笑着，将他之前说的话悉数还给了他：“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未免太轻松了，竟然这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她要救于洋，还要拿回祭台的钥匙，当然不可能真的杀死独眼。 独眼要拿她当玩具，不会真的让她死。 既然他要玩，那她就陪他玩。 “哈哈哈哈……”独眼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哈哈大笑，一把握住祁小染的手，略一用力，祁小染手里的匕首就脱了手。 独眼拔掉腹部的匕首，那是二行插进祁小染肚子的那把。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扔给祁小染：“上药。” 取出另一个小瓶子照着自己的伤口就一通乱倒。 祁小染也不怕独眼会害死她，接过伤药学着独眼的样子就往伤口上倒。那种疼痛的刺激感痛却也让人产生某种虐痛的快感。 祁小染咬紧了牙才没有让自己哼出声来。她的内心是有嗜血的成分的，一直以来她都热爱打架。虽然打八角笼很辛苦，睡不醒，精神高度紧张，可是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享受那种嗜血的快感的。 “小行行，不要不承认，你跟我一样，都喜欢鲜血。”独眼的声音清清楚楚地落在她的耳边。 祁小染惊恐的发现，眼前独眼的样子却开始渐渐地模糊了。她伸出手，看着自己模糊不清的五指，惊恐地问：“你，你下药……” 独眼笑了笑：“一点点麻醉剂，让你好好睡一觉哦。”伸出手指就着她的额头轻轻一推，“睡。” 祁小染想要反抗，可是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 临晕倒前，祁小染恨恨地警告自己：“接下来的一切，都要万分小心。” 独眼一把捞住祁小染，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眉心紧锁的女人，猩红的眼里闪着几分雀跃和温柔。性感的唇角勾起几分温柔的笑意，一向残酷的声音里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柔：“欢迎回来，我的小行。” 独眼抱着祁小染大步往前走去，身后的黑衣人随他而动。 “三行没用，请少爷处罚！”断了脚踝的三行跪在地上，仰着头看向独眼，一脸的仰慕和痛苦。 独眼在她身边停下脚步，两眼却没有从祁小染的脸上离开过，唇角的笑意没有收敛，说的话却残酷到了极点：“我都防不住她，何况你们。不过，输了就要受罚。看哪个兄弟愿意收你，要没有，这条腿就别留了。红莲可不要没用的女人。” “少……爷……”三行呆呆地看向独眼，脸上露出几分震惊，“我是，我是……少爷的……” 那句“我是少爷的女人”到了嘴边，生生改成了“是。” 独眼却颇不以为然：“你是瞧不上我的兄弟么？” 三行垂头：“不敢。” 独眼欢快地吹了一记口哨：“祝你好运。” 第358章 挺不要脸的 夜风微凉，原本灯火通明的广场所有的灯光在霎那间咻然暗下，只剩下星星点点的暗光落在地上，照着跪在地上的人影无比萧瑟。 “三行。”一个女人走到三行面前蹲下，漠然道，“为了祁小染不要自己的脚值得吗？” 灯光下三行混血模样的脸流露几分“红莲”人不该有的忧伤：“小十，为什么？我从十一岁跟着少爷，现在有十几年了，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少爷。衍行才跟着少爷十年，她背叛了少爷，她成了别人的新娘，为什么？为什么少爷还对她恋恋不忘。我怕少爷没有感觉，我甚至不敢跟你们一样做痛觉神经阻断。为什么少爷，少爷要把我给别人？” “我只能给你镇痛的，治伤得有少爷命令。”十行漠然地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我们都是衍行的替代品，我们没有名字，只是有代号。如果真的想取代祁小染成为少爷的女人，只有一个方法。” “杀了祁小染，我知道。”三行难过地低下了头，“我刚刚二行联手都杀不了她。她，真的很强。” “那就让自己变强，超过她。”十行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少爷说了什么没听见么？游戏开始了，我们随时可以杀她，伏杀，毒杀，少爷没有说什么办法，我们只要杀了她就是了。” “我刚刚就是伏击，想要杀她……”三行有些气馁，狠狠地一拳头砸在地上，“她的速度和反应，太快了……” “既然你想认输，你就活该被少爷厌弃。”十行冷声道，“衍行真正的本事你一点都没有学到。她可以拔出自己的刀捅向少爷。她是一个可以对自己狠的女人，你呢？你刚刚的伏击只不过是想在少爷面前表面罢了。” 十行看着三行，道：“我们一起进的红莲，我们为什么来，都彼此心知肚明。我的仇还没有报，你想要的也没有得到。你甘心就废了脚，你就这么呆着。” 三行咬着唇，混血的脸上染着几分魅惑：“我，我，这些年，只侍候过少爷，我……我不甘心……” 不甘心就此成为别的玩物，不甘心从此再也靠不近少爷的怀抱。 十行道：“少爷根本不在乎这个，衍行已经是储墨凡的女人了，你觉得他嫌弃过她么？只有真正的代替了衍行，你才能享受到跟她一样待遇。你为少爷受过伤留过血，他可曾像今天抱衍行这般抱过你么？要想得到相同的待遇，就除掉她，代替她，得到属于她的一切。” 三行垂头看着自己无力瘫着的脚踝，喃喃着：“除掉她……除掉她……”随时垂在地上的手猛地握成拳头，原本忧伤的眼里迸射出杀气，冷冽道，“我要除掉她。” 十行看了看周围黑丫丫的一片：“人都走了，你还有办法吗？” 如果当时人还没有走光向人求助，以她一直以为只侍候独眼的身份一定会得到许多橄榄枝，可是现在广场已经空无一人了。 三行垂下头，低声道：“我有办法，你，可不可以帮我送到男浴门口。” 十行一怔，随即明白：“好！” 临睡公浴前人最多，不是特定一人，独眼不会发现她跟了谁，接手的人也就不怕得罪独眼不敢动手。 “好，我背你回去。”十行弯下腰，将身形丰满的三行背在了身上，讥讽道，“杀手养那么大的胸做甚！” 虽然是嘲讽，可是却明显已经带了几分友善。 三行笑了笑：“你不懂其中好处。” 她伏在十行纤细的背上轻轻地笑着，笑着笑着却流出了眼泪。她只是在十一岁的时候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人，错了吗？ 阳光透半开的窗帘落在床上，照着灰色的床单，灰色的被套泛了一层亮光，也照着灰色的枕头上女孩的脸分外的娇小苍白。 枕头很松软，女孩的脸几乎就是陷在了那柔软里。 “叩叩叩！”门外传来三声敲门声，惊地女孩咻地原地跳起，翻身跃到床下。 “是谁？！”祁小染人还没醒，身体却机敏无比地窜到了门边，她甚至都还没弄明白自己在哪里，行动就已经开始反抗。 保证眼下的安全，是独眼教会给她的，未来有什么危险未来再说。 “你已经睡了七个小时了，可以起床了。”外面传来冷漠的女声，“在这里只有受伤的人可以睡七个小时。你已经够时间了。” 哈？ 祁小染一怔，这人怎么还管人睡觉？！ 突然反应过来，她被独眼下药蒙晕了，她竟然在独眼的地方睡了七小时。 祁小染看着身上整齐的一套男人t恤和短裤，惊恐地在自己身上上下摸索着。独眼，独眼，他有没有对自己做什么？ 没有感觉，没有被侵犯过的感觉。应该没有，应该没有。 祁小染在心里自我安慰着，可是看着身上的衣服，这个尺寸，这种灰红黄白相间，与乞丐服相似的拼间除了独眼根本就没有人喜欢。 她穿了独眼的衣服，独眼给她穿了他的衣服！ 啊啊啊啊！ 祁小染简直杀人的心都有了。 该死的！ 祁小染猛地打开门，直接问：“独……” 眼字还没有说出口，眼前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就冲着她的脸刺了过来。 wc！ 在寒光闪现的瞬间，祁小染身体本能地往后退去，同时内心跑过无数头草泥马，脑海里闪过独眼那句“游戏开始”。 因为衣服的事，她早就把这话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大意了！ 祁小染连着滚了好几圈，在床上逃了好几个来回才把来人的匕首夺下。 那人也不死缠，见匕首被夺，便飞快地退到门口，漠然道：“少爷说你要醒了就到楼下餐厅用餐。” 那若无其事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刚刚不要命地攻击过祁小染。 这么厚颜无耻的样子，还真不太像“红莲”里不要命的人。 有点意思！ 祁小染笑了笑，甩手将匕首钉在自己的床头，双手怀抱着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门口身形瘦高纤细的女人漠然道：“十行！” 第359章 结婚 “十行？”祁小染打了一架，有点像开了筋骨，精神气爽，便有了几分玩笑，“一目十行？” 十行漠然地扫了她一眼：“第十个像衍行的人。”冷然问，“得意么？我们每个人都只是你的替代品。所以……”冷声道，“少爷说过，只要谁杀了你，谁都可以得到衍行这个名字。现在，我们都是没有名字的人。” 这么悲伤…… 祁小染原本打算缓和一样气氛打听一下身上的衣服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没想到对方一下子把气氛弄的这么悲伤又有杀气。 但，祝你成功这样的话祁小染是说不出口的。毕竟没有人愿意自己被人杀掉。 祁小染道：“谢谢你，请先出去，我先换衣服。” “你没有衣服。”十行漠然道，“你的衣服少爷在让人定做，现在你……”指了指祁小染身上的衣服，“只能穿少爷的衣服。没有问题的话请下楼吃饭。” 祁小染无语，但还是不屑道：“谁要他帮我穿衣服，我不稀罕。” 十行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冷漠的眼里迸射出杀气：“你昨晚绞了少爷的肠，少爷送你回来交待给你换衣服就晕过去了，根本不可能给你换衣服，你少自以为是了。” 不是独眼就好！ 祁小染略松了一口气，昨天她确实将匕首刺进独眼腹部的时候绞了一下但根本不可能到切断的程度，但以独眼的承受力加上用了伤药应该不至于晕倒。 “那我的衣服……”祁小染不跟她一般见识，问，“你换的？” 十行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祁小染彻底放下心来，带伤的一夜算是安全地过了。 既然独眼已经昏过去了，就趁机开始找找储墨凡以前的旧物在哪里。 照储墨凡自己的说话，以前的东西应该都被扔掉了，有用的物品他都带到星墅了。不过，找一找到底还是有一线机会。而且，于洋他们被关在哪里了，她也要打听打听。 自己的衣服不知道去哪里了，没有衣服换只能不换了。 祁小染冲十行笑了笑：“麻烦你带路。” 十行转身就走。 祁小染跟了上去，意外地说：“你竟然敢把后背亮给我，不怕我突然出手吗？” 十行头也不回，冷笑：“这要能被你得手，我就认了。” 随时防备的情况下，还能被人偷袭，是她没用。 “而且……”十行一顿，“只怕你也敢出手。” 祁小染失笑：“不能得手倒也说得过去，不敢出手还真是言过其实。” 十行冷笑：“是么？” 虽然她笑地挑衅，可是祁小染也真没有出手。因为今天接下来的时间可能会有很多这样的伏击。而且，她还有事情要做，尽可能的保留体力。 然而，等她跟着绕过木梯下了楼，才真正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一楼古色古香的大厅中央摆着一张古代酒楼里的那种八仙桌一样四四方方的餐桌，桌上整整齐齐地围坐着四个人：于洋、阿文阿武、戴惜。 祁小染站在楼梯口目瞪口呆地看着正在吃饭的四个人，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于洋老师？” 不是被抓来的吗？竟然还有这样的优待吗？ 随后祁小染猛地反应过来，大叫着越过十行跑了过去：“不要吃！” 一定是饭菜里有问题，储墨凡说过，这里有人体实验，说不定就是放倒他们把他们送去做活体实验。 “染染？”于洋本对着祁小染坐着，闻言转身，欣喜无比地看着冲过来的祁小染，蹭地站了起来，“染染！” “不能吃这个。”祁小染顾不上跟他答话，一抬手扫桌上的饭菜道，“饭菜有问题，不要吃。” “是，是吗？”双胞胎凝固着无比悲痛地表情，不停地从嘴里吐出饭菜，“呸呸呸……”指着戴惜嚎啕痛哭，“你不是说可以吃吗？呜呜呜……我不想死，我才二十岁，呜呜呜……” 戴惜镇定地吃着桌上乱七八糟的饭菜道：“我说我可以吃，你们要饿着，随意。” 戴惜镇定自若的样子让祁小染忍不住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但这个时候小心使得万年船。祁小染转头看向十行，冷声道：“你们抓他们干什么？” “呦，小行行，新的一天也是干劲十足呢！”独眼慵懒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祁小染抬头，就看见独眼披着一件五彩斑斓的和服，松松地系了腰带，袒露着一片肌理分明的胸膛，一只手插在腰前的敞口处，似乎是刚起，脸上胡了一层浅浅的络腮胡子，像极了狂放的浪人。 他的身后跟着几名穿着和服的女人，卑躬屈膝的跟着，领口及肩敞的极开，头发挽的极松，看起来性感妖媚又慵懒。 其中一个人，祁小染认得那波涛汹涌，是昨天被打断腿的三行。 怎么可能？祁小染震惊不已，她当时用了百分百的力，一成力都没有留，骨断地怎么可能一夜就恢复？ 虽然三行看起来走路有些迟缓，但如果不细看，根本瞧不出来昨晚刚刚骨折过。而独眼，不是说昨晚他都已经受伤不支晕过去了么？为什么现在看起来这么精神抖擞？ 这说明…… 祁小染这里，有比星墅更厉害的特效药。 祁小染又紧张又兴奋，如果有特效药，她可以偷一些给储墨凡拿回去做实验。但是这也就说明除非独眼死，否则任凭她怎么伤他，他要恢复也就一夜之间的事。 这样一来，她哪里还能有时间劈开独眼找钥匙。 不不，当务之急是要先把于洋他们送出去，留在这里不安全，也是对她的掣肘。 “呦呦呦，来，看看我的小行行是要打什么离开我的坏主意呢？”独眼兴奋地凑过去，指着祁小染的眼睛兴冲冲地对旁边的两个女人和十行道，“来，学着点，学着点，看看看，就是这种眼神，明亮亮地随时准备干坏事的样子。不过……” 独眼直起身子，得意地冲祁小染笑了笑：“这次你逃不了了，我们马上就会结婚，我会立刻让你怀上我的孩子，永远都离不开我。” 第360章 娃娃亲 结婚？！ 祁小染脸色一变，独眼的话从来都不可能是什么开玩笑的话。他既然这样说就一定会有这样的打算。 祁小染往后一步，将于洋等人拦在身后，看向独眼问：“你要跟我结婚？” “当然。”独眼羁着木屐走到她面前，唇角笑容烂漫，眼底笑意张狂，“你开心吗？” 开心？她要开心就见鬼了。 “不可以。”于洋率先道，“染染已经结婚了。” 于洋其实并不太清楚独眼是什么样的存在，他跟其他人一样通过新闻知道祁小染和储墨凡联手在顶云林一起消灭了一个犯罪团伙，犯罪团伙的头目就叫做“独眼”。而眼前这个独眼，也还是昨天他们被带进来的时候戴惜告诉他们的。也理所当然的，于洋根本不知道独眼的变态和可怕。 于洋拦在祁小染面前，义正言辞地看向独眼，道：“先不说你未来不可能让染染幸福，就算你喜欢染染，你的话未免太失礼了。你要跟染染结婚，你有没有问地她的意见？” 独眼脸色一变，冷冷地看了于洋一眼：“如果不是看在昨天你们告诉我小行已经上岛了，你以为你们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 于洋确实是一个好人，骨子里也有老学究的气质。见独眼这么蛮不讲理的样子，顿时要给人上课的情绪就上来了，然而他还没开始说话，戴惜就懒洋洋的开口了。 “哟，要结婚啊，恭喜恭喜。”戴惜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看向独眼道，“既然我们为你提供了可靠的情报，让你找到喜欢的人，我们也完成了上岛的目标确定祁小染同学安然无恙。不知道这位大爷，哦不，少爷，是不是可以放我们离开了呢？” 双胞胎一怔，看了戴惜一眼，面面相觑：“这是不是有点过分？祁小染同学当时为了救我们也是奋不顾身的。我们就这样留下她，不好？而且，而且，于老师说的没错，祁小染同学已经结婚了，重婚是犯罪？” 于洋也是震惊无比看向戴惜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说话？”戴惜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留下来能干什么？送嫁吗？当伴娘吗？上岛找她也只是还她一个人情，现在她活着，人情我也还上了，我还有课业没有完成，我不想因为她耽误自己的事。” 虽然这话说的很冷漠，但祁小染却松了一口气，他们走了对她来说是更好的选择。 于洋怒道：“戴助教，你这样未免太自私了。”指着独眼道，“这个人可是罪犯，你怎么能让祁小染跟这样的人结婚。” 戴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能怎么办？于洋老师，我劝你还是看看你自己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两只手，你能干什么？哦……”看了双胞胎一眼，淡道，“你长得比他们两好看，可以给祁小染当个伴郎。” 于洋气地抢过桌上的碗就砸向了戴惜：“你滚！” 戴惜侧身避开，看向独眼道：“这位少爷，他们几个不想走，他们留下，我们不是一起的，我可以离开了么？” 此时门外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个人，来到独眼身边，有些着急地说：“少爷，老太爷刚刚来电，让您一切照计划进行，不要生出其他事端。” 这人也穿着黑衣服，但是衣领是灰色的。 “老太爷？”独眼的眸光一闪，一把提起男人，笑眯眯地问，“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老太爷让你别生事端……”话音未落，空气里传来“卡擦”一声脆响，男人脖子一歪，眼里连惊恐都来不及闪现，便没了气息。 独眼手一松，冷冷地扫了十行一眼：“一个小时以后，再有人在我面前提这三个字，死的，就是你！” 十行垂头，漠然道：“是，少爷，我去处理。” 独眼看着十行走出门去，这才抬头，笑眯眯地看向戴惜等人，温和地问：“你们刚刚说什么？” “杀，杀人了吗？”双胞胎相互看了一眼，握在手里的餐具哆嗦着，食物西西索索地往下掉。两人梗着僵硬的脖子缓缓地转过头，看向独眼，喃喃地说，“我，我们，什么什么都没有说……” 这是于洋生平第一次看到杀人现场，纵然他一向镇定，也被独眼的残忍毒辣给惊呆了，一时竟也说不出话来。 只有戴惜，仍然云淡风轻地对独眼道：“我说，祝大爷您新婚愉快，既然我们对您的婚姻提供了帮助，还请你放我离开这里……” “我，我也想要离开……”双胞胞哭丧着脸，看向独眼，泪流满面，“我们可以走吗？我也想回家，我们不打扰你们恩爱了。” 只有于洋，从那片刻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后，一字一句地问：“你为什么要娶祁小染？你爱她吗？” 哈？ 祁小染惊讶地看向于洋，没想到他竟然在这种情形下还能跟独眼讨论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而，她也没有想到，独眼竟然真的认真地思考起于洋的话来。 独眼抚着下巴，微微仰着头，边思过边说：“为什么要娶小行么？因为她是我养大的童养媳，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她的妈妈就把她许配给我了。至于爱么？嗯……爱的。” 仿佛为了肯定自己说的话，独眼还用力地点了点头：“嗯，爱的！”看向祁小染，“是不是小行行，我给你的一切都比给别人的要好一百倍，不，一万倍。” 好屁！ 祁小染真想一口唾沫吐他脸上，可是她不能，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现场，想从中找个可以让大家离开的机会。 如果是储墨凡甚至是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祁小染都可以咧着嘴，做出讨好的笑容去取悦他们，然后换一点自己想要的东西，去求去讨。 唯独在独眼面前，她不会，不是不会，是抗拒，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抗拒自己去迎合独眼。 而且，刚刚他说的什么话？ 妈妈把自己许给他的？什么混账！妈妈从她出生的第一天就已经疯了。 第361章 崩溃的窒息感 祁小染根本不会去听独眼的胡说八道，不过这个时候确实可以拿这个做个筹码，为于洋他们争得一线生机。 祁小染拦在于洋前面，仰头看向独眼道：“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处理，你先让他们走。” “哦？”独眼扬了扬眉，垂眸看她，“那这个条件的代价是什么？” “代价？”祁小染咬呀道，“你让他们走，我再跟你谈结婚的事。” “小行行……”独眼温柔地看着她，无比诚恳地告诉她，“有件事，你弄错了。我们的婚事，我做主，你只要乖乖地做我的新娘就好了。” 这种完全无视对方的傲慢让人窒息又狂躁。如果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紧箍，那独眼就是那个会令人头痛的咒语，只要他在的地方就让人窒息，让人绝望。因为在他的眼里，他就是一切，这个世界只有他想，没有“你想”。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祁小染还有跟他打一架的可能，可是现在，在他的地盘，她根本没有赢的可能，而且还有一旦受伤流血就可能会丢掉性命的于洋在。祁小染简直又气又恨又憋屈。 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十年前，她好不容易站起来，以为自己赢了可以走出荆棘地的时候，独眼轻轻松松地就把她甩在了地上。告诉她“除非他同意，否则她哪里都去不了”。 就是这样的窒息感，无力感，祁小染厌恶极了，却也无助极了。 不不，一定有办法的。如果是储墨凡他会怎么做…… 祁小染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祁小染，我们都长大了……我们比我们想像中的要强大……” 储墨凡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祁小染渐渐地从狂躁窒息中平静下来，她静静地站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冷静下来，一定会找到谈判的办法的。 “你刚刚说的代价是什么？”祁小染压下心底的厌烦和狂躁，看着独眼，平静的问，“只要让他们离开，只要保证他们的性命无忧，我什么都可以跟你谈。” 平静，一定要让自己平静，不能带着仇恨。面对他就像面对其他人一样，可以虚伪地周旋，不要爆发所有的厌与憎。 可是独眼却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开心地笑了：“小行行，越来越不乖了。我怎么跟你说的，开心就要开心，不开心就要不开心。你看你，明明就不开心，为什么不生气。” 独眼就手抓起身边的一个人狠狠地扔了出去，看着那个人在半空中划起一道弧线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却根本不看对方如何，只看着祁小染，指着她身后的于洋道：“来，宣泄自己的情绪，要毫无保留的。” 祁小染看着被摔在地上的女人，正是昨天那个被自己打折脚踝的三行。被独眼摔出去，她半点怨言甚至半点哼声都没有。只是沉默地从地上爬起来，半蹲在地上仔细地收拾好自己的仪容，然后羁着木屐，弯着腰轻轻地挪回到独眼的身边，跟之前一样恭敬地站着，神情一如之前那般漠然，没有不悦也没有欢喜。 祁小染垂在身侧的手猛地一紧，那股汹涌的窒息感再次排山倒海般地涌过来。 独眼，根本不把任何人当人。 “啊！”祁小染猛地窜了出去，照着独眼的脸就揍了过去，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真正排解掉心里所有的憋闷和窒息。 三行立刻拦在独眼面前，隔开祁小染一击。但三行也根本就不是祁小染的对手，昨晚的脚伤加上刚才那一摔，让她仅剩下替独眼挡住这一拳的力气，却被祁小染打过来的力量逼地退了好几步。 “让开！”祁小染冷冷地看着她，“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三行妆容妖艳的脸上透着几分杀气，她漠然地擦掉唇角的血迹：“有我在，谁也别想动少爷！” “你没有脑子吗？他根本就不把你当人，你为什么要替他挨打？”祁小染气地疯狂出拳，“你没有自己的人生吗？没有自己的生活吗？没有自己的理想吗？逃不出去想办法啊，求救啊，为什么要呆在这种人身边，为什么要过这种连名字都没有的生活……笨蛋……” 祁小染出拳的速度惊人，她只照着三行的腹部一处打，打地她连连退后，根本没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祁小染把人逼到墙角，气地双眸通红，怒道：“他可以救你的，可是却任由你挨打，你为了他，值得吗？为这种人卖命，值吗？” 这样的话，问三行，也在为过往的自己在呐喊。 她不要过这样的生活，她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理想，有想要的自由……她不能一直被独眼控制着，不能！ 这一次，她来的时候很有底气，以为自己做好了面对他的准备，可是过往那些画面再次在眼前重现的时候，当独眼那种自以为是的窒息感控制欲再次涌来的时候，来之前平复的情绪都在那一瞬间瓦解了。 这样不对，可是，太压抑了！ “值的！”三行靠在墙角，整个人已经疼的发抖，可是她还是没有让自己倒下，她看着祁小染，挣扎着站着，低声道，“你根本不懂，少爷有多好。” 空气中寒光一闪，祁小染一抬手就夺了她手里的匕首，漠然道：“慢了。”反手就将匕首刺向了三行的脸。 三行认命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泪，凉薄的嘴角吐着祁小染根本不想听到的话：“死在你手里，也算不枉此生。” “我不杀人！”祁小染一把将匕首扎在她身后的墙壁上，看着她浑身一颤时的样子，嗤笑了一声，“不枉此生？也是怕死啊。” “啪啪啪！”独眼鼓着掌，开心地走到祁小染面前，“这才是我的好孩子。开心的笑，不开心的哭，生气就应该打打杀杀。”一把拔起三行身后的匕首，递给祁小染，“呐，杀了她。” 祁小染冷冷地看着他：“我不杀人。” “不杀人怎么行，不杀人怎么办呢？”独眼一脸茫然地四处张望着，看到于洋他们的时候眼前一亮，“那不如，我们玩个游戏，你不杀她，我就找那边的人杀一个，怎么样？” 第362章 确定婚事 “杀，杀，杀我们吗?”阿文阿武恐惧地握握住彼此的双手，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同款式的惊恐，随手像木偶一样缓缓地转动着自己的脑袋，看向独眼，小心翼翼地问，“可，可不可以不要杀人？给，给钱行吗？” “钱？”独眼温柔的眼里闪过一抹杀气。他猛地拔出三行身后的匕首往双胞胎的方向扔去。 匕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寒光，擦着阿文的耳朵精准的钉到他们身后的墙壁上。 “好痛！”阿文摸了一把耳朵，看着掌心猩红的血迹，怔蒙之后疯狂地大叫起来，“啊啊啊啊，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救命啊……” 祁小染心里一惊，看着独眼道：“不要动他们。” “没动他们啊。这只是恐吓。”独眼摊开双手一脸无辜，“谁让他们说我穷。” 阿文捂着耳朵痛哭：“我没有，我没有……呜呜呜……” 于洋也是震惊不已，他一面给阿文包扎，一面急地直冒汗。他发现独眼这个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做事说话完全没有逻辑，只凭心情，而他的心情还那样的起伏不定。 要怎么办？要怎么办？ 于洋看了戴惜一眼，却发现一向冷漠的戴惜此时也是一脸的凝重，似乎对眼前的场面也无能为力。 这个世上就是有些人，只要有他们的在的地方就让人窒息，让人绝望。他们虽然是人类，可是却完全不遵循人类社会的规则和标准行事。 “于洋老师，我不想死，呜呜呜，我一点都不想死，呜呜……”阿文抱着于洋痛哭不已。 “有我在，你们不会有事的。”于洋拍了拍他们。 虽然他比双胞胎也没有长几岁，可是既然是老师，他就保护他们的责任。于洋的后背早已汗湿。如果真的需要死一个人来让大家活下去，那就只有他了。他活着，对祁小染就是一个拖累。 恐惧煎熬着每一个人，可是独眼却完全无视他们。在这窒息的空间里，笑眯眯地看着祁小染问：“呐，现在，你是要杀了她……”指了指三行，又指了指于洋，“还是我杀了他们？” “我跟你结婚！”祁小染猛地抬头，两眼直直地看着独眼，道，“结婚不是应该给聘礼么？” “哦？聘礼？”独眼扫了一眼三行，疑惑地问，“有这种事吗？” 他那单纯的样子，仿佛真的并不知道关于婚礼的相关事宜。 三行垂眸点头：“外界，是有这样的习俗。” “哦……”独眼拖长了声音，托着下巴，看着祁小染一本正经地思考着，“所以，你现在要跟我谈婚论嫁，要跟我谈婚礼吗？” “是！”祁小染咬着牙点头，“既然要结婚，那就应该遵守结婚的礼仪。” 独眼好奇道：“要像储墨凡那样给你建个公园吗？” 祁小染道：“不用，我只要你满足我三个条件。” 独眼摇头：“不好，万一你的条件是我满足你所有的条件，但是就不跟我结婚呢？” 祁小染磨牙：“不会。” 独眼“哦”了一声，饶有兴趣地说：“让我来猜猜看，你的条件会有什么呢？”指着于洋他们道，“放了他们肯定有，要很多很多的巧克力，你小时候最喜欢的，还有白色的裙子……”笑眯眯地问，“我猜对了么？” “并没有”祁小染咬牙，指着于洋他们道，“准备好船，送他们出去，保证他们安全，这是一点；第二，我要隆重的仪式，虽然不需要一个公园但也需要一样像样的婚礼现场；第三……” 祁小染伸出三枚手指，一字一句道：“婚礼之前，你，不准碰我。” “不准碰你？”独眼弯了弯眸子，粗狂的脸上带着几分童真，“你说的什么样的碰？睡在一张床上，不碰你，可以吗？” “不可以！”祁小染整个人像触到了电一样，一下子就往后跳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婚礼之前，不准靠近我，不准睡一个房间，都不准。你只要答应，我们就结婚，我不反抗。” 独眼敛起笑容，直起身子，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在婚礼之前，储墨凡碰过你么？” 看着祁小染仓皇的面容，独眼冷笑，“碰过，是吗？他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突然暴怒起来，一把掐住旁边三行的脖子，使劲地用力着，整个人瞬间陷入癫狂，“你是我t一手养大的！” “住手，住手！”祁小染连忙道，“你放开她，你要掐死她了。” “你紧张什么？”独眼冷笑，掐住三行脖子的手却缓缓松了几分，看着祁小染不以为然地说，“不过就是个玩具，又不是真的，死了有什么关系。” “你混蛋！”祁小染劈手隔开独眼，从他手里扮三行抢了出来，怒道，“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为什么你不把人当人，她也是人，她不是玩具，不是……” 三行不是玩具，她祁小染也不是玩具，都不是玩具！ “不是玩具？”独眼看向被祁小染挡在身后的三行，奇怪地问，“你不是我的玩具吗？” “是……”三行用力地推开祁小染，一步步缓慢而又坚定地走到独眼面前，弯下腰，满脸倾慕地仰望着他，“我是少爷的玩具。” 祁小染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眼里满是震惊，怎么会这样？ 明明，独眼已经这样待她了，为什么？ “所以，小行，你还是没长大。”独眼一脸遗憾地看着祁小染道，“看看储墨凡把你养成了什么样子。我跟他肯定不一样。”弯眸一笑，“所以，你说的条件，我答应。我当然不会跟储墨凡一样，他要是在婚前动过你，那我肯定就不会动你。”摸了一把三行的脸，温柔地问，“婚礼的事，交给你来打理，可以吗？” 三行温顺地应着：“可以，请少爷放心。” “真棒！”独眼拍了拍三行的脸，温柔地说，“不用再去男浴了，回房间睡。” “谢谢，谢谢少爷。”三行顿时泪流满面，仿佛这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恩赐。 第363章 神秘的独眼 “那就去办，我要婚礼三天后举行。”独眼对三行道，“让我来看看婚礼都要做些什么。” “等一下。”祁小染看着独眼似乎要跟三行一起离开的样子，连忙叫住他。 “什么事，小行行？”独眼一脸温柔地看她，“是不是今天的开胃游戏不够刺激？”啪打了一个响指，“接下来会有更有意思的游戏，敬请期待哦。” “我说他们……”祁小染指着于洋他们道，“现在立刻马上放他们走。” “我有答应吗？”独眼疑惑地看着她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现在要放他们走？” 祁小染正要发怒，独眼就接着道：“他们就留下来做婚礼的见证。”冲祁小染微微一笑，“所以，小行行，你要乖乖的哦，你要是不乖，他们可能随时会死掉的哦。” “所以，要不要结婚，我说什么话，我提什么要求，什么聘礼……其实都不重要。”祁小染笑了，“那还结什么婚，没有三媒六礼，根本不成婚礼。你自己结婚。你要杀他们也可以，最多，我们一起死在你面前好了。你知道，我这个最不能欠人情，他们中只要谁因我而死，我都可以跟着他一起去死。那就大家一起死就好了。” “我不是答应你让他们好好的活着等婚礼结束吗？”独眼奇怪地看着她，“你不想你的婚礼得到朋友的祝福吗？” 祁小染斩钉截铁：“不需要！” “可是我想要。”独眼苦恼地看着她，“那怎么办？”略一思索，“这个条件，算完成一半，你可以再提一个其他的建议。” “连栾！”一个急燥而粗狂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同时一个穿着灰色西装三件套的中年男人急步向独眼走过来，“连栾，你要结婚的事是真吗？” 连栾？ 祁小染惊讶地看了独眼一眼，他，竟然还有别的名字？！ “是！”独眼漠然地看了男人一眼，问，“你怎么知道的？” 男人急道：“三行在安排所有人去搭建婚礼的观礼台，实验室的人都被调走了。不只是我知道，只怕家里都知道了。” “小三儿这次表现不错，回头我奖励她。”独眼看了男人一眼，“不如，就让三行陪二哥一夜？” 二哥？祁小染又蒙了，独眼竟然不是孤儿？ 不是说红莲的人都是孤儿吗？不是说独眼的传承也只是凭本事接任的吗？ “别胡闹。”男人急道，“是蓝琪的女儿吗？那个女人有别的用处？” 独眼上前一把掐住男人的脖子，戾气迸射，一字一句道：“我的事情轮不到任何来指手划脚，谁敢多说一句，我就炸了这个岛，你们所有人，都给我陪葬！” “连栾，你疯了吗？你们根本不可能结婚！”男人虽然被掐住了脖子，但还是急道，“世上女人这么多，你为什么……” “滚滚滚！给老子滚蛋！”独眼一把将男人甩了出去，指着他的脸，咆哮道，“你告诉家里那帮老东西，我的事，谁干预谁死！滚蛋！” 男人爬起来，虽然狼狈，看还是包容又无奈地说：“连栾，你救不了她……储家不会同意的，其他人都不会同意的……” 独眼恶狠狠地说：“我做事需要谁的同意？谁敢！” 男人叹了口气：“你这又何必……” 独眼眸光阴桀，语气森然：“再不滚，我可以让你躺着出去。” “请等一下。”祁小染突然上前一步，开口叫住了正转身离去的男人。 男人进来时，祁小染站在独眼的身后，男人并没有看清独眼身后的祁小染，以为就是长期跟着他的那些杀手。此时闻言转身，看见祁小染的时候，神色大变，指着祁小染，惊问：“你，你你就是……蓝琪的女儿？” “我不是。但是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祁小染看着男人飞快地切入正题，“请问刚刚您说的你们要救一个人，请问她是谁？或许我可以帮忙。” 她明显可以感受到男人对“蓝琪女儿”的敌意，当然也不会想承认。她现在只想赶紧摆平眼前的事。如果独眼他们有要救的人，她不防以此为条件换于洋他们平安离开这里。 “小行，看来你离开久了，真的不就懂事了。”独眼一把拽住她，将她往身后一扯，冷声道，“多管闲事可是会吃苦头的。你不怕疼，不知道你那些普通朋友怕不怕疼呢？” 祁小染道：“我只是想帮你救人。” 独眼冷笑：“凭你还不配！”看向男人道，“站着干什么？要做给你看吗？” “连栾，她，她可是蓝琪的女儿。”男人看着独眼突然阴沉的脸，叹了口气，摇着头转身离开了。 祁小染呆呆地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看着阴桀的独眼，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之欲出。 她一直都不太在乎自己的身世，可是现在仿佛她的身世在推动着什么。是储墨凡说的当初蓝琪带走了钥匙引起的吗？ 不，好像不是的！ 这里是有储墨凡不知道的秘密还是储墨凡没有告诉她的秘密？ 还有，独眼一向很辣胡作非为，所有人对他都怀着畏惧大于敬重的态度，甚至还有像三行这种莫名的仰慕，但绝对没有像刚才这人一样，无比包容的态度对他。 而一向杀人不眨眼的独眼，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也是极尽的宽容。 独眼叫连栾，独眼有家，独眼背后还有人要操控他但是独眼在摆脱那些人，独眼要救一个人，这个人是谁？ 突然之间一连串的问题涌现，祁小染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串起来了，只是还缺一点什么，所有跟她，跟独眼，跟储墨凡有关的一切都会有一个她从来都不知道的真相。 “小行行！”独眼突然一把抱住祁小染，撒娇似地说，“小行行，看见你真高兴。” 他用力地抱着祁小染，一点力都没留。祁小染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折断了。但他一这抱破绽太多，祁小染一肘砸在他的脸上，把他整个人撞的往后一仰，抱住她的手也随之松开。 第364章 社会规则 “真够狠！”独眼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看着指尖上的血迹，放在唇边吮了一下。他一点都不介意祁小染的出手，反而餍足的舔着指尖血迹，一脸赞许的模样。 双胞胎吓地面面相觑，哆嗦的不能自己。 “我要去准备婚礼喽。”独眼笑眯眯地跟祁小染挥了挥手，“这个岛以后就是你的家，带你的朋友们随便逛逛，当然……”独眼一眨，“要随时提高警惕哦。我们的生活……”一顿，“可是很危险的哦。” 独眼转身离开时还不忘冲于洋等人挥了挥手：“随便逛逛，就跟自己家一样。”转头看向跟在身边的另一个女人问，“八行，外面的人这么对客人说话的？” 一直穿着和服躬着身没有说话的八行闻言，恭敬地矮了矮身子，行着礼说：“少爷做的很好。” 独眼走出门外，得意的声音却回室内：“那是当然的，我看了好几个视频。” 独眼一走，双胞胎立刻抱着一团，嗷嗷大哭：“啊啊啊……变态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妈妈，我要回家，呜呜……” “嘘！”于洋手竖在唇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紧张地说，“小心，可能有监控。” “监，监控……监控有声音吗？呜呜，怎么办，我刚刚说他变态了……”阿文捂着自己受伤的耳朵嗷嗷大叫。 “嘘嘘嘘……”阿武吓地一把捂住他的嘴，不停地嘘着，紧张地说，“你不要说他变态，你一说变态，他就会听见，他听见就会变态杀人的……” 这是用“变态”造句吗？ 祁小染等人闻言顿时实话，不过好在，大厅里并没有监控，并没有人进来要他们的命。 祁小染看着阿文的耳朵，歉然道：“抱歉，连累你了。” 阿文哭的稀里哗啦，却还是咬着牙摇摇头：“没有关系，没有你，我可能掉的不只是耳朵上的一块肉，可能早就没命了。” 阿武也道：“是是是，男人么，不受点伤，怎么能像个男人。” 阿文哭着说没关系，阿武颤抖着说“不受伤不是男人”。 祁小染突然感觉自己变成了爱哭鬼，他们明明怕的要命啊，可是为了不让她内疚，竟然能说出这么违心的话来安慰她。 祁小染从来不知道，最讨厌谎言和背叛的自己，竟然有一天看着别人当面跟自己撒谎竟然会这样感动。 这就是正常人的友谊吗？跟她和阿叶和小强的感觉很一样啊。原来，所有的友谊其实都是一样的。普通人也跟他们一样。 祁小染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语气平稳：“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平安回家的。” 戴惜漠然道：“平安只怕是不可能了，大家只求能留条命回家。” 现在这个时候是需要激励人心的时候，戴惜的冷漠和犀利确实让人绝望。于洋忍不住叹息：“戴助教，你又何必这样丧气。” “这不是丧气，我说的是事实。”戴惜冷漠地说。 双胞胎也忍不住说戴惜：“戴助教从刚刚开始就想自己走，你如果怕跟我们在一起不能平安，反正你身手好，你自己先离开好了。” 祁小染知道他们是说之前戴惜跟独眼要先离开岛把她留下来结婚的事。其实她觉得戴惜说的没有说，自保有的时候并不是自私而是顾全大局。 但是双胞胎能不顾危险来找自己，她也很感动，心里斟酌着要怎么说才两边不伤害时，于洋已经开口了。 “你们误会戴助教了。”于洋道，“戴助教刚刚只是故意想让对方认为我们内部矛盾激化，可以让我们先离开这里。因为我们留下来也只是祁小染的托累，我们是要能先逃离这里，说不定还有里应外合的机会。”看向戴惜问，“是不是戴助教？” 戴惜冷哼一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双胞他互看一眼：“我们是麻雀吗？”不悦道，“我们是富二代。” 戴惜噗哧一声笑了：“还没有见过有人自称富二代呢，真不要脸。” 双胞胎也不屑地回怼她：“我们也没有见过有人自称鸿鹄。哼！” 三人互怼的情形一下子就让气氛活跃了起来，也冲散了独眼带来的压抑和血腥味。大家本来都有些忘记之前的恐惧了，突然门口冲进来两个黑衣人走到墙边拖起一个人就往外走。边走还边讨论：“扔实验室还是扔海里？” 所有人这才想起之前独眼一抬手就掐断了一个人的脖子的事。 双胞胎拼命控制着自己要呕吐的感觉，对祁小染道：“我们，我们出去走走，这里，死过人。” “也好。”祁小染道，“看看外面的环境。但是你们要小心，一定要跟我走在一起，刚刚他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他们随时会出手。” “那样的话应该离你远点更好。”戴惜不急不徐地提醒祁小染，“刚刚我也听他说到，在你结婚前，我们都可以平安地活着。他们只是会随时对你出手，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双胞胎战战兢兢地看了看祁小染，看向戴惜有些悲悯地说：“可是，让祁小染同学一个人，也太可怜了，她以前在学校就一个人。” 戴惜道：“珍爱生命，远离祁小染。我没有那种悲天悯人的善心。” 说完戴惜系了系脖子上的丝巾，起身离开餐桌，往外走去。 双胞胎看看戴惜又看看祁小染道：“我们，我们一起走，然后，保持一点点距离，你看怎么样？” 祁小染失笑：“好。” 有时候，也要适当的接受别人的善意，也要接受对方的恐惧。 祁小染想，她有些明白要怎么跟“普通人”相处。他们很善良，可是他们也很容易畏惧。可是谁不畏惧呢，毕竟，生命只有一次。 “笑什么呢，祁小染同学？”于洋看着祁小染脸上的笑容，刚刚的紧张感也消失了些，脸上又恢复了阳光的笑容，“要不要提醒你一下，你将面临重婚罪。” “是啊，我也很担心。”祁小染冲他笑了笑，双手抱着后脑勺，率先往外走去，“毕竟只有三天的时间了。” 于洋跟在她的身后，低声问：“有计划吗？” 祁小染摇了摇头，没有回头，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现在还没有，先出去看看外面。” 第365章 生气的戴惜 刚一走出门，祁小染就怔住了。 这是岛吗？这分明，就是一个古代影视城，成排成排的唐式建筑，只够容纳一车能行的青石街道。祁小染以为大厅那像古代酒楼的桌椅只是个人兴趣爱好的摆设，可是眼前这座古城是怎么回事？ 街上空无一人，祁小染忍不住走到一座楼前，青石看不出年月，可是这门槛榫头设计和峭壁屋颜的飞梁都有是旧明的痕迹。 “看来你之前也没有见过。”于洋走到她旁边感慨道，“昨天我们被带进来的时候，我确实被震撼到了。这是一坐古城。祁小染，陈教授说的没有错，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储氏王朝。” “陈教授？”祁小染这才想起来，“陈教授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他？他没事？” “他回去了。”于洋把他们几个在海里获救的事跟祁小染说了。末了笑道，“戴惜小姐虽然说嘴上不留人，但是是她第一个要回来找你，确定你安然无恙的。” “嗯，我知道，有些人就是面冷心热。很像……”祁小染笑了笑，“算了，他现在应该也很好。” “你说小强吗？”于洋摸了摸她的头，宽慰道，“你说的对，他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 祁小染看了一眼不远处也在看古迹的戴惜和双胞胎，转开话题，笑道：“他们还真是考古来了。” 于洋笑：“那是当然的，这是他们的毕业论文。” 祁小染看了于洋一眼，道：“于洋老师，你跟他们一起，跟我一起只怕有危险。” 正说着话，戴惜走了过来，推了一下眼镜，将一个东西递到祁小染手上：“这是我刚刚捡到的，挺漂亮的，你看看有没有研究价值。” 她说完，也不等祁小染说谢谢就直接转身离开了，形容极为傲慢。于洋想打圆场的时间都没有。 东西是一个小方木块，木块似乎是一块活榫头，竟然能推动。 祁小染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确实周围没有人，便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一个角落，推动榫头，里面啪嗒掉下一个东西来。 祁小染弯腰捡起，脸色一变：“这，这是……” “怎么了？”于洋发现她的异样，走过来，看着她手里氧化变色的银扣，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抱歉。”祁小染一把将银扣攥在掌心，顾不得回复于洋，飞快地向戴惜跑去。 那是她小时栓钥匙项链的配扣，跟那把钥匙串在一起送给小王子了。银扣在这里，那是不是意味着钥匙也在这里？ 刚跑了几步，祁小染站住了。独眼说过这里随时会有人攻击，也就意味着这里随时有人监视。她突然跑向戴惜一定会被怀疑的。 “嗳，戴惜老师。”祁小染突然大喊，指着旁边的建筑问，“这些都算是古迹？我们现在可以做调研吗？陈教授不在，您可以代替他完成监督工作吗？” 双胞胎闻言也忍不住道：“是啊，来都来了，不把实验报告写了也太亏了。” 阿文摸了摸耳朵道：“毕竟，我连耳朵都牺牲了。不带点东西回去，太划不来了。” 戴惜漠然道：“可以，但是，你们别指望出了事我会救你们的命。” 祁小染笑了笑，看向于洋道：“班主任在，专业课的助教也在，那我们就开始我们的实习工作。” 戴惜冷漠地提醒大家：“你们应该记得那位独眼少爷说的话。这里会随时有人攻击祁小染，所以，你们想要保命，最好跟祁小染保持一百米的距离，否则很有可能会误伤。” 戴惜看向于洋：“既然实习考古工作还在继续，那就麻烦于洋老师带一下队。不如现在把人分成两队，我跟祁小染一队，于洋老师带着阿文阿武一队。”还不等人问为什么，戴惜就傲慢地说，“毕竟我这里只有我还稍微能有几招，万一在作业的过程中真遇到袭击，我还可以找机会跑。于洋老师能吗？” 于洋苦笑：“我确实不能！” 戴惜走到祁小染身边，往双胞胎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对于洋道：“于洋老师，你去那边。” “好。”于洋失落地笑了笑，冲祁小染道，“有问题还是可以问。我们只保持一百米的距离。” 虽然只有一百米，可是，却看不清你的担忧，你的苦恼，你想要做的事情。 本来，这是走近她，了解她，知道她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的最好的机会啊。 祁小染笑了笑：“没有关系。” 相对于洋的失落，祁小染其实很满足戴惜的安排。刚好把她的担心摒除在外了。离她近确实没有什么好处。而戴惜的身手在船上她也见过，可以不用担心她逃生的问题。 于洋一走，两队人距离拉开。祁小染便跟戴惜边说着话，边往僻静处去了。 祁小染之前她给的木榫头放在掌心，压下心底的急切，问：“这个东西，您从哪里找到的？” 戴惜不以为然地指着四处的古建筑，笑笑：“每个地方都有啊，很好找的。”一顿，看着祁小染颇有深意地笑了笑，“如果是别的东西，那可就不太好找。” “别的东西？”祁小染一怔，随后笑了，“明人不说暗话，看来戴惜老师知道里面的东西了。” 祁小染将那枚氧化的银扣捏在指尖，道：“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戴惜淡道：“那要请问，祁小染同学为什么会对这东西上心呢？也不过是一个破银珠而已。” 身为一名女性，戴惜身量比祁小染高出一头，但体型极为纤细。此时穿着一件格子衬衣，颈间系着一条丝巾，风一软来，丝巾晃动，连着她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但这个看起来极为嫌弃柔弱的人，此时大圆眼镜后的眼眸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戾气。 她在用自己的所有表情在告诉祁小染，她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 至于为什么生气？ 祁小染也很纳闷，自己是得罪她了呢，还是因为自己连累她们被独眼留下而生气？照于洋说的，她要是自愿回来找她，应该不至于会因此气她？那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告诉她来岛上的原因？ 不过她来岛上的原因，确实也是谁都不能告诉的。 祁小染顾不上她生气的原因，冲戴惜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将手里的珠子亮给她看：“你看，这个只有半珠，我在想是不是会有一对？” 第366章 奇怪的戴惜 戴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这是龙珠，如果是这个岛上传出去的东西，应该龙凤相应，应该还有一枚大小相近，浮纹是凤的珠子。是不是？” “不愧是陈教授的助教，”祁小染笑了笑，“圆珠上的浮雕已经磨损这么严重了还能看出来。” 其实刚才这个问题，祁小染只是在试探，试探戴惜懂不懂文物，会不会鉴别。 祁小染一向多疑，纵然每个人都有可能练习泰拳或者其他防身术，但是像戴惜这样对危险的敏锐度和反应像极了常年生活在危险环境里一样。 可是一个助教，象牙塔里成长出来的女孩子，怎么会常年生活在危险里呢？ 考古学的人不一定每个人都是鉴别古董的行家，但是，像这种看出磨损掉的刻痕需要一定的技巧，但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 祁小染手里的银珠氧化的很厉害，而且因为长年被人抚摸的缘故表面很光滑，肉眼看出一只一层小小的划痕。一般人就算认出这是刻痕也看不出是浮雕，也只会认为是刻刀刻成，而非雕成。 戴惜能分辨两者不同，想必也是时常有学习接触。 戴惜应该不至于是什么莫名刀其妙的人化妆成陈教授助教的样子。不过即便戴惜不是什么可疑人物，祁小染也不可能会告诉她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祁小染将银龙珠拢回掌心，对戴惜笑了笑道：“一般龙凤历来只有帝皇家才会用，不知道刚才戴助教从哪里找来的，也许那里还能找到凤珠呢。这或者能查到这座岛真正的背景。” “真正的背景？”戴惜十分有深意地笑了笑，“在海上的时候，陈教授告诉我们，这里有一座黄金岛是传说中储氏王朝的旧址。照陈教授给我们留的地图显示，这里应该就是黄金岛，也就是储氏王朝的所在……” 祁小染脸色一变，原来陈教授并不是像储墨凡当时跟自己说的一样，只是被诱骗过去，而是分明早就知道自己要考古的地方是储氏刀王朝的遗址。 祁小染喃喃：“陈教授，怎么没跟我说过……” 她这话恰到好处掩藏了她此时的震惊。 戴惜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不以为然地说：“本来呢陈教授也没有打算告诉我们，可是你被鲨鱼卷走之后陈教授以为我们都要死在海上了，所以才漏了底。”看向祁小染，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听说这个项目是储氏基金扶持的。怎么？储少夫人竟然不知道储少让我们来岛上干麻吗？” 戴惜的脸长得其实十分秀气，只是神情大部分很冷漠让人有些难以接近，但也不会很有敌意。但是她只要一开口说话，脸上总会露出似笑非笑，带着讥讽的笑容，仿佛她知道一切，却装出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这种感觉实在让人不舒服。 祁小染笑笑：“戴助教知道的这么多，想来应该也知道我这个储少夫人当的有多窝囊了。订婚典礼上储少都跑了，至今为止，储家人除了储墨凡外，其余人我一个都没有见过，更别说储氏基金的内幕了。” 这话有自黑的意思，也在告诉戴惜储氏基金不是储墨凡一个人说了算。 说完，也不等戴惜说话，将手里的木榫亮在掌心，问：“戴助教还没有告诉我，刚才这枚龙银珠从哪里发现的呢。” 戴惜闻言，也知道祁小染是没有想再跟她聊下去的意思。便随手遥遥指了指某处：“就那个门槛的缝隙里。” 祁小染虽然太相信戴惜的话，但听说古唐都现在便地古董，像黄金岛这种隐没在海里没有外人入侵的地方遍地有古董应该也不是没有可能。 戴惜所指之处是一个五百米外的旧唐式双层建筑，飞檐峭壁，每一个门柱都刻着极为精致的文理。 这楼大门开，仅侧门开着。祁小染照着戴惜说的先在门槛的缝隙里细细地找了。正要推开进去，就听得里面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 祁小染一怔，这街上一直不曾见半个人影，她一直以为这里没有人，没想到竟然屋内都有住人，顿屏住了呼吸蹑手蹑脚地绕到屋后，从侧门钻了进去。 一进门祁小染便知道自己被这建筑的外观给欺骗了，那上了看见的门槛，朱漆大门，百年以上的铜锁，这都只是外表。这建筑的里面，是堂皇的西式装修，金碧辉煌的吊灯和金丝楠木制的长桌，雪白的人字型楼梯将整栋档分成左右两边。 一楼有好几个房间，祁小染躲在楼梯后细细地听了，那声音似乎不是从一楼传来的。 祁小染刚要上楼，就见两个穿着吊带面无表情地女人端着脸盆等物，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一楼某个房间走出来，随后缓缓往二楼去了。 看他们浑身热气腾腾脸红扑扑的样子，应该是刚刚洗完澡。看来这里是一个类似于女生宿舍一样的地方。 祁小染看着那两人走进二楼某个房间后，便准备上楼。刚走一步，就听见那细细的声音又传来了，这会比之前的声音要大一些。祁小染也听得更真切了一些，声音是从地下传来的。 那声音隐约好像在说“要祁小染死……” 跟自己有关的事情祁小染怎么能上不心。 祁小染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哪里有监控，才轻手轻脚地往方才那些人走出来的房间，轻轻地推开门，却发现里面只有几个嵌入式柜子并没有其他可供洗沐的东西。 祁小染刚要打开柜子看，就听地“吱”一个木板磨蹭着地面的声音。 祁小染连忙闪到一旁，就见木柜的门缓缓往两边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来，同时里面的声音再次清清楚楚地传了出来。 “你们说，少爷到底是要祁小染死还是要祁小染活啊……”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要说让她活着，可是少爷对她说的一切，可是真生不如死。可是要她死，少爷真要让她死，她可早就死了。” “嘘！”一个女人捂住了男人的嘴，低声道，“岛上的规矩忘记了么？听命令行事，不要质疑少爷。” “我不是质疑少爷……” 第367章 设计师嘉士伯 祁小染靠着桥栏，并没有看戴惜，看着远处渐渐走近的黑衣人，自语般漫不经心地说：“那个方向应该是海岸线的方向？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是不是巡逻的，如果他们知道混进了储墨凡的人会怎么样呢？” 抬指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呜……六个，照我的实力嘛，要是对手都跟三行差不多的话，六个人我应该可以应付。戴惜小姐觉得不输我的话那应该也没有问题。” 祁小染一向都是诚恳的时候极少职业笑，每每露出八颗牙时便打心里自我防卫，不再与人真心。 戴惜见状，叹了口气：“我倒不是真怕跟他们打。”亮出手掌，阳光下掌心里躺着一枚亮晶晶的银珠，上面一层浅浅的刻痕若隐若现。 祁小染的心一紧，狠狠地抽了一下。虽然那枚珠子已经被擦拭过，可是祁小染清清楚楚地认得那是跟自己手里那枚龙银珠配对的凤珠，上面的划痕跟龙银珠一样都是浮雕被磨平之后留下的痕迹。 “怎么？不要？”戴惜扬了扬眉，看向那群走过来的黑衣人，学着祁小染方才的样子道，“不要的话人就过来了。” 祁小染一把伸手抓过，低声问：“你从哪里弄来的？” 竟然还是两枚。 两枚银珠一起出现，那说明当初她送给小王子的钥匙项链并没有丢掉，哪怕都散开了，也一定在某个地方，有找到的可能。 戴惜笑了笑：“不问我是什么人了么？” 祁小染看着她不再是之前那似笑非笑带冷嘲热讽的模样，便看着她问，认真地问：“那么戴惜老师，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是储墨凡的人，在死无岛那边的时候储墨凡没有理由不告诉她。如果不是储墨凡的人，未免对储家的事情和她的动机知道的也太清楚了。 戴惜看着她，认真地说：“如果我告诉你我的身份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但是我对你绝对没有任何敌意，而且，我会来这里，就是协助你，你会相信吗？” “相信。”祁小染道，“但是就这一阵相处来看，戴助教更像一个会随时爆炸的炸弹，炸到别人的时候自然是好事，但是……”一顿，笑了笑，“例如适才，就炸了自己，不是吗？” 如果不是她跑的快，她刚刚就差点在那个男女混浴的诡异地方被打成筛子了。 “炸了自己？”戴惜眼里闪闪过一抹痛色，垂头轻喃，“这个世界上唯一有你哪怕是炸了我自己，我也不省得炸了你……” 杂乱的脚步声靠了过来，鞋子在沙地上发出的“沙沙”的响声模糊了她后面原本就很轻的声音。 祁小染歪头过去听：“什么？” “没事。”戴惜转头冲她笑了笑，“我如果说我曾经是你帮助过的人，你会信吗？” 祁小染道：“不信，我帮过的人有限，并没有你这样的人。” “荆棘地的小乞丐并不是只有你和小强阿叶，祁小染，你救了很多人。”戴惜轻叹，“这个世上亏欠你的人，很多。” 荆棘地里的……小乞丐…… 祁小染怔住了：“你，你也是……” 戴惜淡看着她，用接近企求的姿态低声道：“请不要再追问我身份了，如果这边的事情都结束，我们都还活着，我一定告诉你我是谁。” 她这番话十分诚恳，可是祁小染在生死面前是个极不容易被左右的人。更何况这次只要她一出事，于洋他们更受牵连。便直言道：“在荆棘地最不缺眼泪与怜悯，戴助教，如果你知道荆棘地，如果你也来自荆棘地，那就更应该知道，那里的人人从来都看不到别人的怜悯。”看着戴惜，再次问，“你到底是谁？”看着黑衣人来的方向，提醒，“时间可不多了。” “你还真是！你以为我刚刚引你去那里是方便他们杀你？”戴惜看着那些人已经走近桥来，便压着声加快语速道，“我只是想让你亲耳听到独眼的身份。” 祁小染：“很抱歉，并没有听到。” 戴惜语速飞快：“独眼是你的亲舅舅！是蓝家最小的儿子，是蓝琪的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什么？”祁小染瞳孔猛地放大，看向戴惜久久回不过神来，“这，怎么，怎么可能……” “衍行！”三行的声音传来，同时戴惜拦在了目瞪口呆的祁小染面前，冷冷地提醒祁小染，“振作点，现在不是失魂落魄的时候。” 祁小染这才反应过来，这才看清走过来的黑衣人里竟然还有三行。那几个人都是男人个子高，将三行挡住了，她没有看见。 祁小染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戴惜，眼里闪过一抹亮光。这个人在这种时候，竟然会把后背露给她，可见对她是信任的。 祁小染喃喃：戴惜，到底，你是什么人？也是当年荆棘地里的孩子吗？ 三行见戴惜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笑了笑：“虽然少爷说在这个岛上每个人只要杀了衍行就可取代衍行这个身份，但是少爷也吩咐了不可以枪杀。”看向戴惜身后的祁小染，道，“而且……” 三行指着跟她同行的一个黑衣人介绍：“这位是嘉士伯，我们为了你和少爷婚礼请来的设计师，他会根据你的喜好选出婚纱和婚礼现场。这位是外来人，少爷吩咐，为了婚礼顺利，也不涉及无辜，嘉士伯先生在的时候，我们避免动手，避免外界对我们会有过多不好的猜测。” ……过多不好的猜测？祁小染眉心跳了跳，做为一个杀手集团，外界对你们能有什么好猜测？ “衍小姐您好。”嘉士伯走到祁小染面前，伸出右手，“时间只有两天，十分仓促，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就可以” “您好，接下来就要麻烦你了。”祁小染看着眼前这个白皮肤高鼻梁的国际友人，也礼貌的伸出了右手，旋即掌心一麻，男人指尖在她的掌心轻轻地勾了一下。 这是极为不礼貌的挑逗，祁小染眸光一冷，握住男人的掌心一紧。她用了力，也留了力，只是给人一个警告，不至于弄断他的手，毕竟还要留着他保命。 可是谁知男人却若无其事地任由她握了一下，抽回了手。 第368章 祁小染的试探 祁小染自诩方才的力气也不少对方竟然这么若无其事，不由又多看了他一眼。三行在一旁道：“嘉士伯先生，我先带您看一下你接下来的这几天的住处再跟衍行沟通？” 嘉士伯看向祁小染道：“不如衍小姐一起去？房间里应该有客厅，我们可以先在客厅里做初步沟通。比如你想在哪里办？是在户外还是室内，是喜欢简单的还是奢华的？然后根据你选的婚礼特色选择对应的婚纱。挑选好……” “既然如此，衍行就跟我们一起走。”三行打断他，看向戴惜，“这位小姐也要一起吗？” 戴惜扫了嘉士伯一眼，道：“一起。” 虽然独眼是亲舅舅这个炸弹刚刚炸地她头晕眼花，可是在危险里祁小染还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留意周围的人和环境。 三行之前明明被独眼伤过，被她也伤过，可是现在除去昨天的断脚没有愈合，其他新伤似乎都已经好了。 祁小染最初以为是“他命”，但是他命的效果是会忘记吃药前发生的事情，可是看三行的样子她并没有忘记独眼之前交待给她办婚礼的任务。 祁小染跟着站在嘉士伯的身边，看着三行的背影笑道：“三行小姐把后背这样亮给我这样一个敌人，未免也太放心了点。” 三行头也不回地说：“红莲的人把每个成员的后背当成自己的后背，你真要偷袭我，他们不会作势不理。” 这样吗？祁小染纳闷，就之前她的理解，红莲的每一个人都亡命之徒，都是一个独立个体，根本没有什么团队战友的说法。 不对…… 祁小染脑海里突然闪现在那个男女混浴里，那个女人突然抬脚劈向男人，而男人转身扑打，那个时候，他们或许就是故意制造混乱让自己以为可以趁乱逃走，其实只是为了让她以为…… 所以，他们那个时候二话不说的动手其实是一种默契？ 祁小染后背突然沁出一身冷汗，她以为是自己开门声音惊动了他们，现在看来分明就是自己早就被他们看穿了。 也是因为这样，他们并没有说出独眼的真正身份？ 可是为什么独眼教她的明明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这个世界上能相信的就只有自己，明明从小她在荆棘地里的训练就是要打倒同伴不允许她把后背交给任何一个人…… 分明，他是这样教她的，为什么，这样的独眼怎么会让他的红莲成员养成把后背教给战友的习惯？ 而且根据推测，这些人应该是在她离开荆棘后培养出来的。也就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祁小染背叛了独眼后才有的。 在被人背叛之后，独眼为什么还会让他的下属们彼此信任？还有，他，真的是她的舅舅吗？如果是，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如果是，他为什么还要跟她结婚？他真的……这么变态吗？ 祁小染从满脑子的疑惑中镇定下来，努力让自己保持着职业的笑容道：“三行小姐的恢复力真是惊人，是独眼做了什么痛绝神经之外的新实验么？” 三行脚步一怔，随后继续往前走，冷声道：“少爷只说你跟嘉士伯先生在一起的时候不能动手，但，我随时可以把嘉士伯从这里带走。你懂么？” 这么敏感，不过说了一个新实验就就威胁上她了！看来她对自己当实验体很抗拒啊。 祁小染不怀好意地笑道：“刚刚去听了一个墙角，说你昨天出现在男浴室了。不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三行小姐，难道其实是……人妖吗？” 三行猛地回头，二话不说挥拳就往祁小染的脸上砸去。祁小染就身一侧，避开了她的一击，三行一个踉跄就被旁边的黑衣人扶住了，提醒她：“听命行事。” 三行冷稳后冷冷地看向祁小染，恶狠狠地磨牙：“早晚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里。” “那是不可能的。”祁小染笑着指着她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吃了什么特效药让你看起来没有什么事，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药。你看看就刚刚打了一拳还没打中，整个人都虚弱地跟树叶似的了。是药三分毒，天天被独眼这么扔来扔去的靠药续命，肯定会早死的。”认真地点了一下头，加重语气，“一定会的。” 三行气地七窍生烟，嘉士伯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用并不熟练的h语道：“让这个美丽的小姐去死，太不合适了。” 祁小染狠狠地瞪眼他一眼，笑眯眯地说：“我也可以让你去屎哦。” 嘉士伯做惊恐状，连忙转头看向天空，右手在额头胸前仓促地笔划了一个“十字架”，嘴里默念着：“愿主保佑，愿主保佑。” 祁小染撇嘴，三行不能动手，但确实被祁小染气地不轻。她最骄傲的事情就是成为独眼的床伴，十几年不曾变过，只有昨天输给祁小染了，失了清白，这是她心里痛，是她心里的刺。 而独眼确实也给她吃了特效药，这些年他们这些都常年服务一些伤药，挨一时疼痛可以换立刻痊愈。可是昨天骨头断了，吃了药加上今天吃的药，虽然药效发作时的疼痛还是有，但是效果却没有以往好了。 她心里也猜测过独眼是不是拿她试药，可是她很快就否认了。她不相信独眼会真的杀了她，她是独眼这些年来最喜欢的人。 哪怕独眼一直以来喜欢的人都是祁小染可是她相信，人都是有习惯的，独眼一定早主习惯自己在她的身边。 没有人可以代替自己在少爷心里的位置。 三行龇目欲裂，脖颈青筋爆起，可是她还是没有让自己暴跳起来，仍然用常规的声音说着万分恶毒的话：“祁小染，不要以为少爷真的爱你，你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替代品。迟早有一天少爷会幡然醒悟，到时候一定是我向少爷献上你的头颅……” 嘉士伯看看三行，看看祁小染，瑟瑟地笑着，用生硬的h语道：“两位（飘酿）漂亮的小姐，你们开的玩笑，都豪豪（好好）笑哦。” 说完，自己就“哈哈哈”生涩又艰难地笑了起来。 “闭嘴！”三行一抬手向嘉士伯抽了过去，却又生生地忍住了，恶狠狠地说，“到时候，你就给她陪葬。” 第369章 三行的爱 祁小染还是第一次看着红莲的人竟然也会恼羞成怒，印象中他们跟储墨凡星墅的保镖都差不多，面无表情的板着一张机械的脸，永远都没有喜怒。不，红莲的杀手还会经常露出杀气。 或许是一路过来看的都是死无岛上的人，先看到的又是红莲的杀手，每一个都呆板无趣，三行突然之间暴跳的样子还挺有人性的。 祁小染笑了笑，由衷地说：“你还挺可爱的嘛。” 也不知道是三行从来没有被人夸过，三行闻言一怔，突然脸一红，然后恶狠狠地瞪了祁小染一眼冷笑：“不要以为拍马屁我就不会杀了你……”杀气毕露，“取代你！” 祁小染笑了笑，冲她挥了一下拳头：“那你可要加油哦。”一顿，诚恳地提醒她，“不过我还是劝你跟你的独眼少爷问问，有没有解毒剂什么的可以给你吃一下，不然……啧啧”摇了摇头，“可能只能下辈子才能打赢我。” 三行片刻的娇羞刹那间消失无踪：“是我自己要吃药，跟少爷一点关系都没有。”用无比仇视地眼神看着祁小染，语气里带着无与伦比的怨念，“口口声声独眼独眼，枉费少爷一直拿你当心头宝。少爷为什么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祁小染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刚夸你可爱，转脸变泼妇。独眼是红莲继承者的必备条件，他自己想当红莲的老大是他自己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他不过是个假独眼！”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话不投机半句多。走，看地方去。” 三行冷笑转身：“谁要跟你这种白眼狼投机。” 祁小染看着三行快步离开的背影，眸光微沉。虽然她刚刚这样狠怼三行，可是心里却莫名的咯噔了一下。 男女混浴的浴室里，他们讨论独眼对自己的态度，是杀还是不杀，杀为什么一直留着，不杀为什么又一直虐打； 戴惜说独眼是蓝家的人，是她的亲舅舅。如果是蓝家少爷为什么会把自己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而且，在男女混浴的浴室内，她分明听到他们说“少爷会亲自操刀……” 少爷…… 操刀…… 独眼到底是不是蓝家的少爷她现在无法确定，但独眼会手术她现在确定。回想当初荆棘地那破旧不堪的小地方，她不过受了一次伤为什么能被神不知鬼不绝的做了痛绝神经阻断？而且，一点痕迹都没有留？她受伤的那只脚，可是留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疤。一定是有一个医术高超的人来完成了这个手术。如果那个人是独眼，也说得通。 可是少爷呢？ 祁小染垂在身侧的手猛地一握紧，只要她找到之前叫独眼“连栾”的那个中年男人问一下就好了。至于三行，她不信！她不会去问！ 从拱桥往里走，路过一排排建筑，有成栋的唐氏建筑，祁小染现在已经发现很多这些建筑其实是翻新过的，也有一些现代欧式建筑。 祁小染当然不指望三行会为他们介绍，便指着旁边的建筑问：“戴助教，您觉得这个房子干什么用的？” 戴惜就胡言乱语：“看这飞檐和旁边这个房子的距离，以前应该是一个连栋的房子，后来可能年代久远，连接两栋楼的天桥断了。但两处飞檐明显成对，以前应该是那种酒楼或者勾栏那种地方。那种地方一般来说都不太吉利，现在应该拿来当仓库。” 三行冷笑：“什么狗屁助教，这本来就是独栋。以前也不是勾栏，现在也不是仓库，谁会在路边建仓库。笨死了！” 祁小染笑眯眯地问：“那这是什么？” 三行恶声恶气地说：“空着不行吗？” 祁小染笑了笑：“行！” 祁小染又指着不远处一片雪白三层洋楼：“这看起来有点像研究所或者医院的样子。” 三行没有说话，只是哼了一声，祁小染故意露出自讨没趣的笑容。指着两栋挨着的别墅：“看样子，这应该是你的独眼少爷住的地方了。” “祁小染，我说你够了！”三行再次勃然大怒，她两眼猩红，仿佛被侮辱到了，整个人激动地有些发抖，指着祁小染的脸道，“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少爷，你一点都不配得到他的爱，根本一点都不配。少爷就住在你睡醒的那栋楼，你睡的那个房间，就是少爷的房间。少爷的母亲是r国人，他自小长在r国，生活也跟r国相近。像这种满世界都一样的房子少爷根本就不可能会喜欢。” 三行指着祁小染一字一句，气急败坏地说：“你不配，你真的不配。” 祁小染看着她突然失控地样子有些震惊，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看向三行，有些怜悯地说：“你很喜欢他啊，真可怜，被喜欢的人那样粗暴的对待着应该很痛苦。” 她发现三行虽然看起来很能干的样子，但是只要遇到跟独眼有关的事情就会很不淡定，很没有理智。 看得出来她很爱很爱独眼，那是来自骨子里的深爱。以他的悲喜为悲喜，以他的欢悦为欢悦。 原来，爱可以这样深刻，这样卑微，这样不计后果，这样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祁小染不懂，她一向活的自私，对储墨凡种种也只求无愧于心，只求后半生心无挂碍不亏欠任何人。 “到了，这就是你以后住的地方。”三行将祁小染带到那栋方才她指过的连排别墅的一栋蓝别墅前道，“旁边有厨房，自便。” 说完三行便走了，走时还对祁小染放了狠话：“千万别落单，否则你就死定了。” 祁小染随意地摆了摆手：“随时奉陪。” “嗳，等一等。”自从被警告过后就安分守己的嘉士伯战战兢兢地叫住了三行，“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我的设计稿完成后，我要怎么找你们？” 三行转头，冷冷地看着他：“晚餐的时候少爷会请你一起用餐，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讲。” “晚餐的时候？”嘉士伯大惊，指了指天上的太阳，“这都已经中午了，半天怎么可以完成所有的设计？” 三行冷声道：“不行就死！” 嘉士伯眉心突突直跳，举手做投降状，陪笑道：“行，行的。” 第370章 嘉士伯的挑逗 三行傲然离去，而从始至终，跟三行一道的那几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对三行说的每一字每一句话都没有任何表示，仿佛他们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等三行带着人离开后，嘉士伯才看着三行他们的背影一脸害怕地说：“真是可怕的女人。” 祁小染冷冷地扫了嘉士伯一眼：“不是要商量吗？” 如果不是因为跟他在一起不会有人来杀她，她可以休息休息晚上行动，否则她才不想跟这种登徒子呆在一块。敢勾她掌心，简直找死。 “是，当然是要商量的。”嘉士伯冲祁小染讨好的笑笑，率先走进了小别墅。 祁小染刚要走进去的时候发现从隔壁的别墅里走出来几个果着上半身的男人，每个人都汗水淋漓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刀健身过。 不过有过男女共浴的场景，祁小染下意识猜测，这里可能是一个男性宿舍，但是在一楼也拥有那样的交欢场所，只不过来的是一个女生。 呃…… 她在想什么？ 祁小染一拍自己的脑袋，果然在变态窝呆久了，人都变态了。 “美丽的小姐，你怎么了？”嘉士伯一回头就看见祁小染猛敲自己脑袋的样子，连忙回来扶，心疼又关切，“怎么了？” “她怎么了跟你有关系吗？”戴惜一脚横在两人中间，一脸戒备地看向嘉士伯，傲慢地冲他扫了一眼，“轮到你来关心了吗？” 闻言看起来十分友善油滑的嘉士伯十分不悦地看向戴惜道：“她是我的客户，我当然可以关心了。倒是你这个人妖，男不男女不女的，这么关心她，你没有什么企图吗？” “我看你欠揍。”戴惜身量极高极瘦，确实是一个太平公主，要不是那一头长发和系在脖颈间的丝巾，那一身中性的装扮，确实是说一个秀气的男人也不为过。但一向人都不会挑人短处说，没想到这个嘉士伯竟然敢这么直接的羞辱人。气地戴惜脸色发青，抬手就要打过去。 “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祁小染握住戴惜的手腕，掌心骨感的充实感让她一怔，玩笑道，“看不出你人这么瘦这胳膊还挺粗。” 戴惜怒道：“我们从小打拳，肌肉当然紧。”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嘉士伯，“不像有些油腔滑调吃女人饭的男人，细胳膊细腿的，跟个金刚娘们似的。” 说完戴惜狠狠地撞开了嘉士伯，自己率先走进了别墅内。 祁小染意外地看了嘉士伯一眼，淡道：“你嘴挺毒啊，而且……”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h语挺好嘛，刚才装什么大尾巴狼？” 她可记得刚刚跟他见面的时候大着舌头话都说不清楚，什么“厚厚”。 嘉士伯笑了笑，竟然也没有被拆穿的尴尬，道：“虽然我是一个d国人，可是我常年在s市生活，其实话讲的挺好的。但是他们为让人觉得我是一个专业很好的洋人，所以才让我这样讲话，我习惯那样说话了。” 祁小染：“他们？” 嘉士伯笑了笑：“是我婚庆公司的同事。” “婚庆公司？”祁小染有些意外，“s市的婚庆公司，哪怕是飞机来的也不能这么快？而且，我也没有看到这里有飞机起落。” 黄金岛就这么大，飞机真要落地，她肯定看得见。而且她看着他们从海岸过过来的，怎么能是s市来的。 嘉士伯道：“我带客户到附近拍婚纱照，就被他们带来了。” 祁小染：“这还真是他们能干出来的事。那你们客户们呢？” 嘉士伯无语地耸耸肩：“他们看到他们只是劫我飞块地逃走了。” ……这也很符合人性的本性。 “你们两个磨磨蹭蹭地干什么？要谈恋爱吗？”戴惜从别墅里又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看着祁小染和嘉士伯，一脸冷漠，“没事干了吗？” 祁小染快步过去，路过戴惜身边的时候压低声道：“戴助教，你是不是自己还待考证，可别嚣张过头啊。” 戴惜冷哼一声，转身往别墅里走。 祁小染走进别墅，就看见一个欧式的别墅样板间，装修豪华，但没有一丝人气，甚至，还有几分腥气。 “血腥味。”戴惜动了动鼻子，似笑非笑地看向嘉士伯，挑衅地说，“说不定这里之前杀过人。” 嘉士伯根本没有理她，殷勤地请祁小染在沙发上坐下后，拿出手机，对祁小染道：“时间有限，我们就开始选婚纱。”翻着手机吐槽，“说起来你先生对你们的婚礼也太不上心了，婚礼怎么可以这么仓促？两天的时间怎么可以选到合适的婚纱呢？就算是现成的要改成属于小姐您的尺寸也要花不少时间呢……” 戴惜似乎跟嘉士伯杠上了，闻言冷声道：“跟你有什么关系？让你多事？” 嘉士伯将手机递到祁小染面前道：“这是婚纱照片，小姐你来选，三套就好了。” 戴惜凑过头去，随便地划了两下，看着照片上那高领长袖，包裹严实的老式婚纱，讥讽道：“真土！” 祁小染倒无所谓：“随意。” 嘉士伯认真道：“岛上风大，裙摆太长容易绊倒也容易着凉。这几套十分适合小姐的身材，也不太需要大改。” 戴惜正要说话嘉士伯一把把她从祁小染身边推开，生气地说：“请问要结婚的人是你吗？我有问你意见吗？”讥讽道，“当然像你这样不男不女的人妖一定是不会有男人愿意跟你结婚的。” 戴惜被推了个踉跄，卷了卷袖子，道：“想打架吗，来啊？怕你哼，金刚伪娘。” 嘉士伯看向祁小染道：“你这个朋友不是好人，你一定要离她远点。” 祁小染都不明白他们两个人怎么突然之间鸡飞狗跳地，头疼地说：“就这三个婚纱，可以看场地了吗？” 只有看场地的时候她才可以去戴惜翻到珠子的地方去找找，也可以四处找找哪里放着储墨凡小时候的旧衣。 嘉士伯连忙道：“别着着。”从手机里翻找着，“这里有婚礼的形式，你看你喜欢哪种？” 祁小染随意地摆了摆手：“你看哪个方便。”问，“可以看场地了吗？” “好的，那我就定这个了。”嘉士伯点了一下手机，抬头看向祁小染，“可以看场地了。” 第371章 方法各种各样 “看！”祁小染起身就往外走。 只有借“看场地”为名去找储墨凡小时候住过的房间，才有可能找到钥匙所在位置。 “等等我。”嘉士伯把手机收进口袋，快步跟上祁小染，笑着搭讪，“小姐，你还真的是个急性子耶。” “她这不叫急性子，叫有效率。”戴惜生生地挤进嘉士伯和祁小染之间，挽起祁小染的胳膊，无情地怼完了嘉士伯后在祁小染耳边用三个人都听得见的声音“小声”说，“这男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油腔滑调的，你不要被他迷惑了。” 嘉士伯不悦道：“背后说人闲话！”冷笑，“看来没有人告诉过你什么是教养。” “是，是没有人跟我说教养，怎么了？跟你有关系吗？我的教养论得到你来三道四吗？”戴惜突然脸色大变，暴跳如雷。 她之前被嘉士伯狠狠地怼过好几次也没有像这样真的生气。这仿佛被人踩了痛处歇斯底里的模样把祁小染给惊到了。 “戴、助教，你还好？”祁小染看向嘉士伯也有些不快，“嘉先生，你这么说也太没有礼貌了。” 嘉士伯却不以为然：“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难道真的没有人管教过她吗？”好奇地看向戴惜，“所以，你是孤儿吗？” 孤儿？！ 祁小染突然想到戴惜之前说的话：“荆棘地不只有你和阿叶小强……” 祁小染满脸惊讶，喃喃：“难道，她真的是……那里的……孩子吗？” 嘉士伯好奇地看着祁小染一脸沉思的模样，问：“你在说什么？是对场地有要求吗？” 说着话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摸出一根煞有介事地准备记录：“请问您对场地布置有什么要求吗？” “道歉！”戴惜一把扯住嘉士伯的衣领，恶狠狠地说，“刚刚的事情还没有道歉，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 祁小染没想到戴惜竟然会突然出手，连忙道：“有话好好说……” 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 “我说错了吗？”嘉士伯一脸茫然地看向戴惜，蓝蓝的眼睛散发着不解的光芒，“从小到大，有人教过你礼貌吗？如果有，就算我错，我跟你道歉，如果没有，我说的就是事实，为什么要道歉？！” 他那双大而蔚蓝的眼里闪着真诚的茫然。那一瞬间祁小染都觉得他刚才那句话并不是讥讽，而是在陈述事实。 祁小染失笑，这个假洋人，不，真洋人，可还真会装纯。如果只是单纯的陈述的话刚刚为什么要用那种讥讽和嘲笑的语气。不过，戴惜，你真的会是荆棘地的另一个孩子吗？ “你说的。”原本还在暴跳的戴惜突然刀松开手，一脸沮丧地垂下头，“我确实没有学过教养，我是孤儿，当然不会有人给教养……” “真巧，我也是孤儿。不过，我就很有教养。”嘉士伯整了整脖颈上并不存在的领带，看向祁小染一脸求夸地说，“我的教养就是从书上学到的哦。真正有礼貌的人，根本不必要在乎有没有父母教，只要自己想学好，就一定能学好。” 祁小染眉心直跳，心道：你这教养也看不出来有多好。不管不顾地去扎别人的伤心处。 不过心软归心软，原则性的问题还是要问的。 祁小染拍了拍戴惜，低声道：“好了，不用管嘉士伯了。我现在要办正经事，你先说说你是在哪里捡到那两个东西的。” 戴惜不满意地看了她一眼：“嗳，你这个人是不是太无情，你没看出来我现在惊悚不好吗？你竟然就只管自己！” 祁小染歉然道：“抱歉！” 戴惜：“这还差不多！” 祁小染又问：“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东西在哪里找到了吗？” 戴惜不满：“我说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同情心？” 祁小染：“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差点害死我的有同情心啊。”抬手制止她解释，“不要说什么是为让我听到什么消息。打听消息的方法千千万，并不一定要用这种可能会死人的方法。” 戴惜：“你还真的很记仇。”不屑地双手怀抱着，“怎么没看你记储墨凡的仇。那个人可是在婚礼现场放过你鸽子的人。还拿你去换别的女人的性命。你还不是为了他上岛！愚蠢的女人!” 祁小染眸光一冷：“你到底是谁？！” 戴惜道：“我是d国来的，不过是站你这一边的。至于我是谁，你不要再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祁小染笑：“你以为现在没有独眼的人，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晚上不是还要一起吃饭吗？那应该是个好机会。” 戴惜顿时态度软了下来，虽然还是环保着双手，但语气已经软下来了：“我不会要你命的。至于为什么让你去那里，当然还有别的用意。你就没有看到……”脸一红，吞吐道，“没看到那种事情吗？” 祁小染漠然：“看到了又怎样？” 戴惜切齿道：“独眼就是一个变态，我只是想让你记着，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做什么，他都是一个变态。不折不扣的变态。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让他的部下那样吗？” 祁小染：“为了生理需求！” “错！”戴惜流出出无比恶心的神情，“他在让他们的队员之间培养默契，这是他训练队员默契的方式之一。” “啊？！”祁小染叹了一声，“还真的是变态。” 戴惜：“所以你能明白我为什么让你去那里了？” 祁小染：“不能！” “嗳，我说！”嘉士伯生生地挤进他们两人之前，笑着提醒道，“你们在说什么独眼说什么默契什么方式？能不能说一点我可以明白的事情？” 祁小染、戴惜：“不能！” 祁小染看向戴惜：“东西从哪里找到的？” 戴惜看了她一眼，指着一片古建筑里的一座院子：“就是那里。” 祁小染一怔：“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戴惜指的地方跟他们之前住的地方起码有两公里的距离。她记得非常清楚，当时他们虽然分开行动，可是彼此的距离不过百米开外，可以彼此看见对方在什么位置，戴惜根本不可能去到那么远的地方过。 第372章 神秘的房间 戴惜道：“我们昨天就上岛了，我昨天拿到的。”看着祁小染疑惑的脸，不满道，“你是怀疑我吗？你不信可以问问你的于洋老师，昨天我们被带进来后，那个独眼少爷压根就没有管过我们。我们几个在岛上当小半天的观光客。” 祁小染有些意外：“你们可以随便的逛吗？” 戴惜道：“是。如果不是你今天突然出现，我们本来的待遇也就是外来客的待遇，受到了他们的热情欢迎。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给我们检查了身体。” 祁小染冷笑：“你可真得感谢我来了，否则你们就要变成这里的实验人了。” “喂喂……”嘉士伯再次插入两人之间，“我说你们能不能说一些我也能听……” “不能！”祁小染和戴惜异口同声地打断他。 嘉士伯一脸担心地说：“婚礼的准备时间只有一天，这里这么多房子和场地也不知道这半天能不能全都看一遍。” 对，如果再不趁白天跟嘉士伯一起“定场地”的话，时间就来不及了。 祁小染这才惊醒，指着刚才戴惜指过的位置道：“先去那里。” “好。”嘉士伯收起笔记本，小声地问祁小染，“你是不是要去那里去寻宝？老实说虽然我是在d国人，但是长期在s市生活，我知道像这样的建筑都是很古老的建筑，你们是不是在这里寻找什么宝藏或者是皇帝的陵墓？” 皇帝陵墓？！ 祁小染猛地一怔，那个所谓的祭台，是不是就是储氏王朝历代皇帝的陵墓呢？那那把钥匙是打开陵墓的钥匙还是打开祭台的钥匙呢？ 祁小染发现，原来自己在不断地往前跑，其实根本不知道跑过去的地方到底有什么？过程中需要准备什么，带上什么！ 会不会莽撞？祁小染飞快地自问，随便又否认了。储墨凡既然只说需要祭台钥匙，而且储氏团伙都在找的，应该就是他最后缺少的东西了。其他的，相信储墨凡可以处理！ “我说戴助教，你觉得这种地方会有那种东西吗？”祁小染看着装修豪华精致至极的小院，一尘不染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储墨凡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试问独眼怎么可能会把储墨凡住过的地方打扫的这么干净。把院子弄的跟个小花园似的，还弄了竹子，弄了流水，一派r和气息。根本不会是储墨凡简素单板的风格。 戴惜撇了撇嘴：“你要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祁小染看着她的样子，轻笑：“戴助教，这个岛就这么大，我今晚不睡，也要把他翻遍了。” 戴惜给她这个东西，就是暗示她钥匙就在这岛上，可是她却故意不给她指明确的地方，说明戴惜不想让她知道钥匙在具体什么地方。 “喂，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带着怒意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 祁小染转过头，就看见之前叫独眼“连栾”的那个中年男人走上台阶，走进院子里来。 看见祁小染男人似乎愣了一下：“你是，蓝琪的女儿……” 祁小染略一点头：“你是？” 男人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手里抱着的盆栽问：“你，在干什么？” “哦，我觉得这个盆栽挺好看的，多看两眼。”这是她找东西搬开的，这会连忙把东西放下，问，“这个院子这么别致，是你在住吗？” 男人道：“不是，我只是这里的园丁。”看着祁小染，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你们出去。” 这个男人的神情分明有些挣扎，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却最终选择不说的样子。 祁小染看着男人卷起袖子，准备搬花盆的样子，下意识问道：“请问，你是蓝家人吗？” 男人手一怔，沉默地搬着花，片刻后才道：“现在你就算知道一切都晚了。你回去，一切，听连栾安排就好了。” 祁小染道：“连栾？独眼？他根本不拿你们当人，你们为什么都要为他说话？三行他们从小受他训练对他畏惧也就算了，你又为什么替他说好话？你看起来比他年长，你对他温言相劝，可是他根本没拿你当兄长。独眼到底给你们吃了什么让你们每个人连自尊自我都不要为他卖命。值得吗？” “砰！”连格手里的花盆落地，木制的花盆砸地上，只发现一声闷哼，竟没有摔破。 连格手忙脚乱地将花盆扶好，但整个背影都似乎在颤抖，因为看不到脸，所以不知道他是紧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祁小染正要说话，连格突然转身，一抬手便甩在祁小染的脸上。 祁小染下意识抬手去挡，却发现有人比她更快。祁小染看着握着连格手腕的嘉士柏，有些意外。但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不是感激而是“他的身手很快”。 嘉士柏甩开连格的手，笑眯眯地说：“有话好好说，打女人的男人不是男人。” 连格似乎被这一挡，所有的气焰就消失了。他整个人都有些颓废下去，指着小院的正屋道：“进去……看……” 这个房间祁小染之前就进去了，里面什么都没有。正要说话，连格已经往房间里走了。 祁小染跟着走了进去，才发现刚才自己竟然被一切假相蒙蔽了。 连格走到墙壁内置的空调调节器前按了两下，祁小染发现屋内的三面墙竟然缓缓上移，自然着折叠在天花板上，变成一个花型马赛克的样子。 而墙壁被移走后的房间变成了另一番模样，不再是之前只有一桌一椅，靠墙的单人公主床，墙壁上挂着木制相框，框内装着五张大小不一的黑白照片，每张照片的空白处都留着一行字。 另一边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只梳妆台，上面有极为陈旧的化妆品，但都是当今仍然流行且昂贵的产品。 房间原本就有一张茶几一张沙发，原本祁小染以为这只是一个喝茶的地方，现在看应该不是一个女孩的房间。 “漂亮的小姐，照片上的女孩是你吗？”嘉士伯凑在黑白照片上仔细地看，惊讶地赞叹，“这个复古的技术太厉害了，而且，你的复古妆容也很漂亮耶。” 第373章 你就是小强 戴惜走过去继续数落嘉士伯：“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这位连格先生是请祁小染同学进屋来，并没有请你，你怎么能比她先进屋？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你的教养呢？” 嘉士伯淡然一笑：“我的教养就是不要跟你这个小肚鸡肠的女人计较。”冲走过来的祁小染招手，“快过来看，真的很漂亮。后天的婚礼，你要不要化这种妆？” 戴惜见嘉士伯压根不理自己，正要生气，可是她瞥见墙上的照片的时候还是怔住，嘴里喃喃着：“真的，好像……” 祁小染走过去，嘉士伯自然地退出一步，让她站在自己身前，指着那几张有些泛黄的黑白照片道：“你看，是不是跟你很像。” “是……”祁小染看着墙上的照片，彻底地呆住了。 墙上的五张照片，一张是自己的单人正面照，一张是她坐在树下看书的时候剪影，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人偷拍的，另一张是她跟一个女孩的合影，剩下两张是跟一个男孩的合影。 男孩显然不擅长拍照，一张跟她并肩站着，整个人仿佛像一根僵硬的木头，站地笔直，眼睛瞪地很大，满脸的紧张不自然，另一张是女孩一手掰着男孩的脸，似乎是强行自拍的样子，男孩子的脸冲着镜头掰的变形，女孩却冲镜头笑地乐天了花。 戴惜指了指照片，喃喃着：“这，这，这是……” 祁小染整个人都有些颤抖起来，她伸出手摸着相框外的玻璃镜面，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了，酸涩从心口漫延开来。 可是是什么…… “那是蓝琪……”连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祁小染手一颤，眼泪咻地落了下来。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她没有去猜测，她不敢去猜测，她不敢想那个从她出生看见的第一眼就是个疯子的女人，竟然曾经这样美好，这样俏皮过。 记忆里母亲从来都是蓬头垢面的，特别小的时候，她还对乞丐头子言听计从的时候，她看到那些人给母亲打扮过，她就记得特别特别漂亮，可是疯子一样的母亲把衣服撕破了，把脸画花了，张牙舞爪地撕打她，厮打所有靠近她的人包括小小的她。 旁边那个人是谁？那个可爱的男孩？是在她在祁小染前的孩子吗？不，年纪上看起来不太像，照片上的蓝琪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而这个男孩已经到她肩头了，十四五岁的模样。 “那个男孩就是连栾！”连格走到他们的身后说道，“女孩是凌珑。” “连栾？”祁小染喃喃着，“独眼？怎么，怎么可能？” 戴惜也一脸难以置信：“独眼，如果这个人是独眼，那在荆棘地的时候，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祁小染？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蓝琪。蓝琪是被荆棘地里的乞丐头子们给折磨疯的。他们，看起来分明感情很好……为什么……” “不可能！”祁小染猛地转身，掌心一翻，掌心就亮出了一把匕首，厉声问，“不要给我编故事，你说这些有什么目的?!” “目的？”连格脸上露出一抹无力的自嘲，“我能有什么目的？我们这些人能有什么目的？不过就是求着有人给我们自由，能有什么目的？” 连格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他捂着脸一脸痛苦地蹲在地上：“我有什么目的……年轻的时候想着有一天有自由，可以自主，可是做自己想做的事，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可是现在……现在，我只想有勇气去死……可是我连去死的勇气都没有……” “死了有什么面目去见凌珑，有什么面目去见蓝琪，有什么面目去见那些为当年的计划死去的人……”连格捂着脸痛哭不已，“我只能在这里赎罪，看着你们自由，看着你们辜负他们……” 祁小染心头方寸大乱，连格一时沉默一时痛哭，那一句句话里有话的话深深地刺激着她。 她想知道，可是却莫名地恐惧着知道。 她渴望真相，却又莫名地害怕真相。 祁小染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可是眼泪仍然无法自主地往下流。她颤声道：“你是独眼的说客么？你以为你说他跟我母亲有渊源我就会原谅他以前对我做过的那些事吗？就可以原谅他跟乞丐窝的人一起虐待我母亲吗？你们真的够了！” “是不是有监控，独眼是不是在看？”祁小染转头看向四周，吼道，“独眼，独眼你给我出来。跟以前一样，想干什么打一架啊，放火放碳盆放火燎虫，来啊，这样算什么？这算什么？你给我出来，出来！打一架啊，生死战，出来！出来！你t给我出来！别缩着，别t找说客！你t给我出来，出来！” 祁小染崩溃地大吼着：“有什么话你自己出来跟我说，别让别人来说，我不信，别人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是，别人说什么她都不信，可是，为什么独眼说的她都信？因为，独眼的骄傲让他根本不屑对任何人说谎。 “你根本就不懂，你不懂他到底做了什么。”连格后着脸，低声道，“你跟凌珑的孩子一样，根本不知道他为你们做过什么，你们都只想让他死，其实真正该死的人是我。出卖你们母亲的人是我……是我这个不做为的人……” “闭嘴，闭嘴！”祁小染将匕首指向连格，眼泪从通红的眼里不断地往外涌，厉声道，“让独眼出来，让他出来……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我不会听的，你让他出来说！” “他根本不会告诉你的。”连格看向戴惜，“你也不会他说话吗？你的手术是他为你做的，如此成功，你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引着祁小染来这里。你为什么不敢告诉她，你就是小强，为什么不告诉她，你的手术是连栾亲手为你做的？！” 连格猛地抬头，睁着那双哭地红肿的眼睛痛斥：“为什么不说？！明明受了他的恩惠，为什么不告诉她？！啊？！” 第374章 有人指引 “什么？”祁小染懵了。 那一句“你就是小强”仿佛一道惊雷，狠狠地炸在她的头顶，把她从崩溃中震地失声，也让她暴走中安静了下来。 祁小染机械地转过头，看向戴惜，满脸不可思议，满脸的疑惑：“你，他，他，你，是，是真的吗？” 戴惜似乎也没有想到连格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怔懵了片刻后，她摘下了系在脖子上的丝巾，露出修长脖颈上那属于男人的喉结。 “没想到你竟然看出来了。”戴惜不以为然地看了连格一眼，随后转头看向祁小染，歉意地笑了笑：“是我，海上我救了于洋一命，开车撞他的事，可以扯平了吗？” “所以，你真的是小强？”祁小染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纤瘦但高挑清秀的年轻男人，百感交集，眼泪再次不断地涌动着，“你，真的是你吗？” 祁小染抹了一把脸，问：“从荆棘地出来后，我们住的第一间屋子是哪里？” 戴惜看着她，眼眶有些红：“是在容警官的宿舍，后来你被祁连涛领走了，我住在孤儿院。” 祁小染又问：“我做的第一份工作是什么？赚了多少钱？” 戴惜：“给咖啡店送外卖，第一天赚钱了五十块钱。我们吃了十个馒头。” 祁小染刚要再问，戴惜一一道：“咖啡店干了一个星期，天衍在招拳手，你就去应征了，年薪百万，你领了签约金就给阿叶交了半年多的住院费，可是阿叶要每天换血，你还是不得不跟祁连涛借钱，每次去他家都被祁宝儿期负被祁连涛打…… 后来我想办法设计了虚拟号，在暗网上接活，我们向祁连涛借钱的次数越来越少，可是你还是要求他替阿叶找心脏源，所以，你还是一直被欺负，一直挨打。当时你说不疼，我以为你骗我的，偷偷给你找中草药，后来才知道你是真的不疼，有时候晕过去，只是失血过多或者打到神经，因为你被做过痛觉神经阻断，只要不打到头，其他地方都不会太疼……” 戴惜看着她问：“还要再问别的吗？比如你吃东西都不知道好不好吃，只能吃出咸味，比如你以前上学的时候总把钱藏在袜子里怕被祁宝儿抢走，比如……” “不用说了，不用说了。”祁小染抬手制止他，“不用说了。”她吸了一下鼻子，想去以前抓小强的肩膀一样去握他的肩膀，发现却已经不容易够到了。 祁小染抓着小强的双臂，垂下头，低声道：“太好了，小强，太好了，你终于健康了。你终于好了……” 小强笑了笑：“是啊……啊！” 小强话还没说完，脸就狠狠地挨了一拳。这一拳实打实地用力，打地他脑袋一偏，鼻子立刻就流出血来。 小强摸了摸鼻子，看着指尖的鲜血，无奈地笑着：“喂，你竟然来真的？” “来真的，当然来真的！”祁小染冲上去又是一拳，小强拔腿就跑，祁小染冲了去，乱挥拳，“不是就我一个练过是？打架什么的看看就会了是？很厉害么，戴助教！” “你们这样好么？”嘉士伯突然出声，看着垂头冷笑地连格，担心地说，“他这样没事？” 祁小染挥出去的手停住了，小强做抵挡状停住了，对祁小染正色道：“确实给我做手术的人是独眼，我之所以会来这里也是想知道真相，我会带你来这里，也是为了真相。” 刚才的一阵打闹也驱散了祁小染之前的暴走情绪。她渐渐平静下来，但是还是无法相信，她看向连格道：“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一切都有隐情，不如你让独眼来说。” “只怕他不会说。”这话却是小强说的。 祁小染看向独眼，惊讶不已：“为什么？你也为他说话？就因为他给你做了手术？你忘记了吗？当初把你装进花瓶的人也是他们，他们都是一伙的。如果他是储氏集团的人，那你回欧家，他给你做手术，也不过是听命行事，你不必因此为他说好话。他们都只是利用你。” “不是的。”小强对她道，“这次我去d国，回欧家才发现的秘密，我也是顺着那个秘密才来这里的。” 祁小染：“什么秘密？” 小强看也嘉士伯：“你出去！我不想到时候要杀人来口。” 嘉士伯道：“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不是吗？” 小强：“不是！” 嘉士伯又求助般地看向祁小染：“不是吗？” 祁小染：“不是！” “好。”嘉士伯沮丧地垂下头，路过连格身边的时候还仔细地把人扶了起来，看了祁小染和小强一眼，道，“你们也太残忍了，让大叔一个人坐地上半天。” 小强冷哼：“赶紧走你的。” 嘉士伯恋恋不舍地看了祁小染一眼，又问了一遍：“我真的不能听吗？” 祁小染：“不能！” 知道这些秘密对他不是好事。三行把人带进岛上来，分明是要杀了灭口的。但是如果她的计划顺利，嘉士伯就不会死。 不过…… 祁小染看着嘉士伯远去的背影眸光微闪，这估计也不是个什么好人。 一个正常的普通人又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身手。 待嘉士伯走出去，小强才将连格扶到沙发上坐下，自己将手伸进了衣服里摸索着。 祁小染看地目瞪口呆：“你这样，不好？” “为什么不好？！”小强从衣服里摸出一张塑了薄膜的纸递给祁小染。 那也是一张蓝琪跟独眼的照片。他们的身后一大片古代建筑群。 “我就是因为这个来的。”小强指了指纸，“你看反面。” 祁小染翻过面，上面画了几条线，线上标了几个红点，其他就什么都没有。 小强说道：“本来这里还有一行字，写着，想知道一切就到黄金岛。不过字迹在半个小时后消失了。” 祁小染：“这分明就是有人引你过来的。” 小强道：“是。”指着纸上的红点道，“我上了岛后才现，这几条线其实就是岛上建筑的连线。”拿出笔在纸上重新画了一下，简单的线条就变成几个台阶一个楼，“你看，其实应该……” 这么抽象？ 祁小染不太懂画：“这是什么？” 第376章 为什么 “走火盆，进狼群，同伴相残，桩桩件件，哪一样不是能要了我的命？”祁小染怒道，“或许你是医生，拿手术刀的手一定很柔软，不知道烫到起泡，不知道被刀破血肉露出筋骨的疼痛？你或许活在某些罪恶感里生不如死，可是你为什么不去死？因为你怕死，怕疼……” 祁小染道：“我也怕疼，怕死，哪怕生不如死，哪怕苟延残喘，哪怕背负着容警官的死，背负着对阿叶失去一切的愧疚生不如死，我也想活着。这是我自己挣扎来的！” 连格无奈道：“我知道你一时不能接受，但是，你们既然来了，我该说的也会说的。” 连格看向小强：“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可以告诉你，破除储氏集团的最后钥匙在皇陵，那里有一切储氏集团的犯罪证据，但是，你们可能还没有到达皇陵就死了。” 小强问：“为什么？” 连格摇头：“如果我知道，这些年我们自己就完成了，不会向你们求助。但是，据说，只要解开真武图就可以找到破解的方法。” 祁小染冷笑：“说半天根本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你不是说独眼是天才吗？他身为一个天才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破除的办法？你觉得找我们这种普通人有用吗？说不定就是那里有你们需要的东西，想诱我们去送死。” “不，不是的。”连格激动地说，“如果你们不去，三天后，连栾也会自己去。如果没有人帮他，他就一定会死的。” 祁小染笑了：“看看他说的是什么话？你们占有黄金岛这么多年，真要去早就去了，独眼真要死也就死了，为什么非要在等我们来的时候？为什么非要选一个跟我结婚的理由？” 连格还要再说什么，祁小染都不再相信，冷声道：“够了，别以为摆几张照片，流几滴眼泪就可以让人相信你说的话了。相比你的眼泪，我更相信这些年独眼让我流的血。” “啪啪啪！”门口传来响亮地鼓掌声，紧跟着独眼慵懒的声音传来，“说的好！” 祁小染转过头，看着从院子里走进来的独眼和跟在他身后三行等人不由脸色一变。 独眼怎么来了？他什么时候来的？ 祁小染下意识往后看，发现根本没有嘉士伯那个洋混球！那个混蛋竟然在关键时刻躲起来了。 独眼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十分夏威夷风的衬衣，草率地塞了一边在大短裤里，扣子只扣了中间靠下两枚，露出大片坚实但刀疤斑驳的胸膛。 “呦，连格，你可真不怕死，这种东西都敢给人看？” 独眼一只手搭着三行的肩，整个人无骨头似地懒羊羊的倚在三行的身上，站在门口，按了一下墙上的开关，天花板上的马赛克花形木板缓缓往下移动，最后变成墙壁，挡住了梳妆台和床以及墙壁上的那些照片。 “不被任何蛊惑，这才是我的孩子。”独眼赞许地看了祁小染，和连格炫耀道，“我说过，我养大的孩孩子就是不一样，你非要试验一样，怎么样？丢人了？” 走到小强身边，一把扯过他手里纸处，一把摔在三行的脸上，笑眯眯地说：“你可真大胆，被储老太太知道，后果，不知道吗？” 连格看向独眼，震惊地说：“连栾，事到如今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她现在可以帮到你，不怕过不去那道门。” 独眼看向祁小染，问：“知道储墨凡为什么变成一个变态吗？因为他过了那道门。不过，结婚那天，我们是要一起去那道门的。我想你应该也很想去。只要意志足够坚定，你将可以得到更强大的力量。”看向祁小染，不屑地轻讽，“知道么，储墨凡还在变态，不过是没有控制好他体内储夜爵的力量。当然，祭台需要最爱之人的血来祭奠……” 独眼勾了勾唇角，舌尖勾着唇舔了舔：“我最爱的小行行，这些年这么训练你，你的意志力无人可及，所以，你一定可以助我得到储夜爵的力量。” 独眼推开三行，淡道：“擦把脸，演技这么差，坏了我的事。”冲三行摆了摆手，“把连格关起来，当然，该受的罚还是要受的，你们自己看着玩。” 三行垂头：“是！” 独眼的目光落到小强的身上，撇了撇嘴：“多年没拿手术刀，确实是差了点意思。恢复后竟然长成这么个得性。还不如大头呢，恶心！” 小强看着独眼，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跟祁小染不一样，把他装进花瓶的人不是独眼。当时的乞丐窝有一种谋财方式。一种是乞讨，一种是训练拳手，一种是给一些不正经的店里送小女孩。独眼只负责训练拳手。也就是说其实小强和阿叶并没有直接受过独眼的虐待。他只是偶尔做为一个旁观者看着别人虐待他们。 因为没有刻骨铭心的仇恨基础，所以，从他知道给自己动手术的人是独眼，再到找到那条线索，直到见到连格，他其实已经动摇了，哪怕他告诉自己独眼变态，他的内心在看见自己拥有一个正常人还是一个挺不错的正常人后，他心底已经自然地对独眼产生了感激，哪怕他自己否认，哪怕他不断地说服自己这个人就是那些让自己受苦的人的同伙，他的内心都开始松动，开始有些原谅。 因为，小强他拥有一个正常人的样子，是他必生的愿望，就像祁小染最初的愿望是“阿叶醒来，一家团圆”一样。 哪怕她一直受着祁连涛的虐打辱骂，可是在她以为是祁连涛救了阿叶的时候，她对祁连涛都是感激的。 他本来告诉自己看见独眼的时候还会像以前那样仇视。 可是当他看到独眼进来的那一瞬间，他真的有些情绪难明。 独眼看着小强苍白脸，嗤笑一声：“变了个样子还是个胆小鬼。放心，我独眼向来说话算数，让你们活到我跟小行行结婚前，你就可以安心的活着，这个岛上没有会动你。” 小强张了张嘴，脱口而出：“为什么？” 第377章 眼里没别人 “为什么”应该就是小强最想问的话。 去了d国，他发现了很多在s市不知道的事情，知道储氏集团在d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知道了三大家族在d国是什么样的存在，也推翻了一些他一直以来的认知。 以前，他认为储氏集团最多也就是储墨凡在s市样子，他以为三大家族也就是原来祁连涛和许子开、陈玉三家差不多的关系最多也就好几倍而已，去了之后他才知道三大家族是祁、许、陈三家都无法企及的存在，甚至现在的储墨凡的夜爵都只堪堪能跟储、蓝、欧三家的蓝家比肩。 可想而已，三大家族的首领储氏集团是什么样的存在。 去了d国，他才知道他一直以来认为见过最好的医生是欧彦，但那仅仅是社会传闻。三大家族里有很多不对外的医生，不对外的医药学专家，他们只为三大家族服务，比如独眼，比如蓝连格。 而小强和祁小染所知道的，只不过是储氏集团对外公布的人尽皆知的事情罢了。 也正因为知道这一点，小强没有祁小染说的也许独眼给他做手术另有目的，也许连格给他留线索是为了杀他。如果欧家的人怀疑他回去的目的，又为什么会请独眼为他手术？ 以独眼的个性杀人是分分钟的事，他最讨厌的就是麻烦。又怎么会治好了他还引来他来杀这么麻烦？ 小强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他心情莫名地看着独眼，仿佛在等一个什么答案，又仿佛等着千万别是心里的那个答案。 独眼漠然地扫了他一眼，不屑地笑了：“如果不是看在小行行的份上，你以为凭你也配我动手！” 凭你也配！ 就四个让小强释怀了所有的疑惑，也扫走了他原本所有的感激。 小强垂头冷笑，是啊，他在期待什么，难道期待独眼会说一句“我在赎罪”吗？ “回！”独眼搭着代替三行位置的十行肩上，懒羊羊地挥挥手，“好好地再活两天。” “等一下。”小强突然叫住他，独眼压力没有停下脚步。光看背影就知道他此时对小强的呼喊有多不屑。 小强冲着他的背影喊：“我知道你是蓝家人。” 祁小染震惊地看着他：“小强……” 小强没有理会祁小染，看着独眼的背影自顾自说道，“但是染染不知道，你有没有胆向她承认，你就是蓝家人，你就是她的亲舅舅？有没有胆承认你就是一个对自己亲人起邪念的变态！？你敢不……” “砰！” 话音未来，小强就被一脚踢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十行挡在独眼在面前，冷冷地看着小强，轻蔑地看着他：“你是什么东西，敢对少爷这么说话！” 祁小染因为小强那一番话一时失神，没想到十行会突然出手，连忙跑去扶起摔在地上的小强，问：“你怎么样？”看向十行，眸光一冷，“打架？找我啊？打一个刚做完手术的人算什么本事？” “我没事。”小强推开祁小染，自己扶着墙站了起来，看向独眼一字一句地问，“你敢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 独眼缓缓转身，目光透过十行的肩头落在祁小染的脸上，勾唇一笑：“想知道什么，今晚十点，我去你房间说，找一个外人来问有什么意思？！嗯？！” 说完，独眼便转身离去，至始至终，他的眼睛都没有再落到小强的脸上过。 小强嗤笑一声：“跟储家人说的一样，真是……目中无人。” “等一下！”祁小染突然跑出去，叫住了马上就要走出院外的独眼。 与之前小强的待遇不同，独眼立刻停步，转身，冲祁小染露出一口白牙，笑容灿烂，独眼弯成一道弯：“什么事，小行行？” “小强做完手术，如果没有恢复够会怎么样？”祁小染看着他问。 连格说小强没有恢复就出院就被小强打断时，祁小染当时虽然没有追问，可是她心里其实很在乎。只不过她也知道那个时候问，小强根本不会让连格说。 “哦，原来是别的人事。”独眼脸色一变，甩袖离去，“他会怎样，关我屁事。” “不是你做的手术吗？”祁小染追上去拦在他面前，十行立刻挡成独眼面前，一脸杀气地看着祁小染，“少爷不想跟你说话，滚！” 祁小染根本不看十行，只看着她身后的独眼问：“他会不会死？” “最烦你来跟我说别人。”独眼狂躁地挥了挥手，“小十，处理。” 说完自己就走了，祁小染要再追，十行已经拦过来了。 祁小染气在心头，看着十行冷笑：“看你不爽很久了！” 一抬手一拳砸了过去。 星墅的保镖似乎是根据能力先后排名，独眼的人似乎不是，十行的身手却明显在三行之上，出手很辣果决断，而且，她拥有三行没有的直觉。 过了十来招，独眼慵懒的声音遥遥地传来：“小十，回。” 十行便不再跟祁小染纠缠，跃开几步，冲祁小染冷笑一声：“不过如此！” 祁小染随意地摆了摆手：“去，你的主人在召唤你，哈、巴、狗！” 十行冷笑：“狗起码忠诚，不像白眼狼会背叛。” 祁小染正要发怒，被追过来的小强拦住了：“她在气你，不要上当。” 十行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转身离开。 等独眼的人全部都走掉，蓝连格也被带走了，院子前空旷的空地上只剩下祁小染和小强。 两人就那样面对面站着，祁小染仰头看着他，百感交集。仔细看，眼前的人隐约还有小强原来的模样，五官眉眼其实都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脸型变了。 以前因为整个头，从脸骨到后脑勺看起来像一个圆的蘑菇，脸看来就很大，那样纤细的五官落在那样大的脸上，就仿佛几点芝麻撒在一张大饼上，十分微小。 祁小染双手握住小强的手，叹息着：“知道我要来，所以才没有好好休养就出院吗？” 因为怕她在这里遇到危险，所以不顾自己身体没有恢复就来了吗？ “当然不是。”小强嗤笑一声，仍是“戴惜”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你可真拿自己当回事。” 第378章 祁小染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生气，因为她知道小强只是不想让自己难受。 她看着他笑，眼里泪光闪动：“那你说说看你来什么来？有什么事情比身体健康更重要？” 小强撇嘴：“多的是事比身体健康重要。”一顿，道，“再说提前出院也就是瘦点，以后可能再也胖不起来罢了。” 小强退开一步，转了个圈：“你看，身材多么纤细，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这是纤细吗？祁小染看着小强那宛若动画片里那细手细脚的线条人似的身体和四肢，眼眶一涩，她连低头拿指尖蘸去眼角的泪，才向他确认：“真的只是这样而已？没有别的不好吗？” 如果只是瘦点，但是健康那也没有关系，只要健康就好了。 “是，只是这样，就是还是不好看，将来可能还是会找不到女朋友。”小强扶着她的肩膀，低头看着她，突然伸出一只手去摸了摸她的头，满足地笑了，“早就想这样了。” “哈？”祁小染抬头看他，“什么意思？” 小强看着她微笑：“以前比你矮啊，总是被你摸头，好气。现在终于摸回来了。” 其实，不是的。是因为看着于洋老师总是摸着她的头，看着她笑容明媚的样子，他也好想那样。 可以摸摸她的头，告诉她“祁小染，你好棒”，对她说“染染，为了我们，你辛苦了”，可是以前的他总是矮矮的，不但不可能给予这样温柔，甚至只以能做那个被她呵护的人。 祁小染正要说话，嘉士伯的声音气喘吁吁的传来：“啊，太好了，你们还在。” 祁小染闻声转头，就看见嘉士伯大步地从方才独眼离去的方向跑了过来。刀 小强悻悻地收回放在祁小染头顶的头，还没有说完的一肚子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看着大步跑来的嘉士伯一脸不悦地说：“刚才独眼在的时候他就消失地无影踪，独眼一走他就来了，鬼鬼祟祟，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人。” 是不是好人祁小染还不清楚，但肯定是个狡猾的人就是了。 祁小染看着跑到面前，额前一丝汗都没有却喘如癫痫的嘉士伯问：“你刚才去哪里了？” 嘉士伯咽了咽口水，喘均气才道：“你们刚才不是让我出去吗？我就出去走了走，看看哪里有空地方便办户外婚礼。刚刚看了时间觉得你们可能说完话了，才回来的。” 嘉士伯指了指方才独眼离开的方向，担心地问：“刚才一个独眼的男人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女人从那里走了，你没事？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小强翻了个白眼：“看着时间回来的，你可盘算的真准。”一脸不信地说，“再说了，你跟染染是什么关系，用得着你来担心她吗？据我所知，你们也不过初次见面，刚刚认识？还是说现在的婚礼策划师都这么容易对客人产生感情呢？” 嘉士伯一脸茫然地看着小强，然后再看向祁小染，困惑地问：“她为什么对我这么仇视？我在岛上只跟你们说过话，你们算是我在这个岛上唯一的朋友，如果你们出事了，我的价值也就没有了，不是也很无助吗？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我做为一个成年人不会盘算吗？” 这话一箭三雕，不但说小强脑子笨，都成年了还分不清轻重缓急，也说了小强在恶意挑拨离间，是个小人，同时还为自己方才的离开做了合理的解释。 解释很是合理，但是行动很是诡异。祁小染看穿不说穿，便淡道：“你说的没有错，在这个岛上，我们也算是坐同一条船的。”一顿，“不过，那个独眼就是请你来为我们策划婚礼的人，你怎么会觉得他会对我怎么样？一般来说，即将结婚的男女关系不是应该很亲密么？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有事？” 祁小染似笑非笑地看着嘉士伯：“还是说，你对我们的关系很熟悉叱？” “不熟悉，不熟悉。”嘉士伯连忙摆手道，“我只是看着他长得很凶，所以这么猜的。” “那我给你个建议，没事别瞎猜。”祁小染淡然往前走去，“接着看场地。” “嗳，刚刚你不是说去看了什么户外场地么？”小强走到嘉士伯身边，问，“带我们去看看呗。” “哦，好。”嘉士伯走到祁小染身边，指着有毒障气的方向道，“我看到那边有一片森林，从高处看好像有一个很大的平地。但是我没走到，不知道那边地方多大，适不适合搭建，去看看吗？” “那边？”祁小染看嘉士伯一眼，略一沉吟，道，“先看室内的。” 那边是她从死无岛过来的地方，在森林和这个岛屿的衔接处确实是有一大块空地，停着独眼的装甲车。 黄金岛是半坐古城，房间挨个找的找完是不可能，祁小染根据小强的记忆，去找那几个“真武大殿”连线上的房间。 嘉士伯看着一间间古色古香的房间，直言自己仿佛到了什么古代宫殿，简直令人赞叹，祁小染看着他那双大蓝眼睛里的平静，心里直冷笑。 明明就没有什么可赞叹的，演技可真好！ 因为在蓝琪旧屋里的耽搁，三人只查看了四间连线上的屋子三行就带人找上他们了。 “六点半，少爷让你们陪他吃饭。”三行十分跋扈地看着站在台阶上的祁小染，傲慢地说，“迟到的话，后果自负。” 说完就又带着人傲慢地走了。 嘉士伯一脸震惊地指着三行的背影，十分生气地看向祁小染：“他，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怎么可以？” 祁小染看了看时间，淡道：“走，还有半小时。” 从这里走到早上吃饭的地方，半小时也差不多了。 嘉士伯看向祁小染：“你这样不行，还没结婚就这样被他控制招之及来挥之及去，将来结婚了就更没有自己的地位了。” 祁小染好笑地看着他：“那你说我要怎么办？” 嘉士伯道：“不去！让他亲自来请你！” 祁小染道：“我觉得还是不要，因为他要来，我们可能谁身上都能掉下一块肉来。” 第379章 嘉士伯睁大了他那双蓝宝石一样的大眼睛：“为什么？” 祁小染淡道：“因为他不开心就喜欢切别人身上的肉拿来喂狗。” 说完想到小时候亲自看着那些输掉的小孩子被砍掉刀手脚，鲜血染满身，乞丐窝的人只是在他们伤口上撒处灰就直接拖走扔到街上。因为刚有新伤的人，脸上的苍白和痛苦骗不了人。 旧时画面闪过，祁小染身子哆嗦了一下，头皮不自觉地发麻。 嘉士伯见状，忍不住问：“怎么了？很冷吗？” “没事。”祁小染突然就失去了再跟他玩笑的心思，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体，淡道，“走，找了一天，我也饿了。”问嘉士伯，“怎么样？准备怎么跟你的老板汇报工作了吗？” 嘉士伯连忙道：“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婚纱已经准备好了，虽然场地还没有选好，但是小姐喜欢欧式的婚礼……” 祁小染没有兴趣听他讲下去，抬了抬手拦住了他继续讲下去，淡道：“这些留着告诉你老板就可以了，我没有兴趣听。” “哦，好的。”嘉士伯一点温驯地跟在祁小染的身后，低眉顺目的像个跟班，就是小强走哪，他就偏哪，生生挡在祁小染和小强之间。 “嗳，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故意的？”小强站住，气呼呼地指着嘉士伯问，“你到底想干嘛啊，这路这么宽，你为什么非要挤我面前啊。” 嘉士伯前后左右看看只有单行道宽的巷子，一脸委屈地说：“路那么小，你跟小姐你一起走，我就得走你们身后……”看了看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小小心地说，“天快黑了，我害怕，这是个鬼城，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你怕屁，一个大男人，娘们几几的，你给我起开。”小强强行走到祁小染身边，低声道，“我也觉得这里很有问题，昨天我们上岛后，晚上就不准我们出去。但是我听见外面有很多的脚步声，可是你看，这一整天，看到的人除了是红莲的人，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压低声音，“还真的有点像鬼城。” 其实祁小染也觉得有些奇怪，死无岛上白天来回的人有穿着黑色衣服的，应该是保镖，也有像猴子一样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技术研究人员，也有其他着装的人，虽然走动的人也是很少，但是起码是有人的。可是这里，除非红莲的人突然出现，否则根本就不可能见到人。 祁小染淡道：“晚上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小强：“昨晚我也想出去，刚翻出窗户就被发现了。” 祁小染：“为什么不打晕她。” 小强脸一红，还是认真地说：“他们也是两人一起轮值的。” “哦，原来你两个就打不过。”祁小染转头看他，好奇地问，“你真的是平时看我练的多就自己会了吗？以前怎么没有见你打过架？还总被人欺负？” 小强笑道：“头重脚轻的也不适合弹跳。” 夕阳下，小强秀气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不自然地笑意。 祁小染握住他的手，弯起眸子，笑容明媚：“这个帅哥是谁啊，可不可以一起吃晚饭？” 小强抬手去戳她的鼻子：“没想到你还是这种人。” “你怎么可以对女孩子动手动脚？”嘉士伯敏捷地拦截了小强即将戳到祁小染脸上的手指，一脸肃穆地看向小强，“要有绅士风度。” “我跟祁小染是什么关系，轮地到你来管吗？”小强心头火起，“你能不能给我滚远点？” “不能！”嘉士伯意正言辞地看着小强，“那个三行小姐说了，衍行小姐只有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才不会对她动手，我是衍行小姐的保护伞，她也是我的客户，我不会滚远点的。” 祁小染看他们两又啄起来，顿时无语地转身。她走了，不想管这两个成年男人之间的争执。 三人脚程都很快，回到早上的餐厅不过用了二十五分钟，于洋和双胞胎里的阿武已经到了，只不过两神色都有些不安，有些焦虑。 祁小染一进门，两人脸上一喜，于洋蹭地站了起来：“祁小染！” 阿武简直就是跳出椅子飞奔到祁小染面前：“祁小染同学，你可回来了。” “怎么了？于洋老师，发生了什么事吗？”祁小染边往餐桌边走边问。于洋可不是会失态的人，看到她这么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阿武已经顾不得礼貌，直接跳过了于洋，在祁小染耳边小声道，“阿文不见了。” 祁小染大惊：“不见了？” “嘘嘘嘘……”阿武连忙竖着手指在嘴边“嘘”个不停，神色紧张地四处张望着，“小点声，小点声。” 祁小染立刻禁声，看向于洋，惊讶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于洋示意祁小染在椅子上坐下，正要说话，嘉士伯也跟了过来在祁小染身边坐下。 于洋刚要说话，顿时就怔住了，看向祁小染，指着嘉士伯问：“这位是？” 嘉士伯道：“我是三行小姐邀请来的婚礼策划，专门给衍行小姐策划这次婚礼的。” 于洋看向祁小染，脸上写满了问号。 祁小染道：“没有关系，大家现在都在一条船上。” 于洋本来还对嘉士伯心存芥蒂，但听祁小染这么一说，便打消了顾虑，道：“我们走到医院……” “不是医院……”阿武小声地打断于洋说，“应该是实验室……” “呦，大家都来的挺早啊。”独眼慵懒粗狂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打断了阿武的陈述，也让整个大厅的氛围变得紧张窒息起来。 每个人身体和肌肉都似乎在瞬间紧绷了起来，每个人都像上了发条的机械玩具，每一根弦都撑成了直线。 特别是于洋和阿武，他们放在桌上的手下意识握紧成拳，眼里都迸着愤怒的血丝。 独眼缓缓地迈着步子，无比慵懒地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下走。目光落在祁小染脸上时，开心地咧出一排大白牙：“小行行，晚上烤全羊，还有牛腿，都是你爱吃的。” 祁小染抿着唇看着他，一言不发。阿文会失踪的事跟他多少有关系，可是于洋老师刚才没有说清楚前因后果，她也不好发难。 “少爷，那个怎么处置？”门口传来十行的声音。 第380章 游戏开始 十行躬身站在门口，向独眼请示。 门外两名黑衣人抬着一个担架站在门口，担架上躺着一个满脸是血，眼睛一周都被裹着厚纱布的人。如果不是那一身跟阿武一样的衣服，根本认不出就是阿文。 “阿文！”阿武一眼认出阿文，发疯般地冲了出去。 “怎么这样？阿文，阿文，你怎么了？阿文，阿文？”阿武跪在地上，惊恐地哭着，随后转头看向独眼，奔溃地嘶吼着，“是你杀了阿文，是你杀了阿文，我杀了你。”阿武说着就要向独眼扑了过去。 “等一下。”于洋一把抓住他，在阿文的脖颈大动脉上探了探：“没死。” “没，没死吗？”阿文脚步一顿，喃喃着。 于洋又探了阿文的鼻息，确定道：“嗯，没死。” “太好了，没死，简直太好了。”阿武顿时就软面下来，拍拍胸口，泪如泉涌，“还好，还好，还有命。” 说完立刻想到什么，怂怂瑟瑟地往独眼地方向看了看，又往于洋的身后躲了躲，喃喃着：“听不见听不见……” “眼睛可能不行了。”于洋拿手帕擦干净阿文脸上的血迹擦了，看着裹着眼睛的纱布上渗着一丝血迹，神情肃然。 阿文一脸欣慰地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只要有命在怎么都行。阿文没有眼睛了，我还有眼睛，我可以分给他一只，我们双胞胎，肯定可以配型成功的。没事的没事的，只要活着就行。” 只要活着就行…… 祁小染被这句话深深地触动了。只有经历生死才明白活着的矜贵。虽然受伤的是阿文，可是阿武却愿意用自己一只眼睛去换胞弟的来生，这种无私的付出，比她当年拼尽一切救阿叶更加可贵。 阿叶为了救她，失去父亲，还失去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所以才要报答。可是阿武呢？他根本不就欠他阿文的，可是他却愿意为他的兄弟去付出。 阿武无私的付出，让祁小染震撼又感动，也让她更加厌憎独眼对阿文所做的一切。 阿文为什么会失去双眼，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不可以被看到的东西。 “你把阿文怎么了？”祁小染看向独眼怒从中烧，“你说过他们都可以活着，起码可以活到三天后。你说过这几天他们几个性命无忧的。” “是性命无忧！老子说话向来算数。”独眼独眼缓步走下台阶，看着祁小染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眸光扫了一眼屋外，“你的朋友，不是说他还活着么？” 祁小染怒道：“你简直无耻！” “无耻？”独眼看着她哈哈大笑，仿佛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笑地前仰后合，笑地直不起腰来，“这也是无耻？！” 独眼说着话突然抬脚，祁小染下意识躲开。 祁小染刚退出一步，就看见一道人影临空划出一道弧线。十一行整个人凌空飞起随后重重摔在门外，落在担架前。 原本蹲在担架前的于洋和阿武都吓了一跳，同时两人都下意识地拦在担架前，生怕独眼会突然出手伤害阿文。 独眼冷冷地看了一眼被摔的地上的一时起不来的十一行漠然道：“吃饭的时候拿这种恶心的东西来，倒胃口！” “属下有错！”十一行伏在地上沉声道歉。同时抹去了嘴角溢出的鲜血，原地爬起。 独眼这一脚一点余地也不留，十一行似乎十分受痛，起身时隐忍地闷哼了一声，就身站在门外，哑声道：“二爷说人由少爷安置，还请少爷示下。” 独眼走到饭桌前坐下，淡道：“扔回他们住处。” “是！”十一行行行退去，对抬着担架的黑衣人一挥手，道：“走。” 说着率先前行领路。黑衣人立刻抬着担架跟上，根本不顾于洋和阿文还扶着担架看阿文，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根本不管他们会不会摔倒，也根本不管阿文会不会更加受伤。 “等等，你们要把阿文带去哪里……”阿武被他们的突然走动拖地踉跄了一下，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惊恐地尖叫着。 “我们住宿的地方。”于洋一把拉住他，低声道，“我们跟回去看看。” 阿武立刻乖巧地点了点头，紧紧地拽着于洋的手道：“好好，于洋老师，我什么都听你的。” 于洋看了独眼一眼，攥着阿武的手状似若无其事地跟上黑衣人。 “六点半！”独眼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迟到一分钟剁掉一枚手指头。” 于洋和阿文往前迈的脚步一顿。但仅仅只是一顿，并没有立刻撒腿跑进屋内。因为两人都被吓住了，一时都想不起来要立刻马上冲进房内。 独眼看着墙上的时钟，拖着下巴，没有回头，对身后的女人吩咐道：“计好时间哦，从现在开始算，到进这个门为止，迟到一分钟剁掉一枚手指。” 身后的女人问：“如果迟到超过十一分钟呢？” 独眼：“你是猪吗？你不是还有脚指吗？” 身后的女人又问：“如果超过二十分钟还没有进来呢？”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去深入思考的问题。”独眼摸着下巴认真思考，“是连皮带肉地切一块好呢，还是一片片地片鱼皮一样，只削人皮更好一点呢？” 独眼身后的女人立刻道：“不如轮番交替，如果迟到二十二分钟，就切断手指和脚趾后，连皮带肉的一起片，然后再片一块皮，这样就都可以了。” 独眼摇了摇头：“如果连肉带皮一下子就见骨了，还是先片皮，先片皮，再片肉，慢慢见白骨，这样才比较有艺术。” 两人认真地讨论着怎么片人皮更加具有美感，把阿武吓地魂飞魄散。他立刻甩开于洋的手，仿佛具有弹跳力的兔子，飞快地窜进屋内，大喊着：“不要砍我的手，不要砍我的手……” 独眼淡淡地扫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两分钟！” “是。”独眼身后的一名女人拔出腰间的匕首，挥着就向阿武砍了过去。 刀还没有砍到阿武就被祁小染拦住了。 独眼笑眯眯地看着祁小染，开心地鼓掌：“小行行好棒哦，宁愿自己做苦，也要替同伴出头。太好了，游戏时间正式开始。” 第381章 餐前游戏 “游戏开始！” 独眼话音一落，祁小染的脊背下意识一躬，同时掌心里已经握着一把匕首，整个人仿佛一张紧张的弓，准备随时射出一箭。 “骨头气还没松，真棒！”独眼看着祁小染身体条件反射地进入备战状态，赞许地鼓了两下掌。一条腿蹬在椅上，一只胳膊支着餐桌，兴致盎然地看着祁小染，懒羊羊地弹起另一只胳膊，“上菜！” 阿文松了口气，拉了拉祁小染的衣摆小小声地问：“上，上菜了，那应该就没事了……” 话音未落，一道箭光射了过来。 阿文还没有反应过来，祁小染大喊一声“趴下”，整个人往后一扑，一把抱住阿文往门外跃去，同进挥臂用力一斩断，一把箭凌空断成两截。 阿文惊魂未定地看着两枚十字弓的箭不偏不倚地射在刚刚自己和祁小染站的位置，又看看在于洋面前断成两截的箭，短发里滚出大颗大颗的汗珠：“这么，这么突然……的吗？” 祁小染把阿文和于洋往旁边一推，将他们推离正门对着的位置，握着匕首的手一紧，两眼紧紧地盯着二楼那两个拿着十字弓的女人，嘴唇紧抿着，沉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门不开都不准进来。” 说完就冲进了门内，就在她准备去关门的时候，弓弩再次向她射了过来，祁小染飞快躲闪，箭便落在了门外。 于洋和阿文贴着外墙站着，看着落在眼前的箭越来越多，频率越来越高，两人的神色都越来越紧张。 阿文紧紧地抓着于洋地手问：“老，老师，我们，我们怎么办？祁小染同学，她一个人在里面没事吗？要不要去看看？” 于洋抿着唇，脸色苍白，但肯定地点了点头，道：“相信她，我们不要去拖累她就好了。” “啊，别打，别打……有发（话）吼吼（好好）说，有发（话）吼吼（好好）说不行吗？”大厅里传来生硬的h语，以及噼里啪啦的金属碰撞声。 阿文和于洋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那个外国人……” 于洋有些懊恼：“竟然忘记了这个人。” 阿文看着于洋小声又担心地问：“怎么办？祁小染同学会不会为了救他……我们，我们要不要想想办法？” 于洋看了看四周，发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外的左右两端都站了一名黑衣人，两人笔直地站着，一脸杀气地看着他们两。 阿文连忙又往于洋身边缩了缩：“咱们，要不还是再等等祁小染同学的消息。” 他感觉只要自己动一下，那两个人就能过来把他给杀了。然后独眼还会风淡云轻地说“谁让你不听话”。 阿文双手飞快地自己的身上划着“十”字架，嘴里念念有词：“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祁小染本来想将大门关上，那样只要于洋他们在外面等着，独眼就肯定不会为难他们。可是没想到独眼根本不给她关门的机会，原来二楼本来只站着两个拿弩的，后来竟然站了一排，射的也越来越密。 祁小染除了躲，根本就再也没有机会有停顿的时间去关门。 “那个，那个，那个，不好意思……”嘉士伯小小心地看了独眼一眼，然后一抬手就掀了装烤全烊的大木盘当着盾牌，飞快地冲到祁小染身边，挡住射过来的箭弩，对独眼喊，“我现在跟这位小姐在一起，请我来的人说过，衍小姐只要跟我在一起，这里的人就不会杀她。你们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装烤全羊的盘子是有半张桌子大，挡一个人是绰绰有余，可是挡两个人就差强人意了。 嘉士伯虽然有些油腔滑调的，在关键时刻却把木盘都挡在祁小染面前，自己则被一些箭弩射地蹦蹦跳跳，十分滑稽。 祁小染借着木盘地遮挡，拉着嘉士伯躲定一个角落，把木盘往他手里一塞，斥道：“拿着，别拿自己的性命看玩笑。” 嘉士伯立刻反驳推辞：“不，不行，给女士打伞是绅士的礼貌。我是个君子！” 为了强调语气，说完还不忘用力地点一下头，表示肯定。 祁小染躲在木盘后，突然狠狠地揪了一下嘉士伯的脸。嘉士伯痛地吱哇乱叫，蓝色的眼睛流出眼泪，一脸委屈地看着她：“为什么打我，为什么打我，好痛，好痛。” 祁小染也有些惊讶：“竟然是真的。” 她差点以为嘉士伯就是储墨凡。 “好了，吃饭。”独眼的声音传来。楼上传来齐刷刷的应答：“是！” 紧跟着祁小染就看见那些拿弩的黑衣人便往后退去，二楼的走廊再次恢复空荡荡的样子。 独眼提着一只羊腿啃着，冲躲在角落的祁小染抬了抬头：“小行行，不玩游戏了，吃饭了吃饭了。” 独眼离她有一米远，如果真要突然发难，她也有躲避的机会，而且二楼的走廊栏杆就一条横木，走廊上有没有人一眼就看到了。 祁小染确定没有问题，这才站了起来，边往餐桌走去，边对独眼道：“我的朋友们，可以进来了吗？” 话音刚落，从对面的空中咻地射出来一排密密麻麻的小箭，仿佛就像从她对面下过来的箭雨，密集根本无处躲藏。 祁小染下意识举起木盘一挡，同时人就地一滚，就来到餐桌前，躲在箭雨的射击盲点。 “bigo!正中！小行行你的战友死了，你输了哦！”独眼举手做手枪状，瞄准倒在地上的嘉士兵伯，嘴里发出“砰”的声音，屐着拖鞋的脚踢了两个桌脚道，“起来，这次游戏真的结束了。” 祁小染看着挂在中空晃荡的那一排弓弩，飞快地跑回到刚才箭雨落下的地方，用力地拍了拍抱着头倒在地上的嘉士伯：“喂，你没事？你没事？” 她的心脏跳地飞快。刚才看见箭雨的时候她确实没有想到自己的身边还有嘉士伯，甚至，在看到箭雨的那一瞬间，身体的本能地逃命，大脑根本就还没有开始思考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需要救的人。 独眼笑眯眯地看着她说：“不愧是我养的孩子，果然够自私，危难关头先自保。真棒！” 第382章 受辱 祁小染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撞了两下，整个人莫名有些虚脱。 危难时自救是她的本能，就像当初从荆棘里逃出去的时候，如果不是她在有机会逃走的时候本能的逃走，而不是想想阿叶留下来的危险，阿叶可能最后可能就不需要受到那样的虐待。 无数次，无数次，她问过自己，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有的，一定有的。这些年，她为当年逃离时发生的一切做了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可能。也给了当时的自己一个又一个理由。 那时候年纪小，那时候事态紧急，那时候…… 长大后，她照顾小强，照顾阿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回馈帮助过自己的人。她救过小强，救过阿叶，救过储墨凡，甚至救过跟自己不想着的凌莹莹…… 她以为是自己不是一个彻头彻尾只会消耗别人的自私鬼，可是独眼的话一语中的，狠狠地戳中了她努力在改变，极力不愿意承认地那一面。 自私！自保！ 这是她骨子里带的，仿佛她来自骨血的自私，利已！ 是，有些东西，根本不是她努力可以改变的，就比如她来自骨子里的嗜血性。这些，都是从小独眼种在她血液里的。 祁小染跪在嘉士伯身边，轻轻地将手放在嘉士伯的身上，低声地道：“对不起，你不应该这么救我。我，确实不值得你来救。” 祁小染看着仿佛穿山甲一般蜷缩在一起的嘉士伯，想他刚才可能被迎面过来的箭射中心肺，如果当时她发现呢，就不会留他一个人在这里蜷缩着身体挨着痛。 祁小染低声道：“我不好，我不好也是从小的习惯不好。不过以后，不会了，我今天就结束这一切。” 祁小染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低垂的眼眸里闪着决然地杀意。既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独眼，那就一切从他这里结束好了。 独眼却听不见她的心声，他吃着肉，“啧啧”两声，摇头叹息：“刚刚这个人可是不要命地救你呢。而且，我说过，只要你跟他在一起，就不会有人要你的命！” 祁小染刚要站起身，嘉士伯突然咻地一下坐了起来，气呼呼地看向独眼：“那你说话能算数一点吗？！之前找我来的那个三行小姐就说过，只要跟我在一起衍行小姐就很安全，刚刚是怎么肥思（回事）？差点把我们两个都杀掉了！” 祁小染震惊地看向嘉士伯：“你没事？” 嘉士伯茫然地看着她道：“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刚才你举着木盘的时候狠狠地捅了一下我的胸口，痛死我了。” 嘉士伯摸着自己的胸口一脸委屈地看着祁小染：“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看着祁小染通红的两点，疑惑地问，“你哭了吗？你是在为我哭吗？” 独眼冷笑：“耍我？耍我是吗？来人，来人……” “等一下！”祁小染冲到餐桌前，一巴掌拍在桌上，冷冷地盯着他看，“你想拿我干什么我都奉陪。”指着嘉士伯道，“你让他出去。” 独眼笑眯眯地看着她：“为什么？他在了才可以增加游戏难度啊。而且，要没他，我还不知道原来我的小行行这么勾人，刚见面的男人都能为你挡箭，这么有魅力啊。好棒！不过……” 独眼一顿，看向嘉士伯，神色森冷：“好好做好你的事，敢打小行行的主意，我敢保证，我可以立刻马上换一个婚礼策划师。” 嘉士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你怎么会打你未婚妻的主意？我在替你保护你的未婚妻，她如果死了，你们要怎么办婚礼？” 独眼一怔，突然哈哈大笑：“有道理，有道理。”从旁边拿出一个锡刻的啤酒杯扔给嘉士伯，“喝酒！” “嗳嗳嗳……”嘉士伯在空中抓了好几次，才把要掉不要掉要酒杯抓住了，看向独眼一本正经地说，“虽然说各国的风俗不同，每个地方对婚礼都有不同的习俗。但是你们的习俗未免也太暴力了，要不是人机灵，简直活不下去。而且……” 嘉士伯看了看祁小染，有些不愤道：“你刚刚怎么可以对你的未婚妻这样说话，人在危难的时候逃命不是本能吗？你为什么要这样指责她？我跟你未婚妻相处也就半天，她还不习惯自己的身边有一个人不是很正常吗？你为什么要这样指责她，这样她不是会很难过吗？人只有在明白自己要救什么的时候，才会留意要救的人或物，在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又怎么能让她随时随地想着我，要救我呢？？” 嘉士伯的话说的弯弯绕，似乎有些不好懂。但是祁小染听懂了。 仿佛眼前的乌云突然被扫清了，天边露出了光芒。是了，这是每个人的本能啊，为什么独眼要这样说她？他在激她对他出手吗？还是激她跟他决一死战？ 独眼目光森森地看着嘉士伯，一字一句地问：“多管闲事可是会死的很快的。婚纱和场地都选好了吗？” 嘉士伯道；“选好了。” 嘉士伯取出手机，戳出之前祁小染选的三款婚纱，道：“婚纱用这三款，新娘有复古的气质，这样穿也会很漂亮。” 独眼淡淡地扫了一眼，不置可否，只招手招了招：“让三行立刻去取婚纱。” “立刻？”嘉士伯惊讶道，“就算取了，也得改一下尺寸，否则也会不合身。” 独眼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场地？！” 嘉士伯欲言又止地看了独眼一眼，最终还是继续汇报，最终把婚礼现场要准备地东西列了整整一长条的清单，交给独眼：“有这些，婚礼的现场就完备了。” 独眼将单子递给十行：“你去准备。” “很好，明天晚饭，我要看到婚礼现场！”独眼拿起一罐啤酒，用力一捏，砰一声，拉环自动弹开，冒着泡沫的啤酒像喷泉水柱往嘉士伯的脸上喷出。 嘉士伯被喷了个满脸，一脸愤愤地看向独眼：“你就不能……” “小心点”三个字在他看到独眼脸上的杀气后就默默咽回了喉咙。他沉默地拿起纸巾，给自己擦脸。 独眼嗤笑一声：“没用！” 说完起身扬长而去，悠悠地声音继续传来：“小行行，今晚十点，等我哦。” 第383章 独眼一走，祁小染身体的弦一松，人便坐在了椅子上，刚准备想要收拾一下独眼吃过的烤全羊让于洋和阿武进来吃，嘉士伯就已跑到门口，歪着脑袋看着门外的阿武和于洋道：“打完了，你们两个进来。” 于洋略有些尴尬，毕竟做为祁小染的老师和朋友，他在危险的时候躲在外面，反而嘉士伯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在里面跟祁小染并肩作战。 嘉士伯说完便转身回到祁小染身边坐下，阿武没有于洋的敏感，听说打完了，立刻松了一口气，拉着于洋走了进来。 “哇~真的是烤全羊啊。”阿武看着桌上失去一条腿的烤全羊，意外地说，“虽然说这个独眼看起来这么凶残，没想到吃相这么干净。” 祁小染一怔：“吃相干净？” “对啊。”阿武指着桌上子的烤全烤道，“你看，虽然这个烤全羊少了一条腿，可是只是少一条腿而已，其他部分都很整齐。而且……”阿武指着桌布上折成两断摆放整齐的羊腿骨道，“而且很爱干净，很整洁耶。没想到现在的坏人都这么爱干净！” “干净……？”祁小染喃喃，“他，怎么会干净……” 独眼怎么会干净呢？在乞丐窝的时候他跟其他所有的头头一起盘坐在布满垃圾的屋子里抽烟喝酒玩女人，地上，桌上，沙发上到处都是垃圾。 “乌烟瘴气”是祁小染对乞丐窝的认知，也是祁小染色对独眼的的认知。 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跟“干净”有关。 “这用餐礼仪，还真是可以。”阿武切了一块羊排，道，“吃完饭餐巾都摆回原位，凌而不乱。现在做坏人要求都这么高了吗？” 嘉士伯撇了撇嘴，不屑道：“这有什么，现在社会上的很多坏人都有头有脸，看起来像正人君子，风度翩翩，其实都很道貌岸然。”对祁小染道，“女孩子最容易被人骗了，你千万不要上当。” “现在说这些不会太迟了吗？”祁小染似笑非笑地看着嘉士伯道，“我跟刚刚的那位坏人行生可是后天就要结婚了的。” “呵呵，是，是啊……”嘉士伯有些勉强地笑了笑，道，“我是说，以后，以后……” 祁小染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问：“你觉得我还会有以后吗？” “当然的。”嘉士伯摆出一副热血少年的模样道，“每个人都要对未来充满信心。” “染染……”于洋有些迈不过刚才心里那道坎，轻咳一声，低声道，“我先回房休息。” “好。”祁小染以为于洋是被刚才的情形吓地没了食欲，立刻道，“我一会找点粥给你送过去。” 于洋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要问祁小染，想问问她一整个下午都去哪了，想问问刚才有没有受伤，想跟她说说今天下午自己看到的一些事情，也想跟她讨论一下阿文的情况。但祁小染一句话便让他后面的话说不出口，只好道：“好，那就麻烦你。” 也许，有些话可能更私密地说更好。 祁小染看向挽好胳膊准备干下剩余烤全羊阿武道：“阿武你可陪于洋老师回房间吗？” “可以……”阿武当然也知道在别人的地盘结队走会更安全，但是他确实饿的不得了。便恋恋不舍地看着烤全羊道，“可不可以，把这个给我带走，我们都没有吃中午饭，肚子都饿扁了。” 祁小染：“当然可以。” 于洋和阿武一走，嘉士伯便左右观望，一脸疑惑地问祁小染：“你那个瘦高个朋友呢？从刚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 祁小染看向嘉士伯，一脸认真地说：“说起来，你为什么这么跟小强过不去？从头到尾，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冒犯你的事啊？” “小强？”嘉士伯连忙摇手道，“不，不是，我问的不是小强，是那个戴惜。” 祁小染道：“小强就是戴惜，我们从看婚纱回来的路上我就这么叫过他。” 嘉士伯不置可否：“不是大事，并没有留意到。” “是么？”祁小染侧头看他，“那你刚才为什么会留意到他没在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都说打是亲骂是爱，话虽然粗俗，不过，你是不是真的对小强有意思？” “没有！”嘉士伯立刻否认，一脸遗憾地看着她，手指似有似无地撩过祁小染的手背，“其实，我对小姐的意思这么明显，难道小姐没有察觉到吗？” “啪！”一只手狠狠地拍在嘉士伯那只不安份地手上，发出响亮又清脆的声音。同时小强训斥的声音传来，“臭流氓，怎么这么不要脸！” 嘉士伯一把抓住小强的，仅坐着就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染染，你就这么让他欺负啊！”小强摔在地上嗷嗷叫，“我这才离开这么一会的功夫，这个王八蛋的手就伸这么长了。” 祁小染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强道：“就你离开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差点为了救我，被独眼的弓弩给射成筛子了。” 小强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在祁小染和嘉士伯对面的位置上坐下，问：“怎么回事？” 祁小染轻描淡写地将过程说了一遍，方才问小强：“你那边查的怎么样？” 小强恶狠狠地瞪了嘉士伯一眼，冲祁小染勾了勾手，“耳朵过来听。” 祁小染只好凑过头去，听着小强在耳朵低语几句，神情初时有些放松，随后便又紧张起来，低声问：“没事？” 小强回到位置上坐好，挑衅般地看了嘉士伯一眼，道：“没大事。” 晚饭过后，祁小染被黑衣人带回到早上起床的房间，而小强和嘉士伯也要回去各自的房间休息。 临别时黑衣人面无表情地交待他们每个人：“晚上不要出来活动，否则，生死概不负责。” 晚上祁小染认真地吃了独眼留地烤全羊，阿武带走了一些，还留了半个羊腿，她和小强、嘉士伯一起吃了，三人又找到厨房自己做了粥，小强跟于洋住在同一栋楼里，祁小染便让他把粥给于洋带去了。 祁小染自己则回到房间养精蓄锐。 十点前，她是不会出去的，因为独眼说好了会去找她，那就一定会去。十点之后就是行动的时候。 今晚，她会听到些什么？会看到些什么？又会知道些什么？ 第384章 谁让你这么开心 独眼会告诉她身世吗？ 独眼的身世真的是小强说的那样吗？是蓝家的天才医生，为了她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个白天没有人的“黄金岛”，晚上到底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毕竟每一间她看过的屋子都干净的一层不染，而且，这里建着各种各样的世界各地建筑，分明像是有人按照自己的喜好，在这里建的小别墅。 黄金岛的晚上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夜灯点亮下的黄金岛会不会真的是像连格给小强的纸上画的那样，是一个简笔的“真武大殿”？ 这里的皇陵和祭台到底有什么关系？跟储墨凡和储夜爵有什么关系？ 祁小染躺在床上，看着灰扑扑的屋顶中央那盏灯，脑子里转着无数的事。每一桩每一件都是惊天动地的，她内心翻着巨浪，可是脸上却没有一丝波澜。 祁小染极克制着对独眼身世的震惊和对独眼本身的排斥，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去思考这每一件事情里的关系。 “吱~~”玻璃窗上突然发出个轻轻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沿着玻璃划拉了一下，发出的摩擦声。 门外本来就有树，有风吹过树枝划过玻璃是寻常事，可是祁小染却还是跳下床去，悄无声息地靠到窗边，缓缓地掀开窗帘的一道缝，就看见一个人正弯着自己高大的身躯，正小心又缓慢地钻进两片大橡树叶间，看样子是打算藏在树上。 “叩叩！”祁小染敲了敲窗户。 那人似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向祁小染，借着室内的光，祁小染看到了他眼里瞬间闪过的杀气。只不过那凌厉的眼神在看见祁小染的那一瞬间立刻变得欣喜。 祁小染推开窗户，似笑非笑地看着倚在窗边看着骑在橡树枝上的嘉士伯，问：“你打算在那里过一夜，还是过一个小时？” “我，我……”嘉士伯似乎被她问住了。他的身体已经被茂密的橡树叶遮挡着，只露出一张脸在外面，那双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看起来就像猫的眼睛，明亮又呆萌。 祁小染撑着窗户看着他，好笑地问：“你怎么样？” 嘉士伯把眼前的叶片拨开点，认真地说：“一个人住在那个大房子里我害怕。” “害怕？”祁小染提了指不远处扛着枪巡逻的一队黑衣人，“这里不害怕？” “不怕！”嘉士伯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怕，你能打，跟你在一起安全！” “你脸羞不羞？”祁小染定定地看着他问，“为什么要这样？” “什么，什么？”嘉士伯一脸狐疑地看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脸一点都不生锈。” “别装了。”祁小染叹了口气，指了指他的身前，“东西掉出来了。” 嘉士伯一低头，就看见自己面前的树叶上挂着一点白色。他疑惑地仔细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啊……” 然而就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祁小染身子突然往外一探，手在那堆树叶里一掏。嘉士伯一惊，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连忙要拦，东西却已经被祁小染拿走了。 “呦，这是什么？戏剧人物性格塑造？”祁小染飞快地翻着手里的小薄本，“情场浪子，经典的混血形象，绅士温柔的集合，遇上喜欢的女生先从细微的肢体语言开始，比如可以趁握手的时候轻轻勾挠对方的掌心……” “塑造人物形象？”祁小染支着胳膊好笑地看着他，“储墨凡，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兴趣？” “我，不是！”嘉士伯定定地看着祁小染，轻轻地抿着唇，蓝色的眼里闪着倔强的光芒，倔强地死活都不肯承认自己就是储墨凡。 “你不是啊……”祁小染悠悠地拉长声音，继续翻着那本小薄本，“二愣子，形象微胖，语言行为有些不着查，前言不搭语，很多时候听不明白别人在说什么……” “哦？”祁小染看着小本本，若有所思，“看来，阿夜是一个二愣子喽？”看着坐在树枝上一脸倔强的“嘉士伯”道，“那你这个角色不太成功啊。阿夜可是一个大智若愚，聪明善良勇敢又能干的人呢，这可不是什么二愣子。” “嘉士伯”仍然“倔强”地坐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那看来是我认错人了。”祁小染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扫了一眼，“独眼马上就来了，我让他换一个婚礼策划师，我觉得这点要求，他应该是会答应的。” 祁小染说完，就要拉上了窗帘。 “祁小染！”一只手握住了祁小染抓着窗帘的手，属于储墨凡的声音传来，“是我。” “你？你又是谁？”祁小染转头看着那张“嘉士伯”的脸，掰开他握住自己手的手指，“情场浪子，适当地通过小作用给予暗示？” 储墨凡抿着唇看他，握住她的手越发用力，“我要留下。” 祁小染看着他：“不演了？” 储墨凡：“不演了！” 祁小染：“不是嘉士伯了？” 储墨凡：“不是！” 祁小染好笑地问：“那你是谁？” 储墨凡抿着唇看她，有些憋屈的模样，但还是乖巧地说：“储墨凡！” “哈哈哈……”祁小染看着一脸憋屈但还是无可奈何的“嘉士伯”版储墨凡，笑地眼角飙下了眼泪，“没想到你竟然还是这样的人……”笑声一脸，看着储墨凡面无表情地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柔声道，“但是，这样好可爱，很生动。” 很生气，不再像以前那样，像一个冰冷的机械，只有一张面孔，而且还是永远都在生气的面孔。一点都不可爱。 储墨凡看着她，隔了半晌才问：“以前，不好么？” 祁小染笑道：“也没有不好……” 祁小染话还没说完，门“砰”一声就被人踹开开了，独眼张狂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呦，小行行，跟谁说话呢，这么开心？” 祁小染根本来不及想，下意识拉上窗帘，转头看他时，脸上自然地浮现出戒备的神色，看着他，冷声道，“时间还没到！” “老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守时的王八蛋。”独眼走到祁小染身边，猛地拉开窗帘，看向窗外，“我看看，是什么东西能让我的小行行这么开心，老子也学学！” 第385章 我就是你舅舅 祁小染的心猛地提到了心口，手已经先大脑一步出手去拦独眼。但是已经来不及，窗帘咻地一下拉开，室内的灯光泄到屋外，清楚地照着眼前那颗发巨大的郁郁葱葱的橡树颤抖的枝叶。 祁小染怒道：”这里现在是我的房间，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动我房间里的东西？” “什么东西半夜敢爬我的墙！”独眼压根不理会祁小染，反手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照着颤抖的枝叶就射了过去。 祁小染大惊：“你干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尖细的“嗷”叫声从密叶中传来，同进一道黑影垂直地往下坠去，随后“砰”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昏暗的夜灯下，一只黑漆漆的小猫四肢微蜷地躺在地上，微微地抽动了一下就再也无法动弹了。 不是储墨凡！ 祁小染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微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大晚上到这里就是为了杀猫给我看吗？你以为我会因此恐惧吗？你以为我这样就会害怕吗？我告诉你，不会，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看见鲜血就会颤抖的小乞丐了。” “真棒！！”独眼冲祁小染笔了个大拇指，满意地看着她，“不愧是我养大的孩子，就应该杀人不眨眼。”一顿，略有些失望的模样，“不过小行行，你是不是还没有杀过人呢？” 祁小染脸色一变，厉声道：“我是不可能会帮你杀人的。” 独眼走到床边坐下，摸着下巴，认真思考道：“杀人的条件么，多种多样的，如果不是杀人就杀了那个大学老师呢？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有什么了不得的血液病的样子。” 独眼略一停顿，接着道，“或者，不杀人就杀那个双胞胎呢？哦不，以你跟双胞胎的交情应该还不至于为他们杀人，那还是小强。反正也是一个手术失败的烂实验。” “唔……”独眼突然两眼一亮，盯着祁小染上下打量，“晚饭的时候你救过了那个双胞胎……” 独眼有些不可思议地样子：“你现在心很软吗？可以救一个认识这么几天的人？” 祁小染冷声道：“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独眼目光一沉，仿佛鹰隼般尖锐犀厉，“砰”一拳锤在床上，震地铁艺床狠狠地颤抖着。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祁小染面前，毒辣地说：“怎么会不关我的？你是我养出来的人，不怕死，不怕痛，多疑，排斥任何一个想要靠近你的人，不相信世上每一个善意，这才是你，这才是我要的你！” “你现在竟然去救一个不相关的闲人！”独眼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这种带坏你的人，怎么能继续活着。就拿双胞胎试试刀好了，我看你现在的底线在哪里！” 独眼转身就走，去势凶凶！ “小强说的是真的吗？”祁小染看着他的背影，面无表情地问。 她不会允许独眼杀了双胞胎，可是有些事既然已经听到眉目，不如就此问清楚，免得以后再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 独眼背影一顿，脚步却没有停。 祁小染继续问：“你不是说今晚要跟我说么？我在等着你跟我说！说我的身世，说你的身份，说那张挂在蓝连格给我看的那几张照片，说你为什么要把我妈妈折磨成一个疯子。你们曾经关系很要好不是吗？她曾经那样明媚过不是吗？你为什么……” 祁小染声音一哽，厉声问：“为什么，你让她的后半生活的那样不堪。照片上，她那么爱美，化那么好看的妆，穿那么好看的衣服。为什么……为什么你让她在乞丐窝里过那样的生活，为什么？为什么？” 独眼停步，转身，冷冷地看着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看看你自己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是变态啊，变态不是做什么都对吗？把好看的女人变成一个疯子，把一个可爱怕血的小孩子变成杀人机器，这不是很有趣的事吗？” “所以……”祁小染声音一顿，两眼直直地看着独眼脸上张狂的笑容，几乎呛出一口血来，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你真的是我的舅舅？” 独眼笑声一敛，弯着独眼唇角含笑地看着她，随后坚定不移地吐出一个让祁小染无比绝望的字：“是！” 是！我是你舅舅，是我把你变成一个没有痛觉没有朋友的社会边缘人；是我把你母亲变成了疯子，是我把毁了你们一家人的人生…… 是我！ 一个“是”字包含多少他的罪恶，一个“是”包含祁小染几多悲苦的过往，一个“是”字张狂又放肆地在宣告着“就算一切坏事都是我做的，你又能拿我怎样的”嚣张。 仇恨在血液里燃烧着，祁小染强迫自己稳定下来，看着他继续问：“为什么你要害她？” “害她？”独眼嗤笑一声，“这算什么害？她自己答应了陪我玩的，谁让她这么没用，两天都没扛住就疯了。”看着祁小染，一脸得意，“玩具还是得自己养才坚实。” “玩？”祁小染气地发抖，“你就是为了找人陪你玩？为了让人陪你玩，你折磨了我妈妈，还折磨了我！” “这怎么算是折磨？”独眼一脸纳闷地看着祁小染，摊开双手，问，“试问这天底下一对一单挑，有几个是你的对手？试问你的生存能力，上天入地，你哪里活不下去？” 独眼得意地说：“本来我给你做了痛绝神经阻断，阻断了你的味蕾，这样你可吃下任何东西，可以在任何艰难的环境里生存。偏偏欧彦那个自以为是的半调子多事。” 独眼看着祁小染，难得意味深长地说：“如果没有我的培养，你怎么能成为这么优秀的人，这么能干的人。如果不是我，储墨凡怎么会让你去换凌莹莹的命？如果不这样，你怎么能看清他根本不爱你的事实？！不过，你这个蠢货，就算自己的性命被做了交易，你竟然还跟他在一起。愚蠢！” 独眼突然戾气升腾：“既然跟那种根本不拿你拿人的垃圾，不如我自己收了，免得丢t老子的眼。” 第386章 因为你像她 自己养大的孩子，被别人欺负，不如领回家自己欺负。 独眼一副要气炸的样子：“老子自己养大的孩子，凭什么给储墨凡那个小王羔子卖命，不如带回家自己玩！” 祁小染气地发抖：“我是人，不是玩具。而且，储墨凡的事情，你根本就不懂。” “我为什么要懂储墨凡那种人？他跟老子有屁关系。”独眼狂躁起来，“老子先去杀了双胞胎。” “你到底想干什么？”祁小染厉声问，“举办婚礼，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独眼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答案简洁明了：“睡、你！” 祁小染突然有种无力感，她知道独眼就是拿自己当玩具。就算他有变态的想法，不顾伦常，可是他这么疯狂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乎什么婚礼仪式。 他的婚礼，一定有目的。 祁小染抓狂地问：“你疯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打要杀，要过铁盆火炭你都放马过来，不要做这种神神鬼鬼的事。” 按正常人的习惯听到祁小染的话，一定会争辩或者争持。可是独眼听罢却只哈哈一笑：“老子想办婚礼就办婚礼，想干麻就干麻，要什么理由！” 独眼扬长而去，祁小染正要追去，却听地楼下传来“啊”一声尖叫。 祁小染转身跑到窗边下看，就看见三行抱着之前被独眼射杀的黑猫蹲在地上抽泣着。 “抽泣？”祁小染被自己脑海冒出来的这个词给震惊了。 像三行这要的人也会哭吗？ 啊，是，会的。哪怕以前的自己也会哭的，不是吗？ 所以，这只黑猫，是三行的吗？ 不过现在不是在乎这个的时候。独眼要对双胞胎下手，她要去制止。 话说回来，储夜晚凡去哪里了？ 祁小染眯着眼睛往大橡树的叶子里看，却只看见一片黑漆漆，并没有看到里面有什么人。 “奇怪，能去哪里呢？”祁小染奇怪地喃喃着，“不管他了。” 现在先去找双胞胎，然后想办法把他们藏起来找机会送到死无岛去。 “在找我？”储墨凡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机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极淡的戏谑。 祁小染转身，看着储墨凡大咧咧地从门口走进来，大吃一惊，连忙跑过去把门关上，紧张地说：“你怎么就进来了？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储墨凡看着她，指着自己的眼睛道：“我来找你商量婚礼的事，没有有关系的。” 原来如此。 祁小染失笑，看着他问：“那你刚才怎么爬树？” 储墨凡看着她，双目灼灼：“怕独眼欺负你。” 祁小染笑：“我现在不怕他了。因为我长大了。认真想想，他折磨我的来回也就那些伎俩，我都可以应付。而且……” 祁小染话一顿，一股恨意地涌上心头，垂在身侧地手猛地握紧，可是后面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而且，他是你舅舅，他不会动你。”储墨凡接过她想说的等方面，低声道，“你想这么说是不是？” 祁小染垂下头：“是！” 就是因为是舅舅，所以才那样难以启齿。独眼这种龌蹉的想法。 祁小染问：“你，以前不知道他吗？” 储墨凡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是查出独眼掌管的红莲是因为有储氏集团在背后支撑。并不知道他是蓝家的人。” “嗯？”祁小染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独眼是蓝家人？”祁小染伸手在储墨凡的身上摸了摸，从内侧口袋里摸出一只小小的耳机，扬了扬眉，“窃听器？” 储墨凡没有不论，点头道：“是。” 祁小染问：“是在你扶蓝连格的时候放在他身上的？” 储墨凡点了点头，双眸定定地看着她，认真地说：“很聪明！” “糟了！”祁小染突然猛地一拍脑袋，对他道，“快点，独眼要对双胞胎下手。我们快去。” “没关系！”储墨凡拉住她，低声道，“我安排好了，他们不会有事。” 话音刚落，天边闪起一道火光，紧跟着警报器尖锐的鸣叫声音在夜空荡开，同时独眼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三行，你还蹲在这里干什么？没看到实验室着火了吗？”独眼站在三行面前，不悦道。 “少爷……”三行抬头看他，委屈又伤心。她站起身，将怀里已经僵死的小黑猫给独眼看，“小黑死了。” 独眼不耐烦延：“没见过死猫吗？你现在去看看实验室情况，顺便把死猫带去实验室的火场里烧了。” 三行惊讶又难过地看着独眼，小小声地提醒他：“少爷，小黑，是你送给我的。” “刚好也是我杀的。刚好我送的礼物自己处理。”独眼不耐烦地挥挥手，“去看看实验室，免得那帮老头老太太跟我嚷嚷。看完了过来汇报。” 说完独眼就屐着拖鞋往于洋他们住宿方向走去。 “少爷。”三行悄无声息地把小猫腹部的匕首拔下来握在掌心，看着独眼的背影道，“少爷要是想那帮老头老太太来参加婚礼，实验室最好还是亲自去看看。以示诚意。” “以示诚意？”独眼止步，转身，看着三行，略一思索，点了点头，“有道理。双胞胎就让他再活两天。”走到三行面前，一把揪过她怀里的猫提在手里便往火场晃去。 三行垂着头跟在独眼身后，一如以往那般低眉顺目。她无比温柔地说：“十年前，是少爷把我从天桥底下的流浪汉手里救了出来，还送了小黑陪我。三行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少爷当初救我的样子。” 独眼淡道：“我告诉过你，当时救你，因为你很像衍行。很想我养大的孩子。” 当时在天桥底下紧紧地护着自己盒子里的那点钱跟流浪汗打架的样子，跟小时候的祁小染很像。而她那狠辣凌厉的眼神，是他希望祁小染拥有却永远都无法拥有的。 所以，他带她回来，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有很辣的眼神。这样，他就可以训练祁小染，让她拥有这样的眼神。 无人可及的身手，很辣凌厉的眼神，这样的人，哪怕不用说话，只一眼就足够让人恐慌。 这是他理想中“衍行”的样子。 第387章 不会又装窃听器吧 黄金岛远离岸线的岛屿中央正熊熊燃烧着，火光冲天。 尖锐地警报声音在整个岛屿的上空回荡着，一些从来不曾见过的人从火海中逃窜而出，飞快地离开火灾中央转眼融入黑暗中。 独眼提着一只死猫漫不经心地往火场走去，他身后半步的距离跟着垂眉顺目的三行。 祁小染看着窗外的一切，转头看向储墨凡问：“是你放的火？” 可是一转头，却看见“嘉士伯”的混血脸，又忍不住摸着他的脸，仔仔细细地发验看着，问：“你的脸，是怎么做到的？没有面具，也没有假体。” “在这里。”储墨凡从左右两边嘴里掏出一只一截手指长宽的牙胶，那棱角分明的轮廓就变得精致俊美，一下子就从欧美硬汗脸变成东方俊美的少年。 待祁小染看完，储墨凡便又将牙胶塞回嘴里含住，又变成“嘉士伯”的样子。 祁小染大呼神奇，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祁小染看向储墨凡问：“我想去这里最高的树上看看‘真武大殿’，去找找钥匙。” 储墨凡道：“我被带回的第一天，就去了圣池。小强的银珠，应该是从圣池那边找到的。” 祁小染扬了扬眉：“所以你在小强拿出银珠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那是龙凤珠？” 储墨凡抿着唇看她：“不知道，我是听你们对话我才知道那是龙凤珠。” 祁小染正要问，储墨凡便拉着她往窗外跳：“时间有限，还有什么问题，路上你问我答。” 火自然是储墨凡放的，只不过不是他本人放的，是他在岛上的内应做的。而且，他之所以会化妆成“婚礼策划师”也是因为内应告诉他独眼要跟祁小染结婚需要一个婚礼策划师。 但是，关于“皇陵”，储墨凡并不知情。 “我被带到这里就直接被带到了圣池，猴子潜入圣池看过我，其他人我都再也不曾见过，后来进入祭台，从那以后我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记忆，等我在夜睿那里醒来后，就接到了凌姨要过世的消息。再后来我虽然以储夜爵的身份跟储家人相处，但他们也并没有真正的相信我。从头到尾，储家人只是利用我赚钱，并没有告诉我他们的核心机密。真正掌握核心机密的，仍然只是那帮老头子。” “关于独眼是蓝家人的事，我也是跟你一样，刚知道。据我们之前的调查，红莲一直是一个独立的组织，历代首脑都叫独眼。红莲一直以贩卖妇女儿童和杀手为营。十年前红莲组织因为你的出逃受到警方和军方的联合围剿，真正失势。可是我发现最近几年在d国，在o洲，储氏集团的竞争对手陆陆续续中不知不觉死于非命，死者大多一招至死，可是死相却及为残忍，大都被碎尸。所以我怀疑储氏培养了一个杀手集团，每一个人都是心里扭曲的s级罪犯。” “后来我根据你折断罗西手脚的招式发现跟d国有个财团继承人的死亡手法相似，一招折断脊椎骨，也刚好那次，那个人没有被碎尸。所以，开始我一直以为你是储夜爵的人……” 储墨凡带着祁小染跑到黄金岛的入口处，那里有一颗参天的大槐树，雌雄相抱，缠绕上天，仿佛是登天的天梯。 “不是去天池吗？”祁小染虽然疑惑，但还是跟着储墨凡上了树。 “嗯，这里发生过改建，虽然猴子说了大概位置，本来我想直接去，可是今天下午我们一起看房子的时候发现那一处都做了改建。所以……”储墨凡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取出小手电，递给祁小染。 储墨凡下笔飞快，不一会纸上就出现了小强画的“真武大殿”的简笔画，随后又看向岛内，环顾之周，在纸上画了几笔，也出现了一个图形。 祁小染看着两个图，又看看岛内，疑惑道：“小强说夜里留着灯光的所有建筑连在一起，就是真武大殿，可是现在你画的，可不太像真武大殿啊……少了一只角……” “是一样的。”储墨凡把纸转过来，指着发生火灾的对面，“这是一只角……”再指着火灾处，“这就是另一只角。” 祁小染看地茫然：“所以，天池在哪里？” “月出通天柱,神池载地灵。”储墨凡拿着笔对准火焰燃烧处笔划着，“可以通往天庭的地方，是真武大殿中央……” “那里是？”祁小染一惊，“那不就是医院？” 医院白天黑夜都亮着灯，但并不是储墨凡这样的少爷应该住的房间，所以祁小染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不是。”储墨凡摇头道，“亮着灯的，只是连真武大殿轮廓的边缘线，而中央……” 储墨凡在真武大殿里画出一个小黑点：“应该在这里，不会亮灯的地方。” 祁小染：“这里是？” 储墨凡道：“医院周围没有建筑，是空地。” 祁小染也想起来，医院周围很长一段路都是空地，过去似乎是男健身房或浴室的样子，再穿过去就是蓝琪的院子。 祁小染略一沉吟眸光一亮，声音几乎和储夜的声音同时响起：“空地有机关。” 两人相视一笑：“走，趁着独眼还在救火。” 祁小染本来打算今晚就照着小强画的“真武大殿”那几个房间去找，没想到储墨凡以这样的方式找到了。节约她不少时间，而且，显然她之前的照着真武大殿的形状找一遍，显然不会有什么理想结果。 祁小染跟储墨凡刚跳下树，准备往医院附近的空地跑去，身后就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我说你们两个，偷偷摸摸地想去哪里？” 祁小染转过身，看着人巨树后绕出来的人影，有些惊讶：“小强？” 储墨凡扫了小强一眼，看向祁小染道：“走！” “别走。”祁小染连忙拉住储墨凡，对小强道：“小强，他不是外人，他是储墨凡。” “哦，原来是储少。”小强撇了撇嘴，显然并不意外，但还是挑拨离间地问，“储少这个婚礼策划师来的这么及时，莫不是染染身上哪里又装了窃听器么？” 第388章 有没有毒 “不是。”祁小染有些尴尬，看着小强道，“不是因为这样。” 关于内应的事是储墨凡的安排，她不便主动透露给小强，但她也不想不强误会储墨凡，一时夹在中间，有些两难。 祁小染第一次感受到夹心饼干的滋味，颇有些不是滋味。 好在储墨凡不与她为难，只淡淡地看了小强一眼，淡道：“岛上有我的人。” 祁小染和小强都是一怔，想来两人都是没有想到像储墨凡这么骄傲的人竟然会向人解释原因。 祁小染有些感动，也生怕不强不领情，连忙笑道：“先去天池找钥匙。” 小强似乎沉浸在惊讶中有些没反应过来，顿了片刻，才看向储墨凡问：“既然储少在黄金有内应，为什么有些消息如此滞后，而有些消息却分外灵通？” 祁小染连忙道：“人有亲疏，有些消息只有亲近的人才能知道，像结婚这样所有人都知道消息，应该很容易得到的。小强，你不要这样大惊小怪。” 小强看着储墨凡认真地说：“我不是怀疑储少，而是我怀疑内应是否已经暴露，或者，内应是否已经叛变。” 储墨凡扫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以已度人！” 说完不再跟小强说话，拉着祁小染的手就往前走。 他这话十分简短，但十分精准地映射了小强当初撞了于洋决然离开的背叛。 小强被他怼地一咽，但不再像之前怼“嘉士伯”那样上去就怼储墨凡，而是追了上去，鼓起勇气问出自己最后的疑惑：“我想问储少最后一个问题，我和染染从蓝琪阿姨的院子出来后，你知道我的身份似乎并不惊讶，是不是储少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储墨凡淡道：“蓝连格身上有我留下的窃听器。” 小强一怔，低声道：“原来如此。”看向祁小染道，“关于上次离开，回到s市后我会跟你和阿叶解释清楚。” 祁小染正要说没关系，就听得储墨凡道：“我一直都在怀疑你的身份，因为，从你回d国后，我的人一直都在监视着你的行踪。虽然你进去和出来完全变了一个人，要想从跟你同期做手术的人里找出你确实不容易。但是那么多人里，能出现在祁小染面前的人也就只有你，能像你这般见人便嫉妒对方与祁小染关系好的也只有你一个。当然，所有猜测验证还是蓝连格身上的窃听器。” 小强脸涨的通红：“谁嫉妒你了！不管你是储少还是嘉士伯，我都不会嫉妒，我只是担心染染会被你欺骗。” 储墨凡冷哼一声，给了小强一外“别想让我再跟你说话”的表情，冷漠地继续前行。 小强也不再言语，祁小染松了一口气，又提着一口气，仿佛夹在婆婆和媳妇之间的那个“夹心饼干”，左右为难，两边都是重要的人，两边都不想得罪。 祁小染抬头看着储墨凡棱角分明的“嘉士伯”侧脸，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莫名有些犯甜。 小强问的问题，有些是她来不及问或者想问但又忘记问的。现在储墨凡将这些困惑都解答了，她其实更加心安。 关于黄金岛，虽然每个人口述出来的故事都各不相同，可是时间线却都相互重叠，彼此信息相互补充可以得出一个故事，只不过这些故事的有些人物部分还不完整。 就是蓝琪和独眼，红莲和储氏，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 祁小染站在前的那块空地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也许，很快，所有的一切都即将解开面纱，露出事实的本来面目。 医院是后来改建的，周围的空地只是空旷的水泥地，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排水井盖。 小强认为密室在既然在地下，那机关就藏在井盖里，只要每个井盖都看一遍，就一定能找到…… 就在小强努力翻井盖的时候，储墨凡带着祁小染跳进了一个井盖里。 从地面跃下，落地时祁小染判断着着地下通道的高不足两米，沿着通道一直往前走了大概有五十米左右黑的没有灯的路，储墨凡带着她又往下跳了一次。 之前的通道一直没有都没灯，而且通道的路很短。可是这一次，祁小染却在黑暗通道的远方看到了一点点幽暗的，蓝色的光。 储墨凡握着她的手一紧，低声道：“蓝色圣石，就是那里。” 通道走尽，不过一百多米，一路上都是十分干净的水泥地，没有灯，也没有机关，十分平静，并没有祁小染想像中的危机四伏。 “原来不是灯光。”祁小染站在一扇厚重木前，有些意外。 木门高大陈旧，门上左右两个铜狮状的铜锁精致又威严，栩栩如生。两个铜扣穿过狮头的鼻子，仿佛两个鼻环，而两朵小小的蓝色火苗在狮子的嘴里跳跃着，闪着耀眼而冰冷的光。 储墨凡抿着唇，看着蓝色的火苗，双手按在厚重的大门上，用力一推。 祁小染没想到一向慎重的储墨凡会这么莽撞，连忙扑过去将他撞到一旁，低声道：“小心机关。” 储墨凡似乎也没想到祁小染会突然扑过来，一下子被她压在旁边的墙壁上，微微一怔，随后解释道：“没有机关。” “这么隆重的地方怎么会没有机关？”祁小染一手撑在他身后墙上，一面气道，“万一射出什么冷箭来的。” “咔嚓”，门口传来快门的声音，紧跟着小强的声音传来：“堂堂储少被壁咚了，一定可以给八卦杂志卖个好价钱。” “小强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祁小染闻言，连忙松开手，连忙举双手陪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了看左右，奇道，“竟然真的没有机关。” 谁知储墨凡又道：“有的。” “啊？”祁小染一怔，“刚刚你不是说会有吗？” 储墨凡将一颗药丸放进祁小染嘴里道：“有毒。” “唔？”祁小染被他吓地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把他塞进自己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指了指，“你是说这里面有毒，还是你给我吃的东西有毒？” 储墨凡也将一颗药丸塞进自己的嘴里，打开手电筒往四周照了照。 第389章 储墨凡的记忆 借着手电筒的光，可以看见屋子并不大，四面墙壁由不规则的巨石推成，三一面墙壁上都固定着一根距离地面五尺左右的圆木，只有东边的墙上空空如也。 祁小染走到近门的墙上看了看，发现墙上圆木被挖出了一个凹槽，一眼可以看到头，里面并不能藏东西。 另外三个圆木也是一样，什么都没有。 小强在房子里晃了两圈，嗤笑一声：“这算是什么天池，主浊一个空房子嘛。” 祁小染也是满脸疑惑，看向储墨凡：“是不是位置不对？” 一抬头，却看见储墨凡直直地盯着那面没有钉着圆柱的空墙壁，眉尖微蹙着。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祁小染走到那面空墙前拿着手电照了了，又去了推墙上的石头，转头看向储墨凡道，“推不动，没有机关。” 储墨凡沉默地走到门口，打开门，盯着铜狮铜锁看了看，然后一言不发地将手伸进了狮子嘴里，去摸火苗。 祁小染大惊，连忙道：“小心。” 然而，紧跟着下一秒，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储墨凡将手抽回来时，手指上沾着一蹙蓝色的火苗，那蓝色的火焰在他的手指尖跳跃着，好像是长在他的手指上，又好像是飘浮在他的手指上。 祁小染看地目瞪口呆：“怎么，回事？” 储墨凡将手指放到近门附近的圆柱上，只见蓝色的火焰燎原般瞬间在圆木的凹槽里燃烧着，那挖出来的凹槽刚好盛满了蓝色的火焰，而储墨凡指尖的蓝色火焰依然存在。 接着储墨凡又依次地将其余一条圆木都点燃了，指尖蓝的焰火却还在燃烧着。 小强看地两眼发直，嘴里无法自控地爆着粗口：“wc,太t玄幻了。” 祁小染也是满脸震惊，指着那些蓝色火焰，看向储墨凡，问：“这，是这什么？” “我也不知道。”储墨凡摇了摇头，他的眉心至始至终都是紧锁着，握着祁小染的手道，“我刚才，好像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 祁小染仰头看他：“是被带回来后的那些事吗？” “嗯。”储墨凡拉着祁小染，两眼直直地盯着那面没有钉圆木的墙壁，低声地数着，“……三、二、一！” 忽然，室内传来一道喑哑的“呼啦”声，同时那面空空如也的墙壁突然三百六十度翻了个面后，迅速的地往后退去。足足往后退了有五十多米，方才停住，形成新的墙壁。 而新的墙壁前一个又高又大的台子，高地看不到上面的情形，台子两边设有台阶，供人走上去。而在台子的上方，一比其他圆木都要高的圆木横在墙上。 “如果一条圆木一盏灯的话……”祁小染喃喃，“好像，那就是第四盏灯。” “嗯。”储墨凡松开她的手，低声道，“在这等我。” “等等！”祁小染跟着跑了过去。 刚跑两步她就站住了。 祁小染耸了耸鼻子，看向一脸震惊的小强问：“你有没有闻到有什么味道吗？” 小强摇了摇头：“没有。” 祁小染微微蹙眉：“好像有什么味道……” 不过现在她也没有时间为此耽搁，便快步朝着储墨凡跑去。 这里太过顺利，太过平静，却越发地让人不能安心。 “怎么样？”祁小染跟着储墨凡上了台阶，才发现那个巨大台子并不是什么台子，而是一个巨大石头堆砌的“池子”，里面蓄着蓝色的水，颜色跟那些火焰的颜色一模一样。 而池子靠近墙壁的部分则有一块巨大的空地，在近墙壁的地方还放着一把银制的椅子。 储墨凡若有所思地看了椅子一眼，将手放进圆木的凹槽内，圆木里蓝火燃烧，而储墨凡手里的火苗也就此消失。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光洁地没有一丝烫烧痕迹的手指，问：“这是怎么回事？” 储墨凡走到池边，眉心蹙地越来越紧，眼里的红血丝若隐若现。他突然转身，紧紧地抱住祁小染，伏在她肩上低声道：“我，好像想起来……有人告诉我，不要随便离家出走，不要任性，当乞丐被人欺负，很辛苦……” 祁小染身体微震，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的嘶哑：“小，王子……” 储墨凡：“原来你在背地里这样叫我……小、乞丐……等我娶你，不让你被人欺负……” 祁小染泪如雨下，她紧紧地抱住储墨凡，小小声地抽泣着：“你，想起来了吗？想起来了吗？” “唔，想起来一点。”储墨凡松开她的手，扶着她的肩，看着她，“想起来有个小乞丐每天晚上给我送吃的……” “我说……”小强刚走上台阶就看见这相亲相爱的一幕，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一时不知道该是进还是退。 进，人家正在恩爱，退，来这里就是办正经事的，这个地方最有问题的就是这里，他走了就分明少一个战斗力。 好在，储墨凡并没有耽溺于此。短暂的相认后，他便开始脱外套装。站在天池边对祁小染道：“火焰是天火，水是天池水，天火和天池是唤醒沉睡之人的重要准备。在这里人家可以得到过去失去的记忆……” 祁小染：“所以，你就想起来过去的事情了？” 小强喃喃：“这些东西是什么成分，怎么这么厉害？” 储墨凡摇头：“这世间不是第一样东西都可以用数据说明，不是每一个现象都可以用科学解释。”看向祁小染道，“我记得十年前我进入天池后，因为无法呼吸而扯掉了脖颈上项链。天池只有历代储夜爵的载体可以进去，我想，钥匙一定还在里面。我下去看看。” “等一下。”祁小染一把拽住他，一脸肃穆地问，“如果只有储夜爵的载体可以进入天池，而且，这里恢复记忆的人就只有你，说明这里的这些东西只对你起作用，如果你下去会不会让储夜爵得逞？” 储墨凡看了她一眼，最后只避重就轻地说了一句：“你在这里，我就没事。” 祁小染道：“我下去，你在这里。” 储墨凡立刻拒绝：“不可以！” 话音刚落，落水声传来，小强已经跳进了水里。 第390章 拿到钥匙 祁小染一惊：“小强！” 储墨凡抓住祁小染的手道：“没有经过换血是不会被天池接受的。你在这等我，千万不要莽撞。有你在，我不怕储夜爵。”看着祁小染道，“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储墨凡说完，没等祁小染回答，便跳进了水里。 池水很深，小强跳下去后水面只荡开了一层水纹，水面便恢复了平静，连个气泡都没有冒出来。储墨凡跳下去后水面却仿佛烧开一样，不断地翻滚着细细密密的巨浪。 祁小染看地胆颤心惊，下面是什么，发生什么她根本就看不见。明明水面那样清澈，可是却看不见里面任何人影。 不一会，储墨凡便将奄奄一息的小强送出水面。 “掐人中就可以醒来。”储墨凡站在水里对祁小染说。 “好……” 祁小染的话还没有说话，储墨凡便又钻回了天池水里。 祁小染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小强，总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但此时她也顾不得多想，连忙去掐小强的人中，把人弄醒。 “走开，走开……你们这些鬼东西，走开……”小强猛地坐了起来，双手就胡乱地飞舞着，嘴里冒着凄厉地喊叫声，“我杀了你们，我杀了你……” 祁小染猝不及防，被狠狠地砸了一拳。 “小强，小强，是我……”祁小染一面躲着小强的攻击，一边道，“醒醒，醒醒，我是祁小染，我是祁小染……” “染染……”小强这才回过神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怎么回事？”祁小染在他面前蹲下，担心地看着他，“下面有什么吗？” 小强捂着脸摇了摇头：“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有……我竟然在那里看到了金牙他们，还看到了蓝姨……” 祁小染惊讶不已：“什么？” 小强缓过劲来，这才抬头看向祁小染道：“我好像一下去就晕了，又好像醒着。我看见了以前在乞丐窝里的那些人，金牙，独眼……所有欺负我们的人，我都看见了。不过……” 小强一顿，看着祁小染，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意：“不过，他们都死了，不是吗？所以，一定是幻觉啦。” “嗯，可能是一种可以让人看到幻觉的东西。”祁小染看着沸腾的水面，眉心紧锁，“你说刚刚下去就晕了，是吗？” “是，好像也不是。”小强似乎从刚才的情境中恢复过来，听着祁小染话，认真地想了想，道，“但是，我好像很清楚地看到那些东西，可是，我却不知道我怎么上来的……储墨凡……” “储墨凡救你上来的。”祁小染看着沸腾的水面，转头看向小强，问，“你不知道吗？” “储墨凡，救了我？”小强看着沸腾的水面，喃喃，“我……一点都不知道，这水好像可以让人看到一切内心最恐惧的东西，那些好像被遗忘，其实是被时光埋藏的可怕的过往。这水怎么回事……” 祁小染摇了摇头：“可能是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刚刚你下水手，水面是平静的，从储墨凡下水后，水面就变这样了……” “储墨凡！”祁小染突然扬声叫了一声，可是储墨凡没有回答。 祁小染又叫了一声：“储墨凡！” 小强：“储墨凡会有可怕的过往吗？” “有，当然有的。”祁小染嘴唇紧抿着，亲生母亲因他而死，莹莹母亲因他而死，多少人为了救他付出生命…… 钢筋铁骨背后是不为人知的淬炼，冰冷沉着的储墨凡也曾历经刻骨铭心的疼痛。 小强脸色越发苍白：“那他会不会……”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可是小强已经潜意识认为是面对过往的刺激才晕过去的。而且，好像在水里的时候，心里的悲伤和痛苦都放大了，而自己好像回来了很小的无力还手的时候，对于那些欺负自己的人和事毫无还有之力。 储墨凡会不会跟他一样，一时受不住过往的刺激就此晕过去。 “不会。”祁小染抿着唇，沉声道，“他不会。” 可是，手却下意识地往水里探了探，还是想下去看看。 可是手指刚接触到水面的时候，就仿佛有一股力拖拽着她，将她往下拉。祁小染条件反射地猛地往后一退，手脱离水面，整个人重重往后摔去，脑袋竟然有些发昏。 “祁小染！”储墨凡突然露出水面，走到祁小染面前蹲下，担心又严肃地看着祁小染，有些责备地说，“不要碰水，不要下水，怎么这么不听话。” “储墨凡！”祁小染连忙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储墨凡，圈住他脖子的手紧了紧，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我没事。”储墨凡推开她，摊开掌心给她看，“是这个吗？” “钥匙？”祁小染看着储墨凡掌心那枚只有一截手指长短的钥匙，欣喜地说，“是，就是这个，竟然真的还能找到。” “找到了就走。”储墨凡站了起来，身子一个踉跄，脑袋狠狠地栽在祁小染的肩上。 “储墨凡，你怎么了？”祁小染连忙抱住他，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储墨凡抱住她，轻轻地吻了她一下，低声道，“你在我就没事。” 话音刚落，人就栽了下去。 “储墨凡，储墨凡……”祁小染连叫了几声，储墨凡却再也没有应声了。 “他晕过去了。”小强道，“染染，这里邪性的很，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祁小染略一沉吟，低声道：“好，先离开这里。” 钥匙已经拿到了，计划完成。 祁小染转身将储墨凡背在背上，下台阶的脚步仍然轻盈敏捷。 然而就在此时，独眼站在燃烧着的实验室前随手将手里的死猫扔进了燃烧的火场里，看着不断地从高中摔落的木头窗框，问身后的三行：“地震了吗？” 三行摇了摇头：“可能是东西掉地上砸的，有些晃。” 独眼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问：“我来过了，你觉得，老头老太太那边我可以交待过去了吗？” 三行道：“当然可以的。” “这里你来盯着，进程跟我汇报。”独眼拍了拍她的脸，“别耍小心眼！” 第391章 储夜爵醒来 “是！”三行恭恭敬敬地垂下头，低眉顺目的样子跟平时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在独眼转身的瞬间，三行突然叫了一声音，“少爷！” 独眼背对着她，没有停步。 火光映着三行性感的眉目有些悲凉，那双没有任何晕染的棕色瞳孔里似乎隐隐闪着泪光。 地下通道里，祁小染刚背着储墨凡走出天池石室，那两扇有铜狮的厚重木门立刻在身后关上，而铜狮嘴里原本一样高的火焰，现在也变成一高一矮。被储墨凡取走过的那一簇火焰，只剩下一截短短的火苗。 祁小染回头看了那火焰一眼，正要说话，就听得无处传来“嗡”一个回音，小强道：“有人跳下来了，快走。” 入口过来路上没有任何障碍，根本无处躲藏，祁小染立刻背着储墨凡往入口相反的方向走去。 祁小染他们刚走不久，独眼便屐着拖鞋晃荡着来到了木门前，若有所思地看着铜狮上那两簇长短不一的火焰，抬头看向祁小染他们逃走的方向，随后“嗤”笑一声：“原来如此。” “我看看这天火，是烧谁的心头血呢！”独眼将手指伸进那团长火焰的狮口里，铜狮嘴里突然“咔嚓”落下一排尖齿，狠狠地插入独眼的指尖。 “快点，那边火势好像控制住了。”先爬出井盖的小强看着不无处已经逐渐熄灭的火势，转头趴着井口对祁小染喊，“有人往这边来了。” 一场大火似乎逼出了岛上所有的人，每一个房子里都跑出一些穿着各种各样衣服的人跑到实验室那边救火，现在那些人都从哪里来往哪里去，不少人陆陆续续地不同的方向走去。有的往东面的房子，有的往西边的，也有往祁小染他们这个方向来的，来的，还不只一个。 祁小染先把储墨凡送出洞口，但是洞口很窄，祁小染一个不小心，储墨凡的脑袋就撞在了洞口。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祁小染爬上洞口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储墨凡道歉。 “没关系，他还昏着，先把人扛走。”小强连声催促着，弯下腰道，“我来背他。” “不用。”祁小染拒绝，就手直接把储墨凡背在背上，道，“去嘉士伯的小别墅。” “矫情。”小强撇着嘴看了储墨凡一眼，最后还是道，“你在前面，我垫后。” “好。”祁小染背着储墨凡一路狂奔，一口气来到“嘉士伯”的小别墅里，把储墨凡放在沙发上，方才安心地松了一口气，“暂时安全。”转头问小强，“你先回去…………嗯？” 祁小染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脑子猛地一空，试探地叫了一声：“小强？” 没有人回答她。 祁小染心里顿时一慌，小强在那个天池曾经晕倒过，不知道是不是晕路上了。 祁小染转头看了看储墨凡，有些担心把他一个人放这是不是安全，结果一回头差点晕过去。只见原本昏迷不醒的储墨凡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此时正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 祁小染看着他，惊讶地问：“你，什么时候醒的？”走到他面前，有些担心地问，“你没事？” “我没事。”储墨凡淡淡一笑，指了指门口，“倒是你那个小畸形，如果再不去救他，可能要没命了。” 祁小染大惊：“什么？” 储墨凡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随后道：“我刚才，看着他引开几个盯上我们的人，往天柱的方向去了。” “哎呀，原来你早就醒了，你怎么不早说。”祁小染一时气极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拔腿就往门外跑去。跑着跑着发现，不对啊，什么是天柱？ 天柱是什么方向？ 管他哪里，先原路找再说。 “不对……”储墨凡怎么会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难道，难道…… 祁小染猛地一惊，如果这个人是储夜爵会不会故意支开自己以取得占据储墨凡身体的时间？ 细思极恐，祁小染根本转身就往回跑。 而在“嘉士伯”暂住的小别墅内，储墨凡悠然地在大厅里迈动着，唇角噙着一抹诡谲的笑意，嘴里低语着：“十年都没敢去过天池，竟然为了一把破钥匙去了……你以为凭一把钥匙可以毁掉轮回之力么？” 储墨凡，哦，不，储夜爵在大厅里转了转，目光落在楼梯附近边桌上手摇电话上，从容地走了过去，仍旧用跟人说话的语气自语着：“是，你当时强行解除龙灵的药效，没想到竟然还获得了跟我并存的力量，是小看了你，不过，没用，半小时后，你仍然会消失，等我过了祭台，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储墨凡。” 储夜爵走到楼梯边，拨出了电话，自语道：“独眼太过乖张，不易控制，应立刻遣出，祁小染就在黄金岛内，应立刻封锁抓捕……”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储夜爵刚要说话，一把匕首便破空而来，储夜爵侧身避开，匕首便穿过电话线钉在墙上。 “祁小染？！”储夜爵将手里断成两段的电话线扔了，转头看着快速跑过来的祁小染，嗤笑一声，“不是说小强是你最重要的人么？怎么他出事了，你不救反而回来了？” “别演了。”祁小染跑到他面前站住，指着储夜爵道，“你是储夜爵，你是想把我骗走？我才不会上当。” 就在祁小染说完这番的一瞬间，储夜爵眼里闪过一道红光，身体似乎有些无法自语地踉跄了一下。 “还真是……相亲相爱啊……”储夜爵扶着边桌，一把拔下墙上的匕首，冲祁小染冲了过来，“虽然有点可惜，但是，也留不得你了。” 祁小染退开一步避开他一击，沉声道：“放心，我也不是随随便便能被干掉的人。” 然而储夜爵只是佯攻，等祁小染避开后就立刻往大门的方向冲了出去。 “喂，站住。”祁小染大惊，连忙追了出去，储夜爵要是出去叫人怎么办。 然而储夜爵竟然没有往人群密集处的火灾现场去，而是直接往西边的林子跑去。 第392章 被绑架的储老太太 往西去虽然人少，但总归还是有人的。 祁小染初时还怕储夜爵告状，可是久而久之她发现自己担心多余了。 因为奔跑在路上的又是“嘉士伯”，是独眼吩咐过的“谁跟他在一起就不许动手”的话，几乎看见他的人都只冷漠地避开，更别说会有人拦截。 而储夜爵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此时是"嘉士伯"还是有所计划，从头至尾也没有停下来跟那些人打过招呼，只是一味往林子那边跑去。 眼看着储夜爵已经跑到障气前了，祁小染连忙大喊：“站住！” 那片障气十分诡异，祁小染清楚地记得独眼那个温驯的下属进了障气林后变了一个残忍至极的性子。 然而，储夜爵还是不管不顾地往前跑，想不想一跃而起，扑了过去。 可是储夜爵跑地极快，祁小染狠狠地铺了个空，整个人重重地砸在地上，身体的每一根骨头都仿佛刀受到重击，痛地他冷汗直冒。 来不及了！储墨凡最后一脚迈进了障气林。 “该死的！”祁小染狠狠地一拳砸在地上，顾不上疼痛，一轱辘爬起来，哭喊着追了进去，“储墨凡，不要让他得逞，储墨凡，你醒醒，你醒醒……” “你在叫谁？”独眼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祁小染一怔，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退回到障气林前。身体不由自主地起了戒备，她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咬牙切齿地问：“独眼，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独眼冷笑着，紧跟着他的身影也从障气林里钻了出来。 祁小染眼尖看到他的肩上似乎还扛了一个人，看下半身，她些不敢笃定，可是，似乎似乎…… “你为什么会和这家伙到这种地方？”独眼把肩上的人随手扔在地上，还嫌弃地拿脚踢了他一下，殷桀地看着祁小染，“还真看不出来，十年不见小行行竟然还养了几分淫荡，能跟初次见面的男人勾搭夜游。” “啊？没，没有。”祁小染早在独眼把人摔在地上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那人是储夜爵，本来还担心独眼看穿了什么，闻言才明白原来独眼以为她跟“嘉士伯”半夜约会。 祁小染脑子飞快地旋转着，搜肠刮肚地编着瞎话：“我就是，睡不着，出来看看。没想到看到他往这里面走，就跟过来了。真的，我没有跟他约会。我不喜欢混血，不喜欢。” “不喜欢混血？”独眼一怔，突然哈哈大笑，走近来，凑到祁小染的面前，邪恶地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说说看？” “啊？我，我……”祁小染突然心一横，板着脸，咬牙道，“总归也不会是你这样的。” 她在独眼面前一向是嫌弃厌恶的，如果为了掩饰而一味求和，只怕更会暴露信息。所以，她在赌，赌独眼会生气离开，或者跟她打一架。不管哪样，先把他的注意力从“嘉士伯”身上引开再说。 果然，独眼闻言神色立刻一冷，他抬手掐住她的下巴，冷笑：“不管你喜不喜欢，过了明天，你就是我独眼的女人。” 祁小染一把甩开他掐的手，怒道：“你疯了，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不怕被世人诟病吗？” “世人诟病？”独眼哈哈大笑，“世人是个屁，轮得到他们对老子说三道四。谁敢诟，老子砍了他。” “世人这么多，你杀地过来吗？”祁小染突然觉得独眼很可怜，这个人，真的是个疯子，他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独眼淡淡地扫了祁小染一眼，直起身子漫不经心地说：“杀不杀地得来，用不着你来操心。到时候我杀十个，你杀一个就够了，总之累不着你。”踢了踢地上的储夜爵，淡道，“赶紧把人拖回去，明天老子要拍婚礼场地照片发报。” “发，发报？”祁小染一怔，看着他的背影问，“发什么报？” “报纸，报纸。”独眼不耐烦地嚷嚷了两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报纸？ 祁小染还想追问，却发现地上的储夜爵动了一下，连忙又一个手刀劈了过去，储夜爵又晕了过去。 祁小染想了想，还是扯下自己t恤的下摆把他手脚捆了。好在衣服是独眼的，扯了半截仍然长短适中。 在扛起储夜爵的时候，祁小染停步想了想，只迟疑了一下便脱下袜子塞进了储夜爵的嘴里，这才放心地将人扛在肩头往往“嘉士伯”的小别墅走去。 这样他就没有什么能攻击她的办法了。 刚走到小别墅门口就看见了小强鬼鬼祟祟地往门里闪。 祁小染心猛地一提，快步跑了进去。刚一进门，雪白的大理石地面上便拉长了一道黑影。 祁小染侧身一躲，低喝道：“小强！” 小强一击落空，也已经看到祁小染，当即拍了拍胸口，长长吁了一口气：“你们刚刚去哪里了？”看着祁小染背上的储墨凡，一脸惊讶，“他，储少，怎么了？” “那个池水有问题。”祁小染把储夜爵放在沙发上，对小强道，“你去打盆水来。” 小强不明所以，但还是去找洗手间打水。路过储夜爵身边的时候，余光扫到他嘴里塞的…… 小强惊地目瞪口呆，指着祁小染手指都哆嗦，压着声音质问道：“袜，袜子……你竟然在储少嘴里塞袜子？” “嘘嘘嘘嘘！”祁小染连忙竖指在嘴边，看了储墨凡一眼，小小声地说，“别说出去。” 说出去以储墨凡的好面子，说不定还真能杀人灭口。 趁着小强去打水，祁小染扯出了袜子扔到一边。 “来，泼！”祁小染指挥着小强往储夜爵头上泼水。 小强提着水桶犹豫地看着祁小染，不确信地问：“我泼吗？我来泼吗？” 祁小染肯定地点了点头：“是啊，快泼！” 小强怂怂地往后退了一步：“这可是储少啊……” 祁小染：“是啊，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储墨凡吗？现在刚好给你机会。” 小强：“不喜欢归不喜欢，但他刚刚救了我的命，我怎么能对我的救命恩人做出这种事……” 第393章 终于等到你 祁小染急地拉了小强一把道：“现在就是救他的时候啊。” “哎呀，你怎么不自己泼……” “哗啦……” 小强话音未落，手里的捅就被祁小染拉的转了个四十五度，以他站着的身高那桶水刚刚好倒在坐着的储墨凡身上。 小强连忙见鬼似地把水桶给扔了，狠狠地拿眼瞪着祁小染，急地嘴都拌上了，压着嗓门直嚷嚷：“你，你怎么能这么害我。” “没事，没事。”祁小染根本顾不上小强，在储墨凡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撑着腿，两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神情也十分戒备。 小强见状，知道事情似乎有些严重，也在祁小染身边坐下，一动不动地盯着储夜爵问祁小染：“怎么回事？我刚刚被人牵制住了，回来晚了，你怎么也回来这么晚？” 祁小染道：“这人，好像是储夜爵。” “啊？原来如此。”小强恍然大悟，脊背一挺，神情跟着慎重起来，盯着储夜爵看，“怎么回事？” 祁小染正要说话，储夜爵就动了一下，祁小染立刻坐好，冷冷地看着他，轻蔑地“呦”了一声：“老东西，你可醒了。” 储夜爵本想抬头看她，可是刚动一下脖劲便有些刺痛。他微微蹙了蹙眉，先扫了祁小染一眼，随后低头看了一下浑身湿漉漉的自己，冰冷的眸子落在小强的脸上，冷冷的问：“你干的?” “……是！”小强先是一怂，随后还是勇敢地承认了。这是储夜爵，他怕什么。他不但不怕，甚至还要好好惩治惩治这该死的王八蛋。 小强语言犀利地看向储夜爵，跟祁小染一样，露出不屑又轻蔑地笑容：“我警告你，别做无畏的挣扎，现在，你的命在我们的手里，我劝你……” 小强一怔，劝什么？难道劝储夜爵快点把储墨凡放出来吗？这么傻的问题储夜爵会答应吗？还是劝他把放出储墨凡的方法交出来？好像更傻。 小强气势十足，结果发现不知道目的是什么。只好转头看向祁小染，小小声地问：“咱们抓了他能干麻吗？” “我来审问他。”祁小染冲小强严肃地一点头，对储夜爵道，“说，天池和祭台有什么关系？还有，你刚刚想打电话给谁？” “他刚才打电话了吗？”小强转头看向祁小染，“我可以查出来他打给谁。” 祁小染指了指墙边的那个电话，说：“拿那个打的，但是电话线给我弄断了。” 小强得意地扫了储夜爵一眼：“就算电话线断了，只要接好，按重拨键就可以了。”嗤笑一声，“没想到储夜爵就这点智商。” 祁小染脸一红，有些不自然地说：“你快去弄，线是我弄断的。” 小强没想到拆的是自己人的台，连摸了摸鼻子，快步往边桌走去。 化解这点小尴尬对祁小染来说轻而易举。她状若无事地看向储夜爵道：“只要你说出天池和祭台的关系，我可以留你一命。” “胡闹。”储夜爵神色一僵，略有些不自然地说，“我是储墨凡，不是储夜爵。你快松开我，障气林有问题，独眼有问题，我要去看看。” “储墨凡？”祁小染眉尖一喜，咻地站了起来准备过去给他解开绳子，但很快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看着储夜爵道，“你不要以为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就可以骗我放了你。既然你说独眼有问题，不如你说说独眼有什么问题。你说障气林有问题，不如你说说，障气林有什么问题。说的明白了，或许，我可能还会相信你。” “阿嚏！”被淋成落汤鸡的储墨凡，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肃色道，“储夜爵刚进障气林就被独眼打晕了，然后给我吃了一颗东西，我当时迷迷糊糊地听着他好像说，可以帮我走到最后……” “你说你跑进障气林，碰见了独眼，独眼把储夜爵打晕了，还给你吃了一颗药，然后你就恢复了？”祁小染抬手在他的腿上捏了捏，“关节没有僵，你骗谁？储夜爵变成储墨凡后，中间会有关节缓冲，就这点，你根本骗不了我。” 储夜爵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低低地问：“自从顶云林后，我便极少僵硬了，你清楚。” “这倒是……但是这也不足够证明你就是储墨凡。”祁小染看着了他一眼，“你怎么证明自己就是储墨凡？” 储夜爵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真的要证明？” 祁小染斩钉截铁：“必须！” 