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妖妃后我祸国殃民》 第1章 穿成妖妃 “大胆妖妃,竟谋害贤妃娘娘,从即日起打入冷宫!” 偌大的寝宫回荡着太监尖锐的嗓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塌上的美人脸色苍白,颇有弱柳扶风之姿,眉头紧蹙,手更是抓着身上的床被。 她倏然间睁开眼,半天才消化完这些记忆,但是记忆不是很全,原身名字跟她一样,都叫时临。 原是临国皇室之人,因身体原因顶替亡国之女林昭身份,随后被暴君以战利品的名义带回宫中。 又因生了一副祸国殃民的相貌,被封为妖妃。 旭国的国君暴戾又喜怒无常,常年征战沙场,由于好战,也少不了掀起血雨腥风,周边大大小小的国家都被攻打,而后宫里的妃子则是得来的战利品。 这位妖妃也不例外,她凭着容貌似妖般魅惑,妖妃名头也由此而来。 自这妖妃入宫,后宫只要是怀了子嗣的妃子总会出各种‘意外’流产,现如今总算查明,这些都是妖妃的手笔。 暴君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 “这是陛下的旨意,还望娘娘接旨。” 宣读圣旨的余公公将圣旨递过。 妖妃轻轻睁眼,双眸似是含了钩子似的,轻易就能锁人心魂,红艳的唇瓣轻启,叹出一口气。 “臣妾接旨。” 刚穿越过来没多久就被打入冷宫,还以为能享受荣华富贵呢。 “娘娘这边请,让下人带您移步冷宫。” 她细长的桃花眼轻微眯起,眼角的泪痣分外明显,为这张容颜更添几分妖冶,嫣红的唇启开。 “祸害遗千年啊……” 想不到她还能重生到异世。 不是祸害遗千年是什么? 移步冷宫后,时临还带着个小丫头,名字叫鸢梨,看上去还挺呆板的。 刚到冷宫没多久,就碰到来找茬的了,一看就知道是暴君后宫的妃子,穿着华服,趾气高扬的迎面而来。 “哟,这不是姐姐吗?如今怎的落得这般田地?” 鸢梨正想出声,时临却摆了摆手制止她,笑眯眯的看着这妃子,故作担忧道:“丽妃妹妹不是前些日子刚被赐落子汤吗?怎么才过去这么久,就活蹦乱跳了?” 被提到痛处,丽妃目露怨恨,抬起手就想扇她一巴掌,却被鸢梨抓住。 “放开,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敢拦本宫?要不是你这个贱人吹枕边风,陛下又怎会赐落子汤?” 朝中大臣因为后宫嫔妃怀孕,却频繁小产,很多大臣都曾谏言将时临打入冷宫,更是有人言:有此祸水,旭国必将大难临头。 结果…… 结果当然是直接被暴君拖出去斩了,不然怎么对得起暴君这头衔? 不过,落子汤一事,还真就不是时临的锅,就是暴君自己下的令。 丽妃挣扎着想抽回手,半晌后,鸢梨将她甩开,人就被甩得摔倒在地,华服都沾染上尘埃。 “你这个毒妇,迟早都会遭报应的,今日入冷宫,明日说不定就是你的死期!” 她疯狂的笑着,手指还一直指着时临。 第2章 打入冷宫 “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你这个手势?” 时临从石凳上站起身,半弯着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完全像疯子的丽妃。 “林昭,我诅咒你……!” “给我把她丢出去,记住,是丢。” 时临挠了挠耳垂,吵死了,还让不让人清静了?她看这女人就是疯了,找茬都敢找她头上来了。 “是,主子。” 鸢梨早就看丽妃不顺眼了,得到命令当然毫不犹豫的提起丽妃,抬步就是往冷宫外走。 跟她所说的一样,狠狠地往外丢出去。 时临看得唇角一抽,鸢梨这丫头人看着小小的,力气倒是不小。 接下来的时间,她观察了一下自己将要住宿的环境,地方倒是不小,就是……破。 收拾了很久,总算还有点样子了。 这具身体中了毒,需要青鸾果作为解药服下才能根治,在此之前都靠丹药吊着一条命。 时临感觉自己现在就是林妹妹,三步一喘,弱不禁风。 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就算入了冷宫,外面都有侍卫在把手,是暴君安排的人,这是……监视? 晚膳是由下人送来的两个冷馒头,吃惯了锦衣玉食的时临自然是不习惯,吃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 这是个什么玩意? “主子,那暴君怕是已经开始怀疑您的身份了,若是……” “我知道。” 时临当然知道,暴君老早就开始怀疑她了,不然早就给她抹脖子了,之所以不杀她就是想看看到底有什么目的。 免得打草惊蛇。 她又不是没脑子。 只是当前之急还是伙食问题。 “我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出口,可以出去这鬼地方。” 时临按耐不住了,这玩意猪都不吃好吗? 于是她找了半天,也就找到了……一个狗洞。 时临唇角猛抽,难道她时临一世英名就真的要沦落到跟狗抢门了吗?准确来说,是狗洞。 肚子也响起了声音,想了几秒钟,最后向现实低头,反正鸢梨也不在,没有人看见她。 但是还没走几步就瞧见宫墙处靠着个男人,出于好奇,走上前看了眼。 “还没死透,瞅着你也蛮痛苦的,要不我给你补两刀?” 听着时临认真的语气,男人本来快要昏厥过去,瞬间清醒了不少,猛得咳嗽。 “快追,刺客就是往那边跑了!” 听着脚步声,很快就会有侍卫追过来,时临正打算调头跑路的时候,这男人突然站起来,将她揪住,脚尖轻点,翻墙而入。 于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钻了狗洞的时临又成功回到了冷宫。 时临:“……”你礼貌吗? 时临想也没想一巴掌就往他脑门上呼过去,只是还没打到,男人就先一步倒了下来。 “喂,不带你这样碰瓷的。” 她刚刚碰都没碰到他就昏过去了? 身受重伤,还被侍卫追,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个危险人物,时临自己现在都被打入冷宫了,还要被扯幺蛾子。 “兄弟?这位壮士?这回你不会真的死透了?死透了也别死我这儿啊,万一被人看见我可就遭殃了。” 第3章 怎么就没捅死 时临随手捡起地上的树枝,然后蹲下身来,靠过来戳了戳他的脸,下一秒冰冷的刀刃就抵在了脖颈上。 ‘啪叽’一声,树枝就掉到了地上。 “原来你还没死啊。” “救我,不然你就得死。” “可以,你求我啊~” 时临话刚说完,脖颈处就一疼,被划开了细微的口子,立马狗腿的改口。 “我这么善良美丽的美人儿,肯定不会见死不救,你先把匕首松开,不然我不好给你上药啊。” 闻言,匕首才松开了些许。 时临脸上笑得有多灿烂,内心就骂得他狗血淋头,手上却又不得不给他褪去衣服查看伤口。 是剑伤,被捅了一刀。 也不知道是谁捅的,好人啊,怎么就没捅死呢? 时临痛心疾首,掏出了自己的止血药给他撒了上去,如果这是毒药该多好,直接送他扑街。 然而,要真是毒药,在他丧失意识前估计也会顺手把她抹脖子。 扯掉衣裙上的一块布料,帮他将伤口包扎好,过去半晌,匕首就落到了地上,终于挺不住晕厥过去了。 正当时临踌躇着要不要把这货直接丢到河里的时候,鸢梨走过来了,于是她招了下手。 “鸢梨,你过来。” “主子……你?” 鸢梨有几分愣然,主子怎的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衣衫染尘,发髻也有些许凌乱。 “唉算了算了,流年不利。” 就当他运气好,不丢了,不然她刚刚忙活大半天不就白忙活了。 鸢梨蹲下身查看了一下,皱了眉头:“伤口有点深,是剑伤,大晚上如此兴师动众寻的刺客怕就是他了。” 刚刚的追兵追得也是他,深夜行刺暴君,岂料失手了,还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刚刚时临差不多也猜到了,但还是很意外,居然会有人不知死活直接进攻行刺,是有十足的把握还是没有脑子? 现在看来,好像是后者。 毕竟他还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的。 反正现在是夏天,放在外头也冻不死,时临也就懒得管了,起身走进屋歇息去了。 “主子,属下在外面守着。” “不必,就留在屋里。” 鸢梨正欲拒绝,时临散漫的嗓音又传来:“怎么,怕我对你做什么?” “属下不敢。” 于是,鸢梨就在一旁坐着了。 时临也没再说什么,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晨,送来的早膳是两碗粥,米没几颗,几乎全是水。 她恰好有点口渴,喝了就继续睡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香味吸引起来的。 一睁开眼,就看到坐在地上的男子,前面还搭着架子,木枝穿着烤鸡,香味十足,昨夜比较昏暗,加上那情况,还没好好看过他,倒是长得挺俊朗的。 此时好像还睡着了。 时临现在非常的饿,于是很自然的就拿起烤鸡,还有点烫手,但这并不妨碍她吃。 先是扯了只鸡腿下来吃。 “醒了?我还以为你睡死了呢。” 闭目养神中的男子开口了,说出的话却让时临很不爽。 “我看你昨晚奄奄一息的才是要死了,怎么,好得这么快?要不要我给你两刀继续享受一下?” 第4章 惊天大瓜 “倒是牙尖嘴利。” 男子嗤笑一声,上下打量她一眼:“你就是刚被打入冷宫的那位妖妃。” “原来我长得这么有辨识度。” 时临头也不抬继续吃着手里的烤鸡,只是嘴里依旧虽然无味,这具身体早已经失去了味觉。 男子幽幽道:“烤鸡里我下毒了。” 鸢梨看过去,眸色微冷,但没有时临的命令,便没动手。 “昨晚给你上的药也有毒,有美男一起共赴黄泉,我求之不得。” 时临完全没有惧意,他要真想杀她,大可以直接动手,用不着下毒。 想了想,还是询问了句:“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 “嘁,我叫千解,你知道那狗皇帝为什么追杀我吗?” 千解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虽然说没有得手,但也让他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不是因为你是刺客?” 时临没什么兴趣知道,好奇心太多会害死人。 “一直以来宠幸嫔妃的不是狗皇帝本人,是他的暗卫,所以不管你有没有动手,后面都会流产。” 突然知道这个惊天消息,时临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喔,这真是个大瓜,暴君找人绿自己。 可怕可怕。 难怪暴君宠幸完别人都会半夜离开,原来是因为这个,好在原来的时临没有遭到荼毒。 “喂,你怎么这个表情。” “难道我要高兴得跳起来?” 不管是之前的时临还是现在的时临,对暴君都没有半点兴趣。 后宫和朝上都传,妖妃得暴君宠爱,可实际上暴君上来宣阳宫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至于为什么说是宠爱,无非就是她害嫔妃小产,暴君都包庇。 实际上。 时临就是个背锅侠,这完全跟她莫得关系,纯属挡箭牌。 什么祸乱朝纲,阻止皇家开枝散叶,都是假的! 简直冤枉。 时临见到暴君的面数都没几次。 “无趣的女人。” “你吃饱了就滚,别留在这里碍眼。” 时临用手帕擦手,要是被人看见这里藏了刺客,那她就玩到头了。 “嘁。” 千解也知道她存的什么心思,于是就走了,他有要事在身,的确不便久留。 “这真是个惊天大瓜。” 时临想起他刚刚说的,不由得啧了一声,脾气古怪的暴君,杀人都不需要任何理由,连伺候在他身边的人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做错什么就掉脑袋。 难道就没有人想过造反? 有啊,只不过后果就惨了。 直接死都是好的,可惜是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后含恨而亡。 刚刚吃完一只鸡,时临吃得有点撑了,所以直接躺下继续睡了。 时临已经不是第一次嫌弃自己这具使不出半分力气的身体,不但体弱还嗜睡,睡觉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长,真怕哪天就一睡不起了,更要命的还是现在五月初,要等到下个月青鸾果才会结。 晚上时临打算出去逛逛时,鸢梨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夜行服,但时临却拒绝了。 “我们是出去逛逛,又不是行刺。” 时临本以为避开门口守着的侍卫,然后又要钻狗洞,结果鸢梨抓着她,直接从墙边跃出去。 时临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了:“……” 所以她昨晚为什么要钻这个狗洞? 第5章 问罪 而此时的宫宴上,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大臣们敬着酒,高位上坐着一男子,也就是人人惧怕的暴君。 有人过来行礼,再上来靠近他,在他耳边低语。 “不急。” 君初坐在高位上,手撑着头,半瞌着凤眸,薄凉的唇挑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等到了宴会结束,君初才独自去了同人约好的地点,恰巧被时临瞅见,由于她好奇心发作,于是偷偷跟了上去,只不过跟着跟着就后悔了,路程太远了,她走得有点累。 再走了一会儿,总算到了。 “我说你有那么忙吗?半天才过来,真的是。” 紫衣华服男子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他自小就跟暴君认识,家里是富商,可以说是富可敌国了,跟暴君关系还是不错的,起码不用担心脑子会不会搬家的问题。 “有什么事?” 君初坐下来从杯中斟满茶水,然后轻啜了一口就放下。 “喔,忘了你今天宫宴了,话说回来你以前每次攻陷一个国家就带回来一个女人,不怕哪天她们合起伙来把你杀了?” 骁景无法理解他这个癖好,果然,君初就不是个正常人。 君初挑唇未言,但那神情明摆着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半晌后才补上一句。 “她们若真有这个本事,也就不会落到今天这田地。” 骁景懒得理他,然后坐在他对面开始谈正事。 由于担心暴君发现,所以时临隔得都比较远,有一段距离,也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待在一边觉得没意思,就原路折回了。 而暴君则若有所思的看着某处,轻描淡写的来了句:“这就走了。” “什么走了?” 骁景没有发现,一头雾水的反问。 “无事,既然说完了,朕就先走了。” 君初起身,伸手抚平袖上的皱褶,这才悠然离开。 - 时临刚回到自己的冷宫,就吐出一口血,鸢梨疾步过来为她把脉,片刻后才松了口气。 “主子,您这身子太虚弱了,下次不要到处走动了。” “我有分寸。” 时临知道自己身体弱,但没有想到弱鸡到了这个地步,早知道这样死活都不会去跟踪暴君。 “陛下驾到——” 随着这一声,时临下意识就抬眸往外看了过去,站起身走了几步,还没走到门口,就有人从那进来。 来人身形颀长,黑袍裹身,衣摆绣着精致的龙纹,腰束金色锦带,束起来戴着玉冠,墨发随着他的移动在空中掀起细微的弧度。 容颜更是丰神俊朗,气质也是与生俱来的尊贵,更有帝王该有的气势和威压。 太监和婢女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做错事就掉了脑袋。 “怎么,见到朕连礼都不会行了?” “参见陛下。” 时临屈膝跪地行礼,还是狗命重要,毕竟惹到这尊佛分分钟就要去轮回。 君初很自然的坐上了主坐,眼神还透着些许嫌弃,半晌也迟迟不叫她起身,就这么让她跪着。 “你私自逃离冷宫,说说该当何罪?” 第6章 娇气 “臣妾不知陛下在说什么。” 时临还是有点懵的,他怎么知道自己离开了冷宫,不是已经避开了门口侍卫吗?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有只老鼠一路尾随着朕,而朕此时在想要不要把‘它’处死而已。” 这下子时临确定了,他就是发现了自己,这回玩大发了。 “兴许是老鼠见了陛下这般风姿,也不自觉的被吸引了。” 时临四两拨千斤道,坦然打量着坐在椅子上的暴君,长得人模人样的,脸上肌肤莹白,透着淡淡的血色。 她此时跪得膝盖疼,于是心里骂着暴君,跟了又怎么样,她会承认吗?并不会。 反正他也没证据,虽然说他要是想杀人,有没有证据都一样。 “是吗?” “陛下难道不觉得自己风度翩翩?” 时临此时的表情无辜极了。 “林昭,你好大的胆子。” 君初蓦然起身,抬手捏住她下颚,微微往上挪起,使上力气捏紧,之前他就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别有用心,今日看来确实另有目的了,顶替旁人身份混进来定是不简单,背后人应当不止她一人,莫非她是别国细作? “臣妾有说错话吗?” 时临嘶了一声,只觉得下巴被捏得生疼,于是伸手将他的手扯开,白嫩的肌肤已经有了红色的印子。 真娇气。 这是暴君陛下看见后的第一想法。 他倒是要看看,她能翻出多大的风浪来。 君初并不把她放在眼里,被他攻陷的国家数不胜数,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只要他查一下,就能摸清她所有底细。 但眼下确实无聊的紧,陪她玩玩也无妨。 “你打算抓多久?” 看不出来她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劲儿倒是不小。 君初指的是她抓住的手,手感冰凉,摸上去就像是触碰到了冰,怎的会这么冷? 他蹙了蹙眉,难道是因为身子骨虚弱的原因? “执一辈子如何?” 时临笑了笑,但还是松开了。 下人冷汗直流,这妖妃被打入了冷宫还敢调戏陛下,真是不知死活。 本以为下一秒这位娇弱美艳的美人又会惨遭毒手,岂料暴君却出奇的觉得有点新鲜感。 一双狭长的凤眸紧锁着她,先道:“你起来。” 时临总算能站起身了,由于跪得太久,加上身子还有些虚弱,一个踉跄差点没又给他跪下。 夺笋呐。 她美目楚楚可怜看着暴君,怎么看都是无害的病弱美人。 就连君初本人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被自己的妃子调戏,而且这妃子还是个病秧子。 再加上被她这么看着,一时间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陛下,左相邀您前去有事相商。” 这时,太监慌慌忙忙的从外面跑进来,跪在地上行礼禀报。 “滚,不见。” 君初眉眼萦绕着阴郁冷沉的气息,语气含着不耐。 “可,可是左相说……” 小太监身子都快抖成了筛子,由此可见对这位暴君的恐惧程度。 话还没说完,他就道:“拉下去砍了。” “陛下饶命啊,是左相让奴才来请的……” 第7章 作死边缘徘徊 求饶声连连不断,更是惹的暴君心烦意乱,薄唇轻言,吐出薄凉的字眼:“还不快拖下去!” 果然是暴君,说杀就杀。 关键也就是因为这太监多说了句话。 伴君如伴虎,这话果然没错。 时临为自己日后的生活表示深深的担忧,万一说错点话,她下场就跟那小太监一样了。 “爱妃,过来。” 刚刚还一脸阴郁的暴君,此时扬起了唇角,招手让她过来一点,可是他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时临:……蛇精病。 但她现在也只能服从,于是走近了一点,眨了眨眼睛,问道:“这么晚了,陛下要不要留宿一晚,臣妾会伺候好陛下的,保证陛下觉得舒服。” 君初眉心一跳,在他印象里,女子都是名门闺秀那样,循规蹈矩,后宫的嫔妃更是畏惧他,哪里会有这么大胆的? 何况是在他面前。 而且,她说的这是什么话? 把他伺候好? 还舒服? 下人把头更低了些许,几乎不敢抬起,心里都在暗暗佩服时临的胆识,敢在出了名的暴君面前造次。 关键是她居然还不怕自己,这让君初第一次有了些许不悦,低眸就看对上她一直凝视自己的眼神。 他没有说话,她就一直看着,没有要移开视线的意思。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陛下生得这般好看,还是臣妾的夫君,臣妾多看两眼又怎么了?” 时临似是不解的问道,心里却补上了一句,五官比女人还精致三分,在她眼里就是母兮兮的。 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她现在是在作死边缘徘徊。 君初被她这么一直看着,心底生出异样的感觉,最后恼羞成怒。 “再看的话,信不信朕砍了你!” “那陛下砍。” 时临还是直勾勾的看着他,艳得过分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足以惊艳。 君初:“……” 头一回碰到时临这种看上去无所谓惧的人,觉得有点意思,于是也难得没有动杀念。 最后,也只是甩袖离开。 发现有趣的东西,当然不能这么快就杀了。 等到人走了,鸢梨扶着时临坐到椅子上,她喝了杯水,心里有点暴躁,这种生死被别人拿捏在手的感觉真不好。 “主子,您早些休息,等到青鸾果拿到便能解毒,接应我们的人也快来了。” 这副身体以前的主人自生下就体弱,于是便拜了个师傅,从小习武,三年前中毒后就靠丹药续命,再后来得知青鸾国可以解毒。 而暴君又在攻打岳国,原身就先赶到那里,杀了岳国公主,再冒名顶替,以战利品的身份被带回去。 “不着急。” 时临摇头,接应的人没到现在出宫,暴君要是想在旭国找人,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被抓包了就不好玩了,况且要拿青鸾果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虽然原身是武功高强,她却还没真的动过手,难免生疏,再加上她还是临国皇室的人,离了这里,无非又是去另一个皇宫。 第8章 她当时害怕极了 不也是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有什么区别? 时临是嫡系公主,皇后所生,但皇后在生下她后就死了,加之体弱,让她拜了国师为师傅,皇帝将所有宠爱都给了她,也是因此遭人眼红,被人下毒。 时临要是真回去,指不定有什么阴谋诡计。 所以她现在还没这个心思,还是先在旭国待一段日子,反正暴君现在还没有杀她的心思。 “是。” 鸢梨虽然不解,也只能应声。 等到第二日,暴君陛下又一道圣旨把她请回了宣阳宫,旁人看了更是恨得牙痒痒,这是头一回进了冷宫还能出来的妃子。 果然红颜祸水,该杀! 然而,她就是死不了。 虽然对此,时临本人也很疑惑。 最后得出结论,君初就是个蛇精病! 刚把她打入冷宫没多久,又把她给放出来了,还升了妃位,皇贵妃,仅次于皇后之下,没有皇后,她就是后宫位分最高的,冠宠后宫。 当然,这是别人所想的,这下子不仅是暴君一个头衔了,还是个被美色所迷的暴君。 换作以前,估计谏言想让时临死的大臣数都数不过来,但有了前车之鉴,现在已经没有人敢说话了,生怕多说就被拉去砍头。 次日早晨,君初坐在龙椅上,想起昨晚的事情,于是有些走神。 “陛下,要不要再举办一次选秀,充实后宫,为我国开枝散叶。” 后宫的人其实也不是很少,眼不瞎的人都看得出来嫔妃小产事有蹊跷,关键还真就有瞎的。 一说起开枝散叶,君初就想起昨晚时临说的把他伺候好,一时间他的脸色变幻莫测,最后冷寒。 他目光也隐隐沉下来,开口道:“左相莫不是太闲了?” 他这话一出,下面立即就噤声了,等到没人有事禀报的时候,就退朝了。 用过午膳后突然想起时临,就摆驾去了宣阳宫,只不过偶然碰上个嫔妃,险些就撞上他了。 君初完美避开,而那人则跌倒在地上,端着的羹汤也落地,溅了些许在他衣摆上。 霎时,他眸色就暗了下去,尊口一开就是:“斩了。” 可怜的妃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突然出现的暗卫砍了脑袋。 时临听说暴君要来,就出来看看,岂料刚走过来就看到这么血溅当场的一幕。 尸首分离,而人头还滚到了她脚边。 时临:“……”她当时害怕极了。 “陛下,那是您的妃子。” 他不会以为是哪来的婢女? “那又怎么样?” 君初还真就以为是婢女,但是是不是婢女并不重要,他杀人从来都不看身份。 何况只是个妃子,在他印象中都没有这号人。 “这是宣阳宫门口,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陛下派人收拾一下吗?” 不知道的估计还会以为是她杀的。 君初还以为她会吓得花容失色,没想到居然是让他把现场收拾一下。 “你不怕?” 是个正常女人看到这一幕不都应该恐惧吗? 对此,暴君陛下表示深深的疑惑。 第9章 莫不是害羞了 时临愣了一秒钟,然后表情浮夸,无比慌乱,手足无措道:“哎呀,我好怕啊,陛下,你怎么又杀人了……” 语毕,她表情又恢复正常,问他:“是这样的吗?” 君初:“……”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上前把她抱起来,大步向前走去,最后到寝殿里把人丢到床上。 还好床够柔软,不然她可能会被丢出个好歹来。 “陛下要怜惜臣妾啊,不然摔出个好歹来谁伺候您呐,您说是?” 美人弯眸含嗔,侧身在卧,画面诱惑极了。 其实刚刚君初也有一瞬间后悔,自己那么用力把人丢过去,会不会给扔坏了。 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人不但很好,还能调侃他。 暴君陛下:“……”胆大包天。 君初面无表情:“不是你说要伺候朕的吗?” “可是现在是白天。” 时临唇角一抽,他有这么饥渴?不是说嫔妃都是他的暗卫宠幸的?假的。 “莫非爱妃是不愿意?” “当然不是,既然陛下这么想要,那可要好好享受啊~” 语调微扬,暧昧至极。 想要? 享受? 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也不知怎的,君初此时心里都有了些许燥意,陌生的感觉袭来,想半天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最后就变得恼怒。 “你住口!” 时临突然觉得逗逗这暴君还挺好玩的,于是悠悠起身,手伸过去,将他腰间衣带解下来,衣衫渐宽,他能清楚感觉到那只手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距离很近,近到他能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 君初身子都僵住了,动作快于大脑抓住她的手,语气微沉:“你做什么?” “不是陛下说要臣妾伺候的吗?现在莫不是害羞了?” 此时的暴君陛下着实是凌乱了,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真就上手了。 还害羞? 他脸色黑了黑,抓住那只不停作乱的手。 “够了。” “陛下后宫嫔妃那么多,应当也不是那种不通情事的小男人?” 还真就被她给说中了。 但听到小男人这个词,君初脸色更黑了,当即就甩开她的手,怒气冲冲的往外走了。 留下时临一个人风中凌乱,不会千解说的都是真的?残暴不仁的暴君居然还是个处? 喔天哪,她发现了个不得了的秘密,不会被灭口? 回到长承殿的暴君,此时坐在书案前批奏折,不知想到什么,便开始撑着弧线优美的下巴发起呆了。 “陛下,今晚要翻牌子摆驾后宫哪位嫔妃吗?” “不用侍寝!” 君初瞬间坐直身子,话还没经过大脑思考就说了出来,显得急促,可话说完,他脸上就感到一阵燥意。 就像不久前时临用手在他身上作乱时一样。 大胆的女人,果然从一开始他就该把她拖出去凌迟! “那奴才就先告退了,陛下早些休息。” 余公公弯身行礼后便告退了。 翌日。 一大清早的,时临就被君初派来的人唤醒,说是让她伴同他微服私行。 第11章 接应的人 时临:“……”你眼睛莫不是瞎的?她哪里丑了? 她倍感无语,看着手里的糖人,一口下去,直接把头给咬掉,依然没有味道,自原主中毒之后,就失去味觉了。 可怜的糖人立马就没了头,只剩下个身子。 回到之前的梨落院,鸢梨已经做好午膳等候,都是按时临平时饮食习惯做的,不能辛辣,尽量清淡。 只有几道迎合君初的菜。 时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道酸辣鱼,她承认,自己想吃了,但一吃可能命就没了。 而且吃了也跟没吃差不多,没味道。 她丝毫不怀疑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 看,再看,继续看…… 也没什么鸟用,只能干瘪的吃着清淡饭菜。 看着吃得舒适自如的君初,时临愈发没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下午,君初出门了,时临坐在房间窗边看着他离开,捻起一块桂花糕吃着。 “主子,接应我们的人下个月就会到,到时我们拿了青鸾果就可以直接离宫。” “宫中守卫森严,想出去谈何容易?” 吃完那块糕点后,时临拿起盘中的青色果子咬下一块,口感清脆,可惜仍然没有味道。 她就快得厌食症了。 “凭主子的武功,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有何难?” 鸢梨有所疑虑,主子因生下时就自小体弱,所以跟着国师从小习武,武功难逢敌手,若是解毒了,想出这皇宫还不是轻而易举? “是吗?” 时临咬果子的动作一顿,她并没有原主施展武功的记忆,虽然她自己在现代的时候也学过武术,但这些比起古代那些武学,就显得不堪一击。 而且还有内力。 想起以前电视剧里的人,使用轻功飞檐走壁,太帅了。 时临若有所思,不知道她能不能成为武功高手。 “主子,您的身体……” 鸢梨担心她的病情是不是又加重了,毕竟主子连自己会武功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因为这毒会让人神志不清,快临死之前更是会变成疯子,六亲不认,记忆混乱。 这也不是没有好处,时临可以不用担心引起她疑心,有需要询问的直接问她就是。 这小丫头虽然呆板些,却也不是蠢的。 但这具身体也确实近油尽灯枯,刚来没几天就要狗带,老天是在玩她吗? 时临幽幽长叹,毕竟上次跟踪暴君一段路程,再回去没多久就吐血了,差点没死在冷宫里。 林妹妹都没这么夸张。 时临向来是一个地方停留不下来的人,所以这无疑是对她的一种非人折磨。 她深深感觉自己此刻像个残疾人。 “出去走走,你把伞带上。” “是,属下明白。” 鸢梨拿好伞撑着,五月初临近六月,太阳稍微有点烈。 就她现在这娇花体质,不撑伞的话十有八九会扛不住。 出了梨落院,刚走十几米远就到大街上了,街上人来人往,小贩的吆喝声不断,热闹非凡。 时临走到卖簪子的摊前停下,拿起一根雕琢精致的玉簪细看,这簪子还是挺漂亮的。 “这白玉簪跟姑娘这般绝色容颜自是最配的,戴上这簪子不知能迷倒多少公子哥……” 第12章 被人跟踪 “只要十两银子,这簪子就是您的了。” 小贩见来的客人穿着衣料都是极佳,外貌气质更是不凡,连忙就开始滔滔不绝的夸赞。 “雕刻的手艺确实不错,只是十两的话,会不会太黑了?” 时临眉梢轻挑,她看上去像傻子?虽然簪子做工不错,但这玉却十分的劣质,识货的人都看得出来。 “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我卖的簪子配不上这十两银子?” 小贩不高兴了,虽然确实不值十两,但被直接点破,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不悦。 “走鸢梨,我们去那边看看。” 时临是不缺十两银子,但也不代表会蠢得被坑,毕竟她很爱财,舍不得乱花,尤其是在不值价格的物品上面。 她承认她抠。 刚走没几步,身后就传来小贩反口的声音:“姑娘若真喜欢这簪子,我便宜点卖你,八两银子怎么样?” 见时临没有要回头的意思,于是又大喊一句:“五两,不能再少了!” 这是簪子原本的价格了。 时临这才回来把簪子买了,手一挥示意鸢梨付钱,等到找钱后,才去别的地方继续逛逛。 连小贩本人都没想到,看上去不缺钱的人,居然会这么抠。 而时临则是想起在现代打拼了那么多年赚的钱,还没来得及大花一笔就已经英年早逝,她隐约有点心痛。 鸢梨靠近了她一点,在她耳畔低语:“主子,我们被人跟踪了。” “不用理会。” 时临没有要甩开的意思,也早就察觉到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是君初派来盯着她的。 君初早就对她起了疑心,才把她安排在身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而他前不久出门了,自然是不放心的,所以派人跟踪。 若是此时把人甩了,必定更会惹得他猜疑,倒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 说不定还能借此打消他的疑虑。 虽然可能性不大,毕竟自古帝王都生性多疑。 “是。” 鸢梨也是个能识眼色的,见她如此,心下也就懂了她的意思,便不再多言。 逛得有些累了,时临就坐茶楼歇息一会儿,喝着招牌好茶,好不惬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君初是去了左相府上。” 刚用完午膳没多久君初就出门了,听下人似乎是这样说的。 “回主子,陛下确实是去了那里,应当是商议重事。” “没意思。” 时临啧了一声,君初是个有野心和能力的人,才年少时就登上了那个位置,她可不认为老皇帝的死是个意外。 他对自己的父皇都能那么狠,死了后还将尸身挂在城墙上暴晒三天三夜,最后丢去乱葬岗让野狼分尸。 后宫里的妃子全部陪葬,而太后则早年出家了,不过这也不是件坏事。 要是留在皇宫,指不定君初哪天发疯看她不顺眼,就拖出去斩了。 别说,这真是他干得出来的事。 丧心病狂的暴君。 近日落黄昏,时临方才离座,拂了拂宽大的袖子,随后放于身侧。 “走,该回去了。” 第13章 左相谢庭书 至梨落院后,天色已然昏暗,君初还没有回来,但却派人来请她去左相府上用晚膳。 “还请娘娘现在跟属下过去。” “既然是陛下的命令,那就去。” 时临被搀扶着出门,院外停着一辆马车,掀开帘子弯身进去,这马车看着小,里面却很大。 旁边还点着熏香,白烟袅袅升起。 很不幸的是,马车半路被人截胡了,一群人包围着,杀气腾腾,显然来者不善。 流年不利。 长剑穿过车帘子而来,只刺时临面门,离一寸时,鸢梨抬手间就挡住,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 时临抓住她的手放下,无声摇头,鸢梨会意,将匕首收起来。 刺客还未碰到时临分毫,就已经被忽然而来的暗卫一击毙命,掀开车帘往外一看。 那群人见敌不过,就选择了逃离。 “让娘娘受惊了,请恕罪。” 车夫在马车外说了句,随后开始继续驾驶马车。 “无妨。” 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主子为何……” 鸢梨不是很能理解,刚刚差一点,主子就被刺客给伤着了,如果这样,她万死都抵不过这个罪责。 “有陛下派来的暗卫在,本宫能有何事?” 时临显得很淡然,甚至还能倒杯茶慢慢品着,语气里的意味深长鸢梨却听出来了。 “是属下多心了。” 鸢梨明白了。 君初本就有疑心,这次无非是想探探她底细,但也不会真让她死在这里,只是想引出她背后的人。 反复试探她。 一露出马脚,后果还真不好说。 她现在可谓是在跟这暴君斗智斗勇。 不调养好身子还真就斗不下去,于是时临选择了闭目养神,好好休息。 到了左相府才起身下马车,步入大厅里,就看到君初正跟一袭青衣的男人交谈,那人面如冠玉,风度翩翩,谈吐不凡。 时临有些意外的扬眉,她以为丞相会是个糟老头子,或者是年岁大点的中年男人,没想到是个这么俊俏的公子哥。 而且跟君初还很熟的样子。 “朕的爱妃这是在看哪儿呢?” 君初似笑非笑的瞥过来,她这是什么眼神?黏在外人身上收不回来了? 但时临并不会觉得他是吃醋了,毕竟傻子才会觉得暴君是吃醋。 她收回眼神,盈盈一笑:“是臣妾失礼了。” “这便是你新立的皇贵妃娘娘,我记得你以前可是从不带女子出宫的。” 谢庭书唇含淡笑,侃侃而谈,谈吐间皆是温文尔雅,宛若清风明月。 “后位空缺,后宫缺个管人的罢了。” 君初不置可否,他说的是实话,后宫嫔妃总是变着花样想进长承殿,爬上他的龙床。 有人管着,应当会老实不少。 毕竟她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君初意味深长的瞧了她一眼,时临察觉到目光,便抬眼看过去,但此时他已经收回视线。 他吃东西很慢,但举手投足间却十分的赏心悦目,特别是那张脸,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没有了阴郁的情绪,倒也是极品美男。 可惜,她无福消受。 第14章 监视 时临心里感慨,不再多想,安心享受美食,虽然有很多都是她不能吃的。 美食是美食,在她嘴里却索然无味。 身体还时时刻刻不舒服,等她之后查出来下毒的人是谁,毫无疑问,她一定会让对方死得很难看。 用完晚膳后,天色已晚,就在左相府留宿一晚,等待翌日清晨再回宫。 夜深,时临睡在榻上,睡熟没多久硬是被疼醒,浑身上下都疼痛无比,像是被万千虫蚁啃食,生不如死。 艰难的挪开一点身子,靠在了床头,却止不住剧烈的咳嗽,最后咳出泛黑的血迹。 最后直接趴到了床沿,一口血再次吐出来,溅在了摆放整齐的长靴上面,犹如点点艳色红梅,犹为夺目刺眼。 “主子!” 外面守着的鸢梨听力极好,听到动静后想夺门而入,但没有得到命令又不能擅自闯进去。 “无事,别进来。” 时临不喜欢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尤其是现在这副鬼模样。 她一头墨发迤逦在床榻上,脸颊也有束发丝被冷汗浸湿,紧紧贴在肌肤上,面色苍白如纸,唇也失了原本的颜色。 右手在枕下不停的摸索,总算拿到了那瓶药,打开倒出来,就剩了最后两颗了。 时临先服下一颗,这才好转,用帕子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最后虚脱的躺在了床上。 她上辈子过得好好的,不过是在时家睡了一觉就穿越了。 想起这个她就来气,她好不容易搞到的几千万,刚到账还没花就莫名其妙穿越了。 老天可能是在玩她。 时临缓了会儿,下床穿上靴子走过去,推开门对鸢梨说道:“先帮我把房里的血迹处理干净,再给我备些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鸢梨闻言,便进去打扫干净,随后立即下去准备热水了,随后派人送过来。 时临沐浴过后这才躺床上继续睡,真是睡个觉都不安生。 只剩下最后一颗药了,这日子真是难熬。 她现在对于青鸾果可谓是势在必得,这毒一复发就是生不如死的痛苦,一次比一次疼痛。 原主能忍住不自杀也是个狠人。 - 深夜,房里未点烛火,月光透过窗户折射而入,打下一片冷色光晕,照出黑袍男人的俊脸,此时愈发冷峻阴暗。 “她是什么反应?” “娘娘并未有任何反应,毫发无损,她身边的婢女也只是个弱女子,看上去纤弱无比,没有半点武功。” 夜廷如实答道,若非他赶得及时,怕是这皇贵妃就要折在陛下派来的刺客手里了。 莫非那真是巧合? 他像是想起来什么,又补充了句。 “半个时辰前,娘娘似乎是患了重病,忽然就醒来,口吐鲜血,那血迹看着泛黑,想必是中毒了。” “中毒?” 君初眯起狭长的凤眸,猜疑不定,林昭自他带入宫,就身虚体弱,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她并非真正的岳国公主林昭。 但具体是哪国派来的细作,这无从得知。 “回陛下,确实如此。” 第15章 暴君的癖好无人能理解 “你继续去盯着,有什么蛛丝马迹立刻来禀报朕,再派人私下查一下她到底是谁。” 君初眼底划过一抹暗色,他可不信什么巧合,冷宫外面有侍卫守着,她如果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是如何躲过侍卫的? 若真是他猜想的这样,那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 “是!” 门被敲响,夜廷悄然无声的隐匿离开,进来的人是谢庭书,他欣然坐下,倒杯茶慢饮。 “你当初带回来的女人就没有好好查过吗?” “不足为惧。” 君初坐在他对面,不以为意,不过她潜伏在旭国已有一年之久,能到现在才被他发觉到,这也是一种本事。 但这又如何? 能掀出怎样的风浪? “她不简单。” 谢庭书陈述出自己的想法,她虽然看似是弱柳扶风的女子,只是那傲骨铮铮,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举止优雅,说话也是进退有度,君初说的不会有错,况且他之前有疑虑的时候,自己已经私下调查过。 虽然查出来确实不是林昭,但她的真实身份却查不透。 三番两次的试探都被她逃过,由此可见,她的确有些城府,很不简单。 就是不知道她混进旭国的目的是什么。 “朕知道。” 不用他说,君初也看得出来,只是并不放在心上,这种人他见得多了,要么图权势,要么也是心怀不轨。 但是他不急,他就等她露出马脚,最后将她连背后之人一网打尽。 现在出手,反倒是会打草惊蛇。 “当初你就年少轻狂,刚坐稳皇位没多久就征战沙场,攻陷不少大大小小的国家,每次还要带回来个女人当做战利品,你也不怕她们合起伙来把你杀了。” 谢庭书调侃道,不仅如此,他还给自己杀出了个暴君名头。 只不过现在还多了个昏君,被妖妃所迷,但是知道的人不多,其实他对女人真没什么兴趣。 比如以别人恐惧自己为乐,养只老虎做宠物,心情不好还能把自己的嫔妃丢去喂狼。 “这话骁景也说过。” 君初淡淡一瞥,嗤之以鼻,这念头很可笑,他本就不是个明君,做事全凭心情,更不在意别人怎么看。 不过很多人都觉得,暴君的癖好确实是让人无法理解。 比如养只白虎当宠物,再比如说闲着无聊还能把妃子丢进深山野林喂野狼。 众大臣敢怒不敢言,因为这些妃子都是臣子举办选秀塞进来的,大部分都是朝臣宦女,若放在他刚登基那会儿还有人敢出声讨伐。 虽然下场就是被拉下去砍头。 这下场还算是轻的,严重点不是被做成人彘,就是被千刀万剐凌迟。 “换作你以前,你就不会想这些,应当是直接杀了她一了百了。” 这也算是好事。 君初以前行事乖张,半点不考虑后果,张狂又自傲,杀人不眨眼,也是因为这个才会引起朝臣不满,因此反对他的人太多了。 “一网打尽方便些许,若杀了她,事情倒是会更麻烦。” 第16章 自己病死 “待朕查清楚她身份,再作打算也不迟。” 君初唇角噙着一抹弧度,笑容怪异,正巧最近都很无趣,他不介意陪她玩玩,只希望她别让他失望。 死得太快就没意思了。 “既然你已有决断,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了。” 谢庭书颔首,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毕竟别国派来细作也不是一两次了,方法都是不重样的,这次倒是离谱。 君初淡淡嗤笑,派来个病秧子过来,也不知是对方太狂妄自信,还是愚蠢。 或许,事情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 翌日清晨。 时临刚睁开眼就看到个人影坐在自己床边,动作未经过大脑就做出来,一个枕头直直的砸过去。 只不过,那人却伸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稳稳的接住了枕头,啼笑皆非。 “怎么,爱妃这是想弑君?” “这不是见到陛下太惊喜了,所以手没控制住啊。” 时临神态调整的也很快,把枕头拽回来放回床头,笑得很是狗腿,面子什么的暂且搁一边去,保命最重要。 “需要朕给你处理了吗?” 坐在她床边的暴君唇角含笑,眼里却没有温度,阴寒无比,仿佛随时下一秒都会是修罗场。 “……大可不必。”她不想变残废,她还需要用手干饭。 就算摆在面前的是盛世美颜,但时临却怎么看都觉得他笑起来阴森森的。 可怕。 她要回家。 “那可就要管好自己的手,更别动不该动的念头。” 君初嘴角弧度一敛,笑容尽收,眼神满是冷淡死寂,看她的眼神更像是在看死物。 暴君变脸的速度总是猝不及防的。 “臣妾哪敢啊,只想一心伺候好陛下。” 为了戏演得逼真一点,时临愣是眼里浮现出水雾,含泪看着他,充满泫然欲泣的感觉。 美人即便是要哭出来的样子,也是好看极了的。 而暴君似乎现在才发觉她的美貌,她的确是长得不错,以冰为肌玉为骨,用这句话来形容完全不过分。 面容之下便是纤细的脖颈,白得几乎清晰可见血管,似乎伸出手一掐就会断掉。 心里这个疯狂的念头冒起,就不由自主的实行,伸出手就猛然掐住她脖子。 时临差点没直接当场去世,止不住的咳嗽,手攀上去想扯开他的手,奈何身子却无力至极,弱得离谱。 “陛、陛下。” 细若蚊声的嗓音柔柔弱弱,无辜极了。 但其实她此刻心里却骂透了君初,这死崽种,居然想掐死她! 纵然心里情绪百转千回,她面上却只能蹙着眉头,看似不解的咬了咬下唇,再度出声。 “陛下?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吗?” 太弱了。 弱到他一只手就可以掐死她,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国家派她来当细作的。 怕是他即便不出手,过不了几年她都能自己病死,看样子都活不长久。 想起她身上中的毒,君初眸色深了几分,逐渐松开掐住她脖子的手,像丢垃圾一样甩开,还有些许嫌弃之意。 第17章 晾着他 时临没有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嫌弃,倍感无语,然后摸了摸自己已然有一圈红痕的脖子。 他问:“疼么?” ……你试试就知道了。 时临唇角一抽,面上却还得笑着道:“不疼,陛下开心就好。” “爱妃这句话说得倒是对了,朕开心就好。” 冰凉的指尖划过她脖颈,而后,手摩挲着白嫩的肌肤,多年执着刀剑的手有细细的薄茧,被这样摸得有点痒痒的。 时临担心的还是自己脖子下一秒就断掉,她可不想再次英年早逝。 蛇精病玩意。 真晦气。 “嗯嗯,所以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她面上有多狗腿,内心就有多么暴躁。 “喔,朕忘了。” 君初似乎是觉得无聊,手在他玩脖颈上比划着,似乎是在想,掐死她好还是不掐死好,忽而又喃喃自语。 “你觉得哪种死法更有意思一些呢?五马分尸?还是千刀万剐的凌迟?” “……可以选择老死吗?” 时临弱弱的出声,这不是怂,是从心。 “收拾一下,回宫。” 撂下这话后,君初收回手就出房门走了。 莫名其妙。 君初刚走,鸢梨便从门外进来,拿过木架上的外衫,和往日一样给她更衣。 “他去哪儿了?” “陛下在梨落院外马车上候着,等您一同回宫。” 鸢梨边解释,手上动作也没闲着,给时临更衣完毕后,时临就去洗漱了。 洗漱过后,时临坐在铜镜前,鸢梨为她梳着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再将昨日买的新簪子戴上。 她看着自己泛白的唇瓣,拿起红纸放于唇边轻抿一下,这才红润了不少。 再抹了点胭脂水粉,整个人看上去气色就好了不少,没有之前虚弱的病态感。 “主子,早膳已经备好,您是现在用还是……” 鸢梨迟疑不定,毕竟她是在晾着一个阴晴不定的暴君。 “先用膳。” 时临并不着急,用完膳后这才动身。 瞅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再让暴君等,指不定就要脑袋搬家了。 梨落院外。 余公公一早就来请君初回宫处理政事,看了眼天色后,又道:“陛下,咱们已经耽搁很久了,要不要先走?” 正欲上马车的君初,目光轻飘飘的扫过去,余公公心下一震,立即就低下了头。 “是奴才多嘴了。” 君初这才弯身进了马车,将衣摆上皱褶拂平,坐在里面等了很久。 直到快要不耐烦后,时临才姗姗来迟,看到余公公时微挑秀眉,心里也想到大致原因了。 毕竟君初已经两天没上朝了。 “奴才参见皇贵妃娘娘。” 时临面上还是要装装样子的,连忙将余公公扶起,勾唇笑道:“公公见了本宫,倒也不必行此大礼。” “这都是应该的,娘娘贵为皇贵妃,有何受不得,陛下在里面候着许久了,娘娘快些进去。” 余公公退开一步,好让她上马车。 时临刚进马车,就跟一道幽暗的眸子对视上,她面上笑得人畜无害:“陛下为何如此看着臣妾?” 第18章 如此轻浮 “爱妃速度是真的快啊。” 敢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等的人,她还是头一个。 “啊?只有一个啊,那臣妾下次慢一点。” 时临眨了眨眼睛,假装听不出来他话中的意思。 “你试试看。” 君初右手放于桌上,富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皮笑肉不笑,语气毫无跌宕起伏。 莫名的,时临感觉到背后一凉。 她摸了摸鼻尖,又问:“陛下回去后要上朝吗?” 某暴君瞥过来,凉凉的来了一句:“打听这些,怎么,你想垂帘听政?” “……”就算想,也不能说出来啊。 时临坐到他身边,殷勤的给他揉肩捶背,谄媚笑道:“怎么会呢,臣妾这是关心陛下啊。” “用力一些,你没吃饭吗?” 君初端起茶盏,理所当然享受着她的伺候,并不觉得哪里有不对。 “晚上在床上时,臣妾再用力一点,陛下是不是就舒服了?也不会觉得臣妾没有吃饭,嗯?” 时临殷红的唇弯起一个弧度,语气暧昧不明,透着丝丝诱惑,且蛊惑人心。 “咳咳……” 君初本准备饮茶,听到这话瞬间就呛着了,一口茶水差点就喷出来,好在憋着了。 放下茶盏的时候,由于用力过度,滚烫的茶水溅在了漂亮且骨骼分明的手上。 忽然有点看不懂她了。 表面上虚弱病态,时而因为怕死讨好他,时而却又大胆到敢明目张胆的调戏他。 说出的言语也是如此轻浮。 怎么会有这样孟浪的女子?关键还是他的妃子! 想起她刚刚说的话,君初冷着俊脸,耳垂却有点暗红,越想越恼,最后直接恼羞成怒。 “放肆,信不信朕砍……”了你! 后面二个字还没说出来,时临先一步开口,语气温软:“臣妾只是说,晚上陛下就寝前时,给您按摩的时候再用力一些,陛下有什么问题吗?”“还有,陛下都是大人了,怎的还像小孩儿一样如此不小心?” 说着,她从袖口取出手帕,体贴入微的擦拭着他手上的水渍,动作轻柔,仿若对待稀世珍宝。 “喔,对了,陛下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 君初别过脸,抽回手,大胆嫔妃,居然敢对他说这种孟浪的话,跟上次一样! 她再说的话,他一定会砍了她! “既然没什么的话,那臣妾给你上药。” 时临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内心却笑翻了,估计谁都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暴君居然是个纯情小男人。 要不是时机不对,她直接当场笑死。 “不必,朕可没你那么娇贵。” 君初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上次轻轻捏了下她下巴就红了,这回掐了下她脖子,一圈红痕到现在半个多时辰还没消下去。 要是他刚刚再用些许力,或许她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 呵,男人。 这是她想的吗? 不,并不是。 时临也很鄙视自己的娇花体质,她以前都不会这样的,穿到这具身体里就这样了。 明明跟自己身体长得没什么二样,却无比的娇贵,像个瓷娃娃似的,随便碰一下都能碎掉。 她能怎么办? 她也很绝望啊。 第19章 挑选侍女 见她吃瘪,君初心情都舒畅了不少,刚刚的恼怒一扫而空,自顾自开口:“既然你已经是皇贵妃,那后宫之事就由你来掌管,莫要让朕操心才是。” 啧,升了个官还要帮他管一群小老婆。 想起他那后宫佳丽三千,时临隐约就觉得脑壳疼,女人的勾心斗角着实是可怕,她这虚得一批的身体不用跟她们斗脑,耗都能被她们给耗死。 但是,她还不能说出拒绝的话。 “当真全让臣妾做主?” “怎么,你刚刚不还说关心朕吗?现在就不愿意替朕分忧了?” “怎么会呢,只是臣妾若办不好的话,惹得嫔妃不满,服不了众,陛下不会生气?” 不满? 君初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毕竟别人的不满从不在他考虑范围内,只能说一句。 那就斩了。 当然,这话他没有当面说出来,只是道:“这点事情你都处理不了,那留你有何用?” “怎么会呢,既然陛下开口了,后宫之事任凭臣妾做主,那臣妾自然会给您办得‘妥妥帖帖’。” 后四字,时临念得极为重,听上去意味深长。 既然这样,那她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君初挑眉,知道她是在给自己下套,无非是怕被他砍头,但他也没有点破,只是道:“任你处置便是。” “臣妾明白了。” 时临笑得怪异,他都这样说了,再加上她本就是人人口中的惑君妖妃,不坐实的话岂不是对不起这个称号? 半个时辰不到,就已经到皇宫,时临被鸢梨搀扶着下马车,抬袖遮了遮强烈的光线,射得有些睁不开眼,下意识就眯起眸子。 鸢梨取出伞撑开,她这才垂下袖子,步入宣阳宫,宫殿很大,空荡冷清,只有主仆二人,平时也是鸢梨一人搭理,因为原主癖好古怪,不喜外人。 让鸢梨一个人料理这里,倒也是会累着,毕竟也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 “过会儿你去领几个懂事的侍女来。” “主子之前不是说不方便吗?” 鸢梨疑惑不解,有外人在,她们商议要事都要避人眼目,极为不便,所以之前的侍女都赶出去了。 “无妨。” 时临也想到了这一点,不便是有的,只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是。” 鸢梨不再多问,扶她进殿后就退下。 不久后就领来几个侍女,长得眉清目秀,看上去倒是挺机灵的,纷纷恭敬行礼,看样子就是经过调教的。 “奴婢见过皇贵妃娘娘。” “你们叫什么名字?” 时临随意抬眸一看,没想到鸢梨会选这么多侍女,其实只要三四个就好了,打理宣阳宫事宜,没事扫扫院子,修剪花草就够了。 侍女陆续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时临又看了一圈,挑了几个符合眼缘的留下。 “沉香、石竹、空青、丹砂,你们四个从今以后就待在这宣阳宫,具体做什么,晚些鸢梨会告知你们。” 时临注意到这四人名字都是草药名,加之顺眼,所以顺口就选了这四人。 第21章 随口一说 空青跑到寝殿外来禀报,犹豫不定的问道:“陛下往这边过来了,要不要叫醒娘娘?” 鸢梨皱着眉头无言,过了半晌后,正打算开口,可君初人已经到了,便只能行礼。 “参见陛下,娘娘刚歇下不久,怕是见不了陛下了。” “去把她叫醒。” 君初从来不知道体谅别人是什么,直接丢下一句话给鸢梨。 “娘娘身子虚弱,每日这个点都会休息,陛下不如晚些再来?” 鸢梨迟疑道,主子这些日子愈发嗜睡,她也很担心。 君初一皱眉头,余公公立刻就知道了他的心思,马上就开口道:“怎么,你一个小小的侍女,是听不懂陛下讲话吗?来人,还不快把这侍女……” 空青跪在地上,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说。 只是这时,一道嗓音从不远处响起。 “鸢梨还小,不懂事,陛下莫要与其一般计较。” 时临听到动静就起身出来了,也来不及涂胭脂水粉,脸色苍白如纸,唇也无艳色。 看模样,应当真是中毒已深。 只怕已是油尽灯枯。 君初走上前,一挥手,手下的人就立即放开了鸢梨,太晚饶有兴致的问:“这侍女不是说你已经歇息,怎么,又不睡了?” “陛下来了,臣妾自当迎接。” 时临皮笑肉不笑道,怕是她再不来,看这样子,他或许连鸢梨都不会放过。 “先进去说。” 君初想着要是一直站外面,他这位娇弱的妃子会不会直接死了,这么一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时临也不推辞,毕竟她又不想站在外面,于是同君初走进寝殿内。 “传午膳。” 君初下了命令,不一会儿,各异美食就陆续上了餐桌,香气四溢,令人食欲振奋。 时临看上去恹恹的,刚来那会儿起码还能闻到一点味道,现在连闻都闻不到了。 再这样下去,她迟早得厌食症。 吃多了,还会有反胃的感觉。 对于吃货来说,品不到食物的美味无疑是一种非人折磨。 “怎么不吃?” 君初看了她一眼,以为是饭菜不合口味,这十几道菜都不喜欢? “吃。” 时临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这些食物对她来说除了口感不一样以外,真没多大区别。 “不对胃口?” “陛下怎的突然这么关心臣妾?” 时临挑眉问了句,感觉他今天有点怪怪的,总不会对她一个妃子上心了? 还是怕她死得太快,揪不出他所猜想的‘幕后之人’? 不过这也确实是君初想多了,她是别有用心,但并非是来当奸细的,只是盗取青鸾果给自己解毒。 “关心?” 君初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似乎是觉得好笑。 连余公公和其余几位小太监都低下头,这些年来,的确从未见过陛下对别人的死活关心过。 向来随心所欲,不高兴就能直接把人拖下去砍头。 “陛下先用膳,臣妾有些许乏了,就不陪陛下了。” 时临也不觉得他是关心自己,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第22章 软玉温香在怀 “慢。” 君初叫住她,她只好又坐下,看着他遣散下人,连余公公都退下了。 “陛下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时临懒懒的打着哈欠,恹恹欲睡,她觉得自己要变成睡美人了,毕竟她确实长得好看极了。 虽然这个想法有点不要脸,但也是事实。 她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嗯,皮肤也很嫩。 “朕有说你可以走吗?” 君初摩挲着右手拇指上戴的玉扳指,抬眸看她时,那双凤眸幽暗深邃,薄唇一张一合,嗓音磁性醇厚,又似是藏了勾子,勾得人心痒难耐。 不得不说,暴君长得确实貌美,可惜,没人吃得消。 如果他不是个动不动就杀人的暴君,说不定时临毒解了后还真会动点心思,比如……见色起意。 “陛下说什么来着?” 时临有点声控,于是带着椅子挪到他身边,单手撑着下巴问了句,这会儿连睡意都没有了。 “朕说,朕允你走了?” 君初一低眸,就对上一双眼形极媚的桃花眼,还轻微的眨了眨,毫不畏惧的跟他对视。 时临忽然就起了玩心,起身又坐到他腿上,环住他脖子,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陛下用完午膳后不如就别走了,留下来陪着臣妾可好啊?” 向来杀人如麻的暴君,此时大脑却有一瞬间死机,然后变得迟钝无比。 正常人软玉温香在怀,都难以把持住,奈何这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暴君,先是身子一僵,后冷冰冰的开口。 “滚下去。” “不。” “朕再说最后一遍,下去!” 君初额头上青筋暴起,脸色隐隐泛着黑,就没碰到过这么厚颜无耻又大胆的女人。 说她胆大,她又怕死。 说她胆小,她此时又肆无忌惮的坐在他腿上。 在君初即将站起来的时候,时临调整了个姿势,等到他站起来,她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时临眨巴着漂亮的桃花眼,显得分外无辜,魅惑之中透着纯真,单是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就足以让无数男人皆趋之若鹜。 但真的纯真吗? 不太可能。 “再不下去,朕就……” 他话还没说完,她就接道:“把臣妾拉下去砍了?” 君初面无表情思索了几秒,最后觉得有道理,于是点头道:“来人,把皇贵妃拉……” 还没说完,时临立马就自觉下来了,赔笑道:“陛下何必动怒呢?臣妾刚刚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朕觉得不好笑。” 君初别开脸,不想去看她一副无赖的样子,心里猜测,哪个不长眼的国家会派这样一个女人过来当奸细? 等他查出来,他就把这个国家踏平! “那要怎么样陛下才能笑一个给臣妾看呢?” 时临弯唇笑道,她感觉自己每天都在作死边缘,也能察觉出君初已经好几次对她动杀意了。 不过,离谱的是,她还真不怕。 “朕还有要事处理。” 话语一落,君初就出了殿内,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连午膳都不用了。 而时临若有所思,她有这么可怕? 第23章 代替我,活下去 “来人,把饭菜撤了。” 时临招呼侍女进来,把这些吃不完的饭菜撤了,随后再奔向柔软的大床,又到了犯困时间。 “是,娘娘。” 得到命令的沉香才敢进来,把饭菜撤了就出了殿外。 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掐自己的脸,关键那只手还冰凉,挺凉快的。 时临现在有点热,但身体温度却很低,将那只手紧紧贴在脸颊上,他想抽都抽不出来。 另一只手摸上她额头,太烫了,应当是发烧了。 “去请御医。” 君初压低嗓音道,墨眉微皱,也不知是因为右手被抓着的原因,还是从左手传来的温度,灼烫着掌心。 “没听到陛下说的话?” 余公公对着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不悦道。 “是,奴才这就去请御医。” 小太监连忙应声,匆匆退出殿内去请御医。 “林昭?” 君初念出一个名字,虽然他知道这不是她的真名。 睡梦中的时临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紧皱着眉头,抓着他的手不放开。 梦里。 女孩儿穿着淡粉色的绣花罗衫裙,看上去很别扭的样子,很不习惯看着镜中的自己。 “可以不穿这个吗?” “殿下,您乃临国的三公主,怎能穿男子穿的衣袍?” 时辰差不多了,于是前往国师住的府邸行拜师礼,想推开门进屋子,却推不开,最后跪在门外。 “弟子时临,字为冶,拜见师傅。” 她右手覆于左手之上,然后贴在额头,再弯身行礼,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无需多礼。” 一道声音透过房门传来,语气平静,毫无起伏。 门被打开,只露出白色的衣角,里面的人慢慢走出来,脸上带着银色面具,目下皆空,看着地上小小的人,却好似眼里又未曾有过她。 还看不全,画面就已经切断,但不难猜出,这就是临国的国师。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梦里闪过的画面很多,但跟这位国师师傅的接触却不是多,最多就是指导她习武。 从小公主长大成人,自幼身子就弱,所以才会被皇帝安排拜师学艺,也因此性子沉闷,很少跟外人打交道。 也有人谣传,这三公主是皇后所生,而皇后生她时难产而亡,她也是因为这个才会自幼体弱,皇上也因此看她不顺眼,才送去国师那里。 不同于别的女子可以学习琴棋书画,而是习武。 时,随父姓。 名,冠以国名。 阿冶,是皇后怀她时喊的小名。 ‘林昭’。 是谁在喊她? “你是临国三殿下,时临?” 时临看着面前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知道这是原主了。 “你名字和本殿一样,便称本殿时冶。” 时冶呢喃细语,眼神放空,似乎是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情。 “你还活着?” 这是梦境么?还是说原主没死? “代替本殿,活下去,父皇需要你。” 时冶神色冷淡,说话的态度却很强势,这是身为皇族血脉与生俱来的气场。 第24章 喂药 但时临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嗤笑出声。 “留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的身体给我,还要求我代替你,以你的方式活下去?” “有人在喊你,回去。” 时冶对于她说的话仿若未闻,轻轻一推,就把她推走了,自己的身体却逐渐消散。 时临很想骂人,但又无可奈何,最后醒了过来,就看见坐在床边的君初。 论一醒来再次见到暴君是什么样的感觉。 不,这还不算可怕的。 最重要的是,暴君还一手端着黑乎乎的汤药,另一只手就捏住她下巴,似乎是打算强灌她喝下。 “陛下,还是用这个。” 余公公从托盘上取来汤匙给他,他这才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把汤匙拿过来放在碗里。 “真麻烦,直接喝不行?” 看着冒着白烟的药,这一眼看去就知道很烫,是刚熬好的。 想她死就直说。 “陛下,你是想趁臣妾睡觉时搞谋杀吗?” 时临幽幽开口,嗓子有些暗哑,却并不刺耳难听,反而多了一分莫名的诱惑。 “睡觉?朕要是没来,你就已经死了。” 君初冷嘲道,他若有意杀她,她以为她还能活到现在? “如此说,臣妾还应当感谢陛下的救命之恩,不如……以身相许?” 时临煞有其事道,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梦里一直喊林昭这个名字的就是暴君无疑了。 “朕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你怎么还能活过来?” 君初嘴皮子也是忒毒的,句句不离死活。 “刚刚睡梦中就一直听见有人喊臣妾的名字,也不知是谁,这么舍不得臣妾死啊。” 时临若有所思的来了句,手撑着床面坐直身子,再拿着枕头垫在身后,这才舒服了一些。 “朕看你倒是还有些力气,那便自行把药喝了。” 话落间,君初就把药递过去,但时临却没有去接,而是可怜兮兮的来了句。 “臣妾此刻全身乏力,怕是没有力气自行喝药了,不如……陛下喂臣妾喝?” 周围的小太监都是身子一抖,连余公公也觉得君初会将装药的碗狠狠摔在地上,然后转身就走。 或者就是把刚刚醒来的皇贵妃,直接拉下去砍了。 毕竟以往染病的妃子想请君初去看看她,君初都是不理不睬,被请得烦了,直接连着侍女和妃子一起砍了。 后来就再也没有妃子妄图想以此得到圣宠了。 然而下一秒,君初却没说什么,只是舀了勺药抵在她唇边。 “烫。” “那就自己喝。” 君初活了二十几年,还真没见过这么得寸进尺的女人,神奇的是,他居然没有直接把她砍了。 因为觉得有些新奇,难得见有人胆子这么大,留着当成宠物养着也未尝不可。 炙烫的汤药溢出一点在唇上,原本苍白的唇染上一抹红,很显然是被烫红的。 时临慢吞吞的喝下,舌尖被烫得有点发麻,于是伸出手正打算自己喝药时。 意外的是,暴君像是突然有了人性似的,居然又舀起一汤匙的舀,而且还吹了吹再递给她。 第25章 时冶 这样就整得她有点害怕。 之前动不动就想杀了她,现在给她喂药,这不会是碗毒药? 时临狐疑的瞅了他一眼,但还是乖乖的把药喝下去了,看上去黑不溜秋的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很苦。 也好在…… 她没味觉。 看来没味觉还是有好处的。 时临边喝边盯着君初不放,好似要从他脸上盯出个洞来试试,他今天太不正常了。 “怎么,脑子烧坏了?” 君初又开始毒舌了,怎么听都让人有种想扁他的冲动。 “大概也许可能……是的。” 喝完药后,时临慢吞吞的说出一句,再看着君初把瓷碗放回托盘上。 她又问:“御医怎么说?” “离死不远了,所以朕大发慈悲喂你喝一次药。” 然而事实上,御医并没有诊断出是什么毒,只能知道中毒已深,这药只能退烧,不知毒的本源,就无法解毒。 “……时候不早了,陛下早些回去休息。” “不是你让朕来的?” 君初挑眉,还是说……她有胆说,没胆做? “臣妾累了,陛下有意的话请去别的妃子那里,谢谢。” “……” 时临没再去看他,直接躺下闭上眼睛,她现在没精力对付这只暴君,话说回来,原主也是朵奇葩花,就这样说死就死了,还说把自己的皇帝老子交给她。 真是个大孝子。 “啧,走得真快。” 时临再睁开眼睛时,君初的人影早已经不在房里了,只有她一个人躺在床榻上。 若临国真是那般风平浪静,时冶怕是也不会莫名其妙跟自己说什么交给她了。 时临这个人最怕的就是麻烦,她都没想过要顶替原主回到临国夺权,变回高贵的三公主。 她想的是,毒解了后就独自浪迹天涯,也不枉重活一次。 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还能玩玩宫斗什么的,但要真扯上朝政夺权,那就麻烦大了。 时临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她就喜欢自由自在,洒脱不羁。 不然也不会在现代,他们争家产争得头破血流,而她只拿了一笔钱就远走高飞了。 毕竟,没钱寸步难行。 “时临?” 时临对着空气发呆,然后像个傻子一样唤了声,但是,却并没有人回应。 于是又改口:“时冶?” 原主名字跟她一样都叫时临,不过大部分古代人都会有字,而原主的字便是冶,也可以叫作时冶。 叫她时临确实怪怪的。 毕竟时临这个名字她本人也用了二十年。 “真是欠了你的。” 时临嗤笑一声,自顾自低喃,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听见:“先说好了啊,就算我霸占了你的身体,我也不会按你的方式活着,毕竟我可没有你的全部记忆。” “你皇帝老子的话,我到时候解毒了会帮你回去看看,具体的我可就不管了,毕竟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时临低笑一声,时冶好歹当了那么多年的公主,应当不会真像普通女孩子那么单纯,就真看不出来她不是好人? 唉,真没意思。 第26章 暴君妖妃,天生一对 也不知道沉睡时见到时冶,是她托的梦,还是幻境。 想着想着,时临就睡着了。 直接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刚洗漱完不久,坐在外殿树下阴影处乘凉,石竹和丹砂拿着扇子给她扇风,日子好不快哉。 美眸半眯着,气色比起昨晚好了很多,抹了些许胭脂水粉,看上去就不会那么苍白。 “娘娘,嫔妃们都移步前殿候着了。” 就在时临刚起的时候,就拿着之前回来皇宫时,君初给她的御令玩玩,下旨把妃位低的嫔妃直接从后宫遣散。 剩下的妃子则是不服气,且大多数都是有身份背景的人,想去找君初却又不敢,最后只能组团来找时临挑事了。 “不知皇贵妃娘娘今日下的旨意是何意思?” 最先开口的是宋妃,是朝中兵部尚书的二千金,气焰嚣张,满满质问的口吻。 “见了本宫还不行礼,怎么,宋家没教好你礼数?” 时临慢悠悠的坐直身子,穿着上好绸缎所制的红色锦衣,衬得肌肤更是雪白如凝脂,眼角处的泪痣更添几分魅惑,丹唇似是染血,红得艳丽。 祸国妖妃,不过如此。 “旁人不敢说,我宋翩跹可不惧你,后宫嫔妃接三连二的流产,你敢说不是你的手笔?” 宋翩跹也不管不顾了,直接就说出来,在她看来,时临不过就是仗着君初的宠爱才敢如此大胆。 “有何不敢?” 时临忍着不笑,肩膀抖得厉害,最后实在忍不住笑出来,笑得花枝乱颤。 笑声微显低哑,却莫名的撩人。 有一说一,这还真不是她干的好事,是君初动的手脚,毕竟真正宠幸嫔妃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替身暗卫。 “翩跹,你怎可如此无礼?” 说话的人是宋翩跹的姐姐,宋翩翩,显然比宋翩跹有脑子多了。 “娘娘这么做或许是因为太爱陛下了,只是陛下本就……”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才道:“娘娘心善,总不忍心看到陛下再多一个昏君的头衔?” “你在说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妃心善,你没病?” 时临笑得更厉害了,差点没直接笑岔气,她又不是不知道外面怎么传她的,谩骂不断,还有朝中大臣说她残害龙嗣,迷惑君王,理应处死。 就差没把她说成苏妲己在世了。 宋翩翩温柔的神情差点没绷住,显然不会想到她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还直接骂人。 不给她说话的余地,时临再度开口:“一个暴君,一个妖妃,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天生一对?” 暴君、妖妃,可不就是天生一对。 她觉得也没毛病啊。 反正都是被骂。 宋翩翩一时语塞,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之前见过妖妃,但没正面接触过,自然就不了解。 但很快就定神了,再度道:“你擅自遣散后宫,就不怕陛下怪罪吗?”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陛下居然御令都给了她,虽然不能调动兵力,但见御令如见君王,也不用向任何人叩拜,下旨除了陛下以外,无人可以违抗。 第27章 不按套路出牌 “不就是陛下封本宫为皇贵妃的,说后宫任本宫处置,你觉得陛下会怪罪吗?” 时临不蠢,自然看得出来君初对这些女人没兴趣,而且妃子们也会常常在他面前蹦跶,虽然该死的也死了,还剩下留着当花瓶看的。 倒不如一次性解散了,还免得她们后面遭受砍头之苦。 毕竟,鬼知道哪天君初会不会抽风,想看后宫美人一起被斩首,这画面想想都觉得壮观。 嘶,她不会是被暴君同化了? “姐姐,你何必跟这个女人多言,她不过就是仗着陛下的宠爱胡作非为!” 宋翩跹看不懂自己姐姐是何意思,居然还对这女人毕恭毕敬? 不过比起宋翩翩,宋翩跹确实挺没脑子的。 “闭嘴!” 宋翩翩呵斥一声,她堂堂兵部尚书的嫡女,怎么就会有这么一个没有脑子的妹妹? 关键她的妃位还比自己高。 宋翩跹是宋妃,凭什么她就是一个小小的贵人? 时临改坐为靠,好不悠闲的翘着二郎腿,百般无聊的看着这虚伪的两姐妹。 她单手撑着脑袋,慢悠悠的开口:“说够了没?” “皇族子嗣关乎未来的江山社稷,开枝散叶更是嫔妃的本分,娘娘膝下无子,陛下也将全部宠爱给了您,您难道当真忍心看着陛下成为人人口中荒淫无度的昏君吗?” 宋翩翩痛心疾首道,就好似时临做了件十恶不赦的事情。 “就是啊,贵妃姐姐就这么容不下我们?” 其余的妃子也开始纷纷质问,本就对遣散后宫的旨意不满,更何况这皇贵妃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荒淫无度?这个词我喜欢。” 时临乐了,想不到自己曾经一个二世祖,现在还能变成妖妃,不过,有妖妃就有昏君,这不是自古以来亘古不变的道理吗? “娘娘,你……” 宋翩翩皱了眉头,怎么都想不到,时临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她本以为时临要么嚣张跋扈,要么忍让。 跟她预料中的是两个结果。 “说完了就请离开,宣阳宫不是尔等能够撒泼的地方。” 时临学起古人说话时文绉绉的语气,散漫又随意的态度,很显然不把这两人放在心上。 “陛下驾到——” 宋翩翩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随着这长长的一声,话堵在了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去了。 嫔妃除时临只是口头上行了个礼以外,都跪下匍匐在地,刚刚还满口质问,现在就大气都不敢喘。 “参见陛下。” 时临仅是双手交叠放于腰间行礼,并未跪下来,她含笑看着来人,问道:“陛下怎么三天两头往臣妾的宣阳宫走?害得这些好妹妹们都来质问了。” “娘娘误会了,臣妾只是……” 宋翩翩急忙解释,冷汗都要出来了,陛下宠爱妖妃,若妖妃多言几句,她或许就真的…… “朕允你说话了?” 君初眼神都没多给予一个,看到时临起身,自然而然的就坐上了她原本坐着的位置。 时临:“……”这狗比! 第28章 臣妾能对陛下做些什么 “是臣妾多嘴了。” 在一个阴晴不定的暴君面前,宋翩翩再多的心机都耍不上,因为他可不管你的花花肠子,只要他不高兴,就直接杀人。 “嘴巴堵上,拖下去。” 君初没多大耐心,话说完就有人直接把宋翩翩给拖了下去,嘴被人用布堵上,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求陛下看在臣妾的面子上,就饶了姐姐一命!” 宋翩跹以为自己妃位被君初封的最高,所以在他眼里,应当是有自己一点位置的,自然而然就敢开口求情,还站了起来。 “你又是谁?” 君初总算抬眸看了过去,他有让她起来吗?还有,他为什么要给她面子? 时临无语至极,他居然连自己的妃子都不记得,好歹这是个除她以外妃位最高的。 “陛下,这位是宋妃。” 余公公靠近在他耳边提醒了句,当初宋妃被人推下水,然后发生争执,后面争吵不断还打起来了,陛下看戏看够了,就封她为宋妃了,其余都是贵人。 “噢。” 君初打量着她,宋妃是,跟刚刚的妃子是姐妹,还求情,那就…… “一起拖下去。” “陛下?” 宋翩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陛下居然要杀她? 暗卫出现,又把她连同宋翩翩一起拖出去一并斩首,嘴巴也堵住了,免得发出声音。 其余的几个妃子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你们都下去,领银钱后便离宫。” 时临话一出口,妃子们如获大赦,连忙谢恩走了,早知如此她们就不该被宋翩翩煽风点火,头脑一热就跟着过来质问皇贵妃娘娘。 还差一点就被宋翩翩拉下水。 离开皇宫总比落得个砍头的下场好。 “听闻你把后宫遣散了,朕过来看看。” 君初语气中听不出喜怒,这些妃子大多数都是他以前每攻陷一个国家,就掳来的一份战利品。 “陛下不是不喜这些人打扰到您吗?再加之朝堂中的人皆说臣妾红颜祸水,是蛊惑陛下的罪人,与其无辜背负骂名,倒不如坐实这个名头。” 时临缓缓移步过去,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俯身看着霸占自己位置的暴君,一缕发丝垂落在他的手背上,有些痒痒的。 她动作顿了顿,吐字缓慢又清晰:“陛下……您说是?” “你做什么?” 君初跟她对视,原本是坐着的,现在变成半躺在椅子上了,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做什么? 不怕他将连同她跟那些妃子一起处死? “臣妾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能对陛下做什么?还是说,陛下想让臣妾对您做些什么?” 时临状似可惜的叹了口气,她能想做什么?她想把这狗比拽下来然后踹出宣阳宫。 但是这现实吗? 这不现实。 余公公轻咳了一声,连忙低下头来,这皇贵妃娘娘果真是胆大包天,在陛下面前都敢如此放肆。 周围的小太监和石竹丹砂也低下头,不敢偷看一眼。 第30章 他想多了 主要是在思考时临话中的真实性,看到有胆大的出来,自然就不再犹豫,选择离开。 等到第二天妃子们都来给她请安,殿外美人齐聚,来之前她们就有了解过,陛下宠爱妖妃,甚至为其解散后宫。 只是因为朝中大臣谏言,还有关乎皇家开枝散叶的大事,皇贵妃娘娘才举行了选秀。 “娘娘是否是身体不太舒服?” 柳月棉迟疑的问道,娘娘气色看上去虽不错,但气息却微弱,行动迟缓。 “是有些,你会看诊?” 时临很意外,一眼就看出她身体抱恙,柳月棉长得好还才艺卓绝,放在现代妥妥的女神。 她要是男的,也会喜欢这款。 “幼时习过些许医术,如果娘娘不介意的话,臣女可以帮娘娘看看。” “无妨,小病而已。” 时临拒了,她的身体自己知道。 “娘娘应该多注意身体才是。” 说着,柳月棉摘下腰间佩戴的香囊递过去,解释道:“这是臣女前些日子做的香囊,有安神的作用,娘娘不嫌弃的话便拿去,晚上睡得也安稳。”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丹砂,去把本宫那幅画拿过来赠予棉妃。” 时临也不客气,她确实晚上睡眠不佳,香囊的味道挺好闻的,说不定真有安神的作用。 “不用了娘娘,香囊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 柳月棉赶紧推辞,香囊制作起来也极为简单,她再做一个就是。 “无妨。” 不久,画就拿来了,柳月棉也只能收下,打开一看极为惊喜,这是她极早之前就想要的,可惜被别人买走了。 “多谢娘娘赏赐!” 其余的妃子也纷纷开始献礼,各种各样的,看来皇贵妃娘娘也并非传闻中那般不好相处。 传闻中容颜艳绝天下是真,歹毒阴狠还真没看出来,而且相处起来也不难。 后来,君初听闻新选完的妃子三天两头就往宣阳宫跑,由于之前所看到的,他以为时临又被找茬。 等他踏入宣阳宫后,才发觉,他想多了。 远远看去,也不知时临说了些什么,惹得嫔妃们纷纷掩唇轻笑,柳月棉跟她侃侃而谈,侍女给她捶背按摩、扇风。 居然还有嫔妃喂她吃葡萄,并且献舞给她看,弹琴的也有。 “娘娘,这是臣妾新做的糕点,你尝尝看。” “娘娘,臣妾刚学了一支舞,这就跳给您看看,请您为臣妾指导一二!” “臣妾琴技不错,便来伴奏。” “……”谈话声不断,都是在讨好时临。 刚开始是因为想在后宫混下去,加上陛下独宠皇贵妃,这才讨好,后面发现这皇贵妃着实有意思,相处起来也极为惬意。 与其不知死活的妄想获得圣宠,倒不如安分的做好本分之事。 这时,无人发觉这里多了个人,也就是她们心里想的暴君,时临吃完一块糕点后才无意中瞅见。 顿时弯唇,出声道:“陛下今日怎有空来宣阳宫?” 这话一出口,嫔妃们才发觉陛下来了。[space] 第31章 当然,不开心更好 “臣妾参见陛下!” 众妃齐齐跪地行礼,只有时临不急不慢的起身,行礼一次比一次敷衍。 “陛下今日似乎没有那么忙了。” 时临很自然牵过他的手,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动作非常顺畅,半点小心翼翼都没有。 她果然是垂涎他的美色! 君初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毫无波澜,坐下后才淡淡开口道:“平身。” 众妃子们这才起身,有了君初的到来,都不敢多言,只能低着头站在原地。 “陛下今日怎的没带上余公公和随从?” 时临随口一提,她记得余公公基本上都是随身跟着君初,捏着兰花指,声音尖得像公鸭嗓。 由于还是君初身边的红人,所以她印象颇深。 “提他做什么?” 君初皱了眉头,自打那日出了宣阳宫,余公公被他派去跟低等侍女一样做苦力了,算算日子,今晚该回来了。 “陛下不是一直都跟余公公形影不离?” 如果不是余公公是个老太监,她都要以为他俩有一腿了。 “没有。” 君初否认,他何时跟个太监形影不离了? 转而,他看向这群妃子,着实觉得碍眼,于是开口了,低沉的嗓音从薄唇中溢出:“怎么,还不走?” “臣妾告退!” 妃子们一个激灵,立马就退下了,没有陛下的允许,她们连想退下的话都不敢说出来。 生怕有什么举动就惹得陛下不悦。 “你吓着她们了。” 时临悠悠叹气,她的美人们啊,暴君果然不懂得怜香惜玉,若她是个男的,一定好好疼惜她们。 可惜,她有心无力。 君初:“……”他有说什么吗? “臣妾有些乏了,若是陛下晚上有空的话,不如一块儿来宣阳宫共进晚膳?” 这明摆着是下逐客令,时临也确实乏了,她越来越嗜睡,真怕哪天睡着睡着人就没了。 “朕是你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身为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君初确实没碰到过时临这种看上去胆子小,实际行动却又胆大妄为。 “可是陛下,臣妾从未喊过你来啊。” 时临幽幽出声,她有把他呼过来吗?腿长在他身上,要是他不想来,她能把他怎么样? 君初先是默了一秒钟,旋即冷哼,理直气壮道:“……宣阳宫是朕的地方,朕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需要你同意吗?” “陛下开心就好。” 想了想,时临抽回牵着他的手,再慢慢补上一句:“当然……不开心更好,陛下自便,臣妾要睡了。” 她扛不住了。 君初清楚感觉到手里的温度流失,渐渐冷却,就这样看她着走,也没有强留她不让去休息。 她这身子,太弱了。 算了。 他大发慈悲就勉强允许她休息了。 君初还有些许奏折没有批完,于是便也回御书房批奏折去了,而余公公忙完自家陛下安排的事情,终于回来了。 他去过一趟就不想去第二趟,那儿真不是他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该去的地方。 一朝失足千古恨啊! 第32章 你到底是谁 这会儿一看到君初,余公公瞬间老泪纵横。 “陛下,老奴保证再也不会说错话了,老奴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了。” “既知错,便不用再去了。” 君初没心思听他讲话,提着蘸了墨水的毛笔,不知心里在想什么,笔上的墨水落下一滴在奏折上,缓缓晕染开一抹墨色。 “奴才多谢陛下。” 余公公可谓是欢喜了,但某人却没了心思。 “陛下,前不久北越国国君邀您赏脸前去一叙,您要不要……” “不去。” 君初回过神来,看着奏折上滴到的墨皱了眉头,旋即提笔书写,下笔刚劲有力,很快纸上就多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书案上还有一大堆奏折没有批完。 “可是北越国同旭国交好百年的合约尚在,陛下不愿去的话,不如派个使臣过去?” 余公公像是为自家孩子操碎了心的家长。 “小小北越国罢了,踏平了又何妨?” 君初嗤之以鼻,赏脸?他为什么要赏脸? “陛下,可是……” 余公公还想再说点什么,书案旁的君王只是摆了摆手,不甚在意。 “随你安排。” “是,陛下!” 余公公虽说只跟了他几年,但却是他母妃身边的人,所以虽动过念头,可从未真想杀了他。 说来讽刺,君初的性子遗传了先皇,同样残暴不仁,先皇用他母妃姜氏一家的势力登上皇位,而后过河拆桥,屠尽姜氏,携着他心上的白月光,奔赴这大好江山。 而先皇放在心尖上的爱人,也是死得最惨的一个,被君初卸去四肢,割其耳,剜其目,泡入缸里做成人彘,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后痛苦死去了还被挫骨扬灰,撒在乱葬岗。 下场惨不忍睹。 而先皇也被他五马分尸,连手足都不放过,先皇尸首被野狼啃噬,嫔妃的尸体也是丢去乱葬岗,无人敢收。 君初的残忍手段比起先皇有过之而无不及,冷血无情,人人皆知他是杀兄弑父的暴君。 皇位权势,无一不是脚踏生死白骨而上! 处理好奏折后,君初闲来无事,便练练书法,写着写着,心却静不下来。 将纸揉作一团丢到地上,重拿一张纸展开,提笔绘画,原本是在画景,慢慢地,就多了一张人脸。 而他还在走神,就这样画,快画完才发觉自己画的是人,景沦为衬托。 君初眯起狭长的丹凤眼,刚揉了一角,又忽然停下动作,将画置在书案上,等到墨干后才收起来,夹在史记里面。 “让朕猜猜,你到底是谁。” 连他的人都查不到蛛丝马迹,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不过,暂时查不到也好,这样更有趣。 “陛下,天色已晚,要不要现在传晚膳?” 余公公看了眼门外,天黑了有些时辰了,也该用晚膳了。 “无需,朕现在去宣阳宫,你们不必跟着。” “奴才遵命。” 君初走出门外,直接往宣阳宫的方向而去,走了好一段路程才到。 而此时,时临坐在殿外树下的石桌旁喝茶。 第33章 刺杀 时临原本坐在院里好好喝着茶的,结果突然冒出一群来历不明的人,手执长剑,直接冲着自己砍过来。 看身法,是专业培训过的杀手。 时临拿着茶盏的手一抖,茶水都溢出来了,瞬间往那人砸过去,然后起身就跑,一阵拔腿狂奔,猝不及防的就撞上结实的胸膛。 这是…… 她抬头一看,可不就是那暴君?! “陛下,救命。”很没骨气的求救。 美人楚楚可怜的靠在他怀里,身姿弱柳扶风,脸上未施粉黛,透着病态的苍白。 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 正看戏的君初:“……” 今天早上还敢那般胆大妄为,现在碰到危险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对他投怀送抱。 君初下意识单手搂住她的腰肢,脚尖轻点,躲过了黑衣人的袭击。 雇凶杀人都雇到他眼皮子底下了。 他低垂着眼眸,眼底划过不宜察觉的戾气,暗潮汹涌。 “解决了。” 话音刚落,隐匿在暗处的暗卫就出现,不过须臾之间,地上就躺了数十具尸体。 只留下一个活口,准备逼问幕后主使,却服毒自尽了。 君初并不在意,摆了摆手,让他们把尸体处理掉,就可以退下了。 随后,他瞥了眼怀里的女人,暗红色的薄唇勾起,似笑非笑。 “爱妃不是很有能耐吗?怎么这会却对朕投怀送抱了?” “陛下这么英明神武,是臣妾的天,臣妾当然心系陛下才会如此啊。” 月下的美人眉眼弯弯,脸蛋精致漂亮,脸色虽白,却并不影响美感,反而看上去更加惹人怜惜。 她会说谎话,也会说好话。 “林、昭!” “臣妾在。” 时临仰头看他,神色无辜,呼吸微弱,看起来分外虚弱,仅仅是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 下一秒,就被人拦腰抱起,往宣阳殿里走去,宣阳殿除了鸢梨以外就没有别的侍女了。 君初原本派过几个侍女过去,但都被驱逐离开,原主很清楚这是监视,所以自然不会留。 而鸢梨此刻不在,她又不能动武,就只能往这死暴君那跑了。 “陛下?” 时临搂住他脖颈,眨了眨眼睛,她可不信暴君会突然怜香惜玉。 看着她这样子,君初忽然就心生邪念,想逗逗她,他恶劣的弯了弯唇:“朕要你侍寝,爱妃这么爱慕朕,应该不会拒绝的?” 时临:“……”你莫不是有病。 当然,这话时临是不可能直接骂出来的,不然小命可能会丢了。 于是,她只能卖惨…… “陛下,我身体不舒服。” “朕看你好得很。” 步入殿内,君初毫不留情的把人丢到床榻上,虽然下一秒就后悔了,毕竟这么一个娇弱的美人,不会就这样被摔坏了? 不过,似乎为了证实他想多了,被他丢到榻上的美人悠悠起身,一脸含羞带怯的看过来。 “陛下若非要如此,臣妾当然是不会拒绝。” 君初揉着眉头,他真是有病才会那样想,这女人怎么可能会就这样被摔坏? 时临一副很娇弱的样子,还挽过他手臂,她虽然看不到,但心里也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恶心极了。 第34章 他还来折腾人家 看到她这副样子,意料之外的,君初居然没有甩袖走人! 等到看不到人了,时临瞬间变脸,怒骂出声,这死碧池,居然敢像丢垃圾一样把她丢床上去。 “痛死我了!” 最好祈祷不要落在她手里,不然她弄死他! 后脚刚来的鸢梨并没有听到,将从御膳房端来的膳食摆放好,再道:“主子,可以用膳了。” 时临起身离开榻上,移步坐到桌前,吃着晚膳,想起来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她没有原主的记忆,所以除了后宫里的人还有这狗皇帝,她还真不知道原主招惹过什么人。 用完晚膳就躺回床上歇着了,但辗转反侧间怎么都睡不着,于是独自一人出去转转,结果走了好长一段路,居然……迷路了!! 不会这么倒霉。 时临唇角一抽,继续往前走着,走到大半夜愣是没走回去,也没碰上人。 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 而此时的清阳宫还亮着烛火,里面的人穿着黑色龙纹长袍,批奏折批到了深夜。 “查清楚了吗?” “回禀陛下,是丽妃雇佣的人。” 余公公将调查出的结果一清二楚的说了出来,丽妃因为之前的时临失了孩子,必然是怀恨在心,会伺机报复。 如今得了失心疯,做事更是漏洞百出。 “胆子真是不小,雇凶杀人都雇到朕的眼皮子底下了,当朕是死的吗?” 君初冷笑一声,小小的尚书之女也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陛下今晚要翻牌子吗?” 余公公手一挥,就有人端着托盘走到他身边。 “不必,把她拖下去直接斩了。” 君初看都没看托盘一眼,听闻早之前被丢出宣阳宫后就精神失常,跳梁小丑罢了,他对此人也没什么印象。 君初便摆驾怡和殿,但并没有带多少人,而余公公伴随在其左右。 而另一边的时临兜兜转转,说巧不巧的也到了怡和殿外,她看待前面守门的两个宫女,瞬间眼前一亮,正准备上前问路的时候,却—— 等等,那人是谁? 暴君?! 时临上前一步仔细看看,这才确认确实是君初无疑,还真是大半夜都不忘来宠幸妃子啊。 她忽然勾起一抹恶劣的笑,随意找了处地方藏身,丽妃可都疯了,他还来折腾人家。 “陛下救救臣妾啊!” 只不过君初本来就是路过这里,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便停在了原地。 他小幅度的转了转手腕,漠视的看着挣脱束缚的丽妃,冰冷的字眼从嘴里吐露而出。 “怎么,连个女人都擒不住?” “陛、陛下饶命,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如此对待臣妾?” 丽妃跑得太急,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上,连跪带爬的到门槛前,眼带希冀,伸手想拽住他的衣角。 君初却后退几步,毫不掩饰着嫌恶和冷漠,语气也是明显的嫌弃:“离朕远点。” 本来放在后宫当花瓶倒没什么,非要自己找死。 见暴君露出不悦的神情,侍卫连忙再次牵制住丽妃。 第35章 君初你有病吧! “莫要脏了朕的眼。” 言下之意,拖远一点处理掉。 “陛下,臣妾对您忠心耿耿,父亲更是兵部尚书,您不能这么对臣妾。” 君初摆了摆手,制止了下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扬起冷血的笑:“你在威胁朕?” 丽贵人一惊,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不停地磕头,血迹都渗了出来。 “臣妾知错了,臣妾千不该万不该害皇贵妃,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语无伦次的全部交代出来,哭得梨花带雨,却换不来半点怜惜。 “拖下去,斩了。” 君初头也不回的走了,任凭身后的人怎么哭喊,都激不起心里半分波澜,看来朝中的人也该清理了。 小小一个丽贵人当然掀不起什么大风头,更不可能找得出那帮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那个父亲。 “看够了没?” 君初突然停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某处,胆子真是不小,敢大半夜的跟踪他,怕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陛下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时临走近,将刚刚所有的画面尽收眼底,笑得分外无辜,像极了天真无邪的小兔子。 可眼前的暴君可不会把她跟兔子联想起来,比起兔子,更像是只狐狸。 想捏死。 君初用力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拽过来,冷笑道:“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她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前不久还被她调戏得慌忙而逃,这会儿就问她是不是真以为他不敢杀她? 被这么一拽,时临直接撞他胸膛上去了,她怀疑以自己的娇花体质,脑壳上会不会撞出个包来。 喜怒无常。 也是,如果不喜怒无常,这还是暴君吗? 黑夜漫长,君初狭长的丹凤眼半眯,黑若曜石的眼眸在夜里更显阴沉,难以琢磨,脑海里闪过七零八碎的画面,血腥、压抑。 本抓着她手腕的手,下一秒就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骤然收紧。 “陛下?” 时临艰难的唤了一声,这狗比暴君发什么疯?又掐她脖子,只不过这回比上次要吓人很多。 轻轻的一声,却未将他唤回神。 君初脚步微动,快得肉眼无法捕捉,手还掐着她脖子,而她身子被推得撞到墙壁上。 胸膛一震,直接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他这才有所动容,微松开了一点。 时临却恼怒了,不再管那么多,抓住他的手,指甲陷进他肌肤里。 她气得直接爆粗口:“君初你有病?心情不好来就掐老子?神经病,活该你他妈的没人亲近你!” 君初面无表情的松开了手,眼睁睁的看着她身子一个踉跄,跌到在地上。 他动作轻柔的拂过她唇角血液,脸色却冷得可怕。 “滚!” 时临拍开他的手,用力过猛,蕴含了几分内力,直接把他手拍红了,这还算轻的。 没把握住力度,差点将他手骨拍断。 君初依然未言,眼睑微垂,看着自己的手,很干净,也的确很脏,他就是这样的人。 是他活该又怎么样? 第36章 一个疯子 时临骂了句晦气玩意,然后自己扶着墙起身走了,只要他刚刚敢继续发疯,那她什么都不管了,搭上自己都要弄死这崽种! 死了都要拉个陪葬的! 回了宣阳宫,时临冒着冷汗走进浴桶,是鸢梨每日都会准备好的药浴。 洗完一次还会洗第二次,因为她不喜欢药味,第二遍恰好用花瓣沐浴,洗去一身药味。 时临闭着眼靠在浴桶里,唇角血迹又一次溢出,像是习惯了似的,随意抬手擦去。 她气若游丝道:“我迟早把你这个崽种弄死。” 泡了很久,时临才踏出去,擦拭身上的水珠,随后随意批了件衣衫在身上,松松垮垮,慵懒病弱。 “鸢梨。” “属下在。” 被传唤后,鸢梨立刻就进来了,从医药箱里取出锦囊,摊开后便是一排的金针。 “开始。” 时临趴在床上,最怕的就是疼了,这会儿还要天天扎针。 “主子,得罪了。” 鸢梨将她衣衫半褪,露出光洁无暇的背部,旋即拿起金针缓缓扎进她的肌肤里。 直至时临咳嗽起来才停下,连忙把金针全拔了,为她披上衣衫后把脉。 鸢梨常年面瘫的脸终于变了,按耐不住问道:“主子,你今日动用了内力?” “嗯,遇到了一个疯子,一个……想杀我的疯子。” 时临眸中闪过阴色,转眼即逝,坐起身子将衣衫整理好,绑好衣带。 “疯子?主子可记得那人长何样子,需不需要属下……” 鸢梨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敢伤主子,是谁活得不耐烦了? 时临恢复往日的吊儿郎当,翘唇笑道:“你不是他的对手,此事也不急,慢慢来,小梨儿不必担心。” “主子若要出门走走的话,属下陪您一同去。” 如果她没有中毒,鸢梨自然是放心的,毕竟主子武功在她之上,她甚至在她手里难过十招,可如今主子虚弱无比,会点拳脚功夫的都难应付。 这叫她怎能放心? “可以。” 时临允了,万一那天真碰上了索她命的,她可不想因为一群杂碎送命。 鸢梨虽然看着是小丫头片子,动起手来却狠。 都不知道原身怎么调教她的,好好一妙龄少女,练成这个面瘫的无趣样子。 “主子切记下次不可再动用内力了。” 鸢梨跪下来了,不能随身保护到主子,还让主子遇险了,这是她的失职。 “不是你的错,起身,时候不早了,你先去休息。” 时临前去扶她起来,她却犟着跪在地上。 “还不起来?怎么,你是想让我一宿跟你耗着?” 时临笑意敛起,看起来很不悦,这丫头倒是个好的,就是太过于死板了。 “属下不敢,这便告退。” 鸢梨连忙起身退出房间,主子现在需要休息,她怎可以打扰到她? 看着人走了,时临呼出一口气,不再绷着脸,总算可以休息了,这一天天的,不容易啊。 殿内烛火泯灭,殿外树影婆娑,闪过一抹黑影,消失得无声无息。 第37章 挺扯淡的 “针灸?你如何知晓?” 君初动作顿了顿,看着自己的手,躁郁的心情油然而生,每当到了晚上,他脾气就越发暴戾,难以克制。 “属下奉您的命令监视,自然会探清楚。” “你看到了?” “属下不敢!” 夜廷总算猜到他话中意思,连忙低下头,他怎么敢觊觎陛下的人? “你的意思是,她命不久矣?” 君初坐在书案前,指尖富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言词间却透着无比压抑之感,难以琢磨。 “这种毒,属下不敢确认,但却觉得十有八九是漠北出的毒,名为‘枯岁’,中此毒者一年内面上不会有所变化,寿命却会在短时间内飞快流失,每发作一次,都会疼痛难忍,生不如死。” 夜廷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中毒者只有一年寿命,看皇贵妃娘娘这模样,怕是没多长日子了。 “可有解毒之法?” “属下不知。” “那便找。” 君初皱着眉头,小小漠北罢了,找个解药有何难? “是,陛下。” “半月之内给朕查出来!” 君初脑海里不由自主就浮现出时临苍白的脸,唇角染上刺眼的血迹,是被他所伤。 她说的很对。 所有人都惧他怕他,不敢接近他,但没有人敢当他面骂出来,当时她或许是气急了。 等到第二日,君初蹙着眉久久不松开,问余公公:“余德,你可知……” “陛下?” 余公公没有听清楚,于是重新问了一遍。 “无事。” 君初没有再言,拿起书继续看起来,昨夜她那样子,不生气是不可能的,是他伤的,总要去赔个礼然后道歉。 这话要是让其他人听了,定会担心暴君是不是换人了,伤了人还会想着去赔礼道歉,天莫不是要下红雨了? 毕竟他杀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要是简单的杀人那还好,最可怕的是,他就喜欢折磨人,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余德……” “哎哟,我的陛下啊,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让老奴干着急的猜测了。” 余公公已经被君初喊了不下十次了,关键每次都欲言又止,不说重点。 “朕是想问你,女子看到何物才会心情愉悦?” 君初总算问出来了,余德也这么大岁数了,应当比他了解才是。 “奴才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啊,女子一般都喜欢金银珠宝首饰,要么就是胭脂水粉啊这些东西。” “朕知道了,余德,你等会从宝库里取些首饰,再加一批上好的胭脂水粉,全部送去宣阳宫。” 暴君发话了,解决好问题后,心情骤然守得云开见月明,这样她应该能消消气? “陛下,您是要哄皇贵妃娘娘开心?” 余公公还以为是自己搞错了,有些惊悚,陛下这是被调包了吗?竟然会去哄女子? “自然不是。” 君初下意识就否认,他怎么可能纡尊降贵去哄女子?只是出于伤了她才心生内疚,所以赔礼而已。 不过,要说暴君会因为伤人而内疚。 这也挺扯淡的。 第38章 补偿你的 宣阳宫外,侍卫搬进来一箱金银珠宝首饰,外加一批怎么都用不完的胭脂水粉。 忽然收到这些东西的时临:“……” 这个神经病打伤了她,现在又是在闹哪样?打一巴掌再给一颗枣? 把她当玩具耍? “娘娘,这是奴才奉陛下旨意送来的,还望您笑纳。” 余公公让侍卫将箱子打开,这一开,金灿灿的珠宝首饰差点没闪瞎她的狗眼。 不愧是旭国国君,富得流油。 “公公请回,本宫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时临不爱戴花里胡哨的东西,偶尔用簪子,大多时候都用发带简单将头发束起。 “奴才只是传达圣意,既然东西已经送来了,奴才就先告退了。” 余公公没有要收回的意思,带着一群人走了。 时临也懒得多言,本想换身衣服出宫的,结果刚到宫门口就被拦下来了。 怎么都不让她出去。 无可奈何只能回宣阳宫,但没多久,君初就亲自过来,并且往她手里塞了块令牌。 “有这个你就能出宫了。” “陛下,您这又是闹哪样呢?” 时临晃了晃手里的令牌,皮笑肉不笑的问,她很怀疑,他是在消遣她。 “便当作是伤你的赔礼了。” 君初面上看上去没什么反应,内心却跌宕起伏,他把这个给她了,那她应当不会生气了? “可是臣妾……不稀罕呐。” 时临笑容微淡,手里的令牌归还到他手里,鬼知道他是不是在试探她,说不定这令牌大有来头,收下了又引起他疑心。 “你不是要出宫吗?有了青令就无人敢拦你,也不用向任何人行礼。” 见青令如面圣,说出的话便如同君初一般,不可忤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于嫔妃而言,这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 “那陛下您呢?” 有一说一,时临确实不喜欢行礼,有时候还得跪下拜他,跟拜佛一样。 “你若不想,便不行礼。” 君初不在意这些,她不想行礼的话,不行便是,他又不一定非要她行礼。 “那可以不自称臣妾吗?” 时临扯了扯唇角,她承认她得寸进尺了。 “可以。” “那臣妾就先收下了,来日陛下要收回的话,臣妾再归还于您。” 时临接过青令,令牌是用青白色的玉精雕细琢而成,佩戴在腰间也是好看极了的。 她还是有些狐疑,暴君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 莫非有诈? 但白来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赠予你,便是你的东西了,你收好就是,莫要丢失。” 君初拿过她手里的青令,亲自系在她腰间,当作饰品。 “陛下怎的突然对我这么好了?” 时临总觉得他奇奇怪怪的,允她这个又允她那个,还送金银珠宝和胭脂水粉。 “补偿你的,余德说女子都喜欢首饰和胭脂水粉,朕才让人送过来。” 难怪,她就说暴君怎么可能会讨女人欢心,原来是去问余公公了。 还补偿? 果然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没意思。 “陛下真是有心了。” 第39章 明明是她觊觎他的美色 君初没听出话中的深意,只是点头,非常阔绰的一摆手:“你喜欢便好,如若不够,和余德说一声,让他给你再送一批过来。” “首饰倒没必要,若陛下非要赏赐的话,不如赏黄金?” 时临觉得金灿灿的黄金更好,首饰她又不佩戴,虽然也能换钱。 “黄金?” 君初倒是没有想到她主动邀赏,居然会想要黄金。 “我是个俗人,当然喜欢俗物。” 时临理所当然道,毕竟这里没有信用卡之类的,银票也没黄金来得实在。 “你很想出宫吗?” “如果不是身体原因,我倒希望四海为家,浪迹天涯。” 时临半开玩笑道,但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在开玩笑,她是停不下来的人,向往广阔的天空,而非屈就于小小的天地,画地为牢。 “明日朕受北越国君邀约,前去北越国一趟,你可愿跟朕一起去?” 本来打算让谢庭书代他去的,既然她想出宫,那他便带她去。 “陛下莫非是喜欢上我了?不然怎么现在对我这么好?” 时临忽然抱住他的腰,轻嗅了一下,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但又说不清楚是什么香味。 “朕怎么可能喜欢你?” 君初显然没有料到会被她这么一抱,于是霎时间身子就紧绷住,听到她的话第一时间就是否认。 笑话,他怎么可能喜欢她? 明明是她觊觎他的美色。 “那陛下可曾带过别的女子出远门?” 时临突然觉得,暴君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有时候嘴上调戏他几句,还挺好玩的。 “当然不曾。” 他还没有这个闲情雅致,后宫嫔妃也未曾去看过一眼,都是当花瓶摆放罢了。 “陛下又为何唯独只带我呢?莫非这还不叫喜欢?” 时临纯属瞎扯,她当然知道暴君不喜欢她,纯粹着闲得淡疼,无聊极了。 “顺便罢了,还不快放开朕,不然后果自负。” 君初被这么一抱,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要命的是,他还没有排斥的感觉。 怀里的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温软的话语更犹如致命的罂粟,让人不经意间就上瘾。 他才不是特意带她,而是北越国皇帝恰好请他过去一聚,途中顺便带她游山玩水而已。 “那陛下……想怎么处置我呢?” 时临缓缓松开手,就在君初松了口气的时候,她又双手搂住他脖颈,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 关键是,扯都扯不开。 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无辜,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便叫人狠不下心来。 直接处死确实可惜了。 君初想了很多办法想让她松开,偏偏还真就没想杀了她,并没有动半分杀念。 “陛下,我好看吗?” 看着他发愣,时临心里笑翻了,看来自己魅力还是不小的。 然而…… 下一秒。 这个狗比暴君来了句:“没有朕好看。” 时临:“……”行了,你滚。 她唇角一抽,无语至极,看不出来暴君还挺自恋的。 “是啊,陛下最好看了。” 第40章 鸢梨拜见国师大人 “娘娘……” 沉香刚从殿外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幕,先是一愣,而后快速退出去。 “奴婢这就告退,也什么都没有看到。” 人很快就看不到影子了。 君初下意识就用力把人推开,但没有想到这一次轻而易举就把她推开了,眼看着人就要跌倒在地上,连忙又拉了一把。 直接撞进他怀里。 “陛下为何推开我?” 时临无法理解,她好歹现在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他真能直接推开她,难道他是个弯的? “不然让你毁了朕的清誉吗?”理所当然的语气。 “……”你一个男的要什么清誉? 时临无语了,搞得就像她图谋不轨调戏良家妇男一样。 “对了,陛下,北越国的话还是您自己去,路程颠簸,我身子不好,怕是承受不住。” 时临很想答应,但是现实不允许,所以只能推卸,况且路程很远,来回一趟少说也要三个月,毕竟这里代步工具只有马匹。 太慢了。 “那便下个月再去。” 君初可以暂时推掉一段时间,反正他不看重这些,加之青鸾果快熟了,恰好先摘了。 青鸾果十年一结,虽说对他并无用处,但留着也能以防万一。 “好,那下个月再说。” 毕竟,到时候能不能去就另说了,解毒后她就可能带着鸢梨这小丫头远走高飞了。 时临有些忧愁,青鸾果生长在长承殿后院,到时候她该怎么才能悄无声息的偷取呢? 在君初眼皮子底下偷东西,有点难啊。 说不定被抓包后,就直接被挫骨扬灰了。 等到第二天,时临有了青令,自然不会窝在宣阳宫了,安排了辆马车就带着鸢梨出皇宫。 没逛多久就累了,于是便找了个茶馆坐下,顺便听人说书,桌上放着一壶好酒和一碟花生米。 “主子,您不能饮酒。” 鸢梨提醒道。 “我有分寸。” 时临清楚,自然不会饮酒,今天不打算回皇宫,就在外面住一晚。 偶然一瞥,就瞧见了二楼旁伫立着位男子,身着月牙白长袍,由于是背对着她,所以看不清样貌。 但不知道为什么,时临觉得有点眼熟。 可是又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印象太模糊了。 “鸢梨,你跟上那人看看长什么样子。” 时临心不在焉的说了句,也算是一时兴起,主要还是那熟悉感,难道原主认识? 毕竟身体都不是她的,那这感觉也可能不是她的。 “是,主子。” 鸢梨眼看着那人就要离开,连忙追上去,一路尾随着对方出茶楼。 他戴着斗笠,白色纱布下坠,遮住了脸,让人看不清样貌。 直至到了个无人的巷子,他便停住了脚步,回首间鸢梨直接出手,欲图摘下斗笠。 可是怎么都碰不到对方,他看着动作很是随意,却轻而易举的让她摸不着。 更别说摘下斗笠。 鸢梨心下一惊,对方竟然武功在她之上。 他抬起修长如玉的手,缓缓摘下斗笠,只是脸上还戴着银色面具,依然看不清样貌。 而鸢梨却直接跪下来了,低头行礼。 “鸢梨拜见国师大人。” 第41章 执苏 执苏淡淡扫过跪在地上的人,没有反应,银灰色的眼眸毫无情绪,冷淡漠然。 他未言,只是将斗笠继续戴上。 “大人不是在闭关中吗?怎的会来旭国?” 鸢梨低头问道,能让她跪的人,除了主子,就只有大人了,主子幼时于她有救命之恩,从那起她就发誓,誓死效忠主子一人。 而大人也待她不薄,行礼是必然的。 时临自幼体弱,原本是不适合习武的,但由于临国皇帝所托,就拜了国师执苏为师。 执苏便将自己的内力传授给时临,加之药浴为辅,这才能开始习武,内力深厚的程度更是高于现在的年龄。 也是因此,执苏才会常年闭关。 “算着日子,给她的药应当也用完了,便过来看看。” 他的嗓音如冬日里空中飘落的雪花般带着凉意,又似玉泉中缓缓流动的水流,清澈干净,听着十分平静。 一只纤纤玉手从他颈后穿过,想取下他的斗笠,只是这一次,执苏没有避开,任由她揭开。 时临刚来就听到了他的声音,怪好听的,好奇心作祟,就直接很不礼貌的摘了人家斗笠。 可惜的是,斗笠之下,还有一张银色面具。 鸢梨称他为大人,再加上这面具,想必这就是她现在名义上的师傅了。 “师傅,好久不见。” 时临张口就来,扬了扬手里的斗笠,笑容无辜:“这么多年见师傅都戴着面具,本以为这次可以一睹面容,想不到师傅还是一如既往的神秘。” 是了,记忆中,时冶也从未见过执苏的容貌。 执苏没有反应,走上前抓起她另一只手,两指搭上她手腕把脉,银灰色的眼瞳盯着她半晌,片刻后才言语。 “你的身子不能再拖了,等到青鸾果成熟,为师直接帮你去取。” “哎,这怎么好意思麻烦师傅呢?那青鸾果成熟后我要怎么找师傅帮我?” 时临眨了眨眼睛,这师傅真不错啊,一来就给她解决了个大难题,原本她还在想怎么去偷取。 现在就不用了,师傅出马,一个顶俩。 “你无需多问,为师会帮你打点好一切,你现在只需好好调养身子。” 执苏欲将她手里的斗笠拿回,却被避开,于是抬眸看向她。 只见时临微踮起脚尖,亲自把斗笠给他戴上,语气听上去似乎有些惋惜。 他微愣然,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就算师傅戴着面具,看身姿就能让人一眼难忘,真可惜看不到师傅的容貌,不然说不定我会对师傅一见倾心。” 时临是个脸皮厚的人,死猪不怕开水烫,连自己师傅都不放过,虽然这是实话,单凭看一眼,也能感觉到他相貌不凡。 让人难以相忘。 “容貌美丑,不过都只是一副皮囊罢了。” 执苏素来不看重这些,戴面具的话,是因为这么多年,也习惯了,还有部分不得已的因素。 “师傅说的都对。” 时临执起师傅的手,很郑重的道:“那徒儿有没有以后,全部都交给师傅了。” 第42章 顺其自然 “男女有别。” 执苏抽回手,态度颇为冷淡,性子也素来凉薄,或许如若她并非他徒弟,他甚至都不会管她的生死。 看似如话本中的仙人,却又并无那悲悯之心。 碰壁一次后,时临还是不死心,抱住他胳膊,让他怎么都甩不开,就像是被狗皮膏药黏住了。 “师傅,你今晚住哪儿?是刚到吗?” “松手。” 执苏面具底下的眉微蹙起,显然不习惯她突然而来的亲昵,自他收她为徒起,除却指点她武功,就再无其他交流。 更别谈这么亲昵的动作。 “好的呢师傅。” 时临这回松手了,免得把人惹恼就不好收手了。 就在她思考人生的时候,不知何时,执苏已经不在她旁边了,往哪儿走的都没有看清。 “鸢梨,你见过我那位好师傅摘下面具的样子吗?” 时临左手摸了摸下巴,右手搭上鸢梨的肩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属下不曾见过。” 连主子都没见过,鸢梨怎么可能会见过。 “你说,如果我身上的毒解了,还有机会恢复记忆吗?” 时临若有所思,不知道时冶是不是真的死了,但没有她的记忆,办起事来不好搞。 毕竟皇宫里的人都比较精,做错了点事,就能被大做文章。 “大人说,希望不大。” 鸢梨当时同时冶过来之前,时冶就已经问过,此毒会令人神志不清,记忆混乱,即便是后面解毒,拖得越久恢复记忆的可能性越低。 “那就顺其自然。” 时临也看得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歹也是个受宠的公主殿下,应该不会死太惨。 算算日子,现在已经是五月中旬,最多还有十几天青鸾果就会结出,她得把握好时间啊。 虽说师傅大人已经承诺帮她拿,但这事还是关乎小命,不能不上心啊。 本来想着在外面待一宿的,但想想,以防君初起疑心,还是回宫,毕竟外面的床没宣阳宫的大和柔软。 坐着马车回皇宫后,刚踏进宣阳宫,就看见殿里的烛台已经更换成珍贵的夜明珠,照得犹如白昼。 还有一人坐在卷帘后面,轻轻拨动着琴弦,这是以前时冶所经常使用的琴。 之前在现在的时候,时临也会看那种网络小说,印象之中,暴君不应该是杀人如麻,酷爱冷兵器吗? 怎么现在还文艺上了? 不过……弹得还挺好听的。 时临拍了两下手掌,慢慢走过去,到他身边坐下。 “陛下好雅兴啊。” “出去做什么了?” 暴君发话了,张口就是问她今天去做什么了,清凉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处,犹如被毒蛇盯上,冰冷的蛇信子轻舔在她肌肤上。 “只是在宫里闲得慌,就出去逛逛,毕竟……陛下您日理万机,也没空陪我,对?” 时临挪开了点位置,这狗比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勾引她呢。 她这句话也就说着玩玩的,没想到的是,暴君还当真了。 他道:“有空。” 第43章 毒发(1) “陛下,你说什么?” 时临差点以为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再看看环在她腰间的手,散漫的询问出声:“怎么这才出去没多久,您就想我了?” “你本就是朕的嫔妃。” 是他成为胜者时带回来的战利品。 君初语气中不含情感,只是陈述着一件事实,除却身为帝王的霸道和占有欲,再无其他。 单单是因为她现在比较有意思,仅此而已。 “所以,陛下是将我视为玩物吗?” 君初低眸,就看到怀里的美人有些愣然,似乎是很惊讶,渐渐的,漂亮的桃花眼里氤氲着雾气,还有不可置信。 见过因为恐惧而流泪的,却并未见过用这种眼神看着他的,一时间,他竟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微微张开薄唇,话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说实话,怀里的病弱美人下一秒眼里雾气就直接凝成眼泪掉下来。 要是说假话,他又不屑于骗个女人。 “是……” 但是…… 话还没说完,滚烫的眼泪就已经落在了手背上,她喃喃着,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我就知道,陛下怎么会对我一个亡国之女那么好,果然是一时兴起吗……” 可以说确实是一时兴起么? 君初犹豫不决,他确实是这样,但是现实好像容不得他这样说,同时他还有点懵逼。 怎么说哭就哭出来了? 之前不还挺大胆的。 女人都这么奇怪的吗? “你先……”别哭。 话说到一半又被时临打断,还掰开他的手,退避三尺,像是受了重大打击一样,扶着柱子大口喘息。 看上去不像作假。 实际上也确实不是。 草,崴到脚了,胸口还闷,她一口气突然有点提不上来。 霎时间时临眼前一昏,血直接就从嘴里喷出来,胸口剧烈起伏,艰难的喘气。 君初快步走上前,将她抱起来放到床榻上,正欲叫御医,却被她一根食指抵在薄唇上。 “不用喊御医,我还有药。” 时临颤着收回手,从枕下取出白色瓷瓶,倒出最后一颗药丸放到嘴里服下,这才有所好转。 药是执苏制的,有一年用的份量,现在也只剩了刚刚那一颗。 喊御医也没用,连医术独绝的执苏都暂时只能制出缓解的药物,御医又能有何用? 况且上次,御医不是已经诊过脉了?也就只能来句不知如何解,要么就是说她时日无多。 语气和神色,都是摇头叹息,一副没希望的样子,就差没直接让君初尽早准备后事了。 “陛下可否帮我喊鸢梨进来一下?” 时临觉得有点口渴,想喝水,但她又懒得动,就只能喊鸢梨过来伺候了。 服药后配合针灸,会更好的压制住毒素。 “喊她做什么?” 君初皱了眉头,一个侍女喊进来也没什么用,会打扰到她休息。 “我渴了,想喊她给我倒水。” 问这么多做什么? 时临面上不显,心里却有气无力,换作之前还能口嗨几句,现在完全没精力了。 君初一言不发,起身去给她倒水,然后再端过来。 第44章 毒发(2) 喝着茶的时临陷入沉思,喝了暴君倒的茶,她会不会折寿? “看着朕作甚?” 君初被她盯的不自在,她怎么老是这样盯着他? “因为陛下好看啊。” 时临随口作答,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赞同的点了点头,还说了句:“朕知道自己好看,但你也不必一直盯着。” 其实本来他是想说‘日子还长,可以慢慢看’的,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就改了改口。 “陛下,把您的尾巴收一收。” 这一夸,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朕哪有尾巴。” 君初一副‘你莫不是有病’的表情,他一个人哪儿来的尾巴? 时临:“……”总觉得他越来越不正常。 也是,暴君要是正常,那就不是暴君了。 时临感觉身子恢复一点儿后,就把暴君推之门外了,而某暴君盯着紧闭的房门有点愣然。 他堂堂旭国国君,现在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妃子给赶出来了?! 守在门口的余公公看到自家陛下被退出来也蒙圈了,皇贵妃娘娘胆子是真的大,居然敢直接推陛下出来。 关键陛下还没对她怎么样。 “回长承殿。” “是。” 余公公应了一声,观察着陛下的脸色。 却发现君初并无不悦,之前就觉得嫔妃只是养在后宫的摆设品而已,而他现在对她还是挺感兴趣。 毕竟之前记忆中只是个病秧子,除此之外,别无印象。 喜欢算不上,就是觉得有些兴趣。 “陛下这几日心情似乎不错。” “有吗?” 君初愉悦的勾起唇角,可能睡碰到有意思的事情了,过去都过得枯燥乏味,一天复一天,毫无意义。 原本是想夺了皇位,让那群人都下地狱,到现在他已经登基几年了,该死的也都死了,就开始变得没意思。 “有。” 余公公一定以及肯定的点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而且前些日子时,有个下人不小心把进贡的花剪残了,陛下也没有直接把人剁了当花肥。 几日后已经是六月初,鸢梨出去查看青鸾果,时临一大清早起来就毒发了。 身体完全动弹不得,僵硬又疼痛难忍,身体内如同火烧,肌肤却像冰冷得可怕。 差一点,她就以为自己要死了。 昏过去的前一秒,看到有一抹白影过来,停留在床边,喂她服下丹药抑制体内的毒,再传输了些许内力,这才好转。 须臾之间,他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时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开门到殿外就看到沉香焦急的跑过来。 “怎么了?” 大半夜开门就看到一个人脸是真吓人的好不好? “娘娘,大事不好了,听说鸢梨姑娘因为盗取东西,所以被陛下抓起来了。” “你说什么?” 时临微惊,她没有吩咐鸢梨去盗取青鸾果,这丫头怎么擅自就去了? 暴君纵然这几日虽脾气有所好转,但偷去他的东西被发现,下场会是什么不言而喻。 “娘娘,陛下请您去一趟长承殿,鸢梨姑娘现在只怕是性命担保。” 第45章 你想要这个 “你就在这待着,我过去看看。” 时临说完就自己动身去长承殿,也就是暴君的寝宫,鸢梨这丫头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她武功是不错,但想在暴君眼皮子底下拿东西,无非是异想天开。 长承殿外,有守卫守着,余公公也站在门外,见到来人方才行礼:“陛下在里面等候已久,娘娘快些进去。” 时临抬步进去,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人,只听到细微的水声,顺着声音寻去。 穿着珍珠的帘子垂至地面,抬手拉开一点走几步,就看到泡在温泉里的人,是暴君无疑。 还真会享受,寝殿里还自带温泉。 “过来。” 低哑磁性的嗓音响起,还有几分懒散,令人心痒难耐,难以压制心跳的躁动。 残暴是残暴了点,但极品也是真的极品。 时临踩着暖玉铺成的路走过去,心里不禁感叹,真是奢侈啊。 “陛下半夜传我过来,是需要我侍寝吗?” 她掀开衣摆,席地而坐,像夜里而来蛊惑人的妖精,双手从身后攀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也不知是不是水温太高了,池周白雾缭绕,连君初的脸都有点发烫,眸色深邃,仅是身子一动,随后伸手一拽,她就跌下去。 刹那间,水花溅起。 她睫羽轻颤,发梢都染上水珠,看着堵在自己面前的人,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发懵。 碎发贴紧在脸颊,一滴水珠顺着额角滑落至下巴,身上的衣物也是湿透,凸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 这无疑是一场视觉盛宴,媚到骨子里的极致诱惑。 “你让她来偷的?” 他的臂弯横在她两侧,肌肉线条优美流畅,肌肤雪白细腻,比起女子也不遑多让。 君初把青鸾果和虎符放在一起,一开始就看到鸢梨潜进来,但是他没有点破,因为想看看她到底要盗什么。 “你想要这个?” 他右手拿过放在池边的锦盒,打开后,里面躺着虎符。 随后拿起虎符在手里把玩。 原本君初已经不再怀疑她,现在种种迹象都表明,她是敌国的奸细。 “我要这个做什么?” 时临扯了扯唇角,这下完犊子了,君初铁定不会放过她。 “不就是你指使那个侍女来盗取的。” 那会儿,君初差一点点就抓住了鸢梨,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小小的侍女,武功倒是不错,还有个穿白衣的人来相救。 而那人的武功也确实高,轻而易举的摆脱了他的暗卫,带着这胆大包天的侍女走了。 只留下时临一个人在这里。 被遗弃的棋子么? 君初轻笑一声,只觉得可悲。 “我们主仆二人对虎符毫无兴趣,陛下多心了。” 时临现在可谓是四两拨千斤,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打太极,听他话里的意思,应该是误会了。 更是误以为她现在是被人放弃了。 “朕以为你会说那个侍女只是想带走青鸾果,而并非虎符。” 君初微微靠近,挑起她的一缕发丝轻轻缠绕在指尖,嗅着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 第46章 失去清白的模样 “如果我说还真是这样,陛下会信吗?” 误打误撞还真让他给猜对了。 “你真当朕是傻子?” 君初不怒反笑,她把他当什么了?当傻子戏弄?他都看到了一切,她还能继续编下去。 “怎么会呢我的陛下,我这般也是出于无奈啊。” 可不就是无奈吗? “说。”他倒是要看看,她能有什么无奈。 君初凤眸半瞌,冰凉的指尖划过她脖颈的肌肤,只要她说出半个让他不满意的字,他一定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陛下可知我中的是什么毒?” 时临蓦地笑出声,枯岁,中毒者没几天就自杀了,原主虽性子薄凉,但将责任视作比命重要的东西,就只能咬牙抗下去。 一日复一日的疼痛,宛若千万只蛊虫啃噬着身体的血肉,只要你不死,毒发就是生不如死。 “青鸾果能解你身上的毒?” 君初不蠢,瞬间就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于是道:“若真能解你的毒,你大可以直接来找朕要,何必如此?” “现在说不晚?” 时临若有所思,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青鸾果五年一开花,五年一结果,加上去整整是十年,他当真愿意给她? “给你可以,但你必须告诉朕,那个人是谁?” 君初问的是执苏。 “救命恩人。” 这样说也没错,执苏救过原主,也救过她,就在今日早晨之时。 “那你当真是林昭?” 就算前者是对的,但君初还是知道,她并非真正的林昭,昨夜他就查清楚了,林昭已经失踪很多年了,谁也不知道她此时身在何处,是生是死也无从所知。 “不是。” 既然他都猜出来了,再否认只会显得欲盖弥彰。 “你叫什么名字?” “陛下想知道啊?那你过来,再靠近一点。” 时临勾了勾手指,舌尖轻舔干涸的唇,微弯起,笑容魅惑,令人心生荡漾,语气也柔和到了极致,媚态横生。 君初狐疑不决,总觉得她不怀好意,但犹豫再三,还是凑过去了一点。 如同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他完美无瑕的俊脸上,霎时就错愕的瞪大了眼睛。 “你……大胆!” 她居然还敢觊觎他美色,真以为他不敢处置她吗? “陛下不喜欢我这样吗?” 这回换时临挑起他的发丝,饶有兴致的欣赏着暴君一副‘已经失去清白’的模样,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 君初僵硬着脸色,吃瘪,但又无可奈何。 下一秒,时临脸色突然就白得吓人,腿一软,好在他及时揽住了她的腰,不然整个人都到温泉里去了。 “你怎么了?” 莫非是毒发了? 君初意识到这个,立即就抱起时临出温泉,然后放到他的床榻上,随之再请太医。 顺便吩咐侍女把她身上湿透的衣物给换下来。 没过多久,殿内就跪满了一群瑟瑟发抖的御医,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说错什么就被砍头。 “你们连个毒都解不了,那朕留着你们有什么用?” 君初眉眼染上阴郁之色,俊美无俦的脸布满阴霾,目光一一掠过地上跪成一排的御医。 第47章 毒解 “臣惶恐,娘娘中毒已深,看这迹象已经近油尽灯枯,臣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他们越是这样说,君初脾气越暴戾,脾气上来就怎么也压制不住。 “全给朕拉下去斩了!” 话落片刻,就有一人从殿外走进来,一袭纯白长袍,不染纤尘,漠然而矜贵。 众人不识,但君初记得,可不就是救走那侍女的人。 “三番两次擅闯长承殿,你当朕是摆设吗?” 君初眸色暗下来,整个皇宫都是他的人,若是他想杀了他,就算他武功再高,也难逃一死。 “她只有我能救。” 目前看来,的确如此。 执苏不喜多言,简骇的解释完毕就到床边,将用青鸾果制成的汁水喂入她口中。 随后再把脉,半刻钟等到毒解才收回手。 “要是毒没解,朕就要你命!” 君初走近冷声道,看在他能解毒的份上,他可以暂且饶他一命。 执苏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再将被子理好,方才起身,清眸淡扫过君初,未言,直径离开。 刚出殿外,就跟鸢梨碰上,她急切的问:“主子毒解了吗?现在怎么样?什么时候才能醒。” “一个时辰左右。” 执苏不再停留,步步移动,也未曾回头再看一眼。 她是他徒弟,那他自然不会不管,如今既然已经无碍,留下来也无用。 鸢梨捏了捏鹅黄色衣裙的下摆,最终还是迫不及待的跑进去了,单膝跪在床沿。 “主子……” 君初见是她倒也没说什么,吩咐下人退下,让时临好好休息。 良久,他才道:“你也给朕出去。” 鸢梨默了半晌,才退出去,临走前还看了躺在床上的时临一眼。 又过去了很久,已经半个时辰有余,君初坐在床沿边,拿起她的手,低声问道:“所以你可以告诉朕,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吗?” “……时临,我叫时临。” 细微的声音忽然响起,他都以为是自己耳朵出问题听错了。 时间的时,濒临的临。 原身也叫时临,时随父姓,临是国名。 君临天下。 “时临,时临……” 君初念了两遍她的名字,她没有撒谎,青鸾果还真能解她的毒,这样说的话,倒是他误会了。 “青鸾果能解你的毒,你为何不早说?” 早说的话,他就会直接给她了。 青鸾果虽珍贵,但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只要她说了,他就会给。 又何必让侍女来盗取。 多此一举。 “暴君的东西会轻易给我?” 时临轻笑,不以为意,不难看出君初是个霸道偏执的人,即使是不要的东西,也未必会施舍给别人。 “你没有要,怎知朕会不给你?” “那下次,我就不对陛下客气了?” 时临纯粹是开玩笑,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君初低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怎么感觉暴君变温柔了一点? 她默了一秒钟才开口:“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 时临认得出来这里是长承殿,准备起身回宣阳宫的时候,却被按住。 第48章 可需要负责 “就在这里休息。” 君初强行把她按回去,动作僵硬的给她盖好被子。 “那陛下呢?跟我一起睡?” 时临语气里的意味深长让他有些不自然,由于被一直这么盯着,最后暴君陛下直接恼羞成怒。 “别看了,朕去睡偏殿!” “别啊。” 时临抓住他准备收回去的手,慢慢地十指相扣,两只同样好看的手握在一起。 勾人至极的桃花眼含着点点笑意,款款道:“怎么,陛下之前不是吵着要我侍寝吗?怎么现在又忽然不乐意了?” 这个女人! 逮着机会就肖想他! 果然觊觎他已久,怪他美色太诱人。 色胆包天的女人! 暴君陛下思绪百转千回,面上却一副冷淡禁欲的模样,不为所动,当然,前提是忽略他眼里不自然的情绪。 “莫非……陛下是害羞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君初当然不会承认,脱去外袍就在边上盯着她,示意她躺里面去。 时临挪开了一点位置,让他躺里面,她习惯睡外侧。 君初是标准的睡姿,睡在里侧一动不动,十分的不自然,紧绷着身子。 “陛下……很紧张?” 虽然他闭上了眼睛,但不知为什么,时临却看得很清楚,甚至能细致到听到他呼吸声不自然,显然是装睡。 “……”并没有得到回应。 时临玩心一起,先是恶劣的伸出手,指尖摩挲着他的薄唇,见他还是没反应,就想看看他到底能坚持到什么份儿上。 毕竟她对美男可是很感兴趣,加上知道他暂时是不会对自己动手,于是更加肆无忌惮。 最后摸上他身上,想不到暴君的身材还是很有料的。 “你做什么?” 君初终于按捺不住了,抓住了那只不停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整张俊脸都红透了,心跳也不规律。 嗓音低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摸你啊。” 时临的回答无比耿直,毕竟她是个老实人。 这也让暴君陛下更加的窘迫,她居然还有脸承认! “……放肆!” “陛下,我现在可不怕您的威胁了啊。” 时临反握住他的手,摸着脉搏,君初的内力深不可测,但她这具身体也不差。 “那你想如何?” 君初慢吞吞的吐露一句,微侧过身子,深邃如墨的眸子注视着她。 “今日轻薄了陛下,可需要负责?” 时临跟他对视,眼神轻佻,毫无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怂批,就似捏定了他现在不会动她。 君初:“……” 这就很像地痞流氓轻薄完良家妇女,然后来一句,要不你直接跟了我算了? 暴君陛下是这样理解的。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他好歹也是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可以这么轻易从了她? 君初心里思绪飘远,眼神飘忽不定,按她说的,应该就是想要皇后之位了。 真是大胆,居然敢肖想统领后宫。 不知道明天就立她为后,她会不会同意。 应该会。 毕竟她觊觎他那么久了,怎么会不同意。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第49章 主子在长承殿歇下了 见他不理自己,还自顾自露出浅笑,虽然很好看,没有之前阴森森的感觉,但时临还是觉得有点吓人。 笑什么? “陛下?” “没什么。” 君初敛了弧度,恢复以往高高在上的样子,赫然是一副帝王之气,十分淡然的开口。 “你若想为后也不是不可以,但从今往后要知进退,不可与其他男子走太近。” 君初说完,又接着补上一句:“即便是救你的人,也应该保持距离。这样的话,朕明天就能下旨立你为后。” “……” 他越说。 时临越是一头雾水,什么为后和保持距离?他是不是想多了? 思索再三,她还是选择了解释:“是啊陛下,我不敢肖想皇后之位,安于现状就好了。” 君初却皱了眉头,她不是想要吗?现在怎么又说不敢肖想了?她胆子那么大,有什么不敢的? 难道是不好意思承认?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自以为明白一切的暴君陛下十分慷慨的发话了。 “无妨,你想要的话,朕给你就是了。” “……”谢谢,但她真的不想当皇后。 她扯了扯唇角,毅然拒绝:“不用了,我对皇后之位不感兴趣。” 只是个妃子倒是没什么,皇贵妃已经是极限,她也确确实实对皇后之位没有任何兴趣。 毕竟她又不会一直待在这后宫,早晚都会离开的。 “你刚刚说什么?” 语气明显沉下去了一点,似乎是有些不悦了。 “陛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就寝。” 君初满意了,她虽然已经解毒了,但身子还需要调养,所以还是早点歇息比较好。 时临闭嘴了,虽然她这具身体内力不错,可能是因为解了毒的缘故,脑海里越来越多的记忆浮现。 同时也对那位国师师傅愈发的感兴趣。 可以说整个临国,就连临国国君都没有见过他的容貌,年龄也是个谜,来历不明,但在危急时刻救过临国,这才导致没有被他国攻陷。 后来他被立为国师,有他在临国之后,临国也愈发昌盛繁华,根基稳固。 - 半夜。 宣阳宫外。 “大人,您是现在就动身回临国吗?” 鸢梨弯着腰,伸手作辑,对这位看上去无比年轻的国师尊敬不已。 “我还有事要办,暂且留在这里。” 执苏伫立在梨花树下,花瓣落下,与他身形相衬,形成一副完美到极致的画卷。 微微转过身,容颜被银色面具所遮掩,只露出一双透着凉意的银灰色眼瞳,和弧度优美又睱白的下颚,不难猜出面具底下的容颜会是何等颠倒众生。 毕竟光看身形,就已是风华绝代。 “她怎么样了?”他问的是时临。 “主子在长承殿歇下了。” 鸢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犹豫不决,毕竟关乎主子的名誉,但想到对方是主子师傅,说出来应当也无妨。 听到这话,执苏也顿了顿,淡声问道,不含情绪:“她有意留在旭国做他的妃子?” 若是这样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 第50章 立后 “主子何等尊贵之人,怎能屈身为妃?” 鸢梨觉得自家主子身份尊贵,虽然国君没有明年上封她为储君,史上也没有女子称帝的例子。 但她坚信,主子会是先例。 主子是有能力和野心的人,怎能屈身于小小的后宫? “怎样都是她自己选的。” 别人的事,执苏也不会多加言论,自己的路自己走,他最多也只能做到指引作用,毕身所学都传授于她。 “大人,可是……” 鸢梨知道自己不该多嘴主子的事,但是她真的不甘心,以前主子虽然病弱,但却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待在旭国后宫纯属无奈之举。 但主子为何今日留宿在长承殿? 执苏没有回答,直径离开。 - 时临这一觉睡得很沉,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心了,之前天天病痛缠身,睡个觉都不安生,现在终于恢复如初了。 到了第二天,一道圣旨就颁布下来,她又从皇贵妃变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当日举行册封大典,凤冠霞帔,明黄色的凤袍加身,两米长的裙摆由沉香和丹砂用手拉着。 走上红地毯后松开,和君初并肩走向那台阶,步步高升。 头上戴着的饰品有点重,时临走上祭台后,出奇的觉得不累,换作之前,走这九百九十九个台阶,她估计能直接吐口血出来。 君初瞥了她一眼,然后接过余公公递过来的香,然后点燃插入黑色的鼎中。 时临跟着插进去。 然后两人一起拜了天地,皇后之礼也就成了。 结束这一切的仪式后,时临本人已经累瘫了,躺在床榻上动都不想动一下。 本以为就是君初一时兴起所以封她为后的,但他好像还有那么一丢丢高兴的样子。 比如现在,还跟大臣们喝起酒来了,就像看不到他们对他的恐惧一样,有些人吓得腿都开始抖了。 时临从床上爬起来,头上的饰品早已经取了下来,一头秀发就这样批在身后。 此时她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君初在外喝酒的身影。 “陛下,莫要错过了吉时,皇后娘娘已经在房里等候你许久了。” 余公公连忙提醒自家陛下,哎哟我的陛下啊,你都没看见这几个大臣吓得腿都软了吗? “朕知道了。” 君初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好像也是,于是放下酒杯就大步朝殿寝内走去了。 大臣们如获大释,立刻就舒了一口气,这尊杀神总算是走了。 寝殿里。 君初走进来,就看到时临坐在板凳上,凤袍已褪,只剩件白色的里衣松松垮垮的穿着。 此时的她在嗑瓜子,模样看上去好不悠哉。 见到他进来,她殷红的唇轻挑,弯起弧度,顺带倒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递给他:“要喝合卺酒吗?” 君初接过来喝下,目光还落在她身上,耳梢悄然染上一抹绯红,问道:“……你怎能就脱了衣衫?” “我说有点热你信吗?” “……”他明显不信。 但实际上,时临确实是太热了,加上那凤袍太重,她脑子有包才一直穿着。 第51章 什么时候这么听她的话了 时临舔了舔诱惑的红唇,放下酒杯起身,问道:“难道陛下穿这么多就真的不热吗?” “……朕不热。” 君初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她手下一秒就落在了他的腰带上,指尖微缠,语气戏谑。 “真的不热?” 时临又靠近一点,轻轻嗅了下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陛下今天喝了不少啊。” “……你、你想做什么?” 君初磕磕巴巴说完这句,就这样看着她,再无往日残暴不仁的暴君形象,就像正常的青涩少年,此时正被个流氓地痞调戏。 “我想做什么?陛下,你想我对你做什么呢?” 时临轻轻抱住他,看见他早已红透的耳根,觉得有点意思,想不到暴君还挺纯情的,她就口嗨了几句,他就能脸红心跳。 估计谁都不会想到,杀人无数的暴君居然会是恋爱方面的小学鸡。 噢天啊,其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 “陛下,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啊,良宵苦短,不如我伺候您就寝?” 她说的太直白,语不惊人死不休,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君初也猝不及防。 “尚早。”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的原因,君初素来精明的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死机,说话都无法思考,直接被她牵着鼻子走。 “陛下可知一句话?” “什么话?” “春宵一刻值千金。” “……” 毫无疑问,嘴皮子上,时临是最不要脸的人,而君初直接败北。 一个女子,言语怎能如此孟浪? “陛下不睡的话,那我就要睡了。” 时临确实有点困了,所以不打算再跟这个恋爱小学鸡哔哔赖赖,刚上床就睡着。 有什么是比睡觉更快乐的吗? 并没有。 君初盯着她良久,都没看出什么动静,于是自己也慢吞吞的褪去厚重的外衫,然后躺在她身侧。 半天过后,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 “时临?” 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 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时临?”他又叫了一声。 “……” 然而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身边的人像是睡死过去了似的,动都没动一下。 时临毫无疑问是个懒人,睡着后动都懒得动一下,所以她睡觉还是很老实的。 可能是酒意有点上头了,君初一遍又一遍不耐其烦的唤她的名字,虽然每次都没人回应。 等到过了很久,君初试着靠近一点,伸出手轻轻扯了扯她的头发。 “别动了,睡觉。” 幼不幼稚。 时临无语极了,但她现在很困,懒得理他而已。 说完后,身边的人老实了不少,没有再动她吵她。 就连时临本人都觉得无比奇妙,暴君什么时候这么听她的话了?难道是真的喝多了? 应该是的。 而且气氛稍微有点奇怪了,换成之前,她要是这样说,估计他能直接把她脑袋给摘下来。 不仅这样,这货还有点自恋,总觉得她在觊觎他美色。 真想把他脑壳掰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啥。 第52章 解毒后的副作用 旭国的习俗确实多,立后大典完成后,过两天还得去庙里祈福,听闻桃花庵是京城最灵的。 那里的桃花开得最旺盛,但现在已经是六月初,所以有点可惜,看不到了。 君初还需要上朝,这几天朝政繁忙,就没有陪时临一起去,但时临也乐得清闲,一个人还更舒心一点。 时临今天穿了身青色的长袍,虽然是男子款式,但窈窕纤细的身材却是掩不住的。 此时的她,正坐在马车里喝着鸢梨泡的茶。 “有话就直接说。” 看这小丫头的神情,估计是有什么话想问她。 “主子,你怎能将自己的名讳告知他?” 鸢梨忍不住问了出来,暴君的爪牙遍地都是,她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只要他有心,就能全都查出来。 以君初生性多疑的性子,一开始就怀疑过主子,若是知道主子是临国的人,指不定会如何。 “他如果想查,我说不说有什么区别,迟早都会知道的。” 时临还以为多大的事,原来只是名字,她不蠢,君初已经知道她不是林昭了,如果这样她还一直说自己是林昭,反倒是显得可疑。 “那主子,您为何答应做他的皇后?” 鸢梨怎么都想不明白,一开始主子只是妃子,后立皇贵妃是暴君在试探她,现在立后就匪夷所思,难道又是试探? “我不答应有什么用?” 时临好笑的摇头,她现在在旭国,而君初是旭国的皇帝,她是什么身份,不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属下知道了。” 鸢梨心情低落,忽然一只手落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显然是在安慰她。 “主子?”语气听上去很是不解。 “想家了?那等我找到机会就带你回临国。” 时临只猜出来一半,鸢梨是担心时临会对君初动心,最后心甘情愿留在旭国,误了她的大业。 “不是。” 鸢梨摇头否认,主子在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自主子救了她命的那一刻,此生她都只为主子而活。 “小小年纪绷着张脸做什么?” 长得还是一张幼嫩的脸,像个小萝莉,实际上年纪确实小,十六岁。 原主是个薄情的人,把她救下后,就把她培养成一把利刃。 “主子,你好多事情都忘了。” 鸢梨茫然若失,现在的主子很好相处,却也让她感到陌生,给她的感觉完全是两个人。 记忆残缺真的会让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吗? 小丫头还是缺了根筋,但倒是忠心耿耿,如果知道现在在她面前的人,早已经不是救她的主子,估计能直接把刀刃抵在她脖子上,问她的主子到底哪里去了。 “会慢慢想起来的。” 时临又捏了捏她的脸,以后找到机会再跟她解释,现在不合适。 她是个随心所欲的人,不会强行把自己包装成别人的样子,毕竟一个人再怎么模仿,也终究是个冒牌货。 倒不如顺其自然。 “主子身上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但还是会有副作用。” 第55章 深夜练武 “主子,你……” 鸢梨自然不会想到是因为自家主子用轻功不熟练,所以跌到水里了。 “我在摸鱼。” 时临弯下身子,动作缓慢,等到锁定目标的时候,倏然出手,就抓到一条还算大的鱼。 鸢梨:“……” 抓了几条鱼后,时临就上岸了,没别的原因,主要还是太热了,她有点扛不住了。 吩咐鸢梨捡些木枝回来生火,然后再把鱼串上去烤,时临虽然向来不学无术,但一手厨艺确实不错的。 “尝尝。” 时临把最先烤好的鱼递给鸢梨,可惜的是没什么料,不过就这样吃应该味道也可以。 鸢梨犹豫了一下才接过,然后咬了一小口。 “味道怎么样?” 时临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十分自信的,虽然条件有限,但应该也不会太差。 “回主子,味道很好。” 鸢梨不挑食,鱼的味道也确实很好。 之后时临自己也尝了尝,等到吃饱喝足之后,主仆二人才回庵里安排好的房间内休息。 在来这里之前,时临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穿越,魂穿到另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身上。 毕竟听说小说里都是杀手特工穿越的比较多,再不济也是女大学生,让她一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穿越,也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想的。 没意思。 时临唇角浮现起一丝淡嘲,以前也就是混混日子,到现在穿越到这具身体,事情反倒是变多起来。 不仅莫名成了某暴君的妃子,后面还会被卷入朝廷纷争,皇权夺位。 现在得好好休养生息啊。 不然哪来的精力对付这些? 深夜。 时临一个人从房间里准备去桃花庵后山,运用轻功飞身而起,快速往目的地而去。 速度之快,让她自己都啧啧称奇。 不过几息之间,就已经到了桃花庵的后山,时临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有股暖流在自动运转,支撑着她使用轻功,轻轻一跃就起来,折下一根长长的树枝。 差点,就摔着了。 果然还是需要练练。 按照记忆中,练习了一下那套剑法,是执苏亲自指导过的,虽然有记忆,但使出来还是有点生疏。 第二遍才好点。 第三遍逐渐熟练。 有时候不需要细想,身体就会自行做出反应,这具身体反应太快了,敏锐到了极致。 除了幼时自小体虚以外,时冶毫无疑问是个练武奇才,过目不忘,一遍就会。 “真难啊。” 时临淡嗤一声,随后又继续练起来,等解决掉临国的事宜,她就自己去浪迹天涯。 “你这样练不会有效果。” 清淡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时临眼底划过暗色,转过身来就看到了执苏。 她不知道他看了有多久,但如果一开始就看着,很可能就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他是临国的国师,若是发现了她不是原本的时冶,怕是很难收场。 不过时临转念一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现在有时冶的记忆,这具身体本来也就是时冶的,不管怎么说,起码她现在确实是‘时冶’。 第56章 捡了个大便宜 眨眼间,他手里的剑从鞘出,锋利的剑身上折射出寒光,时临下意识眯了眯眼,退后一步。 执苏使了一套剑法,跟她刚刚练的不一样,看上去比较随性,飘逸仙气,却不显得花里胡哨。 风华绝代的人,用起剑来也是极为好看的。 剑所至处,绿叶落在剑尖上。 执苏缓缓收回手,绿叶落在地上,剑回到剑鞘,步步生华,衣袂飘飘,朝她走来。 他再次看向她,把剑递给她,问一遍:“可学会了?” 剑鞘上刻有二字‘降尘’,想来应是这把剑的名字。 “我试试。” 时临抽出剑在手里,差点就砸到地上,这什么剑?这么重,那他刚刚是怎么做到那么随性的耍剑的? 拿的习惯了些许,时临才开始会想起他刚刚使的剑法,一步步重复。 看了不久,执苏却蹙眉,于是抓住她的手,贴近她,薄唇轻言:“力道应当轻一点,你身体过于僵硬,这套剑法不应使得这么沉重。” 时临:“……”不是剑法使得沉重,是这把剑太重了谢谢! 执苏这可谓是手把手教她了,要真学不会那就真是天理难容。 时临不至于过目不忘,但记性还是不错的,第二遍就差不多了,第三遍后开始熟练。 看着差不多了,执苏才松手,让她自行去练。 手上用力一挥,没有适当控制好力度,蕴含着内力而动,面前粗壮的树应声而倒。 差点她还被压到。 真危险。 想不到内力这么好玩。 时临之前是学过些武术的,所以练起剑法来也不是很费劲,但还是惊叹古代武学。 主要还是这具身体本就内力深厚,毕竟有执苏之前传授的功力,再加上原身练功刻苦,所以小小年纪就由此成就。 这也让她捡了个大便宜。 “你现在不能控制好内力,便不要轻易使用。” 执苏负手而立,提点道。 “师傅怎么知道我控制不了?毕竟我自小就跟着您习武。” 时临四两拨千斤的试探,面带笑容,似乎是在调笑。 执苏未言,银灰色的眸子就这样看着她,眼里情绪平淡,看着她,又似乎从未有过她。 更像是什么都掀不起他的情绪。 “无事。” 淡色的薄唇微动,只是说出这二字,毫无跌宕起伏。 “师傅,你的剑。” 时临把剑放回剑鞘之中,她还是拿木枝练练,等到能完全掌控后再准备佩剑。 “嗯。” 执苏应声离去,不再回首,雪色的身影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漫长的夜里。 他莫非发现了点什么。 时临猜测却又不能肯定,主要是偏偏执苏不指明说出来,她不好妄下定论。 思虑再三,时临不再多想,自己开始练起剑来,还是自保最重要,毕竟等之后到了临国,可能比现在危险百倍。 趁现在仅有的时间习惯下这具身体,将武功练好,也省得到时候出点岔子就难以应付。 直至快要天亮时,时临放才停止,一个人躺在地上喘气,累死了。 第57章 男宠 回到房间里,时临洗了个澡就睡觉了,等到中午后才睡醒,鸢梨送来的早膳也没吃。 桌上放着的粥已经凉透了,时临不甚在意,抓起来喝完再放下。 时临本身就不信佛,让她拜佛就更不可能了,也就是来装装样子,待个几天也就回去了。 闲来无事,又去桃花庵后山练了练剑法,让鸢梨别跟着。 桃花庵只能吃素,膳食也清淡,而时临是个肉食动物,就是之前失去味觉的原因,吃倒是吃得惯。 毕竟她也不是很挑食。 “施主在这里可还住的惯?” 释空师太弯了弯身问道,语气温和,礼貌至极。 “都挺好的。” 时临也是礼貌性回复,面带微笑,如果有肉就更好了。 “那就好,这样的话,就不多叨唠施主了。” “师太言重了。” …… 几天反复这样,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动身离开桃花庵,本来半天就能回皇宫,但时临不着急,就慢慢行驶,在路上多逛逛。 快到的时候下马车换步行,看到前面热闹的人群,时临领着鸢梨一起上前去看热闹。 映入眼帘的就是几个粗壮的大汉,还有绑着的几个少年少女,年龄都很小,细皮嫩肉的,脸蛋也完好无损,只是身上却有无数伤痕。 “接下来要拍卖的是异域进口的奴隶,起价一百两。” 少年发丝微卷,瞳孔是稀有的墨绿色,眼里尽是厌恶和憎恨,还有不甘心,穿着也是异域风,不难看出是被拐卖过来的。 “啧,看见没,只有弱者才会露出这种恶心的情绪,比如他眼里的不甘。” 时临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拍了拍鸢梨的肩膀,下颚微抬,目光落在那个少年的身上。 “属下明白。” 鸢梨点头领命。 “明白就好。” 似乎是听见主仆二人的谈话,少年的目光落过来,眼神冰冷,还透着杀意。 但就他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他又能对谁动手? 时临挑眉,双手环胸看着他,闲着没事干,就逗逗他,殷红的唇无声启动,恶劣道:你不行。 她向来劣根性,闲着无聊还能逗逗小孩儿。 古代贩卖人口还真是明目张胆,何况还是在京城,既惨又可悲。 时临纨绔,也薄凉,所以不存在怜悯或者是怜惜。 “一百两价格是不是有点高了?” “就是啊,你抢钱呢?不就一个奴隶,你卖这么贵?” “不买了不买了,太贵了!” “这奴隶可是我从西域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得到的,自然要贵一点。” 壮汉理所当然,况且这奴隶细皮嫩肉,享用起来更是舒服,要不是想多卖几个钱,他早就先自己上了。 “我买,一百两就一百两!” 肥胖的女人竖起一根手指,也就一百两而已,她可不缺这点钱。 说话的人是柳香香,时临有点印象,好像是柳月棉的表姐,同样是姓柳,怎么那个是京城才女,这个就…… 还是出了名的放荡,圈养的男宠无数,夜夜笙歌,纸醉金迷。 第58章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啧。 生活过得真享受,天天美男环绕,瞅瞅那眉间的倦怠,一看就是晚上没少运动,可现在居然还有精力买男宠收入后院。 “鸢梨,喜欢这种生活吗?我好羡慕。” 时临话虽这么说着,但却没有向往之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她还没到想要据为己有的地步。 不过,美男环绕,这生活确实蛮不错的。 “不知检点。” 鸢梨眼底划过厌恶,人尽可夫的生活,和妓子有何区别? “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女子为何不能三夫四侍?” 时临唰的一声打开刚买不久的纸扇,扇面上是一副水墨山河图,分外美观。 “主子说的有理,可男子地位比女子低,您也说了,自古以来都这样,女子三夫四侍,向来没有这个例子。” 难得这小丫头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 时临也有一句没一句跟她磕唠起来:“男子就未必比女子要强,如果你能力够强,做出的事情再出格,你的实力也能让他们闭嘴。” 原身有句话说对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肉强食一直都是世界的原则。 “属下受教了。” 鸢梨听进去了,主子说得很对,加之主子身份尊贵,才能不属于男子,更有望成为储君。 她是效忠这样主子的人,怎能太差? 随后,鸢梨看着那少年,开口道:“主子,那人长得好生眼熟。” 她总觉得那个少年不简单,但看气质就是非凡,想来身份不低,这些人贩子也是胆大,什么人都敢贩卖。 “跟我们没关系,走。”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可没那个闲心管别人的死活。 最终,刘香香以一百两的价格拍下了西域少年,并且带回了柳府,她自己的院子。 西域少年步步后退,抵在了墙角,目露阴色,身体却乏力,因为被下了药。 “滚开,丑女人!” 被骂的柳香香也不介意,反倒是笑了,逐步靠近:“来,让本小姐尝尝你的滋味。” 这话无疑是恶心到了西域少年,只见他抬起手点了下身上的穴道,体力便慢慢恢复。 一刻钟后。 柳府传出消息,柳小姐被新买来的男宠杀害了,尸体还在她房里,躺在血泊之中,眼睛还是睁开的,估计怎么都不会想到,她有朝一日会死在‘色’字头上。 —— 刚到皇宫里第二天,时临才发现后宫里的嫔妃少了不少,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是被君初遣散了。 她的妹子们啊。 时临笑容僵硬,转过头来问:“陛下为何要遣散后宫?” “朕愿只独宠你一人,怎么,你不愿意?” 君初理所当然道,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那些女人本来就是放在后宫里的摆设品,现在他看得不顺眼挪了又怎么样? “我不是宠物,不需要陛下的宠爱。” 时临不喜欢‘宠’这个字,她不需要宠幸,因为她不是宠物,用不着。 “朕不是这个意思。” 君初想解释,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他好像确实把她当成无聊时解闷的玩物,亦或是说宠物。 第59章 洪水猛兽 但他刚刚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不过时临也明白,只是随口一提而已,在君初的眼里,不管她妃位有多高,她和那些女人都是一样,是摆设品、花瓶。 但时临没什么感觉,毕竟很正常,她对暴君也没兴趣,自然而然无所谓。 眼看着时临就要走,君初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腕,闷声闷气道:“没有全部遣散,留了一个。” 他知道柳月棉跟她聊得来,就留下来陪她了。 “留了谁?” 时临停下脚步,眉梢轻挑,留了一个?留了谁?难道暴君对这个有意思? “柳月棉,你不是素来跟她交好吗?” 君初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是很开心的样子,短短几月不到,她就和那个妃子走那么近,连他都抛之脑后了。 “那陛下真是有心了。” 时临跟柳月棉其实还好,聊也聊得来,这姑娘温婉贤淑,脾气也好,经常给她做糕点吃。 她还以为暴君是看上人家了。 原来是因为她。 “那是自然。” 君初冷哼一声,本来他还打算直接把柳月棉拉下去砍了,但余公公极力阻止,他才勉强放过。 留了她一条狗命。 “……”您继续。 她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突然发现暴君不仅有点神经质,还有点幼稚,像小孩子一样,还需要哄? 时临风中凌乱,还觉得无语。 “陛下,天要亮了,您该去上早朝了。” 他来宣阳宫住了一晚,大晚上来这里又死活不愿意睡床上,搞得好像她是洪水猛兽一样,可打地铺,他又觉得地铺配不上他的身份。 多多少少脑子有点毛病。 “朕今天不去。” 听语气就知道他不乐意。 行,你是陛下你最大,你任性也没人管得着。 不过她现在更惦记的还是她的妹子。 “我可是为了以后皇家开枝散叶,所以特意举办的选秀大典,陛下怎么不领情呢?” 时临痛心疾首道。 君初听得唇角一抽,回答:“朕不需要。” 他用不着。 明明是她自己想选妃,偏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真以为他傻么? 时临:“不,您需要。” 君初:“朕不需要!” “陛下,如果您不至这样的话,朝中大臣肯定会议论我的,到时候什么罪名都安在我身上,加上您真的为了我膝下无子嗣,那我万死都难辞其咎啊。” 时临振振有词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大可放心,没有人敢议论你。” 暴君陛下并不放在眼里,有谁敢私下议论试试?之前也不是没有过,但现在没有了。 除非对方已经对世间了无牵挂。 “……”其实这也不是重点。 主要还是,她对这个皇后的未知没兴趣。 之前是因为身体原因必须要待在这里,现在的话,好像已经可以开始计划离开了? 时临若有所思,算了,还是再待段时间,毕竟她还不想那么快去临国对应那些豺狼虎豹。 先把武功练好再说。 还有执苏,这也是个未知数,不清楚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时临微眯起眸子,眼底划过不知名的暗芒。 第60章 女扮男装 “那臣妾以后就要多多仰仗陛下了,毕竟臣妾现在可只有陛下您了。” 时临自称‘臣妾’,抱住他的手臂,在他身边呢喃,透着一股子依赖眷恋的意味。 但君初很清楚,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她自称臣妾的时候,耳尖有一点泛红。 与此同时在心里道了句,骗子。 什么叫只有他?明明之前还身边美人环绕,还有个救命恩人独自进入长承殿就为了救她。 “那是自然。” 心口不一的回答。 他心如明镜,知道她只是兴致一起而已,但还是很认真的回答。 时临但笑不语。 “你现在身子已经恢复,明日同朕一起去北越国可好?” 君初没有抽回手臂,任由她抱着。 “好。” 时临应允了,自行松开手,反正闲来无事,去去也不要紧,刚好游玩。 “那朕去准备一下。” 君初扬唇一笑,便抬步离开宣阳宫。 时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缄默不语,只觉得牛马,他什么时候会这么正式了? 她以为他会说‘小小北越国罢了,也配朕亲自前往?’,毕竟这比较符合他的暴君人设。 而现在他不仅答应前往,还带着她一起去,就蛮离谱的。 “衣服拿来了吗?” “回娘娘,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沉香觉得奇怪,为什么娘娘要求她准备一套男装? “我看看。” 时临看着送来的衣服,是大红色的男装,上手一摸就知道料子是上好的。 “娘娘,您是要——” 沉香欲言又止,这套衣衫是按照娘娘的尺寸做的,难道娘娘是想要穿男装吗? “你猜对了,衣服不错,我去试试。” 时临拿起衣衫就去试穿,她还想扮一下古风美男,衣裙普遍比男装衣袍繁琐。 片刻后,便有一位身穿红色衣袍的男子出现在宣阳宫,玉冠高束,长得雌雄莫辩,狭长的桃花眼含着笑意,薄唇轻勾,手里的折扇轻轻摇动,看上去邪佞不羁。 “你是……皇后娘娘?” 沉香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娘娘她她她穿男装?这样看上去确实还真就像男人。 时临身材高挑,身高有一米七八,再加上鞋子多垫了厚重的鞋垫,足足一米八多。 桃花眸一眨,朝她放电,殷红的唇弧度又深了几分:“本公子好看吗?” 猝不及防的美颜暴击,让沉香小脸瞬间一红,心脏都扑通扑通的挑动,磕磕巴巴的吐露出几字:“好、好看……” 若非知道娘娘是女儿身,她可能真的此时会心动。 “那明天我就这么出去了。” 看着沉香的反应,时临很满意,看来她的魅力还是不小的。 “娘娘,您要这个样子跟陛下出宫?” 沉香瞪大了眼睛,那那那,那外人岂不是会把娘娘当成男子?这怎么行? “有何不可?” 时临学着古代人文绉绉的吐露出一句,摇着手里的折扇,颇有风流倜傥之感。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撩妹子了,这不挺好? 第61章 给爷笑一个 “陛下不会说什么的吗?” 沉香疑惑不解,若到那时候,别人误以为陛下是断袖分桃可如何是好? “只是换个打扮而已,又不会碍着他。” 时临把折扇合上,多大点事,君初不至于连这个都要计较。 “娘娘,棉妃求见。” 丹砂走进来的时候,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是她家皇后娘娘? “让她进来。” 时临出声,她才愣愣的点头,半晌出去请人进来。 柳月棉进来后,看到时临的打扮也是愣了一瞬,旋即调笑道:“皇后娘娘怎么今日这个打扮?” “小美人,给爷笑一个。” 时临用折扇挑起美人儿的下巴,邪佞一笑,痞里痞气的,但又不会让人觉得油腻。 柳月棉被逗笑了,抿着唇笑起来,含蓄温婉,美色动人。 “娘娘昨日刚回宫,不知可听说有人明目张胆在京城贩卖人口?” “我看到了。” 时临有印象,那群人专门普遍贩卖颜值不错的少年或者少女。 被贱卖出去的运气好点,还能当个妾室不愁吃喝,运气差点落到变态手里,那估计就是死无全尸,或者生不如死。 这并不夸张,毕竟在现代也有这种例子,何况是落后的古代? 暴君在很早之前也是征战四方,不停的挑起战乱,近两年才安分下来,所以旭国还算风调雨顺,除了他有时候脑抽想摘人脑袋以外,其他都还好。 毕竟暴君不残暴,那就不是暴君了。 “我表姐昨天被人杀害了。” 柳月棉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显得很淡然,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没有任何悲恸。 毕竟她跟表姐素来不合,也就不存在什么伤心。 “何人所为?” 时临想起昨天那西域少年怨恨不甘的眼神,莫非是他的手笔? 事实证明,她没有猜错。 “表姐昨日买回来一个男宠,夜里是被男宠所杀害的,现在男宠逃离了丞相府,父亲还在追查此事。” 柳月棉叹了口气,柳香香这些年吃喝用度都是花丞相府的,还把男宠都圈养在丞相府,昨日她死后,那些男宠都被赶出去了。 “只能说,她惹了不该惹的人。” 时临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十分高深莫测,正如鸢梨所说,那个少年身份不简单。 或许就是传言中的,虎落平阳被犬欺。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长得越好看越危险,传言诚不欺我。 “娘娘知道?” 柳月棉纯属是随口一提,想不到她似乎清楚内情? “不知道,猜的。” 时临只是笑了一声,这个结果她也有想到,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买回去的当天晚上就把人直接杀了。 现在闹得满城风雨。 整个京城都知道右相府的表小姐柳香香,被自己当天买回去的男宠杀害了,男宠还在当夜杀人后跑掉了。 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右相府现在还在追查此人的下落。 时临就是抱着看戏的态度跟柳月棉聊着,也猜测出来她跟柳香香关系不怎么样。 不然她也不会是现在这副淡然的样子。 第62章 你不懂我的无奈 “她干那种勾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柳香香没少做过让右相府蒙羞的事情,父亲念在逝去的大伯面子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即便是她把男宠全养在后院,也没有说什么。 圈养男宠,强抢别人。 每件事情都在败坏右相府的风气。 昨晚发生的事情更是令人唏嘘。 “棉棉很讨厌她?” 时临一语道破,不难看出柳月棉对柳香香的厌恶。 “是挺让人讨厌的。” 柳月棉落落大方的承认,柳香香怎么做她不会管,但她败坏的是右相府的名声,父亲的脸面。 她还能支持柳香香不成? “你倒是直率。” 时临拿起茶壶倒了杯水给她,只见她拿起来喝一口,面露异色,想吐出来又觉得不雅,只好硬着头皮咽下去。 “这是……酒?” “我亲自酿的,怎么样?” 时临对茶兴趣不大,她爱好不多,钱和酒二样,再者就是看美人儿。 “月棉不胜酒力,怕是要浪费这好酒了。” 柳月棉向来是滴酒不沾,这是她第一次喝酒,也不喜酒味,自然不知怎么评价。 “还有几坛埋在树下了,有机会的话再喝。” 时临接着倒了一杯自己喝,微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细细品味,还有一股甘甜。 先苦后甜。 需要细细品尝,回味无穷。 之前身体脆得连瓷娃娃都不如,酒这种东西想都不用想,现在好了,想喝多少喝多少。 等事情都解决了,她一定要回到以前的日子,纸醉金迷,美人美酒。 多让人怀念。 时临惋惜不已,穿越之后烂摊子真多,还不如直接让她死了算了。 “当然,怎么会没机会,酒不都埋在宣阳殿外的树下吗?” 柳月棉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深意,所以有些许不解为什么这么说,不是应该想喝就能喝吗? “是啊,想喝就能喝。” 时临笑了一声,话也不能说太死,说不定她真能喝到,不过能不能喝到也不重要,她也不差这几坛酒。 “你跟陛下……” 柳月棉尾音拉长,话里透着暧昧,能跟暴君朝夕相处还不死的人,看来娘娘也是不简单。 “你不懂我的无奈。” 她之前每天都在作死边缘试探,每次都是差一点点就被君初弄死。 而且时临好几次都能感觉到君初毫不掩饰的杀意,她可以活到现在可能是老天的眷顾。 也可能是在天之灵的亲妈在保佑她。 主要是君初怀疑她的时候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放她一马是为了引出她背后的人,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她的确不是受人指使,而是她本人就是主谋。 来这里不是为了盗取情报什么的,而是为了盗取青鸾果解毒活命。 她确实挺无奈的,原本在现代瓜分了一笔资产准备远走高飞快活,却不想直接到了另一个世界。 就很离谱。 一穿回到解放前。 就是还挺高的,到时候在临国捞笔钱就走,好像时冶的皇帝老子身体不怎么样,似乎活不了几年了。 第64章 你急了 要不是怕被砍头,估计茶楼里都会有说书人精精有味的说道。 和妹子聊了一下午,时临放下喝酒的酒杯,慢吞吞的开口:“出来。” 自打身体日渐恢复,她都变得敏锐了很多,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耳目。 “啧,短短十天半个月不见,你身体里的毒就解了,我还以为这次来能看到你的尸体呢。” 千解翻身跃进来,神情看上去很惋惜的样子,说话的语气也尤为欠揍。 “让你失望了,我还活着。” 时临也不生气,笑意吟吟的接话,她可没有忘记,这孙子是怎么威胁她的,要不是当时身子脆得跟张纸一样,她会那么容易妥协? 她抬眸看他,又道:“倒是你,这么久不见,又拉夸了啊。” “小姑娘家家的,嘴太欠会被打。” 千解很自然的给自己倒了杯酒,自柳月棉进来他就一直在外面听着,还顺便睡了一觉。 “打一架?” 时临勾了勾手指,看上去比他更欠揍,嚣张极了。 “你行吗?” 很难想象五月份还三步一喘的女人,现在居然找个江湖顶尖刺客比试。 “等我让你下不了床的时候,你就知道我行不行了。” 时临揪住他衣领,眉头轻挑,吐露文字的时候带着挑衅之意,换之前她或许还会认怂,现在,白送上来的,不练白不练。 远远看去,就是红衣妖孽美男扯着另一个美男的衣领往下拽,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要是腐女看到这一幕,肯定就炸了! “在这里打多没意思,没多久闹出点动静就会有人过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等到晚上才能出去,毕竟白天带个人太明目张胆,纵然千解武功盖世,也难以在暴君的眼皮子底下带人出去。 夜里。 千解揽着时临的腰飞身出了皇宫,险些就被发现了,时临倒是没挣扎,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要是被他发现了,你能直接被凌迟。” 这凌迟可是真的凌迟,千刀万剐,想想都觉得后背一凉。 上次千解能逃出来纯属是侥幸,又或者说君初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完全是当蝼蚁来看。 这就很气人了。 千解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人这么轻视,而且也是因为轻视,所以才活了下来。 “再说把你丢下去。” 他唇角一抽,早知道就不带她出来了。 “噢,那你赶紧丢,我刚好回去告诉君初,你不仅刺杀他,现在还绑架他的皇后,甚至试图谋杀。” 时临那张嘴是真绝,黑的都能被她说成白的。 “闭嘴。” 千解脸色都黑了黑,他觉得当时他就该给她一剑的,也不知道这女人做了什么,就这些时间里,居然从冷宫妃子直接升成皇后了。 看来还是有些手段的。 连暴君都栽了跟头。 时临:“啧,你急了。” 千解:“……”有病。 千解带时临出来,纯属就是为了找回场子,毕竟当初小命都差点丢在君初手里,但他又动不了君初,就只能从他身边下手了。 第65章 以后怎么找媳妇! 千解带着时临来了一个了无人烟的地方,空荡荡的一片,还有看上去废弃了已久的宅子。 “你带我来这里是想对我图谋不轨吗?虽然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你也不能这样啊。” 时临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瓜子,慢慢地磕着,还挺香的,就是这宅子看上去有些诡异,像是在拍鬼片。 “不是你说要让我下不了床?我倒是要看看,是怎么个下不了床的法子。” 千解唇角抽了抽,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而且她现在一副男子的装扮,倒是挺像模像样的,他能对她起什么旖旎心思? “你有剑我没有,我总不能捡跟树枝跟你打。” 时临靠在树边嗑瓜子,不急不缓的跟他谈话,她纯属是想试试自己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剑给你。” 千解把腰间的佩剑拔出去丢给她,明显是让着她,自己赤手空拳应对。 “你不用武器是在看不起我?” 时临稳稳的接住剑,纯属是开玩笑的语气,一名合格的杀手,不需要武器也能杀人,因为他本身就是一把利刃。 “怎么会。” 千解直接出手了,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真阴险。” 还好时临有防备,所以轻而易举就避开,这具身体本就轻盈,再加上练了一段时间,她自己之前也练过些武术,所以过几招还是不成问题的。 “兵不厌诈。” 千解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毕竟你讲道义,不一定别人会跟你一样,倒不如自己更阴险一点。 好一个兵不厌诈,那她也不客气了。 时临笑容多了几分诡谲,她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相反,她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她腰柔韧度很好,往下一弯,完美躲开他的攻击,又猛然起身,手里的剑脱手而出,直接往他面门飞过去。 千解堪堪躲过,惊叹她速度之快,下一秒,她一拳又过来,差点就中招了。 倒是他小看了之前的这个病美人,身手倒是不错。 待在深宫里倒是屈才了,而且内力之深厚竟然让他都无法试探出来。 难道她之前都是在扮猪吃老虎? “在可惜我是个女人?” 时临成日里看上去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面上笑嘻嘻还不正经,但她不笑的时候,那双眼睛有如同可以看透对方,仅仅一眼,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只要有能力,是男人是女人有什么区别?” 千解挑人从来不看性别,只看能力,比如时临,虽然是女人,但内力深厚,假以时日,连他都未必是对手。 但看得出来,她并不能熟练运用这股强悍的内力。 “你倒是看得开。” 时临怪笑一声,社会环境的原因,这里几乎都是重男轻女,但她并不在意这些。 “陈述事实而已,不跟你打了。” 千解停下来了,但是时临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动手,她可还没打尽兴。 他的武功不错,还能陪她练练。 “你还搞偷袭?!” 千解险些被她一拳打到脸上,这样他的俊脸可就毁了,以后怎么找媳妇?! 第66章 没那么好糊弄 “这可是你说的,兵、不、厌、诈。” 时临速度很快,在漆黑的夜里几乎看不清她的动作,快得像是一阵风,连她自己都不禁惊叹。 “我低估你了。” 千解现在可谓是被刷新了三观,一开始本以为她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女人,到现在看来,不仅如此,还阴险狡诈,半点不低于他。 他小看她了。 “低调。” 时临速度越来越快,竟然让千解都无法捕捉,再加上有现代招式,一时间竟然就直接中招了。 脖颈一凉,碰上了冰冷的剑锋。 “林昭,亡国公主,是被君初灭国的,身娇体弱病美人,如今看来,想必是装的?” 千解将眼底的惊诧掩饰得极好,同时又觉得兴致盎然,亡国之仇,不共戴天,如今她还成了君初的皇后。 他倒是要看看,她会如何做? 复仇?亦或者说…… 复国! 她绝不会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装倒是没有,只不过回光返照了而已。” 时临说话的态度和语气,永远都那么的吊儿郎当,不正经且随意。 难以想象她城府会极深。 “回光返照?” 千解扯唇呵了一声,他会信她的鬼话? “爱信不信。” 时临也懒得管他脑补剧情,该说的也说了,他怎么想就是他的事情了,跟她没有干系。 “如果旭国皇后失踪,你那位会不会着急?” 千解很好奇,但又不抱希望,毕竟暴君向来冷血无情,怎么会因为个亡国之女着急? 何况他灭了人家的国,还爱上人家,这就很搞笑了。 确实挺搞笑的。 但…… 时临并不是真正的林昭,所以也不存在血海深仇。 她微微抬眸,轻扯出弧度,皮笑肉不笑:“你只要在旭国一天,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暴君可没有那么好糊弄。 时临知道暴君并不是喜欢她,最多就是把她列为他的所有物,也不是因为在意,而是占有欲。 他不喜欢别人染指自己的东西。 毁了也绝不给别人,即便是他不要的。 “那直接出旭国不就好了。” 千解说得轻松,但其实就算逃出来旭国,也未必就是完全逃脱。 “你不行。” 时临把剑丢给他,就准备回去了,按照来时的路线折回,天黑路还真有点不太好找。 “不试试,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行?” 虽然暴君不好对付,但他也不是什么废物,这么想也没想就否认他,倒是让人火大。 “跟我没有关系。” 时临懒得跟他扯淡,抬步就走人大吉,连她都打不过,还想把她劫出国,他在想屁吃。 千解没有阻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条路稍微有点绕,时临差点就走丢了,看来下次还是不能随便跟人出门,走了半天才找到回去的路。 深夜的皇宫警戒森严的程度不低于白天,但有了黑夜做掩护,再加上时临逐渐熟练的轻功,轻而易举就潜了进去。 时临自然不会从宣阳宫大门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而是选择了翻墙进去。 没想到的是—— 第67章 您吃醋了 “怎么,玩够了?爱妃大晚上出去游玩,三更半夜才回来,还真是好雅兴啊。” 君初在宣阳宫这里等候已久,料到她会从这里进来,其实他早就看到了,毕竟想从他眼皮子底下带走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睡不着,出去散散心,陛下怎么这么晚了还有空来这里守着我?也睡不着?” 时临随便找个理由试图搪塞过去。 “散心还带个男人?睡不着?朕看你白天倒是挺能睡的。” 君初反唇相讥,白天一睡不起,晚上却说睡不着,还深夜散步,跟个男人去? 当他是死的? “陛下,您说的有道理,我现在就去就寝。” 时临正准备开溜,后领却被人揪住,不得已只能停住,无奈的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上次是救命恩人,这次又是谁?” 君初看着对方身形总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喔,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妄图刺杀他的蝼蚁。 在他这里没讨着好,念头还动到他的皇后身上 愚不可及。 看来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省事。 “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想报恩,我这么心地善良又美丽动人,怎么可能会不同意?于是我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时临说出的话半真半假,救命恩人算是对的,但报恩就算了。 听着她这么不要脸的夸自己,君初眼角都抽了抽,又问道:“你为什么要救他?” 那日只要他再深究一下,她就会死无全尸,因为她救的是刺客,他也很了解自己的秉性。 “他把剑都架我脖子上了,你说我有权利选择吗?” 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有必要瞎逞英雄。 要是多哔哔赖赖几句,千解会毫不犹豫给她一剑,当然,如果这样的话,他十有八九也会死。 “他威胁你,你后来为何不告诉朕?” 君初从未听她说起过,但若是她说出来了,他定然会帮她把那刺客挫骨扬灰。 “我当时要是说了,陛下要杀的可就是我了,毕竟我救的人是刺客。” 时临不以为意,她要是真一股脑全说了出去,早就脑袋搬家了。 “……” 君初无言以对,因为事实好像确实如此,他可能那时真的会杀了她。 “陛下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时临也不急了,拍开他的手,慢吞吞的理了理衣领。 “以后莫要再跟陌生男人出去,尤其是不怀好意的刺客,免得到时丢了小命被抛尸荒野,朕是不会给你收尸的。” 君初冷冷道,他明日就加强守卫,到时他倒是要看看,对方还进不进得来。 只要他来,那他就让他有来无回。 “不劳烦陛下了。” 时临摆了摆手,她还不至于蠢成这样,落得个被抛尸荒野的下场。 不过,他管这些做什么? “陛下,您这是……吃醋了?” 她纯粹开开玩笑。 “朕不吃醋。” 君初纠正道,他从来不喜欢吃醋,也不喜酸溜溜的味道。 时临:“噗嗤,行,您从不吃醋。”谁说的是那个醋了? 第68章 说曹操曹操就到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装傻。 “你真以为瞒得了朕?” 君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葱白玉指落在她肩膀上,缓缓收拢,嗓音微低:“你是不是太小看朕了?” “陛下是万人敬仰的旭国国君,我如何会小看陛下呢?您说是?” 时临也不走动了,就站原地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打太极。 “你是朕的皇后,就该守好本分和规矩。” 君初淡嗤,他不喜欢别人染指他的东西。 “本分?规矩?” 时临咬文嚼字间似乎透着疑虑,转而又觉得好笑,这是在教她什么是规矩? “好啊,我知道了。” 话虽是这么说,她心里却不以为然,也没放在心上。 “知道就好。” 君初这才满意了不少,但心下却在盘算着,下次可不能再放些苍蝇进来。 “那我现在可以去睡觉了?” 时临现在很困,她想睡觉。 君初准奏:“朕允了。” “那你倒是放开我啊。” 一只手捏紧她的肩膀,她肩膀都快被捏碎了。 无语。 “……” 他慢慢收回了手。 时临这才离开,果然,天大地大还是睡觉最大。 睡了一觉后起床,发现宣阳宫多了几个守卫,问过后才知道是君初派来的人,还有皇宫里里外外都增加了人手,说是近期有刺客潜入宫,碰上了就直接杀无赦。 连鸢梨都有些疑惑,只有知晓一切真相的时临木着脸洗漱,君初果然有点大病。 同时又默默地给千解点上了蜡烛,希望人没事儿,但要是君初真下死手,千解是绝对活不了的! 落在君初手里,不是死就是生不如死。 时临虽然没有体验过君初的手段,但好歹也看到过君初杀人,虽然不是亲自动手,当时看到一个流着血的头滚到脚边。 这画面确实挺惊悚的。 “今天君初上朝了没?” 暴君虽然是暴君,但也会上朝,只是偶尔也会任性,提几个大臣的脑袋玩玩。 当初他年少初中攻灭别国时,还把当任国君的尸体挂在城墙之上暴晒三天三夜,让当地子民只能看着,又拿他没办法。 “陛下一大清早就去上朝了,现在已是午时三刻,娘娘要用膳吗?” 丹砂询问道,娘娘每日都睡得这么晚,昨夜陛下在宣阳宫一直等候娘娘,也不知是何时离开的。 竟然没有留宿在宣阳宫。 “传膳。” 时临刚洗漱完,是有点腹空了,一大清早去上朝的,那现在应该都退朝很久了。 变成皇后后,膳食都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吃到一半后,突然就来一声:“陛下驾到——”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沉香,去多拿一份碗筷。” 时临刚吃完嘴里的便说话,吩咐沉香去拿一份碗筷,虽然她并不知道君初吃没吃,应该吃了。 “是,奴婢这就去。” 沉香顺从命令,立即就去拿碗筷了。 君初很自然的坐下,余公公在离他三米的位置站着,手里挽着白丝浮尘。 很快,沉香就再度进来,把碗筷摆放在君初面前,动作小心翼翼,显然很怕他。 第69章 瞧你把人家小姑娘吓的 “下去。” 君初语气不耐,眉眼还多了一分暴戾,气息不稳,显然他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 “……是。” 沉香吓得身子都是一抖,后退的时候袖子不小心碰到碗筷,下一秒就直接摔碎在地上。 她立马就跪到地上,死命磕头,身子发颤,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陛下饶了奴婢一命。” 君初见此,更加的不耐烦,脸色也不好,只觉得她太吵闹,想让她永远的闭上嘴巴。 本想直接拉下去斩了的,不知道想起什么,又打消了念头,薄唇冷冰冰的吐露出一个字。 “滚。” “奴婢这就滚,这就滚……” 沉香退后一点位置,这才站起身走了。 “瞧你把人家小姑娘吓的。” 时临啧了一声,磕头磕成这样,看着就觉得疼,不过有一说一,这四个小丫头在她面前还能窃窃私语的聊天,君初一来就安静得跟鸢梨一样。 直接闭嘴不言。 君初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时临都已经准备好说辞救人了,毕竟她也会察言观色,看得出来他心情不佳。 没想到的是,暴君居然开口说的不是拖下去斩了。 而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滚。 也就是放过沉香。 “今日下午就随朕前去北越国。” 君初已经安排好了,本想今日清早去的,但是她没起,加之政事繁忙,所以就延时到下午也无妨。 “好。” 时临让空青再去拿一副碗筷,这回亲自将筷子递到君初手里,免得又出什么岔子。 这位主的脾气可不好。 “陛下用膳了没?” “没有。” 君初握着筷子夹起她吃的最多的一道菜品尝,刚吃下去就蹙起眉头,立即倒杯水喝下去。 时临喜欢吃变态辣,但君初很少吃极为辣的食物,也吃不习惯。 余公公欲言又止,陛下啊,您不是刚用完膳才来宣阳宫找皇后娘娘的吗? 他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没有记错,难道是陛下又饿了? 不对啊,陛下向来吃的不多。 “没吃的话那陛下多吃一点。” 君初仅是随便吃了一点就放下碗筷,擦拭完唇后才开口道:“马车已经在宣阳宫候着了,收拾好了便能出发。” “我们是用完膳就直接出发吗?” 时临还没有准备好,昨夜回来的太晚,所以没收拾好,不过应该也无需收拾什么,带点银两即可,缺什么直接买什么就行。 “看你,朕不急。” 君初不看重什么时候出发,明日也可以,他不缺这点时间,只要她不是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出去就行了。 回来的时候她还穿了一身男装,打扮成男子的模样。 “那用完膳食休息一会儿再出发。” 路上颠簸,消会儿食再出发也不迟,路上的话,她到时就只带鸢梨一个人在身边。 “都可。” 君初是一副随意的态度,漫不经心的轻应,她身子确实需要调养,应当好好休息。 去北越国的路上耽搁些许时间也无所谓,免得她死在半路上。 时临在君初脑海里的形象很显然还是之前病弱的样子。 第70章 见色起意 休息了两个时辰左右,时临才跟着君初出发,马车柔软舒适,坐着也很舒服,里面很大,躺着也可以。 于是…… 君初看着刚从宣阳宫爬起来的人又躺下去了,而且还拿他腿当枕头,睡得无比舒适。 “……” 想起很早之前上奏妖妃祸国的奏折,君初下意识就盯着她脸看,手也不自觉的触碰她的眼睫。 睫毛……好长。 原本勾人的桃花眼此刻已然闭上,呼吸清浅,唇红得似染唇脂,伸手摸了一下,再看手指,却又没有。 没有抹胭脂水粉。 人间尤物,不过如此。 确实是妖妃祸国,突然觉得那些烦人的老头子说得也没错。 君初面上看上去没什么表情,手上却没停过,还捏了捏她的脸颊,手感柔软。 原本抿着的唇微动,一张一合像是在无声的诱惑着他:“陛下这是在做什么?” 睡个觉这里摸一下,那里掐一下。 还玩上了是不? “没做什么。” 君初轻咳一声,莫名有些许心虚感,就像是干坏事的小孩儿被抓包了。 “我怎么感觉到有人在摸我?嗯?” 由于刚睡醒的缘故,她的嗓音有些许低沉,尾音上挑,更加的蛊惑人心。 “没有,是你做梦了。” 君初坐姿端正,面色如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哦?是这样吗?” 时临慵懒的半眯眼睛,伸手勾住他脖颈,往下一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如同妖精般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他。 咬文嚼字间亦是透着风情万种。 “我还以为陛下是对我……见色起意呢。” “朕、朕还能骗你不成?” 君初那张俊脸莫名滚烫起来,染上一抹绯色,说话也磕巴起来,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竟然……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调戏他! “陛下,你的脸好红啊,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就害羞了,如果我把你拐上床,你岂不是就躲在床上不敢出来了。” 时临看上去很是无奈的叹气,骚话连篇,孟浪极了,半点不知道何为羞耻。 见他不说话,时临又继续道:“陛下之前还那么霸气的说要我侍寝,现在怎么就怂了?脸还红成这样。” “……谁说朕怂了?” 君初反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将她从塌上捞起,揽在怀里,嗓音也是纯低音炮,听上去很悦耳,勾得人心痒难耐。 时临不仅是颜控还是声控,没忍住就被吸引住了,坐在他腿上也不老实。 “陛下当真没有轻薄我?” 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那只手是谁的。 “轻薄又如何?你本就是朕的皇后。” 君初理直气壮,看着她白皙优美的脖颈,直接用力咬下去,像是在泄恨。 猝不及防被来一口的时临:“……”卧槽,你特么的是狗!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清白开玩笑! 她可是要为自己未来的媳妇守身如玉的! “陛下,请自重。” 时临木着脸推开他,刚刚还调戏人家,这会儿就正人君子,外加‘你不要过来,老子要清白’的模样。 第71章 朕没有碰过任何女人 “你莫不是害羞了?” 君初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想咬就直接咬了,看到她这副样子,有种终于赢回一局的胜利感。 时临呵了一声:“……”害羞个鬼,你要不是皇帝,老子分分钟爆了你的狗头! “倒也不必害羞,你是朕的皇后,朕自然会待你不薄。” 君初还是以为她在害羞,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果然姑娘家家的都是脸皮薄。 “那我谢谢你。” “倒也不必谢,你本就是朕的人。” “……”你仿佛有那大病。 时临愣是憋着没说话,但被他一直这样注视,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解释:“我是要为我未来媳妇守身如玉的,不然他以后嫌我脏怎么办?” 唉,真是悲伤的事情。 还好只是咬一口脖子,她珍藏了两辈子的初吻还在。 君初脸色立即就黑了,语气也变得危险起来:“你、说、朕、脏?” 她居然嫌弃他? 而且还说未来媳妇?她早已经是他的皇后了,还想着别人?是那个救命恩人,还是那个蠢货刺客? 前者确实有点实力,能在皇宫内来去自如还无人发觉,后者就是真的愚昧,居然妄想对他动手。 想起那个白衣男子,两人接触应当不多,而且戴着面具,指不定面具底下的容貌多么丑,后者的话…… 她眼睛莫不是瞎的? 他长相比那人好看多了,手握皇权帝位,只需要他一声令下,那刺客便无路可逃,只能任他宰割。 像这样的蝼蚁,君初都不屑动手。 时临眼瞎! 君初心里补上一句,他自认为自己比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刺客好多了。 那个蠢货简直跟他没法比。 “哪敢啊,只是我就喜欢干干净净的,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要是我被碰了,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呢?您说是?” 时临从桌上顺手拿了颗葡萄丢到嘴里吃着。 “朕没有碰过任何女人。”除了她以外,确实没有跟任何女人接近过。 对于后宫的女人君初素来不碰,也算对了她的要求,那她应当就不用再想别人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时临看了他一眼,只觉得好笑,暴君不会是对她有意思? 君初脸色突然就阴沉下来,把她推下去,语调微扬,音调提高不止一个度。 “那个刺客,就跟你有关系了?” 一想到这个猜测可能成真,君初心里就生起一股子躁郁的心情,骨子里的暴戾因子开始涌动,想要把人碾成肉泥的念头。 或者是处以凌迟之刑,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时临脸色也黑了,被这么一推,差点就跌下去,还好她及时抓住了他衣领。 见她不说话,脸色还差,君初以为是因为被自己猜中了心思,所以才会这样。 他抿了下唇,眉眼拢着阴郁之绪,久久难散,甚至直接扯她揪住自己衣领的手。 “给朕滚下去。” 说话的语气也明显冲,阴沉嗜血,透着杀意。 但杀意并不是对她的,而是另一个人。 第73章 你说的都对 鸢清是鸢梨的妹妹,因为幼时生了一场大病,智力和孩童没有两样,还怕生,唯一依赖的就是主子和她了。 现在已有一年多没有见到过鸢清了,应当……还好。 又行驶一段路程到镇上才找家客栈停歇,时临牵着马进去,小二接过送去专门放马的后院。 君初从后面走至时临旁边,看着她,但是她并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是要了间上房。 “给我来间上房。” “这位姑娘,您不和自己的夫君一起住吗?” 掌柜的打量着气度和相貌皆是不凡的二人,加之他察言观色的本领,以此推断两人应该是夫妻,看上去还像是闹别扭。 但是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怎么能有什么隔夜气? 夫君? 这词一出,两人都愣了一秒钟,时临最先反应过来,露出惊艳的笑容,眼里却没有温度。 “我单独一间,这样听得懂了吗?” 说话的语气都温柔极了,偏偏就是眼里没什么情绪,暗藏薄凉。 “……好嘞,这就给您安排。” 看到君初没什么反应,掌柜的也就不打算多管闲事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不好插手啊。 时临拿了门牌钥匙就跟店小二上楼了,她还没住过古代的客栈来着,今天刚好体验一把。 而鸢梨也要了一间房就上楼了。 留下君初和余公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他先开口问道:“她是不是生气了?” 因为他刚刚态度不好吗? 余公公:“……”他怎么知道是不是生气了。 不过看样子,十有八九是这样。 “公子啊,夫人生没生气你应该清楚的。” 在外面自然是不能直接喊陛下了。 “就是不清楚才问你。” 君初瞥了他一眼,要是他自己知道,还会问他? 余公公:“……”无言以对。 你是陛下,你说的都对。 余公公也上前去要了两间上房,随后才跟着自家陛下一起上楼。 各回各房后没一会儿,君初本打算去找时临,他刚刚看到了她钥匙上的门牌号,所以记住了。 刚到门口,就看到迎面而来的余公公。 “陛下啊,您到底是跟皇后娘娘发生了什么?她现在都不理你了。” 君初:“……进来说。” 余公公进来后就坐下,虽然这主子时不时想摘他的脑袋,但好歹他一把岁数了,说句以下犯上的话,他年龄都能当君初的老爹了。 所以他此时说话的语气像个为自家儿子后半生幸福操心的老妈子。 余公公见君初没什么反应,也就大胆起来,于是开始了一个没有过媳妇的孤寡老太监,现在教另一个没经历过任何情事只知道杀人的暴君追媳妇。 就很离谱。 关键更离谱的是,君初还很认真的听着,幼时太傅给他上课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上完‘课’之后,君初找到时临门前停留,犹豫半晌,抬起手又放下去,估计谁都没想到。 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有朝一日居然会纠结要不要敲门这个问题? 第74章 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好歹也是堂堂旭国国君,怎能向自己的皇后低头? 嗯…… 暴君陛下抬步走了没几步,又折了回来,抬手敲门,既然都是他的皇后了,低个头认错应该也没什么。 又敲了几下,里面还是没有人回应。 索性就直接推门进去了,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他的皇后在哪儿,被人拐走是不可能的,她不拐走别人就不错了。 君初坐下,准备慢慢等。 而他要等的人,此刻正在鸢梨的房里坐着。 “小鸢梨心情不太好?” 时临看出她情绪不对,就打算过来开导开导,因为她挺喜欢这丫头的。 “……没有。” 鸢梨抓住她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拇指不经意间落在她脉象上,还是有点晃神,是主子没错。 她愣然看着时临半晌,应当是自己想多了。 “主子,属下是想鸢清了。” 鸢清? 时临印象虽模糊,但仔细想想还是从记忆中得知,这是鸢梨的亲妹妹,被原身一起救下的人,可惜智力有点问题。 原来是想妹妹了。 “那我们尽快回去。” 时临揉了揉她的脑袋,嗯,手感真不错。 “主子……” 鸢梨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直说就行。”不用不敢说,她又不会杀了她。 “你能别动属下的头发吗?” 摸清楚时临现在的性子,鸢梨本人都没发觉自己变得越来越大胆了。 “……换一个。” 时临轻咳一声收回自己的手,她这不也是情不自禁吗?要怪就只能怪她发丝手感好。 面对这样的主子,鸢梨只能木着脸回:“那换成脸。” 别掐脸。 鸢梨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副很严肃正经的样子,关键是一张软萌的娃娃脸摆上这种表情,时临看着就有点想笑。 “那我考虑考虑答应你。” 时临说得很清楚,是考虑答应而不是答应。 鸢梨无话可说,只能任她摆布了。 “会好起来的。” 时临安慰的拍了拍她肩膀,原身以前请执苏看过,鸢清并不是真的因为一场大病变得痴傻,而是选择性的。 鸢梨一家原本是行商的,因为生意上不合而招惹了仇家,所以后面被屠杀满门,只留下两人,鸢梨当时出门在外,鸢清被母亲藏在衣柜里目睹一切。 也是因为这样一病不起,智力就停留在了那一年。 “主子,属下那时真的是忍不住。” 鸢梨更忘不了回家时看到的那一幕,鲜血淋漓,地上躺着的全是尸体。 长大后的鸢梨更是瞒着时临私下调查,最后将仇家杀了满门,一把火连宅子都烧成了灰,她当时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有我在,以后会更好的。” 时临抱住鸢梨,抬手拍了拍她的背,清楚感觉到自己的衣衫被眼泪浸湿了一点,还有细微的抽泣声。 这些事情憋在她心里那么多年,倒也是不容易。 手刃仇敌是正常的,换作是她,未必会直接杀,而是喜欢一步步的折磨。 喔,其实她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相反,她是个恶毒的女人。 第75章 你别生气 时临当然不会跟她说什么都过去了之类的,太虚伪了,如果是她,她的手段只会更极端而已。 “你做的够好了。” 时临轻抚她的头发,语气也温柔了不少,确实够好了,当时她年龄那么小,怎么可能可以阻止那一切。 安抚完鸢梨,时临才回了自己的房间,赶了一天的路程,她也确实是累了,本想着洗个澡就去睡觉的,结果一推门进去就看到惊悚的一幕。 君初坐在桌边,幽暗的凤眸直直盯着她看,在晚上还没有点蜡烛的情况下,确实看着吓人。 时临也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于是先点蜡烛,再把窗户关上,这才坐到他对面问。 “陛下三更半夜来我房里做什么?” 这是…… 想吓死她,然后继承她空空如也的钱包? 只见某人只是光看着她不说话,像是哑巴了一样。 “陛下,你再不说话我可就要休息了,你不累我还累呢。” 之前是因为身体弱,所以顾忌这顾忌那,担心丢了小命所以才那么怂逼,她现在不仅恢复了,还有武功,所以自保还是不成问题的。 大不了旭国混不下去了就去临国混。 死不了就行。 时临现在可谓是连敷衍都懒得了。 “……朕不凶你就是了,你别生气。” 君初总算发话了,俨然一副认错的态度,估计让那些大臣看了都得惊得下巴都掉了。 曾经残暴又狂妄得不可一世的暴君,如今竟然在对面前的女人认错。 “我没听明白陛下的意思。” 凶她? 时临挑了挑眉,不是凶她,是想杀她。 明目张胆的杀意,她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刚来这个世界上,这狗好几次都想杀了她。 她之前要是这么敷衍的对他,他肯定二话不说就喊人把自己拖下去,然后斩首。 现在居然认错? “朕真的会尽量克制。” 君初认真道,他知道自己脾气不好,但可以尽量为了她克制。 这会儿,时临都快怀疑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暴君了。 或者还有一个荒谬的可能,暴君不会看上她了? 时临抖了抖身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然她知道自己长得貌美如花,暴君也是个美人,但…… 她不喜欢被感情束缚。 玩玩还行,只是单凭君初的身份,她就玩不起这人。 毕竟要是后面她把暴君始乱终弃了,说不定这厮一抽风直接攻打临国怎么办? “陛下如果没有别的事了,那就早点回去休息。” 时临眼角一抽,最后实锤,君初有病,其实她不太信暴君会看上自己。 认错倒也大可不必。 “……你不信朕?” 君初幽幽出声,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他,谁让她提起那个刺客的,他可以在她面前憋住脾气,但到时候抓了那个刺客。 那就不一定了。 她是她。 别人是别人。 “信信信,我怎么可能不信陛下呢?只是我现在太困了,如果陛下没有别的事了,可不可以先让我就寝呢?” 时临现在只想赶紧把君初撵走。 第76章 湖中幽会 君初多少摸清了她的脾性,只要她困了就会是这样敷衍的态度,想着把他敷衍走了好去睡觉。 因为上次也是这样的。 他不确信的问:“当真?” “当真,陛下早些回去休息。” 时临不由分说的把他从凳子上拽起来,然后往门外推去,君初也任由她这样,直到想起什么,就想说点话来着,却听到砰的一声响。 门已经关上了。 “……” 君初看着面前的门,沉默半晌,忍住拆了它的冲动,选择了回去。 他们不是夫妻吗? 为什么要分房睡?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是贪图他美色吗?现在送上门来了又不要? 呵…… 女人果然变心最快。 没眼光! - 等到第二日早上,时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没有什么比睡懒觉更幸福的事情了。 不过…… 不是着急赶路的吗?怎么不喊她起床? “鸢梨,你怎么不喊我?” “陛下吩咐过了不用喊,说是不能打扰到您休息,路程的话不着急。” 毕竟君初主要目的是因为时临不喜欢待在宫里,所以借此机会带她出宫游玩,去北越国纯属是借口。 “昨天不是挺赶的。” 时临随口道了句,还特意抄近道到镇上休息,赶了整整一天的路,所以她有点累也就睡得早。 “主子先洗漱,属下去给您端早膳。” 鸢梨把水端进来了,递给她手帕擦脸。 “好。” 时临洗漱完顺便换了件衣服,然后才开始用早膳,桃花眼舒适的半眯起。 早膳比起宫里的要简约很多,一碗粥还有一些甜点。 不过,时临不是很挑食,因为她挑起来就很要命。 “皇后娘娘,陛下约您去游湖,请跟老奴来。” 余公公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特地等她用完早膳才进来。 “游湖?不赶路了?” 这么有兴致的吗? 还游起湖来了,暴君也开始文雅了? 时临摸了摸自己光洁无瑕的下巴,还真琢磨不透他的想法,昨天白天喊她滚,晚上来道歉,第二天又来约她游湖。 他莫不是有精分症? 怪吓人的。 “陛下不急于赶路,皇后娘娘还是先跟老奴走。” 陛下已经准备一个早上了。 “行,那我就去看看。” 看看君初又搞什么幺蛾子。 跟着余公公一路走去,这里的风景倒是不错,景色宜人,河里两端有荷叶和花,还有一艘船,君初应该就坐在里面了。 “夫人进去,公子就在里面等着您。” 都到外面了,自然不能称皇后娘娘,改口成夫人。 “有劳了。” 时临客套了句,抬步上船,然后弯身进去坐,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张惊为天人的容颜,正是君初没错了。 “陛下今日怎么突然有了这闲情雅致?” “你不喜欢?” 君初问道,余德说女子都喜这些,和心上人单独幽会什么的,然后互赠礼物。 他也准备了。 “陛下喜欢我就喜欢。” 时临笑道,心里却不以为意,有这闲情雅致,她还不如回房睡大觉。 第77章 惹不起惹不起 浪费她时间。 然而这样直接说出来,他估计又得不高兴了。 “你看看喜不喜欢。” 君初从宽大的袖中取出木质长盒,一看就知是上好的木所制,打开来看,里面躺着一条银色项链,中间是一颗极品珍珠,顶端又镶着蓝色宝石,奢侈而高贵。 这是他挑选已久的。 “很漂亮。” 时临由衷夸赞,只是她不喜欢佩戴而已,这个太闪亮了,布灵布灵的,一看就让人觉得是在炫富。 她怕遇上土匪劫财。 “朕给你戴上。” 君初拿起项链就戴她脖子上,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脖颈,银色的项链戴在上面很漂亮,更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契合。 “多谢陛下。” 时临虽然谈不上喜欢,但是收下也不是不行,毕竟他送的肯定价值不菲,等她以后穷了就把这个当掉。 “你喜欢就好。” 君初唇角不自觉勾起,心情愉悦了不少,也不枉他挑选了那么久,现在戴在她脖子上后更是越看越好看。 时临莫名有种约会的即视感,但是,这约会打开的方式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跟暴君约会? 换做之前她只会有一个想法,她可能嫌命太长了。 现在…… 嗯…… 她觉得暴君人傻钱多。 虽然人傻不至于,但钱多是真的。 请多邀请她游几次湖,谢谢! “在很早以前,朕的母妃也喜欢项链,先帝嫔妃众多,因看中母妃的美色强行纳入后宫,也是因此惹得皇后不满,给母妃下绊子。” 君初说起这些的时候,神色很冷淡,但是皇帝就是皇帝,喜新厌旧,妃子那么多,怎么可能顾忌得了每个人。 何况皇后背后的势力不小,于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面更是顺从皇后直接将他母妃打入冷宫,而君初则是和自己的母妃难见一面。 以至于母妃在冷宫里成日郁郁寡欢,下场不善而终。 她平生最大的心愿,大概就是君初能够安康度完一生。 “最后呢?” 时临没有想到君初会跟她讲这些,于是问了句。 君初确实没有跟任何人谈起过这些,时临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最后?” 君初啼笑皆非,眉眼冷凝,薄唇的弧度也染上寒意:“最后,朕将那个女人抽筋拔骨,尸身丢去让野狼啃食。” 时临:“……”可怕,惹不起惹不起。 君初觉得先帝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在他母妃死后,没有第一时间处理掉君初这个孽障。 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 先帝子嗣颇多,估计都不知道有君初这号人。 君初这阴暗的性子基本上就是这些事情导致的,环境原因,还有他母妃的事情。 传闻不假,君初确实是把先帝后宫里的人全部处死陪葬,死得最惨的就是先帝和他的皇后。 “陛下,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问。” “你当初是不是也想把我处死?”而且不止一次有这种想法。 君初默:“……”确实有,而且产生过好几次这念头。 第78章 忠贞烈男 看到他不说话,时临就知道他这是默认了,毕竟暴君不屑骗人,但又不好承认,就选择了沉默。 可是,时临这个人最小心眼记仇。 “陛下邀我出来就是为了游湖?” “嗯。” 君初颔首承认,赔礼道歉,湖中幽会,她应当不会再生他的气了? 看来余德使出的法子还是有些用的。 “酒倒是好酒。” 时临倒了杯酒尝尝,果然是皇帝,会享受啊,杯盏名贵,酒也是琼浆玉露。 “你喜酒?” 君初自觉的又给她满上一杯,此酒虽是好酒,但是易醉,适当喝可以,多喝两杯就不行了。 “之前身体不好所以很少喝,现在能喝当然要喝。” 时临也不客气,她爱酒但不嗜酒成性,小酌怡情,所以她还是有分寸的。 喝了酒,待里面稍微有点闷,于是时临就出去透透气,船已经行驶到了湖中央,四周荷花环绕,香气四溢。 船撞到了石尖,引发碰撞,船面剧烈的晃荡,时临一时间没站稳下意识就拽住旁边的君初,以防自己掉下去。 而君初也没反应过来,于是两个人直接一起往水里掉下去了。 由于是六月天,所以掉下去也不冷,凉意浸便全身,湖面微漾,湖里的人犹如美人鱼从水里跃出。 坐在船面上,湿透的衣服紧紧贴身上,显现出玲珑有致都身材,一看就让人喷鼻血。 “陛下?” 时临喊了一声,此时的她只觉得无语极了,今天真是出门不利,还掉水里去了。 早知道就不应邀了。 “君初?” 她又叫了一声,半晌没有人回应才察觉到不对劲,不是,君初是只旱鸭子?! 不好! 救人要紧! 时临脑海里那根弦啪的一下就断了,想也没想直接跳下水去找人,可别淹死了啊。 不然她就完蛋了。 她不该拽住他的。 找了半天才终于从水里把人捞了出来,时临不停地摇晃他,然后又拍了拍他的脸。 “君初君初,你醒醒啊,你再不醒我就把你的皇位夺了!” 这样说总该意识到点啥。 他精心谋划那么多年的皇位,死了她就直接继承了。 君初闭着眼睛,完全没有苏醒的征兆,全身也是湿透了,谁也没有想到,连时临也是,大名鼎鼎的暴君会是只旱鸭子。 连游泳都不会! 人工呼吸? 时临陷入沉思,最后放弃了这个想法,一掌劈到他胸口上。 然后…… 用力过度了。 不仅水吐出来了,还吐了口血。 喔。 真是不好意思。 时临默默的处理掉血迹,就当她大仇得报,没办法,她这也是为了救他啊。 她毫不费力的抱起君初往船里走去,然后放置在一边。 在穿上也不能生火,于是时临尝试下用内力烘干衣服,一刻钟左右才完全干得彻底。 转眼再看看还穿着湿衣服的君初,这…… 要是扒了的话,君初会不会就扒了她的皮? 脱,不脱…… 算了。 反正也病了,再病一点也没事。 谁让这家伙贞洁烈男,口嗨几句都脸红心跳的。 第79章 你听我狡辩 得,不脱了,给他留着。 时临收回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看着脸不错,身材应该也不会查。 可惜了。 想想君初喊着要她负责的情景,她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就抖了抖。 半个时辰过去,君初这才醒过来了,剧烈的咳嗽,胸膛起伏,他抬手摸了摸唇角已经干涸的血迹,不禁皱了眉头。 语气也沉下来:“时临。” “陛下冷不冷?要不要赶紧回去换身衣裳?” 时临貌似很体贴的问了句,他脸色有点白,一直穿着湿透的衣服,身体再健壮也得一病不起。 因为他还被她打吐血了。 唉,控制不住内力,下手重了点。 “回去。” 君初意外的没有多加询问,只是眸色微深的看着她,脸色也不是很好,薄唇病态的发白。 “好。” 时临爽快的答应了,她也想回去洗个澡。 “听说……你想继承朕的皇位?” 低哑暗沉的嗓音从身后响起,时临抖了抖,差点又跌水里去游泳,这都被他给听到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担心陛下昏死过去才瞎说了几句。” 就算是想继承他皇位,那也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说出来就玩完了。 “朕看你倒也不像是瞎说。” 君初没有不悦亦或是动怒,只是语气有些许意味不明,而且,她居然敢对他动手。 嘶,下手貌似还不轻。 时临:“……你听我狡辩。” 君初:“准奏。” “……”语言突然无法组织。 “这不是看陛下昏倒过去一直不醒,我太担心了所以才语言过激,想激起陛下醒过来的念想!” 时临话语激昂,一副自己用心良苦的样子,连她自己都快要相信这话了。 君初:“……”朕是傻子,朕信了你的鬼话。 还念想? 他又没有想轻生,分明是她想谋害君王! “陛下现在身子不好,喝杯酒暖暖身子。” 时临温柔贤惠的给他倒了杯酒,然后放在他手里。 “……” 君初未言,只是眸色怪异,但还是喝了下去,心里掀起波澜,这是她勇敢的杯子。 她是在表达什么吗? 跟之前一样觊觎他的美色? 时临被他用怪异的眼神一直看着,但并没有什么反应,落落大方任他观看。 嘴上还能来一句:“好看吗?” 无耻之徒。 不要脸。 ……有他好看吗? 君初是那种面上看上去脾气不好,还阴沉可怕,但是心里戏却很多,其实主要还是他懒得说话。 不愿于表达。 船靠岸之后,时临先上船,就看到一直侯在岸边的余公公笑成一朵菊花迎上来。 “公子和夫人此次游玩感觉如何?” “你去问你家公子。” 时临感知一般,与此同时还觉得有点晦气,但看见君初比她惨,她心里瞬间就平衡了。 “鸢梨,我们走。” “是,主子。” 鸢梨跟在她身后,没有回头多看一眼。 而君初不急不缓的从船里出来,抬步至岸上,淡瞥余公公,开口道:“回客栈。” 语毕,无视余公公万般惊恐的眼神,直接尾随时临而去。 第82章 喊我阿临 “既然这样,你陪睡一晚,好好伺候小爷我,钱绝对少不了你!” 眼看着话语言辞愈发浪荡,就连向来情绪未曾有过几次起伏的执苏都皱了眉头。 他眼神轻扫过这群人,宽大的袖子微扬起,正欲出手,却有人伸手勾住他的小指。 低眸一看,是时临。 “作甚?” 执苏向来没有亲近过任何人,哪怕是之前的时临也没有,何况是勾手指这般亲昵的动作? “夫君用左手也能解决他们的?” 能自己不动手就尽量不动手,时临秉承着这一点,语气放柔,里面是无尽的期待。 夫君……? 真是胆大妄为,连师傅都敢利用。 执苏没有第一时间抽回手,抬起另一只空闲中的左手,仅仅是那么轻轻挥袖,那些人便被隔空点住穴道,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 几人睁大眼睛,看执苏的眼神就像是见了鬼一样,惊恐万分。 “怎的不跟他在一起?” 执苏皱着的眉总算舒展,还没等到他抽回手,时临就先放开,边走边答。 “他去那边排队买糕点了。” “来了这里后,你胆子倒是变大了。” 执苏止步,暖色的光晕笼罩在他身上,灯火再暖,却未能融化他眼中的清冷之色,与喧哗的尘世格格不入。 “只对你胆大可好?” 时临话语暧昧,再度伸手拉住那只没有温度的手,食指轻轻挠了挠他掌心。 执苏不傻,听出她话里的戏弄之意,同时手心有些痒痒的,指尖微颤,明显不太适应。 被面具遮住的容颜,看不出别的神情,只听得见天生音色偏冷的嗓音从他唇边溢出。 “松开。” “师傅大可以甩开啊,何必等我松开呢?” 时临明显在耍无赖,因为她知道执苏不会计较这些。 “时临。” 执苏念他名字时,嗓音也是极为好听的,可是却令人莫名地感倒后背发凉。 时临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完全不怕死,还厚颜无耻道:“师傅喊我阿临就可以了。” 别喊什么临儿什么的就行,各种儿听得就让人鸡皮疙瘩一起。 没有理会她,执苏自行抽回手,可不知道她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强行扯开又会伤了她。 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妥协。 “阿临,这样可以了么?” 还真喊得出来。 时临松开了,完全没有想到,其实她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古代的男子都这么纯吗?喊个称呼都能半天才答应。 “为师的玩笑,你也敢开?” 他的唇色很浅,但也不是那种没有血色,只是偏淡,唇形很好看,极具美感。 下颚的弧线也比例协调,完美到了极致。 在古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执苏的辈分比她大了一辈,她刚刚都所作所为,可都是大逆不道。 执苏平日里都是不近人情的模样,对原主也苛刻严格,没有达到标准就会挨罚。 所以就连原来的时临,在幼时也是惧于执苏的。 但现在的时临虽然有那时得记忆,却依然胆子大,可能是在不会死得很惨的情况下,就改不了欠揍又爱作死的属性。 第83章 傲娇陛下 “那师傅可有生气?” 生气不至于,执苏这个人本就情绪起伏不大,更何况只是这么一点点小事。 “剑法练五十遍。” 时临:“……”别,她玩不起,她错了。 “别啊,师傅,我错了。” 下次还敢的那种。 执苏走在前面,而后听不到脚步声后回头一看,只见她手往他脸上伸过来,想摘下面具。 他轻而易举避开,薄凉的唇微启:“一百遍。” “……师傅,我真的知错了,下次不敢了。” 下下次再来就行! “两百遍。” “一百遍,成交!”瞬间爽快。 “……” 执苏眼角余光瞥见远处快排完的队,退后几步,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走得好快。 那她不练一百遍了,反正他也看不到。 时临都没太看清他是往哪儿走的,转头顺着他刚刚看的方向看去,原来是君初已经快买到糕点了。 现在排到了他,买完后,君初就往这边过来,将梨花糕放到她手里,脸色不太好。 “下次喊余德来给你买。” “辛苦陛下了。” 时临拆开来边走边吃,这家点心铺从早到晚人都多,味道确实很好吃,难怪队排那么长。 他脸色终于好转,但嘴上仍不饶人,冷哼一声:“哼,朕、我站那里排队,你人倒是不知道跑哪里逛去了。” 君初排了都快有半个时辰才排到,他当时刚站没多久,她就不见了踪影,逛了一大圈才回来。 “闲着无聊就去逛逛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还是说小公子这么一点时间没见到我,就想我了?” 时临调戏起人来还是一套一套的,配上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让人不经意间脸红心跳。 “……我不小。” 也不是什么小公子,小的是她。 君初否认道,他十五岁就坐上了皇位,今年已经二三之年,她最多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 他比她大多了,之前有听她说过,似乎是二十,他比她大三岁。 时临在现代的年龄是二十,这具身体的话,就只有十八岁。 “好,你不小。” 时临又笑了一声,确实不小,比她稍微大一点,但也大不了多少,君初这个人还是有那么一点可爱的。 有时候还口是心非,大概就是……傲娇。 一边嫌弃排的队长不愿意去,一边行动上又往那里走过去。 其实时临完全是想支开他,想一个人走走,本以为他会继续跟着,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真去了。 她原本是不抱希望的。 倒是意外。 “尝一个?” 时临把手里纸盒装着的梨花糕递过去,确实挺好吃的。 “不吃。” 君初嫌弃的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他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还不至于沦落到跟她抢糕点。 “要我喂你吃?” 时临挑眉,直接欲图拿起糕点,傲娇的暴君陛下却磨磨唧唧的拿了一块,慢吞吞的挪到唇边。 吃之前还要多看两眼。 这才咬下一口,吃着味道还不错就全吃完了。 她问了句:“好吃吗?” “勉勉强强。” 第84章 君初 典型的口嫌体正直。 两人并肩同行,有说有笑,虽然一直说话的是时临,君初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 灯火阑珊处,有人影伫立在此,阴影落下,打下一片完美的轮廓,银灰色的眸中皆是冷寂。 须臾之间,人已消失不见。 再到外面逛了一圈,两人才回客栈,时临进到屋里,手扶在门上,笑看着面前的人。 “陛下还不走?” “你在赶我走?” 君初逐渐习惯用这个自称,听这个话语,不难听出其中的不悦,他可以收敛自己的情绪不让任何人看出来,但是他从不加以掩饰。 直接暴露出来,也不会克制自己,任由欲望支配身体。 “没有啊,难不成陛下想跟我一起睡?” 时临很无辜的看着他,她可没有直言要赶他走,只不过他之前跟她睡一晚,一宿都没睡着,全程绷紧身子。 有这么紧张?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走了。” 君初僵硬道,转身那刻,一抹绯色逐渐弥漫整张俊脸,充斥着热气,但后面又想什么,立刻调头走回。 眼看着她要关上门,一只手横过去,抓住门缝隙边缘。 “你手是不想要了?” 好在时临没有用力关门,没好气道,他脑子是不是有包?直接把手伸过来? “在外面就不要喊陛下了,以免暴露我的身份。” “那你想让我喊你什么?” 她还以为什么问题呢,原来只是个称呼。 时临向来不纠结这些。 “名字。” 君初直视着她,冷不丁的吐露出二字。 叫名字? 时临细细回忆,之前好像是有个胆大又缺根筋的妃子冲动的喊了君初名字。 后果…… 据说好像是被拖去喂君初养的宠物了,君初的癖好跟别人天差地别,宠物更是不符合普通人,是一只白虎,极为凶猛,甚至食活人。 还有在宣阳宫一个头颅滚在她脚边,血还流淌了一地,这画面,时临到现在还记得。 短短的几秒钟,需要她用一生来治愈。 倒不是害怕,就是印象深。 她啊。 比较惜命。 “此言当真?” 印象中那个因为喊了君初名字而枉死的妃子,虽然记忆不是她的,但还是蛮清晰的。 那时原身也刚被带回皇宫不久,君初眉眼阴戾,看着嫔妃的眼神犹如在看死物,一字一句冷血至极。 ‘朕的名字是尔等卑贱之人能喊的?’ 嫔妃都是在别国俘虏来的,自然会有人不甘于受辱,被灭国还要在敌国为妃,当即就骂君初。 可惜还没骂出来,仅仅是说出一个名字,就被暗卫拔了舌头,特能也被丢去喂白虎了。 “朕乃九五至尊,还能骗你不成?” 君初强调了下自己尊贵的身份,她这是什么表情? 他名字很难念出口? “君初?” 时临试探性唤了声,只见他脸色缓和了一点,暴君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了,以前有人喊他名字,就直接弄死。 现在有人喊他名字,似乎还有点愉悦的样子?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第85章 男女授受不亲 “嗯,时候不早了,你休息。” 君初满意的离开了,他房间跟她就隔了一个房间,离得不是很远。 真离谱。 但时临也懒得深究,站在原地走神了一段时间,不知在想些什么,思绪放空,等到拉回情绪,转身那刻,差点魂没飞了。 心神一震后稳住,有点无语道:“我亲爱的师傅,你来的时候不能提前通知一声吗?” “一百遍练完了?” 他这话就很不近人情了。 “深夜白衣男子夜闯妙龄少女的闺房,这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时临试图引开话题,不料他还是重复那句话。 “一百遍,开始。” “……”你这样就显得我很呆。 “师傅啊,有事好商量,我下次不调戏你了。” 时临抱住他手臂,试图改变他想要惩罚自己的念头,大晚上疯了才练剑法不睡觉。 虽然她前段时间说大晚上练剑来着,还练了整整一宿。 “松手。” “为什么?” “男女有别。” 执苏话语透着一贯的凉意,自古以来,男女有别,理应保持距离,何况他并不喜跟人近距离接触。 “还男女有别,那你以后不娶媳妇?还是娶了媳妇也这样一套一套的?” 时临刚刚还说不调戏他了,现在又开始了调侃,一句比一句大胆。 “两百遍。” “……一百遍是,我现在就去,诶,不对,房间里位置太小,等会闹出动静吵着其他人就不好了。” 虽然说她是在找理由逃脱惩戒,但这也是事实。 执苏认同的点头,下一秒揽住她的腰肢,从窗边一跃而下,到了个无人的巷子。 “现在不会了,练。” 他似乎是猜到了时临会这么说,所以是有备而来的。 时临:“……”放过她,谢谢! “师傅……”试图挣扎中。 “练。” 简单的一个字,就注定她今晚得凉。 时临认命的叹气,把手帕缠在手上,免得把手练得起茧子,她得保留一双纤细的玉手才行。 松散的练了几遍后,正准备停下来休息,就对上一双狭长的银灰色眼眸。 她沉默了两秒钟,问:“师傅,你不会真那么狠心的,对吗?” “力度不够,速度也慢了。” 执苏似乎是看不下去了,手掌覆裹在她握住剑的手,很有耐心的开始教导她。 虽然执苏过于严厉冷漠,但确实是位好师傅。 “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怎么现在就靠这么近了?即使时临知道是练剑法,但还是没忍住嘴嗨了一句。 “……自己练。” 执苏正打算拉开距离,却被时临喊住:“别,还是你教我,我这套剑法有点缺陷。” 虽然刚刚剑法练得不走心,但她认真练起来,也是有缺陷的,现在恰巧让执苏给她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经过执苏的一波名师指点,时临对武功的造诣又上了一层楼,剑法练得有模有样。 这套剑法是执苏独创的另一套剑法,他的剑法都很有自己独特的风格,耍起来很好看,实战也实用。 第86章 我是时临 经过执苏的精心教导,时临进步飞快,愈发行如流水般顺畅,但在她手里,剑法少了几分飘逸,多了几分凌厉。 见此,执苏多看了一眼,字句轻缓而清晰,听不出是褒是贬:“你剑法自成一派。” 明明是同一套剑法,使出的风格却完全不一样。 “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时临眯起眼睛,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然后慢慢朝他伸出手:“嗯……再牵牵。” 他手冰凉,在炙热的夏天里接触着很舒服。 “……” 执苏本欲从喉中挤出的字又压了回去,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何时牵她的手了? “你……” 话还没说完,时临就已经收回手,叹了口气,一副‘你不知好歹’的样子。 “唉,还是算了,免得某人刚跟我说完男女有别,等会又说我调戏良家美男。” “……” 执苏本就不爱多言,现在更加不言了。 这变化也不知是好是坏,愈发的大胆,后面会不会因此惹是生非,着实不好说。 沉默半晌,只能道:“你需谨记,尽量收敛心性,莫要叫人抓住把柄。” 时临笑容不变,垂在身侧宽袖里的手紧了又松,长睫敛下阴暗的情绪,再次抬眸,已是含着温润笑意。 “把柄?师傅是指什么呢?” 他果然知道了点什么。 “现在,你只是时临。” 执苏负手而立,没有一语道破,只是强调她现在的身份。 时临以为他指的是临国尊贵的三殿下,时临。 “如若我不是时临,我还能是谁?” 执苏果然不简单,跟她接触没有多久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时临,她真的很好奇,他是怎么发现的。 明明还是同一具身体。 “你应当清楚自己是谁。” 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是时临。 执苏平静的看着她,端的是淡漠从容的姿态,就是这样的目光,好似能够轻易将她看透。 “是啊,我是时临。” 时临轻喃一声,伴随着是阵阵低魅的笑声,满是意味深长,她对执苏可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执苏从见到时临的第一眼起就知道,她不是原来的时临了。 单若说不是,这具身体又确实是,只能说灵魂已然更迭。 时临的确能看出他并无恶意,但一时间又搞不清楚他是抱有什么目的,所以只是扯唇,弧度嫣然。 亲昵的搂住他手臂,循循善诱:“师傅,你对我这么好,不会是喜欢我?” “不是。”没有犹豫。 哎,这就没意思了。 执苏是临国的国师,受万人膜拜,就连临国国君都会礼让三分,对其尊敬,曾有推测过临国气运,三年后的时临,可改变临国将会被灭国的命运。 更能将临国引导更加昌盛繁华的前景。 “师傅,你这样决然的语气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有魅力。” 时临唉声叹气,抬手摸了摸自己堪称祸水的脸,悠悠道:“其实我觉得我自己长得也很好看啊,师傅当真不会动心?” 第87章 难不成师傅毁容了 执苏不言,走在她前面,刚开始还不太习惯她大胆的言辞,现在就开始习惯了。 由此可见,执苏心理承受能力还是不错的。 他道:“我会这样,别人未必。” 是了,如果别人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时临,却霸占时临的身体,古代人是极为迷信的,指不定扯出什么妖女,亦或者被火火烧死。 “那师傅可要好好保护我这朵娇花,不然被人当成妖魔鬼怪,之后火火烧死怎么办?” 时临可怜兮兮道,她变脸的速度也是贼快,换作别人的话,她可能会算杀了对方的几率,但执苏的话,那大可不必。 她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 他若是想对她做什么,也就不会明着说出来了,既然这样…… 在他面前,时临也用不着掩饰什么,得了他的庇护,她也能在临国横着走。 “那你便要长记性。” 执苏意有所指,后又补充道:“你虽身份尊贵,但带给你的麻烦也不少,你要有心理准备。” 曾经的时临虽七岁起离宫,但也是他培养了多年的,帝王之术,五行八卦,琴棋书画皆授过,储君该学的她也学了,公主该有的才艺,她也有。 而执苏不知她究竟是何人,也只能这样提醒。 “我知道。” 时临很清楚自己会面对些什么,所以只是吊儿郎当的笑,她也不至于真是什么都不懂,那去临国的话,十有八九会死在那里。 她不蠢。 “继续练。” “……”她都快以为他忘了练剑这回事。 时临本以为他是开玩笑的,结果执苏这人从来不开玩笑,说是一百遍,就足足真要她练一百遍。 喔不,准确来说是两百遍。 练完的时临整个人都汗致淋漓,累趴到地上了,怎么都起不来了。 “起来。” 执苏只是看了她一眼,虽是六月天,但现已刚入寅时,难免会有些凉意。 “我起不来了。” 时临是真起不来了,剑都丢到地上了,她感觉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地凉。”他说话永远是这么的简骇。 时临选择装死,死猪不怕开水烫:“起不来。” 她瞅了眼戴着面具的男人,换了换台词,笑嘻嘻的说:“要不你抱我起来?” “你还想留下练剑?” 执苏云淡风轻的问,随后把剑捡起来,放回剑鞘。 “……不用了,我这就起。” 时临一个锦鲤打挺,直接从地上而起,慢慢从他身边挪过去,问道:“师傅,你怎么一直戴着面具?” “不便示人。” 执苏只能这么说。 “难不成师傅毁容了?” 时临纯属随口一提,不料执苏却看过来,缄默不语,也不知是默认,还是不想言语。 估计十有八九真是毁容了,时临觉得还蛮遗憾的,但若不是毁容的话,有谁会愿意成日戴面具示人。 看着身形气质便推测得出执苏绝对相貌不凡,可惜了,好好一个美男居然毁容了。 唉,真可惜。 时临其实这个人非常的颜控,虽然不至于起什么旖念,但欣赏美色还是可以的,偶尔嘴嗨调戏几句。 第88章 抱好大腿 “皮囊而已。” 执苏确实对相貌没有多大的感触,整个临国的人,都知他早已经毁容。 他刚出现在临国之时,临国国君刚登基不久,那会儿还有战乱,他一出现,仅仅用了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摆平了一切。 