储夜爵看着她，认真地说：“你左腿原本有一道半臂长的疤，全身上下有大大小的疤痕难以计数，是用过他命后消失的，除去星爵大厦第一次，我们第一次在星墅，是……” “停停停！”祁小染连忙叫停，面红耳赤地看了一眼小强的方向，低声道，“我信你，信你，我给你解开还不行吗？！” 储墨凡似笑非笑地看着祁小染蹲在自己面前，去解脚上的绳子，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我还说过，小乞丐，我会回来娶你，让你不用再要饭。” 祁小染握着刚刚解开的绳子，身体了僵，鼻尖涌起一股酸涩。 这话明明刚刚在天池里的时候储墨凡也说过，可是再听仍然百转千回，心绪难平。 祁小染低着头，假装顺头发擦去了眼角溢出的泪水，仰头看他，笑靥如花：“为了娶一个小乞丐，代价这么大，值得吗？” 储墨凡看着她，双目灼灼：“为了所谓的报恩，被辜负过，不后悔吗？” “那些怎么能算是辜负！”祁小染笑了笑，起身去解被她捆在身后的手上的绳子，“我很庆幸，我没有失望，我很庆幸一直留在你身边，终于等到……小王子，想起我！” “啪！”一声急促的电话挂断声传来，紧跟着小强紧张的声音传来，“那边讲d语，储夜爵刚刚打电话给d国了，说话的是一个老太太……” 小强一回头，就看见祁小染跟储墨凡抱在一起，顿时两眼瞪如铜铃：“……这是，储少吗？切换这么快吗？” 第394章 有些不一样的感受 祁小染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储墨凡抱住了，连忙推开他，保持礼貌的距离，问储墨凡：“你觉得他会打给谁？” “他打给老太太，他让老太太来处理独眼。”储墨凡站了起来，同时身上的水哗啦一下子流了下来。 储墨凡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祁小染连忙道：“没事没事，我给你找找衣服。” “嗳，别，我去找，我去找。”小强生怕自己会跟储墨凡独处被报复泼水的事，连忙拔腿就往楼上跑。 储墨凡淡淡地扫了小强的背影一眼，转眸看向地上的那双属于祁小染的袜子，然后一把揽住祁小染的腰，深深地吻了过去。 “唔……”祁小染脸色一燥，有些不好意思，正要推开他，突然想到自己在他嘴里塞过一双袜子，顿时忤在原地，进退不得。推开，好像有点不道义，不推，那个，毕竟，是袜子…… “张嘴！”储墨凡突然掐了一下她的脖颈，迫地她不得不张嘴去承受他的吻。 储墨凡并没有加深这个吻，只是抱着她，垂眸看着她，眼敛里透着一抹得意的光。祁小染又羞又窘，一时也不知道干点什么好，只好静静地陪着他站着，任由他报复。 “还真的有衣服。”小强抱着一叠衣服跑下楼来，刚绕过沙发后的柱子就看见亲密拥吻的两个人，飞奔的双脚生生地刹住了车，勇气十足地质问，“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能等等么……” 话音一落，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祁小染，半天说不出话来：“你竟然，你竟然口味这么重……” 那可是袜子，袜子啊！ 祁小染一脸绝望地看了小强一眼，悲壮地点了点头。 小强恍然大悟，冲她默默地笔了一个大拇指。 储墨凡冷眼扫到小强脸上，神色冰冷：“口味，重？” “没有，没有。”小强连连摆手，把手上的衣服往前一递，“楼上只有这种衣服，您看合适吗？” 衣服是五彩斑斓的夏威夷衬衣短裤，色彩瑰丽，十分花俏，也十分不储墨凡。 祁小染眉角跳了跳，连忙道：“我再去找找。” “不用了。”储墨凡走到小强面前，拿走了衣服，走进了洗手间，很快洗手间里便传哗哗的水声。 小强看着地上的袜子，小小声地问：“他知道啦？” 祁小染正要回答，洗手间里就传来储墨凡的声音：“祁小染，进来。” 祁小染脸一红，但身形迅速地咻地闪进了洗手间。 小强这才如释重负地迅速瘫坐在沙发，随后马上弹跳起来，摸着湿漉漉的屁股，看了看洗手间的方向，缓缓转过头，看向门口，脸色微沉。 洗手间里，储墨凡换上色彩斑斓的夏威夷衬衣短袖，气宇轩昂地站在祁小染面前。因为是“嘉士伯”那棱角分明的脸，加上刚洗过头发没有打理，发梢垂在额间，看起来就像一个拍海滩杂志的男模。 半小时后，储墨凡带着祁小染和小强站在障气林前。 “小强留下。”储墨凡道，“祁小染跟我进去。” “为什么？”小强一脸惊讶。 储墨凡：“你没有吃过解药，还下过天池。” 祁小染也有些不解：“这是为什么？” 储墨凡道：“天火以人血为燃料，天池现在还有两簇火是他们当初留下了我的血，只有用血祭过铜狮进入天池才不会死……” 祁小染：“那你给我吃的？” “解药。”储墨凡道，“吃过解药进入天池不会看到幻像，也不会第二人格分离。我怕你会不听劝下水救我……没想到……” 储墨凡若有所思地看了小强一眼，没想到第一个下水的竟然是一向对他很有意见的小强。 祁小染一惊：“那，小强也会产生第二人格吗？” 储墨凡淡道：“不会，他并没有能力分离出第二人格。下水就晕了。” “小看人。”小强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要不是怕染染守寡，我才不会这么主动跳下去了。”小小声地说，“而且，你要早说吃过解药才能下去，我才不会下去的。” 储墨凡“唔”了一声道：“现在你知道了，在这里等。” “等一下。”小强见他们要走，连忙叫住他，指着毒气障道，“这个，也是跟天池一样的作用吗？” “我不清楚。”储墨凡摇了摇头，“说实话，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这是为了保护祭台不被更多人发现，用来威慑一些对祭台有好奇心的人。可是现在……” 储墨凡一顿道：“我之前走到这里，有些不一样的感受，而且，我还看到了独眼……他……” 储墨凡看向祁小染道：“我感觉他好像特意在这里等我。”一顿，道，“不，好像是知道储夜爵会来这里。” “储夜爵？”祁小染大惊，“是不是他通知了独眼在这里迎接他？” 储墨凡摇头：“不是，储夜爵出现的前半小时，我可以清楚地知道他的想法，知道他要干什么。他看到独眼的时候也非常震惊，而且……” 祁小染直直地盯着他：“而且什么？” 储墨凡：“而且，如果他是接应储夜爵的话，应该带着他去祭台才对。祭台可以增强储夜爵的力量，哪怕储家的秘术加持，但起码可以短时间内彻底掌握我的身体。” 祁小染喃喃：“独眼，他到底想干什么？” 储墨凡道：“他或许可能想借我们的手彻底脱离储家，或者就是引我们入局，彻底将我除掉。” 祁小染面色一肃：“我今晚就先杀他。” “说什么气话。”小强拦住她道，“这里是他的地盘，你要杀他谈何容易，别被他弄死就好了。不过我现在觉得以独眼的性格，储少说的第一种可能性更大些，独眼想脱离储家。他那么张狂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为人走狗。” 祁小染磨牙道：“就算他想借我们的手脱离储家，难保豺狼不反扑，我们还是小心。” 储墨凡道：“所以我想来判断一下，独眼到底属于哪一种。” 祁小染：“怎么判断？” 储墨凡道：“他给我吃了药，如果他是储老太太的人，只要在障气林里，储夜爵就会开始复苏……” 祁小染大惊：“那如果复苏了怎么办？还是别这么试了，太危险了。” 第395章 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一举动太过冒险了，要是独眼的药没问题还好。要是真的让储夜爵再次苏醒怎么办呢？过了障气林就是祭台的位置，这对他们来说无疑就是更大的风险。 祁小染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可是这次小强却莫名的站了储墨凡的边。 小强看着祁小染道：“如果独眼真的想借此机会摆脱储氏，对我们来说未必不是机会。起码，以后我们只需要对付独眼就好了。独眼是坏着坏，而且他已经是s级罪犯了，全世界都的警察都在盯着他。可是是储家现在还是正面人物，但暗里使坏，这才更可怕。现在我们有机会一举消灭储氏集团，要是能暂时连手独眼，胜算更大。而且，有我们两在，就算储夜爵真的苏醒，我们还对付不了他吗？” 祁小染厉声反驳，十分激动地说：“就算独眼真的想借我们的手脱离储氏，我们现在也只是与虎谋皮，根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小强见她生气，连忙道：“染染，我知道你讨厌独眼，但是……” 祁小染生气地说：“没有但是，你们跟谁合作都可以，唯独他不可以。” 储墨凡抱住祁小染道：“好，如果你不喜欢跟他合作，我们就不合作。但是，这片障气林我是一定要过的。他给我喂过药，我必须得在进入祭台前知道这个药的作用。如果是强化储夜爵爷人格的，我得在进入祭台前做其他的对应措施。” 这是个好理由，障气林也有强化第二人格的作用，祁小染无可反驳，只好道：“那，我们进去。” 走进障气林，祁小染整颗心便提到了胸口。两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储墨凡的变化。 障气林跟灌木林相间，灌木林后就是祭台的入口。 储墨凡刚往想要穿过灌木林便被祁小染拦住了：“你先说你是谁？” 储墨凡失笑：“我只是想去那里看看入口。之前你走之后，我就去了入口，还没有找到就接到内线的通报说独眼要跟你结婚了。” 祁小染这才松了一口气，收回手，道：“可真吓死人。” 储墨凡握住她的手，低笑：“真该吓死的人是我，知道独眼要跟你结婚，我很后悔……” 黑暗中储墨凡的声音低低地传来：“我很后悔，我竟然让你一个人去面对独眼，明明，你很害怕他的。” “我不害怕了。”祁小染反握住他的手，温声道，“以前，真的害怕过，现在不害怕了。” “说起来……”储墨凡道，“你以前在我面前也不这样。” “嗯？”祁小染有些疑惑，“不怎样？” 储墨凡道：“不像现在这么轻松。” 祁小染一怔，突然反应过来这几天自己跟储墨凡的相处真的好像不一样了。她再也没有把他当成那个高高在上的储少，随意去拉他的手，随心所欲的拥抱，说着每一个想说的话题，甚至……还在他嘴里塞过袜子…… 祁小染一想到“袜子”事件，有些不自然地说：“那是因为我看到的都不是你的脸，不是阿夜就是嘉士伯……” 每个人都跟储墨凡差十万八千里，她要能怕起来才怪呢。 储墨凡声音微沉：“因为是别人，所以可以轻松相片，如果是我，就不可以吗？” “那也不是。”祁小染有些不自然，“就是你这样，不像平时那么可怕……” “可怕？”储墨凡的声音越发低沉，“我让你觉得可怕？” “啊？不是不是……”祁小染从储墨凡低沉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微怒的风向，连忙道，“是威严，威严……” “威严？”储墨凡冷声一声，“那水和袜子代表什么威严？” 啊？ 果然算账了！ 祁小染暗叫不好，连忙转移话题，拿小手电指着灌木从后的那一片斜坡道：“你说祭台在哪个位置？我们今晚要不要先去看看？” 储墨凡淡道：“过去看看。” 终于成功转移话题，祁小染松了一口气，走到灌木从前，拿手机筒照了照四周：“没有什么路，我们要是贸然进去会不会被他们发现……咦……” 祁小染看着密密灌木从里那道极窄的一条小道，拉了一下储墨凡道：“你看，这里，好像可以走。” “不是新路。”储墨凡走过去，看着那道只够容纳一只脚大小的小路道，“这里没有种植灌木的痕迹……”蹲下翻了翻泥，翻了好一会看到一截灌木的根，道，“是有人砍出来一条路来了……” 祁小染：“是不是你的那个卧底？” 储墨凡摇了摇头：“不是！障入障气林只要没解药，两个小时内都会呈现第二种人格，只要进来很容易被发现。” 祁小染“哦”了一声：“这个解药，她没有吗？” 储墨凡摇了摇头：“只有两颗。” “只有两颗？”祁小染惊讶地看着他，“那我们今晚用完了，以后怎么进祭台？” 储墨凡道：“看样子，独眼也有。我现在奇怪的是，独眼为什么会有？这药极难制成，耗时大，难量产，配方也不稳定。药效时间也很短。” “他有很多，我觉得。”祁小染将之前进入障气林时独眼把下属的面罩给她，自己就从容的在独气障里进出的事说了。末了道，“我看他可以来来回回随便走。而且看起来对这里也很熟悉。” “来来回回随便走……很熟悉？”储墨凡略一沉吟，“就算他有解药，也不可能这样随意使用，如果真的是多的可以随意使用，他当时应该给你解药而不是抢下属的防毒面罩给你。” “这倒是……”祁小染看向储墨凡问，“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储墨凡嗤笑一声：“有意思……” 祁小染：“你别打哑谜啊，怎么有意思了？” 储墨凡直起身，看了看四周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有人会带我们到祭台……”冷笑一声，“想拿我们做棋子，我倒看看，他能不能承受得住反噬。” 祁小染还想再问，储墨凡已经率先窜入了那片灌木林里。 灌木林有不规则的两米多宽，但是跟斜坡连着没有任何可踩脚处。 第396章 心里莫名一暖 一眼望去斜坡上并没有什么洞穴，祁小染甚至看不到之前跟储墨凡躲过的地方。 “是这里。”储墨凡似乎看穿她的心思，在灌木丛里四处看了看，往有些折塌的某处走去，道，“是这里。” “啊，是，我摔下来的时候，压断了灌木枝。我竟然忘记了。”祁小染不好意思地道，扒开靠斜坡的灌木，果然看到一个山洞，随后恍然大悟：“其实灌木是依山而种的。” 过了障气林是一片平地，可以看到灌木林是整整齐齐的，灌木丛的高度都很整齐，都差不多一个高度，可是事实上并不是。前半部分的灌木确实是种地平地上的，可是后半部分其实是种在斜坡上的，只不过后面的灌木比矮，前面的灌木比较长，看起来高度一样，所以会让人误会只有穿过灌木林才会到斜坡，才能找到山洞。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并不容易找到啊。”祁小染道，“我们得在灌木从里挨个找，得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祭台的入口。” 储墨凡道：“嗯，确实费时，不过不难。” 储墨凡摸出一把匕首斩断靠近山洞的灌木，祁小染见状也跟着一起砍。生生在山洞和灌木林之间砍出一条可供一人行走的小路。 祁小染小小声地问：“这样不怕被发现吗？” “之前我也担心会被发现，但是现在，既然有人要拿咱们做棋子，他自己会替咱们做掩护。”储墨凡从容地走到一处斜坡前，看着那处的山洞，将匕首收了起来，“应该是这里。” “这里吗？”祁小染看着跟其他山洞没什么两样的洞口，跟着储墨凡钻了进去。 入口处跟之前躲避的山洞一样，只供一人猫腰前行，待走了差不多一百多米，便出现一个一米多高的台阶，储墨凡率先跳了下去，祁小染也跟跳了下去，连着往下跳了四五个近一米高的台阶，眼前便是另一片天地。 祁小染看着眼前由青石铺就的巨大的地下通道，忍不住吐槽：“你祖宗怎么这么爱挖地洞，这里挖一个，天池那边也挖一个，风格还挺像。” 储墨凡抬手敲了敲她脑袋：“淘气！” 祁小染莫名被嗔了一下，老脸一红，心里却莫名一暖。储墨凡说的对，好像来了这里后，储墨凡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而是可亲可近可信任的男人。 祁小染握住他的手一紧，忍不住问：“回去s市，我们还会这样吗？” “当然。”储墨凡看了她一眼，握紧了她的手，低声道，“会一直这样，一直……到我死。” “呸呸呸呸呸……”祁小染急堵他的话，呸地唾沫腥子满天飞，“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储墨凡失笑：“考古系的学生竟然怕这个。” 祁小染横了他一眼：“怎么不怕！”拿着手电四处照了照，整个通道就像是用青石板建成的地下通道，墙上也没有什么雕刻物，也没有什么摆件，空旷的说一句话就能嗡出一片回音。 祁小染忍不住问：“这里会不会是避难挖的地道？就跟以前战争时期不少地方都挖了逃生通道。要是祭台应该会有什么雕塑啊，雕刻啊什么的，是不是？” 储墨凡：“你见过？” 祁小染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往前走，侧头看他：“电视啊，书上啊。一般书上对祭台啊或者古代地宫的描述都说极为奢华，每一件物品都极为珍贵。”手电照着头顶，又照了照墙壁，“你看，这里都是光秃秃的石板，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储墨凡：“祭台大都简朴，不会太过繁复，因为要更加接近自然，讲究与天地相融合，如果是皇陵会尽显奢侈。” 祁小染侧头看他，将信将疑：“这样么？” 储墨凡停住脚，将手电筒照在前方，问：“这些，值钱么？” 祁小染不知道他会突然停步，一个不急身子往前一冲，差点栽倒。储墨凡眼疾手快，一言不发地伸臂她圈进了怀里。 祁小染本来有些害羞，但储墨凡没什么反应，立刻也就从容起来。她若无其事地顺着储墨凡的目光看向前方，只见眼前一扇三四米高的青石大门高高地耸在地道里。门上雕刻着两头巨大的青石狮头，眼若铜铃，口如血盆，连牙齿都雕刻地细长尖锐，狮头的长毛也是根根分明，两座狮头栩栩如生，宛若活物。 特别是狮子口里那两团小火焰，看似与青石同色，似乎又有些近乎蓝色，十分诡异。 “这个狮子……”祁小染忍不住问，“这个要怎么进去？” 储墨凡摸出匕首，划出一道血痕来，然后将指尖的血滴在狮嘴的火焰上，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蓝色，然后开始诡异的跳跃起来，同时大门缓缓地往两边打开。 祁小染下意识挡在储墨凡面前，低声道：“小心有机关。” “不会有机关。”储墨凡站在祁小染的身后摸了摸她的脑袋，眼里尽是温柔，“没有储夜爵的血，这道门根本打不开，所以，不会有机关。” 储墨凡想，这个世上只怕再也找不到可以像祁小染这样的女人，可以同他同闯险境，再也没有像她这样可以信任的人与他一起承担那些他不可对外人说的秘密。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祁小染啊，他一定要好好珍惜。 祁小染看着缓缓打开的大门，拿着手电筒照着黑漆漆的洞穴，紧张地看着里面的一切。 洞很大，很深，一眼看去不少钟乳石，有些倒挂的，也有些从地上长的，像一个怪物的牙齿，长的乱七八糟参差不齐的。在那些杂乱无章的钟乳石中央有一个湖，泛着幽幽的蓝光，远远地延升了出去。 再远的地方手电筒的光便不能及，祁小染想往前走走：“祭台在哪里？不会是在湖上？” 储墨凡：“要穿过那个湖。” 祁小染：“那湖水深吗？可以穿过去吗？” “天池水，我可以过去。”储墨凡看着她，“我带你过去。” 祁小染老脸一红：“抱着走那么远，很辛苦的。” 话音刚落，储墨凡蹲了下来：“我背你。” 第397章 只有他们俩 祁小染趴在储墨凡的背上，一手环着他的脖子，一手打着手电替他照着前路，看着他的后脑勺，有些幸福有些恍惚。 幸福和恍惚原因都相同，因为这是储墨凡啊，是她曾经默默地放在心里，顶在心尖上的人啊，是她期待了十年的小王子，是她仰望了半年的储家天才少年，是她订婚半年心都不曾在过她身上的未婚夫。 曾经她无数次幻想过有一天跟他牵手相伴，曾经她无数次幻想过他会因为自己的付出而慈悲回头，曾经她无数次幻想着他会对她说一声“你的付出和努力我都领受”…… 现在，这一切，终于实现了，她所幻想的一切都成了真。 斜坡的山洞里，储墨凡分享了他自小的经历，解除了过往笼在她心头的所有阴霾；祭台的地下通道，储墨凡牵着她的手许她一生一世。 但是，这里黄金岛，是远离s市，远离凌莹莹远离星爵集团的孤岛，这里没有其他人，如果回到s市呢？如果凌莹莹又生病了呢？ 祁小染一时悲凉，圈住储墨凡脖颈的手不由一紧。 “怎么了？”储墨凡已经淌进天池水里，感受到她的异样，以为她担心自己，便道，“不用担心，这里水浅，而且有你在，他不会出来的。” 储墨凡的声音将祁小染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她低低地应了一声，打着手电照了照前方，看着前面一片蓝光忍不住道：“这湖怎么这么大？储夜爵每一次苏醒得出动多少人？是不是每一个来的人都得吃解药？” “嗯。储氏集团的核心人物都会来。”储墨凡背着她一步步缓缓地走着，一边回答她的话，已然知无不言，“储老太太、欧家老太爷、蓝家老太爷，还有下一代各家掌事，都会参与。解药药材极为难得，几乎可以用一粒千万来算……” “一粒千万？”祁小染一时肉疼，忍不住接话。她摸着自己的脖子一脸心疼，“我竟然吞了一千多万的药，我竟然……”一怔，问，“他们都能弄出一粒一千多万的药了，这一人一粒都几亿了，为什么还要唤出储夜爵？都这么有钱了……” “我没有记忆的那一年，储夜爵以我之名，以一人之力建立星爵集团，成为享誉o洲的商业奇才。”储墨凡道，“储夜爵真的拥有常人所没有能力，我曾经也以为那是来自储氏王国建立者的灵魂。” 储墨凡背着祁小染缓缓地走着，也缓缓地说着过往的一点一滴。他的过往大都祁小染都已经知道，但因为时间有限，只知道大概，现在，他为她缓缓述着细节。 储墨凡说：“但是后来夜睿跟我说，这世上根本没有这种邪门的事情，也许有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但是我这种情况必然不属于被夺舍，而是潜在人格被深度透支的一种现象，而且根据他的观察，并不是每一个储夜爵都拥有天才的商业能力。其中就包括我父亲，我父亲也被叫出过储夜爵，但是他的经营并没有让储氏集团多有起色。” “如果真的是被夺舍，应该每一个储夜爵能力都相当，而不是参差不亮齐。而且，通过夜睿的医生，我大概也知道夜睿的过往，只不过他是两个人格共存，对于人格并存时有记忆，不过我现在也有。” 祁小染：“夜睿就是小兔男朋友的爸爸吗？” 夜睿凡“嗯”了一声道：“是一个很可怕老头子。” 天池水没过储墨凡的小腿，并不深，但他走的并不快，而是一步一步极慢也极稳，祁小染觉得有些不对，因为储墨凡的脚步虽然很稳，但莫名有些沉重，忍不住小小声地问：“我很重吗？” 她的身体一向精瘦，因为长期运动和锻炼的缘故，虽然看起来比较纤瘦，其实实际上并不是那种轻飘飘的体重。 “不是。”储墨凡没有隐瞒，直言道，“天池水有漩涡力，虽然看起来很平和，实际上水下有漩涡。” 祁小染恍然大悟：“难怪我之前把手伸进水里的时候好像有一股力量拽着我的手往下坠。” 储墨凡有些不悦地警告：“不要碰水。” 祁小染“嗯”了一声，乖巧地解释：“我就只碰了一下。” 储墨凡：“以后也不要碰了。” “嗯。”祁小染侧头看他，问，“水里有漩涡力，还要背着我，很累？” “不累。”储墨凡抿着唇往前走，声音并不喘。 可是祁小染却借着手电筒的光分明看见他耳根染了一片红霞。 “你在害羞吗？”祁小染扑棱了一下他的耳朵，看着那一片白皙的肌肤又红了几度，顿时失笑，伏在他的背上，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原来你这么害羞啊。” 储墨凡闷声道：“累的。” 祁小染：“你不是说不累吗？” 储墨凡：“……” 虽然是好心没错，储墨凡却也生生吃了个哑巴亏，只能沉默生忍。 祁小染心情大好，之前的隐忧和悲凉都散了些。她打着手电照了照前方，看着不远处蓝色的尽头，道：“快到了。” 储墨凡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只是眉尖微锁着，快走到岸边的时候突然来一句：“凌姨的孩子，当年好像藏起来了。” “你说莹莹？”祁小染见储墨凡此时还想着凌莹莹，心里有些酸涩，但还是安慰道，“我们都在边，独眼也在这边，她在s市很安全，你不用太担心。” 储墨凡蹙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 祁小染低声道：“如果记忆里是凌莹莹的事情，可不可以……现在先不要说。” 因为这是属于他们的时光，她不想这段记忆里有别人，一点都不想。 储墨凡“嗯”了一声，迈步走到岸边，正要蹲身将祁小染放下，祁小染生怕他再提凌莹莹便已经自己跳了下去。拿着手电照着四周，转开话题：“祭台在这边吗？” 储墨凡握住她的手前走去：“在这边。” 祁小染有些不自然的抽了一下手，却被储墨凡握紧了，再抽不出来。 第398章 如临大敌 淌过钟乳石下的天池水，岸上是十分纯朴的泥石路，石头大小不一，镶嵌在泥里，拼成一条可供一人过的窄路，远远地往前延展，四周的墙壁也是泥石混合，十分古朴，与门口的青石板路相比就显得分外有历史感和神秘感。 储墨凡道：“听说祭台最初是建在沼泽地上的，储氏人王朝的某个国师却说这里是通往幽冥之门，便命几名死囚在此处打下石桩，以此引渡初代先人储夜爵的灵魂。” 祁小染叹道：“只怕不只几名死囚？想要打下这么多石桩，几名死囚怎么够？这可是沼泽地。” 储墨凡淡道：“封建王朝的话语权向来在掌权者手里，史书也在掌权都手里。真正如何，明白的自然明白。” 祁小染叹息：“掌权者就是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储墨凡握着祁小染的手一紧，语音微沉：“……我也是这样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好像是！ 祁小染竟然觉得十分认同他的话，一时无语反驳，一时也说不出违心的安慰。沉吟半晌才道：“你从来不枉顾人命。” 储墨凡嗤笑一声，似对她的安慰颇有不屑：“我不过遵守这个社会的规则，若是在封建王朝，说不得我也会是那样的人。” 其实，这，好像也是的！ 祁小染更加不知道要如何反驳，便也不再反驳，只好四下观望着，转开话题道：“泥石路虽长，却并不宽阔，看不出来有些哪里可以做为祭台啊。” “这里。”储墨凡拉着她的手绕过有临近钟乳石的墙，便看见一条可供一人能行的斜陡峭的白色台阶。 台阶设的又斜又陡，两侧悬空，并没有任何扶手，借着手电筒的光往上看有种悬空感，隐隐有种天梯的感觉。 “小心。”储墨凡率先上了台阶，大步往上走，道，“小心路滑。” 话音刚落，祁小染脚底一滑，整个人便趴在台阶上，以匍匐的姿态仰望着储墨凡，尴尬的笑了笑：“这地真的好滑。” 祁小染一撑手准备爬起来，手指碰到台阶的那一瞬间，两眼一亮，惊地合不拢嘴：“玉，这是玉啊。” 储墨凡返将拉着她的手，将扶起来道：“是，汉宫玉梯，当然是白玉。” 祁小染跟着他一步一步往上走，两眼里全是“”：“你们的储老太太到底想多有钱啊，这么多的汉白玉，得是多少年的古董啊，实在太差钱把这些汉白玉都撬回家不是更好吗？非要祸害你。” “储夜爵代表源源不断的金钱，这些汉白玉毕竟有限，迟早会花光。”储墨凡道，“储家不只要有钱，还要世世代代有声有望，受人敬仰，这就必须出代代出一两个令人惊艳的人来。否则徒有钱财也只是暴发户，并非贵族。” “好贪心。”祁小染喃喃，“我要有这么多钱做梦都能笑出声来。”转而道，“不过人都是贪心的，当初在乞丐窝的时候就想着有一天可以自由，逃出乞丐窝后想着阿叶快点好起来，后来自由了阿叶也好了，却还是想要更多……” 储墨凡走在前面无法回头，问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拿到。” 祁小染轻笑：“我要说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你也帮我拿到啊。” 储墨凡道：“你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何况，现在真要去星星月亮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体能允许，我们都可以去星星去月亮……” “噗哧！”祁小染笑了，“还去星星去月亮，我开玩笑的。” “如此更好。”储墨凡道，“他命虽然可以让人身体表现的伤痛恢复，肉眼看不见，也可以快速恢复伤口，但是，他命伤害细胞组织，真要航天，只怕我们的身体状况都不能合格。” 储墨凡走完最后一级台阶，转身握住祁小染的手将她也拽了上来。 “哇！”祁小染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喃喃，“这是，天宫吗？” 一轮圆月当空，黑漆漆的夜空里是漫天星辰，圆月在星辰当中，大如圆球，仿佛触手可极。 储墨凡失笑：“不过是个布景。” “哦。”祁小染反应过来，仔细看，这月亮确实也大的假了，当下喃喃道，“这弄的也逼真了。” 白玉台阶走到头，上面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平台也是用成块成块的白玉铺地，中央有一个十分精致的雕刻着龙纹的四柱黄金床。 而诺大的平台上，只有这么一个黄金床，其他什么都没有。 祁小染看着走到黄金床旁边的储墨凡问：“这就是祭台吗？” “嗯。”储墨凡站在黄金床边，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床上。 “怎么样？”祁小染连忙冲过去扶住他，却发现储墨凡眼白部分在飞快地红白交替着。 祁小染连忙抱住他，紧张地问：“是不是储夜爵，是不是？” 储墨凡紧紧地抱住她，枕在她的肩上，喃喃：“祁小染，祁小染……抱抱我，抱抱我……”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祁小染连忙紧紧地抱住他，紧张地有些无措。她不害怕自己遇到危险，因为她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的危险。 可是现在她慌了，因为出事的是储墨凡，她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储墨凡的危险。 好在，储墨凡显然有自己的应对办法。抱着祁小染腻歪了半天似乎恢复了一些。 祁小染紧紧地抱着储墨凡，感受着他在自己怀里的一点点变化，心理莫名的一点点满起来，是她让储墨凡好起来，是她让储墨凡安心起来的。 祁小染紧紧地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安心又满足。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突然一个温和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祁小染猛地回头，可是身后却什么人都没有。 储墨凡脸色一变，紧紧地拉着祁小染的手，沉着脸看着四周：“既然来了，还躲躲藏藏的干什么？” “不躲着，我怎么会知道原来这个丫头竟然还能克制祭台的力量呢。”那个声音温和柔软，笑意绵绵的，听不出一丝敌意。 可是祁小染却从储墨凡的脸上看到了“如临大敌”四个字。 第399章 储老太太 “怎么了？”祁小染忍不住问。储墨凡不是那种会闻风变色的人，印象中他一向淡定从容，面对一切都是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像现在这样虽然只是脸色微变，但已经是她过往见所未见的样子了。 “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阿凡，这些年你不是表现的很好么？怎么现在紧张了？是因为她吗？” 温和的声音继续传来，同时黑漆漆的空中出现一道周身带着闪闪光芒的雪白的身影，仿佛嫡仙来自九重宫殿，她的身后还站着几名身材高大的黑影，仿佛侍者。 待她缓缓走近，祁小染才发现哪是什么闪闪的金光，根本就是有人拿着手电筒照着她反光的，而且，要说是嫡仙……身材虽然挺好，但这脸看起来未免有点老。 毕竟一般仙女永远都是少女颜，而眼前这个阿姨虽然保养得宜妆容精致，那张眉眼分明的鹅蛋脸难掩曾经的风华，但眉眼与唇角那连手术刀都切不掉的岁月刻痕，还是让她暴露了年龄…… 这么看……怎么也有四十多岁了！ 祁小染想着，转头看向储墨凡，有些确信地问：“她……就是你奶奶吗？” 虽然不像永远青春的仙女，但也不太像储墨凡和蓝子蘅他们常挂在嘴上的“老太太”啊。但是，要不是老太太，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让储墨凡如此紧张呢？ 储墨凡握着祁小染的手一紧，但神情已经恢复如常。他从容地吐出了嘴里的牙胶扔地上，一手袖着口袋，看着眼前这个美貌的阿姨，漠然地叫了一声：“奶奶！” 噗！ 还真是奶奶！ 祁小染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悄眯眯地靠到储墨凡的身边，小小声地问：“你奶奶几岁了？” 储墨凡淡道：“九十八！” “九十八？！”祁小染两眼瞪地咻大，打量着精神烁烁的美貌阿姨，由衷地赞美，“您可真健康长寿啊……” “呵~” 老太太向来自视甚高，更加自恃美貌。平时大家得知她真实年龄时都赞美她保养得宜，年轻美貌，祁小染竟然赞出“健康长寿”这种话来，储墨凡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太太也没有想祁小染能说出这种没有见地的话来，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但随即消散，脸上仍然挂着得体温和没有一丝侵略性的笑容。 “以前瞧不出来，现在看着，确实有些蓝琪的模样。”老太太扫了祁小染一眼，目光还是落在储墨凡的脸上，无比慈祥地说，“阿凡，来这里怎么也不告诉奶奶和叔叔们，没有大家帮助，你怎么能开启祭台呢？” 话音落刚，周围四面墙壁亮起了满墙的火把，把原本黑漆漆地只能靠手电筒的光照亮的白玉台照地大亮，也把周围的一切照地灯火通明。 老太太身后的一面墙壁缓缓打开，身后露出一个巨大的空间，储赢涛和欧迪分别扶着两个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独眼！”祁小染齿缝里狠狠地迸出两个字。此时就算祁小染再不懂阴谋论，也知道自己是被设计了。 祁小染往储墨凡身边靠了靠，低声道：“要不要想办法走？” “走？去哪里？我可爱的儿媳妇！”储赢涛走到老太太身后站定，笑眯眯地看着祁小染问。 祁小染“呸”了他一声，不屑道：“四五十岁的人了还躲在一个老太太背后，真丢人。” “这是礼仪，不经驯化的小乞丐，你不懂。”储赢涛淡道。 “礼仪啊。”祁小染淡道，“我还以为你怕我打你故意躲在老太太身后呢。” 话音未来，祁小染手腕一掷，一道寒光照着储赢涛的脸便射了过去。 储赢涛虽然站在储老太太身后可是他身量高，露出一个大脑袋，此时见有暗器，想也不想，抱着脑袋老太太身后一蹲，嗷嗷大叫：“救命，救命……有暗器，有暗器，把她抓起来，抓起来……” 保镖们立刻挡在老太太面前，同时“叮当”一声有东西落了地。 “哈哈哈哈……”祁小染指着他们笑地前仰后合，“储大伯，你可真有礼貌啊。” 众人低头，看见一小片白玉掉在地上，碎成几片小渣渣，有的还在地上溜溜地转着。 储墨凡揉了揉祁小染的脑袋，低嗔一声：“胡闹。”眼里却带着一丝难掩的笑意。 储赢涛气地满面通红，他蹭地站了起来，冲跟着老太太一起从“天上”下来的保镖道：“给我把她抓起来。” “别胡闹。”老太太淡淡地扫了一眼储赢涛，神情仍然从容祥和，可是储赢涛反而受到惊吓般哆嗦了一下，讷讷地往后缩了缩，乖顺地低下了头。 “我们家的孩子都太娇气了。”老太太看祁小染神情越发的祥和，“赢涛虽然是可以当叔叔的年纪，可是在我这个老太太的眼里还是个孩子。阿凡虽然很能干，在我这个老太太的眼里，仍然也是个孩子。他想做什么啊，我都会想搭把手……” 老太太看向储墨凡道：“阿凡，打开祭台可得四把钥匙，就算你有心脉的钥匙，也看不到祭台的奥秘的。”抬手指了指身后两位老头道，“奶奶带了蓝爷爷和欧爷爷，我们都带了钥匙，你真的想要看祭台的奥秘，奶奶和爷爷们都可以帮你的。” 老太太话温柔，人也温柔，祁小染自认看透世间人情冷暖，可以看出一个人真心假意，可是这个老太太如果不是一早就知道她跟储墨凡的立场相对，否则她真的会以为这是一个特别温柔善良的长辈，说话轻柔慢语处处为人着想。 不过现在就算她知道储老太太是敌人，她也把不准下一步要怎么办。她刚刚出手试探，发现储老太太似乎并没有要武力攻击他们的想法。而储墨凡现在也是一派神情漠然，看不出情绪，不知道他是要逃还是留下来周旋，还是有什么妙计不但不用逃还可以取胜。 祁小染感觉自己在看两个高手决斗，根本看不出对方准备用什么招，却已经杀人与无形。 第400章 好健康长寿啊 “我也不过刚上岛，奶奶是什么时候来的？”储墨凡不答反问。神色也如往常，冷漠淡然，不亲不疏，试探着老太太的消息来源。 老太太温和地笑着：“阿凡划走了半片岛，黄金岛终归还是储家的，阿凡带媳妇儿回来，奶奶哪有不来见见的道理。” 老太太话里带刀，告诉他虽然他划了“死无岛”自立，但到底也是黄金岛上的，而黄金岛是属于储家的，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会有人第一时间向她汇报。 储墨凡有意试探老太太是把探子按哪里了，但老太太这话避重就轻，滑头地避开了储墨凡的问题指向。 不过储墨凡也不在意，毕竟要在这样的老人精嘴里套话本不容易。 “夫人，既然阿凡和接班人都在，不如我们开始仪式。”欧迪扶着的老头子突然开口道，“我这把老身子骨撑不住再来第二次了。” 这老头嘴里称呼着“夫人”，言语间却并没有多有礼貌，甚至颇有几分不耐。 老太太也不恼，笑眯眯地看着储墨凡道：“听见了吗？欧爷爷乏了，你要不听话，可不要怪奶奶心狠啊。” 储墨凡扬了扬眉：“奶奶不用客气，这里都是自己人，也没有媒体，假慈悲的事就不用做了。” 老太太笑了：“万事习惯才能成自然，人前人后一致，临阵才会从容。” “厉害。”祁小染忍不住打断她为她竖起大拇指，坏人做到这个地步真的不太容易。相比老太太祁宝儿和凌莹莹是何等的小儿科，人前人后变个脸，随时会心绪不称拆穿，可是这老太太人前人后都是一张慈祥的脸，只有肚子里的坏水是真的，却谁都瞧不见。 真正高手中的高手，害到谁谁倒霉。 “真可爱。”老太太冲祁小染温和地笑了笑，随后抬了抬手，“把人给我拿下。” 她话音刚落，祁小染就冲了过去。本来打算擒贼先擒王，谁知刚走一步，空气里响起一阵齐刷刷的“卡擦”声，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 “这么有钱……”祁小染看着眼前那一排的保镖和从老太太身后那个石门走道里跑出来的一排执枪保镖吐了吐舌头，乖巧地举起双手往储墨凡身边退去，却发出，陆陆续续地有一些黑衣人从那条白玉天梯里跑了上来。 转眼间他们就被五六十荷枪实弹的黑衣人包围了。 祁小染道：“难怪你们家费钱，养着军队，可不费钱嘛！” 老太太笑了笑：“话可不要乱说，我们都是合法商人，怎么会养军队。”抬了抬手，“请小少爷回来。” 话音刚落“轰隆”一声，那道石门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同时整个地下洞穴都摇晃了起来，那些原本高高挂在黑色“夜空”中的“星星”都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 整个白玉台开始倾斜，拿枪的人也开始东倒本歪起来。 “皇陵，有人在炸皇陵……”欧老头突然惨叫起来，一把推开欧迪道，“快，快去皇陵看看，别出事，可千万别出事啊。”看着另一个被储赢涛扶着的老头，凄厉地质问，“我就说你们蓝家靠不住，皇陵一直由我们欧家看着都是好好的，刚到你们蓝家手上就出事……” 蓝老头也是晃地东倒西歪，却还不忘吹着胡子反击：“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欧家故意找事，好拿回皇陵……”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老太太终于挂不住笑容，她紧紧地扶着一个壮汗的胳膊，依然沉着地指着一个人吩咐，“你带二十人过去看看，保持通讯器畅通，有事随时汇报。” 欧老头道；“他们去我不放心，让阿迪过去看看。” 老太太道：“那边情况不明，如果是死无岛那边的人干的呢？你不想要阿迪的命了吗？” 欧老头这才做罢，道：“那现在怎么办？咱们难道还去保储夜爵吗？” 老太太道：“现在震感已经缓解了，我们还是先保储夜爵……”转头一看，眼前倒了一地的人，哪里还有储墨凡和祁小染的身影。 老太太脸色一沉，厉声问：“人呢？人去哪里了？” 那些黑衣人面面相觑，摇了摇头。有人走到那些倒在上的人，向老太太汇报道：“脊椎断裂，昏过去了。” “脊椎断裂？”老太太眸光一冷，冷冷地看向蓝老头，“蓝连栾养出的好人！” 蓝老头脸色大变：“连栾去红莲是当初你们都同意的，不关我的事。” 老太太冷哼一声：“没有我们的钥匙，他也毁不了祭台。既然他要开心脉，刚好，我们可以趁机进入祭台，彻底唤醒老祖宗。” “我，我不去了。”欧老头摇了摇头，“皇陵才是我们现在真正的收支来源，储夜爵到底不稳定。而且，我看这祁小染能在我们面前悄无声息地干倒这些人，也不是等闲之辈，我们几个老头子下去，只怕有去无回。” 老太太沉声道：“为什么现在会有皇陵产业？还不是五十年前的老祖宗想出来的吗？为什么我要牺牲我的孙子叫出老祖宗，还不是因为靠皇陵已经快要撑不住你们的花费了吗？”看向欧迪，“这次保住阿迪咱们上贡了一个集团公司……”看向蓝老头，“为了救了连栾，各国关系也进入一个集团公司十年的收益……” 看向欧老头道：“处处要钱，你却还指着皇陵……” 欧老头被说地哑口无言，硬着头皮道：“皇陵原来我们看着的时候收益挺好的，蓝家刚接手就变成这样了……” 蓝老头激动地说：“连奕接手黄金岛才一个月，连格之前虽然看着皇陵，可是实际对外接触生意还是你们欧家人……” “行了行了！”老太太喝斥道，“现在怎么样？你们要么跟我下去，要么把钥匙给我，我去！我这个老太婆！” “去去去！”蓝老头连忙道，“我跟你去。” 欧老头有些不愿意：“我血糖高……” 老太太看向欧迪，果断地说：“我手里有百分之三十的欧股份，你要跟我去，以后欧家你做主。” 欧老头不可思议地看老太太：“你，你怎么……” 第401章 你想干什么 老太太看着欧老头一眼，温温一笑：“欧大哥，阿迪已经长大，你这次带他来祭台不就是准备让他接手欧氏了么？既然你身体不适，阿迪刚好又在这里，不如这次就由他亲手开启祭台，得到先祖的庇佑。”一顿，看向欧老头，问，“您不会在外面还给阿迪留了个小叔叔什么的？” “一派胡言。”欧老头气地发抖，对欧迪道，“阿迪，爷爷不是不让你去，是不放心你，打开祭台，需要钥匙，也需要血……” 老太太笑眯眯地提醒：“手指一滴血。” 欧迪看向欧老头，正色道：“爷爷，既然您害怕，那我替您去。您在这等我。”看向储老太太道，“储奶奶，我跟您去。” 老太太温和地笑了，对欧老头道：“欧大哥，您就在这安心等我们，等下面的事结束，我们再一起去皇陵。皇陵那边由连格看着，您可别一个人过去。连格跟连栾相交甚好……” 欧老头叹了一口气：“算了，还是我自己去。” 老太太笑了笑：“其实我看阿迪这段时间表现极好，也有大能，您不必再顾虑那个小强。” 老太太这话说的温和，却是极狠地挑拨离间。表面上在劝欧老头放权，实际上却在暗示欧老头有可能会让位给小强。 欧迪本来就不是聪明人，一听这话立刻中招。他恭恭敬敬地对欧老头道：“爷爷，我去，咒语我都记得。” 老太太也道：“是啊，阿迪可以独当一面了，之前在s市也是因为对手是阿凡，阿迪难免稚嫩，经过这段时间的提升，阿迪完全可以成为欧家的家主了。” 老太太看和蓝老头，笑眯眯地问：“是不是？蓝大哥？” 蓝老头有点晃荡，犹犹豫豫地半天才道：“是，是啊，阿迪这么乖巧，比我们蓝家的孩子好太多了。现在但凡连栾连格出息点，也不用劳动欧大哥和夫人亲自来黄金岛一趟。” 欧老头气极：“你在胡说什么？那种地方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进去吗？阿迪……” 话音未落，欧老头腰间一紧，欧迪手里拿着一把枪顶在了他的腰上，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爷爷，我知道你想选那个畸形佬，我知道你跟他下过棋，夸过他是欧家最聪明的孩子，仅次于储墨凡。但是爷爷，我才是您亲生的孙子啊，我们才是流着相同鲜血的人。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欧老头脸色一变：“你，你这个不孝子，你，你想干什么？” 老太太似乎也被欧迪的举动吓了一跳，地面仿佛余震般轻轻地晃，老太太一个踉跄扶住旁边的保镖，可是保镖一个打滑撞在欧迪身上…… 与此同时“砰”一声枪响，所有人都惊恐无比地看着拿着枪的欧迪。 欧老头简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胖胖的肚子上的那个枪口，子弹从他的后腰直接射穿他的腹部，鲜血仿佛红色的水从由枪口射出的弹孔里汨汨流出，源源不绝。 欧老头仓皇失措地去按自己伤口上的血，鲜血穿过他手指的缝隙涌出来，染满了他胖胖的手指。 欧老头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一脸惊讶的欧迪，短暂地说了一个“你”字，肥胖苍老的身体往后重重仰去，震地地面发出“嗡”一声闷响，也震地所有人回过了神来。 欧迪率先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蹲下身从欧老头的裤袋里摸出一把钥匙，看向老太太，故做从容地问：“要去祭台吗？” 老太太跟蓝老头互看一眼，随便笑了笑：“也好，我会让人安置。” “不必了。”欧迪淡道，“我爷爷垂钓时撞了礁，落海后被鲨鱼吃掉了，你觉得可以吗？储奶奶？” 老太太笑了笑：“自然可以。”看向两名保镖，“照欧少主的吩咐处理。” 欧少主！ 欧迪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且满足的笑容，将钥匙装进口袋里，冲储老太太道：“还请储奶奶领路。” 老太太笑了笑，看向储赢涛道：“扶好你蓝叔，别让人摔着了。” 储赢涛若有所思地看了老太太一眼，道：“阿妈放心。” 老太太点了点头，走到了那架因为方才地震而歪倒在一边的黄金床。 与此同时，一个布满淡蓝色幽光的地下洞穴里，祁小染和储墨凡站在一块一个半人高，一人长的闪着蓝色莹光的发石头前，满眼的惊讶、惊艳。 “这，是宝石吗？”祁小染没有想到那架黄金床仅仅只是一个开关，真正的祭台在钟乳石天池湖的下面。 “不是！”储墨凡握住她伸向祭台的手，道，“有摄魂之力。” “这么邪门的吗？”祁小染吐了吐舌头，“比天池水还厉害吗？” 储墨凡道：“同样的材质，这是固态。” “固态？”祁小染沉吟片刻，喃喃，“蓝色的天火，蓝色的天池水，蓝色的祭台……都是同一种材质吗？” “嗯。”储墨凡道，“不同形态作用不同。” 祁小染道：“不得不说你们储家的老祖宗真的太有想法了，难怪你这么聪明。” 储墨凡：“在战争时代，再聪明的脑袋也抵不住枪炮。” 祁小染伸手在额前画着十字：“祈祷世界和平，储墨凡的聪明脑子可以抵挡枪炮！” “噗哧！”储墨凡失笑，原本因为找不到祭台心脉之锁而肃穆的脸也染上了笑意。 储墨凡揉了揉祁小染的脑袋：“淘气！” 祁小染失笑：“我又不是小孩子！” “是小孩子！”储墨凡认真地说，“在我眼里，你就是那个偷偷给我送吃的的小女孩。” 祁小染：“那在我心里，你还是那个给我送鞋子的小王子呢！”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快点？现在是磨磨蹭蹭的时候吗？”一个粗狂的不耐烦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地下室传来。 “独眼？！” 祁小染顿时毛骨悚然，全身的毛孔都在瞬间竖了起来。独眼怎么会来这里？而且先一步在这里等他们？ 祁小染猛地转过头，果然看见独眼一身黑衣站在角落里，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们。 祁小染立刻将储墨凡挡在身后，戒备地看着独眼，厉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想干什么？” 第402章 我只相信你 独眼一扫平时所有目光都落在祁小染身上的样子，只站在角落，没有戴眼罩的眼睛仿佛一道利箭，冷冷地落在储墨凡的脸上，徐徐道：“天之脉，地之心，天地之脉，行之道……祭台以储家人为祭，储家人为心，心定才有脉……” 储墨凡看了他一眼，问：“为什么帮我？” 独眼淡道：“老子的事轮不到你来问，他们马上下来了，老子没时间管你们。” 储墨凡略一沉吟，对祁小染道：“我上去后，储夜爵马上会出现，你不要怕，我也会在，我们一起找到心脉，打开之后，里面会出现一盏蓝色的灯，同样的材质，用你一滴血，就可以浇灭，那个时候，我就会真正的回来，不要让他们抢走灯。” 祁小染警惕地梭了一眼站在角落的独眼道：“你相信他？” 储墨凡道：“既然到了这里，四面都是他们的人，要逃不容易，再来一次也不容易，不如孤注一掷，而且……我觉得独眼好像有隐情。” 祁小染脸色微沉，储墨凡立刻抱住了她，低声道：“对不起，他欺负过你，你不喜欢他，我知道。现在，我只能一试，也只能拜托你。” 祁小染没想到他会留意到自己情绪的变化，心里一暖，同时也隐隐有些羞愧，这种危难当头，她竟然还有功夫耍小情绪，当下用力抱住储墨凡，认真地说：“我相信你，我听你的。” 储墨凡松开她，在她额前亲了一下，低声道：“谢谢你，祁小染，让我在世上还有可以相信的人。” 祁小染用力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是一个靠谱的人。” 储墨凡失落，独眼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过了一分半钟！” 储墨凡这松开祁小染，缓缓地躺在闪着蓝光的石床上。就在他刚躺下的一瞬间，石床便像突然间被充电了一样开始忽闪忽闪起来，一道道蓝光仿佛“x”光将储墨凡从头到脚的扫了一遍，如此来回扫了有七八次后，蓝光方才停止流动，聚成四个手指大小的蓝色光点分别停要储墨凡左右两臂外侧和左右两只脚踝的外侧，最后一道一个拳头大小的蓝光停在储墨凡的头顶，再也不动。 四个小光点，一个大光点。 祁小染凑过去看了看，发现每个光点处都有一道钥匙孔。 本着四点一大选最大的原则，祁小染摸出钥匙，准备插入储墨凡头顶的那个洞里。与此时同时，躺上在床上的储墨凡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用带着诱惑的声音对她说：“把钥匙放到右边的心脉。” 祁小染拿着钥匙的手一怔，看着储墨凡疑惑地问：“是右边吗？你头顶的光最大。” 储墨凡肯定地说：“右手为大，右边是心脏。” 古代似乎是这样，很有道理。 祁小染：“哦，好。” 祁小染刚准备把钥匙放进去，就听得储墨凡又开口了：“祁小染，不要上当，放在头顶……” “哈？”祁小染震惊地退开一步，盯着储墨凡，仔细地盯着储墨凡的眼睛看，“哪个，是储墨凡？” “嘘，别动！”就在此时，独眼的身后在身后传来，祁小染后腰一僵，一把匕首顶在了她的后腰上，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拉着她往后退去。 “独眼！”祁小染恨地切齿，“我就知道你这种人不可信，偏偏，偏偏……” 偏偏像储墨凡这么聪明的人竟然会着他的道。 独眼伏在她的耳边低声威胁：“不想储墨凡死，就t给我安分点。” 祁小染气不打一处来，可是自己和储墨凡都在危险之中，一时瞻前顾后，只能先暂时听话，图后面可以找到机会脱身。 她刚刚安静下来，不远处便传来了一个脚步声，同时老太太欣喜的声音传来：“祭台钥匙开了，快。” 储赢涛道：“祁小染没在这里，会不会有埋伏？” 老太太：“开锁，储夜爵可以处理这一切。” 老太太和储赢涛、蓝老头和欧迪很快就出现在祭台前，祁小染一惊，生怕他们对储墨凡动手，耳边便传来独眼的警告：“储老太太身上两把钥匙，欧、蓝两家各一把，但没有密钥开启不了钥匙……” 独眼低声道：“等那几道锁开了，你把钥匙入到头顶的天脉。然后，用你的血，先滴入心脉，从左侧至右，从上到下，熄灭所有的天灯，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失去唤醒储夜爵的可能。” 祁小染一怔，她打从心底里反感独眼，可是此时却又莫名地觉得他说的很对。 可是这是独眼啊，真的值得相信吗？ 就在祁小染还在想独眼的话有几分真实的时候，祭台那边几个人开始念念有词地说了一句后，将钥匙放进了储墨凡身体两侧的钥匙也里。 同时洞里又像地震一样的晃了一下，站在祭台边的人都晃了一下踉跄，也就在那一瞬间，独眼窜了出去，“啪啪”连着两个飞踢便将四个养尊处优的人给踢地飞了出去。 “连栾？连栾？”蓝老头仰在地上，跟一只胖龟一样，半天翻不起身，惊讶又震怒地看着独眼，“你竟然，竟然真的是叛徒。” “叛徒？这怎么能算是叛徒呢？”独眼冷笑，“我什么时候又是你的狗过？”冷喝一声，“祁小染，还愣着干什么？” “好！”祁小染根本不及多想，也跟着窜了出去，飞快地把钥匙放进储墨凡头顶地的蓝光里，随后切开食指，依照独眼的方法开始滴血。神奇的是，储墨凡从头到尾，只能说话，连手都不能抬一下，仿佛根本没有动弹的力量。 “赢涛，快，拉住她，她在来天火，快去拦住。”老太太愤怒地睁大了眼睛，“连栾，你怎么能这么说？这些年家里对你不好吗？你想干什么，我们都支持你，你为什么要这样？” 独眼一脚踢飞储赢涛刚刚从怀里摸出来的枪，一脚踢在他的胸口把人踢地飞了出去。同时缓缓地举起了右手，亮出手里的遥控器，指着刚才藏身的墙壁，狂笑道：“这里面就是皇陵的秘密，就是你们储氏的秘密，一会我就炸掉这面墙，让世人看看所谓的贵重是什么样的，让d国的国王陛下看看，他亲手封下的候爵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第403章 救自己还是救储墨凡 “连栾，连栾，作孽啊。”蓝老头艰难地翻过面，爬起来，胖乎乎的脸上充满了悲伤，“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样死了有什么脸面去见九泉之下的祖宗，有什么脸面去见蓝琪。” “闭嘴？！”独眼仿佛在一瞬间被踩到了痛处，指着蓝老头厉声道，“你没有资格提蓝琪。” 他的手在老太太、蓝老头等人的脸上指过，地下室蓝色的光照在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暴戾又疯狂，“你们这些人都没有资格提她的名字，你们这些臭虫，你们这些垃圾，你们根本不配为人。今天，我就把你们这些臭虫的嘴脸放给全世界的人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这些锦衣玉食，举止高贵，谈吐斯文的贵族，脱了这层人皮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太太大叫：“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独眼猛地一按手里的遥控器，“砰”的一声炸响，紧跟着“轰隆隆……”一声闷响，他身后的墙壁仿佛融化的冰欺凌，泥土、石渣、粉末一层层地往下滑，里面耀眼的光芒一点点地穿透到祭台这边来，直到整面墙壁尽数倒塌，露出里面一个巨大的工厂和一大群蓝色工作服低头作业的工人。 那些人仿佛没有任何知觉，也似乎听不到任何声音，那一声炸响和一面墙壁的倒塌对他们没有半分影响，从头到尾，他们一次都没有抬起过头往祭台这边看一眼。 独眼看着老太太，疯狂大笑着：“你说，如果世人知道所谓的储氏集团竟然是世界上大的毒贩，你说，你们储家将来会怎么样？”看向蓝老头，“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家族会怎么样？” “你疯了吗？”欧迪大叫，“连栾，储家是怎么帮你的？如果没有储家，你现在还只是贫民窟的乞丐，你怎么能做这种背信忘义的事？你还有没有人性？” “背信忘义？”独眼走到欧迪面前，一脚踢在他的胸口。 这一脚独眼一点力气也没留，欧迪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摇晃了一下，然后“砰”一声，重重地砸在上，直接摔出一口老血，痛地他几乎当场晕了过去。 独眼轻蔑地看着欧迪，又看看蓝老头：“这世上还有谁比你们更背信忘义？还有什么人比你们更没有人性？为了得到一把不知所谓的钥匙，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被杀手虏走……”看向老太太，“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秘术，不惜牺牲自己亲孙子的命。” 他悲愤的独眼里闪着无比愤怒的光：“只是为了让自己过的好一点，为了让自己被人羡慕，为了别人崇拜的目光，为了那些虚无的赞美，你们宁愿牺牲自己的血肉。你们亲手，把她……把她变成了疯子，你们亲眼看着她被万人凌虐……” 独眼一把扯掉那只皮制眼罩，露出那只眼皮被刀锋劈成两半的伤眼，赤红而狰狞，仿佛从地狱爬上来的厉鬼，凄厉悲愤，带着无尽的咒怨。 独眼的声音也越来越凄厉，越来越疯狂：“今天，我就毁掉所有你们用人命得来的名声，我要毁掉你们用她的命换来的财富，我要你们生不如死……我要让她在天上，看着你们的后半生活的生不如死！” 五把钥匙尽入没入锁也内，祭台咻地变成一个巨大的蓝色光球，储墨凡整个人被那团蓝光包围着，带动着，缓缓地飘到半空中。 同时，祭台失去所有的光亮，变成一块黑色的石头，而原本的那几个放入钥匙的蓝点处，原本并没有拼接痕迹石头上，竟然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圆洞，而每个黑洞洞的石洞里，都亮着一盏古老油灯，而每一盏灯上都亮着小拇指大小的蓝色火焰。 祁小染以匕首切点手指，照着独眼的指示，先滴入一滴在顶头的那道火焰上。她怕血不够，灭不掉，刻意切了道大口子，血水顺着指尖垂落在蓝色的火焰上，在血水接触火焰的那一瞬间，祁小染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血正一点点地吞食着那点蓝色的火苗，很快就将蓝色的火焰灭尽了。 也就在蓝色火焰消逝的那一瞬间，绕在储墨凡头部的蓝色光晕缓缓退去，露出储墨凡的头。 祁小染一喜，连忙叫了一声：“储墨凡！” 储墨凡大怒：“祁小染，祁小染，你敢，你竟然敢……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 “哦，不是储墨凡。”祁小染有些失落，继续洒血。至始至终，她的耳边萦绕着独眼和老太太他们的变化。 开始的时候祁小染集中精力灭灯，可是当她听到独眼说到“蓝琪”的时候，听到他说“让她在天上看着你们生不如死活着的”时候，祁小染开始心神一松，脑袋“嗡嗡”做响。 她心头方寸大乱，她听到了什么？ 独眼在为妈妈报仇，他说他在为妈妈报仇？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他是那样一个变态，他明明跟乞丐窝的人一起欺负妈妈，他明明以欺负她为乐，每天把她带到烂泥地里，把她扔进狼窝里，教她杀人，教杀动物，然后把血淋淋的她带到已经彻底疯掉的妈妈面前，告诉她“你看，我把你的孩子教的多棒，她将来肯定会是一个最厉害的杀手”。 这样的人，怎么会为妈妈报仇！就算他现在帮储墨凡也仅仅只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而已。她一定听错了！ 是的，她听错了！ 祁小染连忙回敛精神，将血滴进储墨凡左边的灯盏里。 第三滴血刚刚滴落，祁小染后腰一紧，一个妖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说，现在你是救他呢？还是救自己呢？” “三行？！”祁小染冷哼一声，意外之中心情反而放松了。独眼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在这个时候三行出现肯定是跟她谈条件的。 这样，更好！ 祁小染勾了勾唇，正要说话，独眼暴戾的吼声便传了出来：“三行，你在干什么？” 祁小染一惊：什么情况？独眼竟然不知道情况吗？！ 第404章 乱成一团 果然，下一秒，三行娇俏又委屈的声音便在祁小染的耳畔响了起来：“少爷，不是你说的吗？只要谁杀了她，谁就可以拥有‘衍行’这个姓名？” 独眼厉声道：“你爱t叫什么就叫什么，现在赶紧给老子滚开！” “呵~”三行幽幽地叹了口气，无比幽怨地说，“看来少爷果然是骗人的，口口声声说谁杀了她谁就能得到她的名字，其实不过是拿我们这些人给她练手罢了。” 三行娇滴滴地撒着娇，“少爷还真是狠心，祁小染在你心里是块宝，咱们就是草么？说要杀她，却不准用枪，不准下毒……你不过就是想看着她把我们打地狼狈不堪，自己心里爽快？你最担心的人天下无敌，谁都欺负不了她了，是不是？” “放屁！”祁小染心里一颤，面上却极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你们两个别唱双簧了，想要什么直言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别惺惺作态的，恶心人。” “你看，少爷，人家可从来都没有领过你的情呢。”三行看向独眼，笑地娇艳万分。 “你t给我放手。”独眼气地要冲过去。 刚动了一下，三行抵在祁小染腰间的匕首一用力，匕首的尖端便刺进祁小染的皮肤，鲜血缓缓地渗透独眼给她的那件白色大恤，转眼变成红色。 三行笑眯眯地看着独眼道：“少爷要是过来，我就把祁小染的腰捅个窟窿。到时候呢，少爷只能杀了我为祁小染报仇了。可惜辛苦布局这一切，只能暂时先放弃了。救了祁小染，以后储家还是储家，少爷刚刚说的话，要给谁报仇？” 三行“咯咯”地笑着：“你看少爷，你真的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我陪了你十年，我竟然连你布关这么大一盘棋，我都不知道，我竟然连你要给谁都不知道。少爷，你可真狠心！” 三行看着独眼，娇滴滴地说着抱怨的话，说着说着眼泪却不断地往下流：“为什么？你要为谁报？你又为谁杀人？你最爱的是祁小染还是另人其人？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告诉我？” 独眼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t赶紧给我放了她，以后的事情过了今晚再说。” “过了今晚再说。”三行娇嗔地扫了独眼一眼，不满道，“少爷太坏了，怎么能过了今晚，我要现在。你说，选我还是选祁小染？选我呢，我就杀了她，帮少爷抱仇，少爷要杀谁，我就杀谁？选她呢？我只能杀了她。” 这根本就是一个死题，根本没有选项。独眼恨地磨牙。 “三行小姐，我选你，只要你现在杀了祁小染，把血滴到其他几滴血上，我就允你后半生荣华富贵，而且，你喜欢什么我送你什么。只要你杀祁小染，救活储夜爵，哪怕你要连栾，我也可以把他送给你。”趴在地上欧迪冲三行大喊，“杀了祁小染。” 祁小染闻言轻蔑地嗤笑一声，右手扣住三行拿着匕首的手腕一用力，同时后腰一侧，匕首立刻斜斜地刺进她后腰同时匕首也被握在她自己的手里，祁小染咬牙忍痛给了三行一个肘击、一个侧踢，狠狠地将人逼出祭台范围。 祁小染这一下又狠又快，三行根本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不顾一切夺匕首。那一刀就算没有刺痛祁小染的腰，但也生生地插入她后腰与骨头间的缝隙里，只要再一用力就能生生削下她后腰一块肉来，她竟然能生忍这种近似乎刮骨剔肉之痛去救储墨凡。 三行蒙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竟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 三行指着祁小染对独眼道：“少爷，你看看，她竟然为了救别的男人不要命，这是你爱着的女人，你竟然还心心甘情愿……” 祁小染虽然逼退了三行，可是这一下确实痛地她几乎快要昏死过去。匕首嵌在她的后腰，就在骨与肉间，身体只一动便仿佛锯肉，痛地她两眼翻白，几乎能晕过去。 “祁小染，吞掉头顶的灯芯。”储墨凡的声音传来，“灯芯有他命的成分。” “别吞，你吞灯芯就会死。”储墨凡的声音再次传来，“祁小染，不要听他的。” 两个一模一样的声音在交替着劝她，祁小染痛地满头大汗，根本无法判断哪个是真正的储墨凡，可是要继续灭灯就必须走动。如果不能镇痛，她只怕再撑一阵就能晕过去，更怕的是，一会三行又发疯一样冲过来，那时她真的会无力再战。 祁小染没有再多犹豫，一下子扑到祭台上，一把抓过天脉上的灯芯就塞嘴里。转眼间，一股透心的凉意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后腰的伤处似乎在阵阵发紧。 祁小染一紧，可别是愈合了，还插着刀呢。 可是真要拔出来又是一阵巨痛，但是要不拔，只把肉把刀裹里面，也不知道愈合起来会是个什么样的畸形模样。 祁小染一咬牙，一用力就把匕首给拔出来了。她自认扛痛，可是在匕首擦着骨头拔出的那一瞬间，她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痛地就扒在了祭台上。 “祁小染！”储墨凡被蓝色光晕束缚着，听到她的声音后开始不停地挣扎着。随着他的挣扎，蓝色光晕似乎有渐渐松开的迹象，而那几盏还没有灭的灯竟成隐隐晃动着，仿佛有风要吹来，火光明灭。 “我没事。”祁小染痛地两眼发昏，还是撑着身子准备爬起来，继续，“你不要动。” 也就在这时，三行扑了过来,一拳砸向她的脑袋，厉声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人，少爷对你的真心你一点都看不到，我杀了你！” 祁小染明知要躲，可是疼痛还是让她身体反应慢了一拍，她刚要躲就三行的胳膊就砸在她的头上，撞了个她眼冒金星。 三行一把抓住祁小染的头发，厉声道：“我先杀了你。” “你敢！”独眼怒吼道，“你敢杀动她，老子一定跺了你。” 三行扫了一眼欧迪，笑容千娇百媚：“欧少，你答应我的可要算数啊，我杀了祁小染，你把少爷给我。” 欧迪当即道：“当然。” 三行看向独眼道：“少爷不是想把皇陵曝光吗？”亮起了手里的一个遥控器，“这是少爷连接网络直播的遥控器，在我这里。” 第405章 要死一起死 曝光皇陵？曝光储氏的秘密？连接直播的遥控器？ 三行一句句匪夷所思的话像炸弹在祁小染的耳边炸响，震地她脑袋一阵阵嗡响。 不，不，现在不是顾虑这个的时候，祁小染深吸一口气，默默地感受着后腰的伤口在渐渐恢复，默默盘算着在这种剧痛之下，要怎么一股作气把三行打倒，同时借着空挡把剩下的灯给灭了。 救下储墨凡，也可以增加战斗力。 就在祁小染暗暗盘算的时候，独眼已经怒不可遏地吼了起来：“三行，你这个贱人！敢背叛老子，你t想死！” “背叛？”三行笑了，“少爷，我们之间，有什么背叛不背叛的说法呢？你从来也没拿咱们当过人……是不是，姐妹们？” 话音一落，头顶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便出现十几名穿着黑衣服的红莲杀手，他们站在独眼的对面，面无表情地说：“我们都是亡命之徒，手里的人命也大部分都因为少爷您欠下的，现在你说不干了，我们怎么办？我们可都是世界s极的通缉犯。” “连栾啊，事不能做绝啊。当初是你自己要去接手红莲的，这些孩子都是由你亲自训练出来的，现在你不想活了，可是他们想活啊。”原本狼狈地趴在地上的老太太在一名杀手的训练下站了起来，又变成那副高贵优雅的样子。 老太太仿佛刚刚老慈溪，一脸祥和地看着独眼道：“现在你明白了吗？有的时候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 她一脸哀伤地看着那个仍然在工作中的工厂，说道：“是，这是犯罪，这是危害社会。可是有什么办法？储家欧家蓝家，有多少人？得花多少钱？你现在觉得我们的钱不干净了，现在把蓝琪的死怪在我们的头上，可是当初是谁培养你，最后真正看着蓝琪死去的人又是谁？” 老太太看着独眼，无比失望地说：“连栾啊，人怎么可以这么贪心，花着我们不干不净的钱，却还骂我们不人道啊。”看向蓝老头，求证般地问，“当时老祖宗要改建皇陵的时候我们也挣扎过，是不是？” 蓝老头也在另几个杀手的帮助下站了起来，痛心疾首地点了点头，看着独眼道：“连奕，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早知今日，我当初就不应该听了蓝琪的话把你接回来。我当初，就不应该认你！” “闭嘴，闭嘴，你们这些垃圾。你们根本不配提她的名字，根本不配！”独眼仿佛一只被众人踩到尾巴的狼，狂躁又凶残。然而祁小染被三行握在手上，简直就是像一个囚笼，让他不能把这些人全都杀了，他只能不停地咆哮着，嘶吼着。 三行悲悯地看着独眼的情况，无比同情地摇了摇头道：“看，少爷，这就是你从来都不相信我们的代价。我跟了你十年，可是你从来不相信我。如果你告诉我你要报仇，如果你告诉我你要做的一切，我怎么会发不帮你？因为你从来都不相信我，所以，抱歉！” 欧迪抹去刀唇角血迹站了起来，对三行道：“今天过后，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看向老太太道，“是不是，储奶奶。” “当然。”老太太认可地点了点头，对三行道，“今天过后，红莲的一切都交由你来管。黄金岛可以继续成为红莲的大本营，至于你想要连栾，只要他活着，我们一定满足你。” “那就谢谢老夫人了。”三行对老太太道，“我们红莲这些年也为储氏集团出过不少力，我希望老夫人可以帮我们洗白身份，以后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在每个国家自由行走。” 只有洗白身份，就可以获得自由。红莲不缺金钱，以他们的本事也不难赚钱，他们要是能在人钱挥霍钱财的机会。 老太太当然明白三行的意思，从容道：“以储家在d国的地位，落几个白户并不是难事。” 这就是谈妥了，红莲以后每个人都有合法的身份，还有黄金岛做为他们的据点。而至于金钱分配，三行和老太太都十分识趣的没有在这个时候谈。 眼下只要主体目标一致，他们就可以先共同对敌。而钱财的交易向来都是一两分钟就可以处理完的。 “那就谢谢老夫人了。”三行提着祁小染的脑袋狠狠地一扯，问，“这个女人，老夫人如果没有意见的话，不知道能不能由我处置？” “自然能，而且，我可以教你一个极解恨的处置法子。”老夫人淡淡一笑，“方才她用自己的血熄灭了我们老祖宗的天灯，现在还得用她的血来重新燃回去。” “哦？拿她的血烧天灯？”三行笑地明媚又好奇，“那一定是一个极有趣的法子，是不是把她的血抽干，洒在这个祭台上？” “三行小姐当真聪明。”老太太笑道，“切开她的大动脉，直到她的血染红整个祭台，天灯就会重新以另一种方式重新燃烧。说起来，这我也只是在古早的典籍里见过。真正什么样的情形，今天还托在三行小姐的福，在这里见着了。” 两人一唱一和，莫名融洽。 独眼因为祁小染被制住，此时无计可施。他万万没想到背叛他的竟然是一直以来最乖巧听话的三行。 不过，独眼冷笑一声：“真够恶心的。以为你们玩着亲亲热热的戏码未来就能相互扶持了么？” 独眼扫了祁小染一眼，见她满头冷笑，脸色发白，便知要她现在有所谓是不可能了。但他深知祁小染的能力，只要给她争取到时间，她一定可以自救。 他不可能会放弃这次曝光计划，这是他苦心经营二十年等来的机会，这是他为母亲和蓝琪报仇的机会，这是侵覆整个储氏集团的机会。 他不能放弃！现在，只有为祁小染抢到时间，才可以为自己博得取胜的机会。 独眼看向老太太，目光落在三行的脸上，淡道：“不能直播有什么，不能被全世界的人知道有什么关系？我只要毁掉整个黄金岛，你跟老太婆刚刚说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独眼疯狂大笑：“那就让我们所有人死在一起，一起死，一起随着这个破岛，一起灰飞烟灭。” 第406章 储墨凡的诅咒解除 独眼握着手里的遥控器猛地一按，那面坍塌的墙壁同一侧又一块墙壁“砰”一声爆炸了。 这次不同与之前墙壁仿佛冰淇淋融化一样的坍塌，而是真正的爆炸，泥土碎石飞溅，整个地面都晃荡起来，原本祭台上的石头不断地崩落，地面也开始塌陷，所有人东倒西歪的。 蓝老头和老太太本来是靠扶着杀手才站直的，现在被头顶的石头砸地抱头鼠窜。老太太更是不顾一切地往身旁的男杀手怀里挤。边挤还边大喊：“连栾，你疯了吗？这样你自己也会死。” “死？我t什么时候怕过死。”独眼哈哈大笑，看着三行，目光狰狞，“你不是要杀了祁小染吗？杀，你现在就杀了她，全t都别活了。储家剩下的都是饭桶，就靠着外面那几个公司活着，只怕不用两年就该流落街头要饭去了。” 三行也是个狠角色见状便道：“既然如此，能跟少爷死一块，也算是我最后的福气了。” 说完捡起被祁小染扔地上的匕首就要向祁小染刺去，也就在她松开祁小染头发的那一瞬间，祁小染猛地抬腿劈向三行的脑袋，将她狠狠地砸地上，同时一个翻身，直接从祭台的左侧跃到右侧，也等不及看那些灯是否有熄灭，不由分说地往往最后两盏灯里滴血。 待最后一盏灯的蓝火灭尽时，三行已经揉身再次扑了上来。 地面仍然晃动，头顶的石头不断地往下坠落，祁小染最初还担心头顶掉落的石头会砸在储墨凡的身上，结果发现那些石头在砸下来时，都绕过了储墨凡落在地上。 祁小染这才放心地跟三行打了起来。 祁小染的伤口依旧疼，所以失去了原来所速度，而三行刚刚也受了一记重创，加上她本身就不如祁小染，打起来竟然有些不分伯仲。 独眼便想趁机去抢三行手里的遥控器。 “快，拦住他。”老太太见状，立刻大叫，“不能让他拿到遥控器，快！” 于是一群黑衣把独眼围着一团。 地面的摇晃感渐渐平静下来，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三行手里能够对外连线的直播遥控器拿到手，另一个就是防止独眼再炸下去，毁掉皇陵里储氏集团后来建立的不可见光的秘密产业。 老太太立刻悬赏：“谁能拿到连栾手里的遥控器，谁就可以得到这间制药厂三分之一股份，每年分红。” 大家心知肚明，所谓制药就是制毒。不说像储氏集团这么有钱的人，就光是一个普通黑社会通过卖这种“药”赚的钱也不会少。于是所有人都把目标集中在独眼手里的遥控器上。 重赏之下果然有勇夫。 老太太松了一口气，她就不信，就算连栾再能干，也不能打得过这十几个杀手。 解决完一边，老太太开始给三行交待任务：“三行小姐，毁掉遥控器，不要再给他留机会。” 三行虽然跟祁小染打地不分上下，但是要抽空毁掉遥控器却是不可能。只要她有空隙就能被祁小染重击。祁小染出手十分刁钻，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卸掉关节。她根本不敢麻痹大意。 老太太的嚷嚷此时在三行听来简直刺耳无比，如果不是因为有合作，她真的想狠狠地骂一声，蠢老太婆，你自己过来挨几下试试。但是她也不可能直接把手里的遥控器给老太太，因为失去遥控器，她就失去了跟老太太谈判的筹码，也就失去对红莲的领导能力。 要么死后一无所有，只要活着一分都不能让！ 三行一边跟祁小染交手，一边道：“老夫人，这里只所一时不能结束，您不如先离开……” 老太太闻言大惊，离开怎么可能。遥控器掌握在谁手里都不如在自己手里可信。可是现在这里的人只有红莲的人，之前在祭台上不少人从楼上去了皇陵，现在看那些派过去的人应该是凶多吉少了。还有一部分人则因为祭台“神圣”而留在了上面。 老太太略一沉吟，现在祭台的“神圣”已经保不住了，只能选择保住皇陵的秘密了。 老太太果断取出手机通知上面的人下来，然后对三行和红莲的人道：“你们坚持住，我已经叫人帮忙了。” 只要她的人到来，加上红莲的人，任凭独眼和祁小染多能干，她都相信他们逃不出这里。而储墨凡么……并不是从祭台上下来就可以立刻参加战斗的，而且，相反，这可是杀掉储墨凡的最好时机呢。 也就在此时，原本困在储墨凡身上的蓝光消失了，原本飘在半空中的储墨凡缓缓地落在祭台上。老太太见状大叫：“三行小姐，快杀了储墨凡，他现在毫无反击之力。” 三行想也不想地回答道：“老夫人，我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祁小染。” 说完她更加不管不顾地扑向祁小染，因为储墨凡要醒来的话，她就更难对付了。 祭台周围打成两个战团，祁小染根本没有留意到独眼刚刚炸塌的那面墙后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 仅仅是一墙之隔，不像隔壁制毒的那个房子，新炸开的这个房间仿佛一个巨大的人体实验基地，里面整整摆放着整整一面墙的两人高的巨大玻璃试管，每个试管里都放着不同的人体切面，每一面墙都挂着好几层的这样的人，还有的试管里放着一些动物，这个房间的中间摆放着几台仪器，几十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里面穿梭。 他们跟隔壁那些低头工作的没有反应的人工作不一样，他们在爆炸的那一瞬间就抱着头钻进了桌子底下，在爆炸过后都蹲在桌底下看着祭台里的打斗情况，一时间不知道该去该留。 而祁小染在知道三行并不会对储墨凡下手后也没有任何疏忽，一面防备有人靠近储墨凡，一面沉着跟三行对战，而且，她觉得自己的伤口渐渐的不痛了，出手也渐渐很辣，三行明白自己不再能应对，立刻退开一步，对老太太吼道：“让你的人杀了祁小染，遥控器给你。” 与此同时“砰”一声枪响，子弹打在储墨凡沉睡的祭台上，火光四溅。 祁小染脸色一白，而老太太满脸欣喜，她的人来了。 第407章 她是我的人 祭台的空间本身并不大，除却中间那一张石头床已经被储墨凡躺了之外，其他周围的地方只有差不多就是一条长长的单行车道的宽度，这也是为什么老太太会把她的人留在祭台入口处的黄金床那里的另一个原因。 但是现在，那条隔开祭台和皇陵之间的墙壁被独眼炸开后，祭台的空间便宽敞了许多。老太太的人奔下楼来，站成一排，颇有种气势恢弘的感觉。 红莲的人围攻独眼，三行对祁小染，现在又有老太太的人来，现在这种情形已经极为压倒性。 就算祁小染和独眼可以以一对多，但是他们身上都有别的掣肘。独眼还是想要毁掉储氏，祁小染还要留意储墨凡的状况，根本不可能一心对敌。便何况，他们对付的人，本身并不是外面那些普通的安保人员，而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 “你们上去帮三行小姐对付祁小染，你们去杀了储墨凡……”老太太有条不紊地分配着新来到的人前去助阵，“还有，阿涛，马上连线之前去皇陵的人。侧墙都炸开了，他们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如果危险就先回来，如果能处理就立刻处理完回来。” 储赢涛本来被独眼踹了一脚早已吓地瑟瑟发抖，此刻见救兵到齐，顿时狗胆状了起来。立刻得意洋洋地横了一眼祁小染他们道：“好，今天就让这些人全部都给咱们老祖宗陪葬。” 新来的人一听到“上”，便真的上去跟祁小染肉博。毕竟老太太虽然说要“杀了储墨凡”，可是毕竟这是孙少爷，谁敢真杀。都想着先把人拿住由老太太自己处置。 这样一来祁小染便获得一些主动，只要不用枪，对于拳脚祁小染自信不赢他们，也能拉出一些时间，给储墨凡争取一些醒过来的时间。 老太太见状，勃然大怒：“你们都在干什么？我说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眼下根本没有过多的时间跟祁小染他们角力，她要的是尽快结束眼前这一切。老太太气急败坏，从旁边的保镖身边拔出枪就对准备储墨凡的方向射击。 “砰砰砰”几声打在祭台上，虽然没有打中储墨凡，却在告诉所有人，她刚才的指令就是“杀死”储墨凡，不是“擒”。 于是有人开始退出战团，开始拔枪射击。祁小染见状，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储墨凡就往祭台的石床下藏。她刚才看的分明，老太太那几枪打在祭台上，除了火光四溅，祭台一点都没有损坏。 只不过，他们现在人多，她不能躲着，等他们全都包围上来，她和储墨凡都要成马蜂窝了。 祁小染蹲在地上，躲过子弹的射击，紧紧地握了一下储墨凡的手，低声道：“储墨凡，你一定要平安！” 刚要冲出去，耳畔就传来三行的笑声：“祁小染，出来你就是马上死，躲着呢，就跟储墨凡一起死，你说，你会选哪种死法呢？” 祁小染正要说话，皇陵里便来一声轻嘲：“我看，要选什么死法的人是你？！” 祁小染欣喜若狂：“小强？！” 小强从那个装满了人体切片和活体器官的实验室里走出来，他的手里也拿着一个遥控器，对老太太道：“让你的人住手，否则，只要我按下这个开关，这个祭台就会崩塌，外面二十架带着直播摄像头的无人机就对准这里。” 老太太神色一僵，随后淡然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明显就是我的赢面比较大，你以为你这么虚张声势，我会相信？” “信不信的，老太太看看就清楚了。”小强扬头喊了一声，“十行，还不出来吗？” “来了！”十行的声音传来，紧跟着十行也从人体实验室走了出来，她的身后跟着五个红莲的黑衣人，每人手里带提着一个黑衣保镖。 十行来到独眼身边，将手里的黑衣保镖往地上一扔，对那些之前围攻独眼的黑衣人和三行道：“少爷除却对你们严苛些，又哪里对不住你们？” 有人冷声道：“少爷又哪里对得住我们？如果不是他，我们会成为杀手吗？如果不是他我们会现在会是一个连痛觉和味觉都没有的怪物吗？本来我们都一样，他是怪物，我们跟着他当个怪物，结果现在呢？原来他从头到尾只是在利用我们，让我们成为他报仇的工具。他现在不想活了，却也不允许我们活下去。” “是谁告诉你们少爷不让你们活下去的？”十行冷声道，“少爷不告诉你们这次计划，就是为了让你们活下去。参与这次计划，就意味你们所有人都将跟少爷一样，真面目被曝光在所有的公众面前。” “啪！”十行从怀里换出一踏证件摔在他们面前，“这是三个月前少爷让我给你们办的证件，储氏集团消亡，红莲消失，从此，你们就是自由人。” “啪！”十行又将一踏信件扔在地上，“这些都是少爷亲手写的，给储少的信，他在将你们所有人如何来红莲都写的清清楚楚，做过几次痛觉神经阻断都写的清清楚楚，为的就是希望储少为你们安排恢复痛觉神经手术，也让储少清楚你们每个人，以后纵然有人越格，也有人可以控制住你们。” “你们每个人的未来，少爷安排的明明白白，因为报仇是少爷的私事，所以，少爷不告诉你们。”十行冷冷地看向三行道，“少爷说所有人里只有你待他真心，他更不想以后半生背着罪犯之名，可是你却在最后时刻背叛了少爷，真真让人寒心。” “不可能，你骗人，你t骗我。”三行疯狂地大叫，“你以为你说什么我就会相信吗？既然少爷要自己报仇，那你凭什么知道，你又为什么能知道？” “因为，她是我的人。”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储墨凡缓缓地站了起来，他仍然穿着那件夏威夷衬衣，却仍然高贵冷肃。 祁小染一喜，紧紧地拉住他的手，侧头看着他，紧张地问：“怎么样？有没有别的不舒服？” 第408章 独眼的呐喊 “没有关系。”储墨凡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低下头，在她耳畔轻轻落下一句，“小乞丐，不要担心，是我，我回来了。” 祁小染鼻尖一酸，差点留下泪来。 是，她是想问一句话去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储墨凡，可是不用她来问，他就懂了，他知道她的担心。所以，他说出了他们之间的暗号。 祁小染吸了吸鼻子，小孩般告状似地指着老太太道：“老妖婆刚刚想杀你，不要原谅她。” “嗯！”储墨凡看着她眼底蓄意压抑的泪意，心疼不已。她的担心，她的委屈，这一刻，他都懂。只是，现在他没有过多的时间去安抚她，现在的事情没有解决，他们就不算彻底的赢。 “喂，别t演什么恩爱的戏码。”三行梗着脖颈子，雪白的脖子爆着青筋，道，“你到是说清楚，谁是你的人，这跟我们少爷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十行是我的人。”储墨凡淡淡地扫了三行一眼，“独眼本来也不会把计划告诉她，是她听了我的吩咐，去查了独眼的一些事情才在这两天发现独眼的异样，查到了他的计划。我想，独眼应该从一开始就不想让红莲里的人参与他的这次计划。” 祁小染垂在身侧的手猛地一紧，关于独眼的一切，她都不想知道，不想相信，可是现在，却经由储墨凡的嘴一字一句地告诉她关于独眼的真相，她不想听，不想听。 可是…… 现在，不会有人在乎她的感受，而她，也不能因为自己的感受而影响到大局。 祁小染死死地握紧拳头，努力地平稳自己的气息，让自己不随着耳边听到的一切而情绪起伏着，她告诉自己没有关系的，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没有关系的，现在过的好就可以了。 没有关系，祁小染，没有关系…… 祁小染不断地自我催眠着，突然耳畔嗡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在耳边炸响，尖厉的爆破声在耳畔炸响。独眼的声音响起：“十行，带祁小染去皇陵后门。” 祭台区域地动山摇，一个凄厉的惨叫和狂笑声混成一团：“一起死。” 祭台的顶部开始大块大块地往下掉石头，很快有人被砸中，惨叫声和尖叫声混成一团，独眼大吼：“连格，你这个疯子……” 乱石纷飞中，蓝连格不知道什么时候抢到了小强手里的遥控器，胡乱的按着，疯狂地大笑着，惨叫着：“到此为止了，一切都到此为止了，储家，蓝家，欧家，t荒唐至极的伯爵人家，可笑至极的奢侈人生，到此为止了……” 独眼根本顾不上连格，一掌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道：“都t哪里来哪里去。”从地上捡起十行扔在地上的证件往他们怀里扔，“都他们给我滚，滚……” 头顶的石头砸了下来，一个黑衣将独眼扑倒在地上，自己则被大石砸到了脑袋，临死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独眼，笑容里没有半分痛感，他说：“少爷，别赶我们了，虽然这辈子只活了二十五年，可是我们这一生很精彩。留下的都留下的，想走的都走了。少爷，愿来生，你对我们坦诚……” “坦诚个屁！”独眼两眼刺红，狠狠地抹了一下眼睛，冲储墨凡大吼道，“红莲出去的人，你给我安顿好，跟十行去皇陵后门，里面有机关，可是不要怕，祁小染以前都做过，t都给我走……” 独眼一把抢过连格手里的遥控器，冲连格喊，“t愣着干什么，你的儿子们在等你……”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祁小染看着在忙碌着嘶吼着的独眼，仿佛听到他说什么，仿佛又根本就听不到他说什么。耳畔只有嗡嗡的嘶鸣声、尖叫声，又好像有储墨凡的声音，但又好像什么都听不见。 储墨凡叫了祁小染好几声见她都没有回应，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当即将她打横抱在怀里，跟着十行冲进了人体实验室，转入巨大的装着人体的试管墙后，进入幽暗的皇陵地道中。 突然一道人影杀了进来，十行将人拦住，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强也冲了过来，对十行道：“你带他们出去，我拦着。” 储墨凡正要说话，小强道：“只有十行知道皇陵出口在哪里，他带你们出去。储少，你保护好染染。”小强隔开一个黑衣人的匕首，对储墨凡道，“染染从小活在独眼虐待的痛苦里，只怕一下子接受不了，你，好好照顾她。” “好！”储墨凡看了小强一眼，“你保重，面对独眼的真相，祁小染更加不能失去你。” 小强笑了笑：“难得储少竟然承认我在染染心里的分量。” 十行对加速快跑，对储墨凡道：“少爷，前面皇陵不少机关必须祁小染来破，她现在这个状态不行，您一定想办法唤醒她。” 是，现在这种情况下的祁小染不说破机关，只怕活下去都困难。 爆炸似乎越来越严重了，重石砸地整个通道都在发抖，通道的上方也断断续续地开始往下掉碎石。大约拐了六条通道，随后前面便有出现一道九龙盘云纹的通天石门。 十行没有去推石门，而是带着储墨凡进了旁边一条仅容纳一人穿过的小道，道：“皇陵里毒障机关众多，这里是早年储氏集团命人挖出来的小道，三分之二穿过皇陵，穿过去就可以出口。”看了一眼储墨凡怀里面容呆滞的祁小染，面容肃穆，“少爷，怎么办？” 而此时的祭台里，一切都已经乱成一团。 祭台被炸开，露出一片漆黑的天光，而一切如小强所说，夜空下果然悬着十向架盘旋的无人机。 混乱中开始有人朝无人机射击，有人跟着往储墨凡他们离开的地方逃跑。只有独眼站在不断地震落的乱石里，冲着无人机道解释：“这就是储氏财团这些年敛财的手段，以制药公司为名实际却在制毒，在用人类活体做实验……我将这一切面向世界播放，我已经报警，希望警方官严厉处理，希望全世界的人都看到这世界最残酷的一幕，并以此惊醒，以此为戒！” “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我本人，都是罪犯，希望，所有人都能看清楚这些面目，如果有一天，这里有任何一个人出现在公众面前，这就是官方的渎职！” 第409章 进入皇陵 头顶乱石大块小块地纷纷往下砸，宛如石头雨，打在独眼的身上，打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身上，飘洒的泥沙和碎石纷纷模糊了每一个人视线。 杂乱中蓝老头那唯一一道属于老年人的惨叫分外清晰：“救命，救合……我的腿，我的腿被压住了……连栾啊，连栾啊……”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没有人去救他。包括叫他老大哥的“储老夫人”，包括平日里要恭恭敬敬叫他一声“蓝爷爷”“大伯父”的欧迪和储赢涛，更别说拿钱办事的保镖。 很快，穿着整齐的绅士服，系着集结的胖老头，便同他的那根文明棍一起埋在碎石之下，很快，落石堆积，曾经叱咤风云，历来在主流传媒上出现的侯爵就这样被埋葬地只剩那一角蓝色的衣条。 独眼对于这次行动有着周密的计划，他仿佛一道孤魂，站在碎石中，等着祭台上的上空的石头全部落光，等着那些无人机的镜头全部都可以对准那些制药厂，可以对准人体实验室，他才开始按下一个键，露出另一个房间赤身裸体的妇女儿童…… “打，打下无人机。”老太太的声音在硝烟中不断地传来，鼓励声也不断地传来，“打下一架无人机，得现金一亿。” 重赏之下有勇夫，加上有不少人发现爆炸处只在祭台的头顶，很多人都躲进实验室和工厂的桌下，躲过一劫，当头顶祭台顶上的天花板尽数脱落，那些人再次听从老太太的指挥跟继续击落无人机，继续跟独眼和红莲打成一团。 有不少无人机被击落，可是独眼不在乎，他疯狂大笑着：“打，打，就算现在打下所有的无人机，所有的画面都已经传播出去了，我已经通知了c国和d国的警方和军方，告诉他们这里窝藏着s级的国际罪犯，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个岛就会被包围，你们……你们……” 独眼指着废墟后老太太声音传送的地方，嘶吼道：“你们马上就要为自己的一生付出代价，你们都要为蓝琪的一生付出代价……” 而就在此时，皇陵入口处，储墨凡将祁小染放在地上，对十行道：“我去看看，如果既然能过，我也能过。” “少爷，没用的。”十行一把拉入储墨凡道，“前面一条路大半有火燎虫拦着，祁小染受过火燎虫毒，虽然会受伤，但不会中毒，我们都不行……” 原来……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小强急促地声音传来，很快他狼狈的身影也出现在窄小的通道里，一见储墨凡和祁小染都在通道里坐着，立刻急道，“老太太的人已经追过来了，杀了储墨凡和祁小染一人十亿，你们都杵在这里干什么？你以为独眼为什么要让你们先走，因为真要等那些救命的人来，你们都死透了。快点走啊……” “不行！”十行看了看祁小染道，“我们这里能过火燎虫地的就只有祁小染小姐，而且，就算我们可以闯过去，每个机关过一个人，如果带着一个行动不便的，只怕大家都过不去……” “我c，染染……”小强一见祁小染满脸呆滞的样子，又心疼又心急。他从小跟祁小染长大自然知道独眼在她心里是一个怎样的障碍和阴影，现在却告诉她那些萦绕在她生命里二十多年的噩梦都是为了她好，她要怎么去接受？ 可是急的是，如果她现在醒不过来，闯不过这皇陵，只怕到时候都要被老太太的人打死了。那些人可都有枪，而这条墓道窄直窄直的，根本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藏。 小强“啧”了一声，焦急地看向储墨凡道：“储少，咱们这里就数你最聪明，你快想想办法。” 十行道：“你不要催少爷了，他已经在想办法了。” 储墨凡不是没有办法，而是，他知道有些话说出来，祁小染一定听的见，可是，那些话，极为残忍。 但是，现在……走廊上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开始急促起来，小强连忙躲进拐角的巷口，着急地催促着：“储少！” 储墨凡一咬牙，狠心道：“祁小染，不要闭上你的眼睛，不要捂住你的耳朵，去看看真相，去接触真相。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妈妈会落到乞丐窝吗？你不想知道妈妈是不是爱过你吗？你不想知道独眼，你舅舅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他不是，他不是舅舅……”祁小染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突然歇斯底里地起来，她冲储墨凡吼道，“闭嘴，他不是我舅舅，我没有舅舅，我不需要舅舅，我不需要！” 储墨凡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厉声训斥过，可是此时他受了骂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极为悲悯地看着祁小染，低声道：“祁小染……” 脚步声嘎然一停，说话声传了过来：“人呢？去哪条路了？” 小强一惊，根本不及多想，一把把祁小染和储墨凡往皇陵入口的洞穴里一堆：“快进去。” 他的说话声紧跟着就惊动了外面的人，那些人立刻道：“在那边，快追。” 祁小染和储墨凡都没想到小强会突然来这么一下，两人被推了一个踉跄，一个倒头栽进了密室里，小强不管三十二十一钻进了洞，临了还不忘拉了十行一把：“你也进来。” 都是自己人了，先保命要紧。 然而就在十行脑袋钻进小洞的那一瞬间，头顶发出“嗡嗡”的震动声，紧跟一块巨大的条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往下一砸，眼看着十行要被石头砸个稀巴烂，储墨凡一把拽住十行往里一甩，十行重重地被甩进了密室里，紧跟着“砰”一声，石条重重砸在地上，所有人眼前一黑，里面竟然伸手不见五指。 十行从腰间摸出手电，照了照前方，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里面的空间比想像中的要大，并不是之前想的那样，跟入口那样大，只够容纳一人进入，而是跟电视里出现的古代墓穴一样，横七竖八地摆着几口棺材并一些兵马俑一样的雕塑。 第411章 要死这了 地狱饿鬼、恶鬼，炼狱、练狱……生生九道，都拿活人炼制，抛掉他们原来的模样，给予他们异出常人的能力，让他们生生不死，也让他们看着自己的一个地墓。 歹毒至极，恶毒至极。 储墨凡脸色阴沉，拉着祁小染就往回走：“原路出去，不走这里。” 是，跟那些碰一下就可能会中毒的怪物相比，荆棘地火燎虫已经容易，祁小染从小被火燎虫啃噬养出了耐毒性，可是，他不想她看到这些，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祖先这么残忍，这么令人作呕。 他看不起利用“储夜爵”来赚钱的储老太太，看不起储氏集团那些用亲人的鲜血铺出来的赚钱之路。他看不出他们，可是现在，他更看不起自己，看不起流着这种残酷暴戾的血液的自己。 他自认商场的手段毒辣，不留余地，可是他从来不杀人，从来没有要过谁的命。 可是现在，暴露在他眼前的，是这样一个人可怕的事实：他的祖先，不是他看不起的储老太太，而是给予他“储氏血液”的储家祖先，是这样残忍没有人性的人！ 他们何以为人，何配为人啊！ 流着这种人血液的自己，祁小染会怎么看他？卑鄙之人的后人，哪里还有半分清贵？！ “我要去的。”祁小染突然甩开储墨凡的手，仰头看着站在她上一层台阶的储墨凡，泪流满面，“只有走进地狱，才能打破地狱。” 储墨凡沉默地看着他，脸上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哀伤。 祁小染突然泪流满面，对他道：“你知道么？这条路，我小时候，走过，很多遍，很多遍，为的就是今天……” 小时候走过很多遍，很多遍，为的就是今天。 祁小染永远记得第一次走进有火燎虫的荆棘里，她是为逃离荆棘地，逃离乞丐窝。她痛地凄厉地惨叫着，那锥心刺痛的火灼感让她恨不得马上就死。可是在那条路上，她连晕倒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她的惨叫声引来独眼，做为惩罚，独眼让她必须走完荆棘地。每次她要晕倒的时候，独眼蘸着药水的鞭子就会抽在她的身上，让她在疼痛中立刻惊醒过来，带着撕心裂肺的哀嚎继续前行。 那是烧着心的痛，仿佛火焰一寸寸的灼烧着身体最嫩的皮肤，痛楚蔓延到每一个细胞。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让人每每想起都毛骨悚然。 似乎也因此，她的记忆在屏蔽那种刻骨的痛意。她一直以为觉得自己只走过两次荆棘地，可是现在，她想起来，她走过……很多次！ 她想起来，独眼一鞭鞭子的抽在她的身上，歇斯底里地骂她：“走出地狱才是解脱，死在地狱你就是鬼！” 她想起来，独眼一次次把她扔进狼群，一次次把她扔进蛇窝，一次次让她去打倒同伴，去杀死同伴，在她下不去手的时候，一次次踹她，毒打她，告诉她：“不杀了他们死的就是你，你以为这些人是你的同伴吗？你以为不杀这些东西就是在救他们吗？不，只有杀了他们，只有当个人，走出地狱，你才是真正的解救他们……” 解救他们……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缓缓地转过身，看着在九道上凄厉爬行，出而不得，走而不得，自己那一条有限的道路上来回爬行的“鬼”，喃喃地说：“也许，我知道怎么救他们，也许，只有我才能救他们……” 说完祁小染跳进了荆棘地，第一步踏入，埋在荆棘里的火燎虫就开始活跃起来了，站在台阶上的每一个人都可以看到荆棘地里“西索西索”的爬行声。 火燎虫毒辣却命短，只要放出过毒液就会死，可是他们又生生不熄，只要有一条活着，给予他们足够热的温度，他们就会很快繁衍，这也是为什么会在火焰旁的原因。 祁小染穿着军靴，开始的时候还能支撑，渐渐的鞋底开始融化，脚底渐渐发疼，不过她一路都没有停，脚步飞快地前行。 “走出地狱才能救他们……”祁小染喃喃着，眼泪疯狂地往下涌，她低低地自语着，“独眼，我相信你，如果走完这条地狱道，可以救那些被困在这里的恶鬼，那我原谅你，我原谅你……如果不能，如果我今天死在这里，我就变成厉鬼，下地狱也要你的命！” 然而就在祁小染刚刚走过十步的时候，相隔的灌木丛里突然飞出一条蛇向她扑去。 “小心！”小强惊呼一声，脸色发白，想也不想地冲了过去。 与时同时一道闪着寒光的匕首在小强的头顶飞过，精准地射中蛇头。蛇身在空中“噗通”栽倒，储墨凡紧跟跑到小强身后道：“隔壁的道上的蛇会过来攻击，要小心。” 大家开始的时候都以为每条道上的东西都各归各不会相互侵扰，现在看来并不是，而与在毒蛇的隔壁就是“饿鬼”，而且显然，那些“饿鬼”已经开始知道有“活人”来了，都开始骚动地往火燎虫这边移动过来，只是他们根本移动的很缓慢，如果祁小染能顺利走完荆棘地，应该不会被它们碰到。 可是现在看起来，“顺利”几乎不太可能。 就在储墨凡刚跑拔出地上的匕首刚刚戒备的时候，一条手臂粗细的大蟒蛇从刀灌木从站成一人多高，“咻”地冲到了祁小染面前。 “小心！”储墨凡上前一步，一把抱住祁小染，两人齐齐往后一倒，储墨凡以自己为垫子两人重重地摔在了荆棘地上。 虽然祁小染走过的地方，火燎虫都死了，但是荆棘地里的尖刺还是扎进了储墨凡的背上。 “小强，蹲下！”十行大吼一声，手里握着匕首，借力冲刺。小强虽然不明所以，但危及头头不及细想，他刚刚蹲下，十行就一脚踩上他的踩借力飞跃而起，一刀刺进蟒蛇的七寸处，然而，蟒蛇力大，一吃痛全身晃动起来，旁边灌木从里大大小小的蛇都不停地向荆棘地里涌了过来。 “我去你￥￥”小强气地直骂人，“小爷今天可要s这了！” 第412章 为她落泪 储墨凡甩手切断几条游向小强的小蛇，将祁小染抱在怀里，沉声道：“你往前走，我们殿后。” 储墨凡看了一眼一点点缓慢靠近灌木道的“饿鬼”，沉吟道：“虽然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有沾有就能让人中毒的毒液，我们还是忙快离开这里。” 储墨凡看了小强一眼道：“一分钟能拦住吗？” 刚才储墨凡杀了小蛇为小强争取了爬起来的时间。听到储墨凡的话，小强抹了一下额头渗出的汗，呸了一口，咬牙道：“两分钟都行啊！” 小强飞快地跟储墨凡换了位置，拦在他和祁小染的面前，两眼直直地盯着眼前不断抖动的灌木丛，咽了咽口水：“但是，储少，你尽量还是快点。” 储墨凡飞快地脱下自己的鞋子，在祁小染面前蹲下。祁小染见状，急忙要继续往前走。她知道储墨凡要干什么，正因为知道，所以她才不接受。 受伤的事情，她一个人来做就好了，为什么要两个人一起受伤。 “别动！”储墨凡一把握住了她的脚踝，低声道，“你走过的地方火燎虫就活不下去了，我没事。” 祁小染急道：“你疯了吗，就算没有了火燎虫，还是有荆棘。” 祁小染想想甩开储墨凡握住自己脚的手，可是又不敢太大力。她怕不小心让储墨凡栽进旁边的毒蛇灌木丛。 “笨蛋，你脚不痛，就可以走的快点，我们就可以早点离开这里。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个。”储墨凡脱下她被火燎虫灼掉鞋底的鞋子，露出那双已经被火燎虫灼伤的脚底，眼眶通红，心底无比酸涩。 他深爱的人啊，却在他的面前一次次受伤。 虽然最初决定跟祁小染订婚是因为他需要找一个可以与自己并肩做战而不是一个躲在自己身后的女人，可是当爱上她的时候，他却发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跟着自己一起冲锋陷阵，看着她流血受伤时，竟然那样心痛。 他以为有个像战友一样的妻子，他才可以不被掣肘，可是当他看着她为了不让自己受制而拼命前行时，原来，心，真的会痛！ 很痛，很痛！ 如羽扇般地睫羽上不知什么时候裹了一层水渍，随后水渍越沉越厚，水珠咻然滴落，砸在被他握在掌心的布满了伤痕的脚背。 滚烫的眼泪落在脚背时已经冰冷。 祁小染感觉到那一抹凉意，垂眸看着为自己系着鞋带的储墨凡，不可置信地喃喃：“储墨凡……” 他，哭了吗？因为自己吗？ 祁小染看着矮身蹲在自己面前的储墨凡，看着那颗黑发浓密地脑袋，温柔的笑了。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那颗毛绒绒的脑袋，温柔地叫了一声：“储墨凡……” 储墨凡替她系好鞋带，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看向他时，除却眼底仍留了几分血丝外，脸上没有半分泪意。他伸手揉了揉祁小染的头发道：“去，小心。” 小强已经把匕首耍成了影风车，快地都出影了。他气喘吁吁地说：“我说你们差不多得了，我扛不住了。” 小强跟不知道什么时候杀过来的十行背靠背挡在祁小染和储墨凡面前，一匕首切开一条蛇的七寸，又利落地转身砍断一条飞窜到十行身侧的小蛇，手指有些颤抖：“我c，这东西到底有多少啊。” 祁小染穿着储墨凡的鞋子飞快地往前跑，储墨凡紧跟着她的后背砍攻击她后背的小蛇。同时十行为了让小强躲开向他飞去的小蛇，下意识地把他往后一堆，然而这一推有些用力，小强竟然一个踉跄栽到了旁边的炼火道。 虽然储墨凡眼疾手快地把他拽了回来，可是小强身上的衣服还是着火了。 小强手忙脚乱地脱了衣服，随手往前一扔，就扔进了毒蛇灌木丛。 火焰沾上灌木，立刻烧了起来。而且这火十分奇怪，不是那种一沾上草木就“咻”地着一大片的那种，而是缓缓地，不及不徐地一根一根地将将那些灌木点燃，而火焰所到之处，可以看见藏身在那些灌木丛里的蛇也在燃烧，很快就烧地只剩下一点骨头。 小强顿时笑地直拍走：“哎哟，原来这么简单啊，拿旁边的火去烧这边的蛇就可以了。害地我刚才还杀那么多蛇，手都软了。” “不对！”储墨凡盯着眼前火势并不猛烈的灌木丛，脸色凝重地看向隔着一条毒蛇灌木道的饿鬼道说，“这边的火可以让那边饿鬼加快速度。” “我￥，不会？！”小强寻着储墨凡的视线看向饿鬼道，看着那些原本每走一步仿佛重有千斤的“饿鬼”，一下子仿佛瘦了一百斤，行动迅速地往着了活的灌木丛这边窜过来，低声咒骂道，“太t邪性了。” “来火，砍掉着火的灌木，扔回到炼火道去。”储墨凡毫不犹豫地砍断一根被烧着的灌木扔回身后的炼火道里，一面道，“蛇怕火，拿一簇火在手里防毒蛇。” “祁小染！”储墨凡砍掉一根灌木，冲祁小染扔去，“接着。” 祁小染转身转了：“多谢！” 她刚拿着火把一转身，一条飞跃着要扑到她身上的蛇立刻“噗通”掉到地上，咻地化成灰烬，只留下一点白骨。祁小染大喜：“蛇确实怕火。” 然而储墨凡和小强、十行三个殿后的人却发生了麻烦。 蛇虽然怕火，可是那些火增加饿鬼的爬行速度。他们一面要砍木头，一面要防蛇，还要防着“饿鬼”爬过来。 蛇似乎是炼火蔓延的染料，随着越来越多的蛇被烧死，灌木的燃烧速度也快了起来，而“饿鬼”的爬行速度也快了起来。 “少爷，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得把火把扔回到炼火道去。”十行道，“我们一人手里一把火还是太多了。” 十行把手里的火把一扔，“饿鬼”的速度便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缓下来一分，但于初时的速度比还是快了很多，因为灌木丛还是在有条不紊地燃烧着。 他们一人砍一颗，扔一颗，就有碰到蛇灰烬的炼火重新燃烧起来。而他们又必须拿着火把去抵挡那些扑过来的蛇。 三个火把本来都够呛能防住那些毒蛇，扔掉一把便意味着多一分危险。 第413章 地宫塌陷 小强见状，也道：“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等不到染染跑完荆棘地，饿鬼就过来了。如果那东西都是毒液，要冲咱们打个喷嚏，咱们就全军覆没了。” 小强把火把扔回炼火道，对准那些着了火的灌木丛一顿猛砍，企图像收割一下一下子把着火的灌木全都砍倒。可是这一切都仿佛设定好了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必须遵从这里的规则。 不管小强多用力，每次砍下去，只能断一颗灌木。 “原来如此！”储墨凡看着已经离自己三四米外的祁小染，她虽然手里举着火把，也不断有蛇在她周围掉落，变成灰，可是祁小染附近的灌木丛并没有烧起来。 要是扔掉手里的火把，也就意味着闻到生人气味的蛇都会往他们这边集中，这里的灌木还没有全部熄灭，这无疑就是把毒蛇往他们这边引。 储墨凡深深地看了祁小染一眼，低声道：“祁小染，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像以前那样，像没有遇到我的以前那样，充满希望的活下去。” 一条飞蛇向储墨凡扑过来，储墨凡将火把往炼火道上一甩，同时挥将空中的飞蛇斩成了两段，对十行和小强道：“你们两个灭火，我来对付这些蛇，要快。” “少爷，我来挡。”十行想要拦住储墨凡。 “别废话，快去。”那些飞蛇此起彼伏，储墨凡明白之前十行和小强都杀了太多的蛇，速度已经迟缓了，他们两人联手还能勉强支撑，让他们单独去杀蛇，根本就是让他们去送死。而现在，两个人砍树也明显比他一个人砍树要快。 “十行，没抢了，快动手。”小强挥着匕首手里不停，嘴里大吼道，“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快点，那东西爬过来了，快点。” 储墨凡这边发生的一切祁小染听地明明白白的，炼火道的火只要离开炼火道就会助长“饿鬼”的爬行速度，而现在，储墨凡正一个人在挡着那些会飞的毒蛇，那些“饿鬼”已经快要爬到小强他们附近了。 祁小染毫不犹豫地把火把扔会炼火道，反手砍断一条飞过来的毒蛇。没有火把就要边跑边杀蛇，这样一来就会在荆棘地里呆地更一些。 不过…… 祁小染勾了勾唇，不过就是荆棘地里呆久点，不过就是被火燎虫多烧一下脚，只要不死，就有希望。 她从来没有觉得心里这样满足，充满希望过，她的身边，每一个人都在为她着想，她又有什么理由让自己轻松地过呢？！ 储墨凡的鞋子也穿透了底，火燎虫灼烧着她的足底，脚背，疼痛跟以前相比并没任何缓解，可是又似乎没有以前那样难熬了。 祁小染看着前面广场一样的高台，看着高台上那个巨大的帝王，一咬牙加快了脚步。然而，就在十行将一根着火的灌木扔回炼火道刚转身时，眼尖地看到一条毒蛇在灌木丛里咻地向蹲在地上砍最后一根灌木的小强窜去。 不好！毒蛇只要碰到那火就能引燃新的火。 “小心！”十行想也不想去抓蛇，可是速度太快，她只抓住了蛇尾。就在她要把蛇甩到旁边的炼火道时，毒牙狠狠地咬住了她的手背。但她还是忍痛将毒蛇甩进了炼火道。 灌木丛的火焰全部熄灭，而飞起的毒蛇也越来越少，祁小染也马上就要跑上平台。 储墨凡松了一口气，正要去追祁小染，却见十行，脸色苍白地叫了一声：“少爷…………” 话音未落，十行便“噗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她中蛇毒了。”小强紧张地在十行的鼻息间探了探，“还有气。” “我知道。”储墨凡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瓶，倒出里面的药丸塞进十行的嘴里，又扯了小强的衣服一条给十行扎在手腕动脉处。然而就在这时，整个大地似乎都颤抖了起来。 “怎么回事？”储墨凡猛地抬头，却看见祁小染正在祭台上，按住了两人高大雕塑的右手。 储墨凡脸色一白，看着不断摇晃的地面，抱起十行就快速往跑，不顾矜持地大喊着：“祁小染，别动，那个机关是要毁掉这个地宫……” 祁小染刚刚爬上平台，第一件事就是想到独眼说的“生门”，她本来以为这个“生门”就是独眼常说的“走出地狱就是救他们”，没想到竟然会让整个地宫塌陷下去。 怎么办? 怎么办？ 她还以为只要按下开关，那些地狱般的场景都会消失，储墨凡他们就可以顺利地走过来的。 怎么会变成这样。 祁小染站在高台上，看着台下的“地宫九道”开始往地下凹陷，往一下淹没，而那些变成“饿鬼”的人却仿佛长在了它们所在地地面，不再继续爬行，而是安静地跟着地面往下塌陷。 可是，储墨凡他们也跟着往下塌啊。 怎么办…… 祁小染抬头看了一眼这个两米多高的雕塑，顿时灵机一动。 祁小染暗道一声“得罪”，手脚并用飞快地爬上雕塑的膝盖，沿着他的胳膊爬到他的肩膀上，摘下那个巨大的皇冠。 小强大吼道：“染染，现在不是盗墓的时候，快想想办法救救我们……” “我在想办法……”祁小染大吼着，扯了扯这个珠帘的线，金丝细线，十分坚固，而且如她所想，这个皇冠前后的珠帘都一样长。 平台与九道的链接接渐渐往下塌去，祁小染拿着皇冠的一端系在自己的腰上，立刻将珠帘的另一端甩了出去：“你们抓住……” 珠子是鸽子蛋大小的珍珠，线是黄金线，而冠顶则是紫金打造，怎么看怎么奢华。这么奢华贵的古董现在却被祁小染拿来当布条用。 储墨凡拽住珠子端圈住自己的手臂，一面抽出一条链子将十行绑在自己背上，喊道：“祁小染，准备了。” 祁小染四脚着地，耕牛似地往前爬，企图把他们往上拉。可是九道不断往往下塌去，跟平台的连接处不断下移，而且，看起来平台也有不断地倾斜的征兆。 第414章 第三个机关房 祁小染爬楼梯一样抱着一个人俑地往前爬一步，她根本不知道后面情况怎么样，只是不停不停地往往前爬。因为地面开始震动，有些人俑刚被她抱住就断了。祁小染就扑在人俑的断身往前爬。 “你们快点上来，你们快点上来……”脚痛地要命，她也不敢停，手脚并用地往前爬，顾不得那些断掉的人俑的扎着腰腹，生怕储墨凡他们会因为她一瞬间的停顿而被九道的地块卷进去。 她刚刚看到储墨凡背着十行了，十行肯定受伤了，这里的东西都是毒，她不能耽误，不能耽误…… 祁小染狠狠抹了一下眼睛，瞄准储家那个大雕塑的大腿，一咬呀，准备扑过去，只要抱住那条大腿，应该足够他们爬上来了，也能够给她争取转身拉他们的时间。 “祁小染！”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同时一个低沉地声音自她的身后传传来，“没事了，祁小染！” 祁小染猛地转过头，看着站在眼前衣衫褴褛的储墨凡，鼻尖一涩，上前猛地抱住了他，低声呜咽着：“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小强一屁股坐到一个倒了半截的人俑上，一面解着腰上的金线，一面道：“勒死我了，再不上来，我估计要被这金线切成两半了。” “怎么会？”祁小染道，“上面有珍珠拦着，怎么会切进去……”一抬眸就看见储墨凡胳膊上的勒横，惊道，“怎么会这样，珍珠呢？” “滑到一起了。”储墨凡摊开掌心，露出握在掌心的一把珍珠，“是活动的。” 祁小染顿时一阵后怕，还好是爬上来了，不然他们都被黄金丝切断了。 储墨凡见她脸色苍白的样子，便知她被吓住了，道：“先看看十行的伤势……” “十行她怎么了？”祁小染忙问，“中毒了吗？” “嗯，蛇毒，我给她吃了解毒药。”储墨凡道，“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清干净……”看了看她的伤口和手臂的皮肤道，“没有蔓延，但是我们现在得想办法下去……” “等……等一下……”十行突然拉住祁小染的手，虚弱地坐了起来，道，“少，少爷吩咐我的，我的事……我要看，看……” 祁小染奇道：“你在这里还有什么事吗？” 在这种地方，还有什么事情可干的吗？难道真的要盗墓吗？ 十行虚弱无比地喘了口气，看着眼前不断凹陷下塌的九宫道和跟着九宫道一起坠落的各种“鬼怪”，低声道：“还真是，一起坠落了……”拉了拉祁小染的手道，“我们，快走……可能，可能会塌……” 虽然塌是十行说的，刚才那等一下也是十行说的，但祁小染还是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对储墨凡道：“这个平台越来越斜了，我们赶紧走。” “好！”储墨凡刚要去抱十行，小强连忙道，“我来。” 虽然祁小染不是小气的人，可是小强认为一个男人当着自己的面去抱别的女人都不是特别好的行为。 储墨凡见状也没有阻拦，任由小强背了十行，自己则抱着祁小染快步往巨大雕塑后面闪着光亮处走去。 巨型雕塑的身后，是一处跟九宫道的入口相似的台阶，只不过只有一个台阶，其余的台阶都被巨大的石门挡住了。 储墨凡走上台阶，看着石门旁边空荡荡的墙，问祁小染：“这里的机关，会在哪里？” 祁小染在墙上摸了摸，奇道：“空的。” 突然她脑海中转过一个声：“快跑啊，都到头了，留一步干什么？等死吗？” 留一步……等死吗？ 祁小染转过头，转头看向站在储墨凡身后的小强，脸色一白，急忙道：“小强，快上来……” “哦？为什么？站上去不是很挤吗？”小强看着那个勉强只够两人站的台阶，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看祁小染脸色极为难看的样子，还是听话的站了上去。 也就在那一瞬间，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隆隆”，整个平台便重重地砸在变成“凹”字形的九宫道上，那沉重的雕塑连着整个平台的重理生生地砸着整个九宫道迅速往下塌去…… 地狱炼火，恶鬼、饿鬼，毒蛇烈焰……所有的一切终于混成一团，烧成一团快速而清晰地往地下无尽的黑洞沉去，坠去，那坐巨大的雕像，在那地狱烈焰的包围中，在“恶鬼”“饿鬼”的惨叫中一起坠沉下去…… 小强背着十行，看着眼前飞事坠落的地狱景像，看着台阶前荡荡的地面，脸色苍白，嘴里不停地喃喃着：“上帝保佑，上帝保佑，还上来了，还好上来了……” 他简直无法想像，如果祁小染刚刚不叫他上来，如果他没有一直以来养成听“祁小染的话都要听”的习惯，他根本就不会走上这么挤这么窄小的台阶…… 如果不走上这个又窄又挤的台阶，他跟十行，就会跟着那尊石像一起被裹进地狱去了…… “轰”一声闷响，拦着面前的石门突然大开，眼前露出一条长长向上的石阶。 祁小染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道：“走。” 还好，经历“地狱九宫”他们所有人都还在，他们每个人都还活着。只不过…… 祁小染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千万别再来别的什么了……纵然她很擅长打架，但是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力气了。 然而台阶走完，前面又是一道石门，祁小染叹了口气。她挣扎着要下来，不让储墨凡再抱着自己，道：“我看看地图……” 储墨凡坚持：“就这样看。” 他不想再看她受伤了，不想看着她用伤痕累累的脚在为他们奔波。虽然抱着她也解除不了她的疼痛，可是这样，起码不会让她再添新伤。 现在不是争持这些的时候，祁小染想如果储墨凡累倒了，自己也背地动他。便也不再挣扎，拿出之前十行给的地图道：“我看一下……” 祁小染细数着：“地宫九宫算一道机关，高台倒塌算是一个机关……图上有三个房间……那应该还有第三个……” 第三个…… 第415章 地狱寂灭 祁小染大吼一声：“开门啊，不是你说的只要出拳就可以活下去吗？证明给我看啊……独眼！！啊！” 青碧的石门渐渐被鲜血染红，仿佛妖艳的彼岸话瑰丽地开在地狱的尽头。 开始的时候祁小染还是双拳齐出，速度飞快，可是渐渐的，她的双拳破了皮，连皮带肉的手捶在石门上，把生生的皮肉都砸成烂肉，关节生疼，指骨刺痛。 石门依旧一动也没有动，祁小染单手支在门上，头顶着石门，一拳一拳地砸在石门上，无力地嘲笑着：“说什么为了报仇，说什么为了我妈妈，说什么为了我，说什么为了除掉储氏，说什么只有我才能看得懂的地图……” “祁小染，够了，祁小染……”储墨凡甩开小强的手，走到祁小染的身后，用力地握住她机械地挥动着的手，泪如泉涌，语音哽咽，“够了，祁小染，足够了……” 储墨凡根本不也去看那双生生被石门砸地糜烂的手背，心痛不已：“如果只是要用人血做祭，我来……” “没用的，储墨凡，我们就不应该相信他。”祁小染无力地靠在储墨凡的怀里，流着泪无比悲凉自嘲着，“我竟然会相信他，我竟然还为自己错怪过他而愧疚过，我竟然……还以为自己这些年恨错了人……他是逼着我们去死……” “对不起，对不起，储墨凡……”祁小染失声痛哭，“对不起，害你为我的愚蠢陪葬。” 如果不跟着她来皇陵，储墨凡就会留在祭台，哪怕被曝光，哪怕被媒体和公众认为储底的一切都跟储墨凡有关也没有关系，他那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东山再起的。 可是现在，因为她，储墨凡连命都要跟着她一起丢在这里了，一切还有什么可能。 “对不起，储墨凡……”祁小染哭地不能自己，“对不起，对不起……” “笨蛋！”储墨凡失笑，“要来的人是我啊，觉得独眼可以相信的人是我啊，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他，说起来，该抱歉的人是我才对。对不起，害你陪我在这里丢了性命。” 看着眼前这一幕，小强心酸不已，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好不容易过了那个见鬼的“地宫九道”，好不容易冒着被金属线切成两段的危险爬上来了，结果，还是要死在这里…… 虽然有些不甘心，可是看着祁小染那双鲜血淋漓的手，小强的心还是狠狠地抽痛一下。他背着十行，假装不以为然地说：“没事，能有高高在上的储少给我陪葬我也挺足够了。我说你两也不要太难过了，起码下去还能做个鬼夫妻。而我呢……” 小强往后指了指十行：“虽然说有些勉强，我到了地下也有个鬼妻……” “谁要跟你做鬼妻……”十行适时地醒了过来，虚弱地拍了一下小强的脑袋，看着祁小染，无力地说，“彼岸花开……的，时候，推……推……” 话还没有说完，脑袋一歪，人又昏了过去。 “喂，喂，我说，我说你醒醒……”小强感觉后背一沉，连忙大叫道，“喂，喂，话说完再晕啊，我说……我说……” 祁小染和储墨凡相视一眼：“彼岸花开？” 祁小染有些迟疑地指着石门上的血，问：“这，看起来像彼岸花吗？” 因为是一拳一拳地砸在墙上，血液并没有像切开大动脉那样飞洒，而是在每一次祁小染的拳头跟石门的接触处流下一道细细长长的宛若彼岸花瓣的血线，一拳又一拳，一次又一次，蜿蜒细长，触目惊心的血迹，瑰丽无又的花纹。 储墨凡没有回答，只道：“试试……” 说完无论如何不再让祁小染一个人去推石门，而是跟她一起，去推…… 结果因为一动力，两人都狠狠栽进门里。 “快，让一下。”小强背着十行，也不顾礼仪了，咻一下从祁小染和储墨凡的背上跳了过去。 室内却隐隐有凉风袭来，借着身后石门外的光线，他们还能隐隐看到里面有一个人。 “什么人……”小强在祁小染和储墨凡身前，先发现那个人，立刻戒备起来，见那人没有说话，便戒备地站在原地，再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咻”，储墨凡打开手电筒，一束光照在那人的脸上，露出一具穿着蓝色斗篷的森森白骨，两排整整齐齐的白牙透着一股狰狞。 小强吓地“妈呀”尖叫一声往后退去，随后反应过来对方是一具骨头而已，顿时松了口气：“太吓人了。”转头看祁小染，“没事？” 祁小染浑身是血，脸色苍白，但精神看起来还可以。闻言，她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事。” 活下来就松了一口气，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祁小染看了看四周，虽然有风吹进来，可是好像并没有什么出口，而且，应该还是在地下，因为也没有窗户。 “祁小染……”储墨凡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 祁小染本来四处张望着，闻言转身，就看见储墨凡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那具白骨前蹲着，手里拿着什么翻看着。 “怎么了？”祁小染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问。 储墨凡垂着头将手里的纸递给她，低声道：“是你的父亲……” “什么？”祁小染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接过储墨凡递过来的纸，不及细读，就听得储墨凡道，“磕个头，这里，一会也要塌……” 祁小染忤在原地，根本反应不过来，她怎么可能磕地下头……她的父亲，不是祁连涛吗？ 她，怎么，突然，又出现又一个父亲。 储墨凡声音有些急：“地狱坍塌，储城寂灭……祁小染，这是你父亲留下来的话，磕头快走……” 见祁小染愣愣地不明所以的样子，储墨凡不管三七二下七拉着她就一起跪下冲白磕了个头，然后抱起祁小染就往某处跑了过去，钻进…… 小强死都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储少，高高在上的储墨凡竟然有一天会率领着自己去狗洞。 但是他也不顾去嘲笑储墨凡，因为他能非常清楚地听到身后什么东西重重地往下塌去，坠落…… 第416章 过去的故事 凌晨四点，海平面上露出第一道白光的时候，整个往黄金岛的中央区域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开始往下沉去，不断有来自军方的直升机在岛屿的上空盘旋，空投战斗人员。 储墨凡抱着祁小染冲出地面的那一瞬间，身后土地便塌了进去。他们坐在地上往下看，原本属于地宫九重的地方变成了熔岩般的炼狱，奇怪的是他们所在之处，再也没有地表往下塌去。 祁小染根本顾不上疼痛，借着眼前并不明亮的光线，看着储墨凡递给她的几张信，迫不及待地刀看了起来。 太多的信息她想知道，太多的事情她要知道…… “琪儿……” 刚读第一个字，祁小染的手便开始颤抖起来。妈妈叫蓝琪，是，那个男人写给妈妈的信吗？ 祁小染红着眼眶念下去：“对不起，我终究是说话不算数了，看到信，请你马上跟连栾离开蓝家，越快越好。以下，我会告诉你，这里发生的一切，你把这一切告诉我们的孩子，也许，终止储、蓝、欧三家命运的使命会由我们的孩子来完成。这是一个势力会辛苦的过程，但是我相信我们的孩子，他一定会坚强勇敢，一定会为他的子孙去做这件事。所以，辛苦了你了，琪儿，请你，好好地生下我们的孩子。” 祁小染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声音低而喑哑：“琪儿，接下来是这几天我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我和少爷约定好，我从这里通过地宫到祭台把少爷救出来。可是我们似乎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机关，打开守护皇陵的地狱之门。也许这个地狱从来都存在着，所以储家这些年拿不到皇陵里的宝物，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叫醒储夜爵。” “少爷在蓝五和欧云的帮助下逃离了祭台，他们两人护送着少爷到地宫，他们第一次走了烈火道，走在第一个的是蓝五，他只被火焰熏到便成了白骨，少爷他们退回了重选，欧云进了饿鬼道，这是一种怪物，被他们碰到人就会中毒，并且全身溃烂而忆。” “地宫的门有进无出，只有往前走才是出路。少爷自知活不下去，他走进了恶鬼道，沾着那些怪物的沾液，拼着身体开始溃烂，他走遍了剩下的每一条地狱道……我就站在台阶上看着他，一点点死去，记住他走在每一条地狱道受苦的样子，记住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这样，我可以把这些话告诉连栾，让他告诉你，告诉我们的孩子……这是少爷用命换来的经验……” “琪儿，少爷死了，他那样尊贵优雅的人，死的那样残酷。我想原路回去，可是我只能回到石阶上，再也推不开入口的门了，但是我可以推开石阶的门走到人俑台上。因为，只有在炼狱灼烧过的人才有资格推开天堂的门。不管我们从哪边进，我们都无法回头，除非走过地狱。 我根据少爷走地狱道的经验，一遍遍的试验……我终于发现，那条有火虫的路是唯一一条可以走过但不会马上死的路。还有，我在人俑台的储家先祖雕塑前看到了五句话：生门在右，以血献祭，彼岸花开，地狱寂灭，储氏终结！” 琪儿，我想我快要死了，这里的空气越来越少。不过我一点都不担心我的信你会看不到。因为你一定会来找我的，那样，你一定就会看到。我就靠在石门上，只要你打开门，我就会倒在你的怀里，你就不会进去那道地狱之门。” “琪儿，对不起，不能相伴到老。可是，有些事情，是我们为我们的子孙要去做的。只要储氏集团存在，就没有我们的自由，没有孩子们的自由……” “琪儿，有些事情，是需要拿命去做的，如果我的命是换取子孙自由的钥匙，我很愿意……永远爱你的越七。” “呜呜呜……”祁小染抱着信哭地泪流满面，“妈妈，妈妈……” 原来，她和储墨凡的命运早就在一起，原来，独眼真的是她的舅舅…… “呜呜……”祁小染哭地泣不成声，“怎么办，呜呜，我恨错了人，呜呜……” 风吹坞鸣，储墨凡看着祁小染的样子，只能抱着她，任由她在自己的怀里哭着。那句话，他也看到了“有些事，是需要拿命去做的……少爷死了……” 越，是父亲所有亲卫的统一取名，越七，就是排名第七的亲卫。 他从来没有听任何说起过蓝家的小姐跟亲卫有过情愫，难怪后来蓝琪跟祁连涛在一起后储家人并没有怀疑祁小染的身份。 但，显然，独眼早就知道。 “这是一个注定艰辛无比的过程，你很坚强，很勇敢……”一个粗狂低沉的声音在夜空里响起。 祁小染猛地抬头，看着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独眼，痛苦而复杂。 独眼是被军方的人押解过来的，那些d国的军官，看向祁小染道：“他说要到这里来跟你说几句话。” 祁小染站了起来，独眼的手带着手铐，他的脚也带着镣铐，他一步步沉重而缓慢地走到她的面前。借着军方的灯，他们彼此清清楚楚地看着对方身上的血痕和狼狈。 祁小染手里紧紧地握着那几张纸，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问：“这信，是你放那的？” “嗯。”独眼用依旧平静的语气回答她，“一路向右，能过地狱的人，以血献祭才能推开出口的门。这些都是你从小在做的事，我相信你能走出去，我知道你能看到。” 祁小染：“所以，你真的是我的舅舅？” 独眼：“是，是一个不被蓝家承认的私生子，是蓝琪承认了我，带我来这里，教我认字，让我学医……” 祁小染无法控制激动的情绪：“那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妈妈送到红莲，为什么要让她受那些非人的凌辱，为什么……” “这不是连栾的错。”连格从独眼的身后走了出来，他穿着白大褂，一脸灰烬地看向祁小染，痛苦地笑着，“这都是祁连涛的算计。” 第417章 一切故事的背后 蓝连格转头看向押解自己的那些人道：“请容许我跟这些孩子们说明原委，毕竟，以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可以告诉他们，为什么他们会经历这样的遭遇。” 此时的祁小染和储墨凡都没有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他们都以为连格和独眼一样，都将被做为“储氏集团”的罪人被逮捕。 所有直播设备已经在军方的人到来后被切断了，军方的人是独眼叫来的，端了黄金岛这样的大贼窝，独眼算是戴罪立功了。大家也知道了一些他的事情，对他和连格都宽容了些，何况两人都戴了手铐脚镣。见他们有话要说，军方的人便退后了几步，给了他们交待后话的时间。末了领头的人还不忘记提醒一句：“媒体马上也会赶来，长话短说。” 独眼并没有说话，连格道了谢，四周看了看，神情略有失落的样子。 独眼淡道：“人应该早就被那小子弄走了，别找了。” 没有人知道他说的人是谁，但连格懂了，他笑了笑，看向储墨凡和祁小染，缓缓讲起往事。 连格的样子也很狼狈，但对于过往的事情，仿佛都是刻在他心头的字，缓缓讲出，清晰明了。 “储氏王朝在战争中逃到d国，以重金博了一个伯爵的头衔这事是家族的不传之秘，但想必你也清楚的。”蓝连格看向储墨凡道，“拿钱买来的地位，当然也要拿钱来维持。战后d国重建储氏都帮上了大忙，得到了一级级功勋，同时储氏原本的财富越来越少。而且，储氏的当权者历来都是从政者，都不擅经商。” “可是当钱换得的地位，怎么可能进入真正的政权圈层呢？”蓝连格将目光转投到脚下那熊熊燃烧的熔岩，讽刺地笑了笑，“没有真正的实权，可是又想长期待在那个让人仰望的位置，就只能拿钱换。储氏当权者就想到了那个古老的传说，用秘术唤醒初代帝王储夜爵。为此，他们根本残留的文本找到了皇陵的祭台，用半调子的秘术去控制人的第二人格。” “每个人都是多面的，每个人都有一个潜藏的人格。做梦的时候，我们常常能说出一些我们清醒的时候无法记住的外语和长句，那是我们潜在人格的力量。储氏的当权者却认为是这是储夜爵的力量。然而可怕的是，他们真的成功了。储家的掌家老太太真的通过祭台的力量唤醒第一个储夜爵，而他的能力，真的让储家在经济复苏时期得到了不菲的财富，只可惜，这种透支人体能量的行为最终得到了反噬，那个储夜爵没几年就过世了，但他也建立了储氏集团，延续至今。” “储氏的当家人偿到了甜头，便将一切都寄托在储夜爵的身上，他们急需储氏嫡系的子孙来做为储夜爵的载体。可笑的是，真正掌权的人从来都是储氏的外氏。现在的老太太，也不过是老太爷的侧妻而已。” 蓝连格看向储墨凡笑了笑：“你应该早就知道，储赢涛不是你的父亲，而老太太也不是你的亲奶奶了？” “是。”储赢涛点了点头。 蓝连格说的这些事情都是他在夜睿的帮助下唤回神智后查的，他都清楚，只不过，他并没有打断蓝连格，他想祁小染应该也需要清楚这些事情，哪怕自己龌蹉不堪的身世，祁小染，都有权知道。 “是，你是个能干的孩子。”蓝连格点了点头，接着道，“开始的时候储家的嫡孙都以为家族荣辱为重，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也有些人自暴自弃，反正自己也活不长，在成为载体前都活着十分颓废。直到你父亲……储薰……” “他曾经向储氏集团的人抗议，为什么不依靠自己的力量去经营现有的储氏，为什么不让储氏的所有人都成为各行各业的栋梁？不从政可以做别的，蓝家大部分人擅长外科，欧家的人擅长制药，为什么不让每个人都去做自己擅长的事。” “当然他的抗议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从医制药，对他们来说都太过卑微，只不过听人摆布，他们还是希望能成为别人的主宰，人心不足……蛇吞象。”蓝连格悲哀地说，“成为储氏集团牺牲品的，不只有储氏的嫡子嫡孙，还有蓝家欧家的嫡子嫡孙。我们生来没有自由，哪怕天赋过人，我们只能呆在这个岛上，听从家族的吩咐做家族需要的研究。我们生为家族的人，生为家族的鬼。哪怕家族做的是伤天害理的事。我们都必须呆在这里，不管我们的专业有多厉害，我们的天空永远都只有黄金岛头上这片天。” “天池的天火，祭台的灯，能一直燃烧着，不只靠储氏的血，还有蓝欧两家守护人的血。他们，也都必须是嫡子嫡孙。为什么蓝子蘅和欧彦会成为私生子，不被父亲认养，因为他是真正的嫡子，是他们的父亲和储薰想出来的，把嫡系子孙送出去，再也不趟家族的浑水。” “可是越七和储薰的事情败露后，蓝家和欧家为了找到天火的新燃料找到了被藏在外面的蓝子蘅和欧彦的母亲，把他们带回来。为什么他们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他们面前，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逼他们说出自己的真正的身份。” 蓝连格抬头看着逐渐泛起白光的天色，神情悲愤：“要反抗的，不只是储薰，不只是储家的嫡子嫡孙，还有我们。除了家族的掌权者，我们每一个人都恨自己生为蓝家人，恨自己身上流着不堪的血液，明明我们拥有飞向广阔天地的翅膀，可是家族却生生地折断了我们的羽翼，让我们在黄金岛这个囚笼里做这些见不得光的实验。” “如果我们不曾飞出去过也好，他们为了让我们能更好的为家族效力让我们去学校学习，让我们参加社会科研，可是最终，在我们看过世界后把我们囚禁在这里，再也不能出岛一步。” 蓝连格泪流满面：“连栾如果不是答应储家一定可以得到红莲的掌权，他也跟我一样，永远只能困在这里，出不得岛半步。” 第418章 独眼之死 “因为秘术不全的缘故，储夜爵的载体都无法寿终正寝。而储薰因为本我的意识过于强烈，竟然在储夜爵被唤醒后还能保持着自我的意识，甚至偶尔还能压下储夜爵的存在，保持自己独立存在着，可是他的身体却因为长期被储夜爵侵占着而渐渐耗损。 那个时候储薰已经有儿子了，可是还不足够成为载体。储薰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重复悲剧之路，便假装同意再次上祭台强化储夜爵在他身体的意识，为凌灵的逃跑争取时间也想趁机带着欧家和蓝家的嫡孙出逃。 那个时候欧家和蓝家的陪祭人是欧彦和蓝子蘅的父亲，祭台只有一个入口，所有储氏的亲卫都守住每一层祭台的入口，要逃跑就只能从皇陵。结果，他们全部都丧命在皇陵里。计划彻底失败了。 连栾见越七在约定的时间没有到达约定的地点，便知道出事了，他让蓝琪先逃，自己却回来黄金岛确认情况。他当时在医学院读书，比我们有机会逃走。他其实本来可以不用回来的，可是因为他放心不下越七，想可能会有一分机会救出越七，就回来了。 也因为他回来，才发现了死在地道里的越七，才看到越七留给蓝琪的信，才知道皇陵的秘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储家人根本不担心进了祭台的人会逃出去，因为，根本无路可逃。 连栾想拿着信去找蓝琪，越七死了，他只想守护着蓝琪活下去。可是，那个时候却传来蓝琪被红莲绑走的消息。 红莲是y洲的恐怖组织，行动诡秘，做任何与人命人肉有关的生意。储氏虽然在d国和o洲有点名望，但说到底名望真的跟死神相碰并没有任何意义。 连栾为了救出蓝琪便向储家提出了条件，储家培养他成为一等一的杀手，他不惜一切代价拿到红莲的领袖权。 要进入恶人圈，首先就要当恶人。连栾为了被红莲接受，开始他以红莲领袖独眼的替家族杀人，很快被列入s极罪犯，全球通缉。也终于被红莲的领袖真正的独眼找到，正式进入红莲。 连栾正式踏入红莲的秘密基地时，蓝琪已经疯了。蓝琪初到s市，遇到了贫穷大沉重祁连涛，他不建议蓝琪有身孕愿意娶她。可是蓝家的人出现后，叶金莲出现后，他就变了，他怕被连累不但把蓝琪赶出家门，甚至为了钱把蓝琪的消息卖给在夜店认识的做人肉生意的陌生人。 身无分文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就那样被毫无人性的杀手带回了那种垃圾堆一样的秘密基地。虽然他们看在蓝琪容貌的份上留住了她的性命，可是一向清贵的蓝琪却也彻底的疯了。 蓝琪疯了，连栾也不认得，自己的女儿也不认得。 连栾看到这样的蓝琪也疯了，他不是失心疯，他是怕疯了。他把所有蓝琪吃过亏的地方都在她女儿的身上补上。 蓝琪天真单纯，爱相信人，他就要她的女儿多疑，现实，不相信任何人；蓝琪温柔较弱，纤弱无力，他就要她的女儿能战能打，不会被任何人欺负；蓝琪柔弱，他要她的女儿坚韧；蓝琪怕痛，他要她的女儿不怕痛…… 连栾开始一遍遍地看越七留给蓝琪的信，他恨储氏，恨祭台，恨那个给他们所有的带来悲剧开始的地方。 他开始训练蓝琪的女儿，用越七留下来的话。他想让她从小就走那条地狱路，他想让她去做她父亲没有做完的事，他想让她去打破禁锢在储氏集团后人的魔障。” 蓝连格看向祁小染，泪流满面：“不要恨连栾，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不要恨连栾，他会这么做，都是因为我太自私。是我为了救我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我怕死，我完全，可以跟当时看完在门口的人同归于尽的……可是那个时候，我竟然怕死……我，我不敢……” 蓝连格看着自己戴着镣铐的双手，痛哭不已：“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储墨凡悲悯地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沉声道：“不要对不起，你已经弥补了……” 生死面前，谁都会胆怯。而且，那个时候就算他炸了入口处的守卫，进了祭台走到地狱九道前的人也回不来了，因为，进了地狱门，只能往前，不能退后。 如果能退，他们也都退回来了。 没想到蓝连格竟然背了一辈子。 祁小染捶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身体抖地不成样。 她看着眼前摘掉眼罩刀疤覆脸的男人，心痛地喘不过气，身体的每一道筋脉仿佛都在痉挛。 独眼，是她的舅舅！ 独眼，那些施予她身上的伤，列在她身上的痛，竟然都是为她好！ 那些年幼时流的血，那些儿童时受过的伤，那些至今都萦绕着她的噩梦，竟然都是为她好。 脚底的火泡，手背的伤，竟然都是他施予她的恩惠…… 他失去的眼睛，他毁掉的容貌，他失心疯一般张狂变态的心性，竟然都是为了她…… 祁小染喃喃着：“怎么，怎么可能……我，我，要怎么……” 要怎么面对，要怎么摧毁那些罗列在心底的恶梦，要怎么叫出口那一声“舅舅”，要怎么才能泯灭曾经的伤痛对他说一句“对不起，舅舅，我误会你……” 说不出口，叫不出声…… 因为那些痛，痛的真真实实，那些过往哪怕她现在做梦，在梦里都痛的那样真实。 一定有别的办法的不是吗？为什么一定要用这样残酷的办法…… “习惯疼痛，就不会疼痛，习惯了受伤就不怕受伤，习惯了怀疑就会自然而然的怀疑。”独眼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转过头看向脚下地狱烈焰般的熔岩，淡道，“我做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自己对储氏的报复。” “报仇的方法多种多样，培养你的方法多种多样，伤害不是唯一的方法。”独眼冲祁小染咧嘴一笑，“但是，我喜欢这种方法。因为看着你在血地里挣扎的样子真的很愉快。” 说完他身子往后一身，整个身体便被沉重的镣铐拖挂着，坠入了烈焰万丈的地狱焰火中。 第420章 祁小染失忆 于洋将手里拿着的手提袋放在餐桌上，从里出取出一个个餐盒放在桌上，摆好，给自己和祁小染分好了碗筷，又往她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方才问：“有哪里不对劲？” “哇，是羊排。”祁小染看着餐盒里的冒着热气，香气四溢的羊排，立刻食指大动，把“不对劲”抛在了脑后，夹了一块塞进嘴里，感动眼泪都快要下来了，“太好了吃了，外焦里嫩，油而不腻，太好了吃了，羊排还是星爵的大厨做的好吃。” 于洋笑眯眯地看着她：“那就早点回家啊，回家了天天可以吃到，不用我每次都偷偷摸摸地去星爵给你订菜。” 祁小染嘴里塞满了食物，有些口齿不清：“我这不是每天都回家嘛。” 于洋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的意思……” “啊，对，就是这个不对劲。”祁小染突然回过神来，脑袋从碗里抬起来，看向于洋道，“为什么这次实习回来后，你们每个人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呢？” 祁小染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我记得去实习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于洋忍不住笑：“那你倒是说说看哪里不一样？” “很明显的不一样啊。“原来同学们有多不喜欢我我是知道的，你也知道啊，虽然后来祁家出事了，同学们对我有些许改变，可是也只是不靠近我不欺负我而已……”祁小染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看向四周，她的目光刚跟远处一个投来的目标撞了个正着，那个同学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威胁，连忙大惊失色地端着餐盘飞也似地逃走了。 祁小染指着那个飞奔逃走的同学的背影道：“你看，现在学校的同学们简直把我当怪兽，好像看我一眼就会被我吃掉一样。我这么可怕吗？” 原来是这个！于洋默默地松了一口气，笑道：“当然可怕啊，你自己也不想想自己最近都做了什么。” 祁小染一脸纳闷：“我做了什么？” 于洋道：“上周，在学校的后花园，你把一个好好的男同学给打了，人家现在还脸骨受伤躺在医院呢……” 祁小染“哼”了一声道：“那还不是因为他让他的女朋友去打胎，说什么现在还在上学不能结婚，明明很多人都在大学期间结婚，我看他就是不想负责任，那个女孩都说打胎对身体不好了，他竟然不顾人家的感受……” 于洋：“所以你就把他给打了？” “哼！”祁小染一挥拳头，“我打他算是轻的。” 于洋叹息：“如果不是储少出面重金赔偿，你都算故意伤人了。” 祁小染撇了撇嘴：“不要提他！” “好，不提。”于洋无奈道，“上上周，你把一个体育系一个班的男同学都打断了手，他们可是马上要去跆拳道比赛的。” “就他们还好意思去比赛。”祁小染气乎乎地说，“他们竟然跟学弟要命，人家不给就打人家。这种人，我打断他们的手算是轻的！” 于洋道：“你可以报警啊。” 祁小染睁大了眼睛：“那怎么行，等我报好警他们都跑掉了，根本就来不及。” 于洋道：“是，你要当行侠仗义的人，可是如果不是储少出面安抚，那些家长都要告学校了，告你了。” “谁要他多管闲事。”祁小染不屑地撇了撇嘴，“我打人之前早就录好了那些人打劫的视频，就算他们真的要起诉我也赢不了。” “这一个多月，你已经把学校大部分身体健康的男同学都打了一遍，你说，他们能不怕你么？”于洋叹息，语重心长地说，“染染，虽然我们是朋友，可是我毕竟还是班主任，有些话还是要对你说。” 一听到班主任，祁小染立刻挺直了脊背坐好，一脸内疚地看向于洋问：“于洋老师，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我倒没有麻烦。”于洋失笑，“你的这些事都不需要我自来，你不想提的那位都处理好了。我要说的是，你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这个实习给了你什么启示么？” “哇，星爵酒店的菜啊。”阿文阿武打了饭过来，听了半拉子话，一看祁小染餐桌上的菜立刻毫不犹豫地坐了下来，然后十分自然地看向于洋和祁小染，问，“你们刚刚说什么启示？” 阿武有些担心地看向祁小染问：“你伤的那么重怎么不好好养养？这么早就回来上学了？我们都才缓过来。” 黄金岛事件之后，祁小染身受重伤，回来后整整过了七天七夜才醒过来，可是醒过来后她就失去黄金岛上的所有记忆，她记得以前大部分的事情。记得自己是个乞丐，记得小王子，记得储墨凡，记得阿叶和小强，可是红莲和独眼相关的事情，她都忘记了。 刚开始醒来的时候，小强无意中提了一次独眼，祁小染却在失声尖叫中再次晕了过去。医生判断祁小染是应激性失忆症，因为精神受到强烈的刺激，潜意识在藏住自己所有的悲伤和伤痛。 也从那以后，“独眼”“黄金岛”就成了祁小染的禁忌。储墨凡明确规定，谁要敢在祁小染面前提到这两个词，一定严惩。 祁小染晕过去后，她错过了后来赶到的阿文和阿武，原来阿文阿武其实就是蓝连格的孩子，蓝连格这次之所以破釜沉舟也是因为发现蓝家人已经开始在找他的孩子了。 为了自己的孩子，胆小的蓝连格终于豁出了性命。 阿文阿武回来后告诉了母亲黄金岛和蓝连格自杀的事，他们的母亲在第二天选择自杀了。两人就一直在家里处理后事和养父的事情，一直到现在才回学校，所以还不清楚祁小染的情况。 两人见祁小染精神这么抖擞，不由羡慕地发出感慨，“祁小染同学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的恢复力还真是惊人。” 毕竟他们后来从小强那里知道独眼和祁小染的事后都觉得很震惊，也为独眼的离世唏嘘难过了几天，没想到祁小染竟然已经没事人一样了。 不愧是独眼那样的人养大的，果然心志坚硬！ 第421章 以退为进 祁小染扫了他们两一眼，道：“我又不是你们两，这么娇嫩，被鲨鱼咬了几口就要养几个月。” “阿？”阿文阿武相视一眼，两脸问号，“什么鲨鱼？” 于洋淡道：“你们去实行的时候遇上海盗船沉了，还遇上了鲨鱼，祁小染同学因为要救你们去引开鲨鱼受到鲨鱼的攻击后来晕倒在小岛上被人救了，你们两个见了救命恩人第一句话不是应该道谢么？” 于洋趁祁小染不注意的时候冲坐在祁小染旁边的阿武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赶紧走。 “道，道谢吗？”坐在于洋旁边的阿文没有看到于洋的眼神，纳闷又迟疑，“是……” 阿武收到于洋的眼神，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地拍了一下脑袋，露出惊讶地表情说：“哎呀，我突然想起来今天中午还约了律师谈公司的事……”拉起一头雾水的阿文，冲祁小染和于洋道，“于洋老师，祁小染，那我们就先走了。” 于洋冲他们两斯文地点了点头，直到双胞胎扭成一团消失在食堂门口，他才默默地松了一口气，他刚收回视线，就见祁小染一脸不悦地睁着窗外。 “怎么了？”于洋顺着祁小染的视线看向窗外，就看见一身黑衣的储墨凡正一身贵气地往食堂的方向走来。 这也是祁小染从黄金岛回来后的又一重大转变，一向夹着尾巴做人的祁小染不但一改以前任人欺负十分好说话的样子变成一个嬉笑怒骂都十分酣畅的人，更是一改以前对储墨凡言听计从，说什么是什么的状态变成一个傲娇的小公举。 用祁小染自己的话说就是：“阿叶现在已经好了，我们家都不缺钱了，乞丐帮的人都被抓起来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而且，储墨凡根本就是一个大猪蹄子，竟然在订婚的时候临阵脱逃，这种男人有什么值得我去珍惜的……” 于是，在醒来后，伤势彻底恢复后的某一个下午，祁小染毅然决然地跟储墨凡“一刀两断”，告诉他：“从今以后，我们互不相欠，再见也是路人……” 然后，回到有阿叶和小强的小区，再也没有回过星墅。只是经常会馋星爵的羊排还拜托于洋老师去买，因为阿叶和蓝子蘅现在好像很亲密，两人经常去星爵吃饭都认识星爵的工作人员了。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所到之处人人退避仿佛王者将临的模样，撇了撇嘴，转过头继续低头吃饭，可是速度明显就慢了下来。 于洋道：“既然储少亲自来找你了，你也该回去了，都一个多月了。” 祁小染“嗤”了一声：“他是为他的宝贝莹莹的事的来的，才不是为我。” “凌莹莹？”于洋有些不解，“她怎么了？” 祁小染：“不知道，前一阵好像生了什么病，一直停课在家，最近好像说要恢复上学。” 于洋好像地看着她：“你虽然不在星墅，那里的事情倒知道的多。” 祁小染一怔，满脸通红地辩解：“那是因为阿叶每天回来会跟我说，是蓝子蘅告诉她的。” 于洋笑了，眼底闪着一抹极为克制的痛色。祁小染没有忘记阿叶，没有忘记小强，没有忘记储墨凡也没有忘记他，他应该很开心的。可是祁小染记得储墨凡，记得他伤过她，记得他娶过她，记得他救过她，可是却不记得他于洋曾经为她种下一条玫瑰道，曾经许诺等她半生回头…… “储少！” “储少！” 食堂门口隐隐传来一个接一个恭敬的声音，祁小染夹着羊排的手一抖，身体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就要去推旁边窗户的门。 一推，没推开！ 竟然锁着窗户！ “不要跳！”储墨凡略有些颤抖的声音出现在门口。那张俊美至极的脸上极为克制地控制地惊慌，看着祁小染正要开窗的身影求饶似地说，“我不过去，你不要跳。” 祁小染停下手，赌气似地坐下，道：“那你走。” 食堂的人惊悚无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食剩的几个人仿佛逃逸般飞速地往门口窜去。路过储墨凡身边的时候，还不忘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叫一声：“储少！” 待到食堂的人都走光了，于洋身处两道冷空气中，有些尴尬地站了起来道：“那有话你们说，我先走。” “喂，我说要走的人是你……”祁小染转头看向储墨凡，原本硬梆梆的话在看见储墨凡那张脸的时候瞬间就失了力道，语气也低了下来，“你怎么还不走……” 祁小染在心里狠狠地给抽了自己一巴掌，怎么这么没用，为什么一看到他就气不起来。离开星墅的时候都放了那种狠话，现在还有什么说不出来的。 储墨凡道：“我说完几句话就走。” 祁小染气呼呼地说：“那你快点说！” 储墨凡道：“星爵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以后午餐会定点送到学校食堂，晚餐会送到家里，不必再麻烦于洋老师特意去星爵定。” 祁小染脸一红：“不，不用，我又没有想喜欢吃星爵的菜。” 走到储墨凡面前的于洋几乎要笑出声来，他冲储墨凡点了一下头，跟储墨凡错身过，往食堂楼下走去。 储墨凡站在门口，继续说道：“你都说了那样的话，我确实不应该来找你。更何况，储氏卷入那样大的国际新闻里，你要跟我划清界线，我可以理解……” “你在胡说什么啊。”祁小染站起来，气呼呼地说，“我又不是因为新闻才跟你分手的，我是因为……因为……” 祁小染气节，她真真说不出口她因为看他对凌莹莹好才吃醋走的。 储墨凡垂眸，敛去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抬头看向祁小染时，又是那公事公办的样子，漠然道：“星墅早已经过到你的名下，星爵集团也早就过好了股份，既然你要分手，我也不方便再住在星墅，也不方便再执行星爵集团的职权。我是来跟你道别的，我到底姓储，老太太既然病了，我就要去处理d国那边的事……” “你疯掉了，你去处理就相当于你去承担储赢涛跟蓝家欧家的财务关系，你要替他去承担社会舆论压力，说不定还要坐牢……”祁小染气道，“我不准你去，不准你去！” 刚刚转下一层的于洋脚底一滑，差点摔倒，心里默默地冲储墨凡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储少，这招以退为进，真真腹黑。 第422章 回家看 于洋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食堂门口的储少，自嘲地笑了笑。论腹黑当真谁都比不上储少，明知祁小染心软故意说些于自身不利的话，分明就是博同情，可是偏偏，他能摆着面孔将“可怜的处境”表现的淡定从容，大义凛然宛如赴死，简直不要脸至极。 不如堂堂储少为了追妻竟然如此恬不知耻，弯腰如此，也算解气。于洋吐出一口气浊气含笑离去。 而储墨凡袖在口袋里的手却不知觉地握紧，心里也是紧张又忐忑。 祁小染离开星墅这一阵他一直处理黄金岛事件的后续影响，也不想相关部门和媒体去打扰祁小染才没有来找她，现在那些事情已经基本尘埃罗定，而他，也真的很想见她，才故意说这样的话来刺激她。 而为了配合方才的那些话，他甚至还破釜沉舟地订了机票。如果祁小染不上当，他就真的只能搭一次飞机去一趟d国，“处理”一下那边的事情，把流程演一遍，否则祁小染如果知道自己是骗她，肯定又生气。 可是他真的不想去演一遍流程，因为回一趟d国十几个小时飞机，来回就要两天，他就错过两天见她的机会。 储墨凡脑海里思绪反转，如果祁小染不走过阻止自己，那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不去d国。 此时祁小染虽然生气，却只是口头上制止，而且，并没有在“分手”事件上松口。 储墨凡沉默地看向祁小染，唇瓣微抿，墨瞳微敛，低声道：“老太太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蓝家和欧家，现在跟其他两家有关系的只有少量几笔由储赢涛处理的账目，就算有事，最多也就几个月，我也就出来了……” “你胡说什么！”祁小染气呼呼地跑到门口，看着储墨凡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什么叫几个月就出来了，本来这就是他们自己的锅，你为什么要去扛……” 储墨凡：“父债……” “别说什么父债子还。”祁小染打断他，“他只是你的一个伯父，根本不是父亲，你没有必要替他扛，而且，他还不是一个好伯父。”双手叉腰，做凶猛状，威胁道，“你要是敢去给他顶罪，我就真的不理你了，我才不要一个坐过牢的犯人当我孩子的爸爸。” 此时的储墨凡并没有领会祁小染这话里的意思，只以为她不想给一个坐过牢的自己生孩子，而祁小染也早就忘记自己曾经被污蔑进过监狱多亏储墨凡把自己救出来的事。 两人一个只顾表达自己的意思，一只想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主要部分，各自欢喜着。 储墨凡吹眸看着祁小染，黑漆漆的眸子闪着湿漉漉的光，眼底微微带着欣喜，但还是试探地问：“可是，你已经不要我了……” 祁小染一抬眸，就看见他狭长眼眸里的委屈，仿佛一头巨大的雄师突然之间垂头卖萌，真是……好想抱抱他，搓搓他，欺负欺负他！ 祁小染想着某天醒来的时某人也这么睁着湿漉漉的两眼，巴巴地说“祁小染，我要……”的样子，顿时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地吼道：“你干麻这样看着我？你还觉得委屈啊，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明明就是你，就是你自己大半夜鬼鬼祟祟地跑到凌莹莹的房间……” 储墨凡：“我没有鬼鬼祟祟，我有问过你可不可以去……” 是，是她说的！ 就是因为她说的才生气！ 祁小染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就生气。本来储墨凡自己说要抱抱睡的，可是凌莹莹的房间突然嚎叫起来。 储墨凡听到那个嚎叫，胳膊就从她的脑袋下面抽走了，明明都准备下床了，却突然又回过身来假惺惺地问：“我去看看她，可不可以？” 祁小染她当然生气喽，明明都要去了，还来问她意见。当时她立刻气呼呼地说“去去，反正她比我重要。” 然后，储墨凡就真的去了！他竟然真的去了！ 她就很生气，而且还一去就去了整个下半夜，原因只是他那个妹妹怀孕了，有点小产的迹象。流产跟储墨凡有什么关系呢，不是应该她的男朋友急吗？他竟然去了一个晚上。 等他回到房间的时候，祁小染已经收拾好东西走出门口了。 现在他还好意思说是她同意的，简直太气人了！ 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祁小染的气又上来了，她使劲地推了储墨凡一把：“你去你去，你爱去找凌莹莹就去找凌莹莹，你爱去d国给人顶罪就给人顶罪去，反正都跟我没有有关系，反正我的意见也不重要……” 祁小染猛地一推，那不是普通人的一推…… 她一用力，储墨凡猝不及防整个人近乎平移似地摔了出去，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墙上，“砰”一声闷响在空荡荡的楼梯口回荡着，“砰，嗡”的声音。 储墨凡似乎是被撞痛了，冷俊的眉毛轻轻蹙了蹙，捂着胸口发出极低的闷哼声，垂着头半天没有抬起来。 “你，怎么，为什么……”祁小染震惊地看着储墨凡，她想说“你为什么不防备，你为什么不躲”，可是好端端的说话谁会去防备一个人呢，更别说她自己去抓他，根本就没有给他躲的机会。 看着储墨凡痛苦的样子，祁小染被吓到了，她知道自己力气大，教训那些坏男人的时候她还刻意留力气了呢，为什么刚刚她竟然一分力都不留，竟然使这么大的力气…… 那可是，储墨凡啊…… 祁小染呆呆地看着储墨凡，又看着自己的手，无措地站着，想道歉却莫名地如梗在喉。 “吓到你了吗？”储墨凡似乎缓过劲来，缓缓地抬头看向祁小染，略有些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宠溺至极的微笑，“我不痛，没有关系。” “储墨凡……”祁小染眼眶一红，咻地一下子扑进储墨凡的怀里，低声呜呜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抹了抹眼睛，去摸储墨凡的胸口，“是不是很痛？对不起……” “不要在这里。”储墨凡握住那只在他心口乱动的爪爪，低声道，“回家看，好么？” 第423章 不笑也看出你开心 储墨凡低沉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炙热的气息洒在祁小染的脸上，温暖柔软，跟他那张冰冷俊美的脸反差极大，祁小染莫名想到刀某人在自己耳畔低发出的靡靡之音，顿时耳根一片燥热，人跟着心软了一截。 祁小染努力撑起着气，不让自己示弱，故作强势道：“那，你不准去d国，不准给储赢涛去背锅！” 储墨凡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但那张脸却仍然纹丝不动地冷漠着，道：“嗯。” 祁小染松了一口气，其实她也知道储墨凡现在肯定是焦头烂额，离家出走是不想让他在处理公事的时候还要处理自己跟储家人的关系。可是，现在才发现，储家这些人不但欺负她还欺负储墨凡，简直太过份了。 祁小染想了想，忍不住问：“星墅，真的在我的名下吗？” 储墨凡：“当然！” 祁小染道：“不如让储赢涛和你奶奶和凌莹莹都搬出去，反正是我名下，让他们都走，媒体最多就会说我心肠恶毒，也不会说你。” 储墨凡失笑：“笨，你我一体，老太太正愁没处找碴呢，这就正好给她一个对外诉苦的机会。如果你不想跟他们一起住，我们重新买栋房子，不过，不可以跟阿叶他们住一起。” 祁小染纳闷：“为什么要这样？我要是不去星墅就跟阿叶小强他们一起住就好了啊……” 储墨凡：“不好……我也要住。” 祁小染：“才不要，明明做错事的是他们，为什么我们要跑……” 祁小染一把抱住储墨凡的胳膊：“走，现在就回去，我倒要看看老妖婆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可算是要回去了。储墨凡松了一口气。 就在祁小染和储墨凡离开食堂的下一秒，双胞胎的脑袋就从楼上探了出来，两人面面相觑：“祁小染怎么这么奇怪？”指了指彼此脑袋，问，“她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我们错过了什么信息？” 祁小染也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信息，最近经常会觉得好像心底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经常会情不自禁的鼻尖酸涩，无法控制的流下泪来。 黑色的迈巴赫往星墅的方向疾行而去，祁小染看着窗外的快速度退去的街景，看着从城市主路转入乡间单行车道时窗外密密的树林时，脑海里仿佛什么东西飞快地闪过，可是还没等她抓住就又消失了。 “祁小染，你怎么了？”储墨凡低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祁小染猛地一惊，回过神来，她一转头就看见储墨凡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漆黑的双眸里还带着焦急。 储墨凡，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啊，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可是这样的神情好像又很熟悉……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忽而脸上一凉，她抬手一抹，“唔？”祁小染看着指尖的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储墨凡，嘿嘿笑了两声，“眼睛突然有点痒，可能，沙眼了……” 她嘴里说着风淡云轻的话，可是心里却莫名惊讶，为什么会哭了呢？明明就没有想要哭。 “嗯，回去先让欧彦看看。”储墨凡也是不轻不生地接着话，他伸过手臂将她圈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里透着浓浓的担心。 祁小染遗忘了与独眼相关的所有的事情，甚至遗忘了独眼这个人，可是，跟独眼的有太多的过往，她怎么能彻底抽掉？有太多事情抽掉“独眼”，那个事件本身就不完整啊。 储墨凡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第一次觉得忐忑，害怕祁小染想起过往，害怕她再次沉睡不醒。 在回到s市后，在她每一个不愿意醒的白天黑夜，都是生不如死，都是度日如年。他不敢想，在以后没有祁小染的生活会怎么样？ “少爷，少夫人……”罗西忍不住弯下腰，将头探进车里提醒道，“到家了。” “到家了？这么快吗？”祁小染从储墨凡的怀里抬起头，一脸惊讶。 “快吗？”罗西比她更惊讶，“我们已经家到十五分钟了。” 而且，他已经打开车门，等他们下车有十五分钟了。 “啊？是这样……”祁小染有点不好意思，“我刚刚睡着了。” 她竟然睡着了，储墨凡就这么随便地抱了抱她，她竟然就这么睡着了。太没出息了。 祁小染连忙推开抱着自己的储墨凡，嗔怪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储墨凡松开手，淡道：“最近累，我也睡着了。” 他其实，只是想到祁小染的事情失神而已。 罗西惊讶地看着储墨凡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刚刚明明看着少爷眼着眼睛一脸担心的看着窗外啊。 祁小染走下车，站在喷泉池边，看着站在喷泉里的哈迪斯转头看向走过来的储墨凡，弯着眸子笑道：“我以前哦，就觉得你跟哈迪斯一样，都好可怕。” “可怕？”储墨凡扬了扬眉，眼眸闪着一抹危险。 “对啊。”祁小染现在不怕他，转头看向神色如一，一脸漠然的哈迪斯如实道，“因为你的脸上看不出你的心情根本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生气，可是像祁宝儿他们就容易多了，他们的脸上写着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生气……” 祁小染转头看向储墨凡，笑眯眯地说：“不过现在我不怕你了。” 储墨凡：“为什么？” 祁小染抑头看着他，脸上写着得意：“因为现在就算你脸上没有表情，我也可以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不开心，什么时候生气，什么时候不生气……” “呐……”祁小染指着他的眼睛，“眼角下垂，虽然只有很小很小很小的弧度，但是下垂了哦，眼里闪着明亮的光，虽然要很仔细地看才能看见，但是我看见了哦，这个时候，你就是开心的时候……” 储墨凡勾了勾唇，忍俊不禁：“看地这么仔细……” 祁小染得意道：“那是当然啊。”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毕竟，你是我很重要的人啊。 “考考你！”储墨凡揉了揉她的脑袋，看向大门的方向，低声问，“那个一直都在微笑的人，你知道她什么时候生气吗？” 第424章 轮椅翻了 祁小染顺着储墨凡的视线看去，就见别墅的丹墀上站着一个挽着发髻，笑容温柔，姿态优雅的女人，她的旁边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优雅娇柔的女人。 祁小染认得站着的美貌阿姨就是储墨凡的奶奶，听说已经九十八岁了，看起来却像只有四十岁的阿姨，轮椅上的女人是储墨凡的母亲凌灵，两人都是这次被军方从恐怖组织里救出来的。 祁小染其实跟他俩相处都不是很久，因为她受伤刚醒来的时候她们两位也在医院里救治，两人因为长期关押导致身体身体虚弱，营养不良，储墨凡的母亲凌灵更因为建筑坍塌时为救老太太断了腿，一直在医院治疗，所以总的来说祁小染其实还没有跟储家的两位长辈相处过。 但是，对储老太太无条件站在储赢涛这边让储墨凡去承担d国储氏的危机，祁小染就对这个老太太有不起好感来。至于凌灵，她的准婆婆，祁小染倒是真的觉得她挺可怜的。 而储墨凡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显然对这个老太太也是防备敌意大于亲近。 储墨凡能把对老太太的感觉这么清楚地告诉自己，祁小染还是很开心的。当下摇了摇头，如实道：“说实话，如果不是知道她让你替储赢涛去顶锅，真的看不出来她竟然这么坏。” “唔？”储墨凡垂眸看她，“你怎么知道是她让我去d国的？” “吼，阿叶说的啊。”祁小染随口道，突然脸一红，连忙解释道，“不是我问的，是阿叶自己说的，她说你那个奶奶可坏了，根本不是亲奶奶。” 储墨凡看着她，双目灼灼：“所以，你一直在向阿叶打听我的消息？” “没有没有。”祁小染脸红的像熟了的小龙虾，双手像风扇一样快速地摆着，“是她每天回来非要跟我说的，我怎么可能会打听你的事……我哪里这么八卦。” “是么……？”储墨凡看着她，尾音拖地长长的，问地意味深长。 “是，是啊。”祁小染两眼乱看，眼尖地发现站在丹墀上的老太太正向自己招手，便连忙拉了一下储墨凡，提醒道，“老太太让我们过去了。” 储墨凡勾了勾唇，将视线从祁小染的脸上移开，温柔的目光望在储老太太的方向时又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与漠然。 “祖母，母亲。”储墨凡带着祁小染走上丹墀，走到两位老人的面前，礼貌而疏离地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竟然是这么正式的称呼。 祁小染犹豫了一下，跟着称呼道：“阿婆好，阿姨好！” 阿婆……？ 老太太眼角一抽，随后温声道：“染染怎么不跟着阿凡叫，这么称呼未免生疏了。”手搭在轮椅上，笑着看向凌灵道，“阿灵，你说是不是？” “是啊。”凌灵仰头看着祁小染温柔地笑着，声音也是软地不行，“你们都已经领证了，已经是夫妻了，怎么还叫地这么生份。” “没有没有，阿姨，你弄错了，我跟储墨凡还没有结婚，没有领证，我们只是办了订婚典礼。”祁小染说到这里恨恨地瞪了一眼储墨凡，咬牙道，“而且，订婚典礼的时候他还跑路了呢，是不是？” 储墨凡抿着唇，应了一声：“抱歉！” 祁小染傲娇地“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凌灵，认真地说，“所以，我不能跟储墨凡一样叫哦。” “这样啊……”凌灵神情闪过一抹失望，旋即拉着储墨凡的手，拍了拍，柔声道，“阿凡，那你可要加油了啊。” “嗯。”储墨凡漫不经心地抽地回手，将手背在身后，手指微微动了动，站在他身后的罗西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拿出手帕替他擦了一下手指。 储墨凡这才伸手握住了祁小染的手，意味深长地看了老太太一眼：“现在不是结婚的时候，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会办婚礼的。” “看你说的什么话。”凌灵嗔怪地看了一眼储墨凡，“哪能让女孩子这样没名没份地跟着你的，而且，不结婚，怎么生宝宝啊。” 储墨凡淡道：“现在也不是生孩子的时候。” 现在，也不是生孩子的时候…… 祁小染心口猛地一紧，下意识抚上肚子，神色微微黯：他，竟然说现在不是生孩子的时候…… 老太太眼尖地发现祁小染的异样，眸光紧紧地盯着祁小染的小腹，关切地问：“染染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 “啊，哦，是……”祁小染连忙道，“好像要到生理期了，肚子有点不舒服。” “这样啊……”老太太关心地说，“那这几天就不要吃凉的了。厨房今晚好像还准备了穿心莲汤，也让人撤了，这都是寒凉的食物。” 祁小染笑了笑：“谢谢阿婆……” 阿婆……老太太笑容微僵，旋即又换上那张温柔的笑脸，柔声道：“不用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 有风吹来，凌灵似乎有些受凉，紧了紧披肩，老太太见状，扶住轮椅的扶手道：“起风了，阿凌，明天再来晒太阳。” “阿婆，我来。”祁小染本着客气客气地原则说道。 老太太显然不知道祁小染这是客套，欣然松了手，对祁小染道：“也好，我这两天啊，总觉得胳膊酸疼。” 哈……腹胀酸疼家里这么多保镖，你让他们推啊。 祁小染本来就是客套两句，这还是阿叶教她的，有的时候客气是必要的礼貌。祁小染没想到老太太竟然真的松了手，略一怔，没想到就这一怔的功夫，轮椅竟然倒退着往台阶的下滑了下去。 “啊，小心！”祁小染连忙去抓轮椅。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半个轮子已经滚到了台阶上，眼看着整个轮椅要翻过来，储墨凡眼疾手快抓住了轮椅的椅背，轮椅重重地撞在他的腹部和胸口。 “储墨凡！”祁小染大惊，忙过去从前面抓住轮椅的扶手，将整个轮椅抬了起来。轮椅的重量压地她双臂一沉，祁小染暗暗提了一口气，方才将轮椅重放回了丹墀上。 “储墨凡，你没事？”祁小染顾不得去看凌灵怎么样，连忙去看储墨凡。刚才储墨凡虽然挡了一下轮椅椅背，但是轮椅翻下去的重量那么大都撞在储墨凡身上了，一定很痛。 第425章 变了一个人 “没事！”储墨凡摇了摇头，就势握住祁小染的手一起放在轮椅的靠背，看向罗西道，“夫人可能受了伤，让欧彦过来看看。”低头对凌灵道，“我送你回房间。” 凌灵似乎受了惊吓，原本雪白的面容更加苍白了。听见储墨凡问话也上怔松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低声道：“好……好……” 她眉目低垂，神色隐隐带着委屈。 老太太似乎也才反应过来了，跟着储墨凡他们的身后，一种都在拍着胸口连着说着“上帝保佑”。祁小染其实很想问一句，你难道不应该感谢储墨凡吗？是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轮椅，可是最终她什么都没有说，她总觉得这个老太太不是这么容易受到惊吓的人。 储墨凡把凌灵推回到房间，便跟祁小染退到一旁等储墨凡来。 老太太似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道：“我们，要不要先帮阿灵看看，总不能这样呆着……” 储墨凡淡道：“我们都不是医生，别动错了地方，多添新伤。” 老太太刚蹲下去又站了起来，笑道：“这倒是。” “凌妈妈，凌妈妈，你怎么了？”一个焦急清脆的声音传来，那娇滴滴的声音里带着焦急的关切声由远及近飞快地传来。 祁小染听到这个声音就想翻白眼，凌莹莹，不是找欧彦吗？她来干什么？她又不是医生。 自从黄金岛受伤后祁小染就看开了，做人不能再委屈自己，而且现在没有什么必要夹着尾巴做人了。所以，对凌莹莹的不喜欢也彻底的放开了。只不过碍于储墨凡的面子，她也没有跟凌莹莹翻脸。 但是，她真的不喜欢看到凌莹莹每次委委屈屈地偎在欧彦的怀里哭诉着，然后一脸悲凄地看着储墨凡求安慰的样子简直太欠揍了。有男朋友安慰还不够还要别人的男朋友安慰！ 好气！ 祁小染真不想看见她，但是要走也来不及了，因为出去肯定也会碰上。当下便往窗边退了退，不想跟凌莹莹打照面，免得还得看着她假惺惺地跟自己打招呼。 很快地凌莹莹像只粉色的蝴蝶旋进了凌灵的房间里，精准地冲到凌灵的轮椅前蹲下，仰着一脸难过地问：“凌妈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凌灵还没有回答，欧彦嗔怪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过来：“莹莹，你的身体不能这么跑……” 祁小染倚着窗口看着眼前这一幕，撇了撇嘴，还真是，好久不见的大家都到齐了。 黄金岛回来后，祁小染的伤就不是欧彦处理的，她跟欧彦没有怎么打过照面，只是偶尔因为凌莹莹受委屈欧彦才会出现，然后毫不讲理地站在凌莹莹那边指责祁小染欺负了莹莹。理由从来只有一个“莹莹这么善良，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不过看在欧彦曾经救过于洋老师的份上祁小染一直没有跟他闹僵，相反觉得他很可怜。当然，欧彦毫不讲理的针对她还是很头疼的，所以对于欧彦和凌莹莹这对情侣，祁小染能不见就不见。 可是，矛盾不是她不想要就不来的。 欧彦一进门就看见了倚在窗前看热闹的祁小染，斯文的眼角微微一蹙，看向储墨凡道：“不是说莹莹生孩子前她先不回来吗？” 祁小染惊讶地看向欧彦：“你不知道储墨凡把星墅送给我了吗？你住在我的家里，对我说这种话是不是太不合时宜了？” “彦……”凌莹莹一脸娇柔地看向欧彦道，“先看看凌妈妈的身体，她怎么了？” “倒是没什么事。”凌灵也从刚才的惊吓中反应过来，柔声宽慰道，“没什么事，就是腰有点疼，应该伤不到筋骨。” “伤不到筋骨，但会伤到肌健。”欧彦在轮椅前蹲下，掀起凌灵的衣角就发现后腰连接着胯骨处有一大片狰狞的青紫。 欧彦微微压了压伤处，凌灵脸色一白轻轻地“嘶”了一声，但她还是及有教养地哭笑道：“抱歉，见笑了，年纪大了不耐痛。” “重度肌肉拉伤。”欧彦蹙眉道，“倒是不到用他命的时候，但是阿姨腿还在恢复，只怕近睡觉要辛苦些了。” 腿骨折还在恢复，睡觉的时候需要架在高处，只能平躺，现在凌灵受了伤，一平躺腰就会很疼，确实很磨人。 凌莹莹十分有共情地流下了眼睛地说：“凌妈妈，你怎么能把自己弄伤的，这可怎么办好，睡不好会身体会更虚弱的。” 老太太在一旁愧疚地说：“对不起，都是我没注意，我如果没有松手就好了。” 祁小染觉得很是。 但是紧跟着老太太又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末了道：“我没想到染染会不接手，我……都怪我，不懂s城的礼仪。” “哦，原来是你啊。”凌莹莹终于找到了祁小染的茬，转头看向祁小染，气愤地说，“你根本就不想推凌妈妈为什么还要假惺惺地说你来推。你怎么能仗着凡哥哥爱你就去伤害他的母亲。” 储墨凡淡道；“是我示意祁小染不要推，我来推，没有及时拉手的人是我。” 凌莹莹顿时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储墨凡，半晌才喃喃道：“凡哥哥，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偏袒她呢？明明奶奶都说了是祁小染先说要推的啊。 储墨凡走到凌灵面前，歉然又强势地道：“我会让人把床垫加厚，而且，母亲的腿伤也愈合了，马上也要准备复健，不如就一起检查。” 凌灵似容有些痛苦，片刻后方才道：“查一下也好，一直坐着轮椅也不是办法。” 凌莹莹急道：“那怎么行，凌妈妈的粉碎性骨折，要是提前拆石膏会影响骨骼恢复的。” “所以储墨凡才说检查一下啊。”祁小染惊讶地看着凌莹莹问，“你怎么都不好好听，还说什么储墨凡是你重要的人。重要的人在你那就这待遇啊。” “莹莹，别跟她吵了。”欧彦道，“她有凡护着自然天不怕地不怕。” 欧彦将凌莹莹圈在怀里，看向储墨凡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黄金岛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不觉得这次回来祁小染变得很不一样了么？你觉得你喜欢的人是这样么？” 第426章 做对普通父母 让孩子健康安全中成长起来…… 并不说要给他怎样的爱，而仅仅只是要他安全健康而已啊。 祁小染仰头看着储墨凡，眼底有些酸涩。外人眼里的储墨凡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富家少爷，是出生就拥有万千财富的宠儿，只有她知道他知道从小到大他的艰难困苦。纵然现在，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是他还是在担心自己的孩子将来还会跟他一样。 祁小染紧紧地抱住了储墨凡，偎在他怀里，低声道：“储墨凡，你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因为，你在为自己孩子的安全尽着最大的努力啊。 储墨凡亲了亲她的发顶，低低地嗯了一声，道：“我只希望我们成为这世间最平凡的父母，养一个世间最平凡的孩子，让他能平日都看见日出日落，走在街上可以看霓虹瑰丽看人间万象……我希望，他拥有做一个普通人的资格。” 以前，他对祁小染想做一个“普通人”的想法嗤之以鼻。祁小染有那样的身手，从小就有那样不平凡的经历，注定就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而他储墨凡出生在那样恶劣的环境，活下来都需要步步为营，怎么可能像一个普通人那样随随便便地活着。而他更加不可能会找一个普通人做他的女人，没有应对危险的人，他带在身边只会是个累赘。 可是，也正因为遇到祁小染，喜欢祁小染，爱上祁小染，他才发现做一个人的好处，他才不忍心她再继续“不平凡”下去，他才明白她想做个“普通人”的原因。 不想她再伤痕累累地活着，不想再看见她浑身是血的样子，不想再看着她咬破嘴唇也不喊痛的样子…… 以前的储墨凡不懂祁小染为什么想做个"普通人"，现在他懂了，在看着她在地狱九道之路上奔跑时，在看着她以自身血肉绽开“彼岸花”时，在看着她看着独眼坠到熔岩洞不声不响地惊厥不醒时，他明白了。 因为普通人可以打架，但不会有生命危险，普通人可以流泪话别离而不会给她一个锥心的真相…… 普通人多好! “嗯。”祁小染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将来我们有了孩子，我们就带他去游乐园，搭摩天轮，坐过山车，旋转木马、吃冰淇淋……” 储墨凡：“嗯！” 天色渐暗，一室旖旎，直到门外传来罗西的敲门声：“少爷，晚餐在哪里用？夫人跟欧少已经回来。” 半天时间都耗在床上了。储墨凡看着怀里沉睡的祁小染叹了一口气。难怪古时有君王不早朝的说法。 储墨凡轻手轻脚地起身，穿好衣服又替祁小染盖好被子，这才走到门外，看了一眼站地恭恭敬敬边往前走边说：“饭菜和夫人的检查报告书都送到书房，祁小染还在睡觉，不要让人打扰她。”一顿，“让阿七守在门口。” 阿七之前因为祁小染两次被自己耽误影响救援的事情十分耿耿于怀，一直对祁小染很愧疚，由他来跟着祁小染相对比较可靠。 “我知道你会避开我们。”欧彦站在书房的门口看着走过来的储墨凡，道，“你最不喜欢书房有饭味，现在却因为我们连饭都在书房用。” “让开。”储墨凡淡淡地扫了欧彦一眼，等欧彦退开后，自行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欧彦跟着走了进去，情绪说不出的失落和失望：“我离开是我的错，但是莹莹有什么错……你为什么不能让她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再让祁小染回来。” 储墨凡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看着前方的玻璃窗，淡道：“祁小染是我的妻子，这里是她的家，莹莹如果觉得看见祁小染多有不便，你们不如即刻起程回去d国。那边现在比这里安全，百废待兴，也是你施展全脚的机会。毕竟欧家蓝家能在你之上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欧蓝两家真正的天才和高手都被囚禁黄金岛里供储氏集团研究各种药物使用，欧彦之所以能成为欧家代表成为国际着名的医生也不过是欧家需要在国际竖立自己的“医学界”权威的招牌又不能把最好的给外界，就好比一个收藏家，他的收藏千千万，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当然要拿出一两件被认可的藏品，但真正的顶级的藏品他是不会拿出来的，因为怕被人抢走。 欧彦其实并不知道这一点，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一点，储墨凡也没有告诉他。 欧彦闻言苦笑：“如果她能听我的话跟我回d国，我何至于向你低头如此。星墅是祁小染的星墅，储墨凡是祁小染的储墨凡……你把自己给的这么彻底，你话说的这么明白，我为什么还留下来？” 第427章 储墨凡受伤 “因为莹莹不走。”欧彦看着储墨凡冰冷的背影，无比绝望地说，“她喜欢的人是你，哪怕到现在她喜欢的人还是你啊，我能怎么做。” 储墨凡淡道：“随便你怎么做，别在我面前作。”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抬头看向欧彦，若有所思地看着戴着银边眼镜的欧彦，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问，“夫人的腿怎么样？” 欧彦道：“骨折已经接好了，接下来要复健。莹莹说她接下来也要产检，接下来复健就由她陪着凌姨去。” 储墨凡：“她倒是有心。” 欧彦在近书桌的位置坐下，看向储墨凡道：“我知道一直以为你都以为凌姨过世了，现在凌姨突然又活过来了，你会觉得不相信，难以接受，可是你不是已经偷偷做过dna检测了吗？已经证实是凌姨了，你怎么还对她这么疏离？如果真的如媒体所说，凌姨这些年都是被囚禁着，她已经很可怜了，你再这么疏远她怀疑她，连妈妈都不叫，她该多伤心。” 储墨凡脱口而出：“我并没有怀疑她，我只是怀疑老太太。”似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语音一顿，淡道，“这事不用你管，既然你跟她关系亲近，往后母亲那边便由你来照顾……” 而此时凌灵的房间里，凌灵和储老太太坐在窗前的沙发上，一人耳边塞着一只耳机，欧彦和储墨凡的对话清清楚楚地传入两人的耳内。 老太太神色温柔地看着窗外的花园，轻笑道：“他真的去验了你的dna，这孩子，还真是谨慎。” 凌灵温柔地笑着，娇柔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杀气：“是啊，毕竟是您老人家训练出来的。” 老太太笑了笑，声音里满是遗憾：“如果他心在咱们这边，可能没有老祖宗的帮忙储氏也可以非凡一辈，可惜他跟咱们不同心。” 凌灵柔声道：“是啊，谁愿意养咱们几个专会花钱使唤人的老家伙呢。” “是啊，人老了，又不事生产，当然被人嫌弃了。”老太太说着失落的话，脸上却仍然满带笑意，“不过他不怀疑你的身份，计划便算成功了。”拍了拍凌灵的腿，歉然道，“倒是你受苦了。” 凌灵笑了笑：“哪里的话，如果不是夫人为防万一留下凌灵的血，我这腿就是碎一百次也没用。”担心地看着老太太，“夫人的时间不多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是啊，时间不多了呢。”老太太摸了摸自己那张半百仍然风华无边的脸，温柔的眼里透着担心，“我是真不敢看自己那个样子。” 凌灵看着老太太那虽然担心却对一切了然于心的样子，便笑道：“看来夫人早有周详计划了。” 老太太笑了笑：“哪有什么周详的计划，不过是借人借力罢了。真没想到阿凌那样刚烈的丫头竟然生了个这么个花痴般的女儿。” 凌灵笑了笑：“我也没想到，莹莹竟然没半点阿凌当年的样子。如果不是阿凡待她如此纵容，我可真不敢相信莹莹竟然是阿凌的女儿。” “啊……是，我也不敢相信。”老太太笑了，“所以，我让赢涛去查了，两个多月了，也该有结果了。” 星光落笼着灯火通明的星墅，笼着喷泉水柱中央的冥王哈迪斯熠熠生辉。 清晨的闹钟在祁小染的耳边炸开，祁小染几乎整个人从床上弹跳而起：“糟了，要迟到了。” 储墨凡坐在窗前看文件，见状不由笑道：““今天周末也有课？” “周末？”祁小染坐在床上，蓬着一头乱发睡眼惺忪地看着坐在窗前的储墨凡，略略有些发痴。 储墨凡一向是精英打扮的，西装三件套，打理整齐的精英发型，表情漠然的仿佛像一个美丽的冰雕。现在的储墨凡却穿着灰色的针织开衫，里面是圆领的白色t恤，留海柔软的落在额前，露出剑峰凌厉的双眉加上唇角微微勾起的笑意，看起来就像偶尔团体里无公害的美少年，哪里像是那个挥斥商场的活阎王。 储墨凡将文件放在腿上，好笑地看着她范花痴：“流口水了！” “啊？是吗？”祁小染也感觉嘴角有些凉，连忙抹了一下嘴，大言不惭地解释，“可能睡觉的时候压到脸了。” “是吗？”储墨凡放下书，缓步走到她面前，单手撑在她身后柔软的靠枕上，倾身看她，将她整个人拢在自己的身前，似笑非笑地说，“我还以为你沉迷我的美色……” “美，美色？”祁小染被说中心事，有些心虚地躲开他的眼神，随后反应过来，干麻不好意思，他可是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夫耶，她心虚什么啊。 想到这里，祁小染腰杆一挺，坚强勇敢地说：“怎么样？你的美色本来就属于我，沉迷一下又怎么样？” “怎么样？”储墨凡眸光一沉，低沉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既然我属于你，那自然……” 温柔的气息落在祁小染的耳畔，激地她头皮发麻，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储墨凡的声音越来越低，气息也越来越危险，“当然是继续昨天没有做完的工作……” “昨天……昨天……”祁小染突然反应过来，大惊道，“我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现在？” 储墨凡：“是！” 祁小染更惊：“我睡了……”掰着手指，“……” 储墨凡：“你睡了十四个小时！” “我睡了十四个小时？”祁小染茫然又惊讶，“我怎么，能睡这么久？” “因为我睡在你身边。”储墨凡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闪着心疼。黄金岛回来后，看诊过的医生说祁小染身体消耗过度，气血极虚，这种情况嗜睡十分正常。 “睡太多可会变傻，我不能再睡了。”祁小染连忙推开他，逃也似地下床冲进了洗手间。 储墨凡看着她飞奔离去的背影，眸光沉了沉，眼里透着一抹淡淡的受伤。 第428章 重要的人 祁小染咻地冲进浴室，飞快地关上门，打开花洒，在雾气蒸腾中，祁小染才靠放松地把身体靠在墙上，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储墨凡眼里的受伤她不是没有看见，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抚他的失落。因为…… 祁小染将手放在小腹，低声喃喃：“因为，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爸爸，你已经在了啊。” 储墨凡那么担心孩子会走上自己的老路，那个明明看起来坚硬的无坚不摧的人内心有多恐惧祁小染懂得的，其实，她也懂得。 如果不是自己已经从乞丐窝逃出来，如果不是乞丐窝的人那些人口贩子都已经被彻底清除，她也不敢要孩子。 祁小染呼出一口气，眼眸逐渐坚定。她低着头看着还平坦的小腹唇，脸上是从来不曾出现的温柔：“不要害怕，我们安安静静地等爸爸处理完好所有的事情就好了。他那么能干，肯定不用等你出生他就摆平所有的事情了。” 储墨凡到s市半年多的时间就把蓝家和欧家给铲除了，d国储家也已经名存实亡了，否则老太太也不可能屈就在星墅做个“吃吃喝喝”的普通老太太。 现在就算老太太想为自己的亲儿子储赢涛筹谋未来算计储墨凡，那也只是强弩之末，一定不会是储墨凡的对手的。 嗯，就是这样，储墨凡一定会赢的。祁小染坚定地想。 当天虽然没有别的事情，但是祁小染要去starall看阿叶。为了不跟莹莹碰上，祁小染故意说要挑跟阿叶约会的衣服，避开了集体吃饭的时间。盘算着其他人都吃完了，祁小染才到二楼餐厅。 一进门，祁小染就被餐厅那些坐地整整齐齐的人给震惊了。储墨凡、老太太、凌灵、欧彦、凌莹莹依次坐在自己位置上，餐桌上盖着不锈钢金顶菜盖的餐盘，每个人面前都摆放着整整齐齐干净净地餐具，显然大家谁都没有吃。 “大家，都还没有吃饭吗？”祁小染惊讶地走到储墨凡下首那个一惯属于自己的位置，有些忐忑地坐下，心想，应该他们这些人应该不至于在等自己吃饭。 “哎呀，你可算来了，可饿死我了。”凌莹莹巴巴地看向储墨凡问，“凡哥哥，我们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储墨凡应了一声抬了抬手，便有人上来开了菜盖，露出色色香味俱全的丰盛早餐。 祁小染转过头看着储墨凡小小声地问：“我不是说你们先吃吗？怎么又让大家等我。” 拜托，她根本不想跟这些人一起吃饭好不好。 储墨凡淡道：“他们要等。”抬扫了一眼大家，问，“不是吗？” 欧彦自嘲地笑了笑：“那是自然，你可是这栋房子的主人，我们这些寄住在这里的人怎么能先你用餐。” 这是什么话，并没有人让你等好不好。祁小染一噎发正要反呛时，储老太太便笑了：“阿彦，知道你心疼莹莹但是刚才阿凡可确实说了饿的可以先吃，是莹莹自己要等染染的，她说一家人要一起吃饭才热闹。”看向莹莹，问，“是不是？” 哈，这话，莹莹可没说。凌莹莹心有不悦，但余光一扫储墨凡却看见他神色微微温柔，显然对老太太这番打圆场的话很是满意。 既然储墨凡喜欢，让她就满足凡哥哥好了。于是，凌莹莹弯着眸子冲老太太笑了笑道：“当然，一家人吃饭才热闹。” “吃饭。”储墨凡往祁小染碗里夹了一块薯饼，冲大家示意，“吃饭。” 祁小染看着大家的脸上都没有什么不快，就连欧彦也因为凌莹莹后来说的那句话柔和了。祁小染这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坐在自己对面的老太太。而每每老太太抬头夹菜，目光与她对视的时候，老太太也都只是冲她温和地笑笑，并没有觉得祁小染冒犯到她，十分宽厚包容。 不愧是真正的高手啊。 祁小染忍不住想，这么厉害的人如果是真心喜欢储墨凡该有多好，这样储墨凡都可以省很多的烦心事。 用过饭，储墨凡要去公司，便顺道先送祁小染去starall找阿叶。 储墨凡的迈巴赫一走，站在钟楼上目送着他们离开的凌莹莹放在窗台上的双手互绞着，手指被缠地通红她都似乎没有察觉，她两眼痛红，嘴里狠狠地咒骂着：“starall和星爵根本不同路，凡哥哥就是不想祁小染留在家里……” “呦，是谁欺负我们的小公主了？”老太太温和地声音从身后传来。 凌莹莹狠狠地抹了一下眼泪，转过头十分排斥地看向老太太：“跟你没有关系。” 老太太笑了笑：“怎么会没有关系，你母亲阿凌早前在我们储家工作的时候我还见过，你出生的时候我也曾抱过你，你跟阿凡一样都是我的亲人啊。” “少来了。”凌莹莹嗤笑道，“你不要以为编出那种什么被囚禁十几年的谎话我就会相信你。那种故事骗骗媒体骗骗外人也就算了，根本骗不了我。真正厉害的谎言就是半真半假，那个囚禁的故事之所以可以骗过所有人，也是因为凌妈妈被囚禁是真的，而你，就是一个想逃脱审判的罪犯。” “是，阿凡不相信我，自然也会告诉他最重要的人让他认为最重要的人防备我。”老太太走到凌莹莹身边，站在钟楼的窗前，无限忧伤地说，“他一定告诉你我是一个恶毒的老太太，拿着他母亲凌灵要挟他。一定是的，我就听见他这样跟染染说过，他让染染防备我，不要听我的话，不要跟我说话……你对他来说这么重要，他也一定告诉过你了。” 他会告诉对他来说重要的人…… 凌莹莹的脑袋仿佛突然被一个大锤子砸了一下，两眼直冒金星，耳畔嗡嗡作响。凡哥哥告诉了祁小染，让她防备老太太，可是…… 凡哥哥，没有告诉她，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她知道老太太并没有跟凌灵一起囚禁也是欧彦告诉她的。 第429章 不得了的问题 所以，她凌莹莹，已经不再是储墨凡最重要的人了吗？ 凌莹莹突然惊恐不已，不，不能，不可以，凡哥哥答应过她的，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老太太转头看着她眼里的恐惧，眼神温柔又忧伤：“你这么怕我么？我很抱歉。我只是看到你跟阿凌太像了，突然想跟你说说话，对不起。”往前走一步，看了一眼窗前的方向道，“这里风景真漂亮，难怪你喜欢站在这里。不过这里只能站你一个人，把地方还给你。不打扰你了。” 老太太说冲凌莹莹微微笑了笑，温柔又柔弱的样子让凌莹莹的心狠狠地刺痛着。 凌莹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她双眸紧紧地盯着从自己面前经过的老太太，一字一句，恶狠狠地说：“没错，你这个可怕的老太太，赶紧滚！”她突然大吼一声，“给我滚，滚！” 老太太十分受伤地看了她一眼，柔弱地说一声：“对不起。” 然后便仓皇地离开，然而就在她背对着凌莹莹的那一瞬间，老太太那张温柔娇弱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年轻啊，可真好，这么容易被别人掌握情绪。 迈巴赫刚驶出星墅，储墨凡便递给祁小染一张墨色漆金的邀请函：“晚上的慈善晚宴，衣服我已经让纳斯准备了，四点我去starall接你。” 祁小染打开邀请函，看着上面的主办法不由一愣：“星爵？是你办的慈善晚宴啊，你怎么不早说啊，我好准备准备。” “你要准备什么？”储墨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希望你送我的东西，都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看。” 哈…… 祁小染故意忽略他那直勾勾的眸子，涨红着脸道：“我看新闻上的慈善晚宴不都要拿点昂贵的东西来拍卖的嘛。虽然我没有什么钱，可是我们r&x有啊……身为你的，你的女朋友，我就什么也不准备跟着你去蹭饭不好。” “是妻子。”储墨凡纠正她，“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就是你的。我有准备，而且r&x也是由阿叶来准备，你和阿叶一并送拍，不如跟我一起。” 哈？这种醋也要吃？ 祁小染无语，但还是坚持道：“话怎么能这么说，做为一个考古系的学生，我怎么可能没有拿得出手的古董。” 储墨凡扬了扬眉：“哦？你有什么拿地出手的古董不如先让老公过过眼。” “喂！”祁小染嗔怪地捶了一下储墨凡，“都说了是女朋友！” “迟早都是。”储墨凡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低声而又坚定地道，“总归都是。” 祁小染看着他眼眸里的坚定，突然眼眸一弯，笑道：“那你就快点努力把坏人都摆平，赶紧把我娶进门啊。” “是！”储墨凡失笑。 坐在驾驶座的罗西看着观后镜里唇角弯着笑意，眼眸绽着星辰的储墨凡，由衷地笑了：“少爷，我好开心！” 祁小染八卦地将脑袋往前探了探：“你开心什么？” 罗西道：“少爷现在经常笑，罗西很开心。” 储墨凡冰冷的眸子落在观后镜上，看着罗西凉凉地说：“专心开车。” 罗西连忙摆正姿态，道：“是，少爷！”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笑嘻嘻地说：“开心有什么不好，我就喜欢现在这样，你开心，我开心，阿叶开心，小强开心，于洋老师也开心……每个人都好像很幸福的样子。” 是啊，每个人都开始很幸福的样子！ 储墨凡看着祁小染脸上的笑容，看着她那满足幸福的笑容，眼神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她就好像一个小太阳，给予每一个人力量，走在所有人的面前去冲破所有人面前的阻滞。因为她拥有打破困难的能力，所以，大家都会相信她，因为她让所有人看到了希望。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蓝子蘅伸手在储墨凡面前晃了晃，不可思议地说，“凡，你竟然走神？” 储墨凡啊，那个大脑思维快速，可以在别人说话之前明白对方来意的人，那个只要他说个开头就可以提出问题解决文案的人，竟然在听他汇报工作的时候失神了。而且还失神了近五分钟了…… 五分钟，他面前坐的人如果要刺杀他，他已经能死好几遍了。 蓝子蘅震惊，是什么让谨慎多疑地储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什么让他变得反应迟钝。这不管对工作还是对自身安全来说可都不是什么好事啊。 “什么事？”储墨凡看着在眼前晃动的手不悦地看着蓝子蘅。对方如果不是蓝子蘅他早就把他的手给拧断了。 蓝子蘅惊恐地看着储墨凡：“什么事？我刚刚说什么你知不知道？” 储墨凡不屑：“不就是查到欧迪的行踪了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蓝子蘅无语：“我大惊小怪的不是找到了欧迪，而是你刚刚在走神。”指着手表，“知不知道自己走神了多长时间？五分钟！”指着自己，“如果我要杀你，你早就死了。” 储墨凡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如果在你面前我还要时时防备着，那也未免太辛苦。” “什……么……”蓝子蘅突然俊脸微红，旋即更加严肃起来，“你，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你可是储墨凡！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冷静地问，“阿叶是谁？” 阿叶的真正名字，是目前来说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 储墨凡说出一个名字，蓝子蘅这才松了口气，顺过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你今天怎么了？这么魂不守舍地不像你。” 储墨凡修长的手指地在黑色的桌面上漫不经心地敲击着，看着蓝子蘅若所有思地问：“你跟阿叶……上床了吗？” “噗！咳…咳…”蓝子蘅一口水呛进喉管，顿时咳地俊脸通红。 “真脏！”储墨凡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变得跟欧彦一样这么邋遢。” “我邋遢？”蓝子蘅狼狈地擦着桌上溅出的茶，半天才缓过气来，长臂撑在办公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对面那个坐在老板椅上一脸不对劲的储墨凡，控诉道，“你也不想想自己刚刚说的都是什么话。” 第430章 普通男人的幸福 “什么话？”储墨凡一脸鄙视地看着蓝子蘅，“成年男人都会发说的话，你不是成年人？” “我是成年人。”蓝子蘅叹了一口气，回到椅子上重新坐下，却再也不敢去碰杯子，纵然他现在十分需要一杯水来压压惊。 蓝子蘅缓了缓，方才叹息道：“倒不是不会说，只不过我们之间从来不谈这种事。” 储墨凡扬眉：“你平时跟谁谈论？” 蓝子蘅轻咳一声，储墨凡敏锐地发现他及将逃避问题，当即冷笑：“我一直以为我们同吃同住，没想到你还有能讲这种话的朋友，失敬！” “我没有！”蓝子蘅当下怒吼道，“我没有讲这种话的朋友，我也从来不需要讲这种话。做为一个成年男人这种事情直接做好了，有什么可谈的！” 储墨凡饶有兴趣地看着一向温文尔雅地蓝子蘅竟然破功大吼，从容地扬了扬他那冷漠地眉角，问：“所以，你跟阿叶做了！” 啊啊啊啊啊…… 蓝子蘅觉得自己简直要抓狂了，他狂躁地扯了一下自己打地整整齐齐的领带，解开一个衬衣扣子，然后一掌拍在办公桌上，看向储墨凡，磨牙道：“你想发什么疯，想出什么气，来，打一架，打一架！” “你不是我的对手，打架也轮不到你！”储墨凡轻蔑地扫了他一眼，淡道，“既然你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再去找别人讨教好了。” 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蓝子蘅突然觉得自己一头乌丝变成草，莫名地绿油油。他撑在书面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艰难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但是你不要太过分了，我跟阿叶确实还没有到这种程度。但是，做为一个成年男人怎么可能会没有这方面经验！” “哦，你有。”储墨凡语气平淡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问，“如果你的伴侣如果拒绝你的日常要求，是什么原因？” “拒绝……？”蓝子蘅突然懂了，他头顶的阴霾瞬间尽数散开，眼前漫天阳光。他又变成了那个温文尔雅，处变不惊的绅士，他双手叠交着放在交叠的膝盖上，看着储墨凡唇角勾起一抹了然地笑意，“所以，祁小染拒绝了你？！” 储墨凡倒也没有蓝子蘅那样大反应，用讨论公事的语气和神态从容应答：“是！”看向蓝子蘅，“为什么？” 虽然他并没有虚心读者的态度，但是蓝子蘅却好像突然有什么东西暖了自己一下。仿佛一个在冰天雪地里冻了半辈子的人突然喝了一口热水，暖地五脏六腑都通透了。 他看着储墨凡小心又认真地问：“以前这样过吗？” 储墨凡眼里充满了藐视：“自然没有！” 这个自大的男人。蓝子蘅看着他一脸“谁能拒绝我”的表情，藏下心底的吐槽，开始跟他讨论“成年男人的问题”：“以祁小染爱你的程度，只怕除了身体不好，不堪承受，否则都不至于拒绝你，医生不是说她元气大伤么？你不要太孟浪了。” “身体不好？”储墨凡眸光一沉，眉头微蹙，恍然大悟。只是，元气大伤，会影响正事么？ 储墨凡略一沉吟：“你把医生叫过来。”一顿，“算了，我给他打电话。” 黄金岛回来后，储墨凡便不再让欧彦去接触祁小染。加上星海医院需要管理，储墨凡从d国高薪聘请了不少专家过来坐镇。当然，对外欧彦还是星海的院长和特聘请教授。 他不会让外人以为他和欧彦蓝子蘅关系不和睦，让媒体做一些“欧家蓝家失势，储墨凡与朋友割袍断义”之类的新闻。 星爵早前也受到过黄金岛事件的冲击，也被当局调查过，如果不是当初他早就把资产转到祁小染名下，只怕也不能这么快就从泥窝脱身。 现在星爵重震，他办慈善晚宴他请了不少当局的人，各国都派了代表到现场，算是为他站台。 蓝子蘅看着储墨凡打电话以颇为谦虚的语气向医生询问地祁小染的电话，眼里也渐渐温柔起来。 男人之间的话题么？ 他们这些人从小到大哪里会有什么这种这么普通的“男人的话题”，他们的话题从来都是家族利益，父母仇恨，刺杀自保，生或死…… 而且，曾经欧彦倒是很喜欢说这些关于“男人的话题”，只不过那一切在他和储墨凡看来都太不务正业，与正事无关。 而现在，他和储墨凡也开始在讨论这种“普通人的男人的话题”了，这说明，他们真正的危险已经过去了，他们再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样汲汲营营了。 储墨凡挂了电话，蓝子蘅问：“医生怎么说？” “让祁小染找时间去检查一下。”储墨凡看了一眼蓝子蘅，不悦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今晚的慈善晚宴不需要准备吗？” “我现在就去会场。”蓝子蘅笑了笑，整个人也跟着轻快了起来。 普通的…… 成年男人的话题…… 还挺不错的。 不过人呢，可不能放松警惕。 蓝子蘅看向储墨凡，温温地笑着问：“今晚可是老太太动手的好机会，你猜，今晚谁会出手？” 储墨凡道：“她的人现在都在我们眼皮底下，加上她还得取信我们，今晚她不会动手。倒是欧迪，黄金岛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要动手他的人最合适。不过他一向不擅经营，私人势力有限，罗西足够应付了。” 蓝子蘅扬了扬眉：“你有祁小染可胜过十名高手。” 储墨凡：“我不想她再动手了，今晚如果真出事，你安排阿叶和祁小染一起先走。” “好。”蓝子蘅没有异议。虽然祁小染是把利刃，但是他也不愿意她再冒险。 他跟祁小染接触不多，多数是以一个旁观的角度看着的。看她为阿叶奔波，看她为储墨凡受伤。 旁观者看，祁小染不管为谁都已经拼尽了全力，不必再去流血卖命。 “阿嚏，阿嚏！” 祁小染坐在starall的珠宝专柜前，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喃喃：“谁啊，这么想我。” “还能是谁，当然是你的储少！”阿叶笑盈盈地看着她，“怎么样，昨天回去那些女人们没为难你。” 第431章 五亿的石头 那些女人？ 祁小染当然知道阿叶说的是谁。 “他们还能怎么样，不过来回就是那么几招，我都替他们着急。”祁小染趴在柜台上百无聊赖地把昨天凌灵轮椅翻到的事和凌莹莹欧彦的责难说了一遍，说到今天早餐的时候老太太的言行才打起了一些精神，啧啧称赞，“不愧是千年老妖，那个凌莹莹根本就不能跟她相提并论。” “这个老太太真是能屈能伸。”阿叶思认真地想了想，对祁小染道，“我听蓝子蘅的意思对方现在穷途末路，做最后的挣扎。老太太在星墅，你要不要先回家来住，等事情过去了你再回去，反正将来办婚礼，你也得从家里走。” “我全无所谓婚礼不婚礼……”祁小染想到储墨凡说就算搬出去也不让她回家里要重新买房子的事，心里一阵酥麻，嘿嘿地笑着说，“我倒也不怕那个老太太……”一想到储墨凡那恍如饿狼般的行为以及委屈巴巴的表情，又一阵纠结，“其实，可能我回家住可能对现在比较有利……” 毕竟只要两人不住在一起就不会有需要同床的担心。一方面宝宝还小，医生说不能做那种事情，另一方面她怕自己也不忍心看储墨凡难受的样子…… 阿叶看着着祁小染的脸一会甜蜜花痴一会又皱成一团的样子，不由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跟储少恩爱，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他……” “那倒不是……”祁小染看着阿叶有些犹豫要不要把那事跟她说，想了想，先问了问她跟蓝子蘅的近况，“话说，你跟蓝少，有没有……”舔着脸吞吞吐吐地问，“有没那个……” 阿叶原本隔着玻璃柜在找什么，闻言胳膊撑在玻璃柜上，转头看向祁小染似笑非笑地问，“哪个？” “嘿嘿，就是那个嘛……”祁小染撞了一下阿叶的肩膀，对戳着食指色迷迷地说，“你懂的。” “我不懂！”阿叶茫然地看着祁小染，一脸天真地说，“你说的那个到底是什么嘛？” “阿叶……”祁小染嘟着嘴不满意地说，“你怎么这样……” “是你怎么这样。”阿叶戳了一下祁小染的脑袋，凑过头去，仔细地辨认着，“让我看看我们的染染脑袋里都装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开始盘算这种八卦了。” 祁小染：“这算什么乱七八糟，这属于成年人的正常话题范畴。” “狡辩。”阿叶啐了她一口。不过玩笑闹玩了，阿叶倒也不矫情，看着祁小染正色道，“我跟蓝子蘅什么都没有。但是……”她温柔的眼眸里闪着坚定的光，“蓝子蘅是我想要争取的男人。”看向祁小染，问，“怎么样，这个答案满意吗？” 祁小染看着阿叶眼里那坚定不移的光，喃喃着：“满意……” 阿叶一向聪明，一向温柔，也一向都是带着某种克制的自卑的，像现在这样坚定的不容置疑的时候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那是一种…… 自信的光芒。 是，自信！ 看来在她出海实行这段时间阿叶经历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阿叶看着祁小染脸上那仿佛受惊吓的样子，不满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祁小染突然笑了，她一把抱住阿叶，开心地说：“我支持你，蓝子蘅可是世间难得的帅哥。你要加油。” “那是当然的。”阿叶拍了拍祁小染，推开她，“好了，别抱着我。晚上不是有宴会么？我给你拿套首饰……” “干麻拿自己的首饰，多浪费。”祁小染有些肉痛。 “笨，这你就不懂了。”阿叶道，“慈善晚宴耶，听说很多不得了的国际人物都要来，你刚好戴着我们的珠宝趁机宣传。” 祁小染：“那你戴就好了啊。” 阿叶：“那你就不懂了，你现在是有身份的人，储墨凡的未婚妻，代表着钱和富贵。我是会？我就是r&x的打工仔，咱们品牌现在还没有国际知名度，如果我来戴就相当于定位了这款产品定位在工薪阶层，但是这款……” 阿叶指着玻璃柜中的一条红宝石项链，道：“夺世之恋，是用顶级红宝切割而成，打算走高端路线的。因为统共只有四套，要是价格卖不上去，咱们可就亏死了。” “啊？那不是今晚它的出场就显得很重要？”祁小染突然忐忑地说，“那是不是应该找个超级厉害的女明星什么来赞助比较好？影后什么的……我戴万一也起不到你说的效果，那咱们不是亏死了吗？” 祁小染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便小小声地问：“话说，这个钻石的成本，大概多少钱？” 阿叶竖起了一只手，五个手指。 “五千万？”祁小染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还好还好，咱们还赔得起。” 阿叶摇了摇头：“五亿！” “五亿？！”祁小染脸色大变，惊恐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看向阿叶，“那我们账上还有钱吗？储墨凡不是才给咱们投了两千万，你从哪里弄的五亿？” 