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美丽的事物,谁会不喜欢?” 她就很喜欢,尤其是美人儿。 “师傅是不打算回临国了吗?” 时临往他旁边凑了凑,明显感觉他挪开了一点,啧,感觉她好像被嫌弃了。 “明日回。” 执苏今日来只是为了提醒她,免得她在这里碰到危险防不胜防,他目前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 “所以师傅是为了我的安全特意来的吗?” 其实时临这么说也没错,执苏的确是因为她特意大老远来了一趟临国,亲自拿了青鸾果给她解毒,甚至悉心指导她武功。 就有一种……执苏早就猜到时临会换芯一样。 这就多了一分神秘莫测,就好像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觉得呢?” 执苏不答反问,嗓音清冷,咬文嚼字间透着浑然天成的凉意,如雪山之巅至冷的一捧雪。 声控党福利。 时临就喜欢极了他的声音,可惜的是,他话太少了,听不太够啊。 “我觉得肯定是。” 时临勾了勾他手指,他避开,她又缠上去,如愿以偿勾住他的小指。 “师傅,你是不是对我早有预谋?还是说……觊觎我的美色呢?” “没有。” 的确没有,只是知道她会来而已。 时临也隐约猜到,他的身份不可能只有临国国师这一个,绝不会那么简单。 所以…… 她打算抱好大腿,最好能够一路躺赢。 毕竟麻烦事多,能不自己解决就不自己解决。 “师傅可要保护好我啊,毕竟现在你就我这么一个徒儿,你说是。” 确实是只有她一个徒弟。 执苏本来是没有考虑过收徒这件事情,即便是临国国君一开始请求他收时临为徒,他也是拒绝的。 奈何临国国君不放弃,私下三番两次前去请他收徒,执苏无奈之下,只能同意。 一个徒弟都不愿意收,更别说多收徒弟了。 “那是自然。” 既然他收了时临做徒弟,便会负责到底。 “以后我可要多多仰仗师傅了,毕竟我是个这么柔弱的美人。” 时临话说得忒不要脸,要是之前中毒了那确实是柔弱,摇曳生姿的病美人,但是她现在毒已经解了还说自己柔弱,那这就离谱了! “自行多练。” 执苏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她若在他身边的话倒是可以,但是不行,她必须回临国。 除此之外,别无他选。 不回去解决那些事情,那么那里的事,便会一直缠着她,纵然她离得再远。 时临幽幽叹气,没有说话,确实该多练练。 “时候不早了,回去。” 执苏看了眼天色,不再多言,抬步离开。 时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看不见后,方才悠哉悠哉的回客栈,运用轻功飞上去,从窗口而入。 兴是太疲惫的原因,沾床就睡下了。 第91章 瞧把他惯的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然后小步跟上去。 君初本来看着她走过来,这才好了一点,但看到另一个人也跟过来,心情再次不美妙了。 时临让她跟过来做什么? “公子,我叫北棠梨,你叫什么?” 北棠梨长得幼嫩,白白净净,五官精致小巧,笑起来的时候两边脸颊都有浅浅的梨涡。 “时临,时临的时,时临的临。” 时临打开折扇,放于唇边,恰好掩住弧度,却掩不住眼底的浅浅笑意,顺便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唔,北棠梨的北,北棠梨的棠,北棠梨的梨。” 北棠梨被逗笑了,于是也学着这样介绍自己,对上她那双细长的桃花眼,尤其是看到她眼里的笑意。 她莫名就脸有点红,心也颤了颤,捏着裙摆的手指瑟缩了一下。 “时公子,你也是来许愿的吗?” “我是来看美人的。” 时临话语轻佻,自透一股子风流倜傥的气息,她从来不搞这些花里胡哨。 “美人?哪里有?” 北棠梨微愣了一下,然后东张西望,难道时公子已经有了心上人吗? “我眼前不就是吗?” 时临将折扇合上,轻轻敲了下她脑袋,温和到了极致,嗯,一般来说,她对美人都很温柔。 尤其是这种可爱的小美人。 “啊?” 反应过来后,北棠梨小脸又是一红,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小声道:“时公子,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他们明明才见第一面…… 换作之前,她应该讨厌这种轻浮的人,也许是因为他救过自己一次,加上看得出来他没有恶意,所以生不起半点厌恶。 “哪样?” 时临拿开折扇的手微停,笑得不怀好意,哪样?流氓吗? “时公子……” 两个人‘浓情蜜意’的,直接给君初气得不轻,刚刚无视他,现在更是当他的面打、情、骂、俏! 将他无视得彻底! 时临,当真是……好极了! 此时的君初俊脸上乌云密布,眼瞳愈发幽暗,似是化不开的浓墨,薄唇也抿着,显示着他现在不悦的心情。 这会儿,小姑娘眼睛乱瞄,偏偏就是不敢看时临的眼睛,最后不经意间就看到了君初阴沉的脸色。 “时公子,你朋友身体不舒服吗?” “……兴许是。” 时临摸了摸下巴,君初干嘛用要吃人的眼神看着她?嫉妒她比他有魅力吗? 半天就等到她四个字的君初更加阴郁,抬步就走,走了之后发现她还没跟上,又停下来了。 回首说了句:“不跟上你就别回来了。” 像极了夫妻之间闹别扭,然后妻子对在外面鬼混的丈夫发脾气,你不回来的话,以后也别回来了! “时公子,你……” 北棠梨欲言又止,时公子跟他的朋友吵架了吗?那他是不是要走了? 她还能找到他吗? “没事,他就这臭毛病。” 时临懒得管,反正他也不止一次这样了,她都习惯了,从一开始还能哄上几句。 到现在,她随他了。 瞧把他惯的。 第92章 她记仇 “是这样吗?” 北棠梨扭捏的缠手指,看起来无比纠结,她本来是想邀时公子去她府上一叙的,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他时间。 “是啊,让他自己冷静冷静就好。” 时临无所谓的耸耸肩,完全不放在心上,不过君初确实变得蛮奇怪的,他不会喜欢她? 噢,那真是太可怕了。 “公子,你有空吗?要不要去我府上坐坐?” 北棠梨总算鼓起勇气邀请,希望他不会拒绝。 “举手之劳,无需挂齿。” 时临确实只是顺手,加上心情好,就救了下人,心情不好的话,那或许又是另一个故事。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感谢你。” 北棠梨小脸一本正经,母妃从小就教导她要知恩图报,这一点她不会忘。 “有缘再见。” 时临揉了揉她脑袋,收回手后再看了眼存在感比君初还低的鸢梨,道了句。 “鸢梨,我们走。” 北棠梨又愣了愣,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揉得有点乱的秀发,脸颊发烫,再看跟在时临身后的鸢梨。 是叫鸢梨? 她是时公子的什么人?婢女吗? 有缘再见吗?会的。 回了客栈之后,并没有看到君初的身影,问了余公公,余公公只是摇头叹息说是已经去北越国皇宫了。 余公公看着时临,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每次都欲言又止,可能是怕说错话。 “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时临不急不慢的喝着银耳莲子羹,味道不错,就是有点太甜了。 “其实陛下很在乎娘娘,娘娘你真的感觉不到吗?” 说实话,余公公就没见过君初对别人那么好过,她三番两次的得罪陛下,但每次陛下虽然脸色不太好,可是都没有对她做什么。 换作别人,早就死了千百万次了。 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所以呢?” 时临能感觉到君初确实对她不错,但一开始他也想杀了她,最多就把她当玩物圈养。 这也是真的。 就算现在对她不错,但是,她这个人就是小心眼,她记仇。 余公公看了眼鸢梨。 时临会意,随意摆了摆手,示意鸢梨先退下。 鸢梨颔首,弯了弯身子就退出去了。 “说。” “陛下虽然对外人冷血,手段狠厉,但他确实是在乎您的,不然不会每次都会纵容您。” 余公公叹气,接道:“而且甚至是在鸢梨姑娘连同外人盗青鸾果的时候,陛下也饶了她一命,是因为看在您的面子上,可见您在他心里的分量。”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时临其实若是想走,那她现在随时都可以走,君初注定是留不住她的。 只不过她不想那么快就去临国而已。 主要还是那边的事情有点棘手,急不来,需要慢慢解决。 “娘娘,你可以尝试接受陛下。” 余公公是个人精,看得出来时临虽然看上去平易近人,而且吊儿郎当,但实则却未必,或许跟陛下是一路人。 只是一个是明目张胆的杀戮,任由情绪支配自己,而另一个是藏于骨子里的,蓄势待发。 第93章 联姻 “我听不太懂公公在说什么。” 时临吃完后,用手帕擦了擦唇,并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且不说君初是不是一时兴起,单是她个人原因,她就没法子一直待君初身边。 “所有人都知陛下残暴不仁,连对嫔妃也不例外,却愿意为您解散后宫,甚至不顾众人反对立你为后。” 余公公尽量把自家陛下说惨一点。 然而,实际上…… “有人敢反对他?” 时临觉得好笑,残暴不仁也没说错,说是为了她解散后宫倒大可不必,那是因为君初根本不在意这群人,也懒得管她怎么作。 而且,反对君初? 反对君初的人基本都没什么好下场,他登基那天反对他的朝臣不在少数,后果就是株连九族。 现在还真没几个人有胆子忤逆他。 余公公语噎,半天说不出话来,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陛下对皇后娘娘确实不错。 “皇后娘娘,陛下让老奴在这里候着,等您回来后便带您去北越国皇宫。” “噢。” 时临随意应了一声,不是喊她别回来了?又让人等她? “马车已经备好了,皇后娘娘请跟老奴过来。” 余公公见劝说也没用,也无可奈何,心里叹了口气,陛下啊,不是老奴不帮你,是实在帮不了啊! “不去。” 时临挪都懒得挪一下,还去聚会,想想都觉得麻烦。 “这是陛下的命令,皇后娘娘就不要为难老奴了。” 余公公心里苦不堪言,陛下难伺候,皇后娘娘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比一个难搞。 “鸢梨,送余公公出去。” 时临拒绝的很明显,虽然她挺喜欢热闹的地方,但是,现在她也的确懒得去。 “余公公这边请。” 鸢梨走到余公公面前,准备送客。 “北越国国君有意将自己的小女儿送给陛下为妃,皇后娘娘您确定不过去看看吗?” 余公公咬咬牙直接说了出来,虽然陛下没有要同意的意思,甚至当众驳了北越国国君的面子。 但是就算这样,北越国国君也不敢翻脸,还得笑呵呵的赔笑。 “噢,这是好事啊。” 时临没什么特别反应,摘下腰间的玉佩把玩着,可惜之前摔地上了,现在已经有了瑕疵。 好事? 在后宫之中,嫔妃争宠不断,尤其是皇后娘娘,她之前遣散后宫,现在有人想用联姻的方式送人去伺候陛下,她居然说是好事!? 余公公傻眼了,难道是口是心非? 于是他又道:“其实陛下并不是很感兴趣,只要您现在过去说一说,陛下肯定会为了您而拒绝的。” “大可不必,我怎么能棒打鸳鸯,是?” 时临懒洋洋的把玉佩放到桌面,向椅子后仰,一双修长的腿就这样架在桌上,十分潇洒豪迈的坐姿。 整个人看上去就是翩翩美男子,慵懒间透着一分随性、邪佞。 看得余公公频繁摇头,暗自叹气,要是陛下喜欢上皇后娘娘,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要是普通女子那还好,若跟陛下是一类人,反倒是不好搞。 第94章 时临没眼光 时临抬手示意,鸢梨就不再拖沓,直接把余公公送去门外,然后立刻关上门。 余公公:“……” 对陛下以后的生活表示深深的担忧。 毕竟陛下之前也直接被这么退出来过。 余公公就守在你身边外面,隔一会儿就说一次,他也没办法,君初的命令他无法违背。 最后紧闭的房门总算开了,就在他以为时临改变主意的时候,鸢梨走出来。 “时候不早了,还请余公公不要打扰到主子休息。” 说完,门啪的一声再度关上,留余公公一个人在外面吹着冷风,透心凉,心飞扬。 而此时在北越国的暴君陛下冷着脸坐上座,任凭北棠吏怎么赔笑,他都没有半分动容,更没有想理的意思。 座下朝臣心有不满,旭国国君未免太过于目中无人,他们皇上都亲自迎接,为其设宴,而他却爱理不理。 原本早在两个月前就应该应约,他倒好,硬生生变成了三个月后! 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心里再怎么愤怒,他们明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毕竟旭国比北越国强了不止一倍,动动手指都能捏爆他们。 “一个时辰前跟君兄说的事情,君兄考虑的怎么样了?” “别跟朕套近乎。” 君初眸色微转,由于心情不是很好的缘故,态度冷漠到了极致,他不是让余德守客栈了吗?她怎么还没来? 北棠吏虽说比不上君初,但好歹也是堂堂帝王,被人这么当众驳面子,脸色也有那么一瞬间的难堪。 但很快就收敛起来,还得笑道:“那旭国国君考虑得怎么样了?小女是北越国第一美人,就坐在下面第三个位置,旭国国君有意的话,可以看看。” 君初漫不经心的按照他说的位置瞥过去,薄唇微掀,溢出一声薄凉的讥笑。 “就这?北越国是没人了吗?” “……” 北棠吏也不是傻的,看出他心情不好,想找美人套近乎,不想却撞枪口上,不仅没取悦他,反倒是被羞辱了一顿。 北棠雪也不由得涨红了脸,原本她对父皇要将自己送给旭国国君为妃这件事情极为抵触,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旭国国君残暴嗜血,连生父都杀。 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好好待她? 但她在刚见到君初的第一眼,竟有些走神,想不到他生得如此俊俏,这样……好像在他身边也不是不行。 她可以慢慢来,然后再让他拜倒在她的衣裙之下。 只是未曾想到,他竟如此目中无人! “别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朕,不然等会可别怪朕没有提醒你。” 君初冷嗤一声,什么垃圾都想往他身边送?他也不看看是什么货色。 今天暴君陛下的心情非常的暴躁,脑子里全是时临为什么不来,那个黄毛丫头比他还有存在感?还是说比他好看? 整的现在都直接找都不来找他了,她莫不是瞎的? 时临没眼光! 暴君面上不说话,赫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心里却哔哔赖赖个没停。 第95章 一起厮混 北棠雪听过不少关于君初的传闻,杀兄弑父,更夸张一点的还有喝人血吃人肉,脚踏生死白骨登上皇位,掌控皇权。 她虽然得宠,但也不敢得罪君初,毕竟连她父皇都得讨好君初,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公主,怎么敢得罪? 纵然被羞辱了一番,但怎么都不敢发作。 北棠雪眼眶泛红,屈辱的捏紧拳头,几次呼吸调整好后,方才上前行礼。 “既然他不愿,父皇便不必多言了。” 其实北棠雪依然心有不甘,才艺样貌她样样不差,君初为什么偏偏看不上她? “既然如此,那便作罢。” 北棠吏也不敢强行把人送过去,毕竟这尊杀神,还真没几个人敢得罪,何况是他这小小的北越国? 而被定格为杀神的某人此时越来越暴躁,她难道真跟那个谁跑了?还不回来了? 那个女的叫什么来着。 他陷入沉思,半天想不起来。 北什么来着。 半天后才想起来,噢,是叫北棠梨。 “你可认识叫北棠梨的女人?” 君初端起银色酒盏,漫不经心的晃动,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暗色。 北棠梨? 这不是北越国最没有存在感的九公主吗? 就连北棠吏都对这小女儿印象不深,回想了半天总算想起来自己有这么一个女儿。 “北棠梨正是小女,北越国的九公主。” “那就喊她出来,朕要见她。” 君初思索着时临现在会不会还跟北棠梨在一块儿,因为他吩咐了余德让他把人送过来,他不可能不会不听他的命令。 那应该就是还没有回来,十有八九跟这个北棠梨在一起厮混了。 把北棠梨喊过来的话,她应该会跟着过来。 “旭国国君认识小女?” 北棠吏意外极了,旭国国君应当没怎么来过北越国,怎么会认识他的女儿?而且他连雪儿都看不上,怎么会看上他那个存在感极低的女儿? 君初冷眼一瞥,他立即就噤声,摆摆手吩咐下人去请北棠梨。 北棠雪更加不甘心了,她竟然会比不过一个落魄的北棠梨? 梨落宫冷清不已,跟冷宫没什么二样,破败不堪,只有今年刚及笄的少女和一个小丫鬟。 主仆二人刚吃完晚膳就有人来传召,二人面面相觑,说实话,北棠梨都没见过自己这个父皇几面,自然没感情,对皇宫也怀有厌弃的情绪。 她的母妃无意参与后宫争宠,却还是在怀她的时候遭人眼红,生下她之后没多久就被人害死。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母妃之死到底是谁的手笔。 今日听到陌生的父皇忽然要见自己,北棠梨脸上甜美的笑容也骤然消失。 “公公可知皇上为何要见我?” 她曾幻想过得到父皇的宠爱,哪怕是一点点,心存希望的后果就是失望,到现在,她已经不抱希望,甚至心冷。 “是旭国国君来了,点名要见你。” 太监对面前九公主的态度实在说不上好,甚至嫌弃了看了眼周围,这什么破地方?是人住的? 怕不是个冷宫? 第96章 她呢 旭国国君? 北棠梨错愕不已,就是那位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大暴君?他为什么要见她? “为什么是我?” “九公主有什么疑问的话,到了就知道了,奴才怎么会清楚?” 太监不耐烦了,催促着让人快过去,要是耽误了时辰,可不是他这下人能承担得起的。 “公主……” 小春担心极了,听闻皇上都对旭国国君礼让三分,不敢得罪,而且那人心狠手辣,也不知这一去,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时候不早了,九公主就不要再磨蹭了,不然皇上等着急了可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 “我去看看。” 北棠梨无法抗旨,只能硬着头皮过去,她久居深宫,并不认识暴君,只是偶尔会偷溜出宫,但也不会跑太远,根本不可能认识远在旭国的暴君。 所以这正是她疑惑之处。 到了之后,她不仅疑惑还震惊,这这这,这不是时公子的那位朋友吗? 他居然会是人人口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暴君!? 这怎么可能!? 但事实上确实是这样。 “这便是旭国国君,梨儿还不快行礼?” 北棠吏跟北棠梨不熟,更没见过几面,所以她怎么长大的他都不知道,现在担心的也就是北棠梨得罪君初,最后惹上杀身之祸,连整个北越国都跟着遭殃。 “拜见旭国国君。” 北棠梨匍匐在地,磕了个头,心里震撼不已,他是旭国国君的话,那时公子身份想必也不简单。 君初往她身后看,看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时临,旋即就皱下眉头,沉声问。 “她呢?” 北棠梨微愣,然后抬起头来,谁?时公子吗? “陛下问的是时公子吗?” “嗯。” 君初姿态优雅尊贵,不然她以为他喊她做什么的?时临没有跟她一起过来,那她去哪里了? “时公子在您走了不久后就回去了,您没有看到吗?” 北棠梨更加疑惑了,她忘了文时公子住哪里了,不是跟过去了吗?陛下不知道? 君初大致已经猜到是她不愿意过来了,于是起身离宫,准备回客栈。 见他走了,北棠吏虽摸不清他在想什么,但没不悦就是好事,所以也就松了口气。 再看还跪在地上的小女儿,着实是觉得陌生,但好歹也是他生的。 “起身,让孤王好好看看。” 北棠梨闻声起身,露出一张干净甜美的脸蛋,虽谈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小家碧玉,穿着鹅黄色长裙,但是布料绸缎并不是很好,甚至说得上劣质。 这是他的女儿? 北棠梨微微走神,记不太清究竟是哪个妃子生下的,连她住哪个宫殿都不清楚。 “你住哪个宫?孤王亲自送你回去。” 亲自送? 北棠雪没忍住出声:“她就是个贱婢所生的女儿,父皇何须如此?” 虽然清楚是因为旭国国君才如此,但她还是不甘心,为什么旭国国君会看上哪里都不如自己的北棠梨? “住口,她是孤王的女儿!” 北棠吏不悦的皱了眉头,贱婢之女又如何?只要有价值就也是一颗上好的棋子。 第98章 一副小媳妇儿的委屈样子 等到第二天睡醒的时候,尊贵的暴君陛下只占了床的一角,此时眼巴巴的看着她,活是受了委屈的样子。 “真是不好意思,下次你还是别跟我睡了。” 时临唇角一抽,爬起来穿衣服,他这一副小媳妇儿的委屈样子是在闹哪样? 虽然是挺委屈的,好歹堂堂一皇帝,愣是只占了床的一角。 她这话一说,君初也从床上起来,调整好心情,冷硬着语气道:“你在赶朕走?” 睡觉的时候把他踹下去就算了,摸了他也罢了,现在睡了后还要赶他走! “哪敢啊,就是怕陛下跟我睡得不太舒服。” 何止不舒服,简直是艰难,又是被踹又是被摸,一顿乱撩拨之后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喊他走。 洗漱完后,两人坐一起用膳,连余公公都能察觉到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 时临吃得倒是自在,该吃吃该喝喝,碰事不往心里搁,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由于太困了,没什么印象。 反倒是君初纠结得很,她昨晚摸了他,她果然喜欢他,觊觎他的美色。 怎么办怎么办,他要接受吗? 在暴君陛下脑补的期间,时临已经把一碗粥喝完了,准备出去走走。 “你去哪儿?” 君初总算回过神来了,她又去哪里?难道是去找北棠梨? “出去走走。” 时临伸了个懒腰,一大清早的待客栈里没什么意思,还是出去走走比较好。 “我跟你去。” 君初跟上,免得她又出去拈花惹草,之前待在后宫里没有人敢觊觎她,现在她出门换上男装,有不少女人偷偷看她。 这让君初莫名的不爽。 “你换了女装再出门。” “不换。” 时临拒绝,她扮美男还没扮多久呢,才不要穿回女装,唉,真不是她自己夸自己,她男装真的好帅啊。 她快爱上自己了。 “不换就别出门。” 君初慢吞吞道,挡在了门槛处,不让她出门,并且嫌弃的看了眼她此时的装扮。 倒也不至于这么丑? 这么讨厌她穿男装? “闪开。” 时临用扇子拍了下他的手,她觉得自己帅呆了,要么是君初没眼光,不懂欣赏,他审美扭曲。 要么就是他怕她抢了他风头,唉,怪她天生丽质,魅力怎么都挡不住啊。 暴君陛下发话:“一万两黄金。” 时临爽快答应:“成交!” 暴君陛下:“……” 余公公:“……” 鸢梨默默移开眼,缄默不语。 换了身女装之后,时临总算出门了,一身张扬的大红色长裙,腰间配了块新的乳白色玉佩。 她眼尾上挑,曳出一抹魅惑的绯色,勾人至极。 到了大街上后,比起之前的目光不减反增,惹得路人频频侧目,这让君初倍感后悔,早知还不如让她穿男装了。 起码女的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她更不会喜欢女的,但是男的就…… 君初拉着时临到摆摊卖面具的地方去,随手拿起一个面具,戴到她脸上。 “这个好看,送你了,你就这样戴着就好。” 第99章 被调戏的良家妇男 时临一脸嫌弃的放回摊位上,果断拒绝:“不戴,我长得天生丽质,遮住多浪费。” 被拒绝的某暴君也不生气,低沉透着慵懒的语调响起:“不戴没关系,以后就别出来了。” 算你狠。 “承认,你嫉妒我的花容月貌。” 君初沉默了一秒,旋即开口,话中难掩嘲笑之意:“朕需要嫉妒你?” 好像……确实不需要。 暴君长得的确美貌惊人,极为吸睛,雍容华贵,高高在上。 不过,时临也不逊色,比起他尊贵凌厉的气场,时临虽是那种一眼就让人惊艳,却久看不腻,美得张扬肆意,透着一股子邪佞气息。 时临瞥了一眼他的俊脸,收回视线后把面具戴上,是红白交加的红狐面具,跟她身上的红衣相衬,更添一分神秘的色彩。 “行,戴就戴。” 散漫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 看到她戴上了,君初总算满意了,这还差不多,早这样不就好了。 “只不过,你不觉得这样回头率更高吗?” 时临带着深深的不解问道,暴君的思维方式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起码她这个普通人无法理解。 君初:“……”好像的确是。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有别人一直盯着她看,心里总会莫名其妙升起躁郁暴戾的情绪,想把那群人的眼睛剜了。 “发什么呆,走。” 时临牵起他的手往前走,前面好像有热闹可以看。 走神的君初被这么一牵,回过神来看着被抓住的手,温暖的感觉从手心传来,奇怪的感觉再次浮动,竟希望她永远都不要松开。 沉溺在她忽然其来的温柔里面,短暂而深刻。 但美景不长,到了一家刚开的酒楼里,时临停下就松开了他的手,难怪听到鞭炮声,原来是这里开了家新的酒楼,名字叫宜春楼。 宜春楼里的人敲着手里的锣鼓,高声喊道:“宜春楼第一天开张,多有菜式价格减半,乡亲们可以大胆来试,不好吃不要钱啊!” “要不我们进去试试?” 时临比较喜欢凑热闹,转头一瞧,就瞧见君初还有些发愣的样子,看着自己的手。 “不是,牵你一下又不是把你强了,至于吗?” 做出这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给谁看呢。 她不是强了他。 “别松开我的手。” 君初主动牵住她,很认真道,以后也不要甩开他,不然……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是很想把她囚在身边。 不让任何人看,更想她只能看他。 她松开他手的那一刻,戾气由然而生,难以压制,差一点点,就没有忍住。 他承认自己是个疯子,偏执到了极致。 等情绪到达一个沸点之时,他就不会克制,任由情绪支配自己,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刚刚不还一副被流氓调戏的良家妇男样子?现在又是闹哪样?” 时临抬了抬自己被牵住的手,轻轻晃了晃,觉得好笑,她刚刚是免得他还站原地不动,就拖着他走的。 第100章 早有预料 “你不是要用膳吗?” 君初脸色臭臭的,居然敢拿良家妇男这词来形容他。 “倒也不用一直牵着,你是君三岁吗?”跟个小孩子一样要牵手,怕走丢吗? 君三岁:“……” “……没有。” 他不由分说的把她拉进去,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紧接着就有店小二过来。 “二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随便来几个招牌菜,不用太多。” 时临想着就两个人,点多了吃不下就浪费了。 用完膳之后,两人又回了客栈,等到夜幕降临,北越国君邀请君初用膳,他自然而然带上时临一起前往北越皇宫。 - “主上,那边的人刚出现,就被悄无声息的截杀了。” 常昱都已经准备好随时救人了,没想到对方竟被一股神秘的势力拦截并绞杀。 无一活口留下。 “她在君初身边,那边的人暂时是动不了她。” 这是在执苏的意料之内,此时他席地而坐,和自己对弈,棋子在棋盘上演着一场争夺胜负的戏码。 而下棋的人未曾有半分动容,捻起白色棋子轻轻落下,行一步,算百步。 “原来主上早有预料,属下有愧。” 常昱惭愧无地,是他一时着急过了头,竟忽略了小主子身边的君初,那位确实不是谁都能得罪的。 “无妨。” 很快,棋局已结束,平局。 执苏慢慢的收拾棋局,动作轻缓,等到收拾完后,抬眸看了眼乌云蔽月的天空。 他轻喃了句:“临国怕是没那么多时间等她了。” 她需要尽快成长起来,也不知现在的她,能不能摆平临国的一切。 临国明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临皇现在也是身患大病,甚至有人传时临已在别国嫁作人妻,再不回临国。 “主上,其实小主子这样也挺好的。” “这是她的责任,当年她选择离开孤彻峰时,就注定没有回头路。” 某一点来说,以前的时临和现在的时临还是有相似度的,视责任和承诺如命,所以她们都不会轻易许诺,因为无法做到的承诺,将会演变成欺骗。 “主上,可是小主子去皇宫里待了也就一年的时间就身中剧毒,差一点就死在了皇宫,被毒又折磨一年,你怎么忍心……” 责任,又是责任。 常昱何尝不知小主子的秉性,但小主子最尊敬的人就是主上,若是主上出面,她或许就会听话了。 不过,小主子身份尊贵,性子高傲,怕也不会心甘情愿留在孤彻峰一辈子。 “她自己选的,你无需多管。” 执苏语调轻缓,透着淡漠,自己选的路就该自己走,哪怕现在的她不是以前的她。 但现在…… 她也确实是时临,只不过灵魂怕是早已更迭了。 要怪就只能怪她运气不好了。 他可以助她快速成长起来,却不能事事都帮她解决,终归是要靠她自己,不能依赖别人。 这次的人是被君初解决的,但下次或许就没有那么轻易了,况且君初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怀疑她的身份。 处理起来还是有些许棘手的。 第101章 秀色可餐 时临默了默,然后看着紧紧握住自己手的那只手“以后你干脆别叫君初了,叫君三岁。” 牵了一路的手,不是君三岁是什么? “大胆,是你先牵我的。” 君初闷声闷气的道出一句,可惜的是,没有任何以往的压迫感。 “哪敢。” 时临甩开无果,就也由着他牵了,他越来越像小孩儿了,嗯,算了,当儿子看。 北越国皇宫虽比不上旭国,但也是极大的,要不是有人引路,第一次来可能还会迷路。 今夜的宴会比起昨日没有那么热闹,只是几人围在桌上用膳,由于昨天的缘故,北棠梨也被邀坐在那里。 当她看到时临的那一刻,微愣了一眼,但时临戴着面具,整张脸都被遮住了,加之穿得是女装,身姿窈窕,所以没有认出来。 只觉得有些许熟悉。 北棠梨仅是看一眼就低下了头,整个人坐立难安。 “梨儿,还不快行礼。” “见过旭国国君。” 北棠吏一出声,北棠梨连忙起身规规矩矩的行礼,随之看向时临的时候,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但她是君初带来的,想必身份也不简单,应该就是传言中的妖妃了。 于是也弯了弯身子。 旭国国君有一妃子,是乃蛇蝎美人,不仅残害龙嗣,更对大臣下手,惑乱君王,使得民不聊生。 暴君还对其百般纵容,甚至为其遣散后宫,朝堂臣子反对,不仅半点不考虑,还听从妖妃意见,将其杀害。 不仅是暴虐的暴君,更是昏君! 还有另一个更离谱的版本,说是妖妃垂帘听政,暴君都要把江山皇权全给妖妃了,这些谣言甚至都传到了别的国家。 作为当事人的时临已经麻痹了:“……”实际上其实是每天游走在生死边缘,尤其是刚来这里的时候,君初已经不止一次动杀心了。 每次都是差一点点就死了,还好她见好就收。 但是现在事情好像演变得有点离谱了。 妖妃时临看了坐在自己旁边暴君陛下,这货不会喜欢上她了? 噢,这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宴会上,北棠吏试图找话,但每次君初都爱理不理的态度,久而久之就不再多说了。 看得时临都隐约有点想笑,君初还真不是一般的拽,不过他一向都这样,仇家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关键别人不仅不能将他怎么样,还得奉承他。 这就有点难受了。 每个人面前都摆有一副碗筷,但是筷子有两双,一双用来夹菜到碗里,另一双用来用膳。 时临随便吃了一点就放下筷子,因为她不是很饿。 君初的话,只是看着她吃,偶尔给她夹菜,放在她碗里。 他侧眸看她,移都没有移动一次视线,直白坦诚,毫无掩饰。 被一个貌美惊人的大美男这么看着,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丢丢的不自在。 比如脸皮再厚的时临,此时都快顶不住了。 “陛下啊,我知道我秀色可餐,但你也不必这样盯着我看啊。” “……” 第102章 都是她惹的桃花债 “有那么好看?” 时临又问了句,见他终于移开视线,她勾了勾唇角:“其实我也觉得我好看极了。” 极度自恋,就连北棠梨都有点怔然,低垂着脑袋,无声笑了笑。 直到宴会结束,她鼓起来全部勇气,拦在了君初面前,问出一个想问的问题。 “斗胆一问陛下,请问陛下那位友人时公子在何处?” 君初本来心情还不错的,一听到这个脸色瞬间垮了,漂亮艳绝的凤眸沾染上埋怨,看了眼旁边的时临。 都是她惹的桃花债。 他耸拉着脑袋,看上去神情恹恹的,吐字冷漠:“不知道,让开。” 怎么会不知道…… 北棠梨看出他是不想说出时临的下落,但也不敢多问,就只好乖乖的让开。 回客栈的路上,暴君还是垮着一张貌美的俊脸,别扭而小心翼翼的牵上她的手。 他心情无非是不快的,但又不能冲她发脾气,不然她可能会生气。 一路走到客栈,然后上楼回到房间,时临站在门口后停下,打趣道:“陛下是有恋手癖吗?莫不是想把我手砍了成日握着?” “没有,不是。” 不能砍。 君初松了手,看着她的芊芊玉手,心里补充一句,怎么可能会砍她的手?他不会伤她的。 “那我去睡了,明日见,晚安。” 时临前脚刚进门,身后的人就慢吞吞的出声:“我要跟你睡。” 说这话的同时,君初脸上也浮现微微艳色,很不自然,他肌肤本就是冷白色,忽然而出的一抹红晕就极为惹眼。 好在此时已是深夜,便不宜察觉。 “跟我睡?” 时临转过身来,倚在门侧,看上去好不悠闲,慢悠悠的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具,语调不正经,带着笑意:“怎么,陛下不怕失身于此?” “你敢。” 暴君陛下脸色更加发烫,不满的瞪了她一眼,此时愈发肯定,这个狗女人不仅贪图他的美色,还垂涎他的身子。 胆大包天! 他再度看了一眼已经摘下面具的时临,脑海里又冒出一句,嗯……失身于她,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咳,他怎么会有这么孟浪的想法? 暴君陛下眼神闪烁,有了这个念头后,对上她那双桃花眼,莫名其妙就有点心虚。 “陛下怕了的话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时临没忍住笑了一声,她就开开玩笑,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每天的乐趣都是逗君初玩了。 比起刚认识君初那会儿,现在的君初确实差别很大,虽然还是有点阴晴不定,但起码她不用每天担心自己的小命会不会丢。 闲着无聊的时候还能逗他玩,他每次都是看上去一本正经,微红的耳垂却出卖了他窘迫羞赧的心情。 她也很意外,暴虐无道的暴君会是个纯情的……小处男,不经调戏。 想起之前在宴会上的一个严重问题,时临忽然就觉得复杂,漫不经心的问了出来。 “虽然我知道我天生丽质,美貌惊人,所以……我亲爱的陛下,你不会真喜欢我?” 第103章 是她没眼光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说这话的君初其实自己也不确定,只是嘴硬而已,心却因为她不经意问的一句话,乱了心跳。 喜欢吗? 他不知道,但不讨厌。 “噢。” 时临应声,啪得一声关上门,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还怎么可能喜欢她?她也没这么差劲。 不过…… 就在君初回过神的那一瞬间,门已经紧闭,他踌躇着想,她难道生气了? 想了半天正欲敲门,一道声音穿过门传入他耳中。 “不喜欢就好,陛下早点休息。” 懒洋洋的语调,满不在乎,实际上,确实不放在心上。 又是陛下…… 不是都让她唤名字了吗?而且,她什么时候把他当陛下一样敬过了? “你把门打开。” 君初闷闷不乐,杵在门口不准备走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喜欢就好?就像是巴不得他不喜欢她。 难道是嫌弃他吗? 有了此认知的君初唇角弧度垮了下去,神色冷沉,心里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有点自闭。 她嫌弃他,为什么?他身为位高权重的国君,除了脾气差了一点以外,相貌什么的都好,还能护着她。 果然,是她没眼光。 “还有事吗?” 时临开了门,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之后上下瞅了他一眼,扯唇一笑:“真想跟我一起睡?” “不想。” 君初生了闷气,转身就走,走得很慢,本想等她挽留的,但结果怎么都等不到。 这让某暴君陛下更加的抑郁,回头看一眼,结果发现房门已经再次关闭上了。 他三步一回头,满怀期待的想会不会很快就开门了,结果是,嗯,他想多了,站旁边站了很久,也没看到门要开的意思。 呵。 居然这么嫌弃他。 时临没眼光。 某暴君陛下心里骂骂咧咧了一句,怀着郁闷自闭的心情,灰溜溜的回自己房间。 其实原本北棠吏邀请两人一起住宫里的,但是宫里人多眼杂,还是在外面住着比较舒适,所以拒绝了。 时临把面具放在枕边后,就躺下睡觉了,面具还挺好看的,倒是挺配她一身红衣,而且有时候戴着挺有逼格的,还显神秘。 但很可惜的是,她不喜欢戴面具,所以给她买也是浪费了。 总感觉君初不是来北越国应邀的,而是打着应邀的幌子游山玩水的,也不知道是顺便带上她,还是……有意而为。 时临勾了勾唇角,觉得有些许意思,只不过,君初这个人,她玩不起。 所以,最好不要喜欢她啊。 她可不是什么善类,加之君初的秉性,十有八九能被她折腾疯,因为她也不会栽到一个人手里的。 说难听一点,她就是冷血动物。 想起在现代时旁人对她的评价,就不禁笑出声,嗯……她确实挺薄情寡义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两个意思,一是不好好修养自己,会被天地所不用,另一个意思,那便是人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活,比如她,就是那自私的后者。 第104章 动了真心 “回禀陛下,奴才已经派人解决那些人了。” 不知是从哪里涌出的势力,竟妄想对陛下动手,简直胆大包天,也不知是不是朝中佞臣,还是哪里的人。 “查出来是哪里人动手的吗?” 君初说话时的语气冷若寒冰,让人胆寒,脸色也阴沉到了极致,只怕是这些人不是想对他动手,是对他身边的人动手。 比如……时临。 “还在追查当中,只是奴才推断,是朝中人的可能性不大。” 余公公斗胆猜测,因为那些人即便是有心思,怕是也没胆子敢如此,而且若真是如此,他早该查出来了。 “来人。” 话一落,隐匿在暗处的暗卫就出现,足足有十个人,皆是训练有素,这是一支君初花了不少心血培养出来的队伍,只听命于君初,随便挑一个人出去,便是武林高手。 而此时…… “你们全都去保护皇后。” “陛下,您……” 余公公错愕不已,近日来潜伏的陌生势力不少,那场刺杀就是很好的证明,陛下怎能让暗卫全去保护皇后? 多少应该留几个人。 “朕用不着。” 百密终有一疏,君初多派几个人去保护时临,他才能放心,将精力投入到查找暗中那股势力,然后全部绞杀,才能高枕无忧。 因为他猜测到,那股势力不是奔着他而来的,而是时临。 余公公复杂不已,却又不敢多说,莫非陛下是动了真心?对于一个冷血无情的帝王来说,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只怕皇后娘娘也绝非善类。 跟了陛下这么多年,他也深深了解自家陛下的秉性,虽对外人冷血无情,甚至是暴虐,但是这方面,若他真上了心,怕就是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了,十成十的情种。 余公公同时为此操碎了心,他年纪大了,应当也没多少岁数能活了,虽然陛下狗得很,不止一次想摘他脑袋,但每次都留下了他一条命。 他效忠他多年,除了主仆情分以外,余公公依然是关心他的。 “无妨。” 想起那些人,君初凤眸里划过阴色,敢对他的人动歪心思,怕是活腻歪了。 把暗卫都送去保护皇后娘娘了,那陛下应当也是发现了蛛丝马迹,余公公跟在君初身边也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加之本就不蠢,相反还很精明。 一下子就想到重点上面了。 “陛下,您是猜测那群人是冲着皇后娘娘来的吗?” 余公公一针见血,心情满是复杂,虽然知道皇后娘娘并不是真的时临,但也没有完全查明,怕是会影响不小。 看来还是需要重点查了。 “此事不必声张,无需让她知晓。” 如果她没有问的话,君初不打算告诉她,而是想着自己帮她解决了,他对付这种事情还是很有一套的,因为早年间碰到的不少。 君初的爪牙天下遍布,要是想查这些,还真不在话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少则几天,多则一两个月。 “是,奴才听命。” 第105章 所以,初初是喜欢我这么喊你 - 第二日一早,两人用膳的时候气氛也僵硬,君初碰都没碰那碗粥,垮着脸色,等自己的皇后来哄。 为什么不来哄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莫不是不喜欢他了? 女人果然是善变的生物,兴许是感情淡了。 君初是那种外表阴郁暴戾的暴君,亦或者由着高冷优雅的气质,一副尔等也配高攀朕的高傲模样,实际上内心就是个憨货,脑补的戏也多。 时临喝完粥后,像个没事人一样擦了擦唇,旋即才抬眸看了眼暴君陛下,这货在她吃饭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看。 就那红果果的眼神,想不让人察觉都难。 “就算我好看,陛下也不能一直盯着我看啊。” “……”他记得她以前也夸过他好看。 她现在越来越不把他当皇帝了,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君初像是发泄一样,手拿勺子重重敲入盛满粥的碗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时临:“……”你莫不是有个大病。 见她还没有要来哄自己的意思,君初只能自己先说话:“我说过,不要唤我陛下。” 他上次就说过,喊他的名字。 难道是因为他名字不好听吗? 不,他名字好听极了。 “君初?初初?” 初初,这个名字有点母兮兮的,尤其是用来喊暴君,这就有点微妙了。 听到那声‘初初’的时候,君初心尖忍不住颤了颤,耳尖染上艳丽惹眼的绯色。 “嗯……你想怎么喊都可以。” 虽然初初这名字听上去像女儿家,配不上勇猛霸气的他,但如果她要是喜欢叫初初的话,他也是可以勉为其难接受的。 “所以,初初是喜欢我这么喊你?” 时临笑容透着不易察觉的恶劣,她以为他会极力反对这个称呼,想不到居然还能认下。 不过,太肉麻了,还不如连名带姓的喊。 “……没有。” 君初嘴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虽然面上看上去一副高傲尊贵的样子,其实他脸皮很薄,容易羞赧,尤其是被她撩拨的时候。 他本就是冷白肤色,脸红的时候更加明显,模样更是昳丽勾人,欲语还休,难以拒绝。 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却没有半点要推开制止的动作,典型是口是心非的傲娇货。 “不喜欢的话,那我还是喊陛下。” 时临睫羽轻颤,低落的垂了垂眼睑,一副失望的样子,艳绝红润的唇也抿了抿,模样看得人心都不禁揪了起来。 君初心紧了紧,立马就出声:“我没有不喜欢,你也可以这么喊。” “那你就是喜欢了?” 时临还是维持着一副失望低落的样子,眼底却闪过浓浓的戏谑,想不到君初吃美人计这套。 “……嗯,喜欢。” 君初无法说出不喜欢,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他不知从何时候起,就开始会下意识的纵容她,即便她惹得他不快,也不会想惩治她。 而是毫无底线的纵容。 “陛下喜欢就好。” 时临终于露出笑靥,如果不是怕穿帮,她此刻就已经笑得花枝乱颤了。 第106章 果然还得是皇后娘娘 没办法,君初太好玩了。 “还不喝粥吗?” “喝。” 君初听话的端起粥慢慢喝,直到喝完才放下,旁边站着的余公公人都傻了。 他家暴君陛下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果然还得是皇后娘娘。 鸢梨则低着头,早已习以为常。 “今日还要去北越皇宫吗?” 时临随口一提,那个叫北棠梨的小丫头似乎很想见她。 北棠梨在问时临下落无果后,明显是失望不已。 反正她闲来无事,去见见这丫头也无妨。 “你不想去可以不去。” 君初没多大感觉,他来此的主要目的本来就是带她游山玩水,她想去哪里自然都听她的。 “那再去北越皇宫一趟,然后我们就回旭国。” 时临自以为自己很体恤君初,毕竟他是一国之君,出国太久本就会误事,何况出来已经有几个月了,回去也会耽搁时间。 加之他这暴君头衔,得罪的人只多不少,他也不怕趁这空档有人谋权篡位。 “噢,都可以。” 君初没有意见,她想怎么样都行。 如果君初听到她心里想的,定会嗤之以鼻,他几年前行兵打仗一出去最少也有半年,长的话一两年都可能,要是出去半年能被有心人夺位,那他这皇帝早就不用当了。 虽然说那种妄想夺权的蠢货也不是没有,煽风点火,以百姓生活为由,还有对暴政治度的不满,进行反抗,也就是名正言顺的反他。 结果? 当然是死得很惨! 罪名之大,直接株连九族,落得个尸首分离,死不瞑目的下场。 既可悲又可叹。 看到时临起身准备回房,君初喊住她问:“你去哪儿?” “换衣服啊。” 换男装见北棠梨,再扮一回翩翩美男子。 “不用换,就这样去。” 以免她起疑心,君初补上一句:“你穿这个好看。” “怎么,你的意思是我穿别的不好看?” 时临顿足,拨开他揪住自己袖子的手,意味不明的问。 “没有,我喜欢你穿这个。” 君初看着自己的手被扯开,沮丧不已,她嫌弃他。 “你喜欢关我什么事?” 时临好笑道,虽然不是特别喜欢穿男装,但她就是想扮几回美男子。 “你是我的皇后,取悦我不是天经地义吗?” 君初理直气壮道,终于硬气了一回,总算想起来自己是个皇帝,而她是他立的后宫之主,也就是他的皇后。 “取悦你?” 时临眉梢轻挑,她取悦他? 嗯…… 虽然他是个皇帝没错,但这话听上去怎么就那么欠呢? 算了,不换就不换,也不知那小丫头知道她是个女的后会是什么反应? “嗯,你穿这个更好看。” 君初莫名有点心虚,本来想解释自己不是这个意思的,但是又不知从何解释,话到嘴边,硬是咽了下去。 见她沉默半天不语,以为是又惹得她不快。 君初抬起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见她还是没有反应,于是只能压下自己的情绪,选择对她妥协。 “你实在想穿的话就穿。” 第107章 潜入梨落宫 其实时临只是发了个呆而已,回过神来就听到君初说想穿就穿,怎么突然又改主意了? “那我去换。” 时临再次拨开他的手,换上自己准备好的男装再来找君初的时候,发现他人已经不在了。 估计是回房间了。 于是时临去他房间那里敲门,半天也没人应,难道是出去了? 既然不在,那时临就只好带着鸢梨一个人去皇宫那里了,不过光明正大去的话肯定会被拦下来,硬闯说不定还会被当作刺客抓起来。 于是…… 时临选择了偷偷潜入进去,到了梨落宫后有些怔然,想不到这丫头如此不受宠,住的地方跟冷宫并无二样。 宫里的梨花树颓败花尽,更显寂寥,就连门都陈旧,垂垂欲坠,推开的时候发出吱嘎的响声,时临都担心下一秒门就该倒下了。 结果……还真特么就倒下来了。 差点压她身上! 时临闪得比较快,门应声倒塌,惊动了坐在寝宫里的两个小丫头。 北棠梨抬头一看,惊喜的看着时临,不可置信道:“时公子,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来这里,不是来找你是来找谁的?” 时临哑然失笑,伸手捋了捋小丫头耳边碎发,挽至耳后,之间难免会有肢体接触,温热的指尖触碰到柔软的肌肤。 虽然瘦是瘦了点,但皮肤还是不错的。 时临又捏了捏她的小脸,问道:“用膳了没?” “我……” 北棠梨结巴吐字,话都说不完整了,小脸红扑扑的,摇头后又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是吃还是没吃,时公子为什么要捏她的脸? 小春冒着星星眼,公主什么时候结识了这么一位公子?长得好俊,看上去对公主也不错。 “来,尝尝这个。” 时临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盒糕点,是粉色花瓣形状的,精致吸睛,吃起来味道也是不错的。 一般女儿家都会喜欢。 她对北棠梨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听话的女孩子比较讨人喜欢,尤其是这女孩子还长得可可爱爱。 再看看她家鸢梨,成日里就知道板着脸,透着不符合自己年纪的成熟和严肃。 “谢谢时公子。” 北棠梨只觉得自己现在脑袋晕乎乎的,都不知道在干什么,拿起一块糕点小小的咬了一口。 糕点松软香甜,入口口感也很好,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糕点了,就像母妃做的一样好吃。 母妃在世之时也会给她做糕点,夜晚会温柔的哄她入睡。 北棠梨越想眼睛越红,吸了吸鼻子,抬头扬起一个笑容:“谢谢时公子,我很喜欢。” 她有些懊恼,毕竟太麻烦时公子了,大半夜来给她送好吃的糕点,很久没有人对她这么好了。 “你喜欢吃就好。” “时公子,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里可是皇宫,不是谁都能闯进来的,而且他是怎么知道她住在梨落宫的? 北棠梨担忧他被发现后可就难以出去了。 “你觉得我是怎么进来的?” 时临本想坐坐的,却发现这里的桌子凳子基本上都缺胳膊少腿,算了,还是站着。 第108章 因为你可爱啊 现在是巳时,天色尚早,若是偷溜进来的话很容易就被发现,要是被发现了,后果怕是很严重。 但北棠梨听她这么一说,当即一愣,随后又笑出了声:“也是,你是陛下的至交,自然可以轻松进皇宫。” 陛下? 君初? 时临也笑,不承认也不否认,至交谈不上,她目前是他名义上的皇后。 而且,她是偷溜进来的。 北棠梨看了眼自己废旧的寝宫,歉疚不已,如今她连坐都无法让他坐下。 虽说外面有石桌石椅,但是现在已经八月底了,难免有些凉,若是时公子因此染风寒该如何是好。 时临看出她心中所想,抬步就往门外走去,看着倒下的门,默了一秒钟,开口询问。 “有工具吗?” “奴婢等会儿修就好了。” 小春看上去已经习以为常,这门已经不知道坏了多少次,她也能自己来修,怎么能麻烦客人? “还是我来。” “不麻烦时公子了,小春会修的。” 北棠梨更不好意思,时公子帮她良多,刚刚更是吃了他的糕点,她怎能再麻烦时公子? “不麻烦,举手之劳。” 时临往寝宫内走了一圈,找到一些工具,然后开始修门,时间长达两刻钟左右才修好。 她把工具收好放回原处,再看向专注看着自己的小丫头,戏谑笑道:“被本公子的盛世容颜迷住了?” 嗯……好像是有点被迷住了。 等等,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北棠梨羞红了脸,脸上的温度蹭蹭蹭的往上涨,时公子怎么这么爱打趣她呢? “去坐坐。” 见她窘迫羞赧的样子,时临也不逗她了,领着她去梨花树下的石桌那里坐下交谈。 小春站在自家公主身后,笑得合不拢嘴,原来这就是公主所念的那位时公子,果然气度不凡,长相更是人间少有,万里难挑一。 时公子对公主真好啊,如果能一直对公主好就更好了,这样娘娘在天之灵也该安心了。 想起梨妃娘娘,她就不禁叹气,娘娘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就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老天真是不公啊。 可怜九公主自小失去母妃,更是不得皇上宠爱,住的地方跟冷宫没有任何两样,伙食也经常被苛扣,更会被叼奴轻视。 这十六年来都是这样的,前几日因为是小公主的及笄之日,所以她才会想尽办法,将十多年攒的银子全用来买通下人让小公主出宫游玩。 “时公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是北棠梨最不理解的一点,明明时公子只见过她一面,为何对她如此之好? 自母妃去世后,除小春以外,就再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了。 她有些贪恋这种感觉。 “因为你可爱啊。” 时临对可爱的女生都很有好感,她有时候做起事赖也是随心所欲,其实这也不算好,就一些小恩小惠罢了。 小丫头真是心思单纯,也不怕她是别有用心。 可爱?有吗? 北棠梨又愣了愣,她可爱吗? 第109章 劫走北棠梨 “我道是为什么今日父皇请你,你居然拒绝,想不到竟是为了幽会男子。” 北棠雪阴阳怪气的嘲讽,犹如众星捧月被下人簇拥而来,想不到这小贱蹄子如此不受宠还能出去勾搭男子。 昨晚的宴会父皇连她都没有邀请,却让北棠梨这贱人去了,凭什么? 时临微转身子,抬眼看到模样艳丽的女子说着尖酸刻薄的话,身后跟着几个婢女。 她意味不明道:“小美人儿,你要知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在古代女子清誉极为重要,而北棠雪这话明显是故意的。 北棠雪模样跟北棠梨有几分相似,同样生了一双潋滟水眸,却比她多了几分艳丽。 在看到时临容貌之时,北棠雪明显被惊艳到了,但一想到对方是跟北棠梨幽会,瞬间嗤笑。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公主说话?” 时临嫣然一笑,虽着男装,却仍昳丽勾人,明艳张扬,她是什么东西? “你们二人长得有些相似,怎的性格就天差地别,姐姐明显蛮横无理。” “你敢骂我?” 北棠雪笑容顿收,眯着眼睛看她,这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京城身份地位高的她几乎全认识,况且对方容貌如此极品,若真见过,想必也是不会忘的。 而且,他居然敢拿她跟这个小贱蹄子相比,还直言说她蛮横无理! “给本公主把这对狗男女拿下,北棠梨关起来,男的生死不论!” 北棠雪是有脑子的,北棠梨认识旭国国君,现在还得父皇关注,自然动不得,但这个男人既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人,那动一下又何妨? 刚好给他一点教训,不是什么人都是他能得罪的。 北棠雪极为受宠,虽然身边的人看上去都是普通婢女,其实暗处却有北棠吏赐给她的死士,任由她使唤。 “住手,皇姐这般做就不怕父皇怪罪下来吗?” 北棠梨小脸煞白,心里更是害怕时公子会因此丧命。 “怪罪?你确定父皇会因为死了一个身份不明的淫贼怪罪我?” 北棠雪将‘淫贼’二字咬得极重,笑得更加阴冷:“北越国九公主午时幽会身份不明的男子,连清誉都不要,放浪不堪,为皇族蒙羞,理应当诛!” 想不到小小年纪如此心狠,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 时临啧啧称奇,但也是意料之中的,看着四周包围来的死士,她随意开口唤道。 “鸢梨。” 鸢梨一听,拔出腰间的佩剑,轻而易举将这群死士全部斩于剑下。 血流成河的画面,更是让北棠梨脸色发白,扯了扯时临的袖子:“时公子,你快走。” “走是要走的。” 时临临走之前,顺便把北棠梨掳走了,行事乖张,半点不把北棠雪放在眼里。 鸢梨看了眼小春,也把人带走了,若是把这婢女留下,应当活不过今天。 “去禀报父皇,北棠梨跟贼人私奔,还将我的死士全杀了!” 北棠雪气得浑身发抖,完全没有想到就连时临身边的人武功如此之高,那他本人的武功想必更高。 第110章 书拿反了 看不出这小贱蹄子本事还不小,人不受宠,却不仅结识旭国国君,还勾搭这样一个男人。 而另一边,时临也猜到会有人很快追赶,不过以她现在的轻功,想抓她还真有点难。 再看一下缩在她怀里动都不敢动一下的北棠梨。 “害怕吗?” “嗯……有一点,不过我只是怕高。” 北棠梨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她不是怕被劫走,只是恐高,也担心时公子会被追杀。 “不怕被逮回去落得个与人私通的罪名?” 时临虽然之前在君初面前一副怂批的样子,但其实她行事乖张程度不亚于君初,当时是迫于形势,不得不低头。 但现在。 另当别论。 “不怕。” 北棠梨跟她在一起,莫名有种安心的感觉,什么都不怕了,她是心甘情愿被她带走的。 而客栈—— 君初坐在房里,手拿着一本书再看,很久过去都没有看他翻动一页。 “陛下,您书拿反了。” 余公公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 “……”默默的把书调正。 半天后,暴君陛下轻咳一声,问道:“那边可有传出什么动静?皇后回来了没有?” “暗卫刚刚来报,皇后娘娘把九公主劫走了,此时正被整个龙城通缉,说是务必救回九公主,遇到贼人格杀勿论。” “她把北棠梨劫走了?” 暴君陛下书直接重重砸到桌面,发出声响,音调拔高,她劫北棠梨做什么?不仅闹得满城风雨还被追杀! “陛下,还有人传九公主与贼人私通,丢尽皇家颜面。” “朕想杀了北棠梨。” 暴君陛下气得牙痒痒,她居然还跟人传谣言了,早知道说什么都不让她去了。 “可是北棠梨似乎跟皇后娘娘关系不错。” 余公公提醒道,要是杀了北棠梨,其他还好,毕竟陛下还不把小小北越国放在眼里,只是怕是又会跟皇后娘娘闹别扭。 得不偿失啊。 “那你说怎么办。” 君初泄气了,余德不说他也不敢这样做,他怕她生气。 说出来估计没人会信,堂堂暴君现在居然有会怕的人。 “北棠梨是女子,不足为惧。” “但是她是以男子身份接近的北棠梨。” 他神情恹恹,心里也委屈极了,客栈里这么大一个美男坐着她不看,非要去找那什么丑得要死的北棠梨。 是了,在君初眼里,除了他以外基本上都是丑逼,都没有他好看。 来自暴君陛下的轻视。 虽然他确实有这个资本,不仅那张脸长得极品,人也是上帝的宠儿,自他登基以来,便征战四方,旭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拓展疆土。 短短几年,旭国就成了这片大陆最强大的国家。 “但是她依然是皇后娘娘,陛下不必忧心,只是皇后娘娘现在被追杀,陛下您……” “她自找的。” 君初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再度拿起书来看,心里却摸不着底,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事。 越想越不放心,于是刚刚说的话直接抛之脑后。 “给朕把皇后找回来,若她少了一根发丝,你们也不用活了。” 第111章 那么……到我表演了 小小北越国竟敢动他的皇后,简直胆大包天,他直接踏平了北越国又何妨? 余公公看得嘴角直抽,陛下,您刚刚不还说皇后娘娘自找的吗?怎么还没过多久就憋不住了? 而且,陛下您忘了您之前派了那么多暗卫保护皇后娘娘吗?有性命危险的话,那十个暗卫肯定会护其周全! “朕当初怎么就没把北越国打下来。” 君初冷哼,宽袖一甩,打算亲自去把时临抓回来,他这个皇后可真不让人省心。 想着余公公所说的,他脚步不由得加快,她不能有事。 - 外面。 时临跑得有点累了,随便找了处地方歇着,追兵还在搜捕,她很久没干这么刺激的事情了。 她端详着手里精致的弯刃匕首,匕首套子镶着彩色宝石,这是君初很早之前送给她的。 有一说一,现代是法制社会,但她生在豪门,虽然豪门看上去光鲜亮丽,背地里见不得人的勾当却一点都不少。 “时公子?” 北棠梨小声换了一句,时公子拿匕首做什么? “嘘,不要出声。” 时临将食指抵于唇上,旋即松开,触摸着匕首,将锋利的匕首拔出,她很久没有杀过人了。 上一次杀人还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她把时家的长子杀了,做得很干净,谁也没有发现。 查了几年也无果。 在视人命为草芥的古代就没有那么讲究了,尤其是下人的命。 时临在想,要不要把这群追兵引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然后给她练练手。 这么想着,她吩咐道:“鸢梨,你看着她,我去把人引开。” “时公子你别去,那么多人,万一你受伤了怎么办?” 北棠梨认出那群追兵不是普通的追兵,是训练有素的御林军,而且人不少,直接将龙城全部封死,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按理来说北棠梨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应当搞不出这么大动静,但是前些日子北棠吏以为北棠梨得了君初的青睐,于是人一被抓走,便直接下令封城。 “主子,鸢梨来就好。” 这点小事根本用不着主子亲自来,鸢梨自认一个人就可以引开。 “这是命令。” 时临将匕首插回去,嗓音不咸不淡,摘下平日里嬉皮笑脸的面具,底下便是薄凉冷漠的真实面目。 “是。” 鸢梨低着头,不敢再出声,是她逾越了。 “时公子……” 北棠梨欲言又止,感觉她此时跟平常不太一样,以往她都是幽默温和的,突然而来的转变让她有点手足无措。 时临没有多做解释,站起来飞身而去,刚出现就被看见,追兵全往她那里追了过去。 她唇角漾出弧度,笑意不达眼底,眼中浓重的墨色让人看了心里发怵。 等到了空旷无人的地方,时临才停下来,看着数百御林军,竟是笑出来了,只不过笑容毫无温度。 “大胆贼人,竟敢劫走九公主,还不快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 时临仿若未闻,不置可否:“说完了?那么……到我表演了。” 第112章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手里的弯刃匕首出鞘,犹如蓄力后脱离弓的箭,飞快射出去,抹了一个人的脖子。 匕首回旋了一圈,将那人旁边的人脖颈也割开,鲜血喷涌而出。 “失误了呢。” 时临看上去似乎有点懊恼,她想的是只杀一个人,没有想到失误杀了两个,而且尸体落地的时间不同,这就显得很没有美感。 匕首又落到了手里,动作随意掂了掂。 为首的男人气得咬牙切齿,感觉自己被深深的挑衅蔑视了,于是一挥手:“你们几个给我上。” 看着十几个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时临笑:“才十四个人,看不起我?” 须臾之间,十四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同时死亡,而且是双膝跪地的姿势,脖子上都有匕首划开的痕迹,血液流出。 在时临看来,这才是具有美感的杀人方式。 时临邪佞的唇挑起弧度,嚣张狂妄,绝艳的唇一张一合:“那么……继续?” 她能清楚感受到此时骨子里的嗜血因子在涌动,难以抑制,尤其是看着喷涌而出的鲜血时。 可是御林军统领心里一针恶寒,觉得变态极了,直接让全部人都上,格杀勿论。 “真没意思。” 她桃花眼半瞌,流光微转,察觉到不远处的动静,没有再继续杀人,而是选择跑路。 果不其然,没跑多久就撞上一个匆匆赶来的人,嗅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独有气息,时临没有多加思索直接抱住他。 脑袋蒙在他胸膛处,低喃道:“君初,我害怕……他们抢我的匕首,连自己人都杀。” “知道怕就不要离开我的身边,至于他们,不知死活的东西。” 君初本来准备了一堆呵斥她的话,听到她说害怕,瞬间没了脾气,只能柔声安慰。 知道害怕还离开他身边,留在他身边,他定能护她周全,放眼整个天下,谁能动她半分? 君初这话也不是狂妄,而是事实,这片大陆地域,大部分都归为旭国地界,全是他打下来的一片天地,几乎无别的国家有对抗他的能力。 众人:“……”放你娘的狗屁,谁杀的你心里没点b数?! 关键一个敢说,一个还特么敢信! 尤其是御林军首领,脸色更加难看,看着被时临丢在地上的匕首,一时间也不知道君初是什么身份,直接将两人归为一伙。 “给我把这二人一起拿下,格杀勿论!” 好一个格杀勿论。 君初冷了脸色,小小的北越国胆子真是不小,还想对他动手,看来是时候给点教训了。 “全解决了。” 君初没有兴趣逗留,将怀里的人拦腰抱起,毫无留恋的离开,暗处的死士出来,执行他下达的命令。 数百御林军,无一存活。 血流成河的画面令人震撼,即便是后面而来的御林军也都死在了这里。 君初憋着一肚子火,但是看她缩在自己怀里的模样,又不敢对她发火,于是全程冷着脸回客栈的。 时临见他不看自己,就动作小幅度的扯了扯他衣领。 第113章 温柔乡 直到回了客栈,君初仍未搭理怀里的人,本想直接将人丢床上,但又担心摔疼她,于是动作轻柔的把她放上去。 半天等不到她开口,君初欲言之时,暗卫出现在房里,手里拿着前不久在地上捡到的匕首,正是时临丢在地上的那把。 “陛下。” 君初阴晴不定,拿过匕首抽出匕首上沾染了血,他不急不慢的擦拭,面无表情,看不出有异的情绪。 暗卫识趣的退下,不敢多打扰。 瞧着他不太好看的脸色,时临慢慢攀过去,拿下他手里的匕首,声音娇软,透着几分柔媚,似是盛开的罂粟花,一点一点令人着迷。 “陛下在生气?” “为何带走北棠梨?” 君初脸色阴沉到了极致,她真是不怕死,而且还敢孤身一人去引开御林军?就为了保北棠梨周全? 一个陌生人她都能为其做到如此,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现在烦躁极了,但是又不能冲她发火,也不能埋怨她,只好将怒气全转移到北棠梨身上,真想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陛下去查一下不就知道了,我不想解释呢。” 时临低低啼笑,她当然不是为了北棠梨,而是顺心而为,顺便拿那些人练练手而已。 没想到君初反应这么大,看他这模样,倒像是……妒夫,他在嫉妒北棠梨,还有,气她竟然为了外人做如此危险之事。 “你下去。” 君初更加的气闷,却无可奈何,她就像料定了他不会把她怎么样,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只是如今,她竟连多加解释一句都不愿。 “陛下推开我,我不就下去了?” 此时的时临可以确定君初喜欢自己了,纤纤玉手不停的在他身上游走,一点一点往上挪,最后摩挲着他的薄唇。 “你……住手!” 君初又羞又恼,伸出手想推开她,但莫名使不上劲,还有点……舍不得推开。 他这张嘴后再闭上,直接抿住她的指尖,虽未含入口中,却足以让他面红耳赤,如火烧火燎。 时临缩回手,大胆的坐在他腿上,双手搂着他脖颈,往下拉一点距离,在他耳边低喃。 “陛下所言与您的作为,全然不同呢。” 身体很诚实,并没有推开她。 “朕没有!” 换个自称,像是这样能够让他说话更有底气,可是面上的绯色却一点不减。 “陛下,你的脸好红啊,莫不是害羞了?” 时临右手撤离他脖颈,转移到他发烫的俊脸,故意这样说了一句。 “……没有。”死鸭子嘴硬,打死不承认。 “没有的话,难道是因为天气太燥热了?” “对,太热了。” 关键君初还附和,肯定是因为屋里太热了,所以他才感觉到燥热之意,他怎么可能会脸红? “陛下要不要和我试试?” 时临调笑着,手往下落,放于他腰带上,慢条斯理的把玩,一举一动,一字一句,无疑都是在引诱他堕落,意图崩断他的神经。 昳丽勾人的容貌配上这样魅惑的笑容,难以让人把持。 第114章 她居然轻薄他! 若换作是旁人,怕是十有八九就一头栽进这温柔乡了,毕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是这样祸国殃民的容貌,尤物中的尤物。 迷离醉人,令人心甘情愿的坠入其中。 “你胡、胡说八道什么?” 暴君陛下眼神闪烁,根本不敢去看她,只是一只手抓住在自己腰带上作乱的手,她这是在勾引他吗? 世风日下,伤风败俗! 她她她……她怎么敢的! 他可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知道现在就从了她,她会不会觉得他不矜持? “陛下不喜欢吗?还是觉得我配不上陛下?” 这女人说变脸就变脸,手还伸回去,从他腿上下来,躺到床榻上背过身,不看他,低声抽噎。 “果然是我太丑了,这才不得陛下心喜,刚刚陛下一点反应都没有,想必是厌恶极了我,那我也不自取其辱了,陛下请回。” 暴君陛下直接瞪大了一双丹凤眼,就没见过这样睁眼说瞎话的女人,他分明都被她逗得脸红心跳,偏偏她还能说他半点反应都没有。 换作旁人,有谁敢对他半分不敬? 更别说如此大胆,关键他偏偏就是拿她没辙。 “我没有,你不要多想。” 他扯了扯她衣角,只见她仍然毫无反应。 “我真的没有。” 君初耐着性子又解释,郁闷之余还有委屈,她总是扭曲他的意思。 “那陛下的意思,是喜欢了?” 时临总算坐起来,又是这般问他,但君初脸皮薄,被她这么盯着,更是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 “罢了,陛下不用勉强,我累了,陛下还是出去。” “不勉强,喜欢。” 君初语气急促,生怕她又误会什么,但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更红了,他这话说的,就像是默认了她的勾引。 太猛浪了。 时临恶劣的情绪再次被挑起,亲了亲他的唇,如蜻蜓点水,轻触即离,笑容妖魅。 “陛下要不要留下?我的床睡得下两个人,陛下不是喜欢我吗?” 被猝不及防的一吻,君初直接呆住,脑海里更是轰的一下炸来,一片空白,连思考都无法。 她她她,她居然轻薄他! 亲了他是要负责的。 ……不对,她本来就是他的皇后,好像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现在是白天,她怎么就想着这些? 如果她实在想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陛下在想什么?耽误了时辰可不好。” 时临暧昧道,很显然是故意如此。 “现在是白天,于理不合。” 他睫羽颤了颤,冷白肌肤染上诱人的绯色,表面看上去不为所动,实际心里跌宕起伏,心跳难收。 “我只是邀陛下一起午睡罢了,有何于理不合?莫不是陛下是想……” 时临多情的桃花眼中流光微转,划过一抹深意。 “你……!” 君初张了张唇想辩解,但又不知道从何解释,只能不停的摇头。 朕没有,朕才没有想为你侍寝,你不要多想! 朕很矜持的!怎么可能那么孟浪? 第115章 只能喜欢我 “我?我很好看啊,怎么了?” 时临还挺享受这种感觉,想象一下身份尊贵、万人敬仰的一国之君,更是阴晴不定的暴君,此时眼角微红,还委屈巴巴的看着你。 像是被欺负了的兔子,没有爪牙。 莫名有点快感。 君初幽幽道:“你欺负我。” “您可是万人之上的陛下,我哪儿敢啊。” 他一双凤眸幽怨的看着她,这哪里是不敢的样子,朕看你敢得很。 “睡了。” 时临说睡就睡,背过身子,单手枕于头下,眼里一片清醒,哪有半分睡意? 计划都被君初给搅黄了,本来想试试她这段时间练得武功有没有长进,想不到刚小试牛刀,直接被他一句话解决了。 也不知道下次逮着机会是猴年马月了。 要是时临知道君初暗地里把想害她的杀手全部解决了,她估计能直接骂一句…… 真晦气! 她只想自己练练手! 两人隔得远,君初睡不着,目光直直的锁定着她,思索半晌,挪近了一点。 看她没有反应,像是真的睡着了,于是君初又靠近了一点。 “时临?”还是没有反应。 君初慢吞吞挑起她一缕发丝放于手中把玩,低声道:“分明就是你对我图谋不轨,还总喜欢欺负我,我只是不想你对别人那么好。” 想她只对他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如果回旭国后我不让你接触任何人,你想必会生气。” 暴君的想法向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总在她的事情上犹豫不决,他怕惹得她不悦。 在私欲和她之间,他选了她。 “你是我的皇后,自然只能喜欢我。” 君初抿了抿薄唇,他是个有野心的人,想要什么都会直接去夺,不管是江山天下还是皇权,连杀人都由着自己性子来。 但是现在,他好像……出现软肋了。 比起身边的人,其他的似乎不是很重要了,他更想将她留在身边,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只要她肯留下,最在意的人是他就好。 “那陛下呢?可是只喜欢我?” 她没睡? 君初错愕不已,那他刚刚说的话,她不就全听进去了? 时临转过身来看着他,唇角挂着笑容,只喜欢他?其实她还真就没有很喜欢他。 从一开始是为了保命,现在就处于敷衍的态度,无聊的时候逗弄。 “……我不知道。” 未经人事的暴君自然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因为他曾经的世界里只有永无止境的争夺和杀戮,他只知道一想到她喜欢别人,他就会不悦,从而产生戾气,甚至想杀人。 这个念头如同魔咒在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最后根深蒂固,无法化解。 “那您都不喜欢我,又凭什么要求我只能喜欢你呢?” 凭什么? 君初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理由来,凭什么这样要求,他也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就是这样。 “你是我的皇后。” 他再次强调了一遍她的身份,咬着这点不放。 第117章 你流弊,你任性 他登基后,旭国不仅变得更加昌盛,更是广纳国土,攻下不少大大小小的国家,加之之前杀鸡儆猴,想推翻他的人,都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迄今为止,谁敢忤逆他? 杀几个人又没什么,挤破脑袋都想入朝为官的数不胜数。 时临:“……”你流弊,你任性。 但君初确实有这个为所欲为的资本。 等到她睡熟之后,君初轻手轻脚的下床,整理好衣物后备马车去北越国皇宫。 北棠吏看到他来,立马就去迎接了,笑道:“多谢旭国国君派人送小女回来。” 在把时临带回客栈之后,君初也让人将北棠梨带回皇宫,免得北棠梨去客栈找时临。 “是你下令通缉的?” 君初一双凤眸直视着他,眸中的冷色让人不寒而栗,强大的帝王气势犹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压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对,那贼人真是胆大的很,竟敢心怀不轨入宫,更是带走小女,等逮捕之后,孤王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北棠吏义正言辞,现如今梨儿得了旭国国君的器重,那北越国以后走向昌盛指日可待。 “碎、尸、万、段?” 君初一字一顿的重复,咬文嚼字间皆是透着一股子冷清意味,夹杂着不宜察觉的杀意。 确实该碎尸万段。 “旭国国君觉得如何?” “朕觉得好极了。” 君初冷笑一声,看来他确实是该把北越国攻下来的。 “若是旭国国君不嫌弃的话,离开北越国之时可以带上小女北棠梨。” 见得到了认同,北棠吏直接提议,在皇家,再受宠的公主最后也是落得个联姻的下场,何谈根本就不受宠的北棠梨,更是一颗联姻的上好棋子。 君初脸色更阴沉了,还带上北棠梨,跟他抢皇后吗? “如果是死人的话,朕不介意带回旭国的乱葬岗。” 北棠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北棠梨不是得了旭国国君的器重吗?怎的突然又变脸了?难道是因为有人传北棠梨跟贼人有染? 他急忙解释:“旭国国君大可放心,小女清清白白,绝对跟那贼人没有任何干系!” 自然没有干系。 要是有别样的关系,君初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那是朕的人,你竟胆敢派人追杀,朕看你怕是活得太腻歪了。” 听到这话,北棠吏犹如晴天霹雳,他的人?追杀?莫非旭国国君说的是那贼人是他的人?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他,想不到却因此惹恼他。 思至此,北棠吏脸色煞白,噗通一声就跪下来了:“还望旭国国君不要怪罪,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改日定亲自登门赔罪!” “朕看不必了。” 君初根本就不买账,甩袖离开,这是他说赔罪就能解决的事情?还想将他的人碎尸万段。 他看,是他自己活腻了。 看到君初头也不回的走出御书房,北棠吏踉跄着起身,扶着书案,人仿佛都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天要亡我北越国啊!” 君初想要踏平北越国,仅仅是一句话的事情,都不用亲自动手。 第118章 原来如此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时临醒的时候,君初已经不在她身边了,她把鸢梨喊进来。 “鸢梨,君初在哪儿?” “陛下吩咐好了备膳,稍后就过来。” “好。” 时临起来伸了个懒腰,察觉到暗处有人,只是勾了勾唇角,没想到的是君初会将暗卫安插在她身边,为了监视她,还是保护她? 或者说都有? 但不管如何,办起事来还是会很麻烦,一举一动都在君初眼皮子底下,做什么他都知道。 真是让人苦恼,想杀了这群人呢。 用过膳之后就直接启程回旭国了,即便已经天黑了,时临本来说是明天再走,但君初还是吩咐下去现在启程。 君初明显不愿多加停留,尤其是在北越国的地界,所以路程还是很赶的。 君初坐在马车里喝着刚泡好的茶,心情终于舒畅起来,这样她就无法去找北棠梨了。 “陛下,这些是在旭国停留买的零嘴,你要不要尝尝?” 时临尝了尝,味道还是可以的,但比起旭国皇宫里专厨做的还是差了挺多。 “还能比皇宫那里的好吃?” 君初嫌弃之色溢于言表,他不太喜欢吃甜食,尤其是这些。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补充了句:“还有,叫我名字。” “君初。” 时临虽然算不上特别爱吃甜食,但还是会经常吃的,她不饿,只是嘴巴太寂寞。 君初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直至出了旭国之后,路程才没有那么紧,就像之前来的时候一样刻意放慢。 “你不是说左相飞鸽传书说朝中有急事吗?放慢速度赶得及?” 时临狐疑的瞧了眼从容淡定的某人,那会儿赶路的时候跟她说朝中出现急事,急需他回去处理,一踏入旭国边界,突然变卦说没事。 “谢庭书说他已经处理好了,让我不急着回去。” 这话说的,听得外面的余公公眼角直抽,他一直跟着陛下,怎么就没看到左相飞鸽传书过来?分明是陛下怕皇后娘娘被别人勾走,所以才快马加鞭回旭国的。 没想到陛下居然还能一本正经的胡诌八扯! “噢,原来如此啊。” 时临若有所思,也不知信没信他的说辞。 “皇后,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君初认真的看着她,这个理由可是他想了很久才说出来的。 “既然你说的是真的,又怎么会怕我不信?而且我几曾何时说过不信?” 时临本来是半信半疑,这下子直接不信了,虽然她还是暂时猜不到君初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想离开北越国? 难道是因为北越国通缉她? 但看上去倒也不像,毕竟君初可不会怕这些东西。 “那就好,我说的当然是真的。” 君初轻咳一声,她相信自然是好。 时临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只见后者别开脑袋,不跟她对视,因为……他心虚。 她也不拆穿,掀开车窗帘一角,外面此时下着细雨,倒是不大,但天气转寒,难免会有点冷。 第119章 北棠梨遭刁难 北越国此时也在下雨,只不过是倾盆大雨,被修葺后的宫殿冷清不已,手探出在外,雨滴落在手心,溅了一些在脸上,冰冷刺骨。 “小春,你是说时公子已经离开北越国了吗?” 北棠梨怅然若失,心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本来她心存侥幸,以为旭国国君走了,但时公子应该还在,这么久过去,她只能承认,时公子也离开了。 “公主,时公子确实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离开北越国了。” 小春于心不忍,但还是道出了事实,起初见时公子,确实是个不错的男子,只是他似乎对公主无意。 “我知道了。” 北棠梨黯然伤神,外表光鲜亮丽的皇宫,何尝不是沉重枷锁,母妃是在这里死的,兴许她的未来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是被当工具联姻,便是在深宫里自生自灭。 “皇上也太冷血了,好歹您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小春忿忿不平,但又无可奈何,帝王家皆是无情,皇上一知旭国国君无意于公主之后,便又恢复了之前对公主的冷淡,就像没有这个女儿一样 她嘟囔了句:“要是时公子送佛送到西,直接把公主带出皇宫就好了。” “小春,慎言。” 在皇宫里说话自然不能随心所欲,被有心人听见只怕又要大做文章,北棠梨何尝又不想脱离皇宫,但是她离开之后又能去哪里呢?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外怕是难以立足,天大地大,竟是无她的容身之处。 “公主,小春知错了。” 小春也知是自己失言了,皇上的事情何曾轮得到她小小奴婢来妄言? “无妨,下次注意便是。” 梨落宫只有她们主仆二人,倒也无需讲究,那么多年情分,自然不止是主仆关系那么简单,她早已把小春当成了家人看待。 “哟,这不是前段时间风光无限的九妹妹吗?” 北棠雪虽是在说北棠梨,眼睛却在看自己染着红色丹寇的手,半晌后几不可查的笑了一声。 “我还以为九妹妹真能得旭国国君的青睐,没想到只是个乌龙。” “七公主,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春将北棠梨护在身后,蹙了眉头,这一看便知来者不善,明明公主和善,从未得罪过七公主,她却三番两次来找公主麻烦。 “见到本公主不行礼,来人,掌嘴!” 北棠雪冷笑一声,现在她没了父皇的宠爱又能算得了什么?还不是任她拿捏? 她身后的侍女二话不说上前就给了小春一个巴掌,响声极大,很快脸上就红了起来。 “继续给本公主打,本公主没说停就不许停!” 打了一巴掌后,北棠雪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够了,七姐打我的人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北棠梨愠怒,气急之下抬手抓住侍女的手,可是却被侍女狠狠的甩开,这下子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公主!” 小春连忙去将她扶起来,自知此次怕是难逃一劫了,但是公主怎能跟着她受委屈? 第120章 垂帘听政 北棠梨摔在地上时,手掌和地面摩擦,直接磕破皮了,她眼眶微红,却没有哭出来,如果时公子在就好了。 或许能像之前那样带她走。 但这些事情,远在旭国的时临注定是不知道的,三个多月后,冬去春来,到宫里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很久。 君初对她也愈发殷勤起来,有什么好东西全往宣阳宫里送,人也天天来宣阳宫,要不是因为离开太久,朝政事情太多,他都巴不得赖在这里不走了。 惹得时临都不耐烦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君初这么黏人? 时临麻了,面对眼前的暴君陛下:“天天跟我腻歪在一起,就差上朝没带着我了。” 岂料,暴君陛下眼前一亮,他怎么就没想到带她一起上朝?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 “……不愿意,我要睡觉。” “那好,明天弄张榻在大殿上再带你过去。” 暴君陛下虽然有点失望,但说出的话却语不惊人死不休。 放张榻在朝堂上给她睡觉?还是垂帘听政?那她这个妖妃祸国的罪名可就彻底坐实了。 时临没放在心上,直接闭眼再次睡着。 君初起身更衣,然后去上早朝,下朝之后对余公公说了句:“给朕弄张榻放朝堂上,就在朕座位下那里,还要加帘子。” 他并不乐意别人看到时临的模样。 “陛下,您这是要……”躺着上朝吗? “朕明日要带皇后一起上朝。” “……陛下,您确定吗?” 我的陛下啊,你这纵溺皇后也纵溺得太无法无天了?居然让皇后垂帘听政! 余公公嘴角一抽,他家陛下真的是越来越没底线了,他已经能想象到朝堂上那群老顽固明天精彩的脸色了。 “朕当然确定。” 君初没觉得哪里有不对,他带着自己皇后上早朝怎么了?谁敢有意见? “是,奴才这就派人去办。” 余公公无可奈何,只能遵命。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时临整个人都是懵的,她还以为君初这逼崽子要带她去哪儿呢,结果一到朝堂上就听到朝臣跪拜齐声一句——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臣们虽疑惑君初怀里为什么还抱着皇后,但还是只能行礼。 “什么千岁,应当是皇后万岁,给朕重来一遍。” 暴君陛下不悦的皱了眉头,踏着台阶往最尊贵的位置上走,先将时临放到事先安排好的榻上,他才坐上皇位。 众大臣:“……”差点以为听错了。 又行了一遍礼后暴君陛下这才满意,时临则怎么都没有想到这货说带就带,还真的就不怕这群大臣有意见。 出乎意料的是,确实没有一人敢直言,都怕掉脑袋,对此只是心里颇有微词,很有意见,但嘴上却不敢说。 自古以来哪里有女人参与朝堂之事的说法?更别谈是垂帘听政。 更有不少人暗暗叹息,原本只是暴君,现如今看来却不只如此,还是个昏君。 看来旭国日后……唉。 第121章 你不听话 “臣有要事禀报!” “讲。” 高高在上的君初眉眼冷淡,动作慵懒的半撑着脑袋,凤眸偶尔瞥过下座,目光就移不开了。 嗯……这个办法确实不错。 “我国边界无人治理,有一群自成的土匪占地为己有,人数颇多,周边小国也拿他们没办法,只是那群人不知好歹,竟妄想劫走前去别的小国的富商。” 旭国可谓是这片大陆的主宰,几乎每个国家都有旭国的商人,如今那新崛起的势力竟然如此张狂,手都伸到这里来了。 “臣愿领兵前去剿灭这群人。” 段岳往旁边挪动一步,双手作揖,愿意领兵前去。 “那就由段将军去解决此事。” 君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显然不是很上心和在意。 往后更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连听都懒得听,想起时临催促他上早朝的样子,他眉宇轻蹙,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听她的。 好好上朝。 “臣领旨!” 段岳前些日子刚班师回朝,本可以在家多家休息,但他这个人闲不下来,听到这些,立马就自行请缨了。 “还有何事需要禀报?” 君初总算抬眸扫过朝堂上的众人,听他们一一禀报,直至无事后才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初弯下腰,将帘子掀开,轻柔的将榻上的人抱在怀中,动作小心翼翼,仿若对待稀世珍宝。 随后,踏出殿外。 “怎的这么爱睡觉?” “睡觉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时临其实没有睡着,她睡眠向来很浅,朝堂上大臣们你一言我一句的,她能睡得着才怪。 现在她只是眯一会儿。 “都快到午时了,还睡。” 虽是这么说,却并无责怪之意,反倒是透着无奈和纵溺。 君初没有将她带回宣阳宫,而是选择去他自己的长承殿,把人放到床榻上,然后开始批奏折。 全因她之前的一句话。 ‘我可不喜欢昏君。’ 那他从现在起就好好做明君,这样她会喜欢他。 嗯…… 一定会。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句话纯粹是时临随口一说的。 “陛下,已经午时了,膳食已经备好,您先歇会儿。” “嗯。” 君初虽应声,手上却仍提着毛笔,在奏折上写下几个龙凤凤舞的大字,等到墨水干后就合上。 “先用膳,晚点再批。” 时临走过来坐到他身边,看着他批完这个奏折,又准备拿下一个奏折的时候,伸手握住他的手。 虽然旭国地界大,但也因为这个,处理的事情也会更多。 他这一上午除了上朝就是在批奏折,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还有一点,很快就批完了,你先去用膳,等会我就去陪你。” 君初轻轻的捏了下她的手,然后挪开,拿下一本奏折,只不过还没翻开,她的手就覆盖上去,直接按住了。 “你不听话。” 兴许是刚睡醒的缘故,时临嗓音听上去有点低、暗沉。 君初知道她不喜欢不听话的人,所以只能收回手,选择乖乖听话。 第122章 那你别抱了 “我听话,你别生气。” 君初已经不是第一次服软,每次对上时临,他都会妥协,变得毫无底线和原则。 “我没生气。” 时临自认自己脾气还是不错的,不至于三番两次生气。 “那……我们去用膳?” 君初将她的手从奏折上拿开,握在手里,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嗯。” 时临轻应一声,然后抽出自己的手,就抬步朝布好膳食的桌边坐去。 君初跟过去后,坐到她身边,将鱼推到她面前:“这个鱼没有刺,你尝尝。” 鱼,他提前吩咐好挑好刺。 他自觉的拿起虾开始给她剥,剥好的虾肉放到她盘子里。 时临很少吃鱼,因为有鱼刺,她也很少吃虾,纯属是嫌麻烦,她这个人比较懒。 “不用剥了,我不太想吃。” 时临最近有点食欲不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头还很晕,可能是因为之前中毒的后遗症。 “好。” 君初用帕子擦了擦手,然后又开始是给她夹菜,很快,她碗里就堆起来一个小山丘。 时临看他一副恨不得什么菜都往自己碗里夹的样子,默默无言,将碗推过去。 “我吃饱了,你把这些吃完。” 她实在没什么胃口,没吃多少就饱了。 “你再吃一点。” 君初看她没吃多少,就想着让她多吃一点。 “不吃。” 见时临皱了眉头,君初这才接了过来,不过,碗里的菜才知道一半就饱了,他好像……夹多了。 “继续吃。” 时临没有要让他停的意思,反倒是露出一抹幽深的笑,他不是很喜欢夹吗?那就全吃了。 “……我吃不下了。” 君初说话的时候委屈极了,他真的吃不下了。 “不都是你夹的吗?” 时临呵了一声,又没有人逼着他夹那么多。 “我这不是看皇后你太瘦了,所以才给你夹多一点,抱着比较有手感。” 君初理不直气也壮,瞧到她的脸色,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细若蚊声。 “那你就别抱了。” 时临真想给他一巴掌,爱抱不抱,谁想让他抱了?而且,她可不想长成胖子。 “我错了。” 君初委屈巴巴的扯了下她的袖子,收起往日阴晴不定的一面,也敛起了爪牙锋芒,在她面前只余乖巧听话。 “你是陛下,怎么会有错呢?” 时临慢悠悠的喝茶,现在的君初跟她刚认识时的君初完全判若两人,变得黏人、还会撒娇,说他几句,他就能一脸委屈的看着她。 真让人…… 有点招架不住。 “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君初又扯了扯她袖子,他下次一定少夹一点。 “不敢什么?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吗?” “不敢夹那么多菜。” 当然有不敢的,比如不敢让她生气,不然当初出宫游玩时,他早就把那些偷看她的人全杀了。 尤其是北棠梨。 但是他不敢,不敢惹她生气,也不敢做会让她不高兴的事情。 “嗯,吃不下你就别吃了。” 时临随意应和了句。 第123章 阿临,我有点害怕 时临莫名有种诡异的满足感,因为她把君初欺负了好几次,也算是把之前君初得罪她的,全都还回去了。 “我带你逛逛长承殿。” 长承殿是皇宫最富丽堂皇的宫殿,也是最大的,时临虽然来过长承殿,但是却没有正儿八经逛过。 所以她很意外,长承殿居然还有暗道。 君初拿下挂在墙壁上的山水画,然后将柜台上的花瓶转动,很快,墙面就往地面没入,呈现出通道,是往下的阶梯。 这是君初登基后一手打造的暗道,里面的楼梯忽上忽下,也不知道是通往哪里,但是里面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昂贵的夜明珠照亮得如同外面的白昼。 “这条暗道是通往哪里的?” 暗道不仅长,还很绕,要事没有君初引路,她估计可能会迷路。 “你猜。” 君初慢吞吞的吐露出二字,愣是不回答,而是让她猜,他从未带过人进暗道,就连余公公都不知道这条暗道的存在。 “不猜。” 时临对于猜来猜去的问题没兴趣,小孩儿才喜欢猜。 “很快就到了,还有一段路程。” 君初虽然是说很快,但还是走了很久才看到出口,通往出去是个山洞,出了山洞就看到是一片林子。 这是……后山? 时临听过很多君初杀人后抛尸到后山给野狼啃食的传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确实是君初干得出来的。 “放心,这里不是乱葬岗的后山。” 君初看出她心里所想,乱葬岗后山那边是枯林,只有那里才有野狼,他杀的人确实很多,手里自然也不干净。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嫌弃他。 他抿了抿唇:“阿临,我有点害怕。” 阿临? 时临也没有制止这个称呼,只是挑了挑唇,害怕?他害怕什么?不是一惯都是别人害怕他吗? “你怕什么?” “我杀了好多人。” 君初抱住她,轻声喃喃,大多数人都是死不瞑目,但是他不怕这些,他怕的是时临会嫌他脏,并且讨厌他。 他已经开始克制自己的脾气了,他没有再乱杀人,还很听她的话,试图去做一名明君。 “你现在说这些并没有什么用,你是怕那些死不瞑目的亡魂半夜来找你?” 杀了就是杀了,怕也没用,不过他看上去也不像是怕这些的东西,而且很迷信。 “我怕你厌恶我。” 君初确实是不怕那些,恰恰相反,他就喜欢看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喜欢看别人死不瞑目的样子,所以,怕是不可能的。 他唯一怕的,只有时临会因此厌弃她。 “不会。” 时临惊讶,原来他怕的是这个,那倒是不会,她还没到嫌恶他的程度,她的手也干净不到哪里去,虽然杀的人没他多。 但是,好像也杀了有十几个。 嗯…… 就是那群御林军,杀了十几个,然后在现代的时候也杀了一个倒霉鬼。 “以后也不会对吗?” 君初问道,甚至有着祈求的语气,低声下气,用卑微的态度,祈祷着她不会厌恶他。 第124章 老虎和猫一起养 “好。” 时临虽不至于心软,但还是答应了,只是不嫌恶而已,又不是什么难做的事情。 她确实没有厌恶君初。 君初似乎越来越依赖她了,而且喜欢她后,变得毫无底线和原则,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你当真愿意什么都给我?” 时临嗓音微低,透着蛊惑,无一不是在引诱着他堕落,真心给了她,地位也给她,只差没有把她抱起来,亲自放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亲手将江山帝位全都给她。 “愿意。”没有迟疑的肯定句。 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她想要就给,哪怕她要皇位,他也可以写下传位诏书给她。 忽然,一只白虎走过来,到君初身边,蹭了蹭他,原本应该凶猛的老虎,此时却无比温顺。 时临瞧见,就推开君初,问了句:“这是你养的宠物?叫什么名字?” 早就听闻君初养了只白虎当宠物,看来传闻不假,他是真的养了只老虎,而且这只老虎被驯养得很温顺。 “嗯,还未取名,要不你给它起一个?” 君初养宠物还没想过要取名字这回事,只觉得麻烦。 “看它的毛这么白,又是只老虎,就叫白虎。” 这名字,起了跟没起一样。 关键,君初还能睁眼说瞎话,直接来一句:“嗯,那就叫这个,白虎好听。” 要是白虎能说话,估计它能骂骂咧咧说‘真晦气’。 可不是晦气吗?本来就是白虎,名字还直接就叫白虎,这么敷衍的名字,一看就是这个女人故意的! 实际上的确是时临随口一说的,没想到君初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还欣然同意了。 白虎不满的对着时临吼了一声。 下一秒,君初就拍了下它的虎头,不满道:“再乱吼把你头砍了。” 吓着人还得他来哄。 她应该不会怕白虎? 嗯…… 看着也不像会怕的。 他一出声,白虎就噤声了,显然是畏惧他的。 “你上哪儿搞来的白虎?” 还养这么大了,如果说常年在外的老虎,必然野性难驯,但这白虎看上去也不像是其他野兽,应该是君初养大的。 “早年战乱时偶然捡到的。” 那会儿的白虎还没有现在这么大,具体是怎么捡回来的,君初也记不太清了,毕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只记得那时他在一场战争中落入敌方陷阱,险些丧命。 “所以你是特意带我来看这个的?” 时临若有所思,她还以为暗道通往的会是什么地方,原来是饲养白虎的一片林子。 “你跟我来。” 君初牵着她往前走,到一处小洞口时,拨开草,就看到小小一团且毛茸茸的生物,小家伙已经熟睡了,看上去是一只白色的奶猫。 “猫?” 君初也是个狠人,把白虎跟猫养在一块儿。 小白猫在两人的对话中醒了,喵了一声,睁着一双猫瞳看着他们,看上去就很可爱。 软萌萌的生物大部分都会喜爱的,时临将小白猫抱起来揉了揉,摸起来手感也很好。 第126章 只怕会爱而不得 单凭背影就能秒杀大半后宫女人,若是露了脸,只怕是一张足以颠倒众生。 六宫粉黛无颜色,回眸一笑百媚生。 寥寥一眼,骁景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可惜人看着病态娇柔,但是那双桃花眼却冷冷清清。 “你何时见过?” 君初皱了眉头,以前宫里的妃子鲜少出后宫,他怎么可能见过? “好像是在你刚带她回来册封的酒宴上。” 那会儿君初凯旋归来后,还开着庆功宴来着,时隔太久,骁景也记不太清了。 “想不到这么久过去,都坐上皇后的位置了。” 骁景啧啧称奇,曾经艳绝天下的妖妃,现如今冠宠后宫的皇后,她能把暴君治得服服帖帖,也算个不简单的角色了。 “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我哪儿敢有意见啊,您这不都把人纵成这样了,就差没把皇位给她来坐了。” 又是遣散后宫,又是垂帘听政。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宠皇后一样。 默了几秒钟后,君初沉吟道:“如果她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但是估摸着她太懒,应该不会乐意。 骁景:“……”他怀疑见到了假的君初。 曾经那个不可一世、野心勃勃的君初不见了?现在还要将江山拱手让人,给一个妃子? 噢,又忘了。 应该是自己的皇后才对。 “你不会爱上了她?” 骁景觉得君初可能被洗脑了,他脑子莫不是有点坑?喜欢上自己伤害过的女人? 毕竟那女人的国家还是被君初一手攻打下来的,让她彻彻底底成为了亡国公主。 她能喜欢君初才怪,若真君初爱上了她,她指不定会报复他,旭国可能就真葬送在君初手里了。 爱? 君初还真没想过这个,只是不想惹她生气,想让她开心,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只能什么都惯着她了,要什么就给什么。 他沉默不言,认真想着这个问题。 “如果你爱上她,那你十有八九就惨了。” 骁景深深地为他感到同情,虽然那是他的皇后,但人家是不是这样想就不好说了。 “为什么?” 君初疑惑不解的问,不可以吗?为什么会很惨? “你亲手灭了她的国,你确定她不会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骁景直接笑出声,他居然还敢问为什么?整个国都被他灭了,还强行把人掳走入宫为妃,后面又做灭国仇人的皇后,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啪的一声,君初手里的毛笔落在书案上,墨水溅到奏折上,字被墨水晕染得看不清晰。 他皱紧了眉头,是这样吗? 转念一想,皱着的眉又舒展开来,不是这样,她并不是真正的林昭,他自然不会是她的仇人。 于是君初轻描淡写的回了句:“你多心了。” “那你心真大。” 骁景摇头叹息,以君初的性子,爱上一个这样的女人,若真是仇人,只怕会爱而不得。 爱而不得,自然疯魔。 不难看出来,君初是个偏执且钻牛角尖的人,尤其是对于有些事情上。 第127章 你有自知之明便好 “你还有事吗?” 君初明显是要开始赶人了。 “喂,你这个人还真是……算了算了,我打算将骁家生意再扩展一下,遍布整个大陆,你觉得怎么样?” “随意。” 君初显然不上心这些,骁家生意遍布周边大大小小的国家,而这些国家基本都被收归于旭国,所以他想做生意的话,过了君初这关,就会变得很简单。 如果是要遍布整个大陆的话,确实还是有点挑战性的。 骁景无非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一腔热血沸腾,难以平息,这是他很早之前就想做的事情了。 被他不冷不热的语气一激,骁景郁闷了:“你怎么就这反应?” “不然?” 君初反问,他还要给他举办庆功宴吗? “真没意思,这样的话那我明天就开始去办了,你就好好跟你的皇后亲热。” 骁景笑得古怪,尤其是将‘亲热’两个字咬得重,有机会的话他打算再见见这位皇后,看看是什么样的佳人能把君初迷成这样。 “嗯。” 君初应了一声,亲热有什么问题吗?没有问题,她是他的皇后,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介意我去宣阳宫一趟吗?” “你去那里作甚?” 君初总算抬头,幽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看上去就让人不寒而栗。 “我就去给皇后请个安。” 有必要摆出一副防备的态度吗? 骁景无语,不知道的还以为君初在防贼呢。 “朕看大可不必,她不见生人。” 君初撒谎不打草稿,睁眼说瞎话,显然很不乐意他过去。 “早年间瞧着皇后脸色不佳,我家里有颗雪凝丹,可滋养身体,极有益处,送过去给皇后补补身子也好。” 骁景一看他护犊子的模样,更是好奇心更甚,一时间连雪凝丹都肯奉献出去了。 雪凝丹千金难求,就连富可敌国的骁家也只有那么两颗。 “你怎知她身子不好?” 君初眉头皱得更紧,她身子不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莫非骁景认识她已久? “你刚带回来她时开庆功宴,我回去的路上,恰巧碰上她。” 就那么一眼,骁景到现在还没有忘掉,身为公主,自然是蕴含修养礼仪的,尊贵的气质刻入骨血难以抹去,但是她更多了一分睥睨天下的傲气。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爱上自己的灭国仇人? 反正骁景是不太相信的。 他这么一说,君初又问:“你跟她很熟?” “我说陛下啊,你也不用看这么紧,我就看了那么一眼而已,又没有要跟你抢皇后的意思。” 骁景哭笑不得,他是不是有点夸张了?占有欲这么强。 “你有实力跟朕抢吗?” 扎心一刀。 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不想听,谢谢! “好好好,陛下您最威武霸气了,我就一小小的生意人,哪儿有实力跟您比啊。” 骁景已经麻了,面上笑嘻嘻,内心p,你是皇帝,你说的都对,老子不跟你争。 “你有自知之明便好。” “……” 第128章 嗯,她真是体贴 一直被君初这样压一头,一点面子都不带给的,这他妈谁能忍? 尼玛,他难道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于是,骁景气冲冲的走了,真是晦气,他本来来的时候心情还不错,现在直接想骂娘了。 刚出长承殿后越想越气不过,以至于撞到人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注意看,你没事?” “无妨。” 时临倒是没介意,只是瞧了他一眼,她记得他,当初跟踪君初的时候看到过,君初那会儿就是赴他的约。 “你是……皇后?” 骁景眼前一亮,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他最近真是心想事成,干什么都得劲。 虽然当初她戴了面纱,但那双眼睛他记得,但是跟印象中……好像又不太一样。 要不是她身边跟着鸢梨,他都认不出来。 “公子认识我?” 时临来了点兴趣,他认识她?还是认识原主?但是原主的记忆中也没有他来着。 “我叫骁景,皇后娘娘叫我骁景就可以了,其实在你刚来的时候,我就瞧见过你了,只不过你可能没有注意到我。” 原来是这样。 并不认识,只是有一面之缘,也难怪她没印象了。 “那么骁公子,你还有事吗?” 她嗓音略显魅惑低沉,仿若藏了钩子,勾人心魂,就连那双桃花眼都是含情脉脉。 跟当年见过的属实不太一样,那时的她宛若天上的皎皎明月,冷清高贵,出尘脱俗。 现在的她一颦一笑都极为撩人心弦,让人止不住的为其疯狂,应了她当初的封号,果真是妖妃,红颜祸水,名不虚传。 骁景都快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但实际上,她确实是当初的妖妃,现如今已经是皇后。 “就是好奇皇后娘娘是个怎样的人,今日一见,果真如传闻中一般。” “那我就当骁公子在夸我了。” 时临桃花眼微扫,嫣红的唇瓣勾起恰到好处的笑容,传闻中,妖妃祸国,红颜祸水,更是迷惑君王。 嗯…… 她就当是在夸她好看了。 啊,她这该死又无处安放的魅力。 “皇后娘娘真是个幽默风趣的人。” 骁景笑出声,又问:“皇后娘娘是来这里要去找陛下的吗?” “是啊。” 时临本来是打算去看看君初的,因为她在宣阳宫也闲着无聊。 “我方才刚从长承殿内出来,陛下还在批奏折,不如你晚些再来?” 君初在忙的时候都不喜欢被人打扰,也不知道这样的美人如何能够承受得住君初那张冷漠无情的脸的? 反正骁景是受不了了,还时常对他冷言冷语,得,算了,这么多年他早该习惯的。 骁景长长的叹了口气,虽然他没君初有权势,可他长得俊啊! ……但是君初好像长得比他俊。 不过骁景是不会承认这个事实的,就君初那脾气,哪儿会讨姑娘喜欢?就拿之前嫔妃来说,也是个个都怕他。 “嗯,也好。” 时临想了下,免得又打扰到君初,于是就同意了,嗯,她真是体贴。 第129章 骁景 “那我就先走了,骁公子自便。” 时临来的时候瞧见他是刚从长承殿里出来的,想必是刚找完君初。 “诶等等,皇后娘娘现在可有时间?” “你还有何事?” 时临也不急着走,看看他想说些什么,她跟他不熟,也不知道他是有什么目的。 但她闲来无事,聊聊也无妨。 “如果皇后娘娘有时间的话,不如我们聊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跟骁公子似乎不熟?” 他有点太自来熟了。 时临面色不改,语气散漫。 “聊着聊着不就熟了?” 骁景理所当然道,不熟没关系,以后就熟了。 “我对你不感兴趣。” 时临唇角一抽,喜欢着一身基佬紫,还拿着花里胡哨的孔雀翎羽扇,骚里骚气的。 她可不喜欢这种花孔雀。 只不过花孔雀胆子有点大,知道她是皇后,还敢在长承殿外面毫无遮拦的邀她谈话。 真有意思。 “无妨,只是交个朋友而已,皇后娘娘无需多心。” 交朋友? 时临不置可否,只是问道:“你想去哪里谈?” 关于骁家,她还是有点记忆的,骁家富可敌国,而且其子骁景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年纪轻轻便是做商人的料子,由于跟君初私底下关系还可以,当了皇商之后路子自然而然更多,生意遍布整个旭国。 骁景…… gay里gay气的小妖精。 “皇后娘娘跟我来。” 骁景走在前面带路,时临跟鸢梨走在他后面,走了很久总算到了,这不就是那日君初赴约的那个凉亭?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虽然走的路长,但是她并没有当初那么累的感觉了。 “那么,骁公子是否可以切入正题了?” 时临轻笑,她可不觉得他是真要来跟她交朋友的。 “我不知道皇后娘娘此话何意。” 骁景故作疑惑,一副没有听出话外之意的样子。 “字面上的意思,骁公子不是想跟我交朋友吗?那骁公子想跟我谈什么呢?” 他不愿意坦白,时临也不去刻意揭穿,只觉得好笑,都是狐狸,倒没这个必要聊斋。 “也没有什么,就是你与陛下的感情,当真是羡煞旁人,就连我这个外人看了,也有点眼红。” 骁景悠悠叹气,完全就是随意至极的态度,倒真像是普通朋友之间的交谈。 “骁公子气度不凡,以后也定会找到自己心爱的女子永结同心,白首不相离。” 话至此,时临顿了顿,又道“方才瞧见骁公子刚从长承殿出来,是来找陛下谈话的吗?还是……” “也没什么,就是随意聊了几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接谈话谈到天都黑了,结果还是谁也没探出谁的口风,两只皆是老狐狸,都不落下风,城府极深。 “今天和皇后娘娘聊得真是开心,能得此挚友,实乃我幸。” 骁景面上恭维,心里却苦哈哈,早知道就不来了,他跟自家老爷子谈话都没这么累过。 不过也是,君初都能搞定,她能简单到哪里去? 第130章 逗逗野猫 “你确实挺幸运的。” 时临皮笑肉不笑,硬是跟她耗了整整一个下午,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让鸢梨把他都进湖里去喂鱼。 “皇后娘娘说得极是,那我就先走了,夜里风凉,皇后娘娘也早些回去。” 骁景讪讪笑道,直接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他得赶紧走,总觉得这皇后娘娘有点……不怀好意的样子。 “我送送你。” “使不得使不得,怎么好意思让皇后娘娘亲自送呢,不用不用。” “那我让鸢梨送送你。” “不麻烦了,我自己走就好,多谢皇后娘娘好意。” 骁景看着鸢梨的一张冷脸,心下更是一个哆嗦,连忙摆手,匆匆离去。 “主子,您为何要跟他浪费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 鸢梨不解,主子为什么要这样做?分明没有这个必要的。 “闲着无聊逗逗野猫罢了,我们回去。” 时临也不放在心上,只是生活有点无聊,需要找乐子,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应该遣散君初的后宫,毕竟玩玩宫斗也是不错的。 总比游手好闲啥都没得干好。 “是。” - 暮色降临已久,君初看了眼窗外,手负于身后,问道:“你说她怎么就不来找朕呢?都这么久过去了,她都不想朕的吗?” 也就几个时辰…… 余公公心里吐槽,但又不敢说出来,只能道:“皇后娘娘原本已经到长承殿外了,远远看到骁公子与皇后娘娘交谈了几句,皇后娘娘就回去了。” 骁景? 他硬了,拳头硬了。 “他们谈了些什么?” “骁公子说陛下公事繁忙,让皇后娘娘先回宣阳宫等候。” 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还有没有别的?” “骁公子还说皇后娘娘如传闻中一模一样。” 君初又问:“她什么反应?” “皇后娘娘在笑,看上去似乎格外愉悦,后面骁公子还请皇后娘娘去另一边凉亭交谈,听陛下您安排在皇后娘娘身边的暗卫来禀报,是交谈了已经有一下午,方才一刻钟前刚离去。” 余公公迟疑不决,尤其是看到自家陛下的神情后,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还对他笑了?不仅这样,还私下跟骁景谈话了!! “朕要出宫。” 看来还是要给他一点教训,竟然敢接触他的皇后。 “今日天色已晚,陛下不是已经答应要去找皇后娘娘的吗?不如现在去?刚好跟皇后娘娘共进晚膳。” “你说的有理,那就摆驾宣阳宫。” 暂时饶他一条狗命。 看到君初同意了,余公公抬起袖子擦了擦冷汗,松了口气,免得陛下一个不悦直接把骁景的脑袋给摘了,至于明天,陛下记不记得就是另一回事了。 毕竟又跟皇后娘娘在一块儿了。 其实倒也没那么夸张,可是虽然不至于真杀了骁景,但也好不到哪里去,适当惩罚一下还是可以的。 到宣阳宫之时,正巧赶上了时临用膳,他也没有用膳,刚好就坐下跟她一起用膳。 他明知故问:“你今天见着骁景了?” 第131章 她为何还要赶朕出来 “嗯,见着了,怎么?” “你跟他聊了多久?” 君初心里不爽,他们又不熟,为什么要聊这么久?而且她还不拒绝。 “想知道的话,你可以问问安插在我身边的暗卫啊,何必问我呢?” 她意味深长的语气令得君初微愣,旋即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她不会误会? “在你身边安插暗卫是为了保护你周全,不是……”你想的那样。 时临出声打断了他:“是旭国皇宫不够安全吗?还是你不相信自己呢?” “你若不喜的话,我撤回去就是了。” 君初辩解不过她,只能扯了扯她袖子,以表自己的无辜,他真的是担心她遇刺才这样的,毕竟那群潜伏的势力连他都暂未查明。 可以确定的是,来者不善。 是冲着时临来的。 不过,查了那么长时间,也有了些眉目,那群人是从南边的边境涌入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南边大大小小的国家也有不少,要查出来估摸着也要几天时间。 不过……快了。 要查清楚,才能够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君初眸色微暗,没有人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动她,谁也不能,即使是他自己也不可以。 “那就撤了。” 时临淡声道,她确实不喜欢时时刻刻有人盯着自己,哪怕君初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她也不需要。 “好,先用膳。” 君初给她盛了碗汤,要不是时临拒绝,他就自己上手喂她喝了。 每个举动都很明显是在讨好她,看得余公公恨铁不成钢,在皇后娘娘面前,陛下连自称都变成‘我’了。 自古帝王家无情,偏偏到这一代,却出了个情种。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道菜味道也不错,皇后你多吃一点。” “这个也不错,我给你夹。” “还有这个……” “我饱了。” 时临无语至极,被君初喂得她都快要长肉了,他是把她当猪养吗? “那要不要再喝一点汤?” “行了,你滚。” 时临已经不想再听他哔哔赖赖了,都说了吃饱了,他是听不懂人话吗? “那……阿临不想吃的话就不吃了。” 君初生怕跟上次一样又被她扫地出门,连忙就叫人撤了饭菜。 但事实证明,就算他撤了饭菜,也依然被赶出去了。 被赶到宣阳殿外的君初看着紧闭的门,而余公公站他身后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冷汗。 皇后娘娘胆子也是真的大,居然直接把陛下赶出来了。 而且后者还一点不生气。 甚至转头不解的问:“朕不是已经由着她了吗?她为何还要赶朕出来?” “兴许是皇后娘娘身子乏了,想休息了。” 余公公只觉得心里苦,皇后娘娘分明是不耐烦,不想看到陛下才把人赶出来的啊! 可是这话他能直接说出来吗? 不,并不能。 除非他想脑袋搬家。 “朕又不会吵着她,还能陪着她睡。” “兴许是皇后娘娘不习惯身边有人。” 闻言,君初心里更委屈了,凤眸里是满满的控诉,她之前抱着他睡觉不愿撒手的时候怎么不这样说? 第132章 下不为例 看到君初沉默,余公公出声道:“也可能是皇后娘娘心情不好,不过快要过年了,陛下可以准备一下,跟皇后娘娘一起过年,兴许可以哄皇后娘娘开心。” “怎么准备?” 君初从来不管节日什么的,毕竟在他看来怎么过都是一天,毫无意义,但如果能哄得她开心的话,那也不是不行。 “女子都喜欢温馨一些,皇后娘娘也没有娘家,那就交给奴才来布置。” “你且去办。” 君初同意了,郁闷的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最后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 “奴才遵命。” 再过几天就是过年的日子了,皇宫里也没有那么冷清,张灯结彩,喜庆的灯笼高挂,贴上了对联。 夜晚之时,长承殿外摆放了一张大桌子,上面全是美味佳肴,时临和君初对坐,其余人站在一边。 很快,烟花也开始放了,绚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短暂的绽放,转眼即逝,美是美,之时过于短暂。 记忆中,去年皇宫可没有这么多花样。 “喜欢吗?” 君初问道,这样她会不会开心一点? “很好看。” 倒是有些许久违,她只在小时候看到过烟花,长大后就没怎么注意过了,可能是因为天天沉溺于纸醉金迷的生活。 说起来,她母亲死得蛮早的,在世的时候逼着她学各种东西,就是为了讨好那个所谓的父亲,就挺可笑的。 不过时临倒是不在意,她对名义上的母亲也没有感情,死了的时候除了履行义以外,偶尔去墓地看看,心里没有任何感觉。 甚至没有过一丝感情。 她对感情就好似天生的薄凉。 “你喜欢就好。” 君初这才稍微放心,看着她抬头看烟花的样子,他目光也不自觉柔和了不少。 “余公公出的主意?” 时临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君初是不可能整这些花里胡哨的,那肯定就是余公公出的主意了。 “奴才之时奉陛下命令办事而已,都是陛下看皇后娘娘这几日心情不佳,所以办这些都是为了让您开心一点。” 余公公话说得非常圆滑,好话一说就是一大堆。 皇宫里都出人精。 但时临也不戳穿,只是道:“有心了。” “无妨,只要你喜欢就好,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 君初认真的看着她,他身份便是天下最尊贵的,论权势,也没有人能比得过他,即使他没有,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为她得到,最后再呈给她。 “那……陪我喝几杯。” 时临其实还是很喜欢喝酒的,她有点酒瘾,不过并不严重,因为她会克制。 “好。” 时临话也不多说,直接将酒杯斟满酒递给他,随后再给自己倒,一喝就连着喝了几杯。 “少喝一点。” 君初担心她喝多了第二日起床会头昏,便让她少喝一点。 “今天不是过年吗?不喝酒如何尽兴?” 时临眼中带笑,转眼就又是一杯清酒下肚,皇宫的酒果真是好酒,她喝的有点上头了。 他道:“下不为例。” 第133章 你是不是暗恋我啊 话是这么说,但酒喝得是真上头,时临酒量是不错的,只是酒实在烈得离谱,她喝了几杯后都有了些醉意。 君初直接一杯倒,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我先送他回去。” 反正也在长承殿,也不用走太远路,时临毫不费劲的将君初横抱而起,关键看上去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直接给余公公看傻眼,这还是那个弱不禁风的皇后娘娘吗? 他还记得几个月前皇后娘娘身子娇弱来着…… 现在…… 徒手抱起一个比自己重的男子毫无压力,关键被抱着的男子居然还是他家陛下! “皇后娘娘,您……” “没事。” 时临面带微笑,内心却骂了句,真他娘的重。 跟当初君初丢她一样,她把人非常不温柔的丢到床榻上,还发出了嘭的一声响,关键喝多了的某人还没半点反应。 算了。 让他睡。 时临遣散了下人,鸢梨也让她去休息了,而她自己独自坐在之前那桌喝酒。 “师傅暗处偷看我这么久,莫不是……暗恋我?” 她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歪着脑袋,唇角扯出比烈酒更醉人的笑容,从出发去北越国开始,他就一直跟着。 就连安插在时临身边的暗卫都没有发觉到有人。 “你喝多了,少喝一点。” 执苏落落大方的走出来,丝毫没有被戳穿的心虚感,只是将她手里的酒杯拿了。 “我没有喝多。” 时临伸手想拿回酒杯,却被他避开,她扯了扯嘴角,无所谓,拿起酒壶对着嘴喝,一滴冰凉的酒水顺着削尖完美的下巴没入衣领,诱惑极了。 毫无疑问,酒壶也被执苏没收了。 酒杯里的酒被他面无表情倒在地上,才放回桌面。 “还给我,这是我的。” 时临不满,隐约还有些许恼意,上前想夺过来,但由于身高缘故,怎么都拿不到,使用轻功的话,更是连他衣角都摸不着。 毕竟…… 她轻功还是他教的。 也可能是酒喝得上头了,醉意朦胧,时临暴躁不已,伸手用力扯了下他衣领。 执苏显然没有防备,也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猝不及防的直接整个人往她身上压过去。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站直了身子。 “师傅,你是不是暗恋我啊,不然怎么这么关心我?还千里迢迢的追着我不放?” 时临脾气突敛,笑意吟吟的看着他,纤纤玉指也不老实,指尖轻轻抚过他的喉结。 明显感觉到他身子微僵,而后,她缓缓踮起脚尖,嗓音低低的在他耳畔响起:“您说是这样吗?嗯?” “你是我的徒弟,我自然在意你的安危,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执苏微怔,但旋即就避开她的目光,语气坦然自若,陈述着这个事实,他只是担心她的安危而已。 作为一个师傅,关心徒弟有何不对? 月光下的他披上一层银色的光晕,神圣不可侵犯,犹如披星戴月,风华绝代,让人移不开眼。 “师傅,可以摘下你的面具给我看看吗?” 第134章 我不嫌你丑 “很好奇师傅面具底下的容颜呢,给我看看,好不好?” 时临低喃着,引诱着他摘下面具,不难猜出,那会是一张令人难忘的容颜。 “皮囊而已,并不重要,没什么好看的。” 执苏很明显不适应跟人过于亲昵,哪怕是之前的时临也没有,突然其来的转变确实需要时间适应,何况这个人是执苏。 “就看一眼,好不好?” 时临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掌心,挠得痒痒的。 他浓密纤长的睫羽颤了颤,面上却仍不为所动,一字一板道:“不可。” “为什么不可以?” 这弄得时临更加好奇了,为什么不能摘下面具,难道真是毁容了不成? “于理不合,男女有别,你应该注意分寸。” 执苏和她拉开一段距离,与此同时,他也不喜酒味,何况时临还喝了这么多。 “我又不会吃了你,何况,我是女子,亏的应该是我,你怕什么?” 时临笑靥如花,像极了盛开的罂粟,致毒致幻,且易上瘾,无时无刻不在引诱别人堕落深渊。 他仍是死板的二字,咬定了不松口:“不可。” “真是个古板,难怪到现在也找不到夫人。” 提到这点,时临玩味又起,勾起他的下巴,低声道:“若我非要看呢?” “你喝醉了。”有些无奈的语气。 “我没醉。”她酒量好得很。 “不能看,于理不合。” 师门的门规如此,他也必须遵守,因为阿临身份特殊,所以才能避免戴面具。 “毁容了也不要紧,我不嫌你丑。” “……没有毁容。” “师傅,我困了,你送我回去。” 时临声音越来越小,兴是醉意上头了,很快就沉沉睡过去,呼吸平稳。 执苏无奈叹气,只能将她抱起,走了两步后停下,问:“哪边?” 迟迟得不到回应,便自行将她送回宣阳宫殿内,动作轻柔的将人放到榻上,低头为她盖被子的时候…… 时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摘了他脸上的面具,他下意识避开,却还是晚了,直接抬手用袖子遮住脸。 下一秒就消失在了她面前。 时临没有看到他的脸,有些失望,啧,白演了一场戏,人就这么跑了,真没意思。 这回没得手,下次就更难得手了,毕竟……估计有警惕心了。 可惜啊可惜,她怎么就没看清楚呢。 殊不知,‘落荒而逃’的某师傅羞恼不已,白皙如玉的耳垂都染上不正常的绯色。 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会…… 不是都跟她说过了于理不合吗? 他们是师徒,怎能如此? 不过,她并不知晓其中隐情,也是情有可原,方才她应当没有瞧见他的脸才是。 执苏低垂着头,因为环境昏暗的缘故,看不清他的容貌,只瞧见他又拿起新的面具戴上,跟时临拿下的面具长得相差无几。 思及起时临刚刚为了摘他面具,居然还装醉…… ‘狡猾’。 他启了启唇,无声道了句。 下次,可不能再着了她的道。 第135章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主上,您不是一直跟着小主子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常昱推开门进来就看到那人一袭如常的白衣胜雪,转身便是露出戴着一张面具的脸。 虽然跟之前的面具相差无几,但额间那颗菱形宝石的颜色却暗些许,那颗是纯正的银色,而这个是银灰色。 他诧异出声:“主子,您的面具怎么换了?” 世人不知道的是,有一个隐藏势力,名曰长玉阁,至今已经隐居了,除了旭国历代君王知道以外,别无他人知晓。 而长玉阁的历代阁主自小就必须戴上面具,服用一种丹药,而那丹药的功效是可以延年益寿,所以主上至今多大,连他都不知道,容貌也未曾目睹过。 因为长玉阁还有个离谱的规定,面具只能被心上人摘下,若是被人无意摘下目睹容颜,那此生定会纠葛不清,虽然听上去很玄乎,但确实有这样的例子,事实上也纠葛不清,最后终成眷属,亦或者……是一对苦情人。 “看腻了,便换了。” 执苏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轻抿了下淡色的薄唇,他的容貌……她当真就那么好奇? 看腻了? 这个理由是不是太过于牵强了? 自常昱跟着执苏起,他的面具就从未换过,几十年过去,现在才说看腻了,理由能不牵强吗? 简直离谱好? “既然主上看腻了,那便换了。” 常昱虽然心存疑虑,但转眼就打消了,普天之下,若是主子不愿,又有谁能够摘下他的面具? 老阁主离世之前吩咐过,由于小主子生在皇室,容貌便不能遮住,也不能隐形埋名,注定招摇一世,于是小主子并没有服用丹药,所以更没有资格成为长玉阁的下一任阁主继承人。 小主子武功资质方面很高,虽然不能说天下仅有,但也是万里难挑一,担任阁主继承人的位置绰绰有余,可惜了,偏偏是三殿下。 常昱惋惜叹气,外人不知,但主上和他都知道,三殿下是临国未来的皇,现如今的储君,将来会是史无前例的第一任君临天下的女帝! 所谓熊掌和鱼不可兼得,女帝之位和阁主之位,只能择其一。 “嗯。” 执苏轻应,别无他话。 “那主上还要去小主子那里吗?” 常昱总觉得主上最近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变化总是好的,以往他照看小主子也只是因为答应过临国国君,而现在,才像正常师傅关怀自己的徒弟。 虽然主上看上去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但总归是在意小主子的,不然也不会一直停留在旭国,甚至寸步不离的守着小主子。 总算……有了点人情味。 主上无论是在在国师府还是长玉阁,除了练功便是自己与自己对弈,再者就是抚琴、品茶,除了这些,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与其说这些是兴趣,倒不如说是习惯,主上早习惯这样的日子。 “晚些再去,有鸢梨在她身边,暂时不会有什么事。” 第136章 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常昱道了句‘是’,便站一旁不再说话,主子的想法总是他们这群下人不懂的。 执苏看着镜中自己半晌,抬手覆上面具一角,想摘下面具,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垂下了手。 半晌过后,移步棋局,看了眼陷入死局的棋局,捏起一颗白色棋子,片刻后才放入棋局,刹那间,局势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这时,他却再无动作,仅仅下了一子就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水,再到门口抬头,看着今天天空的星象,他那清冷的眼眸鲜少出现了一丝茫然,转瞬即逝。 她的命格……变幻不定。 怎么会这样? 手不自觉颤抖了一下,滚烫无比的茶水直接溢到了手上,烫红了一片肌肤,茶盏也随之落地,茶水流了一地。 但执苏却像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仍旧看着天上的星象久久移不开眼,不应该是这样的…… 事情完全脱离了掌控。 “主上,您的手……” “无妨。” 执苏回过神来,手放于身侧,长长的宽袖随之垂落,掩盖住被茶水烫红的手,只隐约看得到骨骼分明的手指。 常昱忧心忡忡,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收拾了下茶盏和洒落的茶水,鲜少看到主上如此,莫非是小主子的事情? 他这样想,也就问了出来:“是小主子出事了吗?” “她无事。” 执苏回了屋子里,也不知是去休息了,还是自我对弈。 — 深夜,宣阳宫。 时临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就有个人压上来,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直接寰了,她按耐了下快上头的脾气,好声好气问了句。 “大哥,你一定要这样压着我吗?” 君初眼神透着迷茫,将脑袋埋在她颈窝,轻轻吸了一口气,不知是察觉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变了变,下一刻,就气愤的直接一口咬在她的下巴上。 嘶。 他是狗吗? 时临火大极了,暴躁不已:“君初,你他妈到底在干嘛?” “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君初眼中都染上一抹红,看着她疼,才松开了口,他不喜欢她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她属于他。 只能属于他。 “你是狗?” 时临满头黑线,这都闻得到?她只是抱了下执苏,又没有做什么,他这一副老婆出轨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你先起来,我快要被你压死了。” 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生怕压不死她还是什么? 兴许是喝醉了的缘故,君初反应也变得迟钝,过了好几秒后才慢吞吞的挪动,起了榻上,再将她抱起来,到屏风后的温泉里,然后把人放下去。 “你干嘛?我沐浴过了。” 时临脸色黑了黑,她不需要再洗澡,她今天洗过了,而且她现在想睡觉。 君初选择性无视,等到差不多了再把人抱起来。 “怎么,不帮我换衣服?” 而且就把她放温泉里泡了一下,她还以为他要伺候她沐浴更衣呢。 啧,扫兴。 他平时嘴上没少说拒绝的话,而且估计心里也觉得她孟浪,但酒后行为却真香,还跟她洗鸳鸯浴。 君初步伐明显一顿,浓密纤长的睫毛都微颤动,呼吸紧了紧,旋即把她放下来,再把衣服递给她,之后连忙背过身。 “你自己换。” “啧,怎么不继续了?” 时临嗤笑一声,扬了扬手里的衣服。 听到她的声音,君初直接蹲下来,耸拉着脑袋,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像是被抛弃的小可怜。 时临刚换完衣服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还蹲在地上不起来了,不管她怎么叫都这样。 “确定不起来?” “……不起。” 他低着头,半天才缓慢的吐露出二字。 “澡都洗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大半夜的你别搞我行不行?” 君初沉默着靠近了她一点,没有别人的味道了,听着她说话,他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哑巴了?” 时临有点起床气,虽然不严重,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半夜被人扰清梦,谁能高兴? 在她不耐烦的快要走了的时候,他才正眼看她,吐字缓慢吞吐:“……你是不是讨厌我?” 他已经尽量什么都满足她了,她想要什么他都愿意给,就算哪里做错了,他也会改,只要她不喜欢的,他都改,她喜欢的,他也都给。 为什么还要找别人? 是他哪里还做得不够好吗? “你就不能听话一点吗?” 时临不耐烦的情绪越来越明显,半点都没有刻意掩饰,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她这里来发疯,说话还莫名其妙的。 “我已经够听话了……” 说这话的时候,君初的声音很小,委屈极了,眼眶都红了红,他真的够听话了,没有乱杀人,也没有强迫她做不喜欢做的事情,更没有放纵自己遵从内心的想法。 没有……囚禁她。 也在好好当一个明君,不再发起战争,原本他是想把北越国攻打下来拱手送给她的。 但是她跟北棠梨关系还可以,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每一个念头,都会站在她的角度上衡量,再做决定。 到底还要怎么样,才算他听话? “好好好,我不跟你争,我要去睡觉了,你不睡的话就搁这蹲着。” 时临摆了摆手,整这副模样看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欺负他呢,噢,暴君被人欺负,跟开玩笑一样。 君初看她没有要回头的意思,抿了下唇,才起身跟上去,在她躺到床榻上后,再躺到她身边。 “你不是死活都不起来的吗?怎么现在又上来了?” 君初没有理她,闭上眼睛就背过身去了。 时临见他不理自己,也不再多话,同样背过身闭眼就睡,被他这么一闹腾,都有点睡不着了。 第二次了。 又是在她即将熟睡的时候,冰凉的手穿过来,抱住她的腰,后者闷声闷气的道了句。 “我已经够听话了。”没有不听话。 “……那你睡觉,我困了。” “嗯。” 他再出声打扰她睡觉,她可能会一个没忍住就直接灭了他。 第137章 被美色所迷 “你睡了吗?” “……”没有理他。 “睡了?” “……”依然没有理。 夜里,月光透过窗撒在地面,宛若银霜,而时临因为三番两次被打扰睡觉,直接火冒三丈,用力扯开他的手,翻身而起把他压在身下,目光死死的盯着他。 而他此时懵懂的看着她,不明所以,眼神迷离恍惚,还有点红红的,这看上去就……很好欺负。 有一说一,他抛却古怪的脾气不说,他这张脸是真的盛世美颜,五官精致立体,好看得犹如雕刻出来的。 君初愣愣的看着她,看上去有些迟钝,薄唇一张一合:“阿临,我……” 话还没说完,时临低头就堵住了他的唇,看他走神,便用力咬下去。 刺痛感袭来,君初猛然回神,但还是有点蒙圈,显然没有醒酒,在喝多了之后,反应也变得更加迟钝。 大脑半天才转过来,慢慢抬起手,右手放在她肩膀上,手指微微收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时临捏着他的下巴,强行挑起,强势而霸道的吻他,原本只是想咬一下逗逗他,嗯……她可能被美色所迷了。 君初闭着眼睛,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可疑的红晕遍布了俊脸,陌生的感觉侵占了整个大脑,一时间连思考都无法。 但是,并不让人讨厌。 一吻缠绵。 而后,她贴着他脸,吐字暧昧:“感觉怎么样,喜不喜欢?” 君初紧闭着眼睛没有睁开,手更是抓紧了被褥,面对这个羞耻的问题,完全像是断了线,不知道怎么回答。 无法说出不喜欢。 又不好意思说喜欢。 她怎么这样? 半天后,时临叹了口气,看着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怎么都不出来的君初,只是亲了下调戏了下,就躲着她不出来了,要是她直接把他上了,他会不会直接锁房里自闭了? “出来。” 君初闷声道:“不出。”她就爱欺负他。 大冷天的,被子全被他卷走了,她有点冷哎。 折腾到半夜,他酒也醒了,就是…… 时临看着被子鼓起的一团,无语至极:“你再抢被子,我就要得风寒了。” 这么冷的天,她现在就穿了单薄的里衣,不感冒才有鬼。 见他不为所动,她按耐着暴脾气,好声好气哄:“宝贝,我现在很冷,你确定不让我进去?” 君初犹豫了一下,才松开被子一角,容许她睡过来,免得她真的染风寒。 “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喜不喜欢这样?” 时临冰凉的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游走,所至之处却滚烫无比,放于他胸膛之上,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心跳。 跳得这么快? “别摸了……” 君初抓住她的手,嗓音都变得暗哑,被她摸后,产生的那种奇怪感觉让他感到格外的羞耻,生怕被她发现。 “为什么啊?不喜欢吗?” 时临却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靠得更近,轻轻吻了下他耳垂,酥麻的感觉直接侵布他全身,止不住的颤了颤。 “……别问了。” 君初恼羞成怒,松开抓住她的手,随后伸出手捂住她的嘴巴,她就是故意一直问的。 加之产生的那种感觉,让他羞得无地自容。 “那你喜欢我吗?” 君初突然问道,眼神认真的看着她。 时临却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间哑然,没有说话,沉默了。 半天后,转移话题。 “困了,我要睡觉了。” 时临拿开他的手,打了个哈欠,她也困了。 说睡就睡,君初看着她半晌,低落不已:“……你怎么这样。” 他喜欢她,只喜欢她。 很喜欢很喜欢。 那她呢? 第二日清晨,时临起床的时候,身边早已空无一人,中午去长承殿找君初的时候,却被拦下。 “皇后娘娘,陛下今日公务繁忙,还请晚些再来。” “他昨天也忙,怎么不让我晚些再来?” 时临纯属随口一扯。 “还请皇后娘娘不要为难奴才,陛下的确是公务繁忙,暂时抽不开身陪皇后娘娘您啊。” “那我晚点再来。” 见他一副为难的样子,时临也没多说,直接走了,直到晚上又来一次,毫无疑问,还是被拦住了。 “怎么,现在还在忙?” 时临觉得好笑,同样的理由用两次就很搞笑了,故意的? “皇后娘娘,陛下今天身体不适,怕把病气传染给您,您还是改日再来。” 余公公也觉得奇怪,陛下成日里不是天天黏着皇后娘娘吗?怎么今天就跟转了性子一样? “那他真是有心了。” 时临心下了然,估计是因为昨晚,他不敢来见她了。 “还请皇后娘娘见谅,奴才也是奉命办事。” “我怎么会怪你呢,公公放心。” 时临怪异的笑了笑,临走之前补上一句话:“正巧骁景公子前不久刚找我,我还正想着与他彻、夜、长、谈呢。” 尤其是彻夜长谈几字,她说得尤为重,说完,她就走了。 直到看不到人影了,余公公才推开门进去禀报:“陛下,刚刚皇后娘娘又来了。” “让她走了没?” 君初绷着脸色,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更是不自然,浮现出可疑的红晕,但一想到他问她喜不喜欢自己,她却沉默了。 心里急躁极了,还有失落。 她真的不喜欢他吗? 他抿了抿唇,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要亲他? 又为什么要一直问他喜不喜欢? 难道就真的只是一时兴起? 君初不是因为她调戏自己才不见她的,是因为她没有说过喜欢他,却又可以跟他亲昵,就好像……是在逗他玩,把他视作玩物,把他的自尊践踏在脚下。 所以他才会逃避她。 “陛下,您确定不见皇后娘娘?” “不见。” 君初随便拿了本书来看,面上云淡风轻,思绪却早已放空,飘到九霄云外。 “可是,奴才听说骁景公子来找皇后娘娘。” 君初立即就回过神来,拿着书的手都是一紧,强装不经意的问句:“他来找皇后做什么?” “皇后娘娘似乎是说跟骁景公子彻夜长谈。” 第138章 甘愿沉沦 君初一愣:“你说什么?” “奴才刚刚说,骁景公子……” 话还没说完,君初就直接起身,往长承殿外走去,她居然三更半夜的跟陌生男人待那么久,而且还要彻、夜、长、谈!? 君初肺都要气炸了,越想越生气,到了宣阳宫门口之时,却被鸢梨拦下来。 “娘娘今日不见任何人。” 面对旁人,君初自然不会有什么耐心,精致漂亮的眉眼染上阴郁,殷红的薄唇一张一合,躁郁的吐露出一个字。 “滚。” 不见任何人?那为什么要见骁景? “娘娘身体不适,已然歇下,还望陛下谅解。” 鸢梨按照时临的吩咐这样说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朕再说最后一遍,滚开。” 君初完全是看在时临的面子上所以才没有动杀心的,莫非是他最近脾气磨得太过于平和了?现在就连个小小的侍女都敢拦他。 跟在他身后的余公公止不住叹气,要死,陛下这次是真栽了,换作以前要是有人敢这样拦陛下,毫无疑问,直接杀了。 事实上,也确实没有人拦得住君初。 到了宣阳殿内后,余公公守在外面,看着自家陛下走进去的身影,猜也猜到是皇后娘娘跟陛下闹别扭了。 而当脾气快要压制不住的君初进去之后,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骁景,只看到时临靠在温泉里沐浴。 她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来了。 “陛下不是身体不适吗?怎么又突然来我宣阳宫了?” “骁景呢?他来找你了?” 她跟别的男人要彻夜长谈,光是想想他就受不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你猜呢?” 时临不承认也不否认,其实她只是随口编造的而已,骁景并没有来找她。 她就知道,她这样说的话某人就会按耐不住,实际上,也确实按耐不住。 君初不说话了,背过身去缄默不语,她是故意的,她又骗他。 “睡都睡过了,怎么,现在看我一眼都不敢了?” 一阵笑声从背后传来,君初还是低垂着脑袋不说话,他承认自己对上她总是没辙,他无法抗拒她,所以只能选择逃避。 其实昨晚两人倒也没有做什么,大概就是摸了下,亲了下?然后是同床共枕。 时临的态度永远都是那么漫不经心,更像是一时兴起,相反,他紧张和小心翼翼,比较起来,他就像是个笑话。 被逗得无地自容。 让他感觉到自己就是她的玩物,有兴致了就逗一逗,没兴趣就赶走,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时临从温泉里走出来,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身上的水珠,随后随意批了件外衫在身上,衣带也绑得松松垮垮。 “怎么,不敢面对我?还是在害羞呢?” 她说对了一半。 他确实不敢面对她。 君初沉默着走开,并不想留下,隐约有些抗拒这种感觉。 但时临却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手搭在他即将推开门的手上,昳丽的容颜浮现不明笑容。 “也许可以给我一个理由?” 逃避她的理由。 “没有理由。” 君初可以对所有人都残忍,但唯独对她狠不下心,这些日子以来,他变化真的很大,但他并不排斥自己的改变,他甘愿沉沦。 哪怕知道她从未对他坦诚过,可是他可以等,等到她愿意说的时候,也可以等到她喜欢上他再说,时间长一点也没关系。 但是他真的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他无法接受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哪怕只是谈笑风生。 君初占有欲很强,甚至可以说是极端偏执。 “死鸭子嘴硬。”面上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行动却已经出卖了他。 时临上前一步,他就退后一步,步步相逼,退无可退,直接贴上冰冷的门。 大拇指摩挲着他的薄唇,虽然嘴硬,但唇却很柔软,亲起来的触感也是如此。 “好玩么?” 他唇瓣一张一合,尽量让自己语气听上去冷漠一点。 “好玩啊,怎么不好玩。” 时临其实也不清楚他搞得是哪一出,昨天晚上还一脸害羞,第二天就突然翻脸,莫名其妙。 暴君的心思你别猜。 猜不到。 果然,她就是将他当作打发时间的玩物看待。 “让开。” 君初不敢跟她对视,甚至是狼狈的背过身,正欲推开门。 她声音冷不丁的又响起:“走了就别再来了。” 君初眼尾都染上一抹红,喉咙发干,声音沙哑:“你到底想怎么样。”到底要他怎么做,她才能够认真对待他,喜欢他,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时临耐心也要被磨光了,她已经好声好气的跟他讲话了,还想要她怎么样? 最离谱的是,他居然还反问她想做什么,她能对他做什么? “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真的就只是玩物吗?可有可无?随时都可以丢弃? 时临总算知道了,应该是她昨晚的沉默,让他自己脑补了一堆,但是她的确是不知道怎么说。 可能君初已经陷进去了。 罪过,她把他的芳心俘获了,而且看他这样子,栽得还不深。 面对君初的质问,时临再次陷入沉默,如果她说自己真的就是一时兴起,会不会被君初直接掐死? 或者被拉下去砍了? “你说啊。” 君初又一次问,紧紧的盯着她看,生怕错过点什么。 “君初,你先冷静一下。” 时临干笑了声,她是个记仇的人,因为一开始君初得罪了她,所以她才故意逗弄他的,后面则是美色当前,没有把握住。 万万没想到,君初直接栽她手里去了。 “阿临,我已经够听话了,你还想要我怎样?” 他没有再退后,反倒是上前一步将她抱住。 君初是真的够听话了,他什么都听她的了,哪怕她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甚至半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都觉得不重要,只要她在身边就好了。 只要……她属于他一个人。 那么她想做什么都可以,就算将天下江山拱手相让,也不是不行。 第139章 我的错,我悔过 时临:“……”发的什么神经? “阿临,你不要逼我。” 君初情绪压抑,几乎快要抑制不住了,他怕他会控制不住,然后把她关起来,囚禁在宣阳宫,就如同金丝雀一般关在牢笼之内。 “……有话好好说。” 时临有种自己小命要被作没的感觉,尤其是看着君初阴郁的眉眼时,心里警铃大作,这货他他他…… 不会蛇精病发作了。 “阿临,我好像……快疯了。” 君初轻声喃喃着,俊美的脸庞白得近乎病态,唇却红得异常,如画般的精致眉眼覆盖上一层厚重的阴霾,乃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时临再度陷入沉思,你不是要疯了,你是已经疯了。 草,谁来拖走一下这个疯批! 此时的时临欲哭无泪,被逼得步步后退,大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阿临,衣服要穿好,知道吗?” 时临只是随便批了件外衫遮掩身子,但还是松松垮垮的,精致漂亮的锁骨外露,大片肌肤暴露出来。 但是…… 你特喵是在给我穿衣服还是脱衣服? 时临:“!!!” 君初解开她的衣带,衣衫尽褪,喉结微滚动,眸色转浓重,但却不为所动,仍是慢条斯理的为她先穿好里衣。 君初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之前时临调戏他几句,他就脸红心跳,连跟她对视都不敢,而现在呢?居然敢脱她衣服,不仅如此,还给她重新穿衣服。 时临虽然不至于害羞,但是心情复杂,越来越猜不透他什么心思,变幻不定,难以捉摸。 “阿临,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就寝了,之前阿临不是很垂涎我的身子吗?现在就给你好不好?” 这个疯批暴君用着又撩又苏的低音炮说着混账批话,一个人难道真的可以在一天之间变化这么大的吗? 时临表示自己麻了,什么叫给她?他这一副随时准备献身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暴君虽然是暴君,但那张脸就足矣让人神魂颠倒,关键身材还好!! “你别这样,咱们有话好好说。” 时临选择及时认怂,她不想走肾,她还要为自己守身如玉呢。 “昨晚的时候,阿临有没有想过跟我好好说话呢?” 君初忍不住轻笑一声,莫名的瘆得慌,她昨晚之时,可不是这样跟他说的呢。 时临:“……我的错,我悔过。” “阿临怎么会有错呢,来,就跟昨晚一样对我好不好?” 你再说什么混账话!! 还像昨晚一样对他。 时临是真的认怂了,草,要换做之前她当然敢对君初上下其手,但对于现在完全转性了的君初,就像是受了刺激一样。 君初低首亲了亲她的唇,然后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之上,又道:“阿临,你看它跳得多快啊,是不是要我把它剖出来,你才能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别别别,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就是了。” 时临连忙摇头,捅自己的事情这货是真的干得出来,还是算了,她害怕。 第140章 最喜欢的人也是你 草。 她好久没这么怂过了。 时临就差没戴上痛苦面具了。 君初疯起来确实难收场,他骨子里是偏执到了极致的,甚至是到了病态的程度,爱起一个人来更是没有回头路,即便撞了南墙,也只会把墙拆了,而不是选择回头。 他抱起时临,朝床边走去,把人放上去,然后躺在她身边。 “阿临不是很喜欢我这具身体吗?那我给你好不好?” 麻了。 她快受不了了,他在明目张胆的勾引她。 连时临自己都没想到,他会变得这么骚话连篇,真的是麻了口了。 理了理思绪,时临冷静下来,笑道:“你是在用你的身体取悦我吗?” 她说的话很伤人,犹如一把利刃直直的扎进他心里。 用身体取悦她。 她总是知道怎么一针见血,知道怎么说能够让他更难堪。 君初几不可查的笑出声,冷得像冰的手指触碰着她的肌肤,轻轻的捏了捏。 “是啊,我在用自己的身体取悦你,这样……阿临能够喜欢我了吗?” 只是喜欢身体也好,因为身体是他的。 她对他的江山没有兴趣,只喜欢他这张脸,很简单啊,他可以给她,身体和心,都是她的。 “……我看你是真的有病。” “是啊,我有病,所以阿临可不可以也跟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一点,哪怕只是一点……我只在意你,你别不要我。” 君初亲了亲她的脸颊,若这算是有病,那他早已药石无医,尤其是遇见她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此生纠缠不休,他不会放过她的,除非他死。 他想,他或许真的是疯了。 既然如此,何不继续疯下去?他早就已经堕落到深渊里了,也无法抽身其中,心甘情愿的沉沦在内。 君初爱上她未必有好果子吃,时临真的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甚至滥情,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只要是长得好看的,她都能口嗨调戏几句。 君初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但是君初显然是栽了,她惹不起君初,估计也躲不掉。 时临表示社死现场,就这?对,就这她也不配,惹上谁不好,惹上君初,她一开始是为了保命才跟君初周旋的,后面纯粹是觉得逗他好玩。 直到现在…… 她麻了,不仅这样,她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你说说你惹谁不好,惹上君初。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阿临想怎么样都可以,但,你是属于我的。” 谁也不可以夺走,起了不该起的心思,都该死。 君初弯了弯唇,笑容迷人晃眼,但也同样的危险。 暴君归暴君,却天生生了副好相貌,人间少有的极品美人,还是那一种喜怒无常的阴郁美人。 时临:“不,我属于我自己。”她不属于任何人,原谅她一生放浪不羁爱自由。 君初又笑:“是么?” 时临:“……当然不是,我自然是你的,天地可鉴,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我最喜欢的人也是你啊。” 第141章 未婚夫欧阳斓 “那阿临可要说话算数啊。” 君初扯了扯唇角,笑得讽刺,怎么办呐,他的阿临就喜欢逗他玩,那张嘴更是会把他骗得团团转。 他这眼神,很明显是不信她的话。 就差没直直的说出‘骗子’两个字了。 “当然。” 时临只能稳住他的情绪,难不成她还能说不能吗?估计君初分分钟就把她灭了。 “阿临,告诉我,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君初把玩着她的手,拨弄着她如同美玉雕刻的手指,最后十指相扣,也是在今日上早朝之后,他已经查清楚了,南边的国家,不归属旭国的只有几个不起眼的小国。 其中最有话语权的是临国。 他的阿临,应当是临国的人,来这里是为了青鸾果解毒,现在解了毒会不会就想离开了呢。 可是天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东西拿到了,人也撩了,她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只是分开而已,不是离开。 当然,后一句话时临是不会说出来的。 “阿临说的话,我可记住了,千万不要是骗我的啊。”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以君初遍布天下的势力,想查清楚时临的来历太简单了,只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那是当然。” 时临笑着,难道她还能说就是骗你的吗。 “时候不早了,阿临早点休息。” 君初为她盖好被子,与她一同休息,直到第二天天亮,然后去上早朝。 之后便回了长承殿里,抬眸看了眼余公公。 “查清楚了?” “您可以看看。” 余公公递了个卷轴过去,事情也终于查得水落石出,这些日子以来,想动皇后娘娘的人太多了,但全被陛下解决了。 君初打开卷轴,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当年他亲自把林昭的国灭了,而时临掐算好时间将林昭杀了后顶替她的身份,被他带回去。 潜伏有一年之久,就是为了得到青鸾果后解毒,之后再折返临国。 现在已经有两年了,她早就解毒了,却还没有走,这是不是说明她还是愿意留下的? 卷轴很长,写的很细致,甚至连她幼时有个定了亲的未婚夫都有,而那个未婚夫欧阳斓历代从军,父亲是将军,战死沙场,而母亲也逝世了。 欧阳斓继承父亲的衣钵,年纪轻轻便是将军,手握兵权,也是因此,临皇才会将时临指婚给欧阳斓。 “未婚夫?” 君初看了那么多,看进去的只有这三个字,旋即就笑出来了,原来她还有个这样的人。 “陛下可以不用在意,娘娘早已经是您的皇后,这婚约自然也不作数。” 看着君初这样子,余公公只觉得全身血液几乎要凝固,冷汗连连,陛下……生气了。 “是啊,她是朕的皇后,怎么能有别人呢,临国的将军么,要不……把此人剁了喂狗怎么样?” 未婚夫么,那他又算什么? 啪的一声,手里的卷轴掉在了地上滚了一圈。 凝视着地上的卷轴,此时他有些想笑。 第142章 不得了的瓜 “可是陛下,欧阳斓在临国位高权重,应当认识娘娘,若是杀了的话,或许娘娘她会……” 她会生气是么? 只要一提起时临,君初就没有了判断的能力,他怕她会生气,所以哪怕是轻而易举就能杀了的欧阳斓,他也不敢动。 别说是杀了欧阳斓,就算是颠覆了临国,对他来说也是一句话的事。 他大可以把临国攻打下来,然后把欧阳斓杀了,再将她囚禁在身边,她一辈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但是…… 她不愿意,会不高兴。 君初不会强迫她的,更不敢惹她生气。 “你退下。” 君初神色恹恹的,昨晚也是他气过头了,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了,但是,一想到她会离开,他就无法控制。 “是。” 陛下发了话,余公公也不能多言,只是叹了口气就下去了。 看样子,陛下真是在意极了皇后娘娘,换作以前,哪里会有那么多的顾忌,怕是直接就踏平了临国。 相比较起君初的忧愁,时临这边就显得比较没良心,直接出宫游玩,外面比起皇宫要热闹。 一逛,就逛到了晚上。 晚上的皇城也很多人,目光不经意的掠过,就看到有人穿着黑色的斗篷往前穿梭,而她身后则有人鬼鬼祟祟的跟着。 时临看着那人身影有些眼熟,走神间就看到有个香包掉在地上,她捡起来闻了闻,这跟柳月棉送她的那个香包味道一模一样。 香包是柳月棉自制的,有股独特的味道。 莫非…… 是她。 那后面跟着她的又是什么人? 真是随便出门一趟都能碰到点事故,时临反正闲来无事,加之看柳月棉又比较顺眼,所以就跟上去看看,免得她碰到什么危险。 到了地方后,柳月棉摘下兜帽,从袖口中拿出纸条来看,是这里没错。 她看了一圈,总算看到了要找的人,是一名男子,穿着看上去很朴素,但料子却是极好的。 “棉儿,你来了。” 看到她过来,傅文书眼前一亮,连忙上前,总算等到她过来了。 “你我缘分早已经尽了,又何必还来找我?” 柳月棉没有好脸色看他,她当初真是眼瞎了才会看上他,在他们私定终身后,父亲不同意,她求了很久无果。 谁知,这个男人居然跟她妹妹搞到了一起,伤心之下便同意祖母的要求,入宫为妃。 这么久过去了,他还有脸来见她,真是可笑至极。 站在树下的时临听到这话不禁挑了挑眉,她好像捡了个瓜吃。 “棉儿,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傅文书急忙伸出手想拉她,却被甩开,她冷笑道:“当初我要你解释的时候你怎么就哑巴了?祖母要求我入宫为妃的时候你也在,还跟着我那个好妹妹一起劝我进宫,你现在是真有脸说啊。” 当她是傻子吗? 在他入选成状元之前,一直陪着他的是她柳月棉,而不是她的妹妹柳月倩,他却在功成名就后直接跟她妹妹搞一起。 第144章 跳梁小丑 时临想起自己内力深厚,还有在现代时看那小说里形容,内力深厚的人,挥下袖子就倒一片。 她抬手挥了下试试,噢,没用。 柳月棉被她揽着腰,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这个动作。 时临轻咳一声,尴尬了。 “不好意思,我再来一次。” 不知道能不能成,再试一次。 气沉丹田,将丹田里的内力集于掌心,手腕微转,适应掌控下这股力量,同时也不能闲着,得带着个人躲过这群人的袭击。 再推一掌出去,一群黑衣人直接全部吐血倒地上,死不瞑目,估计都没有反应过来。 就连站在原处的傅文书和柳月浅都被余力波及,撞飞几米之外,最后落到地面上,卷起灰尘一片,头发上还沾了几片树叶。 两人看她的眼神就跟见了鬼一样惊恐万分,怎么可能?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竟会有如此深不可测的内力?! 这可是他们花重金雇佣的杀手! 她好像…… 用力过度了。 时临摸了摸鼻子,其实她只是想试试内力而已,掌控得也差不多了,就是还输有点用力过度。 谁知道内力这么深厚,随便拍一掌出去就死了一片,也不能怪她啊。 抱着美人翩翩落地后,她才把人松开,轻笑一声:“需要帮你把这两人解决了吗?” 这样的妹妹和男人,留着似乎可没多大用处。 “姐姐,你不可以杀我,要是父亲知道了……” 柳月浅跌坐在地上,不停的摇头后退,晶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心里更是恐慌急了。 “知道你连同奸夫一起谋杀嫡姐?” 时临笑得人畜无害,弯身低首,手指捏起她的下巴,欣赏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不可否认,美人哭起来也是赏心悦目的。 可惜了。 啧。 “你看,那个男人把你丢下跑了呢。” 时临眼神掠过傅文书,他越跑越远,听到她说的话跑得更快了,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她显然也没有想去追的意思,跳梁小丑,她还看不上眼。 柳月浅被迫屈辱的仰起头,愤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只要她不死,她迟早会将这两人千刀万剐! “恨我?” 时临读懂了她的眼神,但是有关系吗?没有关系,她就喜欢看别人死不瞑目的样子。 她舔了舔唇,又问一次:“棉儿,需要我帮你解决了吗?” “放她走。” 柳月棉走上前,她可以不把她当姐姐,但她答应过姨娘,会好好照顾她,她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这次放她走,若她还是不死心,下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她也不愿意当那烂好人。 “我家棉儿就是心善。” 时临无所谓的笑笑,嫌弃的甩开手,倒也不关她的事,她只是闲着无聊多管了下闲事而已。 再看向柳月浅时,她又是吊儿郎当的一笑:“小美人儿,你还不走?要是我改变主意了,你可就走不了了喔~” 柳月浅退后了一点距离,才扶着树起身赶紧跑了,并没有因为柳月棉放过她而感激,反而心里的屈辱和愤恨一点点滋长。 更想将她挫骨扬灰。 第145章 无法感同身受 见此,时临只是不以为意的一笑,站直身子后拂了拂衣袖。 “你放过她,她必然不会放过你。” 要是换成她,她就算不杀了柳月浅,她也能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呀,她好像越来越恶毒了呢。 “多谢皇后娘娘救命之恩,月棉感激不尽,来日若是有用得上月棉的地方,月棉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柳月棉感激道,若今天没有皇后娘娘,怕是她早已命丧这里了。 “倒也不必,你自己长点心就是了,大晚上的跑出宫。” 跑出宫给自己妹妹送人头,也是个人才。 “月棉明白了,娘娘怎的也出来了?” 柳月棉跟她并肩走着,很是不解,大晚上的,女子单独出来自然是危险,她出宫也是花费了好大的劲,皇后娘娘的话,另当别论。 毕竟她跟陛下感情很深厚。 “出来走走。” 皇宫挺压抑的,尤其是有君初这个阴晴不定的定时炸弹在,她需要出来喘口气。 “那娘娘您要现在回皇宫吗?” “回去。” 逛也逛了,再不回去,君初该杀到这里来了。 不得不说,时临真相了。 长承殿外,君初看着天色,心里不安的感觉愈发浓重,问道:“皇后去哪里了?” “听前面来的侍卫禀报,皇后娘娘拿着您之前给的令牌出宫了。” 君初之前给过她一块炎令,执此令牌着不仅可号令炎卫,更不用跪拜任何人,甚至皇宫任何地方都能自由出入,享受万臣朝拜。 “出去多久了?” “回陛下,从午时到现在,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已经那么久了,她还没有回来,若换作之前,君初还不至于胡思乱想,但现在由不得他不多想,因为他全都已经查清楚了。 他现在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甚至觉得恐慌,压抑的感觉一点点吞噬着他,试图将他拉入深渊。 君初挪开步子,往宣阳宫的方向而去,越走越急促,直到落座宣阳宫里才稳下心神,眼角余光不经意瞥到鸢梨,总算能放下心了。 她待这侍女是极好的,若是要走,定然不会丢下她。 他便在这里守着。 等了大概两刻钟左右,还没有看到有人回来,于是他问了句。 “余德,你去那边看看皇后有没有回来。” “奴才刚刚已经去看过了,皇后娘娘还没有回来。” 余公公叫苦不迭,他已经看了十次有余了,陛下,放过他这把老骨头! “传朕命令,封锁……”皇城。 话还没说完,一袭明艳张扬的红衣女子就走进来,笑容满面,吊儿郎当的走进来,见到君初时,眉头上挑。 “不是乐意躲着我的吗?” “我不许你走。” 君初直接抱住她,心里的不安总算缓和过来,终于等到她回来了。 他在……害怕? 时临微愣,并没有推开他,只是有那么一丝意外,暴君也会有害怕的东西,害怕她走? 看样子似乎爱惨了她。 嗯,她魅力不小。 其实时临也觉得自己挺没有良心的,她没有爱过别人,所以无法感同身受君初的心情。 余公公自觉的遣散下人,然后自己也退下,把空间留给两人。 “我只是出去逛逛。”还没想那么快就离开。 时临穿来这个世界也快有一年之久了,秉着惰性脾气,能拖着就拖着,她都懒得去临国。 她不喜欢给人收烂摊子。 “我不强迫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想出去也好,去哪里也罢,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君初竟然又一次向她低头服软,他不强留她只能留在旭国,她想回临国也不是不可以,他同她一起去就是了。 看着他这模样,时临也不蠢,大致是他猜到自己的身份了,他是旭国皇帝,只手遮天,想查清楚她的身份自然简单。 “你这回怎么不杀我了?” 之前君初对她身份起疑心的时候,可是直接派了个监视器在她身边一直看着,甚至有着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趋势,估计要不是他怕麻烦,觉得幕后之人不止会是她一个人,怕是就真把她刀了。 闻言,君初眼里划过茫然,他怎么可能可能会杀她? 他默了几秒钟,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不解道:“阿临,我不会让任何人伤你。” 包括他自己,也不会。 好像……还真是她想多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回临国?你确定吗?” 时临推开他坐下来,他是一国之君,加之势力遍布整个大陆,所管辖的范围也比别的国家要大,每天批的奏折都数不胜数,忙得要命,他要是跟她走了,谁来管这些? “我愿意的。” 君初赶紧点头,生怕她以为自己不愿意,权势怎能有她重要? 时临沉默了,甚至想点跟烟来抽,有些惆怅,她不是这个意思啊,她想说的是…… 唉。 “你是一国之君,你走了,朝政谁来管理?” 不是愿不愿意的事情啊,有些事情不是你情我愿就可以的,他不是普通人,是堂堂旭国的皇帝,是江山的掌权人,要顾忌的东西太多了,想走,哪里有那么简单? 想岔了。 虽然她爱美人,但她最爱的永远是下一个美人。 她幽怨的瞅了眼容颜绝色的暴君陛下,可惜了,只能看不能吃。 最多就是嘴上调戏,也不能拐走。 君初一愣,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旋即他放缓了语气。 “无妨,此事我自有打算,你无需操心。” 先帝子嗣颇多,多半都被他杀了,剩下的要么是废人,要么就是太小,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他可以随意挑出一位加以培养便可。 “这片江山你花了很多年打下来,你当真说不要就不要?” 要是换成时临,她是不可能为了个男人放弃自己打拼多年的事业的,何况这是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也想要的皇权帝位! 岂料,君初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慢慢解释道:“阿临,我记得我有跟你讲过。” 他以前有跟她说过关于他的事情。 第146章 只能喜欢我 他只是厌恶先帝,所以夺走了他的一切,把他爱的那些嫔妃都杀了,更是篡位夺权,连同那些皇子也杀了不少。 包括他攻打其他国家,也是有一段时间,性格过于阴暗嗜血,精神失常,才会胡乱杀人,久而久之,虽然情绪稳定下来,但还是会忍不住动杀人的念头。 他脾气易躁易怒,一怒,就很想杀人。 到现在有她在身边,他就尽量在克制,不然,他怕终有一日会伤她。 “嗯……讲过。” 也许,大概,可能……讲过。 时临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讲过,君初很早之前就把自己的事情全部抖给她听了。 “阿临为什么就不能认为自己比权利更重要呢?” 嗯……她虽然有点自恋,但还没有自恋到这种程度,况且四舍五入计算一下,她跟君初认识也就短短一年时间,比起他花几年打下来的江山,孰轻孰重,可能是她个人感觉,还是江山比较重要。 君初不是那种会说情话的人,所以他不可能是在哄骗她…… “我要你的江山,你给得起吗?” 时临站起身坐到他腿上,伸手勾住他脖颈,魅惑的桃花眼中含着笑,像极了话本中专门勾人心魂的狐妖,光是看着那双眼睛,便足以令人神魂颠倒。 如果没有了权势,君初就不再是一国之君,等同于他们两个人换过来,届时,他可就说什么都不算了。 “阿临想要,拿去便是了,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君初低首看着怀中的人,她要什么,他都能给,毫不夸张的来说,哪怕是要这天下,他也给得起。 “条件?” 时临先是讶异,旋即笑了出来,怎么说呢,她差一点就真的以为他什么都愿意给她,啧,是她想多了。 果然啊,天上不会无故掉馅饼。 “我要你的身边,只有我一个男人,也只能喜欢我,可好?” 以往若是有人说为了个女人,权势自尊都不要了,那么君初一定是嗤之以鼻,现在,他可以理解了,因为他也是这样。 他想,他或许是真的爱上她了。 她从一开始就喜欢撩拨他,但他现在只要想到她也会这么对别人,他就受不了。 “可是我随便走大街上,也有无数人从我身边走过去啊,这个有点难,你要不要换一个?” 时临佯装没有听懂他的话,要是答应了才是真要命,她对他的江山没有半点兴趣,为了这个搭上自己没必要。 她不想在君初这棵树吊死,她时临一生只想纸醉金迷,放纵自己留恋花丛中,而不是单恋一枝花,虽然这枝花是挺美的。 “阿临真皮。” 君初总算抓到重点,他的阿临喜欢长得好看的皮囊,那他这张脸应当是可以满足她的。 他缓缓俯下身吻住她的唇,学着她吻自己那样。 草,你说话就说话,突然亲人做什么? 关键时临推还推不开,美色当头有点免疫不了,于是心下一横,就一头栽进去了。 亲一下应该没事…… 第147章 无法抵抗她 吻着吻着,他直接把她抱到床上去了。 君初呼吸微沉,眼尾透出一抹殷红,发丝随着他俯下身的动作,垂落在身侧。 “你……” 以免她再说出什么拒绝又伤人的话,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再次吻上去,缠绵入骨,温柔而细致。 从唇到脖颈侧,轻轻落下吻。 虽然很轻,但时临还是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了,眼看着就要擦枪走火,她直接用力推开君初往外爬走。 妈的,这崽种想睡她! 岂料,君初却没有想放过她的意思,伸手抓紧了她的衣服,又把她拉了回来。 时临猝不及防的摔到他身上,脑袋也磕到了他胸膛,草,他到底是干嘛? “阿临怎的如此迫不及待对我投怀送抱?” 君初低低的笑,吐字撩人,配上低沉且极具诱惑的嗓音,还有貌美惊人的脸,更是让人心痒难耐。 她摊牌了,她被君初勾引到了。 但是你妹的,你说的什么猪话?还投怀送抱,明明是你拽着不让我走。 时临麻了,从他身上下来,躺到他旁边睡,干脆直接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她放弃抵抗了。 她就是庸俗,喜欢他的脸。 “阿临生气了?” 君初亲了亲她紧闭的眼眸,喉结微滚动,自唇边溢出一声轻笑:“阿临不要生气好不好?我知错了,嗯……我为了赔罪,我现在给阿临更衣再就寝。” 他伸手就放到她衣带上。 时临睁开眼,一脸惊悚的看着他,又拉开一段距离。 “别,我怕了你了还不行吗?” 她认输,真的认输了。 你是大哥,她心服口服! “阿临怕我做什么?之前不还挺大胆的么?” 君初停止动作,含笑看她。 行,还装起来了,那她就跟他玩玩。 时临翻身而起,反把他压在身下,轻轻咬了下他耳垂,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宝贝真爱玩,但是……我喜欢。” 她喊他宝贝? 君初睫羽颤了颤,尤其是耳垂那里传来的湿热触感,心跳更快了。 啧,这就说不出话来了? “宝贝怎么不说话了,现在就沉默了?” 时临承认,她就喜欢看他被自己压在身下,面红耳赤又无法抵抗她的样子,这样,她骨子里恶劣的因子就会得到满足。 “阿临,你不喜欢我哪点,我都可以该,你能不能试着喜欢我一点,只要一点就可以了……” 君初的硬气在现在就已经用完了,再对上这样的她,他早就没有了抵抗的能力。 他真的不贪心,只要她喜欢他一点点,那就够了,用什么来交换都可以。 她身下的人,狭长的丹凤眼氤氲的雾气,眼尾泛着一抹勾人的殷红,颇有欲语还羞之意,但却并不阴柔,只是有着异样的美感。 任是谁都无法抵抗。 纵然是时临这种留恋花丛惯了的渣女都有那么一瞬间心动了。 上一刻钟还是君初在上面,下一刻钟就成了时临,主动的不得了。 不得不说,君初赌对了,拿这张脸,成功诱惑到了时临。 第148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第二天早上,时临坐在床头,一脸麻木的表情,关于昨天晚上的记忆,她是拒绝回忆的。 再看看睡在她身边的美人暴君,她更麻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上她就是把君初吃干抹净了。 她怎么就没有把持住呢!? 居然色欲熏心直接把他睡了。 时临心如死灰的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就是装死,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诚不欺我。 大概过去一刻钟左右,君初也醒了,看着还没睡醒的人,再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脸直接就红了。 其实他也就是装装样子,没想到真就发生了。 不过这样也好。 “这下,你总该负责了。” 君初呢喃了句,才掀开被子一角起身,捡起地上的衣衫穿好,吩咐好了下人不许打扰到她休息,然后才去上早朝。 等到他去上早朝后没多久,时临就起床了,心情贼鸡儿复杂,负责,负锤子责,他又没亏。 鸢梨进来收拾的时候,遵循命令把床单也收了,当看到床单上的斑驳血迹时,疑惑出声。 “主子,你受伤了吗?” 受伤? 昨夜君初留宿在宣阳宫,加之早上凌乱的被褥,还有血迹的床单,种种迹象正常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时临唇角一抽,为了不带坏祖国的花朵,她扯出了个善意的谎言:“有只老鼠爬到了床上,我把它碾死了,所以喊你过来收拾一下。” “属下明白了。” 纵然鸢梨心存疑虑,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再加上她对时临无条件信任,这么离谱的谎言都是直接信了。 等到鸢梨出去,时临扯开自己衣领,露出光洁无瑕的锁骨,原本这里是有蝴蝶印记的,现在已经消失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蝴蝶印记是守宫砂。 真是让人苦恼呢。 时临幽幽叹了口气,把衣领整理好,她时临英明一世,难道就真要栽君初手里了吗? 坐这里闲着无聊,便把侍女招进来问:“最近宫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陛下把宫中嫔妃,除了棉妃全部遣散了。” 丹砂如实道,就在今天早上遣散的,据说之所以留了棉妃,是因为皇后娘娘与之交情不错。 “啧,我精心给他挑选的美人,他居然直接遣散了,真是不识好人心。” 时临摇头惋惜,美人是美人,可惜她有心无力,若非她是个女的,不然哪里轮得到君初? 空青觉得奇怪,皇宫里为了争夺圣宠的嫔妃数不胜数,像皇后娘娘这种乐意给陛下塞女人的……实属少见。 这么想着,也就问了出来。 “娘娘,您为何非要给陛下选妃?” “之前是纯粹是因为当初的那群妃子,成日里满脑子就是争宠,又爱挑事,干脆就换换血,换一批安分讨喜的美人。” 而且那会儿君初既然给了她这个权利,让她帮他管妃子,那么她自然得‘好好管教’。 时临到现在都没忘记那个丽妃,简直了,典型的疯女人一个,她以为是妖妃害得她流产,根本就没想到,是君初下的手。 第149章 将会一统天下 “奴婢明白了,陛下对皇后娘娘真好。” 空青羡慕极了,陛下对娘娘有多好,她们这群侍女都看在眼里,想遣散后宫或者选妃,都由着娘娘,现如今更是亲自下令遣散后宫,就连仅剩的棉妃,都是为了留着给娘娘作伴。 试问,有哪个君王可以做到如此? “好是挺好的。” 时临也没法昧着良心说不好,主要是,她把人拐走了是不是不太好?毕竟君初注定是君临天下的人,有勇有谋,屈身在她身边好像是有点……屈才了。 毕竟…… 她更喜欢当闲云野鹤,安于现状,不过现实很骨感,容不得她这样想。 “丹砂,你去把鸢梨叫进来。” “是。” 鸢梨进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笼子,里面关着一只鸟,羽毛光鲜亮丽,看起来很漂亮。 “主子,这是陛下送过来的。” “给我瞧瞧。” 时临接过来逗弄,鸟啄了下她的手指,不痛不痒。 但她还是一食指拍了下它的脑袋,嫌弃的道了句:“傻鸟。” 抬眸再看了眼鸢梨,意有所指:“鸢梨啊,你要知道,被关在笼子里的鸟不是好鸟,是永远没有自由和羽翼的。” 她可不会将自己囚于一方天地,画地为牢。 “属下受教了。” 鸢梨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她话中意思,主子怎么可能当牢笼里的金丝雀,她注定是君临天下的帝王。 当初主子出生之时,天降异象,后来国师为她算上一卦,卦象没有几人知晓,除了国师府的人,在皇宫里,就只有临皇知晓。 主子的命格是帝王之相,以后将会带领临国走向前未有过的昌盛繁华,甚至统领整片大陆。 也就说……一统天下! 谁都可以成为金丝雀,但主子,绝无可能。 时临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丹砂答:“已经辰时了,娘娘要现在用膳吗?” “传膳,不用太多,给我来碗粥就行了。” 多了她也吃不下,浪费。 “是。” 时间过去得不久,早膳就上了,时临用瓷勺慢条斯理的喝着,红枣莲子粥,味道还不错,甜度适中,还有着一股子清香。 “娘娘,棉妃求见。” “让她进来。” 时临喝完就放下了,用丝巾擦拭了下唇,柳月棉?来找她做什么? “月棉见过皇后娘娘。” 柳月棉弯腰行礼,今日她穿了一身朴素的青色衣裳,温婉贤淑,就是眼下一片乌青,估计是昨晚没有睡好。 “无需多礼,过来坐。” 时临招了招手,示意她坐自己旁边。 柳月棉并没有坐过去,而是直接跪下磕了个头,沉声道:“月棉有一事相求,希望皇后娘娘能够帮忙。” “想怎么做你自己已经选择过了。” 不用她开口,时临也能猜出个大概,但是她没有理由帮柳月棉,昨天她已经给过她机会了。 听到时临这么说,柳月棉便知道是被拒绝了,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多说,毕竟,皇后娘娘帮的已经够多了,她没资格再要求些什么。 第150章 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还有其他事情吗?” 时临漫不经心的问起,手搁于桌案上,指节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眼尾上挑,好似带着温柔的笑意,眼瞳却是薄凉的色彩。 复杂的交织,却没有违和感。 “月棉便不打扰娘娘了,先行告退。” 柳月棉也懂得察言观色,知她是何意,于是起身施礼,很快就离开了。 时临把笼子打开,里面的鸟立刻就飞了出来,在空中绕了一圈,最后从窗外飞出走。 而后,她又让沉香把猫抱过来,小奶猫睡得正香,轻轻捏了捏它的耳朵,依然没睡醒。 “你们都退下。” 等到侍女都退下,时临撑着下巴思考人生,另一只手搭在猫身上,不过……她好像也不亏,拐了皇帝,一路躺赢,说不定有了君初后,还能利用他摆平临国的事情。 毕竟,能不自己出手,就不自己出手,她很懒的。 顺其自然。 想通了后,时临心情都舒畅了,把猫放在软榻上后就出门走走,虽然已经入春了,但天气还是很冷。 没走几步就碰上往这边过来的君初,他看着她衣着单薄,下意识就皱了眉头,把自己身上披着的斗篷摘下给她披上。 “怎么穿这么少?” “少吗?还好,我不冷。” 时临确实不冷,好笑的看着他的反应,就算冷也是她冷,他那么紧张做什么? “手这么凉还说不冷。” 君初握住她的手,皱眉不展,牵着她往宣阳宫内走去。 “我手一直都这样。” 时临想起之前在大街上手牵手的小情侣,她和君初好像也差不多是这样,那会儿她还觉得幼稚来着。 “你总是不听话。” 到宣阳宫里后,就看到空无一鸟的笼子,见此,君初回想了一下,这好像是某大臣送过来的,他就送过来给她解闷了。 似乎是察觉到他心中所想,时临好心的为他解惑。 “被我放了。” “放了就放了。” 君初不甚在意,不过是一只鸟罢了,她想如何便如何。 “听说今天北越国的使臣来访。” 时临随意提起,也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 “已经被我赶走了。” 君初懒得应付这群人,只会耽误他时间,倒不如直接赶走的好,北越国的使臣是来给他赔罪的,当时被他让人给轰出去了。 “你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别人。” 时临笑了一声,同他一起坐下。 “阿临也说了是别人,那我何须给别人面子?” 君初也笑,别人的面子他何时给过?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 你说的都对。 时临也没否认,只是心里吐槽了句,君初的确不是那种会给旁人面子的人,不踩别人就不错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确实是临国的那个时临,我总归是要回去的。” 烂摊子还是得收收,免得惹火上身,那边的人可不会放过她,所以……这火,早扑灭早逍遥快活。 “阿临,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第151章 跟皇后私奔 君初今日已经从那几位皇子中择选出一人了,是先皇最小的皇子君烁,至今年有十五,虽然性子懦弱,但也算天资聪颖,只需要点时间加以培养,便能辅佐其登基上位。 时临不知道君初的打算,只以为是他还放不下皇位,所以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你自己有想法就行。” 她什么都没为他做过,他也没有那个义务抛下一切跟她走,那样来说,她还会很愧疚。 “好。” 而君初则以为她是同意了,于是心情都愉悦了不少,面上也舒展出笑容,以前萦绕在眉目间的阴郁都驱散了,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一时间,竟让她看得有几分愣神。 时临很快就回过神来,嗯,昨晚她赚了,如果不用负责的话,那就更好了。 “我还有些事情,晚点再来陪你。” 君初想起来还有正事,就不便就留,还是君烁的事情,他打算亲自教导。 “那你先走。” 时临也没有要挽留的意思,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嗯,我尽快回来。” 君初亲了下她的唇,抬眸便看见她挑眉的看着自己,他不自然的退后,快步离开,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即视感。 “走那么快做什么,怕我又把你睡了?” 时临摸了摸自己的唇,觉得有点亏,他亲了她,她好像应该亲回来的,他走得有点快。 “……” 刚走到门槛处的君初听到她这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一跤,整张俊脸都羞红了,最后狼狈的逃离。 - 御书房。 君初推开门进去,就看见尚且年幼的少年坐在书案看书,少年看到他进来,惊慌失措的放下书直接跪下。 “参见陛下。” 他甚至连喊一声‘皇兄’的胆量都没有。 “平身,朕给你的书可有看完?” 原本君初是请了太傅来教导他的,他觉得效率太慢,便亲自来教其帝王之道,该习的都会教,包括权衡之术。 “回陛下,已经看完了。” 君烁对于自己这个皇兄还是惧怕的,他母妃逝世得早,刚出生就不被人重视,也就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子。 往后几个月里,君初都会抽查,看他的学习进度,看得余公公眼皮子直跳,本来他还劝过,说‘陛下您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快就要培养储君’。 后者眼都不抬一下回答:朕要跟皇后私奔了。 余公公差点没当场吐血,私奔? 他怜悯的看了眼年纪尚且年幼的君烁,脑补了一大段剧情,推测出来应该会是任傀儡皇帝。 君烁天资聪颖,学习起来也很快,短短几个月就进步如飞,该学得都学得差不多了,后面有余公公辅佐其间,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这样他之后就能放心跟他的阿临远走高飞了。 君初越想越满意,最后直接笑出来。 正坐在书案前看书的君烁身子紧绷,听到这声笑,差点没吓得手上书掉下来。 他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冷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陛下突然笑,但这位陛下的心思总不是他能猜的。 第153章 常昱见过小主子 等到君初走了之后,时临单手撑着脑袋卧在榻上,半阖着桃花眼,另一只手时不时拿过盘中的葡萄吃着。 这样的日子,是安逸得有些过分了。 “鸢梨,你说如果我死了,临国的人会不会收手?” 虽然旭国皇宫里很安全,但如若出去了,随时都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那边的人不会放过她,只要她不死,就会如此。 她把玩着手里火红色的令牌,这是君初送给她的,不仅可以调动旭国四分之一的军队,还能够命令炎卫,炎卫一共有百人,个个都是武功高手,是君初自行训练出来的。 他倒是放心,连炎令都敢给别国之人。 “主子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有事,无需担忧这些。” 鸢梨只以为她是在担心安全问题,所以便出声安慰,她也定然会护住主子,哪怕她没命,也一定会让主子平安回到临国。 “兴许。” 时临又吃了一颗葡萄,其实她不是那个意思,她是在想弄一场假死,那边的人应当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但这个想法没有多久就放弃了,临国皇宫想夺权的人何其之多,明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可不如此。 “你有什么办法能够找到他吗?” “主子说的可是国师大人?” “嗯,是他。” 除了他时临也不知道找谁了,自从上次一别,她已经几个月没有再见到执苏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回了临国。 “国师大人的行踪属下无从知晓,但若临国有什么动静,大人应当会派人来通知。” “知道了,你退下。” 这样被动的感觉不是很好,或许她该主动出击一次了,也不知想暗杀她的人是谁,等她知道了,一定弄死这个晦气玩意。 时临现在的武功已经很高了,招式和内力也能熟练运用,鸢梨武功高强,现在在她手里也过不了三招。 想起刚来这个世界时,她因为不会轻功还钻了个洞,其实关于这个她是拒绝回忆的。 毕竟真的是…… 丢人丢到家了。 时临瞅着今天天气不错,就打算出去走走,到之前碰到过执苏的地方碰碰运气,如果他真去临国了,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不过,执苏她是真的没碰到,倒是碰到了个……大叔。 摆地摊的大叔一脸笑呵呵的看着他,拿起一本破旧的书,上面写着‘绝世武功秘籍’。 “小姑娘,我看你骨骼惊奇,这本绝世武功秘籍我就便宜点卖给你,怎么样?” “不用了。” 时临唇角抽了抽,无语至极,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这个大叔一点内力都没有,一看就是江湖骗子。 他还真把她当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来骗了? “诶,这真的是武功秘籍,如有伪冒可以来找我退货的!” “不用了大叔。” 她脑子发抽才会买这玩意,估计到时候退货都晚了,人都找不到。 大叔还有要纠缠不休的意思,时临刚想说话,就有人往这边走过来,拱手作揖。 “常昱见过小主子。” 第154章 临国现状 时临挑眉看着自己面前的人,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他是国师府的人,执苏的随从,名唤常昱。 “常叔,别来无恙。” “小主子,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人多眼杂,难免惹眼,换个地方交谈会更好,时临也是这么想的。 算起时间来,自原身去旭国后,两人就再没有见过面,之前也只是常昱在暗中保护过她,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 两人一块到了茶楼包厢谈话,常昱越看越欣慰,当初小主子进国师府之时年仅七岁,后面一直是主上带大的,时间久了,性格难免也会与主上相似,一样的缄默不语,话少寡言,甚至一样的冷清。 可小主子自从出了国师府后,变化越来越大了,起码脸上会带着笑容了,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常昱根本就不会想到,他的小主子早就换人了。 “常叔,师傅是已经回临国了吗?” 时临倒也不多加客套,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主上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回临国了,小主子不知道吗?” 常昱惊讶不已,他还以为主上跟小主子一直都有联系。 “不知道,师傅没有跟我说过,临国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动静?” 这是时临过来的目的,她主要是来问临国情况的,再决定何时动身去临国。 谈到正事,常昱神色也凝重下来,他道:“在小主子你离开后的这几年,临国朝臣可谓各占一边,基本上都站到自己拥护的皇子那边,陛下病情也加重了,情况不是很乐观,主上回去后给他诊治过,可是依然无力回天,怕是没多少日子了。” 话至此,他看了眼时临的脸色,见她沉默,便叹了口气:“小主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时临明白。” 时临对这位名义上的父亲没多少感情,毕竟她不是真正的临国三殿下时临,她是来自现代的时临。 “小主子若要回去的话路上必定凶险无比,您要多加小心。” 常昱忧心不已,但主上又下了命令不让他插手,说是对小主子的考验,他不能违抗主上的命令。 但他也会在暗中看着,危及性命的话他还是会出手的。 “我知道了,多谢常叔告知。” 时临又问了一些关于临国的事情,从谈话中可以得知,大部分朝臣都选好了自己拥护的一队,但因为之前有提过女子为储君的事情,虽被诸位大臣反对,可有心人难免会猜忌。 加之她是国师的徒弟,如若女子登基,她对其他人的威胁程度不亚于各位皇子,铲除掉她也能少一分威胁。 她想要登基的话,还是很难的。 况且时临也没这个心思,唉,真苦恼,君初有多忙她可是看在眼里的,要换成她,头发都得掉光。 算了,到时候再看。 “我这个月中旬就动身回临国,多有打扰,还望常叔见谅。” 时临抬手作揖,翩翩有礼,恰到好处,看样子是拖不得了,皇帝都病入膏肓了,要是再拖,到时候等别人登基上位就晚了。 第155章 准备离开 “小主子说得是哪里话,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常昱面上笑道,心里却忧心忡忡,主上也早就回去了,小主子回临国后,他应当多少都会帮衬她一点。 “不论如何,还是要多谢常叔,师傅现如今是在皇宫还是国师府?” 时临也笑,如果是在皇宫的话,那她办起事来都会方便很多,毕竟没有人会蠢到在国师眼皮子底下动他徒弟,她这位国师师傅的威望还是不小的。 但如若在国师府,倒是会麻烦些许,不过问题也不大。 “主上为陛下诊治后便回了国师府,但小主子放心,主上已经派人在皇宫里保护陛下,顺便等候您归来。” “好,那常叔若是无事的话,时临便不多叨唠了。” 时临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准备走人。 “小主子若是有事的话,大可以来这里找我。” 常昱颔首,等到小主子回临国,他便也跟着回去了。 “会的。” 时临也点点头,然后离开,艳丽的红色身影一点点消失在人的眼前。 国师府的人大多数都是穿着素色衣衫,连以前的时临也是穿着素净的白色衣裳,如今看她一袭张扬的红衣,倒是惊艳。 常昱收回视线,只能感慨世事易变,但愿小主子吉人天相,不会受伤。 回了皇宫后,时临招来鸢梨问话:“你可知有什么小路可以回临国?” “属下知道,但是那条路路程会很远。” “无妨,抄小道的话需要多少时间?” 走大路太惹眼了,她打算抄小道过去,尽量低调一点,路程不是问题,只要稍微安全一点就好,省得睡个觉都要提心吊胆的。 “约莫三个月左右。” 小道其实也不是很好走,路很颠簸。 “换成马呢?” 三个月,都不知道原身的皇帝老子能不能坚持住,听常昱说都病入膏肓了。 “两个月。” 至少要两个月,小道路长。 “正常路程的话,快马加鞭要多久。” 时临放弃了走小道的想法,危险就危险点,对方在暗她在明,怕是就算走小道要不了多久也能被发现,还是正常走。 其实本来她还想走水路的,但走水路太拖沓了,很快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一个月半应当可以。” 鸢梨给出一个中肯答复,快马加鞭也需要时间。 “那就按正常路走,明日你出宫去明月茶楼找常昱,让他提前给你备两匹好一点的马。” 时临吩咐道,现在已经是十号了,十五号就动身去临国,她需要提前准备一下。 “是,属下明日便去办,只是主子,您要跟陛下——” “暂时不用。” 时临还没想好要不要跟君初说,事情太急,君初可能抽不开身,而且她不太想让君初跟她一起去。 “那鸢梨就先告退了。” “嗯,你退下。” 鸢梨弯身行礼,然后退下。 时临目光所至桌上放着的剑上,拿起来抽出一点,就连剑鞘都打造得十分精美,看样子君初确实在这个上面下了不少功夫。 第156章 被她欺负了不止一次 只是这件事情确实欠考虑,君初不能跟她一起去,若真去了,说不定那群人还能跟她乱安一个私通敌国的罪名,本来她的处境就很不利,要真这样,就真日了狗了。 等到她解决了那些事情再说。 只能对不起你了,君初。 时临摸了摸鼻子,心虚极了,之前她没有考虑到这层,因为她不觉得君初真会跟她走。 想不到…… 他到现在储君都立了,就挺离谱的。 不辞而别什么的,君初可能会直接杀到临国来找她要说法,又或者是直接踏平了临国,把她绑回去? 时临光是想想就觉得刺激,尤其是是当她晚上看到君初走过来的身影,她更心虚了。 “初初,你过来一下。” 这个称呼喊得老肉麻了,关键后者还很受用。 “何事?” “如果我做了一件很让你生气的事情,你会不会杀了我?” 时临满眼都是真诚的看着他,其实她挺为自己的小命担心的,毕竟她把人睡了,最后还不辞而别的跑路,实属渣女行为。 后面君初来找她要说法的话,她应该怎么回? 来一句‘哎呀不好意思,我家有皇位需要我去继承,就抛弃你一下,请你谅解’? 或者是‘之前那个晚上只是我没把持住自己,是我对不起你,希望你不要介意,你就当自己做了一个梦’。 嗯,无论哪句,只要说出来估计都会被君初直接打死。 “你做了什么?” 君初看了眼她,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其他倒也无妨,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 他连伤都舍不得伤她,何谈杀她?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 时临还没做,只不过也快做了。 “不会。” 想都不用想,君初肯定不会动她半分,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动她,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能拼尽全力护好她。 “我知道了,你真好。” 时临认真道,好到她都快有负罪感了,她感觉自己就是个欺骗别人感情的渣女,简直渣得离谱。 要是她被这样骗,别说杀人了,她只会把对方千刀万剐。 “……嗯。” 被她这么一直注视着,君初有些不自然,只是轻应一声,她才知道他好吗? 夜明珠的白色光晕映照在君初身上,加之他今日穿得长袍比较轻便,长发用玉冠高高竖起,面色柔和,看起来竟有几分少年感。 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偶尔也会悄悄的看她几眼,随之绯红的薄唇抿着,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面对这么一张脸,不动色心天理难容。 时临直接扑上去了,把人扑倒在床上,压在身下狠狠的亲吻,直到一吻结束,后者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看起来有点呆。 “阿临……” 红润的薄唇一张一合,唤的是她的名字,嗓音微低,听上去就像是被欺负受了委屈一样。 事实上,确实被她欺负了不止一次。 时临低首在他身边说话,轻轻笑了一声。 “我可以睡你吗?嗯……不说话的话,那我就当你允许了。” 第157章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 后面…… 当然是再次被某人吃干抹净。 等到第二日早上的时候,某人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还能非常淡定的拍了拍被子鼓起来的一团。 “该上朝了。” “你出去一下。” 由于被被子盖住,声音有点小,时临听得不是很清晰,于是开口问了一遍:“嗯?你说什么?” “……你出去一下。” 这回听清楚了。 但时临却没有要走的自觉,反倒是躺到他旁边,伸手扯了扯被子,低声道:“该看的不该看的,昨天晚上都看完了,你就说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现在害羞……是不是晚了点?” “……”没声了,默默的把被子扯紧。 “好,我不看,你慢慢穿。” 免得他真的耽误了早朝,时临选择暂时回避,约莫一刻钟左右,君初磨磨蹭蹭的总算穿好了衣服,然后就被时临推搡着离开。 “快去上朝,不然要迟到了。” “……我不想去。” 君初站在原地不想挪动,想起上早朝就烦,外加她一直推着自己去,就像巴不得赶紧让他走,顿时,心里更委屈了。 被咬破的唇瓣微抿着,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的。 “不,你想。” 时临用力推了他一把,不想上朝想干嘛?上天吗? “你陪我一起去。” “我不想动。” 时临喝多了才跟他一起去,上早朝可无聊得很,她能直接睡着。 把他推开后退避三尺,却不想直接被他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来。 “那我抱你去。” “我、不、去!!” 她能听着那些能直接睡着! 时临亲了下他,声音放软:“乖,放我下来,我这朵娇花经不起你折腾。”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 “娇花?” 君初走路的步伐一顿,眯了眯凤眸,重复吐露出这二字,折腾她?到底是谁折腾谁? 昨天晚上一直缠着他的是她,现在跟他提娇花两字。 嗯…… 确实很娇弱。 算了,时临索性放弃挣扎,任由他抱着自己去前殿,就当做之后不辞而别的补偿,麻木了。 文武百官看到了也不敢说啥,跪下就是直接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毕竟谁会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呢? 君初直接抱着她坐龙椅上,让她坐自己旁边,看着摇头叹气的某大臣,不咸不淡的开口。 “这位爱卿似乎对朕很是不满?” “微臣惶恐,只是自古以来未曾有过女子登坐龙椅的先例,这是亡国之兆啊!” 大臣立即跪在地上,不卑不亢,之前带着女子上朝也就罢了,现在直接让皇后坐龙椅,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放肆,不仅皇后不敬,还敢妖言惑众,把这个佞臣给朕拉下去斩了。” 君初满不在意,执起怀中人的手摩挲着,这向来是他行事的作风,多嘴没关系,让其永远闭上就行。 “旭国有如此君王和妖后,天要亡我旭国啊!” 大臣可能是忘了,旭国能有今天,全靠君初带领,现在却说有他这样的君王迟早要亡国。 何其可笑。 第158章 我介意 君初自然不会是个好脾气的,尤其是听到‘妖后’二字,本来今早不错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翘起的唇角也已然垂下。 而余公公也是个识眼色的,察觉到自家陛下的不悦,立即就呵斥道:“放肆!陛下做事何时轮得到尔等妄言,莫不是忘了谁是君谁是臣了?还不快拉下去!” “给朕拖下去执行凌迟之刑。” 单是说他一人,君初可能还会放过这个人,但是这大臣却不知好歹连同时临一起说,那他必然不会放过。 凌迟之刑,便是真正的千刀万剐,将人一刀一刀的割开,其过程极其残忍。 “陛下何须如此大动肝火,不过是大臣一时失言罢了,无妨。” 时临睁开眼眸,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大臣,再看看身边人,后者摇头道:“他说你。” “我不介意。” “我介意。” “……我不喜欢杀人。”她是个和平主义的人。 嗯……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君初虽然最后还是没有放过这名大臣,但也饶了他一条命。 也可能是因为君初这几个月来修身养性,导致这些大臣颇为大胆,兴许都忘了君初是个怎样的人了,杀戮成性,易躁易怒。 下朝后,也是君初抱着她回去的,不过回的不是宣阳宫,而是长承殿,外面太阳有些大,便让余公公打伞。 “陛下,已经到午时了,要不要送娘娘回宣阳宫?” “怎么,是朕的长承殿不能睡?” 君初瞥了他一眼,他也说了是午时了,应当先用膳才是。 “奴才多嘴了。” 余公公扇了自己一巴掌,叫你嘴贱,吃饱了撑着多话做什么?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时临并没有睡着,只是一直都闭着眼睛而已。 “好。” 君初依言放下她,牵着她一起走。 “多大的人了,还喜欢牵手?” 时临扬了扬自己被握住的手,其实她觉得牵手有些别扭,就像是小女生谈恋爱的把戏,但她早就不是小女生了。 所以对这些半点感觉都没有。 “二十五。” 他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年龄,不可否认的是,君初是旭国最成功的一代帝王,仅仅二十五便能有此成就,的确再无第二个人能做到如此。 “二十五,确实不大。” 时临算了算,她已经来这里有两年多了,在现代的时候,她二十岁,加起来今年是二十二岁,她比君初小三岁。 这具身体的主人比她小一点,是及笄之日去临国皇宫待了一年,后面又来了这里,撑死了十八岁。 但她已经二十二了,比原身大四岁。 睡个懒觉都能穿越,真是罪过,莫不是老天看她不顺眼? 他道:“但我比你大很多。” 她答:“也差不了多少。”也就三岁而已。 “嗯,皇后所言极是。” 君初眉眼柔和,语气带着一惯的纵溺,他家阿临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边聊边走,可怜的余公公给两人打伞紧随其后,主要是心累啊,陛下跟娘娘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第159章 乖顺得就像去修了男德班 用完午膳后,君初同时临一起出宫走走,先是在外逛了很久,然后找处地方歇息,也就是之前微服私行去的梨落院坐了坐。 梨落院在当年其实也就是一座废弃的宅子,在君初登基后才修筑的,起名梨落院,而他的母亲,名字叫梨落。 这个故事,也是在来的路上他讲的,梨家原本也是朝廷重臣,在后来遭歹人陷害,直接被满门抄斩。 “你的母妃,应当是个极为温柔之人。” 听名字便感觉是一位温婉贤淑的绝世佳人,毕竟能生出君初这张脸的人,能差到哪里去,只是可惜了,红颜薄命,活得不长久。 “嗯,她很温柔。” 君初低首看她,手里还拿着一串不久前给她的糖人,时间过去得太久远,他记忆也有些许模糊了,但也有印象,确实很温柔,也很漂亮。 “今天我们就不回皇宫了,在这里住一晚怎么样?” 时临能理解他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这里来了。 “都听你的。” 君初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把排了很长队才买来的糖人递给她。 时临接过咬了一口,甜腻的滋味在口里蔓延开,其实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就直接去排队买糖人了。 之前高傲又冷血的暴君,现如今对她言听计从,甚至晚上会弯下身来亲自为她脱鞋,伺候她就寝。 乖顺得就像去修了男德班。 但时临这个人有点矛盾,她贪财好色不假,但是,要她栽一个人手里长久下去,她可能会腻,简单来说,就是新鲜感没错了。 原谅她一生放浪不羁爱自由。 时临坐在院子里,一边咬着糖人,一边看着君初忙里忙外的身影,嗯……想象不到他还会做饭。 主要这次出皇宫就他们两人,一个下人都没有,就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那个,如果你不想做的话也没事,我们可以出去吃。” “阿临不相信我?” 君初挽起长袖,抬眸看她,眼里带着笑意。 “……倒也不是,你继续。” 实在做的难吃,等会让他一个人全吃了就行。 时临咬下最后一口糖人,跟着他进厨房,看着他娴熟的切菜手法,有点惊讶。 “你真会做饭?” “当然会。” 君初只有单独来梨落院时才会自己动手做饭,只是做菜而已,他还是会的。 “阿临出去等候就好了,晚膳很快就好。” “那我出去了。” 时临非常听话的选择了出去,古代的灶台她都没用过,当然,只要她有钱,就不可能自己做饭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她比较懒,不爱下厨。 时间过去了很久,时临茶都喝了快三杯了,饭终于做好了,一桌子美味佳肴,色香味俱全。 君初手艺不错啊。 “阿临先尝尝味道怎么样。” 君初布好碗筷后,夹起菜递到她唇边,后者张开嘴巴吃下,仔细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 被皇帝这个职业耽误的一名好厨子。 “很好吃,你也坐下用膳。” 第160章 有点意思 君初也坐下来,为她加菜,很快,她碗里都被食物堆满,吃一点他就加一点。 “我吃不了那么多。” 时临无语至极,他把她当猪养吗? “你太瘦了,应该多吃一点。” 君初早上抱着她的时候就觉得太轻了,所以他特意多做了一点给她吃。 “但这也太多了,我又不是猪,大晚上吃这么多,等会我睡不着觉你负责吗?” 主要是晚上吃多了难消化,容易长肉,她不想变成胖子,虽然君初一直都喜欢给她夹菜。 她还觉得她胖了来着。 “那我不夹了。” 君初乖巧的放下筷子,好像的确是,那明天中午再多吃一点,晚上就少吃一点。 “嗯,知道就好。” 时临把两个人的碗互换了下,天知道君初给她夹了多少,她一吃完他就继续加,以至于现在她的碗里还是个‘小山丘’,简直离了个大谱。 等到君初开始用膳的时候,她也这样,他吃一点,她就夹一点。 刚开始还好,多了就扛不住了,君初委屈巴巴的看着她:“阿临,我吃不下了……” 时临看过去,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 君初端起碗来吃,等到吃得差不多了,眼疾手快收了碗筷,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阿临吃饱了,那我便收拾下碗筷。” 时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君初轻咳一声,连忙走开,去清洗碗筷。 时临在院中走走消化一下,忽然注意到院中树下多了个秋千,之前都没有看到过,应该是新做出来的? 她走过去坐下晃了晃,不过,她只有小时候会比较喜欢这个,现在还行,没多大感觉。 也就坐了一会儿就起身了,估计是君初为她加的,怕她无聊。 晚上两个人都吃多了,在梨落院也是闲着,所以等到君初收拾完后,就再次出门走走。 此时的君初像个初尝恋爱的少年,就喜欢牵手,时临想甩开他就能用委屈的眼神看着她,真是…… 受不了也得受着。 时临其实劝过君初不要恋爱脑,但这厮压根不听,把她说的话当放屁一样。 直到现在,时临任由他牵着,半个字都蹦不出来了,算了,他爱咋地咋地,后面别拿个虐恋情深的剧本就行。 看她妥协,他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 “前面人好多,我们过去看看。” “好。” 君初任由她拉着自己过去,前面是戏班子的人正在表演,唱戏的人脸上画着浓妆,演绎着凄美的戏。 最吸引时临的不是戏,而是唱戏的人是个男的,有一双墨绿色的眼瞳,两年前她初来这里没多久遇到过,是那个被人贩子贩卖的那个少年。 杀了柳香香后逃逸的也是他,竟然没有被丞相府抓住,倒也算是有些许本事。 想不到,还能再见到。 台上的少年似乎也注意到了她,墨绿色的眼眸只是淡淡一扫,戏完,他人就走了。 啧,有点意思。 时临来了点兴趣,能逃过丞相府追杀,想必他的身份也不简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初竟然会被人贩子逮住。 第161章 男人嘛,哄哄就行了 “他有什么好看的?” 君初注意到时临自来了这里看戏,目光就一直盯着台上的那个戏子看,他看得出来,那是个男的穿女装。 “没你好看,乖。” 时临收回视线后,拍了拍他脑袋安抚,男人嘛,哄哄就行了。 “嗯,我也觉得。” 戏子当然没他好看。 时临:“……”夸你一句你还飘上了。 “走。” 时临思索着,但很快就抛之脑后,跟她没有干系的事情,倒没必要多想。 回去梨落院歇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回到皇宫,君初去上早朝,而时临待在宣阳宫。 柳月棉也来登门拜访,但看样子,她的脸色不太好。 “月棉参见皇后娘娘。” “有事直说。” 时临看出来她是有事来找自己。 “恳请皇后娘娘转告陛下,让月棉离开皇宫。” “你为何不去自己跟他说?” 时临随口道,想入宫就入宫,想出宫就出宫,她觉得事情有那么简单吗? “陛下日理万机,月棉怎么可能见得到他?陛下留下月棉也不过是看在娘娘的面子上,还请娘娘帮帮月棉。” 柳月棉是个聪明人,自然看得出来自己的去留都由皇后娘娘定夺,所以也不会蠢得自己去找君初。 而且,她见不见得到君初都是另一回事。 “怎么突然又想离开?” 时临拿过鸢梨刚泡好的茶,轻轻吹了一口,却没有要喝的意思,嗯,因为太烫了。 “有些事情,该解决了。” 柳月棉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你起来,明天你就可以离开了。” 时临给出了答复,柳月棉留在皇宫之中也没多大用处,与其待在深宫中过着一日复一日的日子,倒不如放她走。 “月棉多谢娘娘!” 柳月棉感激不尽,又磕了个头,这才起身离开。 等到晚上君初来宣阳宫后,时临顺便提了一句让柳月棉离开皇宫的事情,而君初当然允许。 并且还来了句:“今晚就让她走。”嗯,这样就少一个人来打扰他跟他的皇后了。 时临沉默了一秒钟,怎么感觉他有点迫不及待的意味。 “……我让她明天走。” “都可以。”只要走了就行。 又是安稳的度过了几天,等到了晚上,在君初来宣阳宫之前,留下了一封书信,其实她本来还想多加休书一封的,让他别来找她。 但这样的话,君初估计非但不会死心,还会直接杀到临国来。 于是绞尽脑汁了半天,总算写出一封合理一点的书信。 ‘事发突然,暂时无法给你解释,临国朝堂风起云涌,我没有多少时间留在这里,你先待在旭国,待我解决好临国之事再来寻你。 勿念。 时临留’。 君初看到书信后沉默不言,所以她这几天什么都顺着他,就是因为要离开了? 什么都不告诉他,只是在走了之后给他留下一封书信,她不是允诺他一起走的吗? 又骗他。 他情绪低落,生出些许气闷,却又无可奈何。 “……骗子。” 第163章 鸢梨,解决他们 时临再看向千解时,殷红的唇勾起:“出门在外,千公子莫要喊错。” 千解总算反应过来她这一身男子装扮,笑意吟吟道:“是在下失言了,敢问公子名讳?” “姓时名临。” “时临?” 千解思索着这个名字,但脑海里并没有印象,确定自己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千公子若是没事的话,我就先同鸢梨上楼歇息了。” 时临膳食也用得差不多了,上楼歇息一会儿,稍后还要继续赶路,时间赶得太紧,她没功夫陪这家伙打太极。 “诶等等,我方才忘了问时公子,你这是……没有跟他一块儿出来?” 看着两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应当是连夜出的皇城,而千解问的这个他,除了君初也不会有别人了。 “这跟千公子有关系吗?” 时临挑眉看他,千解是不是太过于自来熟了?她以为自己已经脸皮够厚了,没想到千解也不遑多让。 “自然是没关系,我这不是关心救命恩人吗?如果恩人不愿意透露的话,那我换个问题,不知恩人是要去往何处?不如你我搭个伴,路上也有个照应。” 千解一脸理所当然,脸皮比城墙还厚。 “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也不想跟你搭伴走。” 时临懒得理他,直径上楼休息去了,跟他说话简直是在浪费时间,等同于慢性谋财害命。 碰了一鼻子灰的千解摇摇头,倒是没有继续纠缠,坐到一旁喝酒去了,不过当初他刺杀失败后没多久就逃离了旭国,半年前才回来,一直在皇城之外的地界游荡。 刚刚也就是玩笑话,他当然不会跟时临走,毕竟…… 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怎能走那么快? 等到两人休息好了的时候,再下来已经没有看到千解的身影,不过时临没有在意,备了些干粮就继续赶路去了。 路途遥远,想要节省时间的话只能缩短休息时间。 赶路的前几天还好,倒是很安稳,越到后面越不对,连时临都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其实时临知道之前临国那边就有人派人过来刺杀,但是被君初的人解决了,现在她单独出来,对方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鸢梨,解决他们。” 刺客来势汹汹,脸上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看到是时临,立即就动手。 鸢梨未言,拔出长剑从马上跃起,握剑与其交锋,虽然身形娇小,但打斗起来半点不输给男人。 可是显然这些刺客训练有素,个个武功都不低,对方想杀了她们也是下了血本,派出了这样的高手。 眼看着鸢梨寡不敌众,时临便拿出君初之前送她的佩剑,加入其中,剑刃无情的刺入想要偷袭鸢梨的那人身体里,插在心脏口,一击毙命。 “主子……” “专心应敌。” 紧要关头,时临也不嬉皮笑脸了,沉着脸色应敌,杀起人来半点都不心慈手软,何况是想要她命的人。 鸢梨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心里大为震撼,主子的武功……比以前更高了。 第164章 临国骆城 直至剩下最后一个人,时临留下他一条命,剑抵在刺客脖颈上,冷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没想到的是,下一秒,刺客就吐出一口黑血,直接毒发身亡了。 看来想查清楚是谁还是有些棘手。 时临把剑收了,然后在刺客身上摸索着,看看有没有什么象征身份的东西,如果是江湖雇佣的杀手都会有身份牌什么的以证身份。 但让人失望的是,并没有。 扯开衣服一看,倒是看到手臂上有奇特的花纹图腾,全是黑色的,只有中间一点花蕊透着暗红。 倒也算是个线索。 “走,继续赶路。” 鸢梨点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上马继续赶路,是她最近太疏忽练武了,竟然连这些人都要主子亲自动手。 小小的插曲并没有耽误多长时间,虽然这些人是解决了,但时临总觉得后面的路也不会太安稳,死了这群人,那边见没有人回去复命,怕是猜得到又折在这里了。 想必依然不会死心,继续派人过来。 之后,果然不出时临所料,这条路确实没有那么安全,越来越难应付,那些刺客在落她手里之后不过眨眼之间就服毒自尽了。 “鸢梨,有没有更快能回临国的路?” 时临皱了眉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有是有,只是那条路不太好走。” 鸢梨迟疑不决,那条路未必比现在安全,而且常年有劫匪,往后走更是荆棘丛生,全是有毒的花草。 “何出此言?” 时临问出声,她才解释。 时临皱了眉头,但也没说什么,选择那条不好走的路。 “那就走那条路。” 能尽快就尽快,拖久了只会更不安全。 大半个月过去,快马加鞭,总算出了旭国地界,旭国是这片大陆地界最为旷阔的国,除了旭国,那就是临国了,但临国跟旭国比起来,还是逊色得不止一星半点。 之前走的那条路比鸢梨说得还要凶险,饶是时临,也受了点伤,胳膊上被毒草划破,不过奇异的是,毒素并未对她造成影响,反倒是融入血液中。 鸢梨给她把脉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最后得出结论,应当是之前枯岁之毒的后遗症之一,虽然对她本体不会造成影响,但她的血,却是有毒的。 同时,她的武功或许不会再进步了,如果强行一直修炼内力,很可能会直接毒入骨髓,走火入魔。 所以这个的话,是利弊共存,利的是以后中毒都不会对她产生性命危险,弊端是,内力没有进步空间。 时临皱了眉头,但也没说什么,翻身下马看了眼城墙上的牌匾,‘骆城’,已经到临国地界了。 “先进城歇息一晚再赶路。” 已经有一个月了,她也累了,临国主城是京城,骆城离京城还隔了座风月城,差不多几天时间就能到京城,歇一天倒也不会耽搁太久。 她在想等到京城之后,是先去国师府还是入宫,毕竟执苏是临国国师,再者也是他明面上的师傅。 第165章 直奔皇宫 思索了半晌,时临还是决定先去皇宫,毕竟时间不等人,虽说皇宫皇帝寝殿有执苏的人守着,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但形势已经对她而言够劣势了,难保朝堂上不会出现变故,所以还是先去皇宫。 休息了一日才赶去京城,京城最近动荡比较大,城里不允许纵马,只能牵着马往皇宫的方向走,到了皇宫之时,却被拦下。 侍卫并没有认出时临来,拦下来后一脸不耐烦:“来者何人?” “我是时临。” 时临拿出身份玉牌,上面刻着临字,有了这个,应当是能进去的。 “恭迎三殿下回宫!” 侍卫脸色一变,很快就换了副嘴脸,单膝跪地行礼。 别的侍卫听说是三殿下,也立即跪下行礼:“恭迎三殿下回宫!” 时临没有理会,到了皇宫后直接领着鸢梨往乾坤宫的方向而去,那是皇帝的寝宫。 一路上也无人敢拦时临,见着了看到她手里的玉牌,只能规规矩矩的喊上一声‘三殿下’。 “别来无恙。” 穿着红色官服的男子上前拦住她的去路,轻笑一声:“三殿下?” 时临停住脚步,确定自己没有见过他,脑海里搜索关于这个男子的记忆,似乎是临国当朝丞相。 她很快就代入了自己的身份角色,勾唇道:“不知丞相拦本殿去路是何意思?” “三年没见殿下,这不瞧见殿下往这边过来还以为看错了,便上来瞧瞧。” 白熙辰俊朗的脸上含笑,一副跟她熟稔的模样,要不是时临确定原身跟他没什么接触,她都要以为这人跟她很熟了。 “本殿现在准备去见父皇,便不奉陪丞相了。” 时临态度礼貌,艳丽的容颜带笑,极具张扬夺目,是那种有攻击性的美,一眼过去便是惊艳。 “恭送殿下。” 看着时临渐行渐远的身影,白熙辰久久没有收回视线,笑着低喃:“总算找到你了。” 可让他好找。 乾坤宫门外也有人候着,见到时临时立即弯腰行礼。 “参见三殿下。” “免礼。” 时临推开门进去,让鸢梨在外面等候,一进来便问道浓重的药味,目光所落之处,定格在一个男子身上。 他看到时临也不意外,拱手作揖:“小主子。” 是国师府的人。 时临问道:“父皇怎么样了?” “陛下最近都有定时服药,刚歇下不久,路途遥远,小主子您奔波劳累这么些天,要不先回府休息?” 常风看得出来她是刚进皇宫,加之刚刚陛下刚歇下,就想着让她先回去休息。 时临思虑再三,正打算应下的时候,微弱的声音响起。 “是冶冶回来了吗?” 原主大名时临,字冶,所以她父皇一直都是喊冶冶的。 “父皇,是我回来了。” 她抬眸扫过常风,道:“你先出去。” “是,小主子若是有什么吩咐的话,随时喊属下就好,属下一直都守在外面。” “嗯,我知道了。” 时临不再多言,走到床边弯下身子看着躺在床上的皇帝。 第166章 濒临的临 临皇面色苍白憔悴,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看到她的时候,眸色明显亮了些许。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三年了过去,他的冶冶总算回来了。 “儿臣不孝,让父皇担忧了。” 时临握住他抬起的手,见他想坐起来连忙制止:“父皇,您还是先躺着。” 临皇摇头,坚决要起身,时临无可奈何,只能拿过枕头给他垫着,再扶他起身。 “好好让父皇看看。” 他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看着她这张愈发昳丽的脸庞,盛艳锋利的眉眼,美得自带锋芒。 就连笑起来,都像极了她的母后。 临皇神情恍惚,说话的声音也很轻很轻:“当初朕跟你母后第一次相见,还是微服私行,她不知朕是皇帝,那时的她啊,是江湖人士,那天还下着雪,她与那绽放的梅花站在一起,可是朕却觉得,她比梅花更加傲人美丽。” “后来,我们相知相爱,她知道朕是皇帝之后,入宫做了朕的皇后,再后来,就有了你的出生,很不幸的是,你出生之时,她也因此难产而死,她选择了保你。” 可以说,时冶的命,是用当年皇后的命换来的。 “会好起来的,父皇放宽心。” 时临安抚道,虽然这话说得她自己都不信,就连执苏都治不了,那必然是没得救了。 “当年冶冶降生之时,天出异象,这是祥瑞之兆,朕便请了国师来为冶冶算上一卦,卦象说朕的冶冶是帝王之象,但也……会早夭。” 说到这里,临皇眼里已泛起了泪花,喉咙微梗:“但国师说冶冶是跟另一个人互换命格,并不是真正的死,那朕也放心了。” 时临愣住了,原来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时冶。 “当年在冶冶七岁之后,朕送她入国师府也是因为朕身体不好,政务繁忙,也无法照看,在皇宫之中你讹我诈,难保不会出什么事,所以托给了国师照看。” “陛下是说,时冶是跟我互换了命格?” 被识破了,时临也不继续伪装,门外有人守着,她也不担心会被人听了去。 “是啊,国师是这么跟朕说的。” “那陛下可以放心了。” 时临笑道,她在现代的日子还是不错的,时冶如果穿越到了她那里,应该也是有记忆的,倒是……挺难搞喔。 她有种自己一切都被人知晓的感觉,虽然不喜欢,但又无可奈何。 可惜了她刚搞来的几千万,便宜时冶不说,她还要给她收拾烂摊子。 呵。 她唇掀起,发出一声哂笑。 他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也叫时临。” 时临不置可否,是蛮巧合的,只不过两个人名字不完全一样,寓意不一样,时冶的那个临是君临天下的临。 而她,是濒临的临。 “朝廷局势对你来说有些不利,皇宫处处都是危险,孩子,你要多加注意,有国师在,他应当会多帮衬你的。” “我知晓,多谢陛下关心。” 时临当然知道要小心,何止不利?简直要她命好。 第167章 撑不过三天 时临迟疑了下才道:“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 “诸多皇子公主,您为何非要让我登基为帝,真的仅仅是因为卦上命格吗?” “那些皇子也觊觎皇位,朕何尝会看不出来,之所以让你登基为帝,也是因为当初朕和皇后的约定,若你是男子,便封太子,若是女子,便是最尊贵的公主。” 临皇顿了顿,虚弱不已,强撑着继续为她解释:“加之国师的卦象不会出错,你命格如此,让你登基也不为过,也免得他们被权位蒙蔽双眼。” “你确定要让临国江山落在我这个外人的手里?而且你有没有想过,我对你的江山没有任何兴趣。” 时临笑出声,她不喜欢自己的命运被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就算她现在应下,一时新鲜感作祟,但她了解自己的性子,起初可能能当几天,时间久了,她就会逃之夭夭不干了。 临皇看着她半晌,久久说不出话来,很多人都追求权势,倒没想过会被拒绝。 他动了动干涸的嘴唇,硬是挤不出半个字来,满目愧疚。 最后也只能说出几个字来:“是朕对不起你……” “陛下说这些会不会晚了一点?” 倒算不上对不对得起,事情也过于复杂,两个完全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莫名其妙就换了命格。 直接给时临整蒙了。 临皇猛然抓紧被子,起身‘噗’的一声,就往地上吐出一口黑血,再度陷入昏迷状态。 “常风!” 时临也没想到说吐血就吐血,就直接喊了声常风。 常风在门外一直守着,听到她喊也是随叫随到,立即就推开门进来,闻到血腥味皱了眉头,赶到床边把脉。 半天都没有松开手,之时脸色愈发沉重。 “怎么样?” 时临询问,琢磨着自己也没有刺激他啊,很单纯的唠嗑而已,这大叔却直接一口老血喷出来。 “情况不乐观,怕是……撑不过三天了。” “你确定是三天?” 时临眉心抽了抽,这情况能挺住三天? 常风摇头叹息,意思不言而喻。 人已经昏迷过去了,时临不是医者,留着也没什么用,便出去了。 不过,时临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乃至整个京城都知晓,失踪三年的三殿下,她回京了! 皇宫里的人也准备了宴会,美名其曰接风洗尘,虽然感觉是鸿门宴,但为了熟知下情况,时临还是选择留在了皇宫。 在晚宴到来之前,时临先去了寝宫看看,名字叫亿若宫,皇后名字有个若字,所以临皇便给时冶的寝宫起了这个名字。 寝宫很大,比起她在旭国的宣阳宫也差不了多少,虽然这里没有侍女,但也定期会有下人来打扫,所以虽然三年没有人住,也依旧干净整洁。 时临倒是挺满意住宿环境的,只不过今晚她不准备住亿若宫,准备回国师府住,毕竟国师府更安全。 她可不想时时刻刻都防备着,多累啊。 第168章 等一个揪出毒蛇的机会 天已然黑了,到了赴宴的时候,鸢梨跟在时临身后,她已经沐浴更衣过了,只不过还是一身张扬的红衣。 这场宴会是她名义上的大皇兄时景念举办的,他看着走过来的时临,亲昵道:“皇妹这几年过得可还好?”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时临,面上不显分毫,十分熟络热情的态度。 “劳皇兄记挂了,本殿过得还不错。” 时临也笑着回应。 “皇姐可算回来了,父皇的病情都加重了,他可是嘴里一直记挂着皇姐。” 这回说话的是五公主时柔儿,她面若桃花,眼带笑意,生得极为娇美,说话的声音也是娇娇柔柔的。 “是我没有尽好子女义务,我愧对父皇。” 时临声情并茂,一副惭愧无地的神情,这五公主的话明显是在指责她,消失那么多年,陛下也病了那么长时间,到现在才回来。 “皇妹也无需自责,父皇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好起来的。” 时温见状,便上前安慰她。 “二皇兄所言极是,但我真的无颜愧对父皇,不过我既然回来了,便会好好照看父皇,日日祈祷希望父皇早日好起来。” 时临愧疚道,心里却在想着,到底是哪个狗贼天天派人要杀她,等她揪出来了一定把此人千刀万剐! 她看了一圈,发现这里的人只会一个比一个热情,演技都是纯火如青,她半点都看不出来问题。 就……离了个大谱。 “来,我敬皇姐一杯!” 四公主时烟举起斟满酒的酒杯,放于唇边,长袖遮掩,一饮而尽。 时临非常爽快的喝下了酒,紧接着,其他人也挨个敬酒,她喝了不下十几杯。 “皇姐若是喝不下了,便不喝了。” 时烟关心道,拿下她手里的酒杯。 “无妨。” 时临重新拿起,又喝下一杯。 “父皇这些日子闭门不见任何人,今日也只愿见皇姐一人,不知可有说什么?” “皇妹似乎很好奇我和父皇之间的谈话?” 时临勾过她肩膀,靠近后轻轻低语,酒气在她鼻尖萦绕。 时烟微愣,旋即解释:“我只是担心父皇的身子,皇姐多心了。” 时烟也算是进退有度,察觉到时临语气中的趣味,知晓她是在逗自己,也不愿多说。 所以她也不再多问,只是关怀道:“皇姐多注意身体,酒烈不宜多喝。” “嗯,多谢皇妹关心。” 之后,时烟便和其他人交谈起来,都是笑容得体,进退有度的模样,说话也很有分寸。 而时临这边面对又一个人的敬酒,这酒还烈得很,她便摇头拒绝:“不行了,本殿酒量不佳,还是以茶代酒。” “无妨,臣自己喝就可以了。” 白熙辰弯唇一笑,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随后放回到桌上。 “那臣……就不多叨唠殿下了。” 时临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又跟这些大臣打了会儿交道,大致摸清了,确实和之前打听出来的一样,基本都是站好了队,只有少数人没有倒戈,那个白熙辰就是很好的例子。 第169章 回国师府 白熙辰入朝为官还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凭一己之力慢慢往上攀爬,最后登上丞相之位,有一说一,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时临可以确定,想杀她的人必定是这些皇子公主之中的其中一个,但具体是谁,她暂时还看不出来,只能慢慢等。 等一个揪出毒蛇的机会。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时临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看上去似乎是喝多了,说话都明显带着醉态。 “本殿不太行了,酒量不佳,加之今日舟车劳顿有些许疲惫,就先不奉陪诸位了。” “那皇兄送送你。” 时景念连忙就要起身扶她,后者摇头笑了声:“不劳烦皇兄了,有鸢梨在即可。” 见此,时景念也不强求,只是看了眼她旁边的鸢梨,说了句:“照顾好三殿下,不然拿你是问。” “谨遵殿下命令。” 鸢梨面上总要装装样子,随后便扶着时临往外走。 时临步伐虚浮,手臂搭在鸢梨身上,一副喝多了的醉态模样,眼眸低垂,半闭不闭的样子。 由于天色早已黑沉下来,连月亮都没有,所以看不清出她眼里的情绪。 直至离晚宴地方远了,她在微微抬眸,眼底一片清醒,哪有半点醉态? “主子,我们是要回亿若宫还是……” “回国师府,小心后面的尾巴。” 时临靠在她耳边低言,用着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对她说着:“我已经让人在皇宫外备好马车了,我们直接出宫就行。” 鸢梨应声,不再多言,她也注意到了身后一直有人跟着自己,能被她发现,证明对方武功应当在她之下,单若是直接解决,怕是会打草惊蛇。 但是到了国师府就不一样,那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惊动国师府,他想盯着国师府?做梦! 只怕刚靠近就能被抓个正着。 作死还不至于作到这种程度,对方不至于这么没脑子。 所以这也是时临为什么那么坚决去国师府的原因。 按理来说,她是帝王命格这件事情不会有多少人知道,她只是一个女子,别说临国,整片大陆都没有女子登基为帝的说法,他们更不应该杀她。 若真有,那就是一个可能。 这件事情已经透露出去了,而且是在很多年前,不然时临也不至于中毒。 时临一路都在想这些事情,直到出宫上了马车,抛开醉鬼的模样,冷静下来。 外面是鸢梨坐在那里赶车。 国师府也在京城,离皇宫也不算特别远,坐马车的话,大概需要两刻钟左右。 果然不出她所料,还没到国师府门口,那人就走了。 国师府地界很大,附近整条街都是国师府的地界,而住所也十分的宽广,大概是两三个宣阳宫那么大。 门口也有两个人值守,见到时临也是恭恭敬敬喊上一声:“小主子。” 进去国师府后,时临啧啧称奇,执苏看上去那么清心寡欲的人,住的地方居然这么奢侈。 今夜无月,远处的人戴着面具,仅用发带挽起银色长发,随着风掠起,远远看去,宛如画中仙。 第170章 师傅的手摸着很舒服呢 “既然回来了,便好生歇息。” 他淡漠的道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去。 时临紧随其后,笑着调侃:“若非师傅态度冷淡,我还以为师傅是在这站着专门等我回来呢。” “你舟车劳顿应当也累了,府上院子多,可随意挑一间住下。” 执苏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和她话中描述的一样,冷淡不已。 “哪个院子都可以吗?” 时临拦路在他面前,桃花眼闪过一抹潋滟的流光,笑得不怀好意。 执苏被迫止步,虽不明所以,迟疑片刻后,还是摸不清她打的什么算盘,于是微微颔首,同意了。 “任你挑选。” “那我想住你的院子,也可以?” 执苏面具底下的眉微拧,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半晌后才道:“为何?” 国师府的院子大多数都相差无几,他住的是主院,虽会大一点,但也差不了多少。 “你猜?” 时临无辜的眨眼,问她为何?难道她能直接说出来,她想鸠占鹊巢吗? “……不猜。” 执苏收回视线,绕过她便继续往前走。 “诶等等。” 时临再度拦住了他的去路,在他不带情绪的目光下,她也是默了一秒钟,才厚着脸皮道:“师傅,我说我觊觎你美色你信吗?” “……”后者看着她不说话,似乎是在等下文。 “这不是夜里见师傅风华卓绝,一时间便止不住生了倾慕之心,就只想着,跟师傅的距离再近一点。” 时临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连鸢梨都看不下去了,默默的转身就走,她没有这样的主子。 自从主子身体恢复之后,就越来越没脸没皮了,现在连国师大人都敢调戏。 “……” 执苏还是不言,那双似浸染着冰雪凉意的眼眸就一直看着她,不曾移开,看似专注,又像是再看一团虚无的空气。 “师傅,你看我千里迢迢来这国师府,不就是为了一睹您的容颜,确定不给我看看吗?” 时临把厚脸皮的功夫早就修炼得纯火如青,分明是来临国查到底是谁要杀她的,现在到她嘴里出来却是为了执苏。 “你若想住主院的话,明日再过去。” 言下之意,今日不行。 “好的呢,如果师傅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跟师傅一起住主院,只需要您的床分我一半~” 时临眼神温柔溺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己的心上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看上去,还真像是在倾慕他。 执苏看着她的眼睛,心尖上像被羽毛轻轻拂过,有些痒痒的,掀起的那么一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波澜,但也仅限如此。 他没有去在意,面上依然淡漠从容,矜贵优雅。 他又道:“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入宫。” “师傅当真不考虑一下?” 时临握住他的手,手指勾了勾他掌心,言语间蛊惑人心。 “男女有别,于理不合。” 古板又千篇一律的回答。 没意思。 执苏就像话本里所描述的神仙,无情无欲,音色天生偏冷,说话的语气一贯没有跌宕起伏,任何撩拨都影响不了他。 第173章 白捡江山 她说话的尾音也拖长了,喊名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落在她口中,却像是被玩弄在言语唇舌间,暧昧缠绵。 且让人心痒难耐,勾得魂不守舍。 在时临背过身离开时,身后的人总算睁开了眼眸,他敛了敛神,摒弃杂念,继续入定。 过去了有些时间,他方才起身出了房间,看着一直守在外面的常昱。 “下次她进来,先知会我一声。” “是属下失职,还望主上降罪。” 常昱本来也想拦着的,只是时临话还没听他说完就直接进去了,他也不敢跟着进去,怕惊扰主上。 “你刚回来不久,这里也无需你守着,退下休息。” 执苏并没有惩罚他,只是让他退下。 “多谢主上。” 常昱奔波劳累有一段时间了,说不疲惫那是不可能的,听到这话立即就退下了。 等到他要走了之时,执苏又忽然叫住他。 “她去皇宫了么?” “主上说的是小主子?” 常昱先是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然后道:“小主子从您房间里出来后就带着鸢梨那丫头直奔皇宫了。” 执苏颔首,示意知道了。 “主上可还有其他事情要吩咐?” “无事了,你退下。” 执苏也再度回了房间,把门关上,也不知她是否能把皇宫的事情处理好,毕竟事情不简单,牵扯的较多。 他并不知晓她之前那个世界是如何的,所以才会想,她是否能适应临国皇宫这个环境。 常昱总觉得师徒两人愈发奇怪,小主子从小到大几乎不怎么跟主上亲近,就连主上指导她练武,都是直言而出,除此之外,再无接触。 - 皇宫。 今日临皇的状态似乎还不错,命人搬来座椅,看着院中还未开的梅花走神,身上的药味略微刺鼻。 想要来看他的皇子公主们也被挡在了门外,唯有时临过来,他才喊人带进来。 他问:“做好准备了吗?” 做好作为储君登上皇位的准备。 临皇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不是原来的时临,也就是时冶,她和她一模一样,但又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一模一样的地方,只有那张脸。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当然,我很乐意白捡江山。” 时临坐在他对面,半瘫在椅上,懒散的翘着二郎腿,换一面来说,她是白捡了个继承权,跟现代形势还是有区别的,争夺公司的争夺权。 现在的话会比较简单,因为她被内定了。 圣旨一下,她就能名正言顺的登基为帝。 “有国师护着你,应当也不会出性命之忧。” “陛下,您可想得太简单了,您的女儿可就是差点被你别的儿子一杯毒药送上西天。” 时临不以为意的笑,毒发之后这具油尽灯枯的身子就给她了,还真是会算账。 要她一辈子按别人算好的路程来走,那是不可能的,她天生一身桀骜逆骨,怎么可能会顺从? 最多玩个几天,新鲜感过了就走,至于后果,比如国不可一日无君。 第174章 被发好人卡 喔。 这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 “是谁?” 临皇剧烈咳嗽起来,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他不知道?竟然有人会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他的女儿! “在她回宫的一年里,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只待了一年就离开了?” 看着他咳嗽不止,情绪激动,时临能够理解他爱女心切,但是,可能是她对感情比较薄情,所以生不起波澜,就只是给他倒了杯水。 “喝杯水缓缓,她现在活得很好,我在梦里见过她。” “冶冶可有跟你说什么?她过得怎么样?” 临皇情绪更激动了,干裂的嘴唇溢出血他也只是不在意的用帕子擦了擦,干净纯白的帕子多了分刺目的色彩。 他抓住她的手,不停的追问:“在那边她可还适应?” “她过得很好。” 时临抽回手,她在现代有房有车,银行卡存款够时冶花了,时冶都能少奋斗二十年了。 看他这么想听,时临反正也闲来无事,半真半假扯出一堆。 临皇听了却很高兴,他所求不多,时冶平安就好,知道她过得好,那他死也瞑目了。 “你高兴了,我可不高兴。” 时临看上去很苦恼的样子,有人三番两次要杀她,她能高兴才奇怪。 “所为何事?” “命格之事,你确定除了你我知晓以外,只有国师府的人知道?” 国师府的人不可能有内鬼,因为都是执苏的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件事情很早之前就泄露出去了。 “你的意思是……” 临皇好歹也当了大半辈子的皇帝,自然不可能半点猜不到。 “我的意思您是明白的,我这个人呢,向来睚眦必报,何况是命,你要知道,我时临可不是什么善茬。” 时临这话,算是在给他打预防针,人前的时临吊儿郎当,看上去还整天游手好闲,不干正事,最多也就是笑面虎。 但她发起狠来,就像是心里沉睡已久的野兽忽然醒过来,挣脱囚笼而出,发起狠来狰狞恐怖。 “你可有查清楚到底是谁?” 临皇闭了闭眼,他这一生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因为当年他也是踩着手足血亲的尸骨坐上皇位的,直到现在,他恍然大悟。 权势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经毫无意义。 只希望膝下儿女平安,可是啊,事与愿违,现实和所念,总是相反的。 “目前还没查到,但是我已经开始调查了,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时临相信很快就会得出结果,她的回归引起的动乱已经够大,那群人也该坐不住了。 “你想怎样处置都可以,只是朕希望你能网开一面,留他一命。” 临皇祈求道,他知道他没有资格要求,但是毕竟也是他的儿子,自然是不希望他死的话。 “如果我说不能呢?” 时临笑得温和,谁都不会猜到,温和随意的面具之下,藏着的是一副什么样的面孔。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第175章 二皇子邀她叙旧 “当朕求你了。” 一国之君竟在求她。 时临只是在笑,但也没有拒绝,开口道:“陛下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会答应,放心,我不杀他。” 临皇只以为她有所动容,感激道:“你是个好姑娘,若你真不愿为帝,之后也可挑选出合适的继承人登基。” 自小,执苏就以她为储君的标准来培养她,其他皇子便没有这个资格,如果要挑选继承人的话,也是需要时间的。 在这培养下一任储君之前,她还是得充当工具人。 好……姑娘? “陛下谬赞了。” 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时临抿唇,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她这是……被颁发了好人卡? 她只是说她不会杀他,没说过会放过他。 比起简单的死,她更喜欢杀人诛心,先是从云端跌落泥潭,贬为庶民,再一步步落入她事先下好的套里面,之后给一点甜头,在他误以为有希望之时,又把他的希望全部碾碎。 这样,岂不是更好玩? 跟临皇又聊了有一会儿,算是摸清了底,皇宫里的人她都不熟,就是跟原主也不熟,接触不多。 现在是大皇子时景念在处理政务,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最可能登基为帝的人选。 前脚刚出乾坤宫不久,后脚就有侍女过来请她,说是时温请她到府上一叙,在这之前,他跟原身有过一点接触,相处还算融洽,但也是只是一点。 “皇妹请坐。” 时温在她坐下后,还为她倒了杯茶,此时他旁边还坐了个长相貌美的美人,见到她,轻轻一笑。 “苏暖见过三殿下。” “多谢皇兄,这位是?” 时临暂时摸不清他有何意图,但她不着急,打算慢慢跟他周旋。 “这位是我未来的二皇妃苏暖,不知皇妹这几年都是待在国师府还是游山玩水呢?” 时温介绍完苏暖后,便像普通人家里的兄长对待自己妹妹,很自然的问候。 “四处游玩,奔波不定,前阵子才听闻父皇病重的消息,于是才快马加鞭回来。” 时临看上去忧心忡忡,并没有说自己具体是在哪里待着,她也不会傻到去自揭老底。 “皇妹无需自责,父皇虽自小将你交给国师抚养,但他如今最看重的却是你,定不会怪你。” 时温安抚道,皇后对他母妃有恩,关系也交好,加之这么多年不见,便想着邀她一叙。 “皇妹知晓了,只是不知皇兄找我来,所为何事?” “上次见到皇妹还是在三年前,时间过去得太快了,便想着兄妹二人叙叙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时临更加摸不着头脑,或许这是在试探她?但他又没试探的意思,只是很寻常的问着她一些普通的问题,再者就是跟她讲他母妃和皇后的事迹。 不过他母妃在一年前就因病撒手人寰了。 时温跟那群皇子公主倒不是很亲近,只能说面上做做样子,反而是对她……格外关照? 当然,这是因为皇后对他母妃当年有恩,所以才如此。 第176章 影卫 到了用午膳的时间,还留她用午膳,时临本是推辞,但他却还挽留,再拒绝就不好了,于是就只能应下。 “皇妹如若在皇宫住不习惯,不嫌弃的话,来皇兄府上住也可以。” 餐桌上,时温突然说出这句话,也许是担心她起疑,思虑半晌,最后还是选择坦诚相待,不再遮掩:“皇妹是个聪明人,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父皇最看重的是你,如今你回来之时闹得沸沸扬扬,皇宫里也掀起不小的风波。” 时临不言,只是挑眉看他,等他的下文。 “皇妹大可放心,我对权势没多大感觉,此生只愿携一良人共度余生,加之皇后与我母妃有恩,我定不会将你如何。” 苏暖握紧他的手,巧笑嫣然:“我亦是。” 她这一生漂泊不定,有她之后才安心下来,过上这样的生活。 时临看着两人意味不明,他们这么觉得,怕是别人不会如此想,生在皇宫之中,想要平静的生活自然难。 “所以皇兄到底想对我说什么呢?” 看他这样子,必然是知道了些什么。 此时周围早已遣散了下人,加之是在二皇子府,时温也不多遮掩,开门见山道。 “你是国师的徒弟,若是待在国师府,定然无人敢动你,可你要在皇宫的话,便要处处小心,尤其是……大皇兄。” 如今朝臣各成一派,时温是个聪明人,从小便表现的平庸,无才情无武艺,是最不可能成为储君人选的。 “皇妹应当知晓自己的名字是何意。” 他提醒的很明显了。 时临。 临。 冠以国名,君临天下。 这是莫大的殊荣,在时临出生之前,临皇就跟皇后说过,若为皇子,会直接立为太子,若为公主,也会是最风光受宠的公主。 但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确实是帝王命格,只可惜是女子,临皇这么多年来从未立过太子,哪怕是在现在重病之时,加之当初公主出生,就请国师算了命格,而具体是何命格,却没有昭告天下。 眼下,也难免引人猜忌。 所以有些人,对于时临可谓是宁错杀也不放过。 “多谢皇兄提醒,祝皇兄与未来皇嫂白头偕老,相濡以沫。” 时临会说谎话、坏话,也会说好话。 “多谢三殿下。” 美人脸红起来的样子也是极其好看的,也难免她这个皇兄会喜欢。 “承皇妹吉言,会的。” 时温笑着点头,朝堂中风云变幻,但他并不在意,跟他毫无干系,而那群人见他平庸如废物,也不会把念头打他身上。 “皇妹以后若需帮忙,便来府上直接找我。” “多谢皇兄。” 用完膳之后,没过多久时景念又派人去请她,时临没有推辞,跟着下人过去。 时景念的府邸离这里还是有些距离的,所以乘着马车过去也花了点时间,到了之后,她抬眸看了眼不远处在凉亭下的时景念。 院里花团锦簇,身旁妻妾成群。 好不惬意。 “不知大皇兄找我何事?” 第177章 偶遇时烟 “皇妹过来坐。” 时景念一挥手,便叫这些妻妾下去,再让下人上茶。 “早听闻父皇曾赐过您一支影卫队,不知皇妹可有幸见上一见?” 时临开口的一句话便让时景念眯起眼眸,半晌后露出笑意:“皇妹为何想见影卫队?” “听闻影卫队威风凛凛,有数百人,个个武功高强,于是便心生好奇,恰巧皇兄请我过来,就想着一睹风采。” “既然皇妹都开口了,皇兄便满足你。” 时景念拍了拍手,周围便出现数名暗卫,将两人包围起来,杀气腾腾,手握长剑。 “果然威风。” 时临起身走过去仔细看看,越看越啧啧称奇,不愧是影卫队,可惜了,还是差了一点。 但是似乎…… “皇兄,怎么人数才五十不到?” “有部分人被我派出去了,还未回来。” 时景念喝着茶缓缓道,抬眼看着背对着他的时临,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果然命大,他派出影卫队的人乔装成刺客,都杀不了她。 “不知皇妹这些年来过得如何?” “劳皇兄记挂,一切都好。” “早年间听闻皇妹刚出生时,父皇便请了国师为你算命格,也不知算出的是何卦象,竟被隐瞒了下来。” 时景念随意提起,隐瞒卦象之事当年也是闹得沸沸扬扬,有人说三公主是天仙转世,所以不可泄露天机,也有人说命格不详,这才被隐瞒下来。 但事实究竟如何,并没有几个人知道。 “喔?皇兄很好奇?” 时临淡笑,时间过去得久远,估计也没什么人记得算命格一事了。 “随口提提罢了。” 时景念又问:“皇妹可曾用膳?” “在二皇兄府上用过了。” 她刚出府没几步就有人来请了,时景念分明也是知道她去了时温府上的。 “那便好,这是后厨刚做出来的糕点,味道甚好,皇妹也可尝尝。” “多谢皇兄好意,但我不太喜甜食。” 时临没有吃,推拒了。 两人谈了很久,时临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谁也没有探出谁的底,期间还有人来找时景念,是朝中的大臣。 他和大臣是去书房商议的,具体是什么事情,时临无从得知,但能摸清楚,时景念是个有野心的人。 虽然不能断定一定是他派去的人,但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时临喝着茶,在此之前,她已经让鸢梨暗中调查此事,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有蛛丝马迹,她回来也有些时间了,那他们,也该坐不住了。 关于皇位的话,她想坐上去倒是不难,不管是用抢的还是智谋的,没有任何区别。 “殿下此时有重事要议,说下次再邀您来一叙,还望三殿下海涵。” 府中的婢女上前道,时景念都去了有些时间,现在才跟她说下次再来? “无妨。” 时临倒不在意,拍了拍衣服起身,潇洒离开。 刚出府不久,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时烟,她见着时临便露出笑容,柔声道:“真巧,皇姐也是来找大皇兄的吗?” 第178章 阴谋诡计 “皇兄邀我上府一叙,只不过刚刚有人来寻皇兄说是有重要事情,便喊我先回去。” 时临瞧着眼前的紫衣美人,想起当日在晚宴上她进退有度,举止不凡,倒也不像时清清那么没脑子。 比起时烟,她的母妃就性情懦弱,连争宠都不敢。 “皇姐,那烟儿就先失陪了。” 时烟微微施礼,带着身后两个侍女往大皇子府过去。 时临若有所思,眸中闪过难以琢磨的暗光,半晌,收敛起来,露出和往常并无二样的笑,转而悠闲的踏步离开。 “有点意思。” 在时临走了没多久后,时烟进府便坐在凉亭一直等候,直到时景念派人来喊她去书房。 “你们二人就在这里候着。” 时烟下了命令就往书房的方向而去,让侍女在原地等候。 书房里,时景念已经和大臣谈得差不多了,大臣是右相尉迟平,见到时烟进来,心有不满。 “殿下,你我二人议事,为何把四公主喊过来了?” “我为皇兄出谋划策多年,如今三皇姐已经归来,最得父皇器重,我这不是担心大皇兄手里的权利被抢了去吗?” 时烟柔柔的一笑,举止端庄大方,谈吐间有着大家闺秀的温婉可人,又不失身为公主的优雅高贵。 “皇妹请坐。” 时景念倒还客气,这么多年来,的确有时烟在背后给他支主意,所以他才能那么轻而易举就得到父皇的重视,更是在父皇病重之后,独揽大权。 看着时景念,时烟也是笑着,再看尉迟平:“皇兄能有今日地位,付出了多少心血,烟儿都看在眼里,只是如今三皇姐已经回来了,不知皇兄可有何计划?” “老臣刚刚跟殿下也正商议此事。” 尉迟平见时景念对时烟如此看重,虽还是不满,但没有再说什么了。 “时临也真是命大,我三番两次派人去杀她,还让影卫乔装成江湖刺客的模样想解决掉她这个麻烦,却不想都失败了。” 说起这个,时景念就来气,谁知时临竟会躲到旭国去,还成了旭国的皇后,得了旭国国君的庇护! 她怎么不好好待在旭国当她的皇后,非要来这里碍眼? “父皇身体早已油尽灯枯,纵然有国师诊治,但若国师真能治好,父皇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起色,烟儿有一良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公主有何计策?” 尉迟平还是不太信,一介女流之辈能有何良计? 时景念急忙道:“皇妹请讲。” “时临这几年都在旭国,还成了旭国的皇后,如果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就算父皇有心让她登基,也绝无可能,毕竟既已嫁做人妇,如果她成了皇帝,那旭国岂不是不费一兵一卒,就直接收服了临国?” 时烟说得头头是道,出嫁从夫,夫就是天,如果成了婚,尤其是对方还是旭国的一国之君,若她还想称帝,那么大可以给她扣上一顶叛国罪名。 加之朝臣无一人帮她,她如何能登基? 第179章 慢性毒药 “此计甚妙,那依皇妹之见,应当何事传出去?” 时景念眼前一亮,在他看来此计确实可行,到时候此时闹得人尽皆知,本就是女子,何况还已成家室,到时时临拿什么跟他争? “当然是越快越好,右相大人觉得如何?” “外公,您如何看?” 是了,时景念的母妃是右相嫡女,如今是淑妃,尉迟平自然而然是时景念的外公。 “那就先这样办,只是三殿下有国师当后台,也住在国师府,所以不好下手,如今之计还得想办法让三殿下自立门府。” 尉迟平想得长远,在国师府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只有让三殿下自立门府,才方便动手。 皇子公主们年纪大点的都已经搬出宫,有自己的住处,但时临不一样,她自七岁之后就去了国师府拜师学艺,及笄后回来也就住了一年,而后又不知所踪。 “外公说得极是。” 时景念颇为赞同,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仅仅散播谣言当然是不够的,死人才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威胁。 “既然如此,烟儿就不打扰皇兄和右相大人了,先行告退。” 时烟起身退了出去,转身时,嘴角挂上冷笑,真是天真,有国师在,他们还妄想动时临?简直是痴人说梦。 与此同时,一个计划在她脑海里逐渐形成,既然时景念这么想登上皇位,那她就帮帮他。 “景念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四公主虽然为你出谋划策,但你还是要防备,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伸出援手。” 尉迟平叹了口气,他这外甥虽然有些许头脑,也有才情,但却还是差了点火候。 “时烟自小不受宠,她的生母莲妃那么多年来侍寝次数不过三次,所以她来找我联手,事成之后,我许她权势地位,还有郡主的位置。” 后宫嫔妃几乎都是看母族势力,像莲妃这种,必然是落得如此下场,时烟是个有颜色的,知道来巴结他。 到那时他就是临国新一任的君王,不过是区区郡主之位,倒是给她又何妨? “若真是如此,那倒也罢了。” 尉迟平摇了摇头,鬓发夹杂着白丝,已入年迈,他只担心景念被有心之人利用。 “外公多心了,纵时烟有别的心思,她也没这个胆子,区区女流之辈,也只能肖想一下郡主之位罢了,我相信她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 时景念嗤之以鼻,并不把时烟放在眼里,这么多年来时烟都是讨好他,在他眼皮子底下,她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倒是有理。” 尉迟平点头,又道:“陛下这么多年来都服用慢性毒药,这次,他必死无疑,事情做得够干净?” “放心外公,没有人会查到我们身上。” 时景念非常自信,估计父皇都不会想到,他的枕边人淑妃,竟会是给他下毒之人。 父皇,我是您第一个皇子,太子之位既然你不给,那就由我亲自来拿! 第180章 鸢清 时临闲暇时间也没闲着,忙了很久,直到回国师府的时候,已经是夜晚。 当初君初查她身份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君初把事情查得很详细,就连临皇隐疾都查的一清二楚,后面淑妃下慢性毒药,直到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是隐疾突发,所以才导致卧病在床,久久不能痊愈。 想搜出淑妃下药的证据确实难办,毕竟她不会蠢得落把柄等人来查。 时临躺在院子里的屋檐上,左手枕在脑后,右手拿着一壶好酒喝着,身旁还放了好几坛酒。 “鸢梨,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时临又喝了一口酒,君初之前给过她一块炎令,可以调动炎卫,所以她恰好利用这个,方便她调查。 “已经把人马调动了,只是旭国国君那边……” “他不会说什么的。” 时临还是很了解君初的,毕竟待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就算她把旭国一半铁骑调过来,他也不会说什么。 “今天早上我让你送出去的信,可送出去了?” 这封信是送去给身处边疆的欧阳澜的,他手握兵权,还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临皇早就把一切都算计好了。 欧阳澜年纪轻轻就是将军,手握临国一半兵权,有他拥护,途中就算有人谋反,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已经送出去了。” 鸢梨回答,她找了可靠的人送出去,不出三日就能送到欧阳将军手中。 “可惜了,应该早点回来的。” 不然时间也不会如此迫在眉睫。 时临张了张唇,拿着一壶酒往嘴里到,却只倒出一滴,又喝完了。 真扫兴。 她嗤了声,把酒壶随意一丢,酒壶顺着屋檐滚下去,发出碎裂开的响声。 “冶冶,你回来啦!” 少女的声音婉转动听,今天她穿着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白色珍珠绉裙,白嫩如玉的漂亮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像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 她是跑过来的,怀着激动的情绪,由于跑了有些长的路程,胸口起伏,喘着气。 时临坐起身,闻声望去,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似乎是鸢梨的妹妹,鸢清。 “主子,属下先把鸢清带回去。” 鸢梨跃下屋顶,拉住鸢清手臂,低声斥道:“不要直呼主子名讳,要喊主子。” 她跟鸢清说过很多遍,但她就是不听。 “无妨。” 时临不介意,也翻身下去,看着姐妹两人,长得确实有那么几分相似。 “冶冶我好想你,你怎么离开那么久不回来,是不是不要我了……” 鸢清抱住她嘟囔着,大大的眼睛充满纯真,又问:“冶冶你看,我特意穿着新衣服来看你的,好看吗?” 她松开时临,在原地转了一圈。 “好看,清清穿什么都好看。” 时临含笑看她,确实很好看,可惜,佳人虽有倾城之貌,智力却如孩童。 “冶冶,你怎么喝酒了?” 鸢清再度抱住她,嗅出她身上的酒味。 第181章 受伤 “酒是个很好喝的东西。” “冶冶喜欢喝酒?” 鸢清却愣住了,手都收紧了一些。 “自然。” 时临喜欢饮酒。 “骗子,坏人!” 发钗拔下来,直接往时临身上刺去,感受到一丝疼痛,她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下一秒就把人推到在地上。 “主子!” 鸢梨连忙上前,看着时临拔出发钗,手捂住胸口,血不停的流出,她皱着眉头瞥了眼地上的鸢清。 “怎么回事?” 不是傻子吗?刚刚还好好的黏着她,突然就想杀她。 鸢清爬起来,又朝她扑过去,只不过这次时临避开了,这婆娘下手真狠,直接朝她心脏那里刺,还好及时抓住了,不然就死她手里了。 她嘴里还嚷嚷着:“冶冶从来不喝酒的,你不是冶冶,快把冶冶还给我!” 时临听到这话愣住,鸢梨都没有认出时冶来,这傻子竟然就凭一句话把她们分辨出来了? “主子,我先把她带回去,等会来给您上药。” 鸢梨把人扣住带走,后者挣扎不断,她便一巴掌扇到她脸上,白净的小脸多了个刺目的巴掌印。 “姐姐……” 鸢清愣愣的喊着,不明白鸢梨为什么打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着鸢梨,似是控诉。 时临皱了眉头,然后道:“先把她带下去。” “是,主子。” 鸢梨沉默,把鸢清带走。 时临推开门进房间翻找了药,随后坐在床沿,把衣服脱下来上药,再用纱布缠上几圈,以防再流血。 大意了。 刺客都没能捅到她,现在居然被个傻子用发钗捅了。 时临把发钗清洗掉血迹,拿在手里把玩,突然想起来,这是时冶送给鸢清的,并且告诉她,如果有坏人靠近自己,就用这个杀了对方。 原话是这样的。 ‘这发钗赠予你,日后若有坏人欺负你,你便用这个刺死他,记住,往心脏之处刺,他就再也不能欺负你了。’ “你教人的方式还挺别致。” 别致到简单粗暴,一言不合就是暴力征服,要么就是权利地位,手掌杀人权,果然是皇室储君。 但她如今去了现代,应当是可以磨磨她性子,毕竟那是个不能乱杀人的世界。 敲门声响起,时临垂眸,穿好衣服才道:“进来。” 进来的人是执苏,没走几步便顿足,虽然气味淡薄,但还是闻到了血腥味。 “你受伤了?” “小傻子认出来了,就被她捅了一下。” 时临看上去并不在意,但其实如果换个人,她能把对方千刀万剐了,居然敢捅她。 “伤哪了?” 执苏走上前看她,由于戴着面具,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能从语气中判断他的情绪,很可惜的是,和平常并无二样。 “师傅这是……关心我?” 受伤归受伤,但并不妨碍时临扯皮。 执苏没有说话,本来想看看她的伤口,伸出手后,在空中停滞了一会儿,察觉到不妥,最后又收回。 男女有别。 “我让鸢梨来帮你看看。” 鸢梨习医数年,所以当初他才会允许鸢梨跟她一起去旭国,方便照料她身子。 第182章 阿临真的喜欢你呀 “不用,我已经上药了,不过,还是好疼啊。” 时临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眉头紧锁,看上去实在是疼得不行,说话时也虚弱。 “仅仅差那么一点,你就要见不到你迷人又漂亮的徒弟了,师傅确定不安慰安慰我?” 执苏看着她,半晌后才道:“你想要如何安慰?” “也不难,师傅只要摘下面具给我看看就行,再不济,让我亲一口也可以。” 时临坐起身抱着他的手臂晃,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直直的盯着他,还冲他眨了眨眼,试图朝他放电。 然而,还是遭受到了无情的拒绝。 “不妥。” 执苏抽回自己的手,一说‘亲’这个字,就想到她之前将手指放于他唇上,随后俯身亲上去,虽说她亲的是她自己的手指。 但那么近的距离,也…… “那师傅坐下,陪我聊会儿天总行?”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执苏就没有拒绝,坐下来便道:“你想……” 还没说完,时临就点住了他的穴道,令他动弹不得。 他问:“你想作甚?” 她想做什么? 下一秒就知道了,时临直接把他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这次他总跑不掉了。 一张好看得不似真人的脸直接呈现在她眼前,眉眼淡漠,眼瞳是银灰色,加之没有任何情绪,看上去便很有距离感。 他薄唇的色泽也很淡,轻微的抿着,清冷矜贵,美得像画卷里走出来的人,仅仅是一眼,便能颠倒众生。 执苏垂眸,没有看她,只是漠然道:“看够了?” “确实已经得偿所愿,难得师傅落在我手里一次,不做点什么似乎有点可惜。” 时临把人扑倒在床榻上,顺便趴在他身上,把玩着手里的面具。 “面具给我。”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能这么波澜不惊,偏偏时临就想看他脸上出现别的表情,而不是现在的淡然。 她笑得恶劣,靠近他道:“如果我偏不呢?” 想要面具?不可能的。 起码现在不可能,等她玩够了再说。 “我是你师傅。” 执苏闭上眼不去看她。 论辈分,他是时临的师傅,而现在时临所做的一切,可以说得上是不尊师重道,以下犯上大不敬了。 “是啊,所以师傅,我可以亲你吗?” 时临离他的距离只有那么三厘米,说话的语气暧昧蛊惑,透着入骨的媚态,宛若渗杂了春药,光是听着,身子就生起滚烫的烈火。 仅仅是那么随意一瞥,也像是在放电,浑然天成的媚态,比妖孽还勾人得紧。 “不可。” 还是拒绝。 “可是师傅,阿临真的喜欢你呀,好喜欢好喜欢。” 伏在他身上的人低喃着,诉说着对他的欢喜,一字一句犹如石子,投入原本平静的心湖中,溅起圈圈涟漪。 执苏唇瓣微动,除了拒绝便没了其它话:“……不可以。” “真的不可以吗?” 时临还在引诱着他,她开始挫败了,执苏还是男人吗?这么一美人送上门来勾引他,他还能坐怀不乱,半点反应都没有。 第183章 戏耍他 执苏没有再回答她,意思不言而喻。 时临还真就不信了,一口咬在他下巴上,很轻,并不疼。 柔软湿意的感觉刺激着神经,执苏整个人都是震了震,直接把人推开,然后起身准备走。 他武功在她之上,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着了她道,只不过是想看看她到底要如何。 但他没想到的是,时临会这么大胆。 “疼。” 时临捂住受伤的位置,倒吸一口冷气,靠,他居然推她。 执苏本欲直接走的,听到她喊疼,没有迟疑转过身来,眉头不展,问道:“可是碰到伤口了?” “你猜呢?” 时临笑得跟个没事人一样,全然没有刚刚喊疼的样子。 执苏反应过来是自己又被她戏弄了,虽没有恼怒,但也皱了眉头,旋即直接走出了房门。 等到他回去了之后,才后知后觉发现面具遗落在她那里了。 打开抽屉一看,里面已经没有面具了,两只面具都在时临手里。 执苏沉默着,最后还是没有踏出院子,天色已晚,她应该歇下了,明日再去拿罢。 而房中的时临确实本来要准备歇下了,鸢梨却突然敲门进来,走进来后一声不吭直接跪下。 时临等着她开口。 半刻钟后,鸢梨总算开口说话了,只不过张口就是:“鸢清神志不清犯下大错,由属下一人承担,还望主子放过鸢清。” “我当然知她神志不清。” 时临撑着脑袋看跪在地上的人,若非神志不清,她也不会掉以轻心,那么容易就被刺伤。 “请主子赐罪。” 鸢梨低着头,甚至不敢抬头,随着后者的沉默,她没有开口,就这么一直干跪着。 “起来,看着我。” 时临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但被人莫名其妙捅了一下,心情确实爽不到哪里去。 “请主子赐罪。” 她还是那句话,没有起身,同时也担心主子会惩罚到鸢清身上。 “你没做错事情,我不会动你。” 时临还是分得清是非的,鸢梨护妹心切她也能理解,只不过她进来就是要她赐罪,就挺让人头疼的。 鸢梨视她为主,便不会逾越,主仆之分在她观念里早已根深蒂固,无法更改。 在她看来,做错了就该罚。 “鸢清自您救回来便高烧不退,后面国师赐药才退烧,可是拖得久了也有了后遗症,便成了如今的样子。” 鸢梨眼眶泛红,紧闭了下眼睛又睁开,往地上磕了个响头,继续道:“鸢清犯下大错,属下是她长姐,理应代她受罚,我们姐妹二人定对主子绝无二心,誓死效忠主子。” “我再说一遍,站起来说话。” 时临揉了揉眉心,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糟心事,事情都还没有查清楚,就又整另外一出。 鸢梨总算站了起来。 时临看着她,无奈道:“我何时说过要罚鸢清了?” 她还没说要惩罚,鸢梨这丫头就说个没停,还要求她罚她。 “可是主子,做错了事,总是要受罚的,鸢梨甘愿受罚。” 第184章 皇帝驾崩 “只是被捅了一下,一点轻伤而已,不打紧。” 伤口确实不深,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主子……” 鸢梨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时临却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道:“再不走的话,打扰到我睡觉,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到时候把你们两个都绑起来。” “……” 鸢梨只能退下,主子有多讨厌别人打扰她休息,她这两年来也是感受过的,就连旭国国君打扰到她睡觉,都没好果子吃。 但同时,得知鸢清不会受罚,她也松了口气。 只不过很不幸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天还没亮,皇宫中就传来皇上驾崩的消息。 直接给时临整清醒了,洗漱完换了身衣服就匆匆往皇宫赶去,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等到时临到了之后,其他皇子公主也到场了,皇宫里死气沉沉,还有嫔妃的哭泣声,只不过几个是真哭就不知道了。 与此同时,一道遗旨也出来了,由临皇身边的亲信公公打开来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公主出生那日,天降祥瑞之兆,国师为其算出帝王命格,特此封三公主时临为太子,择日登记。” “大皇子时景念文武双全,封为景王,二皇子封为长乐王……” 其他皇子也纷纷赐了封号爵位,谁都不会想到,就连大臣亦是,新立的太子竟然会是三殿下! “儿臣接旨!” 时临跪下来,将圣旨接下,事情进展得太快,她……有点迷,主要是死得太突然了。 “太子殿下可莫要辜负陛下的良苦用心。” 德公公叹了口气,陛下早已为三殿下铺好了路,解决好一切后便没了生的念头,说是终于可以去见皇后娘娘了。 “自古以来都没有女子立为太子的先例,更别说登基为帝,公公怕是搞错了?” 时景念冷着脸,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出师未捷身先死,消息都还没有散布出去,父皇就直接死了,还立了遗旨。 “放肆,景王是在置喙陛下的旨意?” 德公公冷笑道,陛下之所以把朝政交给他来处理,只不过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罢了。 没想到,如今竟敢明目张胆质疑陛下。 “景王说得有礼,女子怎能为帝?臣不同意三殿下登基为帝!” “臣等附议!” 站在时景念那边的朝臣全部都跪了下来,纷纷表示抗拒。 德公公没有说完,只是看向新立的太子殿下,他也想知道,陛下为何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为三殿下铺好路。 现下,刚好看看她有何本事,会怎样将这些朝臣摆平! “怎么,你们想抗旨不遵?” 时临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扬了扬手里的圣旨,轻笑:“父皇下旨传位于我,那必然是信任我的能力,况且我是国师的徒弟,师傅也是自小以储君的标准来要求我。” 她这话里说着,意思表现的很明显,临皇早已内定她为储君,加之她是国师一首教导出来的。 没有人会敢同时质疑临皇和国师两个人。 第185章 做了这个先例 皇位能者居之,她是女人又怎样?只要她有能力,她照样一骑绝尘,将他们甩在身后! “父皇既然已经下旨让孤为太子,尔等似乎是想抗旨,莫非是不知抗旨不遵的律法?” 时临自称也更换为‘孤’,以表示她太子之位的身份。 诸位大臣脸色难看,但却还是有人高声道:“自古以来从来没有过这个先例……” 话还没说完,时临直接打断,声音不大不小,却由内力扩散开,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那我时临,便做了这个先例!” 时临站在原地,一双桃花眼淡淡扫过众人,气势完全不比身为皇子的人弱,甚至更强,尊贵而张扬,压迫感十足。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执苏,此时戴着斗笠站在无人之处看着这一幕,风吹起白纱一角,露出面部轮廓,却看得不真切。 倒是没想到她能如此之快适应。 看着她伫立在大臣面前言语平淡,却不失威严,和往日悠闲又不正经的样子形成对比,还有昨夜她调戏他时嬉皮笑脸的样子。 “主上,您为何一直盯着小主子看?” 常昱觉得奇怪,主上不是说不插手此事吗?可为何今日小主子一出门,主上便跟过来了? 他更没想到的是,主上提前几个月回来竟然是为了搜集淑妃给临皇下药的证据。 还有右相私自招揽兵马之事,也都找到了证据,就等到那老狐狸露出马脚,便直接将证据交给小主子。 可…… 为何偏要等到那时?直接交给小主子不是更好? 这样也给小主子省去麻烦,这不,小主子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查找证据,证据都被主上找到了,就算小主子把整个临国都反过来,也是寻不到半点蛛丝马迹的。 更奇怪的是,主上从来不戴斗笠的,只会面具示人,为何今日却…… “不过是看她能否有那个能力对上这群人罢了。” 执苏所想也是正常范围之内。 “可是主上,小主子从小便是您教导出来的,她有没有能力您应该最清楚了。” 常昱总觉得主上怪怪的,但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主上之前还告诫过他,不允许插手皇宫之事。 加之小主子从小以储君之宜来培养,定然能担此大任,主上有何放不下心的? 而且,主上也不像会替其他人操心的人。 执苏没有多作回应,无声看着最瞩目的一抹红色身影。 时临也能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不过她此刻没有理会,只不过是看着这群朝臣。 “太子殿下说得极是,毕竟凡事都要有个先例,而太子殿下是陛下看重的人,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说话的是左相白熙辰,他拱手又道:“还请诸位大臣认清局面,莫要做那抗旨之人。” “臣还是那句话,若是三殿下登基为帝,那臣也没那个能力辅佐,自请告老还乡!” 这算是……变相威胁? 毕竟他为朝廷卖命多年,觉得时临并不能把他怎么样。 第186章 杀鸡儆猴 时临嗤之以鼻,缓缓道:“林尚书确实已入年迈,既然没有能力辅佐,那孤就成全你,来人,将林尚书身上的官服脱去,丢出皇宫。” 话音刚落,便出现两人,强行将林尚书的官服强行脱掉,然后架走丢出皇宫。 作为时景念那一派的林尚书没有想到,一时的言语,竟然亲手摘了自己的乌纱帽。 其他人本想效仿,但看到有了林尚书这个例子,便不敢再开口。 时景念正欲说话,尉迟平却摇了摇头,制止他。 他一脸不快,想不到父皇真的把皇位传给了时临! 这下子,倒没了反对时临的声音,他们再不满,也只能在心里愤愤不平。 德公公目露赞赏,三殿下这招杀鸡儆猴倒是用得不错,愿她真能胜任这个位置,毕竟皇位可不是开玩笑的,关乎到江山社稷,还有整个临国。 如今三殿下,倒是有陛下当年的果决。 虽然遗旨是下了,但要登基的话,还要等到临皇入葬皇陵之后,也就是说,得等上三天。 等到宫中事宜处理得差不多了,皇子公主们也该离开皇宫,等到出去之后,时景念总算憋不住了。 “外公,您为何不让我继续说?” “她要登基也是三天之后,到底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还另说,怎么,你难道是想落得个抗旨不遵的罪名?” 姜还是老得辣。 不过就连尉迟平都没想到,临皇竟然会真的传位给一个丫头片子。 “是景念考虑不周了。” 时景念总算从急迫中清醒过来,瞬间懊恼不已,差点坏了大事。 “你能知道就好,莫要再被表象冲昏了头脑。” 尉迟平苦口婆心的教导,又道:“如今她已经是太子,自然不会再去国师府住,而是东宫之内,在皇宫的话,我们难道还会不好下手?” “外公所言极是,景念受教了。” - 打点好宫中事宜后,已经到午时了,时临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顺手把旁边的师傅抱住。 “师傅偷看了我一个早上,不打算还我点什么?” “……” 看着执苏不说话,时临啧了声,又道:“难道你想白看?” 常昱看着时临大胆的动作,还有直白的话,眼皮子都是一跳,连忙开口制止:“小主子,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岂能对主上不敬?” “有吗?” 时临松开手,在常昱松了口气后,她绕到执苏身后,手往他背后攀至肩膀处,把他按坐到凳子上。 长袖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藕臂。 “既然师傅这么喜欢看我,那就留在东宫里,顺便陪我用午膳。” 执苏将她的袖子拉下来,遮住手臂,而后道:“常昱说得不错,皇宫人多眼杂,你当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时临又靠近了一点,双手环着他,然后贴着他脸颊,低低的笑了一声:“所以师傅的意思是,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徒儿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还以为,他刚刚是会推开她,没想到是……把她袖子整理好。 第187章 可曾听闻长玉阁 常昱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人,就算是师徒,也不应如此亲昵?而且主上不是一直不喜人亲近吗? 数年前,他教小主子练剑的时候也只是口述指导,在旁边看着,从未靠近过。 “传膳。” 时临没有在意常昱奇怪的眼神,直接下令传膳,东宫的侍女和下人多半都是由鸢梨新挑选出来的。 “常叔也坐下。” “我去外面守着就好。” 常昱可不敢真跟主上同坐一桌,一溜烟往外面去了。 时临也不说什么,等到菜都上齐了才遣散站在屋里的侍女,随后道:“已经没有旁人了,师傅现在总能摘下斗笠了?” “面具。” “师傅真是无趣。” 既然他不摘,那时临就亲自摘了,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这次摘的时候,他半点反抗都没有,轻而易举就被她摘下来了。 时临夹起菜抵在他唇边,眉眼带笑,唔了一声:“张嘴。” “我自己来便可。” 可能是因为从未见过如此大胆又厚颜的人,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徒弟,也不能将其怎么样,所以执苏一时也没辙。 不过,他一张嘴说话,时临就已经塞到他嘴里去了。 随后便用着这双筷子继续夹菜,并没有哪里觉得不对,偶尔会夹到执苏碗里,还为他盛了碗汤,体贴入微到极致。 反倒是执苏,看着她用自己用过的筷子用膳,有那么一丝异样,但转瞬即逝,无法捕捉。 他想出声,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若说‘男女有别,应当保持距离’,她怕是又会说他无趣。 “师傅,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食不言。” “……”行,那吃完再说。 时临也不急,随意吃了几口,再喝了碗汤就放下碗筷,撑着下巴看他,生了这么一张神仙颜值的脸,却非要戴面具,真是可惜。 单凭这张脸,看得她都想下手了。 她承认,她见色起意了。 等到用完膳,她才问:“听闻师傅是在临皇登基前就当上了国师,此言当真?” 临皇是在他来一年后才登上皇位的,而后才结识皇后,互许终身,这样说的话,那执苏不是大她很多岁? 真是……细思极恐。 “嗯。” 他应声,便代表她说的都是事实。 时临突然想起来记忆中,原身七岁拜他为师,他当年是这般模样,现在仍然没有变化。 她嘴角抽了抽,不会?执苏真这么老?难道他吃了什么长生不老药? 似乎是察觉到她心中所想,执苏略微思索,方才全盘托出,沉吟道:“长玉阁你可曾听闻过?” “长玉阁?” 时临还真没听过。 “长玉阁有一种丹药可令人容颜不老,延年益寿,历代阁主都会服用,每代阁主只会收一个弟子,赋予继承人的资格。” “所以师傅的意思是,我是长玉阁的少阁主?那我是不是也能吃?” 时临来了点兴趣,主要是对丹药感兴趣,毕竟,谁不想青春永驻且容颜不老呢?况且还能延年益寿。 第188章 长玉阁的规矩 “你的确是长玉阁少阁主,但并没有成为继承人的资格。” 长玉阁挑选继承人的条件很苛刻,不仅是武功上的造诣和天赋,还必须要接受考验。 “为什么?” 时临觉得好笑,她为什么没有这个资格? “想成为长玉阁的继承人,需要经过考核,并戴面具不可摘下。” “怎么还有这么奇怪的规定,还得戴面具,那师傅成日里面具示人也是因为这个?” 他这么一说,时临也明白他为何说自己没有资格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注定是最耀眼的,无法满足戴面具这个需求。 执苏不言,算是默认了。 “那如果摘了,又当如何?” 触犯门规可不是执苏这种循规蹈矩的人做得出来的,也难怪他对她要摘面具这件事反应那么大,原来是这样。 “你把面具归还于我,我便告知你。” “师傅这是在跟我谈条件?” 时临乐了,执苏现在还会跟她谈条件了。 “不是。” “那师傅晚上再来找我,我再把面具给你,如何?” 时临闲得翘起二郎腿,想不到执苏对面具这么执着,上次他都没有一直找她要面具来着。 执苏不再多言,垂下眼睑,再拿起桌上的斗笠重新戴上。 “常昱会留下护你周全,在宫中要多加小心。” 语毕,便不见身影,还真是应了那句‘来无影去无踪’。 “常叔,你进来一下。” 听到时临喊自己,常昱立即就进来了,诧异道:“主上何时离开的?” “刚走。” 常昱一直杵在门外居然没有注意,顿时不禁感慨,主上功力果然是他望尘莫及的。 “小主子找我何事?” “师傅刚刚跟我说长玉阁来着,为何长玉阁的每任阁主都要戴面具?” 执苏不说,她问旁人就是了。 “主上跟您说了长玉阁?” 常昱惊讶,主上之前可从未跟小主子提起过,甚至没有要告知的意思,怎么突然又说了? “嗯,刚刚来不及问师傅,为何每任阁主都要以面具示人呢?” 时临撒起谎来不打草稿,哪里是来不及问,而是执苏没有告知。 “长玉阁隐世已有百年之久,不参与江湖争夺,如非当年那场战争设计到了长玉阁,主上也不会成为临国的国师,而关于面具一事,这是长玉阁的历代规矩,无论是阁主还是少阁主,都必须要以面具示人,这条规定也必须要遵守。” “如果触犯了规则呢?” 时临眉心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好像干了件坏事。 “便会被诸位长玉阁长老审判,之后逐出长玉阁。” “长老还有权利处置阁主?” 不是阁主权利最大吗? “小主子有所不知,平日里的话,自然是阁主权利最大,可若是阁主触犯规矩,长老也是有能力宣判的,其中便是属这条规定惩罚最严重,会剥夺阁主之位。” 只不过,主上的功力在诸位长老之上,怕是就算真触犯门规,长老们也不能将其如何。 第189章 尔等何不同风起 当然,后面的话常昱是没有说出来的,主上也从来没有触犯过门规。 “不是,那当阁主的话,在外人面前,一辈子不能摘下面具吗?” 时临头都大了,什么玩意啊,还有这么离谱的门规。 “自然不是。” 不是? 时临洗耳恭听,可是接下来的话,让她头更大了,甚至想高呼一句‘尔等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若是想摘面具,那也只能被心爱之人所摘。” 常昱长叹不止,但是看这模样,主上估计要戴到死了。 心、爱、之、人?! 时临笑意僵硬,只能被心上人摘,那那那,她尼玛到底做了些什么? “要是无心之举呢?” 她发誓,她真的就只是好奇而已,不存在半点旖旎,撑死也是嘴上口嗨调戏几句。 哪里敢真的对执苏做点什么? “即便是无心摘下,此生也定会纠葛不清。” “哪有这么玄乎?不能因为摘个面具就妄下定论?” 时临脸上完美的笑容龟裂开来,碎得连渣滓都不剩,如果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发誓,绝对不强摘执苏的面具。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别人误会他毁容,他也要戴着面具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但确实,每任阁主被人摘下面具,最终都会有情人终成眷属,暂时还没有没在一起的例子。” “行了,常叔,你出去让我冷静冷静。” 这真是个大惊喜,呸,惊吓。 “小主子,你怎么了?” 常昱发现她的不对劲,便关怀的问了一句,小主子似乎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只是事发突然,需要点时间缓缓。” 时临木讷道,何止突然,简直要命。 “那小主子,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出去守着,有需要的话随时喊我一声。” 常昱只以为是变故太多,事发突然,她还没从临皇离世的阴影中走出,于是说完便出去了。 时临躺在床上,生无可恋,虽然她不信这些,但执苏不是啊,他是长玉阁的阁主,自然要守规矩。 “叫你手贱!” 她狠狠的唾弃自己,干嘛手贱非要摘面具,现在好了,做了件这么离谱的事情。 轻薄了他,还强行把他面具摘了。 估计执苏心里都把她骂遍了。 要不,赔礼道歉? 可是执苏这性子,她也猜不透他喜欢什么,平日里就是弹弹琴,要么就是自己跟自己下棋,最多加一个喝茶。 算了,先忙完再说。 时临倒在床榻上,动都不想动一下了,突然能体会到当皇帝的痛了,她这种懒人不适合干这活。 她只想过着平凡且平庸的日子,品着美酒,偶尔泡泡美男过日子,而不是成日里防这防那的,要么明枪暗箭,要么被人虎视眈眈,随时丢小命。 “时临,可真有你的。” 时临再次鄙视自己,要不是怕疼,她都想扇自己一巴掌,君初的教训还不够吗?真是不长记性,色字头上一把刀啊!难道你特喵的还想再惹上一个玩不起的人? 第191章 你听我狡辩 下一秒,外面好死不死的就响起打雷声。 时临:“……师傅,你听我狡辩。” 她说完,又是一声雷声响起。 执苏:“……” “如果我真的知道有这规矩,我肯定不摘你面具。” 要知道他是长玉阁阁主,时临肯定不会去摘面具,虽然明面上是师傅,但还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执苏望着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的人,淡淡的问道:“你不是对我容颜很好奇么?现在后悔了?” “是啊,追悔莫及,要是重来一次的话,我肯定不会摘师傅的面具,还望师傅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孽徒计较。” 重来一次,若是知晓面具之事,就不会再摘他面具? 执苏那双银灰色的眼眸直直地注视着她,半晌后,薄唇轻言:“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毫不迟疑的回答。 她难道还会说自己贼心不死,重来一次依然会摘他面具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吗?不可能的,反正不可能会有重来的机会,所以这还不是由她靠一张嘴来编? 想了想,时临又补充了句:“我依然把师傅当成长辈来看,摘面具一事,就此揭过。” 当成长辈来看? 她何曾将他视作长辈看过? 执苏听到这话,仅仅也是背过身去,不再看她,银灰色瞳孔皆是清冷的凉意。 “既然如此,你便好生休息。” 时临没心没肺的渣女样子,显然是不把那日当回事。 而在不久后的东宫外,常昱把执苏送出去,而执苏忽然顿足:“你觉得现在的她如何?” “主上是说小主子吗?” “嗯。” 常昱细想了下,然后道:“小主子现在脸上的笑容比以前多了,而且性子待人温和,但是该有气势时又很有气势,武功高强,必定会成为一代明君。” 执苏又问:“还有呢?” “嗯……小主子这些年长得也愈发漂亮了,性格也多多少少发生了改变平日里看上去吊儿郎当不正经,实际上却什么都有数,做事也谨慎。” 像是想起来什么,常昱又开始了唠唠叨叨:“还有啊,小主子登上皇位后,以后要是有了心仪之人该如何是好,让对方进宫入赘?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嗯……立个男后应该也行。” 说起心仪之人,执苏微有动容,淡声道:“她不是心仪君初?” “旭国国君确实不错,但是他跟小主子不合适啊,如今小主子马上就要成为临国的一国之君,怎能继续当他的皇后?” 常昱很意外,主上居然会跟他说这个,以前主上可从来不会关心这个问题的。 想了想,他又道:“虽然小主子是女子,但历代君王都有后宫佳丽三千,她何必要念着一人?多立几位男妃不也一样?” 常昱不是个死板的人,他觉得,有能力的人便有说话的权利,女子圈养男宠也未尝不可。 执苏不再多言,直径离开,只留下个背影,逐渐消失在漫长的夜里。 也不知是默认他的想法,还是无声否认。 第192章 不喜欢有人在她面前拽 第二日,整个京城都知道,新立的太子是国师的徒弟,临国的三殿下,还是旭国的皇后。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旭国国君的阴谋,不废一兵一卒便想收服临国。 “主子?可需要属下解决他们?” “无需,谁登上皇位百姓们并不在意,他们只是想生活过得更好,时间久了,谣言便会不攻自破。” 时景念太小瞧她了,以为这样便能让她乱了阵脚,真把她当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片子了? 时临嗤笑一声,问道:“证据可有搜查到?” 恐怕不止是下药一件事情?虽然只是右相,但他实际上的话语权,比身为左相的白熙辰还要高。 他想辅佐时景念登上皇位,必然会想个万全之策助他,所以不可能只是下毒。 “属下无用,并未搜查到任何证据。” 鸢梨单膝跪地上,觉得自己愧对时临,她竟然查了这么久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查不到也无妨,敌不动,我不动,静等登基大典即可。” 时临不以为意,没查到也没关系,只是会可惜,不能利用这个削了右相的权,不过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跟他斗。 她现在没动静,急得才会是别人。 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需要慢慢来,说不定事情还会变得更有趣。 “派人盯紧了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向我汇报。” 时临来了闲情雅致,她打算……慢慢跟他们玩。 “是,主子。” 鸢梨起身告退。 时临走出房里,看着外面在窗边的花盆,伸手拂落花瓣上的水珠,花看上去有点蔫蔫的,象征着昨日承受过一场暴风雨。 “就是不知……我给你布下的局,你可受得住?” 她意味不明的低喃了句,那可是她精心布置已久的,希望时景念不要像这花儿一样,承受不住这场暴风雨的袭击啊。 “太子殿下好兴致啊,竟然还在赏花。” 时临闻声望去,来人虽然上了年纪,但却保养的很好,模样精致得像三十多岁的人,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雍容华贵。 她便是时景念的生母,也就是右相府的嫡女,现如今的淑妃,此时还带了两个丫鬟跟在身后。 “淑妃娘娘来孤的寝宫,怎么不让下人通报一声?” 时临只是嘴上一提,心里何尝不知是淑妃气焰嚣张,恐怕是直接无视宫人闯进来的。 “本宫不过是来祝贺一下太子殿下被立为储君罢了,还需要下人通报?” 果然,够拽。 可惜了,时临不喜欢有人在她面前拽。 她似笑非笑的瞥过去:“怎么,淑妃娘娘来孤的寝宫不该通报?那明天孤登基了,淑妃娘娘莫非依然会不把孤放在眼里?” 明天就是登基大典了,过了今天,她将是万人敬仰的君王,对君王不敬,可是死罪! 淑妃没想过她会直接这么说,气焰霎时被削弱了不少。 “殿下言重了,本宫无意冒犯,只是备了点薄礼赠予殿下,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第193章 时烟这个人不简单 淑妃话落,身后的丫鬟意会,将手里的礼物递过去,是长方形木盒,上好的木所制,一看便很名贵。 “既然淑妃娘娘一片好心,那孤就收下了。” 时临笑意吟吟的收过来,然后直接下逐客令:“既然东西已经送过来了,那请问淑妃娘娘还有何事?” “太子殿下不请本宫进去坐坐吗?” 淑妃高傲的仰首挺胸,仿佛她才是这东宫之主。 她可能觉得,就算时临如今贵为太子,但她的儿子,才会是笑到最后的人,成为临国的皇帝,而她将是未来的太后。 “淑妃娘娘说得哪里的话,只是师傅他老人家正坐在里面,当然,若是淑妃娘娘一定要进去跟师傅同坐的话,孤也不会介意的。” 时临一脸无辜,天下能与国师同坐的人不过寥寥几人,即便她是淑妃,也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既然国师大人在内,本宫便不多叨唠了。” 淑妃冷哼一声,踩着碎步离开,她倒是要看看,这小丫头片子能横到几时? “鸢梨。” 见人走了,时临脸上的笑容褪去,把东西递给鸢梨,看也没看一眼就直接道:“拿去销毁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她既然能给临皇贴身东西下毒,那么里面放的东西,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必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是,主子。” 鸢梨也没有拆开来看,直接拿下去毁掉。 “闫枫。” “属下在。” 闫枫出现在她身边,身上穿着紧身黑袍,衣服上有独属于炎卫的徽章,而他是炎卫队长。 他们是认令牌不认人,谁执炎令,谁便是炎卫之主,炎令可号令上百炎卫,更可调动旭国军队,可以说,君初给了她半壁江山。 时临往寝宫里走去,身后的人也跟着,她拿起桌上的蓝色本子丢给他,让他翻开来看。 “时烟这个人不简单,她跟时景念定然勾搭在一起去了,这是我搜集来的全部资料,里面都是时烟的,闫枫,你觉得她跟时景念勾搭在一起的动机在哪里呢?” 时烟的母妃出自普通商家小姐,进宫多年也就是个贵人,性格也是唯唯诺诺的软柿子,不受宠,侍寝的次数寥寥几次。 似乎只有两次,临皇就把她抛之脑后了,怀孕期间还差点被人害得滑胎,到现在时烟和她母妃性子全然不一样。 她幼时也经常受人欺辱,哪怕是个公主,但不得宠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连下人都可以对其不敬。 说她柔弱,她却在年长之后将下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也会去讨好临皇,之后总算引起了临皇一点重视,赏了些东西过去。 日子这才好转起来,现在也称得上是锦衣玉食了。 “如若她与时景念连手,时景念登基之后,能许给她……” “郡主之位。” 闫枫一语道破,时景念若成了皇帝,那身为他妹妹的时烟得到了照拂,便会成为郡主。 这样一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第194章 赌注 “若真只是这样,那倒是好办,可就怕,你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时临摇头,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时烟若是只想要郡主之位,大可以跟她连手,因为她有临皇遗旨,更是有国师这样的后台在。 只要她揭发时景念,她照样可以许她郡主之位,何须那么麻烦?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和时景念合作。 “那主子觉得是如何?她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能掀起什么风浪。” 闫枫一时间也被绕晕了,除了这样还能有什么? “你这一点说对了,但往往最不起眼的人,却会是最利的一把刀刃,悄无声息的置人于死地。” 时临笑得高深莫测,时烟要的或许往往不止这些。 “可是这时烟,确实毫无看点。” 闫枫摇头,主子或许小题大做了,不过是区区公主而已,怎能悄无声息置人于死地? “如果我说,时景念会在今日死在她手里呢?” 时临不急不慢的喝着茶,时烟演技精湛,要不是那次在时景念府外撞见她,可能她自己都要被骗过去了。 “这怎么可能?” 闫枫都快怀疑时临是不是疯了,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时景念和右相有着紧密联系,更何况说他今日会死? 最离谱的是,还是死在时烟手里? “那我们打个赌。” “主子想赌什么?” “既然是赌注,那自然要有彩头,我们就赌时景念会不会死在时烟手里,如果我赢了,从今往后即便没有炎令,你和炎卫都必须听命于我,如何?” 时临放下茶盏,笑得像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炎令她肯定是会归还给君初的,不过,要等她利用完可用资源再说。 “炎令本就在主子手里,所以这个彩头毫无意义。” 闫枫没想到,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人,会这么轻易将炎令交给一个女人。 “你就说你答不答应。” “倘若属下赢了呢?” 闫枫不觉得自己会输,时景念现在不仅仅是景王,还有右相庇护,母亲更是淑妃娘娘,怎么可能会轻易死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时烟手里? “要求随你提,只要在我接受范围内。” 时临倒是不着急,甚至悠闲的在挑选衣服,嗯……一直穿红色是有点腻。 想起一袭白衣的执苏,还有国师府似乎都穿的素色,思索再三,便挑了件素一点的颜色。 水蓝色的广袖流仙裙,看起来不错。 “属下答应便是。” 闫枫不置可否,反正现在炎令也在她手里,答应了又何妨,闲来无事,那就跟她赌一把玩玩。 “那等我换身衣服,我带你去看好戏。” 时临勾了勾唇,把这件广袖流仙裙拿到屏风后面去换。 闫枫自觉的退出寝宫,到外面去等候。 换好衣服之后,本来想顺便给自己梳个好看点的古风发髻,但突然想起来,她好像不会梳。 面对着铜镜的时临沉思半晌,最后将两鬓发丝往后用发带挽起来,再插了个玉簪。 嗯,很完美,不愧是她。 第195章 时景念之死 “烟儿为何把本王约来这里?” 荒郊野岭,寸草不生,一人都没有带过来,因为时烟跟他说,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们二人协商。 时景念皱着眉头,显然对选的地方不满。 “皇兄可知我母妃出身低微,自入宫以来便无人问津,侍寝次数屈指可数,连怀我的时候都是处处小心翼翼,可还是差点滑胎,即便保住了我,可还是落下病根。” 时烟是笑着说出来的,她那时还小,不知道父皇为何不来看她跟母妃,夜夜只能见母妃守在那里,一夜不灭烛火。 “我虽然贵为公主,却从小遭下人白眼欺辱,直至年长几岁,我终于知道,只有得到父皇的青睐,我才能在皇宫里立足。” “都过去了,你找我来到底有何事?” 时景念面上和缓,心里却不耐烦,她约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说这些?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皇兄,母妃是淑妃娘娘,更有母族势力的支持,能在皇宫站稳脚跟,我曾经以为三姐是跟我一样,到现在我才知道,并不是这样,一切都是我以为。” 时烟只是在笑,隐隐有癫狂之态:“凭什么,凭什么都是他生的,却被这样区别对待,知道吗?他想要时临登上皇位,我偏不如他所愿,我要让他死不瞑目!” 她筹划了那么久,终于要开始实施了。 “你在说什么?” 时景念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紧紧的皱眉,这女人不会疯了? “皇兄,你是真的蠢呐,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就算你真坐上了那个位置,恐怕也坐不稳,倒不如让烟儿来帮帮你。” 时烟大笑着,从袖中取出匕首,竟然直接往时景念那里刺过去。 “你是不是疯了?你不是答应我与我合作吗?” 时景念躲开,他身手不错,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刺中,她不是只想要郡主之位吗?怎么对他动手。 还有,被利用是什么意思? 她莫非…… “皇兄,你说呢?可惜了……你知道的,太晚了。” 时间久了,时景念明显力不从心,轻而易举就被时烟祭拜,而时烟身法诡异,武功路数不明。 不对…… “你竟然修炼了禁术……噗!” 一口血喷了出来,时景念不甘的倒地。 禁术是在皇宫藏书阁里,禁止旁人查看修炼,因为此禁术修炼会以人的寿命为代价,修炼层次越高,折损的寿命就会越长。 时烟拽着地上的尸体,往前面拖,把尸体身上的衣服拔下来,然后直接往山崖那里丢下去,此时她的脸上还有刚刚杀人时沾上的血迹,再配上温柔的笑,更显得诡异。 她摸着自己的脸,擦去血迹,然后拿出人皮面具戴上。 “皇兄啊,要怪,就只能怪你太蠢了。” 这么轻易的就着了她的道,她会取代时景念登上皇位,将所有人踩在脚下! 禁术是当年皇宫之人出游时偶然拾得,就献给了皇帝,这个也确实邪门,居然还能让她身形变换得跟时景念并无二样。 第196章 更精彩的戏 “怎么样?” 时临看着这出精彩的戏,不禁拍手叫好,够带劲,要不是她一直派人监视时烟,她也不会发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时烟居然有如此之大的野心,将时景念玩弄于鼓掌之中,最后取而代之,还想坐上皇位。 果然啊,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属下输了。” 闫枫输得心服口服,但还是有一点不知道,于是问了出来:“看她气息来判断,她分明不会武功。” “我将时烟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她在五年前偶然去了一次藏书阁,便得到了一本禁术,然后修炼了这么久,很可惜,恐怕她就算登上皇位,也没多少年的时光给她享受。” 时临惋惜不已,她之前在旭国看到过完整篇的禁术,而时烟修炼的那一卷是残卷,所以她或许并不知道,每一次动用内力,都是在折损自己的寿命,直至最后,五脏六腑将会超出负荷炸裂开,整个人爆体而亡。 “只是主子,你是如何知晓时烟会在今日动手的?” 这也是闫枫所疑惑的地方,等到时景念登上了皇位再动手岂不是更没有风险? “你不会觉得在时景念登基后动手才是良机?” 时临啧了一声,然后道:“她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等到那时再动手,时景念坐上皇位,又岂会给她这个机会?” 时景念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更别说到时候会应约来这里了,到时候他目的都达成了,哪里还会对时烟那么客气? “咳……属下也是这么想的。” 总感觉他被内涵了。 “是吗?” 时临瞥了他一眼,他要是这么想,怎么还会问她这种没脑子的问题? “当然,身为炎卫的首领,怎么可能连这个都想不到,属下刚刚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闫枫也是够忒不要脸的。 “行,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时临也懒得拆穿他,戏看完了,就该回去干正事了。 “那是当然。” 闫枫跟在她后面,之前倒是他小瞧了自己这个主子。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可怕,这句话没有假,时烟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却直接把时景念杀了,而平日里看似吊儿郎当不正经的主人,却能将一切掌控于意料之中,这何尝不是可怕? 反正从此之后,他是再也不敢小看女人了,尤其是长得美的女人。 走着走着,时临忽然问了句:“这场戏感觉如何?” “相当精彩。” 闫枫点评道,看着前面走着的人,总有种她是故意这样的,就像是逗着这群人玩,任由时烟杀了时景念顶替身份。 而事情早就木已成舟,右相总不可能直接造反? “晚上还会有一出更精彩的戏,你可要擦亮眼睛好好看了。” 时临唇角勾了勾,看上去像无害的小白兔,可是却又透着浑然天成的媚态,又纯又欲。 笑容虽美,但闫枫看得却是打了个哆嗦,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他总觉得主子在算计着什么。 第197章 今晚动手 景王府。 时烟顶着时景念的容貌走进去,淑妃和右相已经在府上等候多时,见她进来,立即靠过去。 “景念,你怎么才回来?听说你是跟时烟那死丫头出去了。” “时烟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 尉迟平皱了眉头,不是时烟找他出去吗?怎么突然死了? “她知道的太多了,以防影响我们的大计,我就直接利用这次机会将她杀了后抛尸山崖。” 时烟说得云淡风轻,面上还挂着得体的笑。 “景念,现在不是杀时烟的时候,若是在引起动静,便不好收拾了。” 尉迟平不赞同,要杀也要等到他登基后再动手。 “不过是个不受宠的死丫头罢了,杀了就杀了,景念都说了已经抛尸山崖,那尸体找不找得到都难说,何况现在发生的事情诸多,谁还会在意她的死活?” 淑妃自然是包庇自己儿子的,只是她没注意的是,在她说完后,时烟眼中划过一抹冷色。 但她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外公,我一直都派人监视时烟,今早发现她鬼鬼祟祟的想去东宫,有泄密的念头,于是我才把她解决了,以防泄露我们的事情。” “那杀了便算了,本官私自招兵买马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必然会被时临大做文章,借此扳倒我尉迟家,景念,你此事做得不错。” 尉迟平皱着的眉总算散开,确实,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四公主罢了,死了就死了。 事到如今,怕是也没人顾忌这件事了。 “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了,外公准备得如何了?” “父亲,我们筹划了那么多年,可不能功亏一篑啊。” 淑妃愁容满面,若过了今晚,可就没有机会再下手了。 “今晚便行动,京城守着的兵力不多,就算要调回,恐怕也来不及了,到时我就直接带人包围东宫。” 尉迟平眼里划过狠色,成败在此一举,若赢则得天下,输,便将一败涂地,一无所有,连从头再来的希望都没有。 “此言当真?可是国师那边该如何是好?” 淑妃眼前一亮,国师擅于占卜,更得万民敬仰,若是国师出手的话,此事必然棘手。 “国师在昨日中午用完午膳就回国师府了,而从国师府赶到皇宫也需要不少的时间,远水救不了近火,这次,老天也站在我们这边。” “外公说得对,况且国师纵然有通天本领,也终究寡不敌众,我们有数万精兵,而他就算是在东宫,只有他一人在那里,又能如何保住时临?” 时烟冷笑连连,纵然是万人敬仰的国师三徒又如何?她倒是要看看,国师这次究竟能不能保她安然无恙! “我儿说得有理,那便这样办,怕是国师和时临也不会想到,我们居然会在今天晚上行动。” 淑妃脸上也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过了今天,她的儿子就会是万人之上的皇帝,而她便是太后,她筹划了那么久,终于快达成目的了。 第198章 为他人作嫁衣 “今晚,我们便直入东宫,我定将你送上那个位置。” 尉迟平同样胜券在握,他还不信自己拿捏不了个丫头片子,如今临皇不在,谁还护得住她? 时烟也笑着道了句:“外公思虑周全,景念佩服。” 可惜那时景念,到头来竟是一场空,为他人作嫁衣。 - 东宫。 时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身边还有侍女揉肩捶背,好不惬意,一切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她本来还准备慢慢玩来着,让时景念享受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再慢慢折磨而死。 谁知道他这么不经玩,她还没出手,他就被别人玩死了。 估计刺杀这档子事,也少不了时烟的‘出谋划策’。 “主子,你说的好戏怎么还没来?” 闫枫倒是蛮期待的,主子的所作所为他可是一直都有看在眼里,调动上百炎卫到临国皇宫,自她来到临国的时候,就已经利用炎令调动了旭国的兵马。 莫非,今日的一切她都早有预料? 这样想着,他也问了出来。 “谈不上是早有预料,只不过是一切都设想好,最好了最坏的打算。” 换位思考一下,若是她蛰伏多年,她可能也会放手一搏,压上全部作为赌注,赢了便得到全部,输了,也失去所有。 这是一场人生豪赌。 不过,很可惜的是,仅仅只是换位思考而已,她时临只会是赢家,或者说,换成她,她也不会参与这种腥风血雨的生活。 时临到现在还是觉得,自己喜欢过那种逍遥快活的日子,有钱花,有酒喝,有美人看,那就足以。 “主子好算计。” 闫枫赞赏了句,她不仅让所有人闻之色变的旭国国君心甘情愿将一颗真心奉上,还亲手把半壁江山割舍于她,现在又把这群人玩弄于鼓掌。 就在他们觉得自己要成功之际,再给他们当头一棒,判死刑。 这滋味,确实…… 上头。 “谈不上算计,我还是很单纯的。” 时临将不要脸三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饶是同样厚颜的闫枫都甘拜下风,嘴角抽了抽,单纯? 求求你要点脸! “鸢梨,外面有动静吗?” 时临剥着桂圆吃,但吃了一个就没再吃了,甜是甜,但她不太喜欢吃。 “回主子,还没有任何动静。” 鸢梨一直候在外面,跟她站在一起的还有常昱,他倒是很意外,主上居然让他留在小主子身边贴身保护。 要知道,之前主上可就是那么一句话‘路是她自己选的,发生什么皆是她所该承受的’。 字字冷漠。 确实,当初小主子在及笄之后,便跪在院里,拜别主上,说是要回皇宫做该做的事情。 其实小主子大可以选择安逸的生活,若她留在国师府,便没有人动得了她,主上可以护她一世安宁,她也不会遭人下毒,而后又离开临国去旭国找寻解药,还一直被这边派出去的人刺杀,后来停留了三年才回来。 到如今还要对应这些棘手的事情。 第200章 包围东宫 果然不出时临所料,东宫此时已经被人包围了,而她不急不缓,让闫枫随便找处地方藏起来。 剩下的侍女都是不会武功的,外面也就只有常昱和鸢梨二人。 时临抚了抚垂落在胸前的发丝,唇角悄然翘起,落落大方的走出去,看着带领一群人的尉迟平,还有‘时景念’。 “不知皇兄和右相大半夜的带人围东宫,寓意为何啊?” “自古以来女子不可入朝为官,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若是称帝,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为了天下百姓,还望三殿下认清自己。” 尉迟平说得冠冕堂皇,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天下百姓,将自己的死心撇得干干净净。 “认清自己?” 时临犹如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花枝乱颤,手放于唇上,好不容易缓过来。 脸上的笑也顿收,泛着冷意:“可是这是父皇的遗旨呢,我也不想要这个位置,奈何父命难为啊,怎么,右相是想抗旨不遵?” “殿下如今说这些,确定有用吗?还请殿下认清现在的局势。” 时临不慌不忙,将两本册子打开往地上甩去,唇边笑意愈发邪佞:“右相近年来私自招兵买马可都在这上面了,父皇虽然身体不好,但可不是中毒,是淑妃下得慢性毒药,孤说得可对啊?右相大人?” “是又如何?只是现在整个东宫都是老臣的人,殿下恐怕是没办法治老臣的罪了,识相的话自请下位,老臣还能留你一命。” 尉迟平今日明显是不会放过时临,即便她自请下位,下次也是死字,他大可以说是三殿下没有胜任皇位的能力,羞愧自尽。 毕竟,历史向来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孤现在想和皇兄单独谈谈,不知可否?” 时临意味深长的瞥过‘时景念’,时烟当真是好算计,居然到了这时候,都能不露半点马脚。 “殿下以为现在还是由您说了算吗?” “无妨,外公,我倒是想看看,三妹想跟本王说什么。” 时烟笑着上前,她就喜欢看别人垂死挣扎的样子。 “皇兄里面请。” 鱼上钩了。 时临勾了勾唇,将时烟请进去,再把门关上,她现在估计以为自己赢了,却没有想过,这是为她单独布下的一张网。 好戏……才刚刚开始。 “三妹想跟本王说什么?” 时烟直径坐下来,还为自己倒了杯茶,却没有喝。 时临慢悠悠的把门关上,随后站在她面前,吐字轻缓:“不用跟孤装了,孤可是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哦?本王不知三妹在说什么?” 时烟笑容僵住,她自认将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不可能被人发现的,何况还是刚回来临国没多久的时临。 “真的不知吗?孤的好四妹。” 时临直接揭穿了她的身份,将她倒的茶拿起来喝了个干净,再放回桌面上。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时烟也不伪装了,甚至还跟她交谈起来,时临果真不简单,竟能识破她的计划。 第201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只能说四妹太没有脑子,做事不够谨慎,身边的人都被我调包了都不知道。” 时临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不仅是时烟身边的人,还有右相身边,也有她安插过去的人。 “三姐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如今稳操胜券的人是我,三姐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命。” 时烟也不恼,缓缓站起身就要往外面走去。 “怎么,四妹以为自己还能走出孤的寝殿?” 时临打了个响指,闫枫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他瞥了眼时烟,环胸抱剑,啧啧称奇:“好好的小美人,非要修炼禁术,把自己搞成这么一副不男不女的样子。” “三姐不会以为单凭这个废物就能制住我?” 废物? 他堂堂炎卫首领,如今居然被个小姑娘说成废物。 闫枫脸色黑了黑:“小姑娘,话不要说太满。” “去,给她点颜色瞧瞧。” 时临忍着笑意下命令,随手捞了把坚果,然后悠闲的剥着坚果吃,味道真不错啊。 边吃边看闫枫和时烟交手,修炼禁术的时烟果然强横,一时间竟能跟闫枫大成平手。 但时间久了她显然就坚持不了了,往门外逃去。 时临笑意变淡,看也看够了,于是道:“行了,杀了。” 闫枫一剑刺过去,时烟拼死才躲过,大声喊道:“外公,快救我!” 她原本是看屋里没有一人才敢进来的,没想到里面居然还藏了个高手。 在她喊完,时临嗤笑,亲自上去夺过闫枫手里的剑,一剑捅上去。 “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门很快就被撞开,尉迟平看到的就是时烟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脖子上还不停流着血。 尉迟平当即脸色一变,眼里都充满血丝:“给我拿下时临,我要她以命抵命!”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景念居然会死在时临手里。 “慢!” 时临弯身把时烟脸上的人皮面具撕落,露出她原本的面容,笑着道:“右相筹谋半生,怕是从未想过竟会被个小丫头片子玩弄于鼓掌之中,皇兄可不是我杀的,是被时烟亲手杀的。” “这怎么可能!” 尉迟平不可置信的后跌两步,平时他最看不上眼的人,竟然会是亲手杀他外孙的人。 而他筹谋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把时景念送上皇位,可如今人都没了,他做这些还有何意义?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是此刻停手,时临必然不会放过他。 “给我杀了她!” 尉迟平眸中闪过狠色,只是他命令一下,居然没有人动手。 “德公公听见了,右相私下招兵买马,意图逼宫造反,淑妃对父皇下毒,更是死罪难逃。” 时临摆了摆手,鸢梨会意,立即将死在门口的时烟丢了出去,再命早已吓傻的侍女收拾干净。 “太子殿下处置就好。” 德公公不知从何处走出来,看着尉迟平摇头叹息,心中失望至极,他没想到,陛下的死居然跟右相有关系,是淑妃亲手下的毒。 起初他还是有怀疑的,到现在,由不得他不信了。 第202章 定会心生欢喜 “怎么回事?” 尉迟平往身后一看,竟没有一人听命于他,他又喊了一声:“我让你们杀了时临,听不见吗?” “别喊了,在场都是孤的人,你那精兵早已缴械投降。”没投降的基本被杀干净了。 炎令确实很好用,幸好她来临国之前就调动了军队,不然今天得栽在这里了。 尉迟平跌坐在地面上,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十岁,绝望道:“天要亡我尉迟家啊!” 他做的一切,竟然都付之东流! “来人,把右相拖下去立即处死,还有淑妃,包括尉迟府所有人,处以同刑。” 早杀早放心,免得夜长梦多,至于为什么尉迟府上百人都要处死,毕竟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时临是从来不会给自己留后患的人。 事情总算全部圆满解决,她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累都累死了。 “德公公也早些回去休息。” 她下了逐客令。 “敢问殿下,那支军队从何而来?如果奴才没记错的话,欧阳将军最快也要明日或者后日才到。” 德公公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有些话,却不能明面上直言。 “德公公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时临拍了拍他的肩膀,军队从何而来,他也应当猜到了。 “只希望殿下不要将江山拱手让给不相干的人,也莫要让陛下失望,奴才告退。” 德公公说完就退下了,他这辈子都忠于临皇,哪怕临皇如今已经离世。 “看完了吗?” “果然比那出戏更精彩。” 闫枫直接鼓掌叫好了,他之前跟随旭国国君征战四方,平息之后就好几年没见过这种场面了。 “得了,睡觉去,别吵我。” 时临相当暴躁,垃圾尉迟平,耽误她睡觉的时间,不弄死他,她就不叫时临。 收拾好血迹的鸢梨听到,很快就退下去了,连同闫枫也很识趣的走人。 常昱在事情解决之后,欣慰的回国师府复命了,没有想到小主子料事如神,居然这么轻易就解决了。 回去后,他立即就把这一切一五一十的全部禀报给了执苏。 执苏听着,也仅仅是嗯了一声,听他诉说着时临的好话,也能联想到她当时说话时的神情。 “你也累了,退下休息。” “是,主上,明日就是小主子的登基大典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常昱试探性问了句,明天可是个普天同庆的好日子,皇宫也定会很热闹,主上是不喜热闹的人,也不知会不会过去看。 “你想去便去。” 执苏看穿了他的意思,便允诺,他想去的话也可以去。 “多谢主上,只是您真的不去吗?” 常昱欣喜万分,他从小看着小主子长大,现如今登基为帝,他怎能错过这么风光的一幕? “我去作甚。” “小主子瞧见主上过去定会心生欢喜的。” 师徒俩关系更近了一步,常昱可都看在眼里,小主子看上去的确愈发亲近主上了。 “明日再看罢。” 没有拒绝,也没有应允。 第203章 登基为帝 天一亮,登基大典就开始举行了,时临龙袍加身,倒也威风,唯一的缺陷就是登基大典太繁琐了,竟有那么多形式。 好不容易熬完,总算到最后关头,踩着至高无上的台阶,坐上最尊贵的位置,接受官臣朝拜。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时临也算体验了一把当女帝的快乐,这可能是她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 但很快她就不这么觉得了,因为一堆奏折要批,要处理这个要处理那个,她就差没当场暴走了。 她或许应该让时景念坐这位置的。 时临黑着脸批奏折,心里恨不得将执苏绑起来,谁让他占卜出来帝王命格的? 真晦气啊啊啊啊!!! “国师驾到——”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看到往这里走来的执苏,时临直接就扑上去了,紧紧地抱住他,其实是想勒死他。 突然被人紧紧抱住腰的执苏身子微僵,半天后才出声:“……作甚?” “都是你害的,你说说你当时测什么帝王命格,要是我有一天猝死在奏折面前怎么办?你就说怎么办!!” 时临裂开了啊,这奏折像是堆了几百年的,这么多,都是些啥啊这。 听到第一句,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听完完整的才道:“胡说八道。” 她怎么可能会死? 同时,执苏也觉得有些许好笑,别人逼宫造反她都能解决,如今倒是被奏折难到了。 “执苏,我跟你讲,这事没完。” 此时时临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连师傅都不叫了,直接喊大名。 执苏也不介意,欲图推开她的动作停住:“那你想如何?” “你,现在去帮我把奏折批了。” 时临理直气壮道,如果他没有算出那个命格,那她现在绝对不可能会成为女帝,所以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我虽是国师,但从不插手政事。” “我不管,不然我就,我就……” 嗯……论武力,她可能真的打不过执苏。 威逼不行,利诱的话,他这副模样估计也不会对什么感兴趣。 “就作甚?” 执苏低首看她,薄唇不禁勾起淡到极致的弧度。 虽然戴着面具,但时临也能想象到他那张脸,配上这抹笑意会是何等的好看,可惜了,他戴着面具,也不能摘。 “不然我就亲你了。” 时临幽幽出声,她不能动手摘面具,难道还不能动口耍嘴皮子吗? 执苏唇边弧度微僵,逐渐下垂,说道:“玩笑不能乱开。” 她当时说得是如何信誓旦旦的?绝不摘他面具。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不摘面具跟我亲你是两码事。” 时临一看就知道他心里所想,无非就是呆板的礼字,什么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啊之类的。 果不其然…… “男女有别,除去心上人,怎可与旁人有肌肤之亲?” 执苏觉得自己作为她的师傅,是有那个必要教导她的,尤其是男女授受不亲这一条,她不能对此半点都不在意。 第204章 那我跟师傅一起睡吧 “师傅又怎知自己不是我的心上人?” 时临厚颜无耻的抚摸着他的手,嗯……有点冷。 执苏眸色微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自在的挣脱她的手,随后到书案前坐下,问道:“哪些需要我批?” 还真答应帮她批奏折了? 时临随意指了指书案上:“除了地上放的,全是没批的。” “……” 执苏看了眼地上,只有那么寥寥数本奏折。 下意识的想开口说教,但是感觉说了也没用,干脆沉默不言,默默的开始批奏折。 认真工作的男人果然最有魅力,古人诚不欺我。 时临撑着下巴看他,真是可惜了,好好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偏偏得跟面具作伴。 执苏自然也能察觉到她一直盯着自己看,但她没做出其他出格的举动,便由着她看了。 眼看着墨要没了,时临老实巴交的去磨墨了,单手磨墨,另一只手依然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他。 “师傅,我今天不想住皇宫。” “随你。” “那我跟师傅一起睡。” “……” 执苏提笔书写的手顿住,抬眸看她,半晌后把笔放回去,将奏折递给她看。 “这本自己批。” 习惯了时临偶尔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现在都会选择性无视时临说的话了。 执苏别开眼,躲避掉她怨念的眼神:“此事我无法帮你做主。” 什么事? 时临来了点兴趣,打开奏折一看,喔,她刚登基的第一天,就有人催她为皇家开枝散叶了,要她选男妃? “有趣,这鬼地方不是对女子清白尤为看重吗?这会儿却要我后宫佳丽三千收男宠。” 听到她的话,执苏解释道:“你如今贵为一国之君,自然不同。” “我像是那种滥情的人吗?” 不像,因为你就是。 时临眼神亮了,拍案而起:“还有这种好事,选,今天就选,我要后宫佳丽三千,每天晚上换一个临幸。” 执苏无奈扶额,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就知道她会这样说。 “你现在刚登基不久,不宜思虑这些,先将朝堂之事打理好,此事日后再议。” “有道理,等师傅批完奏折,明天再选妃。” 时临坐到他旁边,坐姿没什么形象可言,双腿直接架书案上,身子后仰在椅上,悠闲自在。 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还故意扭曲。 执苏语气没有变化,看上去对此事漠不关心:“随意。” “那师傅帮我填下这份奏折。” 时临把奏折丢到书案上,交给执苏来写,她懒得动笔。 执苏拿起奏折又看了一遍,方才提起笔开始写。 时临随便从书案上抽了本书,从中间一页翻开,然后放到脸上,双手枕于脑后开始睡觉。 而执苏依然在帮她批奏折,直至听到书落地的声音,他才停笔,将书捡起来后起身,去拿了个毯子过来给她盖上。 睡梦中的人抓住他的手不放。 “不松开的话,奏折你就自己批。” 刚说完,那只手就松开了,放在书案上的脚都放了下来,然后脑袋一歪,枕在他腿上去了。 第205章 起床气 执苏纹丝不动,继续批奏折。 时临翻了个身,将他衣摆卷成一团抱怀里,打了个哈欠,再次闭上眼睛睡过去。 虽然是躺地板上睡,但书案旁边都有软软的羊毛毯垫着,所以也不会着凉。 这几天不仅要熬夜,还要打工,累都累死了,不过这会儿把批奏折的工作交给执苏,她就能放心睡大觉了。 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睡得也很安稳,心情都平静下来,竟然真的睡沉了。 直至执苏批完奏折,便恰好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他才喊时临起床。 “时临。” 喊了一声,半点动静都没有。 于是…… 又喊了一声。 “时临。” “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 时临把他推开,自己连带着被子一起滚走了。 “……” 执苏无奈之下,只能把她连被子一起抱起来,往东宫的方向走去。 原本时临应该再搬进乾坤宫的,但是她实在懒得搬了,于是就把东宫改成寝宫,更名为青禾殿。 一路上自然是被不少宫人看到,宫人低着头不敢多看。 而时临可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搂紧了执苏的脖颈,直到到了青禾殿,他把人放到床榻上,手都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时临。” “……”没有理。 “时临,松开。” “……”皱了眉头,还是没有理。 “时……” 手上用力,翻了个身,就把人压在身下来了,她右手捂住他的唇,肌肤相触,即将说出来的话,也消失匿迹。 “别吵了,再吵睡了你。” 嗓子微哑,明显含着不耐烦的情绪。 然后才收回手翻身下去,手搭在他腰上。 执苏试图将她的手挪开,只不过刚碰到就被她抓住,最后十指相扣。 他闭了闭眼,唇张了又合,半天才出声:“时临,这样不好……” 时临起床气非常的严重,他这一说话,尤其是这种说教的话语,直接把她暴脾气激发了。 直接睁开眼睛,觉也不睡了,起身坐他身上。 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盛满冷冽与怒火,犹如冰火两重天,说话语气更冲:“你是不是觉得我打不过你,还不能把你怎么样?” 她武功是他教的,他年长她那么多,内力更是难以追上,平时正常的话,时临还能保持理智,但在睡觉上面,直接零容忍。 时临低头看着他,靠近一点,本想直接强行吻他,但又怕生出什么幺蛾子,最后认栽的下去,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下床倒了杯水灌下去。 执苏皱着的眉终于松开,垂下手,如若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那他刚刚会直接把她打晕,再离开青禾殿。 连续喝了三杯水的时临总算平息了怒火,理智逐渐回笼,然后扯出一个笑,仿佛刚刚发起床气的人不是她一样。 幸好及时缓过来了,不然真干了点大逆不道的事情出来,执苏可能会撕了她。 “师傅,没有吓到你?” 对上执苏的目光,她居然会觉得心虚,所以语气都变得温柔起来。 执苏起身拂平衣袍上的皱褶,走至门口之时才回答二字。 “没有。” 第206章 天涯花 “留下来用个膳?” 时临脸皮厚得很,尴尬什么的完全不存在,就好像之前冲执苏发火的人不是她似的。 “不必,奏折已经帮你批完了,如今你登基为帝,应当早日习惯这些,我不会每次都来帮你。” 执苏赫然是以师长的身份对她说这些话,他觉得自己作为她师傅,理应教她,而不是纵然她依赖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时临有些想笑,走上前想勾他肩膀,却发现自己身高不够,于是改成拍他肩膀。 “师傅,你身上味道好香。” 以一种无耻之徒的聊天方式扯开话题。 “……” “师傅,你年龄多大啊,生辰是什么时候?” “……我不过生辰。” 说起年龄,执苏也不记得具体了,之时会比常人多出几十年或百年的寿命,生辰的话,他从来不过。 “那师傅现在是要回国师府吗?” “嗯。” “正好顺路,我也要去。” 时临吩咐下人备马车,同他一起回国师府,执苏也没说什么,任由她跟着自己一同回去。 “师傅,鸢清的病症是好不了了吗?” 她随意提起,鸢清跟原身接触得也不多,之时原身偶尔会去见她一面,没想到鸢梨都没认出来,鸢清确实认出来了。 “可以是可以,但想不想恢复神智还是要看她自己。” 从执苏口中得知,要配制出药的方法很复杂,药材基本都有了,就差一味天涯花,而解药制出来即便是给她服下,具体能不能清醒过来,还是要看她愿不愿意。 鸢清父母死于非命,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所以病虽然治愈了,意识也进行了自我封闭,停留在五岁的时候。 可怜的小丫头。 “天涯花所在何处?” “你当真要去取?” 执苏刚拿起茶盏听到她的话后,又放回原处,眉头微拧,天涯花生在长玉阁试炼之地,她如果去了那个地方,等同于她接受长玉阁继承人身份的考验。 “考虑考虑。” 前提是如果她闲着没事干的话,毕竟鸢清那丫头捅了她一口子,她可是记得呢,要是她清醒过来…… 时临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 “那等你考虑好了再来问我。” “你先告诉我那个地方在哪里我才能考虑啊,而且这味药长什么样子。” 执苏拿来纸笔画给她看,并将地方告知给她。 “那个地方很危险,你要考虑清楚。” “话说回来,我是你的徒弟,还能选择不接受继承人的试炼?” 时临摸了摸下巴思考,长玉阁弟子一脉单传,只收一个徒弟,如果她之后不当长玉阁阁主,那长玉阁岂不是后继无人?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她的身份特殊,自然不能按常理来。 时临眼珠子微转,笑得有点贱兮兮的,往他旁边挪了挪:“那我对师傅来说是不是也是特别的?” “你是我的徒弟,自然不同。” 执苏也不知是假没听出她的弦外之意,还是真没有听出来。 啧,装傻就没意思了。 第207章 只能信一半 时临又问了详细地址,再把他画好的图卷起来收了好。 听他说的,长玉阁试炼之地凶险万分,他去过一次,不过时间已经是几十年前了。 “师傅,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时临可不想自己难得善心大发,却把自己折在那鬼地方了。 “那个地方,只有你自己去。” 执苏无法帮她,如果他出手,那么她试炼就会直接被判失败,谁都帮不了她。 “无情。” 时临还打算在考虑考虑,毕竟她没义务为外人去冒险,万一缺胳膊少腿,那可比死难受多了。 “你若想去的话,稍后我教你一套剑法,可破其中的幻阵。” 执苏也是经历过试炼才成了长玉阁继承人的,最后再成为阁主,他试炼出来后便自创了一套剑法,是专门针对幻阵的。 “好啊。” 时临没有拒绝,技多不压身,学学也无妨,以后行走江湖耍帅去。 想着,也就问了出来:“有没有那种很飘逸的剑法,就那种很帅的,实不实用我都可以。” “帅?” “对,就是很好看的。” “为何想学这个?” 华而不实的剑法,执苏素来不会多看一眼。 “泡漂亮妹妹。” 时临眨巴着眼,顺便朝他抛了个媚眼,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师傅啊,你要知道,有时候女人对女人的吸引力更大。” “你喜欢……女子?” 执苏跟她对视上,面具下的眉微微皱起,未曾考虑过这个问题,也没有想过她还会喜欢女子。 “长得好看的我都喜欢,不论男女。” 也就是男女通吃。 她顿了顿,又不正经道了句:“比如师傅这样的美男,我就很喜欢。” “相较起君初呢?” 时临微愣,她以为执苏会保持沉默,也就是不理她,没想到还反问她,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会攀比。 有一说一,两人的容貌根本就不是一个类型,但都出众顶尖,无可挑剔,起初见到君初之时,他性子阴晴不定,有时还莫名其妙对她起杀意,暴躁阴郁,且凶名在外。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容貌出挑,这样一个美人偏偏喜欢黏着她,换做是谁怕是都无法拒绝,就连时临都有些心动。 嘶~ 至于执苏,他给人的感觉就是距离感太重,只可远观而不可近触,仿佛对看一眼都是对他的亵渎。 要是真论起来,其实君初更适合她,也更加能够肆无忌惮,甚至敢把人睡了,但面对执苏,她其实有点虚,不敢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不然她会感觉,自己玷污了他。 撑死了就是嘴嗨调戏几句,而执苏也好像习惯了,选择性无视她说的话。 “喜欢是喜欢,但我更喜欢师傅啊,师傅要不要考虑考虑我?” 美人媚眼如丝,本是极为诱惑的一幕,马车里的人却不为所动,置之不理,直接忽略了她的话。 甚至别开眼不再去看,薄唇微启,无声说出二字。 骗子。 她说的话,从来都是半真半假只能信一半。 第208章 去见鸢清 总算到了国师府,执苏也很信守承诺,下了马车便教时临剑法,她拿的是君初之前特意为她打造的剑。 执苏先演示了一遍,再看她练,不过时临现在穿的还是厚重繁琐的龙袍,舞起来还是有些麻烦的。 于是把外衫拖了让执苏拿着,再挽起袖子开始练习。 时临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两三遍后就能熟练掌握,学得有模有样,倒确实有他的几分神韵在内。 “怎么样?” 她扬了扬眉,一副等夸的样子。 “尚可。” 执苏给出中肯的回答,可以是可以,但还需要多练练。 “师傅就不能夸夸我吗?” 时临脸色垮了,整个人都蔫掉了到样子,虽然只练了两三遍,但也算学得很快了,他就给个‘尚可’? “你练得很好,稍加练习,定能超越我。” 执苏看着她这模样,莫名忍俊不禁,可还是没有笑出来,抬起手本想揉揉她脑袋,但只是轻微抬起一点,到底是没有伸过去,很快便垂落下去。 “我也觉得。” 时临把剑放回剑鞘,眉飞色舞道:“不过,还有幻阵能用一套剑法直接破的吗?” 她之前看剧里,都要整些花里胡哨的,比如找阵眼,然后再破阵。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执苏不准备解释,她去了自然就知道该如何。 “好的。” 时临也不多问了,把剑放回房里,若有所思。 “师傅,我去看看鸢清。” 鸢清跟鸢梨住在一个地方,也在国师府一处院子,跟执苏说完后便往那里过去。 那里此时百花齐放,煞是好看,而鸢清正在扑蝴蝶,抓到之后就傻笑几声后摊开手掌把蝴蝶放飞。 时临也不靠近,环胸看着。 那只蝴蝶越飞越远,鸢清便追着,只见蝴蝶慢慢飞到时临身边,她也跟着扑过去。 以防她摔地上去,时临没有避开,由着她扑自己身上,从袖中拿出发钗,重新帮她戴上。 鸢清后知后觉才推开,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你是冶冶?不,你不是冶冶,你到底是谁?” “我叫时临。” “冶冶的名字才叫时临,你不是!” “她叫时临,我也叫时临,时间的时,濒临的临。” 鸢清只觉得头痛欲裂,一道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我叫时临,字冶,时辰的时,君临天下的临,冶是妖冶的冶’。 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差别甚大,一道语气冷淡声音却清脆悦耳,另一道听上去漫不经心、低沉。 “过来坐坐。” 时临到凉亭坐下,勾勾手指,让她过来。 鸢清看上去有些害怕她,慢慢才挪过去坐下,高声问道:“冶冶在哪里?我要见她!” 时临伸出手,手背放于桌面,指节富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嗓音愈发低沉、蛊惑。 “你想知道她在哪里吗?” “想……” 鸢清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最后落在她的手上,那只手很漂亮,完美得像是艺术品。 “好看吗?” 伴随着那声轻笑,鸢清感觉头有点晕晕的,不由自主的就跟着她走。 “好看……” 第209章 不醉不归 看着快差不多了,时临又问:“告诉我,鸢梨是你什么人?” “姐姐,她是姐姐……” 鸢清无意识的喃喃,姐姐是最重要的人。 “时冶呢?” “冶冶救过我,姐姐说过是我们的恩人,她对清清好,清清也会一辈子对她好的。” 鸢清的眼睛很漂亮,可惜没有神采,空洞黯然。 “父母被杀了,你就不想报仇吗?你确定要一辈子封闭自己当傻子吗?” 听到这种话,鸢清的脸上浮现挣扎的情绪,眼睛也开始变红,最后两行清泪慢慢从眼角滑落。 她不停地摇头,说话的时候也带着哭腔:“没有,爹和娘都没死,你在骗我,你骗我!” “她们早就死了,死在了你五岁的时候,他们害得你家破人亡,寄人篱下,你真的不想报仇吗?”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鸢清只觉得头很痛,痛得她几乎要晕过去,那些想忘记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的涌现。 “你真的不想报仇吗?” 时临勾着唇,又重复说了一句。 “我要报仇,我要杀光他们,既然他们害我家破人亡,亲人尽失,那我定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鸢清仿若一瞬间恢复了神智,眼眸里全是杀意,她身上的痛苦,要以千万倍还给那人。 “那么你愿意清醒过来吗?醒过来……复仇。” “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很好,你累了,快睡,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得到满意的答复,时临笑意更甚,打了个响指,她就沉沉的昏睡过去。 时临把人抱回房间,给她盖好被子后才离开,可能是日子无聊了,也可能是实在不想批奏折,所以找个理由逃之夭夭。 以免自己白走一趟,所以时临才特意过来催眠鸢清问问情况,看她这样子,也不是完全不愿意醒过来。 回去的路上恰巧碰到常昱在喝酒,闻着酒香便知道是好酒。 “常叔,你喝的是什么酒?” 时临走过去落座,一桌子的酒似乎都是常昱的,酒香醉人,她这个好酒之人自然而然有些馋了。 “这是我珍藏好久的酒,刚从树下那里挖出来,准备喝个不醉不归,小主子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常昱还特意递了个杯子给她,他正愁没人陪他喝酒来着,国师府上的人几乎都不爱喝酒,只有他一人嗜酒。 “那我就不客气了。” 时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称赞道:“果然是好酒,但这样喝多没意思,不如我们一坛一坛喝?” “这酒后劲大,小主子明日还要上朝,就莫要喝那么多了。” 常昱劝阻道,酒虽然喝的时候没有感觉,但是喝多了后劲却很大,连他喝下整坛都会醉,何况是小主子? 她竟然还想一坛一坛的喝。 “不是都说了不醉不归吗?莫非是常叔酒量不好?” “小主子,你这激将法可对我没用,得了,你想一整坛喝就喝,等会喝醉了可别怪常叔没有提醒你。” 第210章 醉酒 常昱本以为她酒量也就一般,毕竟很少看她饮酒,却没有想到她喝酒跟喝水一样,一坛下去没半点反应。 反倒是他自己,半坛下肚,头就有点发昏。 “小主子还真是海量啊。” 比他都能喝。 “常叔过赞了。” 看着时临喝完一坛又拿起另一坛喝,常昱有些心疼自己的酒,但也没说什么,他本来就打算喝完的。 这样想着,自己也开始喝了起来,喝完两坛,直接趴到石桌上去了,就算是时临喊他都起不来。 桌上的六坛酒,喝完三坛后,确实后劲很大,时临摇摇晃晃站起身,拿起剩下的一坛边走边喝。 说实话,她这辈子都没喝过后劲这么大的酒,刚开始喝的时候酒还透着清香,很容易就上瘾,喝了就停不下来的那种。 “真是要了命了。” 时临打了个酒嗝,随后又喝了一口,她好像是有些醉了。 她基本上从来没喝醉过,这还是头一次。 脑子昏昏沉沉的,眼看着就要撞树上去,一只手横在她面前,她便撞到他掌上了。 抬头一看,这不执苏吗? “师傅,你怎么来了?” 时临可能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现在脸红得不正常,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酒味,走起路来跌跌撞撞。 似乎是想验证自己没有看错,她还伸手摸了一下他脸上的面具。 喔,不是幻觉。 她收回手,又喝了一口酒,刚喝完一口,手里的酒坛就被人拿走。 “别喝了。” 执苏退开一步,躲避掉她想要抢回酒坛的手。 “还给我!” 时临再次扑过去,但他把酒坛举得高高的,身高不够,她就拿不到。 她有些生气,于是恼怒之下,就推了他一把。 “把我的酒还给我。” “你醉了。” “我没有!” 像是怕他不相信一样,时临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醉?嗯?” “回房休息。” 执苏不打算跟这个醉鬼多费口舌,转身离开,酒也没有要还给她的意思。 痛失爱酒的时临当然不会就这样让他走,挡到他面前,拦住她的去路,醉意朦胧的看着他。 “快点,把酒还给我,不然我揍你。” 说着,她还举起了拳头。 执苏觉得好笑,揍他?以她现在这个样子么? 时临走起路来步伐虚浮,看着就像随时会摔倒,实际上也是,绊到了石头,直接往后倒去。 执苏想也没想便上去单手接住时临,将她扶起来,可是没想到下一秒,酒便被她抢了回去。 时临勾起奸计得逞的笑,得意洋洋的看他,还扬了扬手里的酒,当他的面喝了下去,然后把酒坛随手一丢,落地时碎的四分五裂。 “幼稚。” 执苏无奈摇头,平时倒还好,喝成这样,竟跟个孩童一样挑衅他。 “你才幼稚。” 时临戳了戳他的胸膛,瞧了瞧他脸上的面具,问道:“你是谁啊?怎么跟我那个便宜师傅一样喜欢戴个面具?” 便宜师傅执苏:“……”硬生生把那句‘我是你师傅’收了回去。 第211章 我可以摘你的面具吗 “我可以摘你的面具吗?” 时临伸出食指落在他的面具上,慢慢的往下抚。 “不可。” “为什么?如果我偏要摘呢?” 时临很不满意这个回答,手在他的面具上来回抚摸,摘个面具怎么了,又不是要他命。 “……你会后悔的。” 执苏还记得她所说的,她对摘他面具这件事追悔莫及,若能重来一次,定不会再摘他面具。 “我怎么可能会后悔?只是摘个面具而已,又不是看了就要定终身。” 时临误打误撞还真让她给说对了。 “如若……”是呢? 话还未说完,面具就又一次被她摘了下来,她被惊艳到了,看着他的眼神肆无忌惮,甚至色胆包天问了句。 “我可以亲你吗?” 时临这句话,问过两遍,是真的不知羞。 执苏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如玉般的耳垂染上一抹薄红,闭上眼睛,不停的念清心咒,试图将心里产生的异念抛却。 “你不说的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她还在说话,殷红妖冶的唇一张一合吐露着诱惑他的话语。 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也能毫不犹豫的拒绝,现在居然无法说出来。 执苏知道她在催眠自己,可是当年在长玉阁试炼时,不是没有包含这种,但是他当时却仍不为所动,很决绝的斩断一切。 甚至半点念头也不会生起,看都不会看一眼。 现今,竟是…… 执苏自认心情寡欲,定然不会生出别的念头,之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他缓缓睁开眼,随着她的靠近,不再迟疑,把她的睡穴点了。 怀里的人呼吸平稳,而随着她睡过去,心里的起伏总算平稳下来,她只是喝多了,醒过来自然不会再动这样的念头。 而刚醒过来的常昱,走到这里停了下来,看到这一幕以为自己看错了,还揉了揉眼睛,这不是主上跟小主子吗?怎么还抱一起去了? 果然,是他喝多了。 他酒还没醒。 可当常昱看到执苏正脸的时候,整个人都蒙圈,这这这,这是主上?主上戴了几十年的面具,如今居然被摘了? “主上,您的面具……” 他左右乱瞄,总算瞄到了时临垂落在侧的手,而她手里正是执苏之前一直戴的面具。 !!! 难怪之前主上怎么突然改戴斗笠了,原来是这只面具被小主子摘了。 可是长玉阁的规矩是此生面具只能由心爱之人摘下,即便不爱,再摘下面具之后,就会注定纠缠一生。 虽然听上去很扯,但确实没有人逃过这个定律。 只是主上和小主子是师徒啊,这怎么可能? 执苏揽着她的腰,以免她往地上倒,银灰色的眼眸淡淡看过去,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 “以后莫要找她喝酒。” 语毕,便将怀里的人拦腰抱起,往主院的方向而去。 徒留常昱一个人在风中凌乱,这怎么可能?小主子好歹也是主上看着长大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如今小主子却摘了主上面具。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他肯定是还没醒酒。 第212章 我不是君初 主院的确要比其它院子要大,但是植物的话品种不多,竹子居多,还有一些草药。 “君初……” 睡梦中的人嘴里嘟囔了一句,因为她梦到君初在她选男妃的那一天,他直接领着百万大军杀到临国了。 并且将她的后宫佳丽三千全杀了个干净,片甲不留。 梦里,君初眼神冰冷,吐字薄凉:“这就是你说的摆平一切,再来找我?” 执苏听到后忽然顿足,她……唤的是君初的名字。 他一直以为她对所有人都一样,哪怕是君初也一样,却不曾想过,她连梦里唤的也是君初的名字。 那对于君初,她必然是很欢喜的。 思至此,本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此刻心里却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尽管想要忽略,但总归是存在的。 执苏把人放到床榻上,将被子给她盖好之后便准备离开,却不想被她拉住。 “别走……君初。” 时临在梦里都要裂开了,牛马君初居然想攻打临国,也不听她狡辩,她在他眼里已经没有半点信任了。 而执苏原本打算坐在床沿等她熟睡过去再走的,但听到她唤的还是君初的名字,就将她的手强行拉开,放回被子里。 清冷的银灰色眼眸静静地看着她半晌,唇微动,挤出几字,声音很低:“……我不是君初。” 他不是。 也莫要将他认成别人。 执苏出去房门,坐在院里的凉亭,开始沏茶,一直看着茶壶,时辰过了都后知后觉,向来精通茶道的他,这次却失了火候。 煮久了的茶叶入口后,蔓延开苦涩的味道,仅仅轻饮了一口,便放下来了。 一坐,就坐到了晚上。 算着时辰差不多了,他才起身离开原地,大概一刻钟左右,端了碗醒酒汤进屋里。 但却并没有看到人。 执苏找了许久才在后院找到,此时她在温泉里泡着,看上去无比惬意,他背过身。 “房里给你拿了醒酒汤,等会记得喝。” 喝那么多酒,难免醒了后会头疼。 “好,师傅,你这里有衣服吗?” 时临换下的那套一身酒味,她不想再穿了。 执苏闻言,便去帮她取衣物了,过了有一会儿才过来,是从她院子那里拿过来的。 而且拿的是唯一一套白色的。 时临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不过更要命的是,喝酒是真误事,她又把执苏面具摘了一次。 而且还做了些愚蠢的举动。 啧。 算了,他不提,她就当不记得了。 本来想明天就选妃的,现在想想,还是拖拖,真怕君初直接杀过来质问她。 “要了命了。” 时临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事情解决是解决了,但她没空去找君初,当皇帝是真的累,也不知道那群人怎么想的,为了这个位置争得家破人亡也在所不惜。 等过段时间她也去瞧瞧还有没有别的皇子比较靠谱,顺便效仿一下君初,赶紧培养下一任储君。 她可不想自己的青春全交代在奏折上面。 第213章 下个月便去寻她 远在旭国的君初批着奏折,明显心不在焉,看着奏折,脑海里却全是另一个人的一颦一笑,还有漫不经心说话的样子。 一旁的余公公看得直摇头,自皇后娘娘离开的这几个月,陛下每天都喜欢发呆走神,做什么都心不在焉,夜里也睡在宣阳宫。 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陛下是彻底栽皇后娘娘手里了,炎令都给了娘娘,任由她调动旭国军队置之不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娘娘如今竟然在临国登基了。 而陛下现在则一心培养君烁,等到君烁可以完全执掌大权,就传位给他。 余公公恨铁不成钢,但又无可奈何,陛下如今打下来的一片江山,居然要为了娘娘而拱手让人。 “陛下,那您是打算传位给君烁后就去临国找皇后娘娘吗?” “那是自然。” 想起时临,君初唇角都不自觉的扬起,心情也好起来。 转而,他忽然问道:“你说朕要不要给皇后写一封信。” 等不到她的信,那他便写给她。 “可以啊,皇后娘娘看到了必然欢喜,她肯定心里也在思念着陛下您。” “你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会想朕?她要是想朕,那为何不给朕写书信?” 君初瞥了他一眼,如果有的话,怎么会这么久了,一封书信都没有寄给他。 “这……可能是皇后娘娘刚登基,政务比较繁忙。” 余公公心里叫苦不迭,他怎么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能这样回答吗?答案是不能。 “你的意思是在她眼里,政务比朕重要?” 君初冷哼一声,他当然知道刚登基事情多。