阿叶道：“贷款的啊……”阿叶气定神闲地说，“前一阵咱们rx出了好几个大单，赚了一些。我发现储少赞助的那几个大件卖的特别好，虽然贵可是利润高。我们的其他产品都偏中高。” “中高产品的消费群有限，所以，我们不如卖一件是一件。”阿叶道，“我打算把咱们的品牌分成贵族和平民两端。” “原来不是说平民的钻石是锆石吗？我们为什么不能让普通人也可以得到真正的钻石呢？所以我想只要我们把高端产品的利润提高，就可以适当地降低平民产品的定价，这样很多普通人也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钻石了。”阿叶看着祁小染道，“这就要求我们的高端产品非常受上流社会的欢迎才行。” “哇……”祁小染睁大了眼睛看着阿叶，两眼闪闪发光，“你好棒，阿叶。虽然我不懂怎么经营，可是你说可以让普通人也可以拥有钻石就好棒。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话峰一转，问，“话说，如果咱们赚不到钱还不起那五亿怎么办？” “能怎么办？”阿叶道，“那就只能让蓝少宣布破产了。” 第432章 爱钱的阿叶 祁小染：“怎么是蓝少？” 阿叶道：“虽然咱们是储少投资的，可是毕业储少投资的公司这么多，咱们还是他之前并没有参与过的珠宝行业，所以我去银行贷款当然不可能贷到钱啊。是蓝少帮忙做的担保。” “哇，蓝子蘅怎么这么好。”祁小染两眼放光，“既然他这么相信咱们，我们一定不能辜负他。” 祁小染小心翼翼地看向阿叶，问：“万一我今天没有把咱们的珠宝宣传出去，没有人看中我戴的珠宝怎么办？那蓝子蘅不就要破产了。” “不会的。”阿叶看着祁小染眼里散发着危险的光芒，“蓝子蘅说他会替我做担保，那也因为储少不在，而rx是你的产业。所以，到时候一旦rx还不上这笔贷款到时候他就会问储墨凡要这个钱……而储墨凡呢……” 祁小染地心咻地提了起来，巴巴地看着阿叶，咽了咽口水：“储墨凡会怎么样？储墨凡不至于会破产。” 印象中储墨凡好像买什么都是几亿几亿的，应该不会这样就破产了。 “这点钱当然不至于让储少破产。不过……”阿叶上上下下地将祁小染打量了一番，坏坏地笑着，“妇债夫还，欠债肉偿喽……” 祁小染脸一线，狠狠地掐了一把阿叶：“你才学坏了呢。” 不过，这样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讨论这些，是不是意味着阿叶已经放下了呢？ “您好，可不可以把这条项链拿给我看看。”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那个，我要不要回避一下？”祁小染立刻站直身体，紧张地看着阿叶小小声地问。柜台的服务员拉肚子了，她才会跟着阿叶在这闲聊，没想到就这一会的功夫竟然会来客人，也不知道刚刚自己坐地歪歪扭扭的样子会不会影响品牌形象。 “不用。”阿叶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位穿着双c当季套装，配戴顶奢首饰的贵妇人，十分得体地笑着，“您好，你指的是哪一款，我帮你拿。” 妇人指着阿叶刚刚想要拿给祁小染的那条红宝石项链道：“我要这条，你拿给我看看。” “好的。”阿叶戴着白手套将里的装着链接的托盘拿出来放在柜台上，道：“夫人真有眼光，这是我们店的新品。是我们拍下近年最大的斯里兰卡原石切割而成的，这条项链还有耳环手链是一套，您要是要的话，我可以带您去贵宾室试戴。” “斯里兰卡的原石拍卖？”贵妇人一面取过盘中的项链对着阿叶递过来的镜子戴着，一面从容地跟阿叶聊着天，“原来两个多月前jh拍卖上拍下那个斯里兰卡原石的人是你们啊，有男人撑腰可真不错，五个亿说拿就拿了。” 祁小染脸色一变，阿叶却扯着她的胳膊略一摇头，旋即冲贵妇人笑道：“我们也是运气好，能有贵人相助。” 贵妇人似乎对阿叶的不生气颇有些意外，她看着佩戴在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由衷地赞美道：“真是不错……”扫了一眼始终都在微笑着的阿叶，“你也不错，能在短短几个月内把rx做到这种程度，也算不错了。女人么，真有本事的能有几个，能榜上男人也是本事的一种。” 祁小染见她一口一个“傍男人”顿时气不打一顿来，要说她傍储墨凡也就算了，凭什么说她的阿叶。 祁小染把阿叶拉到一边，冲那女人道：“是，我是靠着储墨凡才有rx的。但是……”指了指阿叶道，“你说她干什么，人家好端端的一个姑娘，你哪个眼睛看她靠男人。” 贵妇人扫了一眼祁小染，轻蔑地问：“你又是谁？” 阿叶连忙拉住看起来准备干架的祁小染，冲贵妇道：“她是我们rx的老板，也是创始人。不好意思，她不爱开玩笑。”连忙转开话题，问贵妇，“夫人，这套装宝石您要吗？要的话……” “你倒是个乖巧的。”贵妇人看了祁小染一眼，颇不以为然地说，“原来你就是储墨凡的女人，不过这s城也不是所有人都怕储墨凡。”看向阿叶道，“这项链倒是不错，但我这年纪稍微艳了些。”指了指一旁的翡翠套装，“给我这套，也就今晚戴一下，不必太铺张了。” “好的，谢谢您，欢迎您下次再来。”阿叶替她将整套首饰包好，冲对方弯着眸子笑了笑，十分友善地将客人送走了。虽然翡翠套装不如这套宝石赚的多，但是也是生意啊。 “阿叶，你在rx是不是经常受这样的气？”祁小染看着阿叶又是鞠躬又是微笑地送走贵妇人，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这可是她放在心尖上的阿叶啊，竟然为了给她赚钱要受这种气。被人骂了还要笑眯眯地夸人家好。 “受气？这算什么受气？”阿叶不以为然地将之前给贵妇人戴项链的镜子给放回原来的位置，喜气洋洋地说，“这套翡翠首饰咱们可有百分之七十五的利润呢。要是每个来的客人都能让我赚这么多钱，别说说这么一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就是指着我的鼻子骂都没有关系。” 阿叶看着祁小染笑眯眯地说：“这可是钱耶！” 如果不是阿叶脸上的欢悦那么真实，祁小染真的会以为阿叶只是为了演给自己看的。她惊讶地看着阿叶，不可思议地问：“阿叶，我以为我够爱钱了，没想到，你竟然比我还爱钱。” 阿叶用力地点了点头：“我发现我爱上了赚钱的这种感觉，每天看着账上的数字在变化，我感觉我的心脏都跳地有力了。” 祁小染无不怀疑地说：“可能是把心脏移植给你的人就这么爱钱，把你带坏了。”一顿，恍然大悟，“啊，我想起来，那好像是一个抢劫杀人犯……”脸色大变，“你，你不会为了钱……” “我什么，我当然不会。”阿叶狠狠地拍了一下祁小染的脑袋，“你在想什么。” 祁小染摸着脑袋笑。 拉肚子回来的服务员回来见两人笑成一团，不由好奇地问：“你们在笑什么？” “没什么。”阿叶把刚刚的收据给她，迟疑了一下，伸手去拿放回柜子里的红宝石项链道，道，“我还是把这条红宝石带回收藏室……” 阿叶的手摸到红宝石项链的时候脸色一变。 第433章 是不是误会她了 阿叶看向祁小染，她弯眸微笑的样子在商场的光线下看起来分外明媚，也分外让人安心。 是啊，怕什么呢！染染在身边，一家人在一起了，她怎么反而比以前更担心心性更不稳了呢。阿叶失笑，人果然是会越来越贪心的。 阿叶握住祁小染的手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乱出头。毕竟祁小染现在的得失荣辱都跟储墨凡关联在一起，何况这错本身也是由她而起，没理由让染染来为自己的失误买单。 想到这里，阿叶抬头看向那名还在撒泼的贵妇道：“这位夫人，很抱歉……” “你又何必要抱歉！”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人群后传了过来。 祁小染和所有围观群众一起往声音来源处看去，就看见储老太太正推着凌灵看着他们。他们穿着昂贵华丽的套装，姿态高贵挺拔，长得又那样优雅端方，加上老太太常位居于上位，只往那站着便让人心里起了尊敬的心。 祁小染微微蹙眉：“老太太？” 阿叶也是一怔：“她就是老太太？” 虽然两人都很美貌，而且凌灵还坐在轮椅上，但从外形上看站着的老太太还是比轮椅上的凌灵多些岁月痕迹，当然，老太太的身上更有一股摄人的魄力。 “嗯。”祁小染握着阿叶的手一紧，下意识把阿叶往身后藏，警惕地看着老太太，“她想干什么？” 这些围观群众对她挑挑畔，指指责什么的祁小染还真不怕，但是老太太就不一样，这个女人心思狡诈，让人防不胜防，连聪明的储墨凡都不知道她现在想干什么，她就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毕竟她不能当着众的面跟老太太吵架，也不能给她一个过肩摔。 一旦她跟老太太当众起争执，媒体会怎么说？ 豪门婆媳恩怨？想到这些祁小染就觉得脑仁突突疼。 围观群众看着老太太，忍不住问：“你是谁，为什么说她不用道歉？” 老太太冲那位问话的小姐道：“我是储墨凡的奶奶。”拍了拍轮椅，看着凌灵温和地笑了笑，“我跟我的儿媳妇来逛街，却看到这么多人欺负我的孙媳妇，所以过来讨公道。” “原来是一家人啊。”围观人发出一阵唏嘘声，“讨什么公道，商场是你家的，买的东西是你家。除了你们财大气粗欺负别人，谁还敢欺负你们啊。” 有人冲撒泼的贵妇道：“这位夫人，您也别气了，人家可是老中青三代都出动了。您一个人怎么跟他们斗啊。” 贵妇抹着眼泪拍着腿，嚎啕道：“欺负人啊，苍白呐，太欺负人了啊……” “来，帮忙大家让一让。我们儿媳妇身体不好，不经碰。”老太太推着凌灵的轮椅走过人群，来到近乎果体的贵妇面前，声音温柔却有力地问，“你说你没有偷东西，这话，敢再说一遍吗？” 贵妇梗着脖子咆哮，唾沫从那张涂了口红的嘴里喷溅出来：“我没有偷东西，我没偷东西，我可以说两遍三遍一百遍……” 老太太笑了笑：“如果我从你身上找到东西呢？” “不可能！”贵妇直着脖子拍了拍自己身上晃动的肥肉，吼道，“你要能找到我把这条命给你。” 这话说的十分江湖气，但能把一个贵妇逼地说出这种话显然更显得楚楚可怜穷途末路。 “储家人真过份！”围观的人都气愤不已。人群也开始窃窃私语，“储家在d国出事了来我们国家洗白了，作威作福的，凭什么……” “就是啊，凭什么。储墨凡干不干净还不一定呢。” 诸如此类的话传到祁小染的耳朵让越来越心惊，她莫名有种掉进什么陷阱里的感觉。储墨凡是不是真的跟d国的蓝家和欧家做的那些不法勾当有关，星爵是不是真的不是靠那些残害性命的生意起家的…… 这些都是储墨凡最近在处理的事情，如果所有这些都因为今天的事而将储墨凡前一阵的努力都化为乌有……她要怎么办？ 祁小染猛地看向老太太，眼里带着杀气，肯定是这个老太太的阴谋，一定是她想害储墨凡害不到才从她这边下手的。 可是，怎么办？眼前这种情形她要怎么化解？ 祁小染焦急地想着办法，在想像着如果储墨凡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 怎么办？以储墨凡的性格…… 储墨凡根本不会把事情弄到这种程度，但是如果闹了呢？ 闹了……储墨凡一定是让保镖把人提着直接仍出去。 难道，她也要提着这个胖子把她扔出去吗？扔出去她一定就在外面哀嚎了…… 祁小染觉得脑袋突突疼…… 就在这时，老太太开口了：“我想由我来搜身你一定不服气，也一定会认为我栽脏你。不如，我们请现场过路的客人来帮忙搜身好了……” 老太太看了看四周，问：“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出面帮忙搜身！” 祁小染哪敢让这里的人帮忙搜身，万一这是老太太的一场戏，那这里的这些人都有可能是她的帮凶。 想到这里，祁小染立刻道：“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了。既然这人真的偷了东西，我们就在这里看着她，等警察来搜索，更加公正。”勾了勾唇，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周围的围观群众道，“也免得被人说我们找托讹诈客户。” “没错，等警察来。”围观群众齐声道，“我们s市的警方可是全国出名的公正。何况私自搜查别人可是违法的。” 祁小染松了一口气，只要警察来，一切就都没有问题。阿叶眼尖地看着楼下的陈局长，两眼一亮：“警察来了。” 看客们的好奇心也在这一瞬间被点燃了，警察来了，脏物就在胖女人的身上。可是她衣服已经脱光，根本不可能有藏身的地方。 大家都好奇又八卦地看着老太太笃定地跟警察说：“脏物一定就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只不过我们可能需要一名女警……” 有人突然反应过来，满脸惊慌：“不会？难道，会是那种地方？” 第434章 原来如此 话音一落，满场恍然。 这里站着的都是成年人，能有的思想都有了。他们在刹那间明白“那里”是哪里。 祁小染也从那些意味深长的表情里看到答应，惊讶地喃喃：“不会，这个……也太夸张了。” 以前看过新闻确实有人用女人私处来走私，可是……这也太拼命了。关键是，从那里拿出来的项链谁还会想买？ 祁小染顿时欲哭无泪。 阿叶摇了摇头，低声道：“应该不至于，咱们的柜台就对着扶梯。她离开咱们柜台后哪里都没去，要把项链塞进那种地方根本没有机会。” 祁小染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紧张了，小声问：“你说这事是不是老太太的手笔？” 阿叶两眼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老太太和贵妇人，生怕漏看哪一步。她谨慎地摇了摇头，小声道：“先看着……” 祁小染看到陈局的时候心就安了几分，当下也不再执着是谁的手笔，静静地看下一步发展。 陈局在场女警好调配，但是那个胖胖的贵妇人却不配合。她指着老太太的脸狠厉的吼着：“你说我藏哪了，你说出来，我现场给你找……” 贵妇人看着向周围的人，泪流满面，神色凄厉。 “好好好……”胖妇人流着泪，连说了几个好字，满脸悲愤，满脸绝望，“你们也觉得我藏了是……藏在那里……”猛地提高了声音大吼，“那里……我就给你们看清楚……” 胖妇人突然就伸手去脱自己的底裤，连脱边嚎啕着：“我这辈子的羞辱都在这里了，你今天不要脸了，我一定要证明自己的清楚，回头我就从这楼上跳下去，我要你们储家从此再也活不安宁……” 周围的人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当众脱裤子顿时都倒吸一口气冷气，原本因为老太太那信誓旦旦的表情而倾斜的天枰又渐渐倾回到胖妇人那边，毕竟能把一个女人逼到这种程度，就足够说明她此时的冤屈和无助。 “快，快，拦住了，拦住了！”陈局眼疾手快上前一下子将女人的手腕握住了，又将掉在地上的外套递给来的警员，强行替胖贵妇披上，安抚道，“如果你真的没有偷，这里没有人敢冤枉你。”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官商勾结。”胖女人早已失去理智，拼尽一切力气反抗，“你们放开我，你们这些有钱人的走狗……” 陈局长沉默地看了她，随后道：“你是不是清白的，我陈云会给你一个公道，但是你侮辱警察，法律也会给我们一个公道……” 看向祁小染道：“既然都是当事人，一起走一趟。” “不用这么麻烦，警察先生。”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陈局长道，“您刚刚不是也叫了女警来不是吗？” 周围的人又看不过眼了：“储老夫人，做人不要得寸进尺了，人家都已经这样自证清白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他们呢？” 老太太看向贵妇人道：“钻石项链那种东西，放进产道当然也不会费力。不过刚才我跟我的媳妇刚好就在旁边的商店看包包，所以看看见了你刚才并没有去洗手间。所以，能藏项链的地方就只有……” 老太太将手指着胖妇人十分肥硕的胸部道：“那里了。” 胖贵妇的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咆哮道：“你是不是想让我把衣服都脱光给你看！”挥舞着手拼命地想要甩开警察的手，“我脱给你看，我脱给你看……” 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她道：“好，我也想看看，是为什么你身上所有的皮肤在松弛抖动，可是唯独胸部仍然年轻，我也想看看……”轻笑一声，“里面是什么！” “哇！” 老太太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就都落在了胖女人身前。 祁小染和阿叶面面相觑，无声地问着：“是这样吗？” 因为她们两个还都相对年轻，胖妇把自己脱光后她们两都已经有些羞耻地不知道要把眼睛往哪里摆了，哪里还会去看她是不是抖的很厉害或者根本就没有抖。 “你们就是想逼死我！”胖贵女一愣，突然之间奋起，猛地甩开警察的手，不顾一切地冲到玻璃围栏，大吼道，“那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照顾阿叶。”祁小染把阿叶交给逆风赶来的柜台服务员，自己飞奔着冲妇人跑去，就在她脑袋要撞上玻璃围栏的那一瞬间，拽住了胖贵妇的胳膊，狠狠用力一甩，把胖妇人整个人甩回了人群附近。 祁小染怕人真的撞死在这楼里，所以这一甩根本没有余力。胖妇人仿佛像一只巨大的冰球在在商场的大理石板上快速滑行，最后缓缓地停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仿佛一块蠕动的豆腐，在停下来的那一瞬间还在晃动着。 胖妇被甩的头晕眼花，刚一停下来就想坐起来，可是她身体刚刚坐下来，一条艳丽的红宝石项链就从她胸前紧实的一线天处滑了下来。同时一只无痕的乳胶衣拱出了内外外面来。 “啊？原来如此。”阿叶见状，恍然大悟，“原来她竟然把项链放进乳胶衣里。” “没错。”老太太道，“这种跟人体皮肤相近的乳胶内衣是现在市场上可以随便买到的东西。她不用肩带来固定，而是用胶粘在皮肤上。所以，她只要把项链藏在这里面就可以万无一失。” 老太太踢了踢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出来的硅胶物体，接着道：“当然也因为她本身并不丰盈又塞进了东西充实，才让我看出了问题。” 周围人看地目瞪口呆，直呼长见识。 服务员正要去捡，阿叶连忙道：“别动，那上面就只有她一个人的指纹……”看向陈局长道，“请警察先生帮忙验一下指纹，那条项链我是戴着手套给她的，上面应该只有她一个人的指纹，这样就可以证明项链就是她偷的，我们没有人在现场调包。” 其实当众露出脏物，已经足够证明了。 人群散去，人脏并获，陈局长直接将人带走了。 阿叶拿着失而复得的项链，心思狂涌。不过，最紧要的是…… 第435章 发嗲的祁小染 “谢谢你，储老夫人，这次多亏有你。”阿叶冲储老太太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由衷地说，“太谢谢你了。” 祁小染也没有想到老太太竟然是真心帮自己和阿叶，见阿叶鞠躬也跟着鞠躬道谢：“谢谢老夫人，谢谢阿姨。” “老夫人？”储老太太笑了笑，“我怎么觉得还是阿婆好听。” 祁小染嘿嘿地笑了一声，有些心虚地挠了头。 “好了，不为难你，爱怎么叫都好。”老太太温和地笑着，眸光落到楼下，慈祥地说，“好了，我先走了。晚上的晚宴可要好好表现啊。” “晚宴……”祁小染一怔，旋即反应过来，“是，我一定好好表现的。但是话说……” 她本来想问问储墨凡准备的晚宴，老太太难道不出席吗？话到嘴边就咻地收回了。储墨凡怎么会让老太太参加这样的场合，毕竟在储墨凡看来老太太可是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 老太太显然猜到她话里的意思，但她十分宽容地冲祁小染笑了笑，道：“我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伸手摸了摸祁小染的头发，垂下眸子，掩去眸中的失落，抬起头看向祁小染时又是一脸笑意的模样，“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她又冲楼下略一点头，方才推着凌灵的轮椅向直梯的电梯间走去。 祁小染本来想看看楼下有什么让老太太去颔首示意的，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走了，连忙冲她们鞠躬道别，看着她们转身离开后这才转头看向楼下。 “储墨凡？”祁小染的脸在那一瞬间仿佛放绽开的花，笑容满面地冲楼下挥手。 大厦的大门入口处刚好走进来一群黑衣人，同样一身黑衣的储墨凡并没有被同色淹没，反而分外醒目。那华贵的气势就像是巡狩的帝王，任何颜色都掩不住他的风华。 不愧是她的男人！祁小染笑地咧着嘴想。 听见祁小染的声音，储墨凡抬眸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掠过一丝不意察觉地担心。刚才下车的时候隔着玻璃门他就看见了站在祁小染面前的老太太，她想干什么？她又做了什么？ 但他脚步和神色都没有丝毫紊乱，只是大步而稳健地往扶梯走去。 祁小染见他不回答自己也不尴尬，转头看向电梯口，锲而不舍地冲缓缓地移动上来的储墨凡招手：“储墨凡！” 等电梯终于将储墨凡送到祁小染面前时，祁小染仍然兴奋地龇着牙冲他笑：“储墨凡！”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她看见储墨凡的心情特别特别好！ “嗯！”储墨凡看着她笑地傻憨憨的样子松了口气，看来那个女人并没有对祁小染做什么。但话还是要问，“她怎么在这里？” “谁？”祁小染转过头，看着跟过来的阿叶，奇怪道，“阿叶啊，她不是本来就在这里上班的吗？” 储墨凡还没有回答，阿叶便笑道：“我想储少问的应该不是我，而是储老太太？” 祁小染看向储墨凡：“是吗？” “嗯。”储墨凡看着前方直梯间的方向，眉间微蹙，“刚刚她跟你说了什么？” 祁小染顺着储墨凡的视线看去，刚好看见老太太推着凌灵的轮椅拐进了电梯间。祁小染便将刚才那名贵妇人偷东西撒泼的事说了。 说完，祁小染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心口道：“这次真的是亏了老夫人，不然我真担心会给你惹麻烦。” 阿叶也惭愧地低下头：“对不起，这事是我没处理好，我太心急了。” “这不怪你。”祁小染道，“毕竟这么多钱呢，谁遇到都会慌的。”看向储墨凡，“老夫人这么帮我们，是不是说明她在向你示好，不想再跟我们为难了。” “示好？”储墨凡冷笑，“本来这一阵外界一直以为老太太被囚禁多年身体抱恙，所以今晚的晚宴她也不会出席。现在这么一闹，全世界的人都看见她身体安康，安然无恙，还十分聪慧，只怕不日就有媒体上门问为什么老太太没有出席今晚的慈善晚宴。” 阿叶顿时明白过来，接口道：“这样一来，老太太就可以再次名正言顺地回到大众视线，不必再变相软禁在星墅，想要联系什么人，动什么手脚就可以自如很多。” “这么，这么可怕啊。”祁小染虽然也会权衡利弊，但是走一步看两步已经是极限自然不及储墨凡一眼能看穿全局，听完他们的分析顿时紧张起来，“那，那怎么办？今晚请她出席晚宴吗？” 储墨凡冷笑：“当然不，请她出席只会如她所愿。”看向阿叶道，“我带祁小染走，蓝子蘅晚点过来。” 阿叶脸一红，但还是从容道：“好，你们先走。” “等一下。”祁小染拖着储墨凡的手杵在原地道，“我还没戴红宝石首饰呢，我今天得宣传我们的新产品。” 阿叶有些犹豫：“被弄成那样，要不就算了。” 储墨凡道：“被偷走的项链先留着，拿一套新的给祁小染。” “好！”阿叶点了点头，示意祁小染跟她一起去贵宾室。 那条项链被一个胖子塞在那种地方，只怕再也不会有真正的贵妇要那套首饰了。生生折损了近两亿。 祁小染看着阿叶无比失落的背影，心里也是一阵阵肉疼，这么多年啊。她跟储墨凡签的十年合约也没这么多钱啊。 祁小染咬着牙，嘿嘿地笑了两声道：“没事，才区区一亿五嘛，咱们总有办法赚回来的。咱们阿叶这么聪明，怕什么！再说，实在不行……”侧头仰望着旁边的储墨凡，一脸讨好地笑着，“储少一定会帮咱们的，是不是？” 储墨凡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方，沉默地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 祁小染只好握了握他的手，再次问道：“是不是储墨凡，你一定会帮我们的，是不是？” 储墨凡薄唇微张，凉凉的飘过两个字：“不会！” 哈？ 祁小染脸一挎：“你怎么这么狠心！” 那无法控制的失落，以及毫无知觉的嗲意让走在前面原本沉浸在失落中的阿叶汗毛抖了两抖，原来全世界的女人都会在喜欢的人面前发嗲，哪怕是英勇无畏的女侠。 第436章 就是爱骗你 储墨凡却似乎颇为受用，漠然的唇角压了一分笑意，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求我！” 走在前面的阿叶似乎踉跄了一下，祁小染余光撇见，想也没想就甩开储墨凡，上前关切地问：“阿叶，你没事吗？” 储墨凡原本握住她的掌心一空，看着祁小染和阿叶的背影，眸光瞬间一冷。 阿叶后脊背一凉，人也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连忙推开祁小染道：“没事，我先去贵宾室拿首饰。” 说完见鬼似的拔腿就跑。 祁小染看着阿叶兔子般逃窜而去的背影，想也不想就要追去：“阿叶，你慢点，你身体不好。” 刚一迈腿就被人抓住了手，祁小染惊讶地回过头，看到储墨凡那张冷漠的脸时，突然反应过来：“啊，对，刚刚我们说什么来的？” 果然，有阿叶在的地方，她的眼里就没有他！ 突然之间，整个大厦的温度仿佛突然降了下来，冷空气在周围涌动着。跟在储墨凡身后的保镖们悄无声息地往后挪了两步。 祁小染当过储墨凡的保镖，加上从小就是会察言观色的主，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啊，是是是，求你，求求求！”祁小染摸了摸被冷气冻地起鸡皮疙瘩的手臂，连爆出几个求字。她以仰望的视角看向储墨凡，大大的眼里闪烁着无比诚挚的光芒，语气也诚挚又恳切，“求你帮我！” 储墨凡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副十分乖巧讨好的模样，心底刚刚升起的怒气便降了几度，再看着她脸色苍白，抱着胳膊瑟瑟发抖的样子，想到医生说她因为受伤元气大伤，气血两亏，顿时心底一软，语气也跟着软了一分，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低声道：“夺世之恋的事不必担心，我会处理。” “夺世之恋……”祁小染一怔，随后想起来，这是阿叶给那套红宝石首饰起的名字。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储墨凡，“你怎么知道那个项链叫夺世之恋？” 毕竟，刚刚如果不是储墨凡提醒，她早就忘记叫什么名字了，光记得一亿五和那个胖女人的假胸了。 “少爷一向都很关注rx，就连之前银行的贷款都是储少签了字让蓝少去的，而且，阿叶小姐贷款的银行也是我们少爷名下的。”罗西十分适时地上前解释。 储墨凡眉心微蹙，略有不悦。他可一点都不想祁小染知道这个真相，因为他只想让阿叶承着蓝子蘅的情，两人赶紧结婚不要再让阿叶巴着祁小染。 只要阿叶跟蓝子蘅结婚，她就再也没有理由是祁小染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只能是蓝子蘅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储少追妻之心又良又苦，罗西怎么会懂。 祁小染虽然也不太懂其中的弯弯绕，但是她很懂感恩，听到罗西的话，祁小染怀着无与伦比的感激之情，看向储墨凡，感恩地说：“谢谢你，储墨凡，你真好，不过……”话音一顿，满怀期待地看向储墨凡，“那如果还不上这些钱，你是不是也不会让rx倒闭？” “不会！”储墨凡直勾勾地看着她，道，“反正你是我的人。” 钱债，肉偿？然后储墨凡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他说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 “不行，不行……”祁小染突然想到阿叶那句打趣的话，突然脸燥地通红，甩着脑袋，没头没脑地说，“我才不要肉偿……” “……” 空气仿佛在霎那间凝固了，保镖们戴着墨镜的都掩盖不住黑脸的燥红。 他们这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所有的保镖都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一个多余的客人都没有，大家才纷纷松了一口气，看来不用做一些“灭口”或者“堵人嘴”的事。 “肉偿？”储墨凡凉凉了扫了一眼自觉往后退去的保镖们，似笑非笑地看了祁小染一眼，“谁教你说可以肉偿的？” 祁小染苍白的脸顿时烧成了一个大柿子，垂着头，喃喃道：“阿，阿叶说说的……” “阿叶？呵……”储墨凡笑了一声，却莫名地散出了几分杀气。他就说，祁小染粗鲁是粗鲁，打架归打架，倒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吐过这种秽字，而且还是在公众场合说这种话，果然是阿叶教的好。 阿叶对祁小染的影响太大了，他得赶紧让蓝子蘅把阿叶娶走。 祁小染巴巴地看着储墨凡，她知道在保镖面前说这种私密的话确实有些不太得体，但是……但是…… 理由找了一圈，祁小染自己也觉得十分不妥当。 她只好低声道：“以后……” “这事，不要告诉阿叶。”储墨凡双手握住祁小染的双肩，认真又谨慎地叮嘱，“贷款给rx给的事，不要告诉阿叶是我让蓝子蘅去办的，就让阿叶以为是蓝子蘅为她去办的。懂吗？” 只有这样，阿叶才会继续为蓝子蘅感动，主动去拉进两人的感情。蓝子蘅太磨蹭了！他要加快他们之间的感情进展。 储墨凡极少一下子说这么长的话，特别还是“闲话”，当下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顿时又是感激涕零：“你是想让阿叶感激蓝子蘅，你想让他们在一起是不是？” 储墨凡点了点头：“是，蓝子蘅对阿叶有意，可是生怕伤到阿叶，我只能从旁相帮。” 其实他跟蓝子蘅也说过，不要告诉阿叶真相。理由是不想让祁小染觉得一直在依靠他。 祁小染闻言，更加感动地看着储墨凡，用力地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的。阿叶也很喜欢蓝子蘅。”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阿叶已经不在周围，便小小声地说，“阿叶说她一定会抓住蓝子蘅的，所以，我不会说的，这是她的希望。” 这是骗过去了。 储墨凡顿时松了一口气，揉了揉祁小染的脑袋，柔声道：“真乖。” 祁小染脸一红，她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能用这个词来夸。 “不过，这套项链真的由我来戴吗？”五分钟后，祁小染看着桌上那套装散着艳丽光芒的红宝石首饰，再次忐忑起来，“真的不用请个明星吗？” 第437章 差点撞上了 “当然，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阿叶突然认真严肃起来，看着祁小染道，“你必须是夺世之恋的一个主人。” 祁小染看着阿叶认真严肃的脸有些茫然地问：“为什么？” 影后啊，超级贵妇啊，都应该比她更加引人注意才是。 “因为！”阿叶看了储墨凡一眼，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坚强勇敢地把话理由说了出来，“因为，这就是拿你做原型设计出来的。” “啊？”祁小染这下真的意外了，她反复看着桌上那套又红又亮地能闪瞎双眼的红宝石首饰，左看右看，“我为原型？我有什么原型？这里，也没有我的形状啊？” 以她为原型的话，就算没有她的肖像起码有个拳头什么的，可是这项链和耳环加起来也看不出来什么跟她有关的细节啊。 “哎呀，不是啦，不是你样子的原型。”阿叶嗔怪地扫祁小染一眼，道，“是你的故事，你和储少的爱情故事的原型。” 储墨凡似乎也是刚刚听到这个理由，神色间多了几分期待，仿佛在看着阿叶能编出什么故事来。 祁小染看了看储墨凡，又看看阿叶，也有些期待地问：“我和储墨凡，什么爱情故事？” 印象中她跟储墨凡也没有什么爱情，就是他被迫跟她订婚，然后她被迫给他当保镖……这算算起来，他们之间都是以被迫开始的，都是不太情愿的样子。 啧，这有什么可说的。 祁小染有些不开心，那样全世界都知道她跟储墨凡是在彼此都不情愿的情况下开始了。 再说爱情，他们之间的爱情…… 祁小染想了想，脑海里闪过一张模糊的脸，同时耳边莫名闪过一个声音“想要救凌莹莹，拿衍行来换……” 那一瞬间祁小染只觉眼前炸开无数白光，脑袋疼痛欲裂，痛地她一下不稳，脑袋就栽在玻璃柜上了。 “祁小染？”储墨凡眼疾手快，一把将祁小染捞回怀里，紧张地拍了拍她的脸问，“祁小染，你怎么样？” “啊，没事……”祁小染捂着脑袋晃了一下，眼前的白光消失，但脑袋的刺痛还在。她看着储墨凡那张紧张的脸，龇着牙虚弱的笑了，“我没事！”继而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洋怒道，“我刚才就是想到你对凌莹莹那么好……好气！” 储墨凡紧盯着她的眼睛看：“真的？” 祁小染勇敢地回望着他道：“那还有假，她被绑匪绑走了，你竟然让我去换。你怎么这么坏？！哼！”气呼呼地阿叶道，“我觉得我跟这位储少一点爱情都没有。这项链啊，一定要给凌莹莹，那才是储少的爱情。” 祁小染本来是不想让储墨凡担心才故意这么说的，可是莫名的越说越气，越说越委屈，说到最后竟然真的气了起来，直接摆摆手让阿叶把首饰收起来：“不要了不要了，我一点都不想戴这个。” 阿叶见她刚才的样子也有些吓到，但她这么抗拒又有些不知所措。储墨凡见阿叶似乎要劝祁小染戴的样子，当下便握住了祁小染的手道：“不想戴就不戴了。”冲罗西吩咐，“回去把那套公主之心拿过来，送到无名设计师。” 阿叶看着祁小染似乎准备离去，神色失落地边收拾收拾边低声喃喃：“我只是想第一次首饰为你设计……” “第一件首饰？”祁小染一愣，看向阿叶不可思议地问，“这个红宝石，是你的设计？” 阿叶点了点头：“是，因为想给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因为储少我才有这个工作，所以，说起来你们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我想，第一件设计的产品应该送给你们……” “那你怎么不早说呢？”祁小染一把按住阿叶还在收拾的手，抢过首饰盒抱在怀里，开心地问，“你学会了珠宝设计？你怎么不早说？” 阿叶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没有国际认证，但纳斯老师说我可以试着设计了，所以……”看向祁小染道，“这款产品，我已经送去评奖了，最近应该也会有结果。但是我想不管怎么样，不管得没得奖，这是你的故事啊，你才是那个唯一的代言人。” 祁小染简直要哭了：“阿叶，你怎么这么棒，这才多久你就可以设计珠宝了。你能设计我的故事简直太好了。”紧紧地抱住礼盒，“既然是我的故事，那当然还是由我来戴。嘿嘿……”仰头看向储墨凡，问，“是！那个什么公主之心不用拿了？” 她那巴巴的眼神，似乎早就忘记了刚刚自己还吃着飞醋恨不得要把项链扔掉的情形。 储墨凡眼神宠溺的看着她，失笑道：“好，不拿。”转头看了一眼罗西，“不用回了。” 祁小染松了一口气，走出starall的时候简直开心地要飞起来，上了车就迫不及待地打开重新看了起来。 “哇，很漂亮是不是。”祁小染看着那条项链，一本正经地说，“这么多闪闪的小白宝石包围着，一二三四……一百零八颗小红钻形成一条主项链，主钻石有……”手指比了一下，“嗯，两指宽，切割成……一二三………”数上面的切横，数不懂，但还是装模作样道，“八星八箭，嗯嗯……很精致……”看向储墨凡，问，“是不是很精致？” 储墨凡看着她那兴奋的样子，实在不想看到她因为阿叶而开心成一个傻子的样子，但又实在不忍心打击她的心情，便违心地点了一下头：“是！” 车在黑色的无名居前停下来的时候，阿叶怀里抱着首饰盒，几乎是碰跳下车的：“哎呀呀，我的阿叶怎么这么棒！” 储墨凡漠然地看了一眼祁小染的背影，眯了眯眸子。她从来，没有因为他这么开心过。 呵呵！ 刚刚下车站在储墨凡身后的罗西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有些低了，顿时自觉得的往后退了一步，而刚刚下车准备跟过来的保镖们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也就在那一瞬间，一向警惕的祁小染因为过度兴奋竟然在门口差点撞到了人。 “哎哟，看着点！”一个响亮的女声不满地传来。 第438章 路过的左小右 “啊，对不起对不起！”祁小染沉浸在阿叶成为“知名设计师”的兴奋中，连被人斥责都没有半点心情不好。她诚恳地冲对鞠躬道歉，“真不好意思，撞到了你。” “唔？是你？”女生一脸意外地看着祁小染，“你是祁小染？” “你，认识我？”祁小染一脸茫然。 女孩个子跟她差不多高，梳着两个美少女战士一样的长辫子，脸也是二次元的瓜子脸，五官精致如画。明明被祁小染撞了一下受到惊吓可是脊背仍然挺的笔直，看起来就是受过很好的教育女孩。 这么好看的样子，这么不寻常的气质，这样的人平时生活里根本就很难见到，一定是见一面就难以忘记的那种。祁小染摸了摸脑袋，这么好看的人认识她一定是在哪里见过，可是她如果见过的话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 毕竟，祁小染自认自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可能有什么大人物会关注她认得她。 “嗯，认识啊。”女孩点了点头，手背在身后，两盯着祁小染认真地打量着，大大的眼里闪着不可思议，“你真的伤了小兔吗？” 小兔？那个很爱打架的小姑娘。 祁小染的脸顿时就灿烂了起来：“小兔？你是小兔的朋友吗？” “哦，朋友的话，现在不算了哦。”小女孩认真地摇了摇头，“她是我的嫂子。” “嫂子？”祁小染恍然大悟，大大的两眼绽放着光芒，“你是那个男孩子的妹妹……”努力地想了想，“那个男孩叫什么来的……” “夜澈，夜澈啦！”女孩提醒道，“我哥哥是夜澈，我叫小甜。” “小甜，走了。”无名居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同时一个温婉美貌身材纤细的女人从无名居走了出来。她的身边还站着从来不曾送过客人的纳斯。 光彩照人…… 祁小染巴巴地看着这位被纳斯亲自送到门口的女人，咽了咽口水。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人，集中风华美貌与一身。 祁小染听说过一句话女人三十岁后的容貌要靠自己养，这个女人不但长的好看，而且浑身的亲和力，明明她看起来那么年轻，可是当她看到她的眼神时就被暖到。 好暖和，好温柔的人啊。祁小染想，她一定特别特别善良。 “喂喂！”小甜在两眼发痴的祁小染面前晃了晃道，小小声地提醒她，“我告诉你哦，如果我爸爸在这里，你这么看着我麻麻，你会被扔进大海里喂鲨鱼的。” “你……麻麻？”祁小染睁大了眼睛，指着跟纳斯寒暄的女人不可思议地问，“你说她是你妈妈？” “是啊，不可以吗？”小甜有些不满意，“你觉得我生的不够美貌不配当麻麻的女儿吗？” “啊？当然不是！”祁小染连忙摆手道，“我只是想小兔好像十八岁了，你哥肯定比她大点，那你麻麻，这看起来也太年轻了……” 祁小染想到看起来只有四十来岁的老太太，话峰一转，道：“不过，确实也可能。” “我麻麻本来就很年轻啊。”小甜理所当然地说。 “小甜，交到新朋友了吗？”左小右走到小甜身边，看着祁小染略有些意外，随后便温和地笑着问，“祁小染？你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祁小染看着她大大眼里那温柔亲切的光，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放进了她的心，暖暖的在她的肚子里流动着。 祁小染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你……”一顿，连忙改口道，“夫人，也认识我吗？” “当然啊。”左小右看着祁小染苍白的脸染的红晕，只道她有些害羞，不由笑了，“你是个勇敢的孩子，小甜的爸爸可夸过你哦。” 小甜连忙道：“我爸爸可从来不夸人。” 祁小染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 平时一向夸她的人就少，这会一下子被人夸对方还是一个这么好看的人祁小染突然整个人都羞涩起来，双手乱挥，几乎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夜夫人。”储墨凡下车后就被阿七叫住了，听完阿七对starall闹事女人的后续汇报后，才走过来，冲左小右微微切了切身，极为难得的有礼。 “小凡啊。”左小右冲储墨凡弯了弯眸子，歉然道，“夜睿有事不能来，今晚的晚宴就由我代劳了，不要太失望啊。” 储墨凡道：“夜夫人和小姐能来都是我的荣幸。” 全世界人民都知道夜睿对这个夫人的宝贝程度，她来出席晚宴比夜睿本人来更加隆重。 “好，那我们就晚上见了。”左小右拍了拍小甜的脑袋道，“跟凡哥哥再见。” “小凡哥哥再见。”小甜冲储墨凡摆了摆手，又冲祁小染摆了摆手，“晚上见。” “再见再见。”祁小染也冲他们挥了挥手，两眼一直注视着她们，目送着他们上车，离开后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无不羡慕地说，“夜夫人人真好。” 储墨凡倒是难得没有不以为然，反倒认真地点了点头：“她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祁小染突然嘿嘿地贼笑起来，学着左小右叫他：“小凡啊，小凡……” 储墨凡眸光沉了沉，但看她笑容这么明媚，不由宽容几分，揉了揉她的脑袋纵容地说：“淘气。” “我说，秀恩爱透够了赶紧滚进来把衣服拿走，老娘晚上还有事呢。”一直站在门口的纳斯没好气地冲他们吼一嗓子甩身进了屋。 “纳斯姐。”祁小染今天心情好到爆，十分狗腿地跑过去，问，“纳斯姐，今天也麻烦你了。” 纳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你的性格可不是这样。现在这么活泼了么？” “啊？是……”祁小染有些不好意思。她确实是在心情好的时候容易翘尾巴。以前就在阿叶和小强面前翘，现在好像在谁面前都可以翘。 纳斯示意助理带祁小染进去换衣服，自己则留在外面跟储墨凡说话。 “很不错啊，能请动左小右。能让夜睿那个醋坛子放人可不容易，代价很大？”纳斯问。 第439章 祁小染的醋意 储墨凡淡道：“只说了祁小染是蓝琪的女儿，夜夫人便来了。” “也是，蓝琪早前也是左小右设计品牌的忠实粉丝，上流社会来回来走动都是熟人。”纳斯吐出一口烟圈，慵懒的道谢，“谢谢你啊，夜夫人这样的人物还真不会来我这小店让我改衣服。” 储墨凡没有回应，这种谦让他向来懒得做。 纳斯见他两眼直盯盯着试衣间，毫不犹豫地讥讽道：“行了，这才不到一分钟，就这么等不及。她在我这能有什么事。” 说到祁小染，储墨凡终于有了些说话的兴致，道：“她身体不好，在rx差点晕了。” 虽然她当时说没什么事，可是他看得出来，当时她的样子并不是没事的样子。看来还是让她赶紧去医院查一查。 “不用担心，幸福的人身体也会跟着好起来的。”纳斯看向试衣间的位置，语气里难掩羡慕，“她现在很幸福啊。” “幸福吗？”储墨凡终于转头正视纳斯，有些不确定，“她看起来……很幸福吗？” “当然。”纳斯道，“当然幸福，眼底眉梢都是笑意，整个人都泡在蜜罐子里。跟第一次来整个人僵硬冰冷，笑容营业的样子判若两人。”看向储墨凡道，“是你让她幸福啊，她真幸运，遇到了让她幸福的人。” “不是因为我。”储墨凡不以为然地说。 她会这么开心，是因为阿叶，因为夜小姐。阿叶为她设计了珠宝，夜小姐是她朋友小兔的朋友。所以她很开心。但不是因为他。 不过那又怎样？储墨凡心里想，她只要是他的就好了。 “不是因为你，也是因为你纵容她。”纳斯道，“如果你不纵容她不给她开心的自由，那她因为别人而快乐的心也不会在你的面前释放。是你给了她感受幸福享受的快乐的机会。” 储墨凡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些动容。祁小染能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开心，是因为他！ 他，很开心！ 因为很开心所以话也多了起来，对纳斯的私人生活表现出了极大的关心，问：“遇到什么事情，不要自己处理，我可以帮忙。” 纳斯惊讶地看着他：“你哪里觉得我遇到什么事情了？” 储墨凡扫了她一眼，嫌弃地说：“笑容虚伪，脸上的粉都掉下来了，能让爱美的女人如此邋遢除了遇到棘手的大事，还能有什么？” “不愧是我弟弟。”纳斯笑了笑，和往常一样画着上挑眉角的眼角绽着三道深深的刻痕般的皱纹，她抬头看着天花板掩出眼底几要涌出的泪意，哑声道，“不过我真没事，就是昨晚喝多了，今天又忙，没恢复过来而已，没事。” 说着话，纳斯从宽大的裙裤口袋里摸出一只巴掌大的扁窄的首饰盒，递给储墨凡，道：“今晚我不一定去哈，礼物先给了。” 盒子十分精致，盒子也是用上等的紫檀装着。储墨凡打开，露出里面块巴掌大类似于羊皮纸似的东西，上面有一块宽三指左右的不规则圆形，仿佛什么地图。 储墨凡蹙眉：“什么东西？” 纳斯突然扯下自己的衣领，露出里面打底吊带的上的一个黑色圆扣。 窃听器。 储墨凡脸色一变，纳斯示意他不要出声指了指自己的后背，手指笔了一个动作，自顾自道：“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了，本来要送给儿子媳妇的，现在便宜了你了。” 储墨凡明白，她就说应该是指他儿子身上的胎记。 储墨凡递回：“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留着送给你儿子。” 纳斯将盒子从储墨凡手里拿回来，猛地抽了一口气烟，却因为吸地太猛了，呛地她不停地咳嗽，咳地她眼泪直流，咳地她喘不过气。 储墨凡不擅安慰，但看着她如此痛苦的模样，还是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实在想送，就送给我好了。” 如果信地过，就由他来处理。 纳斯咳了好一会才停下来，当她直起身子时，身子微微往前倾，半倚半靠地偎进储墨凡的怀里，整理了一下储墨凡西装胸前的手帕，道：“怎么这么不仔细，歪了。” 同时试衣间的门吱地开了，祁小染在助理的陪同下走了出来，刚好看见纳斯歪靠在储墨凡怀里的样子。 “储……墨凡……”祁小染脸上的欣喜和笑容僵在脸上，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储墨凡从容地推开纳斯，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看向祁小染，问：“衣服合身么？” 衣服合身吗？ 祁小染虽然觉得自己没道理去吃纳斯和储墨凡的醋，可是他们……刚才靠的是不是太近了？好像还抱在一起了。 祁小染低下头，化好的妆容，精美的配饰，合身美好的礼服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失去了让好愉快的能力。 本来，在试衣间看到这条白裙子的时候她还在想“太好了，可以跟储墨凡的黑西装配一套，订婚的时候没有订成，这样也算是弥补遗憾了”，可是现在，她的感觉自己顶着一头的草原，胃里撑着一肚子的醋酸，十分不是滋味。 祁小染低声道：“挺好的，走。” 纳斯是教阿叶珠宝设计的老师，她不想让阿叶难堪，可是她也不想让自己这么狼狈。她不是不相信储墨凡，而是太相信储墨凡了，除了凌莹莹，他一向不让女人近身，之前跟纳斯也没有什么亲密接触，现在怎么能这么亲密。 “挺好的，那我们就先走了。”祁小染露出八颗牙齿的营业性假笑，冲纳斯点了一下头，看也不看储墨凡，提着裙子飞快地往外走。 她不敢再在这里呆下去，再呆下去她怕自己真的忍不住会打人。 纳斯好笑地看着祁小染慌张离开的背影，冲储墨凡歉然地耸耸肩：“她可能误会了。”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就追了出去。 待储墨凡和祁小染一起消失在无名居，纳斯便沉下了笑容。 一旁的小助理跟平时一样恭敬，看向纳斯问：“小姐应该没有对储少说什么？” 纳斯冷冷地看着自己带了多年的助理满脸厌憎：“我还不至于到拿我自己儿子的命开玩笑。我希望你和你的老板都能说话算数，今晚过后就带我去看我的儿子。” 第440章 吃醋事件的真相 助理没有回答纳斯的问题，反而看着她恭敬又温柔地笑着：“小姐刚才给了储少什么礼物？不会是……我之前我送给小姐的东西？” 助理敲了敲藏在左耳里的耳麦，笑着说：“我刚才可有听见哦。” 纳斯冷笑道：“不是，是我的戒指。”看着助理一脸不信的样子，怒气冲冲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盒子扔到她温和的脸上，吼道，“你自己看清楚，是我的戒指，人家还不稀罕要还回来了。” 助理侧身躲了一下，那只盒子还是擦着她的耳根落在了地上。助理一直微笑的脸终于凝固，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盒子，看着盒子里那枚五克拉的白钻，笑了笑：“小姐真舍得，还真的是把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了。不过……”话音一顿，看着纳斯宽大的阔腿裤，道，“这种裤兜藏两个这样的盒子也不是不可能啊。” 纳斯怒道：“混蛋，我怎么可能会拿我儿子的命来开玩笑。” 助理根本不管她是不是在生气，淡道：“还请小姐证明给我看。” “你看你看，你给我看清楚！”纳斯气急败坏地将裤兜翻了个底朝天，将裤兜的缝合线都清清楚楚地亮在她的面前，吼道，“看清楚，看看清楚。” 助理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手里的戒指递给她，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可要放好了。” “铃铃……”突然炸响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店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纳斯正要去接电话，助理拦住她，道：“小姐现在心情不好，可是会吓跑客户的。” 纳斯简直要气炸，胸口不断地起伏，她恶狠狠地磨牙：“你接！” 就在助理转身走向电话机的那一瞬间，纳斯飞快地将手伸进工作台底下摸出之前储墨凡在时藏在桌板下的盒子取出来快速塞回了口袋。在助理接起电话看向她的一瞬间，纳斯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转进了后面的休息室。 无名居里谲诡汹涌，储墨凡的迈巴赫里醋意升腾。 祁小染从上车后就一直看着窗外，没有看过储墨凡一眼。而储墨凡也在上车后一直在想着什么，并没有留意到祁小染的不对。 祁小染憋的要命，刚刚跑出来的时候储墨凡很快就跟过来，她以为他会解释什么，没想到上车后什么话都没说，什么解释都没有。 可是她也不想做那个总是最先开口的人，她在等，等储墨凡先开口。 五分钟过去了，储墨凡没有开口，十分钟过去了，储墨凡还是没有开口。 祁小染终于有些憋不住，想质问他刚才跟纳斯是怎么回事，可是一转头就看见储墨凡神情恍惚地扯出胸前口袋的受怕，那忧郁的神情简直就是梁朝伟，深情的要命。 那是刚才纳斯靠过他的地方，是条手帕是刚才纳斯摸过的东西…… 祁小染只觉得浑身脱力，瞬间手脚冰冷。她是听说过有些人有恋姐情节的……不，恋母情节…… 之前储墨凡好像说过纳斯的儿子也是在储墨凡小时失踪（过世）的。 所以，储墨凡跟纳斯…… 一个失去儿子，一个从小缺失母爱…… 他们其实早就沉浸在那种彼此缺失的爱恋里，那她算什么？她祁小染算什么？ 想到这里祁小染毛骨悚然，她激动地拍着车窗，冲前方的罗西喊：“停车，停车，马上给我停车！” “嘎~” 罗西紧急刹车，车轮在地面上发出尖锐的摩擦声，祁小染和储墨凡都猝不及防地狠狠地往前栽去。 储墨凡眼疾手快，手掌拦在祁小染的脑袋前，让祁小染的手撞在自己的手上，避免了直接撞在前方的车座上。而他自己却撞上了。 “罗西！”储墨凡眸光冷厉的落在回过头的罗西脸上，俊脸布满怒容。 罗西一脸不明所以地看向被储墨凡护在怀里的祁小染，喃喃地解释：“少夫人，要下车。” 祁小染气急败坏地拍开储墨凡的手：“放开我，恶心！” “祁小染！”储墨凡一把拽住祁小染的手，在祁小染要开车门的时候果断地吩咐罗西锁上车门，这才看向祁小染，问，“你怎么回事？” “我怎么回事？”祁小染指着他手里拿着的手帕，厌恶地说，“你才怎么回事，你跟纳斯到底是怎么回事？” 储墨凡将手帕亮给她看，原来手帕上还粘着一张名片。祁小染之前没有细看，这会才看到这张名片似乎是用……血沾上的？ 祁小染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心虚地同时又故做硬气地说：“这是什么？” 储墨凡将纳斯的事跟祁小染说了，又一脸嫌弃地用手帕捏住那张名片道：“她可能是想告诉我那个送东西给她的人就是她的助理。” 祁小染早在听到储墨凡说纳斯收到有人给她儿子送有胎记的皮肤时就知道自己错怪他们了，储墨凡再说到纳斯给他助理的名片时就明白为什么纳斯要在门开的瞬间故意以某种暧昧的姿态将名片放进储墨凡的口袋里，因为只有那样她才会吃醋逃跑，而储墨凡也可以第一时间带着线索离开无名，监视纳斯的助理就算是怀疑纳斯向储墨凡告密也没有任何证据。 原来，纳斯算准了她会吃醋！ 祁小染一脸尴尬，不由让她欣慰的是储墨凡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在为此生气的事。便若无其事地肃起神色跟他一起讨论起来：“这是不是也意味着纳斯姐的儿子其实并没有死？” “也不排除是对方故意利用这一点威胁纳斯为他们办事。”储墨凡冷笑，“安静了这么久，终于有动静了。” 祁小染看向储墨凡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们最近才给纳斯姐送这个东西，是不是也就是说他们最近有所行动？你觉得他们会让纳斯姐干什么？还有还有，那个助理不是跟了纳斯姐很多年吗？怎么突然变成老太太的人了呢？” “那个助理倒也不一定就是老太太的人，欧家人的蓝家的都有可能。蓝家这次彻底清盘找不到什么人了，可以暂时先排除蓝家……” 第441章 假冒储墨凡 储墨凡见祁小染问，也没有瞒她，一一为她分析现在各家情形。 “欧家剩下欧迪现在不知所踪，储家有老太太在，背后所余势我们还不清楚，所以这个助理可能是欧家人或者储家人。但是照老太太今天在starall的表现，她眼下的目标应该先回到人前，再徐徐图之。那样这个助理可能是欧家的人。” 储墨凡勾了勾唇：“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我正愁找不到欧迪，现在刚好，他自己冒出头来了。” 祁小染见他一脸胜券在握，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心脏猛地突突直跳。两眼冒着桃心，痴痴地说：“哇，你好厉害。” “唔！”储墨凡似没想到她竟然会突然夸奖，耳根一燥，神色仍然自若地转开话题，“方才不是想知道他们想让纳斯做什么？”转头看向祁小染，“你可以想想，最近最重大的事情是什么……” 话未说话，却撞见祁小染一脸痴迷地看着自己，那毫无遮掩的爱慕赤果果地落入他的眼底，一时间所有的话语都被堵到心口，心脏在刹那间无可自制地迅猛地跳了起来。 储墨凡虽然年轻，但他一向老成持重。尴尬，羞愧、害羞、不好意思这种词从来都是从来不可能发生在他所处的任何情境里的。 可是这一瞬间，肾上腺、荷尔蒙、多巴胺一齐作用，他根本无法自己的心跳，控制不住突然间热气蒸腾的血液。 突然安静的车内，炙热的气息在两人的鼻息间萦绕着。 祁小染巴巴地看着储墨凡突然间燥红的脸，忍不住道：“储墨凡，你的脸好红，你在害羞吗？” “是哦，少爷你的脸好红。” 罗西的声音突然传来，仿佛一个清水炸弹炸在储墨凡的耳边，熄灭了他的所有躁动。 储墨凡侧身回座，两眼直视前方，冷冷地吩咐：“开车！” “是！”罗西乖巧地回答，转身目视车前方执行开车指令。 哇哇，真的是害羞了，害羞了。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通红的耳朵，大大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储墨凡竟然害羞了，是因为她吗？ 某些人花痴般的目光太过炙热，储墨凡即便想忽略也很难。只好故作镇定，佯装从容地开口道：“他们的目的是今晚的慈善晚宴。” 必须要把她的注意力从他的身上移开。 这一招十分成功，祁小染跟着他的思路，想了一下问：“慈善晚宴的流程我在请柬上看到了，他们如果要今晚出手的话，会在哪一个环节出手呢？他们会用什么方法？目标和执行人分别会是谁呢？” “是啊，我也在想，他们会用什么方法。”储墨凡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里闪着几分期待，“可千万别太低级了啊。” 祁小染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奇地问：“你是不是已经有办法了？” 储墨凡转头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你可以好好佩服你先生！” 祁小染一怔：“我先生？” 储墨凡：“我！” 祁小染脸一红，转头看向窗外，喃喃道：“都说还没有结婚。” 储墨凡看着她脸红肚子粗的样子，顿时心里有平衡了，她刚才竟然敢笑他。 不过…… 储墨凡灵光一闪，问：“刚才在无名你跑什么？又为什么突然要下车？” 祁小染脑子嗡地被炸了一下，身体关节突然僵硬起来，十分不流畅地撒谎：“哦，那个，突然，就肚子疼……” 对肚子疼，真是一个好理由。 祁小染转过头看向储墨凡，一脸认真地说：“就是肚子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来大姨妈了。” “大姨妈？”储墨凡扬了扬眉，“你的大姨妈和你肚子疼有关系吗？况且，你哪里来的大姨妈？” “你不会这么纯情？连大姨妈是什么都不知道？”祁小染看着储墨凡，不可思议地问，“你不会真的不知道？” 她用那仿佛“你不会连一加一等二都不知道”的眼神看着储墨凡，储墨凡顿时漠然地扫了她一眼，淡道：“自然知道。” 祁小染有些不信：“你真的知道？” 储墨凡冷哼一声：“这么简单的事情谁会不知道。” 祁小染：“那你说说看，是什么？” 罗西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少爷，到了。” “好。”储墨凡松了一口气，十分从容地避开了祁小染的问题，吩咐罗西，“回去取一套衣服送到楼上。” 说完优雅地推开车门，下车，快速地给蓝子蘅发了一个信息：“大姨妈是什么。速回。” 发完，快速把手机放回口袋，从车后绕道，走到另一边车门，刚好祁小染开车下车。 虽然车停停在地下停车库，但是一下车就有很多保镖跟着，祁小染也不方便跟他再讨论“大姨妈”的问题。 不过…… 祁小染笑眯眯地看了储墨凡一眼，就当扯平好了。毕竟刚才她也很失态地吃了醋。 “为什么让罗西再拿一套衣服？”祁小染忍不住问，“你的衣服不是刚在公司换过来的吗？早上出门的时候都不是穿这套。” 话说，一个男人换衣服这么频繁，会不会显得有点娘！ “脏了！”储墨凡口袋微震，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蓝子蘅信息”时，立刻警惕地扫了祁小染一眼，飞快地打开了信息扫了一眼。 一看内容，脸色顿时黑了黑。 蓝子蘅回复：“就是妈妈的妹妹或者妈妈的姐姐。怎么了？家里的凌姨有亲人了？” 要是这种问题，他储墨凡会问他吗？ 无聊！ 但现在他能问的人还真的只有蓝子蘅。便忍气再发信息：“什么大姨妈会让肚子疼！”想了想又加了几个“？” 发完，把手机放回口袋，看向祁小染：“你说什么？” “……”祁小染刚想说她刚才什么都没说，储墨凡的手机又震了。 “唔……”储墨凡胡乱地应了一声，飞快地摸出手机，点开屏幕，脸咻地红了。 原来大姨妈，竟然是…… 祁小染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储墨凡，刚刚平息的醋意再次滚滚而起，甚至，她怀疑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储墨凡！ 第442章 到底谁是真的 储墨凡会像低头族一样边走路边刷手机吗？ 那可是一直昂首挺胸，脊背挺直，优雅贵气的储墨凡耶。 而且，储墨凡会边走路边发信息吗？而且，还是右手牵着她，左手单手飞快地操作回复信息，这是平时连信息都不会给她发一个的储墨凡吗？ 印象中手机对储墨凡唯一的作用就是打电话，偶尔会收到储墨凡发给她的语音信息，那还是很久以前的那种命令式的语音短信。 还有，储墨凡会看着什么东西在这种公众场合脸红吗？ 答案是，不会不会不会！ 她记忆里印象中的储墨凡根本就不会这些。 如果不是储墨凡那会是谁？ 祁小染脑袋瓜咻地一闪，想到纳斯跟储墨凡的亲密，想到他说出纳斯儿子的胎记……祁小染觉得自己好像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阴谋。 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不过，储墨凡既然不相信她，弄个假货糊弄她。 哼！ 祁小染默不作声地看着储墨凡红着脸把手机放回口袋，很快又恢复镇定的样子冷笑，等一会就让你装不出来。 电梯从地下停车场的电梯直通888总统套房。 祁小染看到门口那个清清楚楚的“八”字，想到初次来到这里就遇到第二人格化的储夜爵的情形，一时情绪莫名。 “怎么了？”储墨凡推门进去，见祁小染盯着门牌有些委屈的模样，便知道她是在想到储夜爵的事，便道，“换个房间。” 祁小染道：“没事。”磨牙，“回忆回忆也好！” 储墨凡见她眼里有光闪烁，看出她是真心不介意这事，只是可能起了什么小小的鬼主意。当下便放心地转身走进房内。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的背影，眸光一暗，跟着储墨凡走进门内，不等阿七他们进来，立刻抬脚踢上门，同时在储墨凡听到“啪”的关门声回头时，一个回旋直踢他的面门。 储墨凡确实没有想到祁小染会突然出手，要躲肯定来不及，只能双手交叉在身前架住祁小染的腿，眸光一沉，看着祁小染一字一句地问：“从无名到现在，你都很不对劲。祁小染，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对劲？”祁小染冷笑，“我看不对劲的人是你！” 祁小染那一条腿被储墨凡双手凌空架住，她索性就借着他手臂的力凌空飞起，另一条腿踢在储墨凡的胸口，一个凌空后翻稳稳落地。 储墨凡猝不及防被她当胸踢地往后退了一步，刚一站稳，就见祁小染架式拉起准备再次扑上来。他连忙抬手拦住：“祁小染，你要打架，可以，但是不是现在！”声音一低，脸一红，“你不是要大姨妈了吗？而且……” 晚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开始了，打完架后根本没有时间再找人替祁小染做造型。今天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他希望所有的人都能看到最好的祁小染。而且，今天也有很多人等着看祁小染的笑话，他要让那些人的诡计落空，要让那些看他们笑话的自己成为笑话。 不过祁小染可不知道他的想法，闻言冷笑：“现在不打，等明天吗？明天就换了一个人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祁小染做势就要扑过去，一副不打一架不罢休的模样。储墨凡顿时头疼不已，但对方是祁小染啊，一旦动起手来肯定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面对纳斯给出的信息，他还没有做出安排。 储墨凡十分难得地叹了口气：“你到底怎么了？” “啧啧啧啧，还叹上气了，你这个冒牌货。”祁小染冷笑，“扛不住了是吗？扛不说赶紧给招了，你到底是谁？阿二还是阿三？” 储墨凡蹙眉：“什么冒牌货？” “行了，别惺惺作态了。”祁小染冷笑，“不想挨打赶紧告诉我储墨凡那个王八蛋在哪里。他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去偷偷做什么事不让我知道？” 储墨凡微讶：“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还不清楚吗？”祁小染也不耐烦了，假真，这人肯定是保镖群里的人扮的，如果真要打起来可能她刚刚换上的裙子就要打烂了。但是，一想到储墨凡有可能自己做什么冒险的事没有告诉她，祁小染心里就一阵难受。 瞒着她，打着不让她有危险的名义自己一个人冒险，祁小染光一想到就大为光火。 好像曾经有什么人这样做过，让她很生气，很生气。 祁小染也没耐性跟他兜圈子，直接拆穿他道：“我知道你不是储墨凡，你不要装了。储墨凡根本不会走路看手机，储墨凡也不会发信息还一只手打地这么快，储墨凡也不会这么爱脸红……” 祁小染越说越气：“你自己也不数数自己今天脸红过多少次了。我跟储墨凡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他怎么可能看我两眼就脸红。” “在无名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储墨凡那种有洁癖的人怎么可能让纳斯的血弄脏自己的手帕？” 腿一掀，脚底在储墨凡的面前停住，劲风掀不起储墨凡打理整齐的头发。 祁小染冷声道：“储墨凡算准今天会有人闹场，所以早就去提前埋伏那些坏蛋了？想在晚宴开场前扫除刀障碍，为的就是晚宴万无一失，是？快说，他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他！” 储墨凡面无表情的脸在祁小染一句句“揭露真相”的话里渐渐动容，面容也渐渐柔和。 他听出来，祁小染在担心他，害怕他一个人去应对危险。 储墨凡伸手握住她的脚踝，用力一扯。祁小染本来只是想威胁他一下，没想到他一个保镖竟然敢摸她腿，一时不备，身体立刻一个不稳往后倒了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个仰面朝天的时候，就被一长遒劲有力的手臂圈在了怀里。耳畔传来储墨凡低沉的轻笑：“傻瓜，看整个星墅除了我谁敢动你。” 这倒也是，假扮储墨凡也就算了，还占她便宜，那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祁小染眨了眨眼睛，仰头看着凝望着自己的储墨凡，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所以，你真的是储墨凡？” 第443章 介意的 储墨凡垂眸看她：“是！” 祁小染：“可是你今天真的很怪！” 储墨凡：“我还觉得你今天怪！” 祁小染：“别扯开话题，你如果是储墨凡，怎么解释我刚刚问题？” 储墨凡扬眉：“发信息？看手机？让纳斯靠？” “是啊。”祁小染理直气状地说，“难道不是吗？你是一个会发信息，会边走路边看手机的人吗？” 储墨凡看着她，认真说：“会！” 他说：“我是一个会边走路边看手机的人，是一个可以一只手很熟练打字的人，是一个……”略一停顿，“是这样一个普通人，会影响你喜欢我吗？” 哈？看这话问的。 祁小染撇撇嘴道：“会是不会啦。就是感觉不像是这种人啊。以前也没有见你发过信息给我……”突然有些难受起来，“好，可能只是没有给我发过信息而已。”推了推他，“你要不要起来，我这样腰很难受。” 她已经被他拦腰抱着身体呈九十度后仰的姿势好一阵了，脊椎都要硬了。 储墨凡顺从站直，变成两人面对面站着的姿势，看着她，认真地问：“我回答你的疑问了，现在到你，为什么你今天这么怪？” “还没有！”祁小染撅嘴，“还没说纳斯的事，你以前除了凌莹莹谁都不让碰，为什么现在纳斯也可以了。” “她没有碰我。”储墨凡耐心地解释，“她只是在听到试衣间门开的时候快速地把那张名片塞给我。血迹我是后来才发现的，所以我让罗西给我回去拿衣服……” 说到这里储墨凡索性把什么都说了：“而且，我并没有那么神，我知道今晚会有人在晚宴上动手脚，但是其实，我并不知道对方来的是什么人，出的是什么招，我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但是纳斯这里我得到了提示，对方可能会从哪里动手。祁小染……” 储墨凡看着她，坦诚地说：“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早就算准什么人会来，我会去解除那些危险。对手是老夫人，我必须步步谨慎，我不清楚她的底牌……”看着她，“这样的我，并不是你认为的料事如神的人。” 他从她眼里看到对自己的仰慕，听到她担心自己有可能去危险处埋伏的话后他才明白，原来在她的心里，他是那样一个如神明般的人。 可是他必须让她知道，他储墨凡只是一个凡人，只不过，就算他是一个凡人，祁小染这个人，也只能是他这个凡人的，神仙也夺不走！ “哦，啊！”祁小染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之间说的这么谦虚，但谦虚里透着一股坦诚，仿佛解下了他所有的面具，让她看到他最真实的那个储墨凡。 真诚的，有些不太真实。 祁小染喃喃着：“你，怎么，怎么突然这样？” 以前总是霸道的不容置喙，从来都是下命令让人执行的，从来都是说一就是一不解释的。哪怕做了，伤了她，也从来都只是假装没事发生一样的翻过去了。 现在，为什么……这样？ “为什么？”储墨凡看她眼里的茫然，额头点在她的额头上，低声道，“因为，我不能失去你，我不想失去你。我要你知道，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失去爱人会很痛苦很难过，我希望你因此知道保护自己，我希望你以后爱重自己。因为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失去喜欢的人会很心痛。” 地狱九道，祁小染忘光了，可是他没有忘记。 无数个日夜，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见祁小染在九道地狱里奔跑的样子，就看见祁小染一拳一拳砸在青石板上，手背皮肉糜烂，透出白骨的样子…… 他再也不想她冲在第一个，再也不想看到她受伤，他太不拿自己当回事了，就仿佛从来不知道自己出了事会有人为她伤心一样。 所以，他要让她知道，他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普通的会因为失去爱人而疼痛难受的人。 真的，很普通！ 储墨凡亲了亲她的额头，一滴清凉的水滴在两人相接的鼻梁间滑落，落进祁小染的唇瓣上，有些凉有些咸。 祁小染惊讶地抬头：“储墨凡，你怎么了？” 储墨凡一把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她看到自己落泪的样子，低声道：“我怕你把我看地太高，到时候就随意离去。其实我很普通，会打手机，会发信息，怕失恋。” 此时的储墨凡真的很伤心。仿佛有什么在心时震了一下，祁小染开始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很快就抱住了他。她弯着眸子，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宠溺地说：“好嘛，好嘛，我不怀疑了，不怀疑了，我的错，好不好，我的错？” 真没想到像像储墨凡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撒娇。 叩叩！ 门外传来三下敲门声，紧跟着罗西的声音传：“少爷，衣服拿来了。” 储墨凡松开祁小染，握着她的手走到大厅的沙发上坐下，淡道：“进来。” 祁小染偷摸转头看他，想看看他刚刚是不是哭过，眼睛红不红。可是一撇眼就看见储墨凡面无表情，神色冰冷，态度端正庄严地看向门口，仿佛准备上朝的皇帝，贵气十足，完全没半点之前她受到的“伤心”。 高手！影帝！变脸大王！ 祁小染在心里默默地为他竖起了大拇指。 罗西走进来，拿了衣服的同时也把阿七他们带了进来，紧跟着进来的还有欧彦还有凌莹莹。 祁小染脸色刚刚欢愉起来的心情顿咻咻地往下掉了三度。 凌莹莹怎么来？ 看见祁小染，凌莹莹首先走到她身边示好：“我们休息的房间就在隔壁，我刚刚看到罗西了，才跟欧彦说一起进来看看的。嫂子，你不介意？” “介意的。”祁小染看着她认真地说，“你们就不能回去自己的房间休息吗？” 储墨凡刚才说了他还不知道对方会在今晚出什么招，但是纳斯给了他线索。这一路过来，储墨凡都没有什么动作，这就说明罗西带着阿七他们进来储墨凡是要吩咐要部署的，凌莹莹他们进来储墨凡还怎么安排工作啊。 第444章 祁小染话一说出，凌莹莹脸色就变了。 在凌莹莹的眼里，祁小染一向都是沉默少语，偶尔面对储墨凡的冷脸时还要赔着笑的丑小鸭。哪怕这次去实习回来有些“放肆”起来，但是在储墨凡面前也从来都没有对她“不敬”过。而能让祁小染这么“大不敬”的唯一的原因就是“祁小染知道她凌莹莹在储墨凡的心里不那么重要了”。 被老太婆猜中了，竟然真的被她猜中了。凌莹莹一口银牙几要咬碎，眼里能淬出毒来，人也跟着气地发抖。 “莹莹……”站在凌莹莹身旁的欧彦立刻发现她的异常，连忙扶住她，看着她突然苍白的脸，生气地看向祁小染，“祁小染，请你立刻向莹莹道歉！” 祁小染惊讶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只是说了实话。”转头看向储墨凡，一脸无辜地问，“我不能说实话吗？是你说的，以后我想笑的时候笑不想笑的时候不笑，不可骗人，不可以说假话。是你说的，不是吗？” “是。”储墨凡抬头看她，眼的温柔几能趟水。这是他说的，她可以在她面前做真正的自己。他不想她在他面前时也戴着那虚假的面具，他很开心，纵然失忆，祁小染还记得他的话。 他记得，以前的祁小染在他说过这些话后还是经常不听话，经常龇着牙冲他露出营业性的虚假的笑容。 所以，她会这么说，储墨凡当下便看向凌莹莹道：“确实是你自己这样问的。我也跟你说过，承担不起后果的事情，不要再去做。为什么不长记性？” “凡哥哥……？”凌莹莹惊讶地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储墨凡。那嘴仿佛离水的鱼，不知所措地开开合合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欧彦也没有想到储墨凡竟然能说出这么直接刻薄的话，一时忘记反驳，直到看见凌莹莹那张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泪水，他才瓜过来，冲储墨凡不悦道：“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她可是莹莹啊，是你从小养大的莹莹啊。” 储墨凡道：“就是因为她是我从小养大，我才后悔这些话没有在她小时候说。”目光冷冷地落在凌莹莹看着还很平坦的小腹，淡道，“回去休息，有了孩子便在家养着，少出来活动。” 有了孩子…… 凌莹莹锤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是了，是了，她有孩子了，她脏了身子了，这一切…… 凌莹莹敛下眼睫，掩去眼里的怨恨与恶毒。假意顺从地道：“好。”转头看向欧彦，委屈又小声地说，“彦，很抱歉，晚上的晚宴我不能陪你参加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做势就在走，欧彦连忙拉住她，着急地说：“那怎么行，你不参加我也不参加了。”转头看向储墨凡，冷笑一声，“反正某些人也不欢迎。” 祁小染晚宴的时间很快就要开始，连心挥手赶人：“你们要走还是要留着，你们就回自己的房间讨论。不要在这讨论，好不好？” “阿凡，你好，你好……”欧彦连着说了两个你好，随后拉着凌莹莹的手愤然道，“莹莹，我们走！” 不过欧彦和凌莹莹再生气离开的时候也没有摔门，只是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时，两人才猛地撞上门发泄自己的情绪。 凌莹莹坐在床上哭的不能自己，欧彦在旁边一边劝一边说着祁小染的坏话宽解她：“莹莹，不要哭了，哭太多了对身体不好，对宝宝也不好。祁小染也不过是仗着阿凡对她好而已。” 仗着阿凡对她好…… 这话听在凌莹莹的耳内更加不不得了，她哭的更厉害了：“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凡哥哥不是这样的。以前……以前……呜呜……” 以前怎样她没有说出来，因为以前“仗着阿凡对她好”这句话是独属于她的，是属于她凌莹莹的。可是现在这份优渥却再也不属于她。 “祁小染，都是祁小染！”凌莹莹猛地抬头看向欧彦，一把抓住他的手，眼里仿佛淬了毒，“都是祁小染害的。凡哥哥嫌弃我了，他嫌我脏了身子，他嫌了怀了孩子……这都是祁小染害的……”眼底透着恨，“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的！彦哥哥，你一定要帮我。” 欧彦被凌莹莹那突然恶毒的眼神给吓着了。眼前这个满眼恨意的女人，还是那个单纯地追在他的身后喊他“彦哥哥”的小女孩吗？ 欧彦看着她，痛苦地说：“莹莹，我们走，离开星墅，离开s市，离开储墨凡。我们冰岛，我们去约旦，我们去那些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吗？不要再管储墨凡，不要再管祁小染了好？储墨凡嫌弃你，我们不要他了，好不好？我们走，我可以照顾你，我们一起养大这个孩子，好不好？我可以在冰岛小镇当个医生，好不好？我实在不低想这样，不想看到你这样……” 不想看到你满眼算计，满脸仇恨的样子。这样的莹莹，就不是他的认识的莹莹了。 “不，我不走，我不走！”凌莹莹猛地一把拍开欧彦的手，泪流满面地吼着，“我不要去那种小地方，每个人裹着着看不到脸。我要穿裙子，我要买最新款的裙子，限量款的包包，我要过我自己的生活。我一直过的都是这种生活。你怎么可以让我去当个普通人。我不要！” “祁小染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的，就连凡哥哥现在的一切都是我妈妈拿命换来的。凭什么让我走，凭什么他们享受着我妈妈拿命换来的一切，让他们在这里享受而我要去过可怜的普通人的生活。” 凌莹莹吼了一会，身体力竭地跌回床上。她指着门，无力又绝望地说：“你走，你也走。凡哥哥不要我了，你也不想帮我。你也走。我现在的一切，都是祁小染害的，就算要离开，我也要看到她受到跟我一样的下场我才会走。” “你一样的下场？”欧彦悲悯的看着她，“莹莹，不要被仇恨蒙住了眼睛。当时，你就是因为仇恨才会去算计祁小染，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不能放手吗？” 第445章 储墨凡的爱意 欧彦看着凌莹莹，内心十分痛苦。 他回到星墅的时候储墨凡已经离开了，但是从罗西那里欧彦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经过。他当时也震惊凌莹莹会对祁小染做出那种事，可是她说是蓉蓉骗她去的，他相信了也让莹莹跟蓉蓉断绝了往来。 这一阵以来莹莹都很平静，似乎已经从那次的伤痛中恢复过来，也似乎不再把心放在储墨凡的身上，没想到她还是放不下。 欧彦难过地看着莹莹，心想，也许这一阵她的平静，只不过是因为祁小染没有住在星墅的原因。 “放不了，彦哥哥，我怎么放……”凌莹莹似乎因为刚才的嘶吼力竭了，她无力地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放不下，凡哥哥是我妈妈生命的延续，只有在有凡哥哥的地方我可以感觉到我有妈妈，我才能知道我的妈妈很爱我……” “彦哥哥，你还记得为什么我不爱上学么？因为上幼儿的第一天别人都是爸爸妈妈送的，可是只有我是凡哥哥送的。别人都笑我是没有妈妈的孩子……”凌莹莹低声道，“我哭着回家问凡哥哥妈妈在哪里。凡哥哥指着他自己说，妈妈在那里……” “彦哥哥，妈妈在凡哥哥那里，我不会走，我也不会放弃的。”凌莹莹抬头看向欧彦，难过地说，“对不起，彦哥哥，我让你失望了。你那么帮我，那么纵容我，那么照顾我，还愿意接受我这具肮脏的身体……” “不许瞎说！”欧彦生气地打断她，“什么肮脏的，别说瞎话。”摸了摸她的头发，深情地说，“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纯洁干净的小莹莹，永远都是。” 凌莹莹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泪花，十分楚楚可怜地说：“那，你愿意帮我……”一顿，勇敢地说出来，“你可以帮我报仇……”连忙改口，“不，不是，就教训一下祁小染，让她知道我不是可以让她随便欺负的。可以吗？可以帮帮我吗？” 欧彦看着她精致的脸上可怜的表情，窄小的双肩因为抽泣而微微颤抖着，让人忍不心生怜悯。此时此刻，别说只是帮忙，就是让欧彦把命给她，欧彦都是愿意的。 当下欧彦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帮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嗯！”凌莹莹立刻用力点头，脸上绽开了花，巴巴地看着他说，“不说一件事，十件事也答应。” 欧彦道：“你刚才情绪很激动，脸色也不太好看。你答应我现在马上跟我去医院检查身体。上个月的产检没有做？医院的医生都告诉我，你偷摸地开溜了。是不是？” “哦，好。”凌莹莹垂眸掩去眼底的厌恶，低声道，“我听你的。” “我们来的时候车停地太远了，我去把车开到楼下，再上来接你。你就不用走很远。”欧彦看着她下意识捂在小肚子上的手，摸着她的脑袋，叹了口气，“不舒服就立刻给我打电话。” 凌莹莹乖巧地点了点头：“好。” 可是就在欧彦离开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凌莹莹疯狂地用手揉搓着刚刚被欧彦摸过的头发，面目狰狞的嘶吼着：“恶心，恶心死了，贱男人，贱男人敢碰我……我让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祁小染，你们都一起去死！” 此时走廊另一端的总统套间里，在凌莹莹冲欧彦大呼小叫的这段时间里，储墨凡已经完成了晚宴上的布置，对于即将出现的事故做出一系列的安排和应变措施。 祁小染无比崇拜地看向储墨凡说：“好厉害啊，这样一来，不但对方出什么招都能接住，而且还可以抓到真正的幕后凶手。” 罗西在一旁理所当然地说：“那是当然的，我们少爷可本事了。” 储墨凡本来想伸手去揉她的头发，一伸手摸到一头胶，不由蹙眉：“不舒服。” “做发型嘛，有什么办法。”祁小染抬手去摸了摸他的头发，“你看，你的头发每天都这样。我都不嫌弃你。”也不去看储墨凡的脸色，边说边往门口走去，“哎呀，肚子饿了，晚宴应该开始了。” 开玩笑，要是不赶紧走，储墨凡这个人被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摸了毛一定很下不来台，肯定会黑脸，她要赶紧找借口溜走。 果然储墨凡被摸了头还被嫌弃脸色就黑了，可是一听到她说肚子饿了，便又担心起来，连忙站起来跟了过去：“现在下去也不到开宴的时候，饿了先在这里用点点心。” “有点心吗？”祁小染转过头巴巴地看着他，“是蛋糕吗？”垂涎欲滴，“是巧克力味的还是奶油味的？好想吃。”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特别想吃甜食和酸的，最好是酸酸甜甜的。 储墨凡见她这样子便知她真的饿了，立刻吩咐罗西道：“让厨房送个蛋糕上来。” 星爵二楼就是餐厅，大硬随时服务。这种待遇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祁小染连忙巴巴地说：“那个那个，可不可以再加一排烤羊排。”又连忙道，“要是有就顺便拿点，没有就算了。” 今天晚宴的饭菜都是由星爵餐厅提供，这样的招牌菜应该不会没有，当然，蛋糕也有，只不过送蛋糕来的人让人意外。 祁小染看着推着餐车的阿叶和蓝子蘅，立刻一把上前抱住阿叶：“阿叶，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这么能吃了。”阿叶道，“中午不是吃了很多吗？也吃了点心，怎么这就饿了？” 大概……是因为肚子里的小家伙太能吃了。 祁小染嘿嘿地笑了笑，摸着肚子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以前咱们太穷了，所以，现在才想多吃点。”看了看跟着一起来的蓝子蘅，便知他跟储墨凡有事要商量，拉着阿叶就往房间里走，“走，我们去房间里吃。” 要关上房门的时候才想起来问储墨凡：“你要吃蛋糕吗？” 储墨凡从沙发上转头，看着她的脑袋从门缝里探出来，卷好的头发垂在门外晃荡着，像一个俏皮的精灵。 储墨凡摇了摇头：“不吃。” “好的。”祁小染将脑袋往里一缩，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蓝子蘅奇道：“你不是很爱吃这边的慕斯吗？” 储墨凡道：“现在不爱吃了。” 蓝子蘅失笑：“我看是那位想吃独食。” 储墨凡没有说话，唇角却不自由扬了扬。当然，她那脸上都写满了“不要吃不要吃”的表情，让他怎么说的出口“要吃”两个字。 第446章 风景在前 蓝子蘅看着储墨凡唇角极浅的笑意和眼底未来得及散去的温柔，触动之余也有些担心。 现在的储墨凡越来越有温度越来越像个“人”了，可是储墨凡这些年能无往不胜能成为他心中的支柱最大的原因是储墨凡的“冷”。 因为“冷”，所以冷静理智，在他的面前没有骨肉血亲，一切都只冲着目的而去，中途绝对不会因为其他任何原因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下脚步。 可是现在呢，储墨凡变了，变得有温度，变得温柔了，这样的储墨凡还能够成为星爵的“王”，还能冷静客观一往毫不犹豫地往前走呢？ 做为朋友，蓝子蘅当然希望储墨凡个人幸福，做为普通人，他乐于往后可以跟储墨凡有更多的“普通男人之间的话题”，可是做为一个下属，他并不希望这个集团的核心人物受人所左右，影响集团未来。 “你既然来了，有件事你不防知道一下。”储墨凡的视线从祁小染的房间门口收了回来，落在蓝子蘅的脸上仍如入常，冰冷无波，“纳斯那边出事了，今晚我不方便离开，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蓝子蘅看着储墨凡面表情地将纳斯的事跟今晚的布置都说了一遍，突然失笑。他这是在担心什么呢？眼前这个人可是储墨凡，他怎么会担心他因为有了女人就失去判断能力呢。 不过…… 蓝子蘅为了确认心里的一些猜测，还是试探地问了一下：“你不觉得祁小染，吃的有点多吗？” 储墨凡并不以为然：“医生说过，气血不足是爱吃甜的，并没有什么问题。”看向蓝子蘅道，“今晚对方可能只抛出一颗棋子，但一旦成功动静很大，不要掉以轻心。” 蓝子蘅当然知道轻重，正经事谈完，他忍不住轻咳一声，看了看旁边站的笔直的罗西，道：“罗西你能不能去旁边的房间站站，我有话跟凡单独说。” 罗西摇头：“不能，我听少爷的话。” 蓝子蘅只好求助储墨凡。 “还有什么事？”储墨凡扫了一眼祁小染所在的房间，眉间微蹙，有些不悦，“罗西不是外人。” 他可一点都不想祁小染跟阿叶单独在一块。 蓝子蘅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一声，不自然地压低了声音：“是关于男人的话题。” “哦？”储墨凡扬了扬眉毛，兴致也提了几分。 如果是上次跟蓝子蘅讨论的那个话题的话，这就说明他跟阿叶已经近了一步，也就意味着阿叶离祁小染远了一步。 好消息！ 储墨凡果断地冲罗西摆了摆手，看向蓝子蘅，“什么话题？” 蓝子蘅茫然地看着杵地笔直的罗西：“你怎么站在这里？” 罗西正色道：“罗西也是男人，可以参与这个话题。”看向储墨凡，“少爷，罗西可以听吗？” 哈？ 可不可以呢？ 也不是说不可以！但是…… 储墨凡略一沉吟，果断地说：“等你有了女朋友再一起讨论。” 罗西没有女朋友，万分低落地退到了旁边的房间。 左右无人，蓝子蘅这才认真地问：“女人，真的可以让人愉悦吗？” 哈？这是什么问题？没有愉悦感上床干什么？锻炼身体吗？ 储墨凡眉梢微挑：“你不是有经验吗？” 蓝子蘅一见他神情便知他误会了，有些艰难地说：“是，婚姻，男女之情，真的，可以让人愉悦吗？” 他摊开双手，眼底有些茫然：“像我们这样的人，也可以因为……婚姻感变吗？也可以有幸福感吗？” 像我们这样从小怀着仇恨，冷心冷血地在荆棘中前行的人，在拥有婚姻和爱情的情况下也可以拥有很幸福的感觉吗？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哪个眼睛看着我觉得很愉快？” 蓝子蘅：“两个眼睛！” 储墨凡道：“看错了，干活。” 站起身打算去找祁小染，走到一半，还是善良了一下，转身对蓝子蘅道：“不往前走，永远不知道前面是什么。” 不前行，怎知前路风景？！ 蓝子蘅忽而笑了，原来如此。 他和储墨凡是极为相似的人，都以目的和结果考虑，哪怕婚姻也都考虑风险。他曾经试探过阿叶的感情，但阿叶分明不愿意走出过往接受新的感情，为此他也止步了。 因为他是一个商人，权衡利弊，也并不愿意自己的情感被别人牵着走。 但他也是聪明人，储墨凡不喜欢为他的私生活出谋划策，但他也能听出他话里的鼓励和支持。 祁小染已经吃了了一盘羊排，又拿着大勺子把蛋糕上的奶油全刮到自己盘子里，两眼大放光芒：“哇，太好了，太好了……”挖一勺放进嘴里，幸福地弯起了眸子，“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没有一丝颗粒，太好吃了。”催促阿叶，“快，快吃，特别好吃。” “啊，我不饿。”阿叶吃了几口就放下了，虽然以前祁小染对食物的分量也很贪婪，看到吃的就狼吞虎咽。可是现在情形不一样了，她还这么能吃，太不可思议了。 阿叶看着祁小染的肚子，忍不住道：“一会把肚子吃的鼓起来可就不好看了。” 祁小染嘴里不停：“不会的，我可是有腹肌的人。” 此时的祁小染穿着收腰的小礼裙，瑰丽的红宝石印着她白皙的皮肤沁着剔透娇红，看起来就是一个精灵，灵动又有生气。 以前的祁小染也会在阿叶面前肆无忌惮，可是她眼里总是藏着忧愁，因为她背负了太多太多。现在的祁小染每一处都是绽开的，每一处都是明媚的。 阿叶由衷地为她开心：“太好了，你现在这么幸福。” 祁小染飞快地咽下嘴里的蛋糕看着阿叶，弯着眸子笑：“你和蓝子蘅也会很幸福的。” 阿叶垂下眸子：“但愿。” 祁小染：“一定会的。” 因为有储墨凡这个大神在旁边帮忙呢。 阿叶感受到她的热情，也明媚起来：“嗯。”看着扑了粉她还是有些苍白的脸，不由问，“那天我给你介绍的中医你看去了吗？怎么血色这么差？” “那个中医啊……”祁小染吃东西的动作一停，犹豫着是不是要告诉她就是那个中医告诉她有宝宝了。 第447章 星光熠熠 “祁小染！”门外传来储墨凡的声音打断了祁小染的话，“可以下楼了。” 祁小染连忙放下盘子，擦了擦嘴，问阿叶：“我嘴上沾着东西了吗？” 阿叶：“没有！” 祁小染龇牙：“牙齿上有羊排吗？” 阿叶失笑，摇头：“没有！” 祁小染松了一口气，指了指门口，嘿嘿地笑着：“那我去开门啦。” “别，还有一件事……”阿叶连忙拉住她，从包包里拿出口红，“口红掉了。” 阿叶一边为她补色，一边道：“以前嘴唇本来颜色就好，现在气血不足，嘴唇都失色了。” “哦好。”祁小染一边慌张地站住让阿叶补色，一面口齿不清地说，“等一下，马上出然（来）。” 储墨凡耐性地等了等，一分钟后祁小染便欢快地跳到打开了门，冲储墨凡弯了弯眸子：“走。”冲客厅里的蓝子蘅挥了挥手，“阿叶还有一会哦，蓝少请稍等。” 蓝子蘅礼貌地冲她点了点头，等着祁小染和储墨凡离开后，才走到房间门口，看向阿叶，伸出了左手，“一起走？” 阿叶一怔，眼眶微红，随后弯眸一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握住了他的左手：“好啊。” 伸我左手牵你右手，前行前行，距离才会越来越近。 晚宴设在星爵三楼，原本寸土寸金的宴会厅拆了几面隔墙，将四个宴会并成一个大通间，还搭了舞台，用于主持，拍卖发言等，台上还有乐队。 整个大通间被分成两部分，靠近舞台的一端是宾客区，而顶墙的另一端是媒体区。 媒体区和宾客区只用一道红线拦着，媒体人在红线外自由活动，靠墙的位置也摆着自助餐。 但宾客区是全空的，说是晚宴，可是整个大通间里没有桌椅，靠墙的位置也摆着各着自助台，食物、酒等一应俱全。看起来倒像是拍卖舞会，不太像是晚宴。 今晚受邀到现场的基本都是国内国外数得上号的头号人物，享誉国际的影后来了几位代表了娱乐圈，其余的都是各行各业的大佬。 所有人都本着守时的原则，基本都早早的到了，在会场寒暄，任由媒体拍照。 欧彦将车停好后上楼来接凌莹莹，和凌莹莹一起下楼的时候，刚好看见祁小染挽着储墨凡的手走进宴会厅。 穿着雪色掐腰吊带小礼裙的祁小染戴着那套艳丽的斯里兰卡红包石，在灯光的作用下，整个明艳的发光。 媒体冲出门外不停地喊：“祁小姐，看这里，储少，看这里……” 凌莹莹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祁小染拉着储墨凡回眸，冲媒体招手，买pose微笑，就连储墨凡都似乎笑着。 凌莹莹似乎还看见祁小染冲她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贱人！”凌莹莹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裙摆，生生地把真丝的裙子掐出一团褶皱来。看着祁小染转进入宴会厅的背影眼里恨出毒来，磨着牙恨声道，“该死的贱人，那本来是我的，那是我的……” 她的声音很轻，可是她狰狞的表情让欧彦痛苦又难受。他轻轻地握住了凌莹莹的手温声道：“我们走！” 欧彦的声音让凌莹莹回过神来，她垂下眸子，又变成那个娇弱可怜的小女孩。她低着头，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却不知欧彦看着她的头顶，幽幽地叹了口气。 祁小染跟着储墨凡在宴会厅里同人寒暄。这不是她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可是却是储墨凡第一次带着她，隆重地向每一位交谈地人介绍她，然后以礼貌又疏离的态度跟每一个人交谈。 这是祁小染第一次看到储墨凡社交，他的脸仍然没有表情，可是谈吐很优雅，很礼貌，说不上让人如沐春风，但能在三言两语之间感受到他的能力，当对方在他提起的话题上感兴趣的时候，他又跟别人寒暄去了。 这种感觉，又渣，又让人欲罢不能！ 祁小染在心里默默冲储墨凡竖起了大拇指。最让她激动的是现场来了很多黄金新闻时段大佬级人物，虽然她不认识，可是这些人她小时候都在电视里见过。 x国的前总统、国王子、祁小染惊讶地久久合不拢嘴。跟她一样没有合拢嘴的是后排在在直播的媒体。 “观众朋友们，这将是s市近十来最规模最小，咖位最奢华的一场慈善晚宴了。现场虽然没有绕行，但每一位到来的人都值得我们记录。刚刚进来的这位是h国的前首相，是的，就是那位曾经跟我们s市第一位建立市政关系的首相；再进来的是全球富豪排行榜第二位的金氏刀夫妇……” 最后排的媒体只恨怕自己的声音被隔壁的媒体盖住，一面注意国际影响一面又要尽可能大声地在现场播报。 祁小染不懂寒暄，也不懂储墨凡跟那些人聊的高级话题，所以很快就被这些情绪激动的声音吸引了过去，若有似无地挪到靠近媒体席附近，听他们介绍来人。 当穿着银色礼服的左小右和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甜走进宴会厅的时候，整个媒体区，不不，整个宴会厅都骚动起来了。 “左小右？她也来了？”原本跟储墨凡聊的正欢前h国首相，冲储墨凡竖起了大拇指，不可思议地赞叹，“夜先生十分珍视他的这个夫人，你竟然可以请她到场，很棒？你们是曾经很要好的关系吗？” 储墨凡略一点头，并没有说小时候曾经在夜睿居住过。只道：“夜夫人心善，也是如您一般，为提携后辈而来。” 祁小染两眼睁地老大，看不出来储墨凡拍马屁的功夫竟然也这么周到。一下子把这位夜夫人和这个前首相都夸到了。而且，还不会让人生厌。 媒体那边已经涌动了：“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现在进来的这位左小右女士，就是就是那个o洲皇室拥有全产业的夜睿，他的夫人。今晚应该是夜夫人近几年来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距离她上一次为自己设计的鞋子品牌站台已经……有十二年了，没错，这是夜夫人这十二年来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还是出现在星爵集团的慈善晚宴上。 今晚的慈善晚宴是星爵集团自d国储氏集团出事后第一场公开活动，今晚到场的每一位贵宾的身份都十分有分量，这是不是就足够说明d国储氏集团虽然跟蓝家欧家关系密切，但蓝欧两家的违法活动储氏，不，其实是与星爵集团根本就没有关系的呢？！” 第448章 游戏开始 祁小染听到这里顿时心里一震，对了，今天这个晚宴是储墨凡筹措了一个多月，为了证明星爵没有参与到欧家蓝家的犯罪生意里的安排，今晚来的这里的人其实都是为了储墨凡跟欧蓝两家没有任何关系，哪怕他的团队里有蓝家人也有欧家人。 但是也正因为今天来的人都是重量级人物，哪怕只要一个人出一小丢丢的差错，那么今晚这场活动不但白费可能还会成为储老太太翻盘的嫁衣。 想到这里祁小染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留意着每一个进来的人。但左小右进来的时候真的太轰动了，不说媒体区，就是已经到场的客人几乎都下意识围过去，打招呼，或表达感谢或者传达对夜睿的问候。做为主人储墨凡当然在第一时间过去寒暄。 “嗳，让让让……”小甜拨开人群，看见人群外仿佛竖起耳朵的警犬一样警惕祁小染，小脸绽开了花，撒腿就往祁小染的方向跑去，“祁小染！” “夜小姐？”祁小染虽然有些意外她竟然直接叫自己的名字，但她一向都喜欢这种心思陈亮的人，当下也迎了过去。 眼看着小甜要跑到祁小染面前了，突然狠狠地撞在了一个端着盘子在人群中回收酒杯的服务员身上。 哗啦……杯子里的酒杯都摔在了地上。因为是地毯酒杯倒没碎，只是杯子里的残酒洒在了小甜身上，脏了她漂亮的礼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几乎要哭出来，今晚这里的人每一个人都非富即贵，这些的人一件衣服一双鞋子，哪怕一条丝巾都得她好几个月的工资才能赔。 服务员道歉声虽然不洪亮，可是她带着哭声的腔调在这个时候太突兀了。登时所有的目光便落在了她们身上。 祁小染离小甜最近，最先走到她面前，没有去问服务员而是先担心地问小甜：“夜小姐，你没事？” 她刚刚看地很清楚，小甜刚才跑的挺快的，那个服务员突然从人群里走出来，小甜就那样直直撞上了，虽然没有摔倒，但托盘是金属的，撞上应该很疼。 “哦，没什么事。”小甜不以为然地看了看溅在小礼服上的酒渍，皱了皱眉，“就是衣服脏了。”转头看向哭成泪人的服务员忍不住道，“你很疼吗？你哭什么？” 服务员忍痛抽噎道：“不不不，我没事。”扫了一眼走过来的储墨凡，咬牙道，“夜小姐，我，我一定会把您的衣服洗干净的。” “洗干净？”一个傲慢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同时一道黄色黄光出现在祁小染面前。 蓉蓉？她要是来了，那储夜赢涛呢？ 祁小染眉头微皱，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看见储赢涛正在跟某国前政要讲话，听到这边的响动也只是转头看了一眼，似乎并没有想要过来制止一下的想法。 储赢涛的沉默就是对蓉蓉的鼓励，她更加轻蔑地向服务员科普：“这可是无名定制的一夜礼服？知道什么是一夜礼服么？就是一次性的，洗了，就不能穿了。”看向小甜，得意问，“是不是，夜小姐？” 小甜一脸惊讶：“是又怎么样？”看向服务员，诚恳地问，“你要洗吗？” 蓉蓉脸一僵硬，祁小染却快要笑出来。是哦，洗完不能穿了怎么样？不穿就是了。 服务员本来因为蓉蓉的话几乎要背过气去，现在听到小甜的话更加踟蹰了，讷讷地不知所以。 “小甜胡闹。”左小右走过来，冲小甜道，“不是带了衣服么？上去了换了再下来就是了。” 储墨凡也走过来，冲祁小染道：“祁小染，你带夜小姐回房间整理一下。” 宴会马上就要开始，要是因为这种小事耽误了，就要让人看笑话了。 “好！”祁小染立刻问小甜，“夜小姐……” 还没等她把那句介不介意说完，小甜一把抓住祁小染的手：“走。” 祁小染没想到这个夜小姐这么干脆，微微一怔，也跟着走了。临走时不太放心地往蓉蓉那边看了看。她想，今晚动手的人会是蓉蓉和储赢涛吗？如果不是，那会是什么可疑人物？ “好了，不要看了，看不见了。”走到走廊上，小甜在她眼前挥了挥，嗤笑道，“好小气，就分开一下下就受不了。” “啊？什么？”祁小染收回视线却没明白她说什么，过了一会才明白小甜的意思是说她舍不得储墨凡。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看他，不是看他。” “我说……”小甜冲她招了招手，等她附耳过去，才道，“今晚你就负责好好保护我就行了。” 祁小染一怔：“什么意思？” 小甜眨了眨眼睛，拉着她钻进直梯：“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听说会很有意思。” 祁小染叹了口气，无力道：“我笨，小甜小姐就不要跟我卖关子了好不好？” 听说聪明人说话都是点到即止，她一直觉得自己不笨，可是这一会怎么觉得自己智商这么有限呢？ 小甜没有说话，突然脸色一变，开始挠自己的身体：“好痒，好痒……” 她的身体柔韧性十分好，虽然好像很痛苦，但是挠起来的姿态却仿佛在跳舞，只是有点疯狂的那种舞。 “夜小姐？”祁小染没见过人痒起来可以到这种程度，忍不住担心地问，“你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帮忙……” 小甜突然龇牙，咧开嘴，冲一笑：“你看后面。” 祁小染对她没有防备，忍不住转身，突然咻地光线一暗，眼前一片漆黑。 而此时的宴会厅的上空开始飘荡着一个低沉的声音：“游戏，现在开始了。” 正在交谈的人都以为是拍卖晚宴正式开始，所以大家齐齐地将目光转到舞台上。 可是台上，什么人都没有，就连来担任主持的文娱界名嘴都忍不住检查一下自己的麦是不是出了总是。可是，没有总是，他没有出过声。 是谁，谁在说话？ 所有人面面相觑。 那个低沉的声音继续响起：“感谢储墨凡为我们集团完成最后一个任务，把你们所有人都都请到了这里。我在这个大楼安装了十个定时炸弹，现在开始给大家十五分钟的时间筹钱并将钱尽数存入储氏基金。没错，你们所有人，都跟储氏基金有过合作，那个账号，都有的。” 第449章 你是谁 储赢涛第一个尖叫起来：“怎么回事？阿凡，阿凡，这是怎么回事？” 最怕羊群反应，原本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也有些在做判断。但是来自“父亲”的质疑让一些不敢质疑的人纷纷鼓起了勇气：“储少，怎么回事？这是开玩笑？” “是啊，储少，这是不是余兴节目？” 储墨凡手里还端着红酒杯，他眼眸微眯，唇角微微勾起，似乎颇不在意：“既然是助兴的节目，话应该还没有完，各位不防听完。” “什么助兴的节目这么恐怖，还要我们这么多钱啊！”蓉蓉一下子窜到储赢涛怀里，尖叫道，“我想走，我想回家，亲爱的，我们回家……” 储赢涛却有些不好意思：“阿凡，阿凡……我们，我们可以走吗？” “你们走什么？你们是一家人。要走也是我们走……”有些害怕起来的女士虽然怕得罪刀储墨凡也怕真有炸弹，立刻不管不顾地往外闯，可是人刚走到走廊上，就听得“砰”一声，电梯处的走廊突然爆炸，浓烟翻滚之后，露出一段被炸断地地面。 楼上楼下的客人顿时惊叫成一团，那个经过变声的男音再次响起：“女士们，先生们，游戏已经开始了，时间，马上进入倒数了。” 那位刚刚准备逃离的女士立刻嗷嗷尖叫着回到了宴会厅。而此时那个男音再度响起，“对了，夜夫人，您需要付更多的赎金哦，因为你的女儿在我的手上……” 紧跟着上空便传来小甜厉的叫声：“妈妈，妈妈救我，妈妈……” 声音咻然而止，男音再度响起：“夜夫人，二十亿！我相信，夜先生很快就能准备完这笔赎金的。” 现场所有的人都震惊，所有人都看向储墨凡，有质疑的有指责的。质疑相对还是好的，更难堪的是指责。 人为求生，定会冒死反扑。 那些原本害怕储墨凡的人觉得就算自己给了钱也不可能活着，当即指着储墨凡的鼻子大骂：“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亏我还来为你做证，亏我还在媒体面前为你说好话。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是欧家一伙的。” 储墨凡握住了指到自己脸上的手，卡擦，爽快地折断了。他就任那人在原地嚎叫，神情从容地看向大家惊慌失措的脸：“助兴节目而已，大家何必慌张？” 储墨凡看向在在场的所有宾客，淡然道：“在场的第一位都由我亲自邀请，当然，有些也是……”看向储赢涛和之前要逃走的和指着自己鼻子骂的男人道，“也有些替家人来的。” “不过，不管如何而来。在场的各位，都是历经风浪，沉浮半生。”看向h国前首相，“首相大人在任时曾遭遇五次刺杀，每次想必都比这次凶险。” 那位白发微染但身形依旧魁梧的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是，次次凶险。” 储墨凡看向k国王子：“王子曾经深入落后国家，甚至还感染病毒，几欲没命。鬼门关上走一趟，可有今日凶险？” 王子微笑：“不同凶险，心速相同。” 场上竟然有了笑声。 储墨凡看向左小右：“夜夫人为替家族洗冤，深入敌营，几度生死边缘徘徊，不知是否有今日凶险？” 左小右笑了笑：“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倒是现在安逸了半辈子忘记曾经受过的苦了。” 储墨凡挨个地细数在场的每个人，他们曾经受过的伤，他们曾经为这个世界的贡献，时间案件样样精准，每人半分钟，说完，也就快十五分钟了。 而此时的祁小染又是另一个情形。 电梯的灯黑了之后，她便听地小甜在她耳边小小声地说：“吃下去。”紧跟着什么塞进了她的嘴里。 祁小染正要拒绝，电梯灯突然亮了，同时电梯里传来一股香味，小甜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晕过去前还不忘扯了一下祁小染。 祁小染刹那间福至心灵，咽下嘴里的药丸，两眼一翻也跟着晕了过去。 因为没有晕过去，祁小染清楚地知道自己被扛出了星爵，扔进了车内，运到了另一个酒店。 不，扔进了酒店。 “绑起来，绑起来！”一个男音嚷嚷着，“你们竟然不把祁小染绑起来，赶紧绑起来。” 祁小染认得这个声音，是欧迪！ 还真的让储墨凡猜中了，这次动手的是欧家人。 “瞧你这点出息，有我在，你怕什么！”一个女人不屑的声音传来。 祁小染心皮一麻，这个声音，她从哪里听过。妖娆的娇嗲的。她脑海中闪过一张模糊的女人脸，可是却怎么想不起来她应该是什么样子。 这个人是谁？ “别，咱们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欧迪似乎有点怕这个女人，但更怕祁小染。不顾那女人的反对令人将祁小染绑了。 祁小染没有反抗，只是那些人绑她手的时候她稍微留了一些空隙。这是以前当乞丐的时候跟人学的。至于怎么学的，她不记得了，好像有人这么教过她。 绑好祁小染，剩下就是小甜。 欧迪有些意外：“这是储睿的女儿，看样子还是个雏。”狞笑两声，“今晚就给她破了，想必夜睿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储墨凡。” “祁小染交给我，其他我不管。”女人走到祁小染面前，一脚踢在她的肩上，痛地祁小染一下就“醒”了。 “你是谁？我在哪里？你们是什么人？”祁小染痛地眼泪直冒，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杀气的女人，发出一连串“醒来后惊讶的常规问题”。 女人是很性感的混血长相，体格也似乎分外好，在还没有入夏的季节里穿着“工”字背心。与她那性感的身材美艳长相极为违和的，是她脸上的杀气和狠戾。那是看仇人的眼神，而且是起码杀父以上级别的仇才有的恨意。 祁小染自认以前做过最出格的事就是给人做打手，但最多就是打残了，并没有出过人命，不至于结仇这么深。当下忍不住抛之前那些套路的问题，诚恳地问：“你，是谁？” 第450章 擒贼先擒王 “我是谁？”十行在祁小染面前蹲下，一把掐住她的脸迫地她扬起下巴看着自己的脸，阴桀地笑着，“我是谁？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祁小染装出一副刚刚清醒的样子，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脸上的恨意不由有些茫然，也有些困惑：“我，认识你吗？” “不认识我？你不认识我？”十行看着祁小染脸上的茫然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你不认识我……原来衍行也不过如此哈哈哈……”笑着笑着眼泪就笑下来了，她大吼着，“少爷，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心爱的女人，这才是真正的衍行，胆小，怕死，她根本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女人……少爷，你睁开眼看看，你根本不值得为了这种人，根本不值得。” 祁小染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美艳地悲痛欲绝的女人，心口忽然一痛。她困惑地看着那个女人也困惑自己，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么难受，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不值得，你根本不值得！”十行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呲裂的眼底闪着某种噬血的疯狂，“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死的，让我看看不可一世的衍行一点点死去的样子。” 祁小染只觉得鼻口间所有的氧气都在瞬间被夺走了，她不得不张大了嘴巴来呼吸，正想动手，余光刚撇过，就见她身后的男人转过身，露出别在腰上的手枪。 有枪就难办了，毕竟现在还有一个夜小姐。 祁小染忍不住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小甜，却发现她也动了动，看起来准备“醒来”，眼睛艰难地动了两下，睁开时还冲她眨了眨眼冲她做了个口型。 擒贼先擒王！ 这是要祁小染配合她去靠近欧迪。 可是对方毕竟是夜小姐，而且分明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祁小染不想让她冒险。可是现在，没有别的人也没有别的办法，对方有枪，只有把这个小夜小姐当战友了。她牵制住这个女人，让小夜小姐去靠欧迪。 当下便胡乱地应了两声，因为被掐住了咽喉，倒是像极了在挣扎求救的样子。 十行见状笑地更加猖狂，眼里带着某种变态地疯狂地笑意：“对，对，就是这样，挣扎，绝望……我不会立刻让你去死，还有十分钟，我可以欣赏到你一点点死去的样子，最后……” 十行从身后摸出一把匕首：“我会割掉你的耳朵，鼻子，手，脚……知道人彘吗？等储墨凡找上来的时候，你已经是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虫子了。” “什么虫子？”小甜“醒过来”惊讶地看着被掐住的祁小染，“祁小染小姐，你怎么了？”惊慌地看看四周，“这是哪里？”看向坐在椅上看着自己的欧迪问，“你是谁？你们干什么？” 小甜本来长得美，这惊慌失措的样子更是像极了受惊的小鹿，大大的眼里闪着水灵灵惊恐不的光，简直可怜……又可人。 欧迪忍不住走到她面前蹲下，握住她的手将她扶起来，色眯眯地诱惑着她往沙发上走：“夜小姐，你有男朋友么？” “原来你也是那些追求者，刚刚我还以为我被绑架了呢。”小甜抽回自己地手背放在后背，傲慢地别过头，“我告诉你，就算你把我绑来我也不会答应你的。我是跟查里有婚约的人。” “咳咳……” 祁小染如果不是被掐着要配合她“擒贼先擒王”简直就要喷出水来。 祁小染的猛烈咳嗽在十行看来却仿佛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她十分嫌弃地呸了一口：“原来就这点本事，连十分钟都撑不住啊。” 祁小染真想狠狠地呸回她一口。屁咧，别说是这么一会，只要不掐断她的脖子这种情况憋个十分五分钟不成问题。就是有点伤气管。 不过祁小染也打定了主意，要是这女人真的要切掉她的耳朵和鼻子，她也不等到小夜小姐发信号了，只能先出手自保了。不过对方有至少两把枪，要怎么办呢？ 祁小染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按理说储墨凡的人应该到了，难道跟丢了？不能？就这么点路？ 小兔看着在强烈咳嗽的祁小染，冲欧迪道：“你掐死她也没有用，我跟她也素不相识，你掐死她我也不可能做你的女朋友的，你就死心。” “哈哈哈哈哈……”欧迪看着小甜哈哈大笑，“你以为我是为了向你求爱绑你来这里的？”一指祁小染，“你以为我拿那个女人来要挟你来做我的女朋友？” 小甜秀眉一扬看向欧迪：“难道不是吗？”老气横秋地一背手，“像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认真地看了欧迪一眼，“我劝你赶紧放了我，我爸爸是夜睿，他很凶的。” “哈哈哈……”欧迪笑地越开心了，他握再次握住小甜的手道，“虽然我很想向你求爱，不过，这次绑你来……”眸光一厉，“是为了拿赎金的。”色狼般的眸子落在小甜小小的身前，恶劣地说，“拿了赎金，我就会带你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小甜使劲地抽回自己的手，厌恶地说：“不要碰我！” 欧迪死死地拽住了，看着她努力地挣扎却挣扎不动的样子，色心大起，秽声道：“迟早都是要碰的，假矜持什么！” “少爷，账户有动静了。”有个盯着电脑的人道，“那边开始了。” 欧迪握住小甜的手没松，转头看向电脑处，看着那些滚动的数字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来了。冰冷的手枪抵在他的太阳穴，小甜软软的声音传来：“不要动，子弹不长眼哦。” 也就这时祁小染突然出手，一把夺下十行手里的匕首，一回肘狠狠砸在她的耳朵上，顿时砸地她耳朵嗡鸣。 但十行的身手十分敏捷，虽然耳膜震破但她还是滚离了祁小染身边，保持在十分安全的位置给了自己一个缓冲时间。 第451章 储墨凡的口舌 祁小染不敢让小甜受伤，对方有枪，而且也不知道储墨凡的人要什么时候来。当下便替下小甜，将抢过来的匕首抵在欧迪的脖子上对小甜道：“夜小姐，你先出去。” 十行随便抹了一下耳朵，看着掌心上血迹，嗤笑一声：“玩我是吗？！”突然抬手啪啪给了那两个绑祁小染过来的男人各一巴掌，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绑个人也没绑住。” 那两个男人被打了也不敢吱声，只是黑着脸沉默地站着，啪啪从身后掏出了手枪上了膛，对准了祁小染：“放开少爷！” 祁小染并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但看情形应该就这三个。便开始拽着欧迪跟在小甜身后往外走：“不要过来，你们要是过来我就割他一刀，欧家大少爷皮娇肉贵的，可经不起几刀。” 祁小染说的没错，欧迪是一个真正的纨绔，怕疼怕吃苦好色人狠又阴毒。只可惜，他的所有的坏都没有一个好脑子做支持，所以坏也坏不成像老太太那样的大人物。 祁小染手上的力道一压，匕首便在欧迪的脖子上压出一道血痕，登时痛地发他嗷嗷大叫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不，你们放下枪过来……不不，你们留下收钱，通知其他人在留在接应……” 其他人？ 祁小染脸色一变，刚刚小甜出去了，不知道有没有事。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小甜的声音在门外传来，同时着穿着小礼服举手做头降状的小甜便退回了房间，紧跟着两名穿着酒店制服的人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对欧迪道，“少爷快走，警察来了。” “我t也要走得掉！”欧迪吼道。 十行见状冷声音道：“我们走。”猛地推开酒店的窗户，啪地合上电脑，深深地看了祁小染一眼，阴毒地笑了笑，“这次没死成是不是很走运？不，我告诉你，这只是开始，接下来你生命的每一个时间里都我都会存在，我会像一条毒蛇一样随时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我想想你有什么重要的人，小强，阿叶，是？你可千万不要像我今天这样掉以轻心。” 十行说完提着电脑看了看几个跑进来的服务生打扮地人道：“今天以后，你们的钱我来给。”拍了拍电脑道，“跟我走的现在就走。” 欧迪呲目欲裂：“贱人，那是我的钱。你敢拿走我的钱，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的。” 十行不以为然地说：“死后如数烧给你。” 说完纵身往窗外一跃，人快速往下坠去。其余人看了欧迪一眼，也跟着往外跳去。 刚开始每跳一个人欧迪都会破口大骂，可是等到那个两个服务员打扮的人要跳的时候，欧迪几乎要哭出来：“别走，别走，你们抓住夜小姐，抓住夜小姐就可以救我了。” 有个服务员犹豫了一下，另一人立刻道：“蓝少的人就在楼下，再跑就来不及了。” 欧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后的人手跳窗逃生，扔下自己一个，不由痛哭流涕：“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你们这些混账，你们都收了我的钱……你们这些畜生……” 小甜笑道：“不要哭，我给你变个魔术。”手里的枪冲他的脸“砰”地开了一枪。 祁小染连忙道：“不要杀人！” 欧迪脸色一白，瞳孔在刹那间咻地放大，几要晕过去。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黑洞洞的枪口却弹出一朵艳红的枪来。 欧迪目瞪口呆：“你，你的枪，是假的！” “当然啊。”小甜点了点头，“当然啊。” 欧迪两眼一翻，这下真的晕了过去。 蓝子蘅带人进来的时候，祁小染还有些难置信：“这就完事了么？” 小甜冲她道：“我这次的付出太大了，我得跟凡哥哥要点代价去。” “好！”祁小染肯定地点了点头。 虽然说这次过程好像不是太凶险，所有的危险仿佛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但也要归功储墨凡安排的妥当，蓝子蘅来的快，甚至……也要感激那个女人不想破釜沉舟一起死。不然他们如果真的想要拼尽一切不死不休的话，现在不会是这个场面。 不过……祁小染想到那个女人临走时说的话，不由脸色一白，腹中一痛。她说以后她都会渗透到她的生命里，生活里的。 阿叶……小强…… 她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祁小染捂着肚子浑浑噩噩地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房间的。 “祁小染？祁小染？”小甜轻轻地叫她。 祁小染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小甜，惊讶地问：“怎么了？” 小甜担心地看着她：“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伤着了？” “没有。”祁小染摇了摇头，“我只是……肚子有点不太舒服。” 是的，肚子不太舒服，好像，还在……例假！ 祁小染脸色一白，例假？！她还在初孕！ 祁小染连忙对蓝子蘅道：“你带夜小姐回星爵，我不太舒服，我先回去了。” 说完飞也似地逃了，确定没有人跟上来，才钻进了洗手间，看着小裤里的红色，祁小染脸色苍白，想也不想地直奔医院。 她并没有那么渴望当妈妈，可是这个时候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孩子一定不能出事”。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连她自己都无法弄清楚原因。 星爵宴会厅，储墨凡仍然在细数在场每一位成功人士年轻时的功勋与险境。他说的每一件事，时间地点都记得十分详细，他说话时仍然没有什么情绪，可是却莫名的让人觉得真诚。 但不管多真诚，都挡不住有些人的对自己性命地爱惜。 眼看着十五分钟要过去了，穿着明黄色穿衣服的蓉蓉尖锐地打断他：“储少，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们看新闻都能知道。现在我只想知道，我要怎么出去。我不想死在这里。” 储墨凡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蓝子蘅，勾了勾唇。他的眼睛根本就没有多看蓉蓉一眼，看着在场的其他人，恳切道：“刚才我提及的都是我的前辈，是我学习的楷模。方才一个实景小游戏，是我个人曾经的一点遭遇，虽然不堪各位前辈凶险，也想跟各位分享，算是向各位前辈致敬！” 第452章 遇上抢劫 “致敬？”刚刚跑出去被炸弹吓回来的女人尖声道，“那刚才走廊的爆炸是怎么回事？你分明就是跟蓝家欧家的人串通好的想讹我们的钱。”大叫道，“大家不要相信他，刚才我打电话报警这里已经没有信号了。” 女人看向紧贴着后门的媒体的位置，大声问：“后面的记者，你们是不是也已经中断信号了？” 后面的媒体却一脸困惑地回应她：“没有啊，我们都有信号。” 女人怒道：“不可能，我刚刚明明……”一打开手机，看着满格的信号，顿时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储墨凡看向在场的所有人，举起手里的酒杯，看向在场的所有人：“那么，现在，今晚的慈善晚宴，正式开始！” 音乐突然响起，主持人在茫然中走上台去，开始职业信地营业。他艰难地压下所有的恐慌的忐忑，有感情地读着刚刚蓝子蘅新递给他内容：“下面，请储少和夜小姐，跳今晚的第一曲开场舞。” 舞台上红幕拉开，换了一身蓝色曳地连衣裙的小甜缓步走下舞蹈，储墨凡走过去，牵住了她的手，缓步滑入舞池。 开场的圆舞曲其他客人都是看客，之前受“炸弹”威胁的人此时都悄摸摸地溜出出门看炸弹爆炸过的地方。 可是什么都没有，走廊还是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别说是断层，就一丁点的灰尘都没有，干净光亮地都可以当镜子。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刚刚炸断了吗？”蓉蓉第一个指责刚刚跑出来的那个女人，气道，“害得我把储墨凡给得罪了。” 那个女人本来也是蹭了好几道才得到这个晚宴的邀请函的，跟储储墨凡并没有什么私人交情。来是为了拢资源，之前想溜是为了保命，现在出来当然也是想保命。 她看着眼前光滑如新的走廊地面脸色苍白：“怎么可能呢？我刚刚看地明明白白的，就在我面前爆炸的。这，这怎么回事？不不，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没事发生？难道是她眼花了吗？不不不现在不是着急这个的时候，没有爆炸，这可怎么办啊，她把储墨凡给得罪了啊。 那些偷溜出来怕被勒索的人，此时见根本没事都相信了储墨凡的话。那个仿佛绑匪一样的声音，那个仿佛很真的爆炸其实都只是今晚的一个开场秀。 于是大家开始纷纷往回走，想要继续参加今晚的慈善晚宴，可是在门口被人拦住了。守在门口的阿六阿七告诉他们，晚宴已经开始，迟到的人不得入内。 蓉蓉怒道：“我们不是迟到的人，我们是受邀请来的。” 当阿七让她出示邀请函的时候，却根本拿不出来。不只蓉蓉，那些出来的宾客都拿不出来，因为，邀请函早在之前进来的时候都已经交回去了。 于是门口的人便指着之前逃跑的女人责骂了起来，最后被保安请了出去。 “这是一场勇气的试练，是储少和几乎半数以上成功人士平时生活中遇到的。这是爵爵集团开启新的篇章的开场白，也是储墨凡人生下一页篇章开启的序幕。这个小小的序幕里，有人落荒而逃，有人从容不迫。也让我们明白，成功人士的成功并非轻轻松松，他们需要经历过普通人从来都不需要经历的一切。也有人问，储少是不是被人绑架过，我想就算不是绑架，也会是其他危险……” 祁小染躺在病床上一边输着液一边看着现场媒体的实况转播，唇角勾起一抹得色。她的男人怎么这么厉害呢？一切都在他算计中。 “笑的这么开心，应该是不难受了。”于洋走到她床边坐下，将手里的杯子放在她床边的柜子上，眼里还是有些担心，“真的没事了吗？” 刚刚祁小染给他打电话那要死不活的声音简直能要掉他的命。 祁小染放下手机，冲他笑了笑：“谢谢于洋老师，我没事了。” 她本来想打车去医院的，可是在路上的时候不但打不上车，肚子还越来越疼了。小强现在跟小女朋友形影不离，那个小女朋友偏生还是阿六的妹妹，所以她不能让小强知道，阿叶在晚宴上说不定，突然离开肯定会把储墨凡引来，阿文阿武那个双胞胎是个话唠什么事都把不住，所以她只好麻烦于洋了。 于洋是她的朋友，站在她这边的，不会跟储墨凡多嘴。 “我本来也没事。”于洋看着她苍白的脸，忍不住问，“这事，你真的不告诉储墨凡吗？” 他不是八卦的人，可是怀孕是大事，现在也不是封建年代，可是不管怎么说祁小染和储墨凡现在都还不是合法夫妻，到底……有点吃亏。而且，虽然他不太喜欢储墨凡，可是到底是孩子的父亲，起码，有个知情权。 祁小染摇了摇头，把储墨凡之前分析地事情跟于洋说了，又补充了一些自己的感受道：“有的时候我们各自安好就是帮对方的忙了，不是吗？我可以照顾我自己和孩子，他把后面那些事情处理好就行了。现在告诉他也只是让他更加紧张。” “砰！” 外面传来一声巨响，这个小小的中医门诊的大门被踹开，同时一个急切又凶狠地的男声传来：“止血药，纱布，快点，越多越好。” 这个中医门诊并不大，前面是门诊区，后面是输液区，前后就隔了一个小小的公众区。来人说话声音很大，带着杀气，而让祁小染害怕的是这人的声音她听到过，就在之前被欧迪绑架的房间里，是后面扮成服务员中的一个。 现在门诊台前只有一个老中医，祁小染很担心，立刻要去前面看看。 于洋拦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出声自己出去看看。 祁小染哪敢让他去，自己拔了针了就要出去。 门诊是个老头，虽然知道来人很凶，可是动作还是很慢。半天只捡了纱巾。男人不耐烦地咒骂了两声，砰砰两枪打碎了玻璃柜，然后自己伸手扫了一大堆止血药在一个大兜子里。 第453章 借口 他们有枪！ 于洋拉住祁小染躲在门后不敢动。祁小染怕老头都危险，于洋在她耳边低声道：“不要害怕，他们应该有人受伤了，杀人会更麻烦，他们不会杀人。” s市的治安很好，哪怕是一些没有拆迁过的村落都会有人巡逻，何况这里只是稍微偏僻的街区。 祁小染虽然觉得他说的很对，但还是没有放松警惕。直到那人拿着东西仓皇逃走后才跑上前去看老中医的情况。 老头对于抢劫倒是很豁达，云南白药和绷带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全都拿走也不值多少钱，倒是被打掉的柜子上的玻璃有些可惜。 “嗳，你别动，让你男人扫。”老头制止祁小染要清扫碎玻璃的举动，看着她乱拔掉针头的手背，不悦道，“知不知道自己刚刚差点流产？赶紧回去躺着，把药水输了。”冲于洋道，“把地扫干净，去后面把煎好的药端给你媳妇喝了。” 祁小染脸一红，连忙摆手道：“大夫，这是我的老师，可不是我男朋友，你别误会，会影响他评职称的。” 于洋接过扫把的手一颤，仿佛心也跟着颤了。媳妇……他多么想祁小染是自己的媳妇。可是他不配，身体条件都不配。 老头驼着背一脸惊讶：“现在的老师……这么，豁达的吗？” 竟然可以帮忙照看还在上学的学生，这要放在他们那个年代，是要被批评处分的。果然时代在进步。 老头指了指里输液室，对祁小染道：“回去，把液输回去。这孩子要没了，也对不起你老师这一路送你来差点累死。” 确实，这里偏僻，车只能停在巷口，进不来，剩下的路是于洋抱着她跑过来的。 祁小染也担心孩子，见老头没事，便乖乖地回了输液室，一路还想着要怎么跟储储墨凡说晚上没再回去的事。 于洋清扫完地面，去小厨房倒了安胎药给祁染送过去，也顺便听了祁小染接下来的计划，以及那个为什么没有回到晚宴现场的理由。 “代煎药放在我办公室倒是没有关系，但是今晚不回晚宴现场的理由，我觉得你要不要再编一编？”于洋认真地帮她想办法扯谎，“如果用你刚刚说的办法，可能会有更大的麻烦。” 祁小染一脸期待地看向于洋：“那于洋老师，你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骗过储墨凡又不可以不让他知道我怀孕的事？” 于洋摇了摇头：“现在……没有。” 他，并不擅长撒谎。 祁小染挎下脸：“没有别的办法就只好用这个办法了。” 三个小时后，祁小染终于明白于洋所说的“更大的麻烦”是什么意思。 储墨凡是在警察局接到祁小染的，理由是她看到有几名绑匪往哪里跑了，才到警察厅里来报案。 事实其实是她知道去中药诊所去抢绷带的那个人是绑匪后她就猜测，可能有人在跳楼下去的时候受伤了。让警察寻找受伤的人肯定比寻找健康的逃犯要容易的多。 而且那几个人分明是跟欧迪闹翻了，那样一来他们就不可能光明正大住酒店，所以她想给条线索方便陈局追查。 为警察提供线索，还能骗过储墨凡自己的去向，简直一剪双雕。 在警察局有陈局在，储墨凡没有多问，一回到星墅储墨凡的问题就多了。 “你在哪里看到他们逃走的？看到的第一时间为什么不通知阿七他们而是自己追去？你怎么知道他们受伤了？伤在哪里？几个人受伤？人在哪条街追丢的？你什么时候去警察局？为什么报案结束不回星爵酒店？” 储墨凡脱了西装，穿着黑色的衬衣和黑色的马夹，领带也还没有解，袖扣倒是解开了，袖子挽了几道，露出一截精致坚实的胳膊，靠着边桌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上的祁小染，形容十分撩骚，可是话语句句逼人。 色诱，色诱，可耻，可耻至极！ 祁小染咽了咽口水，最后索性不去看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十指，认真地回想他刚刚问的话：“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来的？为什么不回酒店？因为不想回去啊，我一点都不想应酬，而且还要跳舞，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不擅长跳舞。” “这不是重点。”储墨凡打断她。 “啊？不是重点啊。”祁小染疑惑地看着他，“那，哪个问题是重点？”她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往床上爬去，“太困了，脑子都僵硬了，记不起来什么问题，明天说明天说。” “很好！”储墨凡伸过长臂圈在她的腰上将她提了起来，“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了。” 祁小染小腹一疼，连忙求饶道：“大侠饶命，我招，我招。” 她不敢太用力挣扎，连忙举手投降道：“放开我，放开我。” 储墨凡听出她话里的着急和紧张，本来担心她身体，连忙放开她，看着她突然苍白起来的脸，有些紧张起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祁小染打了个哈哈，“谁这么被拦腰提起来都不会舒服，又不是小孩子。” 储墨凡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认真地看着她那张苍白的脸，道：“不，你不舒服，快说哪里不舒服。” 她的脸比刚才更白了些，一定是哪里不舒服。可是她嘴硬，能忍。 祁小染嘿嘿笑：“真没有。” 储夜凡呵地笑了一声，扬声道：“罗西，叫医生过来……” “别别别……”祁小染连忙制止，“不要叫医生，就是姨妈痛，姨妈痛，真的……”见他不信的样子，“真的，不信我给你看。” 之前有些出血，她有准备，真要看也不怕。 储墨凡刚从蓝子蘅处知道什么是大姨妈当然知道什么是姨妈痛，本来还有些疑惑，这会也就信了，侧身在她旁边躺好，将她抱进怀里，叹了口气：“回来前跟夜小姐谈过，她说三行那个女人威胁你要拿小强和阿叶出气，我会让人暗中保护他们的，你不要担心，不要擅自去找她，也不要跟陈局说自己做饵这种事，知道么？” 第454章 祁小染抑郁症 祁小染有些意外：“你担心我跟陈局长说由我做饵去引今天的绑匪出来？” “不然？”储墨凡瞪她，“你不是总这样？以为是钢筋铁骨，以为自己别人强，总爱往前冲。” 原来如此！ 祁小染默默地松了一口气，不是怀疑别的就好。不过，这也让她的心徒然暖了几分。她也抱住储墨凡笑道：“放心，我其实挺惜命的，不会没事往前冲。” “所以有事还是会往前冲？”储墨凡敏锐地抓住她话里的漏洞，胳膊支着床，侧身看她，一脸怒气，“是没吃够苦头么？真当自己是雕塑肉掉了拿泥糊上去就好了么？” “雕塑拿泥是补不好的，只有泥塑才能。”祁小染纠正道，但见储墨凡那眼底又气又担心的样子，顿时意识到自己不对，连忙双手合什告饶道，“我错了，我错了。”举手做发誓状，“以后我肯定不强出头，更不会拿自己做饵这种事情。否则，否则……”一咬牙，“叫我生不出儿子。” 那这胎就生个女儿好了。祁小染想。 储墨凡气急，抬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道，怒道：“你生不出儿子就是我生不出儿子，你是拿谁在起誓。” 祁小染觉得现在的储墨凡越发的不得了了，仗着自己随时会被老太太陷害的危机里，随时对自己管教。 士可杀，不可辱。竟然打她屁股，简直过分。 祁小染觉得自己要翻身，立刻犟嘴反驳：“我从来都没有要强出头，更不会轻易拿自己做饵。为小强没有，为阿叶没有。倒是你……为了你的莹莹拿我做过饵。” 说到往事，祁小染突然委屈起来，说着说着眼眶一红，顿时就不想跟储墨凡说话，身子一转，背过身去，气乎乎地扯过一角被子蒙住了脸。 储墨凡斥责她不准拿自己涉险是因为在祭台和在地狱中道中她奋不顾身的样子在他的脑海里太清晰了。今天晚宴散场前小甜又跟他说三行逃跑前说出的那些要挟的话，加上她一直没有回到酒店最后还去了警察局，实在让人胆颤心惊。因为他太清楚小强和阿叶在她心里的重要性。所以才说出那些话来，却没想到她忘记了祭台的事独独记得去跟独眼交换凌莹莹事。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储墨凡见她真真委屈，后背都有些颤抖，自身后抱住她，低声下气地说，“祁小染，以往我对不住你，以后不会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储墨凡艰涩地自己也有些不耻地说：“可不可以忘记以前的事。” 不要翻旧账，翻旧账伤感情，也无法让人再往前走。 祁小染背对着他摇了摇头，闷在被子里嗡声嗡气地说：“好。” 她的声音带着重重地鼻音，身子还在颤抖着，分明悲伤不能自持。储墨凡看着她这么悲伤的样子，只能抱着她不停地说：“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其他话却也说不出来。 祁小染其实自己也不想哭，可是心底悲伤的情绪难以控制，眼泪似决堤的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她狼狈地要命，闷闷地说：“你，转过身去。” 她实在是没有脸再哭下去，她想控制眼泪，她不想哭，可是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其实那句话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对，而且自己也没有觉得很悲伤，可是为什么身体这么委屈呢，为什么要哭呢？她不想让储墨凡看到这么没用的自己，她想去洗手间静静。 “那我转过身去，你，你不许，不要再哭了。”储墨凡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听她的话，喃喃地松开手，转过头。 “嗯！”祁小染点点头，等感觉到储墨凡真地转过身去，这才推开被子飞一般地冲进洗手间打开了水龙头。 储墨凡坐在床上，看着祁小染消失在浴室的身影，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沉默片刻，拨出了手里的电话，跟蓝子蘅开始讨论“男人间的话题”。 而祁小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简直想抽自己狠狠一巴掌。镜子里那个两眼通红，鼻子通红，委屈巴拉的女人是她吗？怎么会是她？ 她是坚强的祁小染啊，她是被打断了骨头都不会哭的祁小染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怎么会这样！ 祁小染看着镜子里不断流眼泪的人，使劲地龇出八颗牙齿让自己露出笑容，可是不但没有笑出来，反而眼泪更加汹涌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祁小染绝望地靠在玻璃门上，缓缓往下滑倒在地上。 为什么，明明她没有这么悲伤，可是却会哭呢？ 卧室里储墨凡倚在桌上听着蓝子蘅的分析，看向浴室的眸光一沉：“抑郁症？你说祁小染现在这种情形是抑郁症？” 电话里蓝子蘅的声音十分明确：“是，我敢保证，因为……我妈被带回黄金岛的时候就这样。” 储墨凡：“祁小染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抑郁症在他看来只有心智不够坚强的人才会得，像祁小染这种钢筋铁骨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得呢。而且，她以前被这么多人欺负，背着阿叶随时会死的压力她都能让自己活的好好的，怎么现在反而抑郁了呢？ 蓝子蘅：“也许她强行封锁了对独眼的记忆，可是却封锁不了那种悲伤的情绪，反而因为失去了那段记忆而让自己不明白悲伤的原因，就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最后蓝子蘅给了一个友善的建议：“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看看能不能在不恢复她记忆的情况下恢复她的情绪。抑郁症很容易出好歹，你自己斟酌。” 看心理医生吗？ 储墨凡看着浴室里不停止的水流，看着玻璃门上那个颤抖的身影心口一阵阵揪痛。 一直以来他以为不告诉她独眼的事情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好。 “罗西！”储墨凡把叫到书房，慎重地吩咐，“在s城找最好的心理医生，搜集他们所有的成功案例，不要惊动任何人。”强调，“这个房子里的任何人都不许惊动。” 第455章 碰瓷 星墅里住着老太太，罗西明白，立刻郑重地点头答应。 接下来的几天祁小染的日子都的相对安稳，她偶尔跟陈局联系之前绑匪的情况，也发现阿叶和小强都没有什么事发生便也放松了警惕。毕竟她们拿走了那么多钱，也没有必要再生事。 而且因为接下来的一周都要上课，在学校跟双胞胎开开玩笑，跟于洋聊聊天，那种难过的情绪竟然再也没有发生。祁小染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那天差点流产吓到了，所以把自己弄地悲伤逆流成河。 “喂，我说你天天喝中药不腻歪吗？”双胞胎看着祁小染碗里黑秋秋的中药终于忍不住发问，已经一周了，他们实在是憋不住了。 “调理懂不懂？”祁小染不想跟他们多解释，只问，“你家是不是总是加班？小强怎么一直不回家？” 这次实习回来，小强的身体恢复了，因为他在电子科技方面的天赋，双胞胎先储墨凡一步把他招进自己的公司，并承诺送他去一直想去的理工研究院进修。 小强本来就不想靠祁小染的关系承储墨凡的情，当场就答应了。 祁小染虽然为他高兴，可是一面又很担心。因为从那以后小强几乎就没有回过家，十分辛劳。 双胞胎同时无语：“小强跟他的小女朋友住在一起，人家为什么要回家住？”一脸惆怅，“本来还以为招到小强，就可以让十行做我们保安科长，照这种情形看，十行马上就会怀孕上了，到时候不但要添钱还要重打找人，真麻烦。” “十行？”祁小染微讶，“小强的女朋友不是小星？怎么叫十行了？换了么？”顿时气道，“没想到他竟然也是个渣男。看我骂死他。” 祁小染是见过小强那个叫“小星星”的女朋友的，虽然黑了点瘦了点，但是一看就是很内向很话少的那种人。话少的人一般都很容易受气。祁小染决定给小强打个电话狠狠骂一顿。 “是是，十星，十星，你听错了。”于洋狠狠地剜了一眼双胞胎，连忙制止祁小染打电话，“小星的工作能力十分强，所以阿文阿武给她起了个绰号，十星。” “十星是谁啊？”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同时一张精致的面容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凌小姐？”阿文阿武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凌莹莹，不由一怔，两眼直直地盯着她那有些凸起的肚子问，“你都这样了，还来上学啊。” “嗯，今天最后一天，然后就正式休学了。”凌莹莹巴巴地看向祁小染，“我可以坐下来吗？” 这是学生食堂，祁小染虽然最近脾气霸道了点，可是也知道弄出一个她和储墨凡妹妹不合的八卦也是需要储墨凡费心处理的，而且她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个凌莹莹应该也作不出什么妖来。便点头道：“坐。” 于洋原本坐在靠窗的位置祁小染坐在靠走廊的，这会他站了起来：“祁小染，我们换一下位置。” 这样祁小染就不会挨着凌莹莹，凌莹莹真要作出讹诈的事来，也只能讹到于洋和双胞胎的头上，不会落在祁小染身上。 祁小染原本觉得不用，于洋扫了一眼她的肚子道：“换一下凌小姐也安心。” 祁小染明白于洋是提醒她自己有宝宝，她自己也要小心。略一犹豫，祁小染便站了起来，阿文也站起来，做搀扶状拦住凌莹莹，免得她趁祁小染起身的时候碰瓷。 谁知千防万防，也防不住凌莹莹的眼泪说下就下。 “你们，为什么防我跟防贼一样？”凌莹莹眼泪咻咻地往下落，唇瓣微微咬着，“我只是突然听到十行，想问问十行是不是黄金岛带回来的那个女孩，为什么你们要这样防着我？” “什么十行，什么黄金岛？”祁小染实在受不住她在公众场合哭，只好道，“什么都没有，我们说的是小强的女朋友小星。你要打听完就赶紧回家去。” 双胞胎也连忙道：“就是就是，我们说的是小星。你赶紧回家，回家。” “小强的女朋友不就是十行吗？”凌莹莹的眼泪立刻就止住了，那么画着艳丽眼线的眼里透着不解，“就是凡哥哥派到独眼那边的卧底，不是吗？” 独眼……独眼…… 祁小染眼前突然晃过一个粗狂不羁的脸，那张脸在熊熊烈火里燃烧着，那张脸狰狞不已，可是祁小染却觉得很难受…… 头痛欲裂，眼泪无法控制地往下落。 祁小染双手捂住两边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神情十分痛苦地喃喃着：“独眼，独眼……” 于洋见状立刻冲凌莹莹喝道：“滚！” 双胞胎还是第一次的看到这样的祁小染，也吓到了。两人不由分说就要去推凌莹莹：“你赶紧走。” 终于，碰瓷了！ 凌莹莹就那样“猝不及防”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双胞胎推倒在地。她捂着肚子发出凄厉的惨叫：“啊啊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救命，救命啊……” 双胞胎看着自己那双刚刚伸出去的手，简直想抽自己的脸，看向凌莹莹简直恨不得直前踹她两脚。可是他们也是有身份的人，要是做出什么“人渣”的事，企业的股票就会跌，甚至破产。 舆论就是这样，让你浮，让你沉。 于洋看着流泪不止的祁小染，看着惊慌失措的双胞胎叹了口气，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 一小时候，祁小染在sq医院的病房里看到了闻风赶来的欧彦和储墨凡。 这一阵已经很难看到欧彦和储墨凡在一起了，祁小染有些意外，但让她更意外的是欧彦这次竟然没有指着她的鼻子骂，而是像没有看到她一样，直接走到凌莹莹身边问病情。 凌莹莹抽抽噎噎地说：“不关嫂子的事，是我自己不好，不关他们的事。” 欧彦沉声音，压着某种悲愤的情绪：“他们？好多人吗？” 凌莹莹道：“没有没有，是嫂子和阿文阿武吃饭，我凑过去的，不关他们的事。”懂事地看向储墨凡，“凡哥哥，你不要生嫂嫂的气。” 第456章 不想看见你 凌莹莹先发制人，话虽然说的柔软，却暗戳戳地指明祁小染和她的朋友才是害她差点流产的人。 欧彦愤怒不已，可是有之前储墨凡喝斥在先，他也不敢再当着储墨凡的面骂祁小染。只好柔声安慰凌莹莹：“你安心，你凡哥哥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说完和凌莹莹一起，万分期待地看向储墨凡，无声地逼迫着储墨凡向祁小染讨个公道。 祁小染看向储墨凡，毫无畏惧地迎向他那双漆黑冰冷的眸子，盯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冷笑道：“你相信她是吗？你也相信我跟阿文阿武联手欺负她是吗？” 储墨凡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祁小染便狠狠地一把推开他，吼道：“相信她就娶她好了，别一天天再假惺惺地出现在我面前，恶心死了！” 说完风一般地跑了出去，阿文阿武去办完住院手续回来在门口被祁小染撞了一下，两个弱不禁风的少年差点摔倒。 阿文看着一脸阴沉的储墨凡，一脸茫然：“发生……什么事了？” 阿武这回倒是比阿文冷静，眼睛扫了一眼凌莹莹：“还能干什么，肯定是这个贱女人说祁小染推她。”把手里的住单据往床上一扔，轻蔑地看了欧彦一眼，“一直以为传说中的yan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也不过是个蠢货。”转头看向储墨凡，“储少我说你……” “咦？储少人呢？”阿武一回头，看着原来储墨凡站的地方空空如也，一怔之后连忙拉着阿文道，“快快，怕不是储少找祁小染麻烦，我们得去解释解释这跟祁小染没关系。” 阿文也连忙把手里的药往病床上一扔：“那快点走。” 两人手拉手飞一般地逃出了病房。 一走进电梯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就面对面站着不停地拍着胸口大喘气：“哎哟，吓死人了吓死人了。” 阿武：“你刚刚看见了吗？那个凌莹莹跟要吃人一样的脸，好可怕啊。” 阿文用力点头：“好可怕好可怕。怎么办？我们今天得罪她了，她会不会杀我们。” 阿武有些哆嗦：“不知道，应该不会。s市是世界治安前十的地方，应该不至于。” “这倒是，那我就放心了。”阿文拍拍胸口，突然大笑起来，“不过，刚刚好过瘾，那个凌莹莹刚刚快要被我们气死了有没有，可是她却不敢让自己发泄出来，好过瘾。” “她当然不敢，她要在别人面前装白莲花，当然不能当泼妇骂我们。”阿武也很开心，“气死她这种白莲花。” 双胞胎说的没错，凌莹莹确实是要被气死了。之前在星爵顶楼休息室的时候她冲欧彦发过一次脾气，事后她想起欧彦的神情，有一闪而过的惊讶，可见欧彦对她发脾气的样子是抵触的。她现在还不能让欧彦对自己抵触，起码事成之前不能，欧彦是她很好的盾牌，还不到舍弃的时候。 所以，她只能憋着当白莲花，在双胞胎走后扑进欧彦的怀里放声大哭：“彦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呜呜……为什么大家要这么对我。” 欧彦拍了拍她的后背，眸光微闪，微微叹息：“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是他们的错，以后，我们离他们远点，离祁小染也远点。” “可是，祁小染是嫂嫂啊。”凌莹莹抽抽噎噎地自欧彦的怀里抬起头，看着他，荡着泪水的眼里透着不解，“我只是说了一句小强的女朋友是十行，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大的反应？” “不清楚。”欧彦也并不清楚这些事情，因为储墨凡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说起这些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说起过祁小染的情况了。 凌莹莹心里咒骂一声没用，但还是柔柔地提醒道：“说起来之前没有留意，现在想想之前在食堂的时候祁小染好像很头痛的样子。你去看看她，别是生病了。” 欧彦苦笑：“阿凡已经不准我再为祁小染治病了。” “生病的事情，可大可小，就算不准你治，也该让别人为她治。”凌莹莹垂下头，“我总是不懂事让人讨厌，我去提可能大家都不会相信，你去提醒一下。好歹你是医生，大家会相信你。” 凌莹莹握住欧彦的手，歉然道：“对不起，因为我让你跟凡哥哥离心。” 欧彦垂下头，看着凌莹莹的那乖巧的样子，眼底闪过几分茫然。随后他还是接受了凌莹莹的建议，说：“好，我去跟他说，如果他不听，我也不会管。” 凌莹莹乖巧地点了点头：“好。” 欧彦：“那我去了，你好好躺着。” “好！”凌莹莹冲欧彦甜美地笑着。可是就在欧彦前脚刚踏出病房后几分钟，凌莹莹就抓起阿文扔在床上的药狠狠地砸向了地面，将头埋在被子里凄厉地大嘶吼着。 叩叩叩！ 门口传来敲门声，凌莹莹头也不抬地吼道：“滚！” 她有脑子，如果是储墨凡和欧彦不会敲门。 来人显然没有因为她的喝斥而停止，穿着高跟鞋的脚步声很快在病房内响起，凌莹莹猛地抬头，抓起病床上的枕头狠狠地砸向来人，厉喝道：“滚！” 来人猝不及防，被枕头狠狠在砸中脸，身体狼狈地晃了一下，险些栽倒。 凌莹莹看着眼前这个春寒时期只穿着齐臀小短裙，妆容妖娆的女人，顿时呲目欲裂：“是你，你竟然还敢来！你还有脸来。我跟你拼了！” 凌莹莹气地从病床上跳了下来，冲到蓉蓉面前，狠狠地拽住了她的衣服撕打起来。蓉蓉自从把凌莹莹骗进那个咖啡厅被人欺凌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过，这次是第一次，而且显然是不有备而来。 蓉蓉任由凌莹莹撕扯自己，只是捂住了脸，不让她伤自己的脸。她一边承受凌莹莹的撕扯谩骂，一边辩解道：“我来只是想给你看一样东西，看完之后你再打我也不迟。” 凌莹莹怀着孕，身体也开始显怀了，气力不足，发泄一顿后便疲惫不堪了。但她还是撑出几分厉害的样子，吼道：“滚，我不想看见你。” 第457章 凌莹莹的DNA “我知道你现在很恨我，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蓉蓉压下所有的憋屈，从小包包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纸递给凌莹莹，“你看过之后我们再说。” 凌莹莹一把扯过她手里的纸，拆开，竟然是一份dna检测报告。 凌莹莹皱着眉头往下看，越往下看越心惊，看完之后她飞快地把检测报告撕成碎片，狠狠一把掌甩在蓉蓉的脸上，一张脸布满了杀气：“你竟然敢拿这种东西来讹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蓉蓉看着她脸上的怨毒和杀气，不由打了个哆嗦，被挨了一巴掌升起来的怒气顿时消失殆尽，反而撑着胆子颤巍巍地说：“你，撕了也没用，而且，你杀了，杀了我也没用。这个东西的复印件有很多，你要敢杀我，储赢涛就把这个给储墨凡，到时候你的身份曝光，你也会死。” 蓉蓉看着凌莹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恐，终于松了一口气，果然只有提起储墨凡才能吓唬住凌莹莹。 凌莹莹看向了门口，一把扯住了蓉蓉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以为光凭这种东西凡哥哥都会相信你们吗？” 之前一招得逞，蓉蓉知道怎么反击凌莹莹了。她拨开蓉蓉的手，正色道：“当然不相信，但是我们只要把这个东西给他，他就会去查啊，会去骗你的血。储墨凡也有自己的研究所，像凌灵、老夫人、凌姨这种先人的血，他们都会有库存，查一下非常容易。” 蓉蓉看着凌莹莹有些苍白的脸，心底一惊，但还是拾起底气傲然道：“所以，接下来的话，你要不要听？” 凌莹莹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放在双腿上，脸色苍白，嘴唇又紫，显然是气极了。她四肢冰冷，那有限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冷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不想干什么，我们只是想合作。”蓉蓉看着凌莹莹又气又急的样子，竟然起了几分同情心。她在病床边坐下，柔声安慰道，“其实我怀疑储墨凡也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你想他要是没有怀疑为什么会在你受了这样大的屈辱后还会抛下你出差去。你可是救命恩人的女儿啊，以你对储墨凡的了解，他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情来？” 凌莹莹立刻抓住她话里的漏洞，转头看她，眼皮冰冷：“你刚才不是说凡哥哥的研究所里有妈妈的血浆吗？既然不信，他为什么不直接做dna检测。” 蓉蓉嘿嘿一笑：“其实我刚刚是乱说的，我不知道储墨凡有没有，因为我们的血浆是老夫人提供给我们的。我想老夫人的研究所应该和储墨凡的研究所差不多。” “老夫人？”凌莹莹脸色一变，“你说储老夫人，凡哥哥的奶奶？”当即冷笑，“我跟她同住屋檐下，既然她有这种东西为什么不直接拿给我，反而让你出面？” “这你就不懂了。”蓉蓉道，“老夫人是想保护你。星墅那种地方人多嘴杂，而且老太太又是处在半囚禁的状态，你要是跟她过多接触只会加深储墨凡对你的怀疑。” 凌莹莹冷冷地看向蓉蓉：“所以，储墨凡并没有我妈的血浆，是不是？” 蓉蓉自知失言，只好不停地往回圆：“我真的不清楚有没有，但是如果你不跟老太太合作，她肯定会想办法把这个东西透露给储墨凡。人心的怀疑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到时候储墨凡一定会去查。老太太是什么人，她要是把这些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储墨凡面前，到时候你怎么办？但是你一旦跟老太太合作，到时候储墨凡要查你，我们就会出面帮忙消毁他找到的证据，甚至……” 蓉蓉四处看了看，在凌莹莹耳边道：“找到凌姨真正的女儿，我们也会……”抬手做了一个手刀的姿势，意思不言而喻。 凌莹莹冷冷地看了蓉蓉一眼：“把地上的纸捡起来，带走。” 地上那些碎纸片是刚刚凌莹莹撕碎的dna检测报告，撕的比碎纸机还碎，蓉蓉有些为难：“这个不好？”一看凌莹莹那要杀人的脸色，连忙道，“我扫起来行吗？扫起来我带走。” 凌莹莹坐在床边，看着蓉蓉真地在打扫碎纸片，心情这才开始渐渐平静下来。说实话，她开始看到这份报告的时候是愤怒的第一时间认为是造假，是陷害。可是蓉蓉那句话狠狠地刺中了她的要害。 如果不是怀疑了，为什么储墨凡变了？为什么会在她受到那样的创伤后还会离开她，为什么现在对她这么冷淡甚至还会骂她？ 肯定是怀疑了，所以才会冷淡她。而至于为什么到现在没有说穿，说到底，应该就是怕弄错了。他怀疑也怕她是真的恩人的女儿！ 凌莹莹放在腿上手死死地握成拳，眼底闪过几分恨意。最近储墨凡真的让她很寒心，她要让他后悔，她一定要让他后悔！她咬牙着一字一句地说：“要我跟你们合作也可以，先给我看看你们的诚意。” 蓉蓉将碎纸片都放进自己的包包里，柔声相劝道：“老太太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你现在都被人拿捏住了……” 凌莹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冷笑：“她会找上我肯定是需要我办她办不到的事，那就肯定是很危险的事，危险的事情，当然要确定诚意。” 蓉蓉点了点：“有道理，你想做什么？” 其实蓉蓉觉得自己也很倒霉，本来是想榜着储赢涛扶持一下快要破产的家里，没想到储家竟然比自己还要早破产。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上，d国储家虽然破产了，可是储墨凡没有，储赢涛给她的吃穿用度还是很好的。但是维持这种奢侈的生活，她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就是像现在这样，委屈求全。 凌莹莹眼里范着狠意：“任何让祁小染恶心倒霉的事情我都想看到。” 飞奔逃离病房的祁小染并不知道病房里那朵白莲花正在找自己的麻烦，她只是气不过储墨凡不信她。 第458章 无法控制的眼泪 祁小染跑出住院大楼才想起自己怀疑的事，便改用走了。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刚刚为什么这么生气。明明储墨凡还没有说话，可是就他那个冰冷的表情就足够让她伤心。 为什么？ 祁小染沉默地往前走，在花园的长椅上，脱也鞋子将双腿也放在长椅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心里好空，好难受。明明不是她的悲伤，可是她的心却很难受。为什么？ 刚刚在病房里的时候很委屈，可是现在自己想想，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委屈。因为储墨凡什么话都还没有说，明明只有凌莹莹单方面的指控而已。 储墨凡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眼神，就是这样的表情啊。 天哪，她怎么变成这样，怎么变成一个泼妇！ 可是即便内心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委屈的理由，可是失落和委屈的情绪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少。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祁小染抱住自己的头，把自己缩自己，身体因为那无法控制地悲伤而颤抖着，懦弱而无法自控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储墨凡并没有追，只是尾随着祁小染一路到了医院花园，静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不，应该是“观察”更加确切。 蓝子蘅说祁小染可能是抑郁症，他不相信但也不会马虎。最近罗西已经收集了不少心理医生的资料给他，每个医生的资料上都有康复病人的案例，虽然隐去了姓名，但症状都在。 储墨凡在观察祁小染的症状跟那些案例里的哪个案例比较吻合，再确定找哪个医生。 现在的祁小染很爱哭，为一点小事落泪，也很容易激动，不分青红皂白的发脾气。这跟原来的祁小染很不一样。以前的祁小染总是乐观向上，像个太阳，有用不尽的能量。 “低落”这两个字是祁小染呈现出最大的情绪，以前的她哪怕哭都容易让人发笑。可是现在的祁小染，只看身影就让人觉得忧伤。 他的祁小染，那样坚韧不拔的祁小染会变得那样忧伤。 储墨凡走过去，沉默地在站在她的面前，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她，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身前，让她不用这样缩着身子，可以舒服点，哪怕只有身体上一点点的舒服感。 祁小染低着头，看着眼前那双属于储墨凡的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埋在她的腰间，闷声呜呜：“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没关系，我解释的太迟。”储墨凡接着她的话自责地说，“如果我早点说我相信你，你你就不会这样，是不是？” 他的声音很轻，听起来有些温柔，像在哄孩子，眼底带着从来不曾有过的悲悯。 祁小染摇了摇头：“是我没有给你解释的机会。” 凌莹莹控诉之后她就开始把从凌莹莹那里得来的气全都洒在储墨凡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做他们之间所说的“信任”，是她的错。 储墨凡摸了摸她的脑袋，见她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便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祁小染，有些话，我认为必须要跟你说。” 祁小染见他神色凝重，心里不由一咯噔，下意识尖锐地问：“你相信凌莹莹的话，认为是我和阿文阿武推了她？” 储墨凡见她眉间微蹙，神色抗拒，心里闷地发慌。他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祁小染，我永远都不会怀疑你，永远！除非你亲口承认，除非你告诉我，否则谁说的话我都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你。所以，也请相信我好么？” 祁小染说完之前的话，自己也觉得有些过。明明在好好说话，她为什么又急起来。她简直想抽自己的嘴。听储墨凡这么说，她就更加惭愧了，可是却还是倔强地小小声地为自己辩解：“因为那是你的宝贝莹莹啊，我……我怎么跟她比。” “你是祁小染啊，笨蛋！”储墨凡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鼻尖一阵酸涩。蓝子蘅说抑郁症的人会把心底的不安全感和伤痛放大，也会释放出一直以来压抑的伤痛。 所以，之前，他真的因为凌莹莹伤到了她吗？在她和凌莹莹之间，他曾经让她很痛苦过吗？ 祁小染喃喃：“就是因为我是祁小染啊，我又没有救过你的妈妈。” 她的声音那样低，低地仿佛只在喉咙间滚动。储墨凡只觉得心碎，他无法提醒失忆的她曾经怎样拼尽全力地救过几次，只得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用尽全力让自己真诚地说：“祁小染，你救过我很多次，也救过凌莹莹很多次，你不要跟她比，也不要这样说自己。你是很好，不要跟别人比。” “我没有救过你的妈妈”这句话倒没有什么，可是让祁小染觉得丢人的是自己竟然用那样幽怨的语气。 祁小染狠狠地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都是什么啊。她怎么能说出这么丢人的话，怎么把自己弄的像个怨妇。 储墨凡见她这样，心疼地要命，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祁小染，你听我说！” 祁小染垂下头，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声道：“对不起，我不想这样。” 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任她怎么擦都擦不完，啪嗒啪嗒地砸在储墨凡昂贵的西装上，晕出一道又一道泪迹。 “我知道，我知道。”储墨凡将她揽进怀里，任由她把鼻涕眼泪稀里哗啦地糊在自己的定制西装上，柔声道，“我知道为什么，我知道。” “你知道？”祁小染坐直身子，抹了一下眼睛，手刚放下眼泪又下来了，她尴尬不已，也不敢看储墨凡，小小声地说，“你说。” 她只能小小声地说，因为稍微大声音一点，她的声音都跟着抖。她简直想抽自己，可是她第一次发现人会这么无力，无助，竟然连眼泪和声音都无法自己控制，简直太差劲了。 储墨凡见她委屈又懊恼的样子，狠下心，告诉她：“你得了抑郁症。” “抑郁症？”祁小染抬头看他，惊讶不已，“我怎么可能会有抑郁症？” 第459章 针对性会议 储墨凡知道很多人对抑郁症很抵触，甚至有些人认为抑郁症就是神经病，就是疯子。看见祁小染脸上的震惊储墨凡只道祁小染也抗拒，但他也不想瞒她。因为一旦开始治疗她如果不配合也不容易治愈。 储墨凡拉着她的手，拉地很紧，他怕她突然出手跑掉，不听他说。她的精神不好，可是打架的力气还是有的，而且情绪激动的人力气比平时还要更大些。 “祁小染，抑郁症不是精神疾病，只是一种情绪，是一种情感障碍症。你不要抗拒，只要心情舒解开就会好的。”储墨凡看着她，见她没有要逃跑的倾向，便接着道，“我不是会劝慰的人，所以，所以……” 储墨凡看着祁小染眼里的期待，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他是她的先生，可是却在她有困难的时候把她推给心理医生。明明，他知道她为什么情绪压抑，可是…… 祁小染睁着朦胧的双眼，仰头看着他，觉得视线受到阻碍，努力抹干了眼睛，在下一次泪水漾出来前，吸了吸鼻子，巴巴地问：“所以什么？” 储墨凡突然觉得此时说话变得很艰难，他第一次觉得决定一件事情很艰难。他不是不相信心理医生而是害怕这句话一说出来，祁小染就会认为自己在抛弃她。 明明只要用心开导就好了，为什么要把她推给心理医生！ 储墨凡看着她朦胧的泪眼，看着她努力在擦眼泪想让自己笑起来的样子，心酸不已。他心一横，一把抱住了她，咬牙道：“所以，以后就留在我身边，我让你开心。” 说完之后储墨凡突然就觉得轻松了，没错，就是这样，让她开心就好了。 “啊？”祁小染扭着脖子在他的怀里挣扎，“我要喘不上气了。” 啊，是，抱太紧了。 储墨凡松开她，但还是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认真地说：“我研究过了，你的情况还比较初级，只要开心起来就会好的。以后，跟在我的身边，没有人冤枉你，没有人误会你，不会有人欺负你。谁欺负你你就打谁！” 祁小染吸了吸鼻子：“谁欺负我就打谁吗？那样不是会影响不好，让公司受到损失吗？” “不会，我会处理。”储墨凡看着她，“相信你的男人。” 这句话就像冬日里的暖阳，暖暖射入祁小染的心里，抿去了她心里的委屈，也像一块止泪布，让她之前还不断流淌的眼泪止住了。 祁小染嘿嘿地笑着，两眼笑成一条缝，但还是有些担心：“现在不是紧要时刻吗？万一被老太太抓了空子怎么办？” 储墨凡见她终于不落泪了，脸上也有了笑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骄傲。看，祁小染开心起来了，因为他。 “我现在就怕她不出手。”储墨凡淡道，“如果她拿你的事做文章，我们刚好可以借力打力。当然……”看着她，“你打的人，一定得是坏人。”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唇角的笑意，不由一怔：“你想怎么做？” “你打人了，他们肯定要报警，报警就要细究。”储墨凡冷笑，“我就不信她手底下有干净的人。” 祁小染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把每个看不过眼的人都走一遍，刚好可以看看他们是不是老太太的人。” “聪明。”储墨凡看着她眼底闪动的光亮，松了一口气，看来以后要多跟她说些旁的事，让她忙碌起来，大脑活跃起来，这样她就不会被独眼的情绪裹着，越陷越深。 祁小染撇嘴：“那不就是拿我做饵，昨天还说不拿我做饵！” 储墨凡见她面有忧色，生怕她又哭出来，手忙脚乱地说：“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好，那我们不这样做。你只管打人，我们可以用别的办法控制舆论。不要哭，不要哭。” 储墨凡前一秒十足的信心受到了打击。前一秒把人哄好的人是他，现在把人弄哭的人还是他。不行，他还是找个心理医生咨询一下怎么照顾病人的情绪。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脸上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欣喜的同时又有些心酸。这是储墨凡啊，什么时候这么忐忑过，可是这是储墨凡啊竟然因为她而变得如此卑微。 她喜欢储墨凡，喜欢他的自信，喜欢他做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的样子，连着以前极为看不惯的傲慢现在也都喜欢的不得了。她想看到储墨凡为谁卑微迎合的模样，哪怕那个人是她自己也不行！ 祁小染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露出自然地笑容，认真地说：“我知道我现在情况不好，但是我相信你，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相信你。” “好！”储墨凡看着祁小染脸上那露出八颗牙齿的营业性笑容，松了一口气。以前他厌烦极了祁小染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可是现在却巴不得她时时能这样笑，因为她能这样笑出来，说明她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抑郁症是情绪病，病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祁小染能控制情绪，说明病情还不太严重。很好，很好！ 当天晚上，在祁小染睡后，储墨凡披星戴月的赶到星爵酒店跟大家开会。 与会人员是小强、阿叶、阿文阿武、于洋以及储墨凡本人。会议的核心内容是关于祁小染抗抑郁期间的治疗方案。 其实储墨凡本来不想邀请于洋和来参加，毕竟把祁小染在学校的时间托付给情敌就相当于把追求的机会拱手相让，但是小强和阿叶都说，在于洋毕竟是老师，在学校有他看着很多不愉快可以挡一挡。 储墨凡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储墨凡端坐在主位，罗西在侧位落座，翻开笔记本挺直脊背认真记录，其余人针对祁小染现在的状态展开七嘴八舌的讨论。 双胞胎首先感觉意外，他们觉得像祁小染这样的人不可能会得抑郁症。关于这一点小强也表示赞同。特别是小强情绪特别激动：“你要说储少得抑郁症我都信，祁小染那是不可能的。想想当年我们生活情境那么恶劣，生活那么辛苦，她都没有抑郁，现在吃穿不愁了，怎么可能还抑郁症了。” 小强特别不满：“别是储少你让祁小染伤心了。” 第460章 关于凌莹莹的处理问题 小强看了一眼脸色微愠的储墨凡，撇了撇嘴，心里腹诽，别是回来之后没过几天好日子就故态重萌了。 但他到底在祭台的时候跟储少也是生死与共过的，所以这样不便当众指出来，便看向于洋道：“于洋老师，您这些年是看着祁小染怎么过来的。您觉得祁小染是那种会得抑郁症的人吗？” 于洋是小强坚持要叫上的，为的就是这个时候声讨储墨凡用。小强有些得意，当时接到罗西电话说要讨论关于祁小染情绪问题的时候小强就觉得不对劲，认为有必要把于洋叫上，没想到果然派上用场。 没等于洋说话，阿叶已经便开口了。她并没有认同谁的观点，只道：“染染最近情绪是比较敏感，我还以为是热恋中的人都这样的呢。”看向储墨凡，“会不会是染染现在比过去更加在乎储少的缘故？以前因为我生病，染染把心思都放在我身上了，所以对其他的事情看的淡。现在我身体好了，所以便把注意力放在储少身上了？” 主观上讲，阿叶也跟小强一样，不相信祁小染会是得抑郁症的人。她那么坚强，几乎无坚不摧，断手断脚都不怕，怎么可能会被自己的情绪打倒。 阿叶不信。 储墨凡当然恨不得祁小染就如阿叶所说她是因为在乎自己而变成像现在这样，可是他知道不是，便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蓝子蘅。 蓝子蘅失笑，这人总是让别人当他的嘴。但他也乐于为阿叶解惑，便道：“抑郁症的初期症状就是情绪无法自控。你最近有没有发现祁小染委屈的频率和生气的频率比以前高了？” “这么说起来，确实是。”双胞胎中的阿武托着下巴认真回想，“祁小染在学校路见不平的次数明显增加，现在学校的男生都可怕她了，包括教授，而且，共情心也比之前强了，有时候看见路边有小孩摔倒她都能哭起来。” 路边的小孩子…… 于洋神色一怔，如果是那样，也不是没有可能。 储墨凡一直在观察所有人，他立刻发现了于洋的异样，当下便问：“于洋老师，有什么发现吗？” 于洋眸光微闪，沉吟片刻才道：“其实我觉得储少的担心并非不存在。抑郁症是情绪病，有些伤痛留在心里发泄不出来，是会累积爆发的。就像一个蓄水池，当里面的水装的太满的时候，也是会溢出来的。在黄金岛上祁小染知道了她舅舅所做的一切，甚至亲眼看见舅舅在自己面前以某种极为惨裂的形式死去，那是一种极致的伤痛。 可是这么痛苦的事情，这么深刻的事情祁小染忘记了。这就像她把这个悲伤的记忆隔离在了一个蓄水池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没有化解的悲伤越各越重，最后溢出，到她自己无法控制的地步。” 蓝子蘅看了一眼储墨凡，向阿叶摊了摊手：“于洋老师说的跟我们的推测一样。因为独眼事件没有的宣泄口，让祁小染的情绪奔溃，所以变成现在这样。” 小强撇撇嘴看向，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说。 祁小染对独眼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厚，可是他又能够察觉到祁小染有些行为举止其实有独眼的习惯。但是就这就能够说明她对独眼的感情好吗？就可以让她对独眼的死这么悲痛吗？ 阿叶的感情比较细腻，但是换位思考，一个从小恨到大的人结果是早就打算牺牲自己成全自己的人内心肯定是会很感动的，但是因为从小都是恨着的，所以也不会有很深厚的羁绊。失忆，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误解了一个人还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死了，并不是好事，不想记得。但应该不至于为他悲痛到得抑郁症吗？ 储墨凡看向在场的人，本来他今晚是为了祁小染后续的治疗向她最好的朋友收集意见的，结果竟然还会祁小染会否有抑郁症而争执起来，更没有想到最后跟他想法一致的竟然是情敌于洋。 储墨凡不知道该是欣慰还是失望，不过既然这些人意见不合，那就没有必要再征求他们的意见了，会也没有必要开了。 储墨凡冲罗西使了个眼色，正准备离开，阿叶就开口了，她说：“不过不管染染是不是抑郁症，她最近的情绪肯定是不好的。所以，先抛开抑郁症不提，我们让染染开心起来都是一样的。” 看向储墨凡道：“染染是个好强的人，我不知道告诉她得了抑郁症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但是既然我们只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让她开心起来，不管她是不是抑郁症，我们都可以做到，不是吗？” 是！ 其实于洋有不同的见解，他是在场所有人里唯一一个知道祁小染怀孕的人，而孕期情绪敏感以及产后抑郁都是常见现象。所以，他才相信祁小染或有可能真的是抑郁症。 既然目标一致，储墨凡便开始会议下一个议程。 会上，大家集思广益，为储墨凡打开一个又一个让祁小染开心起来的脑洞。 比如约会，比如变魔术，比如约会时期变魔术；比如烽火戏诸侯，让储墨凡去烽火台点火等。 最强大脑还是要属小强，他说：“我觉得储少还是直接让凌莹莹从星墅搬出去比较好。染染所有的不开心都是她做出来的。” 阿文表示赞同：“我们所有人都瞒着独眼的事，连小强的女朋友十行我们都叫小星，可是那个凌莹莹一上来就十行十行，独眼独眼地问，祁小染还当场就哭了。”捅了一下阿武，“是不是？” 阿武立刻点头，看向于洋：“于洋都也可以做证。” 下午于洋都课，所以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去医院，此时见他们发问，便也道：“当时确实是无法阻止凌小姐。”扫了一眼储墨凡，温声道，“但是凌小姐自小被娇养着，所以为人单纯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于洋从祁小染处知道凌莹莹和储墨凡的渊源，要真的让储墨凡把救命恩人的女儿赶走也不合适。 第461章 储少的小心眼 储墨凡是不可能会赶走凌莹莹的，因为现在连老太太他都不能赶走，何况凌莹莹还是“救命恩人”的女儿。 生意场上背地里手段用尽，但给人看到的都是“忠孝仁义”，如果有丑闻发生，就得再靠手段抹平。 炸掉了黄金岛，毁掉了“储夜爵”再生的可能，但也因为储、蓝、欧三家的渊源而不能一下子从事件中抽身。储墨凡用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把星爵彻底从事件中摆脱出来，又以一个阵容豪华的慈善晚宴，相当于请了一个世界顶级的公关来向全世界证明自己的“清白”。 苦心经营一切才刚刚平静，纵然储墨凡经得起“忘恩负义”的骂名，星爵也经不起舆论的质疑，不管是老太太还是凌莹莹都不是可以一下子就能处理掉的人。 于洋懂得储墨凡的为难，知道他的日子过的并不是如外人看起来那样舒服。但是双胞胎“上烽火台点火”的意见简直玩笑。于洋只得认真建议：“这个世界上能左右祁小染心情的就是阿叶和储少，所以，只要你们两个能让她开心就好了。” 小强是男人，从小跟祁小染一起长大，对祁小染来说当然也会重要，但还达不到以小强的悲喜为悲喜的状态。而阿叶因为对祁小染有救命之恩，身体又不好，所以她也能影响祁小染的心情。 阿叶摇了摇头：“染染从来不会因为我而难过，她只会担心我，怕我难过，更不会因为我伤心，她只会为我出头。我不否认我对染染很重要，可是我不是牵动染染情绪的那个人。”看向储墨凡，“能牵动染染情绪的，只有储少。” 于洋垂下头，心口狠狠地抽痛着。他当然知道真正能牵动祁小染情绪的只有储墨凡，他加上阿叶，其实，只是不想让自己输的那样狼狈。可是聪明如阿叶，竟然也体会不到他拿叶遮羞的那一点心思。 储墨凡看着于洋的脸侧看到他那一瞬间的忧伤，抿了抿唇，淡道：“祁小染住在星墅自然以我为主，今天叫大家来是想请大家在其他时间代为照顾。” 终于说到重点了，储墨凡松了一口气，于洋也向他投来感激一撇。储墨凡这也是为他解围，让他不至于觉得自己对祁小染来说可有可无。 但有双胞胎在的会议永远不会只正经的会议，两人就在学校期待如何照顾祁小染情绪上也提供了很多意见，比如：祁小染最爱打架，本校是打遍了，可以打邻校啊，邻校的篮球队最近很嚣张；比如给予女王般的关照啊，列出凡祁小染所到之处所有人都要退避三舍等规矩，当然还要跟储墨凡借点保镖这样看起来才拉风。 储墨凡看着已经过了凌晨的闹钟，顿时有些头疼。他本来以为有海上漂流、黄金岛的境遇双胞胎一定脱胎换骨，没想到两人竟然能经历千帆还能保持懵懂和纯真，简直让人不甚意外。 为了结束会议，储墨凡还是发挥了铁腕手段，直接分配任务。所有人在现阶段继续向祁小染缄口关于独眼的事情；在任何场合只要祁小染想做的事情都不必拦着，只不过第一时间跟罗西联系，由储墨凡方处理；在储墨凡不在的情况下，如果祁小染和储家人发生矛盾，如老太太和凌灵，要第一时间把祁小染骗离现场，不跟他们发现直接冲突，如果发生冲突要第一时间跟储墨凡本人联系，由储墨凡亲自处理。 大家表示明白，只有双胞胎继续继续发出疑问：“要怎么骗呢？祁小染又不傻要是发现我们骗她怎么办？她最讨厌别人骗她了。” 储墨凡起身准备离开，闻言站住，冰冷的目光落在双胞胎的脸上，一字一句道：“那就用用你们那豆腐渣一样的脑子想一个可靠的理由再去骗！” 双胞胎看着储墨凡愤然离去的背影，面面相觑，最后看向于洋：“我们怎么了？难道不是应该好好想想细节，勉强操作时出现纰漏吗？” “你们没错。”于洋慈爱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起身离开了。他有些话要单独跟储墨凡说。 “现在，祁小染说慈善晚宴当晚有绑架犯，是真的吗？”于洋问。 “是。”储墨凡没有回避，方才于洋那受伤的模样让他觉得自己身为一个胜利者应该稍微同情一下于洋这个loser。 于洋顿了一下，越发委婉地问：“星爵现在比以前还难吗？”试探地递了一句，“祁小染很喜欢孩子……”看着储墨凡的脸色又补了一句，“她没有安全感，希望你们之前有个羁绊。” 储墨凡原本听他来打听自己的生活神色便有些冷，听到后半句神色又好转了些。 他比于洋个子要些，平时看向于洋的样子有些居高临下的样子，但此时将手袖进了口袋里，身子微微有些弯，话很少，但颇有诚意：“现在不是时候。” 于洋恳切道：“如果需要我帮忙，随时可以效劳。” 储墨凡也诚心道：“不挖墙角就是最好的帮忙了。” 于洋失笑：“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储墨凡冷眼睨视：“再有信心也架不住有人天天铺出三里花路。” 于洋一噎，随即苦笑：“我有自知之明。” 储墨凡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身体，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地松了一口气：“所以我很放心把祁小染在学校的时间交给你。毕竟，她在学校的时间也不会太久。” 再有三个月就毕业了。虽然有些小人，但是媳妇就那么一个，挖走就没有了。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分工合作，储墨凡在顶楼布了小餐厅和小厨房，跟老太太他们两不相见，免得凌莹莹刺激祁小染，祁小染的日子过的还算舒心。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她本来周末可以去中药店拿中药的，可是被储墨凡拉到公司加班，说是一刻都不能看不到她。 祁小染虽然不太相信，但还是甜蜜蜜地带上电脑一起去了。 车没有停到地下车库，在大厦的门口停下了，因为天气变热，祁小染想去买冰淇淋。 第462章 你是谁 储墨凡是不让她去的，但是祁小染一句“我想去买冰淇淋”再配上那坚定的眼神立刻让储墨凡败下阵来，十分没有原则地松了口，但走进大厦的时候还是缓下了脚步，恨不得一步一回头，甚至放弃了一直以为求高效的直达电梯而是选择了扶梯。 罗西跟在他身后几次差点撞上，忍不住道：“少爷，少夫人不会有事的。” 虽然罗西也参与“关于祁小染情绪问题办法”会议，但是他对“抑郁症”并没有多少认知，只是习惯性听命行事而已。见储墨凡这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绞尽脑汁想安慰之词：“冰淇淋店只在隔壁而已。” 仅在隔壁，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来得急营救。 谁知储墨凡听出了言外之意，脚步一顿，看着楼下若有所思：“去把隔壁的小卖部买下来，去一楼找个办公室改成小超市，把小卖部搬进来。” 罗西睁大了眼睛：“少爷不是不让办公楼里进超市吗？” 原来办公大楼落成的时候有一些连锁超市愿交高额租金进驻都被储墨凡拒绝了，理由是“办公的地方不卖食物”，而现在少爷不旦饭在食堂吃连小卖部都要搬进办公室了。这……会不会太打脸了？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罗西一眼：“跟了我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是不进步？”指着楼下来回穿梭的星爵员工，“员工周末还来公司加班，员工想喝饮料想吃冰淇淋却要跑到隔壁小卖部买东西。从大厅到大门有六百七十米，从大门跑到小卖部有一百五十米，来回一千多米，跑步来回都要十几分钟，如果走路就需要半个小时。加班本来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现在却更加消耗时间。星爵每一个员工加班都是双薪，他们今天浪费半个小时就是消耗平时的一个小时。” 储墨凡本来只是想为办公室增加一个小卖部找个理由，这么一算，发现小卖部简直势在必行。立刻吩咐：“现在，立刻马上就去。”一顿，“小卖部部门独立，由你来管。” “是，可是，少爷，收购小卖部的钱是走公司账走还是从你个人账走。从你个人账走现在就能买，要经会计部门，最快也要一个工作日。”罗西公事公办，浑然不觉自家少爷送了他一个小产业。 储墨凡磨牙：“从你的私账走。” “为什么？”罗西可怜巴巴地看向储墨凡，“明明是少夫人想吃冰淇淋。” 储墨凡冷眼扫过，罗西立刻点头：“是，马上去办。” “登记？登什么记？你没长眼吗？不认识我是谁吗？”尖锐的女声从大厅里传来，在整个大楼内回荡。 储墨凡看向楼下旋转门入口处那道黄色的身影，眸光一冷：“还真敢来。” 罗西看向楼下来人，看向储墨凡：“少爷，要赶他们走吗？” 储墨凡摇了摇头：“先看看。” 星爵大楼前台登记处的前台小姐看着一脸骄横的蓉蓉有些无力，但还是十分尽职地说：“每一个进出大楼的人访客都要登记，请您不要跟我们为难。” “你不认识我，他你该认识？”蓉蓉一把抱住旁边的储赢涛，气焰嚣张地说，“他是储墨凡的爹，难道储墨凡连自己的爹都不见了吗？” 前台十分为难地说：“对不起，公司有规定，只要不是星爵的员工都属于访客，都要登记。” 蓉蓉气地跳脚：“你不要……” “嗳，没事没事，登记，登记。”储赢涛宽慰似乎地拍了拍蓉蓉的手，看向前台十分友善地说，“既然是公司的规定，那我们就遵守，谁让我们不是公司的员工呢。”伸手去接前台递过来的笔，写上自己的名字和要见的人。 前台接过储赢涛递过来的纸，尴尬又为难：“那个，储先生，您要见我们储总需要预约的，今天储总的会客表里没有您，十分抱歉！” “要……预约吗？”储赢涛也很尴尬，他苦笑道，“星墅戒备森严，我本来是想来公司跟他说几句话，没想到，还是见不到。” 与储赢涛的失落不同，蓉蓉已经气到发飙：“什么意思？刚刚是你说只要我们登记就让我们进去，现在我们登记了还不让我们进去？你耍着我们玩呢？” 虽然是周末，星爵加班的基层人员也不少，容容的声音很大，顿时引来一些人回头。蓉蓉不管那些惊讶的目光，甚至更加愤怒起来：“当了老板了不起啊，当了老板连爹都不认了吗？你让储墨凡出来评评理。” “好了，好了，蓉蓉，算了，咱们预约就是了。”储赢涛一脸凄苦地拉了拉蓉蓉，冲前台小姐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储赢涛本来生的一副斯文优雅的相貌，此时又露出这样低沉无奈的样子让人看着确实有几分凄凉。前台十分抱歉地说：“对不起。” 再怎么凄凉也没有自己的饭碗重要啊。 蓉蓉看着储赢涛心疼不已：“为什么总是让着他，当初他要到s市来是谁给他的钱他忘记了吗？是，他现在成功了，有底气了，连爸爸都不认了。” 蓉蓉气地大吼：“储墨凡，你简直牲畜不如！” 祁小染刚提着一兜子冰淇淋，刚进门就听见这一声响彻天际的“牲畜不如”，气地将手里那个吃了一半的冰淇淋冲那个嚷嚷的侧影狠狠地砸了过去。 bgo！ 正中目标！ 冰淇淋砸在梳着卷马尾的侧脸上，黑色的巧克力在那张脸上留下一个黑色的黑黑的印子后掉落在地。 “谁，谁敢打我。”蓉蓉吃痛，一抹脸，看着手上那黑乎乎粘粘的巧克力顿时气地跳起来大骂，“谁这么不长眼睛！” 一转头就看见祁小染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顿时怒道：“祁小染，你这个贱人，你知道不知道我昨天花多少钱……” 储赢涛连忙拉了她一下，蓉蓉冲口而出的话顿时改成，“做的保养，你这个贱人！” “贱人？”祁小染走到她面前站住，冷笑，“哪有你贱啊！你是谁啊？大周末的跑到人家上班的地方发疯？” 第463章 打了后妈 前台见祁小染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对祁小染道：“祁小姐，这位储先生说要见储总，但是他们没有预约。我让他们先登记预约，这位小姐就生气了，还说是这位储先生是储总的父亲。”小小声地在祁小染耳边道，“虽然现在是周末，但是有人真要去网上说咱们储总不孝顺那怎么办？” 蓉蓉并不是什么刚烈的女人，遇到事情也怂的要命。可是她爱美，她不容易打了针做好保养的脸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糊上了冰淇淋整个人都被愤怒燃烧了，从地上捡起掉落在地上有些稀碎的冰淇淋狠狠地砸向祁小染：“去死，贱人！” 祁小染身手好，听得风声脑袋一侧，轻松躲过了，可是前台的小姑娘就惨了，被糊了一脸的冰淇淋碎，哭着跟祁小染说了一句“我去厕所”就跑开了。 祁小染冷冷地看向蓉蓉道：“我不知道你们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为储赢涛出头，他取你了吗？你们是什么关系？本来以你跟凌莹莹的关系家里那点事托凌莹莹帮个忙，储墨凡也就帮忙了，你是为什么要给人家当枪使？这么好的年纪，也有大好前途，偏偏要找储赢涛这样的老头。他现在能给你什么？还不是想做点什么都要你帮忙的窝囊废。” 蓉蓉气急：“你给我闭嘴！” 祁小染下巴一扬：“我不闭嘴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好好的名媛小姐不做非要给老头当后补，还不一定最后会娶你……” 祁小染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扎在她的心口。是，她曾经后悔过的，储家出事的时候，她想走过的。可是，这是她想走就能走的么？而且，祁小染说的没错，在储赢涛相对落魄的现在都没有说过要娶她，更别说真的有一天斗倒储墨凡再回到巅峰。 储赢涛看起来道貌岸然，其实骨子里十分好色，要不然她当初也不能爬到他的床上。 祁小染的每一句话都是蓉蓉偶尔萌发出来的不甘心，此时被揭穿，蓉蓉顿时恼羞成怒，疯了一般地向祁小染扑了过去：“闭嘴，闭嘴，闭嘴……” “砰！” 祁小染抬手，出拳，准准地砸在蓉蓉张牙舞爪的脸上。鼻梁歪到一边，两道鼻血率先流出。 “啊……”祁小染收回拳，看着蓉蓉脸上歪了两公分的鼻子，心里有些发虚。她刚刚明明已经很控制力道了，怎么这么容易就打断了鼻梁骨？她依稀记得在八角笼里打架的时候自己也曾经被人狠狠地怼脸揍过。 蓉蓉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看着手指上的鲜血，嗷地一声大叫起来：“鼻子，我的鼻子，我刚做的鼻子……”一把拉住储赢涛的胳膊大叫，“快，快，叫救护车，快点……不不，去整形医院……啊啊啊啊，我的鼻子，我的鼻子怎么办……” 储赢涛似乎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么发展，一张白脸涨成猪肝极，指着祁小染道：“你，你竟然敢打人，你竟然连我的人也打。” 祁小染一脸茫然：“你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打？而且，还是她先打我的。” 储赢涛凄凉地说：“是，我们储家是末落了，阿凡怕被我们连累不想认我这个父亲。家门不让进，公司不让进。今天是他的拿科学奖的二十周年记念日，我想把他二十年前的得奖作品给他而已，你们就这样推三阻四的。还打伤我的人，蓉蓉再不好，也陪着我过了这么多年，算是你后妈，你，你们太过分了！” 储赢涛凄凄惨惨地控诉着，蓉蓉在一旁着急的要命，不停地呜呜着催促他快点叫救护车。 祁小染看着蓉蓉歪到一边的鼻子，有些过意不去。见储赢涛还在喋喋不休，不由提醒道：“后妈的话也得等你们领了证，是不是？话说你要不要先把人送去医院？你要把什么东西给储墨凡我给你拿上去？” 储赢涛看看哭个不停的蓉蓉又看看祁小染，最后下定决心般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往祁小染怀里一塞，气道：“你把东西给他，他虽然不认我这个父亲，可是，我还记得他小时候的事情。”说完半揽半抱着蓉蓉往外走，“走，我们走。” 祁小染看着蓉蓉抽搐的背影，好心地建议：“你要不在这等到救护车来了再走？” 蓉蓉怒吼：“不用你假好心……” 可是一用力，血流的更猛了。她只好回头狠狠地瞪了祁小染一眼。那满脸带血的样子说不出的狰狞。祁小染其实并不怕血，可是此时却莫名的觉得恶心，抱着肚子进了洗手间就是一阵狂吐。 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储墨凡心情颇好，对着罗西也和颜悦色起来：“公司内置超市当你投资的，收入也独立到你的账户……” 刚刚他亲眼看见祁小染在听到蓉蓉骂他“牲畜不如”的时候愤怒的样子。被喜欢的人维护的感觉，真的很不错。看来小强那个“把凌莹莹赶出星墅”的提案也可以实施，因为在凌莹莹面前出面维护，祁小染一定会很开心。 罗西忧心忡忡地打断他：“少爷，放任少夫人一个人在楼下真的没事？储赢涛这个人诡计多端。” “祁小染不是笨人。”储墨凡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查一下今天值勤的保安，问明为什么前台没有人执勤。” 星爵的标准配置是自动大门口配两名保安，大厅前台两个前台两个保安，周末也会安排一个保安一个前台值班，像现在这样大厅出现这么长时间政治只有前台出面没有保安的情况是不允许存在的。 罗西：“是！” 储墨凡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内置超市需要人手，可以安排社会招聘……” 祁小染敲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储墨凡正靠着椅背微眯着眸子，有条不紊地发出指令，罗西坐在他的对面认真地记着笔记。 祁小染怕打扰他们，蹑手蹑脚地关上门，正要再蹑手蹑脚地往休息室走的时候，耳边就传来储墨凡凉凉的笑声：“去哪里？” 第464章 股东凌莹莹 虽然储墨凡说“想出手时就出手”这样的话，可是毕竟刚刚她是把人家的“后妈”给打了，祁小染还是有点心虚的。 听见储墨凡的叫声祁小染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迎上去：“不想打扰你工作，我去休息室改论文。” 她很有先见之前的提前了半年写论文，现在只要做部分休息就可以了。 储墨凡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她没被蓉蓉气到。 储墨凡正要说话，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蓝子蘅人未到笑声先进来了：“阿凡，听说祁小染把你后妈给打了啊，哈哈哈……是不是得准备公关方案啊……” “祁小染？”蓝子蘅一进门就看见杵在门边弯着腰一副准备开溜模样的祁小染，脸上失态的笑容微敛，肃穆道，“你好！” 祁小染看他憋着笑的样子，不由有些沮丧：“你要想笑就笑。”弱弱地为自己辩解，“蓉蓉可不能算是储墨凡的后妈，他们都没有结婚。”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万一他们真的偷摸领了证的话就真不好说了。储赢涛万一拿这个事情做文章说储墨凡不孝那就糟了。毕竟，储墨凡现在没有跟老太太撕破脸，就是不想背个“不孝”的罪名。 “过来！”储墨凡见她满脸心虚的模样便冲她招了招手，待她走到自己身前站住的时候，眼睛往自己的双膝处飘了飘。 这是要祁小染坐他腿上的意思。这多不好啊，大庭广众的，虽然这人众只有罗西和蓝子蘅两个人。 祁小染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去搬个椅子，去搬个椅子就行。” 储墨凡眸间掠过一丝讶然，将原先并拢的双腿微微打开，道：“这里有电源接口，在这里改论文。” 祁小染透过储墨凡双腿打开的缝隙，看到他那双铮亮的皮鞋旁边的三角插孔。 会错意了，会错意了！ 祁小染一张俏脸涨的通红，道：“哦哦，好好，谢谢谢谢！”脱落般地旋转着找自己的书包，“我的电脑呢，我的电脑呢……” 储墨凡看着她着急忙慌掩饰什么的样子，指了指办公桌：“在这里。” 祁小染看着办公桌上放在储墨凡笔记本电脑旁边的那台属于自己的笔记本，尴尬地想大笑三声。这么明显的笔记本就在眼前，她竟然看不见。 “谢谢！”祁小染讪讪地从桌上拿过电话，取出电源线要插上。刚要蹲下去，储墨凡的手就伸过来了。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摊开的手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要什么？” 储墨凡默默在叹了口气，倾过身从她手里取过插头扔在地上扔在地上，脚尖踢了微微一踩，三角插就那么轻轻松松地插进了地插里。 哇！竟然用脚就把电源插好了！ 祁小染无羡崇拜地看向储墨凡，激动地说：“这怎么做到的？好厉害啊，能不能教我？” 储墨凡傲然道：“以后你的电源线我帮你插。” 这是他最近学到的“恋爱蜜语”，是罗西搜集了网络上“女人最近听的话”中的其中一项：凡是说的话里加一个“以后”女生就会认为这是对未来的承诺，表示将来他们会一直在起。 储墨凡当然也这么认为，因为以后一直在一想，所以祁小染以后插电源的事情都由他来做。多么郑重的承诺！ 祁小染一定会感动的！ 祁小染看着他，坚持：“我想学。” 这么帅的动作，一定要由自己来完成。 储墨凡有从祁小染眼里看到感动，默默地叹了口气，闷声道：“好！” 祁小染顿时笑开了：“谢谢你！储墨凡，你真好！”胃里有些翻涌，“我去趟洗手间。” 储墨凡看着她捂着嘴跑往洗手间的背影，脸色一沉，从抽屉里抽出一个杯子摔在罗西面前：“没用！” “恋爱必备蜜语？”蓝子蘅看着罗西面前的杯子，就手翻了翻，“说什么话前加上以后或者永远，代表一生一世的承诺……”看向储墨凡十分没有态度的哈哈大笑，“所以，你刚刚的以后，就是承诺……” 看着储墨凡越来越黑的脸色，蓝子蘅敛起笑容，正色道：“你说什么她都理解不到，你不觉得你们之前很没默契吗？” 储墨凡：“闭嘴！” 罗西神补刀：“而且刚刚少夫人明显觉得少爷很想吐！” 储墨凡咻地起身，上半身倾过办公桌的另一边一把揪住罗西的衣领，磨牙道：“还不是你提供资料不对！” 什么恋爱蜜语，又酸又恶心，这种话他自己听起来都想吐！ 储墨凡却有不同的看法：“怎么会想吐？她不喜欢你吗？” 休息室内传来开门声。 “她很喜欢我，不用你费心！” 储墨凡一把推开罗西，整了整领带，退回到椅子上坐好，若无其事地说：“储赢涛不会无缘无故来闹，还是在周末保安人手不够的周末。我们要先下手为强。” 蓝子蘅听力没有储墨凡敏锐，见他似乎不明白之前自己话里的意思，不由提醒道：“会不会有了？” 祁小染的脑袋探了过来，大大的眼里闪着好奇的光：“有什么？” 蓝子蘅吓了一跳，连声道：“有、有主意……”很快冷静下来，“今天储赢涛来者不善，我们想办法善后。” 祁小染本来以来刚刚自己想吐的样子引起他们的猜疑，闻言松了一口气，略有些内疚地说：“怎么办？他是不是又想拿储墨凡不孝顺的事来做文章？” “这应该也是一个可能。”蓝子蘅道，“最有可能的是当初储夜爵成立星爵的时候留了一手，不，应该是老太太留了一手，给了储家百分之二的股份，在散户手里有百分之十的股份，星爵上市前我们从散户手里买回了股份，但那百分之二却是买不回的。” “可是百分之二的股份能掀起什么风浪？”祁小染虽然不懂这些，但也知道股东的作用。星爵的股份都在储墨凡自己人的手上，那百分之二根本不具备威胁性。 蓝子蘅轻笑：“百分之二当然没有什么用处，可是莹莹手里有百分之十的股份！” 第465章 这是事实 祁小染看向储墨凡，笑容温煦：“原来如此。” 储墨凡狠狠地瞪了蓝子蘅一眼，连忙握住祁小染的手诚恳地解释：“你手里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祁小染微讶：“我什么时候有的？” 储墨凡连忙帮助她回忆：“是在顶云林求婚的时候给的聘礼。” 祁小染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好像那个时候你是给了我堆证件，但是我记得就是好多房产证。” 储墨凡：“股权转让协议也有的。” 祁小染看着他急于解释的样子，宽容地说：“其实你给莹莹百分之十的股份也没有关系，毕竟凌姨救过你的命。” 储墨凡看她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一时有些把不准真假，确认般地问：“你不生气？” 祁小染失笑：“当然不生气啊，她毕竟是你救命恩人的女儿。”同时也疑惑，“既然主动权在自己手上，你们担心什么？”看看蓝子蘅，又看看储墨凡，“你们不会是担心我会叛变？” 蓝子蘅失笑：“当然不会，我们是担心……” “我们担心莹莹现在会被别人利用。”储墨凡接过话头，解释道，“莹莹最近情绪很不稳定，我怕她会被人利用。” 有过刚刚被祁小染维护的好感，储墨凡觉得维护祁小染的这种话由自己说出来更加有效。 祁小染并没有感觉到话里的维护之意，恍然大悟：“你说，她跟蓉蓉联手？”茫然，“这，就今天这么闹一闹，怎么联？” 说完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算了，你们讨论，我不懂这种，你们讨论，你们讨论。” 论打架，祁小染不怕对方怎么出招，怎么晃虚招，但是论到生意和算计别人这种歪歪绕祁小染是真的不太懂。 储墨凡也没有为难她，揉了揉她的脑袋，让她在自己身边写论文，自己则跟蓝子蘅讨论接下来的安排。 祁小染虽然大部分的内容都听不懂，但是小部分的内容还是听懂了。首先是储墨凡要在公司里设一个小卖部对外招聘的时候可能会有老太太的人混入，要罗西小心；其次是凌莹莹最近受了不少气，接下来可能会有一次大爆发，而大爆发的主要方法就是把百分之十的股票卖给老太太；再次欧迪落网了，供出了那次绑架事件同伙是一个叫三行的女人，是个s级通缉犯，现在在s市在逃，可能会找机会小卖部。 祁小染竖着耳朵听，默默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在如何打倒老太太这个敌人的事除了抓住绑架犯其他根本就帮不上忙。 临近夏天，天空分外明朗，蓝天白云，碧空如洗。 凌莹莹坐在星墅顶楼，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蓝天白云，精致的脸上看似平静无波，可是眼底却闪着疯狂的戾气。 一周了，明明同住一个屋檐下，可是她已经整整一周没有见过储墨凡了。三楼从来没有开过的小厨房启用了，他就跟祁小染两个人过上了二人世界。 凌莹莹放在腿上的双手狠狠地握成拳头，眼底闪着涛天恨意。明明，她才是那个跟着他历经辛苦的人，她才是那个看着他从一无所走向金字塔顶端的人，凭什么最后是祁小染那个女人是摘走胜利果实的人。 “怎么在这里吹风！”老太太温和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身后。 凌莹莹转过头，就看见老太太穿着精致的套装缓缓走到她的面前，眼底闪过一抹防备。她是不会忘记蓉蓉告诉她，那份dna检测报告是老太太给她的。 老太太看着她眼底的恨意，温柔地笑着：“怎么了？跟谁生气呢？” 凌莹莹厉声道：“不要假惺惺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从蓉蓉给她看了dna报告书到现在也差不多一个星期了，同在一个屋檐下，老太太却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这件事。 老太太看着凌莹莹那张任凭妆容都掩饰不了的焦虑的脸，不由叹息，现在的处境真糟啊，否则怎么会冒险用凌莹莹这种没有脑子的人。 老太太往上来的台阶处看了看，笑道：“你尽管大声叫，好让人听见我们在一起。” 凌莹莹被迫闭嘴，但仍然阴沉着脸道：“你想干什么？” 老太太摇了摇头，走到扶栏处，往无处眺望，看着那一片浓密的森林，低低地叹息着：“我只是想上来吹吹风，散散心。”转过头冲满面怒容的凌莹莹笑了笑，“既然让你不开心，那我先下去。” 老太太冲凌莹莹略一点头，便从她身旁离开。心里却默默数着，一、二、三…… 刚数到五，凌莹莹就站了起来，冲老太太的背影喝道：“站住！” 老太太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但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等到快要走到下楼的台阶处时，凌莹莹急了，追过去低声道：“老夫人，请留步。” 老太太笑了，停步转身，看向凌莹莹，笑容温和：“怎么了？” 凌莹莹四下看了看：“请借一步说话！” 老太太冲台阶处看了一眼，温声道：“凌灵引开了保镖，这里有二十分钟自由。” 老太太在星墅处理半监禁状态，出入有保镖跟着，在星墅内也有保镖跟着。储墨凡美其名曰照顾老人，实际上是监视，不让她有任何不良举动。 凌莹莹松了口气，说话也不留余地：“蓉蓉说那个东西是你给的，你想干什么？” 老太太疑惑：“那东西？那是什么东西？” 凌莹莹怒道：“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别装傻！” 老太太摇头：“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真要有东西，为什么我不亲手交给你？反而让蓉蓉交？” 凌莹莹见她仿佛真的不知道，咬牙道：“蓉蓉这个贱人，下次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不过蓉蓉知道的事，我倒也知道一二。”老太太温和地打断地凌莹莹的话，看着凌莹莹满目狰狞的嘴角，了然地说，“你应该确实不是阿凌的孩子。” 轰！凌莹莹的脑仁仿佛被什么猛地炸了一下，她看向老太太眼里冒火，“你耍我玩吗？” 老太太从容地笑着：“我说的……”一顿，眸光一冷，“是事实！” 第466章 开始挣扎 凌莹莹的手紧紧地捏着裙摆，努力让妆容精致的脸保持波澜不惊，她想让自己像对方那样从从容容的谈判，可是她失败了。最后她只是控制住了自己心里汹涌的怒火，不让自己咆哮出来，但控制不住五官的狰狞。 她压抑而狠厉的问：“你们什么时候查到的？” “很早就开始查了。”老太太看着她那五官皱的脸，厌弃地别过头去，迎着风淡道，“你是储墨凡的弱点，我们当然得好好抓住。你记不记得在d国的时候有一次我请你到储家做客？” “记得！怎么？”凌莹莹当然记得，就是那样之后储墨凡就不让她单独出门了，去哪里都要向他汇报。她永远都记得储墨凡把她从储家接回来时那担惊受怕的样子，也是从那以前她在储墨凡的脸上渐渐看不到表情。 想到过往，凌莹莹心如刀绞，也恨到极点。都是因为祁小染，如果没有祁小染，她就是储墨凡最在乎的人。 老太太看着她越发狠戾的眼眸，原本失望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是了是了，就是这种样子，拥有无尽仇恨的人才拥有无穷无尽的爆发力。虽然成不了大事，但做一枚可燃可炸的棋子绰绰有余。 为此，老太太脸上的温和也真诚了起来，道：“每一个进储家的人或和储家有关系的人，他们的血液都会被收入储氏研究所。所以，阿凌虽然是做为下人跟着凌灵来到储家的，她的血当然也会在储氏研究所备份。 阿凌帮助阿凡出逃，临走时把自己的孩子藏了起来。莹莹小时候在黄金岛我是见过的，虽然还不太会跑，但确实是个很康健的孩子，模样也跟阿凌相似。阿凌临终前阿凡把你找回来，虽然个头模样看起来差不多，但却多了个心疾，我就想着不对劲。可惜那几年阿凡看你看的紧，我是一步也靠近不得。后来难得有机会，自然要确认的。” 凌莹莹：“那次你也没有抽我的血。” “傻瓜。”老太太柔声道，“阿思不是送了你一枚粉钻的发卡么。” 凌莹莹脸色刷白：“她扯走了我的头发？” “想起来了？”老太太和悦的笑着，“就是那样。” 凌莹莹：“你们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不找告诉你？”老太太笑道，“王牌，怎么能随时出呢？是不是？” 凌莹莹脸微沉，还是忍不住问：“储墨凡，他知道吗？” 老太太失笑：“知不知道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怀疑肯定是怀疑的。”看向凌莹莹，“黄金岛炸毁，阿凡在祁小染身受重伤的情况还要返回实验室，为什么？定然是实验室内有他一定要找到的东西。” 凌莹莹紧张地身体有些发虚：“他找到了？” 老太太几要笑出声来：“傻丫头，他要能找到，今天你怎么还会在这里？”见凌莹莹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压下心底的鄙夷道，“不过以他的能力，想到查证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凌莹莹两眼死死地盯着老太太：“你想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帮我证明我就凌莹莹。” 老太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傻瓜，你当然……”加重语气，“就是凌莹莹，必须是，不是吗？！” 