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余公公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苦着张脸,他以后再也不多话了,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行了,朕知道她忙。” 君初能理解她,嗯,他真是善解人意。 都说世间相思最苦,如今他是信了。 君初将奏折推到一边,开始提笔写信,原本是勾唇笑着的,写着写着忽然又皱起眉来,觉得这样写不好,于是将纸揉成一团丢掉。 写了近半个时辰才将信写好,绑在信鸽腿上,然后放飞。 “你说,这信皇后能收到吗?” “定然能的。” 余公公没有迟疑就回答,肯定是能收到的。 “下个月朕就去临国寻她。” 想到这个,君初便满怀期待,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她,但却只能强行抑制。 “陛下,您就不怕君烁真的独揽大权吗?” 余公公还是说出了心里最忧心的一点。 “你跟了朕这么多年,怎的连这点都看不明白?” 君初嗤笑,若真这么容易就被人夺权,那他怎么可能会有今天? 余公公一惊,心下也暗骂自己真是老糊涂了,确实如此,看来君烁只是个傀儡皇帝罢了,天下都有陛下的爪牙,何况是在旭国皇宫? 君烁若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不过须臾便能被陛下发现。 “他不会那么蠢,也知道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 “是奴才愚昧了。” 第214章 一起睡怎么样 时临之所以说想住主院,就是奔着温泉来的,这温泉泡多了对身体有好处,滋养肌肤的效果,还能提升内力,清理体内的毒素。 多泡会儿,她之前中毒遗留下来的副作用基本就没了。 她摸了下之前被捅出个口子的伤口,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痕迹了,国师府的药还蛮好用的。 白色的衣服,的确穿得有些不太习惯。 桌上的醒酒汤已经凉透了,时临拿起来一饮而尽,然后放回去。 “师傅,我不想动了。” 她其实可以直接睡到明天,只是有点受不了一身酒味,就起来洗了个澡。 “你休息。” “那师傅你呢?睡哪儿?” 时临躺在执苏的床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气息,那种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味道,但是很好闻,就是一股很淡的香气,还透着那么一丝微凉。 虽然大男人有体香有点母兮兮的,但她还蛮喜欢。 “客房。” 主院不止一间房,执苏打算去客房。 不过这样好像挺委屈他的,毕竟是她鸠占鹊巢来着。 “师傅跟我一起睡怎么样?” “我去客房。” 执苏刚移开一步,身后就响起一道听上去伤心欲绝的声音。 “原来我竟是这般讨师傅嫌弃,师傅连跟我相处一刻都不愿意,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在师傅面前碍眼了,我现在就走。” 时临说着,直接越过他往外走,却被拉住,此时,他嗓音透着几分无奈。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师傅不喜欢我,我当然知道。” 时临眼眶都红了,泫然欲泣,还吸了吸气,似乎他要是敢说不喜欢,眼泪下一秒就掉给他看。 “没有不喜欢。” 执苏自然不会如她所说的那般有嫌弃之意,只是无奈罢了。 “那师傅是喜欢我了?”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男女之间要保持距离,我虽是你师傅,但亲密过度了难免会遭人议论,对你的名声不好。” 执苏耐心解释,至于喜不喜欢的话,他无法回答,既难以说出‘喜欢’二字,也说不出不喜欢。 她步步紧逼:“所以师傅喜不喜欢我?” “……” 执苏不言,心知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若是回答了,不仅仅是影响到她,他的心境也会有所变化。 而下一秒,她低了低眸,晶莹的液体顺着眼角流下来,却是勉强笑了笑:“我不问了。” “那你究竟想让我如何?” 执苏轻叹,抬手将她眼泪拂去,虽然知晓她是故意如此,但仍是……对她妥协了。 “不想如何。” 时临退后一步,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心里却麻木了,她只是随便试试而已,没有想到他也吃这套。 “喜欢,如此你可满意?” 执苏将她拦下,又是长长一叹,她为何会如此问呢? 时临是真没想到,当初对君初也用过这套,而且百试百灵,现在居然在执苏面前都行得通,难道男人都喜欢这种娇弱的美人? 想想就鸡皮疙瘩掉一地,反正她不喜欢这种娇滴滴的妹妹。 第215章 良心发现 等等,他居然说喜欢? 不,一定是那种师傅对徒弟正常的喜欢。 毕竟他年纪比她大那么多,撑死了是长辈对晚辈的感情,而她一直这样逗他玩,好像是……不太道德。 古代人一般都比较死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之类的,所以她……似乎是有点过了。 虽然是酒后乱性才又摘了他面具,但总归是干了点不该干的事情。 秉着仅剩的良知,时临产生了微妙的心情,最后真挚的选择了道歉:“抱歉。” 她尽量……不逗他玩了,无聊也不逗。 师傅就师傅,她尽量以后把他尊为长辈就是了。 “……什么?” 执苏被她突然而来的抱歉整愣了,怎的忽然向他道歉? “这回面具我没有藏起来,就放在了枕边,你以后戴面具我真的不摘了,下次我也不会再喝成这个样子。” 时临保证道,这是她第一次耍酒疯,但也绝对会是最后一次。 执苏没吭声,但那好看的眉却皱了起来 “真的,如果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就能把面具给你拿过来。” 时临以为他是不信,于是就准备去把面具拿过来。 “……我知晓。” 他看到了面具。 “那你怎么不戴?” 他不是一直都戴着面具,就算她好说歹说磨破嘴皮子都不摘吗? “无事。” 只是忽然不想戴罢了。 “……”好,你开心就好。 时临这回真困了,于是打算离开,面对这个第三次拦住自己的男人,难得好脾气的没有发火还好声好气的问了句。 “师傅还有什么事吗?” “你不是一直想睡主院吗?” “我开玩笑的,只是之前中毒后,身子遗留了些残毒,使得我内力再长进不了,而温泉恰巧可以给我解了。” 时临身体里的毒素已经解决了,所以她也没理由鸠占鹊巢。 执苏给她把脉,确实没有看出别的异样了。 于是轻微颔首:“那你现在要回去休息么?” “我不回去休息还留下休息吗?” 时临好笑道,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既然你是我师傅,那我自然尊你为师长、长辈,今日之事,便当做不存在,之前的话,也是我胡闹,所以放心,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虽然之前没有,但现在也不迟。 因为她突然悟了,仅存的良心告诉她,调戏执苏的确不太好,人家把她当徒弟,悉心教导,而她还动歪心思,嘴上一直口嗨。 罪过。 也难得渣得没心没肺的时临突然良心发现。 尊他为师长? 长辈? 除却唤过一声师傅以外,她的所作所为何曾将他视作为师长过? 按理来说,执苏本该感到欣慰的,可是不知为何却并没有,反而淡色的薄唇抿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徒儿就先告退了。” 时临还正儿八经行了个礼才退下,记忆里时冶也是这样对他行礼的,嗯,没毛病。 这样的话,他应该会对此感到欣慰。 一直不正经的徒弟,总算正经了点,知道什么是尊师重道了。 第216章 长玉阁继承人 喔,对了,还有个事差点忘了说。 时临停下来,用着讨好的语气道:“师傅,我明天就准备一下去长玉阁试炼之地,麻烦师傅帮我处理下朝政之事了,谢谢师傅,师傅晚安。” 说完,也不等执苏回话,一溜烟就跑了。 执苏自然知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又无可奈何,本想再提醒她几句试炼之地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她走得太快了,便只能作罢。 时临是打算后天再去的,明天只是准备准备,她当然知道试炼之地不简单,所以需要准备得万全。 根据执苏所说的,试炼之地只能她自己一个人独自前往,所以她就不打算带人了,自己孤身过去就行,刚好历练一下。 所以等到天亮的时候,时临就开始准备了,其实也没有什么需要带的,带把剑就够了,越走后面人就越少。 长玉阁是藏匿于山谷之中,隐世已有百年,想进去也难,幸好有执苏画的图纸,不然她估计找一辈子都难找到,毕竟长玉阁若真这么容易找到,也不会没几个人知道有长玉阁的存在了。 旭国除了原身那个已逝世的皇帝老子,还真没人知道执苏的来历,她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虽然觉得奇怪为什么用剑法能破幻阵,但是既然执苏都说了,那必然是能派得上用场的,所以时临今天又练了不下十遍,直到纯火如青才停下。 凡事都需要量力而行,何况是偶尔的善心大发,为此搭上命就没意思了。 时临只是看似温和而已,实际上薄凉心冷,让她为个不相干的人丢了命,那是不存在的。 “小主子好剑法。” 伴随着鼓掌声,时临收了剑,笑道:“常叔过赞了。” “小主子这剑法看着有些眼熟啊。” 常昱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来,好像几年前见过。 喔对,是主上自创的一套剑法,这不是可破试炼之地幻境的那套吗?而且看小主子刚刚使出的跟主上如出一辙,尽得真传。 “师傅昨天教的,我今天复习一下。” 时临练了有一会儿了,现在她已经能够熟练使用这套剑法。 “小主子,那你是要接受长玉阁的试炼了吗?” 常昱反倒是忧心忡忡,没有半点欣喜,试炼之地凶险万分,虽然不至于死在里面,但受重伤是难免的,最严重的可能还会武功尽废。 这对习武之人来说可比死了还难受。 历代长玉阁继承人都会经历这些,才有资格成为继承人,否则,便不能。 “有那么可怕吗?就没一个人全身而退的?” 时临站着说话不腰疼,但同时也是真好奇,那试炼之地究竟有什么?让他们一个个担忧成这样?就连执苏都叮嘱要小心谨慎。 “有,但也只有一人。” “谁?” 时临来了兴趣,只有一个人? “那人便是主上,当年出来的时候身上半点伤都没有,只受了一点轻微的内伤,休养几天便恢复了。” 实力恐怖到了极致,就连长玉阁数位长老加起来都不是主上的对手。 第217章 消遣对象 常昱提起执苏,眼里都是满满的敬佩,那种对武功剑术的造诣,恐怕他穷极一生,都无法到达的境地。 “这么厉害?” 时临嘶了一声,那她估计是没希望打得过执苏了,差距太大,不仅仅是天赋上的差距,还有年龄,他比她早学几十年。 离谱啊。 “话说回来,小主子,你昨晚在哪里歇息的?”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常昱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梦了,说是梦,又太真实了。 但说不是梦,又挺荒唐的,主上的面具被自己徒弟摘了。 好像主上还亲自把小主子抱走了,往主院的方向去的。 “当然是我自己的院子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时临还不知道昨天晚上的那一幕被常昱给撞见了,不过就算知道,估计也没什么反应。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摘了主上的面具呢。” 常昱松了口气,果然是他在做梦,他怎么会做这么龌龊的梦?居然梦到小主子把主上面具摘了,而且两人还抱一块儿去了。 不仅如此,主上还抱着小主子去院了。 想起这个,他就想扇自己一巴掌。 “你怎么知道我摘了?” 时临挑了挑眉,她喝多了后确实把执苏面具摘了,而且当时执苏还说她会后悔,实际上……确实有点后悔。 虽然还是摘得蛮上头的。 “……!!!” 常昱炸了:“小主子,你你你,你真的把主上面具给摘了?” 那这样说的话,他昨晚看到的就不是梦了?可为什么小主子又说是在自己院子里休息的? “酒后乱性罢了。” 也就是发酒疯,时临都没想到自己酒品这么差。 “再怎么酒后乱性也不能这样啊,你和主上可是师徒关系,怎么能如此?况且你年纪轻轻,也有了心爱之人,就应与其他男子保持距离,再怎么喝多,也不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眼见着常昱越说越离谱,时临一开始还听得一头雾水,后面总算懂了,原来是他以为她把执苏给那个啥了。 “没有啊常叔,你想多了,师傅只是把我抱到他院子里,然后我就睡着了,之后睡醒了之后就回自己院子了。” 时临觉得离谱到家了,她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做出强睡执苏的举动。 到时他恼怒的一掌下去,她可能会直接去世。 “咳咳,原来如此,我就说主上怎会……” 常昱窘迫不已,试图用咳嗽来缓解自己的尴尬,原来是他想多了。 “常叔,你觉得我能把师傅怎么样?” 时临无奈了,她就算想干点什么也干不了好? “没有没有,小主子你好好练剑。” 常昱连忙摆手,然后匆匆离去,他哪里敢说自己想了一堆荒唐事,不过主上这么多年来身边都没有任何女子,也确实够……清心寡欲。 时临练也练得差不多了,于是打算坐下来歇歇,啧,虽然她刚开始的确没把执苏当师傅看,而是跟别人一样,都是消遣对象。 第218章 没有羞涩的时候 时临今天成功又把奏折交给了执苏,而自己则独自出去逍遥快活,也不打算回国师府了。 刚出去没多久就恰巧碰到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是他? “陛下,真巧。” “确实……真巧。” 时临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出了国师府没走几步就看到白熙辰,这能是巧合?傻子才会信。 “不知臣可有机会邀陛下小叙一会儿?” 他笑起来温文尔雅,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似乎从不认识丞相?” 时临歪了歪脑袋,桃花眼微弯起,叙旧?她记忆中可从来没关于白熙辰的记忆啊。 “现在认识也不迟,不是吗?陛下?” 对于她所说的,白熙辰看起来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很在意,忘了就忘了,他记得就好。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她不想听。 时临没有再多说,打算先找个地方用膳。 “陛下现在要去何处?” “下馆子,在外面就不要这样喊我。” 时临手里还拿着剑,穿着轻便,看上去倒像是江湖人士,气质方面还有些吊儿郎当,痞里痞气的。 “那我应该如何称呼?” 白熙辰笑着问,虽然时隔多年,但他还是记得她,曾经他也只能远远的看着她,他和她的距离太远了。 过去那么多年,终于能够站在她面前,同她说话,虽然她变化很大,甚至看不出来以前的影子,也不记得他了。 不过没关系,再重新认识一遍就好,他现在的样子比起以前会更好。 “随便。” 名字也就是个称呼而已,只要不太奇怪,时临都可以接受。 “阿冶,这样称呼可以吗?” 他记得她说过,她字为冶,他想喊她的字。 “你说你以前就认识我了?” 时临忽然明白过来,他所认识的人是时冶,不是她,他认错人了。 “幼时见过。” 果然。 她摇头:“我幼时在国师府,基本从未出过门,你认错人了。” “不会认错。” 白熙辰记得清清楚楚,她告诉自己她的名字,名为时临,字冶。 “你认错了,你看我跟你所认识的人相似吗?” 时临指了指自己的脸,红唇微微勾起,她只记得当年时冶刚回皇宫的时候,偶然见过几次白熙辰,幼时的记忆,确实很少。 更别说是关乎白熙辰的。 “是一人。” 白熙辰不会认错,也不会记错,在临国,名唤时临,字还是冶的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眼前之人。 “换个称呼。” 时临也没有纠正他的说法,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人,身体是,灵魂早已换了。 她是时临,但不是时冶。 她不屑当别人替身。 “临儿?还是阿临?” “阿临。” 临儿这个称呼,时临听了都起一身鸡皮疙瘩,她以前闲着无聊看小说,十本小说九个女主小名叫x儿。 “好,阿临。” 白熙辰莞尔一笑,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流转,笑意温和。 “我脸上有花?” 时临倒也亳不羞涩跟他对视,不过,厚脸皮的渣女从来不会有羞涩的时候。 第219章 怎么又是你 “抱歉。” 白熙辰意识到自己一直看着她,的确是很不礼貌,于是很歉意的道了歉。 “我只好奇一个问题,幼时的一面之缘竟然能让你记到现在?” 时临是不信什么小时候见面,还能长大后以身相许什么的,她觉得蛮挺扯淡。 白熙辰只是笑着摇头,却没有解释,那时发生的事情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幼时他是被遗弃的孩子,后被年迈的老人收养,老人去世后他便流落街头沦为被欺凌的对象,甚至差点死在街头,恰巧时冶出现救了他,还给了他银两。 她告诉他。 ‘如果不想被欺负,你就得站起来,不能懦弱’。 他记得太清楚了,至今难以忘怀。 后来他努力了很多年,加之临皇是擅于重用人才之人,便很看好他的才华,于是就慢慢有了如今的地位,成为了当朝左相。 到现在白熙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见她,但并不是喜欢,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兴许是幼时的执念。 “我早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丞相莫要混为一谈。” 时临只能这样说,她还不会蠢到自曝出来,她不是时临,真正的时临已经死了。 “我知晓,上一次见到你还是三年前,事实证明,人确实是会变的。” 其实白熙辰跟原身接触的也不多,所以说不上了解,只能通过表象来看。 “是啊。” 说起这个,时临也有些恍惚,但很快就回神,人的确易变,她也不例外,不出意外的话,她不会再变了,再变的话,她就不是她了。 “先用膳,膳都要凉了。” 白熙辰贴心的给她递了双筷子。 “谢谢。” 时临礼貌性道谢,想着未来自己的生活,她整个人都开始惆怅了,她一点都不想当女帝,太疲惫了。 所以…… 她决定了! 等她回来后就选妃,快活一段时间便离开皇宫逃之夭夭,这皇位谁爱要谁要去。 时临素来没心没肺,干事情也懒得考虑后果。 “在外的话,也无需喊我丞相,喊我熙辰。” “好,熙辰。” 时临也不是纠结称呼的人,在外喊丞相陛下什么的,多少有些不便,身份还是藏藏比较好。 不过此时她还真没看透白熙辰打的什么心思,之前在德公公宣读遗旨的时候,他明显是站她这边,当时反对她为帝的居多,他是唯一一个出声支持她的。 事实上,似乎真如他所说,只是想认识一下,谈话间也没有不对的地方,很简单的聊了几句平常事情。 用过膳后就分开了。 时临买了匹马赶路,长玉阁在向南的方向,她不急着去,所以慢慢骑马,累了就歇会儿。 很诡异的是…… 她又碰上了千解。 怎么到了临国还能碰上他? 时临无语极了,问道:“怎么又是你?” “你好像很不乐意见到我?” 千解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她名字眼熟了,时临,前无史人的女帝,虽然是新登基的。 来头还真不小啊。 第220章 我想要的东西从来不会失手 “当然不会,只是未免太过于巧合?” 时临看着同样坐在马上的千解,赶个路都能碰上,说是巧合都有些牵强。 “却书太过于巧合了,我都快以为是你看上了本公子,故意打听本公子行踪来着。” 千解相当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俊脸,又开始了不要脸的自夸:“虽然本公子知道自己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但你也用不着对本公子如此痴情。” 时临唇角一抽:“你夸起自己来真是毫不脸红。”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不要脸了,没想到千解比她还不要脸,而且……对他痴情?他是不是想得有点太多了? “等等,你是时临,那你不就是执苏的徒弟了?” 千解突然想起来个事,在临国,谁人不知当年的三殿下拜了万民敬仰的国师为师。 “你认识他?” 时临默认了,师傅就师傅,白捡个大腿好像也不错。 “有些孽缘。” 千解心情复杂极了,他记得自己当初年少轻狂不懂事的时候,天天去找执苏打架比试,执苏当然是拒绝的,但是他就直接动手。 下场很明显,也是意料之中,但没想到居然被他一招击败! 就一招!!!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人只是轻轻挥了下袖子,他就动弹不得。 隔空点穴。 还云淡风轻的对他说:“如果我是你的敌人,你现在已经死了。” 自那以后,千解每天都在认真习武,想着有一天可以击败执苏,当然,现实很骨感,他依然不是执苏的对手。 “你既然是执苏的徒弟,为什么还会跑旭国当了那暴君的妃子?” 不仅如此,还当上了暴君的皇后,到现在却又回临国登基成了皇帝,这就更离谱了。 “遭人暗算中了毒,需要用青鸾果解毒,所以顶替了别人的身份进皇宫。” 时临实话实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到现在这些算不上秘密了。 “那你现在来临国,暴君没什么反应?” 这是千解最好奇的一点,似乎那暴君对她还挺上心的,按理来说她想来临国,基本上可能性不大,毕竟暴君的势力几乎能够只手遮天,他想留住一个人易如反掌。 “应该有,但他拦不住我。” 时临可不喜欢被人掌控,她更不可能被君初强留。 “你怎么当上女帝的?那些老家伙不反对你?” 其实千解这个人对权势也没什么兴趣,他只对钱感兴趣,没钱花了才会接几个任务玩玩。 真没想到,如今再见,她都已经是女帝了。 身份变得太快,让人猝不及防。 就像是第一次见面,她还是弱柳扶风的冷宫弃妃,第二次见面,她就是暴君的皇后,还被看得尤为重要。 现在都是女帝了,凌驾在万人之上。 神奇了。 “反对有用吗?我想要的东西从来不会失手。” 时临无所谓的笑笑,反对是他们的事,想不想登上皇位是她的事。 “你真狂。” 千解啧啧称奇,就没见过几个像时临这么狂的人,还想要的东西从来不会失手,要知道,那可是皇位! 第221章 我当然知道长玉阁 多少人挤得头破血流也想得到的东西?闹到最后家破人亡也在所不惜! 权势二字令多少人蒙蔽了双眼? 幸好他不是出生在皇宫。 时临半开玩笑道:“所以我不喜欢有人比我狂。” “啧,话说回来,你当他的皇后不是更好,要什么有什么,旭国可是临国所远远不能拟比的。” 是了,要真打起来,临国就连抵抗的余力都没有。 “你喜欢被人随时可以拿捏的感觉?” 时临随口问道,从一开始,君初就掌控了她的生死,而她则需要在他身边周旋才能保命,那种感觉她很反感,甚至厌恶。 所以一点点的引诱他,使他沉溺,最后迷失在这场游戏里,而她是开局者,也可以随时能够抽身的赢家。 “当然不喜欢。” 千解想都不用想就回,很多势力都想拉拢他,但是他仍旧是独来独往,向来都是独自一人,因为他不可能给任何人卖命。 看来他和她还是有些相似的。 同样不喜欢屈身于人。 “那不就结了。” 时临骑着马一直往南的方向走,而距离她不远的男人居然还跟着走。 “你这是要去哪里?” “和你有关系吗?反正不顺路。” 时临笑了一声,她要去的是长玉阁,如今知道长玉阁的人的确寥寥无几。 既然不顺路,他问那么多有什么意义? “你都不说,怎么就知道我们不顺路?不过阁主既然都收了你当徒弟,我还以为你会跟他一样一辈子戴面具。” 千解嫌弃十足,他觉得要是自己戴面具的话,那真是在暴殄天物,他长得那么俊,怎么可以成日戴面具? “你见过哪任皇帝日日与面具作伴的?” 时临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好像是在说‘你仿佛有那个大病’,可不就是有大病吗?毕竟真没皇帝戴面具的例子。 “说得也是,当长玉阁阁主可没什么意思,或许比当皇帝还要无趣。” 千解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反正他对那个阁主之位没什么兴趣,好在他当初没有拜阁主当师傅,不然戴上那个面具,可就难摘了。 只能被心上人摘,但是谁会喜欢上一个连脸都没见过的人?就算有也很少,他可不喜欢戴这玩意。 “你还知道长玉阁?” 时临意外了,长玉阁隐世在临国,千解远在旭国怎么会知道这些?喔对了,他似乎还知道执苏就是长玉阁阁主。 “我当然知道长玉阁。” 千解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对于长玉阁还是很熟悉的。 “你跟我师傅很熟?” 时临问了句,他好像很了解的样子。 “还行,找他切磋过。” 说起这个他就来气,他是在执苏成为阁主之前找他切磋的,不过他现在已经放弃跟阁主打了,估计他练一辈子都不是阁主的对手。 在成为阁主之前,也得尊称他少主,不能直呼名讳,否则即为不敬,在长玉阁,除了前任阁主,几乎没有人有资格直呼执苏其名。 “喔,那你一定输得很惨。” 第222章 天梯榜 不得不说,时临真相了,千解是真的输得很惨,每次都是被一招击败,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怎么就知道我输得很惨?” 虽然是事实,但为什么从她嘴里听到就那么的令人不爽呢? “你输了不正常吗?我师傅的剑法无人能敌,你个小辣鸡,估计他一招能秒你。” 时临又一次真相了,在长玉阁,执苏的剑法是公认第一,无人能敌,而且就算是几个长老加起来,十招之内也是必败无疑。 原身中毒后能一直拖着,也是因为执苏传了她十年的内力,所以她体内的内力强悍得根本不是这个年龄能够修习出来的。 “女人的嘴还是要甜一点才好,说话难听可不会有人要。” 虽然他打不过执苏是事实,但他不要面子的吗? “男人的嘴再硬,亲起来不还是软的。” 时临邪邪一笑,比如君初,嘴就是很硬,说着不要,身体比谁都诚实。 “你还是女人吗?” 千解嘴角抽搐,无语极了,分明就是个女流氓,她说的都是些什么批话? “我是不是女人,不够明显吗?” 时临不以为意,她肤白貌美大长腿,该有的都有,不是女人还能是男人? “所以你到底是要去哪儿?你刚登基不久,不应该稳固一下自己的地位吗?” 千解觉得离谱,就没见过跟时临一样的人,正常皇帝登基,哪里会有跟她一样闲的? “无需,我准备去长玉阁一趟。” 有执苏在,皇宫里出不了什么乱子,单凭她是国师徒弟这一点,就没人敢打什么歪主意。 “喔,那一起,我们顺路。” 千解也是准备去长玉阁一趟,在那边他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你进得去?” 时临不置可否,他知道长玉阁的存在,难道他会是长玉阁的人?他不是旭国的人吗? “我本就是临国之人,师承长玉阁,出师之后飘荡不定,听闻旭国是众国之首,便去那边玩玩了。” 千解在旭国待的时间不长,也就那么五年左右的时间。 “你师承长玉阁?长玉阁不是只收一个徒弟?” 时临瞅了他一眼,长玉阁的徒弟怎么还跑去当杀手了? “谁说我就一定要拜阁主为师了?” 千解鄙夷道,他出自长玉阁没错,但他不是阁主的徒弟,当阁主的徒弟还要经过九死一生的试炼,还需要磨练心性,所以并不适合他。 “也是,估计人家前任阁主也看不上你。” 时临说话损人极了,又是扎心一刀。 “滚,是当初阁主早就已经收了执苏为徒,你又不是不知道每任阁主都只收一个徒弟。” 千解骂骂咧咧道,她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看不上?他还看不上继承人的位置呢。 而且,他很差吗? “啧啧,有了执苏当对比,你确实不行。” 时临虽然没有见过执苏正式出手的一幕,只是在旭国之时,当时遇到了混混,而他仅仅是抬了一下手,那群人就无法动弹。 这估计就是隔空点穴了。 第223章 驻颜丹 “你什么意思,我好歹在旭国也是很有名的,而且在长玉阁天梯榜排进前五十名。” 千解说起天梯榜的时候,一脸神采飞扬,骄傲极了。 “天梯榜是什么东西?” 时临来了兴趣。 长玉阁的天梯榜可以说是武力排行榜,每三年举行一次天梯大赛,可以自行挑战比自己排行高的人。 “才前五十?那你也不行啊。” 听了千解的解说,时临嫌弃极了,她还以为多牛呢。 “你懂个屁,站着说话不腰疼,长玉阁是高手集结的地方,里面连个扫地的都武功高强,甚至可以跟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过招了。” 千解那前五十名还是四十九名卡点进的,当时他差点没死在擂台上。 “所以你这次回去就是为了参加天梯大赛?” 时临想着,既然会举行这个,那么执苏应该也会到场,毕竟他身为长玉阁的阁主,主持这些也很正常。 “那肯定。” 千解就是提前回去准备的。 “有什么彩头吗?” 时临还是对彩头更感兴趣,估计彩头不小,不然徒有虚名的东西估计也没多少人参加。 “当然有,这次前十名彩头是一把寒星剑,此剑削铁如泥,且轻如蝉翼,极好使用,在武功高强的人手里,简直就是神兵利器,还是长玉阁有名的锻造师花费很长的时间才锻造出来的。” 但是很可惜的是,他拿不到了,几乎每三年前十名的人都没变动过,尤其是榜一,自上去时,就从来没有换过人。 “前十名有十个人,一把剑怎么分?” 时临其实对那把剑兴趣不大,君初已经送过她一把了,虽然这把剑有点重,但是使用起来威力也很大,时间久了还是很顺手的。 “当然不是,这次彩头是只有前十名才有抢夺的资格,最后的胜者才能拿到那把寒星剑。” “那你是想要剑?” 时临看了眼他拿在手里的剑,这把剑千解很少离手,应该也用习惯了才是,即便寒星剑是好剑,但顺手的剑才更适合自己。 “当然不是,我是想要月棱花。” 千解否认,而前二十名的话是有一株百年月棱花做彩头,服用之后对修习武功之人极有益处,甚至能够突飞猛进,增进内力。 而他的目的正是那株月棱花。 “那你加油,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彩头吗?” 时临对前两项彩头都不太感兴趣,如果没有有意思的东西的话,她还是不参加为好。 “好像前三十名的话,是有一颗驻颜丹,对容貌肌肤有益处,能变美,听说丑女都能变美女。” 千解是个习武狂魔,至于美?算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够俊美了,还没丑到需要靠丹药变美。 “真有那么神奇?” 丑女变美女?这是变美还是换脸?一颗丹药还堪比整容了。 “那是当然了,不然你以为长玉阁是什么地方?是外界远远比不上的,怎么说你都好歹是阁主的徒弟,怎么会连这些都不知道。” 第224章 你喊声哥哥我就答应你 千解用看土狗的眼神看着她,一副她孤陋寡闻的样子。 时临:“呵……” 她想揍人。 估计是因为执苏没想过让她去试炼之地接受身为继承人的试炼,所以才没告知她这些,更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长玉阁。 “等等,你不会是打了驻颜丹的心思?” “有什么问题吗?” 时临也不掩饰,她就是打了驻颜丹的心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想变得更美也是无可厚非的。 “也是,你长得够丑了,在本公子面前都沦为陪衬了,渴望驻颜丹也正常,只不过你要是想得到驻颜丹的话,本公子还是劝你死心。” 千解嘲笑道,长玉阁高手如云,她想取得前三十名难如登天。 他故意停顿了下,又道:“如果你求我一下,说不定我能帮你拿到。” “那就请求千公子帮我赢得驻颜丹了,小女子感激不尽。” 时临非常真挚的对着他说,还朝他眨眼放电。 打死千解都想不到她还真求自己,顿时捏着拳头放于唇边咳嗽了下,他还以为以时临这脾气,肯定会骂死他。 “你怎么突然这么没骨气了?” “骨气顶着屁用,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时临没觉得哪里不对,一句话就能给她省去不少麻烦事,何乐而不为,能让别人代为动手,她绝对不亲自动手。 “……”行,你赢了。 千解说不过她,只能认输了。 “驻颜丹而已,当然简单,你喊声哥哥我就答应你。” 时临缓缓冒出一个问号,还加价了?喊哥哥?得寸进尺。 “你这是还得寸进尺了?” “你可以拒绝,这样的话驻颜丹还是你自己去拿。” 千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他对驻颜丹不感兴趣。 “当然不会拒绝,那就麻烦千解哥哥了~” 时临嗲声嗲气的喊,愣是让人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算了,你还是正常点说话。” 千解抖了抖,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他是不是不该说出这个要求的? “千解哥哥不喜欢人家这样吗?” 时临心里笑翻了,垃圾玩意,不是想占她便宜吗?她让他占就是了。 “我求求你正常点。” 千解败下阵来,他认输还不行吗?真受不了她这声哥哥。 “没意思,没拿到驻颜丹我就把你阉了。” 时临不以为意的轻哼,她向来说到做到。 “……” 千解vs时临,完败! 还把他阉了。 这是要他断子绝孙啊。 赶了一天的路程,天色已晚,于是随意找了家客栈歇下,路是跟着千解走的,没有按地图上走,因为他认识一条小路,离长玉阁要更近一点。 这条路没什么人走,所以方圆几里也就这一家客栈。 “两间上房。” 时临拿出一锭银子,要了两间上房,再看周围,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他们两人,而店家亲自照料着生意,还有另外两个应该是店小二。 “两位客官里面请。” 店小二很热情的领着两人上楼,客栈很小,房间也很少。 第225章 试试不就知道了 除了楼下也就一层楼,房间少得都不像正常客栈。 时临总觉得哪里有古怪,但又说不上来。 “千解,你有没有感觉这家客栈,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不就这样吗?” 千解对着这家客栈还挺满意的,小是小了点,能住就行。 “那你之前来的时候,这里有没有客栈?” “没有啊,应该是新开的。” 千解也有几年没来这里了,哪里还会记得那么清楚? “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时临无情的嘲笑道,作为一个杀手,不应该观察能力更流弊吗?他怎么像个二货一样没脑子? “你在质疑我。” 千解觉得自己没毛病,这家客栈也就三个人,他动动手指头就能解决,需要这么警惕吗? 时临:“……呵。” 她懒得理他,把他关门外去就躺床上睡觉了。 被锁在门外的千解还有那么一瞬间傻眼,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一点问题都没有,刚刚还聊的好好的,突然就把他关门外去了。 千解敲了敲门,见没有反应,加之自己奔波一路也累了,所以就回隔壁房间休息。 直到三更半夜,房间里飘出似有若无的香气,闻得人头昏脑涨,意识全失。 “老大,这个女人长得真漂亮,不如我们先爽够了再杀?” 原本是店小二的男人丢掉了手里的刀,笑容淫邪,这条路鲜少有人来,想不到今天居然碰上了两个。 “看这皮肤水嫩的,吃起来肯定味道鲜美。” 老大舔了舔干涸的唇,眼里全是贪婪之色,他们都有个不为人知的特殊嗜好,便是喝人血,食人肉。 “老大,隔壁房间里的那个长得也是够俊,不如一起玩了?反正老二已经用锁链拷住了,玩过了再杀也不迟。” 而早有防备的时临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背对他们,用手帕捂住口鼻,等到香味散得差不多了才拿下来。 听着他们的话,心里就一阵反胃,这群玩意真够恶心的。 “三弟说得有道理。” 老二也迫不及待的搓了搓手掌,看着床上的人,不禁咽了咽口水,这可是个极品啊。 老大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允许了他们心中所想。 等到他们两人掀开被子之时,床上的人瞬间翻身下床。 “说,你们几个把千解关哪儿去了?” 时临站起身来,眼尾上挑,拿起床上的剑环胸抱着,想到白天千解不把她话当回事的样子,她就想笑。 这会儿好玩了,要是着了这群人的道,估计千解能气疯。 “你怎么可能没事?!” 老大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制作出来的迷药,多少武功高手栽在他手里,今日居然有人没有中招。 “老大,她也就一个女人,没中药也不要紧,那个男人都倒下来了,难道我们三个还解决不了她一个吗?” 老二显然不把时临当回事,一个女人能有多少本事? 第226章 小看她了 “能不能解决,试试不就知道了?嗯?” 时临也不生气,反倒是发出笑声,慢悠悠的拔出剑,嗯……剑重,提着累。 可能是睡了有些时间的缘故,她说话嗓音比平时更低沉,笑声悦耳动听。 以至于这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说的话。 约摸一盏茶的时间,时临已经把人全都五花大绑起来,他们武功是不错,但跟她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正想问话的时候,门被推开,来人手拿着佩剑,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的眼睛睁开。 “哟,这么热闹啊。” 千解走进来,看了眼被绑在地上的三个人,嫌弃的踢了一脚,就这还想给他下迷药? 长玉阁的人通常都对迷药免疫。 “你们……!” 被绑住的人不甘心,怎么都没想到今天会失手,要知道之前他们可是得手过无数次,即便是对方武功再高也会着道。 “啧啧,他们说要上你,玩够了再杀。” 时临还真以为千解此时被绑起来了。 听到时临的话,千解脸上的神色都变了,反应她话里的意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极了调色盘,连原本刚睡醒的慵懒都没了。 他气极反笑,盛满恼意的眸子看向地上的三人。 “玩?” “多人动作游戏那种喔~” 时临羞涩道,还拿着之前遮挡迷药的手帕甩了甩,矫揉做作。 “你能别恶心我吗?” 看着这群人,千解更膈应了,佩剑拔出,直接见血封喉,眼都不带眨一下,早知如此,还不如连夜赶路算了。 “人家哪有,哥哥这样说话就很让人伤心了,呜呜呜。” 时临浮夸的捂住胸口,一脸难过,伤心欲绝,明显戏精上身了。 “……滚!” 千解眼角一抽,他这是碰上了个什么奇葩女人? “不经玩,没劲,我要睡觉了,明天再赶路。” 时临收起戏精模样,慢条斯理的躺回床榻上继续睡觉,半点不在乎房间里还有个男人,以及地上的三具尸体。 “喂,你怎么看出他们不对劲的?” 他都没看出来。 “自己想。” 时临懒得解释,她现在只想睡觉。 无奈之下,千解只能作罢,他本来睡得好好的,房间就突然有人吹迷烟,还有脚步声,还有交谈的声音,但是他没有醒过来,而是闭着眼睛继续睡。 掂量着时间准备去救时临。 但是没想到的是……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打斗的声音,等到消停之后,才推门而入。 还以为时临会被绑起来。 啧,小看她了。 她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应当也会有防备之心。 看到床上已经睡着的人,千解倍感无语,房间还躺着几具尸体都睡得早,也不知道该夸她心里素质好,还是说她心大好。 时临爱睡觉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她每天会保证自己最少睡四个时辰,也就是八个小时。 当然,这是最少。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为了她的美貌着想,无论如何她也都不能熬夜!! 第228章 长玉阁长老 唐皖耐着性子问了句。 得到的是千解一定以及肯定的回答:“我还有些事,晚点再来拜访师傅,先走了,师兄记得替我向师傅问好。” 说完就上马扬长而去,跑得没影了。 唐皖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 “时姑娘请跟我来。” “你怎么知道我姓时?” 时临挑眉问道,她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姓时,他是怎么知道的?而且大长老又怎么知道她会来? “阁主已经吩咐过了,时姑娘如果是要接受试炼的话,还需得到长老的认可。” 长玉阁原本是有八个长老的,但现在只有四位长老主事了,其中权利最大的还是大长老,也就是他的师傅。 “我知道了,听说长玉阁有一天梯榜,是由天梯大赛来定排名的,不知天梯榜的榜首是——” 千解武功确实很高强,不然也不会敢去刺杀君初,虽然并没有得手,而他在这里居然才只是前五十。 “榜首自然是阁主了。” 唐皖看她的眼神尤为怪异,她身为阁主的徒弟,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阁主是历代阁主之中最有天赋的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从位列榜首后就再没有下来过。 “懂了,多谢师兄告知。” 时临还是有点惊讶的,同时又觉得千解离谱,他才前五十名就直接去挑战榜首,也是个人才。 “时姑娘这声师兄我可受不起,叫我唐皖就好。” 唐皖连忙摆手,等她通过试炼,可就要尊称她为少主了,他怎么敢让少主喊他师兄? “好。” 时临倒是不纠结称呼这个问题,跟着他到大长老所居住之地,推开门进去,便看到坐在主座上的老者。 唐皖自觉的退下,把空间留给二人。 “你若要成为正式的长玉阁少阁主,需要通过试炼,才能获得我们的认可,方可服众。” 大长老纹丝不动,不怒自威,虽然上了年纪,气势却分毫不减。 原本长玉阁阁主收徒就应该由长老们筛选之后再由阁主挑选,时临是执苏破例收的,他原话是这样的。 ‘她是我执苏的徒弟,与长玉阁没有任何干系。’ 其实执苏之所以收她为徒,是预料到了今日,他擅于占卜,更知晓她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他所说的注定有师徒缘分,并非是时冶,而是现如今的时临。 “就这么简单?” “自然不是,既然入了长玉阁,便要遵守长玉阁的规矩,必须戴上面具,才有资格成为继承人。” “没问题。” “虽然你如今贵为临国女帝,但你只要入了长玉阁,在长玉阁,你只是少阁主。” 大长老很意外她会答应的那么爽快,他一开始是反对阁主收她为徒的,毕竟是皇室之人,更何况还有帝王命格,注定成为一国之君,又如何能一直戴着面具? “时临明白。” 时临颔首,明白是明白了,会不会照做又是一回事,她答应戴面具,可没答应一直戴面具。 “既然如此,你奔波一路也劳累了,明日再去试炼之地。” 第229章 长玉阁试炼(1) “请问一下,试炼之地的话,是要如何才算通过?” 时临想了下还是问出来了,天涯花生在试炼之地,她到时直接故意不通过,毕竟她可不想跟执苏一样一天戴到晚的面具。 浪费她的美貌。 “五个时辰的时间,走出试炼之地便算通过。” 五个时辰就是十个小时。 时临又问了些相关事宜,方才被带入长玉阁的云楼,云楼是执苏所住的地方,她身为执苏徒弟,自然可以也去那里。 云楼房间很多,平日里只有打扫的下人,让下人收拾出一间房间出来后,时临就安然住进去了。 休息一天后,等到第二天去试炼之地,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穿过山洞就到了一片茂盛的树林,走了都有一刻钟左右,也没发现什么特殊地方。 直到后面,时临才发现不对,她体内的内力无法使用了,为了确认自己这不是错觉,还往树上拍了一掌,结果就是连片树叶都没拍下来。 时临:“……”就知道试炼没那么简单。 内力被封住了,连轻功都使用不了,摘个锤子的天涯花。 问试炼之地有什么也不回答,都是一句,你去了就知道了,说了跟没说一样,离谱。 时临从袖口中拿出大长老给的丹药,拿在手里盯了半晌,但还是吃了下去。 吃了会对记忆进行短暂的遗忘,但不吃的话,里面雾气中有毒,内力和武功都无法施展。 只能做个标记,指引自己去拿天涯花,药效只有五个时辰的作用,时间不多,但也够了。 时临吃完后就脑子一昏,身子靠着树缓缓滑落,坐在地上约摸一盏茶的时间才缓过神来。 漂亮的眼眸眨了眨,脑子一片空白,低头一看就看到手里的纸,上面画着一朵……没见过的花。 什么玩意? 不过,画得挺漂亮的。 时临刚刚所做得标记就是解释了下脑子没记忆,她现在是什么都忘了,连自己叫什么都没印象,但隐约认得出来自己的字迹。 长玉阁的试炼之地? 她扶着树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灰尘。 脑子里空空如也的感觉真不好,什么都忘记了,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 时临又看了眼天涯花的样子,才收起来。 这里的花花草草多半有毒,碰也碰不得,走到后面还有毒蛇虫蚁,看着就让人反胃。 更离谱的是,走着走着都能碰到有人追杀她,这不是试炼之地吗?怎么变成了逃亡之地? 草! 时临麻木了,身体做出下意识的反应,运用轻功疯狂跑,原来她武功这么流弊。 虽然是逃跑的轻功。 跑了很久,后面几人也紧追着不放,索性就懒得跑了,抽出剑鞘里的剑就是干。 毕竟跑也跑不掉。 他们是长玉阁的人,虽不至于杀了她,但也不会手下留情。 比如此时的时临手臂上就被割开了一刀口子,肌肤被剑划开,刺痛感阵阵袭来。 玩真的? 时临一边应对,一边看着这四个同时不断出手的人,还能吊儿郎当的开口:“这是……四个欺负我一个?” 第230章 长玉阁试炼(2) “想成为长玉阁少阁主,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长玉阁的诸位长老对于执苏直接收徒,面上不敢有意见,内里却意见颇深,更想看看他收的徒弟,到底有什么本事。 fuck! 时临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提剑堪堪挡下,这哪里是点到为止,分明就是只要不死,把她打废都行。 剑插在地上,再挑起,掀起一片沙子。 四人只能用袖子遮挡,再拿下时,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只能怒目圆睁,暗骂卑鄙。 逃之夭夭的时临一路狂奔,可能是因为衰神附体,惊醒了一头猛兽,狮子不像狮子,老虎不像老虎的神奇物种,却比她大出几倍。 刚停下没多久的某人,只能被迫开启逃亡之路。 这特么的什么鬼地方!? 时临黑了黑脸,闪身躲过这一爪子,要是拍她身上,她可能已经成了一滩肉泥。 猛兽张开血盆大口,液体流在地上,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食物,恨不得直接咽下去。 时临不打算跟这玩意打,飞身离开,她脑瘫才会想跟一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玩意打。 她逃得飞快,一股脑的往前冲,后面的猛兽仍是穷追不舍。 狗日的,如果这是梦,能不能快点让她醒过来? 时临心里已经不知道咒骂多少遍了,忽然,她眼前一亮,前面是悬崖,而那峭壁上长的可不就是天涯花吗? 跟图纸上画得一模一样。 后面这玩意,估计它追上来就是死路一条。 索性直接跳下去。 这样想着,时临也就这样干了,抓紧之前准备好的钩子,一跃到悬崖的石壁上,顺手摘了天涯花,恰巧天涯花旁有处山洞。 把草拔了,刚好能进去。 也是因为看到这个,所以时临才会下来,不然她会选择往回跑,甩掉了之后才来拿天涯花。 石洞很小,最多容得下两三人,前面石缝有些大,盘旋着一条约摸半米长的蛇,正在吐着猩红的蛇信子。 看着就膈应。 时临没有犹豫,一剑就把蛇斩成两三段,然后用剑挑过去,丢下悬崖。 再拿出盒子,将天涯花装进去,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一朵花,害得她差点被那只不知道叫什么的兽拍成肉泥。 还试炼之地。 分明就是逃亡之旅。 尤其是刚刚一条毒蛇,更晦气了。 时临感觉自己就是水逆,考核是五个时辰,这个地方跟迷宫一样,想出去有点麻烦。 刚刚跑了一圈,她好几次都是回到原来的地方。 离谱极了。 不过,反正时临的目的是天涯花,不是少阁主之位,所以她非常悠然自得坐下来,准备睡一觉再离开。 现在出去无疑是死路一条,而凶兽等不到人,自然就会走了。 于是,她决定…… 两眼一闭,直接睡觉。 但没想到的是,这一觉直接睡到天黑了。 嗯,天黑宜睡觉,继续睡,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至于试不试炼的就无所谓了。 时临睡得安稳,外面就没有那么宁静了,四位长老汇聚一堂,迎接长玉阁阁主的到来。 第231章 长玉阁试炼(3) 来人穿着一贯的纯白长袍,银色面具,步伐轻缓,逐渐走入,随后坐上主座。 他嗓音淡漠,听不出任何情感:“她可有走出试炼之地?” “她今日一早进去的试炼之地,如今天都黑了,超出了试炼时间,依我看来,她并没有成为少阁主的资格。” 二长老首先发言,五个时辰都走不出来,想必资质也平平无奇,凭什么成为长玉阁的少阁主? “此女资质不足以入长玉阁,还望阁主重新挑选一名弟子。” 三长老也是附言,他只是公事公办,对于阁主直接收徒倒没什么,可现如今,他徒弟没有通过试炼,也就代表没有资格成为少阁主。 他这意思,明摆着是要执苏把人逐出师门,然后重新收徒。 大长老不言,似乎是默认他们所说的。 “我再说最后一遍,她是我执苏的徒弟,并非长玉阁之人。” 他那双银灰色的眸子淡淡扫过众人,吐字不急不缓,却带着一股子强劲的压迫感,让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哑口无言。 “您是长玉阁的阁主,收徒也是为了培养下一任阁主,如果……” “既然诸位如此操心,那倒不如自行挑选继承人,至于我的事,还轮不到诸位来做主。” 执苏意思很明显,他袒护时临,既然他们注定有师徒一场的缘分,他便会履行自己作为师傅的职责。 “阁主所言极是,既然阁主自由决断,我们就不必多言了。” 四长老倒是不在意这些,对于阁主收徒这件事情,也没多大感触。 “如若这样,岂不是乱了套了?” 大长老皱了眉头,阁主之位向来是直接传给少阁主的,且只能收一个弟子,而如今阁主竟然要他们直接自己培养下一任继承人。 “怎么,我说的话,你听不懂?还是说,你想违抗命令?” 执苏说话向来没什么跌宕起伏,银灰色眼眸直直的朝他看过去,情绪平淡,却莫名让人感到压力十足。 大长老瞬间噤声,不再多言。 见此,执苏起身离开,也无人敢再说半句子,出去后,抬眼望了下天色,已经如此之晚,留在试炼之地必然不安全。 眨眼间,他整个人身影就瞬间消失在原地,往试炼之地而去。 试炼之地的毒雾,对执苏起不了任何作用,他往周围走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时临。 他步伐微顿,便往悬崖边而去,恰巧碰上了那头凶兽。 “退下。” 执苏简短的道出二字,那凶兽竟然就真的乖乖听话退下,甚至还畏惧他,不敢造次。 他眸光微扫,看到已经被摘掉的天涯花,便跃下去,到悬崖下面墙壁的石洞里。 一进去就看到某个没心没肺的人睡得安稳极了,而且他走近,她也没反应,依然睡得很香。 执苏几不可察的发出一声叹息,不经意看到她手臂上的伤口,扯开一点衣料来看,很显然,是被利剑所伤的。 他眸色立即转冷,将人抱起,带出悬崖。 第232章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之前执苏就有传书告知过大长老,让他不必在长玉阁试炼之地安插人,没想到他竟然敢违抗命令。 “你怎么来了?” 时临其实自他进来的时候就有所察觉,不过是睡得太沉,所以懒得睁眼而已。 见他没有说话,时临也没多说,感觉有点冷,就顺势将脑袋往他怀里缩。 她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试炼不是不允许旁人插手吗?” 执苏停住,站在原地,声音冷得好似如结冰:“我是旁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隔着面具,时临都能感觉到他此时脸色肯定差,但是,她之前怎么撩拨他都没什么反应,整个人都跟没脾气一样,现在这会儿是……心情不好? 她费劲的睁开眼,打了个哈欠,就跟没睡醒一样,实际上确实没睡醒。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谁这么牛把你惹到了?” 记忆中没有执苏发脾气的样子,而现在冷言冷语也极少,能把他惹着,对方本事不小啊。 “没有。” 执苏抬步继续走,他记得他有说过,不允长玉阁的人动她分毫,看来是该给他们长长记性了。 云楼。 他将人放到床榻上,给她处理手臂上的伤口,动作轻柔,药粉涂上去冰冰凉凉的,也不会产生刺痛的感觉。 “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时临睡着后感觉有人来,费劲睁开眼看,看到是他还以为是幻觉,就继续睡了。 “那个地方危险,尤其是晚上。” 执苏给她上完药,将剩余的药放在一边,又道:“日涂一次,不会留疤。” 她这般爱惜自己的容貌,想必也不喜欢手臂上留疤。 “所以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时临瞅了眼自己缠上一层纱布的手臂,难以想象他突然这么关心她。 执苏未答,只是道:“她伤了你,你为何要帮她?” 这个‘她’,指的是鸢清。 两人相处的时间也不少,执苏自然看得出来自己这个徒弟,虽然看上去不着调,但却是性情凉薄之人,怎么都不可能为了素不相识的人拼命。 “嗯……我说是闲着没事干你信吗?” 时临单纯的不想批奏折,这事刚好就能拿来当借口,让执苏代为处理政事,反正那群大臣也不敢对执苏有什么意见。 “你若不想批奏折,也无需拿此作为理由。” 执苏一语道破,轻易看穿她心中所想。 “你当真愿意日日在青禾殿与我相伴?” 时临此时看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缱绻,真挚不已,眼里仅仅只有他的身影。 即便是执苏也是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只是轻轻应声。 “嗯。” 她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怕是就是为了让他帮她批奏折罢。 “师傅,我疼。” 时临开始卖惨了,还特意抬起受伤的手臂:“你看,他们四个打我一个,不讲武德。” 其实要是换成她的话,别说四个打一个,她可能能叫一群人围殴他们四个,毕竟,能够群殴何必单挑呢? 第233章 终身为夫 执苏目光停落在她身上,轻声问道:“那你想如何?” “如果这是试炼中的一环,我记仇会不会显得我小气?” 时临笑嘻嘻道,但是她这个人一直都很小气,即便只有手臂上一道伤口。 “不会。” “一般得罪我的话,下场通常比较惨,比如把武功废了。” 当然,时临只是随口一说的,一个口子而已,其实没多大事,毕竟试炼危险很正常。 “早些休息。” 执苏给她盖好被子,顺便将床帘拉下来。 “师傅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时临坐起身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话语暧昧。 “莫要忘了你之前说过的话。” 尊他为师长。 执苏记得很清楚,她当时是如何说的。 “之前?我说过什么?” 时临佯装听不懂的样子,那是以前说的,管现在什么事?她做事从来都是看心情,没有原则可言。 执苏掰开她的手,转身注视着她:“所以你是觉得,什么话都是可以乱说的么?” 兴趣来了,可以一遍又一遍的说喜欢他,甚至将他的面具摘下。 等到失了兴趣,便是尊他为师长,想如何就如何,随心所欲。 “没有,也算是实话。” 作为海的女儿,时临说起渣话也是一套一套的,甚至特意下床走到他旁边,然后跟他对视,眼神认真,还很……温柔。 “之前说过的喜欢也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欢师傅,如果可以再大逆不道一点,我很乐意。” 喜欢是真的,毕竟谁不喜欢长得好看的美人呢?尤其是清冷干净的高岭之花,看着就想摘,然后据为己有。 可惜,她不是很敢对执苏动手动脚,她打不过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执苏有那么一瞬间走神,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是她的师傅,她怎可如此? “师傅,我这次可没有喝酒。” 时临攀上他脖颈,整个人几近贴在他身上,伴随着阵阵调笑声,而后踮起脚尖,在他面具上落下一个吻。 然后…… 离他的唇只有那么一点的距离,只要再近一点,就可以亲到。 殷红的唇一张一合,说出的每个字都是在撩拨他的神经,拨动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心弦。 “可以吗?” 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他闭上眼道:“不可以,一日为师……” “终身为夫?嗯?” 时临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人,甚至还有点人渣属性,做事只考虑自己喜乐,不会顾及别人。 她会在他身边温柔的呢喃,如同罂粟一般令人容易上瘾,一次又一次的蛊惑着他,稍有不慎,就被拉入无止境的深渊,再难逃出。 更可怕的是,陷入其中的人,并不想逃出来。 “师傅也是有点喜欢我的对不对?” “你不是说……若是知晓,便不会摘我的面具。” 他刻意强调这句话,就像是想守住心底是最后一丝防线。 “我现在就是知道了啊。” 时临将手放于他的面具上,轻笑着问:“师傅愿意给我摘吗?” 第234章 钟意君初多一点 她明白得很,如果执苏不愿意,她根本就摘不了他的面具,可能连他衣角都难触碰。 眼前的人眼睑微垂,唇也轻轻抿起,一字不言。 也不知是默许,还是无声的抗拒。 “如果师傅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的。” “时临,有些话是不可乱说的。” 执苏是明白人,他知晓面前之人兴许还是跟之前一样是一时兴起,便信不得,否则到最后她或许又是说,只是玩笑话。 “师傅是不信我吗?” 时临倚在他身上,执苏的确很吸引她,之所以不能跟对待君初一样对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比如上下其手什么的。 嗯…… 因为他太干净了,就连简单一个拥抱,都让她觉得是自己在玷污他。 “没有。” 执苏不善言辞,更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问道:“你不是喜欢君初么?” 时临笑容微僵,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于是将手从他面具上收了回来,仅仅一个细微的动作,却令得后者眸色暗了暗。 执苏无声推开她,在她看来,就从来没有将摘面具这件事情当过一回事,或许起初是无心之举,那……现在呢? “时临,你不该如此。” 既然喜欢君初,何故要这般对他? “那我应该如何?” 时临坐下来抬头看他,翘着二郎腿,又一次没个正经样。 “有些话,不可乱说。” 执苏已经是第二次说这句话,人总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而不是可以随意就轻易说出口,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旁人的不负责。 “师傅是觉得我在骗你?还是说,我在师傅眼里没有半点可信度?” 时临悟了他的意思,眼里闪过一抹潋滟的流光,所以他是一直觉得她在画大饼? 虽然好像确实是画大饼,半真半假。 “今日的话,我便当你不曾说过,以后莫要再提。” “我没有乱说,我说的喜欢,是真的。” 谁会不喜欢美人呢? 作为颜狗属性又渣的时临表示,只要长得好看,她基本上来者不拒。 直觉执苏是她撩不动的人,所以时临说话半点节制都没有,更没有想到无心发骚的几句话,日后会酿成何等修罗场。 “那你喜欢我什么?” 执苏从始至终都是平静如水的模样,可心底是何心情,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师傅长得好看啊。” 原本应该是很正常的夸奖,他却反问:“只是容貌?” 如若他相貌平平呢?没有生得这么一张脸,她是否就不会如此? 这样夸还不够吗?难道他喜欢听彩虹屁?看不出来啊。 时临眨了眨眼,思考了一下,继续道:“当然不是,师傅戴上面具也是风姿卓绝,人中龙凤,脾气又好,任是哪家姑娘见了都会喜欢的。” 吹彩虹屁什么的简简单单,她张口就来。 他问:“较之君初如何?” 时临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短路,妥妥的懵逼脸,难以想象执苏是喜欢攀比的人,而且还是三番两次跟君初比。 第235章 你想摘,可以摘 问她,比起君初怎么样。 嗯…… 有点难选。 不过在执苏面前当然是要夸他才对。 “自然是师傅更好,师傅是世间最好看的男子。” 其实君初确实也不差,两人长相风格都不一样,完全没法比较。 而她好像更钟意君初多一点。 君初没有遥不可及的距离感,跟她更为相配。 “如果不好看呢?” 执苏素来对容貌没有执念,更未想过喜不喜欢竟是可以用容貌来衡量,长得好看便喜欢,那如若不好看,是否就是避退三尺? “可是没有如果啊。” 时临两手一摊,表示无奈,干嘛纠结这个问题,她从来不会设想如果,因为根本就不存在如果。 执苏稍微拢神,反应过来自己问的问题毫无意义,他不应该是推开她就离开吗? 怎的还较真了? 他深呼一口气,平息下来心情,不打算再继续说这些问题,便直径出了房间。 屋外乌云遮月,凉风习习,倒是抚平了心里升起的波澜,望着远处,一时无言。 执苏自出生就在长玉阁,记事起也是恪守成规,从未做过僭越之事,虽比旁人天赋异禀,但也同样少了人情味,好像天生如此,情感淡薄到极致,未曾喜过、怒过。 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天上乌云散去,明月高挂,星子散落在空中,时而闪烁。 一枚铜钱从指尖坠落,掉到地上。 执苏也往后退了一步,眼里少见的出现了茫然失措的情绪,卦象显示,他注定不会与人相伴一生。 而他的命格,跟时临没有半点牵绊,只会有一时的师徒关系,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时临捡起地上的铜钱,擦掉灰尘后塞回他手里。 “算出来了什么?” 这么投入,连她在一边站了大半天都没有察觉出来。 执苏低眸,反握住她的手,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只需要她轻轻一抽,便能抽出。 他摇摇头,并未作答。 这会儿怎么不说男女有别了? 时临不着急抽回手,任由他握着,难得他主动触碰她。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无事。” 执苏站在她旁边,手逐渐垂落至身侧,却没有松开她的手,仍是这样牵着。 站了大半天也不见有下文,时临想着,他不会是打算牵着她手站在这里吹一晚上冷风? 这样想着,时临悄咪咪的改成十指相扣,这样舒适一点,他那样握得她手有点累。 执苏自然察觉得到,本以为她是想收回手,不想是这样,于是,顿了一下后,便手上微微用力,也回握住。 半天也没见执苏说什么,时临很意外,她以为他又会跟之前一样,冷冰冰的吐露出二字。 ‘松开’。 毕竟他好像是真的不太喜欢别人近身,所以还真没想到反而是握住她的手。 约摸过去有一刻钟左右,时临都开始犯困了,就在这时,才听到他说话。 “你想摘,可以摘。” “嗯?摘什么?” 犯困中的时临没反应过来,什么想摘可以摘,偏过头瞅了他一眼,难道是面具? 第236章 他还当真了 这个想法萌生了几秒钟就被掐灭,不可能,她之前摘他面具的时候,他反应那么大,现在说想摘就摘,完全不可能。 而且长玉阁的规矩是只能由命定之人摘下,所以他更不可能是说面具了。 回答她的又是一阵沉默。 时临多少摸清了他的脾性,答不上来的话,或者不愿回答的时候,就是沉默。 她用手指挠了挠他掌心,有些痒痒的。 “你说的是面具吗?” 得不到回应,她就继续追问:“是吗?” “……嗯。”几不可查的应声。 “真的假的?” 时临都快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真给她摘?还想摘就摘。 此刻,她觉得有点手痒痒,毕竟他的脸是真吸引她。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时临侧过身,用另一只手把他的面具摘了,在朦胧的月色下,他这张脸更显清冷出尘。 饶是她见多了美人,一时间也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于是,她话不经脑的来了句:“给嫖吗?”贵点都不要紧。 “……” “给个香吻也可以。”她不挑的。 此时的时临像极了市井流氓,然后正在调戏良家美男。 “……早些休息。” 执苏不自然的别开眼,并且抽回手,僵硬的抬步离开。 “师傅,你面具又不要了吗?” 时临抬手,手里拿着他的面具。 执苏折回来,将面具拿走重新戴上,看上去竟有几分窘迫。 “师傅怎么突然有点呆呆的?不过,我喜欢。” 难得见他有这样的时候,有些好笑,但又觉得可爱,也许这就是反差萌? “天色已晚,你回房睡。” 执苏说完转身便离开,面上淡然从容,耳根却微微泛红,心里掀起波澜,久久不能平静。 时临舔了舔唇,眯着眼半晌,伸了个懒腰后回房,准备睡觉去。 躺到床上,习惯性抱着点什么东西睡,就随手抓了个枕头过来抱在怀里,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 一觉睡到自然醒,洗漱完后准备随便逛逛,刚出云楼就碰上迎面而来的千解。 他好像已经等候许久,因为云楼旁人是进不去的,所以就只能在外等着。 见到她出来,千解冷哼一声:“议事堂都闹翻了,你还在这悠闲的散步。” 议事堂顾名思义,就是长玉阁阁主找长老们议事的地方。 “喔?此话怎讲?” 议事堂闹翻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昨天参与试炼吗?在试炼之地碰上长玉阁的人,那本是二长老派过去的人,试探你武功的。” “所以呢?” 时临哥俩好的揽着他肩膀,她当然知道自己碰上的是长玉阁的人。 “阁主把那几个人武功全废了,二长老也去律例堂领罚去了,啧啧,没想到阁主这么在意你这个小徒弟。” 千解嫌弃的拍开她手,一个女人怎么跟男人一样勾肩搭背的,也不怕被人说闲话。 时临也不在意,只不过没想到自己一时无心的话,他还当真了,真把人武功废了。 “我师傅在哪儿?” 第238章 真狠 而执苏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勾肩搭背说悄悄话的画面,他顿足在边上半天,他们也没注意。 “你师傅来了。” 千解唇角抽了抽,她是真没注意还是装没注意? “喔。” 时临一看,还真是执苏来了。 “阿临,过来。” 嗓音自然而然透着清冷,好似冬日里的一捧雪,可是唤她名字时,却令人心醉神迷。 特别是时临还是个声控,于是她就果断抛弃了千解,顺从的走到执苏那里去了。 “参见阁主。” 纵然千解万般不乐意,也得乖乖向执苏行礼。 执苏冷眼看他,说出的话比平时多添一分寒意:“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千解这就告退。” 千解瞪了眼时临,要不是她要过来,他才不来议事堂。 时临朝他竖了个中指,啧啧称奇,想不到他也会有怂的时候。 碍于执苏在场,千解也只能咬牙切齿,但又只能顺从的退下。 两人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执苏的眼睛,他一声不吭拉过时临的手,然后牵着她回云楼。 “你跟他关系很好?” 听闻还是同路回长玉阁的。 “也就那样。” 也就……那样? 哪样? 勾肩搭背?举止亲昵无度? 执苏不自觉的皱眉,说话的语气也变了,冷得像是渗了冰渣子:“我跟你说的话,你可曾有听进去过?” “师傅指的是哪一句?” 时临摸了摸鼻尖,他干嘛反应那么大? “你与旁的男子走近难免会影响自身清誉,何况是那般亲昵。” “你觉得我在意这种东西吗?” 时临更觉得好笑,她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思想上自然是不一样的,她不会被同化,一样的,她同样不会被改变。 何况清誉这种东西,她什么时候在意过? 执苏沉默不语,半晌后才道:“既然东西你已经拿到,那便回去。” “玩几天再回去,千解答应给我拿到驻颜丹的。” 时临是准备待到天梯赛结束后再回去,能拖一时是一时,她可不想那么快回去面对奏折。 “不论如何,你与男子当保持距离。” “如果所有男子都要保持距离的话,跟出家有什么区别,你家徒弟我岂不是要注孤生?” 时临可不想当尼姑,恰恰相反,她还有点好色,毕竟她是个庸俗的女人,贪财好色且爱游手好闲。 “你也说了是我徒弟,自然要听我管教,如若无需我管,便早日回宫自行处理政事。” 执苏这回的态度强硬,话里的意思就是,如果她不能做到这一点,奏折的话,他也不会再帮她。 草。 真狠。 怎么她的清誉,他看得比她还重?之前都没见他这么执意。 “你是不是跟他关系不好?” 要不然怎么对她接近千解意见这么深。 “没有。” 执苏冷着脸回,他同千解素来不熟,谈何关系好不好? “行,我答应你不跟他走近就是了。” 时临只能忍痛放弃自己的驻颜丹,算了,反正她已经够好看了,驻颜丹要不要都无所谓。 第239章 天梯赛 不过,话说回来,执苏这几日也是够反常了。 难道是在吃醋? 时临看了眼牵着自己手的人,除了这一点,态度还是照常的冷淡,完全看不出半点对她的喜欢。 嗯…… 她可能想多了。 “既然我答应你了,那我这回总能留下来了?” 虽然皇宫锦衣玉食,却也有不好之处,比如她不能睡到自然醒,必须日日上早朝。 执苏默认了她的话,直至云楼后方才松开她的手。 “既然你想在长玉阁,便好生休息几日,待到天梯赛结束,我再带你回京城。” “好。” 时临一口应下,于是接下来的几日她都在长玉阁吃完睡,睡完吃的日子中度过,最多就是散散步,有执苏做靠山,基本长玉阁的地方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而长老们则挑选了新的继承人,也就是下一任阁主,皆是通过了试炼之地的,想让执苏选出一人收为弟子,但是执苏却回绝了。 长老们也不敢妄言,只能遣散这些人,久而久之,此时便暂且作罢,准备到天梯赛结束之后再做打算。 听执苏说,成为阁主都会服用独有的丹药,会延长服用者的寿命,更会到死都是服下丹药时的模样,也就是青春永驻。 时临还是蛮感兴趣的,毕竟谁不想多活几十年呢? 很可惜的是,传到执苏时,恰好是最后一颗丹药,丹方也在一次意外中被烧毁了,就算在估计也制不出来,因为其中的一味药材已经绝迹了。 天梯赛进行得如火如荼,屋外的人却搬来长椅在院里晒着太阳,脸上蒙着一本书,小憩一会后拿下来翻看,时而拿过盘子里的水果吃着。 不知道的可能会以为她才用功的看书。 可实则…… “啧啧,原来人解决生理需求还有那么多姿势。” 时临津津有味的翻阅着春宫图,然后咬了口果子吃着,嗯,还挺甜的。 执苏这会儿也不知道去哪里忙了,估计在主持天梯赛。 看完整本后,就随手丢到桌上,拿本话本继续看了,古代的话本大多数都比较无趣,什么穷书生和大家闺秀的生死虐恋。 要么就是富家子弟和丫鬟之间的二三事。 无厘头,看得却上头。 想她在现代,也会偶尔看小说,什么特工杀手穿越在古代,或者是什么废柴逆袭之类的小说,实在没有想到,她一个无所事事的闲散二世祖都能穿越。 小说里女主随便唱首现代歌,跳个舞就能名扬天下,浮夸得离谱,什么顶尖科技都能搬过来。 真正穿越的时临表示:“……” 假的。 在这里穿现代舞蹈服跳舞,可能会被当成疯子或者不检点,当然,古风舞蹈除外。 至于现代的高科技,就更扯淡了,她啥也不会,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富二代。 “真下头。” 时临看话本都看困了,剧情没有跌宕起伏,实属无聊得紧,与其浪费这个时间看话本,还不如睡一觉来得实在。 于是,她再度把书摊开放在脸上,闭上眼继续睡觉。 第240章 可能……我长得太美了 天梯赛时限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算着时间也快结束了,时间过得真快啊,眨眼间就要回京城皇宫了。 时临躺累了,就动身出云楼逛逛,回来的时候,不料一位少女手执长鞭气势汹汹的过来。 刚到她面前就不由分说的甩了一鞭子过来。 时临下意识伸手就抓住鞭子一扯,少女想不到她力气会这么大,直接被拽得要往地上倒去。 她饶有兴致的挑眉,上前接住了少女,唇角翘起戏谑的弧度:“现在的小妹妹真是热情,上来就对姐姐投怀送抱。” “谁是你妹妹!” 白冰儿推开她,怒目圆睁:“你一个女子怎能如此不知检点,师兄都有未婚妻了,你还勾引他!” “未婚妻,你吗?” 看不出来啊,也就十五六岁的少女居然会是千解的未婚妻,不过,古代女子似乎确实是十六岁就可以婚嫁了。 “当然不是我,唐沁姐姐才跟师兄是天生一对,你算什么?别以为生了副好相貌就可以随意勾搭别人的未婚夫!” “诶等等,你师兄是谁,我认识吗?” “我师兄就是千解,你还说不认识?” 这是昨天她跟千解勾肩搭背给人瞧见,所以被小姑娘瞧见误会了? “那我可对你的师兄可没兴趣。” 千解是长得不错,放在现代也是男神级别,但是她见过君初和执苏的神颜后,她对千解就免疫了。 “我才不信你,你要是没有兴趣,为何跟他一起回来,又为何缠着他不放?” 眼见着白冰儿越说越离谱,时临出声打住:“停,好妹妹,姐姐要是真对他感兴趣,别说是抢别人未婚夫,就算是他已经成婚,我也能强夺豪取。” “你……你无耻!真不知道阁主为何会收你这样的徒弟?” 白冰儿被呛到了,怎么会有人把无耻的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可能……我长得太美了?” 时临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一个理由,他说他跟她是有注定的师徒缘分,还推算出来她会来这个世界。 玄乎得离谱,可又真实发生了。 换这之前,她是肯定不信的,这会儿都不得不信了。 “怎么会有你这样厚颜无耻的女子?” 白冰儿自记事以来就没遇到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一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该怎么骂她了,于是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句,不是无耻就是厚颜无耻。 “兴许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时临松了手,放开了她的鞭子。 白冰儿满眼复杂的看着她,自己骂她,居然半点都不生气,还接住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 时临瞧她长得不错,生气的时候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倒是蛮可爱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嗯,不告诉我也无妨,光天化日之下,有个执鞭少女竟然行刺长玉阁阁主的徒弟,也不知阁主怪罪下来,会不会扒了你的皮?” 时临收了笑容,非常严肃的对她说。 后者小脸煞白,她也听说了前几日的事。 第241章 你喜欢女子 因为阁主徒弟在试炼之地被二长老的人刺伤,所以那些人武功全部被废,就连二长老都去律例堂领罚。 “别哭啊,哭的不应该是我吗?毕竟被找麻烦的人是我。” 啧。 时临刚刚纯属是吓唬吓唬她,瞧瞧,小姑娘被吓得脸都白了。 “我才没有哭!” 白冰儿扭过头,她怎么可能会哭? “好,没哭,所以你要继续杵在这里还是?” 这小姑娘看上去有点缺心眼,她也就不跟她一般计较了。 “我来是为了警告你,你最好离千解哥哥远一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怎么个不客气法?跟刚刚一样投怀送抱用美色诱惑我?那不行的喔,姐姐就算是喜欢女人,也应该喜欢前凸后翘的,而不是你这样的。” 时临目光掠过她的胸,嗯,她对小豆芽可不感兴趣。 “你不要脸!” 白冰儿捂住胸,羞愤得恨不得立马杀了她,更让她不可置信的是,眼前的人居然是个断袖,喜欢女人? “怎么,姐姐的脸不够好看?” 时临恶趣味的逗着小姑娘,然后成功的把人气跑了。 执苏刚到不久,也听到了她说了那句‘姐姐就算是喜欢女人,也应该喜欢前凸后翘的,而不是你这样的’。 他走至她身后,目光变得难以言喻起来。 时临察觉到他来,转身看他,就对上他的眼眸。 “师傅?” “你喜欢女子?” 执苏直言问了出来,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还有些异样感。 “只要长得好看,女子和男子,我都喜欢。” 时临眨巴着眼,她素来对美人来者不拒,尤其是像执苏这样的美人。 听出她话里的玩笑之意,执苏莫名的松了口气,不是喜欢女子就好。 紧接着,她又道:“尤其是师傅这般相貌的,我着实更是心喜,如果师傅愿意从了我的话,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 早已习惯了时临骚话连篇的执苏依然选择沉默,而后拉着她的手一同回云楼。 “师傅近日怎的不说男女有别了?” 而且牵手的动作都这么流畅,她之前碰一下他,他就眼神冷淡的看过来,要么直接甩开,要么叫她松开。 “说了你可会听?” “……”好,不会。 所以你这是说不过就加入? “对了,千解怎么没来找我?” 时临觉得离谱,都日落黄昏了,算着时间,天梯赛也要结束了,他这是没拿到驻颜丹吗? “你就如此想见他?” 执苏语气淡漠,听不出喜怒。 “我想见他的驻颜丹。” 人见不见就无所谓了。 听到她的话,执苏也没再多言,牵着她回云楼后,拿出驻颜丹递给她。 简骇的解释:“驻颜丹。” “你拿到了?” 时临意外极了,想不到驻颜丹居然会是执苏带了回来。 “这几日制出来的。” 执苏精通医理,制出驻颜丹并不难,出自他手的丹药,会比天梯赛作为奖品的驻颜丹更加珍稀有效,而且是只有一颗,他给的是一个小小的玉瓶,装满了驻颜丹。 第242章 艳福不浅啊 “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时临都有点受宠若惊了,当然,这并不妨碍她收下驻颜丹。 “我之前对你不好?” 执苏问道,他平日里似乎也没有亏待她。 “没有没有,师傅对我可好了。” 时临连忙摆手,执苏好像确实一直都对她挺好的,反观是她,向来没心没肺。 本以为他这几日是忙着主持天梯赛,却不想是在给她研制驻颜丹,喔,真是个大惊喜。 “师傅,之前有大臣谏言我选妃,你说我是回去后再选,还是过段时间再选好呢。” 时临有一点小小的纠结,不过一想到自己也能走上人生巅峰,后宫佳丽三千,她就兴奋得不得了。 “我已经帮你取消了。” 执苏当日提笔写的时候,是回绝了这个大臣的谏言。 时临:“……!?” 她是不是听错了? 嗯。 一定是。 执苏没道理给她取消啊。 “你刚登基不久,地位尚未稳固,暗里反对你的朝臣不在少数,你当设法服众,儿女情长应先放于一边。” 其实执苏说得也没错,但是时临可不是那样的人,她摆摆手道:“大可不必,我就喜欢看他们想弄我下位又弄不下来的样子。” 执苏:“……” “那还是回去后就直接召开选妃。” 时临一想到美男们会投入她的怀抱,她就开心得不能自我。 “有这么开心?” 见她笑得如此喜悦,执苏莫名心里一堵,按理来说,她选不选妃都与他无关,可是……为何会感到有些许不适? “那当然,毕竟我是个俗人,这辈子也没什么高尚的追求,除了美酒和钱,我就只爱美男,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此话不假。” 当然,话虽这么说,但她是不可能死在牡丹花下的。 “那你是对所有好看的男子都一样吗?” 执苏问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没有错过她一丝一毫的情绪。 “是啊,师傅怎么突然问这个?” “无事。” 执苏收回视线,转身就直接走了,薄唇抿成直线,也就是说,她说的那句喜欢,同样对无数人说过。 他和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这是……不高兴了? 要不是执苏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淡,她都快要以为执苏是喜欢上自己了,而刚刚则是在吃醋。 时临试用性的服用了一颗驻颜丹,应该会有效果,再休息一天,等到明天就启程回京城了,然后回到皇宫那个狗地方。 这几天的日子倒是过得挺滋润的,长玉阁的伙食也不错。 等到第二日启程的时候,千解也过来了,他本来也想跟着走的,无奈大长老不放人,而且后面还跟了两条尾巴。 昨天的白冰儿,另一个是千解所谓的未婚妻唐沁,果真是个美人啊。 “艳福不浅啊。” 时临意有所指,后者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把费尽千辛万苦才拿到的驻颜丹给她。 “你的驻颜丹,拿了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千解暴躁的准备塞过去。 第243章 回到京城 还调侃他,他对这种娇滴滴的美人可没什么兴趣,而且稍微说句重话,就能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看着都烦透了。 “你看她,沁姐姐!” 白冰儿气得跳脚,难怪千解哥哥想尽办法都要得到驻颜丹,原来都是为了这个女人。 “无妨,我们走。” 唐沁黯然神伤,转身便走,如若他不愿,她又怎能强求? 白冰儿看得更着急,只能跟上唐沁。 “不用了,我要真收了,小丫头又要来找我算账了。” “喂,你什么意思,给你拿到了又不要,等等,白冰儿来找你了?” 千解反应过来,按唐沁的性子,她不可能来找时临麻烦,那一定就是白冰儿这死丫头了。 时临只是摆了摆手,不作答复上了马车,原来那小丫头叫白冰儿,虽然看上去跋扈了点,但闲着无聊逗逗她倒也挺好玩的。 “师傅,启程。” “嗯。” 后者从容的喝茶,而后才缓缓应声。 马车里很大,有桌案、卧榻,还有小小的暗格,打开后是一排排整齐的书架。 执苏随手抽了本医术来看,安静无声。 相反,时临就不太老实,趴在他背上,墨发随着她的动作,往前倾,时而触碰到他脸上戴着的面具,还有耳根。 她拿过他手里的书合上,随手放到桌案。 “书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师傅来看我?” “莫要胡闹。” 执苏拿回书继续翻看,话虽如此,但并无苛责之意。 “我喜欢师傅那样唤我,再唤一声听听。” 那样? 前几日他是唤过她‘阿临’。 “师傅再唤一声好不好?” 时临双手放于他肩膀上,脸颊亲昵的贴着他戴着面具的脸,温热的呼吸洒出,还透着女儿家独有的馨香。 “……阿临。” 无奈的唤了她名字。 他将她的手拿下,这样成何体统? “嗯,再唤一声。” “……” “师傅~”语气放软,印象中是第一次撒娇。 时临学了个七八分,她听说撒娇的妹子有糖吃,虽然她已经二十多了,但是有问题吗?没有问题。 只要脸皮厚就行。 “阿临,日后在外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莫要太过随意。” 又是这些话,天天在她面前说,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师傅真是无趣,一点意思都没有。” 时临惆怅的叹气,老实巴交的拉开距离,天天除了男女有别,就是注意言行举止,中规中矩。 没劲。 执苏翻医书的手微顿,他很无趣么? 从长玉阁到京城,如若不停留太久的话,几天就到了,并不会耽搁太长时间。 马车进入皇宫的时候,也无人敢拦,反而跪下高声道:“参见国师大人!” 估计也不会有人想到,一国之君也会在国师的马车里。 马车直达青禾殿,时临掀开车帘弯身出去。 “师傅不进来坐坐?” “既然已将你送回,我自然回国师府。” 话语声不大不小,却可以恰好让人听得清楚。 时临也不强求,目送马车离去后,方才进青禾殿。 第244章 两次承恩 “主子,您回来了。” 鸢梨一见她就迎了上去,心里压着的巨石总算消失,她听常昱说主子是为了给鸢清找恢复神识的药材才去长玉阁试炼之地的。 而生长天涯花的地方,若要经过,必定惊扰凶兽,即便是武功高手对上凶兽也是九死一生。 好在主子无事,不然她万死难辞其咎。 “小鸢梨怎么在我离开的几天里还变漂亮了?” 时临捏了捏她的脸,皮肤不错,还生了一张娃娃脸,可惜的是有点面瘫。 “主子就莫要逗属下了,您没有受伤?” 试炼之地只能孤身一人前往,即便国师大人去了怕是也难以插手,只希望主子不会受重伤。 “你看我现在像是受伤的样子吗?” 时临摊开手,她好得很,手臂上的伤也好全了,一点疤痕都没留。 “主子下次莫要犯险了,鸢清这么多年都是如此,有药也未必能够恢复神智。” 鸢梨忽的抱住她,身躯不安的颤抖,她这几日都在担心受怕,好在主子无事,不然她会以死谢罪。 时临微怔,旋即轻笑着安抚她,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家主子好着呢,区区试炼之地,能奈我何?” 成日里冷静睿智的鸢梨,竟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她又道:“放心,鸢清会恢复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主子,谢谢你。” 时临可能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对鸢梨来说有多么重要,就像是暗无天日之中唯一的一束光,绝望时仅存的希望寄托。 时临的安危胜过她自己的性命,以及一切。 如果让她在鸢清恢复神智和时临之间做出选择,鸢梨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没有时临,何来的她和鸢清? 加之这次时临又拿来了药材,让鸢清恢复神智,重获新生。 两次承恩,她何以为报? 恐怕这一生都还不清了。 “执苏说了,只要小傻子自己想要恢复,服用药物后,便能恢复。” 时临又摸了摸她的脑袋,在这之前,她已经试探过了,鸢清想恢复,所以她才去的。 毕竟她可懒得白费功夫。 “嗯,多谢主子。” 鸢梨从她怀里退出,眼睛还红得像兔子的眼睛。 “乖,别哭出来啊,不然等会给下人瞧见了,还以为我堂堂一国之君欺负一个小姑娘。” “主子,属下早就已经及笄了。” 难得鸢梨较真的解释一下。 “好,你说得对,我的小丫头长大了。” 时临勾了勾唇,及笄了在她眼里,不还是个小丫头片子。 天涯花早已经在路上交给执苏,应该明天就能制出丹药给鸢清服用了,也不枉她去长玉阁试炼之地走一趟。 “主子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就先歇息,属下先行告退。” 鸢梨不自然的扯开话题,然后退下。 时临懒懒的伸了个腰,坐了几天马车,确实是有点累了。 于是她沐浴更衣后就准备睡下了,吩咐下去不允任何人前来打扰。 却不曾想有不速之客来打扰。 青禾殿外,时柔儿被挡在外面,无论守在外面的下人如何说,都是不肯离去。 第245章 下次直接丢出去吧 “快让我进去,擦亮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本公主是谁?连我都敢拦?” “陛下已经歇下了,五公主有事的话还望晚些再来。” 鸢梨不比其他下人,态度强硬,目光冷漠,半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时柔儿却仍不罢休,吵得不可开交,伸手就要一巴掌过去,自然被鸢梨抓住,然后甩开。 力气过大,时柔儿也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甩得摔到地上去。 “公主,您没事!” 婢女连忙过去搀扶,时柔儿气得浑身发抖,摔得发髻都乱了,好不狼狈,怎么都没想到连个下人都敢如此对她。 “吵什么呢?” 时临被吵闹声吵醒,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她就睡个觉而已,还有完没完了? 鸢梨连忙过去,走到她面前跪下:“主子恕罪。” 这么长时间过去,她也摸清了时临的脾气,任何时间段脾气都很好,唯有睡觉被吵醒会不悦。 “皇姐,您可算出来了,你看这群下人竟敢对我不敬,还有,你面前那个婢女居然推我,皇姐可要为我做主啊。” 时柔儿看到她出来眼前一亮,只要讨好了时临,那她在皇宫之中何愁会有人看不起她? 想不到时临居然有朝一日真的会登基成皇帝,早知如此,她当初就应该跟她打好关系的。 “你比起时烟,还真是差远了。” 时临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好歹时烟有野心谋略,更是有胆识,而这时柔儿只会一味的讨好谄媚,在前段时间的风起云涌时,更是连寝宫的门都不敢踏出。 “皇姐好端端的提那反贼做什么?” 时柔儿面色一僵,但在下一刻,还是接着笑。 如果真是时烟坐上了这个位置,那么毫无疑问,她口中的反贼会是时临。 “朕的好妹妹,应该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时临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脸,打扰她睡觉,还想欺负她的人。 “是皇姐您的下人先对我动手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朕连下人都管不住?” “请皇姐恕罪,柔儿不是这个意思。” 时柔儿一惊,噗通一声就跪到地上去了,还磕了个头:“柔儿只是听说皇姐出门多日,总算回来,心下甚是想念,所以才会想来见见皇姐,没有想到下人不仅不让柔儿进去,还动手推柔儿,皇姐不要多想,柔儿并无其他意思。” 时临上前将时柔儿扶起,随后回首问:“鸢梨,是你推的吗?” 看到鸢梨被质问,时柔儿心中一喜,果然,下人就是下人,时临总不可能为了个下人责问她。 “是属下。” 鸢梨低眉答道。 “皇姐放心,柔儿……”并无大碍。 话还未说完,时临就慢悠悠的继续道:“下次直接丢出去,朕最讨厌在睡觉的时候有人来打扰。” 时柔儿脸色都白了,再次跪下不停的磕头:“皇姐恕罪,柔儿再也不敢了。” 她心里后悔莫及,早知道她就不来了,死都没想到,居然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第246章 选男妃 “朕瞧着皇妹刚刚的架势,可是敢得很啊。” 时临这回没有扶她起身,反而笑意吟吟的看着她磕头。 而后瞅向还跪着的鸢梨:“还不起身吗?” 鸢梨总算起来了。 “既然皇妹这么有诚意的认错,那就好好跪着。” 时临转身回了青禾殿,临走之前下了一条命令:“谁再来打扰,就把他丢出去。” “是!” 时临这一觉睡得也是够长,时柔儿没有她的命令也不敢起来,跪到晚上总算挺不住昏死过去。 而她的两个婢女手足无措,又不敢扶走去请太医。 周围都是时临的人,看到也是视若无睹,更不会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去惊醒时临。 直到时临睡醒,出来走走的时候才看到还躺在地上的时柔儿。 “奴婢参见陛下,五公主昏倒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婢女惊慌失措的跪下,生怕时临会怪罪。 “把人带走。” 话一出口,两个婢女如获重赦,一左一右扶起时柔儿离开。 等到明日上朝时,时临才说起选妃之事,然后吩咐下去让人着手准备,不过一般选妃最少都要半个月左右,尤其是此次史无前例的选男妃。 而在七天后的临国京城,一身黑袍的男子看着贴在榜上的告示,脸色阴沉。 选妃?还有欧阳斓? 他差点没气笑,时临,你真是好样的。 “公子,此事会不会有误会?” 余公公吓得一抖,天知道他家陛下有多期待来京城,可谁会想到,一来就是皇后娘娘要选妃的消息,而且也不仅仅是这么一件事情,另一件则是欧阳将军也要从边疆回来了。 听闻这位骁勇善战的欧阳将军还是皇后娘娘的未婚夫。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 君初嘴角泛着冷笑,眼神阴鸷,好一个选妃,原来都只是他一人心心念念想相聚,她怕是巴不得摆脱自己? 当初是她先接近他的,现在不想要又扔,你说,天下哪能有这么好的事啊? 或许他就该将她囚在身边的,不然怎会给她拈花惹草的机会? “公子,那您……” 自从自家陛下和皇后娘娘在一起后,就鲜少动怒了,而在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的生气。 他俊脸乌云密布,阴沉得可怕,殷红似血的薄唇勾起讥笑弧度:“她不是举行选妃吗?朕当然要成全她。” 余公公很快就知道了君初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混进了选秀名单,极为张扬的直接叫君初。 而这一切,时临做梦都不会想到,君初居然会突然来临国找她,而且还成了男妃中的一个。 这天夜里,远在青禾殿的时临舒适的躺在美人榻上,惬意的翻阅着入选名单,足足有上百人,皆是姿色才艺尚佳之人。 直到翻到一个人的名字,她手一抖,册子都掉地上去了。 哦凑,君初?! 应该是同名……。 嗯,同名。 估计君初要是知道她解决完一切,还悠然自得的选妃,估计能杀到皇宫了,怎么可能会参加选秀。 第247章 取消婚约 对,所以不现实。 要真参加选妃,不是君初疯了就是她要疯。 “陛下,欧阳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 须臾片刻,男人着银色盔甲,五官生得也很好看,带着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当年离开时是年轻少年郎,归来已是顶天立地男子汉,更是受百姓尊敬的护国大将军。 “将军请起。” 时临瞧见他手里还拿着先帝在世时定下的婚约,还有一纸婚书。 “臣有一不情之请。” 欧阳斓仍是不起,将圣旨与婚书递上。 “将军有何事不妨直言。” “臣想解除婚约。” “哦?将军这是瞧不上朕?” 时临挑眉,使了个眼色,鸢梨就会意,将圣旨跟婚书呈上,翻开一看,的确是先帝所下的。 “臣不敢,只是臣已有了心上人,而陛下身边的人众多,想必也瞧不上臣一介粗人,而要论不配,也是臣配不上陛下的九五之尊。” 他倒是个会说话的。 “欧阳将军言重了,将军乃是临国的栋梁之才,也不知是何家姑娘如此幸运,得到了将军的青睐。” 虽然常年在边疆,但是欧阳斓确实气宇轩昂,俊美非凡,跟粗人是真一点都不搭边。 “臣与她青梅竹马,自幼相识,也曾承诺过她余生,而且,臣与陛下除了一纸婚约以外,也只是君臣关系,陛下当也是对臣没有任何感情的,不是吗?” “既然如此,婚约就作罢。” 其实不用他说,时临也打算取消婚约的,既然他开口了,那刚好顺着他的话取消,何乐不为。 “多谢陛下,那臣就不叨唠陛下了,先行告退。” 欧阳斓这才起身离开。 执苏批完奏折后出来,看着桌案上的选秀名册。 “已经选出来了?” “是啊,他们已经安排好了,今晚便能择人侍寝。” 听着时临的话,执苏皱眉不展,凝视她半晌方才道:“非要如此?” “什么非要如此?” 时临眨巴着眼,她也没做什么啊? 他一字一句道:“入选五百人。” 按理来说,时临选妃的事情跟执苏没有任何关系,可不知为何,每次对上他那双清冷的双目,总有种自己什么都被他看透的心虚感。 “有、有什么问题吗?” 时临居然还该死的磕巴了一下,她对上君初都没有这样过,难道因为他是师傅高一辈分的缘故吗? 执苏就这样看着她,问:“你与他们素未谋面,为何就能如此?” “什么?” 他说的是侍寝吗? 时临脑子突然就转不过来了,反应过来后道:“有何不可?长得好看的我都喜欢。” 她其实选秀的时候去看过几眼,都是美男,她都挑花眼了。 他又问:“有多好看?” 这…… 她要怎么形容? 他怎么突然对美男有兴趣了? 时临发抽了一样,来了句:“师傅你可别把主意打到我后宫这来。” 执苏:“……” “我开玩笑的,不过师傅,你怎么突然对我的事情这么好奇了?” 时临嘶了一声,凑近看他,这不科学,执苏不像八卦的人。 第248章 不会是……喜欢我吧 “不会是……喜欢我?” 随着她的靠近,执苏下意识的往后退,直接碰到桌角,避无可避,也因她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不复平静。 若非他手也抓紧桌案边缘,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时临都快以为他真如表面上看上去那般从容淡然了。 “嗯?” 尾音上扬,意味不明。 “我是你师傅。” 这句话,不知是在跟她讲,还是在跟自己讲。 “我知道的啊,一日……为师,终身为夫?” 她说到‘一日’的时候,故意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瞬间就暧昧起来,就犹如那日唤他名字一样。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就变了味。 一日为师,终身为夫? 就在这时,小太监进来禀报道:“奴才参见陛下、国师,各位入选的秀子们已经安排寝宫住下了,这边是名册,请问陛下今晚要召哪位秀子侍寝。” 听说过秀女,秀子还是头一回。 闻言,时临才挪开距离,转身去看小太监手里端着的托盘,里面都堆满了名字,看得眼花缭乱。 “你叫什么名字?” “陛下唤奴才小德子就好。” “很好,从今往后你就跟在朕身边服侍。” 时临看他办事的手脚还算麻利,就打算留他在青禾殿了。 “陛下英明神武,奴才日后必定好好伺候陛下,请问陛下今晚要翻哪位秀子的牌子?” 小德子笑得跟朵老菊花一样,受宠若惊,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都会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执苏站直身子后过来,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名册上,一时间,竟觉得有些扎眼。 “就君初。” 时临觉得这个名字,用在别人身上,是有那么一些古怪,所以她想看看这位‘同名之人’是谁。 君初? 执苏随着她翻牌子的动作看过去,上面确实有一人名唤君初。 等到小德子下去,他才问:“是因为旭国国君也叫君初么?” “是啊,就想见见是什么人跟他同名,在旭国是不可能有人敢跟他同名的,也刚好是人太多,就选了个比较顺眼的名字。” “只是顺眼?” 执苏低眸,仅仅是顺眼,而不是因为喜欢君初? “师傅,你最近有一点奇怪。” 时临摸着下巴道,看上去还真有点像喜欢她,不过喜欢她的可能性不大,毕竟谁会一直拒绝喜欢自己的人呢? 执苏就是一直都是面对她的撩拨纹丝不动,心静得跟死水一样,无欲无求得都快成仙了。 仙尚有一丝妄念,他这是要出家? “哪里奇怪?” 执苏看了眼自己,他不是一直都如此么? “师傅一直打听这些,加上之前还回绝了选秀谏言,我都快要以为师傅是不想我选秀了。” “你刚登基,不应将注意力转移到儿女情长上。” “师傅总拿这套说辞来说教,你没有说腻,我都要听腻了。” 时临确实听腻了,对于这些话,她通常一般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而且刚登基也没什么,她又不搞事业。 第250章 似乎,也不亏 “阿临不是要跟我解释吗?怎么不说话了。” 君初的手很冰,触碰到她肌肤之时停顿了一下,然后收回手,唇边还泛着笑,是气极反笑。 谁都不会知道,他有多么期待见她,可等到的却是她广纳后宫,翻牌抽人侍寝。 若是他再迟来几天,她是不是就碰别人了?还是另寻新欢,琵琶别抱。 如果真是这样,君初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他可能会将她后宫里的所有人全都杀了,再把她强留在身边,只属于他一个人。 平息已久的暴戾因子再次激起,使得眼瞳都充血,杀意难掩,看上去阴鸷可怖,饶是时临与他对视,都是愣了愣。 这是……想杀了她? 不是。 “君、君初,你冷静一下。” “冷静?你要我如何冷静?看着阿临食言,说什么解决好一切就来找我,若非我找过来,阿临此刻是不是就同别人有这肌肤之亲了?” 看到她脸上的迟疑之色,君初心里更是又气又难过,火气如何都压制不下,随后就吻住了她的唇。 实在谈不上是吻,而是又咬又啃的,哪里有人会这么接吻的? 时临没有推开他,反而迎合,逐渐引导这个吻,试图安抚一下他的情绪,免得他还真一个激动就对她动手了。 其实有一点时临想错了,君初的杀意并不是对她,而是她后宫的人,她可能会喜欢的人,即便是在他再暴怒的情况下,他也不可能会动她分毫,何谈是杀她? 他根本就无法下手。 君初是冷酷无情,杀伐果断,让无数人闻风丧胆,可唯独对于时临,他一而再再而三放低身段,甚至小心翼翼的讨好她。 只期盼着她不要辜负他的一腔赤忱和真心。 对于感情,君初承认,他很蠢,他做不到理智的拒绝她,更放不下,也不愿意去放手。 这辈子都不可能。 如果有朝一日,她真的喜欢别人从而抛弃他。 他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因为君初做不到强留她在身边,也不敢伤她所爱之人,那般,她定会对他心生怨恨,她的感受胜过所有,包括他的感受,但他又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与别人在一起,否则便会无法克制自己想杀人的心。 那他,就只能死。 他刚刚所生的杀意,起源于恐惧,他更害怕她会不要他。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想做什么,我也不阻拦你,只是……” 不要抛弃他。 往日高高在上的君王,此时低下高贵的头颅,小心翼翼奉上自己的所有真心,只求她不要辜负。 他愿意将自己的所有都给她,包括旭国的江山也能双手奉上,哪怕她想要一统天下,他也能为她打下来。 真是…… 要了命了。 时临惆怅的想,她要不要答应呢,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好像是有点亏。 但是…… 她悄咪咪的又偷偷看了君初一眼,完全不比她的后宫差,甚至更好看,关键还会批奏折。 似乎也不亏。 第251章 骚话连篇 加上时临刚穿越来的时候,也被嫔妃找茬,后宫人太多的确容易着火,嗯……虽然是男妃。 “阿临说过喜欢我的,就要说话算数。” 君初轻轻的吻着她,眉眼间阴郁笼罩,却又强行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唯独怕会伤到她。 她总是知道如何伤他的心,而后留他一个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草草草! 这货居然用美色诱惑她。 要是这回再把他吃干抹净了,那不就是等同于答应他了? 时临还在犹豫,如果她把他吃了,然后说是一时冲动所以这样干的,他会不会气愤的直接杀了她? 原谅她是个没心没肺的渣女。 卧槽,他在干嘛? 一只完美得如同美玉雕刻而成的手,此时正在解着她的衣带。 再看了眼他精致的眉眼,时临可能是一时上头,又可能是色欲熏心,直接反扑了。 “阿临有没有想我?” 君初抬手将她的发丝撩至耳后,话语温柔到极致,诱惑着她。 “想。” 她能说不想吗? 答案是不能。 “嗯,再说一遍。” “……想。” “谁想?” “我想你了,时临想君初。” 不说完整一点,他估计能一直问,干脆别叫君初了,叫君三岁,或者君幼稚也可以。 “我也想你了。” 很想很想,日日夜夜都在想,连梦中都是她的身影。 美色当前,时临成功被诱惑到了,在她看不到的角度,他唇角微勾起得逞的笑。 至于后来,一晚过去,时临睁开眼就看到搂着自己,身上不着寸缕的美男,她,再次麻了。 难道她时临风流一世,就真要栽君初手里了? 她一副泄了气的蔫样,抬头再次揩油,往他唇上唧一口。 然后轻轻挪开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掀开被子一角,准备绕过他偷偷爬下床。 但很不幸,原本闭着眼的人,伸出手一拉,她就又躺回去了。 “你不是还在睡吗?” “我若还在睡,就不会知道阿临想提上裤子走人了。” 兴许是因为昨晚的缠绵一夜,他声音听上去暗哑,无端地有些许性感诱惑,听得人心痒难耐。 时临沉默了,问出一个不合时宜且破坏氛围的问题:“抱了一晚上,你手没麻吗?” 他手麻没麻不知道,反正她是整个人都麻了。 她又把人吃干抹净了,准备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时候,还被抓包了,嗯,只要她不尴尬,脸皮够厚,他就拿她没办法!! 君初半阖着凤眸,仍是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把玩着她的手,随后缓缓开口问:“我看阿临在我怀里睡得很舒适,我便也乐在其中。” 之前她几句话就能让他面红耳赤,恼羞成怒,现在他倒是能把她吃得死死的,没脸没皮的骚话连篇。 “我要上朝了。” 时临抽回手又打算跑路。 “午时上早朝,阿临真是个好君王。” “……” 时临都没反应过来已经午时了,现在上朝估计也来不及了,算了,双眼一闭,直接装死。 本来还想借着上早朝的借口抽身的。 第252章 立他为后 见她这模样,君初轻笑出声,吻了吻她的额头。 “你怎么不喊我上朝?” “你觉得呢?” 起床气贼大的时临心虚极了,一把推开他坐起身。 “我饿了,起来用膳。” 时临下床捡起地上的龙袍穿上,整理好一番去洗漱,随后留在清宇宫跟君初一起用膳。 “阿临不打算给我升升位份吗?不用太高,立我为后就好。” 上来就要帝后的位置,时临本来喝着汤的,听到这话差点没呛死:“咳咳咳……” “怎么,阿临是不愿意?” 君初拍了拍她的背,凤眸微微眯起,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当然愿意,怎么会不愿意。” 时临无奈扶额,她能说不愿意吗,也不知道君初哪根筋搭错了,好好的旭国皇帝不当,跑来小小的临国当帝后。 用完膳之后,时临回青禾殿,君初顺理成章的跟上,写圣旨的时候,他还很体贴的为她研磨。 “写错了。” “哪里写错了?” 时临重新看了一遍,没错啊,她封他为后,即日起搬入凤鸣宫,历代皇后居住的地方。 “改成青禾殿。” “不是,你还要跟我抢寝宫。” “我与阿临同一寝宫就好,阿临似乎有些不情愿?” 君初笑意微淡,看得余公公心惊肉跳,然后连忙道:“我家公子不需要独立寝宫,直接在青禾殿陪伴陛下就好。” 时临无语,只能修改圣旨,她是怎么都没想到,他还真辅佐君烁登基了,不过,应该是个傀儡皇帝,大权终究还是在君初手里。 作为大名鼎鼎的暴君,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一手,要真什么都给了君烁,那是不可能的。 很快,一道圣旨就颁下来了,封君初为帝后,择日举行封后大典,赏金万两,此后日夜在青禾殿伴身左右,钦此。 这圣旨可谓是惊动不少人。 “主上,小主子昨夜留宿在清宇宫,直到午时跟……旭国国君一起回的青禾殿,小主子还封他为帝后了,让他以后都留在青禾殿相伴。” 常昱神色有点奇妙,这旭国国君竟对小主子如此情根深种,还入赘到临国来了。 茶杯掉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溅起水珠。 “主上?” 常昱被吓了一跳,连忙喊人过来收拾了,主上这是怎么了?竟然还走神了。 “无事。” 封君初为后,还留他一直在青禾殿相伴,他也没有想过,君初竟然会追到临国皇宫来,还入了她的后宫。 “主、主上,昨日才选完妃,小主子今日竟然就把后宫遣散了,只留了旭国国君一人。” 常风过来禀报道,震惊得都有点结巴了,显然也是没想到旭国国君,竟然会跑来当帝后。 “看来小主子跟旭国国君是两情相悦啊,他如此深爱小主子,小主子心里也有他,不过远远看去,两人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常昱越说越激动,小主子有了值得托付之人,他也能够放心了,毕竟小主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第253章 我的目的只有她 两情相悦? 天造地设的一对? 执苏有些晃神,徒弟心有所属,本应是该为她欢喜的,可此时,心尖不但没有半点愉悦,反而刺痛不已。 “主上,今日要去青禾殿吗?” 常昱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只记得主上每日都会去青禾殿帮小主子批奏折。 “无需。” 他去了,想必也是多余的。 这本应该就是最好的结果,可是……为何会有不情愿的情绪呢? 执苏已经好久没有动过情绪波澜了,如今产生的负面情绪,竟是让他感到陌生。 一时间,难免失神。 听到他们说时临和君初是如何的般配,更是刺耳不已。 “你们退下。” “是,主上。” 等到偌大的空间,只剩他一人时,周围是静下来了,可是他心,似乎还未曾平静下来。 有两个声音在脑海里回响,一道是在说,她对所有人都一样,她也说过喜欢他,如今对君初应该同样是嘴上玩笑。 而另一道则是,她昨晚都已经歇在了清宇宫,与他同寝,而且立他为后,让他在青禾殿与她朝夕相对,还不够明显么? 素来心如止水的执苏,此时也再不同往日,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就出了国师府,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站在国师府的常昱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直接蒙圈了,主上不是说不去的吗? 皇宫。 青禾殿。 “国师大人来了。” 时临躺在君初怀里,然后吃着君初喂给自己的葡萄,嗯,很甜。 他问道:“国师是之前给你解毒的人?” 君初还记得两三年前在旭国的时候,是有一白衣男子闯入皇宫,再宫中来去自如,想必武功是高极了,他有去调查过,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嗯,是。” “听闻临国在先帝登基前发生战乱,他仅凭一己之力摆平这场战乱,而后成为国师辅佐先帝上位。” 确实是个人物。 执苏步入青禾殿里,一如既往地戴着面具,风姿卓越,怎么看都不像是高龄之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几的模样。 君初见他看着怀中人,便又喂了颗葡萄在她口中,随之开口:“国师不会是特地来看我们夫妻二人如何恩爱的?” “她是我徒弟,我自然有权管教她,倒是不知旭国国君来此,有何目的?” 执苏目光冷然,看着两人举止亲昵,尽量忽视心里的不适,却仍是有些许涩意。 他稳了稳心神,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毕竟……本就不应如此。 “阿临是我的皇后,她在哪儿,我自然就在哪儿,至于目的,我的目的只有她。” 怎么突然还说起情话来了? 时临眨了下眼,真让人不好意思,可惜了她的后宫,还没体验到后宫佳丽三千人的感觉,就直接被君初遣散了。 见执苏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说话。 “嗯,是这样,我与他有约在先。” 君初这才心满意足,忍不住勾了勾唇,问道:“国师还有事吗?” “你既自有打算,我便不再多言。” 第254章 还是很好哄的 看着人离开,时临突然想事,正欲起身,而君初察觉到怀里人的动作,语气不自觉带了点强硬。 “想去哪儿?” “我有点事情跟他说。” “那为何刚刚不说?” 要等到执苏出去后,单独去见他。 “你听话一点行不行。” 时临皱了眉头,强行掰开他的手出去。 听话一点? 君初也坐起身,看着她没有停留,直接离去的身影,眼里都开始泛红,闭了闭眼,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可心头近乎窒息的感觉却怎么都压制不住。 他不够听话吗? 她想回临国,只留一封书信给他也就罢了,他给她时间,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说等她解决一切就来找他,他也信了。 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等到的是他满怀欢喜的来找她,她却在登基后广纳后宫。 君初性格无疑是极端偏执的,他发疯了一样的想杀了她后宫的所有人,然后再把她关起来,这样,她就不会再看别人。 但是他舍不得动她。 他只是想让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这样也是错,也不够听话吗? - “师傅请留步,我有件事情跟你说。” 时临叫住了他,刚走不远的人也停了下来,语气稍带些许不解。 “何事?” “多谢师傅这段时间帮我代理朝政,日后就不必麻烦师傅多跑一趟了。” 时临首先诚恳的道谢,不过她现在可以直接把批奏折的事情丢给君初了,毕竟君初是专业的,搭理那么大一旭国都是简简单单,小小临国那当然更是如鱼得水。 “我知晓了,你可还有其他事宜?” 执苏略微敛眸,眉头紧锁,捂住心口的位置,竟有些疼痛感。 “没有了,师傅,你身体不舒服?” 时临见他突然捂着胸口,便关怀的问了句,他难道生病了? “并无大碍,既然你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执苏放下手,说完就离开了,紧锁的眉头却还未舒展开。 见他已经走远,时临就不再看,转身就撞进一人的胸膛上,她捂着额头抬眼一看。 “你怎么出来了?” “人都走了,有那么好看?” 君初冷笑一声,他刚出来一看,就看到她关心执苏,是不是他再晚出来一步,她就要直接跟别人走了? “没有,哪里有你好看呢,我就是说让他日后不必来青禾殿了,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时临抱住他好声好气的哄着,而后者听惯了她花言巧语,仅仅冷哼一声,脸色却缓和了不少。 暴君虽然爱发脾气,但还是很好哄的。 给颗糖就行了。 看他毛捋得差不多了,时临顺势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乖,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也只馋你身子。” 至于守在青禾殿外的一群侍女,听到这话后脸都红扑扑的,还低下了头不敢抬头去看。 方才那一动作,可是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 君初牵着她的手往寝殿里走去,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亲他。 第255章 还挺爽的 仅仅喜欢他一个人,他当然知道,只是没想到她会直接就这么说出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且这么多双眼睛之下,如此直白的表明心意,而且还亲了他,说馋他的身子。 想到此,暴君陛下还是有些羞耻之心的,于是俊脸红了。 太猛浪了。 余公公则是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皇后娘娘说了几句甜言蜜语就把陛下哄得晕头转向。 唉。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家陛下还是个痴情种? “初初,你怎么脸还红了?是天气太热了吗?” 时临很明显是故意问的,后者居然还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嗯……热。” “既然热的话,那脱掉衣服就不热了,我给你脱,可别热坏了身子。” 时临努力憋笑,还真的就上手脱他衣服,昨天不还跟她骚话连篇来着?怎么,现在知道害羞了? 脱的过程中,难免揩油几下。 “别乱动。” 君初抓住伸进自己衣服里乱摸的手,恼羞成怒,哪里会看不出她是在故意戏耍自己。 “我的后宫都被你遣散了,还不允许我捞点油水?” 时临理直气壮道,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她唯一的男人了,还不允许她占占便宜吗? 不提还好,一提君初就不爽,顿时放开她的手。 “那你便去找你的后宫。” “真的假的?” “……” 君初面上无动于衷,没有回话,心里却气急败坏,她居然敢问他真的假的? “那我去了?” “要去就去!” “我真的去了?” 眼看着她还真要去,君初总算坐不住了,气得肝疼,一句话脱口而出:“你敢去试试!” “不去不去,我开玩笑的,别生气了。” 时临讨好的笑着,把他的外衫递过去,刚要帮他穿上,后者却拉过她,在她唇上用力咬了一口,留下个不深不浅的牙印。 “不许关心别人。” 君初闷声闷气道,然后接过外衫自己穿上,他不喜欢看她关心别人,尤其是男子,即便那人是她的师傅,也不喜欢。 “好,只关心你。” 时临像在哄孩子一样哄他,声音也放柔和:“夫君最听话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喊他夫君? 