凌莹莹不懂，她的耐性也到了极点，逼问道：“你想干什么，说清楚！别吊人胃口！” 没教养！老太太刚刚对凌莹莹升起的那点好感，顿时全部退去。只剩下满腹地厌恶。但现在也不是给人立规矩的时候，反正也只是一枚短暂的棋子。老太太忍下不适合，终于切到正是：“你手里，是不是有星爵百分之十的股份？” 凌莹莹梗着脖子冷笑：“你想要？” “没脑子！”老太太见她到这种时候还死守着自己那一点东西，也失了耐性，索性直白的告诉她，“据我所知，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是给阿凌之女凌莹莹的，一旦储墨凡查明你不是凌莹莹，结果会怎样？” 老太太冷冷地看着她道：“一无所有！所以，现在不是我要你那些股份，而是，你必须在这个时候把手里的股份套现，为自己准备后路。” 凌莹莹也冷笑：“我是不聪明，但我也知道这个时候我把股份抛出去就等于告诉储墨凡我要跑路。” “所以……”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她，“得有人跟要挟你才行啊。” 凌莹莹：“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脑袋也不要只当摆件，偶尔也用一用。”老太太看了看时间，“二十分钟到了。阿思可要扛不住了。” 凌莹莹看着老太太优雅离开的背影，那张脸因愤怒和嫉恨而扭曲。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却无从冷静。她想冲着老太太的背影吼，可是却不敢吼。 她知道自己不是凌莹莹，因为储墨凡疏离她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对她了。没有dna检测书她也知道。可是要怎么办，要怎么做才能把百分之十的股份套现？不不，最重要的是要坐实她就是凌莹莹的身份。 怎么办？接下来的时间凌莹莹都坐立不安。甚至储墨凡回到星墅的时候都没有像以往那样跑出去迎接。 祁小染觉得自己的人生达到了巅峰，样样顺心事事如意，连储墨凡都变成了唐僧根本不提夫妻生活，根本不用担心宝宝的安全总是，凌莹莹更不用说了，自从动用了小厨房，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凌莹莹了。 储赢涛也没有什么动静，偶尔有几家小自媒体发过文，好像是说蓉蓉因为错过了最佳毁容时间，导致有些毁容。祁小染有些罪恶感，不过也只是一瞬即逝。 论文已经接近尾声，祁小染各级备战答辩。原本祁小染读考古是因为专业冷门，相对好考，现在考虑到就业的问题，祁小染在某个天高气爽的午后跟储墨凡讨教经验。 三楼的有个装着落地窗户的大厅，原先只有一个大浴缸和几张椅子，是原来储墨凡身体僵硬泡药浴的地方，现在摆了一张长桌，摆了两张桌子，可以办公可以吃饭，可以晒太阳。 第467章 我们不一样 祁小染本来坐地直直地打字，不知怎么地，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变成驼背大虾，姿态全无。 反观储墨凡，从始至终脊背挺直，姿态挺拔，修长的手指一页页地翻着装钉整齐的文件，偶尔沉吟，随后签字，从容地把右手边的文件看完签约好放到左手边，很快右手边就变得只有矮矮一叠，左手边就变得高高一摞。 祁小染有些痴迷地看着蓝色的万宝龙签字笔在储墨凡修长的手指间起起落落，连着一只笔都能被带出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 好厉害！ 储墨凡突然抬头看向她，撞见她眼底来不及收走的崇拜。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喜欢看？” 啊？这人怎么可以这么淡定地说这么不羞燥的话。 祁小染反被他问地燥红了脸，有些不淡定地搓了搓自己的脸，强嘴道：“我是有话想问你，又不想打扰你，一直在打一个合适的机会……” 储墨凡扬眉：“现在这个机会怎么样？” 祁小染干笑两声：“挺好的！” 储墨凡问：“想问什么事？” 祁小染道：“就是那个，我不是要毕业了吗？我想问问你的意见，我是接着读研呢，还是毕业后直接找工作呢？” 储墨凡扬了扬眉：“找什么工作？rx没有你的位置吗？” “rx不是阿叶在吗？”祁小染道，“我是想做一样适合我做的工作，我不懂珠宝，也不懂设计，更不懂……” 储墨凡打断她：“那就收回rx，注册一间武馆，由你来开馆授徒？” “开武馆倒也可……”祁小染一看储墨凡眸中的冷色十分有眼力界地改口道，“没必要，开武馆倒也没有必要，rx就挺好的，但是，我在rx现在渐渐稳定，阿叶也做的很好，我去了也不知道什么。” 储墨凡看着她：“做老板！” 祁小染：“我现在就是老板，我的意思是，就是能让我发光发热的那种工作。” 储墨凡看着她：“衍行的合约是十年，你可能已经忘记了。” 啊，是！ 祁小染突然想起来，她还是储墨凡的保镖，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储墨凡见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便知道她想起来，接着道：“星爵的保安是外聘的，你可以安排训练，也可以去保安公司重新挑人。既然要发光发热，以后星爵集团的安保部就由你来负责。” “安保部？”祁小染突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但是考虑到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还是拒绝道，“那不好，女孩子打打杀杀的总归不太好……” 噗！ 储墨凡刚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笔直地喷在祁小染被太阳晒的有些困意的脸上，斑驳了那伪装的正经。 打打杀杀不太好？这句话由祁小染说出来怎么这么不合时宜？！ “不用这样。”祁小染有些幽怨地擦了擦脸，“你看，以前你喷我的时候，你说我脏，但是现在你喷我，我不说你，我不嫌弃你脏。你看，这就是人和人的区别！” 储墨凡放下杯子：“你想说什么？” 祁小染道：“我想留校，我想知道需要什么条件。于洋老师说一般人都是要考研的，但是有你的关系可以快点！” 原来是要走后门来了。 储墨凡似笑非笑地看着祁小染，看的祁小染十分心虚，连忙道：“我也会考研的，但是，但是听说，你特别会学习，于洋老师说你升学特别快，让我跟你讨教一下经验。” 储墨凡淡道：“我的经验并不适合你。” 祁小染：“不要这么说，毕竟我们已经好到同盖一床被子了。”巴巴地看着储墨凡，“告诉我？学习的秘诀！” 储墨凡看着她那又充满求知欲的眼睛，指了指她手边的《经学通论》：“给我。” “哦，给！”祁小染连忙双手奉上手，充满期盼地看向储墨凡，等待他向自己传授学习经验。 储墨凡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看着时间。” “哦，好，看着时间。”祁小染连忙看了一眼时间。 然后，她就看见储墨凡像方才翻文件一样从容不迫地一页页地翻着书，他看起来翻地不快，姿态依旧优雅从容，很是淡定。 隔了一会，储墨凡将书还给她：“时间？” 祁小染看了时间，不明所以：“十三分钟！” “好！”储墨凡看了她一眼，然后开始背，“经学不明则孔子不尊，孔子不得伴，无攻业表见，晚定六经以教万世……” 祁小染这才反应过来这斯竟然在背书，背的还是十分艰涩的古文献。她连忙翻着书跟着储墨凡的声音核对下去，越听越吃惊：“你，竟然，看一遍就会背？” 储墨凡淡道：“要听全文么？” 祁小染简直不可以思议：“这怎么可能呢，才看一遍，而且，看的还这么快……” “所以，我的经验并不适合你。”储墨凡无限悲悯地看着她。 嗷呜…… 祁小染一脑袋扎进书里幽怨不已，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怎么可能做到！她无比哀怨地将下巴垫在桌上巴巴地看向对面一脸笑意的储墨凡，眼里无限流的羡慕嫉妒恨：“你的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储墨凡淡道：“肯定不只有泰拳。” 哼！ 祁小染傲然直身，得意地看向储墨凡：“就算没有你，我也可以考研，也可以留校。” 储墨凡终于察觉到她的茫然，认真地帮她分析：“你自己想过干什么吗？” 祁小染也十分认真地说：“以前想在村子里当个小学老师，平平淡淡地。现在阿叶和你都不会在村子里，而且当老师的念头现在也没有那样强烈了，现在，反而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了。我得到于洋老师很多帮助，我想成为于洋老师那样的人也很好，所以就想考研留校，但是我觉得我可能考不上……” “成为像于洋那样的人？”储墨凡十分不悦，她竟然想成为于洋那样的人也不想成为像他这样的人。 “少爷！出事了！”罗西的声音仓促传来打断了两人半天的闲暇。 第468章 荷尔蒙气球 原来他是有温度的，只是他把温度给了祁小染，他把她想要的，她一直以来都渴望的东西都给我祁小染！ 凌莹莹双手垂在身侧，死死地拽紧了裙摆，用尽全力拼命克制才控制住自己不冲他们冲过去。 是时候，做决定了，不是吗？ 凌莹莹垂眸敛去眼底的冰冷，努力地强迫撑出几分笑意后才抬头看向储墨凡，弯着眸子道：“我想去见个人，想跟凡哥哥请示。” “指示什么？”储墨凡蹙眉，“去哪里让欧彦陪你就好了。” 紧要的事情刚刚进展到第一步就被她打断了，储大少心情不甚好。 凌莹莹咬了咬唇：“我想，我想去医院看看蓉蓉。”补充道，“蓉蓉不在sq，所以，我想跟凡哥哥请示。” 储墨凡当然知道蓉蓉不在sq，sq是综合医院虽然有整形科但并不权威。蓉蓉是凌莹莹的“好朋友”，要是以前她受伤了，凌莹莹要去见她，储墨凡是理解，但是现在…… 储墨凡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问：“你确定你要去看她？” 凌莹莹看着储墨凡那波澜不惊的目光，说出了早就编造好的谎言：“虽然她曾经害过我，可是以前她也帮助过我。彦哥哥说做人最重要地就是放过自己、放过别人，只有这样人才会往前走……” 凌莹莹越说越入戏，说着说着就感动了，眼神也逐渐真挚起来：“彦哥哥说我不能被仇恨束缚着，也不能一直沉溺在过往的悲痛中。所以，我想去看看她，告诉她我原谅她了。我现在也很幸福，有喜欢我的彦哥哥。听说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我想把彦哥哥说给我听的这些话都告诉她，希望她也能快点好起来，往前看。”看向祁小染，“嫂子，你说是不是？” 凌莹莹说的很投入，说到“状态很不好”的时候还很适时地流下了一行眼泪，祁小染看的十分心虚，毕竟蓉蓉这很不好的状态是因为她才有的。 祁小染接收到凌莹莹问询的眼神，尴尬地笑了笑，道：“是啊，人得往前看，往前看。” 凌莹莹看向储墨凡：“嫂子也同意了，凡哥哥，我可以去看她了吗？” 储墨凡点头：“嗯！让欧彦陪你去。” “谢谢凡哥哥。”凌莹莹冲储墨凡甜甜地笑了笑，欢快地跑了，很快又跑了回来，冲储墨凡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给你们把门关上。” 然而就在门被关上的一瞬间，凌莹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狰狞。她狠狠地冲门上呸了一口，低声咒骂：“贱人！不得好死！” 储墨凡倒不知道她在门外还有这种小动作，只不过被凌莹莹这么一打岔，之前升腾的血气也就散了。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重新在自己面对坐下，不由疑惑地问：“她要去看蓉蓉，要这么开心吗？蓉蓉不是她的好朋友吗？” 祁小染并不知道出海前的那晚凌莹莹作茧自缚受到群辱的事，只以为她好朋友被毁了容，她要去探望竟然是这种开心的语气，实在很费解。 祁小染摇头：“有难人的塑料友情真难懂！” 要是阿叶被人打断了鼻梁，她肯定非把对方的鼻子打断，脸打烂不可！ 储墨凡淡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拿出电话打给罗西，质问，“三楼楼梯口今天谁在值勤，为什么凌莹莹能上来？” 因为三楼一直有保镖拦着，所以凌莹莹这段时间都没有见过储墨凡，可是她今天竟然能直接上到三楼，那就是安保出现了问题。 罗西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今天是十六，十八……我查清楚原因再向少爷汇报。” 储墨凡的电话免提，祁小染听见了罗西的话，神色有些不忍。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挂了电话，忍不住道：“虽然我不喜欢凌莹莹，不喜欢她老针对我，可是毕竟她妈妈救过你的命，而且，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我们这样拦着不见她，是不是有点过分？” 储墨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想我怎么做？跟以前一样？” 跟以前一样，凌莹莹有事就第一时间甩下开她跑去哄凌莹莹，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随时向凌莹莹贡献自己身体力行的关心，抱着她嘘寒问暖…… “啊，那不行！”祁小染一想到那些画面就觉得心里一阵阵发毛，整个人都酸的不行。 祁小染把头摇成拨浪鼓，神色严肃地说：“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对我们每个人都好！”为了加重语气，还肯定地点了点头，“嗯嗯，你现在做的对。保持，保持！” 她一点都不想再感受一次半夜被储墨凡扔下她的那种感觉，好像心里什么东西被他一起带走了，空空地什么都抓不住，好难受。 “嗯！”储墨凡看着她脸上那毫不掩藏的占有欲，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我去书房，你在这里还是回房间休息？” 祁小染巴巴地问：“你还回来吗？” 储墨凡合上笔记本，手臂撑着桌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扬了扬眉：“不舍得？” 祁小染看着他那荷尔蒙外放的样子，顿时满脸燥热，双手胡乱的飞舞着：“你去你去，我在这里呆会自己回房间。” 这个男人，今天是怎么了，像个漏气的荷尔蒙气球，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凌莹莹和欧彦一起到s市最好的整形医院，找了个借口把欧彦支走后，便留下自己跟蓉蓉说话。 蓉蓉整个人都包着绷带，仿佛像个僵尸，露在绷带外的眼睛似乎也刚拆线，看着有些肿。 凌莹莹看着一个人靠在病床上的蓉蓉冷笑：“报应！” 生病的人戾气总是特别重，蓉蓉也没有像上次看凌莹莹时那样忍气吞声了，言语之间带着破管子破摔的决然：“如果你只是来看我的笑话的，那你看，随便看。我就这样，鼻子被祁小染那个贱人打断了，角膜也裂了，胸也移了，你笑，你尽管笑。笑完就走！” 蓉蓉显然很生气，也很想哭，可是她的脸上身上都是伤，牵一发动全身，那声音从被绑成缝隙的嘴里漏出来，凄厉又凄惨。 第469章 报复开始了 凌莹莹看她这样，有了报复完的快感，心情畅快了不少。对蓉蓉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她扫了一眼病房门口，低声道：“你告诉老太太，我会想办法把钱套现。但前提是她得帮我个忙。” 蓉蓉眼缝里透着疑惑地光，声间从窄小的嘴缝隙里阴哑地透出来：“我现在这样，怎么帮你们传话。你们自己传。” 蓉蓉的态度跟之前全然两样，但凌莹莹明白一个在绝境里的那种自毁般不顾一切的心情。因为她现在就是这样，因为绝望，不惜跟储墨凡一起下地狱的心情。 因为心情相同，凌莹莹对蓉蓉也包容了些，她幽幽地解释：“上次你自己说了，在家里老太太不方便跟我说话。储墨凡虽然没有监禁我，但是老太太去哪里保镖都跟到哪里的，所以我跟老太太轻易说不上话，真要在家里说话也要费心计划安排。今天我来找你，是我等不了要花几天时间去说这句话，我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能够执行我的计划，我恨不得现在立刻就能看到祁小染那个贱人被我踩到脚底的样子。”她的神情越发狰狞，“我要储墨凡在我面前痛苦地流泪，求我！” 蓉蓉抬起手，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凌莹莹这才发现她的双手竟然是好的，方才看着她裹着这样还以为手脚都残了。不由道：“祁小染这个贱人竟然把你弄成这个样子，都是仗着储墨凡给她撑腰。我就看到到时候储墨凡是要星爵还要是祁小染！” 蓉蓉从被窝里抽出手机，单手在屏幕上打了字递到凌莹莹面前。 凌莹莹凑过去看：“计划打在这里……” 凌莹莹指着手机问：“你是想让我把计划打在你的手机上，然后再发给老太太吗？” 蓉蓉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不方便。” 凌莹莹接过她的手机打字，随口问了一句：“她到底怎么打的你，怎么连嗓子都打坏了……” 蓉蓉原本垫着枕头靠在床上的身体猛地绷直，那微肿的眼里透着一股森然的杀气，但看着凌莹莹侧身坐着，认真打字的样子，默默地松了一口气，眸中的杀气渐渐退去，绷直的脊背也渐渐往回落到靠枕上，仍然像刚才一样看着凌莹莹在打字。 凌莹莹并没有发现异常，打好字，将手机递还给蓉蓉时憋见她掌心细细的伤痕，啧了一声：“怎么伤成这样。” 蓉蓉接过手机闭了闭眼睛，低声道：“我困了。” “行行行，你睡你睡。”凌莹莹见她真的伤的挺重的，加上她本来恨的就是祁小染，本着同仇敌忾的情绪，她握住了蓉蓉的手，“你好好养伤，祁小染那边，我会替你讨回公道。” 蓉蓉掌心细细碎碎地划痕扎地她细嫩的皮肤有些刺痛，便又将手抽回来，站起身道：“我等你消息。”略一顿，“不要让我等太久。” 她，真的不想等太久了。 “等一下！”蓉蓉哑声叫住她。 凌莹莹转头看她：“怎么了？” 蓉蓉把手机递给她：“回复了，看！” 凌莹莹脸色一变：“只能这样吗？” 蓉蓉一脸不耐烦：“不干就算了，疼死我了。” 说完蓉蓉拿过手机，闭上了眼睛。 凌莹莹还有些犹豫，虽然她是很想让储墨凡在自己面前失态、求饶，可是，当她看到手机上的老太太回复过来的自信时，她还是犹豫了一下。 她，不想出人命！ “莹莹……”欧彦兴冲冲地走进来，递给她一个甜筒，“这是你要的草莓口味，我不熟悉这边，问了好多人才买到这个牌子。” 他的额头沁着一丝细汗，说话间还有一丝丝喘息。这种天气还不到热的出汗的时候，说明欧彦一定为了买冰淇淋去了不少地方。 可是凌莹莹并没有注意到这点，看着他递过来的有些微融化的甜筒，眼里闪过几分嫌弃。但还是很克制地冲欧彦笑了笑，摸着肚子抱歉地说道：“彦哥哥，我现在肚子有点疼，可能不能吃凉的了。我可以不吃吗？” 刚刚让欧彦去买冰淇淋，本来就只是一个借口，而且这开始滴水的冰淇淋简直……恶心！ “肚子疼啊，那我们不吃了。”欧彦看了一眼冰淇淋，随后仍在病房的垃圾桶里，小心地扶住凌莹莹问，“我们去看看医生，到底怎么回事。” “嗯，好！”凌莹莹低着头，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彦哥哥，我们回去。” 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凌莹莹突然回头，冲蓉蓉比了一个“ok”的手势，道：“蓉蓉我先走了，你要快点好起来，像我刚刚跟你说的那样，忘记过去，看向未来。只要你能做到，刚刚你说的事情，我就答应你。” 是，刚刚蓉蓉给她看的计划，她同意执行！ 如果让储墨凡回心转意的代价就是需要有人去死的话，那就让人去死！ 凌莹莹转头看向欧彦，弯着眸子笑了笑：“彦哥哥，我们走，我们先去sq看看宝宝的情况。” 欧彦冲她笑了笑：“好！” 凌莹莹拾步往外走，没有看到他眼里闪过的忧伤。 就在欧彦和凌莹莹走出门后不久，蓉蓉就在手机上输入了“行动”两个字，然后按下了发送键。 “装的挺像啊！”一道黄色的身影从洗手间里转了出来，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蓉蓉，笑眯眯地说，“没想到你还有这技能。不捧你当影后真是太可惜了。” “现在也不迟。”蓉蓉从原本靠着的姿势轻松地坐了起来，轻蔑地看了男人一眼，“只怕你现在拿不出这些钱来。” “你！”储赢涛一噎，白皙微胖的脸涨的通红。 蓉蓉抬手扯下贴在眼睛上的肉色贴膜，又将脸上的绷带一圈圈地往下解。低哑的声音透着冷漠：“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以后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好我也好，否则……” 绷带落下，露出一张因整容而有些僵硬的脸，但那眼底的杀气却是鲜活的，嘶哑的声音也透带着透骨的杀气：“我的脾气，很不好！” 第470章 欧彦的车祸 储赢涛看着她眼底的杀气，身体不自觉地渗出一股寒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别过脸不去看蓉蓉，讪讪道：“我只是想问问你，你这个样子还要多久？” 蓉蓉托了一下被纱布包住的胸部，胸前并没有刺痛感，便道：“有行动现在就可以。” “那倒也不急。”储赢涛似乎有些不忍直视她现在的样子，始终不太正视她的脸，道，“今天的行动也不用你出手。” 蓉蓉冷笑：“你底下的人有本事搞定吗？”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包包，“把我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 储赢涛哪里被人这么指使过，脱口而出：“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蓉蓉冷眼一梭：“我给你拿电脑，事情你来办？” 储赢涛脸色一白，将挂在墙上的包包取下来递给蓉蓉，不悦道：“你不觉得你现在跟以前变化太大了吗？不怕人起疑吗？” “谁起疑就杀了好了。”蓉蓉接过包包打开电脑，抬头看了储赢涛一眼，似笑非笑地问，“你呢？你起疑吗？” “我，我起不起疑地有什么关系。咱们是一边的。”储赢涛被她看地心慌，指了指门口道，“我去外面看着，你忙着。” 蓉蓉打开电脑，屏幕上就出现公路的视频画面。她听见储赢涛的话后抬起头，看着他走到门口的背影，冷漠地说：“麻烦你把这身恶心的黄色衣服给我换了，下次别再让我看见了。什么年代了，还真当自己是皇帝呢！” 储赢涛有门口一顿，背对着她的那张斯文地脸气地狰狞，但最后，他还是十分隐忍地吐出了一个字：“好！” 蓉蓉：“把门关上！” 储赢涛把门关上的那一瞬间，那微胖的身体几乎发狂地在走廊上扭动起来。他一只手在空气中模仿掐住人脖子的样子，另一只手狠狠地抽打着空气中并不存在的那个狠，眼里透着刀无与伦比地恨意，满目狰狞，可是嘴里却只敢小小声地咒骂着：“总有一天，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车水马龙的行车道上，欧彦的跑车气息奄奄地挪动着，凌莹莹坐在副驾驶上，沉着脸，抿着唇，神情有几分痛苦。 欧彦余光撇见，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担心地问：“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凌莹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欧彦的手一碰，竟然吓地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抽回了自己的手。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肚子有点不舒服，在担心宝宝。”凌莹莹不好意思地冲欧彦笑了，伸手握住欧彦那只被自己甩开无所适从的手，眼里透着几分不忍，“对不起。” “没事。是我没考虑周全，你肚子大了，坐底盘低的车不舒服，我应该换一辆的。”欧彦摇了摇头，揉了揉她的头发，看着前方渐渐疏散开的车辆，道，“一会我们到sq，我让罗西开辆商务车过来，你坐会舒服点。” “彦哥哥……”凌莹莹握住他的手，侧过头看着欧彦的斯文秀气的侧脸，忍不住问，“你，喜欢我吗？” 欧彦小心地看着从自己车前穿过调头的车辆，仍然分出一分精神来答她：“当然啊，莹莹啊，是我最喜欢的人。小时候我们拉过勾的，不是吗？你长大了要当我的新娘，在凌姨的面前。” 是，小时候欧彦勾过她的手指，开心地告诉她，“这样，长大了你就是我的新娘了，你要好好吃饭，快点长大，等我娶你。” 凌莹莹的眼眶有些红，是他们小时候拉过勾的。 前方车辆流终于散开，欧彦加了油门，红色的跑车脱缰的马瞬间冲出市区主路在高速上急驰飞奔。 欧彦抽回被凌莹莹拉住的手，双手握住方向盘，集中精神开车。他的侧脸还带着温柔的笑意：“下了高速就是sq了，告诉宝宝让他再忍忍……” 然而就在欧将车驶向上坡时，单向行驶的高速路上一辆大卡车冲坡道上俯冲向来，来势又快又凶。 凌莹莹猛地瞪大了眸子，凄厉地大叫：“小心！” 欧彦脸色一变，然而在大卡车冲到车前的那一速度，他将方向往自己这边一打，让副驾驶避开大卡车的撞击，而主驾驶却被大卡车的车厢压进了车底。 两辆车伴惯性在调速路上摩擦滑行，公路上充斥着尖锐的嘶鸣…… 储墨凡去了书房，祁小染连忙打开电脑再搜索之前查到的那桩碎尸案，却发现已经找不到任何有些图文，只有s市警方发了一则声明，表示近期发现了不明女性尸体，建议单身女性晚上不要在偏僻处独自行走。 这是撤了那些血腥的新闻，祁小染给陈局长打电话，才知道原来这种暴力血腥图片其实只在警方内网才能看到，之前的新闻图片应该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拍的，现在已经被撤销了。 在临挂电话前，陈局长还十分八卦地告诉祁小染，举报这则血腹图文的竟然是储墨凡，理由是星爵集团不少女性职员在看到这则血腥新闻后引发不适。 陈局长原话是这样的：“哈哈哈，没想到那小子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啊，难怪企业能做这么大。这就是人心啊，人心……” 祁小染听得眉心直跳，什么人心，储墨凡分明就是想瞒着她，因为他今天根本就没有去公司。 但是，储墨凡瞒着她干什么呢？阿叶又没事，死者是女性，也不可能是小强。但储墨凡会亲自举报肯定有原因。 祁小染正想深入问问案子相关情况，电脑屏幕上弹出了一则实时新闻，标题触目惊心“高速发生车祸，八人重伤，sq名誉院长欧彦及未婚妻也在其中”。 欧彦？ 祁小染连忙挂了电话点进链接，视频里场面十分混乱，一辆大货车躺在高速路上，隐隐车厢下面还有一辆小车。 那辆车是什么样子的，已经认不出来了。可是祁小染认得那个车牌号，那是欧彦最喜欢的车，因为三个六，他觉得会给自己带来好运。 第471章 欧彦变植物人 祁小染机械地挪动着鼠标，点开图片这么大。那辆名贵的跑车从车头开始几乎被劈成两半，仅剩车尾部分有衔接。被压遍的左侧驾驶座部分几乎皱成铁块，而右边的副驾部分，只有引擎盖被受到挤压，其他部分竟然只有些微的压痕。 祁小染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眼泪无法控制地涌出。通常情况下出车祸的时候副驾驶座是最容易致命的，因为临危时司机会习惯性将方向盘往副驾打，可是欧彦不是，他在最后的关头，在知道必死无颖的情况下，把自己送进了卡车的压下来的位置，保住了凌莹莹。 欧彦，在最后的关头，把自己送到了死神手里。 这个笨蛋！ 祁小染第一时间盖上电脑，冲出客厅，往书房跑去。 祁小染跟欧彦并不要好，她也明白欧彦对自己的敌意，可是她不会忘记在于洋躺在手术室里医生们束手无策的时候，她在手术室门口绝望徘徊的时候，是欧彦救活于洋，是欧彦让她现在的生活可以没有丝毫背负的活着。无论于洋在手术的那时，还是现在回忆，祁小染都不敢想，如果于洋死于叶金莲的刺杀，自己这一生活地该有多绝望。 像她这样只跟欧彦相处不到一年，受过点滴恩惠的人现在都已经难过地喘不上气，储墨凡呢？从小一起长大，一直以来受伤都是由欧彦照顾的储墨凡呢？是不是更难受。 书房里，储墨凡面无表情地挂断医院打来的电话，声音冰冷：“他们动手了！” 罗西站在他的身侧，一向木然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不忍：“欧少受苦了。” 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紧跟着守在门口的阿七恭敬地叫了一声：“少夫人！” 祁小染抹了一下眼睛，指了指门内，焦急地问：“储墨凡，在里面吗？” 书房里的储墨凡听见她的声音便站了起来，手掌递到罗西面前：“拿来。” “是！”罗西比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放在储墨凡的掌心。 储墨凡接过往眼睛上擦了擦，将手帕扔还给罗西后大步往门口走去，刚走两步，祁小染便推门进来了。 “储墨凡……”祁小染一路跑来，只觉有无语安慰之词可以说。 可是现在，一向脸上神色不露的储墨凡，脸上还带着没有掩去的悲伤，眼眶还是红的，还有没有擦干的泪迹。 看着这样的储墨凡祁小染突然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启齿，不知道什么样的语言才能安慰到储墨凡的悲伤。 储墨凡看着她通红的两眼，低声问：“你也知道了?” 他们用的同样系统的电话，他在自己的电脑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就知道祁小染也会知道。所以，他没打算瞒她。 “嗯。”祁小染点了点头，声音有些跟哽咽，“你，你……要去哪里？” 你了半天竟然最后就问出这样一句话，祁小染有点想抽自己。好在，储墨凡不在意，他道：“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欧彦还在医院，我要过去看看。” “欧彦还活着？”祁小染脸上露出几分欣喜，连忙跟上，“我跟你一起去，我跟你一起去。”抹了抹眼睛，“太好了，还活着，太好了。” 储墨凡顿住脚步看着喜极而泣的祁小染，眸光缓缓落到长廊的某处拐角，片刻后收回目光，握住了祁小染的手，道：“我们一起去。” 有些事情是要瞒着她的，可是必须要让她知道欧彦还活着，否则她也会跟着伤心。 欧彦还在急救室，祁小染和储墨凡赶到的时候陈局长和交警都在。 人是警方送来了，说了一下现场的情况，根据车内导航记录显示卡车司机应该是在本市路况不熟的情况下误上了高速环线才会撞上刚进入调整的欧彦的车，而且司机也在车祸中丧生。 陈局长看着祁小染满脸是泪的样子，没想到她竟然跟欧彦还有这样深厚的情谊，不由安慰道：“不用太担心了，送进去的时候医生说情况还算乐观。” “那就好，那就好，我没事。”祁小染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泪，有些不知所措。她最近就是这样，高兴也哭，难过也哭，而且只要一哭起来就有些无法控制的样子。 交警跟储墨凡交待完全过程便离开了，倒是陈局长在离开若有所思地看了储墨凡一眼，问了一句：“要是还有其他问题，你尽管开口。” 储墨凡对陈局倒是恭敬，虽然仍然没什么表情，但恭敬地鞠了半躬，道：“谢谢，有需要我会向警方寻求帮助的。” 陈局长抬起手，想拍储墨凡的肩膀，发现对方比自己高出许多，便改成拍手臂，慈祥地说：“不是警方，是家人。”看了祁小染一眼，“这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吃过多少苦也没见她哭过，这次能哭成这样想来很珍惜你们这群人。我答应过老容，我会照顾她的。” 储墨凡略沉吟，冲陈局长抬了抬手，道：“既然是家人，那我送您。”看向祁小染，“欧彦出来就给我打电话。” 祁小染以为他关于车祸的问题要问陈局，也没多想，便答应了。不说她有阴谋论，她也有疑，像这么大型的车祸，最后竟然以司机的死而宣告结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刚刚有别人在，她不好意思问陈局长，而且欧彦是储墨凡的人，储墨凡又比她聪明，在储墨凡没有任何表示的情况下，她就选择沉默，现在储墨凡显然有话要跟陈局长私下印证，她当然配合。 储墨凡这一走就是一个多小时，欧彦从手术室出来也是阿七陪着她把欧彦推进了病房。 储墨凡回来的时候，祁小染正在给欧彦擦手，露出在绷带外的皮肤上的血迹。 储墨凡站在床边，看着被绑成僵尸的欧彦，从祁小染手里接过毛衣，抱了抱她，低声道：“辛苦了。” “不辛苦。”祁小染的眼泪又涌出来了，她转头看向欧彦，哽咽道，“颅内出血，全身二十三处骨折，医生说，医生说，他可能可能会变植物人……” 她的声音抖地不成样子，又恼又气地捧住自己的脸，将额头抵在储墨凡的肩膀，无助道，“对不起，我不想这个样子。其实我并不觉得很难受……” 第472章 欧彦装死 颤抖的声音让几次打断她的话述。祁小染又恼又气地捧住自己的脸，将额头抵在储墨凡的肩膀，无助道，“对不起，我不想这个样子。其实我并不觉得很难受……我其实，我其实是高兴的……不不不……我只是觉得欧彦现在这样，起码还有机会，跟以前阿叶那样，起码是机会……” 她话不成话，仰头看向储墨凡抱歉又无助：“对不起……我不会说话了……”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明白了，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知道，我知道。”储墨凡拍了拍她的手背，将她糊满泪水的脸按在自己的胸前，安抚地顺着她的头，低沉的声音缓缓地诱导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欧彦没事了，你为他感觉到开心，可是他到底受了很重要的伤，你为他觉得难过，是不是？” “是这样。”祁小染抽噎着点了点头，伏在他怀里闷声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 储墨凡低声道：“没关系，你现在容易情绪激动，我知道，没有关系。” 储墨凡低沉的声音仿佛有安定人心的作用，让祁小染原本无法控制的悲伤渐渐平复下来。她抬头看向欧彦，有些担心地问：“医生说欧彦现在这种情形醒来也是植物人，可是他身上多处骨折，我们要不要找个人帮忙凌莹莹看护欧彦……” 说到凌莹莹祁小染突然反应过来，从刚刚在手术室就没有看见凌莹莹，按说之前从车的状态来推测，凌莹莹应该没事才对，可是人呢？ 祁小染忍不住问：“凌莹莹呢？她也受伤了吗？” 其实她并不认为凌莹莹会受重伤无法来看欧彦，只怕她又是什么受了惊吓在那缩着让储墨凡去安慰。所以她的半句的话说出来颇有几分责备。 储墨凡抿了抿唇：“莹莹不见了。” “什么？”祁小染大惊，“凌莹莹不见了？” 她下意识以为储墨凡说的不见了就是“人没了”的意思，她立刻为自己刚刚对凌莹莹的误解有些羞愧，有些紧张起来：“怎么可能呢，跑车只能坐两个人，她的位置没有任何损伤啊，怎么会……怎么会没了呢？” 储墨凡不知道她会错意，淡道：“刚才我回来晚就是接到了一个电话，莹莹被绑架了。” “绑架？”祁小染睁大了眼睛，“所以，这场车祸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绑架案？” “只怕还不只。”蓝子蘅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他大步走到病床前，看着毫无生气的欧彦，文雅的脸上透着难过，“只怕是有人要断凡的手脚。” 储墨凡扫了蓝子蘅一眼，没有说话，但明显也是默认了他话里的意思。 这话祁小染听懂了，是要斩断储墨凡左膀右臂的意思。这个时候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祁小染用膝盖想都知道是谁。立刻卷了卷袖子，看向储墨凡道：“肯定是家里那个老妖怪，咱们现在就把她给陈叔叔送去。” “送什么？”储墨凡拍了拍她的脑袋，有些哭笑不得，“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并没有证据，就算送去，过了二十四小时候，警方也得无罪释放。而且她这一阵一直在我们眼皮底下活动，这种情形下她还能动这种手脚，说明她在外面还不少可以动。现在，不是动她的时候。” 祁小染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的鼻涕流下来：“那怎么办？”看向储墨凡，认真地问，“你现在有办法了吗？如果没有办法要不就直接让我把她打一顿好了，在家里打一顿她就老实了。以前的客户……” “有办法！”储墨凡连忙打断她，扶住她的肩膀，正色道，“我会处理，你就好好的养好身体，不要老哭了，眼睛总是肿的。”指了指门外，“等我一下。” 这是他有话要跟蓝子蘅私下说的意思，祁小染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忍不住又问：“那凌莹莹怎么办？她现在还怀着欧彦的孩子，我们要不要报警？” “我来处理，你不要多想。”储墨凡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哦。”祁小染走出去还好心地替他们把门带上了，一个人趴在走廊的围栏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叹了什么气呢？”阿叶的身体柔柔地落在耳边。 祁小染几乎原地中跳起，转头看向阿叶，欣喜不已：“阿叶，你怎么来了？” “刚才来的。”阿叶指了指关着的病房门，弯着眸子温声道，“跟子蘅一起来的。” “……子蘅？”祁小染从话语中听出不同，十分八卦地扬了扬眉，凑过去贼兮兮地掐住阿叶的胳膊，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开始逼供，“快说，这个子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叫的啊。” “染染……”阿叶看着守在门口同样以无比八卦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黑衣保镖，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小小声地说，“我们去花园走走，他们应该也不会很快就说完话。” 祁小染和阿叶一离开走廊不久，罗西就敲开了门，而病房里那个裹地跟僵尸一样的植物人欧彦竟然跟活鱼一样从病床上跳了起来，用包地严严实实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憋死我了。” 储墨凡的手按在他同样包着绷带的脑袋，狠狠用力一堆：“躺着。” “喂，很痛好不好。”欧彦被储墨凡推地重新躺回床上，摸了摸有些发闷的脑袋，有些委屈，“我虽然没有死，可是是真的出了车祸，虽然没有颅内出血，可是真的有脑震荡，你这么推，我可能真的会死的。”看向蓝子蘅，“哥，你说说他，我又当卧底又当植物人，我这么辛苦，他竟然还这么对我。” 蓝子蘅失笑：“是，你辛苦，不过我倒觉得阿凡没有做错。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又在什么地方，竟然敢跳起来。但凡能进来一个人，外面就有可能会有人发现你装病的事。” 第473章 回忆车祸 “好，你们对！”欧彦不再争辩，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两只眼睛透过包扎的只剩下一点缝隙的纱布，毫无波澜地看着天花板。 其实，蓝子蘅说的不对。他没有装死，他是真的死了，心死，哀莫大于心死。 蓝子蘅见他这样，反倒有些过意不去，将床边的两张椅拖过来一张让储墨凡坐了，自己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看着欧彦道：“你也不必难过，莹莹，她并不值得你这样。” 欧彦将胳膊放在眼睛上，挡住已经开始往外涌的眼泪，闷声道：“我知道，我不难过。” 蓝子蘅道：“既然看清了，便向前看。这些年也是阿凡太纵容你了，什么都不管，活地像个孩子。现在这样也好，欧氏的事情没经历过，这就当一次经历了，没有经历哪有成长。”拍了拍欧彦包着绷带的大腿，“成长，弟弟。” 欧彦是蓝子蘅的表弟，但平时两人很少扯这层关系，这会说出来便不知不觉多了几分做作。储墨凡面无表情地翻了一个白眼，嘴角撇出一抹轻蔑。就这种段数，竟然也能称之为安慰。 谁想，欧彦却哽咽地握住蓝子蘅的手，十分克制地叫了一声：“哥！” 那声音里带着委屈，带着倾诉，还有一丝难以言喻地幸福。 蓝子蘅给了一个储墨凡胜利者的眼神，继续劝道：“这一阵许多事情你不便出面做，有什么紧要地非要做的事情，哥可以代劳。” 欧彦绑地像个粽子的身体略有些忸怩地蛹了蛹：“哥，我屁股有点痒，能不能给我挠就挠，绷带又紧又厚，我都抠不到我的皮肤。” “……”蓝子蘅想拒绝我，可是看到欧彦那巴望的眼神，叹了口气，在储墨凡颇有深意的注视下，走上前去，将欧彦翻了个身，让他趴着，在他的臀部周围摁了摁，“这里？” 欧彦扭了扭腰：“中间一点。” 蓝子蘅往臀部中央摁了摁：“这里？” “嗯！”蓝子蘅按住欧彦痒的半天挠不着的地方，又用力按压着。一直痒而挠不着的痛苦在那一瞬间得到解放，欧彦感动地泪流满面：“哥，你真好。” 蓝子蘅无语叹息，只能尽可能地听从他的指示刀他挠痒痒。储墨凡不擅长安慰人，这些话他说不出口，更不愿意抬一抬他那高贵的手指替欧彦挠屁股，便只在一旁坐着，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欧彦趴在床上，一边欣赏蓝子蘅的挠痒痒服务，一面看着储墨凡在旁边耐心等待，顿时觉得人生没有虚度了。 外人虽然都说蓝子蘅为人亲和，其实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蓝子蘅为人，亲而不和，看着亲善，其实疏离。他跟任何人见面都微笑，但他笑过之后便不会再有第二句话。 而储墨凡…… 欧彦看了储墨凡一眼，这个人坐到哪里哪里就像一个司令部，像现在这样能沉默有耐性地坐着就十分难得了。 蓝少的伺候，储少的等待，让欧彦觉得十分满足，如果不是绷带缠住了脸，储墨凡此时就能看出他脸上如同二哈般地表情。 不过，纵然绷带挡住了他的表情，储墨凡还是敏锐地从他被绑成缝隙一样的眼里看出了他的欢悦。顿时神色一敛，凉凉地问：“谁接走的凌莹莹？” 欧彦趴在床上，歪着脸看他，闷声道：“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绝情，我虽然没有死，但是真的出了车祸，那个时候我被卡车压着等着人来救我，哪里能看清楚是谁带走了她。” 储墨凡冲蓝子蘅扫了一眼，淡道：“好好想想会想起来的。” 蓝子蘅立刻住手，拒绝为他继续提供服务。 欧彦立刻扭动着身体，嗷嗷道：“哥，哥，我痒，我还痒，别停手啊……” 蓝子蘅道：“别装蒜了，凡在你的车顶做了手脚，别说压下这么一辆卡车，就是火车也扛的住。你还是乖乖配合……” 储墨凡打断蓝子蘅，又淡淡地问了一遍：“在车底等陈医生的时候，是谁带走了凌莹莹？” 欧彦的车顶篷重新做了改装，祁小染要是仔细看，车祸后车的左边虽然被撞的稀巴烂，但是几乎车顶的所有金属褶皱都堆在驾驶座的上方，为驾驶座隔开了一个空间，即使压下一辆重型大卡，那个空间也足够欧彦从里面下车，再找缝隙逃出，所以，欧彦在那个虽然有限但安全的空间里完全有可能看到副驾驶座上的凌莹莹被谁带走了。 蓝子蘅重重拍了一下欧彦的屁股：“快说，我们还得善后。” 欧彦巴巴地看着他：“你再给我挠挠。” 储墨凡淡道：“先说！” “我是真的看不见，虽然我身受重伤是假的，可是当时的车祸是真的啊，你都不知道，眼前真的是一片飞灰，浓烟滚滚，引擎都冒烟了，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陈医生要是不赶紧来，我到底要不要自己跑出去，自己跑出去就穿绑了，但是他要不来我汽车可能会炸。”欧彦说着巴巴地看得蓝子蘅，蓝子蘅看看储墨凡，储墨凡看着欧彦，一点表示都没有。 欧彦简直要快哭出来：“我真的没看见，车祸之后好多人都靠过来，当时脑袋上的血包爆浆流进我的眼睛里，我眼前又灰又红的，连来到我面前救我的路人都看不清楚，别说莹莹那边……” “你说有路人要来救你？”储墨凡打断他。 欧彦：“是，发生了车祸肯定有好心人来帮忙救人啊。” 储墨凡：“不是，那个时候跟在你身后的车都被卡车甩出去了，那些车主现在都在这个医院。” 欧彦突然头皮发麻，手臂下意识撑住了床，把自己直楞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来救我的那个路人，也许就是带走莹莹的人？或者同伙？” 储墨凡点了点头：“是，所以你赶紧回忆回忆当时那个人有什么特点。” 欧彦巴巴地看向蓝子蘅：“那可以连挠边想吗？” 蓝子蘅失笑：“好……” 第474章 储墨凡为欧彦哭 “打算来救我的应该是个女人，当时她握着我的手问我能不能动，我当时在装死啊，当然没有回答她。但是我可以感受到她的手指比较短，握我的手都握不全，而且我闻到她的身上有很浓郁的劣质纱香水味，差点把我呛死，当然我也忍住了。后来浓烟越来越大，我听到有人要炸了，赶紧走，她就走了。而且我当时在装死啊，哪里敢扭头或者睁眼看。对方虽然有可能是好人，但也有可能就是老太太的人啊……” 欧彦趴在床上闷闷地回忆着事故发生时的场景，一边提醒蓝子蘅：“中间点中间点……” 祁小染回到病房，一推开房门就看见病房里呈现一种奇异的神奇祥和的景像：全身缠满绷带的欧彦趴在，穿着宝蓝色西装三件套，打着同色领带的温雅贵公子弯着腰用那修长白皙的手指用力地压着绷带人欧彦的屁屁，而一身纯黑西装打着甄黑领带的储墨凡支着下巴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清冷的眸子里带着沉思。 储墨凡和蓝子蘅似乎都没有想到祁小染会突然回来，两人的姿态没变，但身体都同时紧绷了起来，不知道祁小染刚才听到他们说话了没有，欧彦更是一动不动，不知道该诈尸还是该起来说自己没事。毕竟刚才祁小染为他流了不少眼泪。 祁小染震惊地指着床上的欧彦：“他，你们在干什么？” 她刚刚得到一个消息，想第一时间跟储墨凡分享，没想到竟然会看到这样的画面。所以，或许，蓝子蘅……其实跟欧彦…… 想到这里祁小染就很不好了，有些忐忑地看了看身后，还好阿叶去洗手间了，不然看见自己喜欢的人竟然趁人病危搅基，不知道该多难受，而她难受的是，看储墨凡那若有所思地样子，显然是在考虑怎么处理眼前这种情况？ 蓝子蘅一看祁小染这表情就知道祁小染想歪了，但这种情况又不能说是欧彦自己要求的，毕竟现在欧彦可是一个刚刚做完手术的植物人。他只好冲祁小染扯了扯嘴角，讪讪地收回手。 储墨凡倒是很快就镇定下来了，祁小染问出这句话时他就知道她并没有听到什么。便从容地站了起来，道：“刚刚给欧彦喂了他命，先治伤。蓝子蘅在检查恢复情况。” “是，这样。”蓝子蘅也是人精，储墨凡想到这么好的理由他当然立刻顺话下。双手抱在欧彦腰间一翻，又将欧彦翻了正面朝上，道，“他跟凡不一样，没有用过他命，第一次用，效果很好，骨折已经在恢复了。” “原来这样。”祁小染松了一口气，她也想起来他命。那种吃了会失去一点记忆的那种药。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地问，“欧彦不是还颅内出血脑震荡吗？这样搬没事吗？” 颅内出血和脑震荡都不适合搬动病人，有的时候挪的不太对劲人就这样过去了，更何况是蓝子蘅这种看起来很随便的翻身法。 “没有关系。”蓝子蘅冲祁小染露出“安了”的笑容，“蓝家主要从事外科工作，我虽然不专业，但是这点判断还是有的。欧彦再不好也是我现在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我不会害他的。” 绷带人欧彦内心一声悲鸣，刚刚痒痒的地方似乎往上跑了一点了，换成另的地方了，好难过，可是还不能动。 “这倒是，是我瞎担心了。”祁小染冲蓝子蘅笑了笑。 储墨凡站了起来，凤眸往门外瞟了一眼，门口的人竟然没有任何声音就让祁小染进来了，看来最近保镖的管理制度确实有些松懈了。 储墨凡走到祁小染面前，看着她时，眼底就温柔了起来，问：“突然回来，是有急事吗？” “是，是有。”祁小染道，“我刚刚让小强去查了高速那边的监控，他说，留在的影像被剪辑过。” 储墨凡眸光一亮：“被剪辑过？” 祁小染道：“是！” 储墨凡眸光一冷：“所以，他们还有骇客高手？”问，“小强能查到骇客id吗？” 祁小染摇了摇头：“不能。” “嗯，骇客id只能在对出现的一瞬间捕捉，而且说不定扑捉到的还可能是假的。”储墨凡抿了抿唇，“我会让猴子去查的，毕竟能在几秒内换掉官方监控的人来回就那么几个。” 说完，储墨凡才觉察到不对，有些不悦地看了祁小染一眼：“不是说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吗？你怎么还操心？” 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她为这些事情愁眉不展、辛苦奔波的样子。 祁小染看着他眼里的担心，低声道：“我看你为欧彦的事这么难过，我怎么能真的什么都不管。” 储墨凡眉心微蹙：“并没有很难过。” 祁小染笑：“是，你刚才在书房里还哭了呢。” 哭？储墨凡眉毛微挑，“你看错了。” 他刚刚是为了让她相信欧彦真的出事了才拿手帕抹了一下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有些难过的样子，让罗西准备一条有一点点洋葱汁的手帕，结果他竟然用手帕泡着洋葱汁拿给他擦。 如果不是当时祁小染已经到了，他肯定让罗西也抹一下眼睛。 祁小染见他不承认，便笑道：“好了好了，我就来告诉你这个，你们聊，我出去。” 如果是以前祁小染肯定不会在别人面前说储墨凡哭了，可是欧彦变成植物人了啊。植物人虽然不能动，可是心识都是有的，就像阿叶以前那样，可以听得到她在对她说话。 所以，她故意在欧彦面前说储墨凡为他哭了的话，这样欧彦就会知道，就会感动，就会激求生的意志，让自己快点醒过来。 祁小染冲储墨凡挤了挤眼睛：“我去外面等你。” 祁小染一出去，绷带人欧彦整个人如抽风般地颤抖起来了。他绷成一条缝隙的嘴里发出极为克制的嗡嗡声：“哭了……阿凡，演技可以啊……” 蓝子蘅也没有想到储墨凡竟然还能演哭戏，略有些好奇：“真的哭了？！” 储墨凡看着床上抖着蠕动的蛆的欧彦和一脸好奇宝宝模样的蓝子蘅，眸中闪过一抹冷意。 第475章 凌莹莹演技 储墨凡的手掌向罗西摊开：“拿来！” “是的，少爷！”罗西恭恭敬敬地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放在储墨凡的掌心。 紧跟着一秒，蓝色的手帕就糊在文雅君蓝子蘅的脸上，又很快地盖在了“植物人”欧彦的脸上，最后还在罗西的眼睛上趴了一会。 要论身手，蓝子蘅本来就不是储墨凡的对手，欧彦本来就没有什么身手，加上现在还是这么个蛆的状态，当然任人鱼肉，而罗西对储墨凡简直言听计从，平时就是储墨凡要拿他的命也会二话不说，更何况只是糊点洋葱水。 “收好！”储墨凡将手帕放回罗西的掌心，看着病房里每个人的惨状，傲娇地一仰头，“各自行动，凌莹莹要动手了。”看向蓝子蘅，“那个人那边，你要不要提醒一下？” 蓝子蘅泪流满面：“好！” 病房的门再次打开，祁小染就看见蓝子蘅和罗西都红肿着双眼跟着储墨凡走出了病房。 祁小染和阿叶跟在他们身后，由衷地感叹，他们三人的感情真好；又由衷地叹息欧彦的命真苦，出了车祸不说，怀着孩子的未婚妻还被人绑架；最后两人又相互看了一眼，双手紧紧地拉在一起，因为她们之间的感情也很好，但一定会彼此守护地。 接起来的几天储墨凡更忙了，虽然早晚还是接送祁小染上下学，但是他几乎不管是在车上还是在吃饭都在看文件，写文件，忙的像一只不然旋转的陀螺。不过好在祁小染最近也忙，论文已经交上去，于洋认为她写的好还把她的论文送去准备发表。 事情有很多，但每一件事情都可以分列处理，一一解决，唯独有一件事情，至今没有任何进展，那不是凌莹莹。 储墨凡和蓝子蘅曾经预估凌莹莹会在被“绑架”的第二天就发出绑架信息，可是一直过了一个多星期都没有收到任何绑匪的信息，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s市又出现了一例碎尸案子，死者也是女性。 上起案子还没有破，就紧接着出了新案情，s市开始人心惶惶。不过s市的报失人口数据出现了，有两名星爵集团的女员工在案发时间段消失，一时间网络上说什么都有。有说星爵集团撞邪也有人重提了“黄金岛事件”。 黄金岛是一个秘案，当时独眼虽然用了数百架无人机来直播，虽然在事件结束后被全网删除，但是也有些早期保存下来的，现在又被人重新发布在了网上。 视频倒不全，内容差不多都集中在发现老太太被关在密室里那一段上。网友认为，黄金岛储墨凡肯定有份参与，但老太太要阻止他，所以被绑架。 因为黄金岛有人体实验室，还有很多尸体被装在容器里，也有器官被养在容器里。而近期两现的两个案子，被害人都失去了脏器。 发帖者十分智慧，只将事情排出来，分析，但字字句句都往星爵头上引，有理有据，很快风向就很一致地认为储墨凡光明正大开公司，暗搓搓干坏事；也有一部分人拿出之前的慈善拍卖会做理做据，认为储墨凡如果真的做了这么多的坏事，那些大人物怎么肯出面为他背书，毕竟有皇室，皇储在，那些人可都是代表了国家的。 学校后花园的小亭子里，双胞胎和祁小染坐成一圈，在做答辩前练习，于洋毕竟是老师，在学校也不便时时跟他们混在一起。 “祁小染，你毕业后干什么？”阿文一脸羡慕地看着祁小染，“你们家储少对你这么好，肯定会让你做学术，留校做跟专业相同的工作？不像我们毕业就是肆业啊，就是跟本专业告别的时候。”捅了一下正在刷手机的阿武，“是？” “唔！”阿武刷着手机视频，头也不抬地应了一下，两眼盯着屏幕，显然被内容所沉溺。 “喂，说正经事呢，能不能不看手机，没礼貌！”阿文生气地凑过头去，两眼发直，“哇，太逼真了……” 祁小染无语：“你们两个，要是不练习我就走了，我还要去找于洋都呢。” 她的安胎汤药还在于洋老师那，喝完了她就可以回家了。 “不不不，别去，你也应该看看。”阿文两眼盯着屏幕，手却精准地拉住了祁小染，“快看看。” “我不喜欢看网络视频！”祁小染有些无语。她现在可是在胎教的时候，才不要看那些无脑的网络短视频。 “这可不是普通的网络短视频。”阿文把阿武的手机抢过来，递到祁小染面前，一脸坏笑，“你看你看，是不是很逼真？密室逃生！” 耳机在阿武手上，祁小染听不到声音，但是她屏幕上的那个人她看清楚了。 “凌莹莹？！”祁小染惊讶不已，连忙拔下耳机线让声音外放。 视频是在一个很大的房子里拍的，四周白墙，地面的地板有些裂，房间里拉着窗帘隔绝了所有的光线，也隔绝了窗外的景物，这样的地方只要是个房子都有可能。 凌莹莹被绑在房子中央的椅子上，头发凌乱，脸上妆已经花了，糊的一踏糊涂像个脏猫，腹部凸起，衣服也乱七八糟，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邋遢。 绑匪是对着凌莹莹拍的，先给了一个全景，最后飞快接近，给了一个凌莹莹脸部大特写，凌莹莹那张脏乱惊恐的脸就占满了整个屏幕。 她的声音也因为恐惧而颤抖：“我说过，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可以给你，求求你放过我，我有钱，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绑匪似乎不愿意说话，凌莹莹刚说完，视频里就发出“砰”一声什么东西被猛烈踢了一脚的声音，整个画面晃动了一下，紧跟着凌莹莹的脸变得十分苍白，那双惊恐的眼里流出泪来，嘴唇也哆嗦着，鼻涕也跟着流了出来：“不要，不要……” 紧跟着画面一暗，视频就结束了。 阿武笑容里带着鄙夷：“她可真是为了出名不顾一切啊。” 阿文也道：“为了引起储少的注意还真是煞费苦心。” “不是。”祁小染摇了摇头，“这次应该是真的。” 第476章 随时都在 “是真的？”阿武一脸惊讶地看着祁小染，“你怎么这么单纯，她之前就自导自演弄了一出让你去救的戏码，你现在还相信这是真的？” 双胞胎从黄金岛回来后就成了祁小染阵营里的人，对于祁小染的故事也从小强那里知道了不少，所以对于像凌莹莹这种白莲花双胞胎打眼底里厌恶，根本就不想往好里想她。 祁小染也不喜欢凌莹莹但是她并不认为凌莹莹这次是演戏，她把车祸后储墨凡告诉她凌莹莹被绑架的事说了一下，末了道：“首先我觉得储墨凡不会骗我，其次凌莹莹还怀着孕，虎毒还不食子呢，她怎么可能为了演戏会拿自己孩子的命去演戏？！” 别说凌莹莹的孩子现在已经六个月了，已经可以看出性别了，哪怕她现在孩子只有两个月只是一坨刀肉肉，她都觉得像肚子里揣着个心肝宝贝，生怕不小心就坏了，每天过的心惊胆颤的，晚上储墨凡稍微往她身边靠一靠她就紧张的不得了。 双胞胎互看一眼，有些意外：“储少说凌莹莹被绑架了？” “是啊。”祁小染看了他们一眼，把储墨凡在医院说的话说了一遍。 “原来真的被绑架了。”双胞胎很快就反应过来，“照储少前分析，他们绑架凌莹莹是为了夺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和让储少失去欧彦这一个帮助……那欧彦现在成植物人了，肯定是要完蛋了。那百分之十的股份要怎么要？现在他们在网络发布这些视频是什么意思？刚刚那条视频上并没有说任何赎金的问题啊。” 祁小染也纳闷：“股份这种东西，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哪懂怎么操作。” 双胞胎互看一眼，沮丧地趴在桌上，嘴撅地像个钉子，一脸苦恼地说：“所以我就想学考苦嘛，因为一点都不喜欢想这种事情，股份、经营，防这个防那个人，每天活的胆颤心惊地，还不如考古，最可怕也就下墓开新坟，都是死人，根本不怕疲算计。” 祁小染恍然大悟：“所以你们才学考古吗？可是下墓有很多机会啊，万一碰到很可怕机关怎么办？你两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哎哟，我们又不是盗墓贼，我们是科学研究，有人帮忙挖，咱们就下场看看古董……” 三个人聊着聊着又把话题带回到如何通过论文，怎么顺利毕业这个悲伤的话题上来。两人纷纷羡慕祁小染：“我看你以前也不怎么上学，为什么论文写这么好，还被人文杂志收编了，等出了刊，到时候你就可以凭借这篇论文加于洋老师的推荐信直接保研了，好羡慕好羡慕。” 祁小染嘿嘿地笑了笑：“我以前虽然不怎么来学校，可是于洋老师后来都有给我补课，所以我才不会落下很多。不过我跟你们不一样，当时考这个专业是因为比较冷门，好考。” “于洋老师给你补课啊……”双胞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鬼鬼祟祟地四处看了看，确实四周无人之后才压下声间，一脸八婆地问，“话说，于洋老师是不是喜欢你啊？我可从来没有见他对哪个学生这么好过？” “胡说！”祁小染抬手就在他们两个人的脑袋上狠狠砸了个爆粟子，认真地说，“你们两个啊，说我没有关系，但是不能这样说于洋老师。他当时帮我是因为看我可怜，要上学要赚钱还要照顾小强，可是他在学校不能明着帮我，才在放学后给我补课。人家是真的好老师，你们要是这样说，可会让那些真正的好老师心生畏惧，他们会因为害怕流言而不去帮助像我这样的穷学生的。” 阿文看着祁小染有些生气的样子，明白她是真的生气了，不由疑惑：“所以，你真的不知道……” 阿武捅了一下阿文不让他再下去，又将话题还回到论文上。 祁小染却怎么也无法再集中精神跟他们讨论下去，想到储墨凡反正也快要来了，便想着去门口等他，每次都是他在等她，现在换她去门口等一次。 至于药，祁小染想到双胞胎的话顿时有些不太想去于洋办公室喝了，因为她的脑子里莫名地就闪过一个于洋紧紧地抱着她的画面，让她有些觉得对不起于洋，总好像亵渎了他一样。 刚到拐到学校的林荫道上，祁小染就看见了站在梧桐树下的于洋，白色的衬衣套着一件黑色的薄开衫，手里提着一只白色的可爱水壶，像极了在等女友的高年级学长，阳光温煦。 “于洋老师？”祁小染本能地想迎上去，可是脑海又闪过双胞胎那个八卦的问题，便又停住了脚步，左右看看，“你在等人吗？” “是啊，等你。”于洋见她不动，便走到她面前，将手里水壶递给她，“我今天要提早回家，正想把你的药给你送去，没想到你这就来了。” 他看着她，温柔的眼里带着化不开的笑意，那是一种极淡的幸福的味道。 他站在这里已经有十多分钟了，他不知道她在哪里，但是他告诉自己，如果半小时内她出现，那说明他们很有缘分。现在，她出现了，并且，才十几分钟。 他们，这么有缘！ “啊？！这是我的药吗？”祁小染接过那个白白胖胖的水壶，有些意外，“你，给我把药装在水壶你了吗？” “是，已经温过了。”于洋看着她，双眸弯成两道月牙，“喝，喝完了我刚好拿走。” 于洋老师都已经把药送过来了，祁小染再拒绝就矫情了，道了谢便将水壶将打开，就在路上仰头干了那杯苦地不得了的中药。 “给！”于洋从口袋里取出一块糖，剥开塞进她嘴里。 这是祁小染最近的习惯，中药太苦，吃完后赶紧往嘴里塞块糖缓缓。她平时不爱吃糖，就把糖都放在于洋抽屉里，没想到他竟然还带来了。 “谢谢于洋老师！”祁小染一脸满足地弯了弯眸子，发出满足的叹喂。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于洋抱着她的画面，耳边似乎还有他的叹息，“只要你回头，我随时都在。” 第477章 醋海彭拜 脑海里的一闪而过的画面让心口那一处酸涩不断地漫延，鼻尖酸涩，眼眶湿润。 怎么突然，这么难受！ 祁小染抹了抹眼角溢出的眼泪，有些不明所以。她看着自己指尖的眼泪，有些呆：“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突然这么难过…… 于洋看着她突然涌出的眼泪，想到她的抑郁症，顿时紧张起来：“祁小染，你现在怎么样？告诉我，你现在怎么样？” 祁小染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她摇了摇头，想说没关系，可是一开口，声音就发抖：“我没事。” 那颤抖地哽咽的声线，让于洋更加担心，他不由分说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你看着我，冷静下来，看着我……” “她看着我就可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仿佛一道屏幕，切断了于洋所有的话，同时一道黑影就像一堵墙拦在于洋和祁小染之间。 “储墨凡？”祁小染看到突然出现的储墨凡那奔腾的悲伤仿佛被一大块石头给阻断了，愣愣地问，“你怎么来了？” “带你回家。”储墨凡倾身弯腰，直接将祁小染公主抱抱了起来。 “啊？别别别，我能自己走，我可以自己走……”祁小染赶紧推他，挣扎着要下来。开玩笑，她可是打遍学校无敌手的祁小染啊，要是被人看到她竟然还要男人这么抱着，肯定要笑死大牙了。说不定还说她白莲花，将可怜呢。 她才不想当白莲花。 祁小染当然是能从储墨凡身上挣扎开的，可是她又怕太用力会让储墨凡受伤，只好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小小声地不停地说：“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储墨凡根本就理她，转身看向于洋冷峻地说：“我先带他回去……”看了一眼地上滚落的白胖水壶，“既然是她用过的东西，我就带走了，我会还你一个新的。”叫了一声，“罗西！” “是！”十分懂储墨凡心意地罗西，弯腰捡起地上的水壶跟在储墨凡的身侧，大步离去了。 “嗷呜……”祁小染思绪里的最后一抹悲伤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羞愤。以后她在学校再也没有脸横着走了。 祁小染捂着脸，自暴自弃地靠在储墨凡的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从人来人往的林荫道往校门口走去。 储墨凡来的突然走的迅速，于洋还蒙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水壶被储墨凡带走的时候储墨凡就已经快要到校门口。 “储少，请稍等……”于洋不擅长运动，跑到储墨凡面前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了。 “还有什么事吗？”储墨凡垂眸看他，脸上颇有几分不悦。 祁小染本来就有情绪病，他这么放心把祁小染在学校的时间交给于洋来照顾，他竟然把她照顾地哭了。他现在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关键是，他刚刚还看到了那个该死的不该看的画面，如果不是考虑到祁小染的情绪，他早就一脚把于洋踹飞出去了。 “有事，有事……”于洋平息好自己的气息，指了指罗西手里的水壶道，“那个水壶，可不可以还给我，这是我侄女的。” 储墨凡睨眼看他：“祁小染用过了，新壶我让人送到于教授家里。” 言下之意，祁小染用过就是祁小染的。 于洋哪能让他把水壶带走，储墨凡可是有医院的人，他这么细心的人，要是发现壶里有药味，再拿出验一验，祁小染怀孕的事不就穿帮了吗？ 于洋咬牙坚持道：“这个水壶是我哥去国出差给小侄女带回来了，孩子很喜欢，我替她送人不好。” “国出差带回来的？”储墨凡看向于洋冷笑，随后叫道，“罗西，现在立刻让国分公司去原厂要一个一模一样的水壶，买到之后连夜带回，不要寄送。”看向于洋，“这样可以吗？” 于洋内心连连叫苦，这是水壶的问题吗？这是什么时候送回来的问题吗？这是壶里的药的问题啊。 储墨凡抱着祁小染，于洋拦着储墨凡，储墨凡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罗西，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像不太友善的三角关系。此时又是下课时间，林荫道周围聚起了不少八卦的看客，虽然他们都碍于储墨凡的淫威不敢靠近，可是还是有人远远地围观，讨论着八卦。 祁小染再也忍不住自己被储墨凡这样抱着被人围观的样子，挣脱了他的怀抱，抹了一下眼角因为流了泪有些粘的眼角，对储墨凡道：“把水壶还给于洋老师，我又不是霸王，用过的东西都要占为已有，我还用过好多公厕呢，我是不是也要带回去啊。” 储墨凡见她这次挣扎的有些狠，也怕弄伤她，便任由她下来了。听完她的话，凉薄的唇角一弯，淡道：“买下也可以。” 祁小染无语，从罗西手上抢过水壶，递给于洋：“给，于洋老师，你不要听他的，他就是很霸道。” 于洋冲祁小染笑了笑，松了一口气，然后冲储墨凡略点了一下头，这才转身离开了。 围观的人大跌眼镜，原来不是抢人，是抢水壶？怎么回事？现在连水壶都能成为八卦的主角了吗？ 储墨凡看着于洋离开的背影眸光一冷，扫了祁小染一眼，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大步往往门口走去。 他的动作不再温柔，速度也不再因为迁就她而放缓，甚至连让她上车时的眼神都冰冷的带着让人石化的冷意。 祁小染不明就里，看着坐在自己身侧一言不发两眼直视前方的储墨凡，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储墨凡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没事。” 什么没事，这一看就有事啊。 祁小染叹了一口气：“你不要这样，气氛好压抑哦！” 压抑？！ 储墨凡内心冷笑，他现在不止压抑，简直压抑到暴！如果换作是以前的脾气，她早就被他揉烂了。可是她现在在生病，他不敢动她，对，不敢动她，所以他只能气自己，气死了都要！ 知道她下午没课，他推了一个重要的会面到学校接她，可是他看到的是什么？是于洋喂她喝水，而她感动的泪流满面！ 第478章 需要一个婚礼 不说话啊！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冰冷的侧脸，撇了撇嘴，有些委屈，但感觉他似乎心情很不好又不好说他，只好往车窗边挪了挪，巴巴地看着窗外，等着他自己过气。 注意力从储墨凡身上一转移走，就多了其他想法，比如“于洋喜欢她”。 于洋肯定是不能喜欢她的，毕竟像她这样贫穷又刻骨的学生是会博得一些善良的人的同情的。就像以前的老师和同学，刚开始知道祁小染是被警察叔叔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是很同情她的，甚至很多老师还鼓励她，给她开小灶，有些善良的小同学还给她从家里带吃的。但是当祁宝儿告诉所有人，祁小染的存在就是对大家的侮辱时，大家才会一起讨厌她。 不是因为“祁小染的存在是一种耻辱”，而是“祁小染是祁宝儿小姐讨厌的人”，所有不敢得罪祁宝儿的人或者想从祁宝儿身上得到好处的人当然就会讨厌她。 可是也有例外，像双胞胎那样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路人，也有像于洋老师不需要看祁家脸色的好人。 所以，于洋肯定不是喜欢她，如果把这种善良当种是一种喜欢，这是对于洋的亵渎。因为这样，所以当她听双胞胎说于洋喜欢她的时候才会那么生气。 可是，在拐角看见于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画面有些熟悉，好像从哪里见过一样，而且很心酸很难过很愧疚，是那种怎么做都是错的感觉。她种难过，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于洋。 明明就是那样熟悉的一个人，可是，看他站在林荫道上冲自己回头，转过头冲自己笑的时候，她觉得他很难过，是她让他难过的，这种感觉让她痛不欲生，所以，她哭了，眼泪无法自控地往下流。 为什么…… 祁小染摁了摁发涨的脑仁，精致的眉心锁成一团。 储墨凡虽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可是余光却一直落在祁小染的身上，在她蹙起的第一时间他就注意到了。双手不受控制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没出息地温柔起来：“头疼吗？” 其实，他是生气的，可是，再生气也不能无视她的身体情况。 祁小染从那团摸不着头脑的思绪中回过头看他，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问：“你不生气了吗？” 储墨凡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她躺在自己的腿上，低头看着她那可怜焉巴巴的样子，沉默叹了口气：“没有生气。” 没有生你的气，生于洋的气。他竟然敢无视他的信任，在学校勾引祁小染，用那个白白胖胖的水壶。 祁小染让脑袋放在他的双腿上，仰着脸看他，刚好储墨凡正垂头看她给她按摩，那一向没有温柔的眸子带着几分无奈和缱绻，那一抹极浅的温柔仿佛一滴温水落在祁小染之前还委屈不已的心上，让她顿时温暖起来，原本莫名压抑的心也就放松了些。 祁小染一边任由他为自己按摩，一边玩弄着他西装上的领带夹，有些犹豫地问：“网路上凌莹莹的视频，你看到了吗？” 储墨凡若有所思地看向前方，没有回答，一脸深谋远虑的模样。 祁小染有些不好把握他的想法，但还是又补了一句：“不说凌姨曾经救过你，看在欧彦和孩子的份上，都应该救她，不是吗？” 虽然她不喜欢凌莹莹可是那毕竟是储墨凡亲手养大的人，现在还怀着孩子，毕竟也不是可怕的宫斗剧要拿人命来做结局，她不喜欢凌莹莹可是也不想看到凌莹莹死，更不想储墨凡有一天为自己现在的不作为而后悔。 储墨凡还是没有回答，两眼直直地盯着车前方的后视镜上，看地在前面开车的罗西通体发凉。祁小染见状，便不再作声了，心里想着回家后跟阿叶讨教一下是不是要出手去救凌莹莹。 她是想救的，毕竟一条命，不，两条命，但既然储墨凡没有开口，她要主动去救似乎有点太上赶着，她还是跟阿叶求教，这种涉及人情世故的，她还是没有阿叶圆融。 太阳穴两边的力道仍然不轻不重地按压着，仿佛定好频率的按摩器，十分有规则。祁小染默默地叹了口气，正想起身，头上便飘来储墨凡不温不凉的声音：“还是需要办一个婚礼。” 祁小染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储墨凡却仿佛自说自话般，徐徐吐着震撼人心的话：“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求婚妻，但求婚妻又怎么有妻子更加合理，办了婚礼，就不会再有什么猫三狗四惦记了。”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一时有些分辨不清他到底是在跟谁说话。要说跟她说，可是眼睛却看着前面好像看罗西，可是要说跟罗西说那“求婚妻”显然不会指罗西。 祁小染有些迷糊，支着身子想坐起来，可是刚撑起身子，储墨凡的手就落在了她的肩上，只微微一用力，她又重新倒在储墨凡的腿上，被他的手掌桎梏着动弹不得。 祁小染仰头看他，睁大了眼睛：“怎么？” 储墨凡一只手压着她的肩膀，一手勾着她的下巴，温柔的眼底透着寒意：“不这样，怎么能断了有些人念想！” 啊咧？祁小染更加困惑了，她怎么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得，她可是在跟他讨论凌莹莹的问题耶，他在说什么婚礼？ 储墨凡看着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抗拒，原本冷峻的脸更加冰冷，但他还几分理智在提醒他祁小染现在有情绪病，刺激不得，但是他也不能再憋着了，否则媳妇就要被于洋抢走了。 本来以为没几个月就毕业了，祁小染跟于洋也不会再有交集，真是没想到于洋竟然还能搞出这么多小动作！现在只有婚礼了，只有办了婚礼才能让于洋彻底死心。 “罗西！”储墨凡抬头看向后视镜，目光冰冷，神色坚定，“回去后立刻找一个黄道吉日，我需要办一个婚礼！” “储墨凡，储墨凡……”祁小染终于忍不住去打断他的自说自话，小手在他眼前挥舞着，“储墨凡，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第480章 到底谁套谁 好痛！ 祁小染刚刚摸肚子的时候竭尽全力动了胳膊，那就像不顾一切挥动断了的手臂一样，可以动，可是好痛。 而现在，她想把手从肚子上移动着去找口袋里的手机，无异于给断手加伤，每动一厘米那刺痛的疼痛就让她全身哆嗦，冷汗涔涔地渗出。 然而，渐渐的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光线也随之而来，并且脚步声音越近，光线越亮。看来她现在在一个没有灯的地方，要不然来人也不会打着手电来。 祁小染当下顾不得疼痛，连忙扭头四处看，她不及不看自己到底在哪里，只是四下扫了一遍发现这里没有储墨凡这才松了一口气。 储墨凡不在这里，而来人不是储墨凡，那就很可能他们是被人以某种极为霸道的方法绑架了。 绑架就是要钱，她肯定没有钱，那就是储墨凡的钱，星爵的钱和储墨凡个人的钱都需要储墨凡签字才能转出，所以照以抢断储墨凡应该没事。 心里的担心放下，祁小染也跟着冷静下来，在来人到达之前，重新闭上了眼睛，倒不是装死而是休息，因为痛也让人疲惫。 不过刚刚她躺在地上四处看的时候，脖子和脑袋倒不疼，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凌莹莹打着手电筒绕过七拐八弯的地道，远远就看见祁小染所在的地下室。 孕中后期，她的肚子也显怀了，而且肚子比正常孕期要大很多，这让她整个人显得很笨重。 她支着地道的墙壁喘着气，手电筒照着祁小染所在位置，虽然看不清楚，可是她还是可以看到那块空地里躺着一个动弹不得的人。 “祁小染！”凌莹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意，“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她咬着牙，忍受着因为突然急走而引发的轻微宫缩，再次走向祁小染所在的位置。 手电筒的光柱远远地落在祁小染的身上，随着凌莹莹越走越近，她便将那光柱打在祁小染的脸上，仿佛那团光就是她的手狠狠地糊在祁小染的脸上，用力地撕扯着祁小染的脸。 是的，撕扯！凌莹莹走到祁小染面前，看着手电筒下那张双眸紧闭，苍白但仍然精致的脸，喉咙里发出呜咽般地狞笑：“等我撕烂你的脸，我看储墨凡还爱不爱你。” 祁小染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凌莹莹那张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惊讶地问：“凌莹莹？你没事吗？” 她的声音带着无与伦比的担心，那双大大的眼里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真诚。 凌莹莹没想到她竟然会突然醒来，竟然被吓到了，毕竟祁小染的身手她是知道的。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她之所以敢一个人来这里见祁小染就是因为那些人说过祁小染被他们喂了药，别说打架，就是站起来都不可能。 不过凌莹莹也不蠢，她连忙扮出白莲花的样子，弱弱地问：“你也被他们抓来了么？你现在怎么样？” “我没事。”祁小染摇了摇头，一脸担心地看着她，“我和储墨凡在网上看到你被绑架的视频，正准备回家跟蓝子蘅商量怎么救你，结果回家路上路被炸了，我就来这里了。你知道储墨凡在哪里吗？”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有些好奇，“你不是被绑架了吗？怎么……没事吗？” 凌莹莹见她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时有些把不准她是真的没事还是假装没事。她要继续试，又不想太快暴露自己，只道编着话骗她：“我是被绑架了，可是这里离城里很远，地方又隐密，外面还有人看着，他们觉得我跑不了，就说在拿到赎金之前我都可以在这里自由活动。你要不要起来，这样躺着不累吗？” 说着，凌莹莹就去抓祁小染的手：“我拉你起来。” 她的手紧紧地握住祁小染的手，那双化着妖娆眼线的眼里闪着恶毒的光。那些人说过给祁小染注射的药会向全身的骨头仿佛断骨一样的疼，如果祁小染坐不起来，那就说明她已经中药了，只要她中药，就一定要画花她的脸。 凌莹莹看着祁小染，眼里又紧张又期待。她怕祁小染起来，怕她没中药。她两眼紧紧地盯着祁小染，心都提了起来。 祁小染握住她的手，重重舒出一口气：“既然你没事，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是再躺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炸伤了，感觉浑身好疼。” “浑身好疼，是吗？”凌莹莹突然咧着嘴笑了，眼里淬着恶毒的光，“你这个……” 话还没说完，祁小染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算了，感觉躺着也不太舒服，要不我还是坐起来。”握着凌莹莹的手用力一拽，便借着凌莹莹的力坐了起来，冲她咧嘴一笑，“看是坐着舒服。” 凌莹莹刚咧开的嘴的笑容凝固在嘴角，整个人恍如木鸡。 祁小染看着她，一脸关切地问：“你刚刚说我这个什么？我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凌莹莹连忙摇头，用见鬼般地表情看着祁小染，“你，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祁小染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然后再抬头看她，没心没肺的笑着，“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事？” 她的目光那样干净，那一瞬间凌莹莹有一种自己灵魂被洞穿的仓皇感。她连忙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想说你既然遇到了爆炸，是不是会哪里受伤不舒服。” “哦，没事。我这个皮糙肉厚的，那点爆照跟我就挠痒痒一样。”祁小染胡乱地笑了笑，随后立刻严肃起来，“有一个事情，我必须要问你，你必须要认真地告诉我，这样我们才可以安全离开这里。” 凌莹莹睁大了眼睛：“离，离开？” 祁小染用力点头：“嗯，离开。”看着她，“难道你不想离开？” “啊，不不不，我当然想离开。”凌莹莹浑然不觉自己进了祁小染的圈套，为了维护自己“被绑架的”身份，配合地问，“你想问什么？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她之所以会在网上发布那段视频，为的就是给将来回到储墨凡身边做个退路。祁小染现在的这样子她肯定是打不过的，要是逃了肯定会引起祁小染的怀疑并把这一切告诉别人。这里统共就这么几个人，祁小染可是能打很多人的。 第481章 骗到凌莹莹 凌莹莹看着祁小染坐在地上，神色从容又随意的样子，恨恨地想那些人竟然敢骗她，如果刚才她不试探直接跟祁小染冲上，她现在肯定会被祁小染打趴下了。 凌莹莹暗暗为自己的“聪明”庆幸，然后十分配合地回答祁小染的问题，不过她也不笨，以防祁小染最后跟绑匪打到最后有可能被会输，她还是为自己站在绑匪阵营留一退路。 所以，凌莹莹在回答祁小染的话时便真真假假了些。比如，她告诉祁小染现在她们处在一个地下洞窟里，有点像封顶的迷宫，但是她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具体位置；她告诉祁小染她只见过一个绑匪，但对方蒙着头，她没有见过对方真面具。 祁小染听着频频点头，看着凌莹莹一脸认真：“虽然以前我们相处的不是很愉快，但我们都是储墨凡最亲近的人。我们关系再不好也是自己人。现在我们先休战，一致对外，等回了家，你要看我不顺眼我们就再跟以前那样就是了。你觉得怎么样？” 凌莹莹恨透了祁小染那双闪闪的眼睛，那双眼里透着的真挚让她恶心地不行。就是这双无辜的眼睛勾走了凡哥哥。她现在还在跟自己装无辜？自己人？谁要跟她做自己人，她永远都是自己要踩在脚底下的贱人！ 凌莹莹满腹恶意，可是面上还是露出赞同的样子，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好！我们先休战。” “那，我们现在就结盟！”祁小染伸出手，睁大了眼睛期待地看着凌莹莹。 凌莹莹看着她，忍下想要撕打她的冲动。不过有什么？不过就是演戏罢了，这是她的擅长，不是么？！她眼里闪过一抹轻蔑地笑意，故作从容地自己把手放到祁小染的手上：“好！” “好！”祁小染用力地握了一下凌莹莹的手，向她说出自己的计划，“虽然你只见过一个绑匪，但是既然他们能安排下一场这么大的爆炸事件，我想只凭一个人不可能完成，对方怎么也有二到三人，就算他们有十个人也没有关系，我可以应付……” 凌莹莹目瞪口呆：“为什么，是十个人，万一更多呢？” 她倒是没有想到祁小染竟然可以打十个人，那样他们现在的人手是不是有点少？ 祁小染用你这都不懂得地表情看了她一眼：“超过十个人分到的钱就会很少。他们在公路上埋下炸弹，又能这么精准地设计好我们车子反应和停靠地点，说明对手是很有脑子的。这么聪明的人要是做正经工作随随便便就能赚很多钱。可是他没有好好工作而是选择绑架，说明什么？” 凌莹莹还真是不知道能说明什么，忍不住问：“说明什么？” 祁小染：“说明他们嫌好好工作赚钱少啊。既然嫌钱少，如果绑架和正常工作赚的钱一样多，那他为什么要冒险绑架，是不是？” 凌莹莹竟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危机感更高了些。她开始向祁小染继续套逃跑计划：“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祁小染现在当她是战友，当然知无不言：“现在，我们要立刻找到储墨凡。我们三个人一起安全才是真正的安全，而且到时候打起架来也不会彼此成为掣肘。比如，万一我们逃跑的时候他们骗储墨凡说我们在他手上，储墨凡可能就会被威胁。” 凌莹莹频频点头：“嗯。” 祁小染：“所以，现在我们要先找到储墨凡。”看着她问，“你知道储墨凡在哪里吗？” 凌莹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来这里也是因为听他们说来了新人，我才偷偷来的，没想到竟然是你。” “他们？”祁小染惊讶地看着她，“你不是说才见过一个人？” “啊，是啊……”凌莹目光闪烁，连忙辩解，“见是就见过一个，可是我来这之前听到那个人在打电话……” “打电话？”祁小染托着下巴沉吟，“那可能是在外面的同伙，这样一来我们要更加小心了，免得逃跑的时候被人抓住……你之前说他们外面还有人看守，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吗？” 凌莹莹摇了摇头：“我就见过一个人，其他人我都没有见过。说外面有看守的人也是他告诉我的，他说我如果想要跑出去也没用，因为外面有人看守。” “嗯，那可能这个地下洞穴里就一个人……”祁小染做认真思考状，握住凌莹莹的手，认真地说，“现在你先回去替我绊住这里的人，我去找储墨凡，半小时之后，我们在这里汇合，知道吗？” “半小时吗？”凌莹莹有些为难地看着祁小染，“这里是一个迷宫式洞穴，半小时，你可以找到储墨凡吗？我来这里也是因为他们说了位置才能找过来的。” 祁小染笑了笑：“不是还有手机么？我直接给储墨凡打电话不就知道了么？” “啊，是，还有手机。”凌莹莹差点咬到舌头才没有说出“这里没有信号”这句话，有些慌乱地说，“那，我现在就去绊住他。” 她得赶紧去告诉那些人，赶紧让他们把祁小染处理掉。否则当祁小染发现这里其实没有信号，那她之前说的那句“打电话”不用暴露了么？ 祁小染点头：“嗯！辛苦你了。” 凌莹莹迅速起身，身体好像也没有原来沉重了，脚步飞快地往来路跑去。她得赶紧通知绑匪祁小染根本没有中他们说的那种药，而且她还准备逃。 就在凌莹莹带来的手电的光消失的那一瞬间，祁小染便若寒风中的树叶不停地颤栗着，颤抖着，冷汗大颗大颗地从她的头发里流出来，风衣里的贴身衬衣早已被冷汗打湿。 刚刚她和凌莹莹说话一直仰着头，就是因为她害怕头发里的汗会从额头流出来，会让凌莹莹发现自己中药了，可是现在，真的…… 疼，太疼了…… 因为疼痛，生理性的眼泪无法控制地往外流，牙关无法控制地上下打架，任凭她怎么咬牙还是会偶尔咬到舌头，痛地她几次痛地翻白眼，几乎要晕过去。 第482章 迷宫绑架 祁小染把自己的头放在膝盖上，努力去感受疼痛，企图让自己去适应这种疼痛，就像当初适应火燎虫的疼痛一样，只有适应，只有接受才可以把自己当成一个一直以来都拥有这种感觉的“普通人”。 刚刚手摸到肚子的那一瞬间她明白自己只是感觉像骨头断了一样疼，但仅仅只是像，并没有真正的断，因为当她的手落在肚子上的时候并没有任何骨骼错位的感觉。长年受伤断骨，她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并没有真正的骨折，而她借着凌莹莹的手助力坐起来的时候就应正了这一点，如果她真的是骨折，那根本就不可能凭意志力坐起来，否则那些高位截瘫的人怎么可能会站不起来。 所以，她相信，这只是一种近似乎断骨的痛，而非真正的断骨。 祁小染死死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掐入掌，让这种刺痛唤醒因“断骨之痛”而恍惚的神智。只有半小时，她一定要离开这里。 显然双胞胎说中了，所谓的绑架就是凌莹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不，是凌莹莹配合绑匪演的一出戏。 祁小染艰难地从口袋里找到手机，竟然意外地没有摔裂，只不过也没有信号就是了。 呵，听到对方在打电话？祁小染嗤笑一声，凌莹莹这个笨蛋竟然连这种不禁揭的谎都敢撒。不过还好骗过她了，要不然以凌莹莹的性格如果知道她现在没有什么战斗力一定会抢走她的手机，虐死她，然后再到储墨凡面前装可怜。 所以，绿茶可真讨厌！ 人其实是有适应力的，当适应疼痛之后疼痛就会降低，这是一种习惯。长时间放在恐怖的环境里会将恐惧的东西当作常态。疼痛也是，知道这种疼痛不会死，不会有后果，就会失去对疼痛的恐惧。 只不过疼痛还是会麻痹身体，麻痹神经。哪怕祁小染一次次警告自己没有关系的，不会死，连伤都没有，比火燎虫还没伤杀力，可是就像一抬机器哪怕它再有电，当各种线路被麻痹也是会影响行动的。 说到底，她现在身体没有伤，可是在外力的作用下还是行动艰难。好在，她还是能动。 祁小染慢慢站起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借着手电筒的微光，她开始扶着墙一步步地往往凌莹莹离开的方向走去。 而凌莹莹此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祁小染竟然没事，那些人竟然敢骗她，如果不是她机灵她早就被祁小染打扁了。 她提着裙子，匆匆往迷宫出口的一间土屋跑去。中间好几次引起宫缩她都咬牙没有停下来，她的眼里只有恨，恨不得马上跑到那人面前，让他去把祁小染找到狠狠地在祁小染的脸上画几刀。 可是后来，宫缩地太厉害了，肚子的阵阵抽搐让她不得不停下根据以往医生给自己的指示不停地深呼吸。她扶着迷宫的墙壁，缓缓地做着深呼吸看着隆起的肚子，眼里淬着恶毒的光。是时候了，是时候把这些烦人的小东西弄掉了。 她很想看看，储墨凡如果亲眼看着祁小染打掉自己六个月的孩子时会是什么样的神情。一定会失望透顶？ 因为祁小染可是储墨凡眼里的白莲花，是舍已为人的英雄。如果这样的英雄最后为了自己活下去不惜杀掉还没有出生的孩子会怎么样？她怀的，可是双胞胎啊。 “桀桀桀……”凌莹莹的喉咙里滚出秃鹫般地嘶鸣，她的妆发因为奔跑而凌乱不已，在手电筒微光的照映下仿佛就是一个疯婆子。 等腹部的交通过去，凌莹莹才再次扶着墙往前走。 迷宫洞穴并不大，但是因为弯弯绕绕的缘故就拉长了路的距离。祁小染刚走出自己原先自己所在的洞穴就听见不无处传来凌莹莹咕噜咕噜的呜咽声。手电筒的光在层层叠叠的迷宫墙外轻微地晃动着。 祁小染立刻不再动了，她不想去追赶凌莹莹，但看那个方向应该是迷宫最东边的角落。 祁小染眼里闪过一抹思索，那里是储墨凡在位置呢还绑匪的大本营呢？随后想，应该就是绑匪的大本营，因为凌莹莹第一时间肯定去告密，她得靠近他们自己现在会去找储墨凡然后不管成不成，半小时后都回到原来的地方集合。 祁小染又有些犹豫……会不会储墨凡就被关在绑匪的大本营呢？毕竟他们要的就是储墨凡的签字。 踟蹰间，凌莹莹已经推开了大本营的门，只是被层层叠叠的迷路墙挡着，祁小染并不能看到那边的情形，而且因为隔音并不怎样，所以虽然她听不见凌莹莹他们在里面说什么，但还是隐约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的，起码，可以供她判断这里到底有多少人。 祁小染垂头看着自己握着手机不断地颤抖手，有些苦笑，其实现在不管对方到底有多少人她现在都不是对手。只能想办法躲了。 而想办法……是她最不擅长的事情了。她突然有些想念储墨凡，真的好想他，有他在，她就可以不动脑子只要负责打架就好了。 或许，她应该听听他为什么在这种不好的形势还要办婚礼！ 祁小染突然有些懊恼起来，最近好像他们之间的谈话都有些鸡同鸭讲，彼此又开始隐瞒的事情。她瞒住了他怀孕的事情，他呢，明显也瞒了她什么？ 她知道他瞒着自己的肯定是为她好，加上自己也瞒了她，所以她并没有去追问。可是现在想想，当初不是说好了么？有什么事情一起面对？结果现在却还是又忍不住相互隐瞒起来，以所谓的“为对方好”为理由的隐瞒着彼此。 祁小染深吸一口气，她摸着肚子，在心里细细地跟宝宝商量：“等从这里出去，我们就告诉爸爸你的存在好不好？” “啊！”一个尖锐的叫声突然充斥着她的耳膜，祁小染立刻弯着腰往前走，借着声音的遮掩，她赶紧去找找储墨凡。 凌莹莹狠狠地撞开门，又重重地将门撞着关上。 那“砰！砰！”两声在窄小的地下木屋里算是惊天动地，就连一直做惯了坏事的绑匪都被她吓了一跳。 第483章 想办法对付祁小染 小土屋里就两个男人，如果在的话就可以认出这两个人就是之前绑架自己跟小甜的其中两个服务员装扮的人，只不过他们现在穿着t恤，露出遒劲的胳膊。 他们两人的共同点就是左臂上有一只眼睛的纹身，只不过现在那只眼睛上布满横七竖八的伤痕。那些伤一看就是用利刃划开的，刺入时穿透皮肉，结疤后结出一道道凸在皮肤表面的疤痕结节，让那只眼睛看起来极为狰狞恐怖。 两人原本坐在小木屋内的小木桌旁凑着脑袋看着彼此手里的视频，听到“砰砰”两道撞门人，两人都第一时间从椅子上惊跳起来，看清是来人是凌莹莹后两个眼里都闪过一抹不怀好意地厉色。 “犯什么神经病！”其中一个男人冷眼看向凌莹莹，刁钻的三角眼里淬着杀气。 凌莹莹被他的杀气吓了一跳，但愤怒给了她力量。一想到这两人竟骗她去见祁小染，她就所有的恐惧都消失了，指着他们厉声道：“你不是说给她打了什么针，整个人就像断了骨头一样疼，你不是说她会痛地站都站不起来吗？竟然敢骗我，你们是不是想害死我。” 凌莹莹面目狰狞：“我告诉你们，只要我死了，我留在外面的视频就会公布，到时候你和老太婆都会一起。” 刚刚说话的男人走到凌莹莹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地两脚都离了地。强大手劲挤压夺走了凌莹莹的呼吸，脖子要被扭断的疼痛让她惊恐不已。她翻着白眼，悬空的双脚不停地蹬着，抖动着。她的双手握住男人的手，吐着舌头，可是她却仍然没有求饶。 因为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很明白，这几个人虽然看起来不怕死，可是其实他们是怕的，而且他们很害怕老太婆。所以，她在赌，他们根本不敢真的要她的命，因为她真的有东西留在外面给自己做退路。 “算了，十六。”另一个男人终于过来阻止他，“看她这个样子应该不是骗人。” 男人这才冷哼一声松开了手，凌莹莹就像一个娃娃重重地摔在地上。垂直掉落使她的脚底刺痛不已，可是她顾不上这个，双手本能地去摸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吸着刚刚被阻断的空气，两眼发了狠地看着眼前这个叫做十六的男人。她通红的眼里迸着恨意，扯着嗓子嘶吼：“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告诉老太太。” 十六脸色一变，正要说话，另一个男人拦住了他，走到凌莹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漠然道：“你那东西对老太太来说可能是至命，但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你要不想死，嘴巴就干净点。你也不是我们第一个杀的人，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这话不轻不重地但确实让凌莹莹后脊背窜出一抹寒意。确实她是有点莽撞了，这些人都是杀手，虽然听老太太的命令说不定连老太太都杀。 想明白利害关系，凌莹莹立刻退回到白莲花的状态，眼眶一红，眼泪梭梭而下，抽噎道：“还不是你们欺负，刚刚如果不是我机灵我就要被祁小染打死了。” 十六也是个莽夫，之前就只觉得凌莹莹嗷嗷让人心烦，这会听她这么说这才想起她之前说的话，便蹙眉问：“祁小染？怎么可能，我们给她打了药，她站起来都有困难，怎么可能会打你。” “根本就没有！”凌莹莹这回没有再骂他们，她扯着嗓子号啕大哭，“你们那个药对她一点效果都没有，她不但不疼而且还活的好好的，现在已经去找储墨凡了，你们就两个人肯定不是她的对手。怎么办啊，啊啊，我可是抛开一切跟你们来这里的呀。” 十六看向另一个男人，一脸不解：“老五，怎么回事？你不是这就是独眼以前惩罚咱们的药吗？怎么可能会没用？” 老五也是一脸困惑：“是啊，三儿给的就是那种药，不能有错。”看向凌莹莹，眸光一厉，“你确定她什么事都没有？” “嗯！”凌莹莹为了加强事情的严重性，添油加醋地说，“她不但能坐起来，还想打我。幸亏我机灵说你们见我没有威胁才让我自由在这里走动。她这才相信我是被绑架来的，没有打我，还跟我说让我回来引开你们，她自己去找储墨凡。” 老五看了十六一眼，眼里都露出一丝茫然：“三儿不可能骗我们。” 十六摇了摇头：“不能，但是……”有些不愿承认地说，“毕竟她是衍行，有很多不可能。听说在黄金岛过地狱九道的时候就已经修复了痛觉神经了。她，不是一般人。”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自己的耐痛力不如一个女人，可是对方如果是衍行的话也许并无可能。 “也是，三儿不会骗我们。这世上没有比三儿更恨衍行了。”老五拍了拍十六的肩膀，“我去看看祁小染，你去储墨凡那里，如果衍行我们打起来，你就带储墨凡威胁她，她一定束手就擒。” 老五说完就拉开门飞快地往祁小染原来所在的房间跑去。十六也一把拉起还坐在地上的凌莹莹，极不耐烦地说:“走啊。” 凌莹莹被他的大力差点扯断手，却敢怒不敢言地问：“要，去哪里？” 十六径自拖着她往外走：“你耳聋吗？不是去储墨凡那吗？” “等，等！”凌莹莹两个脚顶着地，身后后倾，生生地把自己当成一个刹车器，“我们不能这么去，不能这么去。” 十六猛地转身，凌莹莹往后狠狠地栽，但她这次有所准备，双手紧紧地抱住十六的手稳住了身形，看着他说：“如果祁小染不在原来的地方，已经出来了，你又去找储墨凡，那出口这里不就没有人了吗？到时候祁小染从这里走了我们都不知道。” 十六一怔，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刚刚老五竟然就这么冲出去，差点坏事。但他凌莹莹还是没好气，粗声粗气地问：“那你说怎么办？” 第484章 我的妻子 “我们这样……”凌莹莹招了招手，等十六靠过来后在他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 十六听完一脸，直起身子，一脸讥讽地打量了着凌莹莹：“原来你就是那种又当又立的表砸！” “什么？”凌莹莹显然不知道这个“自己人”竟然会说出这种“敌对”的话来，登时又惊又怒，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一时说不出话。 她一向以来都受人照顾追捧，虽然说星墅的保镖也是个个木头，不懂风情，可是哪个人对她不是恭恭敬敬的，哪怕现在跟老太太合作，老太太对她也是有礼有貌的，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下人竟然对她又是出手又是讥讽的，她之前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愤怒登时再次翻涌上来，整个人有种马上要急赤白脸要跟人吵架的样子。 十六见她这副沉不住气的样子，嗤笑一声，鄙视地说：“怎么？我说的不对？明明已经背叛储墨凡了，却想着拿了他的钱回到他的身边，继续做他救命恩人的女儿，享受大小姐的待遇，你这不是又当又立是什么？”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凌莹莹还是气地发抖。可是她现在还需要他的帮助，只好咬牙忍受着对方的讥讽，努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丑的笑来：“不管怎么样，现在先按我刚才说的做。” 只要得到她想要的，让祁小染离开储墨凡，让储墨凡相信她就是真正的阿叶，以后有的是机会整死这些不知所谓的杀手。 储墨凡此时跟祁小染的情形一模一样，在暴炸中晕过去后就被人注射了药物，只不过那些人显然认为他比祁小染不好对付，因此储墨凡在醒来的时候不但发现自己周身骨头疼还被人将双手反绑了。 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任何灯光，但他隐隐可以听到一些歇斯底里的吼声，虽然听不清声音，但是，那回落在空旷空间里荡开的声音他听见了。 储墨凡自信自己扛痛，在他命的要效果发作起来那种筋骨被重塑时的疼痛中他还能装出风淡云轻的样子交待欧彦他们工作，可是现在他竟然连连伪装出不痛都这么难。 贴身的衬衣早就被冷汗湿透，绑在手上的绳子在此时简直就是加刑。本来储墨凡发现这种疼痛是跟动作伴随在一起的，只要身体一动，全身的每一根骨头就疼，可是只要一不动身体就只会有些麻痹和沉重感，并不会痛。 可是手腕处的疼痛却不会因为他“静止”而消失，仿佛是绳索延长了手腕处疼痛消失的时间。不过知道规律，也就容易有计划。 储墨凡侧着身半倚在墙上喘气，他没敢让手碰到墙壁，因为那样会更痛，虽然现在喘气时身体碰到墙上也很痛，可是这种疼痛比肢体移动时的疼痛要小很多，已经是可以承受的范围。 略微缓了一会，储墨凡开始将所有的力气放在脚上，准备站起来。可是刚刚一动，双腿就因为疼痛而无法自控地抖动起来。 然而，储墨凡此时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还好祁小染不在，否则让她看到这样狼狈的自己以后哪里还有“夫纲”。不过还是得尽快离开这里，如果祁小染跟他一样被注射了药物现在该多需要他。 她现在情绪这么敏感，不知道是不是也变得怕痛起来！ 储墨凡侧身撑着墙壁，齿关紧咬，正要起身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狂躁的脚步声。储墨凡立刻不动了，闭眼屏息听着周边的声音。 有两个脚步声，一个快而狂躁，一个沉重又拖拉。 来的人不会是祁小染，那就有可能是绑匪。储墨凡微微蹙眉，在脚步声音越来越近前身子一侧倒回原来醒来时的位置。 不稍时，脚步声在储墨凡面前停住，同时一道刺眼的光芒落在他的眼睛上。储墨凡动了动眼睛，身子也跟着动了一下，顿时痛地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还非得交待要把人绑起来，也就是块豆腐渣。”十六低头看了正在因疼痛而抽搐的储墨凡不屑地扯了扯嘴角，随手将军用手电筒擦在墙壁上圆孔里，顿时这个原本漆黑的地下洞空穴就像有了一盏灯，变得明亮起来。 凌莹莹冲着储墨凡发出悲怆的哭声：“凡哥哥，凡哥哥，你怎么了？凡哥哥……” 储墨凡抬了抬眼眸，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缓了半天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才看见眼前纹着破碎独眼纹身的十六和被绑了五花大绑的凌莹莹。 “莹莹……”储墨凡看见凌莹莹竟然肚子上都被绑了绳子，顿时气愤不已，狠狠地瞪着旁边的十六，怒道，“你怎么可以对她这样，她是孕妇！” “孕妇怎样？又不是我的孕妇！”十六狠狠地推了一下凌莹莹的头，一把把她推倒在储墨凡面前，让她摔了个四仰八叉。 凌莹莹重重地摔在地上，她双手还被捆在身后，摔倒时身体的重量压在自己的胳膊上，痛地立刻脸色刷白，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好痛！” “莹莹！”储墨凡气地想要站起来，可是刚一动那种断骨般的疼痛就让他忍不住吟起来。他只能任命地躺在地上，愤怒地瞪向十六，“你们，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此时储墨凡的脸上参杂着各种愤怒和恐惧，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一个上位者被绑架时该有的情绪。 “做什么？放心，显然不是要你的命。”十六轻蔑地看了储墨凡一眼。他显然对储墨凡的表情取悦了，这种表情他在每次杀死一个人前都能看到。又害怕又生气，可是又怎么样呢？最后还是不得死？ 十六在这个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小木凳上坐下，从怀里摸出一只手机放在旁边的桌上，而借着手电筒的光，储墨凡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木桌上放着一摞文件。他隐约已经明白对方想要干什么了，但是他还故作不知。 储墨凡挣扎一下，疼痛让他又倒回地上，他盯着十六，咬牙问：“我的妻子呢？她在哪里？” 第485章 她怎么配 妻……子？！ 凌莹莹震惊地看了储墨凡一眼，他，竟然叫祁小染叫妻子？怎么可以，他们明明还没有结婚，怎么可以！祁小染，她怎么配！ 十六看着凌莹莹脸上那极力控制都无法掩藏的恶毒至极嫉妒至极的神情，轻蔑地扯了扯嘴角。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的人的嘴脸，真恶心，还不如三儿将恶毒和放荡表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看在现在是同伙的份上，十六还是顺着凌莹莹之前安排好的剧情往下演，顺便给了她一个人情：“妻子？储少什么时候有妻子了？” 凌莹莹赞赏地看了一眼十六，没错，就是这样，这就是她想说的话。 储墨凡低声道：“跟我一起，坐在车里的那位，祁小染，她是我的妻子，你，她现在在哪里？” 他压着声音，仿佛力竭，力若游丝的样子。 凌莹莹又气又恨，全世界都知道祁小染是储墨凡的未婚妻，她以为他会这么说“我的未婚妻”，可是她没想到储墨凡竟然……再次强调他的妻子是祁小染，是那个跟他同车来的祁小染！ 凌莹莹给了十六一个眼色，希望他逼储墨凡否认祁小染是他的妻子，但是十六才不这么闲，之前已经帮了她一次，已经是看在她是合作者的份上了。 十六不再管“妻子”的问题，手指敲了敲桌上的文件，道：“这里有几份买命合同，你要是签呢，你和你的孕妇，还有那个车里的女人，就都可以离开这里，你要不签呢，你们都死在这里。”扫了储墨凡一眼，“想好了呢，就爬过来签。” 他知道储墨凡现在动一下便如全身断骨，可是却不把合同拿到他面前，这就是赤果果的羞辱。 “凡哥哥是不会爬过去的，你不可以这么侮辱人。”凌莹莹立刻护犊子般地拦在储墨凡面前，脸一扬，一脸倔强地说，“那些合同，我来签也一样。我也有钱，我可以买。” “你有钱？”十六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你的钱不是已经在赎你自己的四肢和内脏的时候都花光了吗？” 十六的眼里透着几分杀气：“还是说你是骗我们的？” “不不不，我是真的，我是真的……”凌莹莹哆哆索索地说，“虽然，虽然我的私房钱已经花光了，但，但是，我还有公司股权可以卖，我可以赎！” “公司股权？”十六饶有兴致地看向凌莹莹，“储墨凡的人命是五十亿，祁小染的命要二十亿，你是八千万，你的股权，值这么多钱吗？” 凌莹莹道：“角值，值得的，我有星爵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市值有一百多亿，绰绰有余。” 储墨凡气道：“莹莹，那是，你后半生的依傍，你怎么可以随便转让。” 凌莹莹跪在地上，转头看向储墨凡，眼里流露出无与伦比的温柔，她扯出一抹灿烂地笑容，甜甜地说：“没有关系，这些钱本来就是凡哥哥，现在可以用来救凡哥哥和嫂子的命，是这些钱最好的归宿。”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娇小柔弱又勇敢坚强。这是她曾一度认真研究祁小染得出来的结论，储墨凡就是被祁小染那种看着瘦不拉叽但一副谁都打不挎我的样子吸引的。 十六看着凌莹莹这副做作的样子，忍住想要呕吐的情绪，冷声道：“股份可以，你现在立刻把你的股份转成现金，我们要现金。” 凌莹莹连忙道：“好，好，我马上让人准备。可是这么多钱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转的，你，你得宽限我们几天！” 十六冷冷地看凌莹莹一眼：“所以，你是想在我们这再多住几天？” 凌莹莹似乎被他可怕的样子吓到了：“不，不是……” “你，不要吓唬她。”储墨凡艰难地说，他想移动身体拦在凌莹莹身前，可是刚刚一动，身体就痛的不行，人开始有些不自觉地抽搐起来。 反正祁小染不在，他并不在意在敌人面前示弱。 十六果然上当，看着储墨凡痛地颤抖地样子，哈哈大笑：“太没用了，太没用了。”随后脸色一沉，突然气急败坏地走到储墨凡面前，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就你这种东西毁掉我们的黄金岛……” 十六还想踢，凌莹莹连忙挡在储墨凡面前，大哭道：“你不准打他，你不准打他，我给你钱，我给你们钱还不行吗？求求你，不要打他。” 她哭地神真意切，眼泪哗哗地淌，可是在储墨凡看不见的地方却不断地冲十六使眼色，让他赶紧回到位置上去。她现在肚子有点疼，力气太大的戏，她演不动了。 十六气性上来，根本就不想理会凌莹莹，正想抬脚连她一起踹翻，就听见一个仓促的脚步声音传来，很快老五就走了进来。 十六看着老五身后空无一人，不由一怔，老五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找不到人，先办事。” 十六脸色一变，这才放开凌莹莹，走回到桌边，拿起几份合约摔在凌莹莹的身上：“签，签了就把股份转成钱。二十四小时之内，钱到账，你们走人，钱不到，你们就死。我们时间有限。” 老五了解情况后，将凌莹莹的绳子解开，递给她一个手机道，恶声恶气地说：“这是有网卡的手机，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现在立刻把你的股份套现。” 储墨凡挣扎道：“莹莹，不要签。”冲他们道，“你们，把祁小染带过来，我给你们钱，我来签。” 老五看向储墨凡：“那你就再给你一份，这个孕妇的钱就将给她自己赎身，你跟祁小染的钱单独给。” 十六拍着老五的肩膀哈哈大笑：“还是你有想法。”看向储墨凡，恶狠狠地说，“那就双倍的赎金。” 凌莹莹从地上捡起笔，飞快地合约上签字，然后还给他们，一脸正气地说：“你们虽然是杀手但是也是男人，也要说话算数，既然说好了价就不准反悔。” 老五看向储墨凡：“不是我们要反悔，是储少自己想加价。难道不是吗？” 第486章 与魔鬼合作 凌莹莹挡在储墨凡面前，凛然道：“你们不能这样，说话不算。” “莹莹，没有关系……”储墨凡动了一下，身体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哼”了一声。他微微闭了闭眼睛缓过那阵疼痛，看向十六他们，气息沉沉地说，“只要我确定我的妻子没事，你们，你们把她带来，只要她没事，我愿意加钱……多少，都愿意……” “凡哥哥！”凌莹莹急道，“不要助长坏人的气焰，这已经很多很多钱了。” “没关系的，莹莹……”储墨凡低声道，随着他说话的振动他的身体越来越疼，脸色也越来越白，身体的颤抖也越来越厉害，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坚持不懈地跟十六他们争取，“请让我见到我的妻子，让我确定她的安全的……” 军用手电筒的光极为刺眼，照着此时空间里的一切都那样清晰。储墨凡额角滚出的冷汗，轻微地不断抽搐地双腿和他每说一个字就都翻着白眼快要晕过去的样子都被在凌莹莹和十六老五看地清清楚楚。 正因为看地清楚，凌莹莹才更加恨祁小染。明明他已经这么难受了，已经痛地快要死了，可是储墨凡的心里还是惦记着祁小染。 凌莹莹泪流满面：“凡哥哥，你不要说话了，你不要再说话了。” 老五的脸上露出得意地笑容：“储墨凡，实话告诉你，你现在被我们注射了断骨剂，祁小染也一样。所以，她现在的情形跟你一模一样，动一下跟要死了一样，你确定你要我们把她带过来？这样说不定还没走这里，她就会痛死了哦。你确定要见见吗？” 储墨凡脸色一白，原本因疼痛而无力的眼眸透着几分杀气：“你们竟然敢……你们怎么敢……” “我们怎么不敢！”十六走到他面前一脚踢在他的身上，看着储墨凡翻着白眼快要晕过去的样子，哈哈哈大笑，“都快死了还敢跟我装。” “住手，你们住手……”凌莹莹哭地泣不成声，“我都答应给你们钱了，你们不要再打人了。”伏在地上看着储墨凡，抽噎道，“凡哥哥，你不要说话了，不要再说话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说话了。我给他们钱，我给他们钱……”转头看向十六，“解药，解药呢？你们给凡哥哥打的针有没有解药。我给你们加钱，我给你们加钱，你们不能这样对他……这样下去他会死的……呜呜……” 凌莹莹这话却不是假的，这眼泪也不是假的。她真的关心储墨凡，为储墨凡感到难过。这可是储墨凡啊，他竟然为了祁小染那个女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祁小染他怎么会这样。起码，她不会背叛他，不会这样对他。 都是凌莹莹！ “解药？这种东西又不会死人。”老五不以为然地说，“熬几天就完事了。” 老五说着话一把拽住凌莹莹的手就往外拉，凌莹莹急道：“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我不走，我要跟凡哥哥在一起。” 十六反手给了凌莹莹一巴掌：“钱还没到账呢，你想在这干麻？给他松绑逃跑吗？” 凌莹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真的打自己，顿时一口气血涌上来，扑上去狠狠地咬住了十六的胳膊，用力地泄愤似地咬下去。 十六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不要命，正想一拳砸向凌莹莹的脑袋，老五连忙拦住了：“别别别，打死了就没有钱了。” 十六这才没有打下去，却一把扯住凌莹莹的头发，痛得她不得不松开嘴，仰着头看他。 凌莹莹已经被十六这种完全不尊重她，不把她当人的这种行为给激怒了。她嘴角沾着咬伤十六的血，眼里带着几分恨意几分爽快：“是啊，打死我可就没钱了。你还要打吗？” 十六冷冷地看着她，嘴里迸出几分杀意：“迟早杀了你！” 凌莹莹看着他两眼通红，恨声道：“看是先你死还是我死。” 老五在旁边看他们两个人在互撕，头大的拉了一把十六：“赶紧的，没多少时间了。” 十六这才不再跟凌莹莹计较，气呼呼地往原来的小屋走去。 门一关上，老五就对凌莹莹道：“好了，现在可以做股权转让了，我现在就通知夫人开始购入。” 凌莹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怀抱着，冷冷地看了十六一眼：“可以啊，让他给我跪下，道谢！否则，我就不转！等时间一到蓝子蘅带人找上门来，我们就一起死。” 十六一听扬着手臂就要冲凌莹莹甩去：“做梦！” 老五连忙拉住了：“十六，别忘记了我们的目的。” 十六气道：“我才要提醒你我们的目的。我们为什么会跟着三儿，为什么没有跟其他人一样拿着储墨凡给的新身份当个普通人，因为我讨厌当个普通人，我讨厌道歉。我要过的是想打人就打人，想杀人就杀人的生活。”指着凌莹莹，“现在你竟然让我跟这种贱女人道歉？你才忘记了我们的目的？” 老五道：“是，你喜欢杀人，喜欢打人，所以前一阵三儿不是给你杀人过瘾吗？现在你该给她办事了。就算你想过你想过的生活，但要遵守诺言，男人说话就该算数。” 十六冷哼一声：“那我也不可能会向那种贱女人下跪道歉。” 老五叹了口气：“那现在怎么办？” 正说着话，之前老五给凌莹莹的那只手机响了，凌莹莹正要扔掉，手机里竟然就自动接通了，紧跟着女人冷厉的声音传来：“事情办的怎么样？” 老五连忙抢过凌莹莹的手机，把现在凌莹莹和十六之间的矛盾说了一下，然后道：“现在合约已经签了，可是凌小姐不配合……” 凌莹莹一把抢过手机：“喂，小三，我告诉你，如果十六不给我下跪，我是不会转让股权的。” 电话那头女人冷漠地说：“我们只是执行，你跟老太婆之间的协议，我们管不着。我答应老太婆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只要拿到你的股权转让协议。如果你不肯签，那也无所谓，老太婆要的是股权，我就拿祁小染的命去威胁储墨凡，他肯定愿意拿股份救祁小染的。至于你，我马上就会让人把你的那份dna检测报告传给储墨凡……” 凌莹莹大怒：“你敢！” 第487章 猪队友凌莹莹 电话里的女人不以为然道：“没什么不敢的！我现在给你十秒钟时间考虑，十秒钟后如果你还是拒绝，那样我们就会转换战略从储墨凡那里拿股份。十……九……” “等一下！”凌莹莹闻言，脸色一变，“为什么，你会有那份dna鉴定？” 女人冷笑：“就算没有那份dna鉴定报告，我也知道你是个假货。” 凌莹莹气极：“你！” 女人：“五……” 凌莹莹狠狠地磨牙：“我签！” 女人：“很好！等拿到股权转让流程完成，我可以赠送你一个小福利。如果钱款到账后还有时间，我会把你跟储墨凡安排一起，任由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凌莹莹心神微动：“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电话里的女人轻蔑地嘲讽着，“你不是很想跟储墨凡上床么？骨痛剂药效出来的时候人会骨痛无力，到时候你想对储墨凡干什么，节奏都可以由你来掌控。” 凌莹莹：“你说还有时间是什么意思？” 女人：“骨痛剂只有十五个小时的药效，药效过后，他就会恢复。” 凌莹莹咽了咽口水：“那不能再给他注射一针吗？” 女人一怔：“再注射一针？” 凌莹莹：“转让股权和这么庞大的数据钱款到账都会需要四五个小时的过账时间。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我怕等钱到账的时候药效就过去了。” 女人：“所以，你怕到时候没有机会了？” 凌莹莹凌乱的脸因为激动而有些潮红：“是，到时候可不可以再注射一针呢？” 如果这样就可以跟储墨凡上床，她就可以拍下跟储墨凡在一起的照片，然后发给祁小染，而且六个月的孩子已经可以剖了，到时候她就再弄一个假的dna检测，说孩子是储墨凡的，这样一来，祁小染就算再厚颜无耻也不好意思再留在储墨凡的身边了。 “哈哈哈哈……”电话那边突然传来女人疯狂大笑的声音，她显得觉得太好笑了，笑地有些喘不过气来。 凌莹莹被她笑地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女人笑地停不下来：“这就是你爱储墨凡的方式？哪怕让他承受断骨之痛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笑声一敛，声音恢复冷漠，“就凭你这种人也配说爱，狗屁！” 凌莹莹被她突然如其来的转变给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那，那刚才的福利还算数吗？” 女人漠然笑：“对我来说连着打两针了无所谓，但老太太留着储墨凡还有用，我拿人钱财按合约办事。如果你想买储墨凡的命，可以另外给钱。” “不不不，不用，不用，我不要他的命。”凌莹莹连忙摇头，“我不要他的命，我不要。” 她只要储墨凡这个，只想得到他，被他照顾，被他爱着，不要他的命。 女人淡道：“那你快点，钱款到账，你就可以跟储墨凡在一起。” 女人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凌莹莹连忙用手机上网，连线老太太早就准备好的虚拟买家转让股权。但为了怕以后储墨凡以后看出端倪，她还是在网上做了手脚，让所有人都看到星爵股东在叫卖出售股票。 这也就让所有人都知道凌莹莹是星爵的股东，加上她之前发在网上的那个绑架视频，现在所有人都猜测凌莹莹被绑架，现在是在卖股票向绑匪交自赎金。吃瓜网友有的说凌莹莹傻，交了钱给绑匪也是死，不如不交；也有人开始同情凌莹莹绑架了没有人交赎金，只能自救。 凌莹莹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意外效果，在对方过账的时候用老五的手机在网上发了一条信息，把凌莹莹的母亲其实是储墨凡的救命恩人，储墨凡其实在恩人面前还答应了将来要娶凌莹莹，结果却没有实现承认为了利益跟祁小染订婚了。 凌莹莹刚一发完信息，电话就响了，负责看守的老五连忙抢过手机接，结果电话里的女人却破口大骂：“凌莹莹这个贱人！你们赶紧撤，你们被人盯上了。” 老五不明所以：“怎么可能？” 女人大骂：“那个贱人竟然自作主家去网络上发布交易信息，这就算了，她竟然还去网上留言发贴。她发布股权转让信息的时候就被储墨凡的人盯上了，本来也查不到她，可是她竟然还去网络留言。这个贱人！你们赶紧撤！钱在转了马上就到账，不用管他们，你和十六赶紧走。” 老五从头听到尾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但知道是要立刻马上走。他有些疑惑地说：“祁小染不见了，十六出去找人了还没有回来。” 女人道：“给他打电话，你自己先走，把手机卡取出来烧了，还有密室里东西全部烧掉，别留下指纹。” 老五看了凌莹莹一眼：“凌小姐呢？” 女人：“管她去死，你自己走！”仓促道，“赶紧走，没时间了。” 老王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盲音，原本还算温和的眼里透着杀气，他再不懂也听明白了是凌莹莹坏事了。 刚才的手机是外放，凌莹莹听的很清楚，见老五这样看着自己，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贱人!”老五一巴掌甩在凌莹莹的脸上，咬牙道，“我真不应该拦着十六杀了你。” 说完照着凌莹莹的肚子就踹了一脚，然后转身离开。 这个地下密室是当初独眼让他们挖出来的，还没有成形，是他们在s市最隐密的据点，可是现在被凌莹莹卖了。 老五走的很急，但他完全照做了女人的吩咐，在地下室放了火。 地下室虽然都是泥，但挖的时候打了木头柱子承重，加上老五泼了油火势很快就拉开了。 凌莹莹眼睁睁地看着老五在自己面前放火，可是却动弹不得。她的肚子被踢了一脚，痛地要命，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流了出来。她不知道是不是血，因为她根本站不起身，根本动不了。她张了张嘴，想叫老五，可是喉咙被恐惧堵塞了，根本发不出声音，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五愤然离开。 第488章 疯狂的凌莹莹 火势绕着汽油浇灌的地面开始蔓延，凌莹莹转眼被困在火海之中。 她惊恐无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不明白，明明她和老五他们是一伙的，不是吗？明明前不久还说要促成她跟储墨凡在一起。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她就只是用了那个手机在网络上发了一条信息而已。 火虽然还没有烧到她的身上，可是火焰炙烤着她的皮肤，皮肤因为失去水分而一点点一点点地撕扯开，痛地她不停地打滚。她想要逃，可是刚刚起身，腹部的剧痛又让她慌然倒地。 怎么办，怎么办，要死在这里了吗？ “凡哥哥……凡哥哥救命……”凌莹莹张了张嘴，这原本竭尽全力的嘶吼最后发出的却仅仅只是喉咙里的几声“呜咽”。 要死了吗？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凌莹莹看着紧闭的门，惊恐地泪水不断地放下掉落。 火势开始撩开，在迷宫的某个角落，一道纤细的身影缓缓地走了出来。 祁小染扶着墙颤抖着往前走，身体还是疼痛不已，但是她知道这里现在是安全的。之前老五找她的时候她就在迷宫里跟他躲猫猫。 老五放弃找她的时候，她就在一个暗处躲着，透过那些没有封闭的穴口，她刚好可以看到迷宫的出口，那里，就是凌莹莹之前去往的方向。她本来是想缓一缓去找储墨凡，没想后来十六出来了，她本来以为他会带人回来就一直按兵不动。后来她又看见刀老五也出来了，紧跟着底下洞穴就开始着火了。 这是要灭口吗？ 祁小染不及细想立刻往出口跑去，她明显地感觉到身体的疼痛不如原来剧烈了。但速度依然不快。 “储墨凡，储墨凡……”祁小染一边往出口移动一边喊。既然对方都要烧掉这里了，显然就不会再回来，所以她叫地毫无顾忌，也有点急。 那两个男人在入口处的房间呆地最久，所以祁小染还是先认定储墨凡在入口处的房间可能性比较大。 入口处的房间门已经被烧塌了，祁小染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在大火中央挣扎地扭动的凌莹莹。 凌莹莹一见祁小染，两眼一亮，伸着手向祁小染求救，嗓子里发出呜咽声：“救、救命……” 祁小染看着她身下那一滩猩红的血迹，不及多想连忙冲进去，去抱住凌莹莹，就在她准备抱起凌莹莹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凌莹莹身体一侧，就将她摔在身下。 祁小染本身一路走来已经痛地脱力，被凌莹莹这么倾力一压，整个人毫无防备地被凌莹莹压在身下。 祁小染被她压地全身骨头痛如针刺，她看着用尽全力压在自己身上的凌莹莹，又惊又恼：“你疯了么？” 凌莹莹此时已经披头散发，整个人狰狞如斯，她的喉咙里滚着嘶哑的咕噜声：“你果然也是中药了，你这个贱人，竟然敢骗我。死，一起死，一起死。” 祁小染痛地浑身发抖，凌莹莹又刚才使用趴到身上的时候重重地压到了她的肚子，她害怕宝宝受到撞击，紧张地要命，可是偏偏身体的每一处都疼，疼地她无法去判断肚子的疼是因为药的作用还是因为凌莹莹撞击的作用。 显然凌莹莹现在很疯狂，祁小染根本就不敢让她知道自己的肚子里现在有宝宝，只好竭尽全力让自己稳定情绪，平稳呼吸，然后以平静地语气去诱哄凌莹莹，她忍着痛将双手挪到凌莹莹的肩上，低声说：“莹莹，我知道你可能觉得会死在这里所以很绝望。但是相信我，我会带你出去，我保证，我一定会救你出去，还有你的孩子……” “闭嘴，闭嘴，闭嘴……”凌莹莹冲着祁小染嘶吼，可是她声音受阻，祁小染只能看到她两眼猩红，面目狰狞疯狂，唾沫飞溅，却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只能听地她的喉咙里发出仿佛咕噜鸟一样“呼噜呼噜”的嘶鸣。 即便这样祁小染还是看出来她的口型，她以为凌莹莹是不信任自己，只得忍着被喷了一脸的唾沫，继续安抚道：“莹莹……” “砰！”凌莹莹突然怒极而起突然用自己的头狠狠地去撞祁小染的头，一下，撞地原本就已经虚弱不堪的祁小染眼冒金星。 祁小染痛地两眼一翻，神智一阵涣散，但她脑海里仅存地意识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行，不能晕过去，她不能死在这里，她还有宝宝，还有储墨凡，她还有阿叶，还小强…… 那一瞬间，脑海里一张张笑脸渐渐清晰起来。是了，她现在是有牵挂的，她不容易人生才开始幸福起来的，可不能就在这里结束了，还是跟这个讨厌的女人挂在一起。 祁小染的牙齿死死地咬住嘴唇，咬地牙齿出血，舌尖的血腥味刺激地她脑子一激，神智恢复清明。 祁小染猛地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已经疯狂的女人。眼里闪过一抹冷色：d！现在是凌莹莹她自己作死！ 祁小染把所有的力气集中在双臂上，正要推开凌莹莹，就听得不远处传来储墨凡的声音：“祁小染，祁小染……” 祁小染一喜，立刻大喊：“储墨凡，我在这里，我在烧着火的这个房间，这里是迷宫出口。” 迷宫都是泥，地上除了烧过汽油的地方都没有着火，储墨凡跨过几道火线踉踉跄跄地向门口地房间走去。 祁小染双手撑住凌莹莹的脖子不再让她撞下来，喘着粗气道：“你就作，既然你这么想死，等一会储墨凡来了，我一定不让他救你。” 凌莹莹张着嘴，喉咙里呜噜着，眼里突然露出一抹狡诈的笑意，然后身体一软整个人仿佛尸体一样趴在祁小染的身上，就在祁小染不明所以的时候，储墨凡出现在门口。 “祁小染！”储墨凡冲了进去，把凌莹莹从祁小染的身上抱下来，看着祁小染全身是血的样子，储墨凡脸色越发苍白，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着，“祁小染……” “储墨凡啊……”祁小染看着储墨凡那张俊美的担心至极的脸，面无血色的脸上透着几分笑意，“看见你，简直，太好了……” 伴随便着祁小染虚弱的声音，纤细地手指在烈焰中缓缓抬起，重重落在地上。 第489章 失去知觉的手 恍惚间，祁小染听见耳边有储墨凡紧张地叫喊着，有嘈杂的脚步声，一双双奇怪的手在她的脸上弄来弄去，又好像听见有人在哭。 祁小染动了动眼珠子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皮沉重地不像自己，根本睁不开。过了不知道多久，祁小染听到于洋温和的声音传来：“……依稀李部依希……” 咦？这不是储墨凡的诗么？ 祁小染动了动手，还没说话，于洋兴奋地跳了起来，飞一般地冲出门去：“医生，医生，快来，快来，她醒了，医生，她醒来了……” “是吗？她醒了吗？”阿叶提着保温桶刚好走过来，闻言飞奔着往病房跑。 祁小染睁着眼睛，看着于洋飞速消失在病房门口，又看着阿叶飞奔着出现在病房门口，张了张嘴：“你们，都怎么了……” 怎么这些平时稳重地不行的人，怎么都这么毛毛躁躁地，让人不安！ “染染！”阿叶跑到她床边，低着头仔细地看着她的脸，忍不住伸出两枚手指，“你，你看看，这是几？” 祁小染一脸漠名：“二啊！” “好好，眼睛没事。”阿叶连忙把保温桶打开，“你闻闻，这是什么味？” 食物地香味在病房里散开，祁小染顿时觉得饥肠辘辘。她咽了咽口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原本有些无神的眼睛里也飞扬着神采：“是不是鸡丝瘦肉粥，还加也咸鸭蛋。” “好好好……”阿叶激动地有些语无论次，她抹了一下眼角，然后把保温桶的盖子盖上。把保温桶放到一旁的小柜上，一脸欣慰地说，“太好了，眼睛没事，鼻子没事，哪里都没事。太好了。” 祁小染一脸蒙，翻着眼睛去看桌上的保温桶：“按照剧情，你不是应该给我盛一碗，然后喂给我吃吗？” “什么正常的剧情？正常的剧情是等医生来给你检查完，确定可以吃了以后才能吃。”阿叶瞪了她一眼，又喃喃，“于洋怎么去这么久,医生怎么还不来……” “来了，来了。”于洋兴奋地声音在门口传来，他本来以为祁小染只是刚刚有意识，但还没有彻底醒来，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祁小染睁着两只圆溜溜地睁眼睛审度地盯着自己，一派生龙活虎地模样。 于洋顿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敛起那浮躁的样子，冲她柔柔一笑：“你醒了啊。” 祁小染一脸纳闷：“你真的是于洋老师吗？不是小强假扮的吗？” 于洋一脸尴尬，谁让她睡了两天两夜突然动了一下手，他也是第一次陪床，有点紧张好不好。 好在于洋的尴尬没有持续多久，医生就进来了，例行基本检查都没有问题，祁小染顺便问了一下储墨凡和凌莹莹。 储墨凡比祁小染早一天醒来，但是他抱祁小染再来的时候刚好被烧断地门框砸到了后背，所以还不能走动，但是醒来后已经来看过祁小染，而且人家已经在病房上班了，十分勤恳，而此时应该也正在接受各种检查，不能来看祁小染。 至于凌莹莹…… 阿叶和于洋似乎都不太想提她，医生也只说不由他负责并不清楚情况后就走了。 祁小染巴巴地看向床头的粥桶，问阿叶：“你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我可以喝了吗？” “喝喝，当然可以。”阿叶连忙帮祁小染盛粥，于洋就趁机帮祁小染将病床摇了起来，又替她垫好了枕头，自然地从阿叶的手里接过了粥碗来。 阿叶还没有反应过来，粥碗就在于洋手上了。 “啊，那个，要不我来喂。”阿叶有些不好意思，祁小染毕竟有储墨凡了，于洋对祁小染又有那样的心思，喂饭这么亲密的事让人看见可容易误会。 “没有关系。”于洋看了阿叶一眼，眼底浮现一抹极浅的笑意，“都这时候了，还要顾他吗？” 阿叶一怔，随及脸上闪过一抹不悦，气呼呼地说：“对，不管他。” 祁小染看着他们两的互动，一脸蒙：“你们在说什么？不顾谁？”大眼里闪动着八卦因子，“你们有什么秘密？快说快说。” 于洋往她嘴里塞了一口粥，祁小染被迫闭嘴。但这时间非常短暂，祁小染一口咽下粥，看向阿叶，猥琐地笑了笑：“你要不说，我就跟蓝子蘅说你喜欢款式……” “染染！”阿叶一把捂住她的嘴，燥地整个脸通红。身为闺蜜，阿叶知道祁小染说的颜色是什么颜色。虽然她的个性很温柔，但是其实内在却有对火辣和性感的款式。所以她的内衣都十分羞耻。 这本来就是闺蜜地秘密，没想到祁小染竟然拿来威胁她，阿叶顿时又羞又气：“不许胡说！” 祁小染呜呜着，伸手想去掰阿叶的手，可是手刚刚一抬，一股刺痛从手臂一直穿透到指尖，痛地手臂不听使唤地自动垂落回床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阿叶和于洋都是一惊：“怎么了？” 怎么了？ 祁小染垂下头，看着床上那条属于自己却不由自己控制的手臂，一脸茫然：“为什么，会这样……” 刚刚医生来检查的时候也只是拉了拉她的手问她疼不疼，她那个时候并不觉得疼，可是现在，为什么会疼的没有力气了，为什么她想举都举不起来。 祁小染有些心急地动了动另一只手，然而结果都是一样的，手还没有举到嘴边就传来之前相同的刺痛感然后再度无力地垂落在床上。 她害怕这种身体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在地下洞穴时再疼，她可以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手能抬多高，可以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所以她不害怕，可是现在，这种感觉是她完全无法控制的。明明她在疼痛的那一瞬间她有咬牙坚持的，明明她是用着力的，可是手却不由自主地垂下来，就好像……截瘫患者！ 她害怕的要命，却又担心会让于洋和阿叶担心，抬头看向于洋时，努力让自己扯出一个笑容：“能不能，帮我叫一下医生。” 笑容是她以前管用的营业性假笑，露出八颗牙齿，眼眸微弯，看起来有些明亮的样子。这个笑容于洋看了四年，一直理解是她坚强地面对一切，储墨凡却在第一次见的时候就认定为虚伪。 而此时，于洋突然觉得储墨凡的眼光那样准，真的好虚伪啊。 明明弯起的眼眸里藏着泪水，明明勾起的唇角在颤抖，明明难过的要命啊，为什么还要把笑容留给他！ 于洋眼眶一湿，起身就往外跑：“我去找医生。” 第490章 手的问题 祁小染看着于洋仓皇地逃离地背影，抬头看向阿叶，有些狼狈地笑了笑：“我是不是，吓到他了。”一抬头，就看见阿叶脸上的震惊和眼底晃动的眼泪，喃喃，“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明明她是不想让他们担心的，可是看来还是让他们担心了啊。要知道，这个世上，她最不想麻烦的人就是于洋，最不想吓唬的就是阿叶。在她眼里，他是象牙塔上的明灯，干净的不得了，不应该被她拉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而阿叶从小受了太多的苦现在应该被呵护起来，可是现在，她好像哪一面都没有做到，哪一面都没有做好。 阿叶看着她那难过又难堪的笑容，心疼的不得了。她一把抱住祁小染，哽咽道：“笨蛋，笨蛋，笨蛋，你说的是什么鬼话，说什么对不起，我们之间要说对不起吗？难道你想偷偷地瞒着我们自己一个人害怕吗？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姐姐，你这个笨蛋，猪头！” 阿叶简直气地就想把她压在床上狠狠地毒打一顿，可是高高举起的手，最后落下来时却变成温柔地拍着她的背，那些想要骂出来的气话变化温柔的安抚：“没关系的，染染，不要害怕，你肯定不会有事的，储墨凡都没事，你肯定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阿叶不舍得打她，不舍得打她。她怎么舍得呢。这是祁小染啊，那样坚强的哪怕流血断骨都不会哭一下的祁小染啊，却在刚才那一瞬间流露出拼了命都藏不住的恐惧。她肯定很害怕，因为怕以后失去双手，害怕再也无法打拳。 她的染染这么害怕的时候，她怎么可以打她，怎么可以骂她呢。 “阿叶！”祁小染趴在阿叶的怀里，她的语气冷静地不得了，可是声音却带着明显的呜咽和鼻音，“我害怕，胳膊，再怎么用力都抬不起来……” 她说着话，垂落在床上的两只手细微地动了动，却至始至终没有抬起来过。 “不要担心，可是因为那种药的副作用。”阿叶感受到肩膀处不断传来湿热的温度，仰着头使劲地眨着眼睛把溢出眼角的眼泪挤回去，她用力地抱挤祁小染，坚定地说，“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祁小染很想问，如果有呢？ 可是她不敢问，她不想让阿叶感受到她的绝望。痛苦，就一个人痛苦，好过两个人都不开心。 “嗯。相信你。”祁小染懂事地点了点头，脑袋在阿叶的肩膀上来回擦了一下，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仰着头看着阿叶，有些稚气地说，“储墨凡这么有钱，一定可以治好的。” “嗯，而且现在咱们就算不用储少的钱我们也有钱治。”阿叶帮祁小染靠回床头，眼里闪过几分不满。不过她是天生藏情绪的高手，所以祁小染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医生很快来了，跟着来的还有坐在轮椅上储墨凡。 祁小染有些没有想到储墨凡会跟着来一怔：“你怎么来了？不是还要检查吗？” 虽然她嘴上说储墨凡会帮她治，可是哪个女孩愿意让自己喜欢的人看到自己残疾地不能处理的样子。 储墨凡将轮椅滑到祁小染身边，阿叶有些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退开了一步，把最靠近祁小染的好位置让给了储墨凡。 储墨凡看着祁小染脸上的慌乱，心底狠狠地抽痛着。他揉了揉祁小染的头发，低声道：“没关系，不会有事的，我醒来的时候也有点疼。” 他知道她的害怕，但更想让她明白，不管她怎么样都会有他在。 祁小染看着他淡定的样子，心里提着的气莫名就松了一些，甚至还有些期待问：“真的吗，你刚醒来的时候手也疼吗？” 人大概就是这样，对从来不曾有过的经历总是感到恐惧。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会去寻找相同的事物来对标。有案例在，就不会心里没底。 虽然储墨凡醒来时根本没有这种症状，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是的，现在我还需要坐轮椅也有这个原因。” 正在为祁小染检查身体的医生闻言一怔，正想说话就被储墨凡一个冷眼瞪地不敢滋声。倒是祁小染，有些疑惑地看向储墨凡问：“可是不是说你的腿是因为被门框砸的吗？” 医生泪流满面，是这样没错，根本不是一种情况。 “门是砸到了，但是他命就足够治伤了。”储墨凡淡淡地扫了医生一眼，道，“不信你可以问医生。” 医生接收到来自祁小染的眼神咨询，拿着小锤子锤了一下祁小染的肘关节。祁小染猝不及防痛地嗷地叫了一声。 储墨凡眸光似箭，狠狠地屠戮着医生：“你在干什么？” 医生抬起头一脸无辜地说：“我在给祁小染小姐神经反应啊。” “没事，没事，是我不应该叫这么大声。”祁小染有些紧张地看向大夫，“那我这反应正常吗？对吗？” 储墨凡从容接话：“当然正常，我也是这样的。” 祁小染有些不悦：“你又不是医生。”转头看向医生，巴巴地问，“医生，我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感受到来自储墨凡的目光的凌迟，咬牙说出生命中第一句专业性地谎话：“是正常，祁小姐这种情况过一阵就会恢复了，不用担心。” 储墨凡漠然开口：“储夫人！” 祁小染一怔，不明所以。 医生一怔，转眼间福至心灵，从善如流：“是，储夫人这种情况过不了几天就会好的的。不用担心。” 祁小染整个人一松，连忙紧跟着问：“那我大概会过几天呢？” 医生将双手插进口袋，一脸正色：“这个要看个人情况而定，有些人天，也有些十天半个月。我们会每天跟进观察。祁小……储夫人请放心。” 不得不说人一旦说谎就会越说越溜，大夫现在已经能够结合专业顺利地扯谎了。 祁小染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了，她软棉棉地靠在枕头上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吓死我了。”看了一眼储墨凡，问医生，“我是不是可以跟储墨凡的腿差不多时间好？” 第491章 阿叶的杀气 医生从储墨凡投过来的目光中得到指示，从容扯谎：“应该可以，不过最后还是看人的体质。毕竟储夫人有些气虚血亏，身体素质不如储少好，晚些时候也可能的。”感受到落在自己脸上的眸光一冷，医生连忙抢救，“但是，储夫人自小练武，身体根基很好，应该……” 医生余光扫了一眼储墨凡，见他略一点头，便立刻道：“应该可以跟储少差不多时间恢复。” 祁小染虽然觉得这个医生有些啰嗦，但是毕竟医院是储墨凡的嘛，所以医生会比其他医院的医生说的更详细一些也是当然的。 所以祁小染一点都不怀疑医生有问题，开心地说：“太好啦。”把脚伸出被子外动了动，冲储墨凡笑道，“我们还真是难兄难弟耶，我手不好，你腿上不好。” 储墨凡蹙眉：“什么难兄难弟，我们是患难夫妻。” 祁小染冲储墨凡吐了吐舌头：“又没有结婚。” 不过话说回来。她真的有些后悔那天在车上拒绝储墨凡办婚礼的提议。那时候在火场里被凌莹莹压在身下的时候，她就在想如果就这么死了的话，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成为储墨凡的妻子。所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有点期待着储墨凡会借机重提婚礼的事。 但是显然储墨凡没有接收到祁小染的暗示，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坚定地说：“事实就是，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祁小染以为他说的是夫妻之实，顿时有点无力。不过算了，现在先不计较，反正还有命在。 在医生走后，祁小染忍不住问储墨凡：“凌莹莹呢，她怎么样？我记得当时她好像流了很多血，孩子没事？” 她当然讨厌死凌莹莹了，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她也不希望欧彦的孩子出事，毕竟欧彦现在是个植物人，万一要是凌莹莹生出孩子了，还能刺激他一下，可能就醒过来了呢。 储墨凡有些意外地看了阿叶和于洋一眼，似乎没想到他们没有告诉她凌莹莹的事。 祁小染有些惊讶：“怎么了？” 难道阿叶还有什么事情瞒住了她么？ 阿叶对储墨凡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很恭敬的，毕竟rx是储墨凡投资的，而且还救过她。可是现在她的脸上却明摆了不悦，道：“那个恶心的名字我提都不想提，也不想让染染听到。” 于洋道：“虽然身为老师这样说不好，但是我觉得阿叶说的很对，身为祁小染的朋友，我也不想提那个名字。” 祁小染虽然不喜欢凌莹莹，但是因为知道凌莹莹的母亲曾经救过储墨凡，所以还是极少在他面前说凌莹莹的不好或者露出讨厌凌莹莹的情绪。此时见于洋和阿叶都这么针对，怕储墨凡难堪，连忙道：“你不要在意，于洋老师和阿叶都是因为我才这样说的……” 储墨凡浑不在意地说：“我不在意，不过她现在情况不太好，孩子没有了，情绪不太稳定。” “孩子没了啊……”祁小染有些难过，“那千万不能去说给欧彦听，说不定他就气地直接喘不上气来了。” 祁小染默默地叹息，可怜的欧彦，你上辈子是不是破坏了地球呦，怎么能衰到这份上。 担心放下，祁小染有些昏昏欲睡，借口要睡把人都支走，把阿叶留下来照顾自己，然后又让阿叶偷摸地把于洋给叫回来，又把阿叶支走买炸鸡，然后才悄眯眯地问于洋：“那个，没有人发现？” 她这问题没头没尾的，于洋一头雾水：“哪个？” 祁小染手动不了，只好两眼使劲地扫着肚子：“就是那个，那个……” 于洋恍然大悟：“没事没事，没有人知道。” “那就好。”祁小染松了一口气，转而又紧张起来，“绑匪给我注射了一种药，我不知道会不会对宝宝有影响……” 于洋连忙道：“没事，听说这种药直接散在骨头上，不会融入血液，所以宝宝不会吸收，你放心。” 祁小染又担心起来：“你怎么会知道？你不会跟医生说了？” “没有没有。”于洋连忙摆手，“我就是私下找医生悄悄问了一下。而且你放心，这几天你就只是在输营养液，并没有用任何抗生素。这几天都是我在看着，绝对不会有任何会影响宝宝的事情发生……” 祁小染这才彻底地放下心来：“太好了。这个宝宝还真是命大。”呲牙看着于洋，“你说给他取个什么小名好？两个多月可以取小名了？” 于洋有些紧张：“让，让我取小名吗？” 祁小染：“商量一下嘛。反正现在没事。” 于洋搓了搓手，紧张之情溢出言表：“我，我还没有给孩子取过名字。” “不如就叫命大怎么样？”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祁小染和于洋都是一惊，两人几乎都要原地弹跳起来。一转头就看见阿叶面无表情站在门口，一向温柔的脸上此时仿佛染着万年冰霜。 她仿佛像一个浑身裹着黑气的女魔头，迈着带着杀气的步伐一步步走进病房。她每走一步，祁小染的心脏就紧一下。 如果现在双手还能用，祁小染一定逃地抱头鼠窜，可是她现在却是“我手不好，脚也跑不动”的状态，只好缩着身体，可怜巴巴地求饶：“女侠，女侠饶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阿叶磨着森森白牙，一字一句地迸着问：“你错了？你哪里错了？” 祁小染坐在病房上，七十五度鞠躬，额头贴着膝盖，无比诚恳地说：“我错了，我没有告诉阿叶我有宝宝的事，我错，我有罪，我罪该万死，我请求阿叶大人的原谅……” 于洋看着这突然紧张起来的气氛，这杀气腾腾的阿叶，感觉自己仿佛一块脆弱的面包，随时会被阿叶的杀气射穿。 身为朋友，于洋很明白阿叶为什么会生气。说实话，如果祁小染瞒着自己怀孕的事，他虽然不会像阿叶这样表露出来，可是他会很失落，很难过。但是看着祁小染这么着急地道歉，于洋还是有些不忍。 第492章 心情好像过山车 于洋看看瑟瑟发抖的祁小染，又看看杀气腾腾的阿叶，深吸了几口气，撑出一分勇气挤在两个女人之间，挡在阿叶面前，企图以温情化解阿叶的戾气。 虽然学校也发生女生吵架事件，于洋一向都是以“老师”这个身份，以置身事外的客观的角度做事件的调停。可是现在，他身在事件之中，而且，虽然这件事情从客观上来讲毋庸置疑，没有谁对谁错，但从人情上讲，那祁小染肯定是错了，但是，即便这样，于洋还是要站在祁小染这边为她说话。 但于洋毕竟一直以为都是刚正的人，所以，此时只能底气不足地笑着：“阿叶小姐，您先消消气……” 阿叶看着于洋，充满杀气的眼里突然流出泪来。她怕被人听见，声音很低，有些哽咽：“于洋老师，你觉得，我不应该生气吗？你扪心自问，如果今天被瞒着的人是你，你不会难过，不会失落，不会失望吗？是，你或许不会，你只是染染的老师。可是我不是，我们同根同命，同生同死，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啊……呜呜……” 阿叶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她捂着脸压抑的哭声从她的掌心里传出来。那无法克制的委屈让于洋听着都十分难受。 他看着阿叶，难过地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应该说服她告诉你的。” 他在心里偷偷地为自己辩解，不，不是的，祁小染在我的心里不只是学生。如果这件事情她不告诉自己，他也会像她一样难受。只不过，他不会舍得去质问祁小染，只会偷偷伤心罢了。 正因为可以对阿叶的难受感同深受，于洋更难受了，可是他又不舍得阿叶责怪祁小染，只得拼命地说：“很抱歉，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没有做好身为老师的榜样，没有教她去处理这些问题……我很抱歉……” “不，不是于洋老师的错，是我的错。”祁小染被于洋挡住了看阿叶的视线，下意识跳下床去，可是她不知道双手失去功能性作用后竟然还会让身体失去平衡，她刚跳下床，还没站稳就普通一下摔倒了。 阿叶吓了一跳，也顾不上责怪她，连忙和于洋一起，一左一右把祁小染从地上搀扶起来。一边扶还一边哭：“你不要装可怜，我不会就这么原谅你的。” 祁小染杵在床边不停地赔笑道歉：“不原谅不原谅，我的错，我罪该万死。阿叶不要哭了好不好？” 祁小染说着话，下意识想用手给阿叶擦眼泪，可是抬了半天手只伸碰到阿叶的衣摆。眼泪擦不到，只能换成扯她的衣角，夸张地撒娇道：“好阿叶，不要哭了好不好？” 于洋见过微笑地祁小染，坚强的祁小染，带着杀气的祁小染，可是像现在这样，撒娇的祁小染却是第一次。 虽然以前也有女学生为了及格分跟自己撒过娇，可是那做作发嗲的样子让他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可是现在看着祁小染费劲地扯着阿叶的衣角，小心翼翼的模样简直让人心疼。她的手，很疼。 于洋正要提醒，阿叶也发现了这一点。她一把握住祁小染的手，虽然看起来很凶，其实一点力都不敢用。她握着祁小染的手，凶巴巴地说：“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祁小染见她虽然还是黑着脸很生气的样子，可是明显已经比之前温和了很多。便连忙趁机把储墨凡近期不想要孩子的原因说了。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跟蓝子蘅不是在热嘛，万一你一高兴就告诉蓝子蘅，蓝子蘅肯定是要告诉储墨凡的，那到时候怎么办?” 阿叶脸一红：“什么，什么热恋，我们还早呢。”反应过来，一把揪住祁小染的脸，生气地说，“什么叫做万一我一高兴就告诉蓝子蘅？我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吗？” 祁小染手不能动，只能任由把自己的脸捏扁搓圆，口齿不清地说：“所以我错了，请阿叶女侠，阿叶大人原谅我。” 倒是于洋看着祁小染的脸被搓地红彤彤的，有些不忍，便在一旁提醒道：“祁小染，阿叶小姐，既然现在已经知情了，你们是不是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储墨凡那边是不是还接着瞒着呢？” 经这一闹，阿叶的气也就消的差不多了。她本来气只是气祁小染瞒着她，可是说到底心里是为开心的。 她把祁小染扶回床上坐好，长长短短地把祁小染的身体情况问了个遍，激动地说：“要不然，到时候我当孩子的干妈？” “不行！”祁小染一口拒绝。 阿叶心口一窒息，身体顿时一凉：“为什么？” 祁小染认真地说：“我们可是亲姐妹啊，那就是姨姨，哪有说姨姨要做干妈的？你傻了？” 是啊，哪有亲阿姨认外甥女当干女儿的道理。阿叶明白这一层，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就下来了。她握着祁小染的手，声音有些哽咽：“是哦，我怎么这么笨。”忍不住问，“那接下来怎么办？告诉储墨凡吗？” 于洋默默向苍天，谢天谢地，可算是回到问题上来了。 祁小染摇了摇头：“先不告诉他，他还没有准备好，说了也只是徒惹他烦心，而且这事我可以自己做主。” 于洋似乎有话想说，被阿叶制止了：“储少现在这么忙，确实也不必要管这种事。” 于洋闻言原本到了嘴边的劝说就咽了下去，点头道：“是，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祁小染是不是还是先找个医生看看，确定一下孩子的情况。” 这个祁小染肯定是同意的，但不能在sq，这里是储墨凡的地盘，查出什么他都能一清二楚。 阿叶兴冲冲地说：“那说好了，下次于洋老师定好时间，通知我！”戳了一下祁小染的鼻子，“我现在去给你买鸡腿。” “对哦。”祁小染终于想起来问，“你不是去买鸡腿吗，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阿叶抱手冷笑：“你支走储墨凡也就算了，你竟然支走我留下于洋，这么明显的有鬼我要看不出来，我还怎么当你姐！” 第493章 凌莹莹的现状 祁小染一时无语，看看于洋：“竟然这么明显吗？” 于洋笑地歉然：“我不知道。” 因为能被她单独留下来已经万分欣喜，他哪里还会去想哪里有问题。 病房里一片笑意融融，嬉笑着，却不知门外有道身影悄然退后。 跟祁小染病房的温馨热闹不同，在祁小染病房楼下的病房冷冷清清，但是屋内非常凌乱，甚至还隐隐有烟味。凌莹莹蜷缩在病房的一角，长发凌乱地披散着，眼圈青紫，看起来十分狼狈。她大口大口的抽着烟，整个人看起来惊悚极了。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凌莹莹下意识地把烟往垃圾桶里一扔，脸上一喜，咻地站起来看向门外：“凡哥哥，你终于来看我啦……” 可是，她的视线所及之处，却只有一道妖娆的身影。 “蓉蓉？”凌莹莹眸光微眯，眼里露出几分狰狞。她一把抓住过床上的枕头狠狠地向门口的砸去，嘶吼道，“滚，滚滚！” 为什么不是凡哥哥，刚刚护士不是说她只要再抽烟就去告诉凡哥哥么？为什么凡哥哥不来，为什么？！ 凌莹莹刚刚流了孩子，没多少力气，枕头没扔多远，刚越过床就掉下去了。 蓉蓉走进病房，顺从将门关上。她捡起地上的枕头，掸了掸枕头上的灰尘，扔回到床上。涂着瑰丽指甲油的手指勾起凌莹莹的脸，啧啧两声，满是怜爱地说：“本来多好看的一张脸啊，怎么搞成这样。” “滚！”凌莹莹一把甩开蓉蓉的手，指着她的鼻子骂，“你以为你比我好多少？你不也是被祁小染打烂脸了吗？胸也打爆了？全身的假货，你有什么资格来看我笑话？马上给我滚！” “啧！生什么气！”蓉蓉也不生气，摸着自己鼻子，“鼻梁是给打断了，但是你不觉得现在这个鼻子很好吗？” 是，她现在的鼻梁比原来高了，眼窝似乎也动过，比原来深邃了，隐隐还有几分混血的味道，看起来比原来更加深情，更加有魅力。 为此凌莹莹更生气了：“你给我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为什么不想看见我，我可是给你带来了好消息呢。”蓉蓉在床上坐下，一脸疑惑地问，“你为什么这么生气？股票套了现，你有钱了，随时都可以想走就走。还有，你的孩子可是被祁小染弄没的，储墨凡不是也相信了吗？而且，现在网上的人都在为你抱不平，认为祁小染抢走了你的幸福，你难道不应该开心吗，怎么还这么生气呢？” 是，这次凌莹莹醒来发现孩子没了之后，她根本想也没想就无赖是祁小染弄没了她的孩子，还告诉储墨凡当时火势太大，祁小染怕被火烧到就把自己挡在身体前面，就是因为祁小染把她凌莹莹当盾牌所以孩子才会没有的。 加上之前她还在网上公布了凌姨为救储墨凡过世，和储墨凡在凌姨临终前答应娶凌莹莹为妻的事，所以现在也有大批网民站在她这边，为她鸣不平，认为储墨凡忘恩负义，应该趁没有跟祁小染结婚前跟凌莹莹结婚。 凌莹莹本来以为自己这次计算周密，没有一点破绽，而且储墨凡看起来也相信了她的话。毕竟，最后储墨凡来救她们的时候，是亲眼看见凌莹莹扑在祁小染身上的。 可是就在凌莹莹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情况下，储墨凡却从第一天来看过她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而且她还从护士那里听说什么被轮，什么羞辱……她以为储墨凡为了不跟她结婚而把她那次事件的视频公布在网络上，所以她不停地给储墨凡打电话，可是从来没有人回应过她。 有一次她还听到走廊打扫的清洁工说什么假冒豪门大小姐结果被判刑什么的，她都认为这些都是说她的，出去把那几个清洁工都骂了一顿。 她觉得储墨凡可能知道她的身份了故意让人来试探她的，她又觉得不可能，因为如果储墨凡知道了真想就不会再让她呆在这里，肯定会直接把她赶走。 可是，不管是不是要公布那些不雅视频还是已经知道她的身世，这些都只是猜测。她现在恐惧极了。 她紧张了，害怕了……陷入一个人的自我恐慌中，这种惊悚的不着不落的感觉已经让她快要疯了。所以她砸东西，她哭她喊，甚至违禁在病房里抽烟，她不停地想着各种各样的办法，可是储墨凡就是不来…… 凌莹莹把这些都说给蓉蓉听，哭地悲痛欲绝：“我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可是他都没有来。蓉蓉，我好害怕啊。呜呜……” 蓉蓉拍了拍凌莹莹的后背，低声道：“笨蛋，他不来，你不会去找他吗？” 凌莹莹一怔：“我，去找他？”摇了摇头，“不，办公楼有保镖看着，我只要过去罗西他们就会看见我，就会告诉他。”他不是没有去找过，可是刚被阿七看到就被强制送回病房，她现在根本靠不近储墨凡别说去见他了。 蓉蓉捧着她的脸，认真地说：“我来了，我就是来帮你的。而且，我还给你带来了一个非常非常好用的去见储墨凡的理由。你只要带着这个理由去找他，他一定不会怪你去见他的。哪怕知道在网上发消息的人是你。” 凌莹莹一把抓住蓉蓉手，紧张地问：“是什么消息？” 蓉蓉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我刚刚替你去看了看祁小染，你猜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凌莹莹怒道：“那个贱人说什么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你快跟我说理由。” 蓉蓉似乎没想到凌莹莹竟然浮躁没脑成这样，眼里闪过一抹讥讽，随后还是顺从她的意思，直接说道：“祁小染怀孕了，储墨凡不知道。” 轰隆隆！一道天雷狠狠地砸在凌莹莹的头顶，劈地她两眼发蒙，两耳发嗡。 她蒙怔在原地，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谁怀孕了？” 蓉蓉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祁小染，怀孕了，两个多月，储墨凡并不知情！” 第494章 蓉蓉骗莹莹签约 凌莹莹一惊：“你说什么？” 蓉蓉也不急，一字一句重新说给她听：“祁小染怀孕了，她没有告诉储墨凡，你可以借口去告诉他这件事去找储墨凡……” “不可能！”凌莹莹厉声打断她，她又惊又怒，站在病床前，歇斯底里地嘶吼着，“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地会有孩子，她怎么配，她怎么可以有……” “你嚷嚷什么！”蓉蓉上前一把捂住凌莹莹的嘴，在她耳边低声k喝斥道，“你想干什么？想让所有人都听见吗？让全世界都知道祁小染怀了储墨凡的孩子吗？” 凌莹莹唔唔半天，泪如泉涌。她不嚷嚷了，她无比绝望地瘫坐在病床上，捂着胸口哭地喘不上气。为什么，她的孩子没有了，祁小染却怀孕了，为什么上天对她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她不是真正的凌莹莹，为什么她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为什么天下所有的好事都被祁小染占走了，为什么她这么努力到最后却落得什么都没有的下场。 蓉蓉见状，叹了口气，拍了拍凌莹莹的肩膀道：“好了，不要哭了。你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钱。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钱，就什么都会有的，不是吗？” “不是！”凌莹莹一把甩开蓉蓉的手，无比厌恶地说，“我跟你不一样，我要爱情，我要凡哥哥的爱情，我不要钱。” 虽然说凌莹莹只有蓉蓉一个朋友，但事实上凌莹莹从来没有看得起蓉蓉过。原本在d国的时候蓉蓉也是名媛画家班的学生，加上蓉蓉家里也是做企业的，凌莹莹以为她也是真正的名媛，没想到到了s市才知道蓉蓉竟然是傍着储赢涛的假名媛。 在凌莹莹眼里蓉蓉就是那种为了钱可以不要脸的女孩，而她凌莹莹不一样，她是为了爱情，她所做所为都是为了爱情，不是为了爱。所以她为了得到储墨凡不惜把股权折价抛出去。 “啧，看你这话说的。”蓉蓉有些不以为然，如果不是因为凌莹莹还有价值，她当场都能吐出来。说什么为了爱情，还是因为得到了储墨凡就会有更多的钱。不过这些话蓉蓉再蠢也不会说出来，她眼眼珠子一转，“那要不把你卖了股票的钱都给我？我帮你搞上储墨凡的床？” 凌莹莹瞪了她一眼，冷笑：“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我的肚子里的来孩子是怎么来的？为什么储墨凡手里会有我不雅视频？就是因为我相信了你！” “啊？是，是……啊……”蓉蓉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的样子，笑嘻嘻地说，“那我不是现在不一样了嘛。我们可以立字据，只要我帮你弄上储墨凡的床，你再给我钱，怎么样？哦，不，你可以先试试这次，我就可以帮你先见到储墨凡，我要是办成了呢，你再跟我签约怎么样？” “不一样？”凌莹莹看了蓉蓉一眼，“你哪里不一样？”冷笑，“是，脸是整的比原来好看了，就是不知道脑子整了没有。” 蓉蓉嗤了一声，自语道：“就好像你自己多有脑子似的。” 凌莹莹厉声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蓉蓉撇撇嘴，“你现在要去找储墨凡吗？我给你把人引开。” “我去找储墨凡？”凌莹莹冷笑，“去告诉他祁小染怀孕了？凭什么？他如果知道祁小染的肚子里有孩子更不会放弃祁小染了。你以为我傻么？现在储墨凡还可能迫于网络压力跟我在一起。” 蠢货！刚刚还着急怕储墨凡拿着她的不雅视频上传到网络上现在竟然还摆起谱来，真不知道是谁的脑子该整了。 但眼下蓉蓉还是耐着性子告诉凌莹莹：“现在只有接近储墨凡，你才有翻盘的机会，不管是你的身份还是视频，你都必须见到储墨凡才能知道结果不是吗？如果他真的掌握了这些，那样你去告诉储墨凡祁小染怀孕的事就是有功，看在这么多年在一起长大的情份上，储墨凡应该也不会太为难你。你们好聚好散，你就从明面上离开星墅，背地里我们再想办法得到他。如果你试探了，他手里根本没有这些。那你告诉他这个消息，一定会让他们之间的感情产生间隙，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把祁小染的孩子打掉，你不是还有机会么？” 蓉蓉这话其破绽百出，可是凌莹莹却莫名地听进去了。反正只要能听到是以得到储墨凡为目的话，她都可以听进去。 凌莹莹点了一下头：“好！” 蓉蓉有些意外她竟然听进去，心里默默骂了一声白痴后交待道：“我会和其他人一起引开那些保镖，到时候你就去找储墨凡，问完你想问的问题后，记得问一问把股权转让给别人有没有给他造成困扰，然后一定要愧疚地表示要离开，试探储墨凡的反应，知道吗？” 凌莹莹蹙眉：“为什么？” 她并不想要离开，离开只会失去更多接近储墨凡的机会。 蓉蓉道：“这是老太太的意思，之前你抛出来的股票不是被老太太操控的虚拟账户给收购了么？但是本来虚假身份的账却突然一个真实人物了，对方报警有人划走他账上的钱进行网络诈骗。” “什么？”凌莹莹大惊，“那，那怎么办？那那钱怎么办？会查到我头上吗？” 蓉蓉道：“也不好说，毕竟那钱最后都转到你账上了，到时候储墨凡一旦发现你账上有那么多钱，说不定就会怀疑你了。” 凌莹莹：“可是不是你们说给我也设了虚拟账号吗？” 蓉蓉道：“这些我也不太懂，可是我知道如果用你真实名字去接收转账的话储墨凡一定会查到你身上的。” 凌莹莹大惊失色：“那，那我怎么办？” 蓉蓉拿出一份协议书：“呐，这是老夫人准备的，你先去试探储墨凡，如果你确定她已经知道你的身份，并且不让你搬走，那就说明要扣着你，等查到钱确实是被你拿走了，他就报警。” 凌莹莹话都不利索了：“那，那怎么办……” 蓉蓉道：“没有关系，只要你签了这份委托协议，到时候不管是不是在你账上都不会查到你头上。因为你的账户是委托给别人执行的，到时候被抓的那个人只会被认为是绑匪。” 第495章 祁小染的手 凌莹莹虽然傻，但也没有全傻，她有些发蒙：“可是之前被绑架的时候不是签了吗？” 蓉蓉道：“我也不知道，这是老太太说的。” 事实上蓉蓉是知道的，只不过之前为了让储墨凡相信这份合约只是买命合约，并没有加这么一份。加上凌莹莹是用个人账户在网上卖股票的，虽然最后转到买命合约上的账户其实也是凌莹莹自己找人注册的虚拟账户。但是为了防止钱最后被老太太吞掉，凌莹莹设计了二十四小时自动转账，也就是钱款在虚拟账户超过二十四小时会自动转账到她的账户。 可是现在，储墨凡如果真的查起来，那岂不是就会知道那些钱没有拿去交赎金？ 凌莹莹这才有些急，可是她也确实不敢太相信老太太，便在签字落款的时候动了手脚，账户委托管理日期截止在绑架后的第二天。 签好后，蓉蓉才道：“那你要不要去找储墨凡？” 凌莹莹用力地点头：“要的！” 她一定要确定储墨凡是不是已经确定知道自己的身份。 蓉蓉将合约收进包包里，抱了抱凌莹莹，然后说：“储墨凡现在应该在董事办公室。我先走，一会你再往那边走，等我们的人把保镖引开你就可以进去了。不过在那之前要先藏好哦。” 凌莹莹答应了，可是她心里却急地不得了，但是能要见储墨凡她还是在蓉蓉走后很慎重地洗好脸化好妆，然后再找出最好看的衣服穿上。可是她在医院的衣服都是孕妇穿的，现在孩子没了，那些衣服穿在身上就像桶，晃荡荡的极为难看。她一面恨恨地生气，一面又不得不穿上不合身的衣服，然后偷偷地下楼往办公楼方向移动。 阿叶因为当了阿姨，一高兴又聊上了，于洋见她们两人聊的热火朝天的，便主动提出自己去给祁小染买炸鸡，阿叶立刻毫不客气的答应了。阿叶看着于洋消失的背影，心理感慨，如果于洋健康多好，他其实比储墨凡更适合祁小染。储墨凡太高了太亮了，处像随时处在漩涡里，永远都无法安静。 于洋刚走出住院部就被阿七叫住了，说是储墨凡请他到办公室，有话要问。于洋以为是储墨凡知道了孩子的事，压着一腔忐忑跟着阿七进了办公楼。 因为老太太在星墅，储墨凡现在出门都只带部分保镖，其他人都留在星墅“照顾”老太太。所以，办公室一共七层，储墨凡的办公室在顶楼，一楼站了两个，顶楼站了两个人站在楼梯口。 凌莹莹躲在办公楼前的花坛里，看着于洋进了办公楼后，便见一个黑衣男人一闪，从后墙跃过去了。站在一楼的保镖见状，立刻追了过去，同时一个送快递的过来向剩下的保镖问路，此时凌莹莹就听得耳边有人说了一句：“走。” 凌莹莹想也没想立刻冲进了办公楼，等上了电梯才反应过来刚刚她在花坛边蹲那么久竟然没有发现身边竟然还藏着一个人，而且那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凌莹莹忍不住打了个机灵，不过她不及多想，因为电梯很快就到了顶楼。 凌莹莹下了电梯却在电梯间不敢往外走，因为储墨凡的保镖拦在楼梯口，她之前就有一次到过楼上还被哄下去的。所以，这次她是等了黑衣人把守在门口的保镖引开了才往储墨凡所在办公室走去。 就在她快要走到储墨凡办公室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跑楼梯的声音，凌莹莹吓地一激灵咻地就近推开旁边一扇门躲了进去。 躲进去后，凌莹莹就发现原来这里是欧彦的办公室，桌上还摆着自己的照片。不过最让凌莹莹在意的是，这个办公室的隔壁竟然就是储墨凡的办公室，而且两个办公室之间还装着一扇门，因此，她还可以听到储墨凡在隔壁的说话声。 凌莹莹身体紧紧地贴着墙壁，屏住呼吸深深的吸气。当她鼓起勇气想要推开中间那道门的时候，储墨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所以，这件事情，需要你来保密。” 凌莹莹下意识缩回手，压下加速的心跳，竖着耳朵听那边说话。 是储墨凡的，什么秘密？！她又兴奋，又紧张，又期待，仿佛因为知道了这一点，她就可以跟储墨凡更加亲近了样。 而隔壁房间的于洋却一点都兴奋不起来，他无端端地被储墨凡叫到这里来，以为是储墨凡要问出他关于祁小染的秘密，没想到却听到这样震惊不已的消息。 于洋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储墨凡，又看看站在一旁已经有些发虚汗的医生，声音都些发抖：“你，你们是说，祁小染的手，她的手，可能永远的不能恢复了吗？这，怎么可能呢？难道，储少，你的腿，也永远都可能不会恢复了吗？”看向医生，“可是你之前不是说过几天就没事了吗？” 储墨凡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医生，医生只得硬着头皮道：“储少的情况确实是过几天就会恢复，可是储夫人……储夫人的情况跟储少的情况不太相同。她跟凌莹莹小姐一样，都受到应激反应，我不知道这么说你能不能听懂……” “我能听懂。”于洋打断他，“就算是应激反应，据我所知，凌莹莹小姐失声的应激反应已经恢复了，我听到她曾经骂过人。” “啊，是。”医生有些尴尬，“因为她受到刺激并不激烈。现在储少夫人的情况却是严重的多。” 于洋觉得自己有些消化不了，他不是接受不了祁小染失去双手，他是怕祁小染接受不了自己没有双手。于洋眼眶有些湿，眼泪有些失控地往外涌。他狼狈地转过头，抹了一下眼角。 储墨凡倒没想到于洋竟然会情绪失控，眉尖微蹙：“看样子，你并不是能在她面前保守秘密，既然这样，接下来的时间，你就不再方便出现在祁小染面前。” “你错了。”于洋平稳好情绪，转过身看向储墨凡，“这个时候我如果不出现在她的面前才会让她起疑。” 第496章 情敌交锋 储墨凡看着于洋，见他的除了眼眶微红，他仍然是平时那和睦稳定的模样。 倒是挺能稳定情绪，不过哪个成年人做不到这点呢？放眼周围，就连祁小染都是掩饰情绪的高手。更何况，在这件事情上，光会隐藏情绪还远远不够。 储墨凡勾了勾唇，语音冰凉：“你又是哪里来的自信，祁小染看不见你反而会起疑？” 因为我答应过她要带她去产检啊。于洋在心里呐喊，但是看见储墨凡这傲慢狂妄的样子，突然心里有一丝舒畅，这个自大的男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当爸爸了。他突然有些明白阿叶说不告诉他们时的心情。这种“我知道你不知道”的心情，确实有些舒服。 想到这里，于洋心理更加平衡了。他看向储墨凡，温言道：“马上就要答辩了，我答应了她会辅导她答辩，如果现在又说不来了。我并不是一个会出尔反尔的人，祁小染这么聪明，当然会怀疑了，不是吗？” 这倒是一个好理由。 储墨凡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仿佛在做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他的脸色十分凝重，片刻后，他终于说道：“虽然你并不是特别好的人选，但确实是我唯一可以拜托的人。” 储墨凡突然诚恳的样子让于洋吓了一跳，他连忙说：“储少不必客气，如果是为了祁小染，做什么我都愿意。” 储墨凡漠然道：“为了我！” 于洋这家伙想的倒美，还为了祁小染做什么都愿意。他储墨凡还不愿意呢！ 于洋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储墨凡道：“不是为了祁小染，是为了我！” “哈……”于洋一怔，但还是认真地说，“虽然我们算不上朋友，但也算熟悉了，储少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但说无妨。” 储墨凡道：“祁小染的手，我会一直替她治，但是确实也无法保证什么时候可以恢复。所以，我希望她可以从容地应对没有手的状态。” 于洋脸色一沉，生气地问：“储少什么意思？祁小染的手现在是有问题，可是现在都还没有治，你凭什么认为她将来就有可能好不了？” 储墨凡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这世上最不希望祁小染出事的就是他，如果可他真的希望是自己的双手出现这种情况，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的腿真的跟她的手一样。那样，起码在祁小染的心里，多少会有些平衡。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以做最坏的打算，为的就是用时间消磨掉祁小染的悲痛，哪怕有一天真的发现自己的手不行了，她也不至于无法接受，悲痛欲绝。 是，这是最坏的打算！从来都要赢的储墨凡，第一次做了最坏的打算。因为，他开始会害怕，他担心祁小染充满希望地等待着手好，可是等来的是一次次的失望。他害怕看到她失望甚至绝望的样子，那样的祁小染，他当用想的都觉得心疼地不得了。 不过这些，他没有必要跟于洋解释。他道：“我需要她适应长时间治疗和双手无法行动的日子，在她所有治疗的日子里……” 储墨凡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接着道：“我会一直跟她一样，一直处成这样的状态。” 于洋蹙眉：“你的意思是，在祁小染手没有恢复的这段时间，你就一直假装自己的腿没有恢复？可是医生说你过几天就会恢复，这样你以后……” 于洋想说如果假装瘫痪的话，对工作生活哪怕是社会舆论都会有影响。但是他话还没说完就会储墨凡打断了。 “我的以后不需要于洋老师来操心。”储墨凡刻意加重了“老师”两个字，强调了于洋的身份。 于洋不解道：“既然储少都有打算，那叫我来做什么？” 明明储墨凡自己已经安排的这么妥当，装瘸陪着祁小染，还会请医生治疗，那只要他一声令下，让所有的医护人员对祁小染闭嘴就好了，还需要他做什么呢？ 储墨凡道：“祁小染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很多疑很敏感也很聪明。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是我的人，时间久了她会怀疑，说不定会偷偷地另找医院检查。阿叶在祁小染心里一向都是需要保护的，哪怕她怀疑自己的手有问题，她也不会想阿叶跟着担心，小强现在刚刚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女朋友，祁小染也不会想去打扰他。 她一定会在某个你来看她的时间请你帮忙寻找熟悉的医院医生。我并不喜欢你这个人，所以她不会相信你会在这件事情上跟我同一阵营。” 于洋失笑：“祁小染很爱你，她怎么会怀疑你？” 储墨凡漠然道：“爱和怀疑不可同日而语。”凉凉地梭了于洋一眼，“想必这种事情你不会懂，我也不擅长与人分享。” 这意思，就是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于洋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储墨凡还真的是霸道。不过，储墨凡的意思是，祁小染会怀疑储墨凡却不会怀疑他吗？ 这种认知又让于洋有些欣喜。 储墨凡精准地抓住于洋脸上抹克制的欣喜，冷笑道：“她之所以不怀疑你，仅仅只是因为你是老师，这个十分客观的身份，跟你这个人，无关。” 这个男人简直又傲慢又小心眼。 于洋又好气又好笑：“是是是，我还真是荣幸能拥有老师这个职业。”指了指门口，“那我可以走了吗？” 储墨凡抬了抬手：“罗西，送于洋老师！” 站在身后的罗西往前一步，走到于洋面前，抬手做了一个请势：“您请！” 于洋道：“不必送了，我现在还要给祁小染买炸鸡腿，也不方便送，我自己开车去。” 于洋关门离去，储墨凡冷声道：“医院食堂划出一块区域，找个会炸鸡的厨师。” 罗西杵地笔直：“是！” 储墨凡冷眼一梭：“现在就去，立刻马上！” “是！”罗西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储墨凡伸指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仁，刚刚叹了口气，就听得隔壁传来一阵西索声。 储墨凡眸光一冷，将手放进办公桌的抽屉里摸出一把枪，扬声叫道：“阿七！” 第497章 不断算计的人 阿七立刻推门进来，一脸端肃：“少爷！” 虽然他原本是守在楼梯口的，可是罗西一出来，他就站到门口顶替罗西，随传随到。 储墨凡扫了一眼墙上那扇跟欧彦办公室连通的门，无声地打了个手势。 阿七明白，咻地上前挡在储墨凡面前，一抬脚踹开了那扇门。 储墨凡看着那扇有些晃荡的破门板，脑壳有些发疼：“门没锁！” 这就是他宁愿一直用罗西近身照顾的原因，其余这些人基本都是这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罗西虽然简单，可是他很听话，也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很懂得储墨凡的想法。破坏公物这种事情能不发生尽量不发生。 “啊？！没事，这也开了。”阿七冲进欧彦的办公室，看着窗帘微动。立刻道，“少爷，不要过来，有人！” 自从于洋来过后就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沦为背景板的医生此时有些进退不得。 他想跟储墨凡说要走，可是现在明显好像有什么危险，要说走就显得不太仗义，可是这么危险还留下来实在又很不明智。 储墨凡将手枪上了膛，转着轮椅滑了过去。大夫下意识去阻止，刚扯住轮椅背就收到储墨凡冰冷的眼神，大夫立刻缩回了手，仍然与白墙融为一体。他只是一个医生，并不擅长打架。 “少爷，有人跳窜逃走了。”阿七往窗外探了一下头，就看见楼下有个人从空调箱上跳了下去，立刻道，“少爷，我去追。” 说完立刻翻窗跳了出去，那干净利落的身手看地大夫目瞪口呆。 储墨凡扫了一遍四周，办公室里飘着一股淡淡地香水味，窗框上挂着一条碎布，看起来是普通的棉t的布料。 储墨凡扫了一眼楼下，阿七已经追上那个人并且扭打起来，但是对方明显有同伙，很快就跳上了一辆车跑了。 五分钟，阿七和其他保镖齐齐地站成一排，灰溜溜地垂着头，等着挨骂。但储墨凡迟迟没有说话，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上敲打着，时快时慢，阿七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变得时快时慢的。 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还被人偷进了办公室，还有可能被偷听到机密，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阿七觉得自己都没有脸呆在星墅了，可是再没脸，他也不想离开少爷。 终于，储墨凡缓缓地开口道：“明天，阿七明天开始去照顾祁小染，除了阿叶小强和于洋这三人以外，其余人都不允许探望。”看向阿七，“明白了吗？” 阿七受宠若惊，简直要哭出来：“少，少爷不罚我吗？” 储墨凡扬眉：“为什么要罚你？” 阿七：“我，我让人进了欧少的办公室，还没把人抓住。” 储墨凡淡道：“既然是老太太出手了，你们不是对手也正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再说，如果不让她尝点甜头，她怎么会有胆子撕破脸呢。” 阿七有些蒙：“是老太太的吗？她手里怎么会有这么能干的人？我刚刚跟他交过手，那人身手还在我之上。” 储墨凡道：“是独眼的人，你们以后不要单独跟他们对上。他们是杀手，你们不是对手。” 阿七：“独眼的人？独眼不是死了吗？他的人不是少爷都处理好了吗？” “是啊，都处理好了。但是就是有些人喜欢做些不要命的营生，不愿走正途。”储墨凡凉凉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四个保镖道，“这次绑架我们的，就是独眼的培养出来的杀手。他们人应该很少，但身手毒辣阴狠。看样子，他们现在是听老太太的，既然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你们以后不要分散行动，一切都以个人性命为前提。” 阿七等人感动的涕泪直流，反而越发升起一股视死如归的豪情来：“我们一定保护好少爷，少夫人。” 储墨凡转动轮椅，看向窗外，清冷的眸瞳里浮现一抹杀气。本来他还想先等等祁小染的手恢复一下再动手的，但是现在，既然都动了，那就先清了垃圾再准备婚礼好了。 病房里，凌莹莹指着蓉蓉的鼻子大骂：“刚刚你的人为什么不让我去跟凡哥哥说话？不是你说要去打听一下他的态度吗？” 凌莹莹听到储墨凡说祁小染的手可能会彻底地废了的时候兴奋地不得了，手废了，祁小染就是个废人了，时间久了储墨凡肯定会烦的。而且，祁小染怀着孕还要治手，那孩子还能好吗？ 这个时候储墨凡一定会强迫祁小染打掉孩子，到时候她只要在旁边添油加醋一下，让祁小染认为是储墨凡不喜欢她生的孩子，祁小染一定会很痛苦一定会生不如死。可是她才准备推开储墨凡办公室的门就被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抱着跳下楼了，虽然对方蒙着脸，但是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蓉蓉的人。 果然一回到病房就看见蓉蓉在这等她了，凌莹莹简直气地要炸。 面对凌莹莹的责骂，蓉蓉也很无辜：“我也是刚刚接到他们的电话，让我来转告诉你他们改变战略。” 凌莹莹气道：“不过就一件破事，有什么战略。老太婆真要有战略就拿着股份把储墨凡从星爵集团拉下来，凭什么老管我的事。”指着蓉蓉，“你到底是跟谁一边的，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 谁给钱我就跟谁一边。蓉蓉不满意地小小声低喃着，一看到凌莹莹那副要吃人的样子，连忙道：“我，我当然是你的朋友的。不过现在我们和老太太不是也在一条船上么？而且，老太太说既然现在祁小染手废了，储墨凡又有心要瞒着，不如我们就从祁小染身上下手，想办法趁储墨凡的心还在祁小染身上，把祁小染毁了，储墨凡一定会深受打击。” 蓉蓉现在摸到了凌莹莹的命门，发现只要说祁小染的坏话，凌莹莹就会心情大好。 果然，凌莹莹一听到“祁小染毁了”立刻兴奋起来，问：“老太太打算怎么毁祁小染？”满面狰狞，“一定要把我所受的苦全部都加在她的身上。” 第498章 出行计划 凌莹莹狂躁的心结在蓉蓉一个又一个毒计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她原本精致的脸庞渐渐扭曲，在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祁小染死，而且必须是在她的面前，受尽凌辱而死。 她的脑袋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祁小染惨死的、向她求饶的画面，以至于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在花坛里提醒自己的那个声音是谁，也没有去想为什么老太太的人会在她即将推开储墨凡房门的那一瞬间出现把自己带走，更没有深究蓉蓉“万一储墨凡知道凌莹莹真实身份”为前提来签下的账号委托协议到底有什么意思。 不过那个协议凌莹莹并不认为老太太能拿出做出文章来，那是一个已经过时效的补签合约，并没有任何意义。 接下来的几天凌莹莹每天都在悄悄地盯着祁小染的病房，随时准备动手。可惜的是她根本没有接近祁小染的机会。 储墨凡几乎也住在了医院，病房跟祁小染的病房就隔了两间复健室，每天跟祁小染一起复健，三餐一起，除了偶尔需要回病房办公，其他时间储墨凡都粘着祁小染，期间一次都没到凌莹莹的病房去过。 凌莹莹恨的直磨牙，祁小染也不好过。 虽然于洋和阿叶小强每天都会来，可是储墨凡粘的这么紧，她根本没有什么机会离开医院去产检。 终于在某一天，储墨凡复健回病房冲澡的时候，祁小染回悄悄地问送她回病房的阿叶和于洋：“怎么办？这都一个星期了，你们找到可靠的医院了吗？” 于洋道：“医院已经找好了，但是现在不容易出去。储墨凡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盯着你，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出去。” 祁小染看看阿叶：“有没有办法让蓝子蘅把他叫回公司去？” 阿叶扫了祁小染一眼：“好像是有一个事，必须要储墨凡来参与确认，只不过储墨凡一直推着。而且……” 祁小染连忙追问：“而且什么？” 阿叶撇了撇嘴：“而且那个事我可能也得去。” 祁小染连忙道：“那你去啊。” “想的美。”阿叶立刻瞪了她一眼，“听说现在产检可以看到宝宝的样子了，我可不能错过。” “啊……”祁小染连忙道，“那得四五个月才能看得到呢。我现在就去做基本检查，看看一些常规指数，看不见宝宝的。”举双手做发誓状，“我保证，等可以看到的时候一定让你看。” 祁小染默默地想，那个时候肚子也大起来了，希望储墨凡可以把老太太这边都解决处理掉就好了。 “也是，总要想办法确定一下宝宝现在”阿叶叹了口气，虽然对于蓝子蘅说这是她身世的事情她并不在意，不过，知道一下也好。不管有什么样的身世，在她的心里，容警官都是她的父亲。 祁小染巴巴地看向阿叶：“那，什么时候……” “明天明天明天……”阿叶气呼呼地打断她，揪住祁小染的脸，用力地搓了搓，做出凶巴巴的样子，“满意了吗？” “满意，满意。”祁小染用力地点头，看向于洋，“于洋老师，你明天可以吗？” 于洋看着祁小染脸上两陀被阿叶搓红的红色，像极了年画娃娃，顿时笑弯了眸子，道：“可以，明天周末没有课。” 更何况，就算不是周末，只要她需要，他一样也可以的。 阿叶办事效率很快，她离开医院就见了蓝子蘅，约定好跟储墨凡一起在星爵顶楼见面。因为人多眼杂，并不私密，真要有人偷听不一定能做好万全的防护。星爵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各项措施都很好，所以，阿叶有些紧张，因为看得出来这个"身世"很重要。 第二天一早，于洋就到了医院。 阿六和阿七刚跟夜班保镖换了岗，他们都跟于洋熟了，见面开始打招呼：“于洋老师。” 于洋提着一堆早餐，指了指门内：“祁小染起床了吗？” 阿七道看着他手里一堆早餐，也不奇怪，这一阵都是这样，于洋买各种各样的早餐午餐来，祁小染吃不完的都给他们吃。 阿七还没回答，里面就传来祁小染响亮的声音：“是于洋老师吗？” “是。”于洋笑着推开门，一眼就看见一脸期待的祁小染。 她在等他来。于洋心里一暖，眼底化尽温柔。他将餐桌推到祁小染面前，一一为她细数：“这是陈记的皮蛋瘦肉粥，这是徐记的汤包和油条，这是……” 祁小染哪里管东西是哪里来的，恨不得立刻就飞出医院。但她还是配合地说：“我要包子和油条。” 于洋夹了小汤包用手接着往她嘴里塞，小心翼翼地张着嘴：“啊！” 原本这几天的喂饭工作都是阿叶来完成，但是阿叶去执行“任务”去了，所以喂饭的工作就由他来。 祁小染本来一张嘴咬住了包子，可是于洋那一声“啊”，差点让她被包子噎死。 “慢点慢点。”于洋连忙替她顺背，又打开保温杯喂她喝了水，一脸忧心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祁小染咳地一口气没缓过来，委屈地控诉：“于洋老师，我又不是孩子，你不要这样。” 于洋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又觉得开心地不得了。他认真地说：“那我下次不这样。” 接着，他喂的每一口都小小心地无声地喂进祁小染的嘴里。祁小染吃进的一口，他比自己吃了更满足。他甚至贪婪地想，如果这样的时间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可是当然不能，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吃完早餐，于洋又像往常那样将祁小染没吃过的早餐分给阿六和阿七，自己则陪着祁小染在病房里辅导作业，直到双胞胎的脑袋从窗口探进来。 “快快，把衣服换上！”于洋飞快地指挥着阿武换上病号服，戴上假发和帽子。又让阿文换上自己的衣服，仔细地看了看，发现乍一眼没问题后，对他们俩道，“好，你们现在就假装要出去晒太阳。” 这是他们的出行计划前的第一步：调虎离山。 让双胞胎假扮成于洋和祁小染引开阿六和阿七，再由于洋带着祁小染单独离开。 第499章 祁小染的打算 双胎胎背影跟于洋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但是脸的差别还是大的，而且阿六阿七平时都会跟于洋打招呼，要是出门不打招呼有些不对劲。 怎么办？ 于洋有些急！ “有了。”祁小染小小声地说了几句。 于洋立刻明白，连续打了几个喷嚏。祁小染连忙夸张地说：“哎呀，于洋老师，你是不是过敏了？要不要戴口罩？” 于洋揉了揉鼻子，又打了几个喷嚏，道：“可能是，最近天气热了，医院里种了不少花。你有口罩吗？” “有的，有的，我有口罩。”祁小染冲着门口喊，示意于洋从抽屉里拿口罩。 阿文戴上口罩，戴帽子，乍一眼根本看不出他是假于洋，阿武坐在轮椅上假装祁小染，也是帽子口罩齐全，只不过他的帽子下还有长长的头发。 阿文阿武根本不敢说话，两人紧张地要命，冲祁小染比了一个“ok”的手势，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的打开了房门。 “于洋老师，晒太阳去吗？”阿七嘴里塞着油条问。 “于洋”点了点头：“嗯，现在空气好，转一转。” 阿七和阿六道：“我们一起去。” “于洋”道：“好。” 阿六阿七立刻提着早餐袋跟上，原本躲在厕所的祁小染连忙冲了出来，对于洋道：“快，快，咱们走，走楼梯。” 这一周她已经有点适应双手不能动时的平衡了，她两脚互踩着裤腿麻利地退下了病号裤，里面是阿叶昨天给她穿好的裤子。衣服也是，昨天阿叶给她穿好了运动背心，只要退下病号服…… 祁小染巴巴地看向于洋：“于洋老师，你能不能给我解一下扣子？” 她的手还是不能动，根本不能自己解扣子。 于洋脸一红，但他还是摆出镇定的样子说：“好。” 可是当他的手指碰上她的衣扣时，他的手指还是有些无法克制地颤抖。替她脱衣服，可能，这是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了。 他那样慢，祁小染简直急死了。她不停地催促着：“快点快点。” 于洋一紧张，指尖不小心划过她的锁骨，在白皙的皮肤上流下一道细长的红痕。 “对不起对不起。”于洋的脸红的不可思议，他不停地道歉，可是解纽扣的手越发的抖地不停。 “于洋老师你不行……”祁小染简直被他急死，道，“不行你就帮我脱下来，跟脱套头衫那样的。” 祁小染那两只软绵绵的手揪了揪下摆，示意于洋：“就这样提起来就行，脱毛衣那样的。” “脱……”于洋脸红了，他有些想要逃，可是却无处可逃。 祁小染见状也知道他可能不好意思，只好道：“算了，直接套上外套。” 本来头天阿叶走的时候就怕于洋替她处理衣服不方便，就都给她穿好了，只要扯下病房服就可以了，没想到于洋竟然这么害羞。 哎哟！ 于洋还是没动，祁小染只好走过去撞了一下于洋的身体，提醒道：“于洋老师，你能不能帮我穿一下外套？” 外套是运动服，虽然这个天气里面又是背心又是病号服的有点热，但是，现在看来，她也只能忍了。 “哦，好！”于洋看着她眼里的焦急，不由有些惭愧，也有些失笑。 他在紧张，明明在她看来什么事都没有，倒是他竟然想多了。 可是，她，毕竟喜欢的人啊。玉颈雪肌，处处明媚，他，怎么会不心动。可是面对她的单纯和信任，他又怎么好意思多想。 于洋抬手解开她的衣扣，替她将运动外套穿好，低声道：“天气了，里面穿长袖可能会中暑。” 她也不想穿这么多。祁小染松了口气，等于洋给她一戴上口罩，撒腿就往外跑。 阿六和阿七并没有跟地很近，只是不让“于洋”和“祁小染”离开自己的视线，索性都没有发现两人异常，于是祁小染和于洋顺利地逃出了医院。 于洋联系了自己熟悉的医院，把祁小染裹的严严实实地送去检查，结果当然是好的，只是仍然需要继续保胎。 于是，离开医院又到了那个中医诊所开保胎药。 老大夫看见祁小染还挺意外，以为她一直不来是胎儿稳定了。 祁小染看着门诊台前被打劫掉的柜子还是没有装上玻璃，不由问：“大夫，怎么不装玻璃呢？” 老大夫一边替她耗着脉一边道：“本来装着是怕防别人擅自拿，现在看装着也能擅自拿，不如就不装了。” 祁小染说：“那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强盗。” 老头呵呵一笑：“要防的防不住，不要防的不用防。” 祁小染觉得虽然这话像顺口溜，但是很有道理。看着老头忍受不住问：“大夫，我这脉，很奇怪？” 原来一两分钟就按完脉了，这次都快十分钟了，还没结果。 老头按住她手腕的手一松，祁小染的手就像一条弹簧，自动地垂了下来。 老头撇了撇嘴：“你这手怎么回事？” 祁小染把之前被绑架的事说了一遍，也把喂了痛骨药给说了一遍，又把sq医院的诊断报告说了一遍：“医生说我这是被注射了骨痛剂的后遗症，过一阵就会好的。不过……” 祁小染看向老头，故作轻松地说：“不过我觉得那个医生可能不擅长治这种病，我最近觉得这手还不如刚刚醒来时力气。之前我用力的时候还觉得疼，现在用力也只是抬不起来，根本感觉不到疼。中医都是共通的，您会看吗？您觉得我的手应该怎么治？” 这其实也是她最近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离开sq的原因。这几天她跟储墨凡一起复健，储墨凡说起自己的状况其实跟她都不一样，储墨凡有痛觉，而且会在力量加大的情况下更痛，这跟她初期的状态一样。 可是这两天不一样了，可是她不敢告诉储墨凡，一是怕他担心，二也是她莫名的不想储墨凡知道自己的症状不好，就像，一个毁容的女人不想让自己心爱的男人知道一样。 所以，她才会来问中医。这个老头总让她觉得很能干的样子。 不等老头回答，于洋连忙道：“大夫又不是骨科，你这种情况还是赶紧回去让专家看看。” 第500章 你是猪吗 老大夫扫了于洋一眼，不悦道：“是，老头子不是专家，也不是产科，那你当初带小娃娃来我这干什么？赶紧走！” 这个中医诊所虽然在市区，可是位置极为隐密，在深巷之中，就算有的人慕名而来都容易找不着地方。于洋之所以会带祁小染来这里也是因为他大嫂怀孕的时候几次差点小产都是靠这个老中医保下来的。 老大夫这一怼，于洋有些讪讪：“您这，不是产科吗？” “不是！”老头子一脸不高兴，枯瘦的脸颊鼓了鼓，指着头上的牌匾，“中医堂，不是产房！” 祁小染看向老大夫一脸诚恳地说：“我知道的，大夫，所以今天也是特意来这里，想问问您，我的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能不能治。”略一停顿，最后还是认真地说，“我总觉得现在住院的医生没有跟我说实话。” 于洋一急，生怕老大夫真能给祁小染看出真相来，连忙道：“医生怎么会不跟你说实话呢，有储墨凡在，他怎么敢！” 祁小染勾了勾唇，苍白的笑了笑：“只怕就是他让人不跟我说真话。”看向老大夫，再次恳切地说，“大夫，还请你帮我看看。” 这几天，她每天都跟储墨凡一起做复健。做完一组练习后，医生都会问他们情况。有时候先问她，有时候先问储墨凡。头几天她还没有感觉，可是渐渐的她就发现了问题。 如果医生先问她，那接着储墨凡的回答就肯定跟她一样。所以，她有的时候故意让医生先问储墨凡，她就会发医生会有一瞬间的紧张，但是储墨凡还是会从容地说出跟头天一样的症状。如此经过几次，祁小染就基本确定储墨凡故意在症状上跟自己“同步”。 而她之所以会发现，是因为有一次储墨凡做完一组运动后额头耳根都有些出汗了，说明他在复检运动的时候，他的受伤的双腿受了力；可是当她说她没有感觉的时候，储墨凡竟然跟她一样说没有感觉。 储墨凡这人一旦做什么决定外人都是无法撼动的，祁小染明白如果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质问储墨凡，他肯定什么都不会说的。所以，她才想来向老中医求证。 “还是小姑娘有见识。”老大夫傲娇地白了于洋一眼，看向祁小染，“把手伸过来。” 祁小染抬不动手，有些尴尬，求助地看向于洋：“于洋老师，能不能帮帮忙！” 能是能的，但是那样可能就露馅了。 于洋一向从容镇定的人生，似乎突然变得地有些局促起来。他当然是想拒绝的，可是如果现在拒绝的很明显，祁小染肯定会怀疑他跟储墨凡是一伙的。于是，他只能小心地托着祁小染的手放在脉枕上，试探地说：“储墨凡不像是会说谎的人啊。” 祁小染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他当然不会说谎，但是他会隐瞒，说谎这种事情只要医生做就好了。”撇了撇嘴，“他可会隐瞒了。” 于洋失笑：“既然如此，那你喜欢他什么？” 祁小染弯了眸子：“喜欢他会挡在我面前。我还是小乞丐的时候，他就在别人欺负我的时候挡在我的面前，后来来到s市也总是被人欺负，这么多年是等待他出现的希望一直鼓励我。虽然重逢后他不认得我，但是他也是这些年第一个站在我面前的人，虽然方式不太友好……” 说起储墨凡祁小染满脑子回忆，虽然他们在一起时也难过，也伤心，可是更多的时候储墨凡给她的还是希望，还是光明。 小王子给了她乞丐人生的光明出口，储墨凡给了她平凡人生的光明灯塔…… 祁小染笑了笑：“虽然他这个人霸道又小气，傲慢又自以为是。但是我可以感觉得到，他在改变。去年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雕塑，可是现在他会笑，会温柔……” 于洋认真地听着她说话，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打在他的心上。 因为，储墨凡站在她的身前了么？ 大学三年，他几乎每天早上都看见祁小染被祁宝儿他们欺负，他以为做为一个老师，给祁小染包容与一些帮助已经足够多了。 三年来，他为她补习，准她请假，帮她申请奖学金，他以“老师”的身份居高临下地感受着来自她的谢意，也曾想过等她毕业的时候向她示以好感或许她不会拒绝。 没想到出现储墨凡打乱了他的节奏，没想到他会看到跟在学校完全不一样的祁小染。 如果在学校的时候，他单纯的只是为祁小染的坚强和乐观感动，后来知道她就是那个保镖衍行，看过她在网络上的身手，以及亲眼看见她在海上斗鲨鱼，打海盗的种种…… 他才发现，原来一直以为自己以“保护弱小学生”关照祁小染的念头有多么可笑。他一直以为祁小染是他随时可以得到的想法有多么可笑。原来，她一直都离他很远。 她一直说想做个“普通人”的想法，原来以为她想要抛弃“乞丐”的过往，但事实上，她其实只是不想卷入那些危险的是非圈。 她从来，都不在他这种“普通人”的圈子里。 “我说你们两个，有没有听我说话？”老大夫拍了拍桌子，愤怒地看着沉浸在自己幸福的世界里滔滔不绝的祁小染，又看看一脸后悔莫急的于洋，不满地瞪眼，“你们两个尊重一下大夫！” “嘿嘿，不好意思。”祁小染连忙停止回忆，一脸认真地看向老大夫，“我的手情况怎么样？” 于洋也反应过来，一颗心也提到嗓子眼上，紧张地问：“怎么样？她的手应该没什么问题？” 于洋心里不断地祈祷，他在内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眼前这个老头其实是个庸医，可以说出那种似是而非的话。 可是这老头会把医院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注定不是那种圆滑周全的人。他眼睛一瞪，冲于洋露出轻蔑一笑：“你自己摸摸，脉都要没了，还没事？你是猪吗？” 第501章 什么办法 于洋堂堂大学老师，从小也是优势学生，哪里被人骂过“猪”，顿时一张俊脸涨成了番茄色，尴尬不已：“抱歉，我不懂医。” 老头哼了一声：“不懂就闭嘴，少啰嗦。” 于洋算是明白了，今天从他质疑老头不懂骨科的时候就彻底把人得罪了。现在老头是逮着机会就把他损一顿。可是他又不能不说话，万一真给说穿帮了，祁小染怎么办？她现在还有情绪病，万一崩溃了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于洋只好硬着头皮，弯弯曲曲地引导着大夫：“像她这种情况，大夫应该能治？”一咬牙，搬出储墨凡常用的那一套，“只要不怕花钱，应该都能治好。” 言下之意就是让老大夫明白，只要他说出“能治”，他可以花很多的钱都愿意来配合治疗，哪怕只是让他白赚这些钱。 老头闻言冷笑：“没希望的话我老头子不会说，有些病给再多的钱也治不好。” 于洋尴尬极了，如果不是为了配合储墨凡的“隐瞒”计划，他又怎么会说出这么市侩的话来，又怎么会受这样的嘲讽。可是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了，只怕老头会说出实情，就差直接上前捂住老头的嘴了。 他正要再说什么，祁小染有些意外地说：“于洋老师，你今天真的，有点奇怪，如果不是你一向跟储墨凡关系不好，我都怀疑你们两个合起伙来骗我。” 于洋一怔，心跳哐哐加速，连忙道：“我怎么会骗你。” 祁小染其实在老头说“有些病给再多的钱都治不好”的时候，身体已经开始发凉了。但她要一直肯定的结果，她阻止于洋再说话后，再看向老大夫，十分诚恳地说：“大夫，你给我一句实话，我的手还有没有可能恢复。请您跟我说实话，我撑地住。不瞒你说，我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过，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伤，再多的危险我都挺过来了。我不是那种受不住打击的人，就算你说我的手坏了，以后没用了，我也不会绝望，因为我还有孩子，我知道我的情绪会影响到孩子，我不会有事的。但是前提是，请一定要告诉我真相，起码，我知道以后我要怎么生活，我要为以后准备。” 此时祁小染的身体已经因为紧张、恐慌而开始发凉，心跳因此疯狂加速。可是她说话的语调却冷静又平衡，神情诚恳又真挚。 大夫见她道是讲的明明白白的，立刻道：“小姑娘倒是个明白人，既然这样，我也跟你说句实话。你这手……” 于洋突然大声打断他：“她的手没事，肯定没事的？” 他大声地说着，一脸祈求地看向老大夫，无声地祈求着他帮帮忙说说谎。 祁小染转头看向他，一脸疑惑地问：“于洋老师，你跟储墨凡，不是一伙的？” 于洋又紧张又尴尬，可是现在他现在唯一地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强调：“你的手不会有事，医生说你的手一定会好的。” 老头在那一瞬间明白于洋的紧张和担心，脸上却有几分欣慰，看向祁小染道：“小姑娘，你可真是一个有福气的人。” 祁小染一喜：“是我的手，可以治吗？” “不是！”老头一指于洋，“是你有一个真心为你好的朋友。”叹了一口气，“这很难得啊。” “是，我当然知道于洋老师是真心为我好。”祁小染突然笑了，她低下头，掩出眼底的绝望，声音有些低，“所以，我的手应该是没救了？” 祁小染平静地说：“刚醒来的时候，手骨确定会在用力后疼，可是这几天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了。而且……” 祁小染动了动手，手指微不可见的动了动，可是手腕乃至整条手臂却是根本一下都没有动过。她苦笑道：“看，原来手腕还可以动的，现在，只有手指能动了。我的手，不会痛，不会麻……完全，没有感觉，我是有觉悟的。” 眼泪有些无法控制地流下来，她想擦，可是手根本不能动，她只能狼狈地将脸移到自己的肩上，想去擦眼泪。 于洋心疼地抱住她，低声道：“不会有事的，这才一个多星期，还有很多项目没有做，还有很多医生没有看。不要担心，你的手一定会没事的。” 他在心里偷偷的说，如果真的有事，我愿意下半辈子做你的手。可是这话说出来多无力，愿意照顾她下半生的人多的是人在，她不缺人照顾，她只要自己的手。 “瞧这点出息。”老头撇撇嘴，“不是说还有宝宝不能影响宝宝吗？看看你自己这样子。老头子还什么都没说呢，哭成这样。真不知羞。” 于洋无奈道：“大夫，祁小染这状态你也看到了。不如请先开之前的安胎药。” 都到这种程度了，祁小染已经明白自己的状态了，只不过今天来这里就是想求个肯定答案。而现在，答案不用说已经很明显了。而且祁小染的状态，也如储墨凡所料，虽然没有崩溃，却在克制地崩溃边缘。 于洋有些绝望，他要怎么安慰祁小染。 祁小染将脸埋在于洋的怀里来回抽了抽，擦干眼泪，看向医生道：“是，大夫，你给我开安胎药。” 看老头这个态度，她已经不需要听结果了。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她的手就是废了。可是她不能在这里崩溃，她还有孩子，她会坚强的。 “瞧你们，一个个的，出息！”老头道，“不就是应激反应么？至于么？” 祁小染一喜：“你有办法？” 老头极期不以为然地说：“办法多的是，就怕你不敢试。” 祁小染顶着一脸泪，高兴地说：“我敢，我敢，只要手能好，我什么都敢。” 老头说：“你的手是在受极大的刺激下才会这样的，虽然说很多应激反应可以慢慢治疗，但是显然慢慢治疗对你并没有效果。所以，就只剩下另一种办法。” 于洋和祁小染几乎一口同声地问：“什么办法？” 第502章 不能放弃孩子 老头看着眼前两张充满希待的脸，漫不经心地吐一句话：“以毒攻毒！” “啊？”祁小染一脸茫然，“难道，我找绑匪再打一针骨痛剂吗？” 于洋有些紧张地看向老大夫：“真的要这样吗？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于洋有听祁小染讲过被绑架的过程，知道她被打了痛骨针，在药效期间会使身体的每一根骨头都疼。虽然祁小染只是平平淡淡地提了一句，可是平时哪怕手指脚趾被砸一下都疼痛无比，何况身体里的每根骨头都疼。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希望她再受一次痛骨针。 “所以，你可真是猪！”老头一脸无语地瞪着于洋道，“你可比你哥笨多了！” 于洋今天一下子被老头骂了好几次，现在已经习惯了。而且他听出老头话里有话，当即也顾不上尴尬，连忙问：“不是打痛骨针，那是什么以毒攻毒的办法？” 祁小染还没听懂老头的话，但是只要能救，哪怕再受一次痛骨针她也不怕。她一脸欢欣地说：“没事，只要能治好，再来一次那种针我也不怕。” “那倒不必。”老头道，“只不过这种办法也得试，而且在没有成功之前，你得每天针灸，保持手臂经脉畅通，保持肌肉活动，否则手臂一旦开始萎缩，手就真的废了。” 老头说办天就是不往正事上讲，祁小染急地不得了，一时也顾不得礼貌，催促地问：“那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方法呢？” 于洋也连忙应和：“是啊，是什么办法呢？” 老头道：“吓唬她。” “啊？”祁小染一怔，微微有些失望。这算是什么好主意。而且，她从小吓到大，有什么事情能吓唬住她的。 于洋也有些不解，但他已经了解老头的性格了，顺着老头的毛问：“这，要怎么吓？应该往哪个方面去吓呢？” 老头看向祁小染问：“你想想，你在被绑架的时候，最恐惧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祁小染有些傲娇地说：“说实话，我并不会有什么恐惧的时候，我是一个临危不乱的人。” 老头嗤笑一声：“那你想想你在那场绑架案中最让你意外，最让你紧张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老头明白祁小染是可以处理危机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人没有惊恐，只不守她以为自己平静下来了，处理了就没有受到过惊吓。 “这么说起来，还真的有。”祁小染回想起被绑架事件，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低声道，“地下室着火的时候，我看凌莹莹流了很多血，她好像动了不了，我想先去救她。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不想走，想拉我一起死。她突然把我压在地上，她的身体很重，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的肚子要被她压爆了。那个时候，我体内的痛骨剂的药效还在，双手其实很没力气。可是当时我怕宝宝有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推住了她的肩膀。抵住了她的身体不让她再压下来，减轻了她压在我肚子上的重量。” 祁小染看向老头：“我最紧张的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但是当时也算不上恐惧，这种情况我以前也很多次都经历过。” 老头蹙眉：“你都经历了什么？” 祁小染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打过八角笼。” 老头扫了祁小染一眼：“也没多大块啊。” 于洋见老头又偏离了主题，连忙提醒：“大夫，那祁小染现在这种情况应该用什么惊吓疗法呢？” “嗯嗯！”祁小染应和着于洋的话，用力地点头，“什么办法？” 老头双手一瘫：“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要试，各种试，在试到有效的方法之前记得每天都过来针灸。”问，“今天的安胎药还开不开。” 祁小染连忙道：“开，开的。” 老头给祁小染开了药，并用小泥炉在后院煎着，让祁小染去盯着火，留下于洋在交费，祁小染现在手不方便也没带钱，也不争，乖乖地往后院看炉子。 “喂，不是自己的媳妇，这么上心，甘心吗？”老头子往大瓷缸子里倒了水，抱着杯子，坐在藤椅上摇了起来，示意于洋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于洋本来想进去看看祁小染，闻言便坐下，认真地说：“祁小染救过我好几次，就算没有我喜欢她这一层，她也是一个值得周围的人为她担心的人。” “倒是个仗义的孩子。”老头道，“刚刚我没在她面前说，有哪些法子管用，就是因为她需要受到刺激，所以这些方法必须要她不知道，出奇不意。一旦被她知道，也就无法起到刺激作用了。” 于洋一喜：“大夫您是不是有好办法，还请您告诉我。大恩不言谢，以后您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找我，我一定不会拒绝的。” “我老头一个孤家寡人，除了收尸，你能为我做什么？”老头扯了扯嘴角说道，“看得出来，她最在乎孩子，但是这个方法很冒险，一旦孩子有危险，她肯定会做出绝地反应。但是，也有可能弄巧成拙。” 老头道：“又不是真的让她孩子出事，只不过是假装的……” “假的也不行。”祁小染从后门门口一步步走到于洋和老大夫，她的脸上写满了抗拒，“就算我的手永远都不会好了，我也不可能会再次把我的孩子置身险境。” 祁小染的眼眶有些红：“我不想我的孩子因为我的缘故受一点苦。”看向于洋，“小的时候不懂事，我也曾埋怨过我的妈妈，为什么她把生在那种地方。如果我不在那种地方出生，又怎么会受那些苦。现在我懂她的苦，知道她的痛。可是不管怎么样，我不想我的孩子出生后会因为我而受一点苦，如果试的不好，孩子会不会没有了？如果试的不好，孩子会不会有后遗症？所有这些，我都不愿意看到。” 于洋呆呆地看着祁小染，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看着她满上的痛苦。他明白她的担心，知道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再走一遍自己的心路历程。 哪怕，仅仅只是心理上的，她都不想她的孩子因她有一点委屈。 第503章 祁小染新的状况 “好，我们不试！”于洋走到她面前，像在学校一样揉了揉她的发顶，低声道，“我们不试。” 话音落下，眼泪也落下来了。他好想说，祁小染你为什么是祁小染，为什么受这么多苦。可恨他竟然到现在才真正明白她那句“我想做个普通人”的真正意义。 普通人可以好好上学，上班，结婚、生子，人生一切，平凡顺遂，可是她没有，她一生所求，不过“普通”而已。 他真应该让那些不甘心“平凡”而不停要作自己作亲人的人看看，他们眼里的“平凡”“普通”，在祁小染这里有多难！ 于洋一滴泪，落在青色的磁砖上，轻轻地“啪哒”一声却重重地砸在祁小染的心上。她没想到于洋会哭，她有些恍惚，她喃喃着：“于洋老师，你怎么这么爱哭。” 话音一落，眼前一花，人就晕了过去。她没有听到于洋着急的声音，也看不到老中医在她的手臂上扎针。 祁小染做了一个梦，梦见于洋带着一大束的玫瑰花来找她。梦里，于洋好像有神奇的魔法，他每往前走一步，他的身后就会开出一大片的玫瑰花，等到他走到她的面前，他身后已经是一条长长的玫瑰花道。 她看见于洋把一大束玫瑰花递到她的面前，可是还不等她接，就被伸过来一只大手抢走了，然后储墨凡放大的俊脸就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狠狠地吻住了她。 “储墨凡，不要在这里。”祁小染连忙狠狠地推了他一下，可是不管她怎么抬她的双手都抬不起来。祁小染泪如雨下，是了，她的手没用了，她的手废了。 “祁小染，祁小染？”储墨凡低沉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 祁小染又绝望又无力地说：“储墨凡，不要在这里，这样我很难堪。” 储墨凡的声音低沉又冷酷：“你是我的，我爱在哪里就在哪里……” 祁小染顿时委屈地大吼起来：“储墨凡，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你怎么总是这样，什么都你说了算，你根本从来不都考虑我的感受，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梦里祁小染狠狠地跺脚，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可是，刚一抬腿，整个人打了个哆嗦，猛地从梦里惊了起来。 祁小染猛地睁开了眼睛，刚要说话，就对上一张精致俊美的脸，那张脸上写满了不悦和不甘。 “储墨凡？”祁小染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她不是跟于洋在中医诊所吗？怎么储墨凡也来了吗？难道，储墨凡跟踪她？他已经知道孩子的事了？ 她想转头四处看看于洋在哪里，可是脑袋被储墨凡的大手控制着，根本转不动。一想到刚才那个逼真的不得了的梦境，一时有些尴尬。她怎么会碰到跟于洋老师了呢。 祁小染试探地问：“储墨凡，你，你怎么来了？” 储墨凡控制着满心的怒火，在她鼻尖亲了一下，低声道：“你突然晕倒了，医生说你可能受到刺激，但是刚刚是睡着了。” 祁小染终于用余光瞟到周围，发现竟然回到sq了，一直疑惑更多，只想等着储墨凡走后问问于洋情况。 没想到储墨凡不旦不走，反而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地跟她聊起天来。 “祁小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还请你认真地回答。”储墨凡西装笔挺地坐在轮椅上，双臂搭轮椅的扶手上，看着她，认真又严肃。 “是。”祁小染咽了咽口水，紧张地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的脑袋飞快地旋转着，于洋到底暴露到哪种程度，自己需要坦白到哪种程度才可以不让储墨凡生气。 储墨凡问：“我的存在，让你很难堪？” 祁小染一怔，这是什么问题？怎么好像跟主题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连忙摇头：“不会啊，你这么抢走，你的存在简直就是我的荣耀。” 这是实话。储墨凡觉得这话可信，又问：“我让你讨厌？” 祁小染更加用力地摇头：“这怎么可能，我要讨厌你还会喜欢你吗？” 这也是实话！储墨凡觉得这话中肯，便又问：“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祁小染更加诚恳地说：“以前是，不过以前我们也没有正式交往。你不喜欢我，不考虑我的感受也正常。但是你现在很温柔，很体贴，很好啊。” 储墨凡再问：“刚刚你做了什么梦？” “啊……”祁小染没想到这才是储墨凡的终极问题。她根本还没有来得及编谎话。可是要说梦见于洋送自己花也说不过去，好像她一直在觊觎于洋似的。 储墨凡看着祁小染慌乱的样子，看着她，气定神闲地一字一句地问：“是做了什么样的梦，会让你说出我讨厌，我让你难堪，我不考虑你的感受这种话？可以说吗？” 可以说吗？ 明明是一句问句却说的像肯定句。她要说不可以可能会被他释放出来的冷气冻死。可是这种事情，是可以随随便便不考虑后果地说出来吗？ 祁小染睁大了眼睛，一脸真诚：“我说出来后你不要生气。” 储墨凡点头：“好！” “我就是梦见以前你对我不好的时候，我梦见……啊，我头，我头好疼啊……”祁小染说着说着突然眉头紧皱，牙关紧咬，“头，好痛……” 说着说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祁小染？”储墨凡连忙按了急救铃。 大夫匆匆跑来，三分钟后，医生一脸忐忑地看向储墨凡，勇敢地说：“储少，夫人只是太过疲惫，睡着了。” 储墨凡看着祁小染微颤的眼睫，冷声道：“既然这样，就让她休息。” 说完，转动轮椅率先离开了祁小染的病房，只留着阿六阿七守在门口。 病房门口，罗西扶住储墨凡的轮椅，问：“少爷，去哪里？” 储墨凡：“去看看欧彦！” 罗西：“是！” 看欧彦的方式简单粗爆。储墨凡让罗西守在门外，自己则推门进去，一把提起正在睡觉的欧彦：“醒来说话。” 欧彦的眼睛透过绷带的缝隙看向储墨凡，声音透着委屈：“我一直都醒着。” 储墨凡从轮椅上站起来，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低声道：“祁小染有新的状况，我跟你聊聊。” 第504章 祁小染的手的治疗方案 欧彦立刻坐好，八卦的目光透过绷带的缝隙落在储墨凡的脸上：“祁小染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 储墨凡漫不经心地翘起二郎腿，淡淡地问：“我以前，对祁小染，很差劲吗？” 欧彦眼里那八卦的光刀又灿烂了几分，身体不由自主往前挪了几寸：“怎么突然说这个，她在跟你秋后算账吗？” 储墨凡看着眼前坐地笔直地绷带人，眉头微蹙，长臂一伸，就将欧彦给推倒了：“植物人还是躺着地好。”站起身，“直到事情了结之前，这个房间都不会有任何人来跟你说话。” 欧彦咻地坐了起来，两个绑着绷带的两个胳膊一把抱住储墨凡的胳膊，语气万分诚恳地说：“我错了，储少。”松开手，指着板凳的方向，“储少请坐，容小的慢慢说给你听。” 欧彦在这当植物人马上就要一个月了，中间就蓝子蘅和储墨凡象征性的来看过他几次，平时根本就没有人来。他快要无聊的长毛了，储墨凡难得来，聊的还是感情这种八卦，他怎么能放过呢。 储墨凡冷哼一声，重新将欧彦推倒，自己则坐回原位，看着躺地平平地植物人欧彦，满意道：“早这样不是很好？！” “是，我错了，我诚挚道歉。”欧彦歪着脑袋看向储墨凡，这个姿势就算不小心有人推门，有人从门缝里看，也发现不了他在说话。 “嗯。”储墨凡双手自然地搭在交叠的腿上，看向欧彦，唇瓣微张，吐出一个字，“说！” 欧彦道：“首先，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你需要从各种角度回答你这个问题。”见储墨凡眸光微冷，立刻道，“是，你以前对她是不好，但是现在不是很好么？人都应该向前看，不是么？也不能总回忆过去，记着那些不好的事情。是不是？祁小染既然跟你在一起了，就应该看现在，而不应该总记得过去。” 这话是站在储墨凡这边说的。一般朋友就是这样，不管感情双方哪边对，不分青红皂白站朋友就对了。因为，朋友之所以跟你倾诉并不是要答案，而仅仅只是一种支持而已。欧彦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十分仗义。他默默地给自己的表现打了一百分。 储墨凡眸光一沉，声音一冷：“我只问你我过去，对祁小染是不是不好？听不懂题吗？” “听得懂，听得懂。”欧彦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错了，但眼看着储墨凡将交叠着腿放下，生怕他要走掉，连忙直切主题，“是，你以前对她不好，而且还不是一点不好。” 储墨凡放平的双腿双交叠了起来，接着道：“祁小染的手……” 这话题跳跃的极快，但欧彦怕人跑掉，假装自然地接过话：“她的手不是应激反应不能动了吗？”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八卦的声线，故作专业的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储墨凡淡淡扫了他一眼，道：“之前你说过，或许通过唤醒她封存的那一部分记忆可以让她的手恢复。因为记忆封闭，海马区的封闭也会影响到其他神经。” 欧彦：“是啊，但是你不是说独眼的回忆不想让她想起么？” “是啊，不想让她想起来。”储墨凡微微仰头，看向天花板，眸光清冷，“不管是让她再处险境去刺激她，还是让她去回想起独眼，我都不愿意。可是，这是祁小染的手，我不能替她决定。” 欧彦：“我说让她想起过去的记忆也只是可能对恢复她的手有帮助……” “不，这个方法，一定有用。”储墨凡道。 欧彦有些懵：“那个……我才是医生……” 储墨凡：“今天，她想起一段以前的事，是关于于洋的……” 欧彦眸光一亮：“就是于洋跟她表白那一段？她失忆关于于洋的就是那一段。”一接触到储墨凡冰冷的目光，声音立刻一焉，“是，想起来了，怎么呢？”一顿，“你怎么确定有用呢？她的手因此抬起来了？”有些疑惑，“祁小染也不像是笨人，竟然会告诉你她想起于洋跟她表白的事吗？” 储墨凡当然不会告诉他，他之所以知道祁小染回忆起于洋的事，是因为她在睡梦里说的那句话跟于洋跟她表白那天说的那句话一模一样，再加上她哪怕装晕也不想再说下去的样子，就明白她想起的是什么。 至于欧彦想八卦？那是一点门都没有！ 储墨凡只告诉他：“祁小染前天开始手腕部分已经不会动了，只能动手指，但是刚刚她的手腕动了一下。” 欧彦虽然对不起八卦有着孜孜不倦的精神，但是遇到专业的事情，他也不马虎，提醒道：“如果仅仅只是刚开始，先不要着急下结论，多做观察。我虽然这样提议过，但过往并没有案例，所以，现在先观察，看看她手腕反应的原因是来自哪里。” 储墨凡眸光一亮：“有道理。” 储墨凡正要站起来，门外传来“哐哐”两下轻轻地踢门声，紧跟着祁小染的声音传来：“储墨凡，你在里面吗？” 储墨凡生平第一次被吓了一跳，随即，他很镇定地冲门外喊了一声：“等一下进来，我帮欧彦小解。” 植物人欧彦被绷带捆住了满脸的震惊储墨凡看不见，只能小小声地控诉：“你什么时候帮我小解过，你这个变态！” 储墨凡从容地从椅子上挪回到轮椅上，然后从病床底下扯出一只尿壶直接放在病床上，沉声道：“解。” 欧彦简直崩溃，连忙压着声音小小声地求饶：“拿走，拿走，赶紧把那脏东西从我床上拿走，我要在这睡的。” 储夜心这才将尿壶提起来，准备放回床底下的时候，想了想，手摸了摸自己坐过的椅子，上面还有些温度，便将尿壶放在椅子上，免得被祁小染坐了。然后才道：“祁小染进来。” 祁小染一进门，就看见欧彦直直地挺在床上，而储墨凡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上，两人都仿佛静止。 第505章 欧彦的病房 祁小染一时有些不知道是进还是退好，她之所以来找储墨凡，主要是觉得自己刚刚自己装晕有些太过分了，储墨凡一定看出来她在逃避了。其次，她敢下来找储墨凡，也是因为储墨凡刚走她就接到了于洋的电话。 于洋在电话里告诉她，她晕倒的时候老中医给她扎过针灸了，因为他临时收到阿叶的线报，说储墨凡和她结束会议准备回到医院了，他才不得不在她还睡着的时候带回了医院。 于洋还告诉她，老中医希望她手恢复之前每天都过去针灸先保持经脉通畅，刚好也方便每天喝安胎的药。但是接下来要是每天都出门的话，想要每次都骗储墨凡的话并不现实，他们还是得想个办法征得储墨凡的同意。 于洋那边已经去跟老中医打招呼了，希望他能够对祁小染怀孕的事情守口如瓶。只要这件事没有问题，于洋就会跟储墨凡提议让祁小染去看老中医。 于洋的电话让祁小染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因为储墨凡并没有发现她今天偷溜出去了，也仍然没有发现她怀孕的事。 而她的手…… 她现在已经确定，储墨凡是知道她的手的情况的。但是既然储墨凡瞒着她，那她就不辜负他的好意，假装不知道好了。 “来看欧少啊。”祁小染走进来，脚尖一勾，踢上门，十分利落。 储墨凡她生机勃勃的模样，心底所有冷意一融，唇角多了一分弧度。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欧彦的目光透过绷带的缝隙见状，心底暗暗吐槽一句：骚货！ 祁小染走到储墨凡身边，想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刚弯了腰就看见上面的尿壶。她手又不提提，有些尴尬，只得顺势弯着腰往前凑了凑，看了看欧彦，问：“欧少现在情况怎么样？” 储墨凡伸出双臂圈住她的腰，让她顺势坐在自己腿上。 但这毕竟眼前有个人，虽然是植物人。祁小染还是有些挣扎：“这样不好。” 储墨凡扫了一眼床上的欧彦，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他看不见。” “但是他可以听见。”祁小染认真地说，“阿叶昏迷的时候我跟她说的话她都能听到。我们可不能欺负植物人，太可怜了。” 欧彦在心里不断地说：没错，我真的是太可怜了！我不但听得见，我还看得见。你们在虐狗！ 储墨凡也认真地说：“他听不见。” 储墨凡紧紧地抱住祁小染，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祁小染。” 从祁小染醒来发现自己的手不能动的那一刻到今天，刚刚进门的那一瞬间，是她最轻松的样子。因为踢上门时声音有些响，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头，那生机勃勃的样子，让他看到祁小染“活”了过来。 他在心里轻轻地告诉自己：“祁小染，如果你能这样好起来，哪怕是因为于洋也好，哪怕是因为他，哪怕你好起来跟我无关。” 听到她在梦里说出那句话的一句间，他确实生气，可是从病房走到这里，再看到她出现时的样子，他才明白，只要祁小染好，无论怎样都好。哪怕，不是因为他。 一直以来他的爱就是占有，可是在这一瞬间，他明白爱是为她好。 不过，当然的，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祁小染还是应该是他的。 储墨凡抱她抱的很紧，他呓语般一遍遍地叫着她的名字：“祁小染，祁小染……” 他炙热的气息不间断地洒落在她的肩上，炙烤着她的脖颈，温温地痒痒的。祁小染有些想笑，但是他那一声声不确定地仿佛什么东西失而复得般的语气让她茫然又心疼。 祁小染很想揉揉他的脑袋，问问他怎么了。可是她抬了抬手，垂在身侧的手只能勾到他的腿，她勾了勾手指，温柔地回应：“我在这里啊，你怎么了？” 她仅能动的手指努力温柔地挠着他的腿，极尽全力地传达自己的温柔与关怀。可是很快地发现不对。 祁小染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储墨凡？你，你怎么这么流氓！我在好好安慰，你竟然，在想那种事情！” 储墨凡恨恨磨牙，低沉的声音透着难以言喻的嘶哑：“你也不看看自己挠哪里！” 做为一个正常男人。光用听的欧彦就知道储墨凡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他在心里哀嚎，上天啊，来道天雷劈焦这两个人。 “我挠哪里？你的腿啊，我现在不是手动不了吗？”祁小染一低头，脸色咻地炸成番茄，连忙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第506章 眼里都是暖的 祁小染就坐在储墨凡的腿上，一鞠躬弯腰头就“duang”一下撞在储墨凡的头上。她又分外诚恳，这一下又响又重，撞地两人都眼冒金星。 “啊，对不起，对不起。”祁小染见状，也顾不得自己疼，连忙想伸手替储墨凡揉一揉。可是她没手啊，反应过来后又连忙凑上嘴去替储墨凡吹，“不痛，不痛，我给你呼呼。” 呼呼的凉风吹在储墨凡的额头，带着凉凉的温柔。 祁小染又是撞又是吹，一通折腾，储墨凡却至始至终没人事一样的坐着，双臂怀着她的腰，有些痴迷地看着她对自己做的种种。 之前被她手指勾出来的欲望算是彻底的没有了，但这样被她关心着，看着她恢复了活力，他的心就是满的，他的眼里都是暖的。 欧彦看着眼前这一幕，默默地咬牙，偷偷地咒骂：“秀恩爱，散的快！不知羞。” “痛吗？”祁小染的五个爪子抓住储墨凡的衣服下摆，看着他还发红的额头，有些心疼，“很痛？” “不痛。”储墨凡摇了摇头，抬手揉了揉她额头发红处，柔声问，“下次小心点，现在头晕吗？” “有点。”祁小染点了点头，一脸幽怨，“刚刚duang那一下子，我都快要晕了。” “笨蛋，下次要小心点。”储墨凡亲了亲她发红的眉心，又揉了揉她的脑袋，终于问一正事，“来找我干什么？怎么不睡了？” “哦，对。”祁小染也想起正事，道，“我这几天总感觉我的手不太好，于洋老师说有一个老中医很厉害，我让他帮我去问问是不是可以治我的手。我想，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同意。” “老中医？”储墨凡扬了扬眉，“于洋说的？” “嗯。”祁小染点了点头，为了加强说服力，她还补充道，“于洋老师的大哥，于子轩教授就在那看过病。” 储墨凡眸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后道：“等我查过，如果真的可靠，那你再去。” “好。”祁小染一口答应了。老大夫的医术肯定是没话说，她不怕查，而于洋打电话的时候也说了会先封好老头的口。 聊完正经事，祁小染又把目光落在床上的欧彦身上，小小声地问：“你说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没有了？” 欧彦内心无与伦比地崩溃：“那孩子不是我的，本来就不是我的，我很冤枉。” 不过很快，他的情绪就渐渐平息下来。因为他真的，曾经深深地爱过莹莹，不顾后果，不顾身份，不顾她怀的，不是自己的孩子，不顾她一失足害人不成反害已。他都曾经不在意过。 白色的绷带被眼泪沾湿，透着不自然的颜色。祁小染本来刀盯着欧彦看，所以她就眼睁睁地看着欧彦眼睛绷带处的纱布一占ohko被渗秀这，被染上水晕。 可惜祁小染没有手，否则她就会指着欧彦的眼睛问怎么回事。可是现在，她只能更凑过去近点，刺睁睁地看着欧彦渐渐被泪水湿透的眼前的纱布，惊讶地叫道：“你看，你看，他哭了，他哭了，他听到我们说话……” “当然听得到。”储墨凡伸出双臂膀将凑到欧彦面前的祁小染拦腰抱回，放回自己腿上坐好，一派云淡风轻，“你也说了，植物人是可以听到我们说话的。但是我想他应该不是为自己失去的孩子哭，而是为自己。” 祁小染一脸不解：“为自己？” 储墨凡：“觉得自己惨，要躺在医院里，还动了不了。” 欧彦的眼泪流的更凶了，此时此刻他只想用力地抱抱储墨凡，说一声“懂我者，储墨凡是也。” 因为，他在这里躺尸，真的很辛苦。 祁小染不认同：“我们走，不要在他面前说这些。真听到的话多伤心啊。走。”转头看他，“你要不要再陪陪他？” 储墨凡：“不需要。” 祁小染看着床上的欧彦，突然灵光一闪：“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怎么不用导尿管？阿叶以前晕迷的时候就要的。” 欧彦脑袋发凉，他又不是真的晕了，用什么导尿管。 储墨凡却恍然大悟：“这样也好，以后我就不用特意来帮他小解了。” 欧彦直想破口大骂：“你什么时候帮助过我上厕所，没良心，没人性。” “嗯。”祁小染认同地说，“用了导尿管也不会弄脏他，更加方便点。” 储墨凡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掩出眼底恶作剧般的目光：“听你的。” 不，不要，他才不要导尿管。那种东西又痛又不方便，他不要。欧彦内心咆哮着拒绝着，甚至为了抗议还稍微扭了一下身体。 床上欧彦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储墨凡立刻滑动轮椅，带着祁小染离开病房：“走，我们去找医生。” 当天晚上，储墨凡就在于洋所住的小区门口约会了于洋。 夜黑风高，于洋钻进储墨凡的迈巴赫，看着一身黑色整齐三件套的储墨凡，有些不解：“储少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储墨凡扫了一眼穿着t恤的于洋，淡淡地问：“祁小染说你认识一个老中医，可以带她去看手。” 于洋道：“是，今天散步的时候她说这几天都没有进展，我看她很失落，就提了一下。但是因为还没有确定，所以才没跟储少你提。” 储墨凡淡道：“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会陪着她复健的。” 于洋：“知道，你是想让她自己在复健过程中对手失去希望，最后彻底接受自己手废掉的事实。” “那么……”储墨凡转头看向于洋，漆黑的眸子透着一股冷意，“那个中医，是很有把握治好祁小染喽？” 于洋明白，储墨凡是在质问他过早地给了祁小染希望。而且储墨凡有腿现在已经好了，如果祁小染去了中医那里，他是不是也要跟着过去治？如果不去，祁小染是不是就会怀疑他的腿有问题。 于洋看着储墨凡，突然羡慕他羡慕地不得了。 储墨凡在担心祁小染，怕祁小染绝望，更骗她说自己腿还没好，每天陪她做复健。 第508章 储墨凡的请求 于洋目瞪口呆地看着衣冠楚楚地储墨凡翻进院内，头顶宛如奔驰过一千万头草泥马，顿时就凌乱了。 储墨凡竟然就这么进去了，他怎么办？他可是一个从来没有翻过墙的斯文人？！ 他现在开始觉得储墨凡是临时才决定来找老中医的，毕竟不会有人会穿着好几十万的西装来翻墙。 于洋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便开始鬼鬼祟祟地往木门的缝隙里瞅，想着要是老头真的没睡他就敲门，结果他发现，这传统的大门，竟然护理的严丝合缝，一道门缝都没有。 院子是改过的，翻进围墙里面有一个小天井一样的院子，站在院子里可以看到有间房子的门口用毛笔写着“中医堂诊所”的竖挂木头匾额，匾额的旁边就是诊所的门，此时半开半阂，里面传来砰砰的电子枪声以及一句句粗鲁的骂声“wc，在这里跳，是不是傻”。应该说明人在打游戏。 储墨凡虽然身手不错，便毕竟不是传说中会武功的大侠，翻进院子落地时还是发出了声音，但显然里面的人打游戏太过专注根本就没有人出来看。 储墨凡走到半掩的门前，敲了敲门，标准的三下，一下不多。但是他敲的有些用力，每敲一下门就被往里推一分，当第三下敲完的时候，门已经自己全开了。 靠门的地方摆着一只躺椅并一张简单的茶席，一个穿着中式立领衬衣，头发半白，脸颊消瘦的老弟正坐在躺椅上，手指飞快地打着手机游戏。他没有静音，手机里还时不时传来一些玩家的互骂声。 老头只在储墨凡进门的那一瞬间抬了一下头，然后又低头疯狂地戳手机。是，疯狂，他满脸严肃，眼睛因为熬夜已经有些发红。 终于，十分钟后，老头大叫一声：“打不死你。” 手机画面显示“”的画面，老头终于把视线从手机上挪到储墨凡身上，随手顺过茶杯，喝了一口，问：“哪里不舒服啊？” 储墨凡淡道：“手！” 老头看了看他插在口袋里的双手，问：“你的手有什么问题？” 储墨凡道：“双臂无力，没有痛感。最初时动手时还有痛感，现在没有，你会治吗？” 老头站起身，往自己的看诊台前走，有些困惑：“最近怎么这么多人有这种症状？奇怪。” 储墨凡跟着他往看诊台前走：“还有谁有这种症状？” 老头道：“一个女孩子。”看了储墨凡一眼，“说了你应该也不会认识。” 老头在看诊台看坐下，把手搭在桌上，一副准备号脉的样子。往往看储墨凡身后看了看：“人呢？” 储墨凡在他对面坐下：“什么人？” 老头：“病人啊。” 储墨凡：“为什么会觉得我不是病人？” 老头冷漠地扫了他一眼：“你跳墙进来的，还推开了我的门，这是双臂无力该有样子么？”不耐烦地说，“快点的把病人带过来，困死了，明天还上班呢。” 储墨凡道：“人没来。” 老头顿时气道：“那你大半夜是来耍我的吗？讨人厌的小子。” 储墨凡难得耐性，他问：“生病的是我的夫人，她的手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老头打量了他一眼，有些不信：“你是祁小染那丫头的先生？” 储墨凡眸光一凛：“你认识她？” “先生，先生，你睡了吗？”院外传来于洋的敲门声和呼喊声打断了老头的话，也让老头想起于洋曾经告诉他千万不能告诉祁小染的先生她来过的事。 老头连忙站起来往院外走，准备给于洋开门，一边道：“认识啊，于洋下午才我说了她的事。” 老头一边往外走，一边拍拍自己有胸口。乖乖，差点说漏嘴了。 储墨凡站在门口，看着老头正在开门的身影，眸中闪过几分探究。 于洋开门一进来就连忙指着储墨凡对老头道：“大夫，那位，就是祁小染的先生，就是我下午跟你咨询过的手受伤的女孩的先生。”又借了个角度，挡住储墨凡的视线，低声问老头，“您老人家没说漏嘴？” 老头低声道：“没有，还好你来的及时。这个小子可狡猾了，试探了我好多话。” 不过主要是在试探他的医术。 于洋松了一口气，低声道：“他确实是特别狡猾。” 院子里的灯光很暗，两人又是背对着储墨凡说的，但储墨凡确实也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只是光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就足够储墨凡疑心了。 老头带着于洋回到门诊，储墨凡一直等他重新坐好后，自己才坐下，然后再跟他说起祁小染的情况。他清清楚楚地将中了骨痛剂后的反应，并在此之后自己的身体恢复情况跟老头说了，又把祁小染的情况说了好方便老头做对比。 末了，储墨凡道：“于洋先生曾经……” 于洋打断他：“叫我于洋就可以了。” 储墨凡从善如流：“于洋说您曾经建议把祁小染重新置身在危险中重新刺激她，这也是我们医疗团队给出的意建，我并不认为这是最好的方案。所以，我想先请您用针灸维持祁小染双臂的生命力，避免肌肉衰竭。这也是于洋说的。”看向老头，“您看可以吗？” 老头摊开双手：“你都说到这了，我还能不可以吗？” 储墨凡道：“所以，您真的可以用针灸让祁小染的手臂不萎缩吗？” 老头顿时勃然大怒：“我说你这个臭小子不要太得寸进尺了，你老试探我什么意思？不相信我就找别人。” 储墨凡并不在乎他生不生气，继续从容道：“我们没有交情，不信不是很正常么？”扫了老头一眼，“难道老先生是那种见一眼就会相信别人的人吗？” 老头就是没胡子，要有胡子现在肯定翘起来了。他指着门说：“行了，行了，赶紧走。老头子我要睡觉了。” 储墨凡站起身，冲老头慎重地鞠躬九十度，诚恳地说：“那接下来就拜托你了，在我们想到妥善的治疗方案前，还请您务必保住她的手。” 第509章 储墨凡的算计 从一进门开始就自顾自地试探，完全不顾身为大夫的老头的心情，又是天生一副高高在上，傲慢地前奏的样子，这一刻却仿佛变了一下个人，恭敬地低头，卑微的祈求。 不，其实并没有变，哪怕是请求，他也是不卑不亢地，把这当作是理所当然的。 “提的任何要求都可以满足？”老头看了储墨凡一眼，“真的假的？年轻人说大话可不好。” 储墨凡道：“真的。请您提要求。” 对于储墨凡来说，有要求比没要求要好，有求于人才会安心办事。 于洋也深知这点，立刻对老头道：“他是s市最有钱的人，你有什么事跟他说，他一定办得到。” “最有钱的人？”老头眼前一亮，“真的假的？”看向于洋，“比你家还有钱吗？” 于洋有些惭愧：“我们家不算有钱。” 于洋是书香世家，虽然在s市也颇有名望，但是要说到财富，那离有钱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老头沉吟片刻，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小诊所，转头看向储墨凡问：“这条巷子要拆了，你能让人不拆吗？” “这条巷子？”储墨凡略一思索，“这是凤凰巷？” 老头道：“是，旧称凤凰巷，不过大部分年轻人都不知道这个叫法了。现在叫城中西街。”看向储墨凡，“没想到你竟然知道。” 储墨凡道：“也是偶然看到。不过我可以答应你，我会想办法让这个地方不拆。” 老头两眼一亮，但还是有些克制：“年轻人，话可不能说太满。” 储墨凡道：“老先生尽管放心，我言出必行。” 老头这才点了点头，一脸豪迈地说：“年轻人，有魄力，你放心，祁小染的手就由我来负责。” 储墨凡看着老头脸上的振奋，便知他是会用心的，当下松了口气。道：“明天我会送夫人过来治疗，至于拆迁的事情，我也会给你消息。” 老头一脸满意地把储墨凡和于洋送到了门口，在门口的时候储墨凡又慎重地向老头鞠了一躬。简直，堪比r国人上身，礼貌到令人发指，弄的老头都有些不太好意思，恨不得要鞠躬还礼了。 老头拍了拍于洋，指着储墨凡的背影道：“这年轻人，真不错。” 于洋：“你之前还说他狡猾。” 老头：“那怎么能算狡猾呢，每个人对陌生人都要有防备心嘛。” 那是因为他保住了你的院子。于洋不拆除他，呵呵一笑，告别了老头，跟上了储墨凡的背影。 于洋本来想问问他有没有把握保住老头的院子，结果储墨凡一上车就开始打电话，于洋的话根本来不及问出口。 电话那边的蓝子蘅有些惊悚：“出什么事了吗？你已经有两年没有在这个时间给我打过电话了。” 储墨凡翻出一个文件翻阅着，问：“凤凰街的项目，长话短说。” 于洋这才明白储墨凡能这么爽快答应老头办事的原因，原来这个拆迁的地产商就是星爵。 蓝子蘅道：“就是改商业街，因为数额庞大，又需要自己垫资，虽然是个大项目，但是没有地产商去接，市政就把项目书递给我们了。几百亿的项目，我也不能做主，所以报给你了。你看了？是不是项目有问题？” 储墨凡道：“项目没有问题，你帮我约领导早上九点会议。” “明天早上九点？”蓝子蘅惊讶地说，“这么突然？人家万一有事约不上呢？” “不会约不上。”储墨凡道，“告诉他，这个项目我接了，我会来垫资，但是有些问题我需要跟他协商。只要他明天的计划不是登月，都可以为此改变行程。” 蓝子蘅：“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么大的项目你不要评估部分做计划书吗？” 储墨凡：“不需要！” 挂了电话，于洋看向储墨凡：“什么意思，项目你接了？你疯了吗？你才答应老头不拆的。” 储墨凡淡淡地扫了于洋一眼：“有兴趣可以明天九点一起开会。” 一句话堵地于洋气地无法发泄，他道：“我当然会跟你去参加，我绝对不允许你拿祁小染的健康开玩笑。” 储墨凡：“没有人比我更在乎祁小染的健康。”扫了一眼于洋，“为此，我已经不去过问你带祁小染来看过这个中医的事。” 于洋一惊：“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明明他瞒的滴水不漏的啊。 储墨凡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之前也只是猜测，现在确定的。” 于洋被气地发堵：“你果然狡猾。” 储墨凡：“所以，祁小染今天的手腕有变化，是老头给她治过吗？” 于洋一喜：“她今天真的有变化吗？今天老头给针灸了。” 储墨凡冷笑：“果然今天带她出去了，她为什么晕倒？” 于洋当然不敢说是因为祁小染拒绝拿孩子当诱饵，一激动就晕过去了。但储墨凡这么精明，他要不说万一查起来更麻烦。便道：“当时老大夫说要拿祁小染最在乎的人去当诱饵，再刺激一下她。我当时提议了阿叶，祁小染强烈拒绝，一激动就晕过去了。” “阿叶？”储墨凡眯了眯眸子，“这倒是个好办法。” 于洋一惊：“你不会真的要用阿叶？阿叶要是出事了，祁小染肯定会受到惊吓的。”一惊吓，万一孩子没了怎么办。 储墨凡凉凉地看了于洋一眼：“我是那种残忍的人吗？” 于洋无声地回答，看起来确实挺像的。 储墨凡冷哼一声，淡道：“先送你回家，明天八点会有司机来接你。” 于洋有些意外：“你真的让我参加明天的会谈吗？” 储墨凡：“不是你要去的吗？” 于洋：“其实想想，你确实不可能做到伤害祁小染的事。” 想到储墨凡对老头的祈求，那还是于洋认识储墨凡以来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看惯了他傲慢的目中无人的样子，他今天的礼貌地让人难过。 储墨凡淡道：“我并不在乎你怎么样。我只是要带个证人。老头那边，我也有人告诉他我在为他的请求在努力，他才会为祁小染更加尽力。” 于洋：“老爷子不是那种不尽心尽力的人。” “我要的不是一百分的尽力。我要二百分的尽力。”储墨凡道，“他以平时的态度尽力，只是尽着医者的本份，他受我恩惠就会尽到百分之二百的力，真正地拿祁小染当自己得病来治。人都有私心，你看他待我前后态度就能知道。” 第510章 于洋眼里的储墨凡 从进门到离开，于洋确实从老头嘴里知道老人家对储墨凡看法的改变。但也正因为老头私下跟他说，所以他认为老头把自己的看法说给储墨凡听的可能性很好。这些应该是储墨凡自己察觉到的。 于洋的眼里储墨凡是傲慢的，自我的，根本不可能去观察别人的反应，不在乎别人要什么，只在乎自己要什么的人。没想到，他竟然能不辞辛苦去观察人心。 不过于洋想的也确实没差，从一进门到离开，储墨凡一直自顾自地问话，哪怕老头不愿意，不开心，他也无视地继续追问，直到要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于洋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对储墨凡的认知有些片面了，他忍不住道：“储少是一惯如此，还是因为祁小染才可刻意去观察人心？” 储墨凡好笑地看了于洋一眼：“你以为如果不是知道你真心为祁小染好，就凭你私自带她离开医院这点，你还能安然无事地坐在这里跟我说话？” 于洋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那如果不是，储少是要打断我的腿，还是要走我的命？你知道，祁小染不会原谅你对我动手的。” 这一点的自信，于洋是有的，只不过他就算有这种也明白自己在祁小染心里自己的位置。 储墨凡交叠着双腿，将手放在腿上，双眸目视前方，漫不经心地说：“这世上，有的是比要人命更残酷的惩罚。人一旦有羁绊，就有了掣肘。于子轩教授很有名望，有名望的人最怕折损声誉。” 储墨凡淡淡地扫了于洋一眼：“如果于子轩名誉有损，想必一定会因为他受你连累痛苦。” 确实，还有什么比无辜的人受自己牵连受苦更让人痛苦，更何况那个还是自己的人亲人，自己在在乎的人。不得不说储墨凡确实戳中于洋的心了。 于洋看着储墨凡云淡风轻地说着害人的话，忍不住毛骨悚然。他无法想像如果自己是储墨凡的敌人下场该怎样的凄凉。 于洋有些无奈地耸耸肩：“我是不是该庆幸你明察秋毫？” 储墨凡漠然承认：“当然！” 于洋：“所以，其实时时都要察看别人的脸色，去审度别人的需要说话？” “不知道别人的底价，怎么压价？”储墨凡依旧看着前方，没有看向于洋，神色也依旧平静，“不知道对手的软肋，怎么居于上风？” 于洋笑了笑：“我该庆幸我并没有成为你的敌人。” 话峰一转，“我也庆幸，情敌是你。” 于洋微讶：“怎么……” 储墨凡道：“你真心为祁小染……而且，她的手腕，今天确实有好转。” 此时的储墨凡仍然是面无表情，高贵矜持的样子，定制的三件套装西装并没有因为翻墙而染上灰尘。他一向傲慢，可是却为了祁小染低下了头。或许，他也一直都是这样，以某种别人无法达到的从容的姿态去揣度别人的尽力。 一直以来于洋是排斥储墨凡的，因为储墨凡的霸道自我曾经深深地伤害过祁小染，那样坚强的女孩因为他而伤痕累累，奔溃哭泣。可是现在，他看到储墨凡性格中柔软的部分。 也许人总是会通过一些表象去判断一个人，像于洋他从来就不会去揣度别人的心里。因为，首先他不需要迎合任何人，而且揣度每个跟自己打交道的人的心思，都会让人疲惫，厌倦。 学术界并非只做好专业就足够，一旦涉及晋升等行政相关，都会需要人情周全。于洋不必周全人情，因为他的家世已经不需要他去周全这些，但他不是不知道那些逢年过节登门拜访的人是怎么回事。 储墨凡看似不需要周全人情世故，只不过他掌握了每个人的需求，知道每个对手的底价。而他所拥有的于洋所没有的，在三言两语之间掌握对方刀需要，就是独属于储墨凡的技能。虽然态度强势，咄咄逼人，但一旦给出对方想要的价码，对手自然不会在乎他的态度，相反会对他提供的资料感恩戴德。 一如老中医，哪怕最开始时他也不喜欢储墨凡的狡猾和傲慢，可是当他知道储墨凡可以不让诊所搬家时，他的喜悦可以推翻之前所有的不悦。 这，是储墨凡的能力，于洋自愧不如！ “其实，不用谢。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只是……”于洋看向储墨凡，有些困惑，“你见个人就揣度别人心思，要掌握每个人的软肋，不辛苦吗？” “辛苦？”储墨凡有些好笑地看向于洋，“每天备课不辛苦吗？每天晨练不辛苦吗？半夜被人从睡梦里挖起来不辛苦吗？” 于洋：“……不是一回事？” “一回事。”储墨凡道，“有些人学一门功课就很吃力，有些人学八门功课仍然轻松。照面知道对手需求是我生存的本能。否则……” 储墨凡冷笑：“你以为我们怎么活到现在？” “我们？”于洋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你说祁小染？”微微一笑，“是，她其实也很懂察言观色。” 只不过，与储墨凡不同，祁小染势单力孤，所以没办法像储墨凡以这种傲慢地姿态去揣摩人心。 接近凌晨五点，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三楼的病房，缓缓地移动到四楼。 “竟然每天都有两个人。”凌莹莹藏身在拐角度，看着坐在祁小染病房前的两个保镖脸上露出几分恨意。 这几天她都在想尽办法接近祁小染，告诉她的手彻底废掉然后看着她气地流产，可是储墨凡简直拿她当命根子。星墅留了那么多保镖，自己身边的保镖都已经不够了，竟然还分了四个保镖给祁小染这边倒班。 凌莹莹悻悻地退回三烂醉如楼，刚绕回楼梯口，就听见楼上传来储墨凡的声音：“罗西，准备明天会议的文件，然后你去休息，蓝子蘅一早会过来开车。” 罗西呆呆地声音传来：“罗西可以开车，不累。” 储墨凡道：“有时间去看看公司的小卖部，不要出意外。” 凌莹莹闻言一喜：储墨凡明天不在医院，她就只要调开保镖就行了。 凌莹莹连忙轻手轻脚地回到病房给蓉蓉打电话。 第511章 祁小染就是我自己 蓉蓉虽然不满意凌莹莹半夜打电话，但是一听到是要害祁小染顿时就清醒过来。两人密谋半天，凌莹莹挂完电话只觉得整个人都轻飘起来，仿佛所有的压在身上的沉重与负担都离开了身体。 监近夏天，天亮地早。 凌莹莹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一点点升起来的太阳，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干涸的眼底闪过兴奋的光芒。她马上就可以看到祁小染猪狗不如的样子。可以想像，当她知道自己的手即将报废，成为一个废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一定很害怕，很痛苦，然后受到刺激流产。 啊，也许不一定会流产，到时候还是把祁小染带到楼梯口，这样一来只要她和蓉蓉稍微配合一下，就可以让祁小染摔下楼去，孩子没有了……不不不，怎么可以这么便宜她，一定要让她受她曾经受过的苦，不替她找几个男人招呼一下怎么过的去呢？ 头顶传来一阵脚步声，凌莹莹眼前一亮，连忙竖起耳朵听。那脚步声快而稳，有些杂乱，但听地出来不只一个人在走。 凌莹莹捂着胸口，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生怕呼吸声会打扰她听储墨凡的脚步声去向，根本不敢大喘气，竖着两只耳朵紧紧地听着储墨凡的脚步声移动方向。 脚步声越走越远，越走越轻，但是，并没有消失。 所以，储墨凡没有去搭电梯，而他也没有下楼，他去哪里？是了，储墨凡去看欧彦了。欧彦从确诊为植物人后就被移动到顶楼病房，她还没有去看过。 凌莹莹简直觉得自己就是福尔摩斯转世，她为自己的聪明感到兴奋。不不，她现在整个人都很兴奋，因为，她马上就要去偶遇储墨凡了，她连相见时的理由都想好了。 欧彦变成了植物人，她因为失去孩子伤心过度，所以一直没有去看欧彦，但是其实，她经常偷偷地半夜来看欧彦，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而已。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凌莹莹一面惊叹自己的聪明，一面找出化妆品给自己上妆。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她要美貌的，弱不惊风的，憔悴的出现在储墨凡的面前。 一切收拾完毕，凌莹莹便轻手轻脚地往楼上走，走到顶楼楼梯口的时候她坐了下来。这个位置不管储墨凡是要搭电梯还是要走楼梯都需要路过的地方，只要储墨凡走过来就能够看见她。 储墨凡到的时候欧彦正顶缠着一身的绷带在蹲坑，形容诡异。储墨凡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面对此情此景也只是从容地转过身，背对着欧彦将老中医的事说了一下，问欧彦靠中医治好祁小染的病可能性会不会更大，接下来是不是要进一步找权威的中医。 对此，欧彦有自己的看法：“我虽然不了解中医，但是自古以来名医都在民间，真要是中医院的教授都可以找案例。虽然我这段时间这个样子，但是也查了相关资料，并没有教授有这方便的案例可证。所以，现在这种情况，你不防把祁小染交给这个老大夫试试，毕竟，你不是说祁小染手腕发生变化也可能是因为他针灸过的原因么？” 欧彦站起身，冲了马桶，从头到脚给自己绑绷带：“而且，我听说一般中医的脾气可古怪了，你既然找人家了就一定要相信人家，不然那些人很小气的，可能不会好好给祁小染治。” 储墨凡没有接他的话，只问：“要恢复到什么程度，你能手术？” 欧彦撅着屁股继续绑绷带，因为头朝下的缘故，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嗡嗡：“哪种程度都不能手术啊。她现在骨头都没有问题，也就是没有伤，没有伤我就没法手术。她只是受刺激才变成这样的。心病还要心药医。” 储墨凡：“今天，于洋给了我一个想法，或许，刺激她不一定要将她自己置身在危险中。可以是她在乎的人，像阿叶……” “阿叶？你疯了吗？”欧彦手里扯着一条绷带，弯着腰抬头看向储墨凡，满脸愤懑，“你有没有搞错……” “像我！”储墨凡自顾自道，“也许，这会是一个好办法！” “你说你啊。”欧彦松了一口气，弯下腰继续扎绷带，“不过你这么能干，置身什么样的危险中祁小染只怕都不信。没有内心真正的恐惧，不可能会生起绝境中的反应的。祁小染对你的能力是有数的。” “如果储夜爵呢？”储墨凡看向欧彦，“如果真的储夜爵回来了呢？” 欧彦手里的绷带“咻”地滑落，原本缠在腿上的绷带“咻咻咻咻”地一圈圈散开，褪落在地上，两条光溜溜地腿光秃秃地亮在洗手间里。欧彦却顾不得这个，看向储墨凡一脸震惊地问：“你没问题？你脑子没问题？你在说什么？我们花了多少时间才把那东西给赶走，你说你要把他弄回来？你疯了？” “我没疯！”储墨凡道，“老太太为什么不直接找杀手杀我……” “那是她知道杀了你也得不到钱。”欧彦打断他，“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会同意你这么做，我也不会帮你的。”手一甩，气道，“你要是真这么做，我当这个植物人还有什么意义？我不干了！” 储墨凡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这个不由你说了算。如果祁小染的手只有这样才能康复，储夜爵就是最后的方案。” 欧彦气道：“你不能只考虑你自己……” “一直以来，我就没有想过我自己。”储墨凡看向欧彦，“祁小染，就是我自己！” 储墨凡转身就走，末几，又走了回来，看向掉在地上的绷带，问：“需要我让人来帮你绑回去吗？” 欧彦捡起绷带，一脸幽怨：“你能不能再想想，那个东西出来，我们会很麻烦的。” 储墨凡淡淡地扫了一眼他：“真小！” 说完，傲然离去，欧彦嗷嗷地抗议声背关在了厕所门内。 病房门打开的瞬间，凌莹莹咻地坐直了身体，她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顿时两眼通红，眼泪忍不住往下流。 第512章 凌莹莹死亡倒计时（一） “少爷，需要回一趟星墅吗？”罗西跟在储墨凡的身后问。 “不用，我去看祁小染，你回去让阿二过来的时候替我拿套衣服，我在医院洗沐。”储墨凡一边走一边将去解衣领，松开领带。罗西恭敬的应答。 路过楼梯口的时候，凌莹莹“惊讶”地转过头，看着大步过来的储墨凡，一脸惊疑，“凡哥哥……” 她两眼微睁，脸上的惊讶和欣喜，拿捏到位。 “莹莹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罗西快步抢到储墨凡面前，挡住凌莹莹看储墨凡的视线，机械地说，“请让让，少爷要回去休息了。” 休息个屁。他刚刚明明说要去看祁小染！凌莹莹气地恨不得一把扯烂罗西的嘴，可是她现在是一个扮演柔弱的人，便可怜巴巴地说：“我，睡不着，想看看欧彦，没想到会碰到凡哥哥……” 储墨凡扫了凌莹莹一眼，正要往前走，凌莹莹却咻地往前窜了一步，挡住通往电梯的走廊上。医院的通道本身不宽敞，加上凌莹莹又是四肢大张着拦在正中间，储墨凡要过去就得把凌莹莹搬开。 凌莹莹一脸幽怨地看向罗西身后的储墨凡，泫然欲泣：“凡哥哥，今天遇上了，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凡哥哥，请你回答我，只要你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就死了，我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再也不烦你。否则，否则，我就大叫，说，说你欺负我。” 罗西有些生气：“莹莹小姐，你快让开，现在大家都睡着了，你这样会让少爷很困扰。” 凌莹莹泫然欲泣，但她为了在储墨凡在懂事，所以只是泫然欲泣地低声道：“我只是，想问凡哥哥一个问题……”转头指着走廊上的监控道，“这里有监控，你们不能打晕我，否则，我就把监控的视频放上网，这样对凡哥哥更不好。” 罗西正要上前的打晕她的，闻言顿时有些泄气，一脸愧疚地转头看向储墨凡，闷闷地说：“少爷！” 储墨凡看向罗西，认真教诲：“监控是由医院掌握的，除非我们愿意，没有人可以调医院的监控，所以，这点威胁不成立；其次她多次闯我办公室骚扰我，视频就算曝光也会发现她拦我在前，就算打晕她，也只是不得已。”认真地问，“懂了吗？” “懂了！谢谢少爷！”罗西用力点头，转头看向凌莹莹，“我不怕你威胁。” 凌莹莹见储墨凡是真的生气了，连忙解释：“凡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威胁你的，我只是想……” “少爷不想跟你说话！”罗西正要出手，储墨凡将他拦住了。他往前一步，看向凌莹莹，漠然道，“想问什么，问。” 六个字，冰凉透骨。冷淡如斯，冷漠如斯。 凌莹莹原本期待地如打过鸡血般的心顿时凉到底，他怎么这么冷漠，明明小时候他每天都会抱她，会哄她睡。 他是她的唯一，他们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为什么，明明他就在眼前，可是却好像他离地很远，很远呢。 是祁小染，都是祁小染！ 这一瞬间，凌莹莹心里的恨意更燃！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着衣角，她无比哀怨地看向储墨凡，一字一句地问：“为什么，凡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不理我？我做错了什么？” 储墨凡扫了她一眼，墨瞳冰冷无情：“这是几个问题？不过多少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你。毕竟，你是我养大的。” 储墨凡看向凌莹莹，眼里透着杀意：“我跟你说过，不要再去害祁小染，为什么你不听话？你这次害得她伤了手。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曾经养大的份上，如果不是看在凌姨的份上，你以为你为什么现在还会在这里？就凭你勾结绑匪，你的下半生就足够在监狱里度过。” “什么，什么勾结绑匪？”凌莹莹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内心无比惊恐，储墨凡怎么会知道她跟绑匪的关系？他怎么会知道的？ 凌莹莹撑住最后的一分理智，惊讶地说：“我，我怎么会勾结绑匪。凡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我也被绑架了啊，你，我们赎身的钱也是我出的啊，你，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赎身的钱？”储墨凡冷笑，“卖星爵股份的钱不是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你的个人户头么？绑架这么重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不去查。祁小染最后是怎么受的伤，你心里清清楚楚，她中了痛骨针，根本没有力气拿你挡火。” 储墨凡的眼里透着厌恶：“你竟然敢污蔑她，你还是不是人？我没想到我竟然能养出你这样的东西！” “是不是祁小染？是不是那个贱人跟你告状？”凌莹莹终于忍不住嚎叫起来，“你总是相信她，根本不相信我。” 储墨凡冷声道：“祁小染根本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过你，哪怕她知道你就是绑匪，哪怕最后关头你想让她死。她怕我因为养出你这种怪物伤心。” “怪物？怪物？”凌莹莹指着自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又说我是怪物，上次我被祁小染害得被那些东西欺负，你也说我是怪我，现在我被她害地流产，你还说我是怪我。你怎么这么偏心。” 储墨凡不再看她一眼，转身走到之前凌莹莹坐过的台阶，沿着楼梯下楼去了，不再去搭电梯，也根本不看几乎瘫软倒地凌莹莹，大步往祁小染的病房走去。他压根看都不想多看凌莹莹一眼，可是，既然她自己处心积虑地送上门来，那就加快计划的节奏好了。 凌莹莹怀着无与伦比地恨与落魄回到病房，她静静地站在窗户，狰狞地脸上扯出一抹凶残的笑意。 祁小染，一切都是因为祁小染的存在。 储墨凡刚刚虽然很生气，可是他刚刚的话给了她很多信息。储墨凡已经知道她凌莹莹跟绑匪窜通套现了，但是却仍然不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凌莹莹，他之所以现在放任她不管就是因为看在凌姨的份上，看在自小养过她的份上。 第513章 短暂的缠绵 这也就是说，储墨凡对她凌莹莹的身份并没有怀疑。 这样，就好办多了！ 凌莹莹眼里闪过一抹残忍的光，只要弄死祁小染，再让老太太去查谁是真正的凌莹莹，到时候她跟真正的凌莹莹换血，应该就能改变dna了，哪怕不能改变，她先杀了女人留下她的血，找机会自证身份就好了。 只要她坐实了“凌莹莹”这个身份，储墨凡这辈子都别想甩开他。 凡哥哥…… 凌莹莹一想到刚刚储墨凡的样子，眼里立刻闪着痴迷的光。刚刚虽然储墨凡对她很冷漠，可是她到底还是面对面对看到他了。 他一边走路一边解袖口，那俊美所侧脸，高贵从容地气度，那挺拔修长的身材，走的每一步路都那样潇洒，每一个动作都那样帅气，哪怕冷漠，也透着令人颤抖的禁欲气息。 这样的储墨凡，原本是她的，可是现在，被祁小染占走了。所以，只要祁小染消失，就能回到重前了。 “小行行，好棒，好，去杀了那头狼。哎呀，偏了，真可怜，手被咬到了。再来，瞄准头顶，颅盖的缝隙那里，还记得之前我们一起开的狼头吗？想想那个缝隙，然后，一刀下去。对对对，就是那样……用力，插下去……哎哟，又偏喽，我的小行行怎么这么可怜，又被咬了一口……” 昏暗的天空下，在磅礴大雨的泥地里，小小的祁小染手里握着一把匕首，瘦小的两条腿扎着马步蹲在泥地里，对面是一头随时准备扑过来的狼。她的身边站着一个高个子的年轻男人，男人的面部模糊，可是声音却清晰，时而兴奋时而惋惜的。 祁小染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旁观者，可以清楚地看到小小的自己当时的样子，鲜血淋漓，可是无论她怎么看，她都看不到那个男人的样子。 是谁，是谁？ 祁小染使劲地凑到那个面前，“哗啦”一阵水声冲散的眼前的画面，祁小染猛地睁地开眼睛：“不要……” 冷汗沿着额头细细地渗了出来，心口仿佛被压了一层重物，沉地喘不过气。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好像很熟悉，可是她却完全不记得。 耳畔水声仍然“哗啦啦”地响着，祁小染靠着鲤鱼打挺下床，走到洗手间，推开了虚掩的门，就看见蒸腾在氤氲雾气中那道熟悉的身影。 “储墨凡。”祁小染走进去，钻进水柱中，倚靠在那水柱前的胸膛上，任由热水淋湿她的头发，衣服。她将耳朵贴在储墨凡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好像只有这样刚刚在梦里的疼痛和窒息感才会缓解。 “怎么了？”储墨凡将她的头发顺到脑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给予她想要的温柔，“做噩梦了吗？” 只有梦见了什么，才会让她从他这里找安全感。 他很乐意她来找他，可是更心疼她的梦里有那样多的痛苦。遗忘跟独眼有关的记忆也并没有让梦境好转吗？ “储墨凡，我总觉得我丢了什么，我心里很难受，心里好像有个东西被拿走了。”祁小染仰头看着储墨凡，有些虚弱有些茫然，“储墨凡，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对我来说更重要的人吗？” “笨蛋，在这种时候跟男人表白可是很危险的行为。”储墨凡扶住她的双肩，垂头吻了过去。 “唔！我还没有刷牙，好脏！”祁小染成功地被他带着偏离话题，可是她双手无力，根本没有办法去推阻他。 “我帮你！”储墨凡的声音在交叠的唇齿低低地溢出。 有些亲昵跟情欲无关，仿佛爱抚，仿佛拥抱，或许仅仅只是比这些更加温柔的安慰罢了。是一种“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对我来说都是美好”的表达。 这些天都是阿叶在帮祁小染洗沐，储墨凡有些痴迷地看着剥去衣服后的祁小染有些口干舌燥。 祁小染眸光微垂，看着储墨凡的反应，突然凑过去在他耳根亲了一下，轻笑道：“我现在可是病人哦，你这个色狼。” 储墨凡磨牙：“这些我将来都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祁小染嘿嘿笑了笑：“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储墨凡捧着她的脸亲了亲：“很快。” 沐浴露滑过她的身体，储墨凡看着她微微有些凸起的小腹，有些好奇地按了按：“才半个月没锻炼就有肚子了，好软。” “喂，不许按。”祁小染脸色一变，有些紧张地往后躲，“不要动我肚子。” 储墨凡两眼无辜地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邪恶地笑意：“那，你需要我动哪里？” 祁小染脸上一燥：“我哪里都不需要你动！”惊讶地看向储墨凡，“你的腿，没事了吗？” 旖旎之气顿时退去，储墨凡垂眸掩去眼底的慌乱，再抬头看向祁小染时，已经是从容又无辜的样子：“我本来就可以站着了啊，我们不是每天复健吗？虽然不太轻松，但是还是可以动的啊。” “是哦。”祁小染低下头，看着自己只能抬动手腕的手，眼底闪过一抹沮丧，再抬头看向储墨凡时又是明媚的样子，“我的手好像也比昨天好点了呢。” 储墨凡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有些欣慰又有些心疼。她能藏住情绪，说明她最近的情绪病已经渐渐受控制了，可是却在他的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储墨凡低下头亲吻着她的额头，低声道：“昨天你跟我说的于洋提到的老中医，我去见过了，他应该有些本事，会让你的手好起来的，不会有事的。” 祁小染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去的？我不是傍晚的时候才告诉你的吗？” 储墨凡关掉花洒，抽过毛巾替她擦头发：“刚才见过的，我一会有工作，会离开一下医院。你再休息一下，等我回来一起去看中医。” 祁小染：“其实我可以让于洋老师跟我一起去。” 储墨凡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低叹：“我并不希望在这种时候会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哪怕知道她的心意只属于自己，可是于洋确实一直对祁小染虎视眈眈。 祁小染轻笑：“那可是于洋老师……” 话音未落，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长长的玫瑰花道。 第514章 储墨凡的诱惑 那个梦境那样真实，那样悲伤，也因为真实仿佛好像，她真的跟于洋有过什么似的，让她此时在储墨凡面前提起来有些不自在。 “他怎么样？他不是男人？”储墨凡漫不经心地笑着，可是精准地抓住了祁小染眼里一闪而过的不自然。他毫不犹豫地吻了过去。 她果然想起来了，想起了于洋，想起那个男人曾经给予告白！ 储墨凡的吻来地突然又霸道，祁小染根本无力招架。等储墨凡松手，退出她的唇齿间时，她几近无力地靠在墙上，大大的眼里氤氲着雾气：“不洗了，我要出去。” 储墨凡低头抵住她的额头，鼻尖轻轻地碰触着她的鼻尖，唇齿间喷出的热气在灼热了两人的眼睫：“祁小染，不要想别人，我管不了下辈子，这辈子，你就是我的，只能是我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祁小染失笑：“不是死人！” 储墨凡轻轻地咬了一口她的鼻尖：“都好，都只能是我的。于洋再好，他也不是你的，不许想。” 祁小染：“我没有想他，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老师！” 储墨凡才不想告诉她这个老师半夜为了她去找老中医，为了她成为他的卧底。他受于洋的情，他可以还，祁小染没有必要知道。所有的感激，所有的人情，所有的不人道，只要能留住她，他都会做，所有为她好，让她健康，让她笑，让她光明的事业，他也都会去做，并且毫不犹豫，哪怕让自己重回地狱，回到那段需要跟储夜爵争夺身体的岁月。 只要为了她，他什么都可以！ 以前，他以为活着，就是拜托储家拜托储夜爵，可是现在他觉得，活着就是看着祁小染很好。 也许，这就是爱情！ 自私的，眼里只有自己，只有利益的储墨凡，竟然会有一天可以毫不犹豫地放下自己，只为一个安好！ 储墨凡突地嗤笑了一下，温热的口气“哧”一下打在祁小染在鼻梁上。 祁小染撇撇嘴：“干麻！” 储墨凡笑：“以前欧彦总说我会有报应，为此，我曾经踹过他一脚。” 祁小染有些不满意：“他为什么这么说你？明明你这么好。” “全世界，只有你说我好。”储墨凡极其宠涨地看着她，冰凉的眼里聚着前半生从来不曾有温柔，“不过，我觉得他说的对，我现在在受报应。” 储墨凡握住她无力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我的心好像只为你跳动，受你牵引，受你掣肘。你活着，他才跳动。你开心，我也开心，你难过，我难过。我曾经嘲笑过欧彦，一个人连自己的心都无法自主，又谈何报仇呢？” 祁小染：“其实，话倒是也没错。” 这些话，祁小染没有说过，可是她深深地认同。所以，以前，她总不承认自己是爱上了储墨凡，她以为自己只是在报恩，她以为只是在还他的人情，她在为自己受到他的影响而在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 第515章 想你给我安全感 储墨凡含住她的唇，不满地咬了一口，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心口，低低地追问：“所以，它现在，是在为我跳动吗？” 祁小染的脸咻地红了个底朝天：“怎么，怎么突然这么问？” 虽然，她很喜欢储墨凡，可是她是一个传统又不善于表达的人，之前说一句“我爱你”已经算是特写情境里最大胆的表白了，现在气氛这么暧昧，还突然说的这么露骨，这，她要怎么接呢。 男人总拥有角色切换的能力，床上床下总能分地清清楚楚。撩人的话他来说，无情的话还是他来说。 储墨凡扣住她的下巴，迫地她抬头看向自己，一向清冷的声音里带着性感的沙哑：“不能问？嗯？” 他尾音微扬，低低的，沉沉的，仿佛不轻易间轻轻碰到了大提琴的弦，漫不经心地嗡鸣却震人心弦。 他的目光锁住她的乱窜地眸子，看着她苍白的脸晕被染成樱粉色，低低地诱惑着：“喜欢你，我没有安全感，想你给我安全感。”放在她胸口的手微微用力，她的心脏在他的掌心强烈地震荡着。 他痴痴地看着现在的祁小染，慌乱的羞涩的，他敢保证，如果她现在双手完好，肯定会轻松地隔开他的手，不会让这个姿势一直持续着。可是现在，她双手无力，导致身体平衡性也不好，所以，她现在只能像一只小白兔，由他欺负。 好可爱！好想欺负欺负！ 祁小染的脸更红了，关于洋和刚才的那个梦都跑到了九霄云外。储墨凡这话要是不在这样的场合说，她一定会特别不以为然。因为在他们两人的关系中，一向都是储墨凡主导，真地要说起来，没有安全感的人是她才对。 可是现在，两人相对，他深情款款，此情此景，祁小染只想逃走，因为再冷静理智也说不出泼冷水的话。可是她被禁锢着，逃不走。只能抬眸望着他，睁着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声音可怜巴巴地颤抖着：“储墨凡，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储墨凡本来只是不想她再去想于洋，不想她再沉溺在和独眼有关的记忆里，可是却意外地发现她这副可爱又可怜的样子，忍不住继续逗她。 他一点点地亲吻着她的唇瓣，下巴，沿着精致的下颔线来到她的耳畔，低声呢喃：“在你心里，重要的人那样多，每个人都值得你拼尽全力，舍命相救，阿叶可以，小强可以，于洋可以，甚至连双胞胎都可以。在你心里，我到底排第几？” 这些话，储墨凡，这些问题，储墨凡一直放在心里。她为阿叶拼过命，为小强拼过命，为了救于洋在和双胞胎差点丧命在海上。 因为她的生命里重要的人太多，他看不到自己的位置，所以才想留住她，哪怕只留住她，成为仅有的，唯一的能占有她的人也好！ 可是现在，有机会，他终于可以问。以这种恰如其分的情境里。 第516章 浴室里的谈话 祁小染微讶，转头时刚好撞上他停在她耳畔的唇瓣。明明已经彼此熟悉，可是这一瞬间却仍然让人羞涩。 祁小染张了张嘴，却发现唇瓣贴住了他了，一时狼狈又尴尬，低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说给我听，我就原谅你。”储墨凡退开一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难得少女羞涩的模样，心底一阵悸动。 祁小染低声道：“你跟他们不一样的。” 储墨凡心底涌起一阵狂喜，他极有耐性地控制着自己，循循善诱：“哪里不一样？” 祁小染仰头看着他，认真地说：“你是我男朋友，以后也会结婚，也会是我孩子的爸爸。当然不一样。” 储墨凡：“结婚了也会离婚，你说婚姻是爱情的守护神吗？现在，你就我的，还有一些人惦记着，结婚了，有孩子了，那些人还是惦记着。阿叶和小强仍然很重要。不是吗？” 祁小染：“阿叶和小强当然重要。” 储墨凡圈住她的腰身，让她贴近自己的身体，霸道地问了一个让祁小染这辈子都想不到的问题。他问：“如果我和阿叶都快要死了，你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祁小染：“当然救阿叶。” 感受到储墨凡的身体一僵，祁小染在他的怀里仰头，看着储墨凡因为自己刚刚那句话而突然悲凉的眼眸，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我会跟你一起死。阿叶救过我，不救她，我就算活着，也一辈子都不安心，不如跟你一块死。如果……” 祁小染顿了顿：“如果能用我自己的命，再救你一命，我也会救你的。”她垫起脚尖，亲了亲他温凉的眼眸，“对不起，我要先救阿叶。” 储墨凡凉凉地问：“先救阿叶，再拿自己的命救我，救不了就跟我一起死，是吗？” 祁小染：“嗯！” 储墨凡：“是不是在你的生命里，谁都比你自己的命重要？” 储墨凡突然觉得残忍，为自己问的话，为祁小染的回答。他为什么要问祁小染这个问题，为什么她要这么诚实的回答。 为什么，宠她爱她仍然无法让她明白自己的重要。 储墨凡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低声道：“祁小染，你要记住，一定要记住，不要拿自己的命去救别人，任何人。你救过阿叶好多次，救过小强好多次，救过我很多次。足够了，祁小染，你不欠任何人的，知道吗？坦坦荡荡的活着，不要觉得欠了谁。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到了需要你拿命来救的时候，请你，一定要离我远远的，一定不要救我，否则，你死了我也不原谅你。你如果为了我死，我就在你死后虐待阿叶，虐待小强，虐待所有你重要的人。你知道的，我可以很轻易让他们不好过。” 祁小染不满：“喂，储墨凡……” 储墨凡紧紧地抱住她，眼眶有些红：“所以，为了他们，你也要让自己好好的活着。我说到做到，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知道吗？” 如果，祁小染的手一直没有好转，他就会启动储夜爵觉醒计划，那样或许真的会到那种境地。 祁小染：“……你怎么了？” 储墨凡亲了亲她的发顶，低声道：“我要你活着，活的比谁都好。” 祁小染想推他，可是没有手，她有些不安：“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是不是老太太要对你动手了？你想以身犯险？” “并没有。”储墨凡失笑，却惊讶于她的敏锐，“我只是想改掉你的观点。”为了让她相信，他扶着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想你把所有的人都放在自己的前面，阿叶也好，我也好，我希望，你把自己看得重要。” 祁小染有些不信：“真的？” 储墨凡可不像是会总说“如果有一天”这种话的人，他是极端现实主义者，绝对不会去空想，去假设。 储墨凡终于下定决心放她离开浴室，从一旁抽了一条大浴巾，替她裹上，又取过毛巾替她擦头发，动作温柔，声音低沉：“老太太那边不会一下子把全部的底牌都亮出来，不过她还有什么牌我清楚，她现在也小心，出的慢，不过，也是要出的，否则，她自己也熬不住，她时间不多了。” 祁小染一怔：“嗯？她快要自己死掉了么？” 储墨凡：“那倒不至于。不过，也差不多。你说一个九十八岁的老太婆为什么还对权利金钱这么执着？” 祁小染：“不知道啊，习惯了？本来一切都由自己说了算，现在突然要听别人的心理落差大。” “这只是一方面，而且并不成立。”储墨凡道，“凌莹莹套了星爵的股票多半是受她撺掇，而这些钱现在应该被她掌握着。所以，她如果只是为了钱，她现在的钱已经足够她剩下的时间挥霍了。可是她却还没有收手……” “等等……”祁小染打断他，“你说凌莹莹卖股份的钱被老太太拿着？怎么可能呢？而且，就算是凌莹莹跟绑匪是一伙的，她也不可能笨到把自己的钱都给绑匪那边？” 储墨凡：“所以，你早就知道凌莹莹跟绑匪是一伙的？” “是啊。”祁小染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说凌莹莹的坏话……”突然反应过来，“你也知道凌莹莹跟绑匪是一伙的？” 她一直不说，就是以为储墨凡还不知道，怕说了让储墨凡难过，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储墨凡看着她惊讶的脸，知道她的想法，心底微暖。他一边擦着她的头发，一边道：“查一查就清楚了，查查账号，查查她的通话记录，一切都清楚了。只不过老太太藏的深，再怎么追踪也到不了她那头。” 祁小染有些担心：“你的意思是现在凌莹莹跟老太太合伙？那些绑匪是老太太的人？不是凌莹莹和绑匪合作想套现想让你承她的情，顺便害害我吗？” 她醒来之后就听说了凌莹莹拿自己的钱救她的事，她大概这么推测了一下。怎么也没有把凌莹莹和老太太结合在一起。 她有些不敢相信：“凌莹莹好歹是凌姨的孩子，她怎么会跟害死自己妈妈的人合作呢？” 第517章 储墨凡的新情敌 串通绑匪绑架自己和储墨凡，用自己的股份套现救出储墨凡，这是祁小染对凌莹莹最恶意的揣测。 她以为凌莹莹想通过这种办法让重竖在储墨凡心里的形象。虽然对凌莹莹分外喜欢不起来，可是那也是储墨凡从小养大的女孩，她怎么都不会她竟然会和老太太合作。老太太可是储墨凡的敌人啊，凌莹莹好歹是储墨凡这边的人。 储墨凡知道她的想法，揉了揉她的脑袋轻，眼底些温柔，却还是没有告诉她关于凌莹莹身世的事：“人为利趋。” 她现在身体不好，不应该让她想太多。 储墨凡撩着祁小染的长发，细细吹好，将人送出浴室。 阿叶送来早餐的时候，祁小染已经干净静爽香喷喷地躺在床上打滚了。 “干什么呢，这么开心？”阿叶把早餐放在床头小柜上，就手撩起祁小染松软的长发，“你洗过澡了？”欣喜地问，“手好了吗？” “没有！”祁小染像一条扭曲的“1”，摇了摇头，把半边脸扭到被子里，闷闷地说，“储墨凡帮我洗的。” “储少日理万机，竟然一大早来给你洗头，真是二十四孝好男友……”一顿，“不对啊。”阿叶凑过头去，一脸惊讶，“你还洗澡了？他还给你洗澡了？” 阿叶大惊失色：“那他，他是不是知道……” “没有没有啦。”祁小染把身子转平，露出自己平平的身体，“看，这么平，啥都没有。” 阿叶拉开祁小染的肚子，戳了戳肚子上略略有些柔软的软肉，有些遗憾：“好可惜哦，性感的马甲线没有了。” 洗手间的门被拉开，阿叶连忙手忙扯好祁小染的衣服，但因为着急有些用力，反而弹开了一角，祁小染那小肚子那一片肌肤就露了出来。 储墨凡头发还没干，穿着一身病号服原本温柔的目光，一看到祁小染的肚子，便冷了几分：“你们在干什么？” 浴室的水声早就停了，阿叶没想到储墨凡竟然还在。虽然她觉得自己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可是一看到储墨凡那凌人的眼神时，还是忍不住有些心虚，连忙解释：“啊？我想扶祁小染起来吃早餐。” 祁小染顺着阿叶扶过来的手坐了起来，用力点头。转头看向床头柜上的保温桶，“你看。” 储墨凡冰冷的眸光在祁小染坐起来时衣角挡住肚皮的瞬间温柔了下来，淡道：“我去换衣服。”扬声，“阿七。” 病房门被推开，阿七推着轮椅走了进来：“少爷！” 储墨凡在轮椅上坐下，对祁小染道：“我一会再过来。” “好，快去快去。我给你留点吃的。”祁小染连忙道，她如果有手一定扇成蒲扇。 储墨凡眸光又冷了几分，她竟然赶他走，没有一丝挽留。储墨凡的眸子，从阿叶的脸上凉凉的扫过。听说有些女人也是荤素不忌的，蓝子蘅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把阿叶搞定。 储墨凡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不行就把阿叶和蓝子蘅一起送到南非算了。 储墨凡离开，病房门再次被关上的瞬间，阿叶的脸顿时刷白：“染染，储少他，不会听到了？” 祁小染也很紧张，但是看到阿叶这么紧张，她怕自己的紧张让阿叶更紧张，便道：“听到了应该也不会想到那个？” 说完，祁小染自己的心里也好过了点。 阿叶还是有些不放心：“他那么聪明，会不会能想到？你注意到没有，他刚刚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杀人。不会是，真的想到了？” 聪明如阿叶只怕死都不会想到储墨凡竟然会以为她对祁小染居心不轨。 但是阿叶这么一说，祁小染也觉得很有道理。这段时间以来储墨凡对她的朋友，阿叶、小强甚至于洋都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冷脸了，可是刚刚那个眼神，确实，很不友善。 “没事，最多，我就认了。如果他真的不要孩子，那我就跟他分手。”祁小染的小拳头在半空中坚定的一挥，“我现在不缺钱了，就算真要分手，我也可以养活我们两。” 病房的门外，正准备推门的储墨凡缓缓收回了手。 病房的隔音不比家里，靠近了细听，简直跟没有一样。 阿七站的远，并没有听到什么，见储墨凡没有推门，正要帮忙。储墨凡抬了抬手，转动了轮椅接着回自己的病房。 ……不缺钱了，真要分手可以养我们两…… 储墨凡抿着唇脸色铁青，万万没想到，他最大的情敌不是于洋竟然是阿叶。她竟然拐着祁小染要跟他分手！ 阿二送来衣服的时候，于洋跟着也来了，储墨凡换好衣服去祁小染的病房道别，于洋也想跟着去，储墨凡拦住了：“我需要有跟我女朋友单独相处的空间。” 于洋刚刚迈了一步的腿又收了回来，唇角的笑意依旧：“那我在楼下等你。” 储墨凡扫了一眼他手里提着的何记的牛皮纸袋，道：“好意，我可以帮你转达。” 他记得祁小染很爱吃何记的灌汤包。不，应该说祁小染喜欢吃各种各样的东西。哪怕不喜欢于洋，但他不能不管祁小染喜好。更何况，拿一个敌意的早餐去打击另一个情敌的早餐也不错！ “哦，好！”于洋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把手里的牛皮纸递了过去，“里面有餐具，小心扎手。” 储墨凡扫了于洋一眼，倒是细心。储墨凡默默记下，他要学习！ 储墨凡跟祁小染别道完就走，叮嘱她等他下午回来。虽然他也很想让阿叶赶紧走，可是他知道祁小染不愿意，所以，他忍住了。 储墨凡再次来了又再次走了，紧张的要命的阿叶看着一脸笑容洋溢的祁小染，忍不住问：“你，心情好吗？” 祁小染终于将花痴的目光从储墨凡消失的门口收了回来：“很好啊。” 阿叶忍不住问：“你刚刚不是还紧张他……”压低声音，指了指她的肚子，“知道，不要那个……” 第519章 阿叶怀孕了 祁小染倒不是在乎这个，而是…… 她指了指阿叶：“你竟然会恶作剧？” 温柔娴熟的阿叶竟然会恶作剧了？ 阿叶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是看向祁小染认真严肃地说：“染染，有个事情，必须要告诉你。” 祁小染连忙端正态度，站直身体：“什么事？” 阿叶拉着祁小染进了病房，把门关上，把窗户锁好。因为有过储墨凡突然开门进来的经验，又把祁小染拉到卫生间，又去关卫生间的门。这样就算外面有人进来，里面还有一层。 祁小染看着她仿佛防贼的样子，忍不住有些紧张来：“阿叶，是什么事？” 她担心如果是有需要动手的事情，她现在真的有点害怕，因为她现在有宝宝了，不能像之前那样随便跟人硬刚。不过她很快又放松下来，那也没事，她还有储墨凡。 阿叶转过身，一脸豁出去地样子，说：“染染，我可能要出国生活了。以后，你就要自己在这里了。” 祁小染大惊：“为什么？出国不能回来吗？” 阿叶用力地摇了摇头：“不能，我想了好几天了，我觉得这样可能更好。” 祁小染见阿叶这么坚决，也不再追问，便问：“我可以知道原因吗？”她有点低落，“虽然我隐瞒了你宝宝的事情，可能没有资格再向你打听秘密……” “瞎说，你怎么会没有资格。”阿叶佯怒道，“我才不会你某些人那样重色轻友。” 祁小染：“我没有重色轻友，储墨凡也不知道。” “哦，是以为我重色轻友。”阿叶开了一会玩笑，神色又严肃起来，她说，“我怀孕了。” 噗！ 祁小染有些震惊，人仿佛被点了穴。阿叶觉得“呆若木鸡”可是就是祁小染现在这个样子。 祁小染半天才找回点神智，结结巴巴地问：“是，是蓝子蘅的吗？” 阿叶的脸上有些兴奋，又有些愧疚：“是。” 她脸上的神情很像睡了一个清纯少女害怕负责的渣男。这种表情，祁小染在前一阵在学校揍过的那些抛弃女朋友的渣男脸上见过。 祁小染试探地问：“他不知道？” 阿叶：“他不知道。” 祁小染：“他是不知道你睡了他，还是不知道你有了他的孩子？” 阿叶嗔怪地白了祁小染一眼：“看你说的，你是那种不经别人同意就睡了人家的人吗？” 啊啊啊，虽然已经有过宝宝了，也跟储墨凡有过好几腿了，可是祁小染觉得聊“睡”这个话题有些不好意思。做为一个成年人，且是一个怀孕的成年女人，祁小染带是努力让自己从容地跟阿叶这个成年人继续交流这个话题。 祁小染认真地说：“那就是蓝子蘅还不知道你有宝宝了，对吗？”转而她就明白了，“蓝子蘅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祁小染说这个的时候想到了储墨凡，就是因为储墨凡说过现在不要宝宝的话才让她瞒着她。 祁小染有些幽怨，问阿叶：“是不是蓝子蘅也觉得现在不是要孩子的好时候？他也想把老太太整下台后再你要孩子吗？” “那倒不是。”阿叶摇了摇头，“我和蓝子蘅那次是意外了，而且，我们的关系没有定下来。” 阿叶笑地苦涩：“他跟储少不同，他不是要等一切了结后再要孩子，他想等一切了结后再给我一个安稳。” 祁小染蹙眉：“为什么？其实事到如今，就算你不和蓝子蘅交往以老太太的毒辣，只要是和储墨凡有关的人她都会下手。” 如果只是不想连累阿叶为理由而不确定两人的关系，这根本就不成立啊。 “你也这么认为？”阿叶道，“所以，我不想用孩子逼他。所以，我想等过一阵，我的部分结束了，我就去国外。” 阿叶看着祁小染满脸忧伤的样子，轻笑着：“说起来，我其实心里挺开心的。” 祁小染眼眶有些红，她不相信，单恋一个人太辛苦了。就像她刚开始对储墨凡，总是心里闷闷的，很难受。可是她不擅长安慰人，手又不能拥抱，只能贴过去，靠在阿叶的肩上，闲昵地蹭了蹭，像动物在蹭颈。 阿叶笑道：“不用安慰我，我真的不难受，算起来，最多只是有些低落。” 阿叶扶住祁小染的脸，让她看清自己的脸：“染染，你知道么？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竟然会有孩子，也从来没有想过……我竟然还能喜欢一个人，而且还能有一个他的孩子，我特别特别开心……” 阿叶真的很开心，很满足，不只因为她有了蓝子蘅的孩子，而是因为那天蓝子蘅没有拒绝她。 蓝子蘅是一个极聪明极谨慎也有极重疑心病的人，他本质上跟储墨凡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只是他表现的温柔一点。 所以，阿叶也没有想到蓝子蘅竟然会中招。那是专门针对星爵的饭局，当时储墨凡去了黄金岛，蓝子蘅明知是鸿门宴也去了，阿叶不放心偷偷地跟过去了，想做个外援。 下手的人不只给下了连环计还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蓝子蘅对猕猴桃过敏，一个饭局每道菜每杯饮料每杯水都放多多少少的放了泥猴桃汁。 蓝子蘅不愿意把弱点暴露出去，硬是撑到饭局结束。而且，为了不让人发现端倪，他甚至还独自走到了停车场，途中还拒绝了凑过来的小明星、女网红，他甚至还独自开车上了路。 那天如果不是阿叶发现他的车开的歪歪扭扭地，阿叶就不会跟上去，如果不跟上去就不会发现蓝子蘅后来把车停在路上，推开车门就栽在地上……也就不会发现，原来他泥猴桃过敏后的症状，竟然跟被下了c药一样。 “然后呢？”祁小染听着阿叶讲她跟蓝子蘅的事情，两眼随着剧情的起伏时而皱起时而赞叹，“然后你就从路边把蓝子蘅送回家了吗？” 阿叶：“当然啊！” 后面的事阿叶就没再跟祁小染说了。那次虽然是事出有因，可是当时她跟蓝子蘅确定过，问他知不知道自己是谁，蓝子蘅明确地回答了。 第520章 未来的想像 阿叶至今清楚地记得蓝子蘅当时的样子，浑身红扑扑地仿佛喝醉地样子，任由她一件件地剥掉自己的衣裳。明明看起来神智不清的样子，可是却配合着她。 这就够了，他知道是她，他心里有她。对阿叶来说，这就够了。 阿叶满心欢喜，虽然醒来后她就溜了，后来蓝子蘅找她的时候，她也用极为稳重地语气告诉他“大家都是成年人”过去了，蓝子蘅没有勉强，只是约她比以往更勤快了，只是他什么都没有说，而且阿叶，也不想让他说。 因为她发现那夜在蓝子蘅的家里，虽然她在蓝子蘅的怀里，可是她的脑海里还是有那些可怕的过往。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在救他，阿叶当时是想逃的。 她喜欢蓝子蘅，可是，她没有办法若无其事地跟蓝子蘅在一起。 她到底，有过无法泯灭的过往。 所以，有孩子她就满足了，而且，还是蓝子蘅的孩子，她更加满足了。可是，她害怕蓝子蘅知道她有孩子后就不放她走了，所以…… 阿叶讲完所有的故事，认真地对祁小染道：“染染，你是我的朋友，一定是站在我这边的。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你不只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亲人，我不想你因为我的离开而着急，所以我先告诉你。可是，你不要告诉储墨凡，一定不能告诉蓝子蘅。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情，是不是？” “是！”祁小染明白阿叶的心情。 因为阿叶是因为过往的阴影，祁小染毫不犹豫地站在阿叶这边，用力地点头：“放心，我不说，谁都不说。” 祁小染因立场而改变心情，甚至已经想到蓝子蘅要抢孩子的戏码，或者以孩子逼阿叶结婚的戏码，迫切地问：“你打算去哪里？钱够不够？我现在有很多钱，你先找个地方买个房子，得买的偏僻点。蓝子蘅跟储墨凡一样，奸诈的很。肯定一样子就能找到你的。” 阿叶认真地说：“还有一阵。”摸了摸祁小染的脑袋，眼神带着慈爱的光，“我一定要让你幸福的没有后顾之忧了才会走的。” 等她做完了那个重要的事情，她才走。 话题聊开了，祁小染的心也松了些。最多将来她就偷偷地瞒着储墨凡去找阿叶，还可以在跟储墨凡吵架后离家出走。想到这里祁小染心情又愉快了些。 现在“娘家”离地太近了，气回娘家一下子就被找到了，要是远一点就好了。 祁小染看着阿叶的肚子兴奋地问：“几个月了？我们要不要订娃娃亲？” “一个多月。”阿叶也有些兴奋，“那，就跟电视里演的那样，要是一男一女就做娃娃亲。” “好！”祁小染好开心，人都要开心的飞起来了。 阿叶没想到祁小染会因为自己怀孕的事情这么开心，想到她之前情绪病的事，不由问：“你的抑郁症，会不会是因为孕前期的产期抑郁？好像有很多人都会有产期抑郁。” “可能。”祁小染也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那一阵总感觉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很容易委屈，可是又想不起来丢了什么，最近偶尔也会，但是不会那么难过了。” 其实祁小染很想问问阿叶，她知不知道小时候乞丐窝里谁教她练拳。但是她没问，阿叶在跟蓝子蘅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想到那些不好的事情，她怎么可以让阿叶刻意去想。太不应该了！ 虽然聊的很开心，但是阿叶还是要去上班的。她说：“蓝子蘅和储墨凡都特别聪明，所以我们一定要很从容，不能让他们看出端倪。他知道我很在乎rx，所以，如果我这段时间不好好上班，准备跑路的话，他一定会发现的。你也一样，储墨凡可能也对你起疑了，所以，接下来你一定从容。” 而至于什么是从容。阿叶告诉祁小染，就是演技，不能让人看出来的演技。 祁小染对此表示很无奈：“储墨凡从见我第一眼就看出我笑的很假，全世界都看不出来，连于洋老师都看不出来。” “储墨凡啊，那个真的是人精。不过，我现在相信他是真的喜欢你了。”阿叶道，“原来我看了微博还以为他是个渣男，简直不想理他。” “微博？”祁小染问，“就是厕所里那两人说的话吗？” “嗯。”阿叶点点头，“那几天全是那种内容。不过后来，我看储墨凡是真的关心你，所以我更相信是凌莹莹那个坏女人搞的鬼。” 祁小染道：“其实我也不相信，所以你根本不用去倒洗手液。因为我不在乎，我相信储墨凡。” “相信是一回事。”阿叶道，“那时候你还闹情绪病，不要说那种新闻，只怕是听到一句话都很不得了。” “这倒是。”祁小染有些尴尬，“那一阵情绪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那现在呢？”阿叶打趣她，“空荡荡的心被储墨凡填满了吗？” 祁小染笑地羞涩，但还是用力地点点头。 病房里两人嘎嘎地笑着。本来急着要走的阿叶又跟祁小染在病房上聊了半小时，直到公司的电话来提醒她要开会了，阿叶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哎呦，我的儿子哟，你妈妈我可是在你一出生就替你找好了媳妇了。你要知道现在娶个媳妇有多难。”祁小染四仰八叉地仰在病床上，看着开花板，笑眼眯着花。 真好，阿叶这么开心！虽然抛弃蓝子蘅显得有点渣，可是她太明白那些过往对阿叶的伤害，如果逼她面对，她一定会疯掉的。 为了阿叶，只能辛苦蓝子蘅了。 祁小染毫不犹豫地站在阿叶这边，虽然有点小内疚。 “检查！”门口传来护士的声音。 紧跟着阿七就敲了敲门：“少夫人。” 祁小染本来想鲤鱼打挺，但考虑到即将出生的儿子，就又耸了耸身体，让自己坐起来，才道：“请进来。” 至于为什么是儿子而不是女儿，祁小染并不是重男轻女。而是她觉得如果她生的是男孩就可以照顾阿叶家的孩子了。 她喜欢照顾阿叶，也希望自己的孩子照顾阿叶的孩子。 第521章 这人怎么这么幼稚 保留旧址，翻新不拆，城市换新貌不用花市政的钱，领导当然开心。但是既然涉及生意，有些条款还是需要确认清楚的：“如果星爵能自己垫子做城市项目翻新的话当然是很好的。但是s市的历史古迹很多，凤凰街虽然有些历史，便是相比s市的其他几个开发成熟的博物管和历史遗迹凤凰街就不那么瞩目了。所以，将来垫资的钱，市政是不会再拨款填补的。” 本来这种城市建设项目，哪怕前期公司自己垫子后面也会有市政拨款，哪怕没有，因为是市区建设，将来靠卖楼建商场也是分分钟日进斗金，只要公司资金实力雄厚，赚钱是看的见的事，其他公司之所以不敢接就是因为本身没有这样的资金盘。 可是现在如果只是翻新的话，就没有什么商业价值，而且凤凰街在市区，周围都是办公楼，人流是大，但都是急急忙忙上下班的人，哪有时间花钱进来走一走看看历史旧址。而且，就从南到北一条弯弯绕的小巷子，没有什么可看的。 市里虽然需要企业奖金支持，但也不会去坑人家。星爵是s市的纳税大户，真要为此破产了对s市也是损失。 市领导不坑人，倒是储墨凡自己从容：“只要市里接受星爵的提案，以后的事就是星爵的事。” 答案，当然是没有任何问题！ 走出市府大楼的时候，于洋忍不住问：“值得吗？” 储墨凡淡淡地扫了一眼于洋，仿佛听到什么好像的笑话般，嗤笑一声：“你是觉得你的命还没有一个项目值钱？” 于洋曾经拿命为祁小染挡过刀，而他储墨凡只是损失点钱而已。于洋竟然问值不值。是小看他储墨凡还是小看于洋他自己。 于洋明白他说什么，微笑解释：“我跟你不一样，命是我自己的……” 他本来想说星爵的项目却不是储墨凡一个人说了算。据他所知，像星爵这样的集团公司千万以上的项目都要通过董事会来决定。 谁知储墨凡傲然地看了他一眼：“星爵也是我自己的。” 于洋看着他傲娇的样子，有些想笑。不过储墨凡可以为祁小染做到这个份上，于洋更多的是觉得感动。没有什么公司拥有百亿流动奖金，这个翻新项目只怕会让星爵短时间在很多地方都活动不开手脚。 储墨凡看了一眼于洋一脸感动的样子，有些不是滋味，那种感觉好像他会因为这一个项目穷死了一样。储墨凡有些不爽，道：“虽然凤凰街在市区，做不了大商业项目，但如果只是翻新，也就不会需要原来的成本。而且，那条街两头都是办公楼，只要在翻新的时候刷出几条有特色的餐厅和巷道来，会成为网红打卡地。收益不会跟原先预计差太多，甚至，会更多，因为，成本更低。” 于洋眉尖一抽：“储少是跟我炫富吗？” “错！”储墨凡摸然道，“我在炫脑子！” 于洋内心os：这人怎么这么幼稚啊！ 储墨凡摸出手机给祁小染打电话，想起来祁小染的手不方便，正打算挂掉的时候陈局长的电话进来了。 刚说两句，储墨凡的脸就变了：“我先去医院，再去找您！” 挂了电话，储墨凡就跟罗西手里抢过车钥匙，飞快地钻进车里冲罗西和于洋命令：“上车！” 他的神色很冷，原本白皙的脸色现在看起来有些苍白。 于洋连忙上车，心里立刻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是不是祁小染……” 后面的话于洋没有说出来，因为储墨凡一脚油门，车就咻地窜了出去，于洋整个人就扑进了罗西的怀里，如果不是有安全带拦着，于洋觉得自己很可能会直接从罗西那边的车窗飞出去。 储墨凡几乎一路都把车开的飞起来。 医院乱成一锅粥，院长是原来收购前的夏院长，虽然吓地不轻，但毕竟混了半辈子见过世面，警方的人走后，就开始安排医院的工作。 祁小染拖着两条软绵绵的手跑到楼上看欧彦，她怕刀老太太趁机拐走欧彦威胁储墨凡。果然，当祁小染跑进欧彦病房的时候，病床上根本没有欧彦，只有一张字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祁小染，想要欧彦没事，就来车库，报警，欧彦死”。 是针对她来的，知道她会在出事后去看欧彦！ 祁小染略一犹豫，但还是去了。她也很担心孩子，可是如果欧彦是因为她被虏走，那她就一定去。 祁小染看了看窗外，对面有楼，但看不到监视的人的位置。祁小染转身，咬破了指尖，出门关上病房门的时候沾了一丝血迹在门把手上。血迹很浅，如果不仔细看像锈迹。 祁小染刚到地下停车场，就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 她脑子昏昏沉沉地，隐隐听着有人在喊：“嫂子，嫂子……” “凌莹莹？”祁小染有些蒙，眼前视线还有些晃，旦见凌莹莹放大的糊脸在眼前晃。她想摸摸发疼的后颈，抬不起手，她才想起手坏了。 “凌莹莹，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哪里？”祁小染看了看四周，好像是个阁楼，空间小，空荡荡的。想到储墨凡之前说凌莹莹跟老太太一伙的事，祁小染有些警惕起来，“是你绑架了我？你想干什么？” “是，我绑架你的。”凌莹莹这次竟然爽快地应了，她穿着病号服，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狰狞地看着祁小染，“我想干什么？” 凌莹莹失心疯似的笑着：“我想干什么？你这都看不出来啊。”她伸手拍了拍祁小染的脸，本来想像黑社会大佬那样高姿态地拍拍她的脸，可是当手一碰到祁小染光滑的皮肤时，顿时一恨，狠狠地扇了下去。 祁小染在她抡起胳膊的那一瞬间退了一步，在她扇下来的瞬间一抬脚劈向了她的手。痛地凌莹莹捂着手嗷嗷大叫：“贱人，你竟然敢踢我，你竟然敢踢我。” 祁小染看着她面目狰狞的样子，蹙眉：“你这样储墨凡会很难过。” 储墨凡跟她说过，凌莹莹是他养大的孩子。 第522章 凌莹莹作死倒数 “难过？”凌莹莹“咯咯咯”地笑了几声后，笑容一敛，一脸狰狞地看着祁小染，“本来凡哥哥是会为我难过，我生病他难过，我吃少了他难过，我吃多了他难过，我冷了他难过，我热了他难过。我本来是他手心里的宝。可是现在，不是了……” 她指着祁小染大声地吼着：“因为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抢走了我的凡哥哥，因为你他生我的气，因为你他不理我，都是因为你……” 凌莹莹指着祁小染嚎啕大哭：“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她抹了一把脸，止住哭声，眼里闪着兴奋地疯狂的光芒：“只要废了你，只要你消失，我和凡哥哥就可以回到过去。” 因为有过祁宝儿的经历，祁小染明白这个世界就是有些人喜欢把所有的过错推到别人的身上，喜欢把自己所有的悲剧都按在别人头上。他们富贵他们美好他们开心他们幸福，那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们天生高贵，可是他们要是有一点不好那就都是别人害的。 有个词叫“碍眼”，祁小染深信，她碍了祁宝儿的眼，也碍了凌莹莹的眼。 她从来没有在祁宝儿面前多做解释，也不会去劝她要回头，不会为自己辩解，因为她知道没用，也因为祁宝儿是什么样的人跟她祁小染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凌莹莹不一样，凌莹莹是储墨凡救命恩人的女儿，是储墨凡亲手养大的孩子，她是储墨凡的亲人。 所以，她虽然不喜欢凌莹莹可是很少会给她难堪，因为不看僧面看佛看，她不想储墨凡为难；所以，她也不告诉储墨凡凌莹莹可能不是被绑架是跟绑匪串通，也不告诉他在着火的时候，她本来去救凌莹莹可是却差点被凌莹莹害死在火场里。 因为，她不想储墨凡难过，不想他看到自己养大的孩子变成这样，不想让他对救命恩人心存愧疚。 储墨凡该有多感激那个救了他命的女人才会亲自去养她的孩子，他亲自照顾她成长，他亲自看顾她成才，可是，她却变成了丧心病狂的杀人犯模样。 祁小染看着已经疯狂的凌莹莹，叹了口气，做最后的争取：“储墨凡不理你，会生你的气，是因为你跟绑匪串通绑架他。你自己想想，如果有一天你被储墨凡卖了给绑匪，是不是也会生气？” “不会！我不会！”凌莹莹躬着身子，歇斯底里地吼，“我就是因为爱他才绑匪他，我想让他看到我为他散尽家财，我要让他看到我为他努力奔波付出的样子。可是他看不见，他看不见我为他卖出所有的股票，看不出我为了他没有孩子，伤了身子。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都是因为你，所以，你必须死！必须死。” 祁小染本来就不太擅长安慰，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再挽救一下，说：“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有了害人之心，你想杀人，杀人不对，储墨凡不希望你做那样的人。” “放屁！”凌莹莹粗暴地打断她，“凡哥哥根本就不会讨厌杀人。是，他是没有直接杀刀杀死过人，可是他会借别人的手杀人。黄金岛那么那些人不是他杀的吗？还有你……”她戳着祁小染的脸歇斯底里地吼着，“你t是个杀手，没杀过人吗？” 这个…… 祁小染一脸漠然地看着她，竟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有一点她觉得还是要有必要解释一下：“我没有杀过人，我不是杀手，我只是一个打手，我只打过人。” “我管你是不是！”凌莹莹恶狠狠地打断她，“反正你要死了。” 凌莹莹走到这个小空间旁那扇有些厚重的铁门旁，冷冷地说：“只要你死了，储墨凡身边没有人了，我的生活才会回到原点，才会像以前那样。” 祁小染之前就注意到那个门了，可是她没有手拉，所以一直没有动作。此时见凌莹莹要开门，便警惕起来。 这个空间四四方方小小的，讲话有回声，而且，关后竟然有两道门，很像是有些大楼顶楼的设计，一扇门连着台阶往楼下，一扇着出去是阳台。 祁小染不知道凌莹莹开的门是往哪里的，她比较担心她开的是通往阳台的门。因为凌莹莹肯定想把她推下楼去，她肯定也不会让凌莹莹推，现在她没有手，脚不好控制力道，她真担心自己会一脚把凌莹莹踢下楼摔死。 她还没有杀过人，并不想背人命。 呼啦！ 厚重的大铁门被推开了，一阵风灌了进来，卷起了祁小染的病号服。 门外是阳台，不，是天台，比阳台大很多。她的担心不会实现，因为她一脚根本不能把凌莹莹踢下楼。而且，很可能她会被扔下楼。 祁小染眯了眯眼睛，看着天台上站着十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每个人身上有一具巨大的眼睛纹身。 凌莹莹走出去，站在门口，疯狂且狰狞地看向祁小染：“十人，比我之前还多三个。祁小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但是，你死前必须还清欠我的债。” 那几个男人个个人高马大，有股肉，一脸凶相，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仅目测，祁小染就觉得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而且，她看到那些人身后的建筑，那是医院对面的一栋楼，也就是说她现在在西院的顶楼。 还真是狡猾！把她骗到了地下车库，最后却带她上了顶楼。要知道她留了一路的记号都是往地下车库去的。这样一来，储墨凡就一定会去离开停车查的监控，等他把监控看完，她可能已经被这些人扔到楼下变成干尸了。 她得先自救！阳台那边要是有手的情况下她当然不怕，哪怕跳下楼去她也有能力让自己攀住窗框不掉下去，可是现在她是没手人士。 不过既然门是往外开的…… 祁小染一抬脚，照着另一边的门狠狠一个侧踢，门没有动。 “咯咯咯咯……”凌莹莹见状笑地前仰后合，“你踢啊，你踢啊，这门两面锁，里面锁了外面也锁了，你就是踢断腿也不可能踢开的。” 第523章 天台 kao！ 还真是！而且，那铁门就跟餐厅的冰库或者冷藏室的门一样，为了隔绝冷热，门板特别厚，而且还是铁的。凭她两条血肉之腿确实踢不烂。 那只能……把那十个人打趴下了。 祁小染的手忍不住摸了摸肚子，想安抚一样肚子里的宝宝。可是她摸不到，只是刚刚扯住了衣服的下摆，扯了一下。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凌莹莹以为她怕了，得意地笑着，大拇指往身后那一排站的整整齐齐的男人身上一比：“看到了吗？这些人都是为你准备的。你不出来，他们就进去。”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得意地笑着，“你放心，在你死后，我一定会把你跟这些男人鬼混的视频发到网上，给凡哥哥，让全世界都知道你这样的贱人最后是淫贱死的！” 祁小染真的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她不明白为什么凌莹莹从一开始就那么讨厌自己，刚来s市的时候就污蔑自己偷东西。那个时候储墨凡还是拿她当个宝的，可是她却从来的第一天就不让自己好好过。 “为什么？”凌莹莹以为她指的是为什么要给她找十个男人事情，便将头凑了过来，一只手扶着门框，脑袋往里凑，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恨恨地说，“是你先害我的，你这个贱人。害我怀了野种，害我脏了身子，害我在凡哥哥面前抬不起头。现在，我要让你偿偿我受过的痛苦。” 祁小染微讶：“你的孩子……不是欧彦的吗？” “你装，你再装！”凌莹莹一抬手还想打她，但是想到之前被她踹了一脚，抬起的手就放下了。她眼里闪过一抹恶毒的算计，压低声音道，“你忘了？那我就好好提醒你，梧桐路咖啡厅，还记得吗？你离开s市去黄金岛前去的……” 凌莹莹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神情：“你忘记了吗？你还记得什么？贱人！” 祁小染记得梧桐路咖啡馆，那天有人告诉她于洋老师被带到了梧桐路咖啡馆，可是她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于洋老师，只有几个色狼。 祁小染恍然大悟：“所以，那天晚上把我骗去梧桐路咖啡馆的人是你？那些坏蛋是你安排的？然后……”看向凌莹莹的肚子，“你本来是想去看我被人糟蹋的没想到自己中了里面的药被糟蹋了？” 祁小染简直难以相信：“这种下作的手段你都想地出来，你是不是人啊……” 身为女人，她哪怕再讨厌一个人也不会去对另一个女人做这种事情。 凌莹莹：“不是人的是你！受伤的人是我，受害人是我，最后怀孕的人是我！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 “啧啧！你可真变态！”能把自己作的过错归罪于别人，这人得多扭曲啊。祁小染嫌弃地摇了摇头，最后竟然还有些同情地问，“你要不要去看看心里医生啊。” “祁小染，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啊？”凌莹莹想到什么，突然智商回升，直起身子一脸奸诈地看着祁小染，“你以为你磨磨蹭蹭地不出来，我就会一直跟你在这聊天？你以为可以熬到储墨凡来救你？你别做梦了，为了方便储墨凡找你，我可是帮你留了很多离开医院的线索呢。” 她一脸轻松地说：“你以为说我变态的我会很生气？”她当然很生气，只不过，不能让祁小染看出来，因为蓉蓉告诉她，只要在祁小染面前提两个字，她一定会崩溃。 凌莹莹想试试：“独眼，你还记得吗？那可是一个比我还变态的变态喔。他教你杀人，教你打架，最后在你面前自杀了。你可真厉害，那么变态的一个人都让你杀了。” 独眼两个字仿佛一道针刺，痛地祁小染太阳穴狠狠地抽痛着，一个阴桀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回响：“小行行，杀了它，拦在你面前的全是阻碍，杀了他们。” 是谁，是谁在说话！ 祁小染头痛欲裂，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炸开冲出来似的。是什么东西，是什么…… 眼前仿佛是一个烧着烈火的地狱，一个缓缓地往下落，她看不清他的脸，可是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在说“活下去”。 不，不要，不要死！ 意识还有些昏沉的祁小染嘶吼着：“不，不要……” 果然晕了，果然晕了。凌莹莹兴奋地转过头冲那群人喊着：“愣着干什么，快，快上。” 她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就是现在，她马上就可以看到祁小染被侮辱的样子，她很快就可以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祁小染不堪的样子，可以看到储墨凡看到视频时嫌弃厌恶的样子…… 很快，她就会回到从前，跟以前一样，她还是储墨凡最重的那个人。 男人们一拥而上，也就在这时，一只脚踢中凌莹莹的胸口，踢地她凌空飞起，狠狠地砸在一拥而上的男人身上。 十个男人被砸倒两个，看来是来凑数的。 祁小染摇摇晃晃地走出门去，那两只无力的手垂在身体，随着她的走动在她身侧来回晃动。 “祁小染，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踢我……”凌莹莹从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爬起来，破口大骂。可是刚动一下，就发现胸口疼的要命，后面骂人的话还没说完，喉咙一甜，一口血就涌了出来。 凌莹莹还半趴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血，顿时惊恐不已：“血，怎么会有血……”看向祁小染，又恨又怕，“你竟然敢踢我……”仰头看向一个大块头男人，命令道，“十六，给我弄死她，不，给我打断她的手和脚……” “不愧是衍行，没了手还有这样的实力。”大块头男人根本不理会凌莹莹，他缓缓地向祁小染走去，消瘦的脸上布着狠戾的光。 这个人祁小染在被绑架的那个地下迷宫那里见过，是最先离开迷宫的人。 原来叫十六！倒是跟储墨凡的保镖取名很像。 不过这种人叫什么都无所谓。祁小染微眯着眸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绑架案已经立案，警察正抓你，没想到你竟然送上门来了。” “呵，口气真不小，难怪独眼这么喜欢。”十六笑了笑，眼里带着杀气，“我也喜欢。” 第524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独眼，独眼，独眼…… 祁小染耳边嗡嗡地回响着，脑袋仿佛着火般轰轰地燃烧着。虽然脑袋疼，但她马步稳，她眯了眯眼睛，舌尖在唇瓣扫了一圈，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凭你也配喜欢我，你是什么东西？” 她从容镇定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她现在哪里有些状态不对，十六到底忌惮“衍行”，并没有立刻攻击，但眼里依旧闪着探究的兴奋的光：“红莲的每个人都以衍行为榜样竟然训练，我今天倒要看看有多厉害。” 原来是“慕名”而来的挑战者，祁小染心里有了数。扫了一眼十六身边那几个男人，刚刚那几个被凌莹莹撞倒的肯定不是杀手，剩下的或许全是或者也不一定全是。但不管哪一种，全上对她来说压力是很大的。 她现在只能拖，拖到储墨凡来，或者被对面楼的人看见可以报警。 “原来是红莲的杀手。”祁小染舌尖绕着唇瓣舔了舔，颇不以为然地说，“上次是绑架，给我打痛骨针，这次是群上。想看什么？是想看我耐痛性有多大？还是想看我废了双手能打你们几个？” 凌莹莹平时不聪明，可是这个时候脑子突然开窍了，连忙挣扎着爬起来冲十六吼道：“不要上她的当，她是用激将法，让你跟她单挑，不要上当，一起上，我要你们一起上。” “臭三八，给我闭嘴！”十六一脚踹在凌莹莹的肚子上又把她踹地飞了出去，直接砸在祁小染身后的墙上，然后重重跌落在地上，痛地她几乎晕死过去。 祁小染被十六的操作弄地有些蒙，内讧？这是？ 十六冲祁小染勾了勾唇：“上次没机会，这次我得会会被独眼夸上天的衍行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 独眼，又是独眼！ 祁小染脑袋疼地耳根都仿佛烧起来，但她仍然从容地眯着眸子看向十六，淡道：“来啊，没有手照样打趴你。” 她不得不眯着，因为疼痛让她眼前发晕，影响了视力。 十六冲向了祁小染，笑容森然：“我不管你是不是废了两条手，只要你死在我的手上。最后的结果都只是：衍行死在我十六的手上。” 原来是个靠杀她出名的杀手。祁小染避开十六的直拳，没有回击，她现在身体不舒服，进攻对方就能知道她还有多少力气，更不想速战速绝，只想拖延时间。 十六是杀手，每击都是杀招，祁小染虽然头晕脑胀，可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和长久以来对危险的判断都有了记忆，每次都躲过了。 “好痛。”凌莹莹贴着墙上想站起来，可是疼痛让她软在地上，又呕了一口血。她看着跟祁小染缠斗在一起的十六，眼里淬着恶毒的光，敢一次次对她出手，她一定不会放过。 凌莹莹靠着墙，颤抖地掏出手机给老太太打了个电话，声音带着恨：“我们在医院顶楼，你的人不肯下杀手，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他们再不动手，我立刻把我们的对话发到网上。”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会处理。 很快电话就挂断了。 星墅一楼的房间里，储老夫人挂了电话，骂了一声“蠢货”，又打了一个电话，快速吩咐：“马上解决祁小染，不要拖延。” 挂了电话，老太太就从手机里抽出电话卡扔进一只水杯里，转眼消融。 坐在一旁的凌灵一脸温柔的问：“怎么了？” 老太太沉着脸骂了一句：“莹莹那个蠢货，直接用自己的手机号打过来了。” 虽然她没有查，但是可以肯定储墨凡在凌莹莹的手机上装追踪窃听器了。 凌灵站起身，替老太太按了按双肩，柔声宽慰道：“夫人何必为这种人生气。刚刚您变了音，手机卡也融了，真要查到这里来，推个人出去也就是了，为这种人生气值得。” “是不值得，我就是气不过，怎么能有这么蠢的人。”老太太气极，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透着几分狰狞，也因此看起来瞬间苍老了几岁，“储墨凡怎么能教出这么一个蠢货。” “夫人别再气了。”凌灵看着老太太脸上那狰狞的神情，有些担心，“咱们时间可不多，夫人可不要过度消耗。” “啊，是，我不气，我不能气。”老太太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急急道，“阿灵，快给我拿面镜子瞧瞧。” 老太太趁着凌灵去拿镜子的时候做了几个嘴角上扬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努力让自己的肌肉保持在温和的时候。可是等到镜子拿过来时，老太太看着镜子里那张脸上染着的一抹沧桑感顿时还是有些焦虑了起来。 老太太把镜子还给凌灵：“拿走。” 她眼里带着恨，可是却不敢做太多的表情，努力地咬着牙保持着露出八颗牙的职业笑容。 老太太咬着牙，一板一眼地说：“紫河车还有多少？” 凌灵道：“一天一碗，还够一周的。” “一周，只有一周了。”老太太握住凌灵的手，“阿难啊，真是难为你了。再忍忍，马上，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看着凌灵那张温婉的脸，有些遗憾，“你这脸也不能再手术了，只怕以后你都得是这个样子了。” 凌灵刀笑笑：“夫人不喜欢这脸，到时候毁掉就是了。” “还是你贴心。”老太太笑了笑，“难为你了。” 凌灵摇摇头：“小厨房温着紫河车，我去端来。” 老太太：“好，去。” 阳光从窗外透进来，落在坐在窗前的老太太的脸上。那张前几秒还狰狞苍老的脸在这时又恢复平静温煦。 温和的老太太沐浴着温暖的曝光，嘴里喃喃着恶毒至极的话：“祁小染今天得死了，凡凡该不高兴了，哎呀，我这个老太太也伤心了，也该生病住院了。” 被奶奶“挂念着”"的储墨凡此时正风一般地往祁小染的病房跑，他的身后紧紧地跟着飞奔的罗西和远远被抛在身后的于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洋简直要哭出来了。从市政厅停车场到医院储墨凡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明白这是祁小染出事了，可是祁小染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不说。 真的急死人了，可是他还没有储墨凡跑的快。 第525章 欧彦来救人 祁小染的病房门口，没有任何保镖。因为他们都变成了尸体，被陈局带走做法检。 “祁小染！”储墨凡推开门，空荡荡的病房仿佛把他的心都抽空了。他快步走到浴室门前，推开了虚掩的门，浴又窄又小，空无一人。 储墨凡脸色发白，身体自肢开始发虚。他沉着脸，冷冷地命令跟着跑进来的罗西：“去问主治医生祁小染现在在哪里……” 口袋里震了一路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储墨凡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小强”两个字，一松，语气一松，欣喜而又急切地问：“祁小染是不是……” “凌莹莹的手机跟那边联系了。”电话里小强的声音有些严肃，“那边用了变声器……” 不是祁小染的消息，储墨凡的心掉到谷底。他冷漠地打断小强的话：“如果不是跟祁小染有关就不要说了。” 小强一惊：“祁小染出事了吗？” “你查一下祁小染的位置。”储墨凡听见电话那边传来噼里啪啦地敲打键盘声，才把事情说了一遍。突然他的视线落在墙上一个黑色的印记上，立刻道，“查到了打电话。” 储墨凡挂到电话，走到近门的墙壁上蹲下，贴地的墙角确实有一道小小的痕迹。储墨凡站起身抬脚比划了一下，刚是在鞋底的位置。祁小染没有手，极有可能就是祁小染被人带走时用脚踢出来的痕迹。 储墨凡连忙往外走去，果然，从病房到走廊都有类似的踢痕，来到电梯间。他拼命地按了下行电梯。 电梯门开，露出于洋惊讶的脸：“储少！” 储墨凡没有理他，直接迈进电梯在电梯里寻找，果然，在电梯b2的按键处他看到了一滴浅浅的污痕。乍一看像是被脏东西捂住了，可是细看就会发现那是血锈红。 于洋被他这一系列神秘兮兮的操作弄的头皮发麻，声音都抖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祁小染，祁小染到底怎么了？” 储墨凡正要说话，电梯门开了，罗西一脸呆木地迈进了电梯，语气极为伤心：“陈医生说没有见过少夫人，院长正在安抚其他病人……” “不用问了，我知道她在哪里。”储墨凡按了电梯键b2，电梯缓缓下行。 电梯里安静如鸡，于洋终于逮住了静止的储墨凡问：“祁小染到底怎么了，你给句话，你这样，我心里没底……” 于洋真的是慌了，手撑着电梯墙，整个人都是虚的。之前在车上被储墨凡一路飙车甩地胃都出来了，下了车又跟着他跑了一路，他提着一颗心又耗尽了一身力，真的经不起这么吊着吓。 储墨凡扫了于洋一眼，长话短说：“祁小染被绑架了。” 于洋猜到了，但是，他还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是安排了保镖吗？” 储墨凡的声音低沉地没有温度：“死了。” 于洋张了张嘴，看着罗西一惯木讷的脸上流露出的悲伤，满嘴的担心有些说不出来。虽然他担心祁小染，可是阿七他们的命也是命啊。 于洋缓了缓，问：“你是不是有线索了？” 刚刚他看到储墨凡按b2的时候眉心有些舒展，应该是有线索了。 “嗯。”储墨凡抬头看向监控，眸中闪过一抹冷光，冷声吩咐，“罗西，去调停车场的出口处监控，找两个人守在出口处，严格排查每一辆出去的车。” 电梯门开，储墨凡走出电梯，果然看到电梯口的墙上也有一道黑色的小划痕，旁边还有一道仓促的箭头。 沿着黑色的摩擦痕迹，储墨凡找到了一个空的停车位。储墨凡四处看了看，对罗西道：“去查，这里最后停的是什么车，去查这辆车的下落。” 于洋探过头去，恍然大悟：“刚刚那一路过来的黑线，就是祁小染留下来的痕迹，是不是？” 储墨凡没有说话，罗西已经执行储墨凡的命令去了。 于洋虽然觉得找到了线索松一口气，可是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他忍不住问：“你有没有觉得，这线索，是不是也太醒目了？” “醒目？”储墨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如果不是我先找过来这里，你会觉得这是线索吗？” 这倒是，两道微微有些靠拢的线条，看起来有点像被什么东西磨过的痕迹，可以是紧急刹车时留下的痕迹也可以是东西在地上拖动留下来的痕迹，而且两条线靠在一起虽然是可以想像成箭头，事实上其实只是有些靠拢，并没有接在一起，一般人看见根本不会往箭头上想。 所以…… 于洋想了想，觉得储墨凡说的很有道理。 储墨凡往回走：“并不是每个人的智商都一样。” 于洋：“……我觉得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现在去哪里？” 储墨凡：“星墅留在sq的保镖都被狙击了，我要去看看欧彦。” 他这话说的清楚，没有刻意控制声音，话清清楚楚地落在有些人的耳内。 天台上，十六接到了围杀祁小染的指令，十个男人一起身祁小染围过去。祁小染知道记得那几个一起倒地的，在他们围攻的第一时间，直接助跑后凌空三连踢踹飞了那三个人，同时自己也被十六从身后踢中，狠狠地砸在天台的围栏墙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凌莹莹一边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一边看着摔在地上，靠着墙壁挣扎着站起来的祁小染，兴奋地哈哈大笑：“储墨凡果然找外面去了，祁小染你死定了。” 凌莹莹扶着墙站了起来，冲十六他们吼：“打烂她，给我打烂她。” “住手！”一个吼声传来，就见一道身影从门口冲了出来，狠狠地扑向踢向祁小染的十六，被踢地飞了出去。 祁小染看着摔在自己面前露着一个头的绷带人，有些不可思议：“欧彦？你不是植物人了吗？” 凌莹莹也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现在她才不管欧彦到底怎么回事呢。她飞快地转身走进那个天台入口处，把大厚铁门重重地关上，并从天台这边上了锁。转头看向欧彦和祁小染狞笑道：“你来了正好，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让储墨凡看看他最好的朋友跟自己的未婚妻滚在一起是什么样子……哈哈哈哈……” 第526章 二哈欧彦 欧彦的身体还是裹着绷带，露在外面的脑袋不再是以前的齐刘海美少年短发，而是接近光头的板寸，但这并没有让他看起来像军人般坚毅，倒像是人畜无害的二哈，而且脑门上还顶着一个巨大的仿佛角一样的肿包。 欧彦飞快的爬起来挡在祁小染的面前，双手在胸前握拳头，摆出自由搏击的姿势，大拇指帅气地摸了一下鼻子，头也不回地对祁小染道：“一会我拖住他们，你就飞快地冲出去。” 先不从欧彦能不能拦住十六这些人，就说祁小染没有手，就算真的冲过去也打不开门。 这个二哈…… 祁小染很无语，但还是充满期望地问：“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储墨凡呢？” “我被他们药晕了，带到了顶楼的楼梯间。我是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他们带上来的。”欧彦道，“我能听见你们说话，就先来救你，还没来得及通知储墨凡。” 危急时刻，欧彦没头没尾的交待了事情的经过，不过祁小染明白了。 大概是十六他们在警察走后知道祁小染会去看欧彦，所以就先把欧彦弄晕了带到顶楼，然后在祁小染去看欧彦的时候那些人故意留下字条引她到地下车库后再把人打晕带到顶楼。 还真是，简单！ 祁小染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欧彦，有些感动，但还是往前走两步，走到欧彦的面前，事实求是地说：“他们的目标是我，我可以跟他们周旋半小时。一会我拦住他们，你去找储墨凡。他们好像留下了虚假暗号，我怕储墨凡会找远。” “已经找远了。”凌莹莹关好门，走回到天台看着祁小染笑地咬牙切齿，“储墨凡以为你们离开了医院，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冲十六他们吼，“愣着干什么，上啊……” 十六本来打算绕道祁小染身体偷袭，被凌莹莹一喊，祁小染就发现之前被欧彦挡了视线，十六竟然移动了。也得亏他移动了，这里战斗力最高的十六就跟其他九人分散了。 祁小染冲凌莹莹勾唇一笑，往十六那边冲去：“谢谢提醒。” 虽然刚刚被虐了一轮，但这几个人每个人能力她都摸了一下。十六是主力，虽然现在对付十六现在有点困难，但拼地重伤伤了十六，剩下的和欧彦一起，应该可以熬到被人发现。 十六偷袭失败暗骂了一句蠢货，赤拳便对上了祁小染的侧踢，两人各自退开几步，但祁小染不等站稳就再次揉身上前在十六刚刚站定的那一瞬间凌空越起，全身的力气凝在脚尖狠狠地踢向十六的天灵盖。 十六见状想要格挡已经来不及，连忙侧身避开。祁小染的脚尖便贴着十六的耳根狠狠地往下一削，刹那间十六的一只耳朵便生生地切断掉在了地上，半边脸顿时血肉模糊。 纵然他们都做过痛绝神经阻断手术，可是这时久违的疼痛刺激着他。十六仿佛一只被中伤的猛兽，捂着鲜血飞溅的脸怒吼着，咆哮着：“我杀了你。” 刚刚凌空一踢祁小染做好了最后一击的准备，没想到他竟然还能躲开，她身体有些发虚，腿也有些发抖，但仍然不屑地冷笑：“只怕你没这个本事。” 跟欧彦缠斗的那几个，本来已经把欧彦打趴下了，可是祁小染一脚切断十六耳朵这血腥凶残的一幕顿时让所有人都唬住了。也就这一愣神的功夫，欧彦在即将断气的时候打到一个逃生的间隙，飞快地跑到祁小染面前。 欧彦已经鼻青脸肿，他有些虚弱地站着，对祁小染道：“我觉得我刚刚应该先去找储墨凡……”有些委屈，有些后悔，“可是我又怕就我走一会的功夫，你就被他们折磨死了。” 主要是他听到了凌莹莹说她要让祁小染跟她一样，给她找了十个男人。他不担心祁小染，他是真怕储墨凡看到之后会疯掉了。 祁小染低低地应了一声，没有说话。她不敢说，因为她一说话十六就会发现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可是就算她不说，十六现在也已经发现她体力不支了，因为她的两条腿，已经微不可见地颤抖着，其人看不出来，可是十六看出来了。 十六脱下t恤，潦草地包了自己的耳朵，看着祁小染微颤的双腿，笑容狰狞：“女人再能打，体力上就是不如男人。我本来不想听她的，想给你一个爽快，现在，我后悔了，我一定会凌迟你，我一定会让你死前好好地伺候完这里所有的人。” “祁小染，快跑，擒贼先擒王，抓住凌莹莹！”欧彦突然冲出去一把抱住十六，大喊，“快去呀！” 祁小染真的，对欧彦的智商表示无法理解。既然知道擒贼先擒王，当时他开门就冲进来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去擒住凌莹莹！ 可是现在想这些都为时已晚，就算欧彦拦住十六，以她一人之力也破开眼前这九个大汗，虽然也有几个已经摇摇晃晃，刚刚那一下，她是打算要十六的命的。 十六抬起另一只脚狠狠地踹在欧彦地背上，欧彦却坚强又执拗地嚎叫着：“祁小染，快跑，去找储墨凡，让他给我报仇！” “放开，傻b!”十六又往欧彦的肩上踹了一脚。 “别打他了。”祁小染力竭地靠在围拦墙上，刚刚的力竭和小腹传来的阵阵疼痛让几乎虚弱，一开口便气若游丝，“你的目标是我，放他走。” “谁都走不了！”凌莹莹看着眼前已经明显的胜利，忍着痛走到祁小染面前，狞笑着，“这里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十六抬起一脚，把欧彦直接到祁小染脚边，冲其他人打了个响指：“上。” 凌莹莹打开手机，开启视频录制，恶狠狠地命令：“给我扒光她！” “等一下！”祁小染拦手挡住靠过来的男人们，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冰冷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我知道你们大部分人不是红莲的杀手，你们只是普通的打手，你们一直生活在s市，手上应该还没有沾过人命……” 第527章 储墨凡来了 “……没有沾过人命，玷污了我，最多就是流氓罪，坐起来牢出来还是有钱，吃穿不愁。但是如果出了人命呢？你们每个人都逃不了。”祁小染手扶着围栏，看着他们道，“如果你们再过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我死了，储墨凡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话音刚落，有四个人已经站住了，他们有些惊恐地面面相觑：“不会真出人命。” 有个人却不以为然：“老子杀过人，死前还能睡个小美人，还是首富储墨凡的女人，我也值了。” “滚开！”欧彦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爬起身狠狠地推开了那个扑过来的男人，恶心狠狠地说，“你们敢动她，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话音刚落，人就被那个男人摔在了地上，一只脚毫不犹豫地踩在他的胸口，从他身上走了过去。 欧彦撑住胳膊，愤然起身：“别过分……” 话音未来一只脚踩在他的肩头，他的身体不受力，重重摔在地上，同时一只脚踩在他的胸口，又一个人从他的胸口走了过去。 紧跟着又一只脚，又一只脚，走到所有人都从他的身上走过，欧彦吃力地撑着头，看着站在自己前方，挡住自己视线的那一排人，“wc”一句后，重重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扒了她，扒了她……”凌莹莹拿着手机一边录一边兴奋地叫喊着，“快点，动手啊。” “撕啦”裂帛撕开，病号服被扯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搞什么，住院竟然穿这么多。”凌莹莹看着屏幕里还着贴身背心的祁小染，一脸愤恨，“快点，快点扒呀。” “凌莹莹！”祁小染猛地转头，看着向凌莹莹，狠狠地甩开一只扯住自己衣服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凌莹莹冲了过去，“一起去死！” 噗通！ 凌莹莹猝不及防，被狠狠地撞了个仰面朝天，手机也摔了出去。 “去死，去死，去死！”祁小染趴在凌莹莹的身上，不停地用脑袋撞着凌莹莹的手。 凌莹莹是他们这里最弱的一个，本来好躲的远远的，祁小染拿她没撤，现在她自己凑上来了。 祁小染一口咬住了凌莹莹的耳朵，在嘴里厮磨着：“要死一起死，你这么讨厌我还打不过我，等下了地狱，我还接着打你。地狱打你这样的贱人不犯法！” “救命，救命，来人啊，把她给我拖走，拖走……”凌莹莹耳朵被咬住，痛地要滚，可是祁小染咬地死死地，她刚一推，耳朵就被祁小染扯住了，痛地她更嚎啕地大吼着，“十六，十六你听见了没有，把人给我带走，没时间了。” 十六缓缓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祁小染咬着凌莹莹的样子，等凌莹莹哀嚎了半天才一把扯住祁小染的脖子，把她像一只破布娃娃一样从凌莹莹的身上扯了起来。 祁小染的咬仿佛钉子钉在了凌莹莹的耳朵上，十六一用力，凌莹莹的耳朵就连肉带骨地被咬掉了一大块，痛地她越发歇斯底里地打滚：“杀了她，杀了她。” 祁小染浑身脱力，整个人人仿佛没了骨头，软软地垂在半空中，嘴里无限遗憾地低喃：“还真是……” 腹部的疼痛再次传来，腿间隐隐有股粘腻感。 “孩子！”祁小染的手动了一下，缓缓地摸着肚子，眼泪声音地往下涌。 宝宝，不要害怕，妈妈跟你一起走！ 牙齿咬住舌尖，竭力咬下。在晕过去前，祁小染似乎听到什么东西在耳边炸开了，同时一个熟悉又温柔的声音落在耳边“祁小染”…… 储墨凡…… 真好，在死之前还可以听到储墨凡的声音。 “叫医生，叫医生……”储墨凡飞奔下楼，下楼前，他对罗西吩咐，“如果放走一个人，以后你都不用跟着我了。” 罗西答应，面无表情地拧断了企图跳墙逃走的十六的手也打断了他的腿。 “陈旭东，陈旭东，快来救她，快来救她……”储墨凡抱着祁小染在医院的走廊上飞愉地奔跑着，连名带姓地叫着祁小染的主治医生。 “快，送到手术室。”陈医生闻声从病房里走出来，见祁小染浑身是血，吓了一跳，连忙引着储墨凡往手术室走。路过护士台的时候还吩咐护士准备手术。 跟着储墨凡跑上楼又跑下楼的于洋气都没喘匀，连忙道：“找个妇产科医生，快，快点……” 储墨凡刚走进手术室，脚步一步，但还是很快往前走，轻手轻脚地把祁小染放在手术台上，吩咐陈大夫：“你先处理。”转头看向于洋，一脸杀气，“你刚刚说什么？” 整个手术室的温度在刹那间降至冰点，好在陈大夫见过大世面，在这种情况下也仅仅只是起了一头鸡皮疙瘩并没有影响他的动作。 于洋也顾不得储墨凡生不生气，看着手术台上一身是血的祁小染：“祁小染怀孕了，先看看孩子怎么样。” “好！”储墨凡对刚刚准备进来手术的护士，磨着牙吩咐，“你去找个妇产科的大夫过来。” 话音刚落，陈医生就道：“储少，少夫人腿骨有些骨裂，下体出血……疑似……”一顿，抬头看向储墨凡，神情有些不忍。 储墨凡语气冰冷：“疑似什么？说！” 陈医生：“疑似流产。” 嗡！ 仿佛巨大的铜钟在耳畔敲打，震地耳畔回音不断，嗡嗡直鸣。 护士带着一名妇产科医生匆忙跑来：“储少，王主任是我们院的妇产科医生。” 储墨凡手紧紧地握着祁小染的手，声音有些哽咽：“过来给她检查。” 王主任进来，护士把于洋关在门外，陈主任退到一边打下手。 王主任要给祁小染脱裤子，看向储墨凡：“先生能不能请您在外面等。” 储墨凡握着祁小染的手有些抖：“我是她丈夫。” 这哪是丈夫的事，这是王主任怕储墨凡的事。陈医生跟储墨凡相处久了，懂得他的心理，便道：“您在这我们压力大，会影响发挥，请储少外面等。”又加了一句，“请以少夫人身体为重。” 一句话，堵住了储墨凡所有的要骂出口的话。 第530章 大人没事 “不必！”储墨凡冷冷的拒绝。 十行从黄金岛出来后因为个人原因，储墨凡就跟她解除合约，从此跟星墅和星爵没有任何契约关系。而且，阿七他们身手不逊十行。 十行解释道：“我可以贴身保护夫人。” 储墨凡道：“我会贴身保护她。” 以后，不管走到哪里，他都不会离开祁小染一步，不，半步。 储墨凡扫了一眼正在跟阿叶说话的小强，淡道：“做好自己的事情。” 十行的目光也落在小强的脸上，神情有一瞬间的落寞，随便她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得一点点来不是么？” 黄金岛上小强虽然对她也不亲近，可是两人也算是“同经生死”，没想到不管她怎么明示暗示小强都没有明确接受她。 储墨凡一向对别人的事情不上心，但是阿叶和小强都是祁小染拿命关心着的人，要想祁小染心里一心只有自己，储墨凡只能先把他们俩的后半生安排好。 “你打不过他么？”储墨凡有些不悦，“拖延只会给对手机会。” “这也不打架的事。”十行撇撇嘴，她敢保证要是霸王硬上弓，小强肯定会恨死她的，小强骨子里是个贞洁烈夫。 “但是，也不是没有进展。”十行看着身形不再像以前那样干瘦的小强，一脸欣慰，“他最近已经开始喝我做的十全大补汤了，你看胖了这么多。” 储墨凡：“速度！” 他是知道十行熬的汤有多难喝。刚从黄金岛出来的时候十行曾短暂的在星墅住过两天，储墨凡刚喝到那个汤的时候还以为是祁小染熬的，沉默地喝光了，结果十行一脸欣喜地说：“哇，没想到我熬的汤这么好喝，连少爷这么刁钻的胃都能喝光，小强一定会更喜欢的。” 于是储墨凡就当着她的面吐了。所以，储墨凡相信小强的内心其实是接受了十行的，毕竟小强曾经是祁小染那个娘家的厨师担当，对于食物的味道是有要求的。如果不喜欢十行，他不会去喝那种东西。 “叮！”手术室的灯咻地来了，储墨凡冲了过去，刚好打开门的护士吓地跳了一下，脑袋下意识往后一仰。 “怎样，我夫人她怎么样？”储墨凡焦急地问，也顾不上镇定顾不上要被人看穿情绪，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述说着紧张和担心。 护士还从刚才的惊吓里没有回过神来，抖着声音说：“夫夫夫夫……” 夫了半天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护士有份参与手术，他早就把人提着扔出去了。“陈旭东！”储墨凡磨牙叫着还在手术室里的陈主任。 那一瞬间他是想咆哮的，可是又怕惊扰了祁小染，便压着声命令：“滚出来。” “来了。”徐大夫小跑着走出来，把护士往里推，“可以推出来了。” 小护士感激地看了徐大夫一眼，连忙逃命似地往里回走。 “人没事。”徐大夫十分精准地抓住了家属的心里，一句话说出来所人都安心了，储墨凡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孩子呢？”储墨凡声音有些晦涩。祁小染这么瞒着他，到底也是想留着这个孩子。如果孩子没了，她该多难过。 徐大夫观察着储墨凡的脸，小心地说：“胎儿现在情况不太乐观……” 储墨凡心底一松，但眸光仍然冰冷：“要怎么保？” 徐大夫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孩子没事？” “显然易见。”储墨凡蹙眉，“不说孩子没了，只说不乐观，说明还有救。”眸光一冷，“要怎么救？” 果然不能跟聪明人做朋友，一点悬念都没有。中年男人徐大夫难得升起的一点点童心就在瞬间被扑灭了。他收拾心情，端起身为医生的专业态度道：“关于这一点，王主任会跟您说明。” 储墨凡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徐大夫只觉得后脑勺凉风习习，顿时毛骨悚然，正准备找借口跑路，就听得储墨凡沉沉说了一句：“谢谢！” 那声音不是平时的冷漠无情，也不是生气时带着冷的吓人，而是真诚的，慎重的道谢。 徐大夫一怔，眼眶一红，莫名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应该的，应该的，医者本份，医者本份，再说你不是我老板么……那个，办公室还有点事，我先处理一下。储少一会送夫人回病房后也来一下我办公室，不不不，我去找您……” 说到后来徐大夫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跟刚刚小护士一样，逃也似的跑开了。 蓝子蘅看着徐大夫连跑边抹眼睛的背影，转头看向储墨凡，内心无比震撼。从小到大，一直以来，除了小时候在他危难时给予援手的人，如果凌姨和夜睿，其他在他掌握星爵后遇到的所有人在储墨凡眼里都是“交易”，被医治不会感恩因为“各司刀其职，因为他拿了工资”。当然被算计不会抱怨，因为技不如人。 他的精神世界极为冷漠，就连对身边一起长大的人都是一样，都只是“交易”、“权衡”、“利益”，像现在这样慎重地向一个人道谢，是储墨凡的第一次，起码是蓝子蘅见到的第一次。 移动病床推了出来，储墨凡慌忙迎了上去。他的脸上现也不是冰冷刀地看不穿情绪的样子，他的全身都是破绽，他的每个眼神每个人呼吸都在告诉在场这些人“祁小染是我的弱点，她要出事，我会死”。 蓝子蘅嗤笑一声，这个骗子！小时候骗他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弱点，特别是像我们这样的人，一旦被人看穿弱点，我们就会死。” 蓝子蘅看着储墨凡握着祁小染的手逐渐远去的背影，眯起了眸子。所以，凡，你现在不怕死了吗？还是，现在的我们已经不需要再像小时候那样伪装自己？ “蓝少，我们也去。”阿叶拉了拉一下蓝子蘅的衣袖。她刚刚想走的，可是看到蓝子蘅的表情突然走不动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刚刚的蓝子蘅好忧伤，她不想他沉浸在这种忧伤里，就拉了他一下。 第531章 每个人的人生 蓝子蘅转眸，看到阿叶眼里还没有来得及散去的担心，心底一暖，点头道：“好，去看看，欧彦也该醒了。” 他虽然和阿叶一起来的，但是没有和阿叶一起从头到尾一直等在祁小染的手术室门口，中间他去看了一下欧彦，那个被打的肿成猪头的欧彦。他本来以为欧彦看见自己会嚎啕大哭，没想到他竟然在呼呼大睡。 从手术室穿过电梯间的时候，蓝子蘅没有等电梯，看向阿叶问：“专梯凡用了，医用梯很难等，就一层，不如楼梯？” “也好。”阿叶看了一眼马上就要停下的电梯，快步往前走了两步。 蓝子蘅缓步走到她的身侧，两人并排往前后，仿佛谁都没有听到身后电梯传来的开门声和关门声。 阿叶想，见一次少一次，以后想这样跟他一起楼梯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她想拥有一次跟他一起走楼梯的经验。以后余生，只要走楼梯，她就一定会想到他。 蓝子蘅微微转头看了看阿叶，女孩的很瘦，侧身看仿佛纸片人，很消瘦很纤细，仿佛微微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让人看一眼就能心中生怜。他想握住她的手，可是最终没有，因为他不敢。 他不是储墨凡，阿叶也不是祁小染，他不敢确定现在是不是安全，更不想她因为自己再度陷入曾经的阴暗中。 绑架，下药，明枪暗箭，八角笼里的常胜将军衍行都几乎失了双手，盈弱如阿叶，又怎么能从容自保。 阿叶转头时，蓝子蘅已经迈上台阶，拾阶而上，他的脊背仍然笔直挺拔。阿叶见状，原本有些佝偻下来的后背不由自主地挺直起来。 阿叶与祁小染不同，祁小染从小练功，扎马，虽然从小没有学过礼仪，可是她的脊背从来都是挺直的，哪怕蹲下，她的背都不会弯。阿叶因为长在乞丐窝，又早早被扔进了男人堆里，因为羞涩，她会有忍不住含胸的习惯，虽然醒来后她就在rx任职，她也懂得一个什么是一个人该有的仪态，但是一放松下来或者人一累，她就会忍不住弯腰驼背，露出不好的习性。 所以，当她看到蓝子蘅永远挺直的脊背时，也会有些小自卑。 从下到楼上，一共六十四个台阶，蓝子蘅黑色的皮鞋一下一下有力而稳定地踩在白色的磁砖在板上，阿叶低着头一级级一步步地数着，安心又喜悦。 “唔！”眼前那双黑色的皮鞋突然回转，阿叶猛地刹住两脚，可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前倾，脑袋重重地砸进一个坚实的胸膛里。 唔，这人看起来这么斯文，胸肌倒是挺结实。阿叶摸了摸痛地发麻的鼻子，站直身体，脑袋里却突然闪过蓝子蘅虚弱地躺地床上，拽着她的手从自己的胸前拿开，无力却又肯定的说“不走你会后悔的”…… 那时候阿叶怎么说的，哦，不，她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扒开了蓝子蘅的衣服，看到了那一片白皙却结实有力的胸膛，肌理分明，有骨有肉，皮肤滑弹…… “没事？”蓝子蘅看着捂着鼻子的阿叶有些歉意，“真抱歉，我没……” “没事没事……”阿叶也从那让人口干舌燥的画面中回过神来，连忙摆手说，“是我没注意到你转身了。” 蓝子蘅看着阿叶的样子，弯了弯眸子没有再说道歉的话。他也并不擅长虚伪的应酬，看着她捂着鼻子，眼角凝着泪的样子颇有些可爱。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阿叶一直在他面前表现的都是很聪明能干的样子，像现在这样娇憨憨的样子并不多见。 蓝子蘅抬手，冰冷的指尖拂过阿叶凝着泪珠的眼角，戳穿她的“谎言”：“很痛？” “其实也还好。”阿叶放下捂着鼻子的手，用行动证明自己没事，问，“你刚刚怎么突然转身？有事吗？” 蓝子蘅看着她还红彤彤的鼻子，忍住想要亲下去的冲动，温声问：“de国际设计研究名额，纳斯说推荐你去，你有打算吗？” 阿叶微讶：“纳斯老师并没有跟我说起过这件事啊。”有些兴奋，“纳斯老师跟你说起过吗？” de研修班可是由国际顶级大师开办的培训般，为的就是给一个没有机会进入正规课堂学习设计的人一个学习设计的机会。 de入学没有任何门槛，只要拿着自己设计的原始稿件在网上报名，只要老师觉得你有设计方面的天赋，不管你年纪多大，家庭多贫穷，de都会收且教，还会提供毕业展，让你的作品在世界舞台亮相。 阿叶虽然很向往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要当世界一流的设计师，她只想好好经营rx，帮rx设计一些独一无二的首饰，能有人买就行了。 没想到纳斯竟然会推荐自己去，阿叶惊喜又担心，惊喜的是没想到纳斯竟然会这么认可自己的天赋，担心的是如果她真的去学习了rx怎么办。 蓝子蘅当然知道纳斯没有跟她说过，因为当时知道这件事情的第一时间蓝子蘅就拦住了消息，说由他来转告。看着她踟蹰的样子，蓝子蘅以为她舍不得祁小染，便道：“即便是家人也不是一定要天天在一起，每个人的人生都只有一次，都有去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的机会。” 阿叶知道，如果被de认可，她将成为真正的独立设计师。她的命运将从rx分离出来，也将跟祁小染分离出来，她现在跟祁小染是同命同体。小强已纪“独立了”，她如果也独立就意味着这个“家”，每个人都独立了。 每个人……都独立了…… 聪明如阿叶此时也有些茫然起来。 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上班各自忙碌下班彼此见面，生病相互关照，闲时相互照应。一年四季，共看风景共赏月是他们……是祁小染前半生努力的目标啊。 祁小染用命去赚钱，为了就是有一天他们三个人的家庭圆满啊。哪怕她想出国居住，她也没有想过要独立出去，她还是想在rx，只给rx设计，也没有想过离开祁小染怎么生活…… 不……是她无法离开祁小染去生活。 阿叶突然震惊的发现，一直以来她以为在rx是她在帮祁小染，其实是却是她一直以来在依赖祁小染在生活。 第532章 欧彦醒了 阿叶喃喃着：“家人，也不能一直在一起……” 阿叶的欣喜、茫然、无措一一落在蓝子蘅的眼里，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当面跟阿叶说这件事的另一个原因：只有这样才可以让阿叶看清自己的内心。 祁小染、阿叶和小强，他们都一样。从乞丐窝一起逃出来，一起憧憬过，一起受苦过，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装着最初逃出来时的想法“我们谁都不能放弃彼此”，因为这样的誓言，把他们三个人的人生都绑在了一起。 因为“不能放弃”，因为“是家人啊”，所以在最苦最难最累最无法活下去的时候他们彼此扶持，咬牙活下来了。他们三人互为支柱，他们彼此依存，互为责任，失去任何一个人他们的“家”这个信念就会溃散。 这在以前是一个很好的制约，很好的激励。 因为“不能放弃”，所以在阿叶沉睡的那几年祁小染才会因为“责任”在受尽欺凌的情况下成为八角笼的常胜将军。 因为“责任”，阿叶醒来的第一时间受到祁小染委托经营rx，她所做的就是想努力管理好rx，让祁小染赚钱不辜负祁小染的信任，可是这其中阿叶她自己想要什么呢？她没有想过。 因为责任，他们在三个人的“家庭”中模糊了“自己的存在”。自己想要什么？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这些问题，阿叶没有想过，祁小染没有想过。 储墨凡一直在意祁小染心里比他重要的人很多，因为他也很明白祁小染和阿叶他们命运捆绑，三人同命。 储墨凡不甘心祁小染的命运跟阿叶他们相联，所以明示暗示蓝子蘅快点带走阿叶，直接粗暴。 蓝子蘅不同，他喜欢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对症下药。他不像储墨凡那样“喜欢就占有”，他想，喜欢是很长久的事情，一定要从容，在双方没有任何问题没有任何抗拒的情况下在一起，这样的未来才会和顺。 生命中不平顺太多事，他不愿意感情也在彼此的猜忌中周旋。 冷眼旁观，蓝子蘅非常明确他想要的爱情不是像储墨凡对祁小染那样的。 蓝子蘅知道阿叶现在困惑了，进入了胡同里。他没有催她，只是温和地弯了弯眸子，告诉她：“你不用着急回答我，离正式开学还有两个月，你可以慢慢想。阿叶，你可以去做最想做的事，你拥有任何选择。” “最想做的事吗？”阿叶笑了笑，“以前，我们最想做的就是像普通人一样在有空调的房子里上班。” “这个现在已经实现了，你可以站在现在的位置上重新往前看。”蓝子蘅温和地诱导她，“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分阶段的，每个阶段都会遇到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事，不同的责任。你们拥有的共同的过往，或许也会拥有共同的未来，但人和人之与所以不同，正因为每个人的人生各不同，不是吗？” 阿叶笑地不以为然：“是吗？” 如果真的各不相同，那为什么她会跟祁小染小强走到一起？祁小染是蓝琪的女儿，而她……本来也会有很好的家，为什么，不同的人却走上了相同的命运轨迹呢？ “是！”蓝子蘅并没有因为她的质疑生气，反而温柔地看着她。他温和的语气说着坚定不移的话，“只要你想，就有不同。” 他那样温和从容，长的也很清俊，眼眸弯弯的时时带着几分笑意，整个人明明看起来那样温暖，可是却又那样有力。他说的每一句话就像一束温暖的光，落在阿叶那茫然朦胧的心上，隐隐地好像有些明白什么，可是却又没有完全明白过来：“只要我想？” 蓝子蘅点了点头，看向阿叶目光温和有力： “嗯！只要你想！” “蓝少？蓝少……”走廊上传来护士焦急的广播声，“欧少找您，蓝少，欧少找您……” 阿叶连忙道：“欧少醒来，我们快走。” 蓝子蘅停步不动，认真地纠正她：“欧彦！” 阿叶一怔，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蓝子蘅微笑道：“以后都不必这么客气，欧彦是我表弟，你叫我名字，也叫他名字就好了。你有听祁小染现在还叫欧少，储少么？” 阿叶轻笑：“祁小染和储少……不一样。” 蓝子蘅笑了笑，并没有打趣她，只道：“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阿叶并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人，而他也不是擅长开玩笑的人。他只是稳稳地不急不徐地向阿叶传递着自己会在她身边的信号，以某种安稳的形态去稳定阿叶刚刚升起来的茫然和困惑。 “走。”蓝子蘅打开楼梯间的门，抬了抬手，示意阿叶先出去。 “谢谢！”阿叶先蓝子蘅一步走了出去，脸上是蓝子蘅看不见的绯红。 那段不太好的过往，阿叶把自己定位了在“红尘女”这个位置上，大部分的时候她应对一切都是“红尘女”该有的“见多识广”“处变不惊”，哪怕有人当着她的面讲荤段子，她也可以让自己从容不迫，但其实不是她本身从容不迫，而是她要求自己从容不迫。 在骨子里，在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一遍遍地告诉她“你就是一个坐台的，好意思害羞么，有资格不好意思么，装什么清纯……” 可是现在，那个声音好像不能像以前那样影响她了，身体的本能在控制着她。让她心动，让她羞涩，让她无法控制的脸红。 等脸上的炙热散去，阿叶转身对蓝子蘅道：“我去看染染，你去看欧……”一顿，接着道，“欧彦。” 蓝子蘅眉毛都是笑意：“好！” 走廊上，蓝子蘅推开了病房门，阿叶继续往前走，门再次被关上时，欧彦委屈的声音还没有来得及掩上：“哥，好痛……” “你们都不关心我。”欧彦坐着靠在枕头上，这回包成了真正的粽子，脸上裹了一圈的绷带，露出一张鼻青脸肿面目全非的脸，脸颊肿的像猪，嘴肿的像腊肠。 蓝子蘅走床边，手插裤袋，有些意外：“怎么肿成这样？” 之前来看的时候还没这么可怕。 第533章 储墨凡的孩子 欧彦委屈的说：“我不想吃他命，又想好的快点，自己打了一针散淤的。” 蓝子蘅失笑：“那能懒谁，自己受不住他命的疼。” “谁说我受不住他命的疼。”欧彦不服气，“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吃过他命，你和阿凡都吃过，就我不吃，你们就说我怕疼。我怕疼吗？” 蓝子蘅表情认真：“怕的！” “我不怕！”欧彦有些生气，“我只是不想忘记事情，你记得你为什么吃他命吗？你们都不记得，你们都会忘记。可是我没有，因为我从来不吃，你们不记得的事情我来记得。我什么都不想忘记。和你们在一起所有的事情我都不想忘。因为除了你们我什么都没有。 本来我想我没你们那么能干，我可以力所能及的做好后勤。你们有事业，可是我有爱情啊。所以，我一直游手好闲，不思进取，因为我不想像你们那样一次次受伤，不想我爱的人为我担惊受怕。你知道每次你们受伤的时候我有多担心吗？” 蓝子蘅很想说不知道，但看着眼前猪头一样的脸上那悲凄的样子，便又生忍不下来。搬了椅子在一旁坐了，也不打断他，看着他哭。 欧彦见状反而更加委屈了：“你怎么不安慰我，你怎么到现在还不安慰我？” 蓝子蘅知道他说什么意思，便道：“人已经抓了，过几天就送走了，一切都会过去，不要太沉溺过去。” “说的好听，什么叫一切都会过去。”欧彦又嚎叫起来，“我的童年，我的青春，我的人生，怎么可以说过去就过去。如果有一天阿叶走了，你会说过去就过去吗？” “不会。”蓝子蘅慎重道，“阿叶是我的未来，不是过去。莹莹是你的过去，你有别的未来。” “……”欧彦没想到蓝子蘅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又悲愤又心酸，“你看你，长的好看，脑子聪明，连说话都这么厉害……” 蓝子蘅认真宽慰：“你也很聪明，我和阿凡都不喜欢笨蛋。” 欧彦眼里已经没有了悲伤，坦然道：“这倒是。毕竟我也是很着名的彦医生。” “是。”蓝子蘅敷衍。 欧彦咻地一下坐直了身体，看向蓝子蘅道：“这么敷衍，你的心里是不是说我的这点医生跟蓝连栾他们根本就不能比？你心里是不是也在想如果你去学医肯定学的比我好？” 蓝子蘅眸中闪过一分冷色：“我不会学医。”站了起来，“悲伤的时间不要太久，脸能见人了就出来，凡有了宝宝，这是喜事。” “凡有了宝宝？”欧彦睁大了肿成绿豆一样的眼睛，猪头般地脸上透着震惊，也有些紧张，“祁小染，祁小染，祁小染没事吗？” “她没事。”蓝子蘅的脸色温和下来，“虽然这次你有些莽撞，但是也因为你在，祁小染能撑到阿凡赶到，做的很好。” 欧彦有些愧疚：“我还是没用，如果小时候我跟阿凡一起好好练功就好了，起码不会被人压着打。” 蓝子蘅淡道：“身手好当然好，但有的时候救人也不一定需要身手。比如这次，你如果先给凡打电话不更好么？” 刚夸刀完又一顿批，要换以前欧彦肯定为自己争辩，可是现在他认命地低下头：“对不起，我脑子不好，没想清楚。” 蓝子蘅看着那颗肿乎乎的脑袋叹了口气：“我去看看祁小染。” “等一下。”欧彦叫住他，吞吞吐吐地问，“那个，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人？”蓝子蘅转头看他，“凌莹莹？” 欧彦抿了抿腊肠唇，点了点头：“嗯，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会交给警方吗？” “你想为她求情？”蓝子蘅温柔的眼里带了几分怒气，“你到现在还这么分不清……” “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想为她求情。”欧彦连忙道，“在天台上我有几句话没有来得及问她，我只想见她一面，问她几句话。我不会为她求情，她是自作自受，我知道。” 蓝子蘅叹了口气：“我去找阿凡，天台这事今天肯定要有个了结。人关在实验室，我和阿凡一起去审，到时候，你也去。” 有些事早了早好，欧彦和凌莹莹之间也需要做一个了断。欧彦要问的问题蓝子蘅用膝盖都能想到是什么，左不过是那几个为什么。其实答案早就有了，只不过欧彦想当面求证。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来来回回几多猜测，对方心思早已了若指掌，可是却还非要问一个明明白白的答案。 仿佛交往的时候一定要明明白白地问一句做我女朋友可以吗？分手的时候也一一要说清楚我们已经分手。分居不算离婚，一定要清清楚楚办好手续，双方才甘心愿往前走向前看。 蓝子蘅明白，所以没有拒绝他。欧彦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他不会真的任由他悲伤下去。 “谢谢。”欧彦道，“那你去看祁小染。”有些寂寥地说，“她那边肯定很热闹？那么多人去看她。” 蓝子蘅走到他床前，将他的鞋子放到床前摆好：“走，一起去看看她。你应该没有骨折腿伤？” “没有！”猪头欧彦欢快地跳下床，“走，我们去看看祁小染，也不知道宝宝是男是女。最好是女孩子像祁小染，可爱。要是男孩像阿凡就太没意思了，那就意味着我又得看着阿凡在我面前重小到大再长一遍。”仿佛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他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咦，可怕！” 蓝子蘅失笑：“夸张。”略一顿，“要是女孩跟阿凡一样呢？” “不会？”欧彦的脖子仿佛机械木偶般咯咯地转动着，有些惊悚地看向蓝子蘅，“不会这么虐？” 蓝子蘅连忙摇头：“不会的。” 简直不敢想像要是一个女孩子跟储墨凡一样面无表情一脸杀气的样子，这，不就是一个罗刹了么？ 蓝子蘅突然觉得脊背有些冷，快步往外走了几步，病房门打开，就看见穿着一身黑的储墨凡双手怀抱着倚在栏杆上，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第534章 于洋喜欢她 “完了，刚刚说他孩子的坏话，被他听见了。”肿成猪头的欧彦下意识往蓝子蘅身后躲。从小到大他就怕储墨凡生气。虽然以前也舔着脸跟储墨凡玩闹，但他其实很清楚储墨凡的尺度在哪里，什么时候真生气，什么时候只是吓唬吓唬。 现在，看储墨凡这脸冷地都跟冰雕似的了，他现在一定非常非常生气。 蓝子蘅倒是从容，微讶过后便全然无视他脸上的神情，弯着眸子笑了笑：“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来？” 这就是欧彦最佩服蓝子蘅的地方，任何时候都不惊不喜的。 储墨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音依如继往的冷：“在你们说到我的女儿像我的时候来的。”怀抱着的手放下，插进裤袋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不进去，是我要给我的孩子积福报，免得手重了出人命。” 蓝子蘅笑了笑，短暂的停顿后，方才认真地说：“你会是个好父亲。”一直弯着的眸子有些精莹，“恭喜你。” 储墨凡冷哼一声，一脸傲娇地说：“该准备的见面礼，一分也不能少。” 但那脸上却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愠怒了。 蓝子蘅笑道：“这个当然，我是孩子的叔叔。” 蓝子蘅叫蓝琪姑姑，是祁小染的堂哥，所以撇开跟储墨凡的关系单从辈分上讲都是孩子的正经叔叔，是真正有血亲关系的亲人。 蓝子蘅笑容灿烂：“这也是蓝家的血脉。” 蓝子蘅是一个情绪极为内敛的人，方才看见储墨凡的时候眼眶里却闪着泪花。因为他也激动，因为高兴，他才会一反常态跟欧彦吐槽储墨凡。 蓝子蘅是一个极为正经的人，他会开玩笑已然极为罕见，更不说吐槽。储墨凡懂得所以才没进去，只在门口等着。 但听到加紧人在自己背后说坏话确实心情佳不起来，储墨凡冷哼一声，转头看向祁小染的病房，“把阿叶叫上去趟实验室。” “是处理凌莹莹吗？”欧彦从蓝子蘅身后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看向储墨凡问，“我也想去，可以吗？” 蓝子蘅也看向储墨凡：“也该有个了断。” 储墨凡点了点头：“去。” 欧彦猪头般地脸上绽开一朵笑容：“谢谢！” 刚一扯嘴，满脸巨痛。 储墨凡冷笑：“活该。” 欧彦有些委屈：“虽然我没有救下祁小染，便好歹也是因此受的伤，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么？” 储墨凡看着欧彦那张已经开始消肿的猪头脸，鄙视至极：“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用了怯淤针就是为了想在见到她的时候让自己恢复正常。”十分刻薄地补充一句，“恢复了也没用，只怕她仍然瞧不上你！” 欧彦怮嚎起来：“是，她瞧不上我，就瞧上你了，你这个花瓶！”咬牙切齿地想一句自己觉得凶狠的骂人的话，“你这个小白脸！” 悲愤让他失去理智，骂完之后又有点怂，可是话都说出口了，他现在正在劲上不想做做狗腿的事，便撑住胆子梗着脖子看着储墨凡，一副随时准备接招的样子。像极了跟狼对峙的二哈，狗怂狗怂的。 储墨凡用眼神无声地骂了一句蠢货后，便不再看他。 储墨凡这一眼极尽轻蔑，深深地碾压了欧彦的自尊心。可是蓝子蘅去找阿叶了，欧彦没有了靠山，他努力撑住自己渐渐消散的悲愤之力，冲储墨凡道：“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骂我。你骂我蠢，是不是？” 储墨凡懒得理他。 被无视的愤怒再次补充了欧彦开始虚弱的悲愤之力，他又重新振作着，气势汹汹地质问：“从小到大，你都这样，碾压我，欺负我，你这么开心吗？把我贬损到泥里，你就有成就感了吗？你明知道凌莹莹喜欢的人是你，为什么你还让我去追？明明就是没希望的事，为什么让我去做？凌莹莹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所以，你现在这个德性还是因为那个女人？！”储墨凡一把扯过欧彦的衣领，一把将他转过去面对着窗户，让他去看镜子里自己的样子，“你自己看看自己说这种蠢话时的样子，蠢钝如猪。” 欧彦的脸虽然开始消肿，但窗户的玻璃本来模糊，照着虚虚的一片模糊，宛如一叠猪头。虽然自己觉得自己是猪头，可是被人这么骂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放开我，储墨凡你t放开我。”欧彦挣扎了一下，可是他哪是储墨凡的对手，身体都扭成麻烦了，可是位置就是一动不动。 储墨凡冰冷的声音带着怒气，又冷又硬地砸在他的耳内：“我欺负你？我欺负过的人都消失了，你为什么还活的好好的？告诉你她喜欢的人又怎样？我难道要去告诉祁小染于洋喜欢她吗？神经病！” “阿凡……”蓝子蘅惊讶又尴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储墨凡一转头就看见祁小染正坐在轮椅上惊愕无比地看着自己。 祁小染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话。蓝子蘅来病房找阿叶的时候刚好她刚好醒了，听说是审凌莹莹，祁小染便想去，因为蓝子蘅竟然特意刀叫上阿叶，她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便央着阿叶推着一起去。刚出病房门就看见储墨凡把欧彦摁在窗前讲出那句话。 于洋的表白因为那天傍晚的那一场梦渐渐在记忆中苏醒过来，在星爵大楼前的表白也渐渐也清晰。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于洋也不再提醒，可是面对于洋时她总觉得愧对，面对储墨凡又有些心虚，所以就一直装没有记起来，不再去提及。 储墨凡这样说出来，又被她听见，有一瞬间，祁小染是想逃的。可是，逃就更加心虚了。 在祁小染心虚又惊讶时，储墨凡松开了欧彦走到她面前，在她面前蹲下，低声问：“醒了？怎么出来了？” 他若无其事，祁小染也只能若无其事，回答：“嗯，听说你们要去看凌莹莹，我也想去。” 第535章 奸诈的储墨凡 祁小染坐在轮椅上，她的脸上还有些伤，因为没有双手护着头部，眼角有些开裂，可是眼神很坚定，让人无法拒绝。 “好！带去你。”储墨凡握住祁小染的手，微微蹙眉，“手怎么这么凉。” 因为常年运动，她的体温一直很热。像这样凉的倒不常见。 “罗西，去拿张薄被来。”储墨凡吩咐。 祁小染连忙道：“不用，不用。” 刚刚阿叶也想给她找个披的毯子没有找着，她的衣服早就稀巴烂了，现在披着的外套都是阿叶的。 阿叶也连忙解释：“没有找到可以用的薄毯……” 话还没说完，罗西已经一阵风一样跑到之前储墨凡“居住”的病房，又一阵风一样的跑了回来。他将手里的真丝薄毯交给储墨凡：“少爷，只有这个。” 这是储墨凡之前腿受伤的时候盖的，现在刚好用上。 “唔！”储墨凡接过薄毯盖在祁小染的身上，直到严丝合缝露，只露出一个脑袋，他才站起身，从阿叶手里接过轮椅，“我来。” “哦，好！”阿叶看地目瞪口呆，竟然还真能从医院弄出薄毯来，储墨凡还真是……让人意外。她呆呆地闪到一边，为自己的见识浅薄感到惭愧。 “储少，徐主任让您去她的办公室。”一个小护士匆匆跑过来，对储墨凡道，“是关于少夫人的手的事。” “唔！”手术室门口，徐大夫当时确实说过让储墨凡去听完妇产科医生的交待后去办公室找他，储墨凡倒也真的去找过他，但是当时办公室没人，听说助理医生说可能是上厕所去了。储墨凡这才准备抽空把凌莹莹的事处理了，倒是没想到徐主任这会叫人来找他。 祁小染见状：“那我也一起去。” 储墨凡看了那位匆匆跑开的护士一眼，点了点头：“好！”又冲罗西使了个眼色，罗西立刻跟着那个护士追了过去。 阿叶虽然也曾经历过险境，但是她并没有像祁小染这样直接面对过危险的发生。此时空气中突然紧张起来的气氛让她也跟着紧张起来。她下意识拉了拉蓝子蘅的手，低声问：“那个护士是不是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不知道，不过……”蓝子蘅拍了拍她，温柔的声音里带着杀气，“不会有医生敢差人来叫阿凡去见他。” 哪怕徐大夫曾经说出过那样的话，只怕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储墨凡看了蓝子蘅一眼道：“你和阿叶留在欧彦病房，等我回来找你们。” 徐大夫那边是要去的。既然对方引他去，他就去看看对方要下什么套。 分组行动，储墨凡推着祁小染去了徐大夫的办公室。 果然跟想像中的一样，徐大夫看见储墨凡的时候吓地屁股都弹离了椅子，笑道：“我正准备资料想去病房找您呢，您怎么来了？” 祁小染看了看办公室，没有其他人，不由问：“刚刚不是您让护士叫我们来的吗？” “我？没有没有。”徐大夫连忙解释，“可能是护士听见了我在手术室开的玩笑，所以自作主张，自作主张。” 储墨凡问：“在这之前你去哪里了？” 徐主任一脸无奈：“是以前的一个患者，非要感谢我，让我打发走了。”看向祁小染，有些意外地看向储墨凡，委婉地问，“少夫人不用先回去休息吗？” 储墨凡之前不是千叮咛万嘱咐地，说不能让祁小染知道自己的手废掉的事吗？ 储墨凡在椅子上坐下，淡道：“这事不着急说……” 祁小染却道：“说。” 徐主任看看储墨凡又看看祁小染：“……这……” 他应该听谁的呢。 储墨凡握住祁小染被薄被盖住的手，柔声道：“你只要配合医嘱就好……” “储墨凡……”祁小染打断他，一字一句地说，“我的身体情况我有权知道。” 储墨凡看着她，凉凉地问：“你的身体你知道就好了，我不需要清楚，你的身体怀了孩子，也不需要我知道，是不是？” “……”祁小染刚醒来就听见了蓝子蘅和阿叶的对话，一心想当着凌莹莹的面问清所有的问题。她竟然忘记问问阿叶储墨凡是不是已经知道孩子的事。 祁小染一时脸色苍白，有些无措起来：“我，我……” 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当着徐主任的面说是因为储墨凡不想要孩子。这，是她要的，在外人面前的一点面子。 储墨凡看着她慌乱不堪的样子，有些不忍，也有些自责，他竟然又让她不安了。 “是我不好。”储墨凡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是我没有说清楚。”他顺了顺祁小染那头乱糟糟的头发，声音温柔又坚定，“我喜欢孩子，喜欢你给我生孩子，男孩女孩都喜欢。” 徐主任就手拿起桌上的病倒挡住脸，头顶飞跃过一千头羊驼。夭寿哦，没眼看，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哦，当着他这个老人家的面秀恩爱，发狗粮。这还是不是一脸高冷，一言不合就发飙的储墨凡？！能不能稳住自己的人设？！做人能不能前后一致？！ 祁小染没想到储墨凡竟然会让她留下孩子，而且一点都不怪她，一时胸腔被填满，鼻尖涌起一股酸涩，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储墨凡……” 他的温柔，让她所有的坚强都在霎那间土崩瓦解。这段时间所有的担心所有的隐瞒，所有的躲躲闪闪在这一瞬间显得那样不堪一击，又那样胆怯可笑。 她看轻了他对她的爱，小看了他们这段历经艰辛才稳定下来的感情。 祁小染泪如雨下：“对不起，储墨凡，我差点害了我们的孩子。” 虽然在天台的时候有过好几次腹痛，可是醒来第一时间她就感受到孩子还孩子。虽然没有显怀，虽然没有人告诉她，可是她现在已经可以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生命力。 “傻瓜！”储墨凡走过去，将祁小染揽进怀里，让她的脸埋在自己的怀里，转头看向徐大夫，沉声问，“请妇产科的王主任过来一下，她之前说有些事项需要当着祁小染的面说。” 这是借故把徐大夫支起，不让他有机会再讲祁小染的手的情况。 徐大夫恍然大悟，敢情刚才秀恩爱就是为了转移祁小染的注意力，趁机把他调走。 徐大夫果断地冲出办公室，一脸唾弃，现在的年轻人哦，肠子弯弯绕的都能打结，真奸诈！ 第536章 地板塌了 祁小染从感动中回过神来时，就发现眼前的医生已经猝不及防的换了人。 妇产科的王主任为人严肃，但她内心对储墨凡的脾气有些恐惧，又不像徐主任那样笑嘻嘻的去化解一切。于是紧张让她看起来更加严肃，仿佛学校的教导主任，一板一眼地说话没有一丝生气。 祁小染本来对于徐主任去了哪里充满的困惑，但见王主任一脸板肃，以为宝宝有什么问题，紧张地脊背挺直，竖着两耳生怕错漏什么，根本不敢分出心神去问储墨凡徐主任的事。 储墨凡见状，唇角微扬。注意力转移成功。而手的情况，他就私下问徐主任就好了。 “三个月内不能同房……”王主任垂着眼皮看着手里的病倒，也没有看他们，一板一眼地说，“常规来说三个月可以酌情增加，但是现在胎像不太好，先养过这一阵，定期复查。” 储墨凡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敢情这段时间祁小染拒绝他不是因为什么“气血两亏”是因为孩子。储墨凡抿着唇，眼底有些不悦，最好是个女孩，要是个男孩，他可能会忍不住揍他一顿，宣泄自己做和尚这段时候的抑郁。 储墨凡问：“酌什么情？” 祁小染则关心孩子，很紧张：“要怎么养？” 王主任没有抬头，假装没有听见储墨凡的问题，回答祁小染的问题：“尽量卧床休息，少走动，不要做任何剧烈运动。”强调，“任何！” 祁小染又战战兢兢地问：“走路可以吗？” 王主任：“正常的走路可以，但也要少走，避免过度劳累。” 祁小染其实很想问问什么是过度劳累，因为别说过度劳累，就是劳累她好像也没有过。她的字典里一向只有伤、轻伤、重伤，并没有劳累和过度劳累。但看大夫脸上都写满了“赶紧走”三个字，便没有再问下去，这些话到时候再问问阿叶就好了。 倒是储墨凡很坚持地又问了一句：“酌什么情？” 酌什么情？！当然是酌你老婆的身体情况了，这种问题有什么好问的。王主任压住内心的咆哮，保持着专业的语气和语速：“酌孕妇的身体情况，看胎儿的稳定情况。”生怕储墨凡又会问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补充道，“至于什么时候可以，还要看到时候的复查情况。” 储墨凡追问：“什么时候复查？” 谁能堵住储墨凡的嘴？！大夫的内心是凌乱的，但她仍然低着头面无表情地说：“一个月查一次。” 储墨凡磨牙：“一个月？！” 万一半个月胎儿就稳定了呢。 “是！”大夫一直低垂着头终于抬了起来，看向储墨凡十分不悦地说，“孕妇有外伤，住院期间每天会查，出院后每半月复查。而且，以孕妇现在的情况连路走路都尽量避免，身为男人要去体谅自己的老婆。” 储墨凡：“……！” 王大夫似乎豁出去了，十分严厉地说：“你这样会让孕妇很有压力，极有可能会让孕妇产生孕期抑郁，严重了会产后抑郁，这对孕妇都非常不好。身为男人，不能只处处想着自己，也要多想想另一半的感受！”末了还唠叨，“精虫上脑！” 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跟储墨凡说话。简直堪称有生之年！储墨凡身上的冷气咻咻往外冒，大夫则因为“这个男人不体谅孕妇”而愤怒。 空气莫名地弥漫起一股硝烟，祁小染连忙对储墨凡道：“储墨凡，我没问题了，我们走。” “好！”储墨凡黑着脸推着祁小染往外走，走廊上还遇到刚刚处理完医院事务的院长。 院长还是收购之前的那个院长，虽然医术不怎么样，但管理手段一套套的，刚发生的枪击案，原本恐慌出院的病人在他一顿安慰之下渐渐平息下来，有些病人家属在网络上发表了一些夸张惊悚的言论，都被院长一一约走谈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给点好处，很快网络上的负面新闻就渐渐消失了。 这些事情处理的怎样，不需要别人汇报，储墨凡只要看医院现在患者的状态就可以判断。原来他留着院长是为了辅助欧彦的，因为欧彦不愿意做管理工作，现在看来倒是做对了决定。 “储少！”院长看到储墨凡黑沉的脸，下意识站直身体，恭敬的打招呼。 “嗯！”储墨凡点头，推着祁小染的轮椅从院长身边经过时，不轻不重地提了一句，“妇产科的王主任不错，可以提副院长。” 院长一怔，虽然不明所以，但他为人周全，立刻不假思索地说：“好。” 回到病房的路上，祁小染忍不住问：“你刚刚不是很生气吗？为什么还要给王主任升职呢？” 储墨凡的声音温和下来：“因为她关心你，关心病人。” 祁小染突然失笑：“你这样好像韦小宝哦。” 不看电视剧的储墨凡：“……谁？” 祁小染：“一个电视剧的男主角，他有一次晋升一个官员，理由是那个官员跟其他人不一样，不拍他的马屁，十分耿直。他说有本事的人都不拍马屁。你这个想法跟他的想法好像哦。” 储墨凡淡道：“他那理由虽然片面，但也不尽然不可能取。” 祁小染有些过意不去，仰头往后看，眼睛瞪的咕噜噜大：“真的不怪我瞒着你吗？” 因为仰地角度有些大，脑袋有些充血，祁小染的脸涨地有些红。 储墨凡一只手扶住轮椅，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温声道：“还伤着，坐好。” 祁小染恢复坐姿，喃喃道：“早知道就早点告诉你了……” 一个人小心翼翼，有时候想到这个孩子的到来并不受爸爸的欢迎时，她也很会难过。原来，不是的。祁小染低着头，看着裹着薄被的小腹，低喃着：“宝宝，爸爸很喜欢你，以前你听到什么都是假的哦，麻麻骗你的，爸爸他，很喜欢你！” “咔嚓”一声地板脆裂，轮椅突然往下一陷，储墨凡眼疾走快，一把拽回轮椅，就看见原本平整的地板突然往下塌了一个洞。 第537章 美人洞 薄毯裹着祁小染，储墨凡怕毯子下滑，推着轮椅的时候拽了一部分在手里就像安全带，牢牢地把祁小染锁在轮椅上，并没有让她在刚刚的颠簸中坠下轮椅。 储墨凡拽回轮椅，按住祁小染的肩膀，低沉的声音透着紧张：“没事？肚子疼不疼？” 那个不要命的王主任说她不能做任何剧烈运动，刚才他虽然立刻拉回了轮椅，可是地板突然凹陷的那一瞬间，轮椅还是剧烈地颠簸了一下。 “我没事。”祁小染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突然凹下去空了一块的地面，收心紧蹙，“刚刚走出来的时候还没事。” 楼下走廊掉了一堆混凝土，患者家属嚷嚷成一团。有个女生在楼下拿着手机对着洞拍，一抬头就看见一张惊艳绝尘的美人脸从洞口探进来。 “哇……美人……”姑娘拿着手机，夸张地擦了擦嘴角。 “少爷……”罗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看着眼前的大洞吓了一跳，“怎么回事？”肃穆地将储墨凡从上到下地打量一遍，“少爷你没事？” 事故发生地就在医生值班室和病房交接的楼梯处，虽然离祁小染的病房还有一段距离，但刚刚那一下颇有些动静，不一会刚刚钻进厕所的院长和在欧彦病房里的蓝子蘅他们就都过来了。一个个看着眼前的大洞惊讶不已：“这是怎么回事？” 这洞看起来虽然大不，但是走路不仔细的人路过时掉下去。 楼下那个拿着手机拍照的姑娘就那样仰着头，看着一个个俊男美女的脸从那个洞洞里钻出来又退回去。两眼直冒星星：“这简直就是一个福利洞，要赶紧发微博。” 储墨凡将直线从楼下那拍照的人身上收回视线，看向院长：“处理一下。” “是是！”院长擦了擦脑门涔涔流下的虚汗，噔噔噔地往楼下跑去。还好这些事情不是在医院被收购前发生的，要不然他哪里经营地下去哦，这一天天的连撤热搜都得花不少钱。 储墨凡看了蓝子蘅一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人还没进电梯，阿叶就接到了小强的电话。电话那边小强的声音充满了不满：“储墨凡怎么回事，怎么又上热搜了？” 阿叶简单地把地板上的洞说了一遍，挂电话后连忙去翻微博，就看见一条名为美人洞的搜索在热搜榜上串动着。 爱美人不爱江山发博：“sq医院的地板塌出一个洞，专门往外漏美人，天呐，这是要出道新人吗……” 配图是sq走廊的破洞中的储墨凡、罗西、蓝子蘅。 佛系老人评论：目测这条微博半小时内要删，并且，被要求删掉手机内所有相关人士照片。 网络酱油客评论：一包辣条赌十分钟内删。 评语区除了小部分正经评论外，其他人都以一包辣条为赌注加入赌局。 爱美人不爱江山转发自己原博：为什么要删？我才不删呢，凭什么！ 佛系老人：因为你拍到了储墨凡！ 网络酱油客：因为你拍到了储墨凡！+1 爱美人不爱江山：储墨凡？就是那个传说中星爵的大老板？那个传说中的商业天才…… 进了电梯，阿叶把手机递给旁边的蓝子蘅。电梯里有一瞬间的信号消失，等蓝子蘅刷开页面的时候，显示的是“原链接已经消失”。 蓝子蘅一脸将手机还给阿叶：“已经删掉了。” 阿叶拿回来刷了两下，竟然真删掉了。不由惊讶：“这速度，太快了。” 蓝子蘅笑着看她：“刚刚是什么？” 阿叶垫起脚尖在他耳边小声地把刚刚微博的内容跟他说了，笑道：“竟然十分钟都不到，我连下注的时间都没有。” 祁小染坐在轮椅上看着电梯墙上倒影着阿叶和蓝子蘅挨着咬耳朵的样子，弯了弯眸子。他们看起来好登对。可是一想到阿叶的心结，祁小染又有些难过。阿叶和她的情况不一样，她是担心储墨凡不要孩子，阿叶是因为到底也解不开心结。 储墨凡看着电梯墙上祁小染突然难过起来的样子，立刻在她身边蹲下，有些紧张地问：“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祁小染连忙摇头，有些好笑地看着一脸紧张的储墨凡，“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孩子。” 储墨凡毫不犹豫：“担心你！不想你难受。” 祁小染有些失望：“原来你还是不喜欢孩子啊。” 储墨凡看着她眼里狡黠的光，眼底溢着笑意：“喜欢你生的孩子。” 被他一打岔，阿叶立刻站地规规矩矩地跟蓝子蘅保持距离。 电梯停在地下三层，从地下直通实验室。罗西带着之前安排出去办事的保镖跟了上来。 一路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僵，祁小染便捡了话来问：“阿叶，刚刚是不是小强给你打电话。”有些不忿，“我都受这么重的伤了，他竟然只给你打电话，不给我打。这个没良心的，有了媳妇忘了姐。” 阿叶看向电梯墙上倒映着的储墨凡的脸，抿嘴笑道：“你手术的时候小强还来了，跟他女朋友一起来的。手术结束后，知道你没事就先走了。人家现在是正经有工作的人，请假都是要扣工钱的。” 小强对祁小染的感情，阿叶不敢说，更不敢戳破。她想维持小强的体面，等他真正的爱上十行，等他真正的可以以亲人姿态来面对祁小染。 祁小染叹了口气：“这倒是。他这上班后，我就连见他一面都难了。不过我知道他过的好就好了。” 阿叶一顿，忍不住问：“是不是一家人只要知道对方过的好，哪怕离的远也没有关系，不在一起生活，不在一起工作也没有关系？” “对啊。”祁小染以为她说的是小强，便道，“那是的啊，小强总不能一辈子跟着咱们。好男儿志在四方，总要出去看看世界。而且……”祁小染撇撇嘴，“如果不是前些年你身体不好，我又需要他帮忙，我估计他早就展翅高飞了。” 阿叶试探地问：“你们以前一直相互扶持相互帮助，现在突然之间他不跟你一起生活了，你，会不会难过？” 第538章 不联系也是亲人 祁小染和小强从离开乞丐窝后就一直一起生活，小强从暗网接打人的活，做“衍行”背后的经纪人，联系“衍行”和天衍行，把“衍行”安全地藏起来，不让祁小染暴露。 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战友，是亲人，十年如一日。这样的关系到最后也要各自分散，各取前途，要说不难过怎么可能呢。 祁小染说：“当然难过的。可是小强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啊。他不应该只是做一个不能见光的黑客，他应该站在阳光下，他应该有自己想过的生活。虽然我们最近不经常见到他，但是我知道他现在过得很好就好了。” 阿叶想了想，问：“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如果失去了原本的工作上的羁绊，你怕不怕以后……” 祁小染抬头看向阿叶，有些疑惑：“阿叶，小强是不是最近也不太跟你联系？” “啊……是。”阿叶一怔，但还是顺着话接过来说。 “这就难怪了。”祁小染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小强最近不常联系就再也不把我们当亲人了？” 阿叶：“……是，我们好像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事实是，她心里有这样的想法，如果没有rx的羁绊，如果不在同一个城市不时常见面，那她和祁小染这样原本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将来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做亲人吗？ 阿叶和小强不一样，小强姓欧，欧彦是他的哥哥。可是阿叶不同，除却祁小染，她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血缘亲人。 rx是祁小染给她的羁绊，如果去当独立设计师，她就不再只属于rx，她会站在更高高远的地方，她的世面和眼界都会更高更远，那样，她跟祁小染还可以像现在这样吗？ 这世上有多少感情都是因为距离和失去最初的羁绊关系才变浅变淡的，阿叶不想那样。可是，蓝子蘅告诉de招生的消息，她还是很心动，她确实想去看看世界。 可是世界再大，如果没有祁小染，没有人分享，又有什么意思？ 不说远的，就说rx柜台的小玲，因为来s市上班她已经跟高中时代的闺蜜没有再联系了。小玲说，因为没有共同的话题了。 阿叶和祁小染的共同话题是rx，如果没有rx，她们还能聊什么呢？聊过去在乞丐窝受过的苦吗？不，他们谁都不愿意去想，更不愿意去讲！ 祁小染不喜欢珠宝设计，她会打架，阿叶不会打架，两人没有任何共同的兴趣爱好，如果不是一起在乞丐窝的经历，只怕她两个兴趣爱好迥异的人都不会成为朋友。 祁小染看着阿叶笑弯眼眸：“你放心好了，小强这个人嘴硬心软，就算不跟我们联系他心里也肯定想着咱们的。以前你还生病的时候他总你的营养靠输液根本不用吃饭，可是他经常偷偷地煲好汤送到医院，因为他担心你可能随时会醒过来。我跟小强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他会的那些都是高科技，可是亲人不就是这样么？虽然我不懂他的专业可是我关心他的人啊。 我不关心他怎么发明那些高科技的东西，但是我可以关心他都发明了什么啊，我可以关心他和女朋友什么时候结婚啊。哎哟，哪个父母懂自己的儿女做什么工作啊，只要关心他的身体健康就好啦。吃的好不好啊，睡的好不好啊，这就够了。 小强就是那种把人放在心里的人，你看，我手术的时候你不也说他过么？说明他虽然最近不怎么联系我，可是还是关心我。” 祁小染看着阿叶：“安啦，小强是不可能会疏远我们的。”用力的点头，“我有信心。” 阿叶看着祁小染那张笑容明媚的脸上的伤痕，有些心疼。她怎么忍心告诉祁小染，小强之所以不联系她是并不是因为拿她当亲人而是恋人啊。 阿叶笑：“那这么说小强不跟你联系你也不生气喽？” 祁小染嘴一撇：“那怎么可能，我含辛茹苦跟他一起长大，他就算搬出去了也该每天问候问候我这个当姐姐的，竟然连个问候都没有。”做生气状，“气人！哼！” 阿叶心底一暖：“就是，他怎么连个问候都没有呢。下次我帮你说他。” “嘿嘿，那倒不用。”祁小染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我也好长时间没跟他联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我的气。” 最近一直出事，不是情绪不好，就是身体不好，一来她自顾不暇，二来她也不想跟小强联系怕影响他情绪。 一行人走在空荡荡的地下通道里，之前已经有两名保镖已经检查过去，这一路都的都很安全，没有再出现伏击，路塌的现象。 走廊上只有他们一行人走路的脚步声和阿叶祁小染的对话声。 阿叶和祁小染的轮椅并排走，蓝子蘅、欧彦和推着轮椅的储墨凡并排走，罗西跟在储墨凡的身后，莫名有种一家人合乐融融的感觉。 阿叶终于决定要走了，储墨凡的唇角不由自主勾起；阿叶在下决定要去看自己的世界了，蓝子蘅的眉眼也透着温柔的笑意。唯有欧彦一脸惆怅，马上就要见到凌莹莹了，他马上要跟自己前半生的人生做最重要的道别。 实验室在办公楼地下一层，但电梯不达，穿过两道暗门，再搭一层电梯就到了。 门是罗西的瞳孔识别，门口并没有人看守。门是雪白漆门，碰上就会显示指示。储墨凡站在门口，看着文上几个印子冷笑：“就这么点诚意！呵！” 蓝子蘅的目光从那几个看不清指纹的印子上扫过，淡道：“做足了姿态，算仁义了。” 储墨凡退开步，示意罗西：“开门！” 罗西上前一步：“是！” 储墨凡伸手捂了一下祁小染的眼睛。门自动弹开，一片刺眼的白光透眼而来。蓝子蘅示意阿叶：“闭眼！” 隔了片刻，储墨凡才松开挡在祁小染眼前的手，蓝子蘅和阿叶才眼开眼睛。欧彦自己照顾自己，在门开的瞬间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数三个数后又自己睁开眼睛。 这是一间空置的房子，四壁白墙，什么器材都没有，却开了无影灯，乍一看十分刺眼。凌莹莹和十六等那十名在天台的男人被关在里面，嘴都被封住了。他们的手都被绑在身后，跪着跟脚绑在一起，想跑根本不可能。 第539章 审问凌莹莹 储墨凡推着祁小染刚走进去，原本窝在角落的凌莹莹立刻抬起头，两眼痴迷地紧落在储墨凡脸上。 那张脸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冰冷俊美如刀雕斧凿，面无表情却又仿佛十分神情，双眸狭长漆黑瞳孔却灿如星辰，那一双眼就是整个宇宙的星辰大海。 这张脸从来对全世界都冷漠，只对一个人温柔，这个人高山仰止，可是只对一个人低头，那就是她凌莹莹。 本来她可以独占他一个人的温柔，独占他一个人的怀抱，独占他全部的爱与温暖，可是现在，都被人抢走了！ 凌莹莹被绑着跪坐在地上，嘴里被捂住了，可是那双眼却迸射着恶毒的光。 罗西和保镖们搬来了椅子，储墨凡在祁小染身边坐了，阿叶挨着祁小染，蓝子蘅挨着阿叶，欧彦坐在蓝子蘅旁边，保镖们站在储墨凡身侧，排了一列，仿佛公审的现场。 祁小染首先看到了凌莹莹，并不是她一来就是为找凌莹莹而是凌莹莹那目光冷毒冷毒的，实在太有穿透力，祁小染一进门就感受了。 储墨凡抬了抬手，保镖们便上前扯开了他们每个人嘴上的胶带。 胶布被扯下的瞬间凌莹莹便迫不及待地叫着：“凡哥哥我什么都没干，我什么都没干……” 她动了动身子想向储墨凡走去，可是因为手脚被往后绑着，刚一动，人就直直地往前栽去。罗西抓住绑在她后背的绳子把人提了起来，重新跪好。 祁小染实在不明白事到如今她为什么还在狡辩，她晕倒前储墨凡来的，当时凌莹莹就拿着手机对着自己的脸拍，让那些男人来扒她的衣服。 储墨凡亲眼所见，她也要辩，这人，该有多无耻！ 储墨凡抬了抬手，罗西将一只塑胶袋递了过去，里面装着一只手机，那是凌莹莹手机，里面有她录祁小染的视频，有她指挥十六他们欺负祁小染的视频。 储墨凡问：“这是你的手机，你认吗？” 凌莹莹不停地摇头：“不，不是，这不是我的手机，不是，是有人要陷害我。” 众人都惊，不要脸的人果然能轻轻松松地说出不要脸的话。 储墨凡漠然道：“上面只有你一个人的指纹！” 凌莹莹惊恐起来：“是，是，是那个老妖婆逼我做的，是她逼我做的，她让我录视频给她，是她逼我的。我要不做她就要把赶出星墅，我不想走，凡哥哥，我不想走。” 那可怜又惊惧的样子那样真情实意，完全没有演的成份在，跟以前在祁小染面前演娇弱演技进步的不是一小点。不是本色演出就是时间磨砺了她的演技。 祁小染表示赞赏，对她的无耻。 储墨凡：“所以，你承认在天台上，你指使这些人伤害祁小染吗？” 凌莹莹连忙道：“不是我，不是我，是老妖婆指使我的。” 储墨凡声音一冷：“我只问你，在天台上，是不是你指使这些人伤害祁小染的？” 储墨凡生气了，一字一句仿佛带着万般压力，重重地砸在凌莹莹的心头，她一时承受不住，哭道：“是，是我，可是我真的是被逼的，都是老妖婆逼我的。是她让人把欧彦绑走留下字条引祁小染来天台救人的，也是老妖婆让我去天台录那些视频的，我真的是被逼的。” 储墨凡走过去，鞋尖挑起凌莹莹的下巴，一字一句地问：“你只要说在天台上，是不是你指使那些人害祁小染的？你是不是想她死？” 她的下巴碰着他冰冷的鞋尖，眼里带着无与伦比的蔑视与厌恶，那是一种仿佛看蝼蚁，看蛆虫般厌弃的眼神。凌莹莹一阵悲痛：“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原来最疼我的，你原来对我最好的，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她歇斯底里的哭喊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啊啊啊……” 储墨凡根本不理会她，自顾自冷冷地问：“天台上是不是你……” “是我是我是我，是我让十六他们打祁小染的，就是我让他们去轮了她，我就是要她死，我就是要她在死前受尽侮辱。”凌莹莹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着，她的眼睛透着无比恶毒的光，“都是因为她，你才讨厌我的，是她抢走了，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她该死！她就该死！她把我害成现在这样，她就要去死！” “够了！”储墨凡转回到祁小染身边坐下，罗西走到他面前蹲下，用手帕擦了一下储墨凡的鞋尖，那是碰过凌莹莹下巴的地方，少爷的鞋子不容玷污。 储墨凡抬了抬手，有人上去重新封住了凌莹莹的嘴，阻止了她的嚎叫。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储墨凡淡淡地问：“录下了吗？” “录下来了。”罗西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点开，里面立刻传出凌莹莹凄厉的哭嚎，“是我是我，是我让十六他们打祁小染的……” “可以了。”储墨凡抬了抬手，将手机递还给罗西，“里面的视频处理干净，手机和刚才的音频一起交给警方。” 原来储墨凡刚刚就只是为了录下凌莹莹承认自己指使人害祁小染，为的就是把天台上拍祁小染的视频删掉。他尽力维护她的尊严，不让她太过委屈。 祁小染仰头看他：“其实，我没关系。” 他能大义灭情把凌莹莹交给警方她已经很感动了，没想到为了自己他竟然做到这份上。 祁小染突然觉得有些不忍，不是为凌莹莹心软，而为储墨凡。这样对待自己从小养到大的人，心里会很难过。 储墨凡挥了一下手：“继续！” 罗西上前重新扯开了凌莹莹嘴上的贴布。 凌莹莹满腔悲愤终于得到发泄，她又惊又恐：“凡哥哥，你不能把我交给警察，你不能，你答应过我妈妈会照顾我一辈子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储墨凡没有接她这话，只问：“你刚才说，你让人谋害祁小染是被人逼的。是吗？” 凌莹莹有些欣喜地问：“是不是只要我说出那个老妖婆，你是不是就不把我送去监狱了？我说我说，我都说。” 第540章 你害死了阿七 储墨凡没有说话，凌莹莹献宝似地把储老太太卖了个透。 “人是她给我安排的，也是她让人把欧彦迷晕带走的，那些狙击手也是她安排的，全部都是她的人。我是被威胁的。”凌莹莹看向储墨凡，又急又慌，“我是被逼的，真的，我真的是被逼的。” 十六和顶头那几个男人漠然地看了凌莹莹一眼，眼底闪着嘲讽。这个蠢女人竟然以为储墨凡会放过她，脑子里面是不是都是坑。 “……凡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凌莹莹巴巴地看向储墨凡，满脸真诚，“你要相信我。” 储墨凡淡淡地看向她：“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可是污蔑，警方可以定不了罪。但是你在天台上使人行凶却是有证据的，也就是说你会坐牢，但是那个人仍然不会。” “有有有，我有证据。”凌莹莹忙不迭地说，“她每次给我打电话我都有录音，不过她很狡猾都用了变声器。” 储墨凡：“那就不算证据。” 凌莹莹：“还有还有，她上次让我卖股份，用的虽然是虚拟账号，但是我知道那个账号也是她。她拿走了我的账号授权书，但是我也防着她，我找了黑客在账号上做了手脚，她要是敢拿走我账号上的钱，就会进入到她的账号。凡哥哥，你只要想办法逼她取走我账号上的钱，就能让她露出马脚，就能知道上次绑架和这次事件都是她策划的，她自己不出面，逼着我给她做坏事。” “你的账号做了手脚，是吗？”储墨凡沉吟片刻，“账号给了几天了？” 凌莹莹想了想：“三四天。” 储墨凡：“她动了吗？” 凌莹莹摇头：“没有。” “很好！”储墨凡点了点头，再问，“你说她逼你做坏事？” 凌莹莹：“是！她逼我的，凡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 储墨凡：“所以，上次绑架的事，你也是帮凶？” 凌莹莹一怔，那次绑架的事她本来是想卖储墨凡一个好，用自己的股票去“赎”储墨凡。凌莹莹犹豫了一下，还是承认了：“是。” 因为绑架事件并没有改变她和储墨凡之间的现状，天台上的事她已经承认了，绑架的事就算认了也没有关系。她补充道：“绑架的事，我只是想演一场苦肉计，让凡哥哥知道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什么都没有做？储墨凡冷笑，他眼睁睁地看着祁小染差点被她掐死。 储墨凡看着她，面无波澜地问：“你说这一切都是她逼你的，你且说说，她怎么逼你的？” 凌莹莹坚定不移地重复着之前的理由：“她说如果我不听她的话，就要把我赶出星墅。” “胡说。”罗西生气地说，“星墅是少爷和少夫人的，别的人都没有权利赶。” 凌莹莹道：“我，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一直沉默的欧彦突然开口，他原本肿如猪头的脸已经恢复，此时正一脸平静地纠正凌莹莹，“当时凡跟我说过，房子已经过户给祁小染了，我要是住不高兴就搬出去。我当时跟你说过，你不愿意走。” “我是不愿意走，不管房子是谁的，在谁的名下，凡哥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走，我哪里都不去。”凌莹莹恨恨地瞪了一眼欧彦，声泪俱下，“老妖婆就是因为看准我不是愿意离开凡哥哥才逼我做坏事的。凡哥哥，你要相信我。” “哦？是她看准你不愿意离开星墅威胁你?”储墨凡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微扬的挑了个音尾凉凉地问，“难道她不是拿你的身世来威胁你么？” “什么？”凌莹莹脑袋仿佛被砸了一道惊雷，一时间通体发凉，周身发软，耳畔嗡鸣。她从慌乱中强行撑住几分神智，装出几分茫然，“你在说什么？我的身世有什么可威胁的？” 是啊，凌莹莹的身世有什么可威胁的？！祁小染也有些惊讶。但她看到储墨凡那淡定从容的样子，恍然大悟：“难道你认为凌莹莹的身份造假？她不是真正的凌莹莹？”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不是从小养到大的吗？不是凌姨在死前把孩子托付给储墨凡的吗？怎么可能有假呢？ “放屁！闭嘴，你这个贱人，给我闭嘴。”凌莹莹疯了一样冲祁小染吼道，又冲储墨凡喊道，“凡哥哥，这个女人她骗你，她怀了你的孩子，她没有告诉你，她就是个骗子！” “我知道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也知道我们的孩子马上要三个月了。”储墨凡将手放在祁小染的腿上，隔着薄毯握住祁小染的手，冷漠地看着凌莹莹，“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不轻不重地砸在凌莹莹头上，让她有些发闷：“你不生气吗？她骗你，你不是最讨厌别人骗你的吗？她骗了你！” 储墨凡：“我是很讨厌别人我，更讨厌像你这种嚼舌根的。”抬了抬手，“掌嘴！” 罗西立刻上前照着凌莹莹的脸左右开弓，狠狠地抽了十几下。以前他就不喜欢凌莹莹，因为储墨凡从小很辛苦，要练功要学习要管理公司，可是凌莹莹从小爱作，有几次因为作被人绑架，储墨凡都得舍命相救。保镖们都不喜欢她，可是谁让她有个救了少爷的妈呢？ 现在好了，没有救命恩人的妈了。 凌莹莹被打地鼻青脸肿，鼻血直流，眼里迸射着恶意，嘴里呜咽着：“罗西，你敢，你敢！” 罗西打着打着还哭了：“你害死了阿七，害死了阿七他们！” 狙杀事件以来，谁都没有提过阿七，每个人都仿佛在刻意回避着这几个人的名字，回避着这个事实。他们都是在死无岛一起长大一起训练出来的，虽然各性有异，但是都是同生同死的朋友，兄弟，阿七死了，而且一下子死了四个，又有谁可能会真正的无动于衷呢。 罗西话音落下，其余保镖的眼睛都红了，他们拿出墨镜戴上，仍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每个人的嘴角都在克制地抽搐着。 少爷不发话，他们不能出手。 第541章 就是天生的 “罗西！”储墨凡叫住他，罗西这才停手退下，可是眼角仍然通红，神情依然不愤。 祁小染也有些难过，阿七是在她面前死的。她还没有跟储墨凡说这事，现在罗西说出来了，祁小染也难受的不得了。她不敢去看保镖们，甚至不太敢去看储墨凡：“对不起，阿七……” “跟你没关系。”储墨凡捏了捏她的手，“你做的很好了，不管是为我还是为阿七他们。不会有人怪你的。” “少夫人，我们不怪你。”罗西指着凌莹莹怒气冲冲地说，“是这个女人，联合我们的仇人杀了阿七他们。她才是真正的罪人。” 其余保镖没有说话，墨镜挡住了他们仇视着凌莹莹的眼眸。老太太一向跟储墨凡有仇，她要害储墨凡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为此都有心理准备，可是凌莹莹从小吃住都在星墅，是储墨凡一手养起来的，竟然最后跟通敌，这就是叛徒。 阿七虽然只是个保镖，可是大家从小一起生活，她竟然也下地去手。这人太可恨了。 “我不是，我没有。”凌莹莹肿着脸呜咽着，“我不知道他们会杀阿七，我不知道他们有枪，我不知道。凡哥哥，你要相信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答应过会好好照顾我的，你说会照顾我一辈子的……” “够了。”储墨凡抬了抬手，打断凌莹莹继续说话，两眼落在她的身上，没有一丝温度，“我是答应了会照顾凌姨的女儿一辈子，可是，你不是。” 祁小染猛地睁大了眸，果然是这样？！ 祁小染看向左右，却发现大家对这个结论都似很镇定。阿叶淡定她可以理解，因为毕竟凌莹莹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欧彦和蓝子蘅的反应太平静了，好像他们一早就知道了似的。 凌莹莹震惊不已：“你在说什么，凡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是你把我带回家的，是你当着妈妈的面说要照顾我的，是你……” “是我。”储墨凡淡道，“凌姨为我而死，弥留之际我找回了她寄放在别人家里的孩子。但是你明显不是凌姨亲生的孩子，你只是凌姨路边捡的一个孩子。” 凌莹莹疾言厉色地反驳：“不可能，妈妈当着你的面亲口承认了我。” “是亲口说的。”储墨凡淡道，“凌姨带我去找夜睿的路上把自己的女儿送出去藏好，当时她在路上捡到一个冻的浑身发紫的小女孩，把她和自己的女儿分别送去了两户人家。我去的是寄养你的那户家庭，我因为吃过他命，忘记了一段重要的信息，后来回祭台过天水的时候想了起来。” 祁小染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副画面，储墨凡背着她在一条蓝色的河里走…… 那是哪里？祁小染头痛欲裂！ 但是她手不能动，储墨凡只握住她的手，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凌莹莹拼命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是你把我带回去的，蘅哥哥和彦哥哥他们都亲眼看见妈妈在病床上认了我。” “是，他们亲眼所见。”储墨凡道，“因为凌姨跟我说，带回来的这个孩子本来快要死了，是她救了你一命，但未来能不能活下去还不一定，而储家的纷争还在，莹莹跟着我会很危险，所以就让你当是报恩替莹莹受我牵连，让我好生待你，在你有生之年好好照顾你。而她的女儿就让她做一个普通人，不再卷入这些仇恨与纷争中。 莹莹是我的软肋，事实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也是为了保护莹莹。所以凌姨只私下跟我说了，并没有告诉欧彦和蓝子蘅。我恢复记忆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找莹莹，拿你的血去做检验。” “就算我是假的，那你也答应了妈妈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也答应了。”凌莹莹凄厉地哭喊着，“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我这些年这么多次被人绑架，我替真正的凌莹莹也受了很多苦。” “看来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储墨凡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如果你一直乖乖听话，我可以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可是你天生不是善类，狭隘自私歹毒愚蠢。本来以前因为你的愚蠢将星爵陷入危机我都可以不计较，但你一次陷害祁小染不成还把害人不成的恶果都推到她的身上，最后竟然为了一点可笑的原因跟老太太联手，星墅都容不下你。” 凌莹莹大惊：“什么意思，凡哥哥，你要赶我走吗？” 这个凌莹莹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她的脑子怎么长的。阿叶都看不过去了，没好气地说：“不是要赶你走，是要送你去监狱，听懂了吗？” “闭嘴！”凌莹莹冲阿叶咆哮，“你是什么东西，这里轮得到你来说话了吗？你这个贱人！” “她不是贱人。”一直没有说话的蓝子蘅不温不火地开口了，他看着凌莹莹道，“这里什么人有资格说话我不知道，但和你比，她明显比较有资格说话。” “蘅哥哥，你也欺负我了吗？你也跟着他们一起欺负我吗？”凌莹莹不可思议地看向蓝子蘅，“没想到你也是落井下石的人！” 蓝子蘅有些好笑：“从小到大，你只跟凡亲近，眼里哪有我这个蘅哥哥。你如今这副模样又值得谁去欺负你？” 凌莹莹冷笑：“所以你是为那个贱女人出头？原来你喜欢这种贱货！” 蓝子蘅眸中闪过一抹冷色：“阿叶是真正的凌莹莹，是凌姨真正的女儿。” “阿叶？”祁小染惊讶地转头看向阿叶，却见她一脸淡定地冲自己笑了笑，小小声地说，“回头再跟你细说。” 祁小染满心疑惑，也只能点点头。先让储墨凡处理完这里的事。但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阿叶不是容警官的女儿吗？ “你以为你们随便打个人来我就相信了吗？”凌莹莹气极，“我到时候一定会到网上发布消息，说你们卸磨杀驴，你们让我替真正的凌莹莹挨枪挨子弹，现在我没用了，你们就重新找了一个替身，你们为了保护真正的凌莹莹无所不用其极！” 第542章 不能无所事事 凌莹莹叫嚣着：“我一定会把你们的丑事告诉全天下，告诉所有人你们卸磨杀驴，告诉全世界你们为了保护凌莹莹把我当棋子……” 凌莹莹疯狂地嘶吼着，嘴角涌着血，脸又红又肿，像一头疯猪，做着临死最后的挣扎。那疯癫的模样哪里还有初见时半点娇美。 祁小染真的很不懂，明明可以无忧无虑地过的很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储墨凡总归给了她很好的物质保障。哪怕真的是拿她做保护阿叶下半生的棋子，她这颗棋子富贵地过了半生，阿叶这个本来该受到庇护的人却过着那样的人生。 如果阿叶的惨痛是凌姨为了阿叶而算计凌莹莹代价，那这个代价不管多大多苦阿叶自己都背下了，凌莹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不只祁小染不懂，不懂得的还有欧彦。他看向凌莹莹眼里尽是困惑：“你到底在挣扎什么？在求什么呢？从小到大，你想要的都给你了，为什么要走到现在这样？一无所有了，你后悔吗？” 本来凌莹莹这颗棋子不需要像祁小染和阿叶一样半生穷苦，初时为自由差点赔尽性命，后来又为了救命钱累掉半条命，相比这些，从小出入豪门，名车代步的凌莹莹到底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我在求什么？”凌莹莹看向欧彦，眼里带着某种疯狂的光芒，“要爱，我要爱情，但不是你的，你不配。这个世界上只有凡哥哥才能配得上我，你们……” 凌莹莹的目光从欧彦脸上扫到蓝子蘅的脸上，神色不屑：“你们都不配。你们都只是储墨凡的狗，和罗西他们一样没有任何区别，你们都只是喽喽，只有储墨凡才是真正的王者，你们只能给他提鞋。” 这话极具挑唆，但凌莹莹并不具备挑唆的脑子，所以，这是她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在她看来欧彦和蓝子蘅都只是储墨凡的下属，说的明白点就是打工的，只有储墨凡才是真正的老板。 “爱吗？”祁小染好笑地看向凌莹莹，“既然你想得到储墨凡的爱，那你为他做过什么爱他的事呢？” 凌莹莹眸光一凝，眼里闪过一抹不屑：“我不需要为他做什么，我要做的只是让他爱上我。” “噗哧！”一向淡定的蓝子蘅都忍不住笑了。听完之前那一句，他或许还有点觉得在凌莹莹的眼里储墨凡高他们一等，但听到这里简直真正高人一等的人原来是她啊。 阿叶忍不住吐槽：“是，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别人爱，也不用付出，想要谁爱你谁就得爱你，不爱你就得被你作？！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天仙还是女王啊？可惜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一个乞丐生的弃婴，所以不会有人爱你，你就死心。” “闭嘴，闭嘴，闭嘴！”凌莹莹大吼着，看向储墨凡泪流满面，“凡哥哥，我以前是没有机会可以为你做什么，现在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我可以为你死，我可以的。你忘记了吗，我可以为你把所有的钱都给绑匪，我可以……” 储墨凡嗤笑：“你不过是觉得凌姨救了我一命，我的命就是你救的。在你眼里，我也不过是应该由人招唤的奴仆，一旦你招我不来，你便不甘心。你到今天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觉得我没有好好做一个报恩者，没有满足你的每一个要求。现在正好，正主已经在你面前。” 抬手，罗西把一份文件摔在凌莹莹面前。储墨凡道：“这份亲子鉴定你应该早就见过，现在给你，不过是告诉你我手里也有这样一份东西，我不会再保你。做为遵纪守法的公民，一切都走法律程序。凭你在天台所做所为，这辈子你也不用出狱了。”略一顿，“看你的样子，只怕不日就会转出经神病院长住。” “什么意思？”凌莹莹猛地直起身子，可是她脚上的绳跟手绑在一起，被拽地极短，这刚一起身，身体就一个不稳再次狠狠地地砸在地上。 这次罗西没有再去把她提起来，她只能贴在地上，奋力地扭动着身体，努力仰着脸想要去看储墨凡，惊恐又凄厉地说：“你不能把我送进经神病院，你说会照顾我一辈子的，你说你会照顾我一辈子的……” “是，我说过我会照顾你一辈子。”储墨凡看向凌莹莹，“哪怕你是假的，我都看在凌姨的份上照顾你一辈子。可是你要害我，我只能自保。” “我没有害你，凡哥哥，我没有害你。”凌莹莹终于发现自己之前的威胁不起作用，立刻改成求饶的，“我只是害祁小染，我没有害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啊，从来没有……” “祁小染是我的命！”储墨凡看向凌莹莹，眼里闪过几分杀气，“你几次三翻对她动手，害她就是害我。” 储墨凡露出厌倦的神色，抬了抬手：“堵上！” “是！”罗西上前一步，再次把凌莹莹的嘴堵上，世界终于安静了。 储墨凡看向凌莹莹，说最后一句话：“你的身世已经清楚，凌莹莹这个名字既然你用惯了，就给你。想必阿叶也觉得这个名字恶心了，不会再用。” 阿叶十分赞同地点头：“很对，恶心！” 储墨凡挥了挥手，便有几名保镖拉着凌莹莹拖到一边的角落。 凌莹莹的事就算完了。祁小染本来想要问问她，为什么一定要针对她，现在她明白了，凌莹莹不是针对她，是针对储墨凡。 在凌莹莹的眼里，储墨凡欧彦他们就只是她的仆人，储墨凡可能职位稍微高点，是管家，其他人都是仆人。而她是公主，原本言听计从的管家有一天不理她了，有了心爱的人了她再也不是第一位了，她就开始想尽办法折磨他，折磨他在乎的人，不断地算计，通过算计刷存在感，最后终于把自己刷死了。 祁小染突然觉得人真的不能太富足，太富足容易让人无所事事，失去真正的目标，去做一些极尽疯狂的事。 人啊，不能太无所事事啊！ 第543章 不松手 接下来要审的十六，十六当时是要跑的，结果被罗西打断了两腿拖回来的。 红莲的人从黄金岛出来后大部分都被储墨凡安置了，但也有一些逃跑的。因为当时死伤了惨重，储墨凡手里虽然有独眼给到的杀手名单，但不见的那一部分，他却不能区到底是死了还是逃了，正因为这样他才不清楚老太太那边到底还有多少人。 不过经过这几次老太太出手，他大概知道了红莲流落在外的大约人数了。但要把老太太“合法”地交到警察手里通过法律途径彻底解决掉她，还有需要更多的证据：人证，物证都缺！ 十六，或许可能会是第一个人证！ 十六被提到储墨凡正对面跪着，倒三角的眼里透着几分轻蔑：“我们都做过痛绝神经阻断手术，别说打断双腿，就是把我砍成人彘我也不会吭一声，用刑法什么的就省省。想让我说什么的条件只有一个！” 储墨凡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说！” 十六两眼仿佛毒蛇邪恶地在祁小染的脸上扫过：“让衍行陪我睡觉！” “砰！”一只手机重重地砸在十六的脸上，顿时鼻梁滑歪到一边，血流如注，但他恍如不如，只是邪佞地哈哈大笑，“怎么，这就受不了？她就是跑的早，要是晚几年早就被兄弟们轮光了，哪里轮地到储墨凡。” 储墨凡脸色阴沉，但他握住祁小染的手仍旧温柔。他转头看向祁小染，低声说：“不要怕，我会帮你出气。” 言语的侮辱祁小染从小到大听到多少，虽然说听着这样的话心里是会难过，但只是那一瞬间的不舒服罢了，真要放在心里置气甚至要去讨个公道却是从来没想过的，因为欺负她的人太多了，真的计较不过来。 现在听储墨凡这么说，心里本来只有一点星沫的委屈尽数散去，反而担心储墨凡会做出过激的事，立刻摇了摇头道：“没事，不用跟他们计较，你只管问，我不会跟这种人计较的。” 说完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没事，她还弯起了眸子，露出八颗牙的笑容。笑容极浅，因为脸上还有伤，确实看不出她是在笑。但储墨凡看到了，看到她因为自己为她说话内心的愉悦。 “不用担心！”储墨凡揉了揉祁小染的脑袋满眼温柔，转头看向那里跪成一排的男人问，“你们谁去割了他的舌头，我就保谁。” 十六不屑地笑了笑：“你以为我怕没舌头？” 话音一落，人群里有八个人扬起了脖子，争先恐后“我，我我……” 储墨凡眼里闪过一抹了然，看来天台上就只有两名是红莲的人，其余八名都是外面雇来的。 储墨凡指着最左边那个没举手的：“让他去！” 那人看了十六一眼，整个人仿佛见鬼般往后退去：“不不不，我不敢。” “你怎么会不敢呢？”储墨凡冷笑，“红莲的杀手不是习惯了自相残杀的么？” 那人立刻垂下头去：“我，我不是杀手，我只是他们请来打架的，说是打一个女孩，给的钱挺高的，到地方会有人指挥，我是觉得活好干钱又多我才来的，我真的不是杀手，我不敢杀人，我不敢，我不敢……” “你不敢啊……”储墨凡意味深长的拉长语调，看向其余仰头的八人问，“那你们敢不敢啊，我保证不告你们。” 众人纷纷道：“敢敢敢敢，我敢！” “很好！”储墨凡看向祁小染，问，“你想放过谁？” 祁小染虽然还没有明白储墨凡的意思，但还是乖巧地说：“左楼第二个，他没怎么动手。” 这个人就是开始的时候一上来就被他踹倒了，然后每次都是被十六吆喝着才不得不上前来跟自己打，而且明显看得出来他只是来混时长骗钱的，基本祁小染还没打到他自己就倒地上了。如果真的要放过一个人，祁小染觉得应该是他。 那人一听连忙道：“谢谢谢谢！” 储墨凡吩咐：“罗西，给他一把匕首！” “是！”罗西的提裤腿，露出绑在小腿处的刀套。他利落地抽出匕首，走到那人面前，切断了他手上的绳子，然后将匕首递了过去。 储墨凡示意那人：“切了他的舌头，你就无罪。” 那人有些犹豫：“你说话可要算数啊！” 储墨凡：“当然！” 那人活动了一下手臂，站起身，走到十六面前，说道：“反正你也是个坏人。” 说完一把掐住十六的下巴，强制性打开他的嘴，不管不顾地把匕首捅进了他的嘴里。 那人的动作粗暴无比，不一会鲜血便混着半戴舌头掉在了地上。 蓝子蘅下意识去挡阿叶的眼睛，阿叶笑着拿着隔住她视线的手，笑道：“我小时候比这可怕的都见过了。” 那些表现不好的小孩子或被做成人彘，或者被挖掉眼睛切掉舌头扔在路边行乞，特别是刚刚受伤的孩子特别能赚钱，阿叶曾经和一个刚刚被挖掉眼睛的孩子放在一起行乞，说是家里穷弟弟贪玩受伤了，没钱治眼睛，请好心人行行好，捐点救命钱。 那天阿叶带着那个孩子赚钱了好多钱，直到那个孩子的双眼结疤，变成真正的瞎子。 阿叶笑了笑：“我没这么娇气，你不用这样。” 蓝子蘅突然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我想让你娇气！” 这世上有一种温柔叫你不娇气，但我希望你在我面前娇气。阿叶突然心好疼好疼啊，这世上竟然有人可以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蓝子蘅啊，说出这样温柔的话，她会舍不得逃走的。 可是不走的话，她的随时心结涌动，他们之间只怕连最正常的夫妻生活都不可能会有。