某暴君陛下心里甜滋滋的,面上却傲娇的别开脸,一副‘别以为你说几句好话,我就什么都会听你的’的模样。 明明最容易对她心软,偏偏就爱嘴硬。 莫名就戳中了时临的萌点,没忍住又亲了他一口,这样好像也不错,总而言之她都是不亏的。 白捡了个帅得一批的老公,还能帮她批奏折,时不时还能吃他豆腐。 这样的日子,还是挺不错的。 “想不到时间过去得这么快,以前还是你为我举行封后大典,现在就是你成为我的帝后了。” 时临感叹时间过去得太快,她来这里也有快三年了,当初她刚来就被打入冷宫,后面就成了他的皇后。 更是众矢之的妖妃变成了妖后。 而现在,就变成她娶君初当媳妇了,不得不说,还挺爽的。 第256章 她眼里只有他 这段日子过得也算风平浪静,很快就迎来封后大典,时临参与过两次,第一次她是他的皇后,第二次,她是女帝,而他是她的帝后。 又一次登上高台,共拜天地。 “主上,你看小主子和旭国国君多么般配啊。” 常昱看着高台上如天造地设一对的二人,再看在场之人羡煞的目光,不由得感慨。 “你多言了。” 执苏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给常昱整懵了都,他也没说什么啊,不过,应该是主上不喜多话之人。 本以为跟小主子接触多一点,关系缓和不少,会改改主上的性子,却不想更冷清了。 徒弟都成婚了,当师傅的还孑然一身。 常昱拽着常风坐远点聊去了,秉着年纪大了,竟然开始八卦。 “你觉得主上会看上什么样的姑娘?” “主上?” 常风下意识就朝着自家主上的方向看过去,那一身普通人没有的出尘气质,清冷得没有正常人半点该有的喜怒哀乐。 确实……难猜。 被人碰一下都感觉是在玷污原本高洁不染的神明。 “常叔你是不是闲得,居然敢聊起主上的闲话了?” “这不是实在闲着无聊吗?哪有徒弟成婚,师傅还没成婚的?” 其实这话他说得倒也不错,很少有这样的例子。 “主上的面具,怕是这辈子都摘不下来了。” 常风暗自叹息,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女子敢接近主上,哪怕是有,主上也会不着痕迹的避开,仅仅是看一眼,便能让对方止步。 说起摘面具这件事,常昱就想起自家小主子摘了主上的面具,现在想想都觉得离奇,很想分享说出来,但是又怕主上会怪罪,最后只能憋着不说。 “应该不会摘不下来,说不定再过段时间主上就有了心上人。” “这话说了估计你自己都不信。” 常风不以为意,主上除了跟小主子这些日子朝夕相处,身边可从来没有出现过其他女子的身影。 就这样还会有心上人? 怎么可能! 远处的执苏听力异于常人,自然一字不落的收入耳中,脑海里不自觉就出现她的笑靥,还会唤她师傅。 有时甚至会直呼他名字。 ‘执苏’。 最后画面定格在那日,她伸出拇指放于他的唇上,而后轻轻用自己的唇碰了一下。 他浓密纤长的睫羽颤了颤,斟酒之时,酒水从杯子里溢出,冰凉的液体流到手上后,才恍然回神,将酒壶放下。 酒虽倒好了,却未曾饮过。 不该是这样的。 “……怎么会这样。” 执苏轻轻的呢喃着,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够听见,再看牵着手一起走下台落座主位的一对璧人。 时临抬眼看着君初,眼里全是他一个人的身影,唇也勾着愉悦的笑容。 后者虽然面上笑容很浅,但眼里却温柔似水,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她眼里只有他,而他亦是。 执苏抿紧了唇,一时间连手上的酒水都忘了擦去,也意识到,这次时临是认真的。 第257章 宣告主权 君初很喜欢她这样看自己,因为这样,她眼里只有他,想着,唇角不自觉的扬起,心情愉悦极了。 “又不是第一次了,这么开心?” “你不开心?” 君初不答反问,无论第几次,他都会很开心,因为和他成婚的人,从始至终都是她,也只会是她。 “当然开心。” 时临难道还敢说不开心吗?答案是不敢。 宴会上百臣朝拜,齐声道:“臣等参见陛下、帝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帝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 时临穿着一身黑袍,衣摆绣着五爪金龙图腾,尊贵威严,加之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倒真像极了一国女帝的模样。 皇帝结婚就是麻烦,还要劳什子封后大典。 众臣入座,心思各异,谁都不会猜想到,陛下竟然单单独留一人在后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时柔儿目光痴痴的盯着君初看,连自己一时失态都没注意。 君初自然察觉得到,脑回路清奇的他当即眉头一皱,凤眸闪过冰冷的戾气,下意识的就想让暗卫现身,剜了她的双目。 毕竟在旭国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敢直视他,尤其是用这种恶心的眼神,而脑回路清奇的某暴君,只觉得自己被人臆想玷污了。 唇微启,出声道:“来……”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 时临如今内力高深,自然听得见周围的风吹草动,想必是臣服于他的暗卫,在他张嘴让人出来之前,直接勾住他下巴吻上去。 要真让暗卫出来把时柔儿弄死还了得,本来就有大臣不满后宫遣散,这会儿又杀手足,估计她真成昏君了。 君初怔然,凤眸瞳孔骤缩,顿时什么戾气都烟消云散了。 一触即离。 被文武百官尽收眼底,还有人觉得世风日下做出如此……行径,直接摇头叹气。 时临似笑非笑的扫过时柔儿,随后主动牵住身边人的手,宣告着自己的主权,旋即出声警告:“朕的好妹妹,知道什么是你不该觊觎的吗?” “皇姐误会了,帝后跟您才是天生一对,柔儿怎会有别的心思?” 时柔儿立即低下头,手握成拳,尖锐的指甲都陷进掌心。 “那就好,下次还看的话,就别怪朕不讲姐妹情分了。” 对于自己的东西,时临向来不喜有人觊觎,她占有欲也是绝对的强,自将君初打上自己标签的时候,那么任何人都不能有半点私心。 “柔儿谨遵皇姐的教诲。” 时柔儿除了低头以外,没有任何选择。 而亲吻的那一幕,执苏自然也看到了,垂下眸不再去看,尽管想做到无视,但看到的,总归是看到了。 他抿嘴不言,不知何时生起的情愫,如一颗种子埋藏在心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逐渐成长蔓延,直至发觉时,早已为时过晚,无法抽身其中。 而此时心脏疼痛的感觉,一点点悄无声息的侵蚀着他的神经。 那么,她……想必是真的喜欢君初。 第258章 身高一米六五的萝莉 对他说的喜欢是玩笑话,对君初说的便是真心话。 原本无情无欲的人,竟也可笑的生了妒忌之心,就犹如高高在上的神只,仅在一念之间,便跌落了神坛。 直至最后,终究还是染上凡尘烟火。 原来,他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对自己的徒弟动了心,她是开玩笑一般的撩拨,而他却较真了。 还真是……可笑至极。 宴会途中,执苏不知何时早已离场,连常昱和常风都没有注意到,直到宴会结束才注意。 “小主子,你有没有看到主上?” “我不久前瞧见他离开了座位,应该是回国师府了。” 时临有注意到执苏,不过他向来来无影去无踪的,离开的时候也不会打声招呼。 “那我去找找主上,我还有要事跟他商议。” 常昱点点头,随后拜别时临,跟常风一同离开皇宫。 “常叔,你有没有觉得主上哪里怪怪的?” 常风是看出哪里奇怪了,主上面上虽无什么异样,但却一直往小主子那里看,之前主上可没有这么关注小主子。 “主上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见常昱不以为意,常风就把心里想的一股劲全说出来了,却把常昱吓了一跳。 “你瞎说什么呢?难道主上还能喜欢小主子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主上会不会有心事。” 常风无奈极了,他什么时候说主上喜欢小主子了?而且两人是师徒,他怎么可能会如此龌龊的觉得主上喜欢小主子? 主上心思深沉,明面上看不出来,可主上一直看着小主子,所以才让他看了出来,莫非事关小主子? “所以你是觉得此事跟小主子有关系?” 常昱总算猜对了。 常风点了点头道:“是啊,你说会是什么事情让主上如此反常?” “反常倒没有,主上跟平时并无二样,你会不会想多了?而且主上多看小主子几眼也正常,这俩师徒早已今时不同往日,关系比以前要好上许多。” 常昱实在没看出主上哪里反常,不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吗?而且对于小主子,也一直是长辈对小辈的关怀,并无异常。 “或许。” 常风直摇头,可能真是他想多了,主上确实也没有太反常,当初小主子在旭国待了那么长时间,成长了不少,主上倒是没怎么变。 “小主子如今有了归宿,我也就放心了。” 常昱拍了拍常风的肩膀,又问:“回去陪我喝一杯吗?” “你不是还有要事跟主上商量吗?” 常风扶额,国师府无人饮酒,当然,常叔除外,整个国师府上下也就他嗜酒如命了。 “对,差点忘了这事,走走。” 常昱一拍脑袋,真是人老了就不中用,刚刚还说这事来着,突然就忘了。 青禾殿。 时临一回去就瞧见鸢梨脸上难得洋溢着笑容,于是问道:“何事让我们的小鸢梨笑得如此开心啊?” 说起来也奇怪,鸢梨和鸢清是姐妹,长得虽然有一点相似,但是鸢梨是一张娃娃脸,身高一米六五的萝莉。 第259章 女人是种善变的生物 而鸢清则是那种拥有少女感的小美人。 刚想到这,忽然就有个少女亲昵搂住时临手臂,她一看,可不就是自己刚刚所想的鸢清。 “当然是因为我清醒过来了。” “松开。” 时临还没发话,身边的暴君陛下就先有了意见,冰刀子一样的眼神直直扫过去。 看得鸢清心下一颤,不自觉的就松开了,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缓和过来。 “阿临,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阿临只有我能叫,你也配?” 暴君陛下这回直接炸毛了,哪来的丫头片子居然想跟他抢人?居然还喊阿临? “你别吓着她。” 时临一把拍开君初,然后领着鸢清去另一边聊了。 “说,你想跟我说什么?” “谢谢,还有……对不起。” 鸢清单膝跪下,以临国的行礼方式给她行礼,真诚的给她道歉。 “无妨,我就是比较爱管美人的闲事而已。” 时临勉勉强强能不记她捅自己的仇了,普通人的事情她可能不会插手,当然,长得好看的美人她会考虑考虑。 “我想知道冶冶她过得怎么样。” 鸢清缓缓起身,清丽漂亮的脸庞有一丝低落的情绪,但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放心,她过得很好,要不好也是我不好,要不是反应快,就被你捅没了。” 时临斜睨她一眼,由于她是个傻子,所以自己就没有防备之心,这才着了她的道。 她在现代可没有什么烂摊子需要时冶去解决,但在这里的烂摊子,时冶留得还真不止一个。 除了收获了美男以外,她半点现成的利益都没有,起初还是一具三步一喘的病秧子身体。 鸢清弯唇一笑,问道:“我可以唤你临吗?” “可以。” 对于称呼,时临没多大要求。 “临会一直陪着我,对吗?” “小傻子,你这话问的,我都快以为你喜欢我了。” 女人是种善变的生物。 时临不置可否,前段时间捅她,现在又表现出来依赖她,小傻子莫不是吃错药了? “她不在了,我把你当成她,才不会让人起疑不是吗?” 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字句在理。 “小傻子脑子灵光了不少。” 可惜,这套对时临不起作用,要是在刚穿越那会儿,时临估计还真就听她的了,可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 执苏都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别人就算起疑又能对她起什么威胁? “我现在可不是傻子了,临可以唤我清儿。” 鸢清笑容甜美,跟鸢梨那张冷冰冰的娃娃脸完全不一样。 “啧,明明是两姐妹,性格却天差地别。” 时临捏了捏她的脸,吊儿郎当的调笑,果然,还是美人越看越顺眼。 “姐姐性子那般无趣,临不如看看我,以后就把我带在身边。” 鸢清亲昵的搂着她胳膊,临救了她,那么她自然也会对临真心以待。 “你能做什么?” 鸢梨武功高强,给她办起事来方便,但鸢清可一直都是个小傻子,武功什么的都不会,留她在身边也没作用。 第261章 她这是……被强吻了 “时、临,闭嘴!” 被这样直白的说出,此时身下的暴君羞愤极了,直接喊来她的大名,恼羞成怒之下直接反扑了。 很快,两人就换了个位置。 君初惩罚性的咬了咬时临的双唇,她总是喜欢恶劣的直言,把他说得脸红心跳才会满意。 “初初几天前不是还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就这么容易脸红了?” “……” “唉,都不说话了,难道是看你夫人太美所以被惊艳得说不出话来了?” “……”依然不回答。 “睡都不止睡了一次,让我摸一下也不要紧,反正晚上‘坦诚相见’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摸过,你对,诶诶,你抓我手干嘛?” 时临试图扯回自己的手,却被禁锢得不能动弹,于是只能放弃,继续张嘴叭叭:“实在不行,我让你摸回来也可以啊,唔……” 还准备接着说的时候,嘴巴直接被堵住了。 她这是……被强吻了? 不过时临恼倒是不恼,反倒非常享受的眯起眼睛。 等到差不多一吻结束的时候,才推开君初爬下床。 刚走到门口就瞧见了鸢梨端着碗黑乎乎的汤药过来。 “主子,这是您要的避子汤,喝了对身体不会有副作用,可以直接放心饮用。” “嗯,我知道了。” 时临端起来吹了吹,然后试探性抿了一口,等到没有很烫后一饮而尽,她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想法。 “阿临不喜欢小孩儿?” 君初不急不缓的从她身后走来,看着她饮用避子汤,没有副作用的话,喝了倒也无事。 在此之前,他还没想过要孩子的问题,当年母妃生他的时候,是差点难产死了,所以他对孩子并不是很期待,如果她不喜欢小孩子的话,那就更好。 “如果小孩儿乖巧的话,那还是很喜欢的,当然,我不太喜欢自己生。” 时临对小孩儿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乖巧的小孩她倒是喜欢,要是顽劣的,她就不会有这个耐心。 至于生孩子这回事,她还真没想过。 听说挺疼的,尤其是在古代没有剖腹产,生小孩就更难,加上她体质偏寒,十有八九会难产,她可不想生娃生得自己去了鬼门关。 “那便不生。” 君初反倒是庆幸她不喜欢生孩子,他担心她会跟自己的母妃一样,难产大出血,最后落下病根,或者是直接难产而死。 “我压根就没想生。” 时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要是他敢逼她生娃,她直接摁死他。 要知道在古代,尤其是皇族,哪任皇帝会不想要子嗣呢?而君初很巧,别说孩子有没有了,在她穿过来的时候,他还是个处。 这就挺离谱的,堂堂一皇帝,居然还是个处男,当时还把她给震惊了。 虽然现在不是了。 嗯……被她染指了。 “好,不生。” 君初薄唇一勾,语气中满是对她的纵容与温柔。 “这还差不多。” 时临满意了,将喝完避子汤的空碗放回托盘里。 鸢梨福了福身,拿着托盘退下。 第262章 只臣服于她 原本没羞没燥的小日子还是过得挺风平浪静来着,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君初是旭国国君的事情,成帝后也是为了不费一兵一卒吞并临国。 朝堂上。 时临坐在龙椅上,单手撑着脑袋,烦躁的听着朝臣启奏。 “他要是想吞并临国,此时还有你们说话的份?” “还请陛下三思,帝后乃是旭国国君,其当年吞并了多少大大小小的国家,您要想清楚啊。” “还请陛下三思!” “……” 都是在劝说时临将君初的帝后之位废除的,而且让她趁旭国大军没有兵临城下,先擒住君初。 时临冷笑连连,说话也带上了上位者独有的气势。 “怎么,朕做事还用得着你来教?不如朕这个位置交给你来做?” “臣惶恐,陛下莫要误会,臣也没有这个意思,臣都是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着想啊!” 杨太尉立即跪下,他看上去年纪也很大,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不仅如此,还是个顽固不化的老古董。 “帝后若真想吞并临国的话,必然是轻而易举,太尉也是活了这么久的人了,不会连这些道理都不知道?” 白熙辰站出来说话,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想拿下君初并非易事,而且如果君初真的想得到临国,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只需要他一声令下,就能够踏平临国,何须屈身为帝后苦苦谋划? 那么他为后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时临。 “帝后若真想得到临国,确实是轻而易举的易事,所以,臣附议。” 欧阳斓也站了出来,有一说一,旭国国君是最令他钦佩之人,即便他听闻其人残暴不仁,可是不得不承认,他的能力确实是常人无法比拟的。 “帝后驾到——” 随着这一声,整个朝堂都肃静起来,就是刚刚的杨太尉都闭口不言。 “朕怎么听说,有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在唆使朕的皇后休了朕?” 君初此时黑袍加身,冷冽的目光淡淡扫过众人,强烈的威圧感与生俱来,还有浓烈的戾气,那是只有手里沾血无数的人才会有如此之深的暴戾之气。 光是在旁观望的人都心惊胆战。 早就传闻旭国国君可是连自己生父亲兄都杀的人,今日一见,传闻或许不假。 就连久经沙场的欧阳斓一时间都被震住,久久回不过神来。 君初怎么来了? 看到朝自己走来的人,时临心情也不自觉好起来,皱着的眉头都舒展开来。 “过来,坐我旁边。” 君初身后还跟着余公公,他手里拿着托盘,托盘上的东西覆盖了一层红布,除了这个,还有卷轴。 他步步迈上象征着权势的台阶,最后揭开红布,里面放的竟然是旭国的玉玺。 君初不是把皇位传给君烁了吗?怎么还会随身带着玉玺? 时临诧异的看过去,还有那个卷轴又是什么? “从今日起,旭国将投诚于临国,而我,只臣服于她。” 原本应该是最尊贵的旭国国君,此时将旭国玉玺和投诚卷轴双手奉上,这意味着,他将把自己的一切,全部都交给时临。 第263章 恋爱脑 只要是她就够了。 他可以不为帝,不要皇位,心甘情愿为后。 这一出不仅是把时临给惊着了,朝臣更是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甚至怀疑旭国国君是不是疯了,竟然把玉玺都给他们陛下。 还是说,此事有诈?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本应该阴晴不定的旭国君王,在他们陛下面前低眉顺眼,顺从得……离谱。 时临打开卷轴一看,还真是投诚书,他在想什么?还真将自己的一切都给她。 但她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反倒是深深地蹙起眉头,心情都沉重起来。 最后,沉声道:“我不要。” 若真这样,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况且谁也不能保证以后她还跟他在一起,或者感情出现什么意外,变数总是存在的。 起码她不能保证未来如初。 “给你的炎令,可以号令炎卫,也可调动兵力。” 君初对她的话,罔若未闻,还拿出虎符一并交给她,他直勾勾的看着她,笑道:“这次,我是真的只有你了。” 权势什么的都不重要,他所求的只有她一人。 “我说了我不要。” 时临还是拒绝。 “我的就是你的,不过是占了个名头罢了,阿临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被他们弄得头疼?” 君初坐在她旁边,直勾勾的看着她,里面的含情缱绻,温柔似水,怎么都让人难以拒绝,移不开眼。 他声音刻意压低,更显得低沉悦耳,勾得人心痒难耐,饶是跟他相处那么久的时临都没忍住有那么一瞬间心动。 龙椅还是很大的,坐下两个人不成问题。 时临无奈扶额,她都不知道该自夸自己魅力大好,还是该骂他蠢好,就好比现代小俩口买房只填她名字,离婚男方净身出户一样。 “恋爱脑?” “意思就是被感情冲昏头脑,一切以感情为主。” 时临大概解释了一下。 “是以你为主。” 君初纠正道,如果是对于她的话,恋爱脑也不是不可以。 时临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而且现在她没办法给出相同的回应,喜欢归喜欢,但绝对没有跟他一样那么热情浓烈,不可抑制。 最后,她索性放弃挣扎了。 她这辈子估计真栽他手里了,真是……要了命啊。 “如此,你们可还有异议?” 时临轻描淡写的扫过众人,有异议也没用,她也不是不能以君初的方式,来摆平这些老顽固。 “臣并无异议。” 白熙辰拱手出声,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坐在龙椅上的女人,随后颔首低眉。 “臣也无异议。” 欧阳斓附议,理性来说,不管如何,旭国国君的确想要临国的话,大可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既然没有异议,那可还有其他事禀报?没有的话便退朝。” 时临等到大臣们一一汇报完,解决完事情后就退朝,回青禾殿的路上沉默不语,等到到了青禾殿后,她总算按耐不住。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朝堂上?” “听闻有人想让你休了我,我当然坐不住。” 第264章 她这是亲戚来了吗 君初不置可否,弯身娴熟的帮她脱下长靴,让她躺在美人塌上休息,而后绕到旁边帮她按摩。 轻声问道:“这样可会好些?” “嗯……可以用力一点。” 时临应了一声,舒适的享受着他的服务,而后又道:“你不用真的把旭国给我,我一样可以摆平他们。” 他不会真以为她是什么善茬? 还是说,觉得她真是……病弱美人? 她唇角不自觉抽了抽,这是一个很大的误会,很有必要解开。 “我知道。” 君初自然相信她的能力,他也知道她并不是像表面上的那样,其实她跟他还是有一点相似的。 “所以你没必要这样。” 时临很难理解他的想法,她现在就有点像躺赢,什么都没做,轻而易举就得到一切。 这样其实挺……爽! 咳,偏题了。 “我是愿意的,很早就想了。” 他似乎除了权势,什么都没有,他想把自己的所有都给她。 时临心情复杂极了,君初好像真的爱惨了她,但是她可能真的没良心,所以无法感同身受。 “不要,我上朝够累了,要是两国合一,你想让我死就直说。” 时临想都没想就拒绝,她连现在女帝的位置都不想要,甚至为当初自己的决定感到肠子都悔青了,她可能应该留下时景念一条狗命的。 总好过她现在累死累活。 不过现在想什么都为时已晚,就算她留下了时景念,这狗玩意也未必容得下她。 “那你想要什么?” “嗯……想四海为家,游戏人间。” 时临对皇宫是真没多大兴趣,处处你讹我诈,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太累了。 她很懒,注定是个没出息的人。 “好。” “好什么?” 时临其实很想跑路,丢掉这个皇位就走,但现实很骨感。 “我带你走。” 君初下颚微扬,话语中皆透着笑意,这有何难? “国不可一日无君。” 这已经不是想不想走的问题了。 时临无奈极了,虽然她是想过不计后果。 “两国合一,只需要一个国君。” 君初这话算是点醒了时临,她眼前一亮:“对啊,直接让君烁登基不就行了,不过,你确定此时有那么简单?不会很麻烦?” 两国合一确实不是一件小事,光是国号保留哪个都是问题。 “阿临放心,此事交由我来办就好。” 这种事情,好像确实君初比较擅长。 “好,今晚跑路?” 时临有些迫不及待,当女帝没当三天她就腻歪了,除了有点权势和钱以外,半点鸟用都没有,天天泡在奏折和处理政事上面。 她已经快麻木了。 “我已经飞鸽传书过去,不久后那边就会知晓,这件事还需要点时间处理,今日怕是不行。” 君初还在给她按摩,其实时临也清楚这是不可能的,没一两个月是解决不了的事情。 “君初,我好疲惫啊。” 时临想心肌梗塞,她不想上朝,就像学生时代不想上课一样,她现在一想到上朝就头皮发麻。 第265章 去国师府 “那你想怎样?” 君初挑了挑眉,这就累了? “你帮我上朝,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重要的事情复述三遍。 “三日后,西域还有其他国家会派来使过来参加宴会,那会儿应该会比较好玩。” 周边大大小小的国家都以临国为首,三年一聚的宴会,刚好今年轮到了。 “你怎么知道?” 时临这个当皇帝的都不清楚,他知道的这么明白。 “阿临每日都把奏折给我处理,不知道也正常。” 君初站起身到桌边倒了杯茶,说话语气中透着无奈且好笑,正准备饮用的时候,身后传来她的声音。 “我也要喝。” 时临也有点渴了。 君初便先端过去给她喝,后者得寸进尺的缩了缩手:“我没手。” 他轻轻笑了一声,却也没说什么,单手托起她的脑袋,然后喂她喝。 喝完茶的时临玉手一挥:“好了,你退下,我要午睡了。” “午膳还未用,用完再睡。” 君初喝了杯子里剩余的茶水,随后将杯子放回原处,他已经命人传膳了,等会便能用膳。 “没胃口。” 时临蜷缩在塌上,捂着绞痛的腹部,她这是亲戚来了吗? 刚刚还好好的人,现在突然就脸色一白,捂着腹部。 要死。 每个月最烦这么几天。 君初看她缩在塌上,连忙过来查看,满是关心和急切,见她捂着腹部,先是愣了愣,随后了然。 难怪说没胃口。 他起身离开寝殿,半晌过去,端着碗温热的红糖水进来,一勺一勺喂她喝,怕烫着她,还特意吹几下。 “不舒服就歇着别动,等会用膳时我喂你。” “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 时临之前来月事也没这么疼,这个月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挺疼的。 “听我的。” 君初态度强势,他之前有特地去问过余德,所以知道女子来月事便会腹疼,需喝点红糖水。 “行行行,我不动了,那你帮我去找鸢梨拿点月事带过来,我要换了这身衣服。” 时临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突然想起个事来,然后超他看看过去,轻飘飘的问了句:“我不动的话,等会你帮我洗澡?” “咳,我去拿月事带。” 暴君陛下轻咳一声,耳尖微红,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匆匆忙忙的一溜烟跑了。 可能是大姨妈来了的缘故,时临现在心情有点暴躁,躺在榻上双目无神的盯着上空发呆。 外面。 暴君陛下瞥了眼站在门口已久的余公公,使唤道:“去,找鸢梨拿月事带。” “啊这?鸢梨姑娘就在那边,您确定要我去吗?” 余公公一脸懵逼的指了指自己,又指向不远处的鸢梨,离得也不远啊,陛下喊一下都听得见。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使唤朕?” 暴君陛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后者连忙摇头摆手。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这就去找鸢梨姑娘拿。” 余公公只能自己去找鸢梨拿月事带了,他是直接问:“鸢梨姑娘,你有月事带吗?” “……” 第266章 修男德 眼见着鸢梨目光逐渐怪异起来,余公公连忙出声解释:“应当是陛下来月事了,所以我家公子喊我找你拿。” “知道了,等会我拿去给主子。” 鸢梨脸色总算缓和,转身就去拿月事带了,刚准备送过去的时候,被鸢清截胡了。 “姐姐,我送过去。” “嗯。” 鸢梨没有拒绝,将手里的东西给她,吩咐道:“等会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讲。” “好。” “莫要打扰主子,也莫要太没规矩。” 眼见鸢梨不停的吩咐,鸢清也只能无奈的点头应声:“我知道了,姐姐。” 鸢清将东西送过去时,时临恰好在沐浴更衣,于是进去后将月事带放在一边就退出去了。 时临沐浴后想起来,她的佩剑好像落在国师府了。 将头发用内力烘干,再擦去身上的水,随后把衣服换上。 然后…… 刚出青禾殿吩咐一句:“备马车。” “是,奴才这就去备马车。” 小德子笑得殷勤,立马就去命人备马车去了。 “去哪?” 刚说完君初就过来了。 “国师府。” 时临想了想,补充了句:“你送我的剑,我落在那里了,我现在去取回来。” “我陪你去。” 君初一听是去国师府,便要跟她同去。 “不用,我自己去。” 时临甩开他的手,心情烦躁得很,连带着看君初都不顺眼。 “临,我想跟你一起去可以吗?” 鸢清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抱着她手臂撒娇。 憋着一口气的时临硬生生咽了下去,虽然扯出了自己的手臂,但没有发火。 “你想去就去。” 毕竟她本来就是国师府的人,自己也没道理不允许她去。 “我……” 君初还欲说些什么,时临却明显的不耐烦,说话语气都重了。 “我说了不用,你听不懂吗?” 半晌后,看着她独自上马车,君初拧了拧眉,又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余公公。 “余徳,朕有做错什么吗?” 他哪里惹到她不高兴了? 见自家陛下伫立在原地,反思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余公公此刻只想仰天长叹。 别人都是女子遵循三从四德,更要修习女德,怎么到他家陛下这里,就是自己修男德了? “陛下,您没有哪里做得不好。” 打了那么多年的江山权势都双手奉上了,对皇后娘娘也是那叫一个体贴,无微不至的照顾,这还能哪里做得不好? “那她为何如此?” 君初皱着眉头,心里还是觉得肯定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想来想去,都没想过是时临的问题,只一心觉得肯定是自己有问题。 “听说来月事的女子都会暴躁易怒,可能是因为这个?” 原来如此。 君初总算懂了,但又有了个疑问:“那她之前来月事的时候,怎么不见她如此?” “这……奴才也不知啊。” 余公公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怎么会知道? “行了,你退下。” “奴才告退。” “慢。” 君初又叫住了他,想了想还是道:“备马车,朕要去国师府。” 第267章 你当真喜欢他 “是,奴才这就去命人备马车。” 余公公转身后就叹了口气,唉,他是死都想不到,自家陛下有朝一日,竟然还会为情所困,用情至深。 为此,竟然将江山拱手让给一个女子。 要知道,自古以来女子都不可入朝为官,甚至出门大多数大家闺秀都要戴面具,何谈身居皇位? 当年,旭国还不是旭国,是在陛下登基之后才改国号为旭,征战四方,广掠国土,周围大大小小的国家都甘愿臣服,不愿也逃不过命运,终究还是被打下来。 那会儿的陛下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冷血无情,宫里的嫔妃都是玩物,胜利后得来的战利品,下场皆是死的死,疯的疯。 他本以为,陛下对皇后娘娘也是一样的。 或许始初确实是,但后面明显不一样了,到现在的言听计从。 余公公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自家陛下变得有血有肉,还是该悲叹陛下太过于痴情和感情用事了。 但不管怎么样,主子的事总是轮不到他一个奴才来妄议的。 路上。 小德子在赶车,而时临则坐在马车里面,躁郁难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这么烦。 不过想想,好像确实来大姨妈后脾气会暴躁一点。 等到了国师府门口,时临下马车后沉思,然后问了句:“小德子,我对君初态度是不是太过了些?” 毕竟君初没有得罪她,是她自己心情烦躁,没有克制好脾气,明明之前也不会这样。 她寻思着等会要不要给君初道个歉。 可能是因为君初对她太好了,好到百依百顺,所以自然而然,她就会顺理成章的迁怒他。 有句话说得没错,人们总是把脾气最坏的一面,会有恃无恐的留给最亲近自己的人。 “没有,哪里会呢,陛下做什么都不过分。” 小德子立即就开始了拍马屁行为,他这段日子总算是看出来了,虽然旭国远凌驾在临国之上,可旭国国君不还是得事事听陛下的。 所以跟对主子总是没错的。 陛下威武霸气! “帝后那般喜欢临,必然不会生临的气。” 鸢清也安慰道,她是知道姐姐和临在旭国待了久,两三年的时间有了,但未曾想过,临竟然最后会跟那个大暴君在一起。 “我知道。” 时临知道君初不会生自己的气,只不过,她是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莫名其妙对他发脾气。 算了,回去了再跟他解释解释。 进国师府绕了一大圈,然后摸进自己的院子,如愿以偿的拿到了自己的佩剑,之前从长玉阁回来的时候,佩剑在马车上忘了拿走。 按执苏的性子,应该会放回她房间。 果不其然,还真在这里。 这把剑刚开始拿着会很沉重,不过耍顺手了就行如流水。 时临拿了剑就退出房间,刚走下台阶,准备往国师府门口离开时,一道清冽淡漠的嗓音从不远处响起,传达耳畔之中。 “既回来了,不如多坐会儿?” 第268章 情不知何起 “你这是在挽留我?” 时临颇为诧异的转身,很难想象这话出自于执苏之口,要知道之前,他对她到底有多么的冷淡! 估计在旭国的时候,她如果不是他徒弟,他甚至管都不会管她死活。 不过……也正常。 毕竟她也不会管陌生人死活。 执苏抬步缓缓走过来,随着他的动作,衣袂飘飘,在空中掠起弧度,很简单的也很平常的走路,偏偏就是好看极了。 他虽说话,意思却已经很明显。 的确是在挽留她。 “这把剑更适合你。” 时临将手里的佩剑放到石桌上,然后拿过他手里的剑抽出一点来看,上面刻着寒星二字,应该就是天梯赛彩头之一的寒星剑。 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确实剑身薄如蝉翼,比起君初送的那把,这把更适合女子使用,而且很漂亮。 “如果一开始拿的是这把剑,我或许会选择它,但是我现在已经用习惯了自己的佩剑,就换不了了。” 时临不太喜欢适应新的事物,于是把寒星剑还给了他。 “你当真喜欢他?” 执苏也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当面问出来,甚至想,自己所想的都是错误的。 她对君初也是那样,并不是真的,而是戏言。 “你问的是君初?” “……嗯。” 说起君初,时临不禁莞尔一笑:“起初在旭国时,只是为了保命跟他周旋罢了,恰巧他长得也合我胃口,觉得逗他也挺有意思,到现在的话,应该是喜欢他。” 毕竟这样一个冷酷绝情却唯独对自己体贴温柔的男人,很难不让人动心,毕竟谁会不喜欢只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只是……好看?” 执苏拧眉,又问:“倘若有人比他更好看呢?” “跟我有关系吗?” 时临两手一摊,耸了耸肩,她起初的确是觉得他长得好看,被她逗得脸红心跳的样子也很可爱。 现在的话,似乎是挺喜欢君初,但要是有长得比他好看的人出现,她可能还真会多看两眼,只不过陪在她身边的人会说我君初。 所以。 别人长得再好看,也跟她没有关系,既然她下定决心选择了他,那就不会再对旁人起心思。 当然,好看的话,她还是会多看几眼,不过,就君初这颜值,如果要找比他还好看的,估计比登天还难。 能跟他颜值并肩之人的话,眼前倒是有一个。 “为什么?” 执苏不明白为什么她对自己的态度会转变得那么快,莫非,他相貌不如君初? “这不好说啊。” 时临难以解释,最离谱的是,执苏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我容貌不如他?” 执苏很直白的问出来,他之前对皮囊无感,甚至不在意,如今竟也会开始在意容貌问题了。 “没有,你长得很好看。” 时临心情复杂极了,她不会把执苏撩到了?可是他之前明明半点反应都没有的啊。 “那是为什么?” 似乎今天不得到答复,他便一直会问到底,直到她给出具体的答复,才会罢休。 第269章 打起来了 时临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总算想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我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起初是喜欢他的脸,后面是被他这个人吸引,最后一往而深,具体喜欢哪里我也不知道,我跟他在旭国朝夕相对那么久,怎么说都会有感情的。” 喜欢一个人确实不需要理由,有些感情就是来得莫名其妙,讲不清楚的,每个人之间都会有共同点,但是每个人却又是独一无二。 他不是输给了容貌,或是能力,而是迟了在旭国的那几年。 面前的人戴着面具,看不清神情,他敛了敛眸,思绪紊乱,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很杂乱,甚至烦闷。 从未有过情绪失控的情况,这也是……第一次。 执苏能确定自己对她有那么一点动心,可能是第一次喜欢别人,所以也像青春期刚陷入爱恋的少年一样懵懂无知。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如她所说,若要具体,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到底喜欢她那里,明明一开始他可以不为所动,也可能是在不经意间被拨动了心弦,随之冰雪消融,渐渐瓦解。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肆意滋长。 就好像是陷进了一个死胡同,怎么都攀爬不出来,最后坠入万丈深渊,更可怕的是,有些人会心甘情愿的沉沦。 “如果……与你朝夕相伴的人,是我呢?” 她是不是就不会喜欢君初了? “不存在如果,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时临要是还察觉不出来执苏喜欢自己,她就是傻子,要命,她又祸害了一个极品美男。 不知道会不会遭天谴。 难以置信执苏这样清冷孤傲的翩翩美男会瞧上她。 喔,这真是个大惊喜。 可惜她无福消受,一个君初就够她脑瓜子疼了。 感觉到手腕处被人禁锢,便走不了,时临眉头上挑,转头看他:“执苏?” 如果她没摊上君初的话,她可能真的会把执苏祸害到底。 执苏刚松了松手,后就有人将时临拉走。 时临猝不及防的就被人拉入怀中,整个人都被他揽在怀里,动弹不得,她稍微有点懵逼的抬头,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不是没让君初跟来吗? “你怎么来了?等会,你先放开我。” 她放在桌上的剑还没拿。 “不放。” “……”不是,你这会儿赌什么气? 时临很想翻白眼,但还是克制住了,正欲解释,又听到执苏冷淡开口:“放开她。” “我们夫妻二人的事,轮不到你来插足。” 君初似笑非笑道,并没有依言放开。 一白一黑,就如同谪仙与恶魔,两种极端,蓄势待发。 “你应当遵从她的意愿。” 执苏将寒星剑握在手里,剑刃在光下折射出一抹寒芒,白衣胜雪,衣袂翻飞,风华卓绝,不可方物。 “朕做事,无需你多管。” 君初身为九五之尊的帝王,自然气场不会差,手在石桌上一拍,剑便直接腾空而起,最后再将剑从剑鞘拔出。 时临:“……有话好说。” 要死,这会儿真修罗场了。 第271章 做鬼也风流 “你可真够无聊的,君初。” 好歹相识这么久,时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 君初明摆着是清楚自己不是执苏的对手,恰好借此摆执苏一道,他就是恶劣的想让时临误解执苏。 时临无奈极了,如果她不那样的话,这只年龄都二十几却小心眼的暴君可能直接跟她闹个没完。 “阿临不还是偏向我的。” 君初心满意足的将下巴搁在她颈窝,嗯……被阿临发现了,不过没关系,她明知道他是故意的还帮自己,只能说明,她并不看重执苏。 “是啊是啊,所以下次别这样玩了,听到没?” 时临无奈极了,毕竟是自己睡过的男人,她自然是无条件偏爱,大部分人都是自私的,她就是其中一个。 君初应允:“好。” “你真的是吃饱了没事干,要是再深点留疤怎么办?” 时临刻意吓唬道,留疤可是很丑的。 “阿临莫不是嫌弃我?” 君初在她脖颈上轻轻咬下去,不轻不重,一点都不痛,似咬似吻,湿热的舌尖抵在她肌肤上。 时临都忍不住抖了抖,但是她居然一点都不想推开他,非常羞耻的觉得挺……上头。 她刻意压低声线:“君初,你还想玩车震不成?” 要真这样,等会可别羞得连马车都不敢出。 君初又吻了吻她的脖子,嗓音低~哑:“阿临想?” “我当然不介意,只是我亲爱的陛下,你脸皮可比我薄多了。” 时临身子微动,笑声悦耳,手从他衣领划过,慢慢的扯开一点点,最后伸手探进去,不停地在他身上游走。 犹如摄人心魂的妖精一样,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他。 “……够了。” 君初抓住她的手,靠在她身上喘着气,脸也烫得离谱,本来他只是逗逗她而已,却不想,她会这么胆大妄为。 “可是我觉得还不够啊。” 时临就喜欢逗他,尤其是看他脸红心跳,羞赧又极力克制的模样。 “你就喜欢欺负我。” 君初委屈道,她是明摆着拿捏了自己不敢对她怎么样,所以一直以来都如此肆无忌惮。 “没有啊。” 时临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死不承认,但事实上她就是觉得君初不会对她怎么样。 所以…… 越玩越上头! “陛下,帝后,咱们到青禾殿了。” 小德子的声音从马车外响起。 “初初,我腿软,抱我。” “……” 虽然知道她是在胡说八道,但君初还是如她所愿抱着她下马车,直接把人抱入青禾殿。 “陛下跟帝后的感情真好啊。” 小德子目送两人入寝宫,真是羡煞旁人的一对神仙眷侣。 “临开心就好。” 鸢清弯唇一笑,的确感情深厚,任何人都无法融入或者替代。 其实在好几年前,鸢梨就已经给他们的父母报了仇。 现如今,陷在仇恨中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所求不多,只希望身边的人都好好的,姐姐,还有临,以及远在另一个时空的冶冶,全都安好。 如此,那便足矣了。 第272章 西域王子 “你这死丫头,怎敢直呼陛下名讳,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小德子总算反应过来她对时临的称呼,吓得肝都颤了颤。 “临早就允许我这么称呼了,不信你自己去问。” 鸢清满不在乎的潇洒离去,仰头就能看到湛蓝的天空,心情也开始舒畅起来。 小德子当然不敢真去问陛下,见人都走光了,自己也默默的从哪来打哪去了。 — “诶,你这是干什么?” “伺候陛下就寝。” 男人目光深邃,喉结滚动,衣领已经被怀里人扯乱得不成样子,大片雪白的胸膛外泄。 身材真好。 时临又一次感叹,等到自己被放到在床上,她也能笑意吟吟的继续挑逗他。 “别闹了。” 君初咬着她的手指,就是这只手,最喜欢在他身上作乱,点了火,又不能帮他熄灭。 “想要吗?” 时临调笑道,她可不信他没起反应。 “……” 君初稍微用力了些许,但依然不敢咬太重,怕咬疼她。 等到她月事走了,有她好看的。 他冷着脸松口,起身准备去冲个冷水澡熄火。 “待你月事走后……” “让我下不了床?不过如果初初喜欢的话,我也是很乐意的,毕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嗯哼?” 时临笑意不减,说出的话也露骨得过分。 君初:“……” 两国合一毕竟不是小事,所以君初还得回旭国一趟,临走之前还是不想跟时临分开,时临愣是过去好久才把他给送走。 “你跟我一起回旭国。” 他不想跟她分开。 “不行啊,今天别国使臣也到了,我走了谁接待他们?” 时临摇头拒绝,还有就是,她并不想一路奔波,累得要死。 “可……”他还想说点什么。 “乖啦,这不是为了我们以后更多时间相处吗?你看,等到事情解决后,我以后都不用上朝了,可以天天陪着你出去游玩。” “那好,等我回来。” 君初依依不舍的正准备上马,突然想到点什么,又折回来叮嘱道:“不许去国师府。” “嗯好。” 时临乖巧的答应,然后推搡着他上马,目送他扬长而去。 接下来就是噩梦了,因为没有人给她批奏折了。 现在反悔跟君初走还来得及吗? 嗯…… “陛下,帝后已经走远,要不先回青禾殿?” 小德子手搁于额头处,眯着眼望去,帝后早已经不见人影,陛下怎么还要在这里站着? “回去。” 时临收回视线,不由得叹气,然后提着裙摆上轿车,路都懒得走了,直接伴卧在轿车里抬回去。 这一别,再见又是几个月。 唉…… 晚宴上。 各国使臣分别落座,纷纷献上礼品示好,他们都听说过了,就连旭国都要归降于临国,当了新代女帝的帝后。 “西域公主西雅儿,参见陛下。” 西雅儿迈着莲步上前行了一个西域礼仪,西域第一美人,娇俏可人,顾盼生姿。 “西域王子西泽,参加陛下。” 西泽生了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宛若宝石,一头金色卷发也同样迷人,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白兰花。 第273章 西泽愿意侍奉在陛下左右 连时临都不禁多看了一眼,越看越……眼熟。 哦凑,这不是当年在皇城被贩卖的那个小男宠吗?当时还对她起了杀心来着。 她的猜想果然没错,小男宠的身份不简单,居然还是个王子。 不过…… 好端端的王子,怎么会被卖到旭国去? 有趣。 “平身。” 时临仍是半撑着脑袋,桃花眼微抬,无端的有几分勾人,媚态横生,笑声双靥。 说话语气也会不自觉的尾音上扬,如无形的钩子,不经意间就能够勾走人的心魂。 不少年轻的使臣看得眼睛都直了,暗暗咽口水。 如若她不是女帝,也能成为红颜祸水,看这模样,旭国国君为之倾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诸位远道而来,朕在此敬诸位一杯。” 小德子立马斟满酒,狗腿的端给时临。 后者接过,一饮而尽。 “陛下好酒量。” 使臣们也纷纷回敬,而西域公主西雅儿眼里满满是对她的钦佩,她起身再敬酒一杯。 “从未见过女子为帝的例子,临国陛下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让雅儿佩服不已。” 不存在任何刻意吹捧之意,全是真心实意的钦佩。 什么东西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哪怕是皇权帝位,当一个人拥有足够能力后,其他人哪怕反对,也无法与之抗衡。 时临唇角微动,含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公主谬赞了。” “西泽也有一份礼物送给……女帝陛下。” 说到女帝陛下时,西泽顿了顿,薄度恰到好处的唇掠起弧度,慵懒温和,可幽瞳深处却是一片薄凉。 “说来听听?” 时临与他对视,眼神一如当初见他时候的那样漫不经心,不放在心上。 忽然有种自己被轻视的感觉。 西泽敛眸,弧度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漠然道:“礼物便是我自己。” 宴会上瞬间一片唏嘘,这西域王子胆子是真大啊,谁不知道女帝早已与我旭国国君在一起?他竟然敢明目张胆的…… 时临不疾不徐的从龙椅上下来,走至西泽身边,见他不卑不亢的弯着身,便在他身边绕走两圈,最后停在他面前。 皓腕抬起,纤指抚上其面庞,继而捏住其下颚。 “怎么,你是想当朕的男宠?” “西泽愿意侍奉在陛下左右。” 少年垂下浓密如扇的羽睫,话语柔和,像高贵优雅的波斯猫一样,又透着慵懒,而那股尊贵的也是刻入骨子里无法分离的。 这么久不见,小男宠又好看了不少。 不过,她还是没法消受。 “可惜,朕对西泽王子没有兴趣。” 把人扶起后,时临收回手,转身步步踩着台阶,坐回龙椅。 被如此直白的当众拒绝,西泽也不恼,仅仅是温雅一笑,看上去有些敷衍的行了一个西域的礼。 待他落座后,西雅儿满脸都是不满,用着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恶狠狠的道:“你干什么?陛下也是你能觊觎的?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真是丢尽了我们西域的脸面!” 第274章 这是……发现她了 也不知道这个失踪多年的私生子为何会突然回来,而且还得了父王的关心,竟还允许他充当西域的使臣! 这明明应该是大哥的位置! 闻言,西泽不作回应,只是一双幽深的碧瞳扫过去,阴冷凉薄,仅仅是一眼,就让她有种自己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陷入恐惧中难以自拔,直到他收回视线,西雅儿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深深呼出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连心里都是一阵后怕。 她刚刚,竟然被这个废物唬住了!? 时临默不作声,将这些尽收眼底,面上从容淡然,看来还是个有故事的小男宠。 直至宴会结束后,使臣们也被安排在皇宫中住下。 夜已至深,时临睡不着,就从青禾殿出来走走,走着走着,便察觉到一抹人影飞快的从眼前掠过。 快到肉眼完全无法捕捉。 她下意识追上去,龙袍繁琐,厚重得离谱,不过穿了这么久,也多少习惯了。 现在时临的武功已经今非昔比,很快就跟了上去。 跟那人保持一段距离,以防被对方察觉出来。 只见那人看不清面貌,慢慢行走在无人的道路上,去的方向竟然是凤鸣宫。 夜色漆黑,月光照路,不远处的少年他抬手摘下兜帽,露出一头金色卷发,除了西泽还会有谁? 凤鸣宫是当年皇后居住的地方,也就是原身时冶的母后,路上遇到巡逻的侍卫,也被西泽直接抹了脖子,身法娴熟,看起来武功不低。 只是,西泽来这里做什么? 就在时临皱眉沉思的时候。 “还不出来?” 这是……发现她了? 时临正打算走出来的时候,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出来了。 “五殿下,西域王被控制可是奴家亲自帮您下的蛊,您可要好好感谢奴家啊。” “哦?你想本殿如何感谢?” 少年从容不迫,一双墨绿色的眼瞳扫过去,以审视的目光看着穿着暴露的女人。 “奴家只希望在殿下登上王座后,许奴家王后之位,不知殿下可否答应?如果殿下答应的话,那奴家自然会尽心尽力的帮殿下荣登王位。” 红梅嫣然一笑,目光近乎痴迷的看着他,这张脸是多么的俊俏,柔若无骨的小手正要抚上他脸的时候。 却被西泽抓住,他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不禁皱起墨眉,旋即狠狠的甩开。 “滚开,本殿还不至于要靠女人上位。” 语气里毫不掩饰着嫌恶之意。 “殿下可要好好想清楚,只有奴家可以帮您啊。” 红梅也不恼怒,反倒是娇笑一声,没有谁能帮他,当然,除了她以外,她从幼时就喜欢上他了,可是天意弄人,她被西域王强娶,成了西域王的妃子之一。 被老男人纳入后宫,这叫她如何能够甘心,每次夜晚之时,她被触碰的每一寸肌肤,都恶心到了极致,她甚至会反复擦拭好几遍,擦得肌肤都泛红。 她早就想摆脱这个恶心的老男人,而在现在,不管是面前的西泽,还是王后之位,她都势在必得。 第275章 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你当真愿意帮我?” 西泽忽而粲然一笑,深情款款的看着她,那眼神柔情蜜意,就像是在看自己深爱之人。 饶是红梅也不禁着迷失神,痴痴的道:“那是当然,只要殿下愿许我王后之位。” 说着,就要往他怀里靠,让她没想到的是,上一秒含情脉脉的少年,下一秒就露出恶劣的笑容,将她猝不及防的推倒在地上。 声音有多么清脆动听,说出的话就有多么冷酷无情。 “可是,你这种残花败柳的恶心身躯,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看得上你?” 不知道跟多少人睡过,水性杨花又肮脏的女人,也配肖想他。 真是……恶心。 被说到痛处,红梅几乎是瞬间脸色一白,旋即勃然大怒,从地上爬起来,本就穿得露骨,这一下衣衫凌乱,就更是春光外泄。 “西泽,总有一天你会来求我的,你最好别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可是那冷漠的少年早已转身,对她半点兴趣都没有,反而发出一声不屑而轻蔑的嗤笑。 “还不快滚。” 待到红梅离开,西泽转过身,慢条斯理的拂了拂衣袖。 “怎么,还不愿意出来?” 时临又一次打算迈出去的时候,西雅儿从暗处出现。 不禁挑了挑眉,早就发觉到有人同样跟着西泽,倒没想到是这位西域的小公主。 西雅儿白着脸,大声喊道:“你这个废物竟然敢对父王下手,等我回去禀报给母后,我就让她杀了你!” 难怪父王近来身体不好,事事都听从西泽。 原来竟然是被西泽下蛊控制了,不仅如此,他还跟父王的嫔妃勾结在一起。 简直是荒唐至极! “雅儿真是天真,你以为……你走得掉吗?” 西泽原本平静的面容,浮现一丝恶魔般的笑容,步步紧逼,尤其是看到西雅儿惊慌失措逃跑的样子,更是愉悦极了。 西雅儿也不知道划到了什么,被绊得摔了一跤,想起身,脚却扭伤了再次跌到地上,只能往后爬,不停地摇头。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我的好妹妹,偷偷跟了我一路,还发现一个惊天秘密,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置你好呢?” 西泽捏起她的下巴,欣赏着她此时狼狈不堪的模样,高高在上的西域公主也会有今天。 明明是同父所生,她偏偏就受宠,更是众人羡煞的对象,而他就卑微到了泥潭里,甚至连低贱的下人都可以看不起他。 凭什么? 总有一天,他会让他们都跪下来求他。 “不要,不要,王兄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可是你的妹妹!” 娇生惯养的公主殿下从小被保护得极好,哪里面对过生死问题,直接被吓得花容失色,连眼泪都给吓出来了。 滚烫晶莹的泪珠落在他手背上,却并没有换来他的半丝怜悯亦或是同情。 反而是一声蔑视的笑。 妹妹? 可笑,她带人来羞辱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我的好妹妹,你就安心的去。” 第276章 交易 西泽可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正打算将人拧断脖子的时候,一道强劲的掌风袭过来,若是这一掌击中,估计不死也得半死。 他下意识闪躲,仅仅眨眼之间,原本在他手里的人,就被救走了。 “陛下终于肯出来了。” 他半点都不惊讶。 “你要杀人本来是与朕无关的,可你却想在临国皇宫里动手,你要其他使臣如何看朕?” 如果人在皇宫里遇害,那时临是肯定要给一个交代的,尤其是西域那边,不过,没有足够的证据,就算说人是西泽杀的,恐怕也没人会信,何况他也已经下蛊控制了西域王。 野心昭然若揭。 “救我,陛下救我。” 西雅儿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抱着时临不撒手。 时临叹了口气,伸手扯了扯她的手,奈何西雅儿抱得实在是紧。 “你抱的太紧了。” 闻言,西雅儿松了一点,但仍然没有完全松手,生怕她会丢下自己,而自己则会再次落在西泽手里。 “西泽恰好有一笔交易想跟陛下谈判,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西泽也不着急把人杀了,反倒是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 “说来听听?” 此时的时临已经大致猜出他的想法,他无非是想登上王位,统领西域。 果然。 下一秒,西泽就道:“西域王都已经被我控制,只需要陛下借我十万精兵,让我顺利登上王位,我愿意割舍西域三座城池给陛下。” 三座城池,为了让自己答应跟他合作,西泽这回还真是下了血本。 “不要答应他,他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还敢跟父王的妃子苟合,陛下,您一定要看清他的真面目啊。” 西雅儿哀求道,心知肚明此时如果时临答应了,那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似乎是觉得西雅儿太过聒噪,西泽很是不悦,随意拾起地上一颗石子,甩过去点住她的穴道。 这下子,就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陛下考虑得如何了?” “旭国和临国已经合并,只要我想,一统天下也是轻而易举,何须你来割舍?” 时临笑容温和,像极了笑面虎,而跟她此刻对立的人,变脸也是很快的。 “但是这么轻易就得到三座城池,陛下当真就不动心?” 西泽不急不缓的上前几步跟她谈判,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如果是有野心之人听到,绝对会动心,可惜了,时临并不是个有很深重野心的人,所以并不会动心。 “我若是对这些有兴趣,我早就一统天下了,别说是你,所有人都得对我俯首称臣。” 时临说得可不是大话,虽然是个男人给她的,一路躺赢当上女帝,但既然落在她手里的东西,也是她的,现在的临国,也早已今非昔比,更不是小小西域可以抗衡的。 两国合一,已经没有人可以对抗临国了。 当年除了旭国以外,临国有国师执苏坐镇后,更无人敢越城池半步,更别说跟临国作对,那简直是在找死。 第277章 闻人若 谁人不知临国有一国师,名为执苏,可看天象算卦,亦是武功神秘莫测,来无影去无踪。 “我想陛下可以再考虑一下。” 西泽面色不改,碧绿色的眼眸在夜里更显幽暗,像极了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在等一个契机,便会毒杀猎物。 “人我就带走了,至于你说的事情,朕会好好考虑的。” “陛下当然可以走,只不过……” 西泽话锋一转,看向抱着时临的女子,露出森冷的笑容:“她得留下,做我的刀下亡魂。” “朕说过,你想杀人,不要在朕的地盘上杀。” 言下之意,今天,西雅儿她是一定会带走的。 “这可不行。” 西泽话音刚落,就直接朝时临攻击过去。 而时临被人缠身动弹不得,直接粗鲁的用力扯开她的手,然后把她甩一边去,自己跟西泽打了起来。 实属是没想到,当初被人贩子贩卖的少年,如今武功这般深不可测,更是招招下死手,像是要将她置于死地。 果不其然,他其实早就对自己动了杀意,奈于他想和自己合作,所以压了下去。 几十招下去,两人谁也没讨到谁的好,一掌碰撞,又同时推开被击飞数米。 西泽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碧色眼瞳皆是森冷的寒意。 而时临虽然没有倒地上,喉咙却是一哽,一股子腥甜的味道用处,唇角也溢出血迹。 不打算再跟西泽纠缠下去,趁他倒地的时候,时临将西雅儿搂住,运用内力飞身而起,直接离开这里。 直到把人送回安排好的院子里,时临才把人推开。 “该放手了。” “陛下,雅儿求您了,不要答应他的要求,等到雅儿平安回到西域,定会向父王禀明一切,此后必然会有重谢。” 西雅儿还是惊魂未定,一个噗通跪下来,不停地往地面上磕头。 “此事朕自有决断。” 时临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正打算扶她起身,却被避开。 西雅儿继续磕头,倔强道:“如果陛下不答应,雅儿就长跪不起。” 她虽涉世不深,但也明白,如果西泽成功继位,别说是她,连她的母后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她怎么可能舍得现在的荣华富贵? “看公主如此有雅兴,那朕就不强求了。” 时临笑眯眯的收回手,转身之时,脸上的笑容顿失,还威胁上她来了,既然想跪,那就跪着。 反正…… 跟她没关系。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西雅儿看着离去的明黄色身影,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心也寒了个彻底,若真临国女帝愿意出兵,那她肯定没有活路。 刚出了宫殿,她原路折回凤鸣宫,意外发现西泽还在,他一路往凤鸣宫去,半点都不怕会被人发现,能避开就避开,没避开的,都死在了他手里。 真是……胆大包天,还敢孤身一人独闯当年临国皇后所住的寝宫。 时临蹙额,一路尾随着他,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目的绝对不纯。 第278章 凤鸣宫暗室 凤鸣宫的守卫并不多,也就那么几个,然后是两个打扫的侍女,还有一个伺候先皇后多年的老嬷嬷。 三更半夜的,他来凤鸣宫做什么? 眼见西泽进入了凤鸣宫寝殿,时临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去,刚进去合上门,就好死不死的对上一双碧绿色的眼瞳。 “整个临国都是陛下的囊中之物,来这里又何须鬼鬼祟祟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故意引我进来的。” 时临环胸靠门,一副闲暇的模样,他如果要潜入凤鸣宫,大可不必等到她来了再进去。 “陛下真聪明,不过,您可知您的母亲闻人若是什么身份?” 被识破想法后,西泽不慌不乱,反而坐到桌边,还跟她聊起了她的母亲。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又不是真是她娘。 时临兴趣缺缺,一时间也看不出西泽在打什么算盘,难道原身的老娘身份很牛吗? 她记得先帝是说,闻人若是江湖中人,具体是什么,先帝还真没说过。 “有兴趣来跟我看看吗?” 西泽发出了邀请,说出的话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的意思是,关于闻人若的身份,都藏在凤鸣宫对?” 时临往凤鸣宫走了一圈,虽然无人居住,但也经常有人打扫,所以寝殿里很干净整洁。 “不错。” 西泽眼底划过一丝赞赏,她很聪明,他还没说出来,她就已经全部猜出来了。 “那也应该是朕亲自来查,跟你有什么关系?” 时临噗嗤的笑出声,他不会觉得他告诉她这些,她就会帮他了? “凤鸣宫有一暗室,里面机关重重,陛下觉得仅凭一己之力真的能从里面活着出来吗?” 西泽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继续道:“况且,对于未知的事物,陛下,您真的敢孤身一人进去吗?” 好极了。 时临确实不会一个人进去,但不代表,她就会跟西泽一起进去。 “那又如何?” 时临对闻人若的身份没有任何兴趣,只要不会给她再招惹麻烦,那么,她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若非之前临国不断派人来刺杀她,她也同样不会回临国皇宫,有一说一,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来这里之前,压根没想过登基这回事。 再者,她可不信西泽会那么好心,特地来帮她查自己生母的身世。 “陛下当真不想知道?” 西泽也不急,反倒是发出一声笑。 “说,条件是什么?” 时临眼底划过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幽光,眼前的人想尽办法接近她,真的只是想当上西域的王? “很简单,就是我刚刚所说的,借兵给我,助我登基,以三座城池作为交换,而且我会帮你查清先后的身世,怎么样陛下,我的诚意够了?” 西泽不着急她的答复,见她缄默不语,自己就慢慢的等。 “够,怎么不够。” 时临蓦地大笑两声,既然他都把算盘打得那么清楚了,那她何不妨陪他玩玩。 毕竟她也闲着无聊呢。 第279章 踩到机关 “如果你真能给朕查清楚,朕可以考虑答应你。” “成交。” 如愿以偿达成目的后,西泽满意的露出笑容,站起身将寝殿里的壁画撕下来,上面画的是闻人若的模样。 和时临有几分相像,但气质却天差地别,虽说是江湖儿女,但却并没有那肆意洒脱,反而如水出芙蓉一般清雅动人。 而时临则是散漫慵懒间透着张扬和肆意。 撕开壁画后,看到的是墙壁那里凹进去一个正方形,中间摆放着青花瓷花瓶,精美绝伦。 将花瓶顺时针扭动方向,墙壁发声细微的响声,竟然往后推开,是暗室。 他分明就是西域之人,为何会对凤鸣宫的东西知道得如此清楚? 时临心里惊讶不已,面上却不显分毫,反倒是勾起笑容。 “看来你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西泽闻言,只是回道:“陛下跟好我,此暗室机关重重,若是陛下龙体受伤,西泽可负不了责任。” 免得真出什么岔子。 时临退后一步,让他走前面。 “既然如此,那就听西泽王子的了。” 两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进去后,石门再度打开,一抹纯白的身影跟着翩然而入。 暗室里黑漆漆的一片,好在时临有备而来,在寝宫内拿了蜡烛,才不至于看不清路。 西泽带了地图,上面标清楚了暗室最终到达地方在哪里,这个暗室路线太绕了,十条路,有九条都是死路,而死路上的机关具体是什么,并没有标注。 具体东西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让时临狐疑的地方则是,为什么西泽会那么肯定闻人若的身世之谜会藏在暗室里? 她本以为闻人若只是个普通的江湖中人,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身份,毕竟就连之前的临皇都没有提过,他也不知道闻人若的身份是什么。 江湖和朝廷一直以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向来没有往来,两人相恋也是机缘巧合下认识的。 还有一个点,那就是,临国想查清楚一个人的身世,应该是轻而易举的,所以为什么临皇会不知道呢? 事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其中原因必然是不简单的,时临并不想牵扯进去,至于为什么进暗室,无非是闲着无聊,陪西泽玩玩也无妨。 她也不觉得西泽仅仅只是为了借兵才跟她进来的,毕竟他连西域王都控制住了,登基是迟早的事情。 时临刚从沉思中回神,不经意抬眼间,就看到西泽脚下踩到的地面,凹进去一块。 她眼角一抽,有了不详的预感,连忙喊出声。 “西泽,你别动!” 可还是太晚了。 西泽一愣,抬起脚后起身,嘭的一声,身后一堵墙从上落下,隔开了两个人的位置。 与此同时,无数箭雨设过来,他拔出手里的剑不停的挥舞,但还是中了一箭。 西泽忍痛将右手上中的箭折断,丢在地面上,最后吐出一口黑血,箭上居然有毒! 他拿出地图一看,上面并没有破机关的说明,而他跟时临已经分开,这就棘手了。 第280章 击碎石墙 有了这一出,西泽也更加谨慎起来,试探性伸手拍了拍石墙。 “陛下?” 石墙虽不是实心的,但是隔音效果却很好,另一边半点声音都听不到。 时临也在拍墙,喊了声西泽的名字,可依然半点回应都没有。 后面的路也黑得离谱,刚刚蜡烛在西泽手里,地图她虽然记下来了,但是往回的路已经变换掉了。 这个暗室诡异得很,机关会有变动,时临都不敢乱走,毕竟小命要紧。 而同样得不到回应的西泽没有办法,就选择了先往前走,只有暗室最深处才有出去的办法。 时临的生死,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 怪她命不好。 西泽嘴角泛着冷笑,他本来还没想着要她命的,没想到出现了一点小意外,但是也没关系,他本来主要的目的也不是借兵。 而是暗室最深处藏着的一本武功秘籍。 听那人说,只要练成了,在这世间便再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 此时的时临正惆怅的靠在墙上,黑不溜秋的,估计那个孙子也不会来救她了,她得想想怎么离开这里,达到暗室最深处。 毕竟暗室里的东西必然是重要的,绝不能落在西泽的手里。 “唉……” 幽幽叹了口气,上帝干嘛要让她穿越?是因为看她刚过上好日子就不乐意吗? 时临跟软皮蛇一样瘫靠在石墙上,看上去有点颓废,本来以为解决掉临国的事情就可以安稳度日,却不想又整这一出。 上帝是在玩她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等出去了,看我不弄死你,真晦气……” 时临发泄似的骂着西泽,什么脏话都飚出来了,还特么的让她跟着他,跟着跟着差点小命都没了。 暗处的人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无奈的摇头,唇角不自觉地掀起细微弧度,觉得有些许好笑。 随之,袖口中的手翻转,运起内力,看似随意的推了一掌。 石墙就裂开一条小小的裂缝。 怕是她自己都不知晓,以她的内力,击碎这堵墙是绰绰有余的。 时临闻声走上前,眼底划过异样的情绪,这石墙怎么还裂开了,难道是…… 质量不行? 既然这样的话,她用内力试试,看看能不能击碎。 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想到了方法还是要试一试的,于是时临运起体内全部内力,准备赌一把。 一掌击在石墙之上,几乎是瞬间,石墙咔嚓一声,全都碎成零落的石子。 好像……用力过猛了。 时临本来只是想击开一个洞口就行了,没想到整面墙都击碎了,差点忘了早年间原身中毒,执苏为了保其性命,甚至直接传给了她二十年功力,后面才慢慢研制出了压制毒素的丹药。 再后来就是告知她青鸾果可以解毒,紧接着就在临国蛰伏了一年之久,还没等到青鸾果结出,人就没了。 倒霉的时临莫名其妙就穿越到了这具残败的身体里。 终于出来了。 时临总算舒了口气,幸好她记住了地图路线,这个暗室只能进,出去的办法在前面的尽头,她得赶紧过去。 不然西泽自己先出去了,那她留在这就危险了。 第282章 江湖中闻人一家 西泽将匕首搁至白衣女人的脖颈处,眼神阴鸷,此刻,只需要他轻轻一划,毫无疑问,她很快就会躺在地上。 “我不可能会告诉你的。” 白衣女人闭上眼睛,心如死灰,她愧对主子,竟然会死在这么一个少年手里,但不论如何,她是不可能告诉他进入暗室的方法的。 “差不多得了,别真把人杀了。” 时临迈开散漫的步伐,说话语气懒洋洋的,暗室在凤鸣宫,应该就是闻人若的暗室没错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想必是闻人若的侍女。 “你……出来了?” 西泽心存疑虑,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逃出来了,倒是他小看了她。 “……主人?” 白衣女人怔怔地唤出,很快就回过神来,不,这不可能是主人,主人早就死了。 而那人虽长着跟主人有六七分相似的脸,却跟主人截然不同,主人……从不穿张扬的红色,说太过于招摇,不适合她。 而面前的人,看模样不超二十,应当是主人的女儿。 想不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怎么,西泽王子这是不想朕出来吗?” 时临唇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看他这模样,倒像是故意踩下机关困住她。 “陛下多心了。” 西泽这句话,更让白衣女人确信,这就是主人的女儿,当年出生的时候,国师便为其算过命格,生来就是帝王命。 如今已经登基成了万人之上的女帝。 主人泉下有知,应当也是高兴的。 白衣女人欣慰不已,并不在意放在自己脖子处的匕首,柔声问道:“孩子,你多大了?” 如今算来,应当是十八之年。 时间过去得真快啊。 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原来,自己守了暗室有这么久了。 “十八九岁。” 实际上时临远不止这些岁数,她已经有二十几了。 白衣女人年纪已经有三四十岁,但皮肤却仍很好,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温婉漂亮。 年轻时,应该也是个顶尖的美人。 “把匕首放下。” 时临说话的语气不容置喙,可能是女帝当了有段时间,也养出了该有的气势和贵气。 西泽眼里暗光一闪,但面上却露出虚伪的笑容,顺从的把匕首放下。 “陛下,只有她知晓打开暗室的方法。” “陛下,这是您带来的人?” 白衣女人拖着虚浮的步伐艰难的走过来,又止不住的吐了口血,她不在意的用左侧袖子擦去。 “算是。” 时临含糊其辞,她本来不打算进来的,只是想看看西泽耍什么花样。 “我们去那边谈谈。” 白衣女人叹了口气,像是妥协了,如果是小主人要进去,那当然是可以的,毕竟她也算是闻人家的人,可是外人说万万进不得的。 远离了西泽之后,她这才道:“我原是当年先皇后的侍女,名唤浣溪,也是同她一起进的皇宫,您可知江湖中闻人一家?” “不知道。” 时临不知道实属正常,毕竟她还没了解过临国江湖之人,她也没时间去了解这些。 第283章 打开暗室的方法 “当年你母后本是出门历练,而我是陪同她的下人,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爱上临国皇族,还是临皇。” 江湖和朝廷自然是井水不犯河水,闻人若喜欢谁不好,偏偏是临皇,嫁了他,便是皇后,只能久居深宫之中。 “闻人家主当年不同意此婚事,因为你母后是闻人一家当代最有天赋之人,更是修习了粼风心经,而江湖中历代盟主都是由闻人家的人来当,可以说,在江湖中,没有哪方势力可以跟闻人家抗衡,她本应该是最适合江湖盟主的人选。” 话到这里,浣溪惋惜的叹气:“只可惜你母后当年一心扑在了临皇身上,心甘情愿为他放弃一切,自愿嫁他为后,不仅如此,在生你的时候,被他后宫妃子所害,情况紧急之下,只能选择保你,她也就撒手人寰了。” 临终前的遗言便是让她守护好暗室,不能让粼风心经落入外人之手,原本是想将粼风心经归还至闻人家的,却不想,根本就进不去闻人家,去哪里的时候,甚至遭人围攻,险些丢了半条命,无奈之下,闻人若只能代为保管。 时临皱了眉头,问道:“是每任盟主都必须要修习粼风心经吗?” “非也。” 浣溪摇头,解释道:“粼风心经是二十年前家主在拍卖会拍下来的,是高等的功法,修此功法,对继任盟主之位更是易如反掌。” 粼风心经? 时临又问:“那粼风心经是藏在暗室里吗?” “主人吩咐过了,只有您一人可以进去,那位公子的话,便让他候在外面。” 浣溪没有错过她所说的那句‘西泽王子’,既是西域之人,更没资格入内。 “嗯,我知道了,进去的方法是什么?” 时临本来也就没打算让西泽进去。 “您将自己的手指划破放置门上,只需要一滴血,就足矣。” 此门没有钥匙,只有闻人一家的血,才能够打开。 时临短暂沉默了那么一下,这是要她割手指吗?有点下不去手怎么办? 她心里想着,然后在开暗室之前,先瞅向西泽,笑着走过去,若无其事的揽上他肩膀。 女儿家独有的馨香涌入鼻尖,很好闻,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得西泽愣了一下,沉默半晌,问出声。 还伴随着一声嗤笑:“陛下不知男女有别为何物吗?” “当然知道啊。” 话是这样说,时临还是没有放开,其实她也只是单纯的勾肩搭背而已,对于现代人来说,这没什么。 “听说暗室里放置了有毒的熏香,只有闻人家的人才能进去,其他人进去不出一刻钟就会七窍流血爆体而亡,所以辛苦西域王子陪我走一趟了,这回朕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时临说出的话半真半假,只有闻人家的人可以进去是真,暗室里有毒是假。 “当真有毒?” 西泽狐疑道,他来这里之前,那人可没告诉过他暗室里有毒。 “当然,刚刚那个女人自己跟我说的,不信你可以去问。” 时临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第284章 粼风心经 “既然如此,陛下便自行去。” 西泽没有特地去问,只是低垂着眉眼,他倒是不急,粼风心经是闻人家的东西,时临此次进去定然会拿,到时候他再夺过来便是。 “行,那你在这里等我。” 时临收回手,意味不明的笑笑,看来她跟西泽又得打一架了。 在暗室里有人守着,应该不会在暗室动手,出去的话就更不可能,只要他敢拿,她一声令下,他就得玩完。 时临划破指尖,覆在门上,门却没有半点反应,她疑虑的看向浣溪,这怎么回事? “兴许是时间过久了,一滴血不够。” 浣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说应该一滴血就够了。 妈的,晦气。 时临闭了闭眼,忍住日了狗的心情,划开手掌拍到门上,血液顺着门缓缓下流。 这回,门终于打开了。 痛死了。 要是这都不开门,估计时临得暴走,因为她刚刚划了一个很大的口子,不小心用力过猛了。 时临舒了口气,抬步走进去,里面很宽敞,有床榻和书架,上面搁置的都是武功秘籍,但是太久没有人进来的缘故,很多东西都积了灰尘。 浣溪并没有跟进来,只是守在门外。 时临走到桌前,就看到浣溪所说的那本粼风心经,薄薄的一本,只有十几页,随便翻几下就翻完了。 不过,她懒得练。 把粼风心经收起来就准备走,其他的武功秘籍她也没什么兴趣,很早之前执苏教过更适合原主的。 有了原主记忆的时临,也算是白捡了,用不着再练别的功法。 想了想,她又从书架抽了一本未命名的武功秘籍,提笔在书封面上写下四个字,粼风心经。 吹干墨汁之后,也一并收起来,方才抬步离开。 “听说出去的通道会根据时间变化,这可是真的?” 时临走到门口时,看向浣溪,如果真变了,那有地图也没什么作用,危险重重,多多少少会很危险。 “确实,其实暗室还有另一条路,只不过并不是通向皇宫。” 在闻人若逝世之后,就连临皇也以为她的侍女是失踪了,谁都不知道,她守在凤鸣宫的暗室里,从未在皇宫里露过面,最多只会走另一条不通向皇宫的那条暗道出去。 “那算了,变换后的道路你知道怎么走吗?” 浣溪在这里待了那么久,没道理不清楚。 浣溪点头道:“知晓,陛下如果现在就离开的话,我可以送你出去。” “你不打算出去吗?” 时临问道,换成她,死都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待那么多年,她会抑郁的。 “陛下自行出去,我已经待习惯了这个地方,也不想再卷入尘世之中。” 浣溪很少离开暗室,暗道很长,她在这里过得也不错,偶尔也会出去购买些东西,但很快就会回来,她打算一直守在这里,直到死去。 她虽是侍女,但跟主人却更似家人,所以主人所看重的东西,她自然会死守着。 “那么,有劳了。” 时临颔首,既然这样,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人各有志,浣溪想待就待,总而言之,与她无关。 第285章 出暗室 “陛下客气了。” 浣溪莞尔一笑,小主人跟主人除了容貌以外,是真的一点都不像。 思来想去,浣溪还是打算说出来,她正色道:“陛下,或许有件事,您还不知道。” 听了浣溪所说的话,时临错愕不已,甚至有些想不通。 “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确实如此,但主人并不想您卷入闻人一家的纷争。” 浣溪也是无奈摇头,她照样想不通,为什么主人会这样想呢? 当年主人怀孕生子,生下的其实是龙凤胎,也就是说,时临还有个哥哥,但是被送到闻人家抚养了,也就是说,极可能是为了下一任盟主的培养。 闻人若觉得自己亏欠了闻人家,加之临皇说若生下的是男孩儿,便立为太子,她并不想自己的儿子出生在处处惊险的皇宫里。 何况是立为太子,更会危险到了极致。 但事实上确实如此,只是千算万算都没想到,有帝王之命的人,并不是她儿子,而是她的女儿。 “所以你是想我把粼风心经归还的时候,顺便看看……他?” 时临大致猜测,他是原身的兄长,但兄妹两人各在一方,都没见过面,除却血浓于水以外,就是陌生人无疑。 浣溪点了点头,闻人家对待孩子,只有永无止境的练功,就像是练功的机器一样,只看资质和天赋,从而来定义地位高低。 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可悲。 “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看看的。” 时临只能这样说,毕竟听她所言,想进闻人家并不是一件易事,具体如何还要以实际为准。 毕竟当初闻人若离开闻人家的时候,可谓是被折断羽翼,筋脉全断,武功也废了,差点死在那里。 归还粼风心经的时候,也受了重伤。 闻人若后来的武功,是重新练起的,武功全废对于从小习武的人来说,可谓是生不如死。 她敛了敛眸,长叹一口气,其实闻人若早就不欠闻人家什么了,又何苦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过去。 纵使皇宫万般危险,处处尔虞我诈,但换成闻人家,不过又是陷入另一个火坑罢了。 “走。” 时临抬步往前走去,然后拍了拍西泽的肩膀。 “陛下进去可有什么发现?” 这是……在试探她? 时临不置可否,从怀里抽出粼风心经晃了晃,懒漫道:“也没什么,就是一个普通的练功房,偶然从桌上看到一本武功秘籍,就顺手拿走了。” 西泽眸色陡然转深,凝视着她手里的粼风心经。 “那么,恭喜陛下了。” 粼风心经,和那人所说的一模一样,只要他得到了,登基王位更是指日可待。 时临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也不把粼风心经收起来,直接拿在手里把玩,还充当扇子来扇风。 或者朝空中抛弃,又稳稳的落入手中。 玩得不亦乐乎。 有了浣溪带路,出暗室不要太轻松,也不用担心会触动机关,因为是可以直接关闭的。 正打算关闭机关的浣溪蹙眉,为何机关已经被关闭了? 第287章 为何就不能继续骗他 时临愣住了,看着自己的左手手心,本是她自己划破的,此时上面有着药粉,他这是……给她下毒? 时临只感觉到脑子一阵发昏,险些晕厥过去。 西泽又是一掌过来,如果这掌中了,即便她不死,也会身受重伤,没几个月是愈合不了的。 时临站在原地不动,右手却暗暗蓄力,拢聚了丹田之处的所有内力,等他过来,她便抬手迎过去。 潋滟的桃花眼此时笼罩着阴郁之绪,暗色汹涌,甚至有些许诡谲。 等到他过来,自己这一掌拍过去,西泽不死也要残废。 熟悉的清凉的香气涌入鼻尖,她微微抬眼,看到的就是一抹纯色身影挡在自己面前。 执苏仅仅是挥了下袖子,西泽就被击飞数十米后才堪堪落地,吐出一口血昏死过去。 是他。 他怎么来了? 来不及细想,袖口里的手悄然垂下,眼前一片昏暗,整个人无力的往后倒过去。 执苏伸手接住她,揽入怀中,修长的手指放于她脉搏之上,银色面具之下的双眉微拢。 而后拿出玉瓶,倒出一颗丹药送入她嘴里,难免会碰到娇嫩嫣红的唇瓣。 神色不变,手却顿了顿。 喂了药之后,从容的将人抱起,步步走出暗室。 外面,天色已经亮了。 执苏把她送回了青禾殿,将人放榻上后本想直接离开,可刚走几步,脚就不受控制的往回走。 须臾,传来一阵几不可察的叹息声。 “你分明无需如此。” 他为她掖了掖着被子,盖好之后,坐在床沿处。 她并非真正的时临,他一直都知道,自她出生,他就看过她的命运,注定如此,而她附在这具身躯里,等同于接受这具身躯原本的命运,比如……为帝。 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执苏鬼使神差的想起那日在国师府,他的房间里,她将手指覆于他唇上,而后欺身而下。 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喷洒在他脸上。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她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转而却告诉他只是玩笑话,到现在,又说喜欢的人,是君初。 过分完美的唇形,殷红得如同泣血。 但同时也是这张唇所说的话,一字一句都在挑拨着他的情绪,时间久了,就连他自己也未曾发觉竟然就此沉溺进去。 恍然间惊醒,才知晓,如此的……只有他一人。 而她就像她说的那样,仅仅就是玩。 骗子。 心里默念了一句,怎么都不是滋味,他本以为她对于君初也是同样,却不想,君初会成为那个例外。 低首靠近在她身边,只需再近一点,便能碰到她的唇,但是理智告诉他。 ……不可以。 鲜少有过情绪波动的人,此时也生了烦闷躁郁的心情,君初有那么好么? 君初能给她的,他也可以。 为何就不能继续骗他? 清冷的眼眸闪过郁色,眼尾微微妖异的红,连心头都泛着痛感。 这一次,执苏是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真的栽了,而且……仅仅只是他一个人单方面的认真。 第288章 她现在还是个有夫之妇 时临悠悠转醒,睁眼一看,就是一张戴着面具的脸,再然后就是一双冷冷清清的眼睛,差点没把她吓得魂都飞了。 草,吃饱了撑着靠她这么近做什么? 看她一副受了惊的样子,执苏稍离些许距离,张唇就是说出一句令她摸不着头脑的话。 “为何不继续骗我?” 冰冷的银灰色眼眸,此时蕴含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似不甘,又似是有些无力。 骗他? 她什么时候骗过他了? 时临脑子有那么一瞬间转不过来了,而他的银发也垂落在她脸颊上,引起阵阵痒意。 “师傅,我……”说着说着,愣是组织不来台词。 “你曾说过,喜欢我。” “……”喔,又是这档子事。 时临往床榻里处挪了挪,讪笑一声:“师傅说笑了,徒儿怎敢觊觎师傅?” “我没有说笑。” 天生透着冷清的嗓音含着压抑,他从未跟她说笑过。 看见她往后退,明显疏离的动作,执苏眸色更是暗了暗。 “不是想摘我的面具么,我给你摘。” “……不用。”她错了,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死都不去撩执苏,没想到这一撩,真的就把人的心给撩走了。 时临想起前段时间两人大打出手的画面就头疼,真是要了命了,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的话。 ……算了。 不现实。 诶等等,你干什么? 时临一脸懵逼的看着他抓起自己的手,然后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清冷绝尘的脸,尤其是银发银眸,更显得不食人间烟火。 她咽了咽口水,有话好好说,别色诱。 而且她现在还是个有夫之妇,不太好,咳咳…… “告诉我,我哪里比不过他?” 执苏能感觉到自己这样是有些偏激了,她已经成婚,按理来说,他应该远离她,而不是像现在一样逼问她。 他知道她喜欢好看的皮囊,那么他也是不差的……对么? 执苏本以为,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否认自己是喜欢她的,但随着时间推移,加之她之前所说的…… 他发现他根本就无法断了念想。 哪怕她已经跟别人在一起。 “……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 时临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他哪里都好,是她不配,她配不上。 “那你为何不选我?难道我容貌不及他?” 执苏喃喃低语,在遇到她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开始在意皮囊好不好看这个问题。 若真是因为那几年,那如果他在那时,就不允她去临国,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长了这么一张脸,还容貌焦虑,这让别人看了情何以堪? 呸,想岔了。 “不是啊,怎么说呢,就是……” 就是因为他看上去太过于干净清冷,只可观不可近身,所以……时临还真有点下不去手,那种感觉,就像是她在玷污他。 多看一眼,都像是在亵渎。 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去后,旁边的人沉默不语,直至许久,就在时临以为自己把人气着了的时候…… 第289章 失败品 执苏握着她的手收紧,他分明是冰凉的手,可是传入掌心的,却是源源不断的暖流。 他眉眼冷清,似含着化不开的冰雪,话语淡淡:“你虽内力比他深厚,但他修习旁门左道,你不是他的对手,我若再晚来一点,你便着了他的道。” “下次,莫要冲动。” 时临眨了下眼睛,问道:“你功力是不要钱吗?又传给我?” 她这具身体之前就有他传的数十年的功力,现在又传内力给她,可不就是不要钱吗? “……不是,我不能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如此,你下次遇到他,便能自保。” 执苏垂下眼帘,绵密纤长的睫羽轻扇,落下一片幽冷寂静的阴影,既然她已经选了君初,那么他就没资格守在她身边。 仅仅……是师徒。 “不用了。” 时临想抽回手,却怎么都抽不动,她拧了拧眉,不太喜欢这种被强迫的感觉。 但对上他的眼睛时,那种不适感消散了一点,最后变成无奈。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其实她未必会着西泽的道,她还不至于栽在他手里。 至于执苏的感情,是她不对,她不该撩拨他,吃饱了撑着犯贱乱撩人,本以为他一直都是不为所动,却不想,那只是表面,不知不觉间,冰雪就融化了。 但其实执苏所说的着了他的道是指,抹在了她掌心的药粉,这种药一旦沾在肌肤上,会通过伤口渗入体内。 而当天所发生的事情,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若非执苏喂她吃的那颗丹药,此刻怕是已经忘了。 “……嗯。” 执苏低低的应声,他一直都知道,她从不曾将那些放在心上,不管是亲近他,还是说喜欢他,都是一时兴起。 是他妄想了。 抓着她手的人向来不论遇到何事,都是一副从容不迫,波澜不惊的模样,哪怕她靠近他,也是没有反应,甚至能够一本正经的跟她说男女有别。 情绪隐藏得很深,也难怪时临看不出来他早已经动心了。 造孽啊。 她在不知不觉间又祸害了个美男,还是自己的师傅。 “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暗室?跟踪了我一路?” 时临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执苏的年龄到底有多大,武功又有多高,跟了她一路,她都没有发现,而且就是挥了一下袖子,就一招……把西泽给秒了? 这合理吗? 执苏未答,松开她的手,起身走开床榻旁。 时临以为他是要走了,就打算闭眼休息一会儿。 片刻后,执苏又走回来,递过来一本册子,正是粼风心经。 “这是你从暗室里带回来的?” “嗯,听说是当年的闻人家主以天价拍下来的一本上乘功法,你觉得如何?” 时临不着急接过来,执苏在武功方面的造诣,难以找出第二个能跟他比拟的人。 应该对这些也会比较了解。 “这是我多年前自创的一套内功心法,只不过,这本是失败品。” 执苏蹙眉道,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他年少时所写下的,但是失败了,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程度,所以被他随手给丢弃了。 第290章 没心没肺的渣女 时临:“……”夺笋呐这。 一本失败品被江湖人士鉴定为上乘功法,还卖了个天价,而眼前原创功法的主人好像还有点不满‘黑历史’再次出现的样子。 而且她还为了这本‘失败品’大动干戈跟西泽干了一架,不仅如此,还特地造假了一本让西泽拿走,估计西泽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粼风心经。 此时时临木着脸看他,一句脏话哽在喉咙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若想要的话,我可以将更完整的粼风心经教于你,无需为了失败品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执苏所教她的剑术和武功皆是最好的,何必为了他当年年少时随意写下的失败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时临:“……”别说了,一说我更觉得晦气。 难怪觉得粼风心经眼熟,原来这字迹,真的跟执苏所写的字迹一模一样。 “师傅,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其实你有时候说话也挺气人的。” 执苏:“……” 可不就是人比人,气死人吗? 别人趋之若鹜想得到的上乘功法,是他口中的失败品。 幸好花重金买粼风心经的人不是时临,不然她可能会想揍人。 “不过,你既然来了皇宫,怎么没来参加宴会?” 时临随口问道,按理来说他是国师,这种宴会也应当到场的,她疑惑的是,他来这里不参加宴会,那是来干嘛的? “你不想见到我。” 自君初来临国之后,她便不再像之前那样,而是逐渐开始疏远他,那日更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护着君初。 按理来说,执苏应该不在意才是,可不管他怎么忽视,都无法真的忽视。 换成别人他不在意,可是是她,他就无法不在意。 思此,执苏低垂着眉眼,白皙修长的手指几不可见的拢了拢,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说话亦是如此。 “我没有伤他,你信我……” 他真的没有。 “当然信,我一直都知道你没有伤他。” 时临没想到执苏会一直既到现在,毕竟她当时那样说,只是为了在君初面前装个样子而已。 “你知道?” 执苏不由得有些怔愣,她既然一直都知道,又为何…… “抱歉,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在意这个问题,因为我若是不那样,君初估计又要闹别扭了,就想顺着哄哄他,不然他又得乱吃飞醋。” 时临是个没心没肺的渣女,看着太此时的样子,仅存不多的良心竟然矫情的生了些许愧疚感。 没想到他会在意,怕是即使知道他会在意,她亦然会如此。 毕竟…… 她在意的人,从始至终……都是君初。 “不要再说了。” 连执苏自己都没察觉到,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自觉带了点颤抖。 是了。 他不想从她口中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更不想听到她在乎别人的话。 她只关心君初在不在意,而他那日小心翼翼的解释,就像一个笑话,也包括他刚刚又一次的解释。 他以为他能够一如以前一样不在意,可以忽视,甚至能够放下那段本来就不该存在的感情。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 根本就……不可能。 第292章 长得美若天仙的老实人 “无需多言。” 执苏并不想听,拿起面具重新戴上,须臾,便起身离开了,背影看上去有几分寂寥,他心知肚明,她所说的一切,都是想与他撇清关系。 她的意思是,她已经和君初在一起了,与他再无可能。 既然如此,如她所愿便是。 他不会强迫她。 寝殿外,鸢清瞅着执苏离开后,便溜进去,走到床榻身边,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临,你同国师大人去哪里了?怎么一宿没回来?难道是半夜偷偷摸摸幽会去了?帝后失宠了吗?” 帝后长得那么貌美如花也能失宠? “幽你个头,话不能乱讲,听到没?” 时临没好气的给了她一个爆炒栗子,神特么半夜幽会,还失宠,这话要是君初听到还不得炸了? “听到了听到了,不过听说国师早年间就毁容了,所以至今都戴着面具没有摘下来过。” 鸢清悄咪咪的凑过去八卦,她那些丫鬟是这样传的,但好像也不对啊,国师的武功和医术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毁容呢? 就算毁容也应该可以治好啊。 “小傻子,你胆子不小啊,连国师都敢议论。” “反正没有外人,临不会怪我的对。” 鸢清抱着她的手臂撒娇,自顾自的又道:“难道是长得太丑了所以戴面具?可是国师看上去也不像丑啊,光是一身气质就够看了。” 时临幽幽道:“……放心,你丑他都不可能丑。” 执苏这张脸如果丑,那其他人呢?长得造孽吗? “我哪里丑了?这不蛮漂亮的?” 鸢清自恋的捧着自己的脸,虽然她长相称不上极品,但也是个上等美人。 而后回想了下时临的话,她瞪大眼睛问:“临,你不会看过国师的样子?怎么样?好看吗?” “……”这话要怎么说,承认?还是否认? 时临默不作声的抽回自己胳膊,而后道:“我是个老实的女人,拒绝跟未出阁的少女谈论美男。” 鸢清笑容直接僵住,无语道:“你再说逼真一点,我就信了。” 她宁可相信猪会上树,都不信临是个老实人。 “喔,其实我是个长得美若天仙的老实人。” 这样说还是蛮逼真的,毕竟她确实美若天仙。 “……我信了。” 鸢清正眼瞧了眼卧在床榻上的人,兴许是有些许困的原因,慵懒的半眯着桃花眼,衣衫稍微凌乱,有些许皱褶,却更显媚态。 比起仙,更像是勾人的妖精。 仙的话…… 嗯。 鸢清想了想,应该是国师那般,和话本里所写的那样,无欲无求,清冷绝尘。 “小傻子,我要睡了,你先出去。” 时临昏迷也就半个时辰,除了这个以外,她基本上一晚上没睡了,作为一个爱睡懒觉的人来说,这简直要命。 “我不傻了。” 鸢清用控诉的眼神看她,怎么还叫她小傻子。 “喔,知道了。” 时临敷衍的应声,然后又喊了一声小傻子。 鸢清:“……”终究是我错付了。 第293章 噩梦 时临嘴角微微莞尔一笑,慢悠悠的起身,往她那里靠过去,素白的纤指勾着她的发丝。 缓慢的开口,吐字清晰:“这是舍不得我,想跟我一起睡?” “!!”你在说什么批话? 有被撩得心痒难耐的鸢清小脸充血,红得离谱,粗暴的扯开自己的头发,直冲寝殿外。 临怎么这样。 “还挺可爱的。” 时临自顾自低喃了句,不禁想起君初也是这样禁不起撩,随意说几句话就能脸红心跳。 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为了保命跟他周旋,倒没想过,他会这么不禁调戏,每次被调戏得脸红时,都会故意绷着张貌美如花的脸蛋,以为这样就能显得自己镇定。 再然后,就是让她矜持。 也才一天不见,就想他了,脑海里不自觉就出现他的模样。 “时临啊时临,你这回是真栽跟头了。” 时临泄了气似的躺回榻上,苦恼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说来惭愧,想她当年好歹算是个夜店女王,居然栽在了君初这个小学鸡手里。 喔,对了,古代的夜店她还没去过来着,应该是叫青楼。 时临有那么一点想去见识一下古代的青楼,但是不太现实,她现在只能待在皇宫里。 因为她还得出面招待各国时辰,再然后还有朝政上杂七杂八的事情。 当女帝好累,想辞职的第n次想法。 时临抱着个枕头沉沉睡去,这是她一个说不上好但也不坏的习惯,她睡觉总喜欢抱着点什么睡,不然十有八九难以睡着。 这回,睡是睡着了。 又做了个梦,她回到了现代,恍然间看着幼时的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 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攒了很久的私房钱用来买了个蛋糕,特地为自己庆生。 “还不快去练琴,不然你爸爸是不会回来的,他更不会看我一眼!” 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脸上,眼前这个恶狠狠看着她的女人,正是她的亲生母亲。 时临的生父是大名鼎鼎的时氏董事长,而她只不过是他的私生女,她的母亲是他见不得光的小情人。 起初花言巧语的哄骗她,甜蜜过后就是无情的抛弃。 这个愚蠢的女人便开始变得神志不清,甚至疯疯癫癫,有时候又哭又笑的,逼着她做不喜欢做的事情,学很多东西,比如钢琴和舞蹈。 想着母凭女贵,让她学好,然后去讨好那个不待见她们的生父。 小时临捻着衣服,看上去有些不安,漂亮的桃花眼倾满水雾,下一秒就溢了出来,眼眶全红。 “今天……我生日,我今天不想练钢琴。” 她讨厌钢琴,因为她每次不想练琴的时候,这个女人都会对她非打即骂。 “哭什么哭,他最喜欢我笑的样子,那你也得笑!” 女人捏住她的脸,伸手扯她的唇,试图扯出一个笑容。 “他不喜欢你,你只是他永远见不得光的情人。” 小时临拍开她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唯恐她又开始发疯打自己。 “你胡说!” 第295章 熠贵人 小德子信了她的邪,但又不敢揣测圣意,只能默默闭嘴。 “做人太蠢可不好。” 时临显然意有所指,发出一声轻笑,私生女是个不光彩的身份,无论是在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都会招人指指点点,不论对谁来说,都是肮脏的污点。 不过,她倒是不怎么在意。 “陛下指的是?”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女人挺悲惨的,以夫为天,无趣了此生。” 时临起身迈出御膳房,准备回青禾殿了,这个世界的女人确实大部分都是出嫁从夫,男人就是天。 一般女人从商都会受人指指点点,她当初登基的时候也同样饱受非议,甚至夸张点的来说,还有人说女人为帝会亡国。 “可是女子遵循三从四德是自古以来的规矩,陛下为什么会有……” 说着说着,察觉到自己说出的话不妥,小德子脸色一变,直接噗通一声跪下来,匍匐在地。 “陛下恕罪,是奴才失言了。” 陛下再怎么平易近人也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岂容他能揣测的? “无妨。” 时临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自顾自往前走,清缓漫步,犹如庭中散步。 她抬手按了按眉心,也可能是这些时间事情有点多,所以脑子思绪紊乱了。 小德子看她是真没有生气,这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跟上去,心下松了口气。 走了半天,察觉到不对,小德子小心翼翼的提醒道:“陛下,前面不是去青禾殿的方向,是熠贵人的寝殿。” 时临:“……?”什么熠贵人? 她的后宫不是早就被君初遣散了吗? “奴才也不知,只是那位熠贵人是国师点名留下来的。” 国师?执苏? 时临挺疑惑的,是什么人能让执苏亲自开口让他留下? 于是她选择去看看,这位熠贵人是何模样。 宫殿里只有两个小厮守候着,见到来人先是一愣,旋即跪下行礼:“参加陛下。” “熠贵人歇息了没?” 时临问道,毕竟这么晚了打扰别人也不合适,她明天直接去问执苏也不是不行。 “贵人还未歇下,陛下里面请。” 跟着小厮进去,便看到坐在烛火下的男子,只有轻微的一盏烛火,橘黄色光晕倒映在脸上,更添一分暖色。 面容俊美,又是一个美男。 这是时临的第一印象。 他看到时临进来,也不讶异,反倒是勾起笑容。 “陛下。” “国师为什么留你?” 时临懒得绕弯子,直白的问出,执苏不可能无缘无故六下一个人在她后宫的。 “这你应该去问国师,不是么?” 熠贵人笑容僵住,似乎是想到不愉快的事情,脸色都冷下来,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进个女人的后宫。 这就离谱了。 “你是什么人?” 时临换了个问题,选秀的事情是全权丢给大臣处理的,她没怎么关注,所以也不了解眼前人的身份。 “回陛下,草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兴许是前些日子摔跤摔到了脑子,对于许多往事都记不太清了。” 第296章 你当我煞笔吗 摔倒了脑子? 记不太清了? 时临听着男子的陈述,眼角忍不住抽搐:“……你当我煞笔吗?” 摔一跤能把自己是谁都摔得不记得了? 熠贵人:“……草民不敢。”让他跟个娘们一样自称臣妾是万万不能的。 最离谱的是,他哪敢把她当煞笔? 分分钟砍头好。 等等…… 这女的。 “卧槽,你不会也来自二十一世纪?” “……” 沉默,死寂的沉默,连空气都凝滞了几秒钟。 时临脸上的笑有那么一瞬间凝固,但还是打算逗逗他,于是立即冷下脸色:“这就是你跟朕说话的态度?” “嘿,小姐姐,你真的不是来自二十一世纪吗?” 钟离熠试探性友好的伸出手,试图握手打招呼,难道是他想多了不成? “怎么,熠贵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向朕求欢,想要侍寝?” 天生自带媚意的桃花眼流转着冷色,加之明黄色的龙袍裹身,无端的让人感觉到一股子强烈的压迫感。 好像…… 确实是个女帝。 也不是二十一世纪的。 为了自己的脑袋着想,钟离熠选择了跪下,向这位觉得自己被冒犯到的女帝请罪。 “陛下请恕罪,是草民无礼了。” 他弯身匍匐在地,双手交叠放在地面上,额头贴着手背。 d,他活一辈子就没这么窝囊过,给个陌生女人下跪磕头,他连他老子都没这么敬过。 她低头看他,潋滟的桃花眼中泄出笑意,奈何他根本看不到,也就不知道时临其实是在逗他玩。 时临轻咳一声,端着腔继续道:“朕看你倒是胆大得很,起身。” 尤其是胆大两个,她咬得尤为重,冷冷清清,不带感情。 钟离熠生无可恋,只觉得自己要凉了,他一开始听到皇帝是个女人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穿越到武则天的时代了,打听了清楚后,才知晓国号是临,架空朝代。 麻了口了。 “还请陛下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 绝望之刻,连装模作样的‘在下’这个称呼都忘了。 “先起来。” 时临强忍着笑意道,不过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能碰到个跟她一样的老乡,也是个大惊喜了。 这就是执苏要留下他的原因? 钟离熠还跪着不敢起来,闷声闷气道:“草民不敢。” “抬起头来。” 依言抬头,时临就看到他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死人样,她只觉得好笑:“你什么时候穿越过来的?” “回陛下,草民……” 钟离熠后知后觉,猛地回过神来:“我草,你还真是穿越的?” 那她刚刚还吓唬他!? 想起自己那副怂逼样子,他自己都想扇自己。 “我有说我不是吗?” 时临悠然坐下,一双笔直的长腿交叠,慵懒而优雅,有着说不出的风韵感。 “不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你穿越就是女帝,我穿越就他妈是个乞丐?” 见是老乡,钟离熠也就不用担心自己掉脑袋了,起身坐到她对面,愤愤不平的跟她抱怨。 第297章 疯了一样的找她 “乞丐?” 时临长眉一挑,看不出来他还当过乞丐。 “是啊,我前段时间穿越过来,一睁眼就穿得破破烂烂,被一群乞丐打得头破血流,再然后碰到了你说的国师,被他给救了,他把我送到皇宫选秀去了,接着就是现在了。” 钟离熠没听出她话里的深意,直接一股脑全说出来了,语气要多幽怨有多幽怨。 “他送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执苏这个人的性子,她也有点琢磨不透,总不能单纯的因为是跟她来自同一个地方来的,所以塞入了她后宫? 何况,他为什么会那么巧合的遇上刚穿越过来的钟离熠?又那么巧合的赶上她选秀? 时临可不信这些全是巧合。 “喔,他只让我待在皇宫里等你来见我,要么我就是继续当乞丐的份。” 有一说一,钟离熠第一眼看到执苏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穿越的不是古代而是仙侠了,白衣如雪,衣袂飘飘,除了仙君标配还有什么? “没了?” 等她来见他,然后呢? “没了,我也是一头雾水,只知道他是国师,但我又出不了皇宫,所以就只能苟在这里了。” 钟离熠说得那叫一个凄惨,想他钟离熠有朝一日,居然会混到当乞丐的地步。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时临又问了一遍。 “我叫钟离熠。” “好的熠贵人,我叫时临。” 当然,时临是故意这么喊的。 “……闭嘴!” 钟离熠忍无可忍的瞪了她一眼,神特么熠贵人,他才不想当她的小老婆。 不过,好像当她小老婆也不是不行,毕竟身份这牛叉,长得……也好看。 那双桃花眼看人时带着笑意,可能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不经意间透着风情万种的风韵,生了一双含情目,看人一眼都跟放电一样。 越看他笑得越荡漾,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他孤寡单身那么多年,白捡个对象似乎还挺不错? “你笑这么猥琐做什么?” 时临眯着眼道,他莫不是还真在打她的主意? “咳,老子才没有觊觎你。” 钟离熠大手一挥,以表自己的清白,他才不会告诉她,他刚刚在觊觎她。 时临:“……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其实挺蠢的。”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 知道时临也是穿越的人后,钟离熠愈发肆无忌惮,不断诉说着自己悲催的经历。 他还是个大三刚毕业人士,满怀期待找到个新工作,上班第一天迟到后被革职,失魂落魄的回家,然后第二天一睁眼,就发现世界都变了一个。 这就离谱了。 “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回去吗?” 钟离熠急切的问道,他可不想继续待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太折腾人了,何况他在这里一穷二白,要啥没啥。 “我要是有办法,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 时临适应能力不错,她来这里之后就没想过要走,到了现在就更不会想走了,如果她真回去,君初估计会满世界疯了一样的找她。 第298章 我是你爹! 虽然他看上去很乖巧又很黏人,还会红着脸在心里说她孟浪,实际上却是个偏执的疯批美人。 这一点,她看透了。 时临麻了,真的麻了。 “啊?你也不知道啊。” 钟离熠失望的耸拉下脑袋,满怀期待的心情瞬间破灭掉,他还想回家呢,早知道会穿越,他就不跟自己老妈吵架了。 这回好了,认错的机会都没了。 “是啊,不过有一个人应该会知道,我明天帮你问问。” 时临想到执苏,他应该会知道点什么,毕竟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穿越,这次又找到了第二个穿越者钟离熠。 他应该会知道点头绪。 “好嘞,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够义气。” 钟离熠显然是个一根筋的男人,手贱的拍了拍她肩膀:“对了,你不打算回去吗?” “我来这里已经快有三年了。” 时临摇头,在哪里对她来说都一样,更何况在这个世界有了羁绊,就不会再有回去的念头。 “天呐个撸,你来这么久了?” 钟离熠震惊了,他来这里三个月都不到,难道她就真的一点回去的念头都没有吗? “我结婚了。” 时临说出了自己不愿意走的理由,奈何这个男人根本就没听懂,甚至脑子里脑补了一堆大戏。 钟离熠沉思半晌后道:“所以你是被男人背叛伤心欲绝后跳崖死了,然后穿越了?” 时临笑容不变:“……你说什么?”她堂堂夜店女王会栽在没品的男人身上?还被背叛伤心欲绝?跳崖? “还是,其实你是个杀手,在退出组织之后,有人来暗杀你,所以你死了?” 钟离熠展开了自己愈发离谱的脑补,关键他还越说越起劲:“或者是神偷什么的。” 时临笑容龟裂开来,抬起手又放下,算了,不跟智障计较。 见她这副表情,钟离熠大腿一拍,激动道:“我就知道我猜对了,说,你是杀手还是神偷,大佬快带我飞!” “我是你爹!” 时临站起身就给了他一脚,坐在凳子上的人直接被踹到了地上,嗷嗷直叫。 “你这个女人怎么还骂人呢,被我轻而易举猜中所以嫉妒我的智商吗?” “……呵。” 殷红似血的唇轻启,溢出一声温润的轻笑,可是却叫人听了心里发寒,莫名的毛骨悚然。 钟离熠站起身惊道:“你不会是杀手?看在我们是老乡的份上,给口饭吃?” 时临面带微笑:“……好说,我现在就请你吃。” 钟离熠眼前一亮:“夜宵吗?” 时临:“是的呢宝。” 钟离熠耳根一红,羞涩道:“别这样喊我,不合适,不过如果你非要喊的话,我也可以勉强接受的。” “……” 紧接着,寝殿里不断传来男人的惨叫声,声音又大又凄惨,引得小厮汗毛倒竖,陛下不会是有折磨人的癖好? 小德子也是惊住了,陛下什么时候这么暴力了?嗯……应该是陛下今天心情不好。 幸好被责罚的不是他。 他只能在心里为熠贵人默默地点一根蜡烛。 第299章 放过他,求求了 “怎么不继续说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揭穿你的身份了!” 钟离熠虽然是个男人,但是他连散打都没学过,所以对上时临,那就不是打架了。 而是单方面的……被凌虐。 这个女人好凶,嘤嘤嘤,他要回家。 一张俊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半点样子,还有两个熊猫眼,臭女人,打人不打脸都不知道。 她专挑看得见的地方打。 嘤嘤嘤……好委屈。 “我不是杀手,也不是神偷,请你停止那些可笑又愚蠢的想法,ok?” 时临踢了踢躺在地上装死的人,她刚进来的时候,这货还在装忧郁美男来着,那么多蜡烛不点,就点一盏。 神经病。 “可是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啊。” 钟离熠不装死了,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摸了下自己的嘴角,顿时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好疼,草。 这女人不是人!! 他收回自己的想法,他死都不要做她的男人! “我可以让你知道挨打两个字怎么写。” 时临挑唇轻笑,却不达眼底,妥妥的一只笑面虎。 “不敢不敢。” 钟离熠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疯狂摇头,果然,女人是种惹不起的生物,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人,更惹不起。 “我看你敢得很。” 女人莞尔一笑的时候像极了笑面虎,但同时又像聊斋故事里专门勾人心魂的狐狸精,美貌危险,淬了剧毒的花,还带尖锐的荆棘。 “姐,我错了……” 放过他,求求了。 钟离熠欲哭无泪,整个人都斯巴达了,他错了还不行吗?他再也不瞎几把乱嘴贱了。 “不过,姐,你不是结婚了吗?怎么,你是要抛弃你老公不回去了吗?” 钟离熠说完,就见她再度轻飘飘的看过来,他顿时感觉心凉了半截。 “姐,我只是单纯好奇,绝对没有揣测你的意思,别打我!或者别打脸,不然我要毁容了,呜!” 时临嘴角一抽,她什么时候要打他了? “我在这里结的婚,你不要再脑补了行不行,不然我真怕我控制不住自己,让人把你退出去斩了。” “别,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不过,你老公不会就是那个帝后?” 钟离熠总算智商在线了一回,后宫里除了那个牛叉一批的帝后以外,就剩他一个了。 弱小可怜又无助,但能吃。 帝后是真牛批,好好的皇帝不当,跑来临国当帝后,还把江山拱手让人。 “是他,你认识?” “不认识,听说过。” 钟离熠有了解过一点,但具体不是很清楚,总而言之也算一段佳话了,一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另一个舍弃万里江山,只为伴卿左右。 “时候不早了,我要睡觉了,明天你来青禾殿找我。” 时临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懒得跟他多哔哔赖赖。 “喔行。” 等到时临走到门口时,钟离熠再度出声:“等等,我明天去找你干嘛?” “……去国师府,你不是想回家吗?” 时临并不想跟智障多言,说完就走了,省得他又喋喋不休。 第300章 还怎么找媳妇 “陛下不留宿在此吗?” 小德子还以为她要临幸这位熠贵人。 “不了,回青禾殿。” 女帝陛下摆手表示拒绝,她不想跟猪头睡。 “奴才遵命。” 小德子提着灯笼跟上时临的步伐,而余辛宫的小厮还有点失望,他们还以为自家主子能得宠呢。 原来是他们想多了。 唉…… - 第二天一早,钟离熠就到青禾殿侯着了,而此时的时临并不在,她在上早朝,而青禾殿的下人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熠贵人更是没印象,因为他们都知道陛下遣散后宫的事情,所以对于这位熠贵人,是嗤之以鼻的。 哪来的男子冒充陛下的妃子,还真妄想能借此一步登天? 钟离熠听说时临上早朝去了,就先回余辛宫了,等到用完午膳才再次来青禾殿。 而这时的时临也上完朝用完膳,在批奏折了。 “陛下,熠贵人求见。” 小德子的声音从门口传入。 “让他进来。” 得到允许后,小德子才把人带进来,青禾殿的下人有点傻眼了,不是说已经遣散后宫了吗?怎么又多出了一位熠贵人? “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钟离熠随便找了处位置坐下,瞅了眼在批奏折的女人,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现在看来,女人也不例外。 “等我批完奏折,你先坐会儿。” 时临抬头掠过无精打采中的男人,淡淡出声:“小德子,上茶和糕点。” 得了命令的小德子立即就下命令,不久后就有侍女端了茶跟糕点过来,茶香飘逸,糕点香甜,味道都是好极了。 “难怪你不想回去了,这么舒畅的日子,换我我也不想回去。” 有人给使唤,天天好吃好喝的招待,多舒服啊,简直就是人生巅峰。 钟离熠也不客气,直接拿了块糕点塞到嘴里咀嚼,可惜了,他穿越的身份太坑爹,就是个妥妥的乞丐,虽然现在成了女帝后宫中的一员,而且女帝也是老乡。 主要是他在现代还有个老妈,即便他老妈只会天天嫌弃他这不行那不行,儿子也不止只有他一个,但他还是舍不得啊。 唉,难过。 “别吵。” 时临批奏折就够烦了,又来一个喋喋不休,吃东西都堵不住他嘴的人,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行行行,我不打扰你。” 钟离熠说完就闭嘴了,继续吃着糕点喝着茶,免得惹得她不愉快,然后又挨一顿毒打,好在这女人还有良心,早上派人送了药过去。 不然他这张俊脸,估计就要折在她手里了。 以后他还怎么找媳妇啊,嘤嘤嘤…… 不过她给的药也是奇了,抹上去没多久脸就好全了,嗯,还剩了一点,慢慢用,鬼知道她下次会不会还动手。 唉,看来他要努力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帅脸了! 批奏折的时间总是过去的很漫长,等到时临完全批完后,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 批完后,时临总算舒出了一口气,累都累死了。 妖媚的桃花眼一瞥,目光落到某个呼呼大睡的人身上。 他倒是睡得挺香。 第301章 躲着她 “走了。” 时临把人叫起来,然后出殿外,提起衣摆上马车。 钟离熠睡眼朦胧,懒散的上去马车,眯着眼睛看一圈,像乡下来的土狗一样,眼神亮了。 “不愧是皇帝的马车啊,这么豪华。” 时临卧在塌上百般无聊,懒得理他,本来想着有个跟自己一样来自现代的人过来,能日子有趣点,怎么都没想到,他是个二货。 “你真不打算回去啊,一个人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 钟离熠怪异的看着她,难不成她家里人都不要了? “我在这里过得挺好的,还有美男给我调戏,何乐不为?” 虽然有许多不便,但两三年过去,也该习惯了。 “低俗!” 钟离熠呸了一声,总感觉她在内涵他没对象,但是他没有证据。 “我只是个贪财好色的普通人。” 时临理所当然道,她爱好不多,只有三个,仅仅是贪财好色和爱喝酒而已。 “你倒是直接。” 钟离熠也不知道是在夸她还是贬她。 “没办法,老实人从不撒谎。”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快信了。 到国师府后,让人通报一声是进去找执苏的,但是赶得很不巧,执苏并不在国师府里,问了常昱才知道,原来是去长玉阁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时临拧眉,昨天还见到了执苏来着,第二天来找人,人就跑去长玉阁去了,走得这么急? 还是……躲着她? “我亦不知。” 常昱摇摇头,主上的行踪向来飘忽不定,有时连他都不知主上去了哪里,亦或者是去作甚。 “那我不是回不去了?” 钟离熠一脸惊恐,草了,他不想待在这里。 “咱们下次再来。” 时临推了他一把,眼神暗含警告的看着他,防止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而后,她轻笑着对常昱道:“那我下次再来拜访,如果师傅回来了的话,还望常叔知会一声。” “好,我会转告主上的。” “多谢常叔。” 时临微微颔首,然后拽着某个二货走了。 等到两人离开,一抹白影逐渐显露,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默不作声。 “主上,您为何不见小主子?她好像有什么急事要找您。” 常昱疑惑道,主上分明在府上,却让自己说他不在,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小主子会来找他。 “不该问的莫要问。” 执苏收回视线,语毕后迈步进入屋里,随后绕到后院,再到多年前建筑好的观星塔之上。 夜色如墨般肆意的渲染天空,漫无尽头,颗颗星子点缀其中,月光朦胧,如梦似幻。 而白衣之人比皎皎明月更加清冷,面具覆脸,虽看不清模样,但单凭风华绝代的气质便能猜出样貌不差,风偶尔吹起衣袂,随风而动,泛起涟漪,画面美得不真实,像是一幅精美的画卷。 他经常这样独自一人待到天黑。 算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往暗处的祭坛走去,上面插着三根香,长袖一挥,便熄灭了。 还有一根绑成一团的红线。 执苏顿足,银灰色的眼眸低垂,眼里闪过一抹挣扎,万般复杂的情绪转瞬即逝,最后平息成一贯的淡然。 第302章 逆天而行 天空中的两颗最闪亮的星紧挨在一起,他默了半晌,终还是走过去,思绪放空之下,竟有些不受控制的将其中的一根红绳断成两节。 拿上第二根的时候险些重复毁掉,好在执苏蓦然间清醒,身体传来一阵蚀骨般的疼痛感,唇角处血液蜿蜒而下。 全身上下传来的剧痛感无一不是在提醒着,他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逆天而行,最后被反噬。 怕是谁都不会想到,素来冷静从容的国师大人,神秘清冷的长玉阁阁主,如今也会做出这样逆天而行的事情。 孤注一掷,连命都不要,更别说是一身武功内力。 他何时如此卑劣了?竟要强行拆散别人的姻缘? 若是让她知道了,定会厌弃他。 不,她不能知道。 银灰色眼瞳中的茫然,在那么一瞬间敛起,竟是有些狼狈的快速将红线收起,最后毁成灰烬。 只要他不说。 她就不会知道。 仅剩的一根红绳,被执苏用盒子收了起来,踉跄着步伐,仓皇失措的离开这个地方。 - 远在旭国高高在上的君王正在看奏折,不知想起了什么,唇勾起一抹惊艳的弧度。 撑着下巴想事情,但都是关乎一个人的。 他想她了。 看来要尽快处理完了。 有了些许困意,便趴在书案上小歇了一会儿,再度睁眼时,已经一夜过去,天才刚亮不久。 君初下意识拿起奏折翻阅,越看脸色越阴沉,最后直接撕成两半甩到地上去。 外面打瞌睡的余公公听到动静瞬间清醒,连忙跑进来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归属于临国?简直笑话。” 暗红色的唇角勾起,发出一声近乎轻蔑的冷笑,好看得不像话的俊脸上布满阴郁森冷的情绪。 只需他一声令下,旭国军队就能踏平临国,要归顺也是临国归顺于他。 “这不是您的命令吗?” 余公公整个人都蒙圈了,他家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一晚上过去突然这样了? “怎么可能是朕的命令?” 君初自然不会觉得是自己下的命令,漂亮的凤眸阴气沉沉,眼神锐利的扫过余公公,唇角弧度冷然。 “可是,您不是说两国合一后,就跟皇后娘娘浪迹天涯吗?” 余公公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他之前也不可置信,但又实在是劝不住,唉…… “一派胡言,朕何时立过后?” 君初简直气笑了,他从未立后,更没有下过两国合一的旨意。 余公公的眼神更加疑惑了,小心试探性的问道:“陛下,您不会是劳累过度伤了身子,导致什么都忘了?” “大胆!” 在君初话落后,余公公吓得立刻就跪了下来,急忙解释道:“这真的是您下得命令,而且您在两年前早就已经立后了……” 等到余公公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后,君初眼神逐渐变得怪异起来,他怎么可能会忘记?而且他什么时候去过临国了?他不是一直都在旭国皇宫吗? 更荒谬的是,他现在已经让君烁登基了。 第303章 真忘了什么 为了自家陛下,余公公也是操碎了心,眼睁睁的看着陛下重新把皇位弄了过来,再次成为旭国国君,然后还在问自己后宫里的‘战利品’怎么不见了? 余公公冷汗不止:“当年被皇后娘娘遣散了,然后皇后娘娘又给你举行了选妃,只不过被您自己遣散了。” 重新变回暴君陛下的男人不悦的皱眉:“给朕找回来。” 这可是他打下江山的见证物。 “奴才遵旨。” 余公公叫苦不迭,陛下啊陛下,等您有朝一日想起来,绝对会后悔的啊!! 想阻止又不敢阻止,只能看着自家暴君陛下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之前遣散的妃子们又回来了,被大臣们塞进后宫的也在,除了已经死的,基本都在了。 但君初总觉得少了一个人,神情恹恹的瘫在长椅上,半天后才起身,问道:“是不是还少了一个人?” “回陛下,是皇后娘娘她不在。” “皇后是谁?” 君初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立过后这回事,但余德也不敢诓骗他,自己更不可能受人蛊惑之类的。 莫非他是真忘了什么? “之前皇后娘娘是顶替亡国之女林昭的身份被您带入宫的,现如今她已经成了临国女帝,原名时临。” “就是她蛊惑朕让旭国归顺临国的?” 君初眯起狭长的凤眸,黑漆漆的眼瞳犹如墨玉,冷清阴郁,但又好看极了。 他倒是想看看,究竟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敢如此肆意妄为。 “……” 余公公也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了,最后在那双极具压迫感的凤眸之下,僵硬的点头。 要死,陛下又要做什么? “给朕送请帖去临国,就说,朕要邀朕的皇后一叙。” 尤其是‘皇后’二字,君初咬得极重,阴冷至极,想不到,林昭居然会是临国的奸细,而且身份这么有来头,还登基为帝了。 不,确切来说,应该是叫时临。 “是,奴才这就下去安排。” …… 等到时临收到信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她有些疑惑,他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说很快能解决吗? 还邀她去旭国一叙,君初莫不是喝多了? 算了。 先忙完手里的事情,抽空去一趟。 “你男人给你写的信吗?” 钟离熠凑过来好奇的看一眼,但没看到就被时临卷成一团捏在手心里。 他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我看一眼都不行,真小气。” “不给你看。” 时临就乐得看他气的跳脚的样子,不禁让她想起在现代时身边的几个哥们,也是这样一副二货样。 “哼,不给就不给。” 钟离熠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搞得谁稀罕一样。 “对了,你师傅回来没?我还想问问怎么样可以回家呢。” “不知道,过几天天再去一趟看看。” 也有七八天的时间了,如果他真在长玉阁的话,应该还是没有回来,所以过几天再去看看。 “行。” 钟离熠也不着急了,他在皇宫里好吃好喝的待着,日子过得倒也舒适,都有点不想走了。 第304章 上有老下有小 等到过段日子,时临再度领着钟离熠去了国师府,毫无疑问,常昱还是说执苏不在。 时临也没在问什么,只是道:“既然如此,我便在这里候着,等他回来。” “要不我们回去等?” 钟离熠迟疑了一下道,他倒没那么急,回去等也是一样的等。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 “小主子,主上他真不在,您还是改日再来。” 常昱无奈极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主上突然对小主子闭门不见,难不成师徒二人闹别扭了不成? 但依主上的脾性,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事情。 也不知小主子究竟是做了什么,连一贯脾气好的主上都不想见她。 “不用了,常叔,我最近刚好得了空闲,就在这等,劳烦常叔给我朋友也安排一间客房。” 时临云淡风轻的品了口茶,她近来确实没什么事情需要忙。 常昱见她如此,便也只能由着她了,后面退到执苏的院子里。 “主上,小主子这回是不打算走了。” 执苏望着温泉的目光一愣,旋即缓缓转过身来,面具底下的眉宇微微蹙起,而后又舒展开来。 “为何?” “她还带了个朋友来,说是要等您出现才肯走。” 原来,她还没发现。 也是,君初已经回旭国了。 执苏似乎松了口气,语气淡淡的问:“他们在哪?” “就在前厅,主上要去见见吗?” 执苏不轻不淡的嗯了一声,步伐优雅轻缓,往前厅而去。 常昱同样松了口气,还不忘给时临说好话:“小主子若是一时做得不对,惹了您生气,那肯定也不是她的本意,主上莫要不快才是。” “没有。” 执苏淡淡道,她没有惹他,他也没有生气。 “那就好那就好。” 常昱连道两遍,原来是他多心了,不过他还是疑惑,为何主上之前不愿意见小主子? 等到执苏进入前厅,目光便一直停留在时临身上,想不让她注意都难,她下意识抬头,便跟他的视线撞上。 目光对望,相继无言。 想问的话卡在喉咙中,说不出来。 时临是被他看得忘了问话,他的眼神很复杂,看似平静,实则好像是在隐忍着什么,而后成了放空状态,走神。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执苏失神的样子。 和两人相反,钟离熠眼前一亮,立马激动起来,还想拍拍执苏的肩膀,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被避开了。 执苏回过神来,淡漠的望向他。 “咳。” 钟离熠轻咳一声:“国师,我有话要问你。” 常昱不满钟离熠无礼,正要呵斥的时候。 执苏先道:“常昱,你先退下。” “是,主上。” 常昱只能乖乖的退下。 “我知你要问什么,但你现在不能走。” 执苏看穿了他的想法,若是他强行送他回去,无疑是逆天而行,代价太大,即便他能够承受,钟离熠也未必可以。 “为什么不能回去?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需要养家糊口啊!” 钟离熠急眼了,他可不想留在这里。 第305章 死劫 “是天意。” 一切都是宿命,无法被打破。 “那你知不知道回去的办法?” 钟离熠可不信什么天意难违之类的话,在他眼里都特么是狗屁。 “逆天而行回去,代价你未必承受得起。” 执苏只能这样说,不能告诉他回去的方法。 “什么代价?” 钟离熠急切的问道,见鬼的逆天而行,又不是他自己想来的,现在想回去还不让他回了。 “轻则五识具丧,四肢瘫痪,变成痴儿,重则死无葬身之地。” 执苏实话实说,一派的云淡风轻,的确是这样,而且十有八九会是后者,死无葬身之地。 “卧槽,这么坑爹,回去的方法究竟是什么?” 钟离熠都想骂娘了,什么玩意啊,还四肢瘫痪,变成傻子,跟死了也没区别,这跟后者差不了多少。 也就是说,他想回去根本就不可能。 “不可说。” 说多了,他同样会付出代价。 执苏虽能占卜人的命运,但不可多说,否则宿命轨迹扭转,他会遭到反噬,或者是折损寿命。 “你命里有死劫。” 这句话,执苏是对着时临说的。 “什么死劫?” 时临皱了眉头,遇到死劫会怎么样?会死? “他可以帮你渡过,其余,不可多说。” 执苏话语淡漠,话中所说的那个‘他’是指钟离熠。 “他?这个二货?” 时临有点难以置信,就他这狗样子能帮自己渡死劫?真的假的? “嗯。” 执苏轻应一声,所以他才会在当日把钟离熠送至她身边,这一世,她是注定会有一劫。 而他,也定当会竭尽所能护她。 “喂,你什么意思,我才不是二货!” 钟离熠不服气了,他怎么二两了? “我说你是你就是。” 时临一巴掌甩他身上去,碰到死劫的是她,所以她现在烦得要死,非常的想打人。 “你再打我,信不信我离开皇宫,然后让你渡不过死劫?” 好极了,都敢威胁她了。 时临啼笑皆非,冷冷道:“你可以再说一遍。” “说就说,搞得谁不敢一样,我说,我一定会帮你渡过死劫,只要你包我吃喝住穿就行。” 钟离熠前两句说得霸气十足,后面就怂成了孙子,好汉不吃眼前亏,该低头时就低头。 时临:“……呵。” “要吵便出去吵。” 看着两人离得近,执苏话不经过大脑思考便说了出来,语气冷然,像是含了冰渣滓似的。 “好,那我们出去吵。” 偏偏钟离熠还是根没筋的,长臂一伸,勾住时临肩膀往外走。 下一秒。 执苏便在他的面前,目光所落之处是他的手臂,冰冷到了极致。 “松开。” “卧槽,这速度。” 还是人吗? 钟离熠惊得瞪大眼睛,被他看得发毛,然后悻悻然的收回手,就勾一下肩膀,不至于。 而且,他勾的也不是他老婆啊。 干嘛这样看着他? 见钟离熠松开了,执苏脸色终于缓和了一点,走向时临,拉过她的手,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不那么冷淡。 “既然来了,便留下一起用午膳。” 第306章 留宿国师府 “不用了,我看师傅忙得很,刚从长玉阁回来呢。” 时临哂笑的抽回手,说到‘长玉阁’的时候,她还刻意顿了顿。 差点真信了他去了长玉阁。 “我……” 执苏知晓她是猜出来了,想解释又无从说起,最后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发怔,有种茫然若失的情绪。 见此,时临也不由得愣住,最后狠狠地唾弃自己,明明是她渣了别人,到头来还对别人阴阳怪气。 真特么……不是人。 她正要开口道歉的时候,那人却先一步道:“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 要对不起也是她对不起执苏,怎么反倒他来对自己道歉了? “我没有去长玉阁。” 执苏确实是在躲着她,但并不是不想见她,只是……不敢见。 “我知道,但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才是,我……” 还没说完,一只漂亮得如同雕刻出来的手就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巴,直觉告诉他,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并不是他想听的。 “留下来用膳,可以么?” 嗓音清缓淡漠,但其中的小心翼翼和希冀,旁人没有察觉,她却是听了出来。 这都拒绝,就有点过分了。 但时临素来都很过分,既然都拒绝了,现在也能更明确一点,待到执苏收回手后便道。 “下次。” 谁也不知道她说的下次是什么时候,因为只不过是委婉拒绝的托词罢了。 执苏虽是沉默,但仍挡在她面前不肯让开,心里的失落感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如今,是真的开始疏远他了。 如果……君初不存在就好了。 她就可以跟之前一样,在他身边,一如以往的亲昵。 执苏垂下眼睑,银灰色的眼眸里晦暗不明,但很快又压下了这个想法,他……不可以这样。 她喜欢君初。 所以,不可以。 宽大雪白的袖口里,骤然间收拢的五指,又缓缓松开来。 他很执着的道:“就一次。” “要不你就应了。” 钟离熠用手肘轻轻推了下时临,看两人这样子,好像有点故事啊,不像普通师徒。 难道是……师傅爱上徒弟,但徒弟不喜欢师傅的故事? 毕竟徒弟已经有老公了,难不成,三角恋关系? “好。” 时临无奈之下,也只能应下,不然估计执苏能跟她直接耗上。 已经是下午了,这么久过去,也快用晚膳了,但是今天国师府的晚膳好像上的有点久,直到深夜才用。 吃完后更晚了。 “这么晚了,要不小主子明日再回皇宫?” 常昱看了眼天色,更觉得奇怪不已,为什么主上要特地吩咐,今天晚膳要到深夜才上? 小主子可还要回皇宫啊,都这么晚了,估计要到明天回去了。 “那便留宿一晚,稍后你为另一位公子安排客房。” 执苏神色淡漠,用筷子夹了时临爱吃的菜,然后放入她碗里。 “不用了我吃不下了。” 时临真的饱了,执苏一直在给她夹菜,吃完一点夹一点,都没完没了了。 第307章 前往旭国 时临严重怀疑执苏是故意的,这么晚用晚膳,目的就是想让她留在国师府一晚。 再看执苏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也不像是这么无聊耍小心思的人。 “不用了,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时临果断拒绝,这说的是实话,需要尽快处理完,然后去旭国一趟,书信中君初只说了邀她过去一叙,具体是什么事情他却没说。 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 她皱了眉头,心里莫名有点不安,但出事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石,毕竟谁敢不知死活的对君初动手。 兴许是她多心了。 “我送你。” 执苏知自己是留不住她,便打算送她回去。 “不用,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吃得差不多了,时临就准备动身离开了。 “这么急啊。” 钟离熠用手帕擦了擦嘴巴,刚吃完不歇一会儿就走。 时临斜睨了他一眼,不多言,直径迈出门外,而后出了国师府。 执苏跟了上去,到了府外的时候,他道:“我可以帮你处理朝政之事。” 他之前只会让她自行处理,说是她已经为帝,就必须适应这些,而现在则截然相反,竟然想主动帮她。 “不用了,这几天不是很忙。” 时临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拒绝,然后不再多言,拽着某个二货上马车。 马车里,钟离熠朝她挤眉弄眼,笑得不怀好意:“好姐姐,你桃花不少啊,这就是传说中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连自己师傅不都放过。 “滚。” 时临想都没想就给了他一脚,她现在烦得很,没空跟他开玩笑。 “真凶。” 钟离熠小声嘀咕了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动不动就揍他,要是她没这张脸,真怀疑她会单身一辈子。 “我过几天打算去旭国一趟,你是待在临国等我,还是跟我一起去?” 时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潋滟的流光,红艳的唇忽然翘起迷人的弧度,透着浑然天成的媚意。 狭长且含情的桃花眼半阖着,轻轻瞥向某个二货。 唇未启,简单的发出一个音,拉长扬起:“嗯?” “我当然是跟着姐了,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钟离熠狗腿的笑着,只是眼神有点飘忽,不自然的移开,红着脸小声bb:“……只是姐,你别朝我放电啊,我自制力不行的。” “……” 等到回了青禾殿,时临就睡觉去了,其实她本来是不想带上钟离熠的,但是执苏说她命里会有死劫,具体死劫是什么时候也没说,只说了钟离熠可以助她渡过此劫。 所以她就选择带上了钟离熠。 越看越看不出钟离熠有什么特别的,能帮她什么? 但对于执苏的话,她还是信的。 这几天忙完临国的事情,时临才出发去旭国,除了钟离熠以外,她只带了鸢梨一个人,没带上鸢清,让她待在皇宫里。 毕竟不是出去游玩闲逛的,用不着带那么多人。 “所以是说,你老公也是个皇帝?” 钟离熠啧啧称奇,两个皇帝是怎么在一起的?都要处理各自朝中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想在一起过日子都难办。 第308章 玩这么花 “嗯,差不多。” 说起这些事情,见钟离熠这么好奇,时临就全盘托出了,侃侃而谈,当然,是长话短说,简略的概括。 “牛啊,这都行,下次我也要让国师给我算算命。” 钟离熠本来是不相信这些玄乎的东西,但都穿越了,还有种种事情发生,让他不得不信,国师是真有点东西。 知道时临会穿越。 也算出他穿越的时间,更是算出时临是帝王之命。 太牛批了,他都想去抱大腿了,有权有势,还有钱跟能力,只要他傍上这位大款,以后他想在临国横着走都行! 不过…… 好像眼前这位也行。 就是偶尔喜欢用温和的语气骂他,再然后就是勾着迷人的笑容,紧接着给他一脚。 时临打了个哈欠,准备躺在塌上睡觉了,走的是大路,所以路上不是很颠簸,刚好可以睡觉。 钟离熠坐马车里无聊得紧,于是出去骚扰鸢梨了。 “哈喽,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 鸢梨没有理会他,继续赶着马车。 嘶,这么高冷? 钟离熠手臂搭上她肩膀,吊儿郎当的问道:“看着你年纪估计也就未成年,喔不,应该是还没及笄?” 容貌幼嫩,除了身高还蛮高以外,看上去就是个小萝莉啊。 “聒噪。” 鸢梨顿时冷下脸,她早就已经及笄了,若非他是主子的朋友,她此时就把他踹下马车了。 “唉,真无聊,小姑娘就该多笑笑啊,怎么冷着一张脸,面部肌肉会坏死的。” 身边坐着的人喋喋不休,鸢梨眉头都皱起来了,一个‘滚’字到嘴边,硬生生的又咽了下去。 真不知道主子为何会有这样的朋友,而且竟然还是主子后宫里的男妃,熠贵人。 鸢梨不理他,钟离熠脸皮再厚说下去也没意思了,就靠在一边自个唉声叹气去了。 他这张脸虽然称不上书里小说男主所描述的那么妖孽,但好歹也是一枚翩翩美男。 一个两个,居然都懒得理他。 一路到旭国,马不停蹄的赶路,铁打的人也会疲惫,这些天都在坐马车,幸好路不颠簸,不然人得累死。 钟离熠觉得自己总算熬到头了,旭国的皇城富饶繁华,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总算到了,那你要现在就去找你老公吗?” “不急,先找家客栈歇脚。” 时临眉头紧锁,这一路上,她听闻了不少关于君初的事情,他再次成了旭国的皇帝,是他自己拿回来的,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之前赶出后宫的女人,又被他找了回来。 他不是说,回来处理两国合一的事情吗? 前者倒还好,后者…… 时临唇角微挑,似笑非笑,倒是挺有意思的。 明天她就进宫瞧一瞧,君初玩得什么花样。 “你不是说他已经把皇位传给别人了吗?” 钟离熠自然也听说了。 “谁知道呢,明天进宫看看不就知道了。” 时临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哪里知道君初在玩什么,玩这么花。 第309章 害人终害己 在客栈休息了一晚上后,直至第二天早上才坐马车进旭国皇宫,已经很久没来过了,倒是有点久违。 拿着君初之前给她的御令,便成功同行进去了。 等到一进宫,挺不巧的,看到了君烁,少年风姿卓越,模样愈发精致,只不过脸色不太好。 看到时临的时候,有些惊讶,但还是毕恭毕敬喊了一声‘皇嫂’。 “皇嫂,您回来了?” “君初在哪儿?” 除了时临,也没人敢这样直呼君初的名字了。 “陛下在御书房。” 君烁老实回答,不过对于皇兄重新拿回皇位这件事,他说不上多大感觉,毕竟……他本来就没多大兴趣。 即便当上了,也不过是个傀儡皇帝罢了。 “嗯,我去看看他。” 钟离熠没跟着她过来,他自个想逛逛皇城,时临也就没带着他了,就带了鸢梨一同入宫。 正要去御书房的时候,路上却碰到身穿华服的女子,趾气高扬的过来,话语里满是幸灾乐祸。 “本宫还以为陛下有多疼爱你呢,为你一人遣散后宫,原来也不过如此,被玩腻后还是个被抛弃的下场。” 说出的话尖锐难听,尤其是抛弃两字,更显得意。 宋蹁跹。 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两三年没见,还是没长点脑子。 “就不劳你费心了。” 时临无意跟她纠缠,绕过她就打算走。 “舍妹不懂事,还望皇后娘娘不要计较。” 宋翩翩显然比宋翩跹有脑子,还是温柔得体的模样,将宋翩跹刚刚所说的话,全归于不懂事。 时临同样也是轻笑着,典型的笑面虎,语气云淡风轻。 “那你可要管好你那不懂事的无脑妹妹了,都快奔二十的人了,万一哪天顶撞了不该顶撞的人,丢了项上人头可就不好了。” “你……!” 宋翩跹正欲反驳,宋翩翩就看过来,她就只能委屈的闭上嘴巴。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妾也有很久没看到皇后娘娘,不如赏脸移步那边凉亭下叙叙旧?” “不赏脸。” 时临语毕,绕过两人就走了。 宋翩翩笑容一瞬间僵硬下来,怎么都没想到,时临居然会这么不给她面子,不过是个失宠的贱人罢了。 宋蹁跹见她离开的身影,勾起一抹恶意的笑,伸手就想推她进旁边的池塘里。 而时临又怎会中招?轻而易举的就躲开了,顺脚把人踹进池塘,溅起一层老高的水花 害人终害己。 “皇后娘娘,您就算不满舍妹,也没必要如此害她?” 宋翩翩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仿佛时临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 人都掉到水里去了,她不先喊人过来救人,反倒是优先怪罪她,果然是塑料姐妹啊。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时临还能再体验一把宫斗的乐趣。 时临笑着摇头,以表自己无奈的心情。 而鸢梨则是冷冷的看着宋翩翩,一巴掌就扇过去,厉声道:“主子做事也是你能说的?” 如今时临已经不再如当初,而且还是临国的帝王,做事自然不用畏畏缩缩,对于鸢梨的行为,选择了默许。 第310章 从不乱杀人 鸢梨自然知道时临心里所想,所以才会如此明目张胆。 宋蹁跹最后是被一群丫鬟下人捞上来的,然后送回了自己的寝宫。 宋翩翩则是捂着自己右脸,泪眼汪汪的看着时临身后过来的人,心生一计,把手放下来跪下行礼。 “臣妾参见陛下。” 君初来了? 时临脸上的笑容总算真实了些许,转身一看,果然是他。 来人身形颀长,穿着一身绣着五爪金龙的黑袍,华丽而优雅,君临天下的气势是怎么都无法遮掩的。 暗红色的唇瓣紧抿着,泄露出此刻他不算美妙的心情。 尤其是看着挡在自己面前哭泣的女人,心里更是不耐烦,正要说话的时候,就被一道红色身影给吸引住了。 不远处的人影着一身单薄的红衣,过分艳色的唇瓣微挑,似笑非笑,一时间,不自觉地,就看入神了。 天气早已经入秋,穿这么多,不冷? 这是君初莫名其妙冒出的一个想法。 明明……他不认识她,为什么会关心她会不会冷? 君初皱了眉头,在看到她的时候,心里烦闷的心情莫名就被压了下去,甚至还很……愉悦? 而宋翩翩见他看见时临时皱眉,则以为是时临不行礼的行为惹得他不悦了,于是又挤了一滴眼泪出来。 “皇后娘娘真是太不懂事了,方才将妹妹踢下池塘也就罢了,臣妾关心则乱说了一句话,她便让侍女打臣妾,现如今竟然见了陛下还不行礼。” 皇后娘娘? 她就是林、不对,是时临。 君初捕捉到了关键字眼,这就是蛊惑他两国合一的女人,果真大胆,见了他还不行礼。 薄唇弯起没有温度的弧度,语气平淡没有起伏,却硬生生让人感受到一股子阴冷低沉的气息。 “给朕拉下去斩了。” 他的不悦,是对于宋翩翩的,觉得她过于吵闹,更不喜的是,在他面前哭个没停。 突然有点后悔把后宫重整了,真麻烦。 宋翩翩本来心里一喜,以为他要杀的人是时临,可等到却是凭空出现的暗卫制住她,然后被拖走。 “陛下,臣妾没有做错什么,您没有理由杀我!” 好吵。 还有,他杀人何时需要理由了? 秾丽精致的眉眼笼罩着阴郁的气息,再次朝时临看去的时候,见她不说话。 莫不是……被吓着了? 毕竟一般女子都不喜打打杀杀的,见了砍头的画面多多少少都会害怕。 君初下意识拧眉,便出声道:“退下。” 差点吓得魂都飞了的宋翩翩被放开了,整个人瘫在地上,腿都吓软了,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没命了。 眼见时临还是不说话,君初走上前,轻轻拉了下她的袖子,沉默半天后,难得解释了句。 “朕从不乱杀人。” 所以你不用害怕。 一直跟在他后面目睹一切的余公公:“……” 陛下啊,估计你这话说了自己都不信。 而时临也只是:“……” 如果不是之前当他妃子的时候,亲眼看着一个人头滚在自己脚边,她可能此时就真的信了他的鬼话。 第312章 她绝对深爱着他 余公公·太监:“……”扎心了。 占有欲还是这么强。 时临哑然失笑,不是忘了她吗?怎么还看这么紧? “你真不记得我了?” “朕当然记得,你叫时临,是朕的皇后。” 好像还是临国女帝。 君初仔细回忆,应该是女帝,但好像又不是,毕竟哪国的细作会直接皇帝亲自来当的。 嗯…… 应该是当完细作再回去登基的。 不愧是他的女人,还当上了女帝。 某暴君陛下脑回路相当清奇,要换成了别人,估计就不是这样了,别说是夸赞,不直接踏平了对方国家都算不错了。 好…… 能确定,这货确实失忆了。 “陛下就没想过杀了我?” 时临询问道,之前君初猜疑她是细作的时候,可是对她动了不止一次杀心,现在他忘了她,又知道她确确实实骗了他,就真的不想杀她? 然而事实证明,时临想多了。 幼稚的把玩着她手某暴君闻言,抬头有些茫然的看她,疑惑的反问:“为何要杀你?” 时临:“……”当我没问过。 好像除了失忆这个梗以外,还有就是自称的变化,他对她的态度根本就跟之前并无二样。 也不像小说里失忆后虐得死去活来。 不过他如果真想虐她的话,她可能会直接打爆他狗头。 “我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了。” 时临收回自己的手,抬步出了凉亭,而鸢梨紧随其后。 君初看了眼自己的手,再看看离开的人影,拧眉思虑,他有哪里惹着她了吗? 想了半天没想到,于是问余公公。 “她为什么走了?” 难道是真的累了? “兴许皇后娘娘是真的累了,毕竟书信送去临国后,皇后娘娘没过多久就启程来旭国了,想必赶路这么久,累了是必然的。” 听了余公公的解释,君初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甚至有点飘忽,看到书信没多久就启程,看来她肯定是喜欢他的。 不然怎么会当了女帝还来找他。 嗯…… 她绝对深爱着他,还觊觎他。 某暴君耳尖微微泛着红,手握成拳放于唇边,然后轻咳一声:“那就让她好好休息。” “陛下,骁景公子邀您前去一叙,您要去吗?” 余公公突然想起一桩事,骁景公子之前就想见陛下,但陛下公务繁忙无暇见他,今日空暇时间,骁景公子又递了请帖邀请陛下去府上一叙。 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愿意去。 毕竟陛下极少应这种约,大多数都是别人来见陛下,登门拜访别人可谓是少之又少,完整算来,并不超过三次。 “去。” 出奇的,暴君陛下应允了,因为他现在心情好极了。 而此刻的宣阳宫还是之前的侍女,丹砂、空青、石竹、沉香四人,寝殿内一如她走的时候那般整洁干净。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四人尤为惊喜,无一不是高兴极了,她们还以为皇后娘娘不会再回宣阳宫了呢。 “起身。” 时临让她们起身后,便进了宣阳宫寝殿,还是记忆中熟悉的样子,收拾得一尘不染。 第313章 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其实对于君初忘了她这回事,倒是谈不上生气,她主要是想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会不记得她。 又不是身体的原因,更不是中毒,毕竟不可能有人有那个能力对君初下毒。 倒是……挺玄乎的,说是意外太勉强,可是不说意外,偏偏解释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 真是,奇怪得很。 还有就是她的死劫会是什么? 潜在的未知危险还没出现,还蛮棘手的。 时临有些许疲倦,抬手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君初会不会想起来,事情都忘了,她可懒得再全讲一遍。 她拿出两块令牌在手里把玩,一个是可以号令炎卫和调动军队的炎令,一个是见令牌如见帝王的御令。 看了半晌后收起,幽幽叹了口气,最后倒头睡觉去了。 不管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有什么事等她睡醒了再说。 “你不用在旁守着,去殿外走走也好,或者有什么嫔妃来了直接丢出去。” 本来是想让鸢梨自己出宫逛逛的,但按照她这个性子,估摸着也不会愿意去,于是便让她去外面守着了。 毕竟那个宋翩翩看她不爽来着,要是在她睡觉的时候来打扰,她可能会压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想杀人。 “是。” 鸢梨应声退下,在香炉里点上有助于安眠的熏香,随后就到殿外守候着了。 随着袅袅白烟升起,寝殿里都浮动着一股清淡的香气,睡眠也更加的安稳。 骁府。 骁景左右张望着,还特地绕到他身后瞧一眼,这才开口询问:“你怎么没把她带过来?” “谁?” “皇后啊,她不是回来了吗?” 消息传得很快,连在皇宫之外的骁景都知道时临回来了。 “跟你有何干系?” 伴随着一声冷嗤,骁景立即就不高兴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好歹我跟皇后娘娘的关系不错,她回来了,那当然应该先跟我叙叙旧。” 理所当然的语气更是让君初不爽,便冷冷道:“你何时见过皇后?” “早就见过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骁景觉得奇怪,他怎么一副什么都忘了的样子? 难道人去一趟临国,还能贵人多忘事? “朕该知道什么?” 君初皱了皱眉,怎么所有人都觉得他忘了什么,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他什么时候立后了? 而且他竟然没有察觉出来时临是临国的人。 “没,没什么,当我没说过。” 骁景连忙摆手,他可不敢得罪这尊杀神,占有欲强得很,估计他就算是跟皇后娘娘搭句话,眼前的人都能对他动杀意。 君初低垂着眸子,若有所思,时临也问他是不是忘了她,但是他分明记得她。 哪里忘了? 但是他好像又确确实实忘了东西,比如他竟然把御令跟炎令都给了她,还答应将旭国归属于临国。 他记得她只是个妖妃,却忽然在一夕之间变成了他的皇后。 莫非……他真的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零零碎碎的片段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最后消失殆尽,无法确切捕捉。 …… 第314章 绝对不是不喜欢他 这些天,时临自然而然的在宣阳宫住下来了,兴许是君初公务繁忙的缘故,又或者是失去一段记忆的原因,并没怎么来找她。 在很早之前,君初就几乎没怎么出入后宫,更没有碰过任何一位妃子,他那群妃子确确实实跟摆设品没有任何区别。 原本时临刚穿越来不久就直接遣散了君初的后宫,这回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被迫卷入宫斗。 时临日子清闲,也乐得如此,恰好解解闷,更没有要去找君初的意思,跟嫔妃们玩得不亦乐乎。 除了少部分嫔妃是宋翩翩那一边的,其他嫔妃都挺跟时临合得来,被时临逗得忍俊不禁。 她们原本以为皇后娘娘会同之前一样容不下她们,没想到竟会是如此幽默风趣之人。 时临是开心了,而在御书房批着奏折的某暴君陛下却是阴沉着俊美的脸,秾丽漂亮的眉眼笼罩着冰凉之意,很明显,他现在心情很不好,而且还很郁闷。 周身都是低气压,压迫感更是压得人难以喘息。 “她为何不来找朕?” 嗓音低魅深沉,而又透着独有的磁性,听的时候,犹如一根羽毛拂过心尖,令人心痒难耐。 而君初此时的心情,莫名有些郁闷,他一个时辰前听余德讲了自己跟皇后之间的事情,同时还有点高兴,果然,皇后就是喜欢他。 但是既然喜欢他,为何这么多天过去,都没有主动来找过他? “您可以主动去找皇后娘娘啊。” 余公公愁眉不展,陛下啊陛下,您这个问题都不知道问了第几遍了,这不,连奏折都拿倒了。 很明显,心不在焉。 “嗯,你说得很对。” 君初似乎是等待他这句话已久,放下根本就没仔细看的奏折,大步朝御书房外迈去。 宣阳宫殿外热闹非凡,时临正在跟嫔妃们玩着行酒令版本的真心话大冒险,嫔妃为她蒙上眼睛,然后她敲击着鼓,停顿下来的时候,酒杯顺着水流流在面前,而这人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 嫔妃有些紧张,她第一次玩这种游戏。 她们也不会互相为难,而等到完成大冒险后,则换一人击鼓,很不幸的,酒停留在了时临面前。 “真心话。” “皇后娘娘您是不是特别喜欢陛下?” 击鼓的妃子提问道,她也听闻过皇后娘娘和陛下的事情,羡煞旁人,连她都羡慕不已。 “我喝酒。” 时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端起酒便打算喝。 远处顿足的暴君陛下见此,期待的心情瞬间落空,莫名有那么一丢丢的失落。 但很快就抛之脑后,甚至为她找好了理由,嗯,她肯定是因为人太多,所以害羞,绝对不是不喜欢他。 暴君陛下紧抿着薄唇,一个人站在冷风里,看上去竟然有点可怜兮兮的,像极了被抛弃没人要的地里小白菜。 “陛下,您不过去吗?” 不合时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余公公站在这里都快冻死了,关键这位主跟玉雕一样,半点反应都没有。 第315章 吃醋了的小媳妇 “你说,她怎么就没看到朕呢?” 君初幽幽出声,他分明在这里站了这么久,她却跟那群嫔妃玩那么开心,半点都没注意到他。 余公公:“……”咱啥都不知道,咱也不懂,更不敢反问。 “皇后娘娘,您每次都自罚喝酒,那多没意思啊,莫不是不好意思了?” 嫔妃见时临脾气好,平易近人,也就开始胆大了,竟然都敢调笑她来了。 起初是一杯酒,第二次两杯酒,第三次三杯酒,以此推类。 而时临跟嫔妃们玩了有一下午了,她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君初一样,该吃吃该喝喝,继续玩。 时临酒量很好,但喝多了后难免脸颊微红,听到嫔妃的调笑声,可能是喝多了的缘故,上去就挑起嫔妃的下巴,低低的笑。 “嗯~害羞?” “皇、皇后娘娘,我……” 被捏住下巴的嫔妃是雪贵人,这么近距离的美颜暴击,猝不及防的,整张小脸都红了,说话也磕巴起来,一时间连自称都忘却。 皇后娘娘长得可真好看,如果是男子就好了。 呸,她在想什么? 时临一手捏着她下巴,另一手拿起酒杯放置她唇边,似乎是思虑了一下,最后微调整下位置,并没有强行喂雪贵人喝,还是选择自己全部喝完。 酒很烈,也可能是有些累了的缘故,抱住了面前腼腆害羞的美人。 下一秒,时临就被人用力扯开,她轻轻‘唔’了一声,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地上去,但是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准确无误扣住她纤细的腰肢。 把人揽在怀里后,冰冷锐利的凤眸扫过在场的嫔妃,还未等到他开口,便压下心里的惧意,皆是纷纷找理由退下。 见嫔妃们识趣,君初收回视线,低眸看怀里的人,在她抱住那个嫔妃的时候,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快步上前把人拉走。 在他那个角度看去,就是她抱着嫔妃,还跟嫔妃喝同一杯酒。 原本君初还是期盼着不是这样的,可下一幕狠狠的把他打脸了,她居然还喂那个妃子喝!! 不仅如此,喂也就算了,还一人喝一半!!! 孰可忍孰不可忍,这群嫔妃居然敢勾引她的皇后。 “刚刚她抱的那个妃子是谁?” 低沉冷清的嗓音暗杂着不易察觉的阴郁。 罚皇后?不太可能,嗯……都是那些妃子的错。 “回陛下,那是雪贵人。” 君初将人拦腰抱起,步步踏入寝殿,余公公识趣的没在跟上,而是选择在门外站着。 看来就算陛下忘了皇后娘娘,感情还是在的啊。 “啊……” 被放到床榻上的红衣美人唇瓣轻启,发出一个音节,极具诱惑感,又似轻轻的低吟声。 听得人脸红心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行房事呢。 “以后你不许跟她们走得太近,听见没?” 某暴君陛下更是听得脸一红,然后小声在她耳边嘟囔着,像是吃醋了的小媳妇寻求自家爱人的保证。 不允许跟其他人走得太近,嗯,除了他。 第316章 真是大胆! “嗯,你不说话,朕就当你默认了。” 在君初刚嘟囔完的时候,时临伸手一拉,猝不及防的就倒在她身上,他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的皇后。 只见时临眯起眼眸,双颊晕染着绯红,呼出的气息都渗杂着酒香,也不知是美人醉人,还是酒香醉人。 一时间,君初都没反应过来,只能被她缠住,任她为所欲为。 话语轻缓,醉意朦胧。 “可是,我是你的皇后,自然应该帮忙管理好你的……女人。” 君初瞪大漂亮的凤眸,有点呆愣住,一副‘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清白’的模样。 想也没想就开口:“你胡说八道,朕没有女人。” 那些嫔妃不过是他四处掳来的战利品而已,放在后宫里当摆设的,根本不是他的女人,他可是洁身自好,从来没有碰过她们,连正眼看一次都没有。 皇后怎么能拿那些女人来羞辱他? 看着君初一副被羞辱后的自闭模样,时临唇角一抽,无语极了。 那群妃子好歹个个都是美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脑回路这么清奇,说那些妃子是他的女人,他居然还会觉得自己在羞辱他。 君初垂着纤长浓密的睫羽,凤眸里满是委屈和控诉的情绪,唇角弧度往下耸拉,唇瓣紧抿。 虽然他这张脸,时临已经看了那么久,但还是百看不腻,被吸引住了。 不过,都已经是她的男人了,就不用克制了? 时临仰起脑袋,轻轻吻上去,在他唇上流连缠绵,温柔极了,没有深入,只是很简单的吻他的唇,停于表面。 而某位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暴君陛下,瞳孔都震了震,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皇后真是大胆! 她她她,她怎么敢轻薄他的,他可是皇帝!! ……但是他们好像是夫妻,对,是夫妻,所以也不是不可以。 嗯……那他就勉为其难不怪罪她了,毕竟他长得这么好看,皇后把持不住也很正常。 她果然觊觎他已久,还很爱他。 至于时临,当然是不知道被她搂着亲的这个男人脑补了多少,只看到他从脸红到脖颈,连耳垂都红透了。 不想再停留表面,于是时临就加深了这个吻。 而对于失去一段记忆的君初来说这是第一次接吻,像个没接触过情事的纯情少年一样任她摆弄,羞涩腼腆。 皇后她,太……孟浪了。 现在还是白天呢。 一吻结束后,时临似乎是觉得被压得有些不太舒适,就顺手把君初推到身侧了。 而君初在她身侧眼巴巴的看着她,显得有些老实巴交,看她一会儿又低下头,偶尔偷瞄一眼,唇还有点微肿,被蹂躏欺负了的小可怜。 半天等不到回应,再看一眼,时临已经睡着了,而且还朝他背过身去了。 “阿临……” 某个暴君陛下低低的唤了一声,伸手推了推她,但却没有得到半点反应。 于是他又喊了一声。 有起床气的时临反手就是一个枕头砸过去,凶声恶气的来了句:“给我闭嘴,别烦我睡觉,滚!” 第317章 绝对不是因为他害羞 君初被枕头砸到脸上的时候,还是一脸懵逼,而后就是不满幽怨的情绪。 亲的时候百般温柔,亲完了就换了态度,判若两人。 不仅换态度,竟然还凶他! 此时的君初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扁着嘴巴,最后也只能给她盖好被子,随后才踏出宣阳宫。 “冰贵人是,禁了她的足,别让她又来宣阳宫。” 余公公眼角一抽:“……陛下,是雪贵人。” 君初满不在乎的‘喔’了一声,继续道:“吩咐下去,其他妃子同样不允许来宣阳宫。” 免得这群女人又来勾搭他的皇后。 “是,奴才遵命。” 君初这才满意,再度回了寝殿里,看着安静睡觉的女人,纠结着要不要一起睡。 想着想着,脸上好不容易褪去的红晕再度升起,她都亲了他,那他只是抱着她睡觉,应该没事? 向来杀人如麻的暴君陛下,此时竟然有些许腼腆,最终选择搬来个凳子坐在床榻边。 算了,睡不着,还是让她自己睡。 绝对不是因为他害羞。 嗯,不是。 不知过了多久,时临又转过身来,似乎睡得不怎么安稳,眉头紧皱,唇瓣微启,不知在说些什么。 君初凑近贴过去,这才听清,她念的是一个人的名字‘钟离熠’,听上去就是个男人的名字。 一双狭长漂亮的丹凤眼再度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床榻上的女人,她前几个时辰还抱着他亲,转眼睡觉就喊其他男人的名字? 他用力咬着唇,最后渗出点点血迹,眼里不自觉划过浓重的戾气,是谁? 她竟然在乎别的男人,梦里都喊那人的名字。 君初承认自己嫉妒了,她喊的不是他的名字,而且他还很生气,同时又不能对皇后动手,于是只能把怒气全部转移到这个叫‘钟离熠’的男人身上。 身上散发出的杀意怎么都掩不住,他想杀了这个男人。 可是……他不敢。 如果她在乎的这个男人,那他杀了的话,她会生气。 还是会不理他? 君初恹恹的垂下眼睑,他不信自己比不过那个男人,毕竟他长得这么好看,还是皇帝,皇后绝对不会眼瞎看上别人,嗯,肯定是念错了名字。 他在心里不断的给时临找理由。 事实上,时临确确实实是做噩梦了,她梦到了自己经历死劫,九死一生,差一点点……就真的丢了命。 而钟离熠这个牛马,则是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神特么的帮她渡劫。 当时临睁开眼的时候,就对上一道极具怨气的目光,而且凑得很近,差点没吓得她当场去世。 条件反射就是一巴掌过去,只不过还没扇到,就被君初反手扣住,慢吞吞的道:“你又想打朕。” “……你先松开。”这是个误会,是你先吓人的。 “你把朕打毁容了,朕就跟你没完。” 君初松开她手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一句,待到放手,连人带着板凳一起往后退出一段距离,唯恐她又把枕头砸在他的俊脸上,亦或者想给他一巴掌。 第318章 跟我一起睡 时临:“……”无语凝噎。 “过来,我不打你。”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狗批有点傻? 君初踌躇不前,半天过去才挪上前一点位置,但仍是警惕的看着她。 时临扯了扯唇角,刚凑过去,他就猛地后退,就像是生怕她会对他做什么一样。 随意一眼,就瞥见他唇有点微肿,还被咬破了皮,但她好像没有咬破他唇? 不过对于失忆后的君初来说,那就是第一次接吻,以他清奇的脑回路,肯定会觉得自己被玷污了,或者是被轻薄了,虽然两者都差不多。 所以是因为这个无法接受,气得把自己唇咬破了? 不至于? 时临食指微勾,挑起他弧线完美的下颚,拇指摩挲着他的唇,仔细端详着,不得不说,他这张脸真的是老天爷赏饭吃,完美得像艺术品。 “咬成这样不疼?” “疼。” 君初纵容着她的动作,换成任何一个人敢这样对他,估计死得连渣滓都不剩了。 本来这一点点伤口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在对上她温和的目光时,不自觉地就把台词更换了。 还不是都怪她,谁让她在梦里喊其他男人的名字? “过来,跟我一起睡。” 时临缓缓收回手,挪开一点位置,示意他往里面躺。 “这、这样,不、不好?” 君初磕磕巴巴道,现在可是白天,皇后竟然现在就想…… 这成何体统? 但是如果她想的话,他也可以…… “单纯盖着被子睡觉而已,你在想什么?” 时临唇角一抽,她现在特别熟悉君初,几乎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喔。”听上去还有点失望的语气。 “……” 真想给他一个大耳瓜子。 君初动作拖拖沓沓,缓慢解开衣带,将外衫放好后才慢吞吞的爬上里侧,而且睡得特靠里面,背过身睡。 两人足足隔了一米多的距离。 睡都睡过不知道第几次了,这回还装起纯来了。 时临自行凑过去,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肢,明显感觉到他僵了一瞬。 不由得叹了口气,话语中也透了几分无奈。 “倒是我多心了。” 她以为他不记得她会跟刚见面时一样喜怒无常,动不动就想杀人的疯批暴君,她还在想怎么能把人再次撩到手了。 现在看来,还是跟原来没什么两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少了点记忆而已,同样是喜欢她。 想象中的火葬场也没有,这样倒是好办了点。 时临有点苦恼,她不能离临国太久,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最多再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设想过变故,但千算万算没想到问题会出在君初身上。 “……什么?” 君初还想问她说的是什么多心,刚转过身就看到抱着他的女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轻缓,应该是已经睡了,而且眉头微拧,似乎是因为他刚刚不安分的动作。 时临往他怀里缩了缩,寻了个舒服点的位置,然后才沉沉睡去。 她也是真的能睡,从下午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 第319章 陛下该上朝了 而君初起来的时候愣是被缠了足足一刻钟,然后木着张貌美如花的脸,慢条斯理的穿着衣衫。 “今晚还来宣阳宫吗?” 时临神情慵懒,舒适的眯着眼睛,虽然没吃到,但摸一下还是可以的,顺便嘴上调戏几句,看着他这样也挺好玩的。 “自然会来。” 回答的似乎有点太过于迫不及待,于是又默默的补充了句:“来看忙不忙,朕很忙的。” 这就显得有点刻意了。 “这么忙啊,那就别来了。” 时临故作看不出他是嘴硬,并且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 “也不是很忙。” 君初一时间被噎住了,但对上她含笑的双目时,就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的,低着脑袋,又是一副自闭样。 “陛下不用勉强,我都懂的,放心,我不会无理取闹。” 时临善解人意道,说完就背过身继续睡了,顺便提醒了句:“时候不早了,陛下该上朝。” 很明显的逐客令,赶人的意思,傻子都听得出来。 分明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却硬要扭曲意思。 君初盯着背过身去的人,像是要盯出个洞似的,可是不管他怎么死亡凝视,床榻上的人都没有半点反应,反而……睡得更香了。 “……” 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怕她又发起床气,最后像是泄了气一样,垂头丧气的走了。 总算等到陛下出来的余公公激动得差点痛哭流涕。 “陛下啊,您可算出来了,文武百官可都等你上朝等了近一个时辰。” “喔,关朕何事?” 君初边走边道,整个人都蔫蔫的,他又不想上朝。 余公公:“……”你是皇帝你最大,你说得都对。 咱啥也不敢说,更不敢反驳。 -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臣子皆跪下朝拜坐在高贵龙椅上的天子,禀告着政事。 大臣见天子单手半撑着脑袋,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只字不语,心下也开始忐忑不安,回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 对于这位喜怒无常又能力非凡的暴君,朝中大臣无一不是对其又敬又怕的,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就被拉去砍头。 而众人眼里的暴君陛下,此时目光所及之处,是垂帘后的床榻,他有问过余德为什么这里会摆一张床榻。 余公公原话是:“这是陛下您亲自下命令摆的床榻,目的是让皇后娘娘陪伴您一起上朝。” 她之前问他是不是忘了她,再加之余德这些日子以来的反应,君初反复沉思,终于信了自己确实是丢失了一些记忆。 早上一时间竟然忘了这里有床榻,嗯……下次就把她抱过来一起上朝,这个主意不错。 可以实行。 可惜这次忘了。 君初垂着浓密纤长的卷睫,眼下打了一片幽暗的阴影,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任凭臣子怎么说,依旧是不言。 更令得众臣心里惶惶不安,这位君王的心思真不是正常人能猜透的,心狠手辣,当年在皇子们争夺皇位的时候,突然最不起眼还被赶出宫的皇子出现在众人眼中,也就是君初。 第320章 真是不识好歹! 当初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君初已经在众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控制了所有兵权。 然后在第二天的登基大典上,君初还带人提着皇帝的头颅放在托盘上,说是为了见证他登基为帝的那一幕。 杀兄弑父登上的皇位,可谓是踏着生死白骨步步踏上台阶的,不仅如此,他就连自己父皇后宫里的妃子都杀光了丢进乱葬岗。 不听话的臣子死了也不少。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反对他就没有活路。 别说臣子了,他连自己后宫里的‘摆设品’都不放过,偶尔丧心病狂的也会杀几个。 以至于那些嫔妃都不敢在他面前露面,更不敢奢求圣宠,只求这辈子都不要再碰到暴君一面,她们宁愿在自己的寝宫里自行白头到老。 暴君虽是生了一张惊艳绝伦的脸,但却冷血无情,让人根本就无暇欣赏他的美貌,多看他一眼都不敢,生怕下一秒就和这个世界说再见。 “还有何事启奏?” 暴君在大臣即将跪下的时候,总算淡淡开口了。 大臣懵逼了一瞬,是他刚刚没说清楚吗? 不过还是老实巴交的重新说了一遍,比刚刚说得更加详细。 君初皱了眉头,并不是因为事情有多难解决,而是觉得大臣说的废话太多,重点在后面才说,他听得有点暴躁。 但想到时临,那股子暴躁的劲儿立刻就压了下去,眉头都松开了。 直至上完朝,君初离开大殿,想着今天早上他说忙的时候,她居然就让他别去宣阳宫,还赶他走。 真是不识好歹! 就不能稍微挽留他一下吗?只要她愿意挽留一下,他肯定说有空。 “陛下,您这是要去宣阳宫见皇后娘娘吗?” “谁说朕要去见她了?” 君初想都没想就反驳,走路的速度都更快了,他还要批奏折,哪儿有空天天去宣阳宫黏着她? 况且,早上她还急着赶他走。 “可是陛下,您走的是宣阳宫的方向啊。” 余公公诧异道,不是去见皇后娘娘,那去宣阳宫做什么? “……” 然后,君初调头走了,刚踏出步伐,没走几步又折回去。 “去宣阳宫。” 余公公:“……是。” 变卦变得他猝不及防。 亦或者说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君初似乎也像是察觉到了这一点,然后补充了句。 “朕只是突然想起来有件斗篷落在宣阳宫了而已,并非想去见皇后。” “奴才明白。” “明白就好。” 君初满意的颔首,果然还是懂事的奴才舒适一点。 余公公默默的跟在陛下身后,他明白了,原来真的有人可以睁眼说瞎话,明明就是为了见皇后娘娘,想不出理由来见,所以说出了这个蹩脚的借口。 陛下斗篷多了去了,怎么可能是为了件斗篷过去。 就算真的是在意斗篷,那也可以吩咐下人去取,何必亲自走一趟? 等到宣阳宫的时候,时临恰巧正在用午膳,看到君初进来,美眸促狭的看着他。 “陛下不是说很忙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宣阳宫?” 第321章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嗯,朕恰好忙完了待在寝殿觉得甚是无趣,忽然想起有件斗篷落在宣阳宫,便过来拿了。” 君初又拿出了他那套说辞,且言之凿凿。 时临若有所思:“这样啊,那巧了,我恰好在陛下上早朝后派人把斗篷送回去了,陛下还有什么事吗?” “……无事。” 君初不情不愿吐露出二字,还不死心的往旁边瞟了一眼,还真就没看见斗篷的半点影子。 “我要用膳了。” 言下之意:你还不走? “朕刚好也没有用膳。” “喔,那陛下早些回去用膳,可别饿着了。” 时临仿佛听不出他的暗示一样,并且上前亲自把他推出去,顺手还准备关上了门,他却一只手横过来。 要不是她及时收力,估计这只漂亮的手就要遭殃了。 “朕不饿。” 有点饿的君初违心的说出了这句话。 站在门外等候已久的余公公:“……”陛下啊,您可是早上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 怎么可能会不饿? 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这样啊。” 时临打开一点门,他这才收回手,然后立马走进去,生怕她又趁他不注意,再次把他推出去。 她看着他的动作,有些好笑,唇也微微勾起。 “我本来还想着邀请陛下一起用餐的,既然陛下不饿,那就请回。” 君初:“……”他真是信了她的邪。 还说想邀他一起用餐,明明就是想撵他走。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既然皇后都邀请了,朕虽然不饿,但也可以勉强答应你一起用餐。” “陛下不用……”勉强。 勉强俩字还没说出来,君初就已经先坐下来了,而且还眼疾手快的盛了碗汤。 生怕她会反口再次把他撵出去一样。 时临哑然失笑,随后坐了下来,其实她也就逗逗他而已,倒没真想把他撵出去。 等她落座,君初就把盛好的汤推到她面前,之后才动筷子用膳,还不忘给她夹菜。 明明他印象中没跟她用过膳,却是习惯性先给她夹菜,而且还知道,她喜欢吃什么菜。 她很少吃鱼,只会偶尔吃一口尝尝,但并不是不喜欢吃鱼,单纯的懒得挑刺而已,其实她还是挺喜欢吃鱼的。 君初把那盘鱼端到自己面前挑完了刺后,才递给时临吃。 挑完鱼刺后,又开始给她剥虾。 时临眸底划过晦暗的情绪,转眼即逝,抿唇笑了一声,他还是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啊。 君初听到笑声后抬头,虽不知她在笑什么,可唇角还是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晃眼的笑容,比盛开的十里桃花还要明艳灼灼,看得人心神荡漾。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笑,他心情也会莫名变好。 时临:“……”有那么一瞬间心动,可惜现在是白天。 君初剥着虾,突然问了句:“我忘了你,你不生气吗?” 在路上,君初问了不少关于自己和时临的事情,即便没有记忆,他也能感受到心里的渴望,他想靠近她,一直占有她。 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且,在所不惜。 第323章 他想生生世世 “原来是这个啊……” 君初自顾自的低喃了句,依然有点点小失落,还以为是别的呢。 “不然你觉得呢?” 时临皮笑肉不笑道,把后宫召集回来这件事情她还没找他算账。 “无事,皇后说什么就是什么。” 和人前威风凛凛,冷漠无情的暴君形象判若两人,此时的君初就像是凶猛的野兽收起了利爪,小心翼翼的讨好自己喜欢的人。 乖巧无害。 时临不以为意,甚至唇角上扬,噙着一抹泛着漫不经心的弧度。 “喔?是吗?我看陛下后宫里的女人多了去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又何必要对我言听计从呢?” “怎么会,她们如何能和皇后相提并论?况且我们已经成婚,于情于理,你才是我……” 说到这里,君初突然就卡词了,但为了不让时临误会,还是瓮声瓮气的补充:“……的妻。” 皇后是皇后,跟那些俘虏自然不同。 是了,君初从来没把后宫里的女人当成自己的妃子过,除了俘虏就是战利品,跟物件没有区别。 “堂堂旭国君王,何时把这些放在眼里过?更何况你已经忘却,如若不想记起也无妨。”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不,你不要生气……” 见她起身,君初连忙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腕,变得语无伦次起来,他是不在意这些,他只是想要她。 他是暂时忘了,但绝对会记起来的,即便记不起来,他也会对她好,一生一世,不,一世不够。 他想生生世世。 永远都纠缠不清。 对于时临,君初永远都是不会餍足的,贪心到了极致。 “我为什么要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 时临扬起被抓住的手腕,兴许是觉得他说的话太过于好笑,竟然是直直的嗤笑出声。 本来就没什么好生气的。 其实如果当初君初没有来临国找她,那么或许这一辈子,他们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兴许是被他感化了那么一点,又可能是她也是有点动心,头脑一昏,就绑在了一起。 也不知是好是坏,起码现在感觉还不错。 “我知道错了,朕会遣散后宫的。” 君初晃了晃她都袖子,软声道歉,甚至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哄人。 “你没错,也无需如此。” 时临扯回自己的袖子,这并非他所愿,在她刚来这里的时候,他后宫也在,所以现在忘了再聚后宫倒真惨。 加之她了解君初,他对那些妃子并无兴趣,单纯的是摆设品,这也是她没有生气的缘故。 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而君初却以为她生气了。 这能有什么办法,她也很无奈啊。 “错了,哪儿都错了,我会改的,绝对没有下次。” 这下子,连自称都换成了‘我’,关键他还并无不适,就像是早就习惯在她面前如此自称。 “我真的没有生气。” 时临叹了口气,还是解释了句。 君初看了她半晌,确认她是真没生气,这才松了口气。 第324章 想甩他的渣女 “我等会儿就吩咐余德处理这些,下午也并无事情,便留在宣阳宫陪你了。” “过几天我就要回临国了。” 时临没打算瞒着他,直接了当说出来,最多三天,她就得回临国了,作为同样是君王的君初,应当清楚国不可一日无君的道理。 “为何?” 君初刚扬起笑意瞬间僵住,甚至是沉下去了,为什么突然就想走了?莫非还是在生气? “原本就没打算在这里长待的。” 时间这么久了,必须得回去了。 时临也没办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得尽快处理。 “那好,朕跟你一起走。” 君初能够理解她,同为君王,他知晓国不可一日无君,而她是他的妻,理应她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你确定?” 时临眉梢轻挑,没了记忆还肯为她舍了自己的天下? “我不是原本就打算如此的吗?” 君初无奈,抬手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细语道:“区区皇位罢了。” 不记得是不记得了。 但心里那股强烈的感觉告诉他,皇位和她,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因为她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又何谈皇位? “你先去忙,晚上再来找我就好。” 时临哪里会信他之前所说的不忙,谁闲都可能,君初绝对不会闲,毕竟打理的是旭国。 “不想去。” 君初缠着她不放,大有一副无赖的模样。 “真不去?” 时临又问了一遍。 “不去。” “嗯?” “我……去。” 君初硬生生的把‘不去’的前一个字去掉,改成了去。 “既然如此,那就现在去。” 时临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你就没有一点舍不得我吗?” 后者幽幽盯着时临,她现在这个样子像极了对君初不耐烦想甩他的渣女。 “嗯嗯,我舍不得你。”敷衍的语气。 “那我留下陪你。” 君初还不死心,最后当然是被时临亲自推至门外。 “乖,听话,不要打扰我。” 时临还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又轻轻推了他一把,说道:“快走。” 明晃晃的催着他走。 君初正欲多说些什么,她却已经转身走了,顺便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于是他只能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可惜,门还是没有打开。 “陛下,您现在是要回长承殿吗?” 余公公看得都有点于心不忍了,原本陛下把政事全部暂且搁在一边未处理,就是为了陪伴皇后娘娘,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把陛下拒之门外了。 “嗯。” 君初冷淡的应了一声,旋即便移步继续走,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弧度有软化的迹象,既然她想如此,那他就先不打扰她好了。 宣阳宫。 时临将鸢梨唤进来,徐徐道:“你去把钟离熠带过来。”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能帮她渡过死劫,但还是留在身边比较保险。 那个梦,更像是在告诫她死劫将至一样。 “是,主子。” 鸢梨福了福身,随后便下去,准备把在外面逍遥的钟离熠给带回皇宫。 第325章 由不得你来选 皇城最名贵的青楼里,钟离熠包了个雅间,然后点了几个美人陪酒,生活过得好不滋润。 看着左拥右抱的钟离熠,鸢梨是嗤之以鼻的。 “主子命我带你入宫。” “晚点再去。” 钟离熠吃下美人喂的葡萄才回答,手里拿着的折扇挑起美人的下巴,语气轻佻:“果然还是美人喂的葡萄更加的甜。” 怀里的美人有些许娇羞,红着脸娇嗔道:“公子真讨厌。” “可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 钟离熠自以为风流的甩开折扇扇了扇风,看上去倒是人模人样,风流倜傥。 “现在就跟我走。” 鸢梨可没兴致等他,说出的话也尽显冷漠。 “她是有什么急事找我吗?” 如果没有急事的话,钟离熠还真不想那么快入宫,因为他第一次来青楼,还没体验一把快乐,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走? “主子未明说,你去了自行去问便是。” 鸢梨不想跟他多费口舌,所以是以一种不允抗拒的态度跟他讲话,并非是在请求他同意,而是在完成时临吩咐的命令。 冷冰冰的小美人。 呆板又固执,只会一味的效忠时临。 这是钟离熠生起的第一个念头,同时也突然想逗逗她。 “如果我不去呢?” “由不得你来选。” 鸢梨再不说其他,钟离熠完全都没看清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伸手就把自己怀里的美人轻轻松松的拽开甩到一边。 然后把钟离熠拉起来,非常彪悍的把人扛起来就准备走。 “卧槽,你非得这样的吗?难道我不要面子?” 被扛起来的钟离熠一脸懵逼,这不是古代吗?哪有古代女人力气这么大的? “吵。” 走路中的少女冷冰冰的吐露出一字,透着不易察觉的嫌弃,但还是把人放了下来,改为揽他的腰,最后直接从窗外跳下去了。 钟离熠想拽开她的手,尼玛,她想死,他还不想死呢。 最诡异的是,他一个大男人居然拽不开一个小姑娘的手。 这跳下去被人观望事小,摔成肉泥事大啊! 他这么年轻帅气,他不能死!! 坠落感袭来的时候,钟离熠直接心如死灰放心挣扎,想不到有一天,他居然会直接跳楼死了,还是被迫跳楼。 虽然是被不少人观望了,但意料之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出现,而是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这就是古代的轻功吗? 钟离熠腿都吓软了,之前看电视里的轻功那么帅气,而且飞得也是轻缓很慢,画面极其的唯美、赏心悦目。 现在他只觉得这个跟蹦极一样吓人,不,蹦极好歹也有设备安全措施,这个完全没有,比蹦极还要吓人。 稍微不慎,就是摔成肉泥。 “好妹妹,我跟你走还不行吗?答应哥,下次别这样玩了好不好?” 钟离熠欲哭无泪道,他现在腿都在发颤,其实他挺恐高的,尤其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 鸢梨腰间佩着长剑,此时她的手恰好放在剑柄上,眼神近乎冷漠的看着他。 “走不走?” 第326章 咱们需要的是和平 “走走走,这就走!” 钟离熠生怕她下一秒就拔刀相向,拔起腿就走,而且走得很快,像是后面有洪水猛兽追赶他一样,就差没当场跑了。 看他变脸如此之快,鸢梨稍有疑虑,随后跟了上去,谅他一个没有任何武功内力的普通男人也在她面前耍不了什么花招。 其实刚刚鸢梨只是习惯性碰了碰剑柄而已,并没有想过拔刀相向,毕竟他明面上还算是主子的朋友,她自然不会做得太过。 “你走错了,皇宫在前面。” 鸢梨面无表情的纠正,硬生生的把他拽成正确的方向。 她就知道他不老实。 “这样吗?哈哈哈哈,我没去过不知道。” 钟离熠尴尬的打着哈哈,他哪里会不知道,当时是看着时临去皇宫那边的,只是单纯的不想进宫而已。 电视剧里面演的贼吓人了,稍微说话说错了都会被砍头,就连在临国皇宫的时候,他都不敢乱逛,老实巴交的待在自己寝宫。 钟离熠自知逃不过进宫的命运,也不再耍花招了,大有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 “主子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又有何惧之有?” 鸢梨皱了眉头,堂堂一个男子,怎的胆识如此之小? “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啊,而且皇帝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暴君,你主子口味是真重啊,找这样的人做老公。” 钟离熠打听了不少关于君初的事情,关键传闻都是真的,杀兄弑父上位,连先帝后宫里的妃子都没放过,亲爹都杀的人,能良善到哪里去? 想想进宫碰上这么个人,钟离熠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主子的事情,轮不到你妄议。” 时临素来是鸢梨的底线,听到他所说的话,脸色瞬间冰冷下来,拿起佩剑连带剑鞘就放到他脖颈处了。 虽然隔着剑鞘,但钟离熠还是有点怕,生怕她一个脾气暴躁就把自己砍了。 “冷静冷静,我不说了,不说了。” 他小心翼翼的挪开位置,看她没什么反应,立即就跳开了,讪笑道:“小姑娘家家的,整天拿着把剑多不好啊,你说是?” “聒噪,走快些。” 如果钟离熠还磨磨蹭蹭的,那么鸢梨这回可就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了,直接把人打晕扛走。 耽误的时间够长了,不能再耽误了。 “好好好,我走快些。” 钟离熠无可奈何,只能加快速度,这丫头长得可爱,性格却一点都不可爱。 等到鸢梨脸色有所缓和的时候,他又憋不住嘴贱的属性了。 “不过,我还是觉得小姑娘就不应该舞刀弄剑的,抹点胭脂水粉它不香吗?非得喊打喊杀的多不好,咱们需要的是和平,和平!!” 任凭他怎么说,鸢梨都无动于衷,只要他乖乖听话入宫就好。 钟离熠这回大抵也摸清了鸢梨的性子,说什么都可以,但是唯独不能说时临的不是,做什么她同样不在意,但是如果关乎时临吩咐她的,她就不会退让。 第327章 真相了 “要不我们歇会,我好累啊。” 钟离熠走不动了,那么长一段路,要是走去皇宫,得走到猴年马月,难怪之前时临是坐马车入宫的了。 鸢梨跟着停下来,意思不言而喻。 “我的意思是,或许我们可以找辆马车,这样还能更快入宫,免得耽误时间对不对?” 好像是有点道理。 于是鸢梨应允了,寻一处雇了辆马车,乘着马车入皇宫,果然很快就到了皇宫。 “找我什么事?” 钟离熠打量着宣阳宫,气派程度还真不比青禾殿差,不愧是诸国之首的旭国,连妃子的寝宫都比得上其他国家皇帝的寝宫了。 “请你喝茶。” 时临请他去后院的凉亭下坐着,顺便还给他倒了杯刚沏好的茶。 “是这样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钟离熠可不信她的鬼话,端起茶盏吹了吹,却并没有喝。 “不然你以为?” 钟离熠干笑几声,没有说话。 “你说,什么方法可以让人短时间里忘记自己的心上人呢?” 时临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慢悠悠的端在手里,很久过去后才小啜一口。 “这怎么可能?总不能是出车祸那种狗血的失忆情节,你以为看电视剧呢?” 钟离熠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这样回答。 “在古代,短时间里失忆有什么法子?” 时临轻轻问道,也不知道是在问钟离熠,还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反复的沉思这个问题。 她其实还是挺好奇的。 “中毒,还是蛊?” 钟离熠细想了下剧情,古代好像一般大多数都是中毒或者蛊,要么就是遭遇了点什么失忆。 他说出自己的想法后,时临慢吞吞的放下茶盏,开口道:“果然,问你是个错误的决定。” 钟离熠:“……” 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你别问我。” 他这是根据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所推断而来,又不是凭空瞎造的。 “嗯,不问了。” 时临貌似还赞同了他的说法,确实不该问他的。 钟离熠忍不住眼角抽搐,但还是好心的提点了一下:“不过你师傅确实是有点东西,你去问问他,说不定他还能给你算出来是怎么回事。” “此言甚是有理。” 时临点了点头,给予了他一个眼神,意思不言而喻,总算说了句有用的话。 “你别这样看着我。” 他硬了,拳头硬了。 干嘛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他? “喔。” 时临收回视线,不过她本来也打算回临国的时候去问问执苏,还有是什么方法可以让君初想起来。 钟离熠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临国?” “三天后,路程太长,不能再待了。” 时临是这么打算的,三天后就回临国,至于其他事情,暂且放一放,待到临国后再处理。 “行,只是,你干嘛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难不成是你老公把你忘了?” 真相了。 “嗯。” 时临散漫的应声,无视对方震惊外加不可思议的神情,淡定的喝了口茶。 第328章 唆使皇后换了他 “我草,那你还能这么淡定?” 钟离熠目露疑虑的看着她,真的假的,这种事还能发生在时临身上,这真是太惊喜了,呸,是惊吓。 “我慌有用?” 时临不急不缓道,急也没多大作用,倒不如冷静下来细想怎么解决这档子事。 “好像也是,那你打算怎么办?” 钟离熠目露同情,要是他媳妇忘了自己,他肯定急死,好在……他并没有媳妇,这样说的话,单身似乎还有好处。 时临捏着茶杯微转,凝视半晌,蓦地发出一声轻笑:“走一步看一步,做人事,听天命。” “哥们,你别吓我,这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是要闹哪样?” 钟离熠摸了摸鼻尖,其实时临这个人他挺看不懂的。 一时平易近人,偶尔还会用着温和的语气来嘲讽他,一时媚态横生,邪佞肆意,像极了话本里所描述勾人心、断人魂的妖孽,一时又冷淡漠然,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再然后就是现在,像是在意,又好像不在意,完全让人琢磨不透她心里的真正想法。 “不闹哪样。” 时临无所谓耸了耸肩,她不过是一介俗人,哪里还能看破红尘?何况人生在红尘中,即便看破,也难以踏过。 她不可能成为无欲无求的人,要是这样,倒不如出家算了。 “看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天下男人多了去了,实在不行换个老公就是了,你不是女帝来着,想要多少美男不行,你说是?” 钟离熠是个嘴贱的,所以也不太会安慰人。 时临笑笑不说话,虽然君初是失忆了,但是跟没失忆其实差别不大,跟假失忆一样。 “换了谁?” 艳色的薄唇轻言,嗓音低沉悦耳,透着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阴冷刺骨。 君初还以为她为何非要自己去处理政事,拒绝他下午陪伴她,原是她早已约了男子明目张胆在宣阳宫幽会。 虽不知那男子说的‘老公’是何意,但是他说的话,意思无非唆使皇后换了他。 真是……好大的胆子。 钟离熠只感觉自己后背一凉,僵硬的转过头就看到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此时目光冰冷的看着自己。 他衣摆上还用金丝绣致着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除了皇帝也没有人能穿龙袍了。 想必……这就是传闻中的旭国国君了。 当人家老公的面,让人家甩了自己老公。 正常男人都忍不了。 完犊子了。 时临同样没想到君初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而且还没人通报直接就进来,不过按照暴君的习性,会通报才有鬼。 她手握成拳,放于唇边,轻咳一声:“君初,不是你想的那样。” “喔?是这样吗?” 君初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慢悠悠的迈着步子走到她身后,凤眸扫过另一旁的钟离熠,眸中波云诡谲,透着莫测的暗色。 连唇都挑起了弧度,但并没有任何温度。 “你才是正宫,我只是她后宫里挂名的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而已。” 这股子强烈的压迫感,令得钟离熠心生惧意,更是后悔进宫了。 第329章 吵架 钟离熠吓得一个激灵,赶紧解释,却不知道他这样无疑是越描越黑,连君初的脸色都更沉了,险些嗤笑出声。 好极了。 她后宫里的男人都跟着过来。 难怪要他走,原来是怕他打扰到他们幽会。 时临:“君初,你听我解释。” 麻痹,钟离熠这个没脑子的,越扯越离奇,她分明已经遣散后宫,鬼知道还剩了个人。 关键他还直接说出来自己是她后宫里的男人,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听,我怎么会不听呢?” 君初慢慢俯下身,靠在她耳边低语,过分低沉磁性的嗓音勾得人心痒难耐,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间,引起阵阵酥麻感。 时临就像是被低微的电流给轻轻点了一下似的,身子都抖了抖,素来能言善辩的她头一次话梗喉间说不出来了。 而这厮像是没察觉出她的不自在一样,继续在她身边低低的说话:“皇后怎么不说话了?” “我……” “既然皇后没什么想说的,那就作罢。” 君初缓缓站直身子,再看向钟离熠的时候,慢吞吞的开口,用着极致华丽低磁的嗓音,说出极度冰冷的文字。 “把他……给朕拉下去处死。” 还没等钟离熠反应过来,他就被凭空出现的两个暗卫给制住往外拖,毫无还手之力。 钟离熠整个脑子都被‘卧槽’两个字霸屏了,他这是进宫还把命搭上去了吗? “慢。” 时临出声阻止,但暗卫却只听从君初的命令,没有办法,她只好亲自出手将暗卫击退,再把钟离熠拉到自己身边。 暗卫面面相觑,上前一步,却不敢对皇后动手,只能干站着。 “你有朕一个还不够?” 君初目光一直落在她抓着钟离熠手腕上的手那里,不曾移开半分,他不是很能理解,单凭姿色,钟离熠就比不过他。 这个男人凭什么跟他争? “你别闹了,我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时临自然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所以松开了手。 钟离熠整个人都老实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生怕又热闹了这位脾气不太好的暴君。 “那是哪样?” 君初态度显得有点咄咄逼人了,这也是时临所不喜的,但是忍了忍。 她耐心解释道:“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怎么,他不是你后宫里的男人?还是说,你还没有立他为后,所以不算是那种关系?” “是。” “……”他没再说话了。 在君初略带凉意的目光下,时临眉头皱得更紧,隐约透着不耐,连解释都懒得解释,脾气也上来了。 “我说了不是就不是,你爱信不信。” 她眼里的不耐烦毫不掩饰,接下来的话更是刺痛了君初的心,就连即将脱口而出的‘信’字都停顿在喉中无法说出。 “就算是又怎么样,你能有后宫,不允我养面首?你莫不是忘了,我也是一国之君,多几个男人怎么了?你同样可以去找别人,我不拦着你,这样行了?” 时临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冷漠,话语间犹如渗杂着冰渣滓,冷得让人心寒。 第330章 有恃无恐 “时临!” 君初极少连名带姓的喊她,语气沉重,仔细听还有几分颤音,不知是气得还是如何。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看到时临生气,漂亮的丹凤眼里划过茫然和无措。 一时间连自己刚刚的恼火都抛之脑后,想说话哄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够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时临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转身就走了,她很少情绪波动大,今天还是头一次,可能是事情发生的有点太突然。 更是发生的莫名其妙,让人措手不及,而且没头绪,以至于她情绪太压抑,君初刚刚的话无非是引火线,点燃了她的情绪,沦为一个发泄口。 钟离熠踌躇了下,但还是跟了上去,免得等会暴君又想杀他。 与此同时心里还有点愧疚,早知道他就不说话了,害得这小俩口吵架。 人都走了,凉亭下,只有君初一个人站在这里,冷风吹起他的衣摆,他却在原地一动不动,仿若玉雕一般,看着时临离开的方向走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很久过去,眼睛有着丝丝涩意,才低眸眨了一下。 明明他不是这个意思,她既然说不是,那他信就是了。 君初很想追过去解释,可是……她说她不想看见他。 ……她生气了,怎么办? - “诶,你没事?” 钟离熠看她坐在那里半天不说话,没忍住先开口,打破这寂静的气氛。 “我没事。” 时临摇头,她刚刚反思了一下,其实君初也没做什么,他只是误会了而已,而且倒没真的对钟离熠动杀心。 是她一时间脾气上头,才导致没有察觉出君初的情绪。 他一直都占有欲强,这样也不奇怪。 倒是她,料定了君初不会拿她怎么样,所以无厘头的乱发脾气,或许这就是得到偏爱的人,所以才会有恃无恐。 想起君初方才看她的眼神,想必是被她伤到了。 时临揉了揉眉心,头疼不已,她大部分时候都能很好的管理住自己脾气,怎么老是乱对君初发脾气? 这好像是第二次了。 看来还是不够自控,得改改坏毛病了。 “你老公看起来还是挺喜欢你的啊,是我一时间嘴贱乱说话,可别因为我坏了你俩的感情。” 钟离熠虽然是个男人,但也喜欢追剧,看多了后宫女人因为一句话就被打入冷宫,即便是皇后也不例外,但君初刚刚的反应,怒火根本就不是对时临的。 而是对他的。 “此事无你无关。” “怎么会跟我没关系?” 钟离熠以为她是在安慰自己,更加的愧疚了。 “确实跟你无关,是我一时间没有控制好情绪。” 时临也有点后悔自己说的那些话,的确是太过了,指不定君初怎么误会,估计以为她想要跟他撇清关系了。 得找个机会去跟他解释解释。 “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嘴贱,我下次绝对管住自己的嘴不乱说。” 钟离熠举起三指作发誓状,他下次绝对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第331章 只有皇后,没有嫔妃 “无妨。” 时临倒是对他说的话并不在意,起身踏出寝宫,问了下鸢梨:“君初呢?” “回主子,他已经回去了。” “你就在这里待着,我去找君初谈谈。” 时临这话是对着钟离熠说的。 “好,你去。” 等到时临刚到长承殿时,侍卫先是行了一礼,后把她拦了下来。 “陛下吩咐了,他今日不见任何人。” 看来……气得不轻啊。 时临有点苦恼了,但还是道:“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皇后找他。” “对不住了皇后娘娘,陛下今日的确吩咐了不见任何人,娘娘还是改日再来,请回。” 不管时临怎么说,侍卫都不敢进去通报,怕打扰到君初,然后被处死,谁都不敢去违抗暴君的命令。 时临拧了拧眉,又问:“那我找余公公总行了?” “这……” 侍卫面露为难之意,余公公伴在陛下左右,他们擅自进去,跟打扰到陛下也无甚区别。 “罢了,我改日再来。” 时临不再多言,知晓多说无益,便转身走了。 长承殿。 书案旁,君初提笔练着字,却在走神,写出的字硬生生写成了人名,时临。 仔细一看,整张纸上写得都是重复的两个字,忽然,啪的一声,手上一滑,笔就掉到了纸上,墨水溅开来,苍劲有力的字迹被多余墨水碰撞,混乱不堪。 就犹如他现在的思绪并无二样。 半点都理不清。 “她可有来找朕?” 君初不知道第几次问余公公了,问完不等余公公回答,就自顾自的低语:“也是,她都说不想看到朕了,又怎么会来找朕。” 他哪里会生她的气,同样当然知道她并不喜欢那个男子。 他只是看到他们谈笑风生的画面……吃味了而已,而且他并没有真的想处死那人的。 “陛下,您别多想,夫妻哪有隔夜气啊,说不定皇后娘娘一会儿就过来找您了。” 余公公看了他这副样子都于心不忍,忍不住出声安慰。 “早知如此,朕就晚些去找她了。” 说不定晚些,那个男人就走了,事情也就不会演变成这样了。 余公公正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君初将桌上的纸卷成一团丢弃,开始写圣旨。 写完了后交给余公公。 “传令下去,废除后宫,从今日起,只有皇后,没有嫔妃。” “是,奴才遵命。” 对此,余公公有些惊讶,但并没有震惊,毕竟不是第一次了。 待到余公公离开后,偌大的寝殿又空留他一人,君初很想去找她,可是她并不想见到他。 那就等她气消了,想见他的时候,他再去。 宣阳宫。 钟离熠自来古代后还没有吃过火锅,于是亲手准备了一下食材,然后晚上吃火锅。 时临没意见,任由他自己捣鼓去了。 等到晚上,寝殿里香气四溢,满满的都是火锅的味道,时临可以吃辣,但不会吃太辣,而钟离熠则是无辣不欢,锅面上是满满的一层辣椒。 “愣着干嘛,坐下一起吃啊!” 第332章 你笑起来很萌 钟离熠是对鸢梨说出来的,这丫头干嘛傻站着,难不成是想干站着看他俩吃不成? 鸢梨没有理他,仍是站在一旁,安静的不说一句话。 “坐下一起吃。” 时临也发话了,但鸢梨总算开口了:“主子,这于理不合。” 主子怎能跟下人一起用餐?传出去岂不是笑话? 这小顽固。 钟离熠摇摇头,只能拿出时临来压她,侃侃而谈道:“你主子都发话了,难道你想违抗主子的命令?” 鸢梨显然是抗拒,根本就不想理钟离熠,只觉得这人烦极了,废话多得要死。 “坐下。” 时临招了招手,示意坐她旁边。 鸢梨无可奈何,只能听从命令坐过去,但还是没有拿起筷子要吃的意思。 钟离熠用公筷给她夹了块烫好的肉片,放入她面前的碗里。 “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见时临点了点头,鸢梨犹豫了下才拿起筷子夹起放入嘴里,很快就咽下去,被辣得咳嗽。 时临见此,给她倒了杯水。 “多谢主子。” 鸢梨道谢后喝了下去,她知道很辣,但显然没有想到会这么辣。 “无妨,放开了吃,反正没有外人,也不会传出去。” 时临当然知道鸢梨的小心思。 “是。” 鸢梨低声应道,终于主动拿起筷子,学着钟离熠那样烫肉片吃,刚开始吃会觉得很辣,但吃久了却越来越上瘾。 时临随便吃了一点就吃饱了,吃的食物还没有喝的水多。 关键钟离熠蘸的酱还是全辣的,吃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还问她:“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辣椒不是很辣?” 说完自己小声嘀咕句:“早知道放魔鬼椒了。” 时临:“……你多吃点。” 她不行了,再吃能喝完一壶水。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的小鸢梨居然也这么能吃辣。 “不辣吗?” 时临瞅了她一眼,这张小脸都涨红了,还能继续吃,看不出来,鸢梨原来还是个小吃货。 “辣。” 鸢梨实话实说,但是很好吃,她第一次吃这个。 “喜欢吃就多吃点。” 时临颇为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小丫头太懂事了,还很固执呆板,一度让她觉得无奈。 “是,主子。” 鸢梨舔了舔唇,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靥,两边脸颊出现浅浅的梨涡,然后继续吃了。 时临没忍住又捏了捏她的脸,果然,小萝莉还是笑起来会比较可爱。 用完晚膳后,钟离熠自行收拾,鸢梨上前来帮他一起,却被拒绝了。 “我自己来就好。” “你俩就别争了,丢给下人来收拾就行,都去休息。” 时临发话了,两人总算不再抢着收拾了,再然后就是一起被轰了出来,因为睡觉的时间到了。 “你笑起来很萌,以后要多笑笑。” 钟离熠有点手痒痒,抬起手想跟时临一样揉揉她脑袋,但是看到她看过来,便收回了手。 鸢梨疑惑反问:“萌是何意?” “嗯……就是可爱的意思,就像小白兔一样可爱。” 钟离熠大概比喻了一下。 第333章 寄托相思之意 “我不是兔子。” 鸢梨正色道,她是活生生的人,怎能和兔子相比? “嗯,你不是,你比兔子还要可爱。” 钟离熠忍不住勾起嘴角,这丫头是真挺可爱的,他只是夸夸她,她还较真上了。 “花言巧语。” 鸢梨习惯性冷着脸,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说句实话也算是花言巧语吗?” 钟离熠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应该不算,不过她刚刚一本正经的告诉他,她不是兔子的样子,确实很可爱。 才走不远的鸢梨内力高深,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停顿下来低喃了句:“油嘴滑舌。” 而后,便不再停留,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子时过后的临国格外宁静,尤其是在国师府,执苏拿着装了红绳的锦盒交给常昱。 “这是……” 常昱犹豫了下,还是打开看了一眼,红绳? 红绳在临国是寄托相思之意,主上为何会有此物? 不对…… 这分明不是普通的红绳! 常昱瞳孔骤缩,将锦盒盖上,不确信的问道:“这可是传闻中的姻缘绳?” 长玉阁的少阁主确定人后,会一直培养夜观星象之术,其中包括一种秘术,可以通过一滴血祭出姻缘绳,但是会对施展秘术之人产生极大的反噬。 自古姻缘都由天定,向来都是出一对的,这怎么会只有一根? 莫非…… “你无需多问,将东西收好便是。” 执苏淡淡吩咐道,他不想看到此红绳,免得……会再次将红绳毁了。 “是。” 常昱心中疑问颇多,但主上又不允多问,他就只能憋在心里胡乱猜测,祭出红绳的秘术传闻只有历代阁主修习过。 此法算是半禁术了,虽可以修习,却不可以使用,因为对身体会造成损伤。 主上为何要这样做? 红绳又为何要交给他保管? 还有……红绳是谁的,竟只有一根。 “她去旭国多久了?” 执苏问的是谁,显而易见。 “小主子去了有段时间了,但应该过几日便会回来,毕竟朝中的政事还需要她来处理。” 常昱觉得奇怪,但这种感觉又说不上来,以往小主子做什么,主上都不漠不关心,就连当年离开国师府的那日。 主上明知她命里有诸多劫难,但却连提醒都没有,只是问了句:你可想好了? 自此之后,便由着她走了。 甚至连去旭国,都是临国皇帝再三求他保小主子,他才去的,甚至可以说,除了表面上的师徒关系,师徒二人基本跟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 毫不夸张的说,就连小主子死了,或许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只会淡淡言之:这是她自己选的路,便要负责。 主上和他看上去的一模一样,清冷淡漠,目下之人谁也无法入眼,生来便是个薄凉之人。 到现在,总算有了些许人情味。 但只对于小主子,虽未曾表现出来,可那纵容的意味,他却看了出来。 “主上,您那几日为何要对小主子避而不见?” 常昱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透主上了,若说是不想见,为何那日要留小主子用膳? 若是想见,又为何要避而不见? 第334章 独一无二的明月 执苏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抬头看着暮色沉沉的天空,就连银灰色的眼眸,此时也染上一丝沉郁的色彩。 半晌后,才低低问道:“你说,如若一个人已经有了心上人,还能喜欢上别人吗?” 他说话的语气轻缓,声音也小,像是在问常昱,又像是在问自己。 “那人如若真心喜欢一个人,旁人自然入不了他的眼。” 常昱虽不明白主上为何会有此疑问,但还是这样回答。 “入不了……她的眼么?” 他入不了她的眼。 执苏就像是坠入了一个死胡同里,反复循环沉沦在这一个问题里面,她有了君初,便不会在意他。 即便早就心里有了答案,但还是……不愿意。 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孤注一掷也好,他想再试试。 向来无跌宕起伏的嗓音,此时竟然有了别样的情绪,跟了执苏那么多年的常昱自然听得出来。 常昱不知想到了什么,再联想到仅有一根的红绳,双目猛然瞪大,语气难掩激动。 “主上,您是有了心悦的女子吗?” 执苏未答话,依然是静默的望着夜空。 常昱总算冷静下来,根据主上方才所问的话,莫非是主上心悦的人已经有了心上人? 那主上…… 他心下复杂极了,主上是何其优秀之人?长玉阁风华榜第一的男子,不仅才华横溢,更是容貌无双。 在小主子醉酒的时候,常昱偶然见到了主上的正脸,第一感觉便是惊艳,如此容貌怕是世间难以找到第二个人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清冷矜贵,淡漠出尘。 说来也奇怪,小主子怎会醉酒摘了主上的面具?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最离谱的是,主上怎么能就这样给她摘? 以主上的身手,若他不愿,怕是这世上,不可能有人能够摘得了他面具。 难道还是自愿的不成? 这个想法升起来不久就被常昱掐灭,不,不可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主上好歹也算是看着小主子长大的,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小主子? 简直荒唐! 他怎能如此想? 常昱连忙把脑子里的想法全部撇清。 “你且退下。” 执苏日日皆是如此,会一人独自站在外面,抬眼望着夜空,甚至可以直接望一宿,且只字不语。 “是,主上。” 常昱拿着装有红绳的锦盒退下了,太多的疑问由不得他不去想,他现在只想知道红绳究竟是谁的,主上心悦之人又是谁? 待到他离开后,执苏伸出右手在半空中,手心空空如也。 “我要怎样做,才是对的?” 他想留住她在自己身边,可是……她不愿。 有时候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着她,即便是强迫自己不去想,还是无果,否则也不会做出毁掉另一根红绳的举动。 他原本是想两根都毁掉的,或许是察觉到自己这样做不对,就停了下来,可是…… 做了便是做了,即便没有做全。 夜空中明月高挂,星辰漫天,兴许对于她来说,他便如这星辰一般,仅仅是其中一颗。 而君初,便是她心中独一无二的明月。 …… 第335章 纯天然的美人 “听闻皇后娘娘回来的消息,月棉特地登门拜访。” 柳月棉在时临走后,便被一道圣旨送离皇宫,回了右相府,做回了她的嫡大小姐。 今日一早便听闻皇后归来的消息,她心下难免欣喜,于是连忙备礼过来拜访。 “起身,无需多礼。” 时临浅浅一笑,将她扶起身来。 “皇后娘娘近来可好?” 柳月棉还不知她就是临国之君,便关心的问候了句。 “挺好的,你呢?” “劳皇后娘娘记挂,月棉一切都好,想起往日种种事情,还要多谢皇后娘娘。” 柳月棉仍记得时临以前是如何帮她的,事到如今也无法忘却,还是对她感激涕零。 “举手之劳而已,你也不必如此。” 时临确实只是顺手帮帮她,她当时是抱有看戏的态度来着。 柳月棉谨记在心已久,自然不会如此想,只是一笑了之,随后语气温和的问道:“皇后娘娘怎的会离开那么久?” 柳月棉跟时临关系还算可以,既然她都问了,时临自然会回答,吊儿郎当,半开玩笑的道。 “为了去临国登基,混个皇帝当当你信吗?” 柳月棉惊讶,但还是微微笑道:“皇后娘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风趣,原来是去临国了啊,陛下后面将皇位暂且交给君烁皇子,怕是也是为了跟皇后娘娘长相厮守。” 虽然不知后面为何陛下突然回来了,又重新登基为帝,而且在不久后,皇后娘娘也回来了。 “兴许是。” 时临也笑着,不过君初的举动更是令她哭笑不得,她早上的时候刚去找君初一趟,侍卫还是那么一句话,陛下今日不见任何人。 等到她回来后不久,便有一群下人送来不少奇珍异宝,想必都是君初吩咐送过来的。 是在讨好她? 那为什么又不见她? “必然是的。” 当初陛下有多疼爱皇后娘娘,柳月棉一直都看在眼里,虽然不知为何把皇位给了君烁又突然收回来,但陛下深爱皇后娘娘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柳月棉目光不经意扫过充当透明人已久的钟离熠,颇为惊讶,问道:“皇后娘娘,这位是?” 后宫里鲜少出现男子的身影,被有心人看到,难免为捕风捉影,传出点不好的舆论。 “姑娘你好,在下钟离熠,是皇后娘娘的好友。” 不等时临接话,钟离熠同谦谦君子般抬手作揖,学得有模有样,温润如玉。 装模作样。 时临扯了扯颜色过艳的唇角,但也没有刻意去戳穿他。 “公子好,小女子名唤柳月棉。” 柳月棉福了福身,赫然是大家闺秀的风范,举止端庄文雅,容貌亦是水出芙蓉般清秀干净,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在容貌过分昳丽妖媚的时临面前形成强烈的反差感,稍显逊色,却也算得上是倾国倾城。 若不是在此之前,钟离熠被时临的颜值冲击到了,这会儿估计就真移不开眼了。 古代纯天然的美人真多,起码他看到了不少。 第336章 两情相悦 鸢梨淡扫过钟离熠,旋即便移开视线,看到美人眼睛都直了,真是……定力不足的男人。 “原来是柳姑娘。” 果然是温婉的大家闺秀,连名字都是温温柔柔的。 “公子是外地来的?” 柳月棉柔声问道,皇城的人都知晓她是右相嫡女,钟离熠却没有半点意外,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过她一样。 “在下确实是外地来的,不知姑娘是如何知晓的?” 钟离熠惊讶了,她怎么知道他不是旭国之人的? 柳月棉轻轻一笑,并未言语。 “坐下说话。” 时临给两人都倒了杯茶水,在今早她恰好听说君初又下了道遣散后宫的圣旨,不过,倒是不意外。 “皇后娘娘这回可会一直留在皇宫?” 柳月棉显然是把她说的话当成了开玩笑,毕竟皇后娘娘的身世她有所耳闻,是亡国公主,虽然大名鼎鼎的临国是有女帝登基。 但柳月棉却从未想过,时临就是临国女帝。 “或许需要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并不是林昭,确切来说,我的名字是时临。” 时临两手一摊,表示无奈:“所以,我不可能一直待在旭国的。” “不是林昭?” 柳月棉满面惊愕,怎么都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不是在跟她开玩笑,还真是临国女帝。 对于时临这个名字,她早有耳闻,毕竟是第一次有女子登基,何况还是仅次于旭国的临国。 皇后娘娘不是林昭,那又怎么会被陛下带回皇宫? 时临自然猜得出她心中所想,长话短说的解释:“说来话长,这也是个意外,便被君初当成了林昭带回来,我就只能伪装成林昭苟活下来了。” 话语半真半假,确实是被当成林昭,更是真的伪装成林昭,但也是有目的的,就是在旭国十年一结的青鸾果。 “这也算是缘分了,皇后娘娘和陛下或许是注定会有此姻缘。” 柳月棉对于两人,还是很羡慕的,能有一个这般优秀的男子爱着自己,且两情相悦,这何尝不是幸事? “可能是。” 时临说不上信命定,也不算不信,只能说半信半疑,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两人又聊了有好一会儿,柳月棉方才离宫。 此时的御书房里,年轻的君王边批奏折边时时刻刻关注着宣阳宫的情况,原本忍着不去盯着,但时隔一天,忍不住了。 连批奏折都不在状态。 总算批完了。 君初情绪低落,修长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桌面。 送礼品过去已经很久了,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道她此时心情会不会好一点。 想去找她又不敢,畏畏缩缩得都不像他自己了。 “陛下,要不您实在想见皇后娘娘的话,就过去找她?” 余公公时常见他批奏折总是发呆走神,应该是想见皇后娘娘了。 “不去。” 君初低眸看书,表面看上去不为所动,内心却怅然不已,再等等好了,实在等不到……那他就不管那么多了,即便她不想见他,他也要去。 第338章 还要不要 原本满怀紧张和小心翼翼的君初闻言,愕然看向她,眼尾陡然转红,抿着的唇角弧度往下拉,沉默不言。 时临轻叹一声,走上前环住他的腰,依偎在他怀里,缓缓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一时间没有控制好情绪,兴许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你面前情绪会控制不住,也许那句话说的没错,人总会把最坏的情绪留给最亲近的人。” 起码,她是其中一个。 “抱歉,不会有下次了。” 她会好好克制自己,免得又令他伤心难过。 她一直都知道他占有欲强,何况他也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过分的事情,她又有什么理由朝他发脾气? “你无需道歉。” 君初同样抱住她,低首贴着她的耳廓,讷讷回着,没有想到她会主动道歉,他也不想她道歉,无论她做什么都不用,只要不离开他就好。 同时他也有点喜悦,因为她说他,是她最亲近之人。 “我喜欢你。” 时临忽然道,郑重而认真,这是她第一次专注的给一个人告白,也会是最后一次。 从始至终,都会是他。 “我爱你。” 一生一世,永生永世,爱你,只爱你。 倾尽所有只为你,只要你开心,他便开心。 后面的话,君初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底真诚的许诺。 “我也是。” 时临莞尔一笑,罢了,栽了就栽了,反正是君初,能得到这么一个美人,她不亏。 “你能不能过几天再走?两天就好。” 君初低声请求道,只需要两天就够了。 “好,再陪你两天。” 时临倒是没往其他地方想,只是以为他舍不得自己,所以想让她多陪陪他。 等到回了临国,恐怕又有好久见不上面了。 “嗯……” “你奏折批完了吗?” “批完了。” “这样啊……” 时临眸色微转,眼里闪过潋滟的流光,若有若思片刻,最后在他唇上亲了亲。 “那奖励你一下。” 音调轻缓柔和,有几分情人间说情话的意味,其中又透着些许缠绵缱绻,令得后者心跳难止,白皙的肌肤染上如三月桃花般的艳色。 “还要不要?” 近乎蛊惑的轻问,时临分明知道他脸皮薄,却非要恶劣的让他亲口回答。 “……还要。” 君初在她耳旁撒娇似的低喃,本就生了一张貌美惊人的脸蛋,任是谁都难以拒绝。 反正时临是拒绝不了。 之前还有人言,旭国有一祸国殃民的妖妃蛊惑君王,她怎么就感觉是这货色诱她呢? 君初才是正儿八经的祸水啊。 当即就把人摁在墙上亲了,明明君初比她高出一个头多,但这一幕却没有任何违和感。 手伸到他后脖颈,然后往下揽,准确无误的吻着他的唇,不同于刚刚的浅尝辄止,而是延长的缠绵入骨。 阴晴不定的暴君此时在她面前连拒绝的能力都没有,任她蹂躏、为所欲为,红着眼的样子像极了无辜的小白兔,软弱可欺。 被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 第339章 好想打死他 “要不要在御书房试试?” 时临轻轻的哼笑一声,把玩着他扣着他腰的腰带,小幅度的扯动一下,却又没有完全解开。 暧昧之意,溢于言表。 “大白天的,这样不好。” 君初眨了眨眼睛,心下还是有点小羞涩的,现在可还是白天,皇后怎么就想着…… 还是在御书房。 但好像她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嗯……” 时临略微思考了下,而后赞同似的点头,顺便把手收了回来,拉开一段距离后,整理了下衣衫,转眼就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确实不太好,那就算了。” 由于她变脸的速度太快了,让君初都愣了那么一瞬。 这么快就放弃了?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君初脑子都死机了,一片空白,眼见着她就要往御书房外走去,想也没想就把她拉住,直接从她身后抱住。 “我想听你说我们以前的事情。” “好。” 时临答应了,也不动,就伫立在原地任他抱着,嗓音略低,缓缓诉说着他们以前的故事。 太长了,一时间也说不完。 君初并不急切,抱着她去书案旁坐下,慢慢听她说,薄唇也不自觉勾起柔和的弧度。 “至于钟离熠的话,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他在后宫里,但是我跟他没有任何干系,顶多算朋友。” 一直到说完,已经入夜了,思来想去,时临还是解释了。 “嗯,我知道了。” 音调之中有点懒洋洋的感觉,他长得这么美貌惊人,皇后没道理选择钟离熠。 嗯……她眼睛不瞎。 天都黑了,时临也懒得回宣阳宫了,于是就在长承殿住下,霸占了君初的床。 她邀请道:“要不要一起睡?” “你先休息……我品尝一下新进贡的茶叶。” 而君初坐在茶几边,慢悠悠的品着茶,看上去气定神闲。 按时临此时的角度来看,便是一张完美的侧颜,面部轮廓的线条精致得不像话,低垂着的眉眼更是犹如画卷。 如果是刚认识君初的话,时临还真要以为他此时是在认真品茶。 但实际上…… 他是在强装淡定!! 大晚上专注品茶,没点病的人做不出来这种事。 ……蛇精病。 时临唇角抽搐,无语死了。 “倒也不用这么害羞,我又不会吃了你。” “哪个吃?” 君初睁着一双漂亮的凤眼,貌似眼神都亮了不少,而且俊脸都微微泛红,有着说不出的娇羞感。 时临:“……”硬了,拳头硬了。 真的。 突然间,她好想打死他。 大晚上发什么骚? “煎炸蒸煮你选一个,我的君小娇妻。” 时临皮笑肉不笑,他这模样可不就是小娇妻了吗? “都不选。” 君初拿着茶盏的手都抖了抖,滚烫的茶水险些溢到手上,他沉默半晌,最后选择把茶盏放回桌上。 然后起身慢吞吞的脱去外衫,再往床榻上爬去,把她抱在怀里,脑袋埋在她颈窝里,小声的辩解道:“还有,我不是小娇妻,你才是我的妻。” 第340章 再见,友尽 时临:“……你是不是觉得我提不动刀了?” “我是小娇妻还不行嘛。” 说完后,君小娇妻还不忘小声嘀咕句:“真凶。” 时临保持微笑,阴测测的提问:“你说,为什么一夜之间,一个人会永远闭上嘴巴,再也说不出话呢?” “……” 君小娇妻果断选择了闭嘴,因为他怂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朝,某位暴君陛下心情都好的不得了,连带着看这些大臣都顺眼不少,甚至还道:“莫急,你慢慢说。” 面对反常的暴君陛下,大臣一脸惊恐的跪下:“老臣罪该万死,千错万错都是老臣的错,还望陛下莫要怪罪他人。” “朕当然不会怪罪,此事你若办不成就交给谢爱卿来。” 君初和颜悦色道,俊美的面容上甚至出现绝色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是之前的暴君。 “是……” 就连大臣都快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他原本连遗言都给家里人交代好了来着,没想到居然没死! “臣接旨。” 谢庭书若有所思,旋即便是弯身领命,清隽的脸庞挂着儒雅随和的笑容,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因为皇后娘娘。 除了这个,他还真想不出有别的理由。 - 宣阳宫。 钟离熠看着满面笑容的红衣女人,摸着下巴问道:“把人哄好了?” “嗯哼~” 时临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心情愉悦极了。 “但是我现在很烦,我想跟你说说。” 钟离熠惆怅得很,他想回家啊,他妈还想看他找媳妇呢,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别说找媳妇了,人都到另一个世界了。 “闭嘴,我现在心情很好,别找我晦气。” 时临压根不想听,她现在心情很不错,所以不想被他感染。 钟离熠:“……”再见,友尽。 “后天回临国,你自己准备一下。” 时临忽然提道,不过钟离熠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行,我知道了。” 钟离熠唉声叹气,她是好了,但是他都快郁闷死了。 “叹什么气?” 时临在这里跟他坐了有好一会儿了,他一直叹气叹个没完没了。 “你不是不让我说嘛?” “现在改变主意了,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时临说出的话欠揍无比,听得钟离熠直接硬了,拳头硬了。 但是下一秒就泄了气,算了,他不打女人。 “我想回家啊,我妈还盼着看我事业有成后结婚生子呢!” 钟离熠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自闭气息,说来惭愧,他长这么大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所以你就是一直在想这档子事?” “对啊,不然你以为?话说回来你就没什么牵挂的吗?” 钟离熠可舍不得了,他之前是幻想过穿越,但是他并不想真的穿越。 “有。” “什么?” “信用卡还没花完的几千万。” 说起这个时临就肉疼,她刚得到的几千万,还没花就飞走了,天杀的老天爷啊。 “……滚,闭嘴!” 钟离熠愤愤不平,以前没感觉,现在他开始仇富了。 第341章 似乎有点不太道德 她穿越前比他有钱,穿越后直接当女帝,怎么着他都比不过她!! “说,你在现代是不是也是个ceo?” “我看上去很像商业精英?” 时临说话的时候都是散漫而慵懒的,举手投足间虽透着优雅矜贵,却并无那股凌厉的气势,而是张扬肆意,媚而不娇。 确实不怎么像叱咤商业界的霸道女总。 她不说话的时候更像媚态横生的妖孽,更是没有半点女帝该有的君临天下之势,收敛得很好,但到达某个点后,她所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却半点都不亚于女帝。 甚至会是……修罗场。 “不像。” 就算不是ceo,肯定也是个富二代! 这是钟离熠的直觉。 但事实上,并没有钟离熠想得那么简单,时临也不愿多说,她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她同样不想太多人知道,毕竟这并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自时临来了这个世界,就没想过回去,对她来说,这里和现代并无区别,时临在哪里都了无牵挂,看上去她对什么人都挺温和的,但却透着疏离。 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 深褐色的桃花眼浮动着点点流光,透露出薄凉的色彩,稍纵即逝,最后只剩下温和。 垂下眼帘,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本来就不是,哪来的像。” 时临是魂穿,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总归是换了具身子,犹如重获新生,她和原来的时临,就像是换了命。 也不知她能否适应那个世界。 若有她的记忆,想必是能适应的,这也意味着…… 她所尽力遮掩的一块伤疤,被人揭开后露出丑陋肮脏的原本面目。 “你刚穿越来的时候,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对?” 时临问道,不知道他是魂穿,还是身穿。 “没有啊,就是莫名其妙就换了身古装,奇了怪了,我差点以为是哪个傻逼扒了我换上的。” 说起来,钟离熠也觉得奇怪,他分明就没有换过古装,谁给他穿上的? “你有没有想过,这具身体不是你的?” 时临沉