因为这是她的障碍，是她至今都无法跨越的心里障碍。 欧彦在一边弱弱地戳了戳蓝子蘅，小小声地提醒：“哥，可不可稍微想想我。” 想想他这个失恋受伤的人，刚刚被爱了半辈子的女人说是“仆人”。 蓝子蘅失笑，但仍然握着阿叶的手不松开。 第544章 让人恶心 十六的舌头掉在地上，鲜血一滩。男人显然是见过世面的，见状也不害怕，把手里的匕首扔在地上，看向储墨凡问：“你，说话要算数！” 储墨凡：“当然。”指着男人对罗西吩咐，“这人见义勇为，为了保护少夫人伤了十六，不再起诉。”看向男人，“但你毕以此为生，或许会再次受雇于人，所以，我们会在你体内植入电子芯片，在靠近祁小染一百米就会警示。你有意见吗？” 男人连忙摇头：“没有！” 储墨凡：“很好！”抬了抬手，“先把人带走。”指着其余人，“交给警方。” 立刻有人上前将男人带了出去，剩下的人眼里都流露出羡慕与不甘的神情，但很快也被一个个的带走了。现场就只留下一个开始的时候说害怕不敢割十六舌头的那个。 储墨凡看着他问：“知道为什么留下你么？” “不知道。”那人惶恐不安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演技不错。”储墨凡淡道，“不过我不做影视，对演技不感兴趣。刚刚那个是十六，不知道你是什么？十八？或者更远？” 男人低着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储墨凡凉凉地笑着，“很快你就知道了。”扬声，“罗西。” 罗西上前一步：“少爷！” 储墨凡看向男人，道：“我知道红莲的人做过痛觉神经阻断，但是有个地方就算是做过痛觉神经阻断也会痛的，你知道是哪里吗？” 男人仍然低着头：“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拿了钱，我只是拿了钱。”说着说着眼泪还下来了。 祁小染有些不可思议，转头看向储墨凡，做着口型无声的问：“别弄错了。” 储墨凡失笑，揉了揉她的头，说了句：“天真！” 她就是这样，动起手来狠，对自己狠，就是怕伤到不该伤的人，背上心里债，所以她总是自己受伤。 这样也好，起码善良。不像他，心里坏！ 储墨凡笑地温柔，他和她，有一个善良就够了。 他抬手，罗西手里的小电刀就点在了男人的眉毛。祁小染不知道那东西的用处，但见那人突然原地弹跳抽搐起来，眼眶不由自主地往处突出，眼球渐渐发红有些出血，而且那人牙根紧咬，看地出来他在拼命地忍受着疼痛。 储墨凡轻描淡写地说：“带刀的电流，通过皮肤渗透到皮下，刺到筋脉，血管，从头皮开始，一寸寸往下移，不会立刻切断筋脉，可能你痛死了，筋脉还没断呢，你大可放心。” 祁小染两眼放光：“好厉害！”看向储墨凡，“可以给我一个防身吗？” 储墨凡：“可以。” 祁小染嘿嘿地笑了两声，对储墨凡道：“我现在相信他就是杀手，不是杀手怎么扛得住这么痛呢。” 眼珠子都要爆了，后槽牙咬地嘴角都流血了，他竟然还能忍着不吭声，不是杀手说不过去，要真是一般人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肯定先认了再说。 祁小染有些担心地看向阿叶：“阿叶你先出去，回到病房等等我。” 阿叶摇了摇：“我就在这里，我不怕。” “啊啊……”男人突然仰头大吼，猛地看向祁小染，冲血的眼里带着几分厌憎，“衍行，你这个叛徒，你这个叛徒，我不会放过你，所有少爷的追随都不会放过你。”看向储墨凡，“储墨凡，你有种就杀了我，你以为杀了我就没有别人了吗？我告诉你，红莲是杀不尽的，是杀不完的。” “哦，承认了！”储墨凡抬了抬手，罗西收起电刀，退回到储墨凡的身边站好。 储墨凡看向那人问：“既然你是连栾的人，为什么会为老太太卖命？口口声声说是他的追随者，却不知道他一生都在跟老太太抗争么？” “放屁！”男人狠狠地呸出一口血水来，看向祁小染厉声道，“少爷一生都是为她，他本来可以在云三角过的逍遥自在的日子，他可以好好当他的杀手，当他的医生，他甚至可以生儿育女，都是因为她，都是被她害的。” 祁小染一脸纳闷：“你说谁？” 男人吼道：“连栾少爷，就是你口口声声骂的独眼，就是你的……” 储墨凡猛地冲了出去：“闭嘴！” 但男人却在下巴被储墨凡卸下的那一瞬间吼了出来：“就是你舅舅……衍行，他养你，教你，爱你，他这一生都是为了你……” 话音未来落，下巴咔嚓被储墨凡卸了下来，他眼里迸射着仇视的光，受伤的嘴里涌着鲜血，看向祁小染，眼里是无与伦比的痛与恨。 “祁小染！”储墨凡担心地回过头，就见祁小染脸色苍白，眼神有些空洞的看向自己，问，“储墨凡……” “在，我在这里。”储墨凡看着她脸色发白，冷汗不断地往下涌，他紧张地冲欧彦吼，“欧彦，快过来看看，她怎么了？” “啊？哦！”欧彦连忙冲过去，问，“祁小染，你现在哪里不舒服，哪里难受？” 祁小染看向储墨凡，眼泪无端端地流下来：“储墨凡，我总觉得，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我忘记了什么？是舅舅吗？是他说的舅舅吗？如果我有舅舅，我怎么会不记得呢？我那么想要家人……” 脑海里闪过一片烈焰，一道身影缓缓地往烈焰中堕落…… 头好疼，仿佛一道闪电狠狠地砸在她的头顶，刺向她的心脏，痛地她喘不过气。祁小染喃喃着：“储夜……凡……我忘了什么……明明，这么重要的你，我都记得啊……” 话还没说完，祁小染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祁小染，祁小染！”储墨凡一把抱起祁小染就往门外走，对欧彦道，“你快点。” 欧彦看了一眼窝在墙角的凌莹莹，只见此时的她虽然被堵着嘴，眼神却流露着幸灾乐祸的样子，突然觉得一阵厌恶。 欧彦停住脚步，一字一句地对她说：“原来这就是你真正的样子，恶毒，嫉妒，没有任何善意。你这个样子真让人恶心。我为喜欢过这样的你的我自己感到恶心。” 第545章 是本能 蓝子蘅一直在旁边坐着，静静地看着阿叶对百行的“审问”，见她不疾不徐，语音缓缓，本以为她只是想探些消息，却不想她不过是想替祁小染辩解，因为这个人是祁小染舅舅的追随者，她不想他误解祁小染，逼他承认内心的阴暗。 虽然“原地结婚”听起来有些幼稚可笑，但对于像凌莹莹这种使劲所有手段都是为了得到储墨凡——祁小染的男人来说，这个却是让她最不甘心的惩罚。 “唔唔……”果然凌莹莹被堵着嘴嚎叫着。 阿叶示意保镖揭开堵住她的嘴，凌莹莹歇斯底里的嚎叫声就在整个屋子内炸开了：“你死心，我哪怕是死也不可能跟这种人结婚的。” 阿叶浅浅地笑着：“你错了，你死了也必须是跟他结婚的。”看向百行，“你一定不介意自己跟凌莹莹结婚的，在死前！” 凌莹莹看向蓝子蘅，认真地问：“有没有办法让他们成为合法的夫妻？” 蓝子蘅道：“云三角就可以登记。” 凌莹莹怒道：“你敢，你们敢！” 蓝子蘅笑了笑：“我们又不做违法的事，有什么不敢的。” 蓝子蘅打通了电话，请云三角的某个小镇长用做了个结婚证发了复印件过来，然后对凌莹莹道：“原件很快就会快递过来，这将是你后半生的身份。” 凌莹莹怒吼：“我不会承认，我是不会承认的。” 阿叶笑了笑：“没有人没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祝贺你，马上就会成为一个寡妇，毕竟你的丈夫是一个杀手。” 凌莹莹惊恐地看着她：“你们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阿叶笑道：“你说精神不正常的人会住在哪里？虽然没有去过，但是听说那里会每天会为病人做一些治疗，等你精神恢复正常后，再出来接受法律的制裁好了。” 凌莹莹：“我不去！我不去！”她吼了半天，突然安静下来，冷笑道，“把我送到那种地方，你就不怕老太太会救我出去吗？” “不会的。”阿叶看着她，看着她眼里的惊恐，笑着说，“你是故意这样说是不是？怕去了那里受到折磨更害怕因为那里不是监狱，又是精神病，哪怕自杀也是有情可原的。那样一来，老太太要派人杀你灭口也更方便。你不是告诉储少只要让老太太转走你卡里的钱就会起动警报么？到时候老太太一生气，狗急跳墙，一定会拉你做垫背，一定会让人死在精神病院里的。” 凌莹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凌莹莹看，半晌才说出一句：“你是魔鬼，你是魔鬼！” “是啊，害怕吗？”凌莹莹笑着说，“可惜你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你知道的储少都已经知道了，所以，不管你怎么求饶，你的余生，可能只有十天半个月，就将在神经病院里度过。就是不知道老太太会派什么人来杀你。 肯定不会像这次杀阿七他们一样用狙击手的，因为储少肯定会派人盯着你，等老太太的人来杀你，趁机抓住他们，老太太这么聪明，所以肯定不会用狙击手。那会是用什么方法来杀你呢？” 阿叶手指点了点下巴，做思索状，片刻过后才说：“嗯，应该会在你进去的第一天就会找一个专门的人欺负你，在你被欺负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你当然要反抗的，于是在一次你打算杀他的时候对方为了自保把你杀掉了。” 阿叶说完看向蓝子蘅：“而且，神经病人杀人是不是不用负法律责任？” “嗯。”蓝子蘅点了点头，“其实不会这么麻烦，她进去之后一定会不小心跟人结仇，虽然都被分开管理，但总有疏漏的时候……” 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预计着凌莹莹未来的死法，阿叶说：“听说有些精神病人会把人看成鸡腿，会真的把人剁了哦，也不知道她会被当成什么，如果真被当成鸡腿那好可怜哦。” 蓝子蘅看着凌莹莹流露出比之前储墨凡审问的时候更加惊悚的表情，不由暗赞阿叶深谙人心。 倒不是说储墨凡不懂人心，只不过他的目标达到，凌莹莹怎样他已经不感兴趣。而阿叶却“小心眼”地不想她剩余的时间过的好，她要让凌莹莹剩下的每一天都过进胆颤心惊，只有这样她才算真正地为祁小染出气。 百行不再争辩，因为争辩没有任何意义，阿叶也只是单纯地告诉百行祁小染受过的苦和祁小染的痛不是他所能理解的，而至于他要不要真的理解她并不重要，她做的只是想为祁小染解释几句。 离开实验室，阿叶看向蓝子蘅，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恶毒的女人，人人害怕？像个魔鬼？” 阿叶还记得凌莹莹看她的眼神仿佛看恶魔。 蓝子蘅摇了摇头：“不，这样刚刚好，人心险恶，以善心对善人。不主动伤人，不主动害人，但也不容人欺负。” 蓝子蘅弯着眸子笑了笑：“我突然有些明白阿凡的心情。” 阿叶有些意外：“储少的心情？” “嗯！”蓝子蘅笑了笑，“他总觉得祁小染待你比待他好，总觉得在祁小染心里你比他重要。” 阿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有些好笑：“不会。他这是在吃醋吗?” “显然是。”蓝子蘅笑了笑。虽然储墨凡这些话没有明说过，但言语之间的试探和抱怨，他听地明明白白。 阿叶笑道：“他怎么会这么想，染染可是为了他好几次都要没命了。” “不一样。”蓝子蘅看向阿叶，“今天见过后，我对他的体会感同深受？”笑容意味深长，“你和祁小染，都各自地想为对方做点什么，这种内心深处潜藏的本能才让人羡慕。就像刚才，你明知道百行不可能会真正体会祁小染的疼痛，不会明白连栾真正的用意。但是你还是替她解释，因为你想这世界上少一个人误会祁小染也好。特别是那个人是她舅舅的追随者。是不是？” 第546章 日夜守着 “瞒不过你！”阿叶笑了笑，“我这点心思在你看来一定很可笑。其实凌莹莹对于储少来说已经是废棋，结局定已。我做的这些在你们看来应该太小家子气了，可是我也没有别的本事，不能像染染那样把人打一顿为她出气，只能做些狭隘恶毒的事恶心恶心凌莹莹为染染出气。其实，也许染染也不一定需要我为她出气。她这个人一向不太计仇的，只要不要她的命，她都能过去。” 蓝子蘅笑：“所以，我很羡慕祁小染。” 阿叶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 蓝子蘅带着她往电梯里走，按了上行键：“我以前看过这样一句话，有一种需要叫妈妈觉得你需要。我从小没有妈妈，体会不到这种感觉。可是刚刚我看到了，突然就理解到这种情感。并不是祁小染需要被百行理解，而是你觉得祁小染的一切需要被人理解，这个世界上哪怕少一个人误会她也好。” 蓝子蘅转头看向她，弯起眸子，笑容诚恳：“所以，我很羡慕她。” 阿叶看着电梯墙上蓝子蘅看着自己的样子，温柔的仿佛带着大海般的力量一层层地把她包围住，让她无法抗拒，让她沉溺其中，让她不舍得离开。 阿叶微微侧头，目光与蓝子蘅的目光相遇，她喃喃地说：“……羡慕她……其实，我……” 她其实想说的是，她为祁小染所做的一切，其实她也可以为他做，只要他不觉得她多事，只要他不觉得她烦。 “叮！”电梯打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电梯门口，一看见阿叶，两人都有些惊讶，“阿叶，你不是祁小染的好朋友吗？你也才来看祁小染吗？”看了一眼蓝子蘅，又看看阿叶，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蓝少好！” 从辈分上来说，蓝子蘅其实算是他们俩的堂哥，但是蓝子蘅虽然年纪上只长他们几岁，但骨子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沉稳威严，让人十分有距离感。于是他们两还是像以前一样叫蓝少。 蓝子蘅冲他们两微微点了点头，目视前方，看着电梯墙上阿叶的倒影，问：“刚刚你想要问我说什么？” “刚刚？”阿叶一怔，随后反应过来，连忙说，“没什么。” 有些话，似乎一定要在某些情境里才能说地出口，一旦情境消失，就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消失了。 蓝子蘅淡淡地看了一眼电梯墙上双胞胎的倒影，突然有些想把这两人扔下去的冲动。徒然有些羡慕储墨凡的个性来，以他的个性，要是遇到刚才这种情况应该会对他们两说；“电梯满了，等下一趟。” 然后毫不犹豫地无视别人质疑的目光，关上电梯门，然后重新问刚才那个问题。 但是他毕竟不是储墨凡，蓝子蘅的脸皮还是不如储墨凡的厚实。 迟钝的双胞胎互看一眼，各自哆嗦了一下，满脸疑惑：“怎么突然有点冷。” 蓝子蘅有些头疼，这两人真的是蓝连格生的吗？怎么蠢钝蠢钝的呢？ 因为空气突然沉寂下来，双胞胎觉得气氛有些冷清，便率先打破了宁静，向阿叶搭讪：“听说祁小染被枪击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阿叶有些没好气：“祁小染没事，她没被枪击。” “哦！”双胞胎松了一口气，空气再次冷了下来，于是他们两再问，“你不是祁小染的好朋友么？你怎么去的比小强还晚？小强都看完回去了，你怎么才来？” 阿叶有些头疼，又不能告诉他们地下实验室的事：“我也看过祁小染了，现在再看一次！” 双胞胎互看了一眼，好奇地问：“你看祁小染，怎么从实验室上来？” 阿叶看向蓝子蘅，有些惊讶：“他们怎么知道实验室？” 她刚才还怕自己不小心说出实验室的事呢。 双胞胎也惊讶地说：“实验室我们也有股份啊，我们当然知道了。倒是阿叶小姐……”一顿眼里闪着八卦的光，“你怎么会跟蓝少一起去实验室？储少说实验室可是只有自己人才可以去的。所以我们才有搭这辆电梯的密钥。” 阿叶正要说话，蓝子蘅便冲他们道：“今天不上学吗？” 双胞胎成功被带偏：“上学啊，我们就是从学校过来的，而且，我们找祁小染有很重要的事。” 阿叶：“你们不是因为祁小染被狙了所以才来看她的吗？” 阿文不以为然地说：“祁小染是谁啊，怎么可能会有人能狙到她。再说了有储少在我们根本不需要担心她的身体健康，我们更担心的是她的心理健康。” 阿叶对这两人很是无语道：“祁小染之前的情绪病是因为怀孕引起的，现在已经好多了，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怀孕？”双胞胎眼睛都掉出来了，“谁怀孕？” 电梯门开了，阿叶走了出去。 “嗳等等。”双胞胎飞快地追了出去，“祁小染怀孕？什么时候怀的？” 蓝子蘅慢一步，在她身后半步停住，看向双胞胎，温和地提醒：“孩子还不足三个月，听说三个月内不能打听孩子的事。阿凡应该不太喜欢别人去触霉头。” 这是断了两人去问祁小染的想法，这世上谁都怕储墨凡，双胞胎更是。 两人被八卦憋地疼痛难忍：“那过了三个月是不是就可以了？还有多久才三个月？” 然而蓝子蘅已经走远，双胞胎面面相觑，随后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我们跟储墨凡交换消息，他会不会把孩子的消息告诉我们？” 蓝子蘅跟上阿叶，不再理会他们。他们要是敢去找储墨凡当然是最好的。毕竟，储墨凡会好好教育他们怎么样做一个有眼力界的男人。 祁小染已经睡着了，欧彦拿着各项检查去找储墨凡。 储墨凡现在一步也不敢离开祁小染，就在她床边坐着，文件堆在祁小染病床前的小柜子上，并已经安排医院去把自己的那张病房搬到这边来。 虽然有些挤，但起码可以日夜守着她。 欧彦看着储墨凡那大胳膊长腿窝在小椅子上，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道：“要不把祁小染带回家。” 第548章 做了一个梦 储墨凡问，“查过原因吗？” “嗯，查了。”蓝子蘅道，“一次十六杀了一个财务首脑，因为身量接近，杀了人碎尸后还盗用了刀对方的证件出境，这是一次。另一次没有原因。” “盗用被害人身份出境？”储墨凡眸光微冷，“倒是有主意。”略一沉吟，“对于碎尸案，你有什么看法？” 蓝子蘅摇了摇头：“第一名死者至今查不出身份，也没有相应的失踪人口。” 储墨凡道：“如果真要冒用身份，查不出身份就不奇怪。不过现在也不失为一个方向，人肯定是冲我们来的。” 储墨凡略一沉吟：“从星墅开始一个个查，你暗中查，不要打草惊蛇。” 蓝子蘅有些意外：“你是认为其实有人杀了星墅的人混了进来？但是死者是名女性是确定的。星墅的保镖都是男人。” 储墨凡淡道：“性别可以造假的，后院的下人清理一下。” “下人本来就不是我们的人，清理一下倒无防，但大批换人可能会打草惊蛇。”蓝子蘅道，“而且，如果真的查星墅的保镖，阿七刚刚过世，这样对他们是不是有些残忍。” “就是要打草惊蛇。”储墨凡飞快地做着决定，“星墅所有保镖回死无岛，把三十他们换过来。猴子，如果可以，也过来。” “猴子？你想让猴子带小强?”蓝子蘅失笑，“你在这种时候还替祁小染打算。” 猴子在计算机方面的才能在世界已经是一流水准，小强如果能在他手里学习比去世界上任何一所学校学习都要强。储墨凡算计老太太，自保求存时却还不忘记帮一把小强。不，看在祁小染的份上帮一把小强。 储墨凡淡道：“为她安心！” 只有小强和阿叶一切顺遂，祁小染才会真正的安心，把心放下，安安生生地当他的储太太，否则她的心永远都会分一份在他们身上。 蓝子蘅有些好奇：“爱情，真的有这么大的力量吗？阿凡，你还记得我当初提了多少条件你才答应带我离开黄金岛的吗？” 储墨凡是个利益至上主义者，他当初以蓝氏未来一切利益为代价，以自己的后半生供他驱使为代价，口舌说尽才让储墨凡相信他，让他成为自己的战友，可是现在小强为他做了什么，竟然能让储墨凡主动为他争取利益？仅仅只是因为小强是祁小染的“亲人”啊。 半生性命相托竟然比不过一个“连襟”啊，蓝子蘅百感交集：“所谓爱拼不如会投胎大概就是这样。” 储墨凡扫了他一眼，冷嗤一声：“他们那种命也叫会投胎？” 从小被人扔在街上行乞，被种在花瓶里供人观赏，这种命叫会投胎，那那些从小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叫什么？ 蓝子蘅失笑：“恕我失言，是我吃味了，是我会投胎，从小受你的照顾。” 虽然吃味是假，但羡慕是真的。蓝子蘅看着他，由衷地说：“我很羡慕你的现在。” 储墨凡扬眉：“现在怎样？” 蓝子蘅：“有妻有子，有在怀。” 储墨凡道：“这话倒是中肯。你跟阿叶也快点。” 这是储墨凡继上次“男人的话题”后第一次跟蓝子蘅这么直接地讨论感情问题，话说出来那样顺口，竟然还觉得有些亲近起来，好像突然之间就有些不一样了。 蓝子蘅笑：“细水长流长得久远。”他不急，他有耐性。 闲话叙过，言归正传。 储墨凡道：“这几天你回一趟星墅只说这次祁小染重伤，星墅每个人都算失职，所有人回死无岛领罚。再派人盯着老太太的反应。” “如果老太太没什么反应，说明死的人不是星墅的人，也说明星墅没有问题。如果她有动作，说明人就在星墅。”蓝子蘅道，“就怕阿七他们刚过世，你就送走他们，怕他们心寒。”略一沉吟，问，“我有个提议。” 储墨凡道：“说！” 蓝子蘅道：“黄金岛暴露了，死无岛也不可能一直存在，岛上的人也是要安置的。不如把星墅的人都撤到保安公司，就趁这次把死无岛的人都撤出来，免得一来一去人老太太还在岛上做手脚。” 储墨凡：“也好，你今天就去市政厅所黄金岛开发计划给s市，黄金岛的重型设备清点完毕暂时放在梦想号游轮眼上。务必做到交接前不给市政增添麻烦。” 说的是不增加麻烦，事实就是不要把一些没有正式投入市场的设备和工具不要暴露。一旦没有正式上市的设备曝光，又是难以言说的麻烦，文章可大可小。 储墨凡说完，看向蓝子蘅，问：“还有别的问题吗？” 问题当然还有，但是蓝子蘅现在不太想有了，因为楼上刚才冲水了，他的整个耳膜都充斥着别人粑粑在汨汨流淌的声音。 储墨凡走出洗手间的门，视线就往病床上投，一眼就看见了睁着两只大眼睛，一脸茫然的祁小染。 储墨凡几步走到祁小染面前的小椅子上坐下，拂开挡在她额前的碎发，柔声问：“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扬声喊，“欧彦，进来！”又问罗西，“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罗西一脸蒙：“少爷，您没说！” 门外，欧彦正被双胞胎纠缠着问关于祁小染怀孕的问题，但欧彦从阿叶刚才的话里听说蓝子蘅是要他们两自己去问储墨凡，便推脱不知。 双胞胎本身就难缠的要命，欧彦正被问地直想跳楼时储墨凡的吼声挽救了他。 “来了！”欧彦立刻甩开双胞胎的手推门走进病房。 双胞胎当然连忙跟上，但有了之前的经验，进门的时候还特意放轻了手脚，宛如做贼，蹑手蹑脚地跟在欧彦的身后。 储墨凡握着祁小染绵软无力的手，有些紧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心口还疼不疼？” “不疼！”祁小染看着储墨凡无神的双眼渐渐有了光芒，“储墨凡，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第549章 两个人的故事 这不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了，梦里总是在下雨，她被扔进泥泞的田野里，四周都是眼泛绿光对她虎视眈眈的恶狼，耳边的声音残忍里带着几分邪恶：“杀了它们，只有杀了他们你才能走出这里，才有饭吃，才能活下去……” 每一次她都总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这次跟以前的每次都一样，她奋力地回头看着在她耳边说话的那个人，可是刚刚用力一回头，梦境就消失了，耳边的声音消失了，那道模糊的身影也消失了。 心仿佛被挖走了一块，空落落地难受，脑子里的片断、声音和影像一段段似曾相识的，却模糊不堪的画面不停地们过，她想看清楚，却不管她怎么努力都看不清楚。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眼里的担心，悬在半空不着不落的心仿佛有了落脚点。她想去抚平储墨凡紧皱的眉宇，抬了抬手，手臂仍然软软地塌在床上。 祁小染叹了口气，柔声道：“储墨凡，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我没有哪里很难受。” “骗人！”储墨凡幼稚地打断她，指着她微皱的眉心，道，“都皱起来了，是不是头疼？”看向走进来的欧彦，有些气，“你不是说她没什么事么？怎么会头疼？不是脑袋没事么？” 祁小染的耐痛力比一般人强很多，能让她痛地皱眉的肯定不是一般的疼。储墨凡光是这样想就觉得心疼的不得了。 “头疼也分很多种。”欧彦道，“有外伤，内伤，神经性的。祁小染没有内外伤，那就应该是神经性的。神经性疼痛现在不便给她吃药。” 储墨凡眸光一冷：“为什么？” “因为有宝宝。”祁小染笑了笑，替欧彦道，“吃药对宝宝不好。” 储墨凡其实问完后也就反应过来了，见祁小染这样说更加心疼，只是捉着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亲，无奈又心疼地说：“我们生完这个就不生了，生病还不能吃药，生孩子太辛苦了。” “没关系的。”祁小染笑道，“我喜欢孩子……” “真的有孩子了吗？”双胞胎终于忍不住，八卦又好奇地看向祁小染问，“你的肚子里真的有宝宝了吗？” 储墨凡就冷冷地扫了他们两一眼：“出去！” 双胞胎见祁小染本来是打算开口跟他们说话的，可是被储墨凡生生打断了。但他们两天生怂包，一看见储墨凡就害怕。只能再次灰溜溜地往外走，边走边一脸的不甘心，就差一点祁小染就要跟他们说宝宝的事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眼，打气般地相互一点头，转过头一脸绝然地看向储墨凡，齐声道：“储少，我们有一个重要信息想跟你交换一下。” 储墨凡抬头：“所以？” 双胞胎绝然之气一收，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们可以不走吗？” 祁小染失笑：“可以。” 双胞胎又巴巴地看向储墨凡，一脸他不同意我不敢的表情。 储墨凡气他们之前莽撞不顾忌祁小染休息大吵大闹，但他们两人确实拿祁小染当朋友人心不坏，最主要的是祁小染开了口，储墨凡便同意了：“不准说话。” 祁小染笑了笑：“不说话他们怎么跟你交换信息？” 储墨凡笑容里轻蔑：“你觉得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消息可以跟我换吗？你觉得有什么消息会是他们知道了而我还不知道么？” 这倒是。如果连储墨凡都查不出来的消息，别人也不太可能查出来。 “祁小染！”于洋气吁吁地出现在病房门口。在祁小染手术后，他被院长叫回了学校，事情结束后才又匆匆赶回来的。 祁小染看向门口，弯了弯眸子，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于洋老师……” 她想起了星爵门口的玫瑰花道，想起于洋的眼泪，可是她还是为能再次看见他而开心。 于洋走到祁小染面前，担心地问：“难受吗？” 虽然当时走的仓促，看他还是看到了储墨凡抱着浑身是血的祁小染冲下楼的样子。 祁小染笑了笑：“不难受的，让你担心了。” 于洋也松了口气：“有储少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话不是吹捧，而是他真的相信储墨凡会尽一切去救她。以前他也因为祁小染的心被储墨凡牵制而痛苦，但是这两天他看到了储墨凡冷傲慢姿态下的付出和担心。 祁小染有些意外，目光从于洋脸上落到储墨凡身上：“这两天，你们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据一直以来的经验，于洋虽然对储墨凡保持应有的礼貌，但对他并没有什么很好的印象，现在竟然会为储墨凡说话，要说这其中没有故事她肯定不信。 储墨凡淡道：“因为宝宝的事，他愧对我。” 言语间并没有提凤凰街的事，于洋正不知道要如何说中医的事，闻言便自然接口：“是。” 这理由相当充分，祁小染觉得有道理，觉得对于洋有些过意不去：“是我不让于洋老师说的，不要怪他。” 储墨凡从善如流：“嗯，听你的，不怪他。” 这妇唱夫随的样子酸了在场一众人，蓝子蘅率先受不了，跟储墨凡打了个招呼便走了。他的事情还有很多，星墅大换血，还要马上去市政厅处理死无岛交接事宜。 死无岛本来就是从黄金岛分出去的，因为独眼死前的直播火了黄金岛的熔岩地浆，现在要把死无岛交接给s市，这就相当于给s市送了一块旅游胜地，给市政创了收。 虽然这么做是为了防止老太太在黄金岛上做手脚，也相当于把死无岛洗白，以后岛上所有人都可以见光，其次也是把死无岛变现。 蓝子蘅要做的就是跟市政府谈一个相对合理的利益分摊方式。 有储墨凡在，阿叶也没有多留，跟着蓝子蘅一起走了。 储墨凡看着安静如鸡的双胞胎无声地质问：怎么还不走，没看其他人都走掉了么？！ 双胞胎看向储墨凡小小声地说：“我们真的有消息想换。”一看储墨凡并不友善的脸色，连忙改口，“想要赠送。” 第550章 祁小染抄袭 虽然他们跟祁小染勉强算上了朋友，但是储墨凡显然并没有看在祁小染的份上善待他们。考虑到他们毕业后继承家业还要靠储墨凡帮衬，两人十分能屈能伸地选择了妥协。 然而，储墨凡并不领情：“不需要！” “你需要的！”阿文一急，想走到储墨凡面前耳语又不敢，四处看了看，便将视线落在罗西的身上，便走到罗西身边耳语几句，然后对储墨凡道，“你听了之后一定会觉得这个消息价值连城。” “少爷！”罗西正要走到储墨凡面前转达，就被储墨凡制止了，“不是急事，回头再说。”看向祁小染，“欧彦说你的手接下来结合中医治疗会恢复的快些，于洋说的那个中医我去看了，我想试试。”看向罗西，“你这就去凤凰街请大夫过来，如果他不来，就告诉他凤凰街的事储墨凡办好了。” “凤凰街？”祁小染一怔，“你去看了？”看到于洋脸上的笑意顿时反应过来，“原来你们的故事在这里。” 于洋有些不好意思：“抱歉。” 因为宝宝的事他答应了祁小染不说的，虽然当时情非得已，但毕竟他算违反约定了。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的眼里也闪着几分不安：“对不起。” 孩子的事她瞒了他，连安胎都告诉了于洋没有告诉他这个亲生父亲。这要换成是她，她也不愿意他的事情其他人全都知道唯独她不知道。 储墨凡只道她去中医处是治手去的，并不知道是安胎去的，便道：“这事已经过去了，我不生气，不怪你，也不怪于洋。现在你和宝宝都没事，我很开心。” “既然储少不责怪，我这有件事，是校长让我向您转达的。”于洋有些急，“不知道储少现在方不方便？” 储墨凡蹙眉：“学校的事？” 学校的事能有祁小染重要吗？储墨凡正要拒绝，于洋已经对祁小染说道：“校长有事让我拜托储少，我可以跟她单独说几句吗？” 祁小染连忙道：“当然的。”对储墨凡道，“你忙去，罗西和阿文阿武在这里，我不会有事的。” 祁小染以前就知道储墨凡在s大设了基金，学校找他大概也是这类事情。而且由于洋出面来说，可能是基金出了问题。 虽然储墨凡十分不想走，但祁小染开了口也不想她在学校难做，觉得阿文阿武留下才十分不靠谱，便道：“你们两不是有消息要送给我吗？”便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不一起。”吩咐罗西，“留意窗外。” “哦哦，好！”双胞胎立刻跟上。 交谈的地点在储墨凡原来的病房，祁小染的隔壁病房，一旦出事可以立刻冲过去。 储墨凡关上门，转身看向于洋，问：“是祁小染的问题吗？” 如果不是祁小染的事，于洋都不至于要把他从祁小染身边叫开，哪怕是学校要求他在基金注资。 于洋慎重地点了点头：“嗯。” 双胞胎双目灼灼：“我们的消息也跟祁小染有关。” 储墨凡无视双胞胎跃跃欲试恨不得举手发言的样子，看向于洋：“什么情况？” 于洋道：“刚才我回了一趟学校，是关于祁小染论文的事。” 储墨凡：“论文有什么问题？” 祁小染的论文是在星墅里在三楼他们的私密小空间里完成的，当时她坐在他的对面。 于洋道：“祁小染想留校，我当时就推荐她上了专业杂志。” 这事储墨凡知道，“现在出了什么问题？” 于洋从大衣口袋里取出两本卷起来的杂志递给他：“涉嫌抄袭！” “抄袭？”储墨凡接过杂志，于洋指着其中《考古》杂志说：“这是祁小染发表的。”指着另一本《世界考古》杂志，“这是陈思行发表的。” 储墨凡迅速翻阅着，于洋在旁边为他解释：“两篇文章内容几乎一模一样，《世界考古》的刊登日期比《考古》要早两周。” 储墨凡对比了内容，文章内容相似度竟然高达百分之九十之多。 储墨凡脸色阴沉：“陈思行是谁？” 于洋：“就是带我们一起去黄金岛的陈教授，黄金岛回来后他就病退了，一直没有再见过。”一脸意外，“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储墨凡闻言脸色稍微好了些：“你信祁小染！” “当然！”于洋疑惑地看着他，“难道你不信？” 储墨凡道：“我当然信她。倒是你竟然会不相信自己的同事。” 于洋道有些生气，“祁小染不会做出这种事……”略一顿，“如果不是有过黄金岛这一场经历，我也不太相信陈教授会做出这种事情。 现在已经有内业人士开始质疑祁小染抄袭了，校长现在压了下来，不让陈教授接受采访，但是纸包不住火，杂志已经出来了，只要有人煽动，祁小染一旦被定下抄袭，这事就在她身上烙印了。” 黄金岛那一趟，在海上，祁小染拼尽全力救他们，甚至用自己的命去引开鲨鱼，可是陈教授呢，第一时间逃命。不说每个人都怕死，可是于教授不顾自己学生安危偶然离开的左派确实不是一个老师该有的样子。 一路走来，是祁小染一直在承担责任。 储墨凡立刻打电话给蓝子蘅，问：“凌莹莹在哪里了？” 蓝子蘅还没到市政厅，开着车回他：“现在在送往新安医院的路上了。” 新安医院是s的精神病院，祁连涛就关在那里。 储墨凡：“谁送去的？” “阿八送去的。”蓝子蘅意识到有些不对，以为他对凌莹莹还有幼时情份，便道，“老太太那边肯定是要派人灭口的，我派人盯着了，不会真让她死了。” 储墨凡道：“出了点事，让阿八把人带回来，还带到实验室。” 那一阵他为了照顾祁小染的情绪吃穿都安全在了三楼，不再跟凌莹莹他们一起用餐。虽然当时他虽然在三楼楼梯口安排了保镖拦截不相干人士上楼，但当时他也怕老太太怀疑自己知道凌莹莹的身份，在星墅仍然对凌莹莹没有阻拦。 所以，要是偷文件，最容易却手脚的就是那个时候的凌莹莹。 要证明祁小染的清白，这个时候还需要凌莹莹出面。 储墨凡眸中闪过一抹戾气，老太太竟然悄无声息地把手伸出了祁小染。是他大意了。 第551章 请凌莹莹做证 于洋的事说完，储墨凡看向双胞胎：“你们什么消息？也是这事？” 双胞胎惊讶地看着他，由衷地赞叹：“不愧是储少，就是这事。”巴巴地问，“您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很显然，这是目前来说最有价值的消息了。 储墨凡冷笑，老太太出手了，这也好。不出手怎么抓住她的把柄呢。 储墨凡离开后，祁小染就让罗西扶自己下床。 罗西坚决不同意：“少爷说夫人要躺着静养。” 祁小染失笑：“我想去透透气，躺着我背疼。” 对于一个算是从小到大都在锻炼的人，长时间躺着确实容易腰酸背疼，罗西深有体会，但是他是少爷忠实的保镖，坚定地摇头：“不行，少爷没有吩咐。” 于是祁小染只好自己下床，她其实是想活动一下，看看自己现在身体情况。刚才储墨凡在，她怕他担心，便没有说自己的担心。 储墨凡现在有些草木皆兵了，窗前守着人，门口守着人。如果她担心自己身体出状况，只怕储墨凡更加紧张了。所以，她想先自己确定状况，免得储墨凡跟着心乱。 主要是储墨凡一乱，医生也会如临大敌。祁小染不太愿意所有人都围着她转。总感觉会不安。 从病床走到窗前，短暂的十二步，祁小染感受着身体的变化，都是以往受伤时的感觉，筋骨有些沉，这是熟悉的感觉。祁小染抬了抬手，手指勾着衣服下摆，细细地摸索着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宝宝，爸爸很喜欢你，爸爸和妈妈一样喜欢你。好开心。 祁小染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满脸幸福。储墨凡竟然这么好，简直不可思议。他怎么会这么温柔，会说那样贴心的话。 祁小染弯着眸子，咧着嘴傻笑。 嘿嘿，虽然说手有些不太好，但是储墨凡这么谨慎地细致地对她说话，简直……好像公主哦。 笑着笑着，心口的失落感突然涌动起来，那空落落的感觉让她的情绪低落起来。趁机储墨凡不在，祁小染问罗西：“你知道独眼吗？” “不知道！”罗西一口否认。少爷明确规定，星墅所有的人都不可以说这个名字，否则会被开除。 祁小染看着罗西如临大敌的样子，试探地问：“是不是储墨凡不让你说！” 罗西再次否定：“不是……”眸光一冷，一步抢到祁小染面前，挡住她的视线，啪地一下关上窗户。 “怎么了？”祁小染转过头，就看见一辆遥控飞机缓缓地升到窗前，上面还飘着一张纸条。 祁小染扫了一眼，默念：“抄袭狗……去死……”震惊地喃喃，“祁小染……” 什么意思？祁小染凑到窗前，楼下空无一人。 遥控飞机还在平衡缓慢的上升，祁小染看向罗西：“拿进来看看。” 罗西正在想执行这个指令有没有违背少爷的命令时，储墨凡回来了。他一看祁小染站在窗前，立刻冲到窗前，紧张地说：“怎么下床了，医生说不能运动。” “我想动一动，躺久了身体很难受。”祁小染下意识转过身想挡住储墨凡去看窗外的无人机，看向她身后问，“于洋老师和阿文阿武呢？” “他们走了。”储墨凡十分随意地说，注意立刻放到她的“难过”上，软着声音问，“现在怎样？还难受吗？” 这次天台事件让储墨凡更加深切的明白，祁小染不是永战无不胜的，他对她太过有信心了，再怎么厉害，祁小染也只是一个血肉铸成的普通人而已。 “好多了。”祁小染摇了摇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于洋走了也好。他在，有些事情，她也不能当作没有想起来。 她不想让储墨凡看到窗外那些关于她不好的话，她下意识中还是希望他看到自己好的一面。 储墨凡将她揽进怀里，对罗西道：“拿进来。” “是！”罗西脱下西装，咻地开窗，把无人机给罩了进来。 无人机掉在地上还在受着遥控，挣扎着想要飞起来，储墨凡一抬脚把螺旋桨给踩断了，冷声道：“去查，是谁。”厌恶地扫了飞机一眼，“带走，处理了。” 祁小染看着罗西仓促离开的背影，看向储墨凡心口一阵狂跳：“是不是我惹麻烦了？” 虽然她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从字条上和储墨凡的反应上都可以看出来，这又是针对她来的事。 以前他有事，她可以帮他处理，可是现在，她感觉自己太没用了，不但不能给他解决麻烦，还会给他增加负担。 “笨蛋！”储墨凡将她揽进怀里，低声道，“是我，是我连累了你，一直以来都是我连累了你。凌莹莹也是，绑架也是，天台的事也是，这次的事也是……” 祁小染喃喃：“这次……抄袭的事？” 虽然她还不明白具体情况是怎样的，但是她能抄袭的也就只有投稿的论文了。看到抄袭那一瞬间祁小染其实是忐忑的，她担心储墨凡因此瞧不起她。就算是对方因为储墨凡而针对她，那也是因为她漏洞太多，让对方有机可趁。 “是老太太的手笔。”储墨凡把祁小染抱回病床上，替她掖好被子，又在她身后垫了枕头，等她舒适地坐好后，储墨凡才将于洋说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最后宽慰道，“这事虽虽然是老太太的手笔，但事是凌莹莹做下的。到时候只要她出来指证，这事很快就会过去的。” 祁小染：“凌莹莹恨我入骨，只怕她不愿意为我做证。” 储墨凡眼底闪过一抹冷光：“她会愿意的。”摸了摸祁小染的头发，眼里闪过一抹担心，“祁小染，我们还是生儿子。” “嗯？为什么？”祁小染一怔，虽然话题跳转的有点快，她还是忍不住问，“你喜欢儿子吗？如果是女儿呢？” “我怕我养不好女儿。”储墨凡有些苦恼，“凌莹莹就是我养大的，可是我把她养成了一个怪物。我有点担心。” “你担心？”祁小染突然笑了，“你可是储墨凡啊，你是天底下最自信无比的储墨凡啊，” 第552章 我爱你 “是，怕，很怕！”储墨凡握着她的手，亲了亲，“我养女儿有失败的经验。” “手脏。”祁小染想缩回手，可是缩不回，只手指在他的掌心勾了勾。 “我不嫌弃。”储墨凡戳了戳她勾动的指尖，没有逃避自己的紧张，认真地分析，“我把凌莹莹养坏坏了，可是罗西和欧彦他们都是跟着我长大的，我有信心，我养儿子比养女儿在行，所以我们生儿子。” “虽然我也希望是男孩，可是怎么办，我也没有办法决定是男孩还是女孩啊。”祁小染装出有些遗憾的样子，看着储墨凡更加紧张的样子，笑道，“我喜欢男孩不是因为她不会成为好女孩，而是我不想她像我一样会受苦，这个社会不管怎么公平刀女孩从生理上就是弱势。如果真的是女孩，我相信我们的孩子，她也一定会很好，很坚强，很勇敢。”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安慰道：“我们在乞丐窝的时候听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天生会打洞。阿叶和我都出生在泥地里，可是我们的爸爸妈妈很好啊，所以我们哪怕在很恶劣的环境下也会长的很好。凌莹莹可能他自己爸爸妈妈就不好，所以哪怕是你来养也养不好。” 祁小染绞尽脑汁安慰：“所以，相信自己的基因，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棒棒的。” 储墨凡靠过去，将头抵在她的额头，让自己的鼻尖去碰触她的鼻尖，柔声道：“我相信你，祁小染，比相信我自己更加相信。所以……” 他的声音很低，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鼻尖，痒痒地像一道细线穿透她的肌肤渗入着身体的每一处都痒痒的，让人忍不住颤栗着。 祁小染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声音也软了下来，大大的眼里闪着光：“储墨凡，我觉得你在色诱我。” 储墨凡轻笑：“那我成功了吗？” 祁小染咽了咽口水，原本苍白的脸色染了几分红色，声音透着浓浓的鼻音：“差点成功了。” “差点？”储墨凡有些不敢相信，“我长丑了么？” “当然不是。”祁小染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有宝宝嘛。” 储墨凡当然知道，但见她眼里再也没有刚刚进来时的惶恐，方才放心：“祁小染，我们是夫妻了，除了婚礼，我们什么都有了。我不因为连累而愧疚，你也不要因为自己没有处理好这些事情而觉得自己有错。祁小染，有个话题我们之前已经说过了，现在我想再说一遍。” 祁小染心里感动，仰头看他：“什么话？” “我们不瞒着彼此。”储墨凡扶着她的肩，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我们说过彼此不再隐瞒，我们说过有什么事情都会一起共担，我们说过我们之间再也没有秘密，是不是？” 祁小染有些愧疚：“孩子的事情，真的对不起。” 从天台出事到现在，中间手术，审凌莹莹，她都还没有正式跟他说过这件事。她说：“我本来想等老太太的事情过去，我们日子过太平了再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你，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祁小染，不用对不起。”储墨凡捧着她的脸，为难地说，“孩子的事情你跟我提过，是我说现在不适合要孩子所以你才不说的，是不是？” “嗯。” “所以不用对不起，该对不起的人是我。”储墨凡看着祁小染，眼里满满的疼惜。她原来钢硬如铁，无坚不摧，现在却因为他变得小心翼翼，这是他的过失。 储墨凡柔声道：“祁小染，你只要像以前一样，去做认为自己是对的事情，像以前一样，看着自己想去的地方往前走就行，也请像以前一样，不管发生你也都像以前那样不要被任何人任何事任何情绪去左右。只要那件事情是你想做的，只要那件事情你认为是对的，你就像以前那样坚持着，唯一不同的就是，把你想做的事情，想去的地方，想要成为的样子告诉我。 不管你想去哪里做什么，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我都支持你，义无反顾，不会有半句推阻的话。 你难过告诉我，让我为你的难过分担；开心的事情告诉我，让我也一起开心；讨厌的人告诉我我们一起讨厌；喜欢的人告诉我我们一起守护……” 储墨凡看着她，字字句句发自肺腑。因为他怕了，他真的怕了，害怕她去揣测自己的心思做出错误的判断，就像孩子的事，如果不是自己给了不够下面的信息，如果不是她揣测了他的心思，她又怎么会因为孩子受累，得情绪病；如果不是在被绑架的地下密室，被凌莹莹压着，她担心孩子又怎么会发生应激反应毁了双手…… 他更害怕她因为自己对她的看法而去隐藏她自己觉得不好的事而躲着他，藏住真实想自己去承受那些压力，就像刚才她明明看见了无人机，可是却不敢让他知道。如果他真的不知道，她现在怀着孩子要怎么去处理这件事？后果会怎么样？ 储墨凡自责不已：“祁小染，对我有信心。你对我很重要，我相信你，就跟相信我自己一样，所以，也请你相信我……” 储墨凡看着她，诚恳又深情：“我爱你，很爱很爱，爱到我根本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会怎么样。你手受伤了，我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给你；你在天台浑身是血，我恨不得把那些人全都杀了给你出气……” 祁小染睁大了眼睛，眼底泪光晶莹：“储墨凡……” 他，竟然说爱她！储墨凡说“爱”。他为她出过气，受过伤，拥过她，吻过她，承诺过相守一生，却没有认认真真说过一句“我爱你”。 因为不曾表白，所以她心底一直晃荡，不知道他对她的占有还是因为需要她为他付出。 她那样深爱着他，所以才会在感觉自己不如从前能干时那样沮丧，担心被他嫌弃。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不自信的，因为……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像自己一样。 现在……她知道了。 储墨凡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宠溺的问：“怎么了？” 祁小染喃喃：“可以……再说一遍吗？” 储墨凡：“什么？” “就是那句……我爱你！” “ichhabedichlieb!（我爱你）” 第553章 治手 “嗯？依稀礼部依希？” 这词话怎么这么熟悉？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突然福至心灵，眼眸一亮，“这不是那个德语，你好吗？” 这是之前他刚教她德语的时候教的打招呼用语，你好！你…… 祁小染皱着鼻子有些不太开心，“你想耍懒了吗？不想说了吗？” “他没有耍赖，德文里这就是那个意思。”欧彦站在门口一脸不愉快地说，视线一触及储墨凡不太愉快的表情，又赶紧解释，“门本来就没锁，我刚敲了一下就开了。” 储墨凡正酝酿了一肚子的情话要说，被欧彦打断了，脸色更加不愉快：“现在是查房时间吗？” “不是查房时间……”欧彦觉得自己很悲苦，他侧过身，有些委屈，“是治疗时间，本来我还想将功折罪呢。” 结果还被人嫌弃。 储墨凡看了一眼欧彦，正要说什么，就看见欧彦身后走进来一个人，正是提着药箱的老中医。 原来之前储墨凡虽然让罗西去请老中医，但是后来罗西被留下来保护祁小染，分身乏术。欧彦闲着，便主动承担了去请老中医的任务，顺便也跟老中医请教了中医针灸和中药。 欧彦把凤凰街的事也跟老中医说了，一向傲慢的老头显然特意打扮过了，一身立体中山装，斑白的头发都整理地梳在脑后，看向储墨凡的时候比之前更多了几分和气：“年轻人，你还真不错，真是靠谱的人。小姑娘的事我一定尽心尽力。” “言而有信，生意人本份。”储墨凡过去跟老头握了手，“我妻子就拜托你了，她现在还怀着身孕，又刚刚受了伤，不便走动，所以才请您过来。” 拜托？您？请？ 祁小染猛地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彬彬有礼，跟医生握手时还微微弯了一点点弧度的储墨凡，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储墨凡？ 这是傲慢不可世，一切都是他说了算的储墨凡？ 是她一直以为误解了他，其实一直以来储墨凡都是这么温和有礼？ 还是储墨凡突然转性了，终于意识到以前的傲慢对别人有些不太礼貌？ 欧彦也跟祁小染一样，睁大了眸子，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欧彦小小声地问祁小染：“他是不是储墨凡？” 祁小染用力地点头：“当然！” 只不过跟以前不太一样，她想，也许储墨凡可能以后想走亲民路线呢？ 老头没有跟储墨凡打过交道，只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长的好看，气宇轩昂，说一是一，举止得体，有教养有礼貌，简直就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人。 再看看病床上顶着一头鸟巢般的头发，脸色发白，嘴唇发干，眼窝凹陷，恍如幽魂的祁小染，简直就是一只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而显然，祁小染就是那团牛粪，储墨凡就是那朵花。 老头看着祁小染感慨：“小姑娘，你上辈子一定是积了很多的福报啊，能找到小储这么好的小伙子。” 祁小染咧着嘴笑：“是啊是啊。” 储墨凡看着祁小染傻乎乎的笑容，唇角勾了勾，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如春风遇水，荡开了笑容，引着老大夫到病床前坐下，问；“老先生有没有方子适合孕期养生安胎又不会影响胎儿的。” “系脖子上。”老头从容地将一条红丝线递给储墨凡，在一旁坐着，从容道，“她一直喝着我的保胎药，只要不往肚子上揍，不要从楼上跳楼下，就是平时跑跑步不会出大事。”指导储墨凡系红丝线，“绕着动脉系……” 看着储墨凡以两指探向祁小染的颈部找动脉，又由衷地赞赏了一句：“真是个聪明人。” 祁小染脸冒黑线，讨赏般地对老头道：“我不用探脉就能知道颈动脉在哪里。” 他们都学过杀招，必要的时候抹脖子就是对着颈动脉划一刀，分钟鲜血流尽人也就死了。 老头又由衷地劝祁小染：“女孩子家家的打打杀杀的不好。” 虽然老头没见过祁小染动手，但之前祁小染和于洋在他那小诊所偶尔也提过一两嘴祁小染好打架的事。 祁小染撇嘴，她在老头那开了一个多月的药，这老头总是傲慢地爱搭不理的样子，没想到他竟然对储墨凡这么亲近。也不知道是因为储墨凡的颜还是因为储墨凡的钱。 储墨凡将丝线系好递给老头，自己则在床边坐下，长臂绕到祁小染身后圈住她的腰身，在她耳边问：“你一直吃着他的保胎药？” 祁小染看他有些茫然：“对啊。” 于洋都带着他去小诊所了，他难道不知道吗？ 祁小染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难道你不知道？” 储墨凡弯着眸子，笑容不达眼底：“现在知道了。” 祁小染只觉得头皮发麻，脊背发凉，小小声地说：“这是以前，这是以前的事，以后我再也不瞒着你了。我发誓，我发誓。请你原谅。” 储墨凡还没说话，老头咳了一声：“别说话。” 欧彦解释道：“悬丝本身难度大，说话会判断。” “嗯，不错！”老头有些遗憾，小储这个年轻人样样都好，就是太不矜持。倒是那个在路上一直啰啰嗦嗦让人十分厌烦的叫欧彦的年轻现在竟然表现地十分出色。 祁小染立刻住口，储墨凡也不敢再说话，两人都有些紧张地看着老头，就差屏住呼吸了。 老头搭着红丝线老眸微讶：“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在阳台蹦跳了一下吗？怎么像受了重伤？” 欧彦连忙向储墨凡解释：“我怕吓到老大夫没说全，没说全。” 祁小染紧张地问：“我的宝宝怎么样？他，还健康吗？” 老头扫了她一眼，有些生气：“现在知道孩子了，之前怎么想不起来宝宝。” 祁小染脸色苍白：“对……不对。” 她真的大意了，她太过相信自己，太轻视对手了。可是现在想想，如果同样的事情再来一遍，她可能还是会去，因为对方绑走欧彦为的就是她啊。 她还是改不掉，做不到让别人因为她而出事。是她连累了宝宝了。 “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储墨凡将祁小染揽进怀里，心疼不已，哪里还舍得再去责备她隐瞒的事。 第554章 今天很开心 “不会有事的。”储墨凡一边安慰祁小染，一边也忍不住问大夫，“我妻子的情况怎么样？” 他不担心孩子的问题，因为sq的大夫也不是吃素的，既然王主任说静养保胎说明只要不出意外孩子就不会有问题。 他担心的是祁小染的情况，祁小染现在孕期很多效果明显但对胎儿有伤的药她都不能用。他担心他的身体。 “孩子没事，有事的是你。”老头示意储墨凡把丝线解下来，对他们道，“我接下来半个月会每天都来。小姑娘要静养，别再打架了。” 听说孩子没事，祁小染提着的心就放下来了。 欧彦在一旁不耻下问：“中医讲脉分三部九候，祁小染现在寸口的脉弱，只测颈脉会不会失准？” 老头有些意外：“小子竟然知道三部九候，倒是难得。不过还是门外汉，虽然中医还是会探脉，但是现在医疗设备这么发达，你们拍的片子那么清楚为什么不能结合一下？中医结合疗效好没听说过吗？” 欧彦倒没有不好意思，笑道：“平时接触中医少，不要见怪。” 欧彦早就换下了那一身绷带服，一身灰色面麻西装配着一副银边眼镜也是衣冠楚楚的少爷样。老头见他竟没半点脾气，意外又欣慰，但架子已经提起来了，又有些不好意思放下，便道：“如果你对中医感兴趣，这几天你可以每天到小诊所接我过来给小姑娘针灸。路上我可以跟你说说中医的事。” 欧彦爽快地答应了：“好！”兴奋地看向储墨凡，“哥，行吗？” 那一声冲口而出，爽快没有遮拦。仿佛一下子回到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和储墨凡一起练体能，负重翻山五公里，天空下着雨，小小的欧彦巴巴地看着储墨凡，问：“哥，我钻进你背包里，你把背包里的东西丢掉，这样也算负重。你看行吗？我淋雨会生病。行吗？哥？” 储墨凡不喜欢跟人称兄道弟，他说：“不准再叫我哥！” 小小的欧彦说：“要是不行，我就一直叫你哥！” 于是那天储墨凡负着一个欧彦的重量在大雨中翻过了五公里的山路，也从那以后欧彦再也没有叫过他哥。 气氛突然间安静下来，欧彦看着储墨凡冰冷的眼眸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他低着重新问：“我带个保镖一起，不会出事……” “好！”储墨凡打断他，重述道，“由你接送大夫，不要出事。” 欧彦咧着嘴笑了：“谢谢！” 欧彦的人生大概就只对医术感兴趣，以前本来还有凌莹莹他自以为是的爱情，现在就只有医术了。 老头看着他们两这对话不由乐了：“就从诊所到医院，开车就一个小时能出什么事？你们至于么，好像打仗似的。” 祁小染看着老头有些褶皱略有些沧桑的脸，突然觉得他有些单纯，颇为不忍地说：“其实，真的挺危险的。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的手是因为被人绑架吗？” 老头瞪眼：“你被人绑架因为你男人有钱，我又没有有钱的女人！” 祁小染看向储墨凡，觉得认为还是有必要告诉老头，他现在已经成为他们的人了，也因此可能会面临着一定的危险。 祁小染让储墨凡把今天医院发生的枪击案新闻给老头看了，然后掐头去尾的告诉老头说：“储墨凡和我都有一些仇人，这个仇人最近找了一帮杀手来混到s市里，但是我们现在不知道他们都是谁，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所以很危险。” 老头听罢感慨：“确实很危险啊。”看着储墨凡一脸恍然大悟：“难怪你愿意凤凰街来交易……” 祁小染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如果您不愿意给我治也没有关系。等我身体稳定了，再去小诊所找您行针就好了。” 其实本来祁小染和于洋偷偷摸摸一起去小诊所的话并不容易引起老太太的注意，但是现在储墨凡出面了，老太太肯定就会盯上老头，到时候危险也会随之而来。 “看你说的什么话。”老头瞪了她一眼，“我这老头都值一条凤凰街了，我怎么不愿意？我都这么值钱了，我这辈子还没这么值钱过呢。” 储墨凡见状，有些佩服老头的胆量，便道：“您老放心，我会在暗中派人保护你的。” 老头道：“好，派几个游戏打的好的。” 祁小染：“……” “……”储墨凡，“好！” 老头扎上针的时候，阿八就把凌莹莹带回来了，扔进了实验室。祁小染想问问储墨凡接下来的应对计划，但有老头在又感觉有些不便。 老头扎完针，便问储墨凡哪里可以休息，说四十分钟后拔针，他需要要休息一下。储墨凡便让欧彦带他去隔壁自己的病房休息。 病房的门再次被关上，祁小染就感慨：“果然是老人精啊。” 这老大夫就是故意找借口离开，为的就是给他们空间说悄悄话。 “他可不是一般的老人。”储墨凡看着门口若有所思，随后看着祁小染手上密密麻麻的针，心疼地问，“疼不疼？” 祁小染摇摇头：“不疼，要是疼就好了。” 疼就说明她的手有知觉了。 “宁愿受伤的人是我。”储墨凡无比懊丧，“我可以吃他命。” 祁小染失笑：“不是才说我们是夫妻么？既然是夫妻你受就是我受，我受就是你受。是不是？所以，不要难过，你难过，我也不开心。”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有些开心：“你知道么，其实我今天很开心。” 祁小染为他解释：“我一直以为你不爱我，我一直以为你只需要我给你当保镖，可是我却很爱你，所以我很担心，担心自己失去价值…… 可是现在我知道了……” 储墨凡看着她双目灼灼：“知道什么？” 祁小染笑靥如花：“知道你比我更早爱我。” 依稀礼部嫡系，那句我爱你，他竟然在那么早那么早的时候就说过了。可惜她不懂，她踟蹰了这么大段的时间，还曾经自怨自艾。 “傻瓜，如果不爱你，怎么会用尽办法留你在身边！” 第555章 如果我俗了你还爱我吗 祁小染感慨：“你爱人的方式好特别哦……”不满意地耸耸鼻子，“如果换成别人早就被人吓跑了，还好我坚强。” 其实不是她足够坚强，而是她足够爱他。 如果不是太爱他，又怎么会在一次次被他抛下后找留在他身边的理由；如果不是太爱他，又怎么会在知道他不愿意要孩子的时候还是不管不顾地留在他的身边…… 因为太爱，所以哪怕被抛下，肝肠寸断时也告诉自己留在他身边不是因为爱情是因为报恩；因为太爱，又想留下他的孩子又想日夜看着他不舍得离开；因为太爱，从遇到他开始，一次次在动摇着离开这里的时候又一次次地告诉自己，等储墨凡周围的威胁全都解除后再走。 “谢谢你的坚强。”储墨凡亲了亲她干燥的嘴唇，柔声道，“谢谢你留下来，谢谢你一直没有走。原谅我不太会爱，以后我会学习……以后，如果我做的不好，你很告诉我，我改正，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都给你。不要什么都不说，我是神人，我没有办法知道你每时每刻的想法，可是我又想知道……” 一直以来储墨凡的世界里，想要的就要留下，用尽一切办法。商场上他的手段一向强硬，而这种手段让他无往而不胜，所以他把这种手段用在了“爱情”上。 他用尽心计，以“强硬”“果断”“专制”“以软肋掣肘”等习惯性手段去得到祁小染，开始他用的很顺手，因为对于他的这些手段祁小染没有任何反抗。 这场爱情里，祁小染一向都是迎合他的，直到他看见她在自己的“手段”之下遍体凌伤，直到他亲眼感受过即将失去她的心痛，他才明白祁小染不是他应该用手段去得到的“东西”，而是需要一切温柔去包裹的人，是应该拿绫罗绸缎裹着呵护着的人。因为，他发现，没有她他也活不下去。 地下墓地的地狱九道里，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绝望、崩溃、遍体凌伤，亲眼看着她为了救自己一拳一拳砸在石门上，亲眼看着那只原本已经受伤的手皮肉溃烂可见白骨。 那一刻，她的拳头砸的不是石门，而是他的心，那一刻溃烂的不只是她的手还有他的心。那一种重锤一下下锤打着他的心脏的疼痛，这辈子他也不想去感受了。 他想呵护她，可是他到底还不曾爱过，不知道他敏锐的心思，不知道她怀了孩子。看到她扎满针的手臂，他心如刀绞。明明曾经发过誓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可是却还是让她受到这样的折磨。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有些发红的眼眶心里有些酸楚。她扯扯嘴角，别过脸，有些嫌弃：“我没有洗脸刷牙，好臭。” 储墨凡：“我不嫌弃。” 祁小染睁大眼睛：“这位储少，请你保持人设好吗？你可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啊。” 储墨凡：“在你面前我什么洁癖都没有，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略一顿，强调，“你的我都喜欢。” 祁小染抿着唇突然有些害羞，脸蛋有些红扑扑的：“你怎么突然这么说话，好害羞。” “哈哈哈……”储墨凡突然大笑起来，捧住祁小染的脸，在她的唇瓣用力地亲了一口，眼底深情无限，“祁小染，我要是变成一个俗人你是不是会不喜欢？” 祁小染有些好奇：“你原来难道不俗吗？” 储墨凡不太开心：“当然，你都不看我的新闻吗？都说我冷傲出尘，怎么可能会是个俗人。” 啊？祁小染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这么轻轻松松地说出这些夸自己外貌的话来。顿时露出“不愧是储墨凡”的神情，睁大眼睛解释：“我们都说俗人就是特别爱钱的那种人，不是长的不好看。” 储墨凡蹙眉：“在你眼里我是那种爱钱的人吗？” “是啊。”祁小染诚恳地点头，“你就特别爱钱，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总扣我钱，还想我给你钱。” 总之就是各种诈她的钱，让她欠他好多钱。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爱钱俗人。 储墨凡有些别扭：“那我也是想办法让你留在我身边，你穷，只好让你欠我钱。” “原来如此！”祁小染点头，笑地傻乎乎又满足，“我现在懂了。” 原来储墨凡爱她这么早，祁小染觉得自己有些飘。 刚刚“俗人”这个话题让他有些危机感，原来在祁小染的心里自己竟然是个爱钱的俗人。他得问清楚她过往对自己还有哪些误会，都得解释清楚。储墨凡又把她带回到原来的话题：“那你知不知道我刚刚问你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祁小染：“刚刚什么问题？” 储墨凡耐性地说：“就是我有一天会变俗你会不会不喜欢我。” 祁小染坚定的摇头：“不会！永远喜欢你！” 说出这句话祁小染又是一阵满足，原来她以为只有自己喜欢储墨凡的时候说“喜欢”和“爱”的时候总觉得很艰涩，她以为自己是个传统的人。可是当他能轻轻松松地说“喜欢”和“爱”的时候，她发现这几个字，说起来原来一点都不难。 储墨凡问：“你知道这个俗是指什么吗？” 祁小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以前那样我都喜欢，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 储墨凡又有危机感了：“以前我怎么样？” 祁小染细数：“傲慢，不理人，爱生气，话少，脾气不好……” “以后这些都没有了呢？”储墨凡有些紧张地问，“如果我变得跟欧彦一样喋喋不休呢？” 如果祁小染只喜欢他以前那样冷酷傲慢的样子呢？他曾经听欧彦说过“有些人一旦得到就不会珍惜”，祁小染会不会是这种人呢？虽然看起来不太像，但欧彦也说过“恋爱中的渣在其他方面不一定渣”，祁小染会不会是这种人呢？ 储墨凡本来是想说些话来转移祁小染的注意力，但是刚刚一聊开就发现原来祁小染的心里自己竟然不是尽善尽美的，这让他觉得自己有失恋的危机。 而且，他发现，自从说出“我爱你”后，他的感情就好像开了闸的洪水开始一股脑地往外泄。 第556章 操心的储少 心防一旦打开，感情就一泄而下，再也阻拦不住。 储墨凡本来骄矜的心再也没有矜持的理由。就好像《史密斯夫妇》一样，秘密一旦公开就再也阻止不了两人的感情。 他想一遍遍地说给她听，想一遍遍地告诉她爱她，想把一直以来所有的想法都告诉她，想把第一个刻在他脑海里的场景说给她听告诉她当时自己的想法。想告诉她，不能失去她，想告诉她，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 他也担心她烦，因为那样很像欧彦，而欧彦喋喋不休的样子却十分让人厌烦。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眼底的霸道不由失笑，这哪里是个问她，明明就是逼她说“不管他什么样子她都喜欢”。 但是祁小染喜欢极了此时储墨凡的样子，她觉得他现在就是一个俗人，特别特别像个俗气的普通人，让她可以放心的与他并排在一起。但是她本着再也不在他面前说谎的原则，祁小染还是如实告诉他：“你不会变成欧彦那样的，你本来不爱说话，不会变成他那样的。” 储墨凡不依不饶：“我现在就有很多话想说。” 祁小染很开心：“你想说什么？” 储墨凡一向话少，曾经也对她有过承诺，但字字句句斩钉截铁的没有半点废话。他要真的有很多话想说，祁小染还挺期待的。 储墨凡看着她，认真地说：“我爱你！” “……”祁小染巴巴地睁大眼睛等半天，也没有等到储墨凡的下文，忍不住问，“没有了吗？” “有！”储墨凡看着她，“我爱你，我爱你祁小染……我想一直说，一直说，说到你明白再也不会去涉险，再也不会去为别人挡刀挡枪，想一直说一直说……想让你明白你比任何人都应该活着，并且要比任何人都活的好，想让你明白，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可是，你可能还不会明白……” 他一句一句地说着，温柔不舍，担心歉疚，其实这些话他以前说过。他跟她说过她很重要，可是她不懂，她总是把别人放在自己的生命之前，她总是不顾自己的安危。 他一眼眸一向清冷透彻，瞳仁剔透因而显得无情，可是现在祁小染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担心，无助，因为她的不听话让他不安。 祁小染看着他的眼睛，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储墨凡……” 这还是冷漠的储墨凡吗？是她让他变成现在这样了吗？祁小染有些惶恐，忽而又明白过来，为什么储墨凡会问那个问题。 “不会！”祁小染突然加重语气，看着储墨凡认真地，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很开心，很开心你说这些话，很开心你变成俗人……”她问，“你是为了我变成俗人的吗？” 储墨凡看着她，喉咙里滚出一个字来：“嗯。” 祁小染凑过去，她没有洗，不好吻他，便学着他的样子轻轻地碰了碰他的鼻尖，弯眸轻笑：“我很开心，很满足，很喜欢。” 她喃喃着：“我很开心，储墨凡，我喜欢你很久了，很久很久……” 储墨凡：“从小乞丐的时候？” 祁小染：“在还没有认出你是小王子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情话旖旎，岁月静好，虽然身在病房，可是祁小染却觉得自己置身在空灵山谷，周围都是花草，漫天云霞。 不过，有些话她还是不敢说，不敢轻易承诺，因为她现在还是做不到“见死不救”。 “咳，咳！” 不合时宜的咳嗽声在耳边炸开，祁小染这才发现屋里竟然还有别人连忙正襟危坐，两颊飞红，目光闪烁根本不敢去看储墨凡也不敢去看是谁走了进来。 储墨凡显然是见过风浪的人，从容地转身之后，脸上还露出几分愠怒。他难得跟祁小染把话说开，竟然有人这么不识相打断他。 八千瓦大灯炮阿八看着储墨凡十分阴沉的脸色，一米八的大块头露出虚弱无助地眼神，鼓起勇气提醒储墨凡：“少爷，莹莹小姐已经带回实验室了，您要去审审吗？” 储墨凡：“关着！” 阿八硬着头皮汇报：“刚刚警方打来电话，说国际刑警要查红莲的杀手，他们可能会要求提审凌莹莹，让我们能问的先问，到时候人被国际刑警提走，我们就被动了。” 祁小染有些意外：“国际刑警要提凌莹莹？为什么？天台和绑架案跟国际刑警有什么关系？” 阿八摇了摇头：“具体没说，他们只是给我们提了个醒。”如果不是因为要传达这个消息，他宁愿一直在旁边当个八千瓦的大灯泡也不想去打断少爷恩爱。 储墨凡问：“国际刑警已经到s市了吗？” 阿八垂头：“说是机密，让我们越快越好。” 祁小染和储墨凡互看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地说：“看来是已经到了。” 储墨凡看着祁小染手上的针有些犹豫：“等施完针我们一起去。” 他不想再单独离祁小染这么远，要有事肯定赶不回来。 祁小染却道：“你去，让欧彦和大夫回来这边看着就行。而且，你不是在两栋楼能狙击到这的位置都做了清理么？他们不会再行动了了。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在你回来之前我肯定一直躺在床上，这样就不会有事了。” 病床没有对着窗，再厉害的狙击手都不可能穿墙瞄准。 见储墨凡还是不愿意走，祁小染道：“我能不能洗清抄袭的冤屈只能靠你了。” 储墨凡也明白，国际刑警追过来的最大原因就是那两桩碎尸案跟国外的那两桩碎尸案对上了。他刚把十六将给警方，对方就要来提审凌莹莹，应该也是陈局长他们提供了线索。也由此可以判断，国际刑警早就在s市了。 国际刑警要查的是命案，肯定不会去管祁小染抄袭的事，所以要让凌莹莹做证人还是得人在自己手里的时候。 略一权衡，储墨凡只能交待道：“我回来之前你不要离开床。”吩咐阿八，“让欧彦过来。” 虽然欧彦不太靠谱，但这个时候能混进病房行凶的肯定是医护人员。欧彦应该能第一时间认出是否伪装。 第557章 最后一次机会 欧彦和老中医回到病房后，储墨凡才起身去了实验室。 走的时候那一步三回头的样子，老头和欧彦都没眼看，只有祁小染喜滋滋甜蜜蜜地笑地像个傻子。 “人走了！”老头看着祁小染那张笑着花的脸，忍不住吐槽，“能不能有点矜持，瞧你这嘴都咧到耳根子上了。” 最主要的是，能不能不要在他这个单身老狗面前洒狗粮？！能不能有点人性！？ “能！”祁小染答应着，嘴还是咧地像个小傻子。还有什么时候能比喜欢的人跟自己表白更让人幸福呢。 哎哟，这人是没救喽。 老头用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祁小染，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欧彦，由衷的赞叹：“年轻人，我看好你，你在专业上肯用功，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的。” 欧彦笑了笑：“谢谢。” “咦，欧彦你没有告诉老伯你就是赫赫有名的yan教授吗？”祁小染有些意外。欧彦骨子里有傲慢在的，她至今还记得当时于洋在手术室，束手无策的医生们在看见欧彦时的惊讶和兴奋，像极了追星女孩遇上爱豆的样子。而欧彦自信从容也历历在目。 欧彦对自己“彦教授”享誉世界的名声是自得自信的，特别是在医学界，只要提到彦医生不会有人不知道。所以祁小染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对老大夫介绍自己。 老头也有些意外，看着欧彦：“怎么？你很有名吗？这么年轻就……”上下打量了一下欧彦，“是副主任？主任？” 老头的语气仿佛在问：“怎么？你很厉害吗？看你这年轻最多也就能当个村长。” 欧彦笑了笑：“都不是，就是读书多。” 祁小染看着欧彦不以为然的样子，突然发现原来他竟然这么优秀，从从容容不骄不躁的。其实回过头想想，欧彦从来没有为自己争过什么，他曾经做过的种种都是为了凌莹莹。 祁小染想，欧彦如果能遇到一个很好的人，有一段很好的爱情就好了。他就是被凌莹莹害了。 而此时坑害了欧彦的凌莹莹正坐在实验室的椅子上，无限痴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底闪着疯狂地炙热的光：“凡哥哥，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阿叶那个贱女人说要把我送到疯人院去。你一定是不同意是不是？你说过你会照顾我一辈子，你说过这世上只要我想要的东西你都会给我，是不是？” 储墨凡讨厌她的眼神，示意阿八把她眼睛蒙上。 “不要不要，凡哥哥，我想看着你，我要看着你。”凌莹莹挣扎着，可是她的双手被绑在椅子上，根本挣脱不掉。 眼睛突然看不见让凌莹莹失去安全感，她顺着忘记中储墨凡所在的位置看过去，有些不安地说，“凡哥哥，你是不是生我的气？” “对不起，对不起，凡哥哥。”凌莹莹突然不停地鞠躬，“凡哥哥，我错了，我错了，请你原谅我，不要再生我的气，好不好？”软软地求饶，“凡哥哥，如果你觉得我错了，你可以惩罚，但是不要不让我看你。” 储墨凡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样子，问：“哪里错了？” 凌莹莹以为储墨凡在给她机会，连忙说：“我不应该听老太婆的话让人绑架祁小染，也不应该受她威胁在天台让人欺负祁小染。” 储墨凡冷冷地问：“所以，你觉得你做下所有的事情都是受人胁迫，自己并没有错，是吗？” 凌莹莹委屈道：“我有错，是我嫉妒祁小染，我嫉妒她可以成为你的女人，所以我才会受人威胁去伤害祁小染。” 储墨凡：“嫉妒可以杀人吗？嫉妒可以把害人的过失推卸给别人吗？” 凌莹莹：“不应该。凡哥哥，我从小没有妈妈，是你养大我。我所有的道理和想法都是你给我的。我真的不知道这样做你会不开心。请你一定要原谅我不要跟我生气，不要听阿叶那个贱人的话把我送到疯人院去。” 储墨凡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他刚刚会问这些话是因为他心里确实担心祁小染会生女儿。刚刚这一试探本来是想看看凌莹莹是否还挽救的可能，这也意味着他或许还是有可能把自己未来的女儿教好。 可是现实却给了储少一记响亮的耳光。凌莹莹至今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更没有悔改之心。一口一个贱人，一口一个被陷害，哪里有半点真心悔意。 既然没救了，储墨凡便言归正传：“当初凌姨把你带回来，也是本着拿你障眼保护阿叶。虽然阿叶早年受过了不少苦，但我们初时对你确实别有用意。念在你在我身边长大，我再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只要你做好了，便不把你关到疯人院去。” 凌莹莹立刻就喜笑颜开了：“我就知道凡哥哥不会真的抛弃我的，从小到大，你对我的好也都是真心的。不只是利用我为阿叶那个贱……障眼！” 凌莹莹还是像以前那样笑着，嘴角上扬，露出一排牙齿，虽然眼睛被挡着，可是苹果机上扬，笑地十分开心。可是没有了精致的妆容没有精心的保养和华丽的衣装，她那以往看起来“甜甜的笑容”，此时因为那一口沾着污渍的牙齿和花的乱七八糟的妆而显得惊悚。站在储墨凡身边的阿八都有些不忍直视，嫌弃地撇撇嘴。 储墨凡淡淡地问：“祁小染的毕业论文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凌莹莹一怔，神色有些慌乱，她脱口而出否认：“什么论文，我不知道。” 储墨凡看着她脸上藏都藏不住的慌乱，漠然道：“我答应了阿叶，你交给她处置，如果你一点价值也没有，我也保不住你。” 储墨凡将交叠在左腿上的右腿放在地上，皮鞋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嗒”一声清响，凌莹莹竖着耳朵听地分明。她以为储墨凡准备要走，连忙伸长脖子道：“凡哥哥，别走，我知道，我知道。” 储墨凡再次翘起二郎腿：“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凌莹莹这才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过程跟储墨凡猜测的差不多。 第558章 明明有个人 事情就跟储墨凡猜测的差不多，那一阵祁小染和储墨凡一直窝在三楼的大客厅里，她就趁机储墨凡和祁小染都不在的时候潜进去偷了祁小染的文档。 祁小染显然觉得自己的电脑没有什么可以以保护的信息，而且楼梯口一直有人看着，她甚至连屏幕都没有锁。所以，凌莹莹调开楼梯口的保镖很轻松地偷了祁小染的论文文档。 当然人证不是凌莹莹愿意站出来就能成为的，她需要有成为证人的条件。 储墨凡需要知道哪一个环节可以得到证据：“你的东西给谁了？陈教授还是老太太？” 祁小染道：“是蓉蓉。” “蓉蓉？”储墨凡有些意外，扬了扬，声音微凉，“莹莹，在我面前说谎没有好处。” 凌莹莹和老太太都在家里为什么反而要舍近求远交给不在星墅的蓉蓉？ “没有，没有，凡哥哥，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跟他们一伙过。”凌莹莹急忙道，“老太太只跟我在星墅的天台说过几句话，平时我们没有任何接触。我们所有的联系都是通过蓉蓉来转手的。绑架也是，转账也是，偷论文也是。” “蓉蓉？”储墨凡的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敲了敲，仿佛一下子抓住了逃窜的老鼠的尾巴，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储赢涛的那个女人？” “嗯。”凌莹莹道，“也是她把我的dna报告单拿给我的。” 看来储赢涛那边也没有什么人用。只能让蓉蓉出面。只不过这个蓉蓉…… 储墨凡再问：“绑匪也是蓉蓉安排的吗？” “怎么可能！”凌莹莹脸上露出一抹极为轻蔑的表情，“她就是一个传声筒，根本就不会做任何安排。她只是转告老太太的话而已。” 储墨凡又问：“你怎么把论文交给蓉蓉的？” 凌莹莹：“就是趁着产检的时候在医院把u盘给她的。” 储墨凡：“你自己有备份吗？” “没有。”凌莹莹露出几分得意，“我不备份这样事情就算曝光也跟我没有关系。” 储墨凡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眼前这人蠢不堪言，可是却又那样坏，心恶到了极点，穷极那点智商在害人，还为此沾沾自喜。 凌莹莹不是直接接触人，这点证词并不能成为陈教授抄袭的最后证据。最关键还是陈教授身上。 凌莹莹听到储墨凡站起来椅子滑动的声音，警觉又紧张地问：“凡哥哥，你是不是要走了？我怎么办？我还可以回星墅吗？我可以为祁小染做证，证明刀地论文是我从她那里偷来的。凡哥哥，你可以录音，我保证，我说的话是真的，我没有骗我，可以让我回星墅吗？” 储墨凡看着被蒙着眼睛惊慌失措又满含期待的凌莹莹淡道：“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么？” 凌莹莹身体前倾，迫切又讨好地说：“我错在不该嫉妒祁小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嫉妒她了。” 储墨凡的声音冰冷的没有情绪：“你错在太过贪婪，你不该去肖想不属于你东西。” 凌莹莹竖着耳朵听着储墨凡渐渐离去的脚步声，惊恐地尖叫着：“凡哥哥，你不要走，你不要走，不要走，我不嫉妒也不贪婪了，凡哥哥，让我回星墅让我回星墅，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阿叶打开门，储墨凡走了出去，凌莹莹尖厉的惨叫声被沉钝的大铁门关在了门内。 储墨凡双手擦着口袋，脚步缓慢地往前走。他每走一步，皮鞋的脚步就会在空荡的走廊上荡开回声。 “蓉蓉……”储墨凡冷沉的声音吐出两个字，这两个字在空荡荡的走廊上空荡开，阿八莫名地有些发抖。 祁小染施针的时间到了，老头替祁小染拔了针，在祁小染床边坐着打游戏。欧彦凑过头去看了一眼，有些好奇：“这是什么游戏？” “吃鸡啊。”老头看着手机上被爆头的自己，气地恶狠狠地白了欧彦一眼，“你看你，都是你跟我说话害我被人爆头了。” 欧彦乖巧地抱歉：“对不起。” 欧彦一向也是很骄傲的，但是他对有本事的人又容易产生崇拜，比如他就很崇拜比自己懂算计又聪明的储墨凡，此时对老头也是。祁小染的手在拔针后，手腕已经能感受到疼痛了。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祁小染的手腕也有知觉，可是最近这几天她是没有知觉的。 所以，欧彦对老头的医术又多了几分向往。 西医很多确实是片子拍不出来，诊断不出来病灶的情况下会无从下手，所以像应激反应这种就会通过心理疏导来治疗，可是中医不需要。 欧彦看着老头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脑袋里飞闪着“把他的医术学过来，把他的医术学过来”这样的大横幅。 老头本来气自己被爆头，结果眼睛一对上欧彦那双如狼似虎的眼神顿时抖了个机灵，下意识缩了缩身体：“你想干什么？想解剖我吗？” 欧彦正要说话，门口一道人影闪过，他脑袋里警铃大作，立刻冲了出去：“谁？！” 祁小染正眯着眼睛休息，闻言猛地睁开了眼睛，正要跳下床冲出去就被老头按住了。 “你怎么答应小储的？受伤了好生养着，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有事没事冲地比男人还快，干什么呀？”老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往祁小染的脑袋上拍了个暴栗，又语重心长地说，“人只有爱自己，才能让别人爱你。自爱，是要自己保护自己，对自己好！”气呼呼地戳着祁小染的手，“我好不容易给你弄回来点，你可别又给我伤了。到时候华佗再世都救不了你。”恶狠狠地瞪眼，威胁，“懂吗？” 祁小染看着才老头奶凶奶凶的眼神心底一暖，笑了：“你这个样子还没有储墨凡可怕呢，我一点都不害怕。”又有点担心欧彦，“欧彦根本不会打架，我怕他出事。” 老头道：“他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没事。” 正说着话欧彦就一头雾水的回来了：“怎么回事，我刚刚明明看到一个人的，出去就不见了。” 第559章 好舒服 祁小染见欧彦安然无恙，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这里毕竟是医院，之前已经行动过一次，他们不敢再乱来。”怕欧彦又冲出去，道，“如果再发现什么不要再追出去了，等储墨凡回来再说。也是是对方的调虎离山。” “对哦。”欧彦这才反应过来，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懊恼地说，“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如果是调虎离开怎么办？你们不就危险了吗？” “不，危险的是你。”祁小染正色道，“调你离开，把你撂倒，让你出事，这样我的手恢复的机率又小了。” “你是说他们还是冲你的手来的？”欧彦脸色一变，看向老中医，“那前辈不是很危险？” 当初只是想万一被储墨凡发现自己偷摸找老中医治手被责备，所以才跟于洋想出一个拐弯抹角地办法把老中医搬出来，没想到储墨凡竟然还会亲自去找，更没想到他还把老中医请过来医院为她针灸，这就是彻底地把老中医从暗处带到了明处。 祁小染明白储墨凡也是情急之下为了救自己才把人带到医院来，有些过意不去：“可能真的把您牵扯进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老头倒是从容：“别不好意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小储花那么多的钱请我来治你，真要一点危险也没有，我也有些不好意思。”细长的眸子闪着一抹精光，“这些年过的是有些平静了，刺激刺激也好啊。” 祁小染看着老头脸上克制的兴奋的光，眨了眨眼睛，她没看错？这老头是嫌生活太平淡了吗？ 储墨凡走进来，看着病房里合乐融融的景象有些吃味：“聊什么什么开心？” 他不在她的身边，她竟然还是可以这么开心。他这么不重要吗？不开心！ 老头看了储墨凡一眼，语重心长地问：“小储啊，要不要老夫我给你看看眼睛？” 祁小染是听说过扁鹊的故事的，说中医可以看脸色知道病人的病情。听老中医这么问，她下意识以为老头看出储墨凡怎么样了，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储墨凡的眼睛怎么了吗？” 老头白了她一眼：“你没看他眼睛有问题吗？我们明明这么严肃这么紧张地，他竟然说我们聊的开心，这难道不是眼睛有问题吗？”看着祁小染，戳着自己的脑子，痛心疾首，“你是不是也要看看脑子？” “这样啊……”祁小染陪松了口气，笑道，“那倒不用。” 欧彦将刚才看见人影的事跟储墨凡说了，末了有些担心地说：“我怀疑那边已经知道前辈要给祁小染治手的事了，我怕他们对老前辈下手。” 祁小染建议：“不如我们回星墅，前辈也一起回星墅，老太太在眼皮底下，应该不会轻举妄动。” “不行！”老头立刻道，“我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病人，还是有很多病人要找我看病的。我可不去你家。” 储墨凡面无表情地看向老头：“你怎么知道星墅是我家？” 老头摸了摸鼻子：“这还要说么？有钱人家的房子都有名字。” “原来如此……”储墨凡意味深长地看了老头一眼，“既然前辈不愿意跟我们回家，那还是由欧彦接送，我会再派两个人留在凤凰街。” “要游戏打的好的。”老头连忙补充。 储墨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星墅的保镖不准在工作时间打游戏。” 老头坚持：“我只要他们拥有打游戏技能。” 储墨凡：“好！” 老头眼底闪着兴奋地得逞的光，祁小染无语，不用想，老头肯定是菜的不行想找高手带自己打。 因为还有病人，老头火速带着欧彦走了，也带走了医院仅剩的两名保镖阿八和阿四。 终于没有闲杂人等打扰了，储墨凡握着祁小染的手揉了揉，问：“难受吗？” 祁小染摇摇头：“不难受。” 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会难受。 储墨凡抱住她：“以后我一定不能再让你受伤了，我拜托你，为了我以后不要再这么不管不顾了。凌莹莹再坏也不会真的要了欧彦的命。” 祁小染扭了扭身体：“别抱我，我好臭。” 储墨凡：“我不嫌弃。” 祁小染：“我嫌弃，我不喜欢臭的。”巴巴地看向储墨凡，“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给阿叶？” 储墨凡顿时脑袋里警铃大作：“找她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她能做我不能做？” 祁小染脸有些红：“我想洗澡。” 储墨凡失笑：“我又不是没给你洗过。现在洗吗？” 祁小染尴尬地骨头都僵硬了，艰涩地点点头：“嗯。” 虽然储墨凡是给她洗手，可是她要主动说“储墨凡你给我洗洗”那也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储墨凡抱着她到浴室，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储墨凡竟然将她放在镜子前剥她的衣服。 祁小染看着镜子里逐渐光溜溜的自己挪了挪脚步，被储墨凡一下子拦住：“不要过去，一会先放出冷水，会冻着你。” 祁小染有些无语：“那你为什么不能先放了热水再帮我脱衣服？” 储墨凡取下花洒试水温，转头看着眼底一片春色，肃穆道：“我在望梅止渴。” 霎那间，一团邪火从脚底窜到头顶，祁小染像一只逐渐熟透的龙虾，雪白的肌肤逐渐被染上血色。 虽然内心深处告诉自己，成年人都快老夫老妻了怕什么。可是祁小染还是觉得十分不自在，为了让自己自在起来，她找了个话题来聊：“为什么你刚刚说凌莹莹不会要欧彦的命？” 储墨凡将手臂伸到水柱下探着水温：“因为欧彦是这些年来真心为她付出过的人，他如果死了凌莹莹那石榴裙下就再也没有追求者了。她那么自恋，又怎么能忍受没有人膜拜追求的事情发生。” 祁小染皱眉：“我倒觉得她不像是自恋，挺像狂躁症的。你看她的情绪始终在一种狂躁的状态里。” “过来。”储墨凡冲她招了招手，温热的水柱落在祁小染的身上，沁入皮肤，暖人心脾。 祁小染叹喟：“好舒服！” 第560章 抄袭背后的目的 满足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落在储墨凡的耳内化为最撩人的挑逗，沐浴下少女的遍布水珠的身体还带着受伤后的青紫。 储墨凡眸中闪过一抹疼惜，替她将湿透的长发顺后脑后，双手扶着她的双肩，亲吻着她左肩胛的青紫，低声道：“祁小染，不要再受伤了。” 话音落下，储墨凡抬起左手，一记手刀重重砸在自己肩头，白皙的肩膀顿时胀出一片红肿转眼间变成青紫。 “储墨凡，你疯了吗？！”祁小染惊恐地睁大了眸子，看着储墨凡自残般地举动，生气又心疼，“你干什么啊。” “你哪里受伤，我就哪里受伤。”储墨凡看着她锁骨下的淤痕，抬手就要击向自己的胸口。 “不要不要不要……”祁小染着急地大叫着，原本多么简单的事情啊。她只要一抬手你就可以隔开他自残的手，可是现在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情急之下，祁小染只好扑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胸口，没命地摇头：“不可以不可以，储储墨凡不可以伤害自己……” 储墨凡看着怀里的女孩，抬起的手顿在空中，眼底透着难以言喻的无奈和心疼。他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低声问：“心疼吗？” 祁小染扒在他的肩上呜咽着，闷闷地点头：“嗯，好心疼，不要打自己。” 她那样宝贝的储墨凡怎么可以这么伤害自己。她从小皮糙肉厚的，可是储墨凡金枝玉叶的，她看着他身上那肿起来的伤痕心都要疼化了。 储墨凡轻抚着怀里的女孩，轻叹：“我也心疼，看着你受伤，看着你浑身是血，看着你浑身是伤，我也心疼。” 祁小染呜呜着：“我以后不受伤了，我再也不受伤了，储墨凡，对不起，对不起……” 不曾经历过就无法感同身受，祁小染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储墨凡说“不要受伤，我心疼”的感觉。以前她都答应着，可是事到临头都忘记了。因为她自己觉得没事，自己觉得受点伤习惯了。可是现在看着储墨凡受伤她才明白，原来看到心爱的人受伤心里会那样疼。 储墨凡看着她眼底的心疼，明白她应该是记在心里了。他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亲，眼底有些笑意：“不要有以后了。” 祁小染用力点头：“嗯！” 水浴之下，少女苍白唇瓣在热水中绽出瑰丽的色彩，清亮的眼眸望着他带着凌凌水光，宛若走出浓雾的小鹿，清灵灵的让人怜惜。 储墨凡微微有些喘息，他抵着额头，叹息：“祁小染。” 她的名字在他唇齿间吐出，宛若大提琴的吟唱，低沉性感，让人沉醉。 祁小染睁大了眼睛看着男人的喉结在修长白皙的脖颈间不着痕迹的滑动着，性感地漫不经心。她咽了咽口水，两腿有些发软：“储墨凡，我们现在、现在还不安全。” “笨蛋！”储墨凡发泄般地咬住了她的嘴唇，气道，“你当我是禽兽吗？” “你唔是（你不是）。”祁小染摇头，可是唇瓣被他封住，只能口齿不清地为自己辩解，大大的眼里透着可怜巴巴的求生欲，软糯地让人想欺负。 储墨凡在沉着声咬着她的耳朵，喉咙里克制地溢着让人难以自持的话来：“宝贝儿，我觉得我们都错了……” 祁小染睁大了眼睛，眼底更加朦胧：“什么？” “我觉得我是禽兽，还是特别特别禽兽的那种……”储墨凡挑起她的下巴吻了过去。 十分钟后，祁小染面红耳赤地站在水柱下，目光闪烁：“如果陈教授起诉我，凌莹莹会出庭为我做证吗？” “不会。”储墨凡好笑地看着祁小染顾左右而言他，一边冲洗着她身上的泡泡，一边应着她的话，“陈教授不会起诉你，他只需要躲在舆论后装弱势群体就好了。等舆论把人打卡，他就可以名利双收。” 祁小染好奇起来：“他们不会借此起诉我吗？这种情况下他们赢面很大，只要胜诉，就能锤定我抄袭的事。这样更确凿不是吗？” “起诉只能针对抄袭事件，只能针对你一个人，这就不是老太太最后的目的。”储墨凡关掉水龙头，替她擦身，“他们想趁机制造舆论，利用舆论影响星爵股价，蒸发我的资产这才是他们的目的。虽然凤凰街项目还没有启动，但是从项目书到星爵的那一天起，老太太就应该知道这个项目的要动用的资金量了。到时候星爵股价大跌，流动资本又要用于凤凰街重建，到时候我只怕连翻身都难。” “可是我抄袭而已，怎么会影响到星爵？”祁小染不解，“最多只是你找了一个名声不太好的未婚妻而已啊。很多企业老板不是都找了名声不太好的女明星吗？他们也没受到影响啊。” “到时候就不会只是抄袭的事而已了。”储墨凡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穿进袖子，手势温柔利落，思路丝毫不乱，“想必过了不用两天就会有消息说我重金封陈教授的口，或者说我找人威胁他承认他盗用你的论文。” 祁小染有些愤怒：“可是这些事情你没有做过，一查就清楚了。” 储墨凡笑了笑：“这些事情，我当然做过。” 祁小染蒙了：“……那……到底做没做过呢？” 储墨凡道：“我没做过，他们也会向公众亮出我做过的证据。所以……” 祁小染眼眸一亮，终于懂了：“所以，不如就真的去做一做。” “要打架啊……”祁小染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能带上我吗？” “不能！”储墨凡一口拒绝，“你现在怀着宝宝。” “啊，是！”祁小染有些遗憾。她骨子里有热爱打架的因子在，所以才会在一遇到危险的时候不由分说就上。因为她遇到打架就会精神刀抖擞，哪怕被揍得遍体鳞伤，可是只要最后是赢的，她就很高兴。 不过最近两次她都有点惨！ 祁小染看着自己两条软绵绵的手臂有些沮丧，竟然会应激反应失去双手的力量。她后来让阿叶查过应激反应，主要是还是由于受到剧烈的出于意料的惊吓才会应激反应的。 第561章 安度晚年 祁小染自己刚开始的时候不理解“害怕”怎么可能会跟自己挂边。可是后来当她以为可能会失去孩子的时候，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恐惧。 她喜欢孩子，她太想要这个孩子了，也太害怕失去。 她害怕不是自己，而是孩子。 储墨凡知道她爱打架，看着她沮丧的样子，道：“等你身体好，宝宝出生了，我陪你。” 祁小染眼睛一亮：“不准放水！” 天知道她多想认认真真地跟储墨凡打一架。她是见过他的身手的，一直想知道是她厉害还是储墨凡厉害。 储墨凡：“不放水。”看着她的手，“现在首要任务是先把手治好。” 说到治手，祁小染忍不住说：“你有没有觉得那个老伯很像个神秘莫测的高人？” 储墨凡：“不是高人我也不能让她治你的手。” 祁小染想着老头一听到有危险时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忍不住说：“你不知道，有一次我跟于洋老师一起在那输液，遇到一个抢劫的，人家都把药柜的玻璃打碎了，老头还跟没事人一样呢。” 储墨凡：“……” 祁小染见他没说话，忍不住抬头看他：“储墨凡？” 她一抬头，就看见储墨凡一眼凝重地看着自己，性感的嘴唇抿着一角直线，凉凉地问：“什么时候跟于洋一起在凤凰街输液的？” 祁小染哆嗦了一下，忍不住委屈：“你难道不是应该问问我有没有事吗？” “你没事！我现在很清楚。”储墨凡看着她，“我不清楚的是，你什么时候跟于洋一起在凤凰街输液还遇到了抢劫并且没有告诉我。”眉角微扬，“你和他，还有什么秘密？” 不轻不重的语气透着浓浓的醋意和……怒气。 “没有，这不算。”祁小染缩了缩脖子，怂怂地说，“我跟于洋老师就只有孩子的事情没有告诉你，去输液也是因为要安胎，遇到抢劫也属于孩子的事情中一部分，不属于单独的秘密。” 储墨凡把本来蹲下去要替她穿裤子，听到这话蹭地站起来，磨牙：“你跟于洋有孩子的秘密？” 她竟然敢说她跟于洋有孩子？！这个q欠揍的。 “啊，不是不是。”祁小染连忙纠正，“我就请于洋老师帮我保守这一个秘密。”一脸恳切，“真的，我保证。” 祁小染欲哭无泪，话题为什么会走到这里的？不是在说怎么解决抄袭这件事的么？ 储墨凡将她裤子扔到一边，手臂撑在她身后，将她圈在自己和墙壁之间，危险的气息在她的鼻尖弥漫着：“像刚刚那样再来一次，我就原谅你。” 祁小染脸色咻一下涨地通红：“我，腿，还还麻。” 储墨凡咬着她的耳朵：“道歉要有诚意，嗯？” “那……好……”祁小染巴巴地看着他一眼，见他眼里没有半分退让，只好巴巴地转过身，弱弱地说，“来。” 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无比伦比的诱惑，轻易地瓦解了男人的怒气。 当天夜里，星墅进行了大规模整改。 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蓝子蘅站在星墅金碧辉煌的大厅里，透亮的水晶灯垂着长长的琉璃灯穗在半空中微微晃动着。 他的面前站在十三名穿着白衬衣黑衣装打着黑色领带的保镖，十五人站成一排，每一张面孔都异常熟悉。 蓝子蘅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一向温和的眉目多了几次冷意：“阿七和留在医院的兄弟遇刺身亡，刺客是狙击手，杀了阿七就离开了，显然是冲着你们来的。你们是阿凡的铠甲，是阿凡的羽翼，为了保护大家，现在请大家立刻启程回死无岛。” “我们不走。”十一说，“就是因为阿七他们死了，我们才更要留下来保护少爷。我们的命都是少爷给的，为少爷挡枪挡刀是我们这辈子都要做的事。” 蓝子蘅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不悦尽露出眼底：“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十一立刻闭嘴，其他人虽然脸色有些抗拒，可是还是选择了闭嘴。 蓝子蘅接着道：“如果有行李要收拾就各自收拾，没有就各自带车去后院停机坪……” “等一下！”储老太太从走廊拐角处缓缓走过来，声音也是缓缓的，温柔中带着一丝虚弱，“他们都走了，阿凡和祁小染怎么办？星墅怎么办？星墅四周不见人烟，如果有人强行入侵怎么办？” 保镖们虽然对老太太十分不待见，可是对她这话倒是十分认同。虽然星墅安保很不错，可是也曾经出现过祁连涛拿着炸弹炸上门的事。少爷虽然身手比他们都好，可也遇到公路被炸断，他人被绑架的事。他们在，好歹有个照应，现在他们都走了，谁来给少爷照应？ 蓝子蘅看着保镖们被煽动的脸，不由暗赞老太太用心显来三言两语就挑拨了他们。 “老夫人此言差矣。”蓝子蘅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提醒，“阿凡这些年为什么要带他们在身边，老夫人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才是。” 老太太自己没点数么，储墨凡为什么会有危险？还不都是她制造的么？ 不过人的脸皮厚度是极有弹性的，有些人薄如纸，有些人厚如城墙。有些人在有些事情上脸皮薄，在有些事情上脸皮厚。但老太太显然是属于不需要脸的那种人。 她仿佛完全没有听懂蓝子蘅的话，温声道：“我最近在网上看过最近城市有几桩碎尸案，我是担心如果他们走了，星墅和阿凡都不安全。” 她话里有话，蓝子蘅唇角仍然带着笑意，但心底却有些踟蹰，如果这些保镖们走了，紧跟着星墅可能会出现命案。现在星墅里就老太太和假凌灵还有下人，老太太他们自己肯定不会出事，那出事的就是下人…… 下人如果出事，那将是一桩豪门惨案，再加上祁小染抄袭事件他们的后招，简直是要把储墨凡架在火上烤。 这个毒妇！ 蓝子蘅笑了笑：“老夫人这个年纪，好好将养，安度晚年不好么？” 第562章 老太太的威胁 老太太并没有因为蓝子蘅这番话生气，保养得宜的脸上仍然带着高贵典雅的笑意：“年纪大了，操心的事情也多，儿孙的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蓝子蘅笑了笑，没有再跟老太太废话，都是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事，暗戳戳的试探也没意思，便让阿四等保镖先离开了。 老太太看着蓝子蘅不听劝阻，慈祥地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年轻人就是冲动。” 蓝子蘅本来跟着保镖们往外走，闻言停步转身，看向老太太温柔的眼里第一次透露出难以抵制的厌恶：“像你这样的人靠吸别人的血活着，不觉得恶心吗？用紫河车养出来的脸照镜子不害怕吗？晚上不怕鬼混索命吗？” “你说什么？”老太太又惊又怒，温柔的脸上顿时覆上一层寒冰，眼底带着某种恶毒的杀意，她一步步走向蓝子蘅，牙齿摩擦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一点点撕开面具的女鬼，一点点地露出阴森恐怖的模样，“告诉我，你知道了什么？” 蓝子蘅看着她那张仍然精致可是神情却厉如恶鬼的脸，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装啊，怎么不装了？你把凌莹莹死去的胎儿用你那秘术做成紫河车，想必效果很不错。否则你也不会想尽办法想去打掉祁小染的孩子。” “胡说!”老太太厉声道，“蓝子蘅，没有人教过你祸从口出么？” 蓝子蘅看着她，眼底带着恨：“我有没有人教，您老人家不是知道的比我清楚么？” 老太太不愧是个老人精，虽然之前被“紫河车”惊了一下，但很快又沉静下来，只是脸上的笑意是再也凝不出来了，只冷冷地看着蓝子蘅，森然问：“你从哪里知道的紫河车？” “原来你好奇这个。”蓝子蘅笑了笑，“天台上一个十六和百行加打手，对付失了手的祁小染虽然吃力，但也不至于一直杀不了她。像你这种能杀不留种的人，怎么会对敌人仁慈呢？除非那个人对你还有用。胎儿死在母体内时间越短做成紫河车功效越大。你让凌莹莹去天台盯着，为的就是让我们是认为凌莹莹想折磨祁小染才不下杀手。但人是你安排的，如果没有你的命令，红莲的杀手怎么可能会听凌莹莹的命令？” 老太太眸光冰冷：“你们都知道了什么？” 蓝子蘅笑了笑：“你不想让公众知道的，我们都知道。所以……做事留一线，不是给我们留活路，是给你自己。” 老太太微微眯了眯眸子，眼角三道细纹微皱。她诡异地笑了笑：“阿蘅，你知道这些年为什么你能没灾没病地活着么？” 蓝子蘅没有答话，老太太慢声细语地说：“因为有些垃圾不扫不会绊脚，可是如果垃圾碍眼了，就该扫扫了。” “呵~”蓝子蘅失笑，“这世上可没有什么比你更大的垃圾了。” 蓝子蘅说完转身离开，迅速上车，驱车直往sq医院去。车一开出星墅蓝子蘅就立刻打电话给储墨凡：“阿凡，我可能错了一件事。” 储墨凡正压着祁小染在病房上拱，闻言停下动作，盘腿坐在祁小染旁边冷静地问：“什么事？” 蓝子蘅把老太太的对话说了一遍，末了道：“我也只是想诈她，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用了紫河车。” 蓝子蘅车速飞的超快，语速也飞快：“如果我没有戳破我们还可以找证据，可是现在说穿了，她一定不会再给我们找到证据的机会。而且今晚所有的保镖离开星墅会不会让他们趁虚而入？如果家里的下人出事，她一定会拿来做舆论证据。” 储墨凡冷静地说：“你现在先回天衍，其他的事情我会安排。”看了祁小染一眼，“你去看看阿叶。” 蓝子蘅提着气有些紧张：“好。直升机出s市他们就跟踪不到了，不如让他们早点回来，有个照应。” 计划里他们虽然明面上是把阿四他们送回死无岛，实际上只是把人带到s市的保安公司用来混淆老太太的视听，现在他有些担心老太太狗急跳墙。 储墨凡声音低冷：“蓝子蘅，你在害怕？” 蓝子蘅一顿：“……” 储墨凡漠然道：“你担心她在你离开星墅的路上对你动手？” 蓝子蘅吐出一口浊气，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是……” 储墨凡不听他说话，直接道：“如果她现在就能找到人去在你离开星墅的路上截杀你，她不会一直躲在星墅。” 储墨凡的声音依旧冷的没有感情，正因为他这种与平常无异的语气，不急不徐的解释让蓝子蘅安心下来：“是我没沉住气，抱歉。” 储墨凡听出蓝子蘅语气恢复从容，默默松了一口气，淡道：“你去阿叶那边，如果你担心来不及，你现在让阿叶报警，随便打个理由，让警察上门。今天刚出了事，他们现在还不敢直接跟警察扛上。懂吗？” 蓝子蘅当然懂，刚刚恢复状态的时候他就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了。从小到大储墨凡都成长的比他们快，一直以来都处于被保护状态。后来蓝子蘅来到s市发展了天衍集团，为储墨凡来s市打下了基础，蓝子蘅曾经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跟储墨凡比肩了。 不是他已经足够到达储墨凡的高度，而是一直以来储墨凡都没有让他去面对储墨凡他自己要面对的危险过。 老太太现在的处境蓝子蘅不是不明白，而是刚刚被老太太的威压一吓竟然失去了对自己判断的自信。 老太太眼底杀气盛形，那一瞬间他想到过储墨凡曾经因为路被炸断而被绑架的事。所以下意识认为只要他一出星墅老太太就会在路上对他动手。 “还是不及你。”蓝子蘅挂断电话前说，“哥！” 储墨凡拿着电话有些短暂的怔讼，随后眸中闪过一抹极浅的笑意，鼻尖溢出傲娇的哼声，那神情仿佛在说，你哥就是你哥。 祁小染见他挂了电话，连忙紧张地问：“发生了什么事？老太太要对阿叶动手吗？” 刚刚的电话她没有听全，只能听储墨凡断断续续的说着。她听到储墨凡让蓝子蘅去找阿叶的时候心就提起来了。 第563章 蓝子蘅的惊慌 “没有大事。”储墨凡将祁小染圈在怀里，将下巴放在她的肩上，慵懒地把蓝子蘅说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什么？”祁小染睁大了眼睛，气地简直要跳起来，“老太婆竟然想拿咱们孩子做紫河车？这个老怪物，老妖婆，老……” “不要生气。”储墨凡亲住她喋喋不休骂人的嘴，等她安静下来才道，“我一直不太明白老太太在这种情形下还不认输还想反扑的原因是什么，现在看来可能是因为这个。” 祁小染的后脑勺靠在储墨凡的肩上，仰头看着他线条精致的侧脸，问：“什么原因？吃小孩？” “容貌。”储墨凡道，“她以用一个实验室为她去研究不老药，可是现在实验室没有了，蓝欧两家都无法脱身，可是她全身而退还能懒上我。虽然今时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可是只要她安分守已，迫于外界压力我也不能要了她的命。可是她却还是在跟我争，跟我斗，显然她不甘心从此了度过余生。我一直以为她习惯了掌权，不甘心从此退位仰人鼻息，现在看来不是，她做这些的目的是为了容貌，或者说是长生。” “长生？”祁小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现在怎么还会有人求长生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 储墨凡道：“是不是求长生不重要，现在有一点已经证实了，她一定在维持容貌。用所谓的秘术。” 祁小染一想到老太太吃凌莹莹的死胎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真可怕。她竟然吃小孩。”突然灵光一闪，紧张起来，“既然她在天台就是为了得到孩子，那现在孩子没事，她一定还会再想办法的，是不是？” 储墨凡在她耳边肃色道：“所以以后一定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到哪里都得跟我在一起。” “嗯嗯。”祁小染用力点头，“我跟着你，你去上班我也跟着。你开会我也跟着。” 储墨凡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在她脸上亲了亲：“真乖。” 虽然说这有吓唬的成分，但不排除老太太会狗急跳墙，而且接下来几天他们一定会过得很不安宁。 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储墨凡抱着祁小染的手忍不住紧了紧，在她耳畔低声道：“接下来几天的事肯定都是绕着你抄袭的事来的，医院肯定不会清静，我本来应该带你离开这里的。可是现在我不放心蓝子蘅，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走，所以，只能委屈你陪着我了。” 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让蓝子蘅和欧彦跟老太太相处过，他们并不知道老太太的厉害。现在老太太露出了獠牙，而且他们这边也还没有彻底摸清老太太的底牌，所以蓝子蘅被唬住了。可能，他也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有了自己担心的怕护不住的人。 祁小染不以为然地咧着嘴笑了：“我喜欢跟你在一起，只要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行。” 储墨凡腹部微胀，低声道：“你在勾引我么？” 祁小染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耳根燥红，但还是满足地呓语：“储墨凡，现在，我很开心。特别特别的开心。” 储墨凡亲吻她：“因为我……” 自信的语气没有一分疑惑。 自信到无与伦比的自恋，祁小染却喜欢极了此时他的样子，低声道：“储墨凡，我真的没想到，我们可以这样……” 储墨凡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属于他的气息尽数笼罩着她，低沉的声音染着性感的沙哑，低低地拉着长长的尾音，旖旎的要命：“怎样？嗯？” “像这样聊天，可以说我喜欢你，不用担心被你瞧不起，不用担心被你拒绝。”祁小染低声道，“可以对你说出所有想法，可以对你做所有想做的事情，可以跟阿叶相处那样跟你相处，不用不开心的时候装开心，不用怕你生气，不用怕你把我扔出去……我很开心。” “我什么时候把你扔出去过？”储墨凡打断她。 “以前啊，亲了我还把我赶下车。”祁小染说起他的过往，简直罄竹难书，“就在公路上哦，我帮你打完架你就把我扔了，心情不好把我赶出星墅……” 储墨凡不太满意：“你怎么能把以前的事情都记住呢？” 祁小染低下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你有关的事情我都能记得很清楚。” 储墨凡循循善诱：“你要记好的事情，不好的事情就要忘掉。” “不要！”祁小染一口拒绝，认真地说，“我要记住所有的事情，那样我会更开心，因为我坚持爱着你，所以我们才像现在这样在一起了。”看着储墨凡，“因为我爱你比你爱我多，所以我们在一起。我是功臣。” “是，我们祁小染是大功臣。”储墨凡失笑，圈住她，重新将她放平在床上，自己支着胳膊侧着身子看着她，“我的事全记得吗？” 隔壁病房的床移了过来，储墨凡侧躺在祁小染身边倒也不拥挤。 “嗯。”祁小染挪过去，让自己靠在他的怀里，低声说，“储墨凡，告诉我独眼的事。” 这话题转的有些突然，储墨凡身体一顿，祁小染没有抬头看他，自顾自道：“凌莹莹总是提到他，百行也说起他，我也总是梦到他。可是在梦里，我分不清楚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他总是把我扔到很危险的地方，不给我吃饭，可是我又总能看一张模糊的脸掉进火海里。每次梦到这些我就很难受，心里空空的，仿佛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祁小染无意识地用自己的脸去蹭储墨凡的胸膛，仿佛猫儿在跟主人撒娇：“你不告诉我一定是为了我好，可是我现在想知道。不管他对我重不重要，这已经困扰到我了。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想去面对，去解决。我不想去逃避问题。” 是的，祁小染从来都不逃避问题，不管生活多么艰难，不管路多不好走，她都没有退缩过。可是当她亲眼看见独眼跳进岩浆的时候，她却生理性地“逃避”了，身心的疼痛让大脑屏蔽了这段记忆。 第564章 贫穷的老头 储墨凡将她圈进怀里，没有说话。 祁小染在他怀里仰头，小巧的像只乖巧的猫，软软地说：“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还有你不是吗？不管他是谁，不管我发生什么，都有你在不是吗？” 虽然这话听着很受用，但储墨凡还是有些犹豫。 因为他了解祁小染，她这么坚强的人，一直都是很积极正面去面对所有事情的人却以失忆的方式来逃避，这足以说明她对真相的抗拒。 “而且，就算听到的事情让我很难接受，也好过现在被人拿来威胁。”祁小染眼底闪过一抹痛苦：“每次凌莹莹说起独眼的时候我都很难受，刚刚也是，百行提到独眼的时候我头痛欲裂，心也好痛。这种感觉就好像我的把柄被捏在坏人的手里，我怕关键时候他们拿这个来制住我，这样对我来说很危险。我也不想这样。” 这番话成功地说服了储墨凡，如果这成为她人尽皆知的弱点，真的太危险了。 “好，我告诉你。”储墨凡抱紧了她，低声道，“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如果你想起来，如果你难过，都请告诉我。” “嗯。”祁小染乖巧地点了点头，又往储墨凡的怀里探了探，让自己更紧密地贴着他，像在战壕里做着心里准备，然后重重舒出一口气，“来。” 夜影渐上，今晚注定是一个无法宁静的夜晚。 一架直升机从星墅后的草坪里盘旋升空，螺旋桨在夜空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星墅依旧如往常，入夜便灯火通明，灿若水晶。 屋顶钟楼的大平台上，储老太太穿着一身改良版的明黄色立体束腰唐装连衣裙，五彩穗带在夜风下凌乱翻飞。 凌灵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裙站在她右侧四十五度角的后方，微微躬着脊背，就跟古代的侍婢那样恭恭敬敬地站在主人的身后。 储老太太下巴微扬，看着黑色天幕中渐渐远去的那抹属于直升机的光，眼眸微微眯了眯，温柔的声音低低地叹着气：“阿蓝，人不服老不行啊，我今天竟然被蓝家那小子诈出了紫河车的事。” 凌灵，不，应该叫阿蓝更加准确。她恭敬又温和地安抚：“夫人现在落了难，居人屋檐下，加上时间不多，心乱也是难免。要不要我去……” 阿蓝说着抬手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不必。”储夜老太太道，“你是我的底牌，现在不是你出面的时候。” 阿蓝遂又站好，又是那副温良恭俭的模样，温温地说：“蓝家的小子现在看来也留不得，今晚是星墅是大整顿的时候，他这一路没人跟随，出个车祸神不知鬼不觉。夫人就算不让我去也让三行那边安排……” “只怕她那边的人手现在也是捉襟见肘。”老太太轻笑一声，“她不是连栾的亲信能动的人十分有限，我本来估摸着她手里人不会太多，但十个二十人还是有的，现在看来，也就五六人。这次天台拍了两个，只怕加她自己也就四个人了。” 阿蓝道：“红莲的人一个顶十人，夫人这倒不必担心。” “一人顶十人？”老太太呵地笑了一声，高贵的眼眸透着轻蔑，“祁小染一个没有了手的人都奈何不了，算什么一个顶十人？！” 说到祁小染老太太眼里闪过冷光，“紫河车的事竟然因为这事被猜到了，这几个小辈倒是有点本事。” “现在这么看来，祁小染还真的是阿凡的命根子呢。”老太太站在钟杰之上，风吹起她明黄色的裙摆，竟无端地生出睥睨天下的气势来，像个王者俯瞰着众生。她阴冷的声音随着夜风缓缓在夜空中散开，“以后一切行动，就照着最后一步做。” 阿蓝垂头：“是！” 老太太走下钟楼，扶着阿蓝的手，拾阶而下，像个退朝的太后，端庄高贵，已近百岁脊背却仍然挺直如松。她的语气也如太后般高贵慵懒：“明天是个好日子啊。” “明天就算折不了祁小染，也足够少爷忙的。”阿蓝弯了弯脊背，恭敬地像个太监，自然而然地奉承着，“夫人深谋远虑，祁小染只怕想都想不到，我们会把棋子落地这么远。” 可不远么？祁小染写论文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论文能被老太太拿去做手脚。 夜长事多，欧彦送老大夫回到凤凰街后，因为刚好遇到老头给约好的病人诊断便留下来看。 一个尿血的妇女，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结果让老头给治好了，现在正在做巩固治疗，来的时候带了两箩筐鸡蛋，摆在院子里。 拔完针送走人，天就黑了，老头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虚脱的样子。欧彦扶住他坐下，老头的手都抖了。这显然给比祁小染施针要难的多，掐着时间拔针换穴，有时候双手齐下，为了精准甚至还得扎起马步。 给祁小染针灸的时候就是普通的治疗，一针针扎上，中间还能休息休息，然后再拔针，显得十分悠闲。这次却是旁观者都看的累，特别是老头咻然佝偻的脊背，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前辈您没事？”欧彦把老头扶到躺椅上坐好，伸手过去替也的手腕和胳膊做一些简单的舒缓按摩。 老头闭着眼享受着难得的优待，有满意：“你这小子虽然看起来没有小储聪明，不过人倒是老实。”转过头有些疑惑地问，“你们不都叫老师么？怎么叫我前辈？”不满意，“我喜欢老师。” “老师。”欧彦从善如流，打量着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的院子，忍不住问，“老师的针灸术这么厉害，治的还都是大症，怎么不布置一下医堂，这也太寒酸了。” 老头闭着眼：“我穷！” 欧彦才不信：“您都能跟阿凡要一条凤凰街，您还会穷啊。” 这是说老头治病很难漫天要价，肯定不能穷到哪去。 老头抬了抬耷拉的眼皮扫了一眼欧彦，嗤笑一声又闭了回去，淡道：“你以为刚刚这病人，我收她多少诊金？” 欧彦忍不住问：“多少？” 第565章 你的人生 老头指了指院子里那两筐满满当当的鸡蛋：“诺，都在那了，你要能给我换成金条就都拿去。” 欧彦有些不可思议：“不能？你把人救活了，人就给两筐鸡蛋？而且先前不给诊金吗？” 老头闭着眼睛享受着欧彦的按摩，淡道：“能找到我这的，钱都在医院花光了，能有什么钱！” “那也不能不给诊金？”欧彦停下手里的活，上上下下打量着老头，“难道你是悬壶济世以救天下苍生为已任德高望重品性高洁隐性埋名的老神医？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这是妥妥的挖苦，他要真是这样品性高洁的人就不可能跟储墨凡要一条凤凰街当诊金，而且明显从症状上看，祁小染的情形比刚才那个妇女要好很多。 “嗳嗳嗳，别停！接着揉啊。”老头闭着眼睛指了指胳膊示意欧彦继续，然后闭着眼睛不及不徐地问，“你说你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欧彦一怔，他真的被问住了。他这一辈子开始的时候跟储墨凡蓝子蘅他们一样，当然都是要从家族的魔爪里逃出来。可是逃出来，他一直都被储墨凡保护的很好，对于保命争斗的事情都轮不上他来做。那个时候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凌莹莹，就是爱情，可是现在…… 老头没有睁眼，没有看到他的神情，没听他接话，便接着道：“每个人只有一辈子，一辈子完了人就完了。有些人想过一辈子富贵的生活，享尽荣华富贵，穿遍所有的绫罗绸缎；有些人想站在权利的顶端，让所有人都可以听他差遣，让所有人都听看他眼色行事；有些人只想一辈子粗茶淡饭跟家人平平安安的过……” “那你呢？老师，您觉得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欧彦忍不住打断他问，“你可别说悬壶济世，不求名利。” “都不是。”老头嘿嘿一笑，收回手，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双手搭在腿上，侧着身子看向欧彦，似乎因为方才的休息人也精神起来，“我要自由。我要想给谁治病就给谁治；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当然，身为医者，我不想逃避责任。” 欧彦恍然大悟：“所以你开一间诊所意思是不逃避医者的职责，但是有病人上门你不拒绝？” 老头：“当然。” “我明白了。”欧彦啧啧连连摇头，毫不犹豫地拆穿他，“你就是不想在医院加班，你就只是想做个时间自由的创业大夫！” 老头嘿嘿一笑，有些没有底气，冲站在门口的十六十七招手：“后生，会找游戏吗？来两局。” 欧彦简直要笑喷过去：“还什么悬壶济世，什么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事，就是想宁愿少赚点也要自由。”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老头道，“在医院救人，有医院的门槛，可是在这里，只要来的都是病人，无论贫穷富有，我可以一率视为平等。” “一率平等？”欧彦不以为然，“不能？你这是劫富济贫？有钱人收费高，穷人收的少，虽然这样也是善举，但也不能算是平等。” “嗳，我说你这孩子。”老头不开心地瞪了欧彦一眼，“你回去问问那小姑娘，她在我这安了这么久的胎我劫过她的财吗？” 欧彦撇嘴：“因为她一看就穷，阿凡一看就很富有。” 这话虽然是这样，但老头还是为自己的高风亮节争辩：“我也没指望小储能把凤凰街保住，我也只是提了一下。平时我从来不杀富人的价。” 欧彦：“祁小染是阿凡的命，你就是让他去天上给你摘星星，他都能给你摘来了，别说一条凤凰街。” 老头不说话了，虽然那天晚上凤凰街那话确实是随便一说的，但是他直觉眼前那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可能是个机会，不然他也不会把这种事情跟一个陌生人提。这个话题细追起来他确实有些要挟的成份在，于是老头转回到最原始的话题：“总之，这就是我想要人生，而且，我也过上了我想过的人生。”问欧彦，“你呢？连自己想过的人生都没有吗？” 欧彦站了起来：“天黑了，十六十七给您留下，我先回去了。” 老头看着欧彦一脸不愿意再说的表情，讥讽道：“跑什么？失恋了？” 欧彦一怔：“你怎么知道？” 老头得意地说：“人到我这个岁数呢，就有很多做人的经验。比如我一看你就觉得你话多人傻但老实。你这种人往往最容易被女孩骗，不过好好做人，保持现状，将来会有好姻缘的。” 这个话题欧彦还是不想再聊，便接着告辞：“借你吉言，我先走了。” 老头也不起身，冲欧彦那略微有些凄凉的背影道：“明天十点后再来接我啊。”一脸兴奋地冲十六十七道，“年轻人快过来， 来两局。” 欧彦背影还没从门口消失，那兴奋的声音就在耳边回响，真想回头让老头好好做个人。知道他失恋还这么高兴，这是“老师”该有的样子吗？ 好在十六十七面无表情：“工作时间不打游戏。” 老头大方的一抬手：“我给你们放假了。” 两人继续面无表情：“放假我们不会在这里。” 老头继续忽悠：“做人不要这么死板嘛。” 十六十七继续死板地站着，昏暗的院子里，两道黑色的身影几乎要融化在黑暗里。 凤凰街极为窄长，欧彦的车停在巷口进不来，只能先走出小巷。 老旧的街道城市环境不如新城，一到晚上，特别是关了灯后，就黑灯瞎火一片，路边每隔一大段路才有一盏路灯，且灯光橘黄十分幽暗，连人影都照不清澈。 欧彦走在巷子里，看着自己落在前方不断移动的身影，感觉眼睛有些花。虽然说光线有点暗影子有些糊，可是这是不是也糊的太厉害了？ 欧彦停下脚步，看着前方那个静止的属于自己的影子，顿时头皮发麻，心口一阵狂跳。 因为，他的影子他看到了影子胳膊的位置是双层叠影。 第567章 善良的母亲 蓝子蘅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肃容和身上所有的紧张感一起卸了下来，恢复了那优雅温和样子，眸子弯成一道月牙，唇角噙着笑意，跟方才那个咄咄逼人的人判若两人。 陈欣撇嘴：“有钱人的嘴脸变地还真是快。”站起来，问，“接下来这一阵我会住在这里，蓝少尽管放心。”看向门口，“我们准备洗澡睡觉了，你打算留下来过夜吗？” 阿叶刚刚泡了果茶过来，闻言有些不知所措。蓝子蘅难得到家里来，刚坐下就让他走啊…… 蓝子蘅站了起来，看着阿叶手里的果茶，接过来就要喝。 阿叶急道：“小心烫。” 蓝子蘅就着杯子喝了两口，弯腰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弯着眸子笑了笑：“很好喝，下次再来喝。早点休息。” 阿叶跟在他的身后：“我送你。” 蓝子蘅走到门口阻止她出门：“天黑了，外面不安全，你好好休息。” 阿叶看着他扶着门的手指烫的发红，心底一热，想也不想就说：“没有关系，就送到楼下。” “是啊夜路不安全，蓝少还是早些回去。”陈欣走到阿叶身边看向蓝子蘅道，“以后尽量走国道，星墅这么大规模整改，只怕今晚不安全。” 蓝子蘅笑地温和：“国际刑警什么时候对星墅这么关心了。” “能不关心么？那里可住着国际大案唯二的生还者，我可好奇着呢。”陈欣咧着嘴笑，扶着阿叶的肩膀道，“赶紧让他走，晚了就真不安全了。” 阿叶不以所以，但还是跟蓝子蘅说了再见，等他进了电梯才关上门，转头看向陈欣问：“晚了就不安全是什么意思？有人要杀他吗？” 陈欣：“我们的人进不去太内部，但是据说好像是他撞破了老太太的秘密，老太太对他起杀心了。” 看着阿叶瞬间苍白的脸，陈欣失笑道：“不用这么紧张，蓝子蘅能活到现在也不是个普通人。而且你放心，从这里不管是去天衍还是星墅或者星爵都可以走国道，只要是走国道只要出事我们的人在十五分钟内就能赶到支援。” “十五分钟？”阿叶更加担心了，“对于杀手来说，十五分钟足够杀人了。” 陈欣不以为然：“所以说蓝子蘅不是普通人啊……” 后面的话阿叶也听不进去了，她急地原地直转圈。她想打电话给祁小染，可是如果是以前有祁小染出面肯定什么都不怕，可是现在祁小染怀着孩子又有伤告诉她只会给她添麻烦。 陈欣现在状，说道：“我有一个小建议，你二十分钟后给他打电话，让他在starall出口路段等两分钟，有人可以帮他。” 阿叶半信半疑：“谁可以帮他？” 能对付红莲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没有祁小染的身手碰上就是不能全身而退。 陈欣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个小怂包可以给助他一臂之力。”打了个哈欠，“我去洗澡睡觉啦。可惜祁小染现在受伤，不然我就打她打一架精神精神。” 二十分钟，蓝子蘅接到阿叶的电话，便在starall的高速出口停了下来。因为阿叶说明这是陈欣的意思，蓝子蘅以为会来个国际刑警，结果不一会就看见一辆红色的跑车逃命似地窜下高速一阵风一样地从他的宝马旁边飞了过去。 这已经很明显超速了，这在市区非常危险。 真不让人省心！ 蓝子蘅一踩油门追了上去，同时给欧彦打了电话。 “喂，哥，我现在很危险，我先不跟你说，等我到医院再跟你通话。”欧彦急匆匆地接通电话又急匆匆地要挂。 “你把车速放下来。”蓝子蘅盯着前面开的火急火燎的跑车，也不敢跟太紧，欧彦不是靠谱的人，真要突然停车两人都得出事。 “有人追我，哥，我不能停。”欧彦声音紧张的要抖，“阿凡不是说老中医要有麻烦了吗？我告诉你，不是他有麻烦，是我。老太婆肯定怕我治好祁小染，所以派人来杀我。” 蓝子蘅简直哭笑不得：“你要再不把车速放下来你就到不了医院了，你就得去交警大队了。”把车靠着边行使着靠过去，“我就在你后面。” “你真的在我后面吗？”欧彦看着后视镜里倒映着蓝子蘅的车，那颗刚刚见了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蓝子蘅见他放稳了车速，便驱车上去，开了车窗就看见欧彦扁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笑骂了一句：“傻子。” 刚刚从阿叶家出来的时候他也是紧张的，可是刚刚因为担心欧彦心里的紧张反而消失了。 想到陈欣，蓝子蘅笑了笑，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欧彦没有挂电话，跟蓝子蘅说出自己的计划：“哥，我们去医院找凡哥，我觉得今天晚上还是跟他呆一起安全。他是老太太的终极目标，老太太目的没有达成，不会对凡哥下手，现在我们跟他呆一块最安全。” 蓝子蘅本来想说储墨凡现在并不想看见他们，但是欧彦语气又气又急，只怕今晚见不到储墨凡根本没法安心，只得跟着他一起回了sq医院。 而医院里，储墨凡正在给祁小染讲着睡前故事：“从前有个小男孩，因为他的妈妈爱上了一个有家庭的男人，所以他从生下来就是周围人唾弃的私生子。他很小的时候妈妈因病过世，临终前带着他去找他的亲生父亲，可是他的父亲怕出丑闻影响声誉就没有认他。 他的父亲有个女儿见他可怜，偷偷地收留了他，还给他母亲看病，最后陪他一起为他母亲入殓。在他无处可去的时候以死相逼让父亲收留他。他们的父亲没有办法只好将男孩送到一个小岛上去，女孩竟然也偷摸地跟着去了。 女孩很善良，因为善良所以总是会去帮助别人。有一次她在帮助别人的时候惹怒了家族的人被家族追杀，他的爱人也过世了。她带着他们的孩子开始逃亡。” 祁小染知道他说的是谁，中间没有发问，只是静静的听着。 储墨凡讲故事没有什么感情，只是简单的陈述，可是她听着却很感动，仿佛看到自己母亲年轻的时候。 她是个善良的人，真好！ 第568章 走错病房了吗 夜色依旧，夜风吹地窗外树影摇曳。 储墨凡缓缓地讲着故事，低沉的声音如大提琴的吟唱：“那个女孩虽然善良又有正义感，可是她一直被保护的很好，不知人心险恶。她带着孩子逃到了一个城市，遇到了一个刚刚落魄的大学毕业生。那个学生好心的帮助她在那个城市落了脚并在短暂相处后向女孩求婚。女孩为了在那个城市有新身份，也想在躲避追杀的同时给宝宝一个身份，就同意了男人的求婚。 婚后，女孩将身上值钱的财物变卖给男孩开了一家公司，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当时男孩之所以会向她求婚虽然觉得她美貌，其实已经看出她的穿戴价值不菲，男孩只是想利用女孩的单独成全自己的野心。 女孩的家族派了很多人来找她，他们的人在那个城市找到女孩，可是当时女孩有了新的身份，又在别国别的城市，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就让一个女人接触女孩的丈夫查探关于女孩的资料，并且告诉女孩的丈夫女孩所怀的孩子并不是他的。 女孩意外发现家族的人已经找到她所在的城市并且跟她接触试探过，她本来想告诉男人自己真实的身份，想请男人帮忙，可是男人却告诉她自己已经知道那个孩子不是他的，他提出了离婚，并驱逐女人离开那个城市，因为他不能丢这个人。 女孩身心受创，不得不带着未出世的孩子离开这个城市。谁知这其实家族的陷阱，女孩刚出s市就被家族雇佣的乞丐杀手集团虏走了。” 祁小染在他怀里喃喃：“那个男孩呢？对他那么好的姐姐被家族追杀，没了姐姐的庇护他怎么办呢？” 祁小染没有责问那个男孩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保护女孩，而是担心他的处境。储墨凡从来不是什么善良心软的人，之前也曾经认为祁小染的善良不过是一种愚蠢，可是现在却让他无比动容。 历经千帆，吃过苦，受过罪，被欺负过，出卖过， 受伤过，可是最后她还能保持初心，保持善良，这是怎样的豁达和澄明。世人欺我负我又如何，我不能辜负的唯有我自己而已。 “他也过的不好。”储墨凡侧身拥着她，亲吻着她柔软的发线，继续为她讲故事，“男孩和女孩是一起逃出岛的，他们跟女孩的爱人约定了地方见面，可是他们等了很久女孩的爱人也没有出现。男孩不忍心女孩担心痛苦的样子，便偷偷潜回了岛上想用自己换回女孩的爱人，并给女孩逃离争取了时间。 家族的人开始的时候骗他女孩的爱人已经逃离，后来找到女孩后又给他看了女孩婚后的照片，男孩相信了族人并在他们的安排下在家族医院工作，成为当时名噪一时的外科手术医生，也让家族在上流社会多了荣耀。 男孩取得了家族的一些信任后监控没有原来紧密，他开始根据家族之前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女孩，但是他却发现女孩被乞丐杀手集团虏走了。 那个杀手集团叫红莲，他们偷抢小孩子做乞丐，也训练小孩做杀手。他们从云三角过去，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十分凶残，他们的家族都无法与之抗衡。 男孩为了救出自己的姐姐，便到云三角的特训后混入红莲集团，那个时候他的姐姐已经疯了，认不出他了，她原本想要保护的孩子也成了乞丐集团的小乞丐，而这一切都是家族给予的。 为了能让孩子逃离红莲，也为了向家族报仇，男孩开始驯养姐姐的孩子，用最残忍却有效的办法让她成为最顶级的杀手。那个时候他认为如果姐姐有好身手就不会落入红莲更不会下场凄凉。” 祁小染在他怀里低声问：“梦里一直看不清的人，就是他吗？” 储墨凡低低地应着：“嗯，他希望你能强大，希望你有本事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活下去，哪怕敌人比你强十倍一百倍，你也可以活下去。” 一天的折腾，祁小染有些朦胧，脑海深处那道黑影似乎在眼前晃动着引人入梦。 她沉沉地闭上了眼睛，喃喃着：“后来呢……” 储墨凡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的，低声而轻柔：“后来女孩长大了……” “后来，女孩长大了，拥有面对危险临危不乱的本事，拥有保护自己保护家人的能力，她坚强善良，虽然恐惧过往却仍然善良勇敢……” 欧彦和蓝子蘅回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储墨凡宛如哄孩子般轻柔的口吻一脸宠溺地看着祁小染说着话。 欧彦站在门口，用见鬼似的表情看着储墨凡赶忙退出门口看了看门号：“606，没错啊……” “当然没错。”蓝子蘅用看蠢货的眼神无奈地看了欧彦一眼，扯着他走进了病房。 身在医院就是这么没有隐私，储墨凡一脸愠怒地看了他们两一眼，又低头温柔地看了一眼祁小染，确认她已经睡着后，方才坐起身，扫了他们一眼，站在离病床稍远的窗前。 蓝子蘅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进洗手间。 结果储墨凡看了他一眼，说：“现在没有人在外面盯着，我们在这守着比较安全。” 蓝子蘅一阵眩晕，合着要是门口有人盯着，他们仨就要一起进洗手间聊天了呗？！真是感谢今晚大整顿，让门口现在没有人。 欧彦不知道厕所的事，一脸委屈地看着储墨凡道：“哥，我被人追杀了，我这几天能不能跟你在一起？” “不能！”储墨凡拒绝，“明天晚上死无岛会过来几个人，贴身保护你。” 他才不要一个电灯泡照着他和祁小染中间呢，他好不容易跟祁小染说开了，感情正好的时候，而且……她还同意那样那样。 “明天晚上？这么久？”欧彦急道，“我明天白天要还去凤凰街接老师呢，我明天怎么办？” 储墨凡：“明天让十六十七把老先生带过来就好了，你可以不必去接。” 欧彦：“那怎么行，我答应要每天接着他的。” 第569章 祁小染的手 储墨凡往床上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吵到祁小染这才冷冷地看着欧彦：“想去又不敢去？” 欧彦怂怂地点了点头：“有人追杀我，真的，哥！可是又不能说话不算数，而且老师可救祁小染的手。” 这话倒是中听，怂虽然怂，但还是在替祁小染考虑。 储墨凡道：“明天从保安公司找两个人陪你去。” “保安啊……”欧彦有些失落，“保安公司的人怎么能跟咱们星墅的人比。” 在他们看来，保安就只是长的稍微高点，勤于锻炼的普通人，欧彦有些不乐意，“他们可能还不如我呢。”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蓝子蘅见储墨凡脸上耐性渐失，连忙在他赶人前把陈欣的事说了，“现在国际刑警介入了，我们接下来的计划还变吗？” 储墨凡道：“国际刑警的介入对我们有利也有弊，但眼下看，利大于弊，红莲的人如果全部逮捕，老太太所有外在力量就断了，那样一来她就会亮出底牌，祁小染现在还有伤，如果逼急了，像今天这样的事情防不胜防……” 如果逼急了，老太太直接请雇佣兵杀入s市对祁小染围杀，哪怕他时刻在祁小染身边，但是对方要是以命相博，他真的担心顶云林事件再次发生。 蓝子蘅沉思片刻，踟蹰道：“陈局长的资料我当时查的很清楚，并没有什么女儿，更没有什么养女，为什么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养女？陈局……他真的站祁小染这边吗？” 储墨凡蹙眉：“你怀疑他是老太太的人？” “不，只怕他什么人都不是。”蓝子蘅道，“他只想破案无所顾忌。” “……” 一时间病房内鸦雀无声。正因为公正不阿所以才会用尽一切办法逼出凶手，而凶手要是狗急跳墙说不定会跟储墨凡这边鱼死网破甚至是以全力尽最后一击。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老太太最后的底牌，他们在一步步折老太太的羽翼，可是警方的力量介入后会不会一下子折断老太太所有的力量，她不得不兵行险招走到最后一步呢？ 祁小染现在几乎无法自保，弄不好一尸两命，储墨凡真的不敢冒险。 储墨凡眉心微蹙，沉声道：“那就只能……” 话还没说完，床上就传来属于祁小染急促的喘息声，仿佛她此时并不在病床上，而是在一处险地，稍有不慎就会尸骨无存，紧张的气息透着深深的恐惧。 储墨凡连忙走过去轻轻地拍着她，低哄道：“别怕，别怕……” “嗯？！”欧彦瞪大了眼睛，刚刚那个无情地拒绝他的那个无情的男人真的跟眼前这个人是同一个吗？ 仿佛是他的安慰起了作用，祁小染的气息渐渐平衡下来，她的眼底不断涌出泪珠，嘴唇紧紧地抿着，紧闭的眼皮下可以看到眼珠在拼命地闪动。 储墨凡在不断地哄着她想把她哄安稳，蓝子蘅见状不由道；“她在做噩梦，不如先把她叫醒。” 储墨凡有些不甘心：“她刚睡着。” 但是看着她不断涌出的眼泪和睡梦中都无比痛苦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叫了她的名字：“祁小染……祁小染……” 低沉的声音空荡荡的在耳畔响起，祁小染微微粗眉，好熟悉的声音，是谁在叫她…… 祁小染看着站在一道悬崖边上，悬崖下翻滚着赤红色的岩浆，炙热的温度蒸腾着，炙烤着她的身体，她的心脏。 一个身形魁梧蓄着络腮胡戴着独眼眼罩的男人背对着悬崖站着，她还是看不清他的样子，可是看到了他刚硬的侧脸。 祁小染喃喃：“舅舅……” 男人缓缓地回过头，祁小染连忙上前，想去看看他的脸，可是就是那一瞬间男人的身体向后仰去，快速地往岩浆里坠去，熊熊的焰火映着男人的粗狂不羁的脸庞和那句无声的遗言。 祁小染，我爱你！ 祁小染猛地睁大了眸子，心脏狠狠地抽痛着，她疯了一样跳了下去，拼了命地抓他：“不要，不要……” 病房里，储墨凡震惊无比地看着祁小染在睡梦中挥舞着双手，流着泪没命的大叫着：“不要不要……” 储墨凡紧张地冲欧彦招手：“过来过来……”指着祁小染没有任何障碍地在半空中挥舞的手，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说话间欧彦已经握住了祁小染的小臂，捏了捏：“肌……” 话还没说完，睡梦中的祁小染蹭地坐了起来，反手就往他脸上就重重砸了一拳，揍地他鼻血肆溢。 而在梦中祁小染就在要抓住独眼的手那一瞬间，有人握住了她的胳膊。她看着独眼极速坠落，心头火起，狠狠一拳砸在那人的脸上，瞪眼怒喝：“放开我！” 紧闭的眼眸咻地睁开，祁小染就看见储墨凡正以某种极为复杂的神情看着她，有惊讶有震撼，便更多的是欣喜。 “祁小染，祁小染！”储墨凡抱住她，低沉的声音带着震颤，“你好了，太好了。” “好了？”祁小染不解。 欧彦随便地抹了一下鼻血，兴奋地再次上前去握祁小染的手，说：“快让我看看你的手。” 祁小染还有些茫然：“我的手？” 储墨凡松开她，去握她的手：“你的手好了，你的手好了……” “我的手？”祁小染看着自己的手，动了动，惊讶地发现关节竟然可以转动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整条手臂无力。 她看看欧彦，又看看储墨凡，惊喜地问：“难道是针灸起作用了？”不由感慨，“看来还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中医啊。” 储墨凡却握住了她的胳膊眉尖微锁，问欧彦：“怎么回事？” 刚才祁小染的双臂已经举在空中，可是现在也只是堪堪能弯曲而已，更别说能把欧彦砸地流鼻血了。 欧彦也有些奇怪：“怎么回事，刚刚不是已经好了么？” 祁小染：“好了？怎么可能呢？” 欧彦指着被鼻血糊了一脸的脸，以及还在渗着鼻血的鼻子说：“这就是刚才你打的，差点没给我把鼻梁打断。” “我打的？”祁小染睁大了眼睛，一口否认，“怎么可能！” 第570章 送命题 “真是你打的。”蓝子蘅和储墨凡异口同声，但两人目的不同。 蓝子蘅是因为“正义感”，毕竟那个被揍了一拳，鲜血糊脸的蠢货是他弟弟。储墨凡是因为关心祁小染，刚刚她的手已经明确恢复了，可是现在却只是有所好转并没有完全恢复。 储墨凡给了蓝子蘅一个极具警告意味的眼神，蓝子蘅立刻举手做投降状表示自己不再说话。 储墨凡这才拉着祁小染的手把刚才她睡着的时候挥舞着双手并打了欧一拳的事说了，祁小染听完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呢？” 她抬了抬胳膊，却敢只能到九十度的位置，仍然伸不直举不高。祁小染看向储墨凡：“还是不行啊……” “看样子是手臂肌肉力量没有恢复。”欧彦喃喃着，眼里透着好奇。 蓝子蘅：“拍片看看呢？” “她是因为心理问题才影响到手的，片子照不出来。”欧彦说着，脑仁一亮，看向祁小染问，“你刚刚梦见了什么？” 储墨凡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问祁小染：“刚刚在梦里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祁小染摇了摇头，脑海中闪过那张刚毅绝然的脸，神色有些悲凉：“也不算是危险。” 欧彦迟疑了：“难道不是我想的那样吗？” 他以为祁小染在梦里遇到了相当紧急的情况才刺激了她去自保，而且事情肯定比天台上的事情要更加危险。 储墨凡却问：“是不是梦见他了？” 她的眼神那样悲痛，像极了失在黄金岛上失忆前最后一刻，震惊悲痛又绝望。 独眼走的太快了，她刚刚知道真相，很多问题没来得及问，很多感情没有舒缓，他就在她面前死掉了，以那种绝然凛冽的方式。 “嗯！”祁小染低下头，眼泪成串成串地砸在被子上。很快，雪白被子就被晕染开变得得剔透透明，“我看到他了，看了他的样子，看到了他说的最后一句……” 她放在被子上的手猛地握紧，声音里带着无与伦比的懊丧和痛苦：“不管在梦里还是在现实，我都救不了他……” 看着她痛苦又自责的样子，欧彦原本对她的病房充满好奇又兴奋的眼神变得有些落莫，他仿佛在自然自语似的，小小声地说：“有的时候，有的人，注定是要走的，无论怎么救，怎么努力，怎么拉，都拉不回来的……” 话没说完，声音就哽咽了，欧彦难堪地转身：“我去办公室拿东西。” 欧彦这话很简单，但似乎又包涵着哲理，祁小染觉得这好像就在说她和独眼，无论怎么努力她都救不了他，因为他死意已决。 祁小染正抬头想接他的话，就看见欧彦仓皇离去的背影。 祁小染有些惊讶：“他，怎么了？” “因为凌莹莹。”蓝子蘅看了储墨凡一眼，“我去看看他。” 那个家伙今晚说了一晚上的害怕，结果现在不怕了，等会反应过来又该吓地嗷嗷叫。 真是不让人省心！ 祁小染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这么难过。” 从凌莹莹被带到实验室到最后被警方的人带走，欧彦从始至终都表现的很平静，没有露出太多过于痛苦的神情，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几句就哭出来。 储墨凡走过去把病房上了锁，钻进被窝揉着祁小染的手臂，奇道：“明明刚刚都好了，怎么醒来就还不好了呢？” “明天等老先生过来看看，问问他可能知道。”祁小染靠在他怀里，有些不忍心，“要不要给欧彦找个心理医生疏导一下？有些人把难过藏在心里，越藏越久，只怕对身心都不好。” 储墨凡：“你怕他得抑郁症啊。” 祁小染：“嗯。” 储墨凡失笑：“你放心，天下的人都得抑郁症了，他也不会得。而且，他也不是那种把痛苦藏在心里的人。他的痛苦很早以前就已经发泄完了。” 祁小染讶然：“很久以前？”突然想起什么，灵光一闪，看头看向储墨凡，问，“欧彦车祸的事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植物人人了吗？” 天台的事情发生到现在，她一直没有来得及问明白这件事：“虽然我已经知道你们早就知道凌莹莹是假的要合伙坑她，可是当时出车祸的时候去现场把凌莹莹带走的人可是真正的杀手，你就不怕当时欧彦真的被杀掉吗？” “不怕。”储墨凡道，“我说过欧彦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抛弃一切去爱凌莹莹的人，他的存在让凌莹莹充满自信，可以满足她的虚荣感，所以哪怕欧彦演技不好暴露，凌莹莹也不会让人把他杀了。只要他不死，我们就有方案救他。” 祁小染惊讶：“所以那个时候欧彦就已经跟你们一起联手对付凌莹莹了？” 储墨凡点点头：“嗯。” 祁小染疑惑又惊讶：“可是那个时候他不是还帮着凌莹莹让我离开星墅呢。难道那个时候他已经在配合你们在演戏了吗？”有些不敢相信，“他看起来憨憨的，竟然这么会演？” “不是他会演，是他在给凌莹莹机会。”储墨凡道，“可是有些人不是你去拉她，指引她她就有救的。欧彦曾经提出带她离开星墅，明示暗示，好话说尽，可是凌莹莹仍然一意孤行。哪怕因为她出的车祸，哪怕因为亲眼看着她跟着别人走。他都想带她回来。直到……” “直到在实验室的时候凌莹莹说出那些话。”祁小染接过他的话，“欧彦跟去实验室不是想跟她告别，而是想再给她一个机会。” “是。”储墨凡道，“只怕他还想等她。” 如果凌莹莹终于露出真实面目，如果不是她尖酸刻薄地表露了自己至高无上的优越感和打从心眼里没有瞧上过他的真实态度，但凡凌莹莹能说一两句真心悔过的话，欧彦都会等她。 可是没有！ 祁小染有些唏嘘：“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专情。” 储墨凡不以为然：“他是脑溢水。” 祁小染抬头看他：“如果是我遇到了这种情况，你会不会这样等我？救我？” 储墨凡：“你不会！” 祁小染坚持：“为什么不会？人都有可能会有一时糊涂的时候。万一我有一天脑子不清楚呢？” 储墨凡脑仁突突跳，脑海里瞬间闪过三个字“送命题”。 第571章 你这样好像乌龟 果然是怀孕会影响女人的智商。 储墨凡看着祁小染期待的脸，倾身将她压在身下。他靠着她那样近，炙热的气息在她鼻尖萦绕，他低声的声音绕过她的鼻尖落在她的耳畔：“祁小染……” “嗯？”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因为他贴的那样近，仿佛只要她眨一下眼睛两人的睫毛就会纠缠在一起。 储墨凡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有力而温柔地说：“祁小染，首先你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因为你很善良，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除非有人伤害到你的亲人和朋友。而我不是会去伤害那些你在乎的人，因为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你难过的样子。因为我不会伤害他们，所以你也不会伤害我。再次，如果你真的因为有些别的原因而失了心智做出伤害我的事情，我一定会等你，守着你带你治伤，直到你恢复原样……” 祁小染睁大眼睛，鼻音软软：“储墨凡，你好像在做工作报告哦。还首先其次。” 储墨凡又往下压了一点：“不满意？” 祁小染看着他那布满星辰的眼里闪烁的自己，轻轻地说：“满意，储墨凡，我很开心，很开心你说这样的话来哄我。” 眼角莫名溢出一行泪来，祁小染吸了吸鼻子，有些尴尬：“对不起，我也没想哭。” “该对不起的人是我。”储墨凡吻去她脸上的泪珠，亲吻着她的脸颊、额头，“一直以来让你为我冲锋陷阵，让你一个人怀着孩子担惊受怕，是我没做好。祁小染，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如果你都在道歉，我以后怎么能理直气状地面对你。” 他眼底那样温柔，语气那样卑微，哪里还是初见时那个不可一世的商业天才，哪里还是那个把提着她的手臂把她甩进地下室囚禁的冷面霸王。 这该是怎样地爱一个人才会害怕失去而卑微地放低了自己啊。 祁小染太明白这种感觉，也正因为明白她感动，她满足着：“储墨凡，谢谢你爱我，你的答案，我很满意。” 说完脑袋咻一下缩进被窝里，速度之快，仿佛躲进壳子里的龟。 储墨凡见状不由失笑：“祁小染，你这样好像乌龟。” 祁小染的脑袋又咻地一下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紧张地看向储墨凡，问：“很丑吗？” 这一阵老是生病，情绪也不好，阿叶也说她脸色不太好，让她多睡觉，但是她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可是现在储墨凡说了，她就忍不住有些忐忑。 储墨凡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挑了挑眉：“你以前不是说不在乎外表么？” 储墨凡依稀记得祁小染曾经傲然地挥着拳头说“我不是靠脸吃饭的，是靠这个，拳头！” “以前当然不在乎，可是现在不一样啊。”祁小染蹙眉，“你本来长得就比我好看，如果我更丑了，我们在一起就更不登对了。” 储墨凡闻言有些气欣喜：“因为女为悦已者容么？” 祁小染有些没有底气，她原来多英勇无畏啊，现在竟然在乎起外貌这种小事情来。她默默地把脑袋缩回被窝里，闷闷地回了一个字：“嗯！” “哈哈哈哈……”储墨凡哈哈大笑起来，手臂绕过被子把她连人带被子拢进怀里，笑着，“我也很开心，祁小染，你因为我在乎的一切我都在乎。” 他跟着缩进被窝里，将她抱进怀里。 祁小染并不是真的“不太困”，受了那样的伤，又在孕期，跟储墨凡说了这么一会话她就上下眼皮打架很快就沉沉睡去。 储墨凡看着怀里的人安然沉睡的脸，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的脸上终于没有刚刚醒来时那样绝望。也许转移她的注意力并不是很好的治愈疼痛的办法，可是现在他只想让她不要沉溺其中，哪怕只是片刻的放松也好。 储墨凡替她掖好被子，揉着她的手臂，神情有些凝重，梦里她为救回独眼已纪恢复了力量，为什么醒来反而不行了呢？她在忌讳什么还是…… 手机的振动打断了储墨凡的思绪。 电话那边传来蓝子蘅的声音：“阿凡，死无岛出来了一批人，我现在去保安公司安置他们。” “好。”储墨凡问，“欧彦呢？” 虽然是个憨憨，但却是他们都担心的人。 蓝子蘅道：“在医院的后花园里，不会有危险。对了，我明天得去一趟死无岛。市政那边可能会大肆曝光这次的交接仪式，虽然猴子在那边，我还是想过去清理一下现场。” 蓝子蘅道：“这是一个宣传机会，他们要宣传也是可以理解，但是对我们很不利，我们先做好清场。” 其实不是清场，而是清理有可能会被人拿来做手脚的所有条件。 第572章 陈欣重伤 灯光下陈欣的仍然满是血污，可是眼神全是神采，整个人都明亮的，仿佛身处夜空的月亮，不管身处何处都挡不住它的光亮，而那道光刚刚好就照在了欧彦原本低落阴沉沉的心里。 这么明亮阳光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杀手呢。 欧彦心想，可是嘴上却不承认：“是不是杀手我身为医生，看见伤患也有救你的责备。这是医生的职责。你得先取出子弹。”问，“医院就在附近，你能起来吗？” 陈欣否着头看他，带着一丝痞气：“怎么，起不来你背我啊？” 看着欧彦有些犹豫的样子，陈欣便道：“行了，我知道你们这些贵公子多少都有些洁癖。我自己走。” 说着话，陈欣咬着后槽牙默默吸了一口气，手摸着扶住身后的土墙，用力全力把自己从地上撑了起来。 灯光昏暗，短发女孩满身血渍的手撑在土墙上，整个人都有些颤抖，可是却那清亮眼眸却仍然清亮略带痞气。她冲他歪了一下脑袋：“带路啊。” 欧彦看着她的背微微躬着，身体有些前倾，膝盖也有些弯着，分明就是气力不支不能撑住，却还要装着一副没事人一样的，心底有些动容，明明是女孩子为什么不娇气一点呢？为什么不示弱呢？虽然脸脏的看不出来本来的模样，可是那双眼睛只要挤出来几滴眼泪他也就心软了。他最怕女孩哭了。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欧彦抓住她的胳膊往自己肩上一搭，身体微微一耸，把她背在了背上，说了一句“得罪了”，便勾住了她的小腿，背住了她。 “呦，这背的挺专业的嘛。”陈欣扶在他的背上打趣，“怎么？练过怎么背女朋友？” “不是。”欧彦想也不想地解释，“以前和他们两一起训练过，跟你们一样，训练怎么快速又方便地背起队友逃跑。” 说完欧彦又有些后悔，他跟她说这个干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曾经为“女朋友”去做过什么。 “看出来了。”陈欣拍骡子一样拍了拍他的脑袋，“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力气倒是挺大，背了个人走路还这么稳。” 欧彦有些反感：“不要碰我的头。”看着前面乱晃的光影，不耐烦地说，“打好灯，不要晃来晃去的，我看不清路了。” 陈欣握着手机的手用了用力，光影照在前方，但还是有些晃，她无奈地说：“没办法啊，我伤的这么重，气虚，拿不稳。” 哎，欧彦叹了口气，在原地站住，掏出自己的手机开了手电，咬在嘴里，重新往前走。 陈欣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动：“你还真不像个贵公子。” 哪里不像了？！明明他也很风度翩翩。 欧彦咬着手机不能说话，因为怕掉， 他咬的还有点深，手机顶住了舌头，他感觉自己的口水都有点控制不住了。不过好在路偏人少不尴尬。 陈欣扶在他的肩头自语道：“虽然你这人没有储墨凡精明，也没有蓝子蘅谨慎，但你也没有他们两个狡猾阴险啊……” 欧彦点了点头，这话说的很是。又摇了摇头，他们两个也不是狡猾阴险，他们只是比较功于心计而已。 陈欣有些感慨：“而且，你长得也标志，人虽然怂点但怂中有勇，骨气和勇气都有，也不算太差，凌莹莹为什么这么瞧上你呢？” 欧彦脚步一顿，随后仿佛撒气似的越走越快。他真的是疯了，有病才会同情这个女人，才会背了一个人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地说着让人生气的话。要知道他可是为让自己心情好才会出来走走的，结果现在反而更憋屈。 巷子很窄，欧彦走的快的时候就很容易把陈欣往墙上撞。陈欣嗷嗷地叫痛：“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现在可是伤患耶。你们医生不都发过誓，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遇到的是什么人，都得好好救么？你现在是虐待病人。” 欧彦虽然是个医生，可是他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经历过医生的宣誓，不过他现在不能说话，只能埋头快走，好赶紧把这个聒噪的女人给扔掉。 “喂，不会是被我戳中心事了？”陈欣趴在他耳边喋喋不休，“我见过凌莹莹，长的倒是秀气倒也说不上美貌，性格，啧啧，更是可怕人要命，简直就是个狂躁症患者，还眼高于顶，那种女人有什么好的。你赶紧把她忘了。”拍了拍欧彦的肩膀，老气横秋，“年轻人，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黑暗的窄巷终于走到尽头，路灯照着在人行道上，虽然不算昼亮，可是欧彦却恍如见到救星，激动地热泪盈眶。 他把手机从嘴里拿下来放回口袋，终于得以开口威胁：“你要是再说话，我就把你扔路上。” 然而，背上的人却不再说话了，死人般地靠在他的肩上，一动也不动的。如果不是后脖颈还有几分气息，他都怀疑人已经死了。 不过，这气息…… 欧彦连忙耸了耸后背，急切地叫着她：“喂，喂，你没事？” “没事。”陈欣的声音没有之前在黑巷里那么抖擞了，有点没有精神，“我刚刚说的话太多了，累，歇会。” 欧彦松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没事说这么多话干什么，受伤的人就应该养精蓄锐。你这个话唠。” 陈欣低低地应着：“是，你走快点。我身体有点冷，情况不是很好。” 咦，女人真是善变。刚刚还罗里嗦的像个长舌妇，现在就变成了冷面娇娃了。 欧彦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储墨凡为什么可以这么好命可以遇到祁小染这么前后如一的人。 接下来的时间陈欣都没有说话，直到欧彦把她背进手术室，才发现原来她的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 “子弹从胸前穿透肩胛，胛骨破裂，胸骨断裂……”欧彦看着这些伤，看着躺要病床上擦掉血迹露出苍白脸蛋的陈欣，蹙眉，“这种情形还有力气喋喋不休。” 第575章 对手的号角 储墨凡眼底温柔：“好！” 她的担心，他接受了。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掀了被子钻进被窝这才满意地缩了缩脖子，对他说：“晚安！” 其实马上就要天亮了。 储墨凡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有些心疼：“手好了，我们就回家。” 在医院消毒水的味又重，吃不上吃的饭连觉都睡不安心。 储墨凡以前不觉得蓝子蘅和欧彦找他这么频繁，这一天他就发现了，原来他们两个竟然跟自己往来这么密切，一天来来回回这么多趟。 这两个电灯泡！ 但是储墨凡上床之后祁小染竟然没有睡意了，主要原因还是储墨凡的荷尔蒙散发的太过浓郁，身为一个正常的在孕期体质会更加敏感的女人，祁小染被他抱在怀里后有些心猿意马。 但是现在频繁宫缩确实让她担心宝宝的健康，便极为克制的趴在储墨凡的怀里……装睡。 她的气息气促又沉重，一下下地打在男人的胸口，笨拙却又撩人。 储墨凡垂头看着她闭着眸子装睡睫毛微颤的样子有些好笑地顺了顺她的头发，低声问：“要不要听欧彦之前说的事？” “哦，好！”祁小染从他怀里抬起头，毫无睡意的眼眸闪着兴奋的光。 之前他说会告诉她的，她都险些忘了，果然一孕傻三年啊。 储墨凡见她兴致勃勃的模样，也没有拆穿她方才装睡，宠溺的笑了笑，将欧彦从医院出去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给她听，最后引导般地问：“依你看，这里面有哪些是冲着咱们来的？” 祁小染崇尚武力，坚信“能用动手的坚决不动嘴”，这对“衍行”来说没有问题，可是她现在是储太太不是每个敌人都会站在她的对面冲过去，坏人通常站在暗处发偷摸出手，且杀人无形。 祁小染并不是不聪明，相反她很聪明，擦眼观色，心思敏锐，只不过她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习惯了先出手，也只有在出手的时候会思考如何制敌，而不会去想如何不用动手可以制胜。 储墨凡希望她可以先想再动手，而这只是一个习惯的养成罢了。 储墨凡认为自己可以帮她养成这种习惯。 “那个黑衣人是死无岛的人？李医生？”祁小染看向储墨凡，“还有别的吗？” “大概就李医生是冲咱们来的。”储墨凡道，“那个黑衣人不会是死无岛的人，蓝子蘅和死无岛联系过，那边过来的人都到保安公司了，并没有遗漏的。那个人只怕是红莲的人。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想必是陈欣查以了碎尸案的凶手线索找了过去， 结果人家有援手，所以陈欣重伤。” “欧彦看到黑衣人是碎尸案的凶手？”祁小染有些惊讶，“可是如果说陈欣发出了碎尸案的凶手找过去的未免太快了。他们之前在国外的那两起碎尸案可是到现在都没破。” 储墨凡拍拍她的脑袋，像哄宠物：“所以？” 祁小染灵光一现：“所以她可能是被人引过去的？” 储墨凡：“聪明！” 祁小染：“可是她做为警察难道不知道带队友过去吗？” 储墨凡：“今晚对方只怕也不只有一个局，为的是试探国际刑警这次过来的力量，当然能杀一个是一个。” 祁小染听的直咋舌：“这些人真坏啊，一套接一套的。”抬头看向储墨凡，认真地建议，“等我手好了，我直接把老太太捆了，打她个半身不遂的，她就不敢做幺蛾子了。你觉得呢？什么事都没有。” “祁小染！”储墨凡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认真地且严肃地说，“有些事情不要去做，有些底线不能触碰，既然想做一个普通人，就要遵守普通人的游戏规则。这里不是云三角，如果你真的把老太太打了，陈局也保不住你。” s市不是三不管地带，有严明的法律，祁小染如果真的用那种方法把老太太处理了，往后余生就再不可能是“普通市民”。 经商有手段，做事有尺度，这是储墨凡的底线。他不是君子心机用尽会在敌人背后捅刀，但这都是在游戏规则里的尔虞我诈。 储墨凡对祁小染道：“我们的父亲母亲，用生命为我们争取来的机会，是为了让我们可以光明磊落地活下去。如果要用那种办法对付老太太，在星墅，我有的是办法。而且……” 储墨凡看着她说：“这是一场我和老太太的角逐，也是我对自己的考试。我会赢得她死得瞑目。” 祁小染睁大眸子：“你要气死她吗？” 储墨凡亲在她的额头：“是，气死她！”咬着她的耳朵凶凶地问，“刚刚我说的话记在心里。我的余生需要你，我们一起做个普通人。沉住气，我可以对付她，不会太久了。答应我。” 祁小染虽然在暗网接过打手的活，但都小惩以戒，给个教训，不会真半身不遂。真要追查起来也就只是一个斗殴。现在国际刑警盯着红莲，如果真把老太太杀了，首先陈局长那边祁小染就过不了关。 祁小染明白他的意思，伸手圈住他的腰身，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我就是觉得你辛苦，动脑子好累，我刚刚就想了一下就觉得好累。” 储墨凡失笑：“好，以后不让你动脑子。我不累。” 看来引导计划失败了。 跟储墨凡说了会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祁小染困意袭击来，便接着又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祁小染接到了院长的电话跟她说了关于论文抄袭的事，表示两个杂志社都认为自己的作者被抄袭，希望她可以和陈教授一起出袭记者发布会去解释。 然而紧跟着新闻就传说陈教授因为论文被抄袭心梗住院，好巧不巧地，就刚刚好住进了sq，也因此随之而来sq涌入了大批媒体采访报道论文抄袭一事，也就那样巧合地媒体知道了祁小染也在sq住院。 于是开始有媒体往606蹲守准备采访，一时间原本紧窄的病房门口被挤地水泄不通，就连医生查房的时候都没有地方下脚。 第576章 像缩头乌龟 “你说我们现在走了，在他们看来是不是就是心虚逃跑？”祁小染躺在小庭院的躺椅上，看着坐在一旁的储墨凡问。 早上她接到院长的电话后就被储墨凡直接拉到了凤凰街的小诊所，刚到欧彦就把医院的情况跟储墨凡汇报了，祁小染觉得自己现在像缩头乌龟，有些憋屈。 她现在手里没有可以被那些人掣肘的了，不用再像以前被祁连涛欺负那样忍着。 老头打着哈欠给她扎针：“别动。” 声音略有些不满，他昨晚都交待了欧彦今天不要来这么早，结果还来这么早。而且还因为来的是储墨凡他连骂人都不敢，毕竟这可是个大金主。 祁小染连忙坐着不敢动，储墨凡道：“见不到我们他们不会走，老等待今天过去行针不方便。我们先看过手再回去对付他们。” 本来可是照原先安排的那样让老先生下午给祁小染行针，可是昨天夜里她的手突然有新的进展，储墨凡第一次有些耐不住想迫不及待地得到一个答案。 结果老头睡眼惺忪地说：“本来就是心病，刺激刺激就好了。她的手臂筋脉之前有些萎缩，这几天针的作用只是稳定筋脉肌肉力量，在想到救治的办法前不至于萎缩。既然梦靥里的心境也能刺激她，不如可以试试心理催眠。小姑娘也不是只有这一庄危险事，不如都梦一梦可能哪一桩都有可能让她恢复。” 老头扎完针就说自己要睡了，让储墨凡四十分钟后叫他。 祁小染也有些兴致勃勃：“要不然我们就找心理医生试试催眠。” 储墨凡之前并不是没有想过要通过催眠恢复她的记忆，当时考虑到独眼的死对她的打击就放弃了，但是现在看来恢复记忆对她的手是有帮助的，而且她并没有再次沉溺在悲痛之中。 “好！”储墨凡看着她眼里的期待，点了点头，“好，我来安排。” 阳光落进院子里，铺在祁小染的身上，加上昨晚并没有休息好，没晒多久祁小染就被卷入困意中沉沉睡去。 储墨凡趁着她睡着给蓝子蘅打电话，意外的是电话是阿叶接的。 阿叶有些不好意思：“储少请稍等，我叫他。” 电话没有挂，电话里传来脚步声、水声、阿叶低低的敲门声后，便听见阿叶小小声地说：“储少找你。” 声音并不明显，应该是被捂住了听筒。 紧跟着蓝子蘅的声音就清晰地从电话里传来：“阿凡？” “嗯。”储墨凡并不过问他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在阿叶那里，而是直接说，“老先生建议用催眠唤回祁小染的记忆，等你回来。” 蓝子蘅有些意外：“虽然恢复记忆有可能促进她的双手恢复，可是昨晚你也看到了，醒过来后手并没有完全后，如果她一旦彻底恢复情绪陷入悲痛手又没好彻底怎么办？” 储墨凡道：“这不是你的顾虑。” 虽然这也是他的顾虑，可是现在他明显看出祁小染对双手治愈的渴望。而且，昨天她虽然梦见了独眼，可是醒来后状态并没有特别差，显然她现在拥有控制情绪的能力，何况，就算没有，他会陪着她，你给她力量。 阿叶在旁边听到蓝子蘅的话有些担心地说：“其实染染忘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如果让她都想起那些，我真的怕她会崩溃。” 她的声音虽然很轻，可是人就站在蓝子蘅旁边，储墨凡还是听见了。他转头看了看手上扎满针的祁小染，嘴角还噙着之前的笑意，然后对着电话肯定的说：“有我在。” 蓝子蘅开了免提，这话清清楚楚地传到阿叶的耳朵。阿叶神色还是担心的，却也不再说话。 蓝子蘅恢复私密聊天，储墨凡交待了几句他去死无岛后的相关事项，便挂了电话。 祁小染不在医院，媒体也不能闲着，便涌向陈教授的病房一面直播采访陈教授这个“被害人”，一面在等待祁小染这个“剽窃者”出现。 血压飙升的陈教授在抢救后成功脱险， “虚弱”地靠在病床上被进来的媒体怼脸拍摄。 “陈教授，请问你对被自己的学生剽窃了论文有什么感想？” “陈教授，也有听说是您偷了祁小染的论文故意提前发表，你要怎么证明论文是你的呢？” “陈教授，据了解，您已经从s大提早退休是因为带队实践受伤病退，请问那次您带队实践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您还有一年半时间就退休了，是不是跟那次事件有关？” “你们……咳，咳……”陈教授形容有些枯槁，不过数月，他原本胖乎乎的细皮嫩肉的脸已经开始长老人斑，皮肤也趋进枯黄，媒体跑出的一连串问题一下子涌进他的脑子，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眼看着马上就要见上帝的样子。 在一旁照顾老头的除了一个木讷的保姆就还一个护士。保姆护着教授像老母鸡护犊子，但语言十分匮乏，只能一次次愤怒地吼：“你们出去，教授要休息，你们出去……” 但是并没有人理会这个其貌不扬的保姆的话。 “请你们出去，病人需要休息，请你们出去。”护士露在口罩外的眼底有些生气，“你们怎么回事，病人有脑梗前兆，你们要害死他吗？”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毕竟谁都不愿意担这个杀人凶手的罪名。护士松了一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些：“你们走出去，等教授出院了你们再采访。” 但人群虽然不再嘈杂，却人人杵在原地并没有一个人有要走的意思。 片刻，人群中传来一个轻微的声音：“我们也不想打扰教授，可是我们如果就这么空手而回，我们的饭碗就保不住了。” 护士正要说话，老头那枯槁的脸上便流露出恻隐之心。他虚弱地抬了抬手，虚弱地说：“算了，都不容易，我说几句。” 保姆不依：“教授，他们那么多人，那么多问题，你哪有力气说那么多话。” 第577章 竟然如此嚣张 闻言，刚刚说话的那位媒体连忙说：“我们一起采，一个一个问，重复的问题不问，教授要是累了，我们就先不问，这样可以吗？” 教授看向护士，无力的眼神里流露出一抹倔强：“护士小姐，这关系着我一生的名誉，我想为我自己辩解，请您帮忙照看一二。” 护士见他坚持只得指着教授对面的空地挤在门口的媒体说：“那你们就站在那里，不准靠过来。”又对老教授说，“您不能太逞强。” 陈教授一脸动容：“谢谢，谢谢你小姑娘。” “这篇论文确确实实由我本人亲自撰写。我的论文发表之后，学生祁小染才发表，时间有先后。其实我本身对这种行为虽然深恶痛绝，但念在年轻人激进难免，我不会大肆追究，最多就让她道个歉认个错，人还年轻还有未来。可是……昨夜……咳咳……” 陈教授捂着胸口咳了起来，保姆连忙帮忙顺背，护士赶紧给他吸氧，虽然咳嗽稳住了，可是老头咳地浑身发抖，面红耳赤的模样着实看起来让人觉得可怜。 老头卡在了关键时刻，大家迫不及待想要一个答案，一众媒体人一脸悲悯地看着他，等他平静下来。 小诊所的窗口放着一台小彩电，正在直播“星爵总裁储墨凡未婚妻抄袭事件始末”，画面里老教授枯槁将死的模样让人为之动容。他说什么已经不重要，就他那个样子就已经是需要全民掬起一把同情泪，“欺负”了他的祁小染更显得不可饶恕，就连祁小染自己都觉得陈教授嘴里的这个“祁小染”真可恨。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哦。”祁小染看着老头咳完了又喘气，喘完气又哆嗦的样子简直着急。这瓜虽然嗑到自己头上了，可是悬念这么大也太调人味口了。 储墨凡看着祁小染一脸生命力旺盛的样子仿佛回到了最初时那生动的模样，眼眸弯出一道浅浅的弧度，她的情绪病应该是过去式了，她应该已经走出来了。 “昨晚，祁小染同学的未婚夫派人上门威胁，让我认下抄袭论文的罪，否则就要对我在国外的家人下手。”老教授流下浑浊的眼泪，“做了错事，竟然如此嚣张，法制社会难道能由金钱遮蔽天日吗？” 终于开始讲故事了，祁小染听说储墨凡会去做某些事，但没想到老头竟然吓成这个样子，忍不住问储墨凡：“你让人对他做了什么？他怎么吓成这样？一夜之间都瘦的不成人形了。” 储墨凡抱着着她看向屏幕：“所有他说的都做了。” 这是让她自己看。 反正扎着针也没事，祁小染接着看老头表演。 只见老头冲保姆招了招手，龙钟地说：“把东西给他们听听。” “好。”保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大家说，“这是额昨天偷偷录下来的，你们大家都听听，人评理作证，他们是不是欺人太甚。” 保姆按下播放，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人阴沉的声音：“陈教授， 这里是六十万，识趣的现在收了钱明天就去媒体面前认错，说你们偷了我们少夫人的论文。” 紧跟着教授苍老的声音带着愤怒的颤抖：“我要不同意呢？” 男人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听说陈教授老来得的子，现在在法国，我们星爵在法国也有分公司，要找到陈小公子应该不难。” 老教授怒极：“你们这是威胁，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法律？！” 男人阴桀一笑：“法律？在这s市，我们少爷就是法律。” 内容播完，全场哗然。就连祁小染都忍不住看向储墨凡：“你们真的找到他在法国的孩子了吗？” 储墨凡保持神秘，示意她往下看。 现场虽然大部分人表示了同情，但也有人提出了质疑：“既然是上门威胁，这么明目张胆的自报家门吗？而且储墨凡是什么人，既然出黑手怎么还会让人自报家门？” 保姆气道：“你们没有听见吗？人家说s市他储墨凡就是法律！” 护士好意提醒道：“这位大姐，如果真的是储少派人来威胁你们的，你们应该很害怕才是，怎么反而住进了储少投资的医院？” 保姆和陈教授大惊：“这里竟然是储墨凡投资的医院？我们不知道啊，我们打的120，120给我们分配的最近的医院啊。” 陈教授更是一副天要亡我的表情。 保姆更是哭着对陈教授说：“怎么办呀，教授，是额害了你啊。” 祁小染看着电视笑出声来：“额……额啥呦……”转头看向储墨凡，“这护士和那个媒体是咱们的人吗？” “嗯。”储墨凡抱住她，对“我们”这个词颇为满意，眼底流光闪烁，“没有我同意，哪个护士敢放这么多人进去打扰病人休息。” 祁小染也有些担心：“这样是不是别人一猜就猜到了？” 储墨凡摇头：“媒体给过她一笔费用。” 祁小染睁大了眼睛：“所以，锅是护士贪钱收了媒体的黑钱？” 储墨凡纠正：“行个方便。” “行个方便啊……”祁小染意味深长地看了储墨凡一眼，“没想到你说话竟然还会这么委婉。” 储墨凡微微叹了口气：“不过我是王法这话传出来，只怕未来星爵更动荡。” 祁小染不懂做生意的事，但见他眉头紧皱，想来一定很难，不由拿脸去蹭他的脸安慰他。 储墨凡失笑：“骗你的，老公这么能干。” 祁小染脸一红，下意识往屋里内，见老头没醒才不好意思地说：“现在还不可以这样叫。” 储墨凡看着她，目光灼灼：“什么时候可以？” 祁小染：“当然是正式结婚以后啊。” 储墨凡没有说话，只是将脑袋点在她肩上，声音里带着笑：“你在催我娶你？” 祁小染本来没有这个意思，但听他这话，也不矫情，用力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反正我们迟早是要结婚的。” “所以，迟早都是，早晚有区别吗？”储墨凡声音微软，带着一分撒娇的意味。 祁小染最近适应了，可是那两个守在值班的保镖没适应啊，两人见鬼般地对视了一眼，无声地问询“这还是咱们少爷吗？” 第578章 EPXVN467 “说正事。”储墨凡看着屏幕上声泪俱下的陈教授，“有怀疑就会有调查，很快就会有相关部门介入调查。” 祁小染从知道护士和那个媒体是储墨凡安插的时候她就知道储墨凡打的是这个主意，但是她还是有些没想明白：“你不是说凌莹莹并不能做为直接证人，这样一来如果官方介入，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论文是我写的。我们不是会更加被动吗？” 储墨凡还没说话，老中医的脑袋就凑到了电视前，盯着电视里声泪俱下的陈教授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脸色越来越凝重。 祁小染看了储墨凡一眼，发现储墨凡正饶有深意地看着老头。 感受到祁小染的目光，储墨凡转过头，看着她眼底好奇的光，好笑地问：“好奇？” “嗯。”祁小染点点头。这个老头一副高人模样，能露出这样慎重甚至如临大敌般的样子，说不定跟陈教授有仇。不过她有点怕这个老头，一言不合就怼人。不过他不怼储墨凡。 祁小染冲储墨凡咧嘴笑，无声地说：你问问。 然而不等储墨凡问，老头就一脸凝重地掏出手机，飞快地按了几个键，隔了一会然后破口大骂：“你t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那种东西在我老家了，t在我老家了。你就是个骗子……我管你知不知道，你当初答应我的，那种东西不会再出现，现在在我老家，在我老家！骗子！” 老头梗着脖子声音洪亮，语气愤怒，不，愤怒里还带着丝丝娇嗔。 娇嗔？！ 祁小染咻地睁大了眸子，这里有八卦啊。不过这不应该是她关注的重要，重点是他看到了什么东西竟然会这么激动。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老头终于不再暴躁，但脸还是有些红。祁小染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眼花，因为她在老头那突然伸长的脖子下看到了一截雪白皮肤。等她回过神来再看的时候，老头已经挂了电话，脊背微弯，仍然一看就是一个老头的样子。 “拔针了！”老头一转头就看见祁小染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有些没好气地说，“别动来动去的，不想要手了吗？” 虽然说她动来动去并没有动到手，但老头现在心情不好，祁小染还是不去触他霉头。 倒是储墨凡有些不悦，对老头道：“epxvn467的出现跟祁小染没有关系，你何必拿她出气。” 当着他的面凶他的女人，就算是医生也不可以。 “是，跟你没系，老头跟你道歉。”老头低头拔针，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但他拔针的手势仍然又轻又快。 祁小染连忙道：“没事，没事。”又看了储墨凡一眼，生怕他又责怪老头。 老头将拔下针一一放入针囊，正准备回屋，突然在门口停住了。他猛地转过头看向储墨凡，厉声问：“你刚刚说什么？epxvn467？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 储墨凡不咸不淡地说：“你怎么知道的，我就怎么知道。” 祁小染看看老头又看看储墨凡彻底蒙圈了：“epxvn467？你们在说什么？” 老头根本看不到祁小染眼底的疑惑，三两步走回到储墨凡面前，问：“你是猴子什么人？” 猴子？死无岛上的怪老头？ 祁小染八卦的眼睛更亮了一些。 储墨凡漠然地吐出两个字：“老板！” 老头有些不信：“不可能，他老板姓凌，是个女人！” 储墨凡：“他说的应该是我的母亲。” “那正好，既然你是他老板，那这事就跟你有关系。”老头点了点头，怒火蹭蹭往上冒，“为什么把epxvn467带出来？十几年前就应该销毁的东西，为什么还留到现在？那种害人的东西为什么还在？” 老头非常生气，气地脖子梗地老长。 储墨凡从容道：“老先生虽然知道epxvn467也知道猴子，但我们萍水相逢，有些事恕不能如实相告。” 这话倒是坦诚，本来就是陌生人差不多的关系怎么可能把机密告诉你呢。 老头被怼了一下，气地要破口大骂，可是一张嘴就被储墨凡那强大的气场的给压住了。储墨凡就那样不温不凉地看着他，不说一句话就能让老头说不出一句话。 老头生生地憋屈着，半天才摸出电话再次给猴子打电话：“有个姓储的年轻人，他说是你老板，你证明我的身份！” 说完就把手机扔给储墨凡，也不太愉悦地说：“你应该有办法证明他是不是猴子。” 说话还狠狠地瞪了祁小染一眼，祁小染有些无辜，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就是个受气包。 储墨凡接过电话，讲了几句d语就确定对方确实是猴子。接下来是一段相对长的通话。祁小染听不懂，手又还不好活动，不能看手机，老头显然还在生气，对她爱理不理。祁小染有些无聊，只好接着看电视里陈教授的表演。 储墨凡安排的媒体态度很中立，纠着疑点问，不管是祁小染的还是陈教授的。但因为她之前抛出了威胁者的身份，便有媒体开始怀疑是不是储墨凡的对手趁机下手，更有人问到既然受人威胁是否已经报警。 老教授表示自己无凭无据不敢报警，只想给自己在学术上讨个公道。 然而紧张跟着就警察闯入了镜头里：“有人报警，称有孩子被绑架……”镜头前出现半张被这么大的脸，“警察办案，不许拍摄。” 电视镜头切换到演播室，端庄的主持人总结陈词：“论文抄袭事件每年都会发生，至于陈教授和他的学生到底谁剽窃了谁的论文呢让我们继续关注，以上是今天的有事天天报。明天见！” “没了啊。”祁小染有些遗憾，还没看过瘾呢。也不知道是谁报警。 老头看了祁小染一眼，恨铁不成钢：“你还有闲情！” 祁小染见老头终于搭理自己了连忙问：“老前辈，那个epxvn467是什么东西，怎么你怕成那样？” “我怕，我当然怕！”老头气呼呼地说，“那东西是我研发出来的，是违禁药，现在被拿出来使用，怎么会不害怕？万一查出来我怎么办？我会被抓起来的。” 第579章 浆糊脑袋 “啊？”祁小染睁大了眸子，“是你研究的？” 老头沉痛地点了点头：“是，我研究的。猴子那个混蛋说话不算数。十年几年前，他答应了我一定会销毁的。” 祁小染看了他一眼，觉得还是得鼓起勇气问一问：“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到epxvn467？我看电视里什么植入都没有啊。” “啧！”老头嫌弃地看了祁小染一眼，“要怎么说你命好呢，你这么个浆糊脑袋怎么能让小储那种人精看上你呢？” “储墨凡本来就很聪明，他是天才。我也不差，就没他那么聪明而已。”祁小染倒不在意，稍微为自己解释了两句后问，“你们到底是从哪里看到epxvn467？” 说实话，那个采访她也真的属于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真没有看出里面有什么产品，连个水瓶都没有照见。 老头见她如此“笨拙”不由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认真地耐起性子为她解释：“那个老头是你原来认识的人？” 祁小染点头：“是啊，是我大学教授也是我的导师。” 老头又问：“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 祁小染认真地想了想：“像人啊，就是瘦点。” 老头嗤了一声：“你再好好想想，是瘦点吗？” “是瘦很多点。”祁小染仔细回想陈教授以前的样子，“他以前是白白胖胖，现在是黑黑瘦瘦，而且眼窝凹陷的很厉害，感觉都有点皮包骨头了，像来马上就要死了似的。” 老头循循善诱：“他说他被人威胁晕倒，是什么样的惊吓能让他一夜之间瘦成这样？” 祁小染还是不理解：“他去年冬天就退休了，这几个月都在家，瘦这么多也是可能的。” “我说你真的是笨死了。”老头恨不得一巴掌呼在祁小染的脸上，一抬眸刚好看见储墨凡梭了个冷眼过来，立刻便消停了，甚至连说话声都压了下来，“他脸上的老人斑是不是有七颗？每颗大小形状都一样？” “这么说的话……”祁小染使劲地想了想，看向老头有些抱歉，“没有仔细看。” 谁会去看一个老头脸上的老人斑是不是大小一样形状相同呢。 老头忍无可忍敲了一下祁小染的脑袋，当然只是象征性的敲了一下，无奈进入主题：“我生在中医世家，二十年前，我立志将中医传遍世界，让中医站在世界医学巅峰。我去了读了医学博士，当时我们的导师给我们一个课题，细胞的边界。” 祁小染不懂，但睁大眼睛听他讲也不打断她。 老头说：“用通俗的话说就是细胞的弹性，像一颗皮筋的弹性一样，看它到底能扯多长，扯长了是不是能变回去。epxvn467就是实验过程中用来控制细胞变化的药物，只不过它只能让人迅速老化，根本不会复员。” 祁小染有些惊讶：“你们拿人体做实验？” “是！”老头沉痛地点了点头，“我和几个同学一起被带到一个岛上研究这个课题。而我的作用就是用中药去代替相同效果的医药来配合研究。也因为这样我相信这是一个在救人的课题。世上药物千万种，中药也有三分毒，可是中药的后遗症最轻。他们愿意让我加入，就是为了让药在人体服用的时候减少副作用，我很欣慰。 很多疾病，包括人变老都是因为细胞老化的缘故。这个实验一旦成功， 就是人类的进步，人类有更多可能。” 老头讲到这里脸上露出一抹难见的光辉，显然这件事情对年轻的他来说是曾经给予厚望和热情的。 虽然黄金岛的记忆还没有彻底恢复，但是根据储墨凡告诉她关于独眼的事情时，她已经可以猜到老头当时就是应该被带到了黄金岛。 祁小染甚至有些大胆的想像，这个所谓的细胞边境试验，只是为了给储老太婆研究不死药，老太婆想要青春永驻。 “实验持续了两年，我就在那个时候研制出了epxvn467的，为了是想看看细胞可以老化的的极限。用于动物实验时我就发现可以刺激细胞速度惊人的无限老化，一旦入药就无法恢复。所以，我当时建议销毁药物。 可是他们竟然阳奉阴违，一边答应我会销毁一边却进行着人体实验。做为医生，看尽人间生死，可是当我看到epxvn467在人身上发生变化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到恐惧。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在分秒之内迅速老去，枯槁最后死亡。 当我看见人体实验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他们的不会放弃epxvn467，我要跟他们硬拼是不可能。所以当他们派人跟我沟通让我继续的时候，我假意要了高价，让他们相信我会为了钱放弃原则。 我虽然知道epxvn467不应该存在，可是我也不想死。所以我必须在想好销毁后能逃走的退路。那个岛戒备很森严，以前过去做研究并没有关注后来因为想逃走，我才发现那就是一个监狱，每天都人巡逻看守，而且没有任何船只靠岸。 这么一拖延就又过了两年，我为了不被怀疑中间一直改良epxvn467，一方面确实有我自己的好奇心，一方面我想试试有没有可能研制出解药，后来有一次我有机会到d国做交流，我在朋友的帮助下逃脱。” 祁小染巴眨了一下眼睛：“那个朋友就是猴子？” “是！”老头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他神情有些烦躁，“他当时跟我不断保证，说保证我一离开药就会被销毁，他说只有我走了再销毁药他们才不会怀疑是我毁掉的。” “可是你逃走了他们难道会这样放过你吗？对于那些人来说不会说出秘密的人只有死人而已……”祁小染喃喃着，忽而恍然大悟，“所以，你是死遁？” “叶子兮教授，青城中医世家长子十二年前在d国误入维修路段，车子撞到栏杆摔落悬崖，车毁人亡，原来你还活着。”储墨凡将手机递还给老头，温凉的眼底讳莫如深，“猴子应你的事，句句做到，包括不告诉任何人你的消息。” 老头脸一白，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耳光子。谁都不知道他，他跑路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暴露自己？！ 第580章 叶老和猴子 老头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 他抬起手就往自己的脸上抽去，然而手还没碰到脸，门口就传来一个着急又有些玩世不恭的声音：“小凡凡，给我拦住喽！” 老头转过头，就看见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一个人，白色的t恤蓝色的棉麻西装，脑袋上戴着一顶草编的礼帽，一股西部休闲风，虽然看起来有些年纪可是戴着眼镜一派斯文，自有风度。 猴子？ 祁小染有些吃惊，更吃惊的是中医老头。 老头愤怒的脸先是惊讶然后变得意外，最后脸一红恼羞成怒地说：“你这个骗子！” 老头一抬手脚，院子里就闪过一抹灰色的抛物重重地砸向门口。 “十二年不见，你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猴子往旁边挪了一步，轻轻松松躲过了攻击。 抛物线“啪”一下落在他的脚边，竟然是一只手纳底的布鞋。 猴子捡起鞋子缓步走到老头面前，在众在目瞪口呆下在老头面前蹲下。 “滚蛋！”老头一张老脸躁地通红，一脚踹翻猴子，趿着布鞋跑了步，一脸戒备地看看猴子又看看储墨凡。 打电话的时候还没说人在s市，这会就到凤凰街了，他不相信这里没有储墨凡的手笔。 储墨凡淡道：“猴子这些年一直在找你。” 猴子看向老头：“我跟你说过安全之后第一时间联系我，我的电话号码给了你十几年，今天是你给我打的第一个电话。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神色认真，“我说过，我要确定你没事。” 祁小染看向储墨凡，嘴里做出一个口型，储墨凡看懂了，点了点头。祁小染了然，果然是那种关系啊。 老头神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怒气冲冲：“你根本就没有毁掉epxvn467， 你说话不算数。”冷哼一声，“如果我当年真的信了你，跟你联系，只怕我早就被那些人抓回去做人体实验了。哪里能活到今天。你跟他们就是一丘之貉。” 猴子也不生气，目光梭了一眼储墨凡，看向老头好笑地说：“我们确实是一伙的。但我们跟黄金岛那边可不是一伙的。” 祁小染连忙做证：“我们跟他们就是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大夫，我们是朋友。你不要误会猴子。” 虽然说在长辈说话的时候插话不太礼貌，可是祁小染还是想为猴子说几句好话。如果他们是那种关系，她还是希望他们可以重新友好的在一起。毕竟他们已经蹉跎了十几年了。 老头怒气冲冲地瞪了祁小染一眼：“就是你引来的。” “这不是你自己的意思吗？我不过送个顺水人情。”护妻狂魔储墨凡见祁小染被瞪，立刻将人揽进怀里，看向老头冷漠地说，“如果不是想见猴子，为什么在我们面前暴露epxvn467是你研制的？确实你并不知道猴子已经到s市，但是你刚刚知道epxvn467就判断出我和epxvn467有关系，你当着我们的面打电话给猴子，想来应该想到我和猴子有关系，把手机给我，也不过找个借口让我代为转达你的位置在这里。现在一切如你所愿，人已经来了，您又在生什么气？” 储墨凡气定神闲又咄咄逼人，老头气地面红耳赤，哆嗦半天才吼道：“老子跟他什么关系，老子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倒是猴子给了储墨凡一个求饶的眼神。储墨凡方才揽过祁小染对老头道：“我们看完诊了，告辞。” 猴子默默地冲储墨凡比了个大拇指。 epxvn467、猴子和老中医，今天的内容有点多，祁小染感觉自己有些不消化，回程的路上连忙跟储墨凡求教：“猴子和叶老先生是怎么回不？你不是说他是青城人吗？可是他当时不是说那种在他老家出现？那他的老家不变变成s市了吗？还有如果他们真的是一对，叶老为什么十二年不跟猴子联系，虽然说他们之间看起来是有些奇怪，可是并没有看出曾经相爱过啊？还有还有，咱们现在回去医院还会不会媒体啊，我要怎么说？有没有稿子什么的要背一背？” 她抛出一连串的问题，储墨凡看着她一会好奇，一会疑惑，一会又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失笑：“你要我先回答哪个问题呢？” “哪个问题都行啊。”祁小染一脸好奇。 红灯变绿灯，储墨凡踩了油门，煞有介事地说：“开车说话可不安全。” “……这倒是。”毕竟之前还发生过车祸，现在暗自可有人盯着他们的病呢。祁小染想了想，“到了医院在说。” 车没到医院，而是去了公司，虽然说行车不说话，但是路上储墨凡还是断断续续地把猴子和叶老的关系简单说了一下。 “叶老跟你说的是事实，他确实是本着将中医发扬光大出国读书的。他和猴子是校友，同届不同系。猴子一直爱玩荤素不忌，后来就瞧上了叶老。叶老是叶家长子，有开支散叶的职责，而且他也传统，自打猴子暗示后就视猴子为仇人。 后来两人都进了黄金岛实验室，叶老在机缘巧合下研究出了epxvn467成为储氏集团的重点关注对象，也就在那个时候我母亲为我争到了一个逃离的机会。 猴子本来想销毁epxvn467后逃跑，可是当时岛上因为我的逃离变得更加森严，他根本没有机会。后来的事情也跟叶老跟你说的一样，猴子用了点手段让猴子遁走了。epxvn467虽然没有销毁但因为使用时无法控制后果所以不对外使用，只不过这些年也没有停止研究。” 祁小染若有所思：“猴子帮叶老逃走，也算是对他用了心。可是叶老为什么不跟他联系？难道他不担心猴子因为他离开而受到连累吗？就算他是个钢铁直男，可是逃都逃了，猴子也不会真拿他怎样？” 储墨凡嗤笑一声：“天真！” 祁小染不解：“哪里天真？他跑都跑了，难道猴子还会天涯海角的找他吗？” “据猴子自己说在逃跑之前他算计了一下叶老，导致叶老临别时仍然对他怀着咬牙切齿的恨。再者……”储墨凡看了祁小染一眼，“他真的会天涯海角的找的。” 第581章 冷到骨子里 祁小染一声叹息：“也不知道猴子做了什么，都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叶老，叶老却还这么恨他。” 储墨凡目视前方从从容容地说：“不过就是霸王硬上弓。” 那自然的样子仿佛根本不是在说这么羞羞人的事，而是说不过就是吃了个鸡蛋一样。 “啊……？”祁小染张了张嘴，有些不认同地说，“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不能这样。这事是猴子不好。” “猴子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储墨凡难得为猴子辩解，“如果叶老没有那心他也不会那样下做，世家子弟有自己的骄傲。” 祁小染不解。 储墨凡道：“听说青城叶家前一阵新添了个小孙子。” 祁小染终于懂了：“叶老不是不想接受猴子而是怕愧对家族？现在小孙子了，叶家有继承人了，所以他就可以选择自己想走的路了……”感慨，“小众的爱情好难啊。把叶老都熬成小老头了，猴子还这么年轻。” “小老头？”储墨凡失笑，“我以为你早就看出那张脸抹了姜汁呢。” “啊？”祁小染不解，“什么意思？” 她是一个打架高手，可是对其他事情真不在行：“脸抹姜汁会怎么样呢？” “会憔悴显老，看不出真实岁数。”储墨凡道，“叶老应该也是怕储氏集团的人找上门来，所以才会改变身份躲在凤凰街。” 储墨凡把车停住，侧过身替祁小染解安全带。他的脑袋刚好抵住她，把祁小染躁地满脸通红。 “嗯，怎么了？”储墨凡正要下车，就看见她满脸通红的样子，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烧了？” “没有没有。”祁小染哪好意思说刚刚被撩拨到了，她仓皇地摇了摇头，准备下车。 储墨凡却扣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走，将手沿着她的脸颊落在颈动脉上，一脸凝重：“脉搏这么快？”有些担心，“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祁小染心虚地想逃。 储墨凡的手却又落在她的胸口，神色更加紧张：“心跳这么快，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祁小染连忙说，“咱们赶紧走，赶紧走。” 储墨凡看着她惊惶的样子唇角咧出一抹笑意，他倾身将唇贴在她的耳畔低低地问：“确定不是肾上腺素分泌过多引起的么？” 祁小染不太懂这话什么意思，但直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但敷衍道：“是是，所以赶紧走。” “这个时候更不能走了。”储墨凡拉住她，“这种情形得治。” “啊？”祁小染暗暗叫苦，可恨现在手不好还不能查手机，只能等储墨凡下文，但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储墨凡一脸坏笑地坏到她的耳边，低声道：“ 小猫求偶的时候都会这样，所以，你在求我？” 你才求偶，你全家都在求偶。 祁小染在心里狠狠地翻了个大白眼，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精力旺盛。昨天他可几乎一夜没睡啊。 祁小染正要拒绝，储墨凡就已经义正言辞地开口了：“可是现在不行，你还怀着宝宝。” 也不等祁小染说话，就已经推开车门下了车。等他替祁小染打开车门的时候，又是那副高傲的模样，像刚才捉弄她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咦，怎么到公司了？”祁小染下了车才发现车子停在了公司的地下车库。她还是“衍行”的时候经常把摩托车停在地下车库，刚才一路跟储墨凡说话竟然没有留意到到了公司。 储墨凡拉着她的手走进专用电梯，按了直达顶楼的电梯键：“有个会要走个过场。” 电梯直达储墨凡的休息室，储墨凡让祁小染留在休息室休息，自己则饶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灯打开的一瞬间，门口就传来秘书欣喜若狂的问询声：“储少，您在吗？” “请进！”储墨凡在办公桌前坐下，拿起手边的遥控器开了门。 “储少，您来了会参加今天的董事会吗？”秘书站在储墨凡的对面，眼眶通红，如果不是怕被储墨凡骂只怕眼泪都要下来了。 果然储墨凡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徐秘书就业几年了？” 秘书脸上的欣喜瞬间变得战战兢兢起来。她怎么忘记了永远保持专业的态度是职业经理的人准则，特别是在星爵，在储墨凡面前。永远的公事公办，永远以专业的态度应对工作上的任何状况。 “六年。”徐秘书深吸一口气，“对不起储总，我失态了。”咬牙忍痛道，“我自罚一季度奖金。” 在储墨凡面前知错处罚比他开口罚你好，自罚最多只少一季度的奖金，薪水还有，要是等储墨凡来惩罚可能连工作都没有了。 储墨凡淡道：“不必。” 秘书震惊，连忙道：“储总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不要开除我，我……” ”他说不必自罚一季度的奖金。”祁小染从休息室里探出一个脑袋，笑眯眯地看向储墨凡，问，“我说的对？” 储墨凡转头看她，见她身体躲在门框后，脑袋挂在门框上，顶着他梳的蓬松松的丸子头，圆圆的眼睛变成半月的模样，又甜又狡黠的样子，灵动极了。 虽然刚刚一直在起，只隔着几米的距离，储墨凡却觉得想极了她。 他转头看着她，温柔的眉眼透着宠溺：“是。” 秘书看着储墨凡唇角那抹温柔的笑意，和瞬间柔和下来的面目表情，顿时有些毛骨悚然。这人是不是他老板？这人是不是也是那些人的人？她的老板，真正的储墨凡是不是被调包了？ 储墨凡冲祁小染抬了抬手：“去休息。” 祁小染咧着嘴笑：“我不是怕你把同事吓到么！” 储墨凡眼底温柔：“昨晚没有睡，现在好好休息一下。我工作结束就带你回医院。” 秘书的眼睛更大更惊悚了，温柔、宠溺、轻声细语，这些词竟然一夕之间出现在她的老板身上？ 假的，肯定是假的！ 秘书突然就笃信了这一点，连脊背都直了起来。 下一秒储墨凡冰冷的眸子就落在了她的脸上：“没事？ ” 两个字，不清不重，却冷到了骨子里，让人不寒而栗。 第582章 死者的身份 这冰冷的寒气，这冷漠自带锋利的语气，没有之前半分温柔可是却让秘书有一股熟悉的亲近感。 太好了，这就是她的老板，没有被调包，简直太好了。 秘书压住内心翻腾的喜悦，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用专业且流利的语气汇报工作：“储总，凤凰街项目转到商务部的时候出了问题，股东和部分高管认为这个项目改建对我们公司很不利，一直压着不往下推行。今天股东会还有人……” 秘书语音一顿，看了储墨凡一眼，犹豫着是不是要往下说。 储墨凡后背轻松地靠在老板椅上，双手怀抱着听，见她顿住，有些不悦：“说！” 秘书咽了咽口水，往休息室看了一眼，小小声地说：“有人说您已经被祁小染小姐控制了，所做的一切都在损害公司利益。他们要跟市政联系取消这个案子。” “我被祁小染控制了？”储墨凡勾了勾唇，问，“谁说的？” 秘书脱口而出：“是，是你的后妈……”见储墨凡神色一寒，连忙改口道，“是您父亲的现任，她这么说的。” 储墨凡夸奖：“她倒有几分见识。” 嗯？秘书两眼一瞪，这笑容这语气怎么看怎么像个昏君啊。 储墨凡继续了解情况：“储赢涛什么时候来的？” 秘书一脸惊讶：“储总，您怎么知道老储总来了？我还没有说到那呢。” 储墨凡眸光一冷，秘书立刻不敢废话，接着说：“上午十点就来了。他手里有咱们公司百分十五的股份，保安不敢拦了。我跟蓝少汇报过，蓝少说拖到您过来处理过来处理。” “十点？”储墨凡冷笑，“他倒是勤勉。” 十点医院正闹着事，储赢涛以为他一定会被医院的事缠住才会过来星爵。 储墨凡敲了敲桌子：“人员写出来，哪些同意储赢涛意见的，哪些反对储赢涛的。” “好的。”秘书激动地要走出去写。她根本不问为什么，因为她知道老板这是要肃清内部奸细了。 储墨凡扔出去纸笔：“在这写。” 秘书室就在外面，秘书团也不一定全都是自己。一旦出去这个小秘书就会被左右，得到的根本就不是精准的信息。 小陈秘书虽然有些八卦有些跳脱但能进星爵秘书团的都是精英，立刻明白储墨凡的意思。 公司董事就那么几个人，有资格进入凤凰街项目话语权的高管也就那么几个，所以秘书很快就把人名写出来了。考虑到老板的母语是d语，她还特意加了d文。 储墨凡接过名单看了看：“谁让你在我办公室门口等？” 陈秘书：“是秘书长，她说蓝少说您会来处理一定会来，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所以让我在这里守着您。她在那边应付您父……老储总。” 是不是自己人这个时候就能看出端倪，储墨凡略一点头：“你先回去，我一会到。” “好！”秘书挺直脊背一身正气地走了。老板回来了，她的腰杆都直了。说实话最近老板一直没有到公司，外传老板被祁小染控制的时候她其实有点相信的。因为祁小染的武功大家都是见过的，可以一下子越过一张桌子，简直跟电影里的轻功一样。 现在好了，人回来了，谣言不攻自破。而且看起来老板跟祁小染的关系简直如胶似漆啊。祁小染小姐好幸福啊，全世界那么女人，不，那么多人，老板只对她一个人笑啊。 走回到会议室，秘书长lisa眼尖地看到小陈，连忙快步走出会议室，把小陈拉到一边紧张地问：“你怎么回来了？储少回来了吗？” 小陈一脸得意地说：“回来了，您放心。”一脸傲娇地看着会议室里那道明黄色的身影，轻蔑地说，“这些想要篡位的奸佞是不会得逞的。” “回来就好。”lisa松了口气，对小陈道，“既然储少回来了，里面你先应付着，我趁空去趟洗手间。刚刚逼地我洗手间都不敢上，生怕出乱子。” ”lisa姐，你去，这里交给我。”小陈一脸自信，“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老板已经来了，她最多也就在里面拖个一两分钟。然而她错了，她的老板隔了很久也没有来。 小陈秘书一走，储墨凡便走进了休息室。祁小染正仰在床上睡觉，鞋子没有脱，两只脚悬在床外，上半身躺在床上。 储墨凡在床前蹲下，想替她脱鞋，刚一动，祁小染就醒了。 “结束了？”祁小染有些睡眼朦胧。 “没有。”储墨凡起身，倾身过去，双手撑在她脑袋两边的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有些苦恼，“我该留你在这，还是带你去开会？” “这有什么难的，开会要是跟我有关，就给我带上，无关就不带。”祁小染不以为然，“公司的事肯定跟我无关。”左右脚相互一蹬，踢了鞋子，“我在这睡觉。”有些疑惑，“你不是好多天没来公司了么，被子怎么还是松松软软的。” “有人过来打扫整理。”储墨凡盯着她，“而且，你错了，公司的事还是跟你有关。他们说我被你控制了，你难道不应该去澄清？” “控制？”祁小染睁大了眼睛，举着自己半残的双手，“我这样怎么控制你？这都谁说的，这么会说谎。” 储墨凡道：“所以，你需不需要为自己解释？” 祁小染神情一松：“其实也不用解释，反正说我坏话的人多的是。特意解释这种事情没必要，反正咱们自己这么要好就好了。” 这话满分！ 储墨凡唇角有了笑意，不过，他还决定带她去参加会议，因为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他还是有些担心，他答应过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会对她寸步不离地守护着。 “我们去捉个奸细，去不去？”储墨凡见她懒懒的，便诱惑着。 “什么奸细？”祁小染八卦的眼一闪，“去哪捉？” 储墨凡勾了勾唇：“老太婆安插在星爵的内奸。” 祁小染立刻来了精神：“好的，我们一起去。” 第583章 来不及走了 储墨凡矮身替她穿鞋，自然从容， 倒是祁小染看着他蹲在床前的脑袋还有些不安。 “好了，走。”储墨凡替她系好鞋带，起身拉起她半残的手。 “储墨凡，以后你要是生病了，我也会这么照顾你的。”祁小染站在他身边仰头看他认真地说，为了表示肯定，说完她还用力点了一下头。 储墨凡失笑：“这是什么愿望？希望我将来生病？” “这倒是。”祁小染嘿嘿地笑了两声，“那还是别了，希望储墨凡未来都不生病。”问，“我们去哪里捉奸……奸细？” 员工洗手间的走廊外，储墨凡气宇轩昂地站在门口，接受着从洗手间来回的每个人的注目礼。 不一会祁小染从洗手间走了出来，面色凝重地冲他点了一下头。 “你怎么知道会有人在洗手间打电话？”祁小染挨着储墨凡一起往会议室去，她小小声地问，“为什么不是在楼梯间什么的？” 储墨凡：“我们刚刚从楼梯间过来的。” 祁小染恍然大大悟：“所以你刚刚在那站了一下，是想听听看有没有人在那打电话？可是你怎么知道有人会在打电话？” 储墨凡：“陈秘书一定会告诉大家我回来的消息，如果老太太在星爵安插了人，就一定会来告诉她我并没有在处理医院的事，公司这边的计划他们得调整。” 祁小染：“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有内奸呢？” 储墨凡：“只是看看，并不是肯定。” 也就是说，从楼梯口到洗手间这么走了一圈，储墨凡只是守株待兔，有奸细这个时候就该出现了，没奸细也就只是走一圈并没有损失。 祁小染吐了吐舌头：“你真像曹操。” 储墨凡：“……？” 祁小染：“多疑啊。曹操那个人可多疑了，总觉得有人在害他。” 这可不像是好话。储墨凡抿着唇没有说话，祁小染接着说：“不过有人要害你是真的，小心使得万年船。我也很多疑，我就是没有办法像你这样想这么多这么细，要不然我也是个曹操。” 储墨凡心情好转，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绕过环形走廊快到会议室的时候，碰见了秘书长lisa。 “储少！”lisa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 “您终于回来了，我们都在等您。” 祁小染心底纳喊：就是这个人，刚刚在洗手间她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她握着储墨凡的手一紧，手指尖在储墨凡的掌心勾了一下，提醒她这个人就是奸细。 储墨凡仿佛没有接受到信号，冲lisa点了一下头，拉着祁小染就往办公室去。 lisa看了一眼祁小染，踟蹰了一会，快步跟到储墨凡的面前，把之前陈秘书说的话又大略地向储墨凡说一遍，其中还特别强调了一下储墨凡被祁小染控制的事，然后满怀担心的提议：“现在您要是跟祁小染小姐一起出现的话，其他人可能会对祁小姐不友善。” 储墨凡扫了她一眼：“秘书长认为该怎么办？” lisa连忙说：“不如还是储少您一个人出席会议，跟股东解释清楚，让祁小染小姐先休息，这样也可以避免祁小姐直接面对股东的攻击。” 这话字字都替祁小染考虑，深爱着祁小染的储墨凡一定会明白她的用心。 谁知储墨凡只凉凉地扫了她一眼：“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秘书长代劳不少工作，已经开始会教我怎么工作？” 那冰冷的目光仿佛有实质性的力量，狠狠地抽在lisa的脸上，打地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连忙弯腰退开半步，道：“对不起，是我越举了。” 储墨凡微扬了一下巴：“带路。” lisa突然有些仓皇起来：“我发现我有文件忘在办公室了，我先去拿。” 储墨凡神色漠然：“能忘记的想必不是什么重要文件，先开会。” lisa:“好，好的。” 祁小染看着她极不自然的样子，唇角抽了抽，根本不是忘记什么重要文件只怕是想跑。 会议室内，陈秘书站在桌前，投影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挺起脊背向大家解释：“请大家稍安勿躁，储总已经到了，他马上就到，请大家安静。” 储赢涛坐在会议室长桌的上首左下方第一位，温和的脸上端的是咄咄逼人：“陈秘书，你说的这马上快要十分钟了，从总裁办公室到这会议室也就一两分钟的路。他一个年轻人手不烂腿不瘸的，怎么十多分钟还走不到？” 话音一落，便有人立刻应和：“就是，储总要是不能来我们的项目就一直搁着么？所有人都在等着那个项目么？公司上下这么多人，都不用吃饭了吗？” 陈秘书道：“储总已经到公司了，你们再等一会，储总马上就到。” 储赢涛无不担心地说：“阿凡是我的儿子，我都已经整整半个月都没有见过她了，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武功高强，我真的很担心凤凰城项目是阿凡被人威胁才签下的。五百亿啊，怎么会投入到一个完全没有产出的项目上？星爵可不是慈善机构。”话音一顿，“就算阿凡阿做慈善，也不能拿星爵的钱去刀帮慈善啊，星爵的是各位齐心协力才有今天的，他怎么会这么糊涂置大家的利益不顾？” “是啊是啊，储少一向都是得益至上，怎么会突然做一个翻新没有任何产出的项目。”反对派越发觉得储赢涛的话可信。 储赢涛又道：“从陈秘书进来到现在，秘书长就消失了，我现在真的很怀疑，你们有问题。” “什么问题？你儿子被我绑架？”一个清冷的女声从办公室门口传来。 顿时，一个办公室里十几双眼睛都咻咻地投到门口。 没有往常那样保镖成群，没有带着煞神一样面无表情的罗西，只带着一个穿着宽松t恤穿着运动裤丸子头的可爱女生，储墨凡站在门口依旧是所有人心里的一尊神，镇地所有人都暂停的呼吸，全场鸦雀无声。 此时，储赢涛手机一振，他慌忙抽出手机，屏幕上只有两个字：“快走。” 储赢涛关掉手机一脸苦涩，现在要走已经来不及了。 第584章 诈骗犯 可是自己的老板还是得自己维护，商务部长毫不犹豫地做着昏君边上的狗腿，跟着问储赢涛：“星爵没有上市前，确实以期权奖励的形式给了一部分老员工，公司上市后期权变股权，但加起来也没有多少。上市后一部分落入股市，散户手里也不到百分之三十，确实不知老储总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从何来的，是不是愿意跟各位股东透露一下？” 祁小染在一旁补刀：“还有你明明就是储墨凡的叔叔为什么老骗别人说是储墨凡的爸爸？太过分了？” 这话问的有些孩子气，本来“家丑不可外扬”，祁小染在公众场合问家务事，确实有些些失了分寸，可是这确实是一个澄清储墨凡和储赢涛关系的好机会，而且由她来问虽然让人觉得她不懂事，可是却是储墨凡解释的契机。 储赢涛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时候一旦撇清关系，以后他就再也不好拿储墨凡父亲的身份办事了。而且，这个时候一旦关系撇清，那储老太太和储墨凡之间的关系也很快就会被撇清了。 如果储老太太和储墨凡没有了“祖孙”这层关系，那社会舆论就再也掣肘不了储墨凡了。 储赢涛额头微微渗汗，今天他之所以敢来星爵拿凤凰街项目煽动股东和高层反对储墨凡再进企图进一步罢免储墨凡对星爵的控制权，就是因为老太太那边给到他消息，储墨凡今天一整天都会被医院的事情绊住离不开。 可是现在，他竟然和祁小染一起出现了。 蓉蓉看了储赢涛一眼，眸光一冷，看向祁小染眼底带着一抹恨意：“储氏安好的时候也不见你们有人说赢涛不是储墨凡父亲，怎么，现在储底没落了连爹也不想认了？” 祁小染看着蓉蓉眼底的杀气，隐隐有些熟悉，但那抹恨意让她有些意外，不过就是把她打了一顿么，也不至于这么恨，她也经常被人揍的鼻青脸肿快毁容也不会这么恨啊。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储氏安好的时候储墨凡也没有落着好啊，每年多少人打着储氏仇人的名义杀他啊，要不然他为什么带这么多保镖？他不是也没有攀着你吗？我们订婚的时候都没有请你，倒是你，在我的订婚典礼上不请自来，搅黄我的订婚宴会，让我成为网友的笑柄。我都没有跟你计较，你现在还以来储墨凡的公司，欺负自己的侄子好不要脸。” 蓉蓉正要说话，祁小染连忙飞快堵她的嘴：“储赢涛是不是也骗你说储墨凡是他的儿子，哎哟，你也被他骗了。不信的话，我们分分钟验dna给你看。还有还有，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肯定也是骗你的，之前有人抛出星爵股份的时候刚好被我一个朋友买了，储赢涛手里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哦。” 一本正经地看着蓉蓉问：“他是不是还骗你说他有很多钱？跟你说，都是假的，他现在可穷了，连自己的妈妈都养不起。他的妈妈，就是那个储老太太，她就一个人住在储老太太家里。”看向储赢涛，一脸不认同，“虽然说同一个爷爷的娶的后奶奶也是奶奶，可是你自己的妈妈跟别人住一起，自己不照顾，也太不孝顺了？” 所有的股东都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每个人的脑门上都写着“豪门争斗，与我无瓜”。虽然眼睛不看，但耳朵还是能听见的，哪怕再不情愿，他们也都大概了解了现在星爵和储氏的关系、储墨凡和储赢涛的关系。 本来开始的时候他们都以为是祁小染不懂事，可是几个问题问下来，祁小染哪里是不懂事，这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们，星爵是储墨凡的，跟储赢涛及以前的储氏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储赢涛也根本就不是储墨凡的父亲，而是储墨凡的爷爷娶的后奶奶生的儿子，算是个叔叔。储墨凡现在还帮人家供养着老母亲呢，可是储赢涛却跑到公司来夺他的家产。 储赢涛额间渗出细汗，他轻叹一口气，道：“阿凡，储家的事，也不是凭这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你要不认我这个父亲，我们择日写个断绝关系声名。但你口口声声说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我骗了星爵的诸位，这是诈骗，我不认。” “诈骗？”储墨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如果证实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系伪造，那……”抬头看向垂着头的股东和高管，“各位，可都是见证！” 商务部长第一个举手表态：“当然！” 储墨凡看向储赢涛：“那么，请二叔把那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转让合约书要关明细拿出来。” 储墨凡笃定的眼神让储赢涛有些心虚，他下意识地想逃。可是屁股还没离开椅子，蓉蓉就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包，从包里扯出一个牛皮纸袋装的文件袋扔到到办公桌中央，冷声道：“自己看！” 储赢涛对蓉蓉的自作主张十分不满，他极为不悦地瞪了蓉蓉一眼，但训斥的话终归还是没有说，因为空间就这么点大，他骂的再小声别人也能听得见。 倒是蓉蓉对储赢涛瞪自己的眼神非常不满意，她冷冷地看向储赢涛，不悦道：“你怕什么？这个时候越怕越说明咱们有问题。咱们有问题吗？那些股份是我们亲自买回来的，怎么可能有假？他不过是想诈一下咱们，为的就是让我们心虚，如果我们现在走了，所有人都会认为我们心虚。” 这倒是！ 虽然蓉蓉这话说的不好听，态度也不好，但储赢涛觉得有道理，底气也慢慢回来了。他看向储墨凡，温和地笑了笑：“不愧是储氏最能干的孙子！” 这话像是在骂人，祁小染有些气。储墨凡却不以为然地安慰她：“二叔能自由逞口舌之快的时日并不多了，可成全他一次。何况，我确实也是储氏子孙！”略一扬声，“陈秘书！” “是！”陈秘书连忙去拿桌子上的文件袋，可是有人先她一步伸手拿住了文件袋。 第585章 诈骗的证据 “秘书长？”陈秘书顺着握住文件袋的手，看到是秘书长lisa，一时有些犹豫。 下指令让她拿文件的是老板，可是lisa也是秘书室的上司由她来指令也说得过去。可是老板是让她拿嗳，秘书长这抢活抢的太也明显了。 其实不过就是拿个文件袋，当着大家的面抢起来未免丢秘书室的脸。陈秘书正要松手，就听得储墨凡冷声道：“陈秘书！” 老板重新下了指令，显然是一定要让她拿的。陈秘书松开的手连忙一紧，又把文件袋攥紧了，冲lisa歉然地笑笑：“lisa姐！” 然而就在这时lisa一使劲，文件袋就被lisa攥在手里了。 陈秘书没想到堂堂秘书长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抢活，这就相当于部门内讧被外人看见了，一时莫名的羞燥感涌了上来。陈秘书胀红了脸还在犹豫要怎么把话说的漂亮点，让大家不会觉得这是在看秘书室的笑话。 lisa倒是淡定从容地冲储墨凡略一切身，然后就着手去解文件袋上的绳。 储赢涛松了一口气，lisa是自己人，只要她发现有文件，就会立刻销毁，而现在明面上lisa是储墨凡的人，由她来销毁文件锅就可以推到储墨凡的头上。最后损失的也就仅仅只是lisa这颗棋子而已。 然而文件袋还没打开，斜里踢过来一条腿，直接将文件袋踢地凌空飞起，lisa一惊正要去抢的时候，一只素白的手已经抓住了文件袋。 “祁小姐！”lisa看着祁小染的手有些惊讶，“你，怎么……” 坐在储赢涛身边的蓉蓉脸色也是一变。祁小染的手不是坏了么？！怎么又好了？！ “我怎么？”祁小染一脸不高兴地对lisa说，“都说了让陈秘书拿，怎么这么不听话！”把文件袋递给储墨凡，“你看看，应该还没有被调包！” 话音一落，在座的各位看向lisa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探究，特别是储墨凡的忠实支持者商务部部长等人。 lisa脸色一变看着祁小染生气地问：“祁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调包文件呢？” 祁小染一脸惊讶：“你难道没看出来吗？今天是有人要来跟我们争家产了，明显你是他们的人啊。如果你发现不对把文件销毁，那我们不就没有揭穿他们的证据了吗？” 虽然今天这局面就是一场豪门争斗戏，可是她竟然把争家产这种本来该暗搓搓说的话都摆上了台面，大家一时不知道该感慨她的坦率还是该说她一声厚脸皮。 然而不管是哪一种，她这一句把lisa怼地半天才说一句：“你不要血口喷人。” 祁小染道：“是不是我没有血口，奸细也不算人。” lisa看向储墨凡，气道：“储总，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只是觉得我站的近，由我来拿文件更加合适。”看了一眼陈秘书西装里的打底，“陈秘书不太方便。” 言下之意陈秘书一弯腰就会走光，她是好心。 储墨凡扫了一眼陈秘书：“你不方便？” 陈秘书脸色一变，连忙道：“没有没有，我很方便。”看向lisa有些不高兴，“秘书长，我并没有穿着暴露，并没有哪里不方便。” 竟然说她穿着不方便工作，这不就是让她丢饭碗么？何况她打底虽然穿的是平口，可是领口都快到锁骨，再弯腰都不会走光。 lisa还要说话，储墨凡不耐烦地抽出文件扔在桌上：“陈秘书，一字一句，读出来。”补充了一句，“好好读！” 陈秘书刚刚犯错，这简直就是将功补过的好机会。 陈秘书立刻读了起来，合约几十页，她愣是一点错都没有。其实所有人合同都有模板，特别是这种股权转让协议，十好几页，读地大家昏昏欲睡的，只有储墨凡一脸冷漠目光依旧清冷，就连祁小染都开始仰在储墨凡的肩上张着嘴睡着了。 一个多小时候后，小陈看着垂头昏睡的各位，转身冲储墨凡一鞠躬：“读完了，储总。” “嗯！”储墨凡抬了抬手，看向储赢涛，“合约，是你的那份吗？” 储墨凡一说话，祁小染就醒了。储墨凡掏出帕子替她擦了嘴角的口水，扶着她坐好，堂而皇之地撒着狗粮。 储赢涛拼了命才没让自己睡着，但眼睛虽然撑着，其实脑子已经昏沉了。听得储墨凡的声音，他身子一颤，找回几分神识，毫不犹豫地说：“是！” 股份在不在，不只体现在合同上，还体现在持有的账户，又不是伪造出一份合约，持有人就变了。 对此蓉蓉也有些不屑，冷声道：“合约读完了，大家也都听到了。我们就是持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看向储墨凡目光一冷，声音一厉，“你说诈骗是罪，污蔑和诽谤同样也是罪！” 她的眼神很冷，看着储墨凡的时候没有一丝旁人会有的畏惧，相反，带着挑衅和杀气。 储墨凡勾了勾唇，眼底闪过一抹饶有趣味的光。有意思啊，一个外养的女人竟然有这样的气度。 祁小染也发现了，不由多看了蓉蓉一眼。这人，整个容竟然连气场都跟着整调了么？ 还是对美貌的自信可以让人无所畏惧？！ 蓉蓉迎着祁小染好奇的目光，冷笑：“怎么？难道不是吗？就你们可以说我们诈骗，我们不能说你们诽谤吗？” “能的！”祁小染正色道，“关键是，我们不只是说说，你们诈骗，是有证据的。”看向储墨凡，“是不是？” 储墨凡冲她笑：“是！” 储赢涛心里立刻咯噔了一下，眼神下意识往蓉蓉那边看，眼底无声地问：“怎么回事？” 蓉蓉压根不理会他，直接冲储墨凡道：“那就拿出证据，别磨磨蹭蹭。” 储赢涛一把握住蓉蓉的手，使劲地握着，眼底无声又着急地传递着讯息：“有问题，想办法走！” “怂包！”蓉蓉看向储墨凡冷声道，“证据拿出来，没证据就别唬人！” 那气魄，就差拍桌子了。 “证据，在这里！”储墨凡取出一只u盘插入电脑，示意陈秘书连上投影。 一大排数据打在墙上，那一瞬间，储赢涛脸色瞬间苍白。 第586章 蓉蓉的不一样 “怎么回事？”储赢涛蹭地站了起来，看着墙上那片数字脸色咻地一下刷白，整个人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手指着储墨凡，厉声道，“假的，这是假的。” 商务部长好心地说：“这是股市，老储总，储总再年轻有本事，也不至于当场操作股市给我们看。” 储赢涛厉声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是假的，这是假的。” 墙壁的光幕清楚地显示星爵的股份比例，祁小染持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储墨凡、蓝子蘅、欧彦手里有百分之十，其余股份在公司的股东和散户手里，那储赢涛手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百分之三十。 蓉蓉脸色一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储墨凡你耍诈，那百分之三十的股分有百分之三十由我亲自操作购买的，怎么可能会没有!” “你亲自购买？”储墨凡眸中闪过一抹冷色，“不知道你是从谁手里买的，又是什么时候买的？” 蓉蓉正要说话，储赢涛一把拉住她，厉声道：“够了。”看向储墨凡，斯文的脸上布满了阴霾，“你狠！”拉着蓉蓉站了起来，“我们走！” “走不了！”储墨凡敲了敲桌子，门外立刻闪进来两个穿着色西装的保镖，面无表情地挡在门口。 储赢涛脸色一沉：“什么意思？” 其实他心里有些焦急，今天的行动很是突然，因为昨天晚上老太太通知他今天是行动的好时候，因为储墨凡调走了所有的保镖，只要媒体去医院围攻祁小染，以储墨凡爱祁小染的心一定会出面维护。 在没有保镖的情况下，储墨凡不但难以脱身，如果运气好，他们还可以手一些手脚。万万没想到，储墨凡不但没有被医院的事情绊住，甚至连保镖都没有走。 怎么会这样？！ 消息明明不是这样的！ 蓉蓉被耍了一把正有些窝火，一看到挡在门口的黑衣人，眼底戾气就窜起来了：“怎么？这是要囚禁我们吗？” “囚禁说不上！”储墨凡淡道，“虽然同族，但二叔伪造合同，企图骗取星爵股权。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市值千亿，是极严重的诈骗案。我已经报警，交由警方处理。” “报警？！”储赢涛脸色瞬间灰败，哪怕是以前的储氏，要把人从s市捞出来也消耗不小，更何况现在储氏已经名存实亡了。他一旦进监狱，这辈子就真的有可能出不来了。 储墨凡淡然道：“是，警方已经在来的路上，还请两位稍候片刻。”看了一眼在场内原本帮储赢涛说话的，现在都犹犹豫豫地准备想逃。 “涉及高额度诈骗，股权转让合同上有星爵公章，各位都是有可能接触到公章的人，到时候都得传讯，不如都留在这里，今天一并把这事处理了，免得以后再三问训影响工作。” 储墨凡冰冷的目光在会议室里扫了一圈：“各位手机请关机。” 站在储赢涛这边的人不会白站，一定拿够了足够多的好处。一旦被查，花掉多少剩余的钱都得吐出来。 有问题的这个时候就得争分夺秒地转走相关钱财，毕竟立案侦查也要流程，等手续走完，他们的钱也转移完了，到时候哪怕人进去了，钱还能留着，出来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手机一旦关机，他们就失去跟外界联系的机会。 立刻有人表示：“储总，我家人生病，我得打个电话。” 储墨凡扫了陈秘书一眼：“家里有人生病的，在陈秘书处登记，公司会立刻派人代为慰问，如有需要可以安排紧急救医。” 站起来的那位坐回了位置，却如坐针毡。天气并不算炎热，可是会议室的人有些已经开始流汗。 蓉蓉冷冷地看向储墨凡：“没有定罪之前就都无罪，你不是死法部门，没有资格扣押我们。你这是非法囚禁，非法扣押。” 储墨凡道：“我差点被人骗了钱，留人报警怎么能算非法扣押？”看向其他人，“如果各位也觉得我非法扣押各位……”叫了一声，“陈秘书！” 陈秘书连忙站直身体：“储总！” 今天公司大清盘被她遇上了，她可要好好表现，表现好了，她就是大功臣啊，升职加薪不在话下。 储墨凡吩咐：“请审计部过来！” “储总！”一直看戏的商务部部长终于再次开口了，他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有必要开一下口，便站了起来。 储墨凡扫了他一眼：“说！” “储总，在坐的各位都是星爵的老员工了，大家一起工作十余年。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要做出损害公司利益的事，但十年辛苦大家都风雨同舟了。都说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储总念在各位有苦劳的份上，给大家一个机会。” 储墨凡抬了抬手，示意他说下去。 商务部部长接着道：“不如就早退。有问题的同事大家自动坦白，自动交出项目请辞。也算是星爵给他们最后的尊严。” “好，这事你来办！”储墨凡爽快地答应，仿佛之前所有的时刻都是为这一刻而做准备。商务部长莫名有种被扔进坑里的感觉，哦，不，是他自己跳进坑里的感觉。 这个狡猾的年轻人呦！ 商务部长坐下，满腹心酸，又满心欢喜，跟着这个狡猾的年轻人，未来只会更加精彩。 警方最终只带走了蓉蓉和储赢涛，能早退的高管和股东都表示愿意做证。 “储赢涛这枚棋子算是毁了。”祁小染趴在储墨凡办公桌上分析，“老太太手里就只有红莲，没有自己人了，而红莲只会杀人。那老太太接下来会怎么做？在抄袭上做文章？抄袭事件还有文章可做吗？” “红莲会杀人，可也不只会杀人。”储墨凡沉吟道，“你不觉得那个蓉蓉，很奇怪吗？” 祁小染也有些疑惑：“我是觉得她整容后好像胆子和脑子都变大了。以前好像就会撒泼，今天倒也撒泼，可是总感觉哪里不一样。” 储墨凡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里不一样！” 第587章 突如其来的梦靥 至于是哪里的问题。储墨凡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或许，我们可以给陈局长打个电话。碎尸案或者马上会有新进展。” 祁小染微微蹙眉，有些不可思议：“整容技术这么厉害吗？竟然可以把一个人完全换成另一个人。” “是不是，一会就知道了。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形让警方盯着他们对我们也好处。”储墨凡站起身，“走，继续开会。” 祁小染伸手去握他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大臂还是没有力气。 储墨凡揉着她的脑袋说：“就算他们知道你手不好了，也不敢在会议室里对我们出手。你又何必去抢那个文件。” 祁小染龇牙：“我不是怕被lisa换掉文件么。而且……" 储墨凡：“而且，你还想告诉他们你的手已经好了，以免老太太再派人去杀欧彦和叶老。” 祁小染讨好的笑：“知我者，储墨凡是也！” 虽然储墨凡在凤凰街安了保镖， 现在也有猴子子，但她还是不希望有人因为自己而置身危险之中，特别是叶老。他逃离黄金岛这么多年隐姓埋名的活着，连叶家都不回，为的就是活下去。如果因为她而出事，她会刀一生难安的。 接下来的会议，储墨凡公布了死无岛项目：“死无岛本是私产，虽然现在交接给市政，但市政的专长并不是经营，所以会由星爵集团主体经营，每年给市政分利。凤凰街虽然是旧城改建，但星爵可以在改建中得到三百平的永久使用权。这三百平要如何规划，城建部和市场部尽快出方案。” 商务部部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冲储墨凡竖起了大拇指：“高招啊，市中心三百平永久使用权，做成一个网红打卡餐厅，一定火爆。还有死无岛就在黄金岛边上，又是一个度假旅游好去处。虽然前期投入五百亿有奖金压力，但是死无岛是现成的，可以边运营边开发，完全可以缓解一部资金压力。” 储墨凡没有接话，拉着祁小染起身：“散会！” 陈秘书看着储墨凡离开的背影揶揄了一下商务部部长：“马屁没拍上。” lisa和储赢涛一起被警方带走了，再回星爵已经没有可能，陈秘书升为副秘书长暂代秘书长之职，加上她和商务部部长也都是星爵的老员工，没了各级制约，所以开玩笑也没有顾忌。 商务部部长不以为然地收拾起东西笑：“这辈子我是拍不上老板的马屁喽！” 陈秘书凑过去小小声地问：“照储总刚刚的说法，咱们有凤凰街三百平的使用权加上凤凰街所有的收益，还有死无岛旅游项目，凤凰街改造就是稳赚不赔的事啊，为什么咱们储总不早点说出来？还闹出这么大的事。” 公司走了小半高管老员工。 商务部部长摇了摇头：“不说，为的就是闹出今天的事！” 小陈不懂！ 商务部部长却只说了一句：“你还嫩着呢。”就摇头晃脑地走了。 不闹出今天的事，储总又怎么能看到公司里藏着的那些老虫子呢？！ 这下子，星爵应该是彻底干净了。 储墨凡成立星爵十年，外界都传他是商业天才，但一直以来他都神出鬼没，前些年甚至连人都不怎么能见着，这一次，所有人都亲眼看见了他怎么清盘。虽然不明白储赢涛是怎么会相信自己手里会有百分之三十股份送上门来被储墨凡抓的，其背后储墨凡肯定是动了不少手脚，为了就是引得储赢涛前来跳坑。 回程的路上，储墨凡的迈巴赫后面跟了几辆黑色的商务车，是原本属于星爵保镖的。祁小染坐在副驾，有些好奇：“这是死无岛那边过来的人吗？不是昨晚才到的吗？今天都工作了吗？” “是原来的人。”储墨凡把保安公司事的事跟她说了，“本来计划让你接管保安公司，可是你不乐意。” “没有不乐意，我很乐意。”祁小染龇牙，“现在保安公司不是小拾在负责么？她干的挺好的，我干麻抢她饭碗。” 小拾就是十行，小强的女朋友。她怎么做出抢小强女朋友工作的事。 “十行只是协助执行，现在保安公司还是由蓝子蘅来负责。”储墨凡道，“蓝子蘅过一阵会去做海外项目。所以……”看了祁小染一眼，“你要快点好起来，看家业。” 看家业！ 这个词听起来好棒！ 祁小染弯了弯眸子：“好！”略一停顿，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性感妖娆的女人脸，祁小染眼神微微有些空洞起来，嘴里喃喃着，“是她？” 车在红灯前停下，储墨凡转头看着她：“怎么了？” 祁小染却完全没有听见储墨凡的声音，她的脑袋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画面，每个画面里都有一张性感妖娆的女人脸，每一个画面那个女人的眼睛都带着无与伦比的恨意。 这人她见过的，就在储墨凡宴请全球富豪的那晚，在那个她被绑架的酒店里，她见过。可是也不只是在那见过…… 她是谁？！仅仅是一个杀手，她为什么这么恨自己？ “是你毁了他，是你害死了他，如果没有你，他还能活的好好的，他是云三角的王，是你，你跟你那个该死的妈都是祸害！”咬牙切齿的女声在她的耳边发了狠地说，“既然他那么爱你，你就去死，死了去给他陪葬！” 脑海中的口人脸突然变得狰狞，张地血盆大口咬向她的脑袋。 “不是，我不是！”祁小染抱着头，身体却仿佛鸵鸟下缩了起来，“我不是我不是……” “祁小染，祁小染！”储墨凡见状连忙去扶她，刚好红灯变绿，储墨凡略一迟疑 ，一咬牙加了油门，飞快地把车驶到辅路停住，“祁小染！” 储墨凡解下安全带去抱她，看着她眼睛微闭，脸色苍白样子，心底狠狠地揪动着。 “祁小染，祁小染，醒醒！”储墨凡轻轻地拍着她的脸，想让她清醒过来，可是她却仿佛被魇住了，闭着眼睛眉尖紧蹙着，甚至开始磨牙。 第588章 黑色的迈巴赫刁钻地在城市的小巷里穿梭，弯弯绕的城市生生被储墨凡走出了直线距离。 凤凰街小诊所，院门虚掩，院内战况激烈。 猴子和叶老各自拿着手机坐在院子里的小矮凳上打面红耳赤。猴子的礼帽已经扔到了地上，西装袖子卷到了手臂，头发抓成鸡窝，嘴里嚷嚷着：“你舔啊，舔包啊，嗳，你走什么呀……哎呀，死了……” 猴子生气地把手机一扔：“你怎么不舔，我都让你舔了？现在好了，你给炸死了。” 叶老因为按错键了，本来要吸救包结果变成奔跑，他本来是内疚的，可是见猴子这气呼呼的样子，顿时所有内疚消失，梗着脖子吼：“死就死，怎么了，老子打局游戏还要看你脸色。滚滚滚！这里不欢迎你，赶紧给我走。” “叶子兮，你有没有良知！”猴子戳着叶老胸口咬牙切齿，“刚刚是谁求我带他玩游戏的，刚刚是谁说只要带他吃一次鸡过往一切既往不咎，是谁是谁是谁？！” 是他，叶子兮！ 不过现在叶老是不会认的：“说了怎么样？你让我吃鸡了吗？你让我赢了吗？我不跟菜鸟做朋友，你走！” “不跟菜鸟做朋友？”猴子气笑了，双手掀开西装下摆插在腰上，眼里露出几分危险，“你说谁菜鸟？” 连键盘都会按错的菜鸡，竟然敢说他菜鸟，这世上多少游戏是由他设计的，多少难解程式出自他的手笔，这个死老头竟然敢说他菜？！ 叶子兮看着他一脸恼怒的样子，毫不畏惧地告诉他：“你！” “很好！”猴子牙齿舔了舔牙根，笑着点了点头，“挺好的，刚好我也没有意愿跟你做朋友！” 叶子兮站起身，指着大门，一副送客样：“慢走！” 话音刚落，人就被推了一下，叶子兮的后背重重撞地墙上，痛地他龇牙大骂：“你神经病啊。” “是，我神经病。”猴子靠过去，“我找了你十年，好不容易找到了，我还没舍得骂你忘恩负义说话不算数，还陪你玩游戏，还被骂菜鸟。叶子兮，你是以为我脾气好还是怎么的？我现在就告诉你，从过去到现在，我从来就没有意愿要跟你做朋友……” 猴子的气息靠了过去，叶子兮脸色大变：“你干什么，你干什么？这里可是s市，你疯了。” “我疯了！”猴子一把掐住他的脸，啧啧直骂，“看看你把自己弄的这是什么鬼样子。” “砰！” 小院门被撞开，储墨凡抱着祁小染冲了进来，冲着叶子兮喊：“叶老，快过来看看祁小染，她突然被魇住了。” 叶子兮连忙一把推开猴子，三两步冲到储墨凡面前引着他把人放到屋内的小病房内；“放下。” 谢天谢地啊，这个年轻人以后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啊。否则他老节不保啊。 叶子兮以针刺入祁小染人中，又在两处太阳穴封了针，等祁小染磨牙发抖的症状消失才问明储墨凡事情经过。 “神经筋挛。”叶子兮在床边坐下，对储墨凡道，“可能是因为那个叫蓉蓉那个人的出现让她开始恢复记忆。” 储墨凡也比较接受这种判断，但不解的是："昨晚她在梦里也恢复了一部分记忆，而那一部分是导致她失忆的直接原因。她在那种情况下可以让自己的手恢复到现在这种状态，可是为什么今天恢复的记忆会对她有这么大的刺激呢？” 本来因为昨晚的情况，他已经决定等蓝子蘅回来就用催眠法唤醒祁小染所有的记忆，可是现在看来恢复记忆对祁小染来说还是有风险。恢复记忆带来的不只是好的一面，也有可能会带来坏的一面。 叶子兮道：“可能跟记忆的内容有关，但恢复记忆现在看来是不可抗拒的事了。哪怕不特意去催眠唤醒，她自己现在也在恢复。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在做她像现在这样的情况的预防。” 因为有可能会在刀考验情况下突然刺激她恢复记忆，而这种情况显然对她非常不利，甚至还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这样一来就会让那些人有可趁之机。 叶子兮有些感慨：“这姑娘还真是命途多舛，小小年纪经历这么多事。” “是，比有些人好，人家小姑娘经历这么多事还能一切遵从本心。不像有些老人家，逃了半辈子还不知道面对自己的心。”猴子歪歪地靠在门框上慵懒地吐槽。 叶子兮没有理会他，对储墨凡道：“我去煎药。” 小诊所没有什么护士，一切都是他自己。 猴子跟了上去：“把脸擦了，难看死了。” 叶子兮呸了他一口：“关你p事！” 祁小染醒来后，就看见储墨凡坐在旁边的小矮凳上批文件。因为省电，小诊所的灯都是省电的橘黄的灯，看起来有些吃力，但橘黄的光线落在储墨凡的头上，看起来很温暖。 哎，条件越来越差了呢。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那高大的身份窝在小马扎上，有些心疼。本来他可以坐在宽敞明亮的星墅书桌前办公，后来因为她生病，他的办公室就挪到了医院，他就只能在医院的小椅子上办公，现在竟然只能在马扎上办公。 堂堂商界小天才，今天还轻轻松松灭掉了一个坏蛋，捉了好多小奸细，竟然这么委屈地缩在小马扎上工作。 祁小染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个男人跟着她受苦了。 “醒了？！”储墨凡听到声音，从文件里抬头看她，眼底闪过一抹欣喜，“哪里难受吗？” 祁小染感受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哪里难受。”她撑着坐起来，“我想起来那个蓉蓉像谁了。” 储墨凡问：“像谁？” “三行！”祁小染道，“红莲有个女杀手叫三行，是独……”一顿，改口道，“是舅舅的下属，对他很忠心。她认为舅舅为我而死，所以才要杀了我，为舅舅报仇。” 另一句，她没有说。 那句话，她在蓝连栾死前清清楚楚地得到了确认，所以不是三行在说谎。也正因为她说的是事实，所以她才不敢说！ 第589章 说话间储墨凡的电话就响了，来电的是陈局长，告诉他蓉蓉和储赢涛在带往警局的路上打伤警员逃了。 “逃了？”祁小染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储赢涛也跟逃了吗？” 如果说蓉蓉是红莲的三行，知道被抓就是死刑，逃走就是有可能的。可是储赢涛犯的是经济罪，而且老太太真要保他，代价大点也是保地住的，他为什么要跑呢？一旦逃跑，罪名就更大更说不清楚了。 “逃了！”储墨凡挂了电话，眼底闪着胜券在握的光，“现在看来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老太太已经没有多余的能力去把储赢涛捞出来，另一个可能就是蓉蓉要挟持储赢涛，而这个可能一旦成立，意味着他们的内讧即将开始。老太太本来余势极微，现在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祁小染微微蹙眉：“这也就意味着老太太方和红莲方各自为势，而他们的共同敌人还是我们，他们会不会每个人都竭尽全力跟我们鱼死网破。” 他们内讧，最后导致的结果也只是不再合作。两股力量分散开来虽然看起来力量小，但是每个人濒死之人最后的挣扎都是将力大无穷，更何况对方还是穷凶极恶之徒。如果是以前祁小染还不太担心，但是现在她的手这样又怀着宝宝，其实有些害怕对方突然反噬。 储墨凡见她低着头一脸担心的样子，低声道：“不用担心，我们会照顾你和宝宝。”轻轻地吻在她的额头，“等这些事情彻底结束，宝宝就可以安稳。” “嗯。”祁小染偎在储墨凡的怀里，“我们现在要做什么？等他们出手吗？” “他们已经出手了，现在是我们出手的时候。”储墨凡道，“之前她一直不动，我们没有动她的理由，现在她的牌一局局地往外出。手既然伸到咱们面前了，没有不砍的道理。” “你的意思像抄袭案、今天的股权争夺案，其实都是老太太递出来的手让你砍的？”祁小染有些兴奋，“老太太本来是想害我们的，可是现在反而因为出牌手被砍掉了，那她现在不气地半死吗？” 储墨凡摇了摇头：“她还有底牌，我在等，等她的kg。” 老太太的kg会是什么呢？表面上看她已经开始动了，也似乎能感受到她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可是总觉她还是从容的，好像手里拿住了反转命运的牌，而那张牌可以砸中储墨凡的命门。 祁小染有些担心：“会不会跟储夜爵有关？” 现在最大的可能是老太太的手里有刺激储墨凡突然失控的东西，而且那个东西只能用一次，她会留在最关键的时候。 祁小染看向储墨凡：“按照她现在的计划，她最关键的的是什么？” 储墨凡脑海中灵光一闪，一瞬间他突然明白老太太要做什么了：“原来，她想那样。” 祁小染看着他眼里的算计，脑袋里一团毛线：“她想哪样？” 储墨凡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祁小染顿时面露不愤：“这个该死的可恶的老妖婆！” 而此时的星墅，老太太在顶楼的钟楼旁，看着周围一望无际的森林，优雅温柔的脸看不出情绪，可是她微微发促的气息却出卖了她，她现在很气很愤怒。 “储墨凡怎么会没有在医院，媒体到的时候不是还在医院吗？他怎么会突然消失的！”老太太手撑在钟楼石台上，腥红的指甲在夜灯下艳如鲜血。 凌灵还是那样温婉地站在她的身后，眼底闪过一抹肃杀：“只怕病房里那个一直都是假的。s市毕竟是他的地方，我们现在势弱，照顾不到。现在最紧要的是三行把少爷带走了，我们怎么办？” “咔嚓！” 静密的夜空里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一截艳丽的指甲断落在灰色的钟台上。 “夫人！”凌灵上前心疼地捧住储老太太白皙的手，从口袋里取出一只指甲锉小心地为她挫平断指，眼里闪着疼惜，“夫人何必伤害自己，如果真的苦恼，今晚我就去杀了祁小染。让储墨凡跟夫人一般心痛。” “阿，你是我最后的底牌，是我最后的依仗，不到最后，我不会把你亮出去。”储老太太握住她的手，她微微仰着头看着夜空里的明月，已经有些浑浊的眼底透着不甘，“人生一世，我怎么可能就只走到这里！” 她用尽手段才成为储家的当家人，她的王国还没有成，她的诺言还没兑现，她怎么可以就止步在这里！ 凌灵躬着身，眼底闪着忠诚绝然的光：“是，一切听夫人安排。” 夜光下，凌灵的目光落在老太太那只白皙的手上，正因为白，手臂上那两颗灰褐色的斑点才那样明显。 储老夫人却似乎没有发现，她仍然双手撑着钟台站着，夜风那张明媚了近一个世纪的脸有些灰败。她喃喃着：“他不是很爱祁小染吗？怎么能容忍祁小染成为被人骂的抄袭犯。为什么他没有反应，他想怎么做？” 凌灵提醒道：“直播的时候好像有警察去了，是因为直播的时候陈教授说到被威胁了。”问，“这事，会不会是储墨凡的手笔？” 两人都不再称储墨凡为“少爷”“阿凡”，而是直呼了名字，显然已经失了再演下去的耐性。 储老夫人摇头：“祁小染抄袭证据确凿，就算凌莹莹做证，但没有物证，并不足够推翻抄袭。”嗤笑一声，“不过这事已经没用了。推出祁小染抄袭事件不过是为了绊住储墨凡的脚让他没有时间去处理公司的事，给涛儿争取时间把星爵拿到手。结果……” 储老夫人的脸上露出几分恨色：“他竟然早就在股份上做了手脚。” 绑架，狙击暗杀、天台刺杀，抄袭事件，她最近连续频繁动作为了就是让储墨凡顾不上公司的事一口气拿到星爵的主事权。没想到，功亏一篑。 她步步周密，不冲储墨凡的命去，只为得到星爵。现在竟然……竟然落得这么个下场。 “涛儿自细胆小，他不会跑，是三行挟持他的。”老太太冷笑，“红莲那群莽夫！” 第590章 我们只会一起死 凌灵有些担心：“少爷一向单纯， 娇生惯养，也不知道红莲的人想怎么样。” 储老太太冷笑：“能怎样，不过就是谈条件罢了。” “老夫人高见！”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凌灵温婉的脸上瞬间闪过几分冷色，夜色下手里寒光一闪，她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匕。 她利落地挡在老太太面前，警惕地看着黑暗中缓缓出现的人影，冷声道：”什么人？！” “是三行！”人影还藏在暗中没有现身，声音也是刻意压着，老太太却知道是谁。她拨开挡在面前的凌灵，看向藏在阴影里的人道，声音里带着质问，“这个时候来这里，我们只会一起死。你想害死我吗？” 老太太气地要命，这个蠢货竟然敢在这种时候来找她。如果是以前她一定狠狠地训斥她一顿，可是现在她已经失了势，周围连个得人手的人都没有。明明已经怒到了极点，却还得忍气吞声。 老太太保持着脸上的优雅，心底的憋屈在不断地放大。权势，她一定要回到权势的巅峰，一定要再次让所有人都对她恭恭敬敬。 “老夫人言重了。”阴影下的人影缓缓往前走，夜灯下是蓉蓉那张明艳但蠢蠢的脸，可是眼神却带着极为轻蔑的杀气和冷意，“老太太放心，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警方是不会来这里找人的。否则，这些日子老太太怎么能在这里过的如此安然呢？” “愚蠢！”凌灵厉声道，“夫人在这里安然，是因为有舆论掣肘，而且没有任何终点落在我们头上。现在少爷被你带走了，警方肯定会认为少爷会来找夫人。你赶紧走，警方来了我们谁都走不了。”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三行轻蔑地扫了凌灵一眼，她一步步走到老太太的面前，站定，“我知道你肯定还有后招，来跟你谈最后一次合作，否则，今晚我就杀了储赢涛。” 凌灵想拦在老太太面前，被老太太抬手阻止了。 “你想怎么合作？”老太太挑起下巴，保持着她的骄傲问。 三行看着她，神色极为傲慢，整个人带着一丝癫狂：“我要祁小染死，现在立刻马上，我要她被我亲手杀死。” 老太太问：“我如果帮你杀了她，你能为我做什么？” 三行冷笑：“ 我来只是让你想方案，你唯一的儿子在我手，不想他死，就赶紧想办法。” 老太太看着三行，忽而哈哈大笑起来：“你恨死了祁小染，打不过她，杀不了她，你现在来求我想办法？”眸光一冷，“你这是求人态度？” 愚蠢的莽夫，只会动手，想杀人都只能求助于人。 三行眸光一冷：“老太太，虽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想祁小染死，地下密室，如果不是你瞻前顾后，我早就把祁小染杀了！” “是么？”老太太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单独对峙祁小染，拿下她，千刀万刮，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能，在绝望中凌虐死去呢。”笑容轻蔑，“你想赢好，想跟她一对一对决，可是你不是她的对手，这里也没有你跟她一对一对决的机会。所以你来，是想让我给你制造一个机会。” 这是老太太早就知道的，也因为这样之前三行才会乖乖听话。三行要得到祁小染，要看她一点点死去，而此前，她要帮老太太办事，当然老太太也会让她得到足够多的钱，可以供她挥霍。 只不过现在三行没有耐性了，她新的面孔被警方盯上了。其实这张脸真被警方盯上也没事，老太太在外面，哪怕为了她自己都能保她出去。可是她到底没什么脑子，一刺激就急了。 狗急了才会跳墙啊！ 老太太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些杀手，可是她又不得不依仗他们。 夜空中突然传来尖锐的警笛声，且声音越来越近。 “警察来了。”凌灵脸色一变，看着三行恨声道，“你这个贱人，还是把警察引来了。” 三行无所谓地耸耸肩，看向老太太：“离警察进来搜屋还有一段距离，你最好赶紧告诉我现在能杀了祁小染办法，否则，我就让警方在这里找到我……”一顿，唇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或者找到我的尸体。” 这简直就是懒上了老太太，如果老太太不出主意她就跟老太太同归与尽。 凌灵心一横，冲老太太使了个眼色，无声地问：“杀了？！” 老太太也有些着急，即便是害人的主意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想地出来的，可是耳边警笛声越来越近，而三行兀自镇定地站着，那双毒蛇一样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仿佛在告诉她：“我们随时可以一起死。我完不成心愿你也别想完成。” 这种就是垃圾人，虽然粘上了就再也甩不脱。 老太太觉得有些恶心，警笛声来的越来越近，凌灵有些急：“夫人，怎么办？” 如果真的把她也牵扯到这次的经济诈骗案里，即便能脱身也会影响后来的计划。她们现在情况本身就很艰难了，她哪里还有那么多精力去解决多余出来的麻烦。 三行就那样从容的站着，老太太也那样从容的站着，夜空中警笛声越来越近，似乎只有凌灵在着急。 “夫人，车停在星墅门口了。” “你下去开门。”现在星墅没有保镖也没有下人，只有凌灵和老太太，开门的事只能凌灵去。 凌灵有些担心三行会对老太太出手，有些犹豫。 老太太这个时候颇有气度的说：“她不敢拿我怎样。” 三行也道：“是，我现在是不会拿她怎样。毕竟现在我还得仰仗她呢。” 凌灵也想明白这点，这手起匕首下楼开门。 “其实现在还有一个办法。”老太太道，“只是这个方法有些冒险，但是办好了，祁小染就是你的囊中物了。” 三行眸中闪过一抹狠色：“我们这些人怕什么冒险。你尽管说办法。”眼底闪过一抹戾色，“办法可得有用才啊，否则，我杀不了她，就杀你！” 第591章 是不是很失望 老太太转身背对着三行站着，顶楼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停在大门口的警车和下车按电铃的警员。 三行走过去：“你倒是好气度，把后背亮给别人，不怕我动手么？” 老太太背对着她，淡道：“我就是面对着你，这把老骨头也不是你的对手。”话题一转，“祁小染有个养父被储墨凡关在精神病院。你说，祁小染去看过她后人就死了会怎么样？”下巴微扬，指向那些警察，“她是不是就该进去了？接下来该怎么做还需要我说么？” 三行确实是个简单粗暴的人，她并不擅长使用脑子，直接问出疑惑：“你想让我杀了她的那个养父栽赃给祁小染？怎么把祁小染引去精神病院？” 跟蠢货说话就是心累，老太太背对着她脸上十分嫌弃，语气依然温和：“只要让人认为是她去的，是不是真的她，并不重要。” 三行：“你是想让我假扮祁小染去？” 老太太默默地叹出一口气：“这也是一个办法！” 三行先失了耐性，冷声道：“老太婆，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什么叫这也是一个办法。你有什么办法直接说出来，别推三阻四的，警察马上就进来了。我告诉你，你别想耍什么花招，如果我今晚回不去，储赢涛肯定会死，还有……” 三行拿出一只手机亮给她看：“刚刚的一切，我都录下来直播传给其他人。如果你想趁机把我推给警方，你也不能脱身。” 老太太猛地转身，看着她手里在录视频的手机，顿时脸色一白，随后笑道：“我把你推给警方干什么。对付祁小染本来也是对付储墨凡的手段，我现在身边已经没有什么人，更不可能失去你这样的助力。” 刚刚她就一直站在钟楼旁，就是想给凌灵一个暗示让她告诉警方自己被绑架。虽然她现在无人可用，可是显然留着三行在身边就是一个定时炸弹，现在炸弹有些失控随时会炸到自己，她本来想趁机先把人除掉，没想到三行这个人看起来愚蠢无脑，竟然还会想到连线红莲其他人直播跟自己的谈话。 老太太一计不成，心底发虚，但面上依旧优雅：“我只是在想，还有什么万全的办法。如果能引祁小染去看祁连涛是最好的，但如果她不去的话我们可以让别人替代她去。以策万全， 在祁连涛死亡的当天，祁小染本人不管去没去过精神病院，她都一定要曾经离开过储墨凡的视线，要给她一个没有人证的时间段。” 三行收起手机笑了笑：“我们是粗人，老夫人早说清楚不是很好么？！”问，“我打算明天就行动，你把祁连涛的资料给我。” 老太太道：“相关资料我稍晚会给你。”指着她的手机，“这些内容还请你马上删掉。” 这些东西留着就是祸害，一不小心就能暴露出去。她现在大事没成，一点行差就错都是万劫不复。 “没问题。”三行关掉手机，对她道，“等你完成祁小染的在场证明，让她成为杀人犯，我就删掉。” 法制社会还有什么比成为杀人凶手更加让人难以接受？！三行对老太太这个计划非常满意。 远处凌灵已经把警察请进门来，老太太知道东西在她手里自己根本抢不过，而且现在三行并不至于卖她。略一沉吟，老太太便决定不去处理这件事，对三行道：“你先走，详细行动，我会再通知你。” 三行晃了一下手机，冲老太太咧嘴一笑：“那我就等您通知了。” 说完，身影往后退去，等退到围墙边时纵身一跃，跳了下去，紧跟着夜色中传来一阵西西索索的声音，然后渐渐远去。 三层楼高的城堡，这人说跳就跳，虽然老太太很瞧不上三行，可是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后怕，这样的人真的要自己的命还是轻轻松松的事。 当天晚上祁小染没有回医院，和储墨凡还有猴子一起挤在叶老的小诊所里，吃着火锅听他们讲过去的事情，就是有些为难储墨凡，高大魁梧的身躯缩在小板凳里，四肢都展不开，但这种热闹让祁小染很沉迷。 夏初，天气本来炎热，院子里架了铜火锅后就越发热气腾腾，祁小染不能喝酒但也被火烤的脸颊红扑扑的。 大部的时候都是猴子在说，说他和叶子兮的过往。叶子兮洗去了脸上的姜汁，露出斯文白皙的脸，大叔变哥哥，祁小染看了储墨凡一眼：“以后不能叫叶老了，要叫哥哥。” 夜灯下，祁小染这一转眼便惊艳了。 储墨凡早已脱了西装只穿着衬衣马甲，领带微微松开， 露出一截弧度优美的脖颈。因为刚刚喝一口酒，喉结在那修长的脖颈上微微滑动，漫不经心地透着一分性感。他手里拿着罐啤酒，手肘搭地腿上，姿态随意，自带一抹恣意潇洒。 “怎么了？”储墨凡看着祁小染眼底怔讼，凑过头去在她耳边低声道，“口水流出来了。” “啊，是吗？”祁小染下意识抬手去擦嘴角，摊开手掌，“哪有？” 有些生气地斜过去一个白眼，这人怎么这样，老骗她！上次也这么骗过她，可怕的是她竟然每次都相信。 储墨凡眼底闪过几分震惊、讶异，还有欣喜，激动，他仿佛看见了一直寻找不到却突然找到了的宝物，有些不敢置信地拉了一把叶子兮：“叶老，你看！” 他两眼直直地盯着祁小染，生怕一转眼，刚才看到的一切就又消失了。 叶老转过头去，看着祁小染抬起的胳膊，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我看看。” 他喝的有点多，刚一起身人就栽倒了，祁小染连忙去扶他，可是手却再也伸不出去，只能保持在九十度的样子。 叶老噗通一下又坐回了椅子上，道：“这是手肘的力量，不是手臂的，不是……” 他有些大舌头，说的囹圄不清，可是祁小染还是听懂了。原来刚刚储墨凡以为她手好了，一时间，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你，是不是很失望？” 第592章 要霸道的喜欢我 自己的手自己知道，虽然现在有一半可以动了，可是仅仅也只是能动一半。在办公室从lisa手里抢文件也是故意做给储赢涛看的，为的就是告诉老太太她的手好好的，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也因为能动了，所以祁小染自己是充满信心的，可是一看到储墨凡刚刚激动的样子，她才明白，储墨凡可能比她自己更加在意。 祁小染下意识心里咯噔一下，他是不是嫌弃自己的手不好？！ 看着她眼底闪动的无措，储墨凡就知道她想岔了，握了她的手解释：“傻瓜，我只想你好起来，不必再去依靠外力去受那些苦。” 本来通过催眠恢复记忆治手是最好的办法，可是今天这么看起来太危险了。那句话他说不出来，但真的今天在车上突然抽搐的样子让他感到极度不安。 “我说你们两够了。”猴子睁着朦胧的醉眼瞪着储墨凡和祁小染，“秀恩爱滚回去被窝秀去，别在这碍眼。” 祁小染从善如流，靠着储墨凡道：“咱们要不也走，回医院。” 陪了一个晚上，猴子和叶子兮的关系看起来融洽了不少，他们也该功成身退了。 “嗯，回家。”储墨凡拉着她站了起来，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祁小染有点想提醒他，他们的家里有老巫婆，现在回去可能不合适。不过储墨凡说什么她都不会去置疑。回去见见老妖婆也好。 然而车并没有往星墅驶，而是进了一处高档小区。 一梯一户，还没进家门，祁小染就从高科技瞳孔识别电子锁和四面都能照出人影，大理石地纹，莹光闪闪，金碧辉煌的，还看到房子，就已经感觉到了昂贵。 电梯停在顶楼，储墨凡带着祁小染走到双开黑木门前，刷了指纹，抬了抬手示意她进去。 门打开，房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也堂皇如星墅，可是却莫名有种温馨感。 走进了，祁小染才发现这种温馨来自哪里。 整个房子里，几乎每面墙都有她或者她和储墨凡的照片，甚至整整一面墙都是他们的照片。 有她还是衍行的样子，一身黑衣，戴着面具，马尾束顶，站在某个楼顶上，眼神凌厉地看着某处。祁小染扮成衍的时候除了天衍的宣传照，并不会拍其他照片，所以这张照片应该是偷拍的。 这样的照片还有很多，有她刚刚钻出天衍后门小心翼翼怕被人发现的样子，还有骑着摩托车在夜色中疾驰的样子。 祁小染有些惊讶：“这些都是什么时候拍的啊？” 衍行是她的一个身份，从来不曾在阳光下现身过，这近近一年来事情迭起，她自己都有些遗忘了这个身份，现在看见，感慨万千。 这是她的过往啊！ “刚来s市的时候以为你是储夜爵的人，派人查过你。”储墨凡看着照片如实道，“这些都是跟踪你拍下来的。你很谨慎，最后都跟丢了。” “那是啊，我是谁啊。”祁小染有些怀念起来，看着自己的手和肚子，有些沮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她突然有些羡慕起照片上那个眼神凌厉在黑暗中自由穿梭的自己。 “这又是什么时候拍的？”祁指着另一组照片，那是她和储墨凡的合影，动作亲密。有她低着头他为她顺发的样子，有他揽着她的腰走在街上的样子，还有在顶云林的小亭子里他们说话时的样子，这些都是他们初识不久的样子，怎么会有这些照片？又是她不知道的。 储墨凡当然不会说这是因为看到她和刘洋的亲密合影才让人跟踪偷拍的，便道：“别人拍的。” 祁小染以为是狗仔偷拍的被储墨凡截取了，心里有些感动：“你怎么不早点给我看啊，我们竟然有这么多合影，我以为我们都没有合影。” 储墨凡道：“这是你名下的房子，你从来没来看过。” 祁小染：“我的房子？”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储墨凡指着他们在顶云林小亭子里的照片，照片里储墨凡将一只文件袋递过去，祁小染正在伸手接：“求婚的时候，这都是聘礼。” 啊，是，那天她看到袋子里有很多房产证。不过，这些祁小染都没有当真，在她看来，那些都只是一个个小本本。可是现在真切的看到了，她还是被震撼了。 果然人是会被糖衣炮弹打中的啊。就像一个穷人对支票没概念，再多的零也只是一个数字，但看到一整摞的现金时就会忍不住颤栗。 这么大的房子，有壁炉还有照片墙，大厅里还一块划出来的格斗场地和沙袋。在划出来的那块被划出红线的格斗场的墙上还有她在天衍俱乐部一次次被裁判举起手宣布胜利的照片。 四处的墙壁上还分散着她各种各样的照样，有在学校里的，有在小木屋前洒水种地的，有她伏在小木屋的窗前写作业的；有她长发披散的，有她扎着双辫的；有她穿着着运动服的，有她穿着礼服的…… 整个大厅，仿佛是她过往人生的勋章，纪录着她过往的点滴。各种各样的她，过往的她，有明媚的，有低落的，每一个她，或神采飞扬，或者抿唇倔强，都是她。 虽然储墨凡说过星墅也在她的名下，可是她从来没有打心底这么认为过。看到眼前这个房子，她突然觉得这就是我的房子我的家的感觉。 “祁小染，我喜欢你，以后会一直喜欢，不是因为你手好喜欢你的，而是因为你才喜欢。不管你怎样，我都喜欢。”储墨凡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只怪自己不能代你受苦，如果可以我宁愿伤害的人是我。如果是我，哪怕你在乎我没有手，我也会不顾一切让你留在我身边。哪怕我手脚都没了，只要我的心脏是跳动的，你就必须在我身边。” 祁小染眼眶有些红，耸了耸鼻子：“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 “是啊，我就是这么霸道的喜欢你。”储墨凡看着她，“所以，你也要这么霸道的喜欢我，哪怕手受伤了，也要这么霸道的喜欢我，不管怎样都要让我留在你身边。” 第593章 痛死活该 “要霸道的喜欢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要喜欢我，留下我，不要让我离开你！像我对你一样的对我！” 储墨凡看着她，语气坚定，眼底却透着担心。 她太容易不自信，太容易动摇，太容易误会他不喜欢她。因为她的害怕，他害怕有朝一日她会离开他，才要先打好预防针。 他满是星辰的眼底带着一丝惶恐，她看懂了，也因此心底微疼，高傲如他竟然也会担心她爱的不够死心踏地么？ 祁小染用力地点头：“就算我的手不好，这辈子我就懒着你，让你伺候我穿衣吃饭，让你将来给孩子喂奶洗尿布。” 喂奶……洗尿布…… 储墨凡心口微凉：“会有保姆来照顾他的。” 祁小染见他一脸后怕样子忍不住失笑：“我的手最近恢复的很好，等宝宝出生我一定可以自己照顾他的。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我还是想自己照顾。” “嗯！”储墨凡扶着她的肩，看着满墙的照片，“你的记忆可能会在不需要催眠的情况下不断恢复，我希望你知道，不管过往多疼痛，现在都有我在你身边。因为有我在，不管想到什么都不要害怕。” 这是他今天带她来这里的原因，这是他布置的，想用来做婚房的地方。可是祁小染今天的样子真的吓到他了。虽然不知道这些能给她多少力量，他希望她可以得到一些力量去对抗恢复记忆过程中的疼痛。 “谢谢你，储墨凡，我懂了！”祁小染五指抓着储墨凡衣服的下摆，松松地抱着他的腰，偎在他的身前，低声道，“我努力不去为过去难过……” 她没有告诉储墨凡当时她想到的并不是过往，而是三行说的那句话。三行说舅舅是她害死的。 因为她和妈妈，舅舅才会死！ 她没有告诉储墨凡，因为储墨凡一定会告诉她这是舅舅自己选择的路。她也会这样告诉自己，只是内心依旧疼痛。 有些事情，有些人，有些过往，并不是依靠某些外力就可以抹去的。那些心疼，不只因为他为自己而死，更因为他无路可退。 舅舅，为了救母亲，不得不成为杀手混入红莲，而这第一步，就已经注定了他未来的万劫不复。哪怕最后红莲因他而亡，可是他手里沾的血最终都无法洗掉。 她疼痛不只因为舅舅在她面前死去，不是因为他临终前对她说的那句话，而是因为他给自己选了这样一条不归路。从一开始，他就选择了一条自己都能看到尽头的路来走。 他路的尽头是她的生路。 她疼痛他活的沉重，疼痛他的选择。 是夜。 凌莹莹涉嫌谋杀证据确凿，从看守所被转运到监狱，中途被杀身亡，押车的警员重伤。同天晚上，陈教授居住的医院发生医护遇袭事件，一名护士重伤但因抢救及时抢回一条命；陈教授遇刺未隧。 第二天清晨三条社会新闻一爆出来，全城恐慌。 “我看不清她的脸，她改变了声音，但是我知道她是个女人，她有胸。”被刺伤的护士一脸惊悚的对着镜头说。 “是祁小染，一定是祁小染，她想杀了我灭口。”陈教授哆嗦着，隔了一夜人仿佛又老了一圈，枯瘦的脸上那双小眼睛透着惊悚，“她要杀人灭口啊。” 受采访的受害警员同事：“凶手一刀切断了对方的喉咙，但看起来是熟人作案，至于是不是谁，在得出确凿证据前，警方不会胡乱猜测凶手。” 巨大的电视屏幕上新闻主播神情凝重：“一个多月前的碎尸案凶手还没有抓到，又一夜间发生一起杀人案和两起杀人未遂案，种种情形显示s市似乎出现了杀手集团，我们还请有关部门加紧破案，同时也提醒各位市民朋友们晚上尽量不要出门不要晚归……” “蠢货！”储老太太把酒杯重重地砸在茶几上，神色震怒，“这个蠢货！” 昨天才告诉三行可以对祁连涛出手，她竟然杀了凌莹莹，凌莹莹她本来还可以做最后一用的，现在就彻底地废了一个子。 凌灵劝道：“三行这么一来把所有的怀疑都引到祁小染的头上，也能让储墨凡手忙脚乱一阵。” “根本不需要手忙脚乱。”老太太冷笑，“一夜之间跑了两个地方，差点杀了三个人，前后就隔了两个小时，埋伏警车就得提前守着，祁小染就算三头六臂也来不及。这样一来就只会暴露她有同伙。没看人家怀疑了么？是杀人集团！” 本来红莲就很敏感了，现在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警方只会认为红莲的杀手在挑衅警方。 “红莲，肯定是红莲！”陈欣看着手机上的新闻，咬牙切齿。欧彦站在旁边看着护士给她护药，忍不住问，“人家不是说是祁小染吗？为什么你认定是红莲？” “祁小染的手现在都这样了，她怎么可能杀人，更何况这距离和路程也不太对，距离太远。”陈欣掀了被子就要下床，“我要回趟警局。” 刚一动，护士夹着棉签给她消毒的镊子就戳进了她的伤口。 “哎哟！”陈欣痛地一声惨叫，护士没想到她会突然动起来也被她吓了一跳，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她活该。”欧彦抱着手微微凑过头去看她的伤势，见上面只微渗出些鲜血，便吩咐护士，“继续。” 陈欣一脸坏笑地看向欧彦：“偷看什么？想看姐给你看全部的。”说完就要掀被子。 她的后肩有伤，胸口和锁骨都受伤了，虽然说昨天的手术是他给她做的，可是看她突然要掀被子，欧彦还是下意识转头：“痛死你活该！” “呦，害羞什么呦。”陈欣笑地贼兮兮的，冲小护士挤了挤眼睛，“你们欧少这么清纯，该不会还是个处？” 噗！ 嗷！ 小护士手一抖，镊子再次狠狠地戳了一下陈欣的伤口，这次伤上加伤，痛地陈欣脸色苍白，嗷地一声叫出声来，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第594章 真的没有下次了 ”对不起，对不起。“护士把止血球压在伤口上，可是止血球很快就被鲜血浸红了。 护士被吓到了，颤抖着声音叫道：“yan大夫，血止不住了，刚刚，刚刚好像戳到血管了。” 护士快要哭出来了：“她的伤口太大了，刚刚碰到血管了。” 欧彦飞快地从她手里接过镊子，取下止血球看了一眼，眉头微蹙：“伤口裂了，确实戳到血管了。” 陈欣靠在床上有些有气无力，疼痛让她牙关打颤：“我不会死？” “会！”欧彦站在了护士的位置，吩咐，“止血钳，准备针线。” 陈欣靠在枕头上，放在被子上的手无力的垂落，被子滑了下去，哪里有什么春光。 欧彦磨了磨牙，毫不犹豫地用止学钳夹住了流血的血管，痛地陈欣又是嗷地叫了一声。 护士递过缝合线，有些担心地问：“不麻醉就缝合吗？病人好像并不是很耐痛。” 欧彦漫不经心地说：“耐痛的，要不是耐痛怎么会把自己作成这样。” 本来好好的，偏偏要把自己伤。 护士觉得很有道理：“这倒是。” 如果不是陈欣在她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说出那样的虎狼之词，她怎么会受到惊吓把人失误成这样。这个病人太不把自己的伤当回事了。 陈欣见他真的要给自己在无麻醉的情况下缝合连忙道：“别别别，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还是给点麻药。” 欧彦冷笑：“昨晚痛成那样也不长记性，你的下次何其多。” 陈欣举手发誓：“没有下次，真的没有下次了。” 最后欧彦还是给了麻药，陈欣上完药一脸舒服地瘫在枕头上，冲欧彦挥了挥手：“您忙去，警局我也去不动了，一会要是有人来找我，您就让人来这找我。” 欧彦嗤笑：“你还会有探望的人吗？从昨晚到现在，可有人探望过你吗？” 陈欣眨了眨眼：“你不是人吗？治我，探望我，还给我买早餐。你不是人啊？” 得，这人真是恬不知耻！本来觉得她挺可怜，一个女孩做着危险的职业，哪怕同城，父亲也不来探望，更没有亲友探视。没想到她自己还挺看得开。他替她买饭就多余。 “欣！”一个男声从门口传来，同时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的混血男子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堆吃的。 男人眼里完全没有别人，直接走到陈欣床边坐下，把吃的放在床边。上下打量着陈欣，爽快地一拳砸在她的肩上：“呦，挺不错啊，挨了枪子儿都这么生龙活虎地？！” 那一拳没有打在陈欣的伤口，但震到她伤口了，痛地她嘶了一下：“轻点，刚缝的线，别给我砸裂了。” 男人有些意外：“昨天的伤怎么今天才缝合？陈sir不是说你昨晚就在医院休息，让我们别来打扰你么？都一个晚上了还没好啊。” “什么叫都一个晚上了还没好？”欧彦听不下去了，“穿胛的枪伤什么时候能一夜就好的？你吃的什么神药给我也见识见识。” “什么穿胛的枪伤？”男人有些不解，“不就是被刺了一刀吗？说没什么事？咱们男人哪个没挨过刀？！”反应过来看向陈欣，“你昨晚挨枪子儿了？” 原来她跟别人说只是被刺了一刀，难怪没有人来看她。这个嘴硬的女人。欧彦眸光微闪，有些不满地看向混血男人：“没有什么人挨刀是正常的，还有这个病人，陈欣，是位女士！” 男人对欧彦十分不友善的语气弄的有些不解，看向陈欣小声地问：“你的医生吗？怎么这么凶？” 陈欣低声道：“刚失恋，正常。” 他们两人用意大利语说，说的还很小声，就是怕欧彦听懂。 然而不幸的是，欧彦还是听懂了，他也用意大利文说了一句：“看来你并不需要麻醉！希望陈警官永远不会受伤。” 说完带着小护士扬长而去。 陈欣和男人面面相觑，两人都有些囧：“他怎么能听得懂？” 随后陈欣恍然大悟：“听说一些有钱人从小就学好几门语言。”有些懊悔，“我忘记了他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男人倒是不在乎，从袋子里拆出一盒包子递给她，一脸惊艳：“欣，你知道吗？s市的食物太好吃了，快尝尝这个灌汤包，太神奇了，包子里面还有酱汁。” “我吃过了。”陈欣推开包子，直接问，“john,先说今天早上的新闻是怎么回事？” john把饺子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就是那样喽，昨晚天上红莲有人行动了。不过我们没有抓住人。” 陈欣有些不快：“不都盯着了么，现在好不容易动了，怎么不动手？” “喂，首先这里咱们就两个人。”john指着自己的陈欣，“我们两，你受伤了，我看着监控。我看到那边有情况就赶过去了，可是刚过去人就跑了。也亏得我赶过去了，否则那两个警察就得要死了。” “不会死！”陈欣眸色微冷，“他们为的就是留下人证，证明人就是祁小染杀的。回头把监控视频拿过来给我看看。” “没问题。”john有些叹息，“那个凌莹莹死的挺惨的，脸都花了，看起来确实是有些报复性杀人的意思。看资料，凌莹莹以前是储墨凡的情人，祁小染以这种方式杀人，看起来有些可能。” “你说凌莹莹脸花了？”陈欣抓住重点，“确认是凌莹莹本人吗？” “警方那边是这样说的。”john有些疑惑，“你怀疑人被调包了？警方应该通知了跟她有关系的人去认尸，应该不至于错。” “有关系的人？”陈欣有些吃惊，“不会是欧彦？不行，你打电话给警局，让储墨凡去验，不要让欧彦去。” john拿出手机打了电话，有些疑惑：“这有什么关系？什么时候你还管上这种事了？” “你不知道欧彦虽然看起来傻乎乎的，可是内心其实挺脆弱的。他要是看见自己前任死相这么惨说不定要伤心死了。” “欧彦是谁？” “就是你刚刚看到的那个态度不太好的医生！”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昨天我快死了，是他把我救回来的。我能不关心一下么？”想到晚上欧彦怂怂地却又勇敢地背着自己走出那片阴暗小巷，陈欣不由有些感慨，“挺矛盾的一个人，明明怕死，可是却又能勇敢的救人。可能这就是医生！” 第595章 祁小染身陷人命案 这就是医生！ 哪怕害怕，伤者在前还是要努力救治。 说完案件，john又指着陈欣的伤口问：“你怎么回事？二次撕裂是什么意思？躺医院里还能二次撕裂？” “没事，我扣护士玩的，作的。”陈欣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你去把视频给我拿过来，我在这还得再住几天。” john扬了扬眉：“你什么时候是会去逗护士的人了？人各有专业，旁人不要干涉，这话是谁说的？狗说的？” “是，狗说的！”陈欣靠在枕头上不说话。她神情慵懒又有些疏离，跟那个不正经逗护士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喂，你不是看上那个医生了？”john笑道，“知道他的前任死相惨烈怕他伤心，故意折腾自己让他转移注意力，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悲伤？” 陈欣抬起胳膊压住眼睛，摆了摆手，懒洋洋地说：“滚。” 她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愿，反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john笑了笑：“走了。” john走出门口，刚好看到欧彦从隔壁病房走了出来，他眸光微闪，叫住了他：“欧大夫？” 欧彦转身看他，面无表情：“什么事？” john笑道：“谢谢你昨天救了我女朋友，她还会在这住两天，还得麻烦你多关照。” 欧彦漠然道：“这是我的职责，你不关照我也会做。” john：“欣就是爱逞口舌之快，你一定不要跟她计较。” 欧彦扬眉：“她只要好好配合治疗没有人会跟她计较。” john又道：“她有时候很会拿异性开玩笑，如果她说喜欢你，一定不要相信，她就是喜欢拿人开涮。” 欧彦：“还有么？” john笑了笑：“没有！”挥了挥手，“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欧彦看着john高大的背影眸光闪了闪，转进了病房。 女朋友？亏他敢说！ “不是让你去拿视频吗？怎么又回来了？”陈欣胳膊压着眼睛，声音有些冷，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欧彦有些意外，还是走过去，站在床边说：“量体温！” 陈欣放下胳膊睁眼看着欧彦，笑了笑：“呦，大夫，是你啊，怎么突然量体温？”弯了弯眸子，“想要故意跟我搭讪直奔主题就好，何必这么弯弯绕。”一脸期待地问，“来，问，想说什么？” “例行检查，护士怕你了，不肯来。”欧彦从口袋里抹出体温计递过去，“夹腋下，别掉了。” “还真是查体温啊。”陈欣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接过体温计，一脸坏笑地看着欧彦，“我要脱衣服喽，你要不要看？” 看屁！就她里面裹成那样！他看到的只有纱布。 但见她那样，欧彦还是转身往外走：“我五分钟后回来。” “啧，还真清纯！”陈欣看着欧彦仓促离开的背影笑了笑，解下衣扣把体温计塞进了腋下。 门口，欧彦双手擦着白大褂的口袋里，头微微后仰抵着墙壁站着，心里计着数。 刚刚给陈欣包扎的小护士匆匆跑过来：“彦大夫！” 欧彦迎了上去，压低声音：“什么事？” 小护士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忘记给605量体温了，我给她补个体温。” 本来换了药要做基本检查记录数据，但是因为后来伤口开裂重新缝合后就忘记给她做基本检查了。 欧彦淡道：“我来查。” 小护士松了一口气：“也好。”有些嗔怪道，“605太搞怪了，总是能突然说出吓人的话。” 太搞怪？如果不是刚刚进去的时候听到了那样冰冷的声音，他也会以为陈欣是那种搞怪跳脱的人。现在看来并不是。 欧彦看着护士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示意她走，自己则靠在墙上继续数时间，脑海里却又忍不住转着刚刚那个男人说的话。 刚刚他听见了陈欣和john的谈话，包括那句“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现在想想，好像是确实是陈欣看了关于凌莹莹被杀的那条新闻后才开始作的。 她为什么要这样照顾他的情绪？难道真的是因为john说的“陈欣喜欢上他了”吗？ 当然不可能！用脚趾头想也不可能。初次见面的人别说是喜欢，像他们这种被阴谋浸淫着长大的人当然不可能会相信“一见钟情”，那她对自己示好是为什么？！ 欧彦叹了一口气，每每这个时候他就很羡慕储墨凡和蓝子蘅，如果是他们两肯定能很轻松地看穿对方的想法和打算。 不管祁小染有没有杀人，但被害者陈教授已经认定是祁小染，警方还是找到了祁小染带回去做例行调查，一时间祁小染就更了网络红人，抄袭的热搜还没下，杀人的热搜就又上来了。 好在祁小染的手还没好利索也没有刷手机的机会，加上最近身边就只有储墨凡也见不着其他人，所以祁小染还在一个祥和的世界里并不知道外面的恶意。 双胞胎和小强打进来的电话都被储墨凡拦截了，阿叶倒是沉住气了，有储墨凡在祁小染的心就不容易被外界左右。 祁小染的电话接不通，双胞胎就盯着小强和阿叶，阿叶和陈局通了电话，了解了情况，大家都各自的心都安了下来。 然而，所谓的各自安心也只是大家都明白祁小染哪怕被问训，最后也不会有事，但是现在有陈教授的指控，在没有证据之前她还是犯罪嫌疑人。 而且，即便心安，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处理。 rx的柜台前，挤满了拍照骂街的游客和前来采访的媒体。rx是祁小染的，他们找不到祁小染就挤到starall找阿叶，所有的谩骂和指控都砸向阿叶，所有的疑惑也指向了阿叶。 rx的柜台被围的水泄不通，拿着手机的路人对着阿叶的脸在拍照，边拍还不解恨，还在骂：“杀人犯开的店谁敢来？！大家看清楚了，rx，大家以后千万不要买。”拍阿叶的脸,“帮杀人犯工作的人，大家记住这张脸，千万离远点，说不定也会杀了你哦。” 柜员小铃把阿叶护在身后，挡住大家的攻击，可是小女孩毕竟容易词穷，只是一味生气地说：“你们不要拍，再拍我们就要报警了！” 第596章 一切准备中 “报警，赶紧报警。”拍摄的人嚣张的笑着，“警察来了正好，说不定你们的柜台里藏尸呢。” 话音一落，围观的路人都开始毛骨悚然。新闻里的墙壁藏尸案，水泥管碎尸案，一下子就全都涌到脑海里，所有人都忍不住退开一步。 媒体趁机挤了进去，闪光灯对着阿叶和小玲的脸一阵猛拍：“请问叶小姐，你知道你的老板祁小染涉嫌杀人抄袭的吗？” “你每天跟她见面就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吗？” “听说你没有学历，是受到祁小染邀请才能在rx工作。你跟她原来就是认识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认识她的时候她有暴力倾向吗？” “请你们离开，否则我们马上报警！”小玲背对着众人张开双臂以保护的姿态拦着阿叶，低声道，“要不叶姐，你先走。” “走不了！”阿叶摇摇头，她现在只要走出柜台可能就能被这些拥挤过来的人踩伤。现在有个柜台拦着他们还不敢往里冲，要是出去，就算挤伤了她也没处说理去。 小玲有些担心：“可是这要怎么办啊？肯定会影响我们的生意的。” 阿叶有些好笑：“生意肯定是受影响的，只怕今晚你回家家人就让你辞职了。” “那不会。”小玲笑道，“我老家的人根本不懂上网。” “那就好！”阿叶掏出手机打电话，快速报了警，然后拨开小玲，隔着柜台看向大家，“哪些是媒体朋友，请上前一步。” 人群微微有些晃荡，这样一来，路人就被挤到人群外。阿叶吩咐小玲拍照，只要是媒体就都能找到，到时候照片什么的都可以删。 这时人群外的人急了开始推桑着往里挤，阿叶不理会他们，继续说：“我可以接受你们的采访，你们所有的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但是，我只能选一个人来回答。你们可以派代表来问。” 顿时有人明白她的用意，大声嚷嚷起来：“别听她的，她就想让咱们内讧，她想溜，别听她的。” 阿叶心里一咯噔，但她还是镇定地看着大家：“我不会溜，我人就在这里，大家看的见。如果大家不认同我的意见，也可以像刚才一样混乱的问题，那样一来我根本没有办法回答你们的问题。” 这话有道理，媒体也是想知道一手资料，开始有序地问，可是路人却不答应，一边媒体问，一边路人骂，场面再次混乱起来。 而此时祁小染储墨凡的陪同下在警局接受询问。 储墨凡十分从容：“昨晚的事情肯定不是祁小染做的。昨天晚上九点前我们都在凤凰街，凤凰街虽然古旧，但两个街口都有监控可以调查。九点之后我们回了小区，车也是从主路走，可以调相关道路监控，可以证明我们进小区后没有离开过小区，直到接到电话来警局。” 祁小染虽然也笃定陈局长会相信自己没有杀人，但是她还真不知道凤凰街有监控，一时握住储墨凡的手有些欣慰。 一路监控为她的不在场做了证明，而且小区的保安及单位管理员都可以为她做证，自从进到小区回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时间上线足够完整，根本不会有离开凤凰街后中途杀完人回家，或者回家后折回杀人现场。 调监控取证并不难，只是略有些耗时间。等待过程中陈局长带着储墨凡去认尸，凌莹莹的尸。 冰冷的停尸房，法医拉开了停尸的抽屉，露出一具被毁容的女尸。横七竖八的疤痕冻结在脸上，血肉外翻，两眼狰狞地翻着宣泄着她的不甘。 虽然虽然被毁了脸，但也并非面目全非，刀疤纵横下还能看出来是凌莹莹的样子。 陈局长在旁边道：“虽然尸体被破坏，但还是可以看出死者定格在惊讶地表情上，据此推测，应该是熟人作案。”问，“你们知不知道死者生前有没有熟悉的朋友？” “熟悉的朋友？” 祁小染和储墨凡对望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一个名字，“蓉蓉？” 见陈局长有些疑惑，祁小染补充解释：“就是昨天跟储赢涛一起逃跑的那个女人。我们怀疑她不是真正的蓉蓉。” 陈局长眉头紧皱：“不是真正的蓉蓉？” “嗯！”祁小染把有可能是三行整容成蓉蓉的猜测说了一遍。储墨凡建议，“蓉蓉的亲人在d国，可以请他们过验dna来确定之前的碎尸案死者是不是蓉蓉。如果是，那就是三行为了在s市有合法的身份，所以杀了蓉蓉整容成她的样子方便行动。” 陈局长神色凝重：“这事我得通知一下国际刑警。” “您说的国际刑警就是您的女儿陈欣？”祁小染有些担心，“她受了很严重的枪伤，昨天才动过手术，现在参与行动会不会太辛苦了？” “枪伤？”陈局长有些意外，“不是被刺了一刀吗？怎么枪伤？”把尸体推回原处往外走，“这孩子还不说实话。” 刚走出停尸房，监控录像就调出来了，凤凰街的监控倒是完整，但公路主路段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被销毁，显然是被人提前动了手脚。 祁小染有些气愤：“这就是故意的，他们不知道凤凰路监控所以没有毁掉。”但是也有些担心，“可是这样一来我的不在场证明就不完整了。” 陈局长不以为然：“陈欣他们在交通局的监控外又加了他们自己的监控装置，那个时段的监控他们手里应该有。”指了指门口，“我刚好去趟医院，帮你们要一下。” 储墨凡道：“也好。” 祁小染有些意外：“我们不回医院吗？不跟陈局长一起走吗？” 储墨凡没有立刻回答她，等上了车才说：“去医院，不过他不能知道。” 路上储墨凡打了几个电话，医院里受到刺杀惊慌不已的陈教授突然心梗晕倒，被推进手术室抢救。 猴子和叶子兮从凤凰街后巷悄无声息地离开，前往sq医院。 一切都在往好想中的方向前进。 第597章 告诉你们一切 sq地下实验室，突然晕倒的陈教授幽幽醒来，看着苍白刺眼的四周，动了动干涸的嘴皮：“周嫂，周嫂！” “醒了！”欧彦听到声音凑了过去，看着陈教授睁开的眼睛，伸出一枚手指，“能看清这是几吗？” “你是谁？”谁知陈教授根本不配合他的表演，凹陷的眼里透着惊悚骇人的光，身体下意识往后缩，“这是哪里？怎么会在这里。” 祁小染看着欧彦失败的表演和那委屈的表情“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陈教授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人，他转动着僵硬的脑袋，往四周看了了一眼，顿时毛骨悚然。周围站的都是他的敌人！ 是的，敌人！ 那个“抄袭”他论文的祁小染就站在他左边不无处，她的旁边站着陈教授曾经金主爸爸储墨凡，他们的旁边还着站着两个斯文的中年男人，还有两个穿着黑衣服像保镖一样的人。虽然他没有见过，可是不用说也知道是祁小染一伙的。 陈教授顿时惊悚万分，撑着万分瘦弱的身体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苍老到无法控制。他惊恐于身体的变化，又惊恐于面前站着的这些人。就像一个人被扔进了狼窝，又突然发现自己的腿脚不好了一样，绝望到崩溃。 一如他没有回答欧彦的问题，陈教授的问题也没有一个人回答。 “看起来视力倒是没有问题。”叶子兮走过去站在欧彦对面的床边，伸手捏了捏陈教授的胳膊手腕，“骨骼看起来没有问题。”问陈教授，“你刚刚是不是想坐起来可是身体却没有力量？” 陈教授依旧惊恐地问：“你是谁？”看向叶子兮身后的祁小染和储墨凡，“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没有人对你做什么！”储墨凡和祁小染一起走到陈教授面前，问，“你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自己不知道吗？” 陈教授神色有些恍惚，但仍然嘴硬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因为受到惊吓住了院，再被你们绑到这里来。”状着胆子看向储墨凡，“虽然我知道你有权有势，但是s市是个讲王法的地方，你们这是犯罪，绑架，我的保姆找不到我一定会报警的。你会坐牢的。到时候你就会身败名裂。” 祁小染听了他说了一大堆，总是绕不开绑架，忍不住：“这里是医院，没有人绑架你，是你自己刚刚在病房里晕倒了，医院给你做手术。这里是手术室。” “不是，这里根本就不是！”陈教授老眼昏花也不可能看不出来这是不是手术室，整个房间除了一张病床就是摆了密密麻麻试管的架子和台子，不像是手术室，看起来倒是有点像实验室。 祁小染笑眯眯的说：“是不是真的手术室有什么关系，反正你的保姆以为你进了手术室。所以，陈教授，不会有人去报警的，您老人家都安心的呆在这里。” 陈教授脸色瞬间灰败下来，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保姆以为自己需要手术，而他们刚好趁机以“手术失败”为名杀了他。想到这里陈教授浑身冒出涔涔的冷汗。 储墨凡看穿他的心思，漠然道：“老太太给你吃了epxvn467，让你住进医院，知道你为了得到解药哪怕落在我们手里也不会说什么。况且一旦你死了，祁小染就会背上杀人灭口的罪名。所以，他们笃定我们不敢拿你怎么样。你也大可这么以为！” 陈教授一顿，猛地抬头看向储墨凡：“什么意思？” 大可以这么以为？！可以以为他们不敢拿他怎么样，不敢让他死？！ 储墨凡淡道：“就是你想的那样！而且，五分钟后我们会宣布你可以出院，然后……” 叶子兮接过话：“然后你就会在二十四个小时后骨头寸断死在这里。武侠小说的化骨绵掌听说过没有？你死的时候大概就是那个样子。骨头寸断，最后骨头化成粉，你就只留一团肉！” 似乎是想到那个画面，他还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陈教授脸色更加灰败，神色闪烁：“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储墨凡：“epxvn467，储老太婆手里根本没有解药，而且你的儿子也不在她的手上。” 听到“儿子”的时候陈教授终于有些动容，但他还是嘴硬道：“我，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你们不是说十分钟后会放我出去吗？那就赶紧放我出去。” “不见棺材不落泪！”储墨凡抬了抬手，一个黑衣保镖立刻拿着手机走到病床前，把手机递给陈教授。 手机屏幕上一个十来岁胖乎乎的男孩子正在啃着鸡腿，偶尔抬头看向镜头时还露出满意的神情。 画面定格在男孩子抬头的瞬间，陈教授脸色一变：“聪儿？！” 但他心态转变的极快，立刻反应过来：“你以为拿一个合成视频就可以唬住我么？” “是不是合成，马上就能知道。”储墨凡吩咐，“连线。” 保镖立刻跟那边视频通话，电话接通后，就听见那小胖子还在啃鸡腿，还有些感动的说：“谢谢叔叔救了我，等我回国了，我一定让我爸爸谢谢你们！” 那边有个男音说：“你的爸爸生病了，我刚刚跟他联系了。你要不要跟他视频？” “爸爸？！”小胖子看向手机，病房里保镖把手机镜头对准陈教授，小胖子立刻看到一张枯瘦可怕的老人脸。 小胖子尖锐地抗拒着：“不，这不是我爸爸，我的爸爸有点胖，这不是我爸爸！” 储墨凡示意保镖挂断电话，看向陈教授：“真假你应该自己能判断了！” 陈教授顿时有些心灰意冷：“孩子怎么会在你那里？” 储墨凡道：“储氏大势已去，根本没有多余人手。她只是查到你儿子的位置，雇佣国外的流浪汉带走贵公子。对方不是专业绑匪，很容易找到。” 陈教授终于放弃所有的挣扎，瘫在床上，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 第598章 陈教授的故事 “我一直都在寻找黄金岛，寻找储氏帝国，你们都知道的。”陈教授躺在床上，开始回忆起事情始末，“但是我之所以知道储氏帝国储氏王朝的存在是十年前d国的一个学术研究会。” “那是考古界的一个研讨会，我不太擅长社交，就在自由活动时间去了后花园散步。我无意间在那里听到了一个段关于黄金岛的对话。他们说黄金岛里肯定有储氏王朝的帝陵，帝陵里肯定里很多关于储氏集团兴盛至今的秘密，只不过他们现在还没有找到储氏王朝的帝陵。” 关于储氏王朝的事情，储氏财团内部是不允许谈论的，而知道储氏王朝的又只能是储氏财团的人，那人极有可能是…… 祁小染忍不住问：“你还记不记得当时说话的人相貌？” “不是不记得，而是他们藏在黑暗中，而我怕被发现也不敢走近，所以从始至终并没有看到他们的长相。”陈教授坦言，“但是我记得他们的名字。” “他们叫什么名字？” “连亦。”陈教授并不知道那个字的正确写法，说道，“这个名字十分特别，连一，连亦，我一直记着。” “果然是他！”祁小染眼眶微红，他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有意对外透黄金岛，希望借助外力来摧毁储氏财团。 储墨凡猜中她的心思，抱住了她，无声地安慰着。 陈教授接着道：“当时这个连亦发说起储氏王朝的时候跟他在一起的男人显然非常惊慌，不停地警告他不许再说，传出去就死定了。我因此更加身心储氏王朝的墓地里有惊天大幕。但是我也明白去探这样的有主古墓发一旦被发现就会惹祸上身，所以我一直悄悄地在寻找。直到去年我偶尔机缘得到黄金岛的地图，可是苦于没有经费，刚好遇到那个储氏基金有进入校园计划，我得到了那笔基金，可以带队以现场实践为名去寻找黄金岛。” 陈教授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储氏基金出现的恰到好处，刚好解决我的燃眉之急，现在想想或许其实是一个圈套。储老太太就是从那个时候跟我接触的。” 储墨凡：“哪个时候？具体什么时候？” 陈教授道：“我跟祁小染在海上遇到了鲨鱼，祁小染引开了鲨鱼，我和于洋他们就流落在海上等救援。后来来了一艘货轮，我跟货轮回了s市，于洋他们留下来去寻找祁小染。货轮开了三天两夜才到港。我刚下船就被人带走了。我因病早退也是他们安排的。虽然我在海上受到惊吓，虽然我离开学生独自回家，这些或许能让我有些微愧疚，可是我确实岁数大，即便留下来跟他们一起找祁小染，我也只会成为他们的累赘，这些原因并不足够我提早退休。是他们逼我退休的，我如果不退，他们就对我的儿子下手。” “他们挟持我的儿子，但中间什么事都没有让我干，只是让我频繁的进出医院让外界看到我的身体虚弱的样子。直到前几天，他们突然拿了一本以我的名义刊登出来的论文让我看并熟记里面的内容，对说我，这就是我写的。我当时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直到他们拿来祁小染的论文给我看，告诉我一定要认定这就是祁小染抄袭了偷了我的稿子，抄袭我。他们说要让祁小染身败名裂。” “虽然我和祁小染师生情分并不深厚，但在海上她曾经竭力救过我的命，如果不是有人威胁，我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陈教授痛心疾首：“他们抓了我的儿子还不够，怕我为了个人声誉不愿意配合，还给我打了针。我在一夜之间瘦了二十斤，整个人苍老了十岁……天呐，他们真的是魔鬼，太可怕了。他们还威胁我，如果我不配合，这种针就会打在我儿子的身上。我前半生醉心学术，老来得子，孩子母亲难产给我留的这个孩子，他才十三岁，他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我怎么能让他的生命终结在这个时候。” “我只能泯灭良知去做伤天害理的事，如果老天爷有惩罚，我来接受。” 陈教授痛哭流涕：“我死了没关系，我怕他们不放过儿子。既然现在孩子在你们手里平安无事，我死不足惜。我现在就可以告诉媒体，是我偷了你的稿子。是我对不起你。” 都是为了孩子！ 祁小染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 储墨凡看了叶子兮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叶子兮道：“照你这种情形发展下去，确实也是没几天可活了。你自己应该也清楚。” 陈教授道：“我知道，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在迅速枯竭，在迅速老化。原来只是皮相，后来是肌肉，现在骨头。”诚恳道，“我现在自己已经不求什么了，只求你们不要为难我的孩子。我名下还有些产业，即便我死，他也还可以活下去。保姆是老家人，你让他带着孩子去找他小姨，他将来也有亲戚照应……” “epxvn467虽然无解，但也不是杀人的东西。”叶子兮见他都开始交待后事了，忍不住打断他，“有我在，你死不了，放心。” 陈教授笑容苦涩：“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看向储墨凡，“我相信你，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储墨凡道：“一个小时后会有新闻发布会的直播，还请陈教授不要食言，澄清论文抄袭案的前因后果。” 陈教授：“好，好。我有个不情之情！” “我已经安排你儿子今晚回国，明天早上你就可以见到他！” 陈教授眼里闪着泪光，连连点头：“好好好。不愧是储少，我话还没说完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一个小时候后，我会在媒体面前说清楚。” 剩下的就是欧彦和叶子兮的事了，祁小染和储墨凡走出了病房。 “祁小染！”陈教授叫住她。 祁小染停步转身，看向枯瘦的陈教授，有些v疑惑：“还有事吗？” “对不起！”陈教授半撑着身体冲祁小染鞠躬，“真的很对不起！” 第599章 伯仁因我而死 祁小染没想到他会突然道歉，有些微怔，随后正色道：“为人父母，我体会您的心情。说实话，换会相处，我也会跟您一样。只不过立场不同而已，所以教授不必放在心上。同样的，我们也是在自己的立场处事，对您和令公子不周之处您也见谅。” 是啊，不过立场不同。 其实陈教授还是储墨凡和储老太太这场最后角逐中的无辜牵连者，他原先并不是老太太的人，只不过受人挟持，迫不得已而为。 陈教授冲祁小染略点了一下头，躺回床上，眼泪不断地从干涸身陷的眼窝里涌出来。他还不到退休年龄，孩子还小，如果寿终，他还可以看到孩子成家立业的。现在死，太多不甘心。 叶子兮看了他一眼，从包里取出针囊，摊开放在病床旁的小柜上，猴子走过来怀抱着双臂看他，有些感慨：“我已经好久没见你用针了！” 哪里好久没见他用针了，分明是连人都好久不见了。 欧彦有些担心：“只用针，不用药，可以吗？” 叶子兮抬手在陈教授的心脏周围按了按，似乎在找穴位：“现在的epxvn467已经是改进过的，下药的人也怕他死的快，控制了药量。先行针控制毒素到心脉，再用药稀释他体内的药物……” 他们几人侃侃而谈，陈教授虽然听地云里雾里，可是有一点他还是听懂了，那就是他似乎还有救。 陈教授颤巍巍的手一把拉住叶子兮，哆嗦着问：“你，你刚刚的意思是不是说我的病还有救命，我，我还治？！” “从来没有人说过你会死，不过也恢复不了以前的样子！” 陈教授恨不得千恩万谢：“谢谢大夫，谢谢大夫，能活着就行，能活着就行。” 欧彦站在储墨凡的立场加刀：“也不是治一次就会好的，如果发布会不好好合作，储墨凡不让我们给你治，你的下场也是一样。而且，那些人之所以给你注射的时候做了稀释因为他们没有解药，怕你早死。” 叶子兮看了欧彦一眼，示意陈教授：“躺好了！” 欧彦的脑子虽然不如储墨凡灵活，可是比同样身为医生的叶子兮要精明一些。毕竟是在阴谋环境里成长起来的人，习惯性想到对方的后手。欧彦这么说就是先警告陈教授不要临时叛变。 陈教授哪里不配合，立刻乖乖躺好，对欧彦道：“放心，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见到我儿子，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叶子兮：“哪怕身败名裂？” 陈教授苦笑：“身败名裂哪有生命重要。如实话从被威胁的那天开始，我就后悔为什么不在海上就那样死了。起码，我不会连累儿子。” 为人父母，最在乎的就是孩子了。欧彦虽然没有感受过父爱，但是他感受过母爱，知道母亲为了让孩子活下来完全可以置自己的性命不顾。 走出验室，祁n染忍不住叹息：“说起来，其实还是我们连累了陈教授。只是没想到老太太竟然从那个时候就为现在埋了棋子，想的可真周全。” 储墨凡道：“那个时候她找上陈教授倒也不一定是为了今天。不过是觉得陈教授跟你有关，又胆小，有孩子，有掣肘，通身弱点可以利用罢了。至于用他来做什么，老太太可能也只是临时的主意。” 祁小染有些过意不去：“说起来还是因为我。” 储墨凡握了握她的手，道：“这边的事结束，我会安排他出国，给他一个新的身份，以其他方式恢复他的声誉，不要内疚。” 祁小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怎么可能不内疚。钱和声誉可以补救，可是叶大夫也说过，陈教授的状况要想恢复从前是不可能的。” 储墨凡没有这种心，在他看来成王败寇。而陈教授之所以会被人利用，到底还是因为软弱。他保证他在祁小染事件清明发后给他更好的荣誉和物质已经是因为祁小染内疚的份上了。否则在他看来陈教授帮助老太太就是助纣为虐，至于原因对他看来并不重要。 他不心软，但他喜欢看着祁小染心软。 可能，这也是他喜欢祁小染的原因。明明身陷污泥，却仍然保持清明！ starll的sq柜台前仍然挤满了各路媒体和直播的路人。本来所有人都在攻击阿叶，现在变成媒体和阿叶和路人三方混战。 临近夏天，本来sq的生意已经好转，现在闹的根本没有客人敢靠近。而且渐渐有人开始砸店，往柜台和阿叶脸上扔东西。 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是纯路人行为，是有人恶心煽动和策划的。保安来了都赶不动，直到警察来才把人劝走。 “请大家等一下！”趁警察在，人还没有走光，阿叶爬上椅子冲准备散开的人群喊，“现在请大家请我说一句。” 警察不在，她要这么站上去，肯定被砸下来，现在警察在，她得趁机把事情处理完。否则今天警察来了，闹事的人走了，明天警察不在闹事的人又来。 她必须要要一劳永逸。 “我知道各位媒体朋友是想知道祁小染的案子才到这里来想到了解情况的。”阿叶道，“现在，不管是昨晚的三起杀人案还是关于祁小染抄袭案，都马上会有答案。四十分钟后，sq会有一个新闻发布会，大家想要的答案都会在那里。” “不可能，祁小染和储墨凡都躲起来好几天，根本找不到人。”有媒体道，“要是能找到人，我们也不可能来这里。” 阿叶：“千真万确，现在大家去sq一定能赶上。” 各行都有圈，立刻有媒体进入微信群查了一下，果然发现有人在发消息“陈教授在sq病房解释祁小染抄袭案，祁小染本人也将到场解释，有兴趣的一起”。 还真有！ 能见到祁小染了，大家立刻就不留恋了，拔腿就走。本来还想想个地方等着警察走后再回来问呢，现在就没有必要了。 媒体一走，人少了一小半。剩下的“路人”跟着警察一起走了。 阿叶让小玲看着店，自己跟上那群“路人”，叫住了之前那个骂的最凶的那个，把他拉到了一边。 第600章 可以回家了 那人就是之前一直质问阿叶和祁小染关系以及给杀人犯打工的感受的那个人。 见阿叶拉他，那人还仰着脖子抖着腿，拿着鼻孔瞪着阿叶：“干麻？想杀人灭口吗？我告诉你，法治社会，我不怕你。” 阿叶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着的手机，知道他在录音，她也不在意。柔声道：“那边给你多少钱，我们可以给你加价，只要以后你不再来了。” 男人一怔，随及不自然地摸了一下鼻子，想走：“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叶看着他的背影道：“两倍！” “三倍！” 男人脚步不停！ 阿叶咬牙：“四倍！” 男人停住脚步，转头看她：“你能做主吗？” 阿叶松了一口气：“我能！” 男人冲阿叶露出一个狡黠的眼神，竖起一根手指：“他们可给了这个数！” 阿叶试探地问：“10万？” 男人冷笑：“一百万！”补充，“连续四天！” 一百万就一天，只负责闹事不让她好好上班，还真是划算啊。 见阿叶沉默，男人不屑地笑了笑：“准备好接招，半小时后我再来！” 阿叶呼出一口气：“我给你四百！” 男人停步看她，眉眼露出诡谲的笑容：“我说的是一天一百，四天可就一千六百万！” 这分明就是坐地起价，阿叶咬牙道：“八百！” “那就是谈不拢喽！”男人调头就走，“半小时后再接招！” 阿叶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这是她醒过来后第一次跟这种灰暗的人打交道。她有些发忤，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手机，手机里清清楚楚地传来刚才两人的对话。 男人脸色激变，面露凶相，恶狠狠地问：“你想威胁我？” 阿叶道：“没有人想威胁你！是你自己不买账！” 男人四处看了看，见周围没有人什么注定他们，便上前一步，走回到阿叶身前：“我警告……” 阿叶猛地往后退开一步，扬声道：“你想干什么？” 刚刚才走到大门口的警察立刻看了过来，男人立刻压低声看着阿叶，气势软下来：“好，四百万，成交！” 阿叶一脸惊慌地往后退去，仿佛受到惊吓，嘴里依旧跟男人讨价还价：“你放弃了机会，我要换计划了。” 男人脸色顿时挂了下来，伸手就去抢阿叶的手机：“你给我立刻删掉！” 在警察的眼里阿叶正在被男人逼地节节后退，就在男人伸手抢阿叶手机的那一瞬间，警察去而复返，一把将男人压扒在地上：“干什么？” 阿叶战战兢兢地指着趴在地上的人说：“我刚刚跟他谈判，他不乐意，还威胁我……” 等警察把男人从地上揪起来后，阿叶把手机递了过去：“警官先生，这是我刚刚的录音证据，我希望他们不要再来骚扰我们，可是他反而威胁我……” 男人没想到阿叶竟然会当面信口，立刻怒道：“臭娘们，再敢胡说，老子撕烂你的嘴！” 阿叶惊恐地看向警察：“警官先生，您也看到了。他跟我们无怨无仇，因为收了钱才来闹事的，我想给点钱让他别再来了，可是他不答应……” 阿叶弱弱地看着警察问：“警官先生，我我可以报警吗？”指着被制住的男人道，“我想告威胁骚扰，可以吗？”把手机往前递了递，“这里有证据。” 年轻警察若有所思地看了阿叶一眼：“那你也跟着走一趟。” 阿叶无辜而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嗯！” 只要先把人弄进监狱，像这种人肯定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一定会找律师搜集他所有的罪证，让他好好关上几年。等他几年后再出来，她早就不在国内了，而且祁小染的手也好了，到时候他根本难为不了她们。 而此时的sq医院再次拥进了不少媒体，与此前不同的是，这次是一次有组织的媒体招待行。 在医院的后花园摆上了长桌，设了麦和座席，还专门铺开一块地方做媒体席，所有人媒体人员有属于自己的位置。 仍然是直播，人还没到，现场已经开始在网络视频上呈现。 星墅仍然只有老太太和凌灵，空荡荡的显然没有一丝人气。 老太太看着屏幕上已经开始拥挤的媒体席和空荡荡的长桌，双手怀抱着，面容凝重：“阿灵，你怎么看？” 凌灵从老太太身后微微弯下腰来，从容地说：“想必是储墨凡威胁了陈教授，想让他在记者招待会上澄清！夫人大可放心，陈教授的孩子还在我们手里，他不敢乱来。” “话是如此，我总觉得有些不安！”老太太略一沉吟，“你给那边视频连线，我要看看那个孩子。” “是！”凌灵立刻从拨出一个视频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络腮胡的外国人，满脸的胡子，只露出一双蓝色的眼睛，看着视频生气地问，“干什么，我还在睡觉！” 凌灵道：“那个男孩子呢？” 外国男人有些怒：“你们的尾款都没有给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凌灵淡道：“今天事完，我们就会把尾款打给你！” 男人这才不情不愿地调转视频，镜头里立刻出现一个双手反绑着蹲在地上，嘴里还贴着胶带眼神惊恐的小胖子。 凌灵冲老太太略一点头：“没问题。” 老太太这才示意她关了视频，松了一口气道：“也许陈教授迫于储墨凡威胁，不得不参加这个发布会，但在发面会上一定会说自己是被威胁的。”说到家里老太太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他以为自己胁迫成功了，殊不知到时候只会更加丢脸。 而视频挂断的那一瞬间，那个流浪汉所趴的床底下便钻出来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给流浪汉递了一张支票，冲墙角的小胖子勾了勾手。小胖子立刻站起身，绑住双手的绳子落在地上。 小胖子伸手扯掉自己嘴上的胶布，问黑衣人，有些激动：“我们可以走了吗？可以回家看爸爸吗？” 黑衣人道：“是，现在你就可以跟我回去。” 第601章 到真相到底是什么 “是，我们现在就走。”黑衣人握住小男孩伸过来的手往外走的同时对流浪汉道，“由衷地建议你赶紧离开这里。” 虽然不知道老太太的人手有限，但是真要迁罪一个流浪汉还是有办法的。比如买凶杀！ 老太太虽然刚刚跟流浪汉视频见过小男孩，但是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逐渐热闹起来的画面还有是忍不住吩咐凌灵：“再给陈教授的保姆打电话，看看陈教授的反应。” 凌灵顺从地给保姆打了电话，得到的结论是教授刚刚从急救室出来，说陈教授状态不好，想早点了这事，见一见孩子。 老太太放下心来：“看来epxvn467的作用还是太快了，他如果想在自己死前加码，进一步指证祁小染，然后以此来跟我们换取孩子的安全这倒是说的过去。” 最初他们就说好，只要教授能把抄袭地污水泼劳在祁小染头上，方法不论。反正孩子在老太太手里捏着陈教授不敢反抗。 老太太把手机放在茶几上，人歪在了沙发上，轻松随意地靠着，闭上了眸子：“开始了叫我，我倒是想看看阿凡那孩子看着陈教授现场反悔的样子，想必很让人愉快。毕竟那个孩子从小都很从容呢。” 凌灵知道老太太这是把心放下了，便道：“夫人歇会。” 发布会的通知放出去，部分媒体是邀请也有闻讯赶来的媒体。因为是抄袭案加涉嫌杀人，很多社会新闻的机构陆续赶来。 当后共园的空地变得拥挤，医院方便关停了媒体入口。 储墨凡并没有参与发布会，但他送祁小染到场的时候毫不避讳镜头。 老太太看着屏幕上储墨凡那张放大的脸，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阿凡，这次，你可要失望了。” 祁小染落坐后，陈教授就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落座，紧跟着到场的还有穿着便服的陈局长。储墨凡和众保镖在长桌一侧站着。 主持人从保镖里抽签选出，本来是决定由猴子来担任，但是考虑到保镖穿着黑色西装，显得正式，所以还是由保镖担任。 新来的保镖是从死无岛过来的，还没有来得及见过s市的世面就成为了主持人，十分慎重。他摘下墨镜，神情因为严肃显得自带杀气。 “这位是陈教授抄袭案和昨晚遇袭案的暂时受害者；这位是祁小染，抄袭案和昨晚伤人案的暂时嫌疑犯；这位是陈局长昨晚抄袭案和遇袭案的办案人……” “等一下，请问为什么是暂时受害人？”有媒体打断保镖，“不管抄袭案谁是受害人，但是昨天陈教授遇袭是事实，怎么能说是暂时受害者呢？你是不是祁小染的人，这样说话是不是存心偏袒？” 新来保镖兼主持人十分不悦地看了这位媒体人员一眼：“现在不是提问时间，我的话还没说完！” 那位记者笑了笑：“那你先说！” 保镖主持人接着说：“嫌疑人、受害人还有执法人员都在这里。现在，你们可以随便问出你们的疑惑！当然，得一个个来！” 刚才那样媒体朋友方才接着问：“还是刚才的问题，为什么是暂时受害人？难道昨天教授遇袭是假的吗？” 保镖主持人冷着脸，严肃地问记者：“这个问题，你想问谁？” 媒体指了指教授：“我问陈教授！” 陈教授坐在椅子上，虽然仍然消瘦，但是气色明显有了好转。他说道：“在我回答这个问题前，我想说一下我为什么要开这个新闻发布会！”看了祁小染一眼，问，“现在说可以吗？” 陈教授的神色十分友好，并没有之前面对媒体直播时的激动与愤怒，不像敌人反倒是像对待朋友。 祁小染点了点头：“可以！” 友善的画面令现场的媒体顿时充满了兴趣，储老太太却不以为然：“等着看戏。” 在她看来，陈教授之所以跟祁小染还能这么和睦的相处，也不过因为是储墨凡的威胁，只等陈教授最后的反悔，那个场面一定会是前所有未有的有趣。 虽然说打击祁小染并不是老太太最终的目的，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角逐，她从出手到现在还没有一场胜利，她迫不及待需要一场胜利来激励自己的信心。 老太太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阿灵，你坐下，陪陪我。” 凌灵的脸上露出几分惶恐，随后坐下，但还是挺直脊背，规规矩矩的。 陈教授的发言正式开始：“昨天有人刺伤我，这是事实，并不是假的。这一点陈局长可以做证，医院的护士也是因为我受的伤，我很抱歉。” 话音一落，老太太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好戏马上就要开演了。 果然现场的媒体立刻问：“那刚刚主持人说您是暂时的受害者是不是在偏袒祁小染？” “并不是！” 话音一落，满场哗然：“陈教授，您这话什么意思？” 陈教授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我的意思是，昨天确实有护士因为我而受伤，昨天晚上也确实有人刺伤我。但那个人不是我！”看向屏幕，“我知道是谁！” “是谁！？”闪光灯与声音此起彼伏，紧张热闹。 陈教授看着镜头，枯瘦苍老的脸上带着一抹坚定：“是那个拿我的儿子威胁我，让我污蔑祁小染抄袭的人，是她为了让大家看到祁小染要杀我灭口而故意布下的假像。众所周知，祁小染曾经是在打过八角笼，她如果真要杀人，不可能只是伤到我。而且，现在祁小染的手因为绑架案而受伤，她现在双手连举高都不能便别说是伤人了。这一点可以由任何一名医生来诊断确诊。” 媒体震惊了，轰动了：“陈教授，您说污蔑祁小染抄袭，那是不是意味着真正抄袭论文的人是你，而不是祁小染呢？” 祁小染有些生气：“这个时候你们为什么不问陈教授的儿子现在是否安好呢？” 马上有人问：“陈教授您现在为祁小染辩护，是不是因为您的儿子在祁小染的手里？哦，不，是不是因为您的儿子现在在储墨凡的手里？” 第602章 新的计划 “不，他的孩子现在在警方手里。”一旁的陈局长接话道。 “是，正因为我的孩子被警方救出，所以才敢在这里说出事实真相！”陈教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抹去epxvn467后跟大家说明情况，“法网灰灰疏而不漏，不管做坏事的人有多精明的脑子，有恶毒的手段，但是只要是违法的，最终一定会落网，时间长短而已。” 啪！ 老太太抓起手机狠狠地往地上砸去，那张永远优雅的脸上露出狰狞：“马上打电话联系那边，我要看到那个孩子！” “是，夫人！”凌灵立刻跟绑架孩子的流浪汉联系，结果对方已然关机。 这话不必汇报，凌灵开的免提，老太太已然听到对方手机关机的声音。 “储墨凡！”老太太面目狰狞，抓起桌上的东西狠狠地往地上砸去，“我让你死，我让你死，我一定会让你死！让你跟你的父亲一样，我一定会让你死在地狱里。” 碎裂成蛛丝般的手机屏幕上出现祁小染的脸，她清亮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传出来：“陈教授说的很对，法网恢恢，我相信那些想害我的人迟到会落入法网。我也相信清者自清。不管中间有多少人要诬陷我，我相信最后一定会有人还我清白。我知道有些人觉得我不配……” 祁小染一顿：“觉得我不配拥有现在的一切，不配成为储墨凡的未婚妻，不配拥有现在的一切。因为我只是一个乞丐窝里长大的孩子，不配得到王子的青睐。我想说，我虽然出生在乞丐窝，可是哪怕一个人，我也想活成自己的公主。储墨凡喜欢我，不是因为我是乞丐，而是因为我我。如果有人还是觉得不服，一年之后天衍八角笼，我们可以单调，我可以挑到你服为止。” 哗! 立刻有人敏锐察觉到问题所在：“为什么是一年之后？” 祁小染道：“一年后我的手就好了啊，现在我的手还没有好！” 媒体不是闹事的人，听到陈教授的陈述，又听了祁小染一番话也都有些动容。但是最有力的还是陈局长的那一番话：“警方已经调查过相关监控，祁小染在凶手犯案的时间线里并不在场。所以，昨天晚上的伤人行凶事件，并不是祁小染所为，她已经排除嫌疑。至于真正的凶手，我们现在怀疑跟一个多月前的那两起巷头碎尸案有关。也请广大市民朋友们注意，近期晚上不要晚归，昨天晚上还有我们的警员遇袭，而且照时间判断，对方应该不只是一个人，可能会是个小型犯罪团伙，大家都各自注意，不要太过留恋夜生活。” s市还是很法制，陈局长一向声誉清正。储墨凡虽然是大税大户，但真要说从司法角度偏袒，甚至到开发布会来帮助澄清却是不太可能。所以陈局长这一番话也就进一步证实了祁小染的清白，让在场的媒体都不会有任何质疑。 真正的媒体不同于没事找事的狗仔，不会没事去挑拨，既然陈局长说有证据，只有几个希望陈局长能够公开那个时间段祁小染的视频路线，向社会大众证明，祁小染表示同意。 发布会结束，祁小染和储墨凡、陈教授和陈局长等人离席。在储墨凡的后脑勺被镜头特写的那一瞬间，老太太狠狠地一脚踩在屏幕上。 咔嚓！ 原本碎裂的屏幕终于裂成块状，咻地黑屏。 “夫人，小心气坏了身体！”凌灵扶住老太太无比愧疚，“都是我不好，事情没办妥善！” 老太太泄了气，握住凌灵的手不住地颤抖：“阿灵，得快，得快，我得让他死！我得让他死！” “夫人，其实现在一切都还在我们的掌握不是吗？”凌灵安慰道，“蓝子蘅已经去死无岛了，到时候我们只要逼储墨凡参加死无岛的交接仪式，我们就可以把他引到黄金岛，进行最后一次祭祀。夫人，沉住气啊，不过是折了几个红莲的人，那都不是我们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老太太气地胸口不断地起伏着。 她不是在乎红莲那几个人，不是在乎祁小染没有扳道，不是在乎没有因此而打击到储墨凡和星爵，她在乎的是，从黄金岛出来后，她的几次出手最终都没有得手。 她在意的是，她没有赢！ 她没有赢！ 她赢了一辈子，年轻时把老公掌握在手里把蓝家欧家的那些男人掌握在手里，中年时把儿子掌握在手里，本来她还可以把孙子掌握在手里的…… 结果她就栽在了孙子的手里！ 快要一个世纪了，她活了快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见过那么多人，经历过那么多的风浪，哪一次不是她赢了？！ 哪怕是这次从黄金岛出来，她最后也是把储墨凡这个房子最后占为已有了。原来她活在储墨凡的监视下，可是现在她从他的监视中自由出来，结果她输在了绸缪已久的陈教授手上。 早早的布好局，早早的握住了对方的软肋，竟然还是变成了不稳定因子！ “阿灵，让三行去机场呆着！”老太太命令道，“等陈教授的儿子一下飞机就给我杀了！” 凌灵低声道：“他们那边只剩下三个人了， 要是留一个人在机场待命，人手分不出去。” 老太太气地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狠狠地垂着沙发：“难道就这么放过那个死老头吗？” “入过他？怎么会叱！”凌灵柔声道，“epxvn467没有解药！他迟早也是死！” 老太太甘心：“我要他断子绝孙！” 凌灵：“这也好办，不必机场伏杀。他一旦回到s市一定会就去见陈老头，到时候我们再让三行的人动手就好了。” 老太太赞同：“让三行打扮成祁小染的样子！把背影留在监控上！” “明白！” 只要留下背影，哪怕陈教授看到不是祁小染都没有关系，只要别人认为是祁小染就行！ “流浪汉就不必处理了，想必早就跑了。而且买凶买灭口不是我们现在需要做的。”老太太想出了新计谋，心安了些，“这几天让三行先扮成祁小染的样子行动。务必让人认为祁小染的手已经好了，要让网上出现质疑之声。” 第603章 喜欢为什么不追 老太太下了死命令：“找人去盯住陈教授，他没有多长时间了，他儿子回来一定会去医院看他。这恐怕也是储墨凡给他的交换条件！”冷笑，“我就让他们父子死在一起。” 不同与星墅的阴沉，医院里反而更多了几分热闹。 保镖们守住了祁小染和陈教授的病房，一些想做独家的媒体不得而入，一些看热闹的人也都被隔绝在外，一些往来的病人想要看看里面的情形都看不到，只能偶尔路过的时候听到里面的喧哗和愉快的气氛，让人相信里面的人正在庆祝这一场新闻发布会的成功。 然而事实上，真正的庆祝却是在地下实验室。 四壁白墙的屋子里，简单的摆了一张长桌，桌上简单放着几只水晶制勃艮第酒杯并一瓶红酒。周围围了一圈人，有储墨凡、祁小染，欧彦、陈教授、叶子兮和猴子。 储墨凡亲自倒的酒，在祁小染和陈教授的杯子里倒的却是矿泉水。 祁小染怀孕不能喝酒，陈教授有病不能喝。 储墨凡举杯，其余人共同举杯。 储墨凡道：“这是陈教授的践行酒，陈教授余生储某会一直照看。你去了y国，我会安排新的身份给你，那边也会有研究机构，你也可以继续任教，改名换姓，但你将来要发表论文和学术见解都仍然自由，背景干净，可追可查。” 说完一饮而尽，亮了杯底。 这算是他对陈教授的承诺，只要陈教授还活着，他就会一直看顾，至于他死后，他后辈如何那是另外的事。 经此一事，陈教授再贪婪也明白什么东西该要什么东西不该要。如果不是他对黄金岛对名誉的执着，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陈教授惶恐道：“只要未来能跟儿子相聚相守，就是我最后的余愿了。新身份我领了，至于教授的工作和学术研究……” 陈教授苦笑着摇了摇头：“您给我的安置费够我后半生无忧了，我可能会自己再去当兴趣看看书，要真再去博人眼球却是不必了。我这以后的日子，就照顾孩子，培育他成人！” 这是表示接下来不会再涉足考古界了。 这对储墨凡来说也好，毕竟低调做人，不会引起世人关注，大家都轻松些。 陈教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叶子兮：“不知道我这身体，还能有多少时日。” 虽然说叶子兮说他现在还不会死，可他毕业也过五十了，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想要再活长久只怕也不可能。 叶子兮蹙眉：“如果身体没有其他病，十年还是可以的。” “十年，十年也够了。”陈教授虽然心里想着可能并不会足够长寿，可是十年……真的很快。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十年孩子也成年了，好歹也安心了。 陈教授冲叶子兮鞠了个躬：“谢谢！”又冲祁小染点了下头，歉然道，“抱歉！一直以来对你，我都没有尽到老师的职责。” 祁小染连忙道：“没有的，教授的课讲的很好的，我一直有学习。” 陈教授笑了笑，这倒不谦虚：“上我的课，能认真听，都会有收获的。” 他的笑容略有些失落，学术上的成就，是他一生的骄傲，现在这个骄傲已经伴随着这个身份的消失而消失了。而这个身份最终还是带着“抄袭”的污点离去。 闲聊及止，储墨凡也不是话多的人，不多时便对陈教授道：“我和祁小染先走，一会他们会安排你离开。保姆不要带，如果你认为非她不可，事情过后我会安排她过去。” 保姆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带着容易出事。 陈教授明白：“不是非带不可的人，我现在只想我儿子平安。” 保姆确实是多年照顾他的人，甚至还有超乎寻常的关系，这次出事也一直站在他的身边，可是却是一个爱煽风点火的人，而且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都站在威胁他的那群人那边说话，让他听他们的。虽然说这可能是为他好，现在想起来保姆也可能得到了他们的好处。 储墨凡见他明白也不再多说：“今天会传出很多消息，你和你儿子被杀身亡，不管听到什么消息，路上不要闹事，出国之后你会见到你和你儿子。” 中间会遭遇候机时间，储墨凡这是为了安抚陈教授，怕他在机场闹事，到时候所有的计划就将全部泡汤。 陈教授明白，储墨凡这才跟祁小染离开了地下实验室，从专用电梯里回到住院部。 住院部606，祁小染的病房内，双胞胎、小强和十行在玩着角色扮演游戏。 十行扮演的祁小染发出爽朗的笑声：“小凡凡你好厉害哦，还好你识破了他们的诡计，配合警方找回了陈教授的儿子，不然这次我抄袭的罪名就洗不清子。” 小强扮演的储墨凡听到这做作的语气，不由翻了个白眼，压着声音说：“祁小染从来不叫小凡凡，她都连名带姓地叫，储墨凡！” “你怎么知道？也许人家私下就是这么叫的呢？”十行有些不同意，“亲密的恋人都会叫昵称。” 小强否认：“祁小染不会说这种肉麻的话！” 十行冷笑：“你又没和她谈过恋爱，你又知道她不会！” 小强：“我跟她一起长大，她什么情绪说什么话，我光用想的都知道。” 十行把手里的剧本一收，双手抱胸看着他：“所以呢？从小一起长大也没有表白过，是你自己没本事，跟我发什么脾气！” 小强手里的剧本往病床上一摔，神色一冷：“你想说什么？” 原本热闹的空气咻地就凝固了，十行一脸杀气，小强也十分生气。门外还挤着一群带着各种目的围观群众。 双胞胎你看我我看你，虽然他们是小强的老板，可是对于小强他们一向也是当朋友的。加上这个话题也确实有些敏感，两人一时不知道怎么劝，只能尴尬的笑笑，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往下演。 “彦大夫，这次真的多亏了你啊，谢谢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阿文捏出陈教授老态龙钟的声音读着手里的剧本。 第604章 阿武连忙伪装出欧彦的声音：“不客气，救人是我们的职责，陈教授见外了。而且，你要谢的人也不是我，是阿凡和祁小染让我救你的，你要谢就谢他们两。” 呕！这恶俗的台词，谁写的！？ 阿文冷眼梭过去，低声道：“我写的，你有总是吗？” 阿武十分有有眼力界地摇头，指了指十行和小强，使了个眼色，示意阿文继续。 阿文撇撇嘴，虽然不太满意，但是为了顾全大局，还是接着往下读着陈教授的台词，十分动容地说：“谢谢储总，谢谢祁小染，没想到你们竟然还以德抱怨，我做了这么大的错事，害你被污蔑抄袭，成为杀人嫌疑犯。没想到你们竟然大人不计小人过，帮我治病，还帮我找孩子……大恩大德……咻咻……” 阿文努力吸了吸并不存在的鼻涕，努力营造出涕泪满面的音效：“我，我……” 阿文的台词没了，这个时候“祁小染”就要接上。可是十行扮演的“祁小染”此时正在生气，只抱着剧本不接，冷冷地看着小强，不管谁使眼色都不接话。 阿文没办法只好看向小强扮演的“储墨凡”，小声说：“咱们这个不演员，接下来的戏他们没法唱。” 小强看着梗着脖子站着十行，硬着声音接话：“协助警方办案，应该的！”他索性把十行接下来的抬词都说了，“陈教授，你好好歇息，等到晚上你儿子就回来了，你就可以跟你儿子团聚了。” 阿文“陈教授”立刻感激涕零：“谢谢，谢谢！” 阿武扮演的“欧彦”：“你身体现在没有大事了，一会稍微整理一下就可以出院了。你让你的保姆去办一下出院手续。” 阿文“陈教授”：“好的，好的。” 里面的对剧本的声音不大不小的都透过门缝的缝隙漏到外面那些观望的人耳内。 门缝就细细一条线，足够透出声音，但因为门口还站着保镖，外面的人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 小强看了“祁小染”一眼，照着剧本念：“要下去晒晒太阳吗？” “不去！大热天的有什么可晒的！”“祁小染”傲慢地拒绝，但很快又说了一句，“我不去，我要休息。” 阿文扮演的“陈教授”：“那，我们就不打扰了，那我先回病房去。” 阿武扮演的“欧彦”：“我送你回去。” “陈教授”：“有劳彦大夫。” 病房里传来轮椅的转动声，显然是里面的人要往外走。门口的保镖立刻开始驱散门口的人：“请让一让！” 病房的门打开，戴着渔夫帽，坐着轮椅的“陈教授”靠坐在轮椅上，低着头坐着，身体还因为虚弱而不断地喘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欧彦”戴着眼镜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因为走廊就只有一个口，人群被保镖赶的远远的。他们从病房门口到电梯都十分顺利。 陈教授的病房在楼下，两人迅速钻进病房再也没有出来。而“储墨凡”和“祁小染”到最后都没有离开病房，因为真正的储墨凡和祁小染已经驱车离开了医院回了一梯一户的复式豪宅，同行的还有猴子和叶子兮。 推门进屋，祁小染觉得整个人都散架了一下，瘫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开这样的发布会还不如跟人打一架。”祁小染靠在沙发上喃喃，“好怕一句话说不对让老太太听出问题来，影响我们将来的计划。” 精神高度集中下，让人头皮发麻。 储墨凡看着站在她身后替她按了按肩，轻笑：“现在可以放松一下。想喝什么？” 祁小染仰头看他，眉眼弯弯：“我想喝橙汁，酸酸甜甜的那种。” “好！”储墨凡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转身走向厨房。 猴子停止打量墙上的照片冲储墨凡打招呼：“我要啤酒！”捅了一下叶子兮，“你要什么？” 叶子兮还没回答，储墨凡已经给予拒绝：“没有！” 猴子冲着储墨凡的背影喊：“你还有什么？” 储墨凡：“什么都没有！” 猴子看向叶子兮，一脸温柔：“橙汁可以吗？” 叶子兮失笑：“自己拿去找，人家并不想照顾你！” 猴子不甘心：“臭小子，老子教了他那么久，这么不懂礼貌！”冲储墨凡的背影喊，“你要不给我啤酒我就当众吻给你看了？！” 说完一把抱住叶子兮，冲储墨凡的背影威胁着喊：“小凡子，你要不给我啤酒，我真的就亲了！” 叶子兮一脸涨红，气道：“你发的什么疯？！” 储墨凡脚下不停：“自便！” 猴子道：“那我就表演给你的儿子看，听说胎教会影响人一辈子，你要不介意你儿子将来跟我一样，你就不给我拿啤酒！” 储墨凡猛地停步，转头看猴子，顺从从旁边的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扔了过去：“闭嘴！” 猴子抬手接住，看向叶子兮一脸得意：“看，有啤酒，你要吗？！我再让他给我们拿一罐。” 叶子兮老脸羞红：“用这种方法给我拿一罐吗？” 猴子不以为然：“方法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拿到了啊。” 叶子兮不齿地呸了他一口：“我不要！” 说话间祁小染已经走到冰箱前，正要举起她那双半残的手去开冰箱门，储墨凡又转出来，手里拿着一杯橙汁，插了吸管送到祁小染唇边。 祁小染喝了一口：“我给叶大夫拿啤酒。” 储墨凡道：“他喝茶！” 说着拉着祁小染到沙发前坐下，自己在对面坐了。按了茶几上的按钮，桌面上的玻璃台退去，露出金丝楠木的茶席，桌上摆着工整的粗陶茶具。 储墨凡冲叶子兮抬了抬手：“前辈请坐！” 这是早就备好了茶等着客来。 叶子兮和猴子不同，骨子里传统，分着长幼，受到礼遇便会受用。有先前猴子求啤酒不得民，到现在储墨凡亲自泡茶，两相对比，叶子兮不免得意。看向猴子的眼里带了几分挑衅和得意。 猴子倒不在意，搭着叶子兮在祁小染旁边的位置坐了，道：“过了十多年还是这样，摆摆正正，不无趣么？” 第605章 有些心虚 叶子兮将针囊摊在桌上摊开，余光也不看猴子，冷漠的说：“我和你不同，不要混为一谈。 “我们哪里不同？”猴子懒洋洋地搭在叶子兮身上，略思索片刻，颇为认同的说，“是，我们大不同，正因为不同才互补啊！” 猴子坐没坐相，靠着叶子兮十分轻佻。叶子兮脸皮薄，正要动怒，储墨凡已经冷眼梭过去，冰冷的目光落在猴子的脸上，随后扫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 虽然他不在乎猴子的性向如何，但是他打心眼里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做普通男人。 叶子兮要施针，猴子也不能再逗他，便起身坐到储墨凡旁边，喝了口啤酒，鼻尖动了动：“老树茶，哪里来的？闻着味儿，好像还挺老？南方来的？” 储墨凡不搭理他，就手煮水冲茶。 祁小染第一次见他泡茶，看着他洗冲泡有姿有态，行云流水，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优雅从容。 平时要说泡茶、优雅，那肯定会第一时间想到于洋或者蓝子蘅，因为他们气质温雅斯文，泡茶似乎就该跟斯文浑然天成。 储墨凡自然是矜贵的，可是他气势凌人，霸气外漏，根本就生人勿近，怎么可能还有给人泡茶的亲和。 可是现在泡茶，他仍然是大马金刀地坐着，但神色专注，一举一动缓慢适度，并没有瞧着有半分急躁，而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在泡茶的过程中因为专注而显得更加冷漠。 画面宛如帝王沏茶，气势姿态都十分潇洒大气，可是却无人敢喝。就连猴子都忍不住道：“我说小凡凡，你这泡个茶就像要跟咱要个十几亿一样，这茶谁敢喝啊！” 储墨凡倒不为以然：“所以，这茶，跟你无关。” 储墨凡分好茶，将其中一盏送到叶子兮面前，微微欠身：“千年老树，来自死无岛雾林，前辈请用。” 储墨凡的诚恳让叶子兮有些动容，他替祁小染好针，谢了茶，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储少不必这么客气，你已经帮我重修凤凰街，我就一定会治好祁小染的病。” 储墨凡道：“祁小染的手不是凤凰街可相提并论，礼遇当然不同。” 猴子有些气：“喂，臭小子，你是已经忘记了当初是谁帮你把死无岛建起来的，你是已经忘记当初是谁告诉你以雾林为界把黄金岛切成两个岛的？是谁？是谁？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崽子！” 储墨凡从容道：“把天衍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还回来，换一杯茶？” 猴子下意识捂了捂口袋，道：“那倒也不必。喝啤酒也挺好！” 说完拿着啤酒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有些叹息：“死无岛，现在应该正在拆除。小蓝在那盯着呢？这些年我可在那种了不少树，花了不少心思， 谁知一夜间什么都没有留下。” 猴子这十年一直都在死无岛，确实可以说把半生心血都留在了死无岛，岛上的很多基础建设和高科技建设都是猴子在做，现在一夕拆除，要说不心疼那真的是假的。 别说十年心血了，哪怕是花几天的时间拼出来的乐高被摧毁都难过的不得了，更别说那是真真的设备。 祁小染光用想的就觉得很是心疼，忍不住安慰道：“猴老师，您不要难过了。储墨凡把死无岛交出去也是为了大家以后可以更加自由。如果您喜欢在岛生活以后我们再找岛，您可以去岛上住。听说有些国家有很多黄岛没有开发的，不用很贵就可以买。” 储墨凡也符合着，眼底却压着一抹狡黠：“是啊，喜欢岛我可以再送你一座，你过去大可重新建设，想建什么建什么。” 猴子有些抽抽，眼角狠狠地瞪了一眼储墨凡，随后十分生硬的转开话题：“你就这么回来了，医院那边万一露了马脚被老巫婆发现医院的人是假的怎么办？那不是一切计划都泡汤了吗？” 储墨凡似乎对他转开话题没有任何意外，接话道：“她人手不够，现在只能雇佣外面的人来盯医院，红莲的人我现在判断，大概就三四人，不会有再多。其中还有一个是已经暴露的三行和在绑架案中我们见过的阿五。还有一到两个我们没有见过真空。这是她最后的力量，肯定会用在最后伏杀的时候用。现在派出来她怕被我们盯上，损失人手。” “外面的人不敢靠太近，只要保持足够的距离画面就模糊了，画面模糊就看不出是不是有人伪装。” “原来如此！”祁小染这才明白为什么储墨凡会这么放心带自己回家的原因。她本来也有些担心自己离开医院让十行来假扮自己是不是会暴露。现在看来储墨凡早就有数。 祁小染忍不住夸：“储墨凡，你好厉害啊。” 猴子捂住眼睛：“哎哟，可别酸我了！这小子这可不是厉害，是奸诈，狡猾！小姑娘将来可别让他给你卖了你还给他数钱呦。” 祁小染笑：“他才不会卖我呢！” 储墨凡看着她笑，原本冷漠的眼角都染着笑意。 猴子看着看着突然觉得眼睛有些疼，他拍了拍储墨凡的肩膀站了起来：“挺好！” 叶子兮本来低头品茶，看着猴子突然如其来的忧伤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储墨凡一眼，又看了看走到窗边站着喝酒的猴子沉默地继续低头喝酒。 祁小染看着猴子有些担心地问储墨凡：“侯老师怎么了？” 猴子不像是那种会很忧伤的人，能让他忧伤的一定是很悲痛的过往。 储墨凡走到她旁边坐下，喂她喝果汁，也为她简单地讲述了过往：“他和母亲是同学，从小有些情谊，划开黄金岛帮我建死无岛是我的主意却是由他完成，这些年他一直照顾我。想必看见我有了你很是欣慰。又想到自己此生孤苦无依注定没有办法结婚生子，很难过。” “啊，是。”祁小染看了一眼叶子兮，有些叹息，“他是没有办法有孩子。” 叶子兮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第606章 话不投机 最危险就在这几天，为了防止老太太和三行狗急跳墙，储墨凡便留了叶子兮在家住。复式的房子是很大，但有床的房间统共就两间，一间主卧一间客房。猴子以刚到s市人生地不熟找不到房子为由死乞白赖地住了客房。 在储墨凡和祁小染离开医院的同时，陈教授“阿文”就吩咐保姆去办出院手续， 欧彦从地下实验室回来便接替了临时演员阿武，阿武回归了本来身份。 阿武也是陈教授的学生刀，还一起出过海，这个时候来看陈教授也说的过去。哪怕办完出院说要送陈教授和保姆一起回家，保姆也没有怀疑。 “陈教授”在阿武的陪同下离开医院， 欧彦去605看陈欣。606是祁小染的病房，门口站着两个保镖站岗，顺便还给605也站了岗。 欧彦走到门口，虽然保镖没有拦，但欧彦听到陈局长语气有些严厉的斥责：“笑？你还笑得出来？这么严重的枪杀还说什么就拉了一道口子。我是你爹，你就跟我也没句实话？” 这是训孩子！欧彦停了脚步没有进去，一是他觉得陈欣这个人确实有点欠教育，二是也想给陈欣留点面子，毕竟人家是国际刑警。 可是听着听着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陈局长飞快地讲了一下储墨凡今晚的安排和红莲那边可能有的一些动作。对陈欣道：“今天晚上行动，你就不要参加了，让你的那个同事john去就行了。” 陈欣极不赞同：“他一个人怎么行？我也要去。” 陈局长不给她机会：“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案子会比人命重要，也没有什么案子没了你就破了不了。陈欣，命只有一条，留着命是为了将来办更多的案子。夜晚的行动我会告诉你是因为我不告诉你的那个同事也会告诉你。” 陈欣有些接受不了：“您是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查这个案子的。现在凶手就在眼前，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陈局长道：“你当警察的初衷或许是因为那个案子，可是一旦你穿上这身制服，你要做的事情就必须在那件事之上。” 这是话不投机了。 陈欣见状不再争辩，笑眯眯地说：“陈局，您来医院除了开新闻发布会，还特意来看看我，还有什么事不？” 陈局长有些不满意：“我是来看你，才顺便开了个新闻发布会。” 陈欣赔着笑：“那你这是旷工啊，赶紧回去上班。我得睡会，昨晚都没好好休息。” “啧，这还赶上人了是。”陈局长见她不谈晚上行动的事，便也准备走，临走前还跟她要走了祁小染昨晚行动路段的视频。 陈局长一走，陈欣就给john打电话，确定了晚上确定晚上的行动时间和地点后就开始养精蓄锐。 欧彦推门进入，吱呀的开门声让陈欣睁开了眼睛。 她的脑袋探出被外，看着是欧彦，便闭上了眼睛，有些厌倦的挥了挥手：“所有的检查都做了完了，彦大夫还有什么事吗？” 欧彦手插在大褂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管你怎么休息，枪伤不可能立刻愈合，你要强行参加今晚的行动就是送死。” 陈欣猛地睁开了眼睛，原本笑盈盈的眸子闪着几分凌厉：“你偷听？！” “这里是医院，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欧彦指了指门口，“很不幸，门口的保镖也算是半个我的人。要说偷听，不如说是你说给我听的。” 陈欣“嗤”地一声笑了，眼底透着几分嘲讽：“这倒是，我怎么忘记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别说听几句病人说的话了。” 欧彦淡淡地看着她：“今晚的事你不参与也会完，如果你有不得已的非要参与的理由，我可以帮你，如果没有，就死心地躺在这里。” 陈欣看了他一眼，眼底那抹敌对的冷间退去，恢复成笑眯眯的样子，欷歔道：“彦大夫医术再高明也不能研制出吃完就能让伤口愈合的药？还是其实你很想了解我，想听听我的故事？你想了解我直说呀，你想知道我什么？直接问，我就告诉你。” “所有特效药，都会有很强的副作用。如果你非去不可的理由，我可帮你。”欧彦并非没有听出她话里的讥讽，但还是认真地告诉她，“如果你只是为了一个所谓的功劳，我不会帮你，而且，今晚这里会一直有守卫。如果你要跳窗出去，到时候伤口撕裂，可能还没到目的地就已经流血过多身亡了。” 陈欣又闭上了眼睛，极为疲惫似的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大夫你要没事就赶紧出去，我这个重伤病人需要休息了。” 欧彦看了她一眼，自嘲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他会进来问这句话，是因为他知道了陈欣是为了不让他沉浸凌莹莹死的悲伤里才故意轻佻自，因为知道她并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所以才会想她坚持要去现场是因为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可是事实证明就是没有。 呵！ “等一下！”欧彦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陈欣突然叫住了他，对他的背影道，“如果你真的有那种吃完可以让伤口痊愈的药，我可以说出我的理由。” 欧彦停下脚步，心底一松，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仿佛是有什么放下了，又有什么东西被验证了，有些欢喜。 他转过身，就看见陈欣已经坐了下来，放在被子上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仿佛在极力地控制着什么，清丽的脸上克制着杀气，嘴唇紧抿，一字一句地问：“你有吗？” 欧彦看着她样子突然就有些不忍心想要知道那个理由了，任何埋在心里的疼痛被唤醒，都是一次凌迟。 欧彦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棕色的小瓶子，捏在手里给她看：“吃完有一到四个小时的副作用发作期，全身疼痛宛如刮骨，醒来后会失去部分记忆。 你要觉得自己受得住刮骨之痛，可以忍受部分记忆消失，现在就可以吃。现在离行动还有七个小时。 第607章 好痛啊 陈欣有些不可思议，歪着脑袋问：“吃完伤口立刻愈合，会失忆，会痛如刮骨会失忆？”不禁失笑，“你确实不是在演科幻电影？” “不信随你。”欧彦将药收回口袋，转身就走。 如果不是因为她对他有过善意，他又怎么可能会冒着禁药被外泄的危险做这种事情。 陈欣看着欧彦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痛色，低下头一字一句道：“他们杀了我的家人，我，亲眼看着妈妈被他们……切成碎块，那年，我七岁。” 回忆过往痛不欲生，陈欣仿佛在接受凌迟，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分外艰涩：“我成了孤儿被陈警官收养，读警校，成为国际刑警，都是因为我要找那些人。陈局说的没错，我是因为为了给爸爸妈妈报仇才成为警察的，而且一旦成为警察我就不能只顾着个人私怨。可是我找了他们二十年，小时候在网上找类似碎尸案，上警校也在找，现在……” 陈欣放在被子上的手猛地握紧，喉咙里呜咽着：“现在好不容易有眉目了，找到了，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这是我毕生的愿望，这是我活下来的目的……” 她低着头自顾自地说着，突然眼前出现一只手，素白的掌心摊开，上面躺着一只棕色的小瓶子，头顶传来欧彦的声音：“你要相信，就吃下去！” 陈欣没有抬手，只伸手从那手心里抓过了那只小棕瓶，在掌心拽紧了，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欧彦，笑容灿烂明媚：“呀，是不是被我刚才的故事感动了呀，彦大夫！？” 欧彦看着她那龇牙咧嘴大咧咧的样子，脸上哪有半分悲痛，微微蹙眉：“你骗我？！” 陈欣打开瓶子，一仰头就把药给吞了，冲他吐了吐舌头：“骗你怎么样？现在药被我吃了，你也拿不回去了。” 欧彦倒不以为意：“被一个精彩的故事骗到，就当是给你编故事的酬劳。” 陈欣有些意外：“你不生气我骗你吗？” 欧彦淡道：“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会因为一个无关痛痒的人说谎而生气？！”一顿，“更何况，他命的副作用，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你不介意受痛，我有什么可介意的。” 其实他并不在意陈欣的故事是什么，只要她自愿承受他命的副作用。他离开，不是因为陈欣没有讲那个非去不可的理由，而是她不相信他命可以治她的伤。现在，既然她信了，她的故意是真是假对他说并不重要。 更何况…… 欧彦相信，陈欣的故事，并不一定是真的编的。因为，她真的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陈欣看着欧彦没走，反而在病床前的椅子前坐下了，扬了扬眉：“你是怕我我溜走？你要看着我？” 欧彦抬手看了看时间，双手怀抱在胸：“在等你向我求救。” “求什么救？”陈欣捏着嗓子夸张的发嗲，“彦大夫，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我出去……”咧着嘴笑，“这样吗？” 话音刚落，眉尖一蹙，伤口处一股蚀骨的痛意传来，痛地她在床上原地弹起：“好痛！” 她下意识去捂胸口的伤处，却摸到枪口附近的那处因为缝合而凸起的感觉在渐渐的消失。 是的，渐渐的消失。 陈欣将手压在伤处，指腹下的原本能感受到的凸起感在渐渐的消失，纱布布那种因为伤口而传出来的炙热感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恍如噬骨的疼痛。 陈欣痛地浑身颤抖，她哆嗦地挤出一分笑意，看向欧彦：“原来，真的，真的这么痛啊。我以为你，你骗人呢……” 欧彦淡道：“我从来不骗人。” 陈欣龇牙：“也没有骗过你前任？” 欧彦：“我没有前任。” 陈欣哆嗦地连话都说不清了，那张嘴却依旧说着讨着厌的话：“ 呦，还真绝情啊，人刚死，就否认人家的名分了。” 欧彦：“她从始至终都不承认我们曾经有过什么，现在斯人已世，我非要拖住人家一个前任的身份，只怕她死不瞑目。” “有道理。”陈欣龇着牙笑，可是疼痛却让她笑地比哭还难看。她彻底失了力，一下子瘫回床上，整个人缩成一团，冲欧彦摆手，“能不能，出去。” 让人看着自己痛地像条狗，真的有些损她国际刑警的威名。 欧彦道：“我在，你这个样子，就我看到。我走，你的样子会被其他医生看到。你选！” “说的也是。”陈欣哆哆索索地问，“我得痛多长时间……c,好像越来越痛了。” 欧彦：“储墨凡半小时，祁小染四个小时！你，还不清楚。人不同，效果不同。” 陈欣：“祁小染，也用过？” 欧彦：“是。” 陈欣想说话，可是好痛，仿佛有人拿着刀片去刮她的骨头，不只是伤处，而是全身。她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腿，可是又顾不上自己的手……她想去揉一揉每一个疼的地方，却根本顾不过来，疼到最后，却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哪怕意识渐渐涣散，疼痛也伴着她渐渐入梦。 陈欣痛地迷迷糊糊地问：“是不是真的会失忆啊。” 她的齿关已经开始打架，因为疼痛咬到舌头，嘴角已经开始出血。 欧彦站起身，掐住她的下巴，把一块牙胶塞进她嘴里，顺便回答她：“会失去部记忆。” 陈欣迷迷糊糊地喃喃着，紧闭的眼角溢出一道泪来：“我不能失忆啊，不能……我怎么可以忘记他们怎么杀死的妈妈……我怎么能失忆……如果我都忘记了，还有谁会忘记得她……” 因为嘴里塞了牙胶，她的话并不清楚，可是欧彦听清楚了。他眼底闪过一分欣慰，也有一分怜惜。她确实并没有让他失望，那个令打动他的故事，并不是她编的。 是她一生的疼痛，是她根本不敢忘也不想忘的过往。 陈欣喃喃着：“我说，能不能给我打个麻药什么的。好痛啊……” “不能，麻醉会让他命失去药效。” 陈欣口齿不清的叹息：“好痛啊……” 第608章 我不会自责 欧彦看着她，沉默一会，道：“如果很痛，我可以给你注镇痛，但药效也会随之消失。伤口会重新裂开……” “别，别，我能忍……能忍……”陈换睁开眼睛看了欧彦一眼，冷汗从眉眼里渗进眼里，声音虚弱地问，“祁小染，也像我这样吗？” “她不像你这样，最多就开始的时候哼一下。” 陈欣赞叹：“不愧是格斗界的偶像！”疼痛让她的眼泪生理性地不断往下流，“我真的好痛，能不能把我手脚给绑起来，我怕我到时候发疯伤到你。好痛……” 陈欣现在简直绝望，她可以感受到疼痛，甚至就想那样痛地晕过去，可是却发现真的痛起来竟然可以让人晕过去又醒过来。 简直折磨。 欧彦道：“你不会有力气伤到我。” “还真是……冷漠无情啊。”陈欣闭着眼睛一边哆嗦，一边企图跟欧彦说话转移注意力，“你，说说你跟凌莹莹的事呗……你这么优秀，怎么，怎么会喜欢凌莹莹那种女人。” 欧彦不说话。 陈欣抬了抬眼皮想看看他此时的神情，却发现眼皮沉重地无法控制，便也放弃了。喃喃道：“其实喜欢过这样的人也没有关系，并不丢人，因为，有人……跟你一样，蠢的……去爱一个人，然后……还，害死了……全家……” “我哥哥，十七岁，爱上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很好，很美，很善良，很柔弱……跟凌莹莹一样，具备了所有男人想要呵护的种种优势。我哥哥，爱她，十七岁，不顾家里反对要跟她私奔……最后才发现，那个女人，只是杀手集团找来的女骗子，为的是摸清我们家的家底，为的是知道我们家的保险柜密码……” “我哥哥，跟你一样……”眼泪从陈欣的眼角不断不断地涌出来，“傻死了。可是你比他幸运，因为最后死的，是女骗子。我哥哥，把我藏起来，自己引开了那些杀手……他到死都在自责自己害了家人，他死都在自责……” 陈欣抱着被子，脑海里浮现在着一直徘徊在的画面，刚刚成长的少年带着悔恨死去，无法得到任何人原谅，在自责的痛苦中死去。 陈欣挣扎着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有些模糊的身影，低声道：“哥，不要难过，你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也很好……我现在，也很好……没有人怪你……没有人……” 欧彦胸口有些刺痛，他明白为什么john说陈欣是故意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为什么说她对自己很特别，因为这样啊…… 因为她想通过他告诉她的哥哥，告诉他没有人责怪他，想告诉他喜欢过不好的女生也没有关系。 她在担心他，怕他像她哥哥那样沉浸在自责里吗？因为凌莹莹给储墨凡给他周围的人带来了很多的麻烦，甚至一次次地伤害他的朋友，那些他唯一的亲人…… 她怕他自责啊~ 欧彦勾了勾唇，有些自嘲：“我从来没有自责过，也不后悔曾经为她做过的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无法原谅的愚蠢至极的事情。” 他命的药效逐渐强大，陈欣整个人已经被汗水湿透，脸色苍白如纸，意识明显已经开始涣散，可是身体却仍然在生理性的因为疼痛而抽搐着。 欧彦从口袋里抹出一方手帕，替她擦了擦汗，低声道：“我从来不自责，因为……这是我的责任。你不知道我们的事，不必操这种心。” 欧彦靠在椅背上，微微仰头看向天花板，仿佛是说给自己听：“凌莹莹不是凌姨的亲生女儿，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只清楚地记得在凌姨病床前，阿凡答应了要照顾莹莹一辈子。莹莹一直想当阿凡的新娘，可是阿凡并不喜欢她，他拒绝了。莹莹曾经因此离家出走，被人绑架，阿凡把她救回来，仍然不接受她的心意。我怕她再做傻事，告诉她只要我们在一起，她还是可以一辈子看到阿凡的。那个时候或许她小，或许只是为了以此一辈子看着阿凡，所以，当着阿凡的面她同意了。 所有人都以为我不知道莹莹喜欢阿凡，其实我知道的。哪怕那只是小时候的事情，可是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责任，我想阿凡不能照顾莹莹一辈子，我就照顾她一辈子。我们三个是一起的，阿凡做不到的我做到了也算是做到了。 我曾经跟阿凡生气，因为他有了祁小染就没有遵守对凌姨的承诺不对莹莹好；也因为莹莹跟他表白没有告诉过而自尊受伤…… 我不知道这些年对莹莹的感情是因为承诺下的习惯，而是真正的喜欢。我们三个阿凡责任最大，表哥也有职责，只有我什么都不会。我只觉得我必须要这么做，对莹莹好，提醒阿凡对莹莹是我唯一能做的。 现在她走了，我其实……并不是难过，而是遗憾。我一直在以自以为是的方式去纵容她，以为这是对她好，对她最好的照顾，却没有想过要告诉她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可以做。 祁小染怀孕后，一向自信的阿凡也有了忐忑，因为他担心祁小染生的是女儿。他养大了莹莹，当女儿一样的养着，可是最后莹莹成为了这样的人。” 欧彦笑了笑：“也许我该自责，毕竟她害得祁小染失去了双手，也害她差点流产。但是……我跟你哥不一样，我不会自责，因为敌人一旦对我们瞄准了目标，不管是通过什么方法，他们最终一定会下手。” 陈欣意识迷糊，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那简直……太好了……” 话音落下，她终于痛地晕了过去，但即便昏迷，她的身体还是在抽搐着。 欧彦出去叫进来一个小护士替她做全身按摩，舒缓她的疼痛，防止她在痉挛中痛死。 小护士一边替陈欣做着按摩，一边惊讶：“彦大夫，她怎么突然这样发？就这样按摩管用吗？要不要给氧？” “给也可以。”欧彦就在旁边坐着，“你要累就出去换个人进来。” 小护士连忙红着脸说：“不累不累的。” 第609章 你跟她哥哥那么像 两个小时后，小护士垂着两条疲软的手臂，驼着背，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欧彦，有气无力地问：“彦大夫，605已经不抽筋了，我可以走了吗？” 欧彦略一点头：“可以。” “谢谢！”小护士泪流满面，怀着无比悔恨地心情，拖着疲惫的身躯精辟历经地往外走。她到底是为什么要说不用换别人来。难道就为了看彦大夫英俊的脸吗？可是从头到尾，彦大夫都只是坐在她身后，看着她宽厚的背影在给605按摩，而她，连余光都看不到彦大夫。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做假客气，瞎逞能了。 抽搐停止，说明他命的副作用已经过去，伤口会继续愈合，身体不会再继续伴随疼痛。 欧彦站起身，掐住陈欣的下巴，伸出两指探入她的口腔准备取出牙胶。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爆喝：“喂，你在干什么？” 欧彦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手一松，牙胶落在陈欣的脖子上。 欧彦回头看了一眼，眉头微蹙。是他！陈欣的那个国际刑警同事——john。因为上午来过，所以门口的保镖知道他身份，就没有拦。 不是敌人，欧彦回头准备拿回牙胶。手指刚探入陈欣的脖颈，一只手便探过来。 欧彦不是擅长打架的人，但是他也是从小跟储墨凡一起学过，加上前一阵刚刚被打晕过，精神里绷着一根弦，那只手一靠过来的时候，手就下意识去隔。 “你想干什么？”欧彦把牙胶捡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目光落在john的脸上。 “没什么，想帮大夫一个忙。”john也看清了欧彦只是想拿牙胶，心知误会了。目光落在欧彦隔着自己的手上，笑道，“大夫身体不错，平时也练吗？” 欧彦收回手放进大褂的口袋，又回到椅子上坐下：“不练！” 他本来想走，可是john来了，他不清楚john和陈欣之间的关系有多亲密，看到她此时流汗到这种程度会不会有过分亲密的举动。如果john会帮陈欣擦身，那他就会发现已经愈合的伤口，这样一来就会暴露他命的存在。 john看了欧彦一眼，礼貌地笑笑：“我有些话要对她，大夫方便暂离一下吗？” “不方便！”欧彦看了看表，“刚刚伤口感染了，我处理了一下，我要留下观察。她刚刚睡下，你最好让她再睡半小时。” “伤口感染？”john看着陈欣沉睡中苍白的脸有些意外，“好端端地怎么还感染了呢？”看了看她被汗水浸湿还未干透的头发，啧啧两声，“都疼出汗了啊。”转头看向欧彦问，“怎么会伤口感染呢？我不久前还跟她通话，她还很有力气。” 欧彦淡道：“她跟你通话时，我刚好就在旁边，有幸见到她快要痛死了却仍然跟你说今晚要跳窗逃走的计划。” “你听见了？”john扬了扬眉，意外之余又有些了然，“她果然对你不同。”勾了勾唇，“毕竟你跟她哥哥那么像。” 欧彦“唔”了一声：“并不像。”抬眸扫了一眼john，“国际刑警嘴这么碎吗？” john倒不介意欧彦的吐槽，走到病床附近的墙上靠着，双手怀抱着看着欧彦，神情轻松：“又不办案，当然不用那么严肃。”挑着大拇指指向陈欣，“她是我的目标，我准备在红莲的案子完结后向她表白。如果你对她没有好感，请远离一点，我不喜欢我的计划被打乱。” 欧彦闭眼眼睛：“我是主治医生，在她的伤完全愈合前，我没有办法离远一点。出院后我也没有兴趣再往前凑。” “那就好，谢谢你。”john笑了笑，“都说女人容易感情转移。如果你要表白，只怕她会混淆你和她哥哥的印象，搞不清自己真正的感情。” 欧彦没有接话，他跟储墨凡和蓝子蘅三人几乎都不讨论感情问题，对于john这种外漏的感情表达极不习惯，也不擅长交谈。 欧彦一向认为自己是三个人里话最多，最擅长社交的人，也一向认为自己是个擅长社交的人，现在才发现其实是他们三人一向很少有超出三人范围的社交，现在一接触到外面的人才发现“话多”，并不是他的特点。他只是在三个话少的人里最爱说话的人而已。 john见欧彦不说话，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地接着跟他搭话：“我知道星爵集团在查红莲的事，今晚的事想必你们也会参与。但今晚这事红莲肯定不会倾巢出动。你们查到现在红莲受谁控制了吗？” 这些事欧彦知道，但这是储墨凡的工作范围，能不能说，能跟什么人说，说到什么程度得由储墨凡来控制，他不懂得。便道：“不知道。” john再问：“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欧彦坦然：“不知道，知道也不敢说。” “啧！”john有些失望，“都说你是星爵三人组的大小姐，还真是！储大少把你保护的真好！” 欧彦没有接话，因为这是事实，只等着陈欣醒来后就走。 john有些忍不住问：“是储墨凡不让你接触这些中心机密，还是你自己不愿意？黄金岛储氏财务被毁，欧家也被株连，现在欧氏的合法经营都在储墨凡手里，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储墨凡的意思？” 欧彦终于抬眸看他：“我们三人的关系，凌莹莹都挑断，别说你一个素昧平生的外人。你要真想知道红莲的事，就去问储墨凡，问蓝子蘅，他们每个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唯独我，不清楚。因为，我只想做个医生。”扫了一眼陈欣，“如果你再不闭嘴，我可以保证，今天晚上你们谁都参加不了行动，毕竟这些年我们从黄金岛到红莲，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自己解决的，跟国际刑警一点关系都没有。今晚的事……有没有你们，我们都能完成。储墨凡会叫上你，只怕也是因为陈局的关系。” “我一直都以为我不够稳重，看你我才知道，原来我足够稳定。”欧彦淡淡地看了john一眼，“人果然是比较出来的，我跟储墨凡比当然是小巫见大巫，但跟你比……啧……” 第610章 没有想过要放弃 欧彦话里带着讥讽，不过是说john身为国际刑警却不够稳重。 john仿佛没有听出他言语里的讥讽,从容地笑着：“果然外界传闻不能深信，彦大夫哪里憨厚愚钝为人亲和，明明傲慢又聪明嘛。” 这话……也不知道是赞还是贬，欧彦不再理会他。 john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他话里的试探欧彦听出来了。他是想打听储墨凡手里到底有多少红莲的资料。 现在红莲的一切是跟老太太捆在一起的，算是家宅内斗，其中涉及不止有老太太的违法事项，还有很多家庭秘辛，并不是可以跟外人说的。如果别人知道储墨凡体内可以唤醒储夜爵，那样一来老太太或许可以得到更多的帮手。 欧彦不擅攻心，但从小到大跟着储墨凡这么些年，除了因为凌莹莹，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事情上拖累过储墨凡，因为他很懂得自己对外说错一句话，会给储墨凡，会给他们这个三人的团队带来多大的麻烦。 john和陈欣因为查红莲查到凌莹莹又摸着凌莹莹的线查了欧彦，得到的消息无非就痴爱凌莹莹为她跟储墨凡决裂，甚至包庇凌莹莹怀着别人的孩子还执意娶她，哪怕知道她曾经联手红莲关储墨凡绑架他都站在凌莹莹这边…… 所有信息种种都指向欧彦是一个十分感性，容易被别人牵制的人，但刚刚一番交谈下来，john发现其实不然。就像世人都说蓝子蘅亲和，事实上他只是表现亲和实际疏离。看下来欧彦也是这样，他的愚蠢只是众人得到的表面现象，骨子里他们都有自己的矜贵和骄傲，哪怕别人以为他们亲和、以为他们愚钝，但一旦靠近才会发现普通人和他们就是有天壤之别。 有些人骨子里矜贵，哪怕因为在同样优秀的人的衬托下显得他有些愚笨。 john知道从欧彦这套不出话来，便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站着等着陈欣醒来。这样一来倒让欧彦看清他们的关系——他们之间不是熟悉到可以果裎相对的关系。 陈欣醒来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欧彦翘着腿半眯着眼睛打盹，john也找个椅子靠着墙闭目养神。 医院的床并不高级，陈欣刚动一下，病床就发出了咯吱的声响， 欧彦和john同时睁开了眼睛。 “呦，你可醒了。” john凑过去，从口袋里摸出一只u盘递给她，“中午发布会的时候陈局不是已经解释了祁小染的路径么？怎么还让我再拿一份？” 陈欣脑子有些泛晕，看着眼前的u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欧彦站了起来，对john道：“你先出去，我要给她做检查。” john不肯让步：“你做啊！” 欧彦冲门口喊了一句：“进来两个人，请这位警察先生先出去。”看向john，“你要不怕景程她，我也不介意你和保镖在这个房间打一架。” “有钱的公子架子果然非同小可，。”john似笑非笑地看了欧彦一眼，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神情有些恍惚的陈欣，“我在外面等你，你要有事，可以随时叫我。”冲走进来的保镖道，“别了，我自己走。” 病房门关上，欧彦抬手在陈欣面前晃了晃，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知道陈欣对他命的接受程度，看着她这么恍惚，竟然像是全部失忆的样子。 陈欣一脸茫然地看着欧彦，疑狐地捂着自己的脑袋：“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是谁……” 欧彦脸色有些不好，他命是有失忆的作用，但是像这样都忘记是谁的情形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他有些慎重地取出手机调出录音功能，再问：“现在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陈欣困惑地摸着自己的脑袋，“最不舒服的就是头，我的头，好疼啊。” 头疼？ 欧彦眉尖紧蹙，这是新的症状。从来不会有人因为吃完他命后头疼。 欧彦再问：“骨头有没有疼？” “骨头？”陈欣沉默地感受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没有，骨头不疼。” 欧彦严肃地点了点头：“好，你可能失忆了。现在我需要把你转入实验室隔离，我会亲自对你做四十八小时严格观察，如果有别的问题，我会安排你做开颅手术。” “啊？这么严重吗？”陈欣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我只是失忆。” “失忆可大可小。”欧彦道，“有可能颅内栓塞，如果不及时取出血块，很容易脑梗，瞬间死亡，我现在去安排实验室。” 欧彦说完转身就要往外去。 “嗳，别别别！”陈欣连忙叫住他，“我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 欧彦转过身，看着陈欣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蹙眉问：“记的多少？” 陈欣连忙道：“都记得都记得。记得你给我吃了药，记得我叫陈欣，你叫欧彦，记得我被捅了一刀是你背我来医院。” 欧彦发现她话里的问题：“你怎么受的伤还记得吗？” 陈欣：“好像是追什么人被人捅了一刀，你见义勇为把我背出来。”问，“不是吗？” 是也不是！ 欧彦再问：“记得夜今晚有什么事吗？” “记得，有红莲追捕行动。” 大事没忘。 欧彦点了点头：“为了避免被人怀疑，先不要办理出院，自己原计划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指了指门口，“药的事，谁都不准说。” 陈欣比了个ok的手势：“当然没问题。”看着欧彦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失忆的？” 刚刚欧彦说要把她关进实验室再开颅什么的就是纯粹的为了吓唬她，这分明就是知道她是装失忆。 欧彦淡道：“他命已经很成熟，不会出现这种误差。” 陈欣指了指他的口袋：“那，能不能多给点？” “不能！”欧彦转身离开。 “喂！”陈欣突然叫住他，看着他背影贼兮兮地说，“我也没有忘记你说你说凌莹莹的事哦。” 欧彦脚步一停，旋即继续前行：“药效不错！” 陈欣看着他的背影，大声问：“你明明就很聪明，为什么会被她耍的团团转？中间没有想过放弃吗？” “没有！”因为他答应过，将来长大，一定会娶凌莹莹的。这是承诺，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 第611章 小强和十行 没有想过要放弃啊~ 陈欣看着欧彦的背影勾了勾唇，这个彦大夫，很有意思呢。 欧彦走出门外，john就极自然地打了个招呼：“我可以进去了吗？” “可以。”欧彦点了点头，冲门口的保镖道，“去606。” 保镖是留给住在606的“祁小染”和储墨凡的， 站在门口方便照顾到陈欣。但是既然她打算要溜，他就给她行个方便。 606内的气氛因为十行说了一句“你不敢表白”而僵化到了极点。 祁小染是小强从小到大一直放在心里的人，以前因为生理缺陷，他心里哪怕有心思也不敢细想。时间久了，习惯了埋着。阿叶醒来过曾经暗示过他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会让祁小染伤心。 他就谁都没有讲过，谁也没有再跟他提过。 他回了一趟欧家，欧家人本来想拿他给欧迪做踏板，给他做了手术，让他恢复了生长。黄金色岛一行，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跟祁小染并肩做战。在海上一起对付杀手，一起度过的漂浮的日子，一起对抗鲨鱼，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让他越发无法自拔。 黄金岛回来后，祁小染失忆，他也因此故意疏远她，甚到纵容对他表示过好感的十行对外宣布自己的恋情。可是所有这些并不代表他已经把祁小染从心里根除，并不代表他已经爱上十行。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他知道不对，可是却仍然无法自制。午夜梦回，他脑子里想到的还是和祁小染在一起的种种。是她被祁连涛打的浑身是伤的样子，是她被每次从天衍回来刀鼻青脸肿的样子，是她执行完暗网的任务回来眉飞色舞的样子…… 是她，全部是她。 他的童年，少年，青年，他并不漫长的人生里，所有的岁月都是祁小染。 他不该喜欢她的，可是却仍然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她。哪怕头大身小，身体畸形，他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更何况现在，他的身体已经逐渐恢复正常，容貌也渐渐明朗，以前可见五官秀丽，刚刚手术后也可以看出容貌上的斯文气，现在已经逐渐俊秀。 正因为如此，即便远离，却因为自己的“正常”对她的心思更加无法控制。因为正常了，他有了追求她的资格，可是他也知道一旦祁小染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思，自己就再也不是她的亲人……那么想要亲人的祁小染，把他和阿叶当成唯一的亲人的祁小染，该怎样的失望和心痛……他可以想像。 因为不想她难过，所以，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一直压抑着自己。周围所有人的除却祁小染，大家都知道他对祁小染的心思，可是谁都没有说穿，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在控制，都在给予他最后的自尊。 可是十行却说出来了，那么直白，那么犀利，就像一个人毫不犹豫地拿了一把刀捅进了他的心脏，让他自己看上面刻着“祁小染”的名字，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他这样不轮的模样。 如果不是因为“祁小染”小强早就甩手离开了，再也不想跟十行在同一空间里呆下去。可是现在他扮演着“储墨凡”的角色，他不能离开。 十行更加肆意地嘲讽：“你不敢走，也是因为祁小染，你怕自己的离开暴露祁小染今晚的计划，是不是 ？明明很生气却因为她压迫着自己的情绪，因为你害怕因为自己连累她。哪怕她不怪你，你也担心她心里会对你失望！” 小强抱着手沉默地靠墙站着，闭着眼睛不说话，但是脸色已经冷到了极点。 “你不敢？怕祁小染还是怕储墨凡？”十行越说越生气，“有种就去表白，别再拿我当挡箭牌。” 小强睁开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好！我们的关系我会澄清！既然如此，我的事就不劳你再操心！” “你终于开口了？”十行轻笑，眼里有几分凄苦，“迫不及待地跟我撇清关系？还是被我踩到尾巴，让你难受了？！” “随你理解！”小强抿着唇，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叩叩的敲门声，“少爷，我们进来了。” 紧跟着门被推开，门口的保镖走了进来。房间里尴尬的气氛让他们两人有些进退不得，但是门外欧彦发了话，他们也不便再退回去。只得硬着头皮关上了门。四人一起在这无比尴尬的气氛下站着。 十行看了一眼走进来的保镖：“既然来人了，也就不差我一个，我走了。” 小强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有几分火大：“你闹够了没有！” “我闹？”十行觉得有些好笑，“我闹什么了？从始至终被人拿来利用的人是我，从始至终被人耍着团团转的人是我，我现在不陪你玩了，怎么就是我闹了？” 离开黄金岛，十行的杀手装束早就改了，但仍然长发束顶，运动劲装，很利落飒爽。不再风吹雨淋，皮肤白了很多，因着脸上带着几分气性，整个人都都显得温婉了。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他和十行并没有过什么，但是他确实是为了让祁小染放心对外承认了他和十行的感情。 想到这里，小强心也软了些，声音轻了下来：“现在出去，会坏了储墨凡的计划。他也是你老板。” 十行：“现在不是了。” 小强握住她的手腕不放：“不能走。” 十行看他：“因为怕坏了少爷和祁小染的计划？” 小强：“是！” 他的回答那样干脆，那样利落，那样理所当然的。 那一瞬间十行就明白了，她突然笑了笑，笑容依旧苦涩，却又仿佛一切都明白了。她说：“好。我成全你。” 因为心里从来没有过她，所以才会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不会担心自己的一句话可能会作透她的心。 她从小跟着储墨凡，后来混进红莲，一直过的刀口舔血的生活，人性的阴暗她全看遍了。她喜欢小强，因为小强对祁小染的纯粹，纯粹的喜欢不计回报的对她好，这样的纯粹向她喜欢。 现在，却也因为这样的纯粹让她伤心。 第612章 没有监控 虽然说当面看着别人的八卦不太礼貌，但是空间有限，两名刚刚从死无岛出来的保镖在短时间内看了一场分分合合。两人默契地互看一眼，无声地惊叹外面的世界就是有意思，难怪之前出来的保镖一听说回死无岛就跟要老命似的。 入夜，医院的夜灯渐上，病房里都不再给灯，医院的外墙上一道暗影沿着水管飞快地往下移动，动作敏捷，身手矫健。 跳到一楼站定，陈欣把运动服的帽子在头上压了压，这才飞快地往医院的后门跑去。 john已经开车等在了门口，看见戴着帽子捂着口罩轻快地钻进车内的陈欣忍不住问：“你的身体，没事吗？” 刚刚他是看着陈欣跑过来的，那速度和身形，并不像受过伤的样子。 陈欣在车后坐下，示意他开车随口道：“欧彦给我打了针痛，听说时间有限，我们速战速决。” john开着车笑道：“不愧是星爵集团，什么好东西都有。普通人就是打了吗啡也不能是这个样子。” 陈欣若有所思地看着john倒影在观后镜上的眼睛，道：“你想说什么？” john自然地说：“来的时候上头可是吩咐过，让咱们看着点星爵。虽然说储氏家老太太跟蓝氏欧氏划清了界线，但现在看储老太太和储墨凡这剑拔弩张的样子，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来的时候上头跟我说了一个传闻。” 陈欣：“什么传闻？” john道：“听说储墨凡有双重人格，另一个人格拥有经天纬地之能。储墨凡之所以会跟老太太关系势如水火，听说就是因为老太太要毁掉储墨凡的第一人格激发他的第二人格。” “双重性格？”陈欣嗤笑道，“心理学上说每个人都拥有多重人格，有些人在外面的时候活泼，回到家就安静，就些人则相反。什么叫毁掉第一人格激发第二人格？这是什么鬼话。” john耸耸肩：“谁知道呢，上面只让我们留意一下。如果老太太拥有激发人类第二人格的什么手段或者办法，咱们带回去研究研究不是很好么？或许还能帮助功课抑郁症呢。你说是不是？” 陈欣扬了扬眉：“带谁回去？储墨凡还是他奶奶？” john失笑：“当然是老太太，她手里有激发第二人格的方法，储墨凡充其量也只是一个有双重人格的人。我们要掌握的是唤醒第二人格的方法，而不是特定唤醒某个人的第二人格。” 陈欣：“这种反人类的事情我建议你不要去做。” john：“服从上面指令，是我们的职责。” 陈欣：“我并没有收到这样的指令。” “所以你不必做，我来做就是。” 陈欣眉心一紧：“什么意思？你要保住老太太带她回去？” john：“老太太没有杀人没有犯法……”一顿，“起码现在从表面上看没有。我们要带着活的她回去并不是没有可能，不是吗？” john抬头看向观后镜，视线跟镜子陈欣的目光相遇。他看着她的眼睛笑着问：“你不会阻拦我？” 陈欣：“我回头会询问上面，上面如果确实对你下了这样的指令，我当时不会阻拦。” john：“询问上面？呵，你是以为我骗你？编一个假命令骗你？” 陈欣：“指令一定要明确！否则这种返人类的指令，我不会相信。” john笑了：“说起来，你还是不相信我。” 陈欣没有说话。 john：“如果这话是欧彦跟你说的，你会信吗？” “不会！” john脸上有些许笑意：“你倒是挺一视同仁。” 陈欣：“他是医生，肯定不会允许这种反人类的事情发生。否则也不可能早早叛出欧家，看着储墨凡毁掉黄金岛。黄金岛上的那个人体实验室，欧彦应该不清楚的知道这个在世界范围内都不可能有这么全的人体实验室了，虽然残忍，但是对医生来说确实很难得的实验场。欧彦如果这么反人类，他就会任由储墨凡毁掉那个实验室。” “你相信他……不相信我。”john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是有多失败？我们当档这么多年，你竟然相信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而不相信我。”有些自嘲地笑笑，“而且，听你说起来，你对他的了解，似乎比对我了解更深刻。” “因为我看过他的资料，从小到大的。而你的资料我只有我们共事这两年。”陈欣笑地意味深长，“有时候了解一个人不一定是要靠相处。而且，我们从凌莹莹那里知道了很多欧彦的消息，而相反，你的资料上头一直锁的很严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john，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我？”john笑了笑，“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国际刑警啊，前些年当过卧底， 上面给资料加密了而已。” “是吗？”陈欣笑了笑不再说话，低下头整理装备，枪、子弹、匕首。 只不过她低头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你不会把我要执行的任务告诉欧彦？”john突然问。 陈欣正在上膛，手势一怔，随后快速上膛，把枪别加腰间，道：“上面让说就说，上面不让说就不说。任务不同其他，我听指示。” john：“我以为你会先告诉欧彦呢。” “为什么？我跟他并不熟。”陈欣有些奇怪，“john你今天很奇怪啊，为什么总是绕着欧彦说？”噗哧一声笑出声，“你不会看上他了？传闻你喜欢男人，不会是真的？” 嘎……吱！ john突然刹车，车轮在地面上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陈欣也因为猝不及防的刹车狠狠往前一栽，脑袋重重砸在驾驶座的椅背上，痛地她立刻嘶了一声。 “喂，你干什么？” john看着身旁一辆飞驰而过的越野车，脸色微沉：“那辆车刚才逆行了。” 陈欣探出车窗往外看了一眼，那车已经扬长而去了，便道：“先去陈教授家，回头再查这条路的监控。” john摇头：“这条路不是主干道，我们没有装监控。” 第613章 对方远狙 “可能就是年轻人夜间的疯狂。”陈欣拍了拍车座催促，“先走，不要错过。” john也不再执着那辆吉普，便重新动车子，继续驰行。 因为这个小插曲，他们之前的话题就没有再继续。 赶到陈教授所在的小区，两人便假装情侣进了陈教授隔壁的房子。他们今晚的分工是蹲守，在凶手对陈教授出手的一瞬间出现，抓凶手一个现行。 陈局早就已经到了，看见陈欣的时候不由生气：“你怎么来了，自己身体什么情况没数吗？不要命了？！” 陈欣不以为然地笑笑：“欧大夫给我打了特效药，保我几个小时没问题。这边一结束，我就回去医院接受治疗。” 虽然陈局长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可是一来现在这种地方不是嘘寒问暖的地方，二来陈欣此时精神状态不错并不像在医院时见着的那样，陈局也就顾不上她是否真的没事。只道：“既然来了，就是没有人在乎你是不是伤患了。一会动了手，没人顾得上你。” “不用顾我。”陈欣笑嘻嘻地说，“谁要顾我跟谁急。” 隔壁的“陈教授”和学生阿文正在书房说话，保姆在厨房客厅忙碌着。 “陈教授”在书房里裹着一条厚毡毯，戴着眼镜帽子，有气无力的躺着躲椅上，一副随时都要嗝过去的样子，整个人有些瑟瑟发抖。 阿文安慰道：“教授，你别担心，医院既然让你出院了，就一定是觉得你现在可以出院了，没事了。” 两人不知道家里是不是被装了窃听，都不敢敞开了说话。阿文这话里真正的意思是：既然储墨凡能安排你演陈教授，阿武你就不要担心了，他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陈教授”声音凄苦：“我的身体我知道，只怕今晚都不一定能扛过去。” 言下之意：敢情一会可能要挨枪子儿的人不是你，说不定我今晚就交待在这了。 他这话十分有理，阿文再劝下去反而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便讪讪道：“我出去看看阿姨做好饭了没有。” 言外之意：我看看这保姆通风报信了没有。 “陈教授”阿武依依不舍地看着阿文，嘴里却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你去，我歇一下。要是汤好了，给我端一碗。” 话里的意思：你就不能再陪我会？我一个人呆着挺害怕的。你真要出去，可得快点回来啊，就说要给我送汤。 阿文懂得，点点头：“好！教授您歇会。” 好的，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陈教授终于松了口气，身子往毡毯里钻了钻，把脸捂的更紧了些。 阿文走出去的时候保姆正在客厅摆盘，看见阿文便熟稔地打招呼：“文同学，你要走啊，吃了饭再走。” “啊？好好好！”阿文知道保姆这话只是假客气，可是还是爽快地应下了，凑过去看了一下菜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是要走的，但教授一直说自己可能不好了，能见一面是一面，非让我留下来吃饭。我也不太好意思。呵呵呵呵……” “其实教授就是想太多。”保姆麻利地端出一大锅鱼汤摆在桌子的正中间，一边放筷子一边说，“医院既然让人他出院，就说明一定没问题的。” “是是，我也这么说，可是教授就是悲观啊。”阿文试探地问，“阿姨，您跟陈教授多久了，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的，以前不是胖乎乎的么？” “我就半年前才来的。”保姆目光有些闪烁，“以前那个保姆是我们一个公司的，她走了后，公司就介绍我来了。但是教授一直都这么悲观的，情绪不乐观。” “哦，半年前来的……”阿文接着话，自然地指着那锅鱼汤，“教授说如果有汤就让我给他端一碗。能给我盛一碗吗？我给端进去。” 保姆有些意外：“教授不出来吃吗？他以前最喜欢坐在这里吃饭，一边吃饭一边看新闻。” 阿文一脸悲怆：“他今天那个样，我估计他走几步都够呛。” 保姆有些疑狐：“不能啊，新闻发布的时候不是精神还挺好吗？怎么发布会一结束人就不好了呢？” 阿文心里一咯噔：因为发布会后陈教授就被人替换了呀！ “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阿文摸了摸鼻子，看向保姆，“要不，你进去看看？” 我看他是有些不太好。而且，总说自己可能熬不过今晚了。” “不可能。”保姆一脸笃定，“他们说教授不会有事的。” 阿文眸光一闪，盯着保姆的脸，问：“他们？他们是谁？” “是医生，当然是医生。”保姆目光越发闪烁，就着围裙擦了擦手，快步往书房走，“我去看看。” 阿文看着保姆的背影略一停顿，也跟着追了过去。 她说的他们，肯定不是医生！ 书房的门是虚掩的，保姆只是象征性地敲了敲门，还不等“陈教授”开口就推门而入了。 阿文眸光微眯，这确实如传闻一样，两人关系极“亲密”啊。 “教授，你很难受吗？”保姆走到“陈教授”面前蹲下，握住陈教授的胳膊，仰着头眼底带着温柔，“我做了你最爱喝的鲫鱼豆腐汤，你不去吃一点吗？现在是你最爱看的新闻时间啊。” 最近吃的饭，最爱看的电视节目…… 阿文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原来……原来…… 对方是要远狙，不是要潜入陈教授的屋里直接刺杀。 虽然他也带着储墨凡给的监听设备，可是他要怎么告诉储墨凡和隔壁的陈局长，对方的杀手正对着客厅的那栋楼里，只等着“陈教授”出去还有那个孩子的到来。 陈教授从厚厚的毡毯里露出一个脑袋， 苍老的脸上眼窝身陷，浑浊的眼透过眼镜透着朦胧茫然的光：“胖胖，他回来了吗？” 保姆摇了摇头：“还没有。” 陈教授摆摆手：“没回来，我们就再等等。” 保姆：“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呢。万一不回来呢，岂不是得饿着么？而且，客厅敞亮，空气好。” 阿文也说：“是啊，客厅有窗户，坐那又通风，空气比这好。” 第614章 改变战略 阿文其实心里很着急，他一直以为红莲的杀手只要等着那孩子出现发他们就会突然现身刺死孩子，然后看着陈教授痛苦绝望的死去。而警方就会在杀手现身是出现，来个文中捉鳖。到时候再对外宣布“陈教授”已死的消息。 为了避免被杀手和警察之间的战争波及，他和阿武都已经找好了绝佳的藏身点。 可是现在，要是远狙的话，阿文这个假教授只要一坐过去就是挨枪子的命啊，哪里还有活路啊。 这可怎么办！ 如果警方抓不住对方的狙击手，那“陈教授”就死定了，可是警方要是在狙击手射杀“教授”前就被抓了，那个幕后黑手就一定会知道陈教授没死，到时候可能还会买凶杀人，他们今天的计划就不算成功。 阿文脑袋都想秃了，不过他是个极乐观的人。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只要让储墨凡知道对方的计划，他那么聪明，就一定会想办法去处理这个问题的。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不停地传递信息，让外面隔壁的人明白，对方实行的是远狙计划，不是他们原来想的那样。当时他们判断红莲这边能狙的是那个百行，现在看起来并不是，或者还有其他人。 啧！红莲的人还真能干啊！简直全能。 而此时某个豪华小区内，气氛正好。 满桌的火锅菜带在不断地上，霸气的铜锅立在群菜中央，等着菜们往里放。 猴子端着刚切好的百叶走过来，抓了一把往里放，招呼衣冠楚楚的储墨凡：“小凡，脱了脱了，这穿着多拘束。” 储墨凡笔挺的三件套，站在热气腾腾的铜锅旁边俊美的脸上就是一个妥贴的表情包：宝宝不开心。 祁小染倒是很开心，半残的手刚刚扎完针能举地更高了，她帮忙拿菜，生残志坚，生龙活虎，倒是比储墨凡这个健康人看起来更加健康。 “猴叔叔，我要黄喉，给我切点黄喉。”混熟了，祁小染热络地从冰箱里翻出一包没有切过的黄喉，跑到猴子面前，“我爱吃这个。”兴奋地问储墨凡，“你爱吃吗？” 储墨凡扯了扯嘴角，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祁小染开心地对猴子说：“多切点，小凡凡也爱吃。”对储墨凡道，“我要羊肉、白菜，先给我放进锅里涮一涮啊。” 储墨凡心口微痛，这个名字，他并不希望祁小染来叫。但是他想要纠正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祁小染已经成为猴子的尾巴，兴奋地跟着猴子到了厨房切黄喉。清亮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出来：“切细点，细点，一条条的，不要这么大片……哎哟，猴叔叔，你切的真不好看，你切的都没小强切的好。” 小强……切的好看！ 猴子十分不满意：“咱们又不是靠这么卖钱的，能吃就行了，话这么多！” 祁小染笑嘻嘻地说：“小凡凡吃东西可讲究了，小口小口的吃，你切这么大，都塞不进他嘴里。” 猴子觉得有道理，想着小凡凡小口吃东西的画面，不由大笑：“这不就古代的娇小姐一样吗！哈哈哈……” 一只白皙的手从身后穿过来，原本握在猴子手里的菜刀不知怎地就落在了那只手里，冰冷的声音落在猴子叔叔的头顶：“滚！” 祁小染歪着脑袋看着突然出现的储墨凡吐了吐舌头，假装自己没有说过储墨凡的坏话，笑眯眯地问：“你来切吗？” 储墨凡：“嗯！”冷眼看着还杵在原地的猴子，“走！” “啧！”猴子十分鄙视地扫了储墨凡一眼，“养大孩子喂的狼！真没良心！” 对着媳妇笑意盈盈，转脸对着他就冷若冰霜。 猴子转身离开厨房：“好像我就没人管似的。” “喂，叶子兮，你吃什么？我给你烫！”猴子开始讨好叶大夫。他相信有人管的前提是先管别人。 叶子兮低头看本医书：“都行。” 祁小染的手已经明显开始好转，但是他对心理和生理的病态连接又多了几分兴趣。当时他明明就已经感受不到祁小染手腕的脉搏了，可是祁小染做了一场关于独眼的梦后就逐渐恢复了。虽然一直以来中医都讲保持心情舒畅，有助于病情恢复，但是像这样直接通过情绪来控制生理的却不常见。 猴子把涮好的羊肉夹到叶子兮的碗里：“来，看你瘦的，跟小老头似的，补补肉！” 叶子兮沉溺书海不可自拔，并没有理他。猴子锲而不舍地又讨了几次好，叶子兮都不为所动。他顿泪流满面，他原来真的没有人管。 顿时化悲愤为食欲，敞开大吃。 而此时的厨房，正飘着浪漫的爱情泡泡。 祁小染看着储墨凡切地整整齐齐，粗细均匀的黄喉，由衷地崇拜：“果然优秀的人做什么都很优秀，小凡凡连菜都切地这么好！” 储墨凡唇角勾起一道极浅的弧度，声音依旧是冰冷中带着对她的独有温柔：“叫名字，或者叫老公！” 祁小染脸颊一红，小心翼翼地往客厅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都说还没有结婚！” 储墨凡正要说话，祁小染就看见他耳朵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塞上了耳机，好奇地问：“你在打电话吗？” “在听阿文那边的声音。”储墨凡正说着，耳内正听到阿文说“客厅好啊，客厅有窗户，空气好” 这话跟着情境其实并不各突兀，但是阿文特意强调了空气好是因为客厅有窗户。 哪个客厅没窗户呢？ 储墨凡眸光一冷，转头看向祁小染时眸色又温和起来。他指着菜板上切好的黄喉问：“这些够了吗？” “够了。”祁小染感觉到不对，问，“怎么了吗？” “嗯，我去打电话。”储墨凡将切好的菜，洗过后端到客厅，然后自己回到书房。 他翻开之前让人整理好的陈教授的房子照片打开，又翻了卫星地图对照了周围的卫星环境后，开始打电话。 “罗西，对方还有远狙，你和四十五分别带人去扫两栋楼……只查二十五楼以上两层，对，陈教授在二十四层。对方可能有两个人，你们小心。分开行动，不要引人注意。” 第615章 “陈局，情况有变，对方可能会用远狙，但是也不排除对方做了两手准备……” 陈局长接着电话，神情有些严肃：“你的意思是，敌人可能正在对面楼？” 陈欣正好也等地不耐烦，掀了窗帘一边往外看去，刚好看到对面楼下停着一辆吉普车。她压着声音冲john招手：“你过来看那辆车！像不像之前咱们路上碰到的那辆车？” john站在她旁边，往下瞄了一眼：“有点像。” 陈局长听见他们两说话，也没挂电话问他们：“车里有几个人？” “我没有看见。”陈欣看向john，“你看到了吗？” john蹙眉：“当时他们的速度太快了，我看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副驾驶肯定没有人。” 陈局问电话那头的储墨凡：“他们现在什么意思？是想单独先杀了陈教授吗？或者，你觉得他们会放弃这次行动吗？ ” “不会放弃！”储墨凡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陈教授不是她的第一目标，第一目标是他的孩子。之前我们放出的消息，那孩子今晚就会到…… 盘算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 陈局长道：“如果对方远距离射击，那我们的孩子……会很危险。” 储墨凡：“所以，我们要在孩子到家前把狙击手找到。” 从国外飞国内的航班信息老太太那边可以查到，对方的行动时间以此为准，储墨凡要是因为对方的刺杀方式改变今天的计划，等老太太那边反应过来他和警方想要再抓红莲的人就更加困难。 所以，哪怕今晚的诱捕行动已经变得更加困难，更加危险，他们谁都没有说要改变战略。因为不管是储墨凡还是陈局，他们都知道要再谋划一场这样的诱惑方案又是一个未知的未来。 “这个储墨凡还真是名不虚传。”在陈局挂了电话后，john戏谑地笑笑，“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过去对面扫楼的都是他的保镖？还是死士？现在国内养死士不违法吗？” 陈欣扫了他一眼，伸手过去一把掐住他的脸用力地扯了扯，痛地john龇牙咧嘴，又不敢叫出声来，只能捂着脸一脸委屈地看着陈欣：“你干什么？很痛啊。” 陈欣冷笑：“看看你这张脸是不是人皮面具，如果你还是刑警，就说不出那种幸灾乐祸地话。什么叫为达目的不折段？又是死士又是违法的，你是想给储墨凡栽脏违法的罪名带回去还是现在去扫楼的不是你自己，站着说话不腰疼？”指了指楼对面，“那些活本来该我们警察干，现在别人替我们干了，你不觉得羞耻，反而还去质疑人家是不是违法？你有没有良心？！” 陈局看了他们一眼，低声道：“不要吵了，等他们消息。” john捂着脸闭了一会嘴，还是忍不住对陈局长道：“我们警方不用派人过去吗？” 陈局轻描淡写地扫了john一眼：“我们有警员跟储墨凡那边一起行动，你不必担心。”意味深长地看了john一眼，“我们国家的警察判断一个人是否犯罪通常来说都用证据说话，没想到你们国际刑警判断一个人是否犯罪竟然通过猜测……真是让人意外。” john讪笑道：“我就是看气氛有些紧张，开个玩笑的。” 陈欣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窗外，眼底闪过几分凝重。 john虽然平时也是一张碎嘴，没个正形，如果不是因为他之前提过储墨凡的双重人格陈欣也不会多想。因为他提过储墨凡的第二重人格有经天纬地地之能，又讲这是上头交待的另一个任务，陈欣就不会认为这仅仅只是一个玩笑，而是一次试探。 他在试探s市当局，如果他从s市带走当局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很显然，陈局的反应告诉了他答案。 陈欣入职国籍刑警不到两年，她的资料在警局完全透明，可是john却是个老职员，而他的简历却干净的仿佛是个新人。john曾经说过自己当过卧底，这说的过去，但卧过什么底他没说！ 那身为做过卧底的老警员，上面给予他另一个级别的机密任务也是有可能的。 那他这次的机密任务是什么？是带走可以激发出人类第二重人格的老太太，还是带走第二人格拥有无限潜能的储墨凡？还是两者都有。 陈欣心里怀着心事，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陈局，见他脸色凝重地盯着监控，便赶紧凝神看着对面楼的情况。 晚上的空气质量似乎不太好，虽然开了夜灯，夜色还是有些浮。 储墨凡双手插着裤袋，看着窗外朦胧的夜景，幽深的墨瞳沉了沉。如果今晚罗西能抓住两名杀手，红莲的人就只剩下三行一个了，三行就是蓉蓉的样子，到时候让警方贴告示通缉。狗急跳墙，三行一定会现身，拿下三行，老太太就孤掌难鸣了…… 不，还有一个人…… 储墨凡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就算是那个人，也撑不住老太太往后的所有计谋了。一切事情结束，他们的宝宝就可以平安了。 叩叩！ 有人敲门。 储墨凡倚着落地窗转身：“进来。” 门被虚虚地推开，祁小染的脑袋探了进来，蓬松的丸子头有些乱七八糟地散着，让她看起来像个懵懂的小姑娘，咧着嘴睁着一双大眼，巴巴地问：“打完电话了吗？” 因为担心他还在打电话，她的声音有些轻，神情有些试探，看起来有些萌。 储墨凡看着这样的她，心底便温软了。他冲她抬了抬手，像招小猫似的，声音又低又沉：“过来。” “打完啦？”祁小染见他这样便自然地放开了声音，推门走到他面前，问，“发生了什么事？严重吗?” “嗯，今晚情况有变。”储墨凡道，“之前我们以为抓住的那两个是狙击手，便以为红莲今晚的行动就是近身刺杀……” 后面的话储墨凡不必说完，祁小染便猜出来了：“他们的狙击手出现了？” “还没出现。阿文提醒我们他们改战略了，我已经让罗西去扫楼，找狙击手。”储墨凡将她抱进怀里，“今晚，会比我们想像中难。” 第616章 如果只是近身刺杀，人一出现警方就可以出面抓获。可是现在如果罗西在扫楼的过程中打草惊蛇，今晚的行动，今晚的计划也就全盘失效了。 “我懂。” 祁小染靠在储墨凡的怀里，伸出两条半软的胳膊圈住他的裤腰，有些惆怅，“都怪我手受伤了，要不然我一定很快把他们给找出来。” 储墨凡失笑：“不要小看罗西，他很能干。” 祁小染不服：“他没有我会爬窗户。” 如果攀着墙壁一楼层层扫过去，不会打草惊蛇，也不会容易被发现。如果沿着楼梯一层层上去，凭着红莲人的警觉，只怕罗西在同一层楼敲过两次门他们就能察觉到不对劲然后逃跑。 “爬窗户？”储墨凡扬了扬眉。 祁小染闷闷地说：“是啊，我爬的可好了，又快又好，又不会被人发现。我只爬水管，绝对不会跳空调箱，空调箱的声音太大了，很容易惊着对手。我以前接暗网的活的时候，我都是顺着水管上去，下来才会踩空调箱。” 储墨凡这个时候真的不太想夸她，有什么女孩会觉得自己墙爬地好是一种荣耀的？ 不过很快，储墨凡还是夸了：“祁小染，你真棒！” 储墨凡用力地抱住祁小染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然后给罗西打电话：“进去了多少人？嗯，剩余挑几个从外墙上去，避开陈教授单元门入口方向……” “避开陈教授单元门入口？”祁小染忍不住问，“是怕他们还有人埋伏吗？” 储墨凡道：“这是黄金岛出来后，老太太第一次真正的出手也是第一次真正的失败，她咽不下这口气，一定会杀了陈教授和他儿子，这不仅是告诉陈教授背叛者的下场，也是在告诉我，因为我，会死掉这些无辜的人。所以，她要万全，做两手准备也是有可能的。” 祁小染“啧啧”惊叹：“这个老巫婆真坏哦。为了自己状貌竟然要害这么多人。” 储墨凡：“在她看来，所有人为她的大业牺牲，都是那些人的荣耀。” 祁小染：“这人，哪来的这种自信呢？” 储墨凡失笑：“有人生来傲慢。”问，“吃饱了？” “哎哟，还没有，我的黄喉，快去，猴叔叔一定会抢光的，我刚刚上来就是为了叫你吃饭的。”祁小染急忙忙去拉储墨凡的手，“快走快走。” 自从恢复味觉后，祁小染对食物就特别的执着，而且是一阵阵的间歇性的，有一阵她就特别爱吃韩国料理，天天吃天天吃，有一阵特别爱吃星爵餐厅羊排，一直吃一直吃，吃到后来不想吃。昨天晚上在叶子兮的小诊所吃也小火锅后，她觉得黄喉煮火锅特别好吃，今天就想接着吃。 绝对的专情，单一美食爱好者！并且，在没有吃腻那样食物前，她绝对不换新的菜。 储墨凡站住：“我换衣服。” “吃个饭而已，换什么衣服……”祁小染一抬眸就看见储墨凡笔挺西装三件套，立刻就又改口，“好的，还是换个便宜点的衣服，吃火锅都是油。” 跟着储墨凡走进衣帽间，看着玲琅满目的一看标就知道价格的衣服，祁小染忍不住道：“你要不要穿我的衣服？” 她有几件衣服自己买的，便宜又舒适，就是在家穿的。 储墨凡捡了件双g的黑t，有些失笑：“不过衣服而已，只是想跟你一样……”眸中闪过几分暖意，“在家里可以穿的舒服些。” 这话的意思，是猴子说的。 祁小染下巴垫在衣撑上，看着储墨凡优雅地解开西装的扣子，马夹、松开领带，动作不急不徐，从容又矜贵，简直就是一个现场演播的高级定制服装vlog。 “其实你也很喜欢猴子，是不是？”祁小染弯着眸子，满眼欢喜，“虽然你对他凶巴巴的，可是其实你很喜他来，是不是？” 还不等储墨凡说话，祁小染便开口堵他：“不准骗人哦，你说过的，我们之间都不准备再相互说谎和隐瞒。你要是不说实话，下次我也不跟你说。” 储墨凡的衣服一件件的落在地上，露出精瘦上身，抬手把t恤套了，圆领t落下的时候，原本梳在脑后的留海落了下来，一下子就变成阳光清澈的少年。 他向祁小染伸出手，等她的手递过来，握住了，才说：“他带我长大，亦师亦友。”略一顿，“初时他总是惆怅我母亲没有选他，否则也不至于落得下场这样凄凉。” 祁小染：“啊？他不是……他不是那个吗……” 储墨凡道：“所以他是不是该受惩罚？” “啊……是！”祁小染用力地点头，“他明明喜欢的是叶大夫，却故意让你误会他喜欢妈妈，让你内疚，这个猴子，真坏！” 储墨凡因为她那一声“妈妈”眼底笑满星光：“是，真坏！” 他语气恍若哄孩子，祁小染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了几声。 为了替储墨凡报仇，祁小染在吃火锅的时候把所有的黄喉都捞进自己碗里。她是要往储墨凡碗里放的，便是储墨凡拒绝了，因为他一会要外出。 “你去哪里？”这个消息来有的些突然，祁小染有些没反应过来。 “狙击。”储墨凡旁边的柜子上取出个黑色鸭舌帽子戴上，“罗西如果找出来狙击手，接下来的任务就由我来完全。这次死无岛出来的人没有擅长远狙的。” 死无岛撤出来一部分人，便还留了一部分协助蓝子蘅拆岛。 “你还会远狙啊。”祁小染两眼冒光，紧跟又有些遗憾，“可惜我不能去，不能看到你射击的样子……” 她两眼巴巴地看着储墨凡，内心在呐喊：快说，说没有关系，我可以去…… 然而储墨凡只是捧住她的脸， 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等我回来。” 啊~~ 祁小染眼泛眼光，储墨凡没有听到她内心的呼唤。 最后，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储墨凡开门离去的背影。 “储墨凡什么时候会射击的啊？”祁小染忍不住回头看向猴子问。 猴子看着她碗里满满的黄喉：“不知道啊，他总是这么神秘。” 祁小染十分有眼力界地把自己的碗推到猴子的面前：“猴叔叔，你要不嫌弃，这些都给你。” 第617章 “不嫌弃，不嫌弃。”猴子一把捧过祁小染的碗，把她碗里的黄喉一筷子一筷子地往自己碗里夹，“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学了，大概是接受体能训练的时候就。他和欧彦小蓝子都学过，他学的最好。” 祁小染龇着牙，露出虚假的笑意：“你老人家不是说不知道吗？” 猴子把从祁小染碗里霸占过来的黄喉洒上酱汁，夹了一大筷子塞进嘴里，满足地眯着眼睛：“美食可以治愈记忆。” 祁小染：呵呵…… 叶子兮：“不要脸！” 守着教授隔壁屋的陈欣盯着窗外又盯着时间，有些焦急：“那个孩子要来了？” “孩子”马上要出现了，可是是对面楼的狙击手还没有找到，那样“孩子”和“陈教授”有可能会真的被狙击手射杀，虽然对他们来说，狙击手射击的那一瞬间也是抓捕的最好时机。可是毕竟，他们不愿意有人无辜的人在这次行动中受伤，特别扮演“陈教授”的阿武还是当地某知名企业继承人。 john看了看时间：“嗯，还有十五分钟！” 还有十五分钟，也就意味着那个扮演孩子的“孩子”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 而之前已经有两拨扮演成外卖人员的保镖进去了，而储墨凡那边至今没有传新的消息也就意味着在不能惊动杀手的情况下，搜索人员的行动十分缓慢。 陈欣有些急了，红莲的杀手就在眼前，她害怕失去抓住他们的机会，有些急，走到陈局面说请求：“我请求过去援助搜索！” 陈局比陈欣要稳重， 他看了一下时间，镇定地说：“储墨凡不是那种不做万全准备的人，你过去可能会破坏他的计划，再等等！” 陈欣一急，有些口无遮拦：“办案是警察的事，我们也不能把希望只寄托在储墨凡的身上。” 陈局看了陈欣一眼，指了指隔壁：“时间已经很近了，对方如果要伏击，这个时候人也都伏好了。你现在出去，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教授就在我们隔壁，保姆被对方买通的可能性非常大，你这进进出出是想干什么？想让她出来看看吗？” 陈局长说的每句话都对，因为都对，陈欣无话可说，可是照现在这种情况这么干等着，她可能真的要憋死了。 “那是什么？”守在窗帘后的john突然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对面楼上的快速度移动的影子，“他们上外墙干什么？” 陈欣大步走到窗前，就看见对面楼有几道人影在飞速的移动，因为小区的夜灯并不明亮，加上还有树木遮挡，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陈欣拿起望远镜看了看，神情有些凝重：“是储墨凡的人还是红莲的人？” 陈局也走到窗边拿着望远镜看了看对面楼，给储墨凡打了电话，知道是他的人和他的意图后，对陈欣道：“盯着点周围，留意他们同伙发现逃窜。” 陈欣简直不可思议：“储墨凡也太大胆了，从外墙上到二十六楼，太危险了。” 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缓缓地驶入小区，停在教授的单元楼前，一个中等个的身材微胖的小男孩在两名黑衣人的陪同下走下了车。 而此时，“教授”书房里的座机响了起来。 因为”教授“不肯去客厅而陪在书房的保姆听见电话后立刻站起身接了电话，动作行云流水，自然顺畅，俨然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阿文和“陈教授”阿武对视一眼，有些庆幸保姆接的快，否则他还得找找才能知道家里座机摆哪。 “教授，是孩子回来了。”保姆挂了电话一脸兴奋地对陈教授说道，“孩子已经来了，就在楼下了，马上就来了。”伸手就去扶“陈教授”，“走，我们去接接他。” “陈教授”心里发苦，两条腿抖如打秋风，也不知道储墨凡那边准备地怎么样了，有没有谱。万一没个谱他今晚可能就要挂这了。 “你先去，你先去。我慢慢起，慢慢起，精神精神。”陈教授抬起一只枯瘦的满是老人斑的手冲保姆示意，等保姆离开后咬牙对阿文道，“天晚了，要不你就先回去。” 言下之意，你走，一会真要出事，咱们家还能有个种。 阿文摇了摇头，眼里闪着坚定的光：“咱们一起出海，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您的儿子我见见，认识认识，以后也方便常往来。” 阿文的意思是，不，在黄金岛的时候你都没有放弃我，现在我也不会放弃你的，因为我们是兄弟。 陈教授感动的泪流满面，双胞胎本来就有心灵感应，这个时候两个人仿佛贴的更近了。虽然他们刚开始接触储墨凡是为了抱储墨凡的大腿，因为以储墨凡蚕食上市资产的速度，可能很快就会轮上他们公司。这次帮忙也是因为向储墨凡表个态，告诉储墨凡我们是真的自己人。 只是没想到身临其境时，危险莅临时，内心的惊恐真的难以言喻。 “好，你推我出去。”陈教授颤巍巍地站起来，在阿文的帮助下，坐上轮椅，裹了裹身上的毡毯，深吸一口气，“走。” 就在黑衣保镖带着胖小孩子下车的那一瞬间，对面楼前传来摩托车轰隆的声音，一个穿着黑衣戴着偷窥的男人锁了车走进单元门，他的身后，摩托车身上“闪送”两个蓝色的大字十分醒目。 一直留意对面楼动静的陈欣眉头微皱：“这个时候闪送？不要命了！” 闪送刚进电梯，电梯上就跃下来一道黑影，在他面前恭敬地低下头：“少爷！” “闪送”摘下偷窥，露出储墨凡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他把头盔递给罗西，面无表情地从腰间解下黑色的鸭舌帽戴上，语速快而稳：“人找到了吗？” “嗯！在2708，我们发现了狙位，但是还不清楚里面的人数，对方可能会有掩护。”罗西道。 储墨凡再问：“其他房间没有狙击位吗？” 罗西道：“没有！” 储墨凡：“那就只有一个人，狙击手不会结伴出行，这里有我，你去阿文那边，带人上去支援。” 罗西：“少爷是觉得那边还有伏手？” 第618章 储墨凡接了上一楼的电梯：“去！” 罗西下了电梯，钻进走廊从一户人家借了厕所的窗户离开，跑到“陈教授”所在位置。 电梯停在二十七楼，储墨凡走出电梯的时候有两个送外卖模样的人走过来，低低地叫了一声：“少爷。” 储墨凡冲他们打了个手势：“就说是送外卖的。” “2708”的楼门有些陈旧，看起来就像不是很有人住的样子。一个外卖员提着外卖，小心翼翼地敲门：“您好，您的外卖。” 里面没有回音，外卖人员又敲门，此时的声音更大些，敲门声音也更大些：“你好，你的外卖到了，请拿一下。”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外卖人员开始高密度的不停地敲门，砰砰砰，说话声也更大了：“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在他不断敲门的同时，戴着黑色鸭舌帽的闪送小哥储墨凡将一枚铁丝塞进了锁孔里掏了几个，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道缝。 借着那道缝隙，可以看到一道并不算高大的身影正背对着门，看着窗外。 窗户不是落地的，外卖在人员推门进入的那一瞬间，外卖人员的身影在窗户的玻璃上一闪，同时一道闪着寒光的匕首直冲外卖人员的面门飞来，而就在下一秒，那个握着狙击枪的男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冒着鲜血的胸口，然后重重地往后倒去。 一道黑影飞快地冲了过去，在他倒在地上的时候一把抱住了他，同进脚尖挑住了落下来的狙击枪。 储墨凡沉默地看了阿五不瞑目的脸，把他放下，拿起被脚接住的狙击枪，从阿五的耳边摘下耳麦戴上，果然耳边传来那个他熟悉的傲慢的声音：“人到了吗？！记住，一定要先杀孩子，再杀老头，一定让他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的面前！” 储墨凡勾了勾唇角，跟他想的一模样一样，老太太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他压着声音低咒一声：“shut up!”然后扯了耳机扔掉一边。 无线刺耳的鸣叫声撞进耳机的另一头，老太太开着免得的手机发出刺耳的尖叫，她顾不得把手机拿远， 急切而愤怒地尖叫：“阿五，阿五！” 电话那头已经没有人回应，一旁一直听着监听器的凌灵拿下耳机冲老太太摇了摇头：“他断了监听！” 老太太一把把手机扔了出去：“贱人！” 凌灵原本坐在原地，突然敏捷的窜出去，一把接住了老太太的手机，起身走到老太太面前，恭敬地说：“夫人何必拿死物置气呢。” 上次老太太已经摔坏了一个手机，现在用的是备用机。如果这个摔坏了，他们就得出去买。星墅是储墨凡的，进出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难保他们买的手机不会被储墨凡装上窃听器。 老太太沉着脸吩咐：“马上跟三行联系，我要立刻马上知道执行情况。” 凌灵：“是！” “还有，关于储墨凡的消息放出去了吗？” 凌灵停住脚步转身恭敬道：“已经放出去了，已经有fbi跟我们联系过了，他表示一定会保证夫人在事了之前保证夫人安全，只要夫人答应给他们秘术。” 老太太妖娆的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答应，当然答应！”眼底闪着阴毒的光，“储墨凡以为我手里没有人，以为拔掉红莲的杀手就是把我困在死境。他死也想不到我会跟fbi合作，而筹码，就是他……哈哈哈哈哈……” 空旷的别墅里回荡着老太太尖锐的笑声，大半夜的，颇有几分诡谲。 凌灵冲她微微切了切身，回到之前呆的位置给三行拨去了电话…… 此时教授的家里空气似乎被一下子抽空了，阿文推着“陈教授”阿武，动作缓慢又僵硬，两人几乎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阿文握着轮椅扶手的手因为用力而关节泛白，手背筋脉筋络分明的凸起，他的掌心都是汗，甚至被他推着的轮椅都有些微的颤抖。 阿武裹地严严实实地，他本来就紧张，因为杀手要瞄准的人是他，这会轮椅在平地颤抖地仿佛在过水坑让他更加紧张了，整个人从头到脚每一寸骨头和肌肉都绷地又硬又直，呼吸都放缓了，生怕一呼一吸间子弹就射了过来。 “教授，教授，孩子回来了，孩子回来了。”保姆的声音从远及近，从门口很快就到了客厅。 保姆领着一个胖乎乎的戴着渔夫帽穿着条纹衫的小男孩走了进来，一路热情又兴奋，一会招呼小胖子，一会吆喝陈教授快来，那激动又热情的样子仿佛回来的是她的儿子。 客厅的窗户是落地窗户，窗帘十分大方的敞着，“陈教授”自从走进客厅后，头皮就发麻，听到保姆的声音时，拢在毡毯下的手猛地握紧。抖着声音道：“进，进来。” 那颤巍巍的声音倒是像极了临终老人。 “爸爸……”小胖子张开双臂冲着大厅里的陈教授扑了过去，“爸爸，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小胖子看着“陈教授”演技俱佳，哭地泣不成声，“爸爸，你怎么了？” “陈教授”虽然怕地要命，但是一听到别人叫自己爸爸竟然还有一种占了便宜的感觉，忍不住入戏地拍了拍小胖子的脑袋：“好孩子，不哭，不哭……” 余光却忍不住往窗外看去，此时他恨不得子弹马上射过来，哪怕是死也好过一颗心就这么被吊着，太难受了。 想什么来什么…… 就在“陈教授”扫过窗外的那一瞬间，一枚带着火光的子弹破开黑夜，咻地一下穿过玻璃在他的瞳孔里放大，重重一下射进那个小胖子的后背。 砰！落地窗户瞬间炸裂，玻璃碎片满屋飞溅，小胖子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胸口的鲜血，茫然地抬头看着陈教授，叫了一声：“爸爸……” “陈教授”惊悚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小胖子的嘴角溢出一道鲜血，然后重重砸进自己的怀里。 “啊！！！！”陈教授惊恐地尖叫着，也顾不上被暴露就地一滚，躲在了轮椅后。保镖们也反应过来，拖着陈教授就往外跑。 “不出去，我不出去。”阿武真的受到了惊吓，他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孩子，歇斯底里地大吼着，“我不去，我不去！孩子，孩子……救救他，你们救救他，我知道你们是储墨凡的人，我求求你们救救他……” 第619章 储少真擅结交 悲怆凄厉的哭声像极了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阿文推着轮椅挡在他面前，听着眼泪直冒。他抹了一把眼睛，拉着阿武：“我们先出去，这里不安全！” 狙击枪又咻咻地射来两发子弹，都落在陈教授的周围，吓地阿武哭天抢地，又害怕又惊慌地乱叫着：“救命，救命，救命，我害怕我害怕了……我不来了，我不来了，求求你放我过求求你……” “陈教授”叫着叫着，胸口突然涌出一股鲜血，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了一旁的阿武一眼，然后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教授？教授？”阿武见状立刻抱住“陈教授”失声大叫，“教授，教授，你怎么样了，教授……” 就在他们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时候突然门被踹开了，一群持枪便衣冲了进来，二话不说钻进了洗手间，同时一道黑影跃出洗手间的窗外。 抢在前面的陈欣二话不说追着跳了下去，陈局长想拦都来不及，只得吩咐楼下的人：“配合陈欣抓捕，不要让人逃了。” 客厅历经硝烟，已经一片狼藉，陈教授被阿文抱在怀里，双目紧闭嘴唇发白，一副死相。他的旁边躺着地挺直死目瞑目的小胖孩，保姆捂着嘴缩在桌角瑟瑟发抖。 一名警员走过去探了探“陈教授”和小胖孩的脖动脉，冲陈局长摇了一下头。 阿文立刻脸色灰败，一把抱住陈教授，痛哭不止：“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 陈局长抬了抬手，警员走到保姆面前亮了证件，道：“你是这桩倾计案的目击者，请你跟我们回去一趟协助调查。” 保姆终于放下捂着嘴，指了指阿文：“他，他也是目击人，你们为什么不带他。” 警员冷笑：“明显他比你要悲痛。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带他一起回去做笔录？” 保姆看了陈教授一眼，站了起来跟着警员走了。 隔了几分钟，屋子里也没有外人了。 阿文连忙狠狠地拍“陈教授”的脸：“阿武，阿武……醒醒醒醒……” 虽然刚刚的情形很是逼真，也让他害怕，可是他相信，这是一场戏，是做给那个老太太看，做给红莲的杀手看的一场戏。 “阿武，阿武？”可是叫着叫着阿文发现有些不对劲了，阿武的手冰冷，不通体冰冷。他去探阿武的鼻息，却发现他已经没有鼻息了。 “陈局长，这是怎么回事？”阿文抬头看向陈局，眼眶通红，眼角溢出泪来，“不是，不是……这到底怎么回事？” 陈局脸色也有些不太好：“我们确实是至始至终都没有收到储墨凡的信息。” “所以，所以……这，这是真的？”阿文不可思议地看向陈局，“这是真的？” “阿武！啊啊啊，阿武啊……”阿文一下子就崩溃了，扑倒在阿武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阿武，你死了，让我怎么办啊，我要怎么回去跟爸爸交待啊……我以后怎么办啊……没有人跟我抢东西，没有人跟我分享八卦，我要怎么办啊，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朋友……呜呜呜……” 阿文伏在阿武的胸口哭地泣不成声，悲痛欲绝，鼻涕眼睛一起混着淌在阿武的身上。 “陈局！”一个低沉冰冷的传来，让阿文的哭声一窒，那一瞬间阿文突然更加悲痛了，又更加痛地哭了起来，“呜呜呜……嗷嗷嗷……” 储墨凡冷漠地看了阿文一眼，冲陈局长伸出了手：“我的人已经配合陈欣去追红莲的杀手了，今晚辛苦了。” 陈局长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能够抓住杀手，就破了碎尸案，储总，你对s市有功。” 阿文听着他们寒暄内心更加悲痛了，他们一个报仇，一个破案，可是他的阿武又是为了什么啊，他死了，可是他死了。 “呜呜呜……”阿文呜咽着，“阿武，你不值啊，你不值啊……” 储墨凡过去，一脚踹在阿武的身上，原本看起来死的透透的阿武突然“啊”的一声原地跳起：“好痛！” 阿文惊讶地看着揉着自己的胳膊活蹦乱跳的阿武，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恶心狠狠地抹了一把鼻涕，咆哮扑向阿武：“你竟然敢骗我！畜生！” 阿武连忙躲避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远远地逃开，笑嘻嘻地说，“我只是太想看看你为了痛哭流涕的样子了。嘿嘿……” 阿文抓起地上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的水果刀就冲了过去：“我杀了你！” 地上那个原本显得也死地很透的小胖子也站了起来，走到储墨凡面前，恭敬地切身：“储少！既然事成，我就回去了。” 储墨凡略一点头：“罗西在楼下，会安排你走。”向小胖子伸出了右手，“感谢帮助，以后贵族的事，天衍集团仍然会鼎力支持。” 小胖子向储墨凡再次鞠躬后离开。 陈局长指了提小胖子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有些好奇：“这孩子你从哪里找来的？看起来像个小孩子，处事竟然比大人还稳重。” 这个大人显然就是指还在追逐的那对双胞胎。 储墨凡倒也没有隐瞒，但也没有详述，只简单地说了一下：“是托尤部落的人，他们十岁以后不管是脸还是身体就都不再发育。刚才这位是托尤部长，已经三十岁了。” 陈局长直呼神奇：“大千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赞道，“储总还真是擅于结交。” 储墨凡淡道：“少年家里遇难曾经偶遇，当时结下的缘分。” 他没有多说，陈局长也是识趣的人，便没有再问。叫停追逐的那两只：“阿文跟我回局里录口供，陈教授先躺好，一会让人送到停尸房你再回。” “停尸房？”阿武终于停下逃跑的脚步，十分惊悚地原地跳脚，“我不想去，我不能直接跟储少走吗？” 陈局道：“演戏演全。” 储墨凡道：“陈局言之有理。” 阿文更因为阿武刚才装死骗自己，更巴不得他去停尸房去吓一顿，立刻附和：“对啊，万一中间还有人盯着怎么办？那个小朋友已经不能装尸体了，现在就只有一具尸体了……” 第620章 内讧 “什么叫只有我一具尸体？！”阿武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个人，而且那种地方，只去一次就好了。” 母亲殉情自杀的时候他去过一次，这辈子都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阿文不以为然地撇嘴：“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喜欢装尸。” 储墨凡不再理会他们，陈局长招呼过来两名警员，活蹦乱跳的阿武立刻乖乖挺直，当起了尸体，任由他们把自己抬走。 陈局把阿文带回警局录口供的时候，陈欣也把逃跑的杀手给带回来了。 一场紧张了一晚上的破抓捕行动顺利结束，皆大欢喜。 确实是皆大欢喜，包括老太太似乎也是很欢喜，正跟凌灵看着香槟庆祝。 她举着酒杯在空旷的星墅大厅里起舞，姿态仍然优雅，身姿依旧美妙，灯光落在她微闭的眸子里， 甚至还能照出她几分安详。 “杀了背叛你的陈教授，看来老夫人很开心啊。”空荡荡的别墅里传来一个阴沉沉的声音，紧跟着蓉蓉的脸就出现在屏幕上。 老太太脚下一停，眸子睁开脸上的慈祥之色尽数退去，露出一双杀气腾腾的眸子。然而她转身看向屏幕的时却眼神温和地看着顶着蓉蓉脸蛋的三行，笑道：“当然，背叛者死了，我当然开心。有一天祁小染死了，你也会跟我一样开心的。” 屏幕上蓉蓉那张放大的脸上露出几分轻蔑的笑意：“背叛者死了？难道不是因为断了我的手足又杀了背叛者，一举两得才开心的吗？”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老太太眼里闪过一分不解，“你现在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而且……”一顿，有些疑狐，“刚刚我收到阿七的讯息，确定陈教授和他儿子都死了。又跟你的人有什么关系？” 三行屏幕上的杀气凛然的眼神开始犹豫起来：“你不知道阿七和阿五被抓了吗？” “阿七和阿五被抓住了？”老太太惊讶地说，“怎么可能呢？就是阿七通知我陈先民和他儿子死了的消息啊。” 三行见她确实是不知道，方才收起敌意，对她说道：“可能是储墨凡布或者是警方的人布的局，他们在我们行动的时候突然出现，就是为了抓捕我们。”一顿，“现在有国际刑警在追捕以前的案件，我要马上杀了祁小染，离开这里。”眸光一厉，看向老太太，冷冷地说，“你说过只要杀了祁连涛祁小染就会被牵连，我这两天就在会动手。你给我准备三天后离开s市的机票。” 老太太有些为难：“我这边所有的账户都被储墨凡监视着，只怕我一动，他们就知道你的去向。” 三行冷笑：“你怕我花你的钱？你放心，我不缺你那点钱！” 老太太解释：“机票才多少钱，而是我次用了以前凌家的账号付了绑架陈家小孩的钱，这个账号给储墨凡盯上了，我现在没有安全账号。” 三行还是不信：“没有别的账号，你难道要在s市长住？” 老太太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我不会在s市长住，但是我要离开时就光明正大的离开。”试探地建议，“你不如找个陌生人让他给你订机票，这样谁都找不到你。” “废物！”三行低咒一声，身体突然猛地往前一凑，那双眸子猛地迸射出一杀意，她冷声道，“杀了祁连涛我就会走，但是我会一直盯着这边的动向，只要祁小染被抓我就会回来。当然，如果祁连涛的死让她不受任何影响……”声音一顿，冷声道，“我就一定会回来杀了你。” 老太太举了举杯：“当然！” 屏幕黑掉的那一瞬间，老太太脸色猛地一沉，手里的香槟狠狠地砸向屏幕：“死丫头！敢黑到这来了！” 凌灵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指仔细地检查一下，见没有受伤，这才温声道：“夫人跟一个将死之人置什么气？！小心自己的身体！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 老太太闭上眼睛，拼命地吸气，她的胸口因为生气而剧烈地起伏着。过了片刻后，她终于平静下来，冷声道：“是，跟一个将死之人，我置什么气？可是阿凌，这些年，我受过的气都没有这一阵来的多！” “我知道！”凌灵握住老太太的手，眼底闪过几分杀意，“都是可恶的储墨凡，等我们回到黄金岛，一定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能！好好给夫人出气。” 老太太重重舒了一口气：“既然我们需要要借fbi的力，有些人情还是要卖的。你把三行要杀储赢涛的消息放给那个人，让他明白，我们只是为了自保。还有，送几个视频给他，让他对双重人格深信不疑，到时候他就会答应我们提出的所有条件，回到黄金岛也就指日可待。” “是，夫人！” 入夜，祁小染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满墙自己的照片，有些满足也有些惆怅。 这是她第一次有一种等着老公回家的主妇心态。以前在星墅的时候也常有她睡着了储墨凡才回家的时候，可是因为屋子很大，她坐在大厅里总感觉有些奇怪，而且星墅总有很多的保镖。 这里不一样，这就像一个“家”，她就在客厅里坐着，只要他一开门就她就可以看到。 行动有没有结束祁小染不知道，她不敢给他打电话，怕影响他。 “哎，可怜的女人……”猴子站在旋转扶梯上倚着墙看着祁小染从沙发上起身开始洞着客厅的墙壁转圈圈。 猴子把下巴架在站在前面的叶子兮肩上，问，“你记不记得她这是转第几次了？” 叶子兮就着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大口：“第五次了。” “啧啧……”猴子连连摇头，“统共没吃几口菜，这下全消化了。”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大挂钟，“怎么还不回来？这小子水平这么不行吗？” 叶子兮以为他说储墨凡狙击水平不行，有些担心：“储少不像是会办没把握的事的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第621章 陈欣再出血 猴子知道他理解错了，笑着解释：“他的狙击水平肯定不会有问题， 我是觉得他速度太慢。以他历来的效率，这会应该已经回来了。” 叶子兮有些意外：“以往的也有过狙击过别人的经验吗？” 这都是些什么人呦，怎么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让人害怕。 猴子搭着他的肩膀，用一副“你真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着他，然后给他增加见闻：“所谓的速度慢，就是办事的速度慢，不一定是杀人……主要是害人……不着痕迹的害人……像今晚，主要就是要把红莲的杀手抓住。局都已经布好，分分钟的事，竟然搞了两个多小时……” 叶子兮：“两个多小时也有在路上的时间……” 电子门发出咔嚓的声音，祁小染立刻咻地跑到门口，储墨凡推门进来的时候，祁小染立刻冲上去紧张又期待地问：“怎么样？结束了吗？” “当然！”储墨凡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这有一种他下班回来妻子在迎接他的感觉。虽然这不是他想要追求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来临时，他觉得很满足。 储墨凡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星爵的宵夜。” 祁小染眉间舒展：“你还去星爵啦？所以才回来这么晚……怎么也不打个电话……” 储墨凡在玄关换鞋，虽然低着头没有看见她的表情，却听出她声音里的小抱怨。抬头看她，解释：“怕你接电话不方便。” “我方便！”祁小染把自己的手指动给他看，虽然手臂还没有举高的力气，可是手指还是很灵活的，她有些不服气，“我的手可以弹钢琴。” “是吗？原来储太太还会弹钢琴！”储墨凡笑着抱住她往客厅里走。 “哎哟，没眼看。”猴子站在楼梯拐角撇着嘴角摇头，搭着叶子兮往楼上走，“别看了，小心长针眼！” 叶子兮是个实诚人，不满道：“这都是胡说，长针眼是因为眼睛有炎症。” 猴子：“……” 他需要知道人为什么要长针眼吗？不，他不需要！他只是不想在这里吃狗粮！ sq医院，陈欣沿着医院的水管爬回到医院病房，爬到窗前发现窗户被人从里面锁起来了。 陈欣有些不忿，肯定是欧彦给锁起来的，她就是跳窗走的，根本不可能自己锁窗。 不过开锁这种事情对于国际刑警来说没有任何难度，哪怕是内锁的窗户。陈欣从腰间摸出一把迷你小电钻，准备玻璃钻个孔。 电钻的开关刚刚打开，还没有碰到玻璃，窗户就被拉开了，穿着白大褂的欧彦站在窗前，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她手里的电钻，侧身让开：“进来。” “嘿嘿，谢谢！”陈欣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电钻，连忙收了起来，跳进窗内。有些讨好地跟着欧彦的背后，笑着说，“谢谢你哦，今天计划顺利完成，我亲手抓住了那个杀手！” 欧彦停住脚步抬了抬手指着床：“上去！” 虽然知道他是想给自己检查，但陈欣还是夸张地忸怩着：“哎哟，这么急啊，咱们不来点前戏，喝个酒，跳个舞什么……” 欧彦打断她：“第一次用他命会有副作用，曾经出现过药效过用伤口再次绷裂的，也出现过皮下肌肉再次撕裂的……也许你现在皮下的伤正在撕……” “好的！”陈欣听地毛骨悚然，顺从地跳到床上，飞快地躺平，解开衬衣领子，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快，赶紧检查检查，我突然觉得好像伤口有点疼……” 简直放p！ 欧彦看着她那夸张的样子，简直想翻白眼。虽然他刚刚说的这些是有可能，但是他命已经星爵内部使用的很成熟的药了，出现这种情况的最多也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 但是话是他说的，他还是得配合检查。 欧彦走到床前，伸出手指按了按锁骨下原本的伤处，正要说没事，指腹处传来的触感让他顿住了。 怎么回事？欧彦皱起眉头手指再次按在她原来的伤处，并在周围或轻或重地按压着，问：“疼不疼？” “疼啊，疼啊……”陈欣嗷嗷地嚎叫着，十分夸张。 欧彦眉头紧皱，低斥道：“不要开玩笑。” 陈欣委屈地嚷嚷：“真的很疼啊，我又没说谎……” 话音刚落，原本白皙的皮肤突然一点点变红，一点点红色的血点渗出皮肤表面，紧跟着渗出的速度越来越来。 陈欣嘶了一声，摸了一下伤处，看着指尖的鲜血，反而不嚎叫了，一脸委屈地把指尖的鲜血递给欧彦看：“你看，我没骗你！” 这人真是越没事越爱瞎嚷嚷，越有事越不说话。 欧彦无语地扫了她一眼，飞快地按下了急救铃，顺手从边柜里取出一方纱布按在她的出血点上，等着急救的护士进来就把人推去了手术室。 一路上陈欣还不停地发着牢骚：“我就说疼，你还不相信我，你说你一个医生……” 欧彦掏出一块纱布塞进她的嘴里：“不要说话。” 陈欣扯掉嘴里的纱布，不满：“太没礼貌了……” 话还没说完，嗓子一甜，唇角溢出一抹血来。这下她终于闭嘴了，因为她的意识开始迷糊，她最后的一抹意识停在无影灯打开的那一瞬间，欧彦戴着口罩的脸凑到她的面前，戴着护目镜的眼睛在她眼前放大，沉稳地命令：“给氧、止血钳……”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晒屁股了——晒着john的屁股。 陈欣看着趴在窗前的john的背影，眯了眯眼睛：“john！” “欣，你醒啦！”john转过身欣喜地冲到她床边，愉快地说，“没想到你竟然只看背影就能认出我。我很开心。” “……”陈欣翻了个白眼，“因为这里很难找到一个比你还黑的人。” john的皮肤麦色偏黑，因为他的黑人血统，那种皮肤本身就带有的物色跟后天晒黑的有明显的差异。 “原来如此。”john还是很开心，“能被认出来说明我在你眼里还是独一无二的。” 这么臭屁的人啊！陈欣想，她现在偶尔会哆嗦是不是受到john的影响。 第622章 储墨凡新的危机 陈欣不再跟他贫，直接问：“你怎么在这里？案子结了吗？昨天抓住的那个阿七有没有招他的同伙在哪里？” “你怎么满脑子都是案子？！”john不赞同地说，“我先让医生看看你的伤势。” 陈欣看他要走出去，抬手指了指头顶墙上装着的电铃：“按那个，别出去了。” 等john按了铃，陈欣看着john：“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怎么会在这里？案子怎么样？” john：“这么多问题，你要我回答哪个？” “按顺序回答！” “按顺序回答！”john思索了一下，道，“是那个叫欧彦大夫让我来的，案子嘛……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叩叩！ 还不等john长话短说，病房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陈欣有些意外：“呦，彦大夫今天很有礼貌嘛……” 话没说完，她就住嘴了。 穿着白大褂的徐主任看着她脸上的失望，笑眯眯地说着抱歉地话：“不好意思，我是徐大夫，彦大夫回休息了，下午才回来。” “抱歉！”陈欣收起吊儿郎当的笑容，肃色问，“不知道彦大夫有没有跟您提起过我为什么会出现昨晚的情况吗？” “就是内出血，没大问题。”徐大夫笑了笑，“昨晚彦大夫重新为做了皮下缝合。”从口袋里取了个体温计递过去，“测一下腋下体温，昨晚手术出来的时候你有点发热。” “谢谢！”陈欣依言把体温计塞进胳肢窝里，问，“那我什么发时候能够出院？” “你什么时候出院得由你的主治医生来确定，我只是临时班。具体等下午彦大夫回来你再问他。”徐大夫拿出听诊器，听完，走前看了体温表又交待了几句就走了。 john有些意外：“你昨晚又手术？内出血？怎么回事？手术谁给你签的字？” 陈欣扫了他一眼：“我回来就晕了，我现在是急救，大夫签字，有问题？” john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急救就不用通知家属？上次急救这次也是急救？”意味深地扫了她一眼，“欧氏在黄金岛的人体实验基地你知道的，不要因为欧彦遭遇像你哥，你就以为他是你哥。” ”呵~”陈欣笑了一声，问，“你这话挺有意思，什么意思？” john眼底也弯着笑意，仿佛在开玩笑：“我是担心这个彦大夫会不会在拿你做实验呢。”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憨笑着，“应该是我想多了。” “没错，你真的想太多了。”陈欣撇嘴，“黄金岛的事可是那边国家军队出面了。上面都认为欧彦没事，那就没事。而且真要有事，你觉得他会在我身上动手脚？我好歹是国际刑警，我要是出了意外，他就真的脱不了干系了。欧彦不会这么笨，就算他真的这么笨，储墨凡也不会让犯 种蠢。” john是在试探欧彦是不是在sq医院做近似人体实验的事情。其实准确来说，他命是禁药，并没有对外发售，可以算是一种实验，但这是陈欣自己求来的，跟欧彦没有关系。而且，john话里话外的试探让她有些紧张起来。 昨天行动结束，她从警局回到医院的路上已经跟上面的领导联系过，对方表示john的独立任务，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要去干涉，必要的时候还要给予一定的援助。 这个独立的任务是什么？是把储墨凡这个潜能巨大的人带回去还是把那个拥有激发出人类第二重人可笑的储老太太带回去还是……顺着黄金岛事件全面推翻储氏集团的一切包括拥有星爵集团的储墨凡？ 可是国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星爵集团的公司注册地就在s市，现在大部分股由祁小染控制。祁小染的身份是在s市的，所以，哪怕星爵真的出了问题，公司产业充公，利益的也不是国，星爵也只会由s市政代为管理由私变公而已。 不过……也许……这其中还有别的利益有关系…… 陈欣有些头疼。 john看着她笑了笑，原本因为肤色而显得有些憨厚的脸上闪过一丝精明：“你不是问我红莲的同伙在哪里么？” 陈欣立刻精神了起来：“在哪里？阿七招了吗？” john道：“他没招，不过我的线人给了线报。” 陈欣迫不及待地坐了起来，问：“在哪里？” john看着她突然掉落下去的衣领，不甚在意的扫了一眼她裹着纱布的锁骨处，说道：“他们计划近期刺杀祁连涛嫁祸给祁小染！” “神经病啊。”陈欣简直有些不可思议，“新闻发布会上不是说了吗，祁小染的手废了，怎么杀人？！” “一个杀手，哪怕废了手也有杀人的本事。”john眸光闪闪，“何况只是嫁祸！只要证据确凿，一切就都有可能。” 陈欣看着他，心底存着芥蒂，不答反对：“你打算怎么做？” john笑眯眯地看着她问：“你想我怎么做？” 陈欣撇嘴：“你知道我一直在追红莲的杀手，会去当国际刑警也是因为这个。我当然希望你可以让我参与抓捕行动。但是昨晚上面跟我说你还有秘密任务，让我不要急功近利，积极配合你。”看着john问，“你想怎么处理？” john抬眸看了看门口，对她说道：“不瞒你说，这次所谓的特别任务就是要查储墨凡是否跟黄金岛有关系。黄金岛旁边有座死无岛，我们派了好几拨人都没有成功进去去。上头怀疑储墨凡之所谓会协助d国军方毁掉黄金岛主要原因是内部分赃不均。所以，黄金岛的人体实验室，一定有储墨凡的手笔。”一顿，接着道，“还有彦大夫的！” john说话的时候眼睛紧紧地盯着陈欣，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就错过她脸上的什么表情。 他在测试陈欣的立场，陈欣虽然在欧彦面前嘴碎，但并非没有脑子。当下摆出最适合国际刑警的刚正，直言道：“如果真的有嫌疑，当然要查！我们不能让任何一个罪犯逍遥法外。” john松了一口气，道：“你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就好。” 第623章 祁连涛之死 陈欣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会跟欧彦告状？还是你以为欧彦境遇跟我哥相似所以我就会对他有所偏袒？” john笑了笑：“你对欧彦不太一样！” 陈欣打了个哈欠：“因为你没有见过他怂地样子。一个怂的要死的人为了救你却还是鼓起勇气冲过来帮你，你也会感动的。” john扬眉：“你很感动？” “当然！我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陈欣又打了个哈欠，这下子眼角都流泪了，显然困地厉害，她有些囹圄不清地说，“你计划怎么抓捕红莲？一定要算我一份啊。” john看着她困意满满的样子，说：“对方还没有给到准确的行动时间，但是我们会请陈局派当地警员支持我们，提前先埋入祁连涛现在居住的精神疗养院。”看着她眼皮都架不住的样子，说道，“你休息，等有准确的时间了，我会通知你的。”微微一笑，“这里是你的地盘，我不通知你，陈局也会通知你。” 陈欣道：“哦对，不要告诉陈局，我昨晚受伤的消息。” john并排二指在额角行了个礼：“明白！孝顺的女儿！”一顿，从口袋摸出一个手机递给她，“你的手机，昨天落在警局了。” 陈欣接过道了谢，等john一走，陈欣就拆开了自己的手机，果然一枚银光闪闪的窃听器混在细细地红蓝相间的电线里。 呵~ 陈欣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john不是什么傻白甜的人。 什么昨天手机落警局了，昨天晚上她把手机放陈局的办公桌上去录的口供，出来就发现手机不见了，她当时以为是陈局收起来了。因为着急赶回来也就没顾得上问， 没想到是被john收走了。 因为失血过多，加上医院安全，陈欣睡的安稳。傍晚欧彦来查房的时候陈欣睡了午觉刚醒，精神十分抖擞，看见欧彦立刻神清气爽地打招呼：“彦大夫，下午好！” 欧彦扫了一眼窗外的火烧云：“马上就晚上了！” 陈欣嘻嘻地接话：“马上，不是离晚上还有距离么。”问，“对了，我能出院了吗？” 说完冲欧彦亮出了手掌，白皙的掌心写着三个字“有监听”。 欧彦一怔，随及会意，走到她面前语气漠然：“留院观察！我看一下你的伤口。” 说话的同时，从口袋里掏出笔和随身笔记本，快速写着：“怎么回事？” 陈欣笑嘻嘻地说着混话：“伤口早就恢复了。你看……嘿嘿嘿，我的皮肤是不是很白……”同时从欧彦手里接过纸笔飞快地写下“找个能说话的地方”。 欧彦冲她点了一下头，把小本塞回口袋里，手指在她昨晚出血处压了压：“痛不痛……” “……啊，痛……”陈欣没想到他会突然使劲，猝不及防被压了一下，痛地嗷地一声尖叫起来，“这里可是伤口……” “不是早就恢复了么？骨头疼吗？”欧彦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 陈欣痛地两眼泪汪汪：“不疼……好像有点疼……我现在感觉我全身疼……” 欧彦神情冷漠，以医生历来毫无情绪的语气说：“去拍一个片子看看……” “嗳，彦大夫……”陈欣看着欧彦无情地转身离去的背影，连忙叫道，“能不能陪我去拍片子啊，我没有人照顾啊……” 欧彦停步转身，看着她：“没有人照顾？” 陈欣：“是……” 欧彦：“要人陪着去拍片？” 陈欣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坚持到底：“是！” “小陈护士，你陪605去拍个片子。”欧彦站在门口，叫住刚刚整理606房间出来从605门口路过的小护士，“出片了送到我办公室。” 小陈护士，就是那个给陈欣换药的时候被她逗地手颤的那个小护士。 闻言，小陈护士脸色灰败，一脸祈求地看着欧彦：“一定要是我吗？“ 欧彦左右看看：“这里，还有别人吗？” 难道你不是人吗！？小陈护士内心在咆哮，可是人家是小老板，名誉院长。她不敢！只能瑟缩着走到陈欣面前：“陈小姐，我陪你去。” 陈欣看着小护士怂丧的脸，只差流下两条面条泪了，忍不住好奇地问：“哎哟，这怎么还哭上了呢？我是大魔王吗？” 你不是大魔王，你比大魔王还恐怕。要是上次那样给病人换药的时候令病人伤口撕裂的事情再来一次，她可能马上就会失业了。 小陈护士内心咆哮着，但她毕竟是一名专业的医护人员，她快速度调整心态，让自己肃起小脸，摆出跟欧彦一样专业的态度，站在陈欣的床边道：“走，一会人多了，要排队。” “好哒。”陈欣从善如流，跳下床去。 小陈护士连忙扶她：“你别跳，小心再出血。” “你好善良哦。”陈欣自然地把手搭在小陈护士伸过来的手上，又自然地搭上人家的肩膀，十分哥俩好的往外走，八卦地问，“你们彦大夫在医院怎么样？受欢迎吗？” 小陈搀着陈欣往前走，客观地说：“彦大夫这么有名的专家，当然很受欢迎。” 客观冷静，没有半点羞涩……陈欣仔细地观察着小陈的脸，有些满意，这个小护士对欧彦没什么非分之想。又有些不满意，欧彦也不错，为什么小姑娘对他没有非份之想。这个完全可以有。 “你们医院就没有女医生护士喜欢他吗？”陈欣盯着小护士目光闪闪，“他长的也不错，医术又好，收入也好，就没有人喜欢他吗？” “喜欢？！”小陈护士惊讶地看着陈欣，“谁会去喜欢彦大夫？这不是找死吗！ ” “啊？！”陈欣有些惊讶，“难道欧彦还家暴吗？” “这倒不是家暴！”小陈护士左右看了看，确定欧彦不在身边，才八卦又兴奋地说，“彦大夫不是有个未婚妻吗？以前刚来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心外手术室一个姑娘跟彦大夫表白。你猜后来了怎么了？” 陈欣：“拒绝喽！” 那个时候欧彦的眼里只有凌莹莹怎么可能揉得进别的沙子。 第624章 “如果只是拒绝也就算了！”小陈护士回忆起那段往事，还心有余悸地哆嗦了一下，重重地强调，“当时现场简直能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当时彦大夫刚来，有一个脑癌患者，本来不打算手术了，医院都劝退了。但是彦大夫坚持开颅，手术时还发现颅内出血，简直就是必死无疑。可是彦大夫给救回来了。那姑娘刚好那天跟了彦大夫那台手术，从此把彦刀大夫奉作神明。在有一次彦大夫手术结束后，就在手术室门口，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向彦大夫求婚！” “求婚？！”陈欣有些意外，“难道不先表白然后再求婚吗？” “谁说不呢。”小陈说，“可是姑娘说彦大夫太优秀了，她要赶紧带回家藏起来。晚一天就多一天的风险。” 陈欣认同地点点头：“这倒也是。然后呢？” “然后……”小陈一顿，重重地叹出一口气，“唉，然后彦大夫就这样……”她突然站住，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眼睛斜视着陈欣，模仿着欧彦的语气，说，“我有未婚妻，青梅竹马。”声音一变，又模仿姑娘的声音，“我会一直看着你，等到你结婚！” 又模仿欧彦的语气，还挑了一下眉毛，露出震惊又意外的表情：“你在跟我表白？还是想要当小三？”语气一厉，十分刻薄地说，“如果你跟我表白，我劝你照一下镜子。不管从家世还是从容貌，我都不可能会取一个三流企业家的小姐做夫人的。如果想当小三，那也很抱歉，不管从家世还是从外表，你都没有当小三的资格……” 陈欣看地目瞪口呆：“彦大夫，这么说人姑娘？他怎么这么自恋不要脸？” 小陈挎下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后来我们医院就再也没有人敢跟彦大夫表白了。虽然他那话让人讨厌，但是确实是不管从家世还是从长相，我们都配不上。” 陈欣重重地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他竟然还是这种人！” “就是。”小陈小小声地说，“后来彦大夫的女朋友住进了我们医院……就是脑子疯疯癫癫的，还弄出好多热搜……啧，豪门八卦哦……还好我们没资格喜欢彦大夫，我们才不想趟豪门的浑水呢。” 这倒也是！ “你可不能跟彦大夫说这些是我跟你说的呀。”小陈小小声地吩咐。 陈欣用力点头：“当然，我不是这种人！” “等一下！”小陈突然反应过来，打量地看着陈欣，惊讶地问，“你不会……是喜欢彦大夫？” “怎么说呢……”陈欣倒是坦然，歪着脑袋想了想，“喜欢，可能还没有，但是挺欣赏的。你想，那个凌……就是他那个女朋友，神经病一样，可是他还是因为最初的承诺的守着她，坚定不移，毫不动摇。我觉得光这点，就很可贵。” “这倒也是。”小陈点点头，随及撇撇嘴，“不过还是算了，我们就欣赏撑他的医术就好了。” 看着小陈护士一脸抗拒的样子，陈欣不由一声长叹，这叹息长的直到她拿着拍着的片子到欧彦的办公室还没叹完。 小陈护士带陈欣到欧彦办公室后就走了，办公室就只有他们两个。 欧彦直奔主题：“你要说什么？” 陈欣把手里片子递给他：“呐，你要不要先看看我的片子，看看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欧彦也不接片子，身体靠在椅背上，淡道：“你的情况就是徐大夫跟你说的那样，皮下内出血，重新缝合后，只要不再剧烈运动就不会有别的问题。你说的你的事！是谁要监听你。” “嗳，你别这么冷漠嘛。”陈欣还是不接正题，拉下衣领指着自己裹着纱布的伤口，“呐，这里重新缝合的话会不会留疤啊。昨晚我看到皮肤都恢复正常了……” “我说你要不要说？不说就回病房去。”欧彦打断她，指了指门口，“出去。” “啧！”陈欣把衣领拉好，一脸败兴地神情，“你还真是无情，是不是你只有对着凌莹莹才会温柔又深情，宽容又大肚……” 欧彦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出去！” 陈欣坐在椅子上，屁股仿佛被钉住，一动也不动：“我不走，是你自己让我来的，我拍的片子你不看，我的问题你不回答，有你这么当医生的吗？小心我投诉你！” 欧彦终于动了气：“是你说要找个方便的地方跟我说话，我才让你找个理由来我办公室！” 陈欣：“是啊，可是我是病人也是事实啊！” 欧彦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气地磨牙：“我说了，你只要不剧烈运动就不会再出事。” 陈欣一脸无赖：“可是你没说什么样的运动是剧烈运动啊。而且，你还没在回答我会不会留疤。” “除了正路走路，其他运动都不可以。”欧彦耐住最后的性子，压着自己最后一点涵养，飞快地说，“会留疤！” “能不能再给我吃点那种药？”陈欣巴巴地看着他，问，“我昨天看到我的皮肤恢复正常了。就是因为吃了那个药。能再给我一点么？” “不能！” “不给，我就告药监局说你们星爵集团卖禁药！”陈欣梗着脖子，歪着脑袋威胁。 “是吗？”欧彦脸上也浮起了敌意，眼底透着冷傲地光，“星爵集团不是我的，你要去告，尽管去，储墨凡要是凭你就能倒，也活不到今天！”指着门，冷声道，“出去！” 他是真的动了气。好心给她用的他命，竟然还以此来威胁他，当真是东郭先生遇到狼！果然外面的人都不可信！ 陈欣不生气，虽然不再无赖的样子，但也仍然漫不经心的：“在你心里储墨凡这么厉害？无往不胜！？” 欧彦不想再多说，第一次对女孩动了手，走过去，一把拖起陈欣，就要把她往外推：“走走走，赶紧走！” 陈欣这才急了：“嗳嗳，别别！”语速飞快地说，“国那边要对付储墨凡！” 第625章 欧彦握住陈欣的手一松，终于不再推她，看着她肃色问：“什么意思？” 陈欣看了一眼开着的门：“你确定要这么说？” 欧彦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把门关上，回到办公桌前坐下，看着她问：“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老太太似乎跟我们头联系上了，说她拥有唤醒人类第二人格的能力，而储墨凡的第二人格拥有经天纬地之能。”陈欣看着欧彦，见他抿着唇没有什么变化，不由问，“这是真的吗？” “假的！”欧彦冷笑，“那个老太婆想害阿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所有的羽翼被拔除竟然想出这种烂借口来借力。” 陈欣倒也没有再追究这件事，接着说：“john应该是执行这次行动的人。”一顿，“还有，红莲最后一个杀手会在近日杀了祁连涛嫁祸给祁小染。你们这边需不需要安排？” 欧彦冷笑：“这是他们能做的最有打击力的一步，阿凡早就料到，就怕他们不动手！” 陈欣见他对储墨凡这么信任，眼底似乎还带着几分崇拜，忍不住问：“那这些事，我是不是直接跟储墨凡说？你能处理这些事吗？” 她在试探，试探欧彦在星爵里的身份地位，在试探他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参与。 “这些事情由阿凡处理！”欧彦看着她严肃地说，“对不起，我现在需要给阿凡打电话。如果这是你的工作机密，你这边需要我怎么配合，我们过后再说。” 陈欣不由失笑：“是我的工作机密，我透露给你了，你要怎么配合我？” 欧彦自然地说：“当然是把你绑架走，制造出对你刑逼过的样子，让你避免被john怀疑。” “哈哈哈哈……”陈欣哈哈大笑，“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哈哈哈哈……” 她仿佛听见了什么特别搞笑的事情笑的前仰后合。 欧彦并不在意她的反意，冷静地等着她笑停了，才举起手机对她说：“如果你笑完了，我就要打电话了！” “打，打！”陈欣敛住笑容，看着欧彦认真地打电话，讲了自己刚刚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眼里透着一股老母亲般地的慈爱。 欧彦，真的很单纯啊。 长在储墨凡那个全身都长满了心眼的男人身边，竟然还能有这么单纯的心思。只简单的做个医生，会守护同伴，守护承诺，有些轴，轴成一根筋。 这样的人，有些人觉得是蠢，但在陈欣看来却是聪明。这个世界上太多自以为是的人，以为自己聪明，可是掌握一切，可以应对一切，可是欧彦却明确的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储墨凡肯定对你很好！”欧彦一挂完电话，陈欣就忍不住说。 “当然！”欧彦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从桌子上捡起那张带过来他就没有看过的道具片子，“回去。” “你还真是会过河拆桥啊。”陈欣瞪大了眼睛，“我卖了这么大的信息给你，你竟然这就要赶我走了？！” 欧彦淡道：“阿凡说你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是因为你知道这事不人道。”将陈欣上下打了一眼，给予中啃的评价，“你是一个有人性的国际刑警。” 陈欣：…… 我谢谢你！ 陈欣扶着墙，悲痛地问：“什么时候储墨凡要过来？” 欧彦不处理这种阴暗的事，那她就需要跟储墨凡商量。 欧彦肃色道：“明天祁小染过来复查！” 原来如此！陈欣了然，原来储墨凡都已经安排好了。还有什么比祁小染“复查”更加合理呢。 富丽堂皇的独户电梯走廊上，漆黑的双开无雕木门的门框上挂着一块同黑色的牌匾，黑底红字，十分醒目，十分……俗气。 “启凡居！”祁小染一脸兴奋地仰着头看着眼前这块俗气腾腾的牌匾，转头看向储墨凡，巴巴地问，“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储墨凡打心眼里充满了鄙视。就在他接个电话的功夫，猴子就从储物室里翻出一块 木板，用装修剩余的朱漆写了这块牌匾，等他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挂上了。 “不好看吗？”看着储墨凡不说话，祁小染情绪有些低落，懦懦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 喜欢他脑子就真的有病！ 储墨凡满心的嫌弃，在看到祁小染脸上失落的神情时顿时心里一软，违心道：“喜欢！” 祁小染这才喜滋滋地看向猴子，得意地说：“我就知道他会喜欢的。”强调，“朱漆破邪！我们现在要跟邪恶势力做斗争，所以，我们需要朱漆！” 叶子兮疑惑地看了她和猴子一眼：“我怎么记得破邪得是朱砂呢？！” 祁小染不拘小节地挥挥手：“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不是没有朱砂么？”一顿，“要不，买点朱砂重新写一块！？”看向储墨凡，见他神情微微有些苦恼，忍不住问，“怎么了？” 终于不再盯着门牌了。储墨凡松了一口气， 说：“老太太跟国际刑警接触上了，她想投奔国。计划虽然仍然照旧，但细节要有些变化……” 因为这个话题，祁小染终于放过了门牌，离开猴子跟着储墨凡回书房工作。储墨凡抽空的时候还问了问她：“是谁要拿朱漆写门匾的？” 祁小染如实道；“猴叔叔，他说家就应该有名字。我很喜欢这个房子，就让他帮忙写了一个。”她有些敏感，见储墨凡会这么问，便以为他可能不太喜欢，试探地问，“你是不是喜欢？我是看星墅也有名字，才想……” “喜欢。”储墨凡笑了笑，“启凡，祁小染，储墨凡，对吗？” “嗯！” 储墨凡看着祁小染满脸的笑容，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用心是好的，可惜审美不太在线。 当天晚上后半夜，陈欣睡地迷迷糊糊的时候就看见眼前有一双放大的眼睛。 “谁？！”陈欣咻地一拳头冲那双眼睛打去，同时人也猛地站了起来。 “你是不是有病啊！”欧彦痛地嗷嗷叫，捂着眼睛冲一旁的储墨凡抱怨，“我就说拿盆水泼醒就好！” 第628章 痛心疾首的储少 陈欣笑了笑：“我们就友情切搓，倒也不必争个输赢。” 她其实挺怕疼的，但喜欢在打架和训练过程中的那种酣畅淋漓的流汗感。并不喜欢被人一拳头一拳头地砸在身上那种惨痛的感觉。 要照祁小染这种定输赢的打法，她敢保底到时候肯定青一块紫一块的。光用想的就很疼。 “切搓啊……”祁小染略一沉吟，“我还没有切搓过，不知道切搓和打架有什么不同。打架不就是有输有赢么？” 欧彦在一旁插话：“切搓就是点到及止，跟你在八角笼打不一样。” “碰到就收手？”祁小染看着储墨凡问。 “差不多那个意思。”储墨凡。 “那就是看看速度和力量喽。”祁小染有些扫兴，“这有什么意思。”她手撑着桌面咻地一下窜了出去，动作快地储墨凡想拦都来不及。 等大家都反应过来的时候祁小染的拳头已经停在了陈欣的面门半厘米处。 “你还……挺快啊！”陈欣耳边的碎发被拳风扫地飞起，脸上还有飘着嗖嗖的凉气。 这就是衍行的……速度吗？陈欣咽了咽口水，手指点住祁小染停留在自己面前的拳头，竖起大拇指，笑眯眯地说：“不愧是衍行，厉害了！” 祁小染收起拳头站了起来，转头看向储墨凡：“时间多少？” 储墨凡看着桌上祁小染跳出去的时候点开的手机秒表定格的时间：“二秒五！” “二秒五？”祁小染有些失落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微微蹙眉，“慢了吗？”但她的失落很快过去，看向陈欣，“我们现在都身体不便，相对公平。换你来？” 陈欣眉毛有些抖：“啊？就照你刚才那样来一次吗？” 祁小染：“是啊，不打到身上，受伤也没关系？” 陈欣眉毛抖地更厉害了，就算不打到身上，那么跳过来也算是剧烈运动了。但是身为国际刑警，祁小染都下战书了，她要不应战就怂了。 她立刻抖了抖精神站了起来：“好，来！” 不就是跳一下么，反正有欧彦在伤口撕开了顶多再缝一次。 “不行！”就在陈欣鼓起勇气准备应战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欧彦出来制止了，“伤口刚刚缝合，再跳就要撕裂了。” 欧彦看向祁小染，解释道：“嫂子，陈警官身上有缝合线，等你和她的身体都恢复了再来切搓。” 祁小染有些奇怪：“她不是用过他命吗？怎么还会有缝合线？” 陈欣要参加昨晚陈教授家的红莲杀手诱捕计划，欧彦给陈欣用了他命。因为他命是星爵内部使用的药，所以欧彦事后还是告诉了储墨凡，因此祁小染也知道。 正因为用过他命，祁小染以为她是他命的疼痛副作用。那种疼痛她是知道了，虽然刚吃下去的时候痛的很厉害，过后也只是身体有些酸痛，并不是不能承受的疼痛。她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伤口。 “他命出现新的副作用。”欧彦道，“她的体质特殊是我们以前没有遇到过的体质。我会再做下一步研究。” “他命对你没用啊……”祁小染惊讶地看着陈欣，有些遗憾地说，“那，我们下次再比。”跃跃欲试，“那时候我应该可以恢复了速度。” 然而祁小染没想到的是，越到后来她的身体越沉重，速度不但没有恢复反而更加迟缓了。当然，这是后话。 因为祁小染的到来让原本因为储墨凡的存在而制造出来的压迫和凝重的气氛就消减了，加上祁小染直接地表达了事情由星爵直接处理老太太和国联手的事，陈欣心里的不悦也消失了。 半夜，相谈甚欢，祁小染几乎没有跟阿叶和小甜以外的女孩子有过这么愉快的相处，分别后两人竟然还有些惺惺相惜的留了电话号码。 最后，陈欣还忍不住提醒他们：“之前因为祁小染的手受伤了，所以凌莹莹的死可以很快跟祁小染撇清关系。但是现在祁小染的手恢复了，到时候祁连涛万一真的死了， 祁小染很难脱身。” 储墨凡道：“我会处理！” 这话又冷又冰又无情，怎么能对朋友这么说话呢？！祁小染连忙说：“储墨凡会有办法的，你不要担心。” 陈欣看着祁小染有些紧张的样子，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跟他生气的。” 储墨凡冷笑，他并不介意她生气。不过看在她可以令祁小染开心的份上便任由她说去。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祁小染和储墨凡要赶紧离开医院，等天亮的时候再来医院“复查”。 “再见！”祁小染冲陈欣摆了摆手，然后咻地冲向窗口，正要跳下去的时候发现胳膊被人抓住了，没跳动。 “怎么了？”祁小染看着拽着自己胳膊的储墨凡一脸茫然，“不走吗？” 储墨凡指了指门：“走正门。” “可是我来的时候就走的窗户。”祁小染有些担心，“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 “那就看见。”储墨凡简直哭笑不得，“我们又不偷情。” 祁小染见他误会了，连忙解释：“我是怕被监视我们的人看见。” 像老太太啊，红莲什么的。 “不会有人。”储墨凡为她的谨慎叹了口气，“相信我。”指了指陈欣，“如果有人监视，我怎么会把她带过来？是不是？” 有道理！祁小染这才放弃窗户从正门走。而陈欣则由欧彦送回病房。 临近清晨，天色开始泛白，门口的小花圃里花草上都铺上了露珠，空气中有一层清爽的湿气。 “真舒服。”陈欣闭着眼睛感受着空气中的清新，赞叹，“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s市的清晨了。” 欧彦没有接话，他也不太擅长聊天，而且他脑子里还装着他命的新问题。 “你见过祁小染打八角笼吗？”陈欣想到“切搓”的问题忍不住问，“她正常状态下的现场，你见过吗？” “见过！”欧彦看着她怂怂的样子，忍不住嗤笑，“还好你说的是切磋，否则，可能连我都救命不回你。” “这话怎么说的？”陈欣有些奇怪，“难道她还会杀了我啊？” 第648章 祁小染正要说话了，欧彦就忍不住过去看：“你的手好了吗？什么时候的事？之前不是才半举吗？” 储墨凡一把拍开他那只伸向祁小染的爪子，自己握住祁小染的手把她带到自己的位置上，让她坐了，自己则在她旁边站着，像个守护着公主的卫士。不，王子。 欧彦撇嘴：“我只是很好奇，她的手是需要精神刺激才会有所好转的。”看向储墨凡，“你不好奇是什么刺激了她突然有了必须要用手的力量吗？叶前辈可说她只有在频临绝境才能会做出想本能反应的。” 储墨凡当然是好奇的，但是他看她状态很好，并没有受过危险的样子，他就猜测可能只是做梦。能让她手恢复的梦自然不会是什么美好的梦境，所以他不问。起码现在有陈欣这样的外人在的时候不问，她的伤痛，他也不想让外人看见。 欧彦发问对储墨凡来说无疑就是往祁小染身上撒盐，当下神色微冷，墨瞳扫向欧彦，语音微冷：“回去说！” 三个字，已经是他在陈欣这个外人面前给欧彦的脸面了。 欧彦倒是习惯了储墨凡随时翻脸也不生气，祁小染却觉得储墨凡对欧彦动了气，怕陈欣觉得储墨凡内部不团结，也怕欧彦在陈欣面前没面子，当下笑眯眯地对储墨凡说：“我就是醒来的时候发现你不在就起来找你，刚下楼就有很多东西向我飞过来。客厅没有开灯，我为了自保下意识动了手……” “家里什么东西？”储墨凡神色一变，“是不是她？！” 她是三行，不用储墨凡明说，祁小染也知道他说的是谁。 “不是她，是猴叔叔，他在家里设了个机关，有人踩上去拖鞋抹布什么的就会砸过来。”祁小染笑眯眯地说，“猴叔叔还真厉害，一下子就治好了我的手……” “猴子？”储墨凡周身泛起森森的冷意，这个该死的老头子，就不应该收留他。 祁小染察觉到他生气了，连忙道：“你不要怪他，他也只是为了防小偷。” “我不怪他，我谢谢他！”储墨凡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他用了这么好的方法就治好了你的手，我感谢他！” 后面“感谢他”三个字，储墨凡几乎是磨着牙说的，祁小染虽然察觉到了，但看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并不像生气的样子，也只以为是自己错觉。便应和道：“嗯，所以我答应他接下来这几天都住我们家！” 储墨凡脸色一变，正要拒绝，祁小染就笑眯眯地问：“你不会拒绝？” 拒绝的话梗在喉咙，储墨凡磨牙：“不会！”笑着问，“爬窗户是不是也是猴子让你干的？” “嗯！”祁小染点了点头，“猴子叔叔说这样可以试试是不是彻底恢复了。” 呵呵，是不是彻底恢复根本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储墨凡冷笑，心里又是一阵咒骂，这个该死的猴子。 “喂，我说你们够了！”陈欣看着这一车车的狗粮，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你大半夜给我弄晕了 ，拖来这里不会就是让我看你秀恩爱？！” 储墨凡终于把目光从祁小染的脸上落到陈欣的脸上：“今晚唐突陈警官，为你陈警官将来卷入纷争，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由我来处理。” 陈欣扬了扬眉，话题又回到了祁小染初来时：“所以，储少是瞧不起我，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祁小染才配被你连累。” 她既然把话透露给储墨凡就有接下来参与行动的准备。不管世界上有没有激发起第二人格湮灭第一人格的方法，这都是不人道的，而且，储墨凡出事确实会连累陈局和s市。 储墨凡不想让她参与，那自然也不会让陈局和s市参与。 这个狂妄的男人，这是小看谁啊？！ “不是瞧不起……”祁小染冲陈欣摇了摇头，认真道，“我们有身世渊源，而且，刚刚我说过，我不是上辈子欠他的，是这辈子。如果没有他，当然我也逃不出乞丐窝。陈警官，我们和国有邦交，如果由s市出面或者陈叔叔出面都会上升成为两国问题。如果由储墨凡个人处理，哪怕最后出了问题，s市也只要推出星爵就是。两国建交并不容易，储墨凡并不愿意政府为了我们得益受损。” 陈欣还是不太认同：“那你好歹跟他们打过招呼。” “打过招呼也就是他们都知道了，如果出了事，让陈叔叔推我们出去，岂不是让陈叔叔失了道义么？”祁小染道，“陈叔叔一惯公正，如果他知道却让他泯灭良心把我们推出去当挡箭牌，只怕他接下来的日子都在自责。” 陈欣“啧”了一声：“都听说衍行拳头了得，没想到一张嘴也是伶俐的很。” 祁小染正色道：“因为我们都是不愿意背负着心理罪生活的人。” 陈欣舌尖抵着牙舔了舔，摸了摸还绑着纱布的胸口，有些不甘心：“传闻是不是真的，真应该跟你打一架，可惜我现在还有伤。” 祁小染两眼放光，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你也喜欢打架吗？我最近也不太方便，不过……”略一沉吟，“下个月我就方便了。” 叶子兮说胎儿四个月就稳定了，而且她来的时候叶子兮说她胎像很稳，爬窗户完全没有问题。 陈欣看着办公桌后的祁小染整个人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仿佛在那一瞬间亢奋了起来，顿时感觉自己好像跳进一个瓮中的鳖，有些怂了起来。她试探地说：“我看过你打八角笼的视频，你的泰拳是不错，我学过黑人拳击，你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祁小染兴奋地说：“你这么厉害啊，要是我第一次打不过你，那我们就打第二次……我们多打几次，我一定会打过你的。” “……”陈欣突然想到“武痴”两个字，虽然说她想跟祁小染打一架，但也只是打一架，试试她的身手是不是跟传说中那么神，可没想过要跟她这么无休止的打下去。看祁小染这架式，明显是想跟要把她打成手下败将才甘心啊。 第649章 还好只是切磋 陈欣笑了笑：“我们就友情切搓，倒也不必争个输赢。” 她其实挺怕疼的，但喜欢在打架和训练过程中的那种酣畅淋漓的流汗感。并不喜欢被人一拳头一拳头地砸在身上那种惨痛的感觉。 要照祁小染这种定输赢的打法，她敢保底到时候肯定青一块紫一块的。光用想的就很疼。 “切搓啊……”祁小染略一沉吟，“我还没有切搓过，不知道切搓和打架有什么不同。打架不就是有输有赢么？” 欧彦在一旁插话：“切搓就是点到及止，跟你在八角笼打不一样。” “碰到就收手？”祁小染看着储墨凡问。 “差不多那个意思。”储墨凡。 “那就是看看速度和力量喽。”祁小染有些扫兴，“这有什么意思。”她手撑着桌面咻地一下窜了出去，动作快地储墨凡想拦都来不及。 等大家都反应过来的时候祁小染的拳头已经停在了陈欣的面门半厘米处。 “你还……挺快啊！”陈欣耳边的碎发被拳风扫地飞起，脸上还有飘着嗖嗖的凉气。 这就是衍行的……速度吗？陈欣咽了咽口水，手指点住祁小染停留在自己面前的拳头，竖起大拇指，笑眯眯地说：“不愧是衍行，厉害了！” 祁小染收起拳头站了起来，转头看向储墨凡：“时间多少？” 储墨凡看着桌上祁小染跳出去的时候点开的手机秒表定格的时间：“二秒五！” “二秒五？”祁小染有些失落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微微蹙眉，“慢了吗？”但她的失落很快过去，看向陈欣，“我们现在都身体不便，相对公平。换你来？” 陈欣眉毛有些抖：“啊？就照你刚才那样来一次吗？” 祁小染：“是啊，不打到身上，受伤也没关系？” 陈欣眉毛抖地更厉害了，就算不打到身上，那么跳过来也算是剧烈运动了。但是身为国际刑警，祁小染都下战书了，她要不应战就怂了。 她立刻抖了抖精神站了起来：“好，来！” 不就是跳一下么，反正有欧彦在伤口撕开了顶多再缝一次。 “不行！”就在陈欣鼓起勇气准备应战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欧彦出来制止了，“伤口刚刚缝合，再跳就要撕裂了。” 欧彦看向祁小染，解释道：“嫂子，陈警官身上有缝合线，等你和她的身体都恢复了再来切搓。” 祁小染有些奇怪：“她不是用过他命吗？怎么还会有缝合线？” 陈欣要参加昨晚陈教授家的红莲杀手诱捕计划，欧彦给陈欣用了他命。因为他命是星爵内部使用的药，所以欧彦事后还是告诉了储墨凡，因此祁小染也知道。 正因为用过他命，祁小染以为她是他命的疼痛副作用。那种疼痛她是知道了，虽然刚吃下去的时候痛的很厉害，过后也只是身体有些酸痛，并不是不能承受的疼痛。她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伤口。 “他命出现新的副作用。”欧彦道，“她的体质特殊是我们以前没有遇到过的体质。我会再做下一步研究。” “他命对你没用啊……”祁小染惊讶地看着陈欣，有些遗憾地说，“那，我们下次再比。”跃跃欲试，“那时候我应该可以恢复了速度。” 然而祁小染没想到的是，越到后来她的身体越沉重，速度不但没有恢复反而更加迟缓了。当然，这是后话。 因为祁小染的到来让原本因为储墨凡的存在而制造出来的压迫和凝重的气氛就消减了，加上祁小染直接地表达了事情由星爵直接处理老太太和国联手的事，陈欣心里的不悦也消失了。 半夜，相谈甚欢，祁小染几乎没有跟阿叶和小甜以外的女孩子有过这么愉快的相处，分别后两人竟然还有些惺惺相惜的留了电话号码。 最后，陈欣还忍不住提醒他们：“之前因为祁小染的手受伤了，所以凌莹莹的死可以很快跟祁小染撇清关系。但是现在祁小染的手恢复了，到时候祁连涛万一真的死了， 祁小染很难脱身。” 储墨凡道：“我会处理！” 这话又冷又冰又无情，怎么能对朋友这么说话呢？！祁小染连忙说：“储墨凡会有办法的，你不要担心。” 陈欣看着祁小染有些紧张的样子，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跟他生气的。” 储墨凡冷笑，他并不介意她生气。不过看在她可以令祁小染开心的份上便任由她说去。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祁小染和储墨凡要赶紧离开医院，等天亮的时候再来医院“复查”。 “再见！”祁小染冲陈欣摆了摆手，然后咻地冲向窗口，正要跳下去的时候发现胳膊被人抓住了，没跳动。 “怎么了？”祁小染看着拽着自己胳膊的储墨凡一脸茫然，“不走吗？” 储墨凡指了指门：“走正门。” “可是我来的时候就走的窗户。”祁小染有些担心，“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 “那就看见。”储墨凡简直哭笑不得，“我们又不偷情。” 祁小染见他误会了，连忙解释：“我是怕被监视我们的人看见。” 像老太太啊，红莲什么的。 “不会有人。”储墨凡为她的谨慎叹了口气，“相信我。”指了指陈欣，“如果有人监视，我怎么会把她带过来？是不是？” 有道理！祁小染这才放弃窗户从正门走。而陈欣则由欧彦送回病房。 临近清晨，天色开始泛白，门口的小花圃里花草上都铺上了露珠，空气中有一层清爽的湿气。 “真舒服。”陈欣闭着眼睛感受着空气中的清新，赞叹，“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s市的清晨了。” 欧彦没有接话，他也不太擅长聊天，而且他脑子里还装着他命的新问题。 “你见过祁小染打八角笼吗？”陈欣想到“切搓”的问题忍不住问，“她正常状态下的现场，你见过吗？” “见过！”欧彦看着她怂怂的样子，忍不住嗤笑，“还好你说的是切磋，否则，可能连我都救命不回你。” “这话怎么说的？”陈欣有些奇怪，“难道她还会杀了我啊？” 第650章 “她倒也不会杀了你。”欧彦道，“但是她一打架就充满了胜负欲，我见过她为了赢罗西，把自己的胳膊给卸了。” “啊……这……么狠啊。”陈欣脸色有些发白，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光用想的都觉得疼。” “是啊，她打架就是这样，对敌也是一样。如果自戕一刀可以打倒敌人，她一定毫不犹豫自戕一刀。” 陈欣：“这……有点犯不上……打架而已……就算打八角笼，也不至于要场场赢。偶尔输一场又没有关系。” “她跟你不一样。”欧彦看着她理解不了的样子，忍不住还是想为祁小染说几句，“她从四五岁就开始杀狼，狼不死就她死，后来上了八角笼，为拿下高额的签约金，她连赢了八场，成为了天衍的拳王，每天压注在她身上的多少人，如果她输了，她可能会被人追杀。当然，她本身也不愿意输。” 陈欣有些感慨：“所以，她生活在一直要赢的状态里，赢就成了她的习惯。”一顿，“就算这样，她也不至于杀人？” “至于！”欧彦目光投向远方，隐隐有些感慨，“她为了赢差点掐断罗西的脊椎。当时阿凡差点杀了她。” “哇？！真的吗？”陈欣目露八卦之光，“他们开始的时候竟然还有过这么恶劣的关系啊？我现在看储墨凡简直把祁小染当宝贝，竟然还有想杀过她的时候？” “很多！”欧彦道，“他们也是经历了很多事情才会走到一起，才彼此相信的。所以……” 欧彦看向陈欣，忍不住说：“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背后的故事，所以不要乱猜测。” 陈欣扬了扬眉：“你是在为储墨凡说项？” 她曾经说过祁小染被储墨凡连累可怜的事。 欧彦道：“不为谁，而是任何人都不应该因为一些表象而做出自以为是的判断和评价。阿凡和祁小染都不怕被人误解，因为他们在误解中长大，因此他们曾经彼此猜疑，相互利用。可是这并不说明他们不想被人理解。” 不是每个人若无其事的人都心甘情愿地接受外界对他们的猜疑和误解，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曾经努力解释却无力改变，所以他们练就自己心硬如铁，刀剑入侵，不畏人言。 陈欣有些惭愧：“对不起，我确实不太清楚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并不知道他们的事情。”有些微不满，“主要也是储墨凡说话……啧，这人太霸道了。” “他现在已经很好了。”欧彦道，“因为祁小染，他已经变得很温柔。否则，凭你之前说他的那些话，你就要被扔出去……而且……” 后面的话欧彦没有说。 “而且什么？”陈欣有些好奇，“他会拿我怎么样？” “阿凡小的时候被储家、欧家、蓝家的人欺负。我当初是拿着欧家的秘辛去跟阿凡求合作的。”欧彦看着陈欣问，“你知道当时他是怎么对我的么？” “不知道。”陈欣思索着分析，“正常情况下，他应该很高兴。从此相信你们成为好朋友。” “不，他并不相信我们。”欧彦道，“他为了验证我们的诚意把我们折磨的死去活来。但凡有危险的事情都让我们去，为的就是看我们的诚意。”深深地看了陈欣一眼，“如果是他以前的性格，你即便拿着这个消息告诉他，他哪怕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他也照样会把你扔下楼去。同时随便动动脑子就可以让你永远都当不了警察。” 陈欣大惊：“不可能？我好心给他消息，他还要我当不了警察？” “你给的消息，他会在其他方便回报你。但是你惹他生气，他会回报给你让你更生气的事。” 陈欣睁大了眼睛，简直说不出话来：“这个变态！” 欧彦轻笑：“是啊，以前他在所有外人的眼里就是一个变态。现在，他是个正常人了，只有不太爱笑，容易生气。但是有祁小染在，他也不太爱生气了。” 天边的太阳缓缓升起，阳光落在欧彦的脸上，他有些茫然，也似乎有些向往：“我一直以为爱一个人就是要呵护她，让她不受一点伤害，一点委屈。但是他们之间给了我不一样的启发。爱一个或许可以让她跟你并肩，成为战友，一同往前。这是因为相信……” 陈欣听着储墨凡和祁小染的故事，虽然欧彦没有详细说，可是她已经可以从这些零碎的片断里拼凑出那一段段惊心动魄的过往。 那根本不是什么灰姑娘变公主的故事，而是破茧成蝶的故事。是姑娘在勇敢前行的路上遇到了同样在前行的人，他们碰撞、误会、猜疑、受伤，最后相信，相互成就。 陈欣看着欧彦眯了眯眸子，突然眼光一厉，恶狠狠地说：“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的麻醉？储墨凡多疑就算了，我们好歹也是你的病人，我这么相信你，你竟然给我下麻醉。你太过分了！” “是安眠药！”欧彦正色道，“你不要乱说。” “有什么区别啊……”陈欣看着欧彦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就来了气，一下子冲了过去对着他的脑袋就狠狠地砸了一拳。 欧彦也是少许练过的，眼见陈欣冲自己扑过来下意识人往旁边一侧，陈欣一个扑空，同进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地往前栽去。 “小心！”刚刚躺开攻击的欧彦见状连忙去扶她，陈欣本能地想去抓住点什么，刚好这个时候欧彦凑了上来，她就抓住了欧彦的衣领。 然而她刚借着抓着欧彦的力站直，结果脚尖刚一用力，脚下又是一滑，整个人再次重重地砸前栽去。 这一摔就在电光火石间，欧彦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重重地被压倒在地上，脑袋重重地砸进旁边的花圃里，垫了一脑袋的软泥。 “起来！”欧彦有些生气。他虽然是个医生，但也是个有洁癖的人，平时也是干净整洁不下储墨凡的，现在不用看他都自己后脑勺都是泥。 第651章 欧彦的后脑勺栽在软泥里，脑袋旁边是初开的夏花，还有郁郁葱葱的青草。 欧彦跟储墨凡不一样，平时不做精英打扮，刘海垂在额前，可能是上班的缘故，他还戴着银框眼镜。此时眼镜已经歪到一边，花瓣和露珠落在他斯文白皙还气鼓鼓的脸上，看起来简直像只炸毛的猫，可爱的不得了。 女孩子可能天生对萌萌的事物心软，陈欣忍不住去揪他的脸。手还没碰到就被欧彦狠狠地拍开了。 “我说你收敛点。”欧彦狠狠地推开她，从地上站起来，嫌恶地拍着自己身上的泥和灰，从头到脚都对陈欣充满了嫌弃，“我就应该不管你，让你摔地上。” 陈欣脸色苍白地躺地花圃里，用着欧彦之前躺着的那个姿势仰面朝天地躺着，微微地喘着气，可怜巴巴地说：“我伤口好像裂开了。” 欧彦见状，冷笑：“别给我来这套，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之前在病房里就中过她一次计，同样的错，他怎么会犯两次。 陈欣抬了抬手，巴巴地说：“真的，伤口好像裂开了，能不能，扶我起来？！” 她虚弱地出神入化的演技简直连影帝都自愧不如。但欧彦已经不会上当了，而且，他还急着回去换衣服洗澡。 欧彦再也没有看她一眼，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回到办公室欧彦就顶着一头泥巴在医生同仁的注视下钻进了浴室，整整一个小时后才出来。 “彦大夫，不好了，605大出血了。”守在浴室门口的值班医生一见欧彦出来立刻抱住他的胳膊嚎啕着。 “徐大夫呢？”欧彦漫不经心地擦着头发往前走。最多也就是刚刚一摔伤口撕裂了，缝合了就好了。 “就是徐大夫让我来这里守着，你一出来就让你过去。605在不停地出血，可是找不到出血口，徐大夫说看起来像整个经脉破裂似……” “渗透性大出血？！”欧彦脸色一变，大步飞快地往前走，“哪个手术室？” “八号！” 换上手术装备，欧彦走进了紧张的手术室。 “彦大夫，你可来了。”徐主任一脑门的汗，看见欧彦松了一口气，“你再不来我可真扛不住了。” “你可……来了。”陈欣虚弱的眼睛都睁不开，听到欧彦的声音时她也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的情况是吃了他命的后遗症，她真怕其他大夫弄不了。 欧彦冲徐大夫点了点头，看着还在说话的陈欣，有些意外：“怎么没有全麻？” “病人不愿意全麻！” 欧彦更加意外，陈欣最怕疼，怎么会不要全麻。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这次出血的不是缝合过的伤口，而是伤口附近的皮肤，情况跟之前出血的情况一模一样，血液成簇成簇地渗出皮肤表现，出血的速度和出血量都比之前要多。 “怎么回事，彦大夫？我们是不是要切开找出血口？”旁边的医生问。 “不必！”欧彦手速飞快地切之前缝合的伤口，借着无影灯挑开皮下一层层缝合的缝合线，仿佛在寻找埋在底下的小水管，动作很快，看起来十分鲁莽，却又十分有序的避开了所有细小的血管，找到了那几根撕裂的小血管，小心又迅速地打结。 别的大夫一个小时搞不定的症状，他不到半小时就处理了。 送陈欣因手术室后，欧彦看着昏沉沉的陈欣有些难以言喻：“你怎么……不全麻。” 他本来想说，你怎么不早说的，可是想想，她其实是说过的，只是当时他不相信罢了。 陈欣抬起沉重的眼皮，有些迟缓地晃了晃眼珠子，闷闷地说：“我……也不容易相信别人……你信吗？我只，想信你。” 我只相信你，能治好我！如果是别人，我害怕全麻后可能会再都醒不过来。 陈欣话还没有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虽然欧彦总是对她不好，可是莫名的她觉得他值得相信。也因此觉得这个时候睡着没有问题。 欧彦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抱怨：“谁让你，这么你……老捉弄我！” 陈欣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还是说着梦话，唇角还挂着笑，声音有些唔哝着：“好可爱好想掐……” 欧彦顿时觉得一股热气从脚底窜到脑袋，整个人都仿佛被煮过了一样，热气腾腾。他连忙转过身背对着陈欣看向窗外，那张斯文的脸涨成了熟透的番茄。 接下来的几天陈欣都很安分，也主要是因为接下来的几天欧彦都不再参与查房工作，只由徐大夫和小陈护士在巡防的时候记下数据拿回去给他看。 小陈护士还会趁回来看体温计的时候偷偷的八卦：“陈小姐，你那天在花圃里对彦大夫做了什么？你不会是想霸王硬上弓？” 陈欣睁大了眼睛，惊讶不已：“这怎么可能啊，要知道那天受伤的人可是我啊，你怎么会认为是我对他做了什么？” 小陈护士嗔怪地横了陈欣一眼：“我都懂，你就别装了。那天你跟我打听了那么多彦大夫的事，就是为了追他？是不是想霸王硬上弓，然后被彦大夫暴揍了一顿？” 陈欣简冤枉：“这怎么可能啊，我就算喜欢他也不能霸王……”声音一顿，竟然双掌一击，一脸贼兮兮地看向小陈护士，“你这么说还提醒我了，他跟那个前女友还没有那个过……也就是说，他还是个雏。那是不是我要真对他霸王了，他是不是就得彻底就犯了？！” 这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小陈护士惊恐地看着眼前鬼迷心腔了的陈欣：“陈小姐……你真的要保重啊，这次是皮下大出血，下一次，可真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啊。彦大夫对女人完全没有人性啊。” “哎哟，那是因为他还不知道女人的好。你不知道他以前的女朋友碰都没让他碰。”陈欣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等我让他明白女人的好处！” 小陈护士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刚刚醒来不久的陈欣，最终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棒！” 第652章 陈欣抖擞起精神，问小陈：“彦大夫呢？他怎么没来？他这两天怎么没来？” “你真的要追彦大夫吗？”小陈护士眼里闪着八卦的光。 陈欣双掌一击：“当然啊。” 小陈护士左右看看，小小声地说：“彦大夫现在躲着你呢，每次就跟我们巡楼五楼，六楼就不来了。你……”一顿，有些恨铁不成钢，“彦大夫刚失恋，你温柔点啊。” 陈欣嘿嘿地笑着：“我会的，我会的。他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他。” 小陈护士：“就在办公室。” “那我洗洗刷刷，一会去找他。”陈欣说着就要起身，伤口不知道被用了什么药，倒是不疼了，就是有些紧绷。 小陈身上挂着的服务铃响起，她连忙道：“我得走了，你自己小心。”走到门口又转身对陈欣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加油！我看好你！” 一个敢于扑倒男人还因此重伤差点丢掉半条命的人，竟然还有勇敢继续，简直堪称励志。 然而小陈一走，陈欣便不再是那副兴奋的样子，而是拿起放在床边柜上的手机看了看，闭眼小睡了一阵，差不多过了十分钟，她才磨蹭地坐了起来，一脸痛苦地捂住了胸口。 她在测试某件事情，如果她猜的没错，那john应该马上就会出现了。 果然没过一会，门口传来了john的声音：“欣，我来看你啦！” john的满面笑意在看见陈欣刷白的脸色时，顿时紧张了起来：“你怎么样？怎么回事？我来叫医生。” john正要按急救铃，就被陈欣拦住了。 “伤口有点疼，可能刚刚跟小陈聊的太开心，笑地……”陈欣又缓缓地倒回了枕头上靠着。她看着john露出意外的神情，“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 “前两天都没来看你，就想过来看看你。”john自然地笑了笑，“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可能一时半会还不能出院啊。那红莲最后一个凶手追查案，你应该是赶不上了。” 陈欣眸光一紧：“她要动手了吗？” “嗯！”john点点头，“这两天我没来看你，也是因为这个事。”看向陈欣，“我们在部署的过程中遇到了陈局……我们的目标拿下红莲，但是我们跟储老太太有协议，除了红莲，我们不参与她和储墨凡的争斗。所以我们才不能告诉陈局，你说他是为什么会知道？” 原来是质问她是不是出卖了情报。 她当然是出卖了情报的，但是，绝对没有卖给陈局。 所以，陈欣立刻坦然地迎着人john的目光，眼底带了一丝笑意：“john这里是s市，我爸爸虽然只是本市一个小局长，但也不是吃闲饭的。为什么说我们国家是全世界治安最好的国家，因为有我爸爸这样的警官。你想瞒过他在他的地盘做灰色交易，也不是容易的事。我是国际刑警，虽然拿着你们国家的薪水，但毕竟我生养在这个城市。帮哪一边我都是白眼狼，所以，我只能保持中立，两不相帮。但是john，不要把我们国家的警务人员当摆设，小看人可不好哦。” john笑了笑：“原来如此，我以为你跟陈局发了飞鸽传书呢，看来是我小看当地警务人员了。不过也只是小事，我们许给储老太太的事项删掉这一项交易仍然成立。既然陈局知道了，那我们不如卖一个人情给储墨凡，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用的哪招？”陈欣看着他，扬了扬眉，“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奸诈？” john当作没有听出她话里的讥讽，笑道：“储少在s市人脉广博，卖他一个人情，接下来的咱们办事方便。” “你确定不是先给储墨凡一点好处，好让他相信你，然后趁机把他带回国交差么？” “话也不能这么说，储少如果只是扔下饵就会上勾的人，储氏财团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团灭的只剩下储老太太一个人了。”john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不过，信任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这可能是一个信任的开始。” “是吗？”陈欣脸上突然露出几分奸诈的笑意，“你什么时候去给储少卖这个人情，能不能带上我？听说储墨凡这人疑心特别重，如果合作者没有诚意，可能最后会死的很惨。” 她其实是有点想看看欧彦说的，储墨凡疑心病重的时候会给予前来投诚的人虐的死去活来。像john这种他已经明显知道是敌对势力的人，他一定不会手软。 陈欣暗搓搓地想，储墨凡会用什么办法把john虐的死去活来呢？是把他从国际刑警里除名，不知道行不行啊。 好期待啊好期待啊。 john看着陈欣一脸看戏的神情，不由问：“怎么？你觉得我会死的很惨？” 陈欣摇了摇头：“我也只是听说，所以有些好奇，面对他的疑心病你这个撕破脸多年卧底经验的探员要怎么取信于他。” “探员？”john抓住重点，似乎有些不可以思议的样子,“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就别装了。”陈欣翻了个白眼，“国际刑警不管什么双重人格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我又不是没脑子。” john没承认不过也没否认，绕开这个话题重新回到之前的谈话内容：“我在主路监控上看到储墨凡的车，他们正要往医院来。到时候我会告诉他红莲要杀祁连涛嫁祸给祁小染的事。” “储墨凡到哪里都一群保镖，你总不能站在走廊上嚷嚷：储墨凡，‘我是国际刑警，你要见见你。’这样……”陈欣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所以，我需要你引见。”john看着陈欣道，“陈局跟储墨凡发关系不错，你帮忙引见，他一定会见。” 陈欣：“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让我爸爸引见？” john:“因为我要拿着你爸爸知道的消息卖给储墨凡，找你爸爸介绍不太仁道！” 陈欣：“那你找我介绍就仁道？我也姓陈！” john：“你刚刚也说了，你拿的是我们国家的薪水。某种意义上你是中立的，所以不会不仁道，只会刚刚好！“ 呵呵~谁说歪国仁单纯！这不是满肚子的弯弯肠子么！ 第653章 不过她倒是很期待接下来储墨凡会怎么对待john的呢？！会不会像欧彦说的那样虐的死去活来呢？！ 祁小染的复查时间终于到了，虽然606是属于祁小染的 ，但是她已经出院了，既然是复查就直接去的医生办公室。 医院是私立的，要怎么形容通道都是人家的事，专家汇诊，徐大夫和欧彦都关了门诊不再接收看诊号。 黑衣人在欧彦办公室门口分左右两列站着，仿佛古代的侍卫。不说这些人长成什么样，当那统一的颜色，整整齐齐的杵成两排，看起来整齐又威风。引来不少病人及家属远远地投来好奇的注目礼。 祁小染所谓的”复查”其实就是备案，因为她的手“受伤了”在sq登记过，现在好了也做个“登记”这是病患资料方便将来查阅，也方便将来有些什么情况下需要查阅。 徐大夫感慨万千：“真没想到竟然就这么好了。当时都已经出现肌肉萎缩……”说着突然想起来之前储墨凡不准大家告诉祁小染她的手臂肌肉萎缩的事，不由缄口，虚笑了两声，道，“没想到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竟然就恢复，真是难以置信。医学处处有奇迹。” 欧彦如实记录：“应激反应主要还是心理疗法，记忆的恢复和危机的刺激可以激发潜能……” “叩叩” 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声音，很快一名黑衣人走了进来，对站在一旁等祁小染的储墨凡低声道：“陈欣警官说她同事想见见你。” 储墨凡余光落到欧彦身上：“好了吗？” 欧彦飞快地把剩余病例录入电脑，才道：“好了！”有些不自地说，“你要在这见陈欣吗？要不要我先出去？” “不必！”储墨凡手扶着祁小染的肩膀，对黑衣人吩咐，“让她进来。” 欧彦的办公室是一般医生办公室的两倍，因为方便他换衣服，中间还有一个黄花梨的雕花屏风。 可是毕竟是办公室，装饰布置不过了了，就一张桌子并两张椅子。 欧彦因为是医生当然坐在自己办公室后的办公椅上，祁小染坐在他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徐大夫和储墨凡本来站着，此时知道他们要谈事，徐大夫便先告辞走了。 所以陈欣进来的时候，她心里冷面无情，傲慢地可以给john一个下马威的储墨凡竟然是站着的，这显得多少有些没有气势，陈欣从视线和心理上都有些微的失落。 但既然来了，该办的事还是要办的。 陈欣为储墨凡介绍站在自己身边的john：“储少，这位是我的同事john，他说有个情报想告诉你，事关祁小染小姐，所以我就带他来了。” 储墨凡站在祁小染的身侧，一只手插着口袋，一只手搭在祁小染的肩上，身体倚着身后的那张属于欧彦的办公桌，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john：“警官有案子，通传就是，医院可是看病的地方。” john笑了笑：“虽然是案子，但是未发生案件，想来知会一声。” 储墨凡抬了抬手，示意他可以知会了。 但这姿态，傲慢地仿佛金銮殿上的皇帝，冲他的臣子抬手平身开始汇报工作一样。 john倒不以为然，越傲慢的人个性越外露越容易被人掌握情绪。看来储墨凡不外如是，之前之所以能一往无前，看起来主要还是靠狠绝。 确实是狠，不然谁能对自己家族下狠手？储氏财团连根拔起！这就好比一群人和一块金子。一般人为了得到金子会先扳倒对手，可是储墨凡为了扳倒对手却把金子连人一快炸了，敌人死了的同时金子也没有了。 在john看来只是一场为了利益而滋生的内斗，储墨凡却做了损人不利已的事。因为黄金岛事件后，储氏财团破灭，星爵集团也受到了影响，为此储墨凡还宴请了世界级名流让所有人信服自己跟储氏财务没有任何关系。 同归于尽，是最愚蠢的做法。但狐狸也斗不过发狠的豺狼。储老太太这么狡诈的人之所以会落败也是因为豺狼不计后果的同归于尽的做法让她意想不到。 想到这些，john对储墨凡的傲慢就更加不以为意了，他甚至为了让储墨凡更加傲慢一点而故意放低自己的姿态，让自己谄媚一些。 “是这样，上次围捕红莲的杀手时，我们查到一条线索，红莲最后一名杀手为了报复你们，想要杀掉祁连涛。”john看向储墨凡，眼底尽是诚恳，“据我所知，祁连涛是您未来的岳父。红莲的那个杀手为了替组织报仇，想假装成祁小染杀掉祁连涛，让她背上弑父的罪名，这样一来娶一名杀人凶手为妻，储少您的声誉和利益也会受到影响。所以，我特来知会一声。” 储墨凡略一点头：“多谢！”漠然道，“不过这事昨晚陈局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也做好准备。有劳警官跑一趟。” 哎哟，这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了。陈欣转过头看向别处努力让自己不笑出来。 不过john不在意，他这番也是试探储墨凡在s市的根有多深。现在看来还真是深。虽然刺杀祁连涛的事跟储墨凡有关，但真论起来那也是警察的事，陈局会告诉他，说明还是看重了他。 john笑了笑：“既然储少已经知道，看来是我是白来一趟。” “当然不会。”储墨凡突然微微倾身，原本手掌搭在祁小染的肩上，现在变成了胳膊搭在祁小染坐的椅背上。 他的样子看起来像一只慵懒的看见食物的大狮子，俊美的不得了，整个人都闪着某种光泽，可是声音却透着一股子危险：“警官不是清楚我和陈局的交情了么？” 这是john今天来的真正目的，连陈欣都以为他是来向储墨凡示好的，没想到他不但猜出来了，还说出来了！ 说出来了！真让人下不来台啊。 不过john很快就调整好情绪，笑道：“储少误会了，我今天来不过是因为初来s市希望将来方便行走，来跟储少讨个人情而已。” 第653章 不过她倒是很期待接下来储墨凡会怎么对待john的呢？！会不会像欧彦说的那样虐的死去活来呢？！ 祁小染的复查时间终于到了，虽然606是属于祁小染的 ，但是她已经出院了，既然是复查就直接去的医生办公室。 医院是私立的，要怎么形容通道都是人家的事，专家汇诊，徐大夫和欧彦都关了门诊不再接收看诊号。 黑衣人在欧彦办公室门口分左右两列站着，仿佛古代的侍卫。不说这些人长成什么样，当那统一的颜色，整整齐齐的杵成两排，看起来整齐又威风。引来不少病人及家属远远地投来好奇的注目礼。 祁小染所谓的”复查”其实就是备案，因为她的手“受伤了”在sq登记过，现在好了也做个“登记”这是病患资料方便将来查阅，也方便将来有些什么情况下需要查阅。 徐大夫感慨万千：“真没想到竟然就这么好了。当时都已经出现肌肉萎缩……”说着突然想起来之前储墨凡不准大家告诉祁小染她的手臂肌肉萎缩的事，不由缄口，虚笑了两声，道，“没想到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竟然就恢复，真是难以置信。医学处处有奇迹。” 欧彦如实记录：“应激反应主要还是心理疗法，记忆的恢复和危机的刺激可以激发潜能……” “叩叩” 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声音，很快一名黑衣人走了进来，对站在一旁等祁小染的储墨凡低声道：“陈欣警官说她同事想见见你。” 储墨凡余光落到欧彦身上：“好了吗？” 欧彦飞快地把剩余病例录入电脑，才道：“好了！”有些不自地说，“你要在这见陈欣吗？要不要我先出去？” “不必！”储墨凡手扶着祁小染的肩膀，对黑衣人吩咐，“让她进来。” 欧彦的办公室是一般医生办公室的两倍，因为方便他换衣服，中间还有一个黄花梨的雕花屏风。 可是毕竟是办公室，装饰布置不过了了，就一张桌子并两张椅子。 欧彦因为是医生当然坐在自己办公室后的办公椅上，祁小染坐在他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徐大夫和储墨凡本来站着，此时知道他们要谈事，徐大夫便先告辞走了。 所以陈欣进来的时候，她心里冷面无情，傲慢地可以给john一个下马威的储墨凡竟然是站着的，这显得多少有些没有气势，陈欣从视线和心理上都有些微的失落。 但既然来了，该办的事还是要办的。 陈欣为储墨凡介绍站在自己身边的john：“储少，这位是我的同事john，他说有个情报想告诉你，事关祁小染小姐，所以我就带他来了。” 储墨凡站在祁小染的身侧，一只手插着口袋，一只手搭在祁小染的肩上，身体倚着身后的那张属于欧彦的办公桌，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john：“警官有案子，通传就是，医院可是看病的地方。” john笑了笑：“虽然是案子，但是未发生案件，想来知会一声。” 储墨凡抬了抬手，示意他可以知会了。 但这姿态，傲慢地仿佛金銮殿上的皇帝，冲他的臣子抬手平身开始汇报工作一样。 john倒不以为然，越傲慢的人个性越外露越容易被人掌握情绪。看来储墨凡不外如是，之前之所以能一往无前，看起来主要还是靠狠绝。 确实是狠，不然谁能对自己家族下狠手？储氏财团连根拔起！这就好比一群人和一块金子。一般人为了得到金子会先扳倒对手，可是储墨凡为了扳倒对手却把金子连人一快炸了，敌人死了的同时金子也没有了。 在john看来只是一场为了利益而滋生的内斗，储墨凡却做了损人不利已的事。因为黄金岛事件后，储氏财团破灭，星爵集团也受到了影响，为此储墨凡还宴请了世界级名流让所有人信服自己跟储氏财务没有任何关系。 同归于尽，是最愚蠢的做法。但狐狸也斗不过发狠的豺狼。储老太太这么狡诈的人之所以会落败也是因为豺狼不计后果的同归于尽的做法让她意想不到。 想到这些，john对储墨凡的傲慢就更加不以为意了，他甚至为了让储墨凡更加傲慢一点而故意放低自己的姿态，让自己谄媚一些。 “是这样，上次围捕红莲的杀手时，我们查到一条线索，红莲最后一名杀手为了报复你们，想要杀掉祁连涛。”john看向储墨凡，眼底尽是诚恳，“据我所知，祁连涛是您未来的岳父。红莲的那个杀手为了替组织报仇，想假装成祁小染杀掉祁连涛，让她背上弑父的罪名，这样一来娶一名杀人凶手为妻，储少您的声誉和利益也会受到影响。所以，我特来知会一声。” 储墨凡略一点头：“多谢！”漠然道，“不过这事昨晚陈局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也做好准备。有劳警官跑一趟。” 哎哟，这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了。陈欣转过头看向别处努力让自己不笑出来。 不过john不在意，他这番也是试探储墨凡在s市的根有多深。现在看来还真是深。虽然刺杀祁连涛的事跟储墨凡有关，但真论起来那也是警察的事，陈局会告诉他，说明还是看重了他。 john笑了笑：“既然储少已经知道，看来是我是白来一趟。” “当然不会。”储墨凡突然微微倾身，原本手掌搭在祁小染的肩上，现在变成了胳膊搭在祁小染坐的椅背上。 他的样子看起来像一只慵懒的看见食物的大狮子，俊美的不得了，整个人都闪着某种光泽，可是声音却透着一股子危险：“警官不是清楚我和陈局的交情了么？” 这是john今天来的真正目的，连陈欣都以为他是来向储墨凡示好的，没想到他不但猜出来了，还说出来了！ 说出来了！真让人下不来台啊。 不过john很快就调整好情绪，笑道：“储少误会了，我今天来不过是因为初来s市希望将来方便行走，来跟储少讨个人情而已。” 第654章 “s市不姓储，国际刑警讨人情应该前往警局或者市政，警官来找我，是想给我扣什么帽子？”储墨凡站直身体，双手插着口袋，看着john，眼里带着凛然的敌意，“红莲的杀手不好追查，也不可能会供出同伙。所以，我很好奇，警官是查的哪条线知道红莲剩下的杀手会对付祁连涛？黄金岛是我毁掉的，红莲集团也是我摧毁的，红莲要对付的人是我，星墅现在安保全撤，祖母独居家中，要对付我，杀祁连涛让祁小染背上弑父的罪名怎么比得上我背上弑杀祖母的罪名重？对星爵集团的影响重大？” 储墨凡字字句句咄咄逼人，把john逼的冷汗直冒。 是啊，所有对外的信息，甚至政府部门内部的通报都是：储墨凡大义灭亲，揭露储氏财团的罪行。 储氏财团虽然以储氏家族为主，但储墨凡早早就独立出家门建立星爵集团，储氏真正掌家的是储家快一百岁的老太太，而外界知道的是储老太太多年来都被囚禁在黄金岛里，而外面行走的一直都是个假的老太太。这也就是为什么储氏财团虽然破灭，储氏家族因为卷入其中而只是财产受到波及但人并没有入罪的原因。 所以，如果是不明真相的外人，所以红莲为了报复储墨凡而假扮储墨凡杀掉老太太更加合理。 而john的理由是红莲为了报复不惜杀掉祁小染连嫁祸给祁小染，再因此牵连储墨凡，这虽然说的过去，但其实非常勉强。而且哪怕真的是牵连，如果储墨凡真为了集团利益也只要跟祁小染撇清关系即可。也因此这个理由就显得更加牵强甚至幼稚。 不会有阴谋家会去这种如此费心却如此容易破掉的局。 john脑子飞快地转动着，要是顺着储墨凡的思路回答，他就一定会暴露储老太太已经把储墨凡第二人格的事卖了的线上去。 这个储墨凡…… 还真不是豆腐渣。 不过，这才有意思，不是吗！？ john笑了笑：“国际刑警不是只会道听途说，我们有我们的查案方法，有我们自己掌握的消息来源。” “消息来源？”储墨凡并不接受他这种似是而非，绕开主题的说法，追求问，“不知道贵署通过特有的消息渠道打听到什么消息，会认为污蔑一个人间接的会比直接的更有力？社会如此复杂，我诚心跟警官讨个方法，将来可用。” 这就又逼着john来回答为什么会知道红莲不去杀储老太太嫁祸给他! john磨牙，为什么红莲不杀没有任何安保措施的储老太太而去杀安保严格的精神病院的祁连，当然是因为红莲不能杀储老太太。 而为什么红莲不能杀老太太？因为人家有勾结啊！ 但是这话他能说吗？！ 不能！ 但是看储墨凡这架势，分明他不说出个一二来今天不会让他好走。 john只好忍痛摔出另一张牌：“是fbi给的消息。” fbi神通广大，真要查一下可能储氏祖宗十八代都能清楚了。所以，只要消息渠道有足够的震慑力，那得到更机密的消息就都有可能了。 储墨凡笑了笑：“原来是fbi的人，真是失敬。” john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好说。” 甩出了fbi的牌，也就亮出了身份，john不意外，问：“储少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吗？” “相信！”储墨凡勾了勾唇，强调，“一直都相信！” 消息是真的，他当然相信，他只是想看看john为了应付自己会暴露多少。没想到他为了掩护老太太亮出了自己fbi的身份，这倒是没想到的。 “他竟然说也自己是fbi了。”陈欣带着john走后，祁小染也同样吃惊，“他就不怕我们去调查他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么？” “既然说了他接下来一定会掩藏跟老太太的关系，不过这不是咱们刀需要在意的。”储墨凡脸色有些凝重，“他宁愿暴露身份也要藏住和老太太之间的合作，说明他之前对陈欣还有所隐瞒。” “瞒了什么？”欧彦不知道怎么的，一听到陈欣被john骗了什么就有些不太舒服。 “他只跟陈欣说带保护老太太周全，让老太太贡献出激发第二人格的方法。但事实并不止如此，也不一定就是把我也带回去。”储墨凡冷笑，“一定会让人无法接受的命令，所以他才在急需帮手的情况下还不跟陈欣交底。” 祁小染有些紧张起来：“你觉得会是什么事？” 储墨凡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清楚，不过留着这个人迟早能勾出最后的鱼来。” 欧彦：“你想怎么做？” 储墨凡冷笑：“对于想要害我的人，当然不能手软。” 祁小染一惊：“不可以杀人！” 这话倒是以前储墨凡常跟她说“杀人不值得”，现在却由她来说。储墨凡觉得有些笑，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杀人这么可怕，我怎么能做给孩子看。人生最痛苦不过爱而不得，生不如死。他既然这么喜欢执行命令，哪怕不人道也不想去反抗，不如就让他这辈子都无法再执行命令！” 至于怎么做…… 储墨凡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害人，不，自救的方法，当然是多种多样的。 “哈哈哈哈哈……”陈欣坐在病床上笑地前仰后合，但她又怕伤品疼，一边克制地缩着身体压着伤口，咧着嘴克制地笑着，神情看起来很痛苦，样子又看起来很滑稽。 john坐在旁边的椅子看着她笑，叹了口气：“已经十五分钟了，你已经笑了我整整十五分钟了。我说你够了啊，至于吗？” “当然至于啊……”陈欣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十分没良心地问，“怎么样？被人怼的滋味不好受？我就说储墨凡不好对付，你还不相信。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现在好了，不但没占到便宜，还把自己身份暴露了。啧，我刚刚问你还不说呢。现在还乖乖地自己告诉储墨凡。丢不丢人？” “老人？你几岁啊，陈警官？！”john翻了个白眼。 第654章 “s市不姓储，国际刑警讨人情应该前往警局或者市政，警官来找我，是想给我扣什么帽子？”储墨凡站直身体，双手插着口袋，看着john，眼里带着凛然的敌意，“红莲的杀手不好追查，也不可能会供出同伙。所以，我很好奇，警官是查的哪条线知道红莲剩下的杀手会对付祁连涛？黄金岛是我毁掉的，红莲集团也是我摧毁的，红莲要对付的人是我，星墅现在安保全撤，祖母独居家中，要对付我，杀祁连涛让祁小染背上弑父的罪名怎么比得上我背上弑杀祖母的罪名重？对星爵集团的影响重大？” 储墨凡字字句句咄咄逼人，把john逼的冷汗直冒。 是啊，所有对外的信息，甚至政府部门内部的通报都是：储墨凡大义灭亲，揭露储氏财团的罪行。 储氏财团虽然以储氏家族为主，但储墨凡早早就独立出家门建立星爵集团，储氏真正掌家的是储家快一百岁的老太太，而外界知道的是储老太太多年来都被囚禁在黄金岛里，而外面行走的一直都是个假的老太太。这也就是为什么储氏财团虽然破灭，储氏家族因为卷入其中而只是财产受到波及但人并没有入罪的原因。 所以，如果是不明真相的外人，所以红莲为了报复储墨凡而假扮储墨凡杀掉老太太更加合理。 而john的理由是红莲为了报复不惜杀掉祁小染连嫁祸给祁小染，再因此牵连储墨凡，这虽然说的过去，但其实非常勉强。而且哪怕真的是牵连，如果储墨凡真为了集团利益也只要跟祁小染撇清关系即可。也因此这个理由就显得更加牵强甚至幼稚。 不会有阴谋家会去这种如此费心却如此容易破掉的局。 john脑子飞快地转动着，要是顺着储墨凡的思路回答，他就一定会暴露储老太太已经把储墨凡第二人格的事卖了的线上去。 这个储墨凡…… 还真不是豆腐渣。 不过，这才有意思，不是吗！？ john笑了笑：“国际刑警不是只会道听途说，我们有我们的查案方法，有我们自己掌握的消息来源。” “消息来源？”储墨凡并不接受他这种似是而非，绕开主题的说法，追求问，“不知道贵署通过特有的消息渠道打听到什么消息，会认为污蔑一个人间接的会比直接的更有力？社会如此复杂，我诚心跟警官讨个方法，将来可用。” 这就又逼着john来回答为什么会知道红莲不去杀储老太太嫁祸给他! john磨牙，为什么红莲不杀没有任何安保措施的储老太太而去杀安保严格的精神病院的祁连，当然是因为红莲不能杀储老太太。 而为什么红莲不能杀老太太？因为人家有勾结啊！ 但是这话他能说吗？！ 不能！ 但是看储墨凡这架势，分明他不说出个一二来今天不会让他好走。 john只好忍痛摔出另一张牌：“是fbi给的消息。” fbi神通广大，真要查一下可能储氏祖宗十八代都能清楚了。所以，只要消息渠道有足够的震慑力，那得到更机密的消息就都有可能了。 储墨凡笑了笑：“原来是fbi的人，真是失敬。” john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好说。” 甩出了fbi的牌，也就亮出了身份，john不意外，问：“储少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吗？” “相信！”储墨凡勾了勾唇，强调，“一直都相信！” 消息是真的，他当然相信，他只是想看看john为了应付自己会暴露多少。没想到他为了掩护老太太亮出了自己fbi的身份，这倒是没想到的。 “他竟然说也自己是fbi了。”陈欣带着john走后，祁小染也同样吃惊，“他就不怕我们去调查他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么？” “既然说了他接下来一定会掩藏跟老太太的关系，不过这不是咱们刀需要在意的。”储墨凡脸色有些凝重，“他宁愿暴露身份也要藏住和老太太之间的合作，说明他之前对陈欣还有所隐瞒。” “瞒了什么？”欧彦不知道怎么的，一听到陈欣被john骗了什么就有些不太舒服。 “他只跟陈欣说带保护老太太周全，让老太太贡献出激发第二人格的方法。但事实并不止如此，也不一定就是把我也带回去。”储墨凡冷笑，“一定会让人无法接受的命令，所以他才在急需帮手的情况下还不跟陈欣交底。” 祁小染有些紧张起来：“你觉得会是什么事？” 储墨凡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清楚，不过留着这个人迟早能勾出最后的鱼来。” 欧彦：“你想怎么做？” 储墨凡冷笑：“对于想要害我的人，当然不能手软。” 祁小染一惊：“不可以杀人！” 这话倒是以前储墨凡常跟她说“杀人不值得”，现在却由她来说。储墨凡觉得有些笑，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杀人这么可怕，我怎么能做给孩子看。人生最痛苦不过爱而不得，生不如死。他既然这么喜欢执行命令，哪怕不人道也不想去反抗，不如就让他这辈子都无法再执行命令！” 至于怎么做…… 储墨凡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害人，不，自救的方法，当然是多种多样的。 “哈哈哈哈哈……”陈欣坐在病床上笑地前仰后合，但她又怕伤品疼，一边克制地缩着身体压着伤口，咧着嘴克制地笑着，神情看起来很痛苦，样子又看起来很滑稽。 john坐在旁边的椅子看着她笑，叹了口气：“已经十五分钟了，你已经笑了我整整十五分钟了。我说你够了啊，至于吗？” “当然至于啊……”陈欣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十分没良心地问，“怎么样？被人怼的滋味不好受？我就说储墨凡不好对付，你还不相信。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现在好了，不但没占到便宜，还把自己身份暴露了。啧，我刚刚问你还不说呢。现在还乖乖地自己告诉储墨凡。丢不丢人？” “老人？你几岁啊，陈警官？！”john翻了个白眼。 第655章 “不过真没想到储墨凡这么棘手！”john有些头疼，“多疑又敏锐，这么下去……” “这么下去，要是你想通过博得他的信任而把他骗回国的可能必几乎为零，而且，到时候可能还会被他反利用，说不定还能拿你当垫脚石。”陈欣一脸同情地看着他，“虽然我不知道你接到了什么样的任务，但是我觉得你的未来会非常凄惨。我听欧彦说，他当年拿着欧家的秘辛和欧氏的股份向储墨凡投诚，储墨凡为了测试他的可信度直接拿着欧家的秘辛去找欧家当家人，供出了欧彦，欧彦为了躲避欧家的追杀几次都快要死了。直到最后储墨凡相信他给的秘辛是真的，才出手相救。啧啧……那个时候他才十岁。” 陈欣用悲悯众生的眼神看着他：“现在过了十几年，储墨凡只会更加阴险，更加歹毒。”说到这里仿佛想到什么可怕的画面似的，忍不住打了哆嗦，“前辈，你可要保重啊。” “s市的执法只会比国更严，我倒不认为储墨凡敢乱来。”john仔细分析，“不过我暴露了不少信息，以他的敏锐可能会做更多的调查。现在他现在已经怀疑我跟储老太太之间有联系了，只怕以后对执行计划更不利。” “说实话。”陈换忍不住问，“你这次来这里真正的目地是什么？不要说是跟我办红莲的碎尸案。你是fbi主要任务并不在打击罪犯。我到国际刑警才两年，但是我在的时候你就在了，你是带我的前辈。如果你想接下来任务顺利，我真心劝你老实交待。否则……”一顿，“如果你的计划会威胁到我们国家利益，我一定会阻止的。” “我怎么可能会做出损害你们国家的事？你自己也说了，我们两国有邦交，要是破坏国家友情，我可是就是罪人了。”john失笑，“我只是答应了储老太太一直保她人身荣誉安全，协助她完成她的一些小愿望，就跟我回国。” 陈欣扬了扬眉，眼底闪着一分警惕：“人身荣誉安全？” “不死，不被扯入一些不必要的官司！” “原来如此！”陈欣了然地点点头，心里却暗骂，这种半真半假的谎话骗骗欧彦那个二哈还差不多。 john起身告辞：“据老太太给到我们的一些信息，储墨凡虽然不可能会让老太太死，但有些官司是一定要吃的。我现在身份暴露，储墨凡可能会猜到我和老太太之间的交易，我要回去做准备。”耸耸肩，微微黝黑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我可不想因此丢饭碗。” 陈欣心里默默自语，我怎么觉得你这次丢饭碗的可能性很大呢。 当天晚上，s市发生一起火灾，紧跟着一条储墨凡带着祁小染逛街，而祁小染正在选品的照片跟着这起火灾一起上了热搜，当然也跟以往一样，热搜很快就消失了，但网络还是留下了痕迹。 一时间就有人开始怀疑祁小染的手已经恢复了，可是之前却说祁小染的手受伤未愈。前后矛盾，十分费解。 “她的手有没有好，都不会改变我今晚的行动。”星墅客厅巨大的电视屏幕上投着蓉蓉的脸，现在的这张脸，属于三行了。 她冷冷地看着屏幕前的老太太，一字一句命令式地说：“如果我走后，祁小染什么事都没有，我一定会回来先杀了你，再找她算账！” 老太太穿着粉色的丝绒套裙，交叠着双腿优雅地坐在大厅地沙发上，有些苍白的脸上透着几分担心：“如果祁小染的手恢复了……我怕你有危险，要不，你再等一两天，看看她的手什么情况。” 三行冷笑：“她就算手恢复了，也不可能会知道我今晚有行动。”神色一冷，厉声问，“还是你出卖了我？！” “这怎么可能？！”老太太惊讶道，“我跟储墨凡是什么关系？我现在身边根本没有什么可用的人，如果没有了你，我以后怎么回黄金岛？” “哼！谅你也不敢出卖我！”三行显然接受了她的解释，轻蔑地扫了老太太一眼，“做人能识趣最好！” “我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情况。”老太太垂下眸子，眼底闪过几分狠戾，可是声音却透着一股子苦口婆心，“之前陈教授的事后，我就一直也担心你出事。我是真担心万一如果祁小染的手真的恢复了。储墨凡不是普通人……” “哼！ 他们会出事，完全是因为他们自己笨，愚蠢，技不如人！”三行神色傲慢，“我不会用远狙，杀手就应该直接行动。我一定会亲眼看着祁连涛死在我的面前。” 说完，屏幕咻地一闪化为黑屏。 她退的那么快，根本没有跟老太太道别，突然的消失，跟突然的出现一样。 凌灵见状生怕老太太生气，连忙道：“夫人，不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当然，我怎么会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老太太却没有像上次那样愤怒地砸杯子，手指摩梭着扶着的皮制沙发，眼底透含着笑，“自己非要急着送死，这可怎么好呢。” 凌灵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笑着应和道：“亏得夫人还买了热搜警告她，真是愚蠢。” “警告？”老太太看着凌灵有些好笑，“我怎么可能会花钱买搜索警告她？我是为了让她快点去，动手，祁小染的手恢复了，而且所有人都还不知道。现在杀了祁连涛，大家才会怀疑之前的凌莹莹也是祁小染动的手，这是多么好的嫁祸时间啊。如果等储墨凡放消息出来，祁小染的手已经恢复了，那舆论就不会导向我们了。” “夫人真是英明。”凌灵忍不住向老太太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夸赞，“夫人一定很快会拿回以前的一切。” 她的眼底，脸上，每一个神情，每一个细胞都透着真心诚挚，简直就是一直脑残粉。 也因为她的这番话，老太太有些欣慰地笑了笑，随及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看着靠近拇指处的手背皮肤已经出现了褐色的斑。她抬起头，看着巨大的黑色屏幕上投影着自己那张仍然优雅但看起来有些憔悴的脸，嘴唇有些颤抖。 第655章 “不过真没想到储墨凡这么棘手！”john有些头疼，“多疑又敏锐，这么下去……” “这么下去，要是你想通过博得他的信任而把他骗回国的可能必几乎为零，而且，到时候可能还会被他反利用，说不定还能拿你当垫脚石。”陈欣一脸同情地看着他，“虽然我不知道你接到了什么样的任务，但是我觉得你的未来会非常凄惨。我听欧彦说，他当年拿着欧家的秘辛和欧氏的股份向储墨凡投诚，储墨凡为了测试他的可信度直接拿着欧家的秘辛去找欧家当家人，供出了欧彦，欧彦为了躲避欧家的追杀几次都快要死了。直到最后储墨凡相信他给的秘辛是真的，才出手相救。啧啧……那个时候他才十岁。” 陈欣用悲悯众生的眼神看着他：“现在过了十几年，储墨凡只会更加阴险，更加歹毒。”说到这里仿佛想到什么可怕的画面似的，忍不住打了哆嗦，“前辈，你可要保重啊。” “s市的执法只会比国更严，我倒不认为储墨凡敢乱来。”john仔细分析，“不过我暴露了不少信息，以他的敏锐可能会做更多的调查。现在他现在已经怀疑我跟储老太太之间有联系了，只怕以后对执行计划更不利。” “说实话。”陈换忍不住问，“你这次来这里真正的目地是什么？不要说是跟我办红莲的碎尸案。你是fbi主要任务并不在打击罪犯。我到国际刑警才两年，但是我在的时候你就在了，你是带我的前辈。如果你想接下来任务顺利，我真心劝你老实交待。否则……”一顿，“如果你的计划会威胁到我们国家利益，我一定会阻止的。” “我怎么可能会做出损害你们国家的事？你自己也说了，我们两国有邦交，要是破坏国家友情，我可是就是罪人了。”john失笑，“我只是答应了储老太太一直保她人身荣誉安全，协助她完成她的一些小愿望，就跟我回国。” 陈欣扬了扬眉，眼底闪着一分警惕：“人身荣誉安全？” “不死，不被扯入一些不必要的官司！” “原来如此！”陈欣了然地点点头，心里却暗骂，这种半真半假的谎话骗骗欧彦那个二哈还差不多。 john起身告辞：“据老太太给到我们的一些信息，储墨凡虽然不可能会让老太太死，但有些官司是一定要吃的。我现在身份暴露，储墨凡可能会猜到我和老太太之间的交易，我要回去做准备。”耸耸肩，微微黝黑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我可不想因此丢饭碗。” 陈欣心里默默自语，我怎么觉得你这次丢饭碗的可能性很大呢。 当天晚上，s市发生一起火灾，紧跟着一条储墨凡带着祁小染逛街，而祁小染正在选品的照片跟着这起火灾一起上了热搜，当然也跟以往一样，热搜很快就消失了，但网络还是留下了痕迹。 一时间就有人开始怀疑祁小染的手已经恢复了，可是之前却说祁小染的手受伤未愈。前后矛盾，十分费解。 “她的手有没有好，都不会改变我今晚的行动。”星墅客厅巨大的电视屏幕上投着蓉蓉的脸，现在的这张脸，属于三行了。 她冷冷地看着屏幕前的老太太，一字一句命令式地说：“如果我走后，祁小染什么事都没有，我一定会回来先杀了你，再找她算账！” 老太太穿着粉色的丝绒套裙，交叠着双腿优雅地坐在大厅地沙发上，有些苍白的脸上透着几分担心：“如果祁小染的手恢复了……我怕你有危险，要不，你再等一两天，看看她的手什么情况。” 三行冷笑：“她就算手恢复了，也不可能会知道我今晚有行动。”神色一冷，厉声问，“还是你出卖了我？！” “这怎么可能？！”老太太惊讶道，“我跟储墨凡是什么关系？我现在身边根本没有什么可用的人，如果没有了你，我以后怎么回黄金岛？” “哼！谅你也不敢出卖我！”三行显然接受了她的解释，轻蔑地扫了老太太一眼，“做人能识趣最好！” “我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情况。”老太太垂下眸子，眼底闪过几分狠戾，可是声音却透着一股子苦口婆心，“之前陈教授的事后，我就一直也担心你出事。我是真担心万一如果祁小染的手真的恢复了。储墨凡不是普通人……” “哼！ 他们会出事，完全是因为他们自己笨，愚蠢，技不如人！”三行神色傲慢，“我不会用远狙，杀手就应该直接行动。我一定会亲眼看着祁连涛死在我的面前。” 说完，屏幕咻地一闪化为黑屏。 她退的那么快，根本没有跟老太太道别，突然的消失，跟突然的出现一样。 凌灵见状生怕老太太生气，连忙道：“夫人，不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当然，我怎么会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老太太却没有像上次那样愤怒地砸杯子，手指摩梭着扶着的皮制沙发，眼底透含着笑，“自己非要急着送死，这可怎么好呢。” 凌灵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笑着应和道：“亏得夫人还买了热搜警告她，真是愚蠢。” “警告？”老太太看着凌灵有些好笑，“我怎么可能会花钱买搜索警告她？我是为了让她快点去，动手，祁小染的手恢复了，而且所有人都还不知道。现在杀了祁连涛，大家才会怀疑之前的凌莹莹也是祁小染动的手，这是多么好的嫁祸时间啊。如果等储墨凡放消息出来，祁小染的手已经恢复了，那舆论就不会导向我们了。” “夫人真是英明。”凌灵忍不住向老太太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夸赞，“夫人一定很快会拿回以前的一切。” 她的眼底，脸上，每一个神情，每一个细胞都透着真心诚挚，简直就是一直脑残粉。 也因为她的这番话，老太太有些欣慰地笑了笑，随及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看着靠近拇指处的手背皮肤已经出现了褐色的斑。她抬起头，看着巨大的黑色屏幕上投影着自己那张仍然优雅但看起来有些憔悴的脸，嘴唇有些颤抖。 第656章 刺杀 “夫人……”凌灵见状，忙道，“我去给夫人端汤来。” “不用了。”储老太太拉住凌灵的手，眼底透着几分疲惫，“没有天池水和药引，再好的胎盘都成不了真正的紫河车，没有的。” 天池水为汤，天火为引，这才是真正的紫河车，可以让她延年益寿，青春永驻。普通的胎盘只有普通的养颜功效并没有驻颜的药效。 “夫人，还是喝。”凌灵在老太太面前蹲下，仰头看她，柔声道，“马上我们就要回黄金岛了，到时候天池水和药引都会有的。但是在那之前，夫人还请先保重身体，不要拿身体置气。虽然是普通的胎盘，但也来之不易。” 妇幼医院每天都有生产，每天都会落下胎盘，得到这些不难也不违法，只是现在以他们的身份，要出去一趟再回来真的太难了。因为怕被储墨凡监控道，凌灵不敢用家里的车，每次都避开家里的摄像头跑到公路上搭车，非常辛苦。 “来之不易啊……”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看向凌灵，眼底透着几分困惑，“你也觉得跟着我辛苦了，是吗？跟着我的这些年，你办的哪一桩会是易事？如今，却说不易了……” 老太太眼底泛起一圈晕，站了起来：“既然不易，以后晚上便不要再出去了。最迟，也就三天，我们该回黄金岛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凌灵紧张地说，“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说我做的困难，而是……”一顿，“现在的胎盘多数都被医生处理了，我们得到不易。这些都是上好的。我跟着夫人不累，一点都不累，更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夫人知道的，我这辈子的心愿就是能跟着夫人……” 老太太背对着凌灵，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抹淡淡为地笑意，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得意的光，她语气依旧温和：“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没本事……” “夫人……”凌灵泪流满面，她跪在老太太面前，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悲痛流涕，“我该死，说错话让夫人伤心了……” “阿灵。”老太太敛去眼底的神色，弯腰将凌灵扶了起来，手指抚过她脸上的红痕，满脸痛惜，“怎么能这么打自己，我身边就只有你了，你要这样自伤，可是在我心上戳刀子啊。你要出了什么事，我还有发什么人可依靠的。” 凌灵怔松地看着老太太，随及像惊醒过来似的，连忙低下头，自责道：“对不起，让夫人难过了。” 这个对不起，为了前面那句说错话也是为了刚刚打了自己让夫人难受了。情绪复杂，都在一句话里。 轻轻松松御下，看着诚惶诚恐又感动不已的凌灵老太太内心万分满足，重新坐回到沙上，对凌灵道：“那便把汤端出来，都是你的苦心，我也不能糟蹋了。” 凌灵满脸喜色，恭敬又欢喜地说：“好，我这就去端来。” 那明明吃了是对老太太好的，是她千辛万苦去偷来的，可是现在千万般求着才让老太太愿意吃了，她还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典型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凌晨两点的街道空空荡荡的，几个醉醺醺的年轻人唱着不着边际的歌曲在街上晃荡着，指着黑漆漆的天空骂着命运不公，没有人注意到旁边的一辆摩托车在逆行。 精神疗养院内，各个房间的夜灯都已经熄灭，一楼入口入的服务台坐着盯着监控吃泡面的保安和正在刷剧的值班看护。 突然一道黑影从监控画面里闪过，保安一口咬断嘴里的泡面，揉了揉眼睛盯住监控，喃喃：“我刚刚怎么好像看到有人呢？”捅了捅旁边看剧的看护，“你帮我看看，监控是不是糊了？” 刷剧的小姑娘，不耐烦地凑过来看了一眼：“哪里糊了，这不挺干净的么？啥也没有？” “嗳，不是，刚刚后门好像有人。”保安有些不放心，站了起来，“你帮我看一下，我去后面看看。” “去去。”看护不耐烦地挥挥手，然而等保安一走，她又低下头把视线落回到了手机上。高高的台子挡着，只露出她白色的帽子。一道黑色的身影从玻璃门的缝隙轻柔而敏捷地钻了进来，就那样光明正大的从服务台前钻了过去。 灯光照着人影一晃，看护只觉得头顶遮下来一片黑影，她猛地抬头，却发现眼前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咦，好奇怪！”小姑娘有些茫然，看着走回来的保安问，“你刚刚出来有看到什么人吗？” “没有。”回来的保安也是一头雾水，“刚刚我明明看到后院好像有人影的，去看什么都没有。” 小姑娘闻言有些好笑：“看来我们两都出现幻觉了，我刚刚也好像看到有什么人从我面前经过。”紧跟着立刻又说，“不过肯定是我看错了，要是人影得会飞才能那么快，又不是有轻功。” 保安忍不住笑：“电视剧看多了，还轻功呢。”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把刚刚的疑惑抛到了脑后，看片的接着看片，吃面的接着吃面。 三行从一间闭灯的宿舍门口走了出来，眼底尽是不屑。她压低了鸭舌帽，拉了拉口罩，看着正前方的监控，伸出右手比了一个开枪的手势，嘴里发出一声轻轻地爆破声：“砰！” 随后她一跃而起，将摄像头转到了不会拍到自己的方向，推开了靠墙的一扇房门。 漆黑的房间里透进一道微微的亮光，刚好落在沉睡的人脸上，照着祁连涛那张微微有些浮肿憔悴但仍然有些白静斯文的脸。 没错！就是他！ 三行走进门内，对比了一下手机里的照片后，掩上了那道透进光亮的门缝。脚步轻盈，行动敏捷地靠近了床头，手起刀落。 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可以清楚地看见匕首划破动脉血线在空中划出一道细细长长的弧线，溅在床头的墙上。 第656章 刺杀 “夫人……”凌灵见状，忙道，“我去给夫人端汤来。” “不用了。”储老太太拉住凌灵的手，眼底透着几分疲惫，“没有天池水和药引，再好的胎盘都成不了真正的紫河车，没有的。” 天池水为汤，天火为引，这才是真正的紫河车，可以让她延年益寿，青春永驻。普通的胎盘只有普通的养颜功效并没有驻颜的药效。 “夫人，还是喝。”凌灵在老太太面前蹲下，仰头看她，柔声道，“马上我们就要回黄金岛了，到时候天池水和药引都会有的。但是在那之前，夫人还请先保重身体，不要拿身体置气。虽然是普通的胎盘，但也来之不易。” 妇幼医院每天都有生产，每天都会落下胎盘，得到这些不难也不违法，只是现在以他们的身份，要出去一趟再回来真的太难了。因为怕被储墨凡监控道，凌灵不敢用家里的车，每次都避开家里的摄像头跑到公路上搭车，非常辛苦。 “来之不易啊……”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看向凌灵，眼底透着几分困惑，“你也觉得跟着我辛苦了，是吗？跟着我的这些年，你办的哪一桩会是易事？如今，却说不易了……” 老太太眼底泛起一圈晕，站了起来：“既然不易，以后晚上便不要再出去了。最迟，也就三天，我们该回黄金岛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凌灵紧张地说，“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说我做的困难，而是……”一顿，“现在的胎盘多数都被医生处理了，我们得到不易。这些都是上好的。我跟着夫人不累，一点都不累，更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夫人知道的，我这辈子的心愿就是能跟着夫人……” 老太太背对着凌灵，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抹淡淡为地笑意，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得意的光，她语气依旧温和：“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没本事……” “夫人……”凌灵泪流满面，她跪在老太太面前，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悲痛流涕，“我该死，说错话让夫人伤心了……” “阿灵。”老太太敛去眼底的神色，弯腰将凌灵扶了起来，手指抚过她脸上的红痕，满脸痛惜，“怎么能这么打自己，我身边就只有你了，你要这样自伤，可是在我心上戳刀子啊。你要出了什么事，我还有发什么人可依靠的。” 凌灵怔松地看着老太太，随及像惊醒过来似的，连忙低下头，自责道：“对不起，让夫人难过了。” 这个对不起，为了前面那句说错话也是为了刚刚打了自己让夫人难受了。情绪复杂，都在一句话里。 轻轻松松御下，看着诚惶诚恐又感动不已的凌灵老太太内心万分满足，重新坐回到沙上，对凌灵道：“那便把汤端出来，都是你的苦心，我也不能糟蹋了。” 凌灵满脸喜色，恭敬又欢喜地说：“好，我这就去端来。” 那明明吃了是对老太太好的，是她千辛万苦去偷来的，可是现在千万般求着才让老太太愿意吃了，她还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典型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凌晨两点的街道空空荡荡的，几个醉醺醺的年轻人唱着不着边际的歌曲在街上晃荡着，指着黑漆漆的天空骂着命运不公，没有人注意到旁边的一辆摩托车在逆行。 精神疗养院内，各个房间的夜灯都已经熄灭，一楼入口入的服务台坐着盯着监控吃泡面的保安和正在刷剧的值班看护。 突然一道黑影从监控画面里闪过，保安一口咬断嘴里的泡面，揉了揉眼睛盯住监控，喃喃：“我刚刚怎么好像看到有人呢？”捅了捅旁边看剧的看护，“你帮我看看，监控是不是糊了？” 刷剧的小姑娘，不耐烦地凑过来看了一眼：“哪里糊了，这不挺干净的么？啥也没有？” “嗳，不是，刚刚后门好像有人。”保安有些不放心，站了起来，“你帮我看一下，我去后面看看。” “去去。”看护不耐烦地挥挥手，然而等保安一走，她又低下头把视线落回到了手机上。高高的台子挡着，只露出她白色的帽子。一道黑色的身影从玻璃门的缝隙轻柔而敏捷地钻了进来，就那样光明正大的从服务台前钻了过去。 灯光照着人影一晃，看护只觉得头顶遮下来一片黑影，她猛地抬头，却发现眼前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咦，好奇怪！”小姑娘有些茫然，看着走回来的保安问，“你刚刚出来有看到什么人吗？” “没有。”回来的保安也是一头雾水，“刚刚我明明看到后院好像有人影的，去看什么都没有。” 小姑娘闻言有些好笑：“看来我们两都出现幻觉了，我刚刚也好像看到有什么人从我面前经过。”紧跟着立刻又说，“不过肯定是我看错了，要是人影得会飞才能那么快，又不是有轻功。” 保安忍不住笑：“电视剧看多了，还轻功呢。”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把刚刚的疑惑抛到了脑后，看片的接着看片，吃面的接着吃面。 三行从一间闭灯的宿舍门口走了出来，眼底尽是不屑。她压低了鸭舌帽，拉了拉口罩，看着正前方的监控，伸出右手比了一个开枪的手势，嘴里发出一声轻轻地爆破声：“砰！” 随后她一跃而起，将摄像头转到了不会拍到自己的方向，推开了靠墙的一扇房门。 漆黑的房间里透进一道微微的亮光，刚好落在沉睡的人脸上，照着祁连涛那张微微有些浮肿憔悴但仍然有些白静斯文的脸。 没错！就是他！ 三行走进门内，对比了一下手机里的照片后，掩上了那道透进光亮的门缝。脚步轻盈，行动敏捷地靠近了床头，手起刀落。 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可以清楚地看见匕首划破动脉血线在空中划出一道细细长长的弧线，溅在床头的墙上。 第657章 动手啊 祁连涛死了，就在睡梦中，在他感觉到疼痛的那一瞬间，还没来得及喊痛就咽气了。 凌晨四点的机场，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走进了安检区。 “常然？！”安检人员对比着证件看了看男人的脸，随后把证件还给他，“可以了。” 男人重新戴上鸭舌帽，压下帽檐，挡住脸，声音有些沉：“谢谢！” 安检人员点了一下头，敲了敲桌子，对着麦喊：“下一位！” 穿着黑色t恤的女人将证件递了过去，安检人员看了一眼她的证件，微微有些惊讶：“徐染？” 黑衣女人笑眼弯弯：“是。” “好的！” 安检人员不着痕迹地把一把纸条夹入她的证件里，递还给她，“可以了。” 女人将证件放进包里，借着包包的遮挡扫了纸条上的字“老鼠出现”。 女人手一紧，把紧张攥进掌心，再次对安检人员点了一下头：“谢谢！” 安检人员对她点了下头不再说话。凌晨的机场并没有太多乘客，后面没有要过安检的人。安检人员站了起来，对旁边的同事说了一句“上个洗手间”。 然而一走到没人的角落，安检人员便着急忙慌地拨出了一个电话，语音急切：“少爷，夫人来了，夫人怎么来了？” 储墨凡的声音有些烦躁：“我来处理，你回原岗。” “是！”安检人员左右看看，挂了电话，匆匆回到原位。 b11登机口，直接d国云三角机场。候机的人并不多，凌凌散散的坐着几个看起来就不太像好人的人。 穿着黑色网格丝袜、穿着露脐皮背心，染着蓝发紫色唇彩的女人和看起来就像黑社会的大块头黑皮肤男人，还有几名看起来像是混混的年轻人，一共也就五个人。 常然背着包走到候机大厅，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被鸭舌帽掩住的眼底闪过一抹不屑。满世界的混混都想去云三角混成大魔王，却不知去了都成了云三角的炮灰。 常然走到最靠近登机口的位置坐下，双手怀抱着闭目养神。 穿着流气的年轻人立刻走到他面前，用脚踢了踢常然的脚，语气不善：“喂，让开！” 常然微微抬了抬眼，声音依旧低沉：“凭什么？” “凭你坐在了我大哥对面！”年轻的流氓大拇指往后一挑，指着那个抱着蓝发辣妹的黑壮男人，“跟我大哥平起平坐？你不配！” 年轻人又恶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不耐烦地骂道：“快点的，起开！” 这一脚却没有踢中，因为常然在他踢下来的那一瞬间收回了脚，同时微微抬脚往年轻人的小腿骨一踹。 年轻男人抱着腿痛原地直跳脚， 身后的同行的几个年轻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他的老大也哈哈大笑起来。反是那个蓝发女人，有些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真没用。”染着蓝指甲油的手在抚摸着大块头男人，发着嗲，“威哥，有人当着你的面欺负你的小弟耶，你竟然还笑地出来啊。” “这里不是教训人地方，这要打一架咱们今天就走不了了。”男人抱了抱蓝发女人，冲年轻人喝斥道，“还杵着干麻，丢人现眼，给我回来。” 年轻人捂着腿一瘸一拐地走回到男人身边，愤愤地瞪了一眼常然，不甘心地坐了下来。他刚刚不是不想打回去，而是腿真的太疼了，疼地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他试探地拉起裤腿，竟然发现小腿上竟然肿出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鼓包。 那些原本还嘲笑他的同伴见状脸上的笑容一僵硬，看向常然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敌意和警惕。只一脚就能把人踹成这样，可不会是一般人，说不定到了云三角还是对手呢。 而“威哥”身为一个有格局的混混头子，显然就不一样了。他一见这情况，顿时对常然肃然起敬，放开女人走到常然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兄弟，你去云三角是投靠谁吗？有目标了吗？” 这情形分明就是想拉拢这个有能力的男人。 常然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滚！” 威哥并没有把他的傲慢放在心上。有能力的人都这样，都眼高于顶，等他收回已用的时候，还是得叫他大哥。 想到这里威哥笑得更加友善了，他甚至还招呼过蓝发女人，让她坐在常然的另一边，自己和她一左一右地把常然夹在中间。威哥笑眯眯地利诱：“我们过去是跟云火哥的，最近云火哥和玲珑那个女人在争头名，你不如跟着我，云火哥得了头名，云三角就是我们的。以后想要什么还不是咱们自己说了算吗？” 常然冷笑：“万一玲珑赢了呢？” “玲珑一个女人怎么跟云火哥斗嘛。”蓝发女人偎进常然的怀里，胳膊挽住他的胳膊，不屑地说，“她手里下养的两个大将都是叛徒，一个是军方的人，一个是警方的卧底，现在都死了，就她一个了，她怎么跟云火哥斗嘛……” “女人怎么了？一个人怎么了？怎么就斗不过一个臭男人！”常然狠狠一捅蓝发女人，恶狠狠地说，“我看你也是个女人，还替贱男人说话？！要不要你？！” 然而她一捅却没捅动。 常然低头看着蓝发女人挽着自己胳膊的手眼底闪过一抹趣味：“你倒是比那个男人有用，起码力气比他大。” 蓝发女人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肘，冲抛了个媚眼：“那可不是，我可是大哥背后的女人。” 说完，握住常然胳膊的手更加用力了，笑嘻嘻地说，“云火哥现在正缺人手呢……” “放开！”常然冷冷地盯着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呦，你要对我的女人怎么个不客气法？”旁边的威哥也拽住了常然的手，声音也不快了起来，“不要以为有点能耐就上天了，老子之前是给你面子。” 常然挣扎一下，发现身体被蓝发女人和威哥一左一右将常然紧紧地扣着，竟然挣不开，他脸色一变，冰冷的声音带着杀意：“你们要不想一下飞机就没命，就给我立刻放手。” “不放怎么样？”蓝发女人撇了撇嘴，冲对面的几个年轻男人大喊，“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第657章 动手啊 祁连涛死了，就在睡梦中，在他感觉到疼痛的那一瞬间，还没来得及喊痛就咽气了。 凌晨四点的机场，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走进了安检区。 “常然？！”安检人员对比着证件看了看男人的脸，随后把证件还给他，“可以了。” 男人重新戴上鸭舌帽，压下帽檐，挡住脸，声音有些沉：“谢谢！” 安检人员点了一下头，敲了敲桌子，对着麦喊：“下一位！” 穿着黑色t恤的女人将证件递了过去，安检人员看了一眼她的证件，微微有些惊讶：“徐染？” 黑衣女人笑眼弯弯：“是。” “好的！” 安检人员不着痕迹地把一把纸条夹入她的证件里，递还给她，“可以了。” 女人将证件放进包里，借着包包的遮挡扫了纸条上的字“老鼠出现”。 女人手一紧，把紧张攥进掌心，再次对安检人员点了一下头：“谢谢！” 安检人员对她点了下头不再说话。凌晨的机场并没有太多乘客，后面没有要过安检的人。安检人员站了起来，对旁边的同事说了一句“上个洗手间”。 然而一走到没人的角落，安检人员便着急忙慌地拨出了一个电话，语音急切：“少爷，夫人来了，夫人怎么来了？” 储墨凡的声音有些烦躁：“我来处理，你回原岗。” “是！”安检人员左右看看，挂了电话，匆匆回到原位。 b11登机口，直接d国云三角机场。候机的人并不多，凌凌散散的坐着几个看起来就不太像好人的人。 穿着黑色网格丝袜、穿着露脐皮背心，染着蓝发紫色唇彩的女人和看起来就像黑社会的大块头黑皮肤男人，还有几名看起来像是混混的年轻人，一共也就五个人。 常然背着包走到候机大厅，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被鸭舌帽掩住的眼底闪过一抹不屑。满世界的混混都想去云三角混成大魔王，却不知去了都成了云三角的炮灰。 常然走到最靠近登机口的位置坐下，双手怀抱着闭目养神。 穿着流气的年轻人立刻走到他面前，用脚踢了踢常然的脚，语气不善：“喂，让开！” 常然微微抬了抬眼，声音依旧低沉：“凭什么？” “凭你坐在了我大哥对面！”年轻的流氓大拇指往后一挑，指着那个抱着蓝发辣妹的黑壮男人，“跟我大哥平起平坐？你不配！” 年轻人又恶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不耐烦地骂道：“快点的，起开！” 这一脚却没有踢中，因为常然在他踢下来的那一瞬间收回了脚，同时微微抬脚往年轻人的小腿骨一踹。 年轻男人抱着腿痛原地直跳脚， 身后的同行的几个年轻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他的老大也哈哈大笑起来。反是那个蓝发女人，有些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真没用。”染着蓝指甲油的手在抚摸着大块头男人，发着嗲，“威哥，有人当着你的面欺负你的小弟耶，你竟然还笑地出来啊。” “这里不是教训人地方，这要打一架咱们今天就走不了了。”男人抱了抱蓝发女人，冲年轻人喝斥道，“还杵着干麻，丢人现眼，给我回来。” 年轻人捂着腿一瘸一拐地走回到男人身边，愤愤地瞪了一眼常然，不甘心地坐了下来。他刚刚不是不想打回去，而是腿真的太疼了，疼地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他试探地拉起裤腿，竟然发现小腿上竟然肿出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鼓包。 那些原本还嘲笑他的同伴见状脸上的笑容一僵硬，看向常然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敌意和警惕。只一脚就能把人踹成这样，可不会是一般人，说不定到了云三角还是对手呢。 而“威哥”身为一个有格局的混混头子，显然就不一样了。他一见这情况，顿时对常然肃然起敬，放开女人走到常然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兄弟，你去云三角是投靠谁吗？有目标了吗？” 这情形分明就是想拉拢这个有能力的男人。 常然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滚！” 威哥并没有把他的傲慢放在心上。有能力的人都这样，都眼高于顶，等他收回已用的时候，还是得叫他大哥。 想到这里威哥笑得更加友善了，他甚至还招呼过蓝发女人，让她坐在常然的另一边，自己和她一左一右地把常然夹在中间。威哥笑眯眯地利诱：“我们过去是跟云火哥的，最近云火哥和玲珑那个女人在争头名，你不如跟着我，云火哥得了头名，云三角就是我们的。以后想要什么还不是咱们自己说了算吗？” 常然冷笑：“万一玲珑赢了呢？” “玲珑一个女人怎么跟云火哥斗嘛。”蓝发女人偎进常然的怀里，胳膊挽住他的胳膊，不屑地说，“她手里下养的两个大将都是叛徒，一个是军方的人，一个是警方的卧底，现在都死了，就她一个了，她怎么跟云火哥斗嘛……” “女人怎么了？一个人怎么了？怎么就斗不过一个臭男人！”常然狠狠一捅蓝发女人，恶狠狠地说，“我看你也是个女人，还替贱男人说话？！要不要你？！” 然而她一捅却没捅动。 常然低头看着蓝发女人挽着自己胳膊的手眼底闪过一抹趣味：“你倒是比那个男人有用，起码力气比他大。” 蓝发女人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肘，冲抛了个媚眼：“那可不是，我可是大哥背后的女人。” 说完，握住常然胳膊的手更加用力了，笑嘻嘻地说，“云火哥现在正缺人手呢……” “放开！”常然冷冷地盯着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呦，你要对我的女人怎么个不客气法？”旁边的威哥也拽住了常然的手，声音也不快了起来，“不要以为有点能耐就上天了，老子之前是给你面子。” 常然挣扎一下，发现身体被蓝发女人和威哥一左一右将常然紧紧地扣着，竟然挣不开，他脸色一变，冰冷的声音带着杀意：“你们要不想一下飞机就没命，就给我立刻放手。” “不放怎么样？”蓝发女人撇了撇嘴，冲对面的几个年轻男人大喊，“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第658章 “常然”冷笑，帽檐下的眼底藏着杀气。如果不是在这种地方，杀掉这几个杂碎是分分钟的事，可是那样一来他也走不了。 当下他看着威哥冷笑：“你要想动手，我可以奉陪，反正到时候走不了的不只是我一个人。” “不好意思，走不了的，还真的就只有你一个人。”刚刚被他踢了一脚的年轻混混走到他的面前亮出证件，“我们是s市警局的，现在我们怀疑你与本市的几桩碎尸……” 话音刚落，常然使尽全身的力气挣开左右两人的桎梏，将放在腿上的旅行包重重地砸向对面的人， 同时整个人飞跃而当空“啪啪”两下鞭腿踢向了“威哥”和蓝发女子的面门，随后夺路而逃。 他的动作又快又狠力气非常的大，两个鞭腿砸地威哥和蓝发女子脖子都快要断了。 “警察，站住！”“威哥”捂着脖子站了起来，和其他几个年轻的警官冲着常然的背影追去。 但是这五个人，伤了三个，只剩下两名年轻人跑地稍快些，但是刚刚追上就被常然打倒在上。 以“徐染”的身份通过安检躲在一处的祁小染看着眼前这个场面，眼底闪着兴奋。她就知道通过正常的持法手段是不能把三行抓住了。 市警局一般都是警察学校毕业，再优秀的毕业生也只有那么几年训练经验怎么可能会是从小就学杀人技巧的杀手的对手，所以为防万一，她才在储墨凡走后偷偷的跟来了。 叶子兮说她的胎相现在非常稳，像跳窗这样的运动都没有问题。只要不被人打到肚子就行。 祁小染兴奋地搓了搓手，正准备跳出去，胳膊就被人拽住了。 祁小染想也没想，反手一下扣住对方的手腕准备来个过肩摔，一个低冷的声音就落在耳边：“想摔我么？” 储墨凡？！ 一股凉意从脚底窜到头顶，激地她头皮一阵发麻。祁小染机械地转过头，脖子僵硬地几乎能发出咔嚓声，一脸讨好地看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龇着陪着笑：“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不是应该……” “我应该在哪里？”储墨凡把她从蹲着的地方提起来，视线一落到她肚子气性就削减了些。叹了口气，问，“是不是猴子让你来的？” “是，不是！”祁小染连忙摇头，“是我让他带我来的。” 储墨凡脸色铁青，他就知道没有猴子的怂恿祁小染不敢这么大敢。这个猴子不但怂恿她爬窗户还开车送她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啊，救命啊！” 储墨凡正要说话，就听见不无处传来一个撕心裂肺的呼救声，一名路过的女乘客被三行掐住了脖子挡在身前。 此时的三行已经失去帽子和假发的遮挡，隐隐露出了蓉蓉的模样，眼底的杀气却是在告诉所有人这是杀手三行。 “三行，放了她，我保证可以在法庭上为你求情。”陈局亮出警官证，另一只手还稳稳拿着枪对着三行。 “我不需要你求情！”三行冷笑，“更何况你的求情能免我所有的罪吗？我手上人命多的数不清。求情？你的求情大概也只能给我一个安乐死。哈哈哈哈哈……” “好，你提条件，你要怎样才放过人质？” “我要怎样？”三行目光冷冷地扫过周围将自己围成一圈的警察和前来协助的星墅保镖，厉声问，“祁小染呢？把祁小染带过来！让祁小染过来换人质，我就放了她！” 陈局有些为难：“她不在这里。我来换人质，你看可以吗？” “陈局，不要！”那个“威哥”立刻制止，上前一步对三行道，“我来换人质。” 其他人纷纷说道：“我来换，我来换。” “闭嘴！你们都给我闭嘴！”三行厉声道，“今天我也不想走了，把祁小染带过来。只要她死在我面前，我就立刻放了人质，还会任由你们处置。” “放p！”那个之前被踢了一脚的年轻警员狠狠地呸了她一口，对陈局道，“陈局，别相信她，只要祁小染一死，她就更加肆无忌惮了。还指不定拿人质怎么样呢。” “祁小染不来，我就杀掉人质。”三行看向不远一些被机场保安推出候机大厅的乘客，冷声道，“以我的能力，想要再劫持一个人质轻而易举，而且……”看向对面被自己踹过一脚的年轻警员，轻蔑地笑着，“如果实在没有人质，这里不是还有很多警察么？” “来啊，劫持我们，放了人质。”年轻的警官们纷纷吼道，“劫持个路人是什么本事。” “杀人就是我的本事，至于杀什么人，就是我的心情！”三行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目光还是落在陈局的脸上，“我说最后一次，叫祁小染来，否则我杀了她。” 她掐住人质脖子的手紧，现场所有人几乎都能听到一声轻微但清脆的骨骼被挤压而发出的“咔嚓”声，同是人质的开始不断地翻着白眼，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大，舌头不断地往外吐，情形跟一个窒息频临死亡的人。 所有人都紧张地咽了一口气，陈局更是浑身冒汗，不停地说：“不要伤害人质……” 三行爆喝：“让祁小染来！” “我在这里！”祁小染穿着黑色t恤，黑色运动裤，在十五米外跟三行打招呼，“不要让人质死了哦，死掉的话就威胁不了我啦。” “祁小染！”三行看着远远走过来的祁小染，竟然那样慢悠悠地晃荡着走着，轻松自在，相比自己现在四面楚歌，简直天壤之别。 三行龇牙欲裂，根本不想落于下乘，大吼道：“我数三个数，你不过来，我就掐死她。反正今天我也不想走。我这辈子杀了不少人，临死前再拉一个垫背也无所谓。但是你呢？你没杀过人？如果有人因为你死了，只怕你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你杀她干什么？你的目标是我，你是想让我死。她死了，你也死了，可是我还活着，你难道会甘心吗？”祁小染笑着缓步靠了过去，“还是你以为杀了祁连涛嫁祸给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你可以死得瞑目？” 第658章 “常然”冷笑，帽檐下的眼底藏着杀气。如果不是在这种地方，杀掉这几个杂碎是分分钟的事，可是那样一来他也走不了。 当下他看着威哥冷笑：“你要想动手，我可以奉陪，反正到时候走不了的不只是我一个人。” “不好意思，走不了的，还真的就只有你一个人。”刚刚被他踢了一脚的年轻混混走到他的面前亮出证件，“我们是s市警局的，现在我们怀疑你与本市的几桩碎尸……” 话音刚落，常然使尽全身的力气挣开左右两人的桎梏，将放在腿上的旅行包重重地砸向对面的人， 同时整个人飞跃而当空“啪啪”两下鞭腿踢向了“威哥”和蓝发女子的面门，随后夺路而逃。 他的动作又快又狠力气非常的大，两个鞭腿砸地威哥和蓝发女子脖子都快要断了。 “警察，站住！”“威哥”捂着脖子站了起来，和其他几个年轻的警官冲着常然的背影追去。 但是这五个人，伤了三个，只剩下两名年轻人跑地稍快些，但是刚刚追上就被常然打倒在上。 以“徐染”的身份通过安检躲在一处的祁小染看着眼前这个场面，眼底闪着兴奋。她就知道通过正常的持法手段是不能把三行抓住了。 市警局一般都是警察学校毕业，再优秀的毕业生也只有那么几年训练经验怎么可能会是从小就学杀人技巧的杀手的对手，所以为防万一，她才在储墨凡走后偷偷的跟来了。 叶子兮说她的胎相现在非常稳，像跳窗这样的运动都没有问题。只要不被人打到肚子就行。 祁小染兴奋地搓了搓手，正准备跳出去，胳膊就被人拽住了。 祁小染想也没想，反手一下扣住对方的手腕准备来个过肩摔，一个低冷的声音就落在耳边：“想摔我么？” 储墨凡？！ 一股凉意从脚底窜到头顶，激地她头皮一阵发麻。祁小染机械地转过头，脖子僵硬地几乎能发出咔嚓声，一脸讨好地看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龇着陪着笑：“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不是应该……” “我应该在哪里？”储墨凡把她从蹲着的地方提起来，视线一落到她肚子气性就削减了些。叹了口气，问，“是不是猴子让你来的？” “是，不是！”祁小染连忙摇头，“是我让他带我来的。” 储墨凡脸色铁青，他就知道没有猴子的怂恿祁小染不敢这么大敢。这个猴子不但怂恿她爬窗户还开车送她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啊，救命啊！” 储墨凡正要说话，就听见不无处传来一个撕心裂肺的呼救声，一名路过的女乘客被三行掐住了脖子挡在身前。 此时的三行已经失去帽子和假发的遮挡，隐隐露出了蓉蓉的模样，眼底的杀气却是在告诉所有人这是杀手三行。 “三行，放了她，我保证可以在法庭上为你求情。”陈局亮出警官证，另一只手还稳稳拿着枪对着三行。 “我不需要你求情！”三行冷笑，“更何况你的求情能免我所有的罪吗？我手上人命多的数不清。求情？你的求情大概也只能给我一个安乐死。哈哈哈哈哈……” “好，你提条件，你要怎样才放过人质？” “我要怎样？”三行目光冷冷地扫过周围将自己围成一圈的警察和前来协助的星墅保镖，厉声问，“祁小染呢？把祁小染带过来！让祁小染过来换人质，我就放了她！” 陈局有些为难：“她不在这里。我来换人质，你看可以吗？” “陈局，不要！”那个“威哥”立刻制止，上前一步对三行道，“我来换人质。” 其他人纷纷说道：“我来换，我来换。” “闭嘴！你们都给我闭嘴！”三行厉声道，“今天我也不想走了，把祁小染带过来。只要她死在我面前，我就立刻放了人质，还会任由你们处置。” “放p！”那个之前被踢了一脚的年轻警员狠狠地呸了她一口，对陈局道，“陈局，别相信她，只要祁小染一死，她就更加肆无忌惮了。还指不定拿人质怎么样呢。” “祁小染不来，我就杀掉人质。”三行看向不远一些被机场保安推出候机大厅的乘客，冷声道，“以我的能力，想要再劫持一个人质轻而易举，而且……”看向对面被自己踹过一脚的年轻警员，轻蔑地笑着，“如果实在没有人质，这里不是还有很多警察么？” “来啊，劫持我们，放了人质。”年轻的警官们纷纷吼道，“劫持个路人是什么本事。” “杀人就是我的本事，至于杀什么人，就是我的心情！”三行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目光还是落在陈局的脸上，“我说最后一次，叫祁小染来，否则我杀了她。” 她掐住人质脖子的手紧，现场所有人几乎都能听到一声轻微但清脆的骨骼被挤压而发出的“咔嚓”声，同是人质的开始不断地翻着白眼，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大，舌头不断地往外吐，情形跟一个窒息频临死亡的人。 所有人都紧张地咽了一口气，陈局更是浑身冒汗，不停地说：“不要伤害人质……” 三行爆喝：“让祁小染来！” “我在这里！”祁小染穿着黑色t恤，黑色运动裤，在十五米外跟三行打招呼，“不要让人质死了哦，死掉的话就威胁不了我啦。” “祁小染！”三行看着远远走过来的祁小染，竟然那样慢悠悠地晃荡着走着，轻松自在，相比自己现在四面楚歌，简直天壤之别。 三行龇牙欲裂，根本不想落于下乘，大吼道：“我数三个数，你不过来，我就掐死她。反正今天我也不想走。我这辈子杀了不少人，临死前再拉一个垫背也无所谓。但是你呢？你没杀过人？如果有人因为你死了，只怕你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你杀她干什么？你的目标是我，你是想让我死。她死了，你也死了，可是我还活着，你难道会甘心吗？”祁小染笑着缓步靠了过去，“还是你以为杀了祁连涛嫁祸给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你可以死得瞑目？” 第659章 “你什么意思？”三行厉声问。 “就是字面意思啊。”祁小染弯着眸子笑，“就是说你以为你穿着我的衣服，通过美妆技术让自己跟我看起来很像，还在祁连涛的死亡现场留下有我指纹的戒指。你以为，这样我就成为杀父凶手了吗？就算是，我也还有申诉的机会，还有可能平反。而你就这样死了，你竟然会甘心啊。” 祁小染有些难以理解地看着三行：“我以为你很聪明，没想到你跟其他杀手一样，都这么笨，只会杀人，不动脑子！” 三行终于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顿时龇目欲裂，简直 肝胆具碎：“是老太婆出卖了我，是那个死老太婆出卖我了！” “啊啊啊啊……”三行突然仰天大吼，发出巨兽般地咆哮，手下骨指一用力，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一道人影从她身后袭来，一脚踹在了她的肘关节处。 咔嚓一声手臂悬了下来，掐着人质脖子的再也使不上力。这时祁小染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人质往陈局怀里一甩，同时自己飞起一脚踹在了三行的胸口，把人踹地凌空飞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三行刚刚摔倒在，陈局就毫不犹豫开了枪，子弹精准地打穿了三行的脚踝。然而三行根本没有任何迟疑。她仿佛没有任何痛感，就地一跃而起，然而刚刚站稳，旁边一道身影一个侧踢刚好踹在她的膝盖上。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响亮，三行再次重重倒在地上，几次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都没有成功。她摸了摸自己断裂的右腿，抬起头满脸狰狞地看着走到他面前的男人，咬牙切齿地叫出了那个名字：“储墨凡！” 储墨凡依旧是笔挺地西装三件套，双手插在口袋里，根本看不出任何一丝出手打地架的痕迹。 陈局冲年轻的警员挥了挥手：“铐起来。” 年轻的警员亮出手铐走了过去，刚弯下腰去还没说话，三行手掌往地上一撑，身体借力腾空而起，另一只飞速地掐向了警官的脖子。 她的动作快而迅猛，加上她身受枪伤又骨折，这种情况已经身受得重伤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没想到她竟然还能这样突飞而起。 警员吓了一跳，下意识将肚子往后一缩，同时斜里伸过来一只手扣住了三行的手腕，空气中再次传来咔嚓声，三行右手的手腕瞬间断裂，软软地垂下，但仅仅一瞬间，她的手指还是划过了警员的脖子留下了一道细长却极深的伤痕。 “储墨凡，卸了她所有关节。”祁小染叫道，“她切断了痛觉神经，有机会还会再动手的。” 储墨凡也看出来，一抬手动作迅速地折断了三行的另一只手腕，又照着她的下巴给了一拳，然后掐住她的脸颊往下一按，地上便掉了一颗颗带血的牙。 他的动作十分轻松流畅，身姿挺拔，举止潇洒，折断三行手腕时的样子轻松的仿佛掰断一根黄瓜，砸碎三行下巴的样子像掸蚊虫，就那样轻轻松松地挥了挥。 受伤的警员已经同事的帮助下包扎好了肚子，看着眼前的景象惊讶不已，忍不住夸了一句：“储少好身手！” 祁小染也忍不住赞叹：“我觉得我可能都不是你的对手。” “你从来，都是我的……”一顿，储墨凡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床上败将！” 啊啊啊啊啊…… 不要脸！ 祁小染一张脸涨的通红，又气又羞，恨恨地推了储墨凡一下，气道：“你怎么这样！” 储墨凡站直身体，看着满脸想找地洞的样子，忍不住发笑：“我怎样？” 公共场合她不敢放这种狠话，只能气呼呼地说：“你厉害！” 储墨凡看着她怂怂地样子，唇角的笑容又大了些。 在所人都津津有味地呼着狗粮的时候三行狠狠地呸了一声，冷笑：“祁小染，你过的越好，连栾就越痛苦，你现在的一切，你所有的开心快乐都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上的。他爱你，爱而不得，却为了你放弃了自己的未来和生命。他用一生去帮你得到自由，可是你呢，你早就忘记他了？” 连栾这个名字，熟悉又陌生，祁小染知道是他。 她一直记着他，她感激他所做的一切，也疼痛他的离开，但是，内心却下意识地想要逃避着什么。现在三行说出这些话，让她明白她在逃避什么。 她在逃避“他爱她”这件事，她之所以若无其事，是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坦然地接受“他爱她”这件事。 三行的这翻话仿佛一把刀，捅开了她心底覆盖的那一层阴霾，让她看到了阴霾下的秘密，也让她不得不去面对这些。 储墨凡一见祁小染脸色不好，立刻伸臂将她拉进怀里，却发现她竟然在微微颤抖着。顿时眼底一冷，抬手卡一下卸了三行的下巴让她再也说不了话，这才对祁小染道：“我们回家？好吗？” 他不想让外面的人看到她的脆弱，不让她在外人面前为别的男人悲痛欲绝。哪怕那个人是……蓝连栾！ 祁小染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是一张嘴声音却嘶哑的支离破碎：“我没事……” 听到自己如此不堪的声音，祁小染苦笑着低下头，将额头抵在了储墨凡的肩上：“我们回家。” 她本来想对三行说一些话，可是却发现根本说不出口。 “好！”储墨凡将她打横抱起，对陈局道，“接下来就交给警方处理了，我们先告辞。” 陈局看着祁小染的情况，也有些担心，但现在不是关心私人情绪的时候，便对储墨凡抬了抬手：“辛苦了，关于案情后续，可能还得请储总配合调查。” 储墨凡点点头：“好！” 储墨凡一走，机场就一片欢呼起来，年轻的警员烤住了三行，两人一左一右地把人往外拖。 其余人跟着陈局一起往外走，热闹地讨论着：“没想到储墨凡这种公子哥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真看不出来啊。” “啧，同样是人，相别怎么这么大呢？你看人家打架，衣服都不带皱的。” 也有人问陈局：“那个连栾是谁？为什么祁小染一听那个名字就怕成那样。” 第659章 “你什么意思？”三行厉声问。 “就是字面意思啊。”祁小染弯着眸子笑，“就是说你以为你穿着我的衣服，通过美妆技术让自己跟我看起来很像，还在祁连涛的死亡现场留下有我指纹的戒指。你以为，这样我就成为杀父凶手了吗？就算是，我也还有申诉的机会，还有可能平反。而你就这样死了，你竟然会甘心啊。” 祁小染有些难以理解地看着三行：“我以为你很聪明，没想到你跟其他杀手一样，都这么笨，只会杀人，不动脑子！” 三行终于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顿时龇目欲裂，简直 肝胆具碎：“是老太婆出卖了我，是那个死老太婆出卖我了！” “啊啊啊啊……”三行突然仰天大吼，发出巨兽般地咆哮，手下骨指一用力，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一道人影从她身后袭来，一脚踹在了她的肘关节处。 咔嚓一声手臂悬了下来，掐着人质脖子的再也使不上力。这时祁小染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人质往陈局怀里一甩，同时自己飞起一脚踹在了三行的胸口，把人踹地凌空飞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三行刚刚摔倒在，陈局就毫不犹豫开了枪，子弹精准地打穿了三行的脚踝。然而三行根本没有任何迟疑。她仿佛没有任何痛感，就地一跃而起，然而刚刚站稳，旁边一道身影一个侧踢刚好踹在她的膝盖上。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响亮，三行再次重重倒在地上，几次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都没有成功。她摸了摸自己断裂的右腿，抬起头满脸狰狞地看着走到他面前的男人，咬牙切齿地叫出了那个名字：“储墨凡！” 储墨凡依旧是笔挺地西装三件套，双手插在口袋里，根本看不出任何一丝出手打地架的痕迹。 陈局冲年轻的警员挥了挥手：“铐起来。” 年轻的警员亮出手铐走了过去，刚弯下腰去还没说话，三行手掌往地上一撑，身体借力腾空而起，另一只飞速地掐向了警官的脖子。 她的动作快而迅猛，加上她身受枪伤又骨折，这种情况已经身受得重伤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没想到她竟然还能这样突飞而起。 警员吓了一跳，下意识将肚子往后一缩，同时斜里伸过来一只手扣住了三行的手腕，空气中再次传来咔嚓声，三行右手的手腕瞬间断裂，软软地垂下，但仅仅一瞬间，她的手指还是划过了警员的脖子留下了一道细长却极深的伤痕。 “储墨凡，卸了她所有关节。”祁小染叫道，“她切断了痛觉神经，有机会还会再动手的。” 储墨凡也看出来，一抬手动作迅速地折断了三行的另一只手腕，又照着她的下巴给了一拳，然后掐住她的脸颊往下一按，地上便掉了一颗颗带血的牙。 他的动作十分轻松流畅，身姿挺拔，举止潇洒，折断三行手腕时的样子轻松的仿佛掰断一根黄瓜，砸碎三行下巴的样子像掸蚊虫，就那样轻轻松松地挥了挥。 受伤的警员已经同事的帮助下包扎好了肚子，看着眼前的景象惊讶不已，忍不住夸了一句：“储少好身手！” 祁小染也忍不住赞叹：“我觉得我可能都不是你的对手。” “你从来，都是我的……”一顿，储墨凡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床上败将！” 啊啊啊啊啊…… 不要脸！ 祁小染一张脸涨的通红，又气又羞，恨恨地推了储墨凡一下，气道：“你怎么这样！” 储墨凡站直身体，看着满脸想找地洞的样子，忍不住发笑：“我怎样？” 公共场合她不敢放这种狠话，只能气呼呼地说：“你厉害！” 储墨凡看着她怂怂地样子，唇角的笑容又大了些。 在所人都津津有味地呼着狗粮的时候三行狠狠地呸了一声，冷笑：“祁小染，你过的越好，连栾就越痛苦，你现在的一切，你所有的开心快乐都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上的。他爱你，爱而不得，却为了你放弃了自己的未来和生命。他用一生去帮你得到自由，可是你呢，你早就忘记他了？” 连栾这个名字，熟悉又陌生，祁小染知道是他。 她一直记着他，她感激他所做的一切，也疼痛他的离开，但是，内心却下意识地想要逃避着什么。现在三行说出这些话，让她明白她在逃避什么。 她在逃避“他爱她”这件事，她之所以若无其事，是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坦然地接受“他爱她”这件事。 三行的这翻话仿佛一把刀，捅开了她心底覆盖的那一层阴霾，让她看到了阴霾下的秘密，也让她不得不去面对这些。 储墨凡一见祁小染脸色不好，立刻伸臂将她拉进怀里，却发现她竟然在微微颤抖着。顿时眼底一冷，抬手卡一下卸了三行的下巴让她再也说不了话，这才对祁小染道：“我们回家？好吗？” 他不想让外面的人看到她的脆弱，不让她在外人面前为别的男人悲痛欲绝。哪怕那个人是……蓝连栾！ 祁小染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是一张嘴声音却嘶哑的支离破碎：“我没事……” 听到自己如此不堪的声音，祁小染苦笑着低下头，将额头抵在了储墨凡的肩上：“我们回家。” 她本来想对三行说一些话，可是却发现根本说不出口。 “好！”储墨凡将她打横抱起，对陈局道，“接下来就交给警方处理了，我们先告辞。” 陈局看着祁小染的情况，也有些担心，但现在不是关心私人情绪的时候，便对储墨凡抬了抬手：“辛苦了，关于案情后续，可能还得请储总配合调查。” 储墨凡点点头：“好！” 储墨凡一走，机场就一片欢呼起来，年轻的警员烤住了三行，两人一左一右地把人往外拖。 其余人跟着陈局一起往外走，热闹地讨论着：“没想到储墨凡这种公子哥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真看不出来啊。” “啧，同样是人，相别怎么这么大呢？你看人家打架，衣服都不带皱的。” 也有人问陈局：“那个连栾是谁？为什么祁小染一听那个名字就怕成那样。” 第660章 最终的释怀 “储墨凡，我想去看看三行！”祁小染偎在储墨凡的怀里，像猫一样拱了拱他，央求着，“让我去，好不好？我保证我不会像那天一样，我保证！” 三行被抓已经三天了，她也求了储墨凡三天让她去看看三行，可是都被储墨凡拒绝了。 “就是啊，你让小染去嘛，这么关着人家是什么事啊，又不是笼里的金丝雀，这样关着不憋坏了吗？”猴子端着泡着枸杞的保温杯在一旁替祁小染说话。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猴子：“你不是金丝雀，你在家里干什么？有人关着你吗？还有，前几天她回来的时候的样子你没看到吗？你怂恿她爬窗户，送她到机场的账我还没跟你算！” “嗳，话可不能这么说。”一翻就账，猴子就有些怂起来，连忙道，“我也是看小染特别担心你我才帮她的。你想一个孕妇半夜起来看不见自己男人多担心啊?你再想，一个孕妇她担心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有危险，自己有能力却不能分担那种焦虑？” 猴子越说越投入，说着说着自己都被感动了，装模做样地抹了一下眼角：“孕期的女人是很敏感的，心情不好容易抑郁，万一小染得了产前抑郁怎么办呢？我也是为照顾染染心情才会带她去的。而且，我问过小兮了，他说小染的人身体情况完全没有问题，我才去的。我看着你长大，你儿子就是我孙子，我怎么会害我孙子呢……” “行了，闭嘴！” 这越说越离谱了，还他孙子！ 储墨凡打断，神色极为不善：“三行被抓，红莲彻底瓦解，叶大夫要回凤凰街！” “小兮要回凤凰街？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没有告诉我？”猴子立刻放下枸杞保温杯，飞速地往楼上冲去，“小兮，小兮……” 祁小染看着在楼梯上快速前行并且快速消失的猴子有些意外：“猴叔叔在死无岛的时候不是挺起稳重的吗？虽然有些邋遢，可是很有威仪。现在怎么……” 现在虽然穿地十分优雅，可是却毛毛躁躁，仿佛被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换了灵魂。 储墨凡将她的脸掰正，让她看准着自己的脸：“看老头子对孩子不好！” 都说孕期看谁的时间长就会长的像那个人，他非常不愿意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会像猴子，不管是猴子的脸或者是猴子的个人爱好，他都非常不愿意。 祁小染失笑：“我就只看他的背影……” “背影也不行！” “我不是想跟你讨论一下猴子叔叔的奇怪言情吗？” 储墨凡：“那就不讨论他！” 这个男人是在吃醋还是在生气啊。祁小染简直哭笑不得，所幸就投降，转身面对着他坐好，看着他问：“那，我可不可以去看三行？” 旧话重提，储墨凡一口拒绝：“不行！” 那天虽然抓住了三行，可是祁小染那天回来后人就不太好了，脸色苍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而叶子兮的判断竟然是“应激反应”。 这该死的应激反应已经差点让祁小染失去了双手，现在刚刚恢复，他怎么可能再让她冒险受刺激。他不会同意的！ 祁小染叹了口气：“那天是她突然提起来我才有些措手不及，我一直以来都没有认真去想……是我一直在逃避。但是储墨凡，不管是独眼还是连栾，他们都曾经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不同的身份，同样的人，他可能以某种我不理解的方式去爱我。以前我不懂，所以恨他厌憎他，抗拒他。但理事实上……” 祁小染略一停顿，看着自己的双手，笑容有些轻也有些无奈：“一直以来我都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接受，我已经成为他想要成为的样子。我成为他想要成为的人，甚至，我的骨子里还有他灌输给我习惯和喜好。” “我噬血好斗，骨子里有弑杀的习气。”祁小染低着头，看着自己缓缓握紧的拳头然后摊开手掌，那上面曾经布满了疤痕，凌乱的划痕模糊了掌文，现在掌心的纹路已经细密清晰，掌心没有一条疤痕，皮肤细腻可清楚看到白皙的皮肤下交错的青筋。 她，祁小染，不再是以前那个在淤泥里挣扎，需要通过生死肉博去讨生活，不懂什么是时尚，什么是美貌，什么是美食，什么是爱情；现在她可以穿美美的衣服，看到与众不同的自己，可以感受到食物的酸甜苦辣，知道爱情是彼此依靠相互守护相互信任。 以前的一切都是独眼给她的，现在的一切是储墨凡给她的，可是正是因为有了独眼才让她有力量走到面前。 以前她没有起过这一点，不，是她不想承认，她不想承认自己像自己讨厌的独眼，不想承认骨子里的戾气，更不想承认因为他，她才有机会走近储墨凡。 后来知道他是舅舅，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可是他死了，就那样眼睁睁地死在了她的面前，没有解释，没有再见，甚至连让她对他说一句“对不起，我误会你了”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愧疚，因为无法接受，因为太多的话没有说清楚，更因为他为她而死，甚至还带着她对他的误解而死。 道歉、道谢、道别，她对独眼，对舅舅都来不及做，她心里的愧疚和感激都没有让他知道。所有的情绪因为他的突然离去一下子就被堵在了心里无处可去，成了她心底的结。身体的安全本能让她让她失忆，屏幕了所有跟坏情绪有的记忆，可是沉痛的感觉动因此失去了源泉让她变得无理由抑郁。 现在她恢复记了，知道了一切，她依旧没有对独眼的死感到释怀，但是她接受了所有的遗憾，接受了独眼给予她的过往的一切，因为现在的她很幸福。她相信独眼希望自己幸福。 “他希望我幸福，而我现在很幸福。”祁小染握住储墨凡的手， 认真地说，“我要去告诉三行，我很幸福，我没有错，错的是她，是她会错了舅舅的意，是她自以为是毁掉了自己，走上了舅舅并不想她走的路。” 第660章 最终的释怀 “储墨凡，我想去看看三行！”祁小染偎在储墨凡的怀里，像猫一样拱了拱他，央求着，“让我去，好不好？我保证我不会像那天一样，我保证！” 三行被抓已经三天了，她也求了储墨凡三天让她去看看三行，可是都被储墨凡拒绝了。 “就是啊，你让小染去嘛，这么关着人家是什么事啊，又不是笼里的金丝雀，这样关着不憋坏了吗？”猴子端着泡着枸杞的保温杯在一旁替祁小染说话。 储墨凡冷冷地看着猴子：“你不是金丝雀，你在家里干什么？有人关着你吗？还有，前几天她回来的时候的样子你没看到吗？你怂恿她爬窗户，送她到机场的账我还没跟你算！” “嗳，话可不能这么说。”一翻就账，猴子就有些怂起来，连忙道，“我也是看小染特别担心你我才帮她的。你想一个孕妇半夜起来看不见自己男人多担心啊?你再想，一个孕妇她担心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有危险，自己有能力却不能分担那种焦虑？” 猴子越说越投入，说着说着自己都被感动了，装模做样地抹了一下眼角：“孕期的女人是很敏感的，心情不好容易抑郁，万一小染得了产前抑郁怎么办呢？我也是为照顾染染心情才会带她去的。而且，我问过小兮了，他说小染的人身体情况完全没有问题，我才去的。我看着你长大，你儿子就是我孙子，我怎么会害我孙子呢……” “行了，闭嘴！” 这越说越离谱了，还他孙子！ 储墨凡打断，神色极为不善：“三行被抓，红莲彻底瓦解，叶大夫要回凤凰街！” “小兮要回凤凰街？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没有告诉我？”猴子立刻放下枸杞保温杯，飞速地往楼上冲去，“小兮，小兮……” 祁小染看着在楼梯上快速前行并且快速消失的猴子有些意外：“猴叔叔在死无岛的时候不是挺起稳重的吗？虽然有些邋遢，可是很有威仪。现在怎么……” 现在虽然穿地十分优雅，可是却毛毛躁躁，仿佛被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换了灵魂。 储墨凡将她的脸掰正，让她看准着自己的脸：“看老头子对孩子不好！” 都说孕期看谁的时间长就会长的像那个人，他非常不愿意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会像猴子，不管是猴子的脸或者是猴子的个人爱好，他都非常不愿意。 祁小染失笑：“我就只看他的背影……” “背影也不行！” “我不是想跟你讨论一下猴子叔叔的奇怪言情吗？” 储墨凡：“那就不讨论他！” 这个男人是在吃醋还是在生气啊。祁小染简直哭笑不得，所幸就投降，转身面对着他坐好，看着他问：“那，我可不可以去看三行？” 旧话重提，储墨凡一口拒绝：“不行！” 那天虽然抓住了三行，可是祁小染那天回来后人就不太好了，脸色苍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而叶子兮的判断竟然是“应激反应”。 这该死的应激反应已经差点让祁小染失去了双手，现在刚刚恢复，他怎么可能再让她冒险受刺激。他不会同意的！ 祁小染叹了口气：“那天是她突然提起来我才有些措手不及，我一直以来都没有认真去想……是我一直在逃避。但是储墨凡，不管是独眼还是连栾，他们都曾经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不同的身份，同样的人，他可能以某种我不理解的方式去爱我。以前我不懂，所以恨他厌憎他，抗拒他。但理事实上……” 祁小染略一停顿，看着自己的双手，笑容有些轻也有些无奈：“一直以来我都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接受，我已经成为他想要成为的样子。我成为他想要成为的人，甚至，我的骨子里还有他灌输给我习惯和喜好。” “我噬血好斗，骨子里有弑杀的习气。”祁小染低着头，看着自己缓缓握紧的拳头然后摊开手掌，那上面曾经布满了疤痕，凌乱的划痕模糊了掌文，现在掌心的纹路已经细密清晰，掌心没有一条疤痕，皮肤细腻可清楚看到白皙的皮肤下交错的青筋。 她，祁小染，不再是以前那个在淤泥里挣扎，需要通过生死肉博去讨生活，不懂什么是时尚，什么是美貌，什么是美食，什么是爱情；现在她可以穿美美的衣服，看到与众不同的自己，可以感受到食物的酸甜苦辣，知道爱情是彼此依靠相互守护相互信任。 以前的一切都是独眼给她的，现在的一切是储墨凡给她的，可是正是因为有了独眼才让她有力量走到面前。 以前她没有起过这一点，不，是她不想承认，她不想承认自己像自己讨厌的独眼，不想承认骨子里的戾气，更不想承认因为他，她才有机会走近储墨凡。 后来知道他是舅舅，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可是他死了，就那样眼睁睁地死在了她的面前，没有解释，没有再见，甚至连让她对他说一句“对不起，我误会你了”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愧疚，因为无法接受，因为太多的话没有说清楚，更因为他为她而死，甚至还带着她对他的误解而死。 道歉、道谢、道别，她对独眼，对舅舅都来不及做，她心里的愧疚和感激都没有让他知道。所有的情绪因为他的突然离去一下子就被堵在了心里无处可去，成了她心底的结。身体的安全本能让她让她失忆，屏幕了所有跟坏情绪有的记忆，可是沉痛的感觉动因此失去了源泉让她变得无理由抑郁。 现在她恢复记了，知道了一切，她依旧没有对独眼的死感到释怀，但是她接受了所有的遗憾，接受了独眼给予她的过往的一切，因为现在的她很幸福。她相信独眼希望自己幸福。 “他希望我幸福，而我现在很幸福。”祁小染握住储墨凡的手， 认真地说，“我要去告诉三行，我很幸福，我没有错，错的是她，是她会错了舅舅的意，是她自以为是毁掉了自己，走上了舅舅并不想她走的路。” 第661章 “你确实你可以？”储墨凡并不太相信她。 人都会自我安慰自我开解，可是并不是所有的自我安慰都会有作用。 祁小染这些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她内心是否真的接受呢？ 有一句话讲的很对，“我觉得你说的都对，可是我无法做到”。在储墨凡看来，祁小染就是这样，如果她真的能接受，那天在机场面对三行的质问她就不会是那样的反应。 她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去理解蓝连栾所做下的一切，可是她的内心无法真正的消化接受并坦然以内。 他太了解她! “我可以！”祁小染用力地点头，“不信我们现在来演练一下？你假装是三行，来问我问题。” 鬼才要演三行！ 储墨凡嫌弃地扫了她一眼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果你还跟在机场的时候一样，我就立刻把你带回来。” “好好好好好……”祁小染几乎从沙发上原地跳起，“储墨凡你简直太好了。” 储墨凡在她蹦离沙发的那一瞬间抱住了她，压下一下砰砰乱跳的心，轻斥道：“慢点！” 这个女人显然已经忘记自己是个孕妇了。 祁小染嘿嘿一笑：“放心，咱们孩子结实着呢。叶大夫说因为我从一开始就在他那安胎，虽然后面受到了惊吓但是现在经过调理已经非常非常非常坚固了。” 储墨凡扬了扬眉，有人说自己的孩子非常坚固么？ 他想纠正她，可是看到她脸上洋溢的笑容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随她，只要她开心就好。不管她想怎样，他陪着就是了。 三行还没有上庭，人还在警局关着。 这是祁小染第二次进接见室，上次是于洋以律师的身份来见她，这次是她来见三行。 接见室里空荡荡的，四面白墙，长长的桌子，长长的椅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三行还没来，祁小染坐在长椅上等，放在桌面上的双手交握时，两枚交叠的大拇指时不时来回摩梭。 她仍然有些紧张。 储墨凡看了她一眼，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上，握住了。 他的手掌很大，轻松地将她的手拢在掌心，手心并不烫但足够温暖她此时的冰凉。 祁小染转头看他，扯了扯嘴角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担心。 三行刚进门就看见他们四目相对深情款款的模样，人还没近，便讥讽道：“用别人的性命换来的爱情很幸福？狼心狗肺！” 三行一出口就去压祁小染心底的那根刺，哪怕她现在脚不踢手不能打，即便只有一张嘴，她也可以狠狠地刺痛她！ 储墨凡能明显感觉到这一瞬间掌下的手一紧，他立刻握紧了，抬眸冷冷地看向三行：“听说红莲重全尸，明显你不太想要。” 红莲最早的头目是南非某部落的王子，讲究“今生全身走，来生有全身”，但是他在本部族争位的时候失去了一只眼睛，所以在寻找继任的时候也要求对方是独眼，为的就是所有继任者今生来世都要跟他一样——独眼！ 也因此才会有那种一招毙命，折断脊椎的杀招。为的就是给死者留着全尸转来世。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杀手加入，很多人格变态的人以虐尸为乐，所以才会有碎尸案。 但不管是不是变态，红莲的杀手自己都希望能全身而走，包括三行！ “全尸？”三行走到接见桌前坐下，胳膊撑在桌上，一侧肩膀微微往前倾，看着储墨凡冷笑，“前世今生这种东西你以为我会信？”而且，扫了一眼押自己进来的警察一眼，笑容轻蔑，“这个国家讲究人权，我对自己做下的一切都会承认，最后会是枪决，不会被凌迟。你想为祁小染出气，还是想想你自己，老太太不会放过你。” 三行冷眼看向祁小染，带着恨意和杀意：“就像我永远不会放过祁小染一样，死也不会！” 祁小染将手往前回，放在自己身前，看向三行正色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恨我……” “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三行突然狠狠地打断祁小染，情绪也激动起来。可惜她身体刚一离地，就被警察一左一右给压住了，喝斥她，“安静点。” 祁小染冲两位警官礼貌地说：“没有关系。” 两位警官这才警告地看了三行一眼，退出门外，把门关上了。 祁小染看着三行，原本等待时的紧张和忐忑反而都消失了。她以为在听到三行用那种声厉内荏的语气说出关于独眼的一切时她会紧张会接受不了，现在才发现原来不会。相反，她看着三行觉得她很可怜。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三行烦死祁小染眼里的同情和可怜，眼底冒着凶狠的光，面目狰狞到扭曲，“你以为我会感激你，我以我的性命诅咒你，永远都活在少爷的阴影之下。”扫了一眼祁小染的肚子，“诅咒你的孩子胎死腹中！” 砰！ 话音刚落人就连人带椅被踹了出去，椅子没滑出多远就摔了，三行重重地砸在地上，歪在一侧。 她的腿之前被储墨凡踢断了，还上着夹板，这会囚裤鼓了一截，好像是夹板弯了。 储墨凡脸色森冷，握住祁小染的手道：“我们走！” “不走！”祁小染抽回手摇了摇头，“我要把所有的过往在今天整理清楚。” 门口的警察听见声音，进来看见倒在地上的三行，惊讶的看了储墨凡和祁小染一眼，三行扶因椅子坐好，小声地对储墨凡和祁小染道：“她后天上庭。” 言下之意是别把人弄死了，到时候上不了庭。 祁小染点了点：“不会让大家难做的。” 警察走后，三行就着戴着手铐的手抹了一下嘴角，挑衅地冲储墨凡笑了笑：“看见了吗？我诅咒你的儿子，可是你拿我没办法，你不敢杀我！” 储墨凡淡道：“你不上庭，有的是三行来上庭！” 三行一怔，随及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 她笑着笑着突然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虽然她感觉不到疼痛，可是因为力道很大，她的脸重重歪到了一边。 第661章 “你确实你可以？”储墨凡并不太相信她。 人都会自我安慰自我开解，可是并不是所有的自我安慰都会有作用。 祁小染这些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她内心是否真的接受呢？ 有一句话讲的很对，“我觉得你说的都对，可是我无法做到”。在储墨凡看来，祁小染就是这样，如果她真的能接受，那天在机场面对三行的质问她就不会是那样的反应。 她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去理解蓝连栾所做下的一切，可是她的内心无法真正的消化接受并坦然以内。 他太了解她! “我可以！”祁小染用力地点头，“不信我们现在来演练一下？你假装是三行，来问我问题。” 鬼才要演三行！ 储墨凡嫌弃地扫了她一眼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果你还跟在机场的时候一样，我就立刻把你带回来。” “好好好好好……”祁小染几乎从沙发上原地跳起，“储墨凡你简直太好了。” 储墨凡在她蹦离沙发的那一瞬间抱住了她，压下一下砰砰乱跳的心，轻斥道：“慢点！” 这个女人显然已经忘记自己是个孕妇了。 祁小染嘿嘿一笑：“放心，咱们孩子结实着呢。叶大夫说因为我从一开始就在他那安胎，虽然后面受到了惊吓但是现在经过调理已经非常非常非常坚固了。” 储墨凡扬了扬眉，有人说自己的孩子非常坚固么？ 他想纠正她，可是看到她脸上洋溢的笑容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随她，只要她开心就好。不管她想怎样，他陪着就是了。 三行还没有上庭，人还在警局关着。 这是祁小染第二次进接见室，上次是于洋以律师的身份来见她，这次是她来见三行。 接见室里空荡荡的，四面白墙，长长的桌子，长长的椅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三行还没来，祁小染坐在长椅上等，放在桌面上的双手交握时，两枚交叠的大拇指时不时来回摩梭。 她仍然有些紧张。 储墨凡看了她一眼，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上，握住了。 他的手掌很大，轻松地将她的手拢在掌心，手心并不烫但足够温暖她此时的冰凉。 祁小染转头看他，扯了扯嘴角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担心。 三行刚进门就看见他们四目相对深情款款的模样，人还没近，便讥讽道：“用别人的性命换来的爱情很幸福？狼心狗肺！” 三行一出口就去压祁小染心底的那根刺，哪怕她现在脚不踢手不能打，即便只有一张嘴，她也可以狠狠地刺痛她！ 储墨凡能明显感觉到这一瞬间掌下的手一紧，他立刻握紧了，抬眸冷冷地看向三行：“听说红莲重全尸，明显你不太想要。” 红莲最早的头目是南非某部落的王子，讲究“今生全身走，来生有全身”，但是他在本部族争位的时候失去了一只眼睛，所以在寻找继任的时候也要求对方是独眼，为的就是所有继任者今生来世都要跟他一样——独眼！ 也因此才会有那种一招毙命，折断脊椎的杀招。为的就是给死者留着全尸转来世。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杀手加入，很多人格变态的人以虐尸为乐，所以才会有碎尸案。 但不管是不是变态，红莲的杀手自己都希望能全身而走，包括三行！ “全尸？”三行走到接见桌前坐下，胳膊撑在桌上，一侧肩膀微微往前倾，看着储墨凡冷笑，“前世今生这种东西你以为我会信？”而且，扫了一眼押自己进来的警察一眼，笑容轻蔑，“这个国家讲究人权，我对自己做下的一切都会承认，最后会是枪决，不会被凌迟。你想为祁小染出气，还是想想你自己，老太太不会放过你。” 三行冷眼看向祁小染，带着恨意和杀意：“就像我永远不会放过祁小染一样，死也不会！” 祁小染将手往前回，放在自己身前，看向三行正色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恨我……” “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三行突然狠狠地打断祁小染，情绪也激动起来。可惜她身体刚一离地，就被警察一左一右给压住了，喝斥她，“安静点。” 祁小染冲两位警官礼貌地说：“没有关系。” 两位警官这才警告地看了三行一眼，退出门外，把门关上了。 祁小染看着三行，原本等待时的紧张和忐忑反而都消失了。她以为在听到三行用那种声厉内荏的语气说出关于独眼的一切时她会紧张会接受不了，现在才发现原来不会。相反，她看着三行觉得她很可怜。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三行烦死祁小染眼里的同情和可怜，眼底冒着凶狠的光，面目狰狞到扭曲，“你以为我会感激你，我以我的性命诅咒你，永远都活在少爷的阴影之下。”扫了一眼祁小染的肚子，“诅咒你的孩子胎死腹中！” 砰！ 话音刚落人就连人带椅被踹了出去，椅子没滑出多远就摔了，三行重重地砸在地上，歪在一侧。 她的腿之前被储墨凡踢断了，还上着夹板，这会囚裤鼓了一截，好像是夹板弯了。 储墨凡脸色森冷，握住祁小染的手道：“我们走！” “不走！”祁小染抽回手摇了摇头，“我要把所有的过往在今天整理清楚。” 门口的警察听见声音，进来看见倒在地上的三行，惊讶的看了储墨凡和祁小染一眼，三行扶因椅子坐好，小声地对储墨凡和祁小染道：“她后天上庭。” 言下之意是别把人弄死了，到时候上不了庭。 祁小染点了点：“不会让大家难做的。” 警察走后，三行就着戴着手铐的手抹了一下嘴角，挑衅地冲储墨凡笑了笑：“看见了吗？我诅咒你的儿子，可是你拿我没办法，你不敢杀我！” 储墨凡淡道：“你不上庭，有的是三行来上庭！” 三行一怔，随及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 她笑着笑着突然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虽然她感觉不到疼痛，可是因为力道很大，她的脸重重歪到了一边。 第662章 别死了 “你敢打我？”三行歪着头斜着眼看着祁小染，眼底蒸腾着怒气。 祁小染从容地笑了笑：“有什么不敢的呢？”她身体微微往后一靠，双手怀抱在胸前，冷笑，“你诅咒我未出世的孩子，打你是轻的。储墨凡说的很对，后天上庭只要是三行就行。这世上见过三行的人有几个？” 真假的无所谓，只要上庭，凭着红莲杀手手里的命案，哪怕当天枪决也只会大快人心。 “那你杀了我啊！来，现在就杀了我！”三行站了起来歪着脖子把自己脑袋往祁小染向前凑，“来来来，杀了我，我看你根本就不敢！” 三行停了一下，拧巴着脑袋看向祁小染：“不敢杀我，因为你不怕被追究，哪怕我死在你手上，将来的某一天都有可能让你不安生。就像少爷一样，他死了，可是他可以让你这辈子永远都无法安生。” “你说的没错。”祁小染看着她，温和的脸上逐渐漠然，“我不敢杀你，是因为你会脏了我的手，会脏了我的人生。但是你也说错了……” 祁小染一顿，看向三行：“独眼，舅舅他，并不会让我这辈子都不安生，他会让我心存感激，会让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努力活下去，更不会因为他而惶惶终身，一生难安。我会活的很好。因为这是他的愿望……” “放屁！”三行恶狠狠地打断她，“他的心愿就只是跟你在一起，他想和你结婚，和你生孩子，从头到尾，他要的只是你而已！可是你辜负了他，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死掉。” 祁小染看着她问：“所以，你想尽一切办法想毁掉我杀掉我，就是为了替他报仇吗？” “是！他不想说的话我来说，他说敢做的事我替他做！”三行脸上笑着，眼底闪着几抹祁小染颇为熟悉的疯狂，那是独眼面对她时一惯的样子。 这个她曾经熟悉又惊恐的神情久违的在三行脸上看到了，祁小染有些心痛又有几分愤怒。她想也不想的抬起手再次向三行的脸上甩去。 三行这次反应迅速，抬手去隔，冷笑：“有些事可一不可再……” 然而话音未落，祁小染就已经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狠狠地抽到她自己的脸上，“啪啪啪”连甩三下，打着三行脸上的神情逐渐模糊，她才松了三行的手，低叹道：“不配这样笑！也不配替他报仇！” “我不配？！”三行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立刻窜起了毛，厉声道，“我陪了他十几年，只有我从始至终都陪着他，白天我给他杀人，晚上我为他暖床，你说我不配？我不配？！我不配谁配？！你告诉我？！” 三行仿佛像一只随时准备进攻的豹子狰狞地看向祁小染，嘶吼道：“只要他想要的一切我都想尽办法为他去办，他爱你，那你就去死去陪他，这是我要为他做的！你告诉我这世上还有谁能做到？！” “还有谁像我这样爱他？！他不爱我没关系，可是我爱他，他需要被我给他当被，他需要刀，我给他当刀。我要让他看到，哪怕他不爱我也没有关系，我爱他就足够了！”三行用那只还不太敏捷的手指着自己的心脏，她的两眼通红，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唾沫飞溅。 “你爱他？！”祁小染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祭台之下，是谁怂恿了着红莲的杀手去跟他为敌的？你忘了吗？你不过是爱而不得想毁掉他！” “放p放p!”三行粗暴地打断她，“因为我知道他为了帮你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我只是不想让他死，不准他为你死，我只想把他留在身边，我想他活着。我错了吗？我错了吗？” 眼泪从她赤红的眼眶里滑落，她的嘴唇颤抖着，身体也颤抖着：“我从十岁就跟了他，我爱他仰望他，十五岁就把自己交给了他。红莲的杀手都做过痛绝神经阻断，可是我没有。因为我要感受到疼痛，感受到舒服，我要感受到他给我的一切。十几年，我只有他。我杀人把自己当着牲口，为的就是讨他开心。他虽然放浪形骸，可是却一直把我带在身边。我以为他是爱我的，起码与其他人不同。然而仅仅是因为我得罪了你，他就把我送进了男浴。” 三行泪流满面：“我不怪他，我怪自己在他身边十几年看不穿他的心意。” 三行手撑在桌上，眼泪落在她的手上，啪嗒啪嗒”宛若下雨，她的身体疯狂地颤抖着：“十行都知道的计划，我却不知道。他瞒着我……为什么要瞒着我？我要让他知道如果我知道真相我一定会帮他，哪怕他爱的不是我，我也会帮他得到！为什么，要瞒着我！” “因为他早就知道十行是我的人，所以才会把计划告诉十行。因为告诉十行就是告诉我。”储墨凡突然开口，“红莲所有的人他都安排了出路。黄金岛，他死，不只因为祁小染，也为红莲的第一个人。他给当局递过认罪书，写清楚这些年他接手红莲后杀掉的人。他把你们杀掉的人头都算在自己头上。他死了，当局看在他铲除黄金岛做出的贡献才不会再去追究红莲。他给你们每个人都做好了身份。” “胡说！”三行吼道，“祭台上不止他一个，知道计划的不只十行！” “他瞒着你，是为了让你活下去。”储墨凡道，“跟着他去了祭台的人全部都死了。” “所以他根本就不懂，他根本就不懂我，哪怕跟着他死，我也不想一个人活着。”三行又哭又叫，疯狂又悲痛。 她这一生把灵魂和身体都羡给了蓝连栾，可是他却完全不接受。她都献上了自己，可是他却无视她的诚意！ “你说他不懂你，你又哪里懂他？”祁小染淡道，“他想让你活下去，你却把自己送进了监狱。你说我对不起他，你何尝又不是在辜负他？！” 三行颓然坐回椅子上，良久沉默不语。 墙上的闹钟每走一格都能在空气里荡出清脆的声音。 过了很久，三行站了起来，拖着刚刚接好的腿，一步步往外走。她没有回头，声音很低：“那你就好好的活着，别给老太婆弄死了！” 第662章 别死了 “你敢打我？”三行歪着头斜着眼看着祁小染，眼底蒸腾着怒气。 祁小染从容地笑了笑：“有什么不敢的呢？”她身体微微往后一靠，双手怀抱在胸前，冷笑，“你诅咒我未出世的孩子，打你是轻的。储墨凡说的很对，后天上庭只要是三行就行。这世上见过三行的人有几个？” 真假的无所谓，只要上庭，凭着红莲杀手手里的命案，哪怕当天枪决也只会大快人心。 “那你杀了我啊！来，现在就杀了我！”三行站了起来歪着脖子把自己脑袋往祁小染向前凑，“来来来，杀了我，我看你根本就不敢！” 三行停了一下，拧巴着脑袋看向祁小染：“不敢杀我，因为你不怕被追究，哪怕我死在你手上，将来的某一天都有可能让你不安生。就像少爷一样，他死了，可是他可以让你这辈子永远都无法安生。” “你说的没错。”祁小染看着她，温和的脸上逐渐漠然，“我不敢杀你，是因为你会脏了我的手，会脏了我的人生。但是你也说错了……” 祁小染一顿，看向三行：“独眼，舅舅他，并不会让我这辈子都不安生，他会让我心存感激，会让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努力活下去，更不会因为他而惶惶终身，一生难安。我会活的很好。因为这是他的愿望……” “放屁！”三行恶狠狠地打断她，“他的心愿就只是跟你在一起，他想和你结婚，和你生孩子，从头到尾，他要的只是你而已！可是你辜负了他，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死掉。” 祁小染看着她问：“所以，你想尽一切办法想毁掉我杀掉我，就是为了替他报仇吗？” “是！他不想说的话我来说，他说敢做的事我替他做！”三行脸上笑着，眼底闪着几抹祁小染颇为熟悉的疯狂，那是独眼面对她时一惯的样子。 这个她曾经熟悉又惊恐的神情久违的在三行脸上看到了，祁小染有些心痛又有几分愤怒。她想也不想的抬起手再次向三行的脸上甩去。 三行这次反应迅速，抬手去隔，冷笑：“有些事可一不可再……” 然而话音未落，祁小染就已经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狠狠地抽到她自己的脸上，“啪啪啪”连甩三下，打着三行脸上的神情逐渐模糊，她才松了三行的手，低叹道：“不配这样笑！也不配替他报仇！” “我不配？！”三行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立刻窜起了毛，厉声道，“我陪了他十几年，只有我从始至终都陪着他，白天我给他杀人，晚上我为他暖床，你说我不配？我不配？！我不配谁配？！你告诉我？！” 三行仿佛像一只随时准备进攻的豹子狰狞地看向祁小染，嘶吼道：“只要他想要的一切我都想尽办法为他去办，他爱你，那你就去死去陪他，这是我要为他做的！你告诉我这世上还有谁能做到？！” “还有谁像我这样爱他？！他不爱我没关系，可是我爱他，他需要被我给他当被，他需要刀，我给他当刀。我要让他看到，哪怕他不爱我也没有关系，我爱他就足够了！”三行用那只还不太敏捷的手指着自己的心脏，她的两眼通红，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唾沫飞溅。 “你爱他？！”祁小染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祭台之下，是谁怂恿了着红莲的杀手去跟他为敌的？你忘了吗？你不过是爱而不得想毁掉他！” “放p放p!”三行粗暴地打断她，“因为我知道他为了帮你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我只是不想让他死，不准他为你死，我只想把他留在身边，我想他活着。我错了吗？我错了吗？” 眼泪从她赤红的眼眶里滑落，她的嘴唇颤抖着，身体也颤抖着：“我从十岁就跟了他，我爱他仰望他，十五岁就把自己交给了他。红莲的杀手都做过痛绝神经阻断，可是我没有。因为我要感受到疼痛，感受到舒服，我要感受到他给我的一切。十几年，我只有他。我杀人把自己当着牲口，为的就是讨他开心。他虽然放浪形骸，可是却一直把我带在身边。我以为他是爱我的，起码与其他人不同。然而仅仅是因为我得罪了你，他就把我送进了男浴。” 三行泪流满面：“我不怪他，我怪自己在他身边十几年看不穿他的心意。” 三行手撑在桌上，眼泪落在她的手上，啪嗒啪嗒”宛若下雨，她的身体疯狂地颤抖着：“十行都知道的计划，我却不知道。他瞒着我……为什么要瞒着我？我要让他知道如果我知道真相我一定会帮他，哪怕他爱的不是我，我也会帮他得到！为什么，要瞒着我！” “因为他早就知道十行是我的人，所以才会把计划告诉十行。因为告诉十行就是告诉我。”储墨凡突然开口，“红莲所有的人他都安排了出路。黄金岛，他死，不只因为祁小染，也为红莲的第一个人。他给当局递过认罪书，写清楚这些年他接手红莲后杀掉的人。他把你们杀掉的人头都算在自己头上。他死了，当局看在他铲除黄金岛做出的贡献才不会再去追究红莲。他给你们每个人都做好了身份。” “胡说！”三行吼道，“祭台上不止他一个，知道计划的不只十行！” “他瞒着你，是为了让你活下去。”储墨凡道，“跟着他去了祭台的人全部都死了。” “所以他根本就不懂，他根本就不懂我，哪怕跟着他死，我也不想一个人活着。”三行又哭又叫，疯狂又悲痛。 她这一生把灵魂和身体都羡给了蓝连栾，可是他却完全不接受。她都献上了自己，可是他却无视她的诚意！ “你说他不懂你，你又哪里懂他？”祁小染淡道，“他想让你活下去，你却把自己送进了监狱。你说我对不起他，你何尝又不是在辜负他？！” 三行颓然坐回椅子上，良久沉默不语。 墙上的闹钟每走一格都能在空气里荡出清脆的声音。 过了很久，三行站了起来，拖着刚刚接好的腿，一步步往外走。她没有回头，声音很低：“那你就好好的活着，别给老太婆弄死了！” 第663章 不连累陈欣 接等室的门被打开，三行跟着守在门口的警员走了，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再回过头。 她的脚被储墨凡打断了，上了夹板，走路时腿脚有些跛，但脊背依旧挺直。红莲的人从小训练，没有一个弯腰驼背的。她的身材很丰满，但背影却很纤瘦。 那消瘦的背影一瘸一拐的消失在眼前，祁小染眼底有些涩。 储墨凡敏锐地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微微蹙眉：“不要为她伤心，不值得。” “她其实，都明白。”祁小染叹了口气，“只是……连栾死了，她失去了归宿感，才不停地想要从我这里找活下去的理由。” 从刚才三行的话里她听出来，以前的三行都以得到连栾的关注而活。她揣摩他的想法，他的喜好，像一个寻求父母老师关注的孩子，以得到他们的表扬赞美为目标去努力。 而连栾也因为她的付出和努力给出了认可，那种认可成了三行的罂粟，逐渐上瘾。被认可的那一瞬间的满足感，让她误以为这是连栾对她的“信任”甚至是“爱”。以至于当她发现蓝连栾布下那么大一张网并企图以死相殉的时候，她意无返顾地倒向了老太太那边，为的只是让蓝连栾这颗“罂粟”活下来。 当蓝连栾最后在祁小染面前死去后，她仍然把自己装在过去的模式里，去揣摩蓝连栾的想法。既然他喜欢祁小染，那就让祁小染去陪他。当然，这里也隐藏着对祁小染的嫉妒，所以她更加期待着祁小染在这个世上身败名裂的死去。 “她变得跟舅舅一样，她做了痛绝神经阻断，我以为她是为了对付我。其实不是，她只是想让自己活得更像红莲，想给自己营造一个舅舅还活着的红莲的样子。她在自己活下去的理由。”祁小染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眼神有片刻的茫然，“为什么人活着一定要有所寄托？” “没有寄托不行吗？寄托在自己身上不行吗？旧的寄托没了，换一个寄托不行吗？舅舅用自己的生命去给三行他们新的人生，为什么她不愿意呢？”祁小染不太明白，“以前在乞丐窝，我最想的就是有一天可以过上平凡人的生活，有一天可以像普通人那样生活，她为什么不愿意呢？” “吾之蜜糖彼之砒霜。”储墨凡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过的人生。过好自己，不要辜负连栾！” “嗯！”祁小染吸了吸鼻子，仰头看向储墨凡，圆圆的眼睛弯成两道弯月，“我们回家。” 三行带来的一瞬间的悲伤因为储墨凡的存在而很快消失。虽然三行很可怜，可是她为了自己的“寄托”滥杀无辜也不可原谅。 “咦？两位怎么在这恩爱？”john从走廊上路过，听见声音凑进来看，就看见储墨凡和祁小染双手交握着正深情对视，忍不住凑趣。 他的脑袋凑在门框上往里看，黑黝黝的脑袋显然几分憨厚。 祁小染却明白这人绝对跟憨厚没有半毛钱关系。上次在欧彦办公室，他被储墨凡怼的黑脸都都变白了，可见当时确实是动了气，现在转脸若无其事地凑过来开玩笑，这种人不是气度大就是谋划着更大的阴谋。 祁小染可不认为这位老黑哥是气度大。 储墨凡显然也不这么认为，他拉着祁小染的手走了过去，目光落在john挡在门口的脑袋上，冷漠地张了张口：“让开！” “啧，储少果然如果传闻中那样不好相处。”john放开身体等储墨凡和祁小染走出来，便跟着他们一起走，“我以为上次我已经足够有诚意了，储少为什么还是对我这么有敌意？” 储墨凡淡道：“对敌人当然要有敌意！我向来不与人虚以委蛇。” “你们国家不是都说战前应放迷魂阵，储少端着这么明显的敌意，可是会让敌人看穿的哦”。john还是笑嘻嘻的样子，“听说贵国以前有个诸葛亮，就一招空城计就吓退了敌人。储少倒是没学贵国前辈的精神。” “诸葛亮要摆空城计，因为手里已无兵卒。”储墨凡看着他冷笑，“更何况，你我立场鲜明，摆不摆客套最后都是恶兵相向。为什么要这么虚伪恶心自己？”一顿，淡道，“fbi不会做什么查案的事，你们想做什么我很清楚。你们要跟老太太最后要做什么我也很清楚。看在你曾经放过消息给我，我可以给你一条明路，否则，将来你一定会后悔。” john笑容一僵，随后笑问：“什么明路？” 储墨凡：“打报告辞职！” john:“我如果不呢？” 储墨凡淡道：“会被辞职！” “哈哈哈哈哈……”john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储墨凡仿佛像看一个任性的孩子，“储少好大的口气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顶极富豪就因为我入的狱？” “当然知道。”储墨凡一连说出三个名字，道，“这三位的落马都与你有关。所以……”眼底闪过几分兴奋，“拿下你，我也很光荣。” 他的眼底闪着几分跟祁小染打架时的战意，那股战意让john在那一瞬间有几分地动摇。随后他将这分战意理解成储墨凡刚愎自用的兴奋。 以他的经验，真正的强者是不会向对手显露真正的意图的，而储墨凡竟然毫无保留的展露自己的意图，显然就是一种虚张声势。 john心底冷笑，这才是真正的“空城计”，他才不会上当。 回到启凡居，祁小染有些担心：“你说john和老太太会出什么招对付我们？还有还有，现在我们把对他的敌意表现的这么明显，他们会不会准备的更充分？” 储墨凡戳了一下她的鼻尖，有些好笑：“你怕？” 祁小染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然：“要只是打架我倒也不怕，但是光一个老太太就折腾了这么久，别说现在还进来fbi。也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招。” “我们对他的敌意表现的越明显，陈欣就没没事。”储墨凡解释，“john来投诚是把陈欣从这件事里撇干净的契机。我知道你不想连累别人，这是最好的办法。” 第663章 不连累陈欣 接等室的门被打开，三行跟着守在门口的警员走了，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再回过头。 她的脚被储墨凡打断了，上了夹板，走路时腿脚有些跛，但脊背依旧挺直。红莲的人从小训练，没有一个弯腰驼背的。她的身材很丰满，但背影却很纤瘦。 那消瘦的背影一瘸一拐的消失在眼前，祁小染眼底有些涩。 储墨凡敏锐地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微微蹙眉：“不要为她伤心，不值得。” “她其实，都明白。”祁小染叹了口气，“只是……连栾死了，她失去了归宿感，才不停地想要从我这里找活下去的理由。” 从刚才三行的话里她听出来，以前的三行都以得到连栾的关注而活。她揣摩他的想法，他的喜好，像一个寻求父母老师关注的孩子，以得到他们的表扬赞美为目标去努力。 而连栾也因为她的付出和努力给出了认可，那种认可成了三行的罂粟，逐渐上瘾。被认可的那一瞬间的满足感，让她误以为这是连栾对她的“信任”甚至是“爱”。以至于当她发现蓝连栾布下那么大一张网并企图以死相殉的时候，她意无返顾地倒向了老太太那边，为的只是让蓝连栾这颗“罂粟”活下来。 当蓝连栾最后在祁小染面前死去后，她仍然把自己装在过去的模式里，去揣摩蓝连栾的想法。既然他喜欢祁小染，那就让祁小染去陪他。当然，这里也隐藏着对祁小染的嫉妒，所以她更加期待着祁小染在这个世上身败名裂的死去。 “她变得跟舅舅一样，她做了痛绝神经阻断，我以为她是为了对付我。其实不是，她只是想让自己活得更像红莲，想给自己营造一个舅舅还活着的红莲的样子。她在自己活下去的理由。”祁小染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眼神有片刻的茫然，“为什么人活着一定要有所寄托？” “没有寄托不行吗？寄托在自己身上不行吗？旧的寄托没了，换一个寄托不行吗？舅舅用自己的生命去给三行他们新的人生，为什么她不愿意呢？”祁小染不太明白，“以前在乞丐窝，我最想的就是有一天可以过上平凡人的生活，有一天可以像普通人那样生活，她为什么不愿意呢？” “吾之蜜糖彼之砒霜。”储墨凡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过的人生。过好自己，不要辜负连栾！” “嗯！”祁小染吸了吸鼻子，仰头看向储墨凡，圆圆的眼睛弯成两道弯月，“我们回家。” 三行带来的一瞬间的悲伤因为储墨凡的存在而很快消失。虽然三行很可怜，可是她为了自己的“寄托”滥杀无辜也不可原谅。 “咦？两位怎么在这恩爱？”john从走廊上路过，听见声音凑进来看，就看见储墨凡和祁小染双手交握着正深情对视，忍不住凑趣。 他的脑袋凑在门框上往里看，黑黝黝的脑袋显然几分憨厚。 祁小染却明白这人绝对跟憨厚没有半毛钱关系。上次在欧彦办公室，他被储墨凡怼的黑脸都都变白了，可见当时确实是动了气，现在转脸若无其事地凑过来开玩笑，这种人不是气度大就是谋划着更大的阴谋。 祁小染可不认为这位老黑哥是气度大。 储墨凡显然也不这么认为，他拉着祁小染的手走了过去，目光落在john挡在门口的脑袋上，冷漠地张了张口：“让开！” “啧，储少果然如果传闻中那样不好相处。”john放开身体等储墨凡和祁小染走出来，便跟着他们一起走，“我以为上次我已经足够有诚意了，储少为什么还是对我这么有敌意？” 储墨凡淡道：“对敌人当然要有敌意！我向来不与人虚以委蛇。” “你们国家不是都说战前应放迷魂阵，储少端着这么明显的敌意，可是会让敌人看穿的哦”。john还是笑嘻嘻的样子，“听说贵国以前有个诸葛亮，就一招空城计就吓退了敌人。储少倒是没学贵国前辈的精神。” “诸葛亮要摆空城计，因为手里已无兵卒。”储墨凡看着他冷笑，“更何况，你我立场鲜明，摆不摆客套最后都是恶兵相向。为什么要这么虚伪恶心自己？”一顿，淡道，“fbi不会做什么查案的事，你们想做什么我很清楚。你们要跟老太太最后要做什么我也很清楚。看在你曾经放过消息给我，我可以给你一条明路，否则，将来你一定会后悔。” john笑容一僵，随后笑问：“什么明路？” 储墨凡：“打报告辞职！” john:“我如果不呢？” 储墨凡淡道：“会被辞职！” “哈哈哈哈哈……”john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储墨凡仿佛像看一个任性的孩子，“储少好大的口气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顶极富豪就因为我入的狱？” “当然知道。”储墨凡一连说出三个名字，道，“这三位的落马都与你有关。所以……”眼底闪过几分兴奋，“拿下你，我也很光荣。” 他的眼底闪着几分跟祁小染打架时的战意，那股战意让john在那一瞬间有几分地动摇。随后他将这分战意理解成储墨凡刚愎自用的兴奋。 以他的经验，真正的强者是不会向对手显露真正的意图的，而储墨凡竟然毫无保留的展露自己的意图，显然就是一种虚张声势。 john心底冷笑，这才是真正的“空城计”，他才不会上当。 回到启凡居，祁小染有些担心：“你说john和老太太会出什么招对付我们？还有还有，现在我们把对他的敌意表现的这么明显，他们会不会准备的更充分？” 储墨凡戳了一下她的鼻尖，有些好笑：“你怕？” 祁小染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然：“要只是打架我倒也不怕，但是光一个老太太就折腾了这么久，别说现在还进来fbi。也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招。” “我们对他的敌意表现的越明显，陈欣就没没事。”储墨凡解释，“john来投诚是把陈欣从这件事里撇干净的契机。我知道你不想连累别人，这是最好的办法。” 第664章 意想不到 “为了陈欣？”祁小染有些意外，随后一想也就明白了，“因为是她先透露john是fbi，如果我们顺着john的情报相信他的诚意，将来一旦翻脸对方可能会认为是陈欣告的秘。所以不如现在就撕破脸，就咬定是john自己放消息给我们的，好让陈欣不被接下来的事情连累？” 储墨凡剥了个桔子，剥去桔络，塞进她嘴里，毫不吝啬地夸赞：“聪明！” 祁小染被桔子堵住了嘴，冲着储墨凡竖起了大拇指，口齿不清地说：“你好厉害！想的这么远。”用力地咽下了桔子，忍不住问，“那我们怎么办？现在我们就是公然跟fbi为敌啦！我们的敌人很强大啊。” 储墨凡淡道：“fbi也不是一手遮天的。死无岛给了s市，黄金岛给了d国，国的fbi想从他们手上占便宜，那也是不可能的。” 祁小染眼眸一亮：“你是想……” 储墨凡打断她：“我只是想告诉他们有人想抢他们的东西！” 祁小染笑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哇，你你你，太腹黑了！” 储墨凡正色道：“我们无力经营的，给有能力的人来经营，我们无力对付的，让有能力的人来对付。” 祁小染：“可是不是说不能给市政添麻烦吗？” 储墨凡看出她担心这些事情会影响到陈局，便道：“事情在死无岛就会结束，不会带回市内。更不会连累陈局他们。” 祁小染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 她应该知道储墨凡能这么计划肯定已经成全，可是还是会忍不住担心周围人会受自己连累。 而跟储墨凡分道之后的john立刻驱车去了sq医院，看望还住在605的陈欣。 “呀，我们的fbi探员怎么会来看我这个小警察？”陈欣夸张地看着出现在自己病房里的john问，手里带拿着根啃了半截的黄瓜。 “小欣欣，你可比在国活泼多了啊。”john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她，“是爱情的滋润呢还是因为这里有你爸做后盾？” “都有啊，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陈欣翻了个白眼给他，“这我地盘，出了什么事有我爸给我兜着，至于爱情嘛……” 陈欣两眼乌溜溜一转，透着几分胜券在握：“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门外的欧彦正要绕进来，闻言便停住了脚步，转身离开了，刚走两步走了回来，倚着605的外墙靠着，微微地叹了口气，略一顿，又转身离开了，只是病房里陈欣那斗志昂扬的声音仍然能清楚地传入他的耳内。 “像欧彦这种小雏儿，只要我耗住他，拿下他是迟早的事。”陈欣看向john，“干麻，你这么大老远来一趟不会是就想了解后辈我的感情生活？” john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坦然地承认自己对欧彦有想法，一时间梗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一直都喜欢陈欣，喜欢她明明怕痛却仍然不顾一切往前冲的态度，喜欢她经常痛的要命却怕别人担心也假装不痛的样子。 他很喜欢她，也心疼她。对陈欣，他心底是有打算的。陈欣的目标是红莲，他的目标是带回老太太完成fbi交给他的任务。等这两件事完成，回到国他就跟陈欣表白，那个时候他就人财两收。可是现在，她竟然说她喜欢上了欧彦，那头蠢猪！ 他跟储墨凡差不多岁数，还没毕业就因为破获一桩政治人物受贿案件而被招入fbi，从此顺风顺水。他之所以会有国际刑警的身份，也是因为fbi知道国际刑警在追踪红莲杀手组织有了线索。 陈欣是他行动中的意外，却也是他曾经的人生必要目标，可是现在都被储墨凡和欧彦给打乱了。 john懊恼地抓了一下自己的板寸头，烦躁让他有些抓狂。 “john?前辈？”陈欣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看起来就很狂躁的john，“你怎么了？” john和她刚好相反，以前在国的时候john总是看起来没正形，现在她变得没正形，john看起来很是愁苦。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杫”？水土问题？ 还是…… 陈欣嘿嘿一笑，看着john问一脸坏笑：“前辈不会是偷偷暗恋我？知道我心有所属所以后悔不该早表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俩好地说，“不要后悔，你还有机会，毕竟我目前也只是单向冲刺而已！” “真的吗？我真的还有机会吗？”john突然抬头看向陈欣，眼里闪着的狂热让陈欣有些发虚。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本来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想开个玩笑让他不这么愁苦。怎么会是这走向？ 陈欣有些反应不过来，声音都结巴了：“什，什么？” “我喜欢你，现在表白还来得及吗？”john看向陈欣，眼底急切而炙热，带着某种深切的目的，狂热的让人哆嗦。 “喜欢个屁啊！”陈欣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john的肩膀，没好气地说，“你以为你演的很好啊，我也是个警察好不好？赶紧如实招来今天找我到底什么目的，否则我让我的局长爸爸驱逐你离开s市啦！” 陈欣摆着妥妥的“官二代”的傲娇样，一脸骄横地看着john：“快点如实招来啊，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要不说实话，我就跟我爸爸说你是fbi，想偷我们国家的情报！” “噗哧！”john被她义正言辞的样子逗笑了，也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偷个屁啊，还偷情报！不过话说回来，我那天告诉储墨凡我的身份，他会不会告诉你爸爸？” “不知道啊。”陈欣有些意外，“我跟他又不熟，怎么会知道他想什么？不过……” 陈欣话峰一转：“你这么直接告诉他的身份，他一定会想办法对付你。啧，你可真笨，怎么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呢？我都没出卖你，你竟然把自己给卖了。” 反正事已发生，陈欣索性推个干净。把所有的脏水都往john自己身上泼。同时她也暗暗松了一口气，john竟然会喜欢她，这还真是意想不到的事。 第664章 意想不到 “为了陈欣？”祁小染有些意外，随后一想也就明白了，“因为是她先透露john是fbi，如果我们顺着john的情报相信他的诚意，将来一旦翻脸对方可能会认为是陈欣告的秘。所以不如现在就撕破脸，就咬定是john自己放消息给我们的，好让陈欣不被接下来的事情连累？” 储墨凡剥了个桔子，剥去桔络，塞进她嘴里，毫不吝啬地夸赞：“聪明！” 祁小染被桔子堵住了嘴，冲着储墨凡竖起了大拇指，口齿不清地说：“你好厉害！想的这么远。”用力地咽下了桔子，忍不住问，“那我们怎么办？现在我们就是公然跟fbi为敌啦！我们的敌人很强大啊。” 储墨凡淡道：“fbi也不是一手遮天的。死无岛给了s市，黄金岛给了d国，国的fbi想从他们手上占便宜，那也是不可能的。” 祁小染眼眸一亮：“你是想……” 储墨凡打断她：“我只是想告诉他们有人想抢他们的东西！” 祁小染笑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哇，你你你，太腹黑了！” 储墨凡正色道：“我们无力经营的，给有能力的人来经营，我们无力对付的，让有能力的人来对付。” 祁小染：“可是不是说不能给市政添麻烦吗？” 储墨凡看出她担心这些事情会影响到陈局，便道：“事情在死无岛就会结束，不会带回市内。更不会连累陈局他们。” 祁小染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 她应该知道储墨凡能这么计划肯定已经成全，可是还是会忍不住担心周围人会受自己连累。 而跟储墨凡分道之后的john立刻驱车去了sq医院，看望还住在605的陈欣。 “呀，我们的fbi探员怎么会来看我这个小警察？”陈欣夸张地看着出现在自己病房里的john问，手里带拿着根啃了半截的黄瓜。 “小欣欣，你可比在国活泼多了啊。”john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她，“是爱情的滋润呢还是因为这里有你爸做后盾？” “都有啊，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陈欣翻了个白眼给他，“这我地盘，出了什么事有我爸给我兜着，至于爱情嘛……” 陈欣两眼乌溜溜一转，透着几分胜券在握：“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门外的欧彦正要绕进来，闻言便停住了脚步，转身离开了，刚走两步走了回来，倚着605的外墙靠着，微微地叹了口气，略一顿，又转身离开了，只是病房里陈欣那斗志昂扬的声音仍然能清楚地传入他的耳内。 “像欧彦这种小雏儿，只要我耗住他，拿下他是迟早的事。”陈欣看向john，“干麻，你这么大老远来一趟不会是就想了解后辈我的感情生活？” john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坦然地承认自己对欧彦有想法，一时间梗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一直都喜欢陈欣，喜欢她明明怕痛却仍然不顾一切往前冲的态度，喜欢她经常痛的要命却怕别人担心也假装不痛的样子。 他很喜欢她，也心疼她。对陈欣，他心底是有打算的。陈欣的目标是红莲，他的目标是带回老太太完成fbi交给他的任务。等这两件事完成，回到国他就跟陈欣表白，那个时候他就人财两收。可是现在，她竟然说她喜欢上了欧彦，那头蠢猪！ 他跟储墨凡差不多岁数，还没毕业就因为破获一桩政治人物受贿案件而被招入fbi，从此顺风顺水。他之所以会有国际刑警的身份，也是因为fbi知道国际刑警在追踪红莲杀手组织有了线索。 陈欣是他行动中的意外，却也是他曾经的人生必要目标，可是现在都被储墨凡和欧彦给打乱了。 john懊恼地抓了一下自己的板寸头，烦躁让他有些抓狂。 “john?前辈？”陈欣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看起来就很狂躁的john，“你怎么了？” john和她刚好相反，以前在国的时候john总是看起来没正形，现在她变得没正形，john看起来很是愁苦。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杫”？水土问题？ 还是…… 陈欣嘿嘿一笑，看着john问一脸坏笑：“前辈不会是偷偷暗恋我？知道我心有所属所以后悔不该早表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俩好地说，“不要后悔，你还有机会，毕竟我目前也只是单向冲刺而已！” “真的吗？我真的还有机会吗？”john突然抬头看向陈欣，眼里闪着的狂热让陈欣有些发虚。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本来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想开个玩笑让他不这么愁苦。怎么会是这走向？ 陈欣有些反应不过来，声音都结巴了：“什，什么？” “我喜欢你，现在表白还来得及吗？”john看向陈欣，眼底急切而炙热，带着某种深切的目的，狂热的让人哆嗦。 “喜欢个屁啊！”陈欣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john的肩膀，没好气地说，“你以为你演的很好啊，我也是个警察好不好？赶紧如实招来今天找我到底什么目的，否则我让我的局长爸爸驱逐你离开s市啦！” 陈欣摆着妥妥的“官二代”的傲娇样，一脸骄横地看着john：“快点如实招来啊，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要不说实话，我就跟我爸爸说你是fbi，想偷我们国家的情报！” “噗哧！”john被她义正言辞的样子逗笑了，也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偷个屁啊，还偷情报！不过话说回来，我那天告诉储墨凡我的身份，他会不会告诉你爸爸？” “不知道啊。”陈欣有些意外，“我跟他又不熟，怎么会知道他想什么？不过……” 陈欣话峰一转：“你这么直接告诉他的身份，他一定会想办法对付你。啧，你可真笨，怎么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呢？我都没出卖你，你竟然把自己给卖了。” 反正事已发生，陈欣索性推个干净。把所有的脏水都往john自己身上泼。同时她也暗暗松了一口气，john竟然会喜欢她，这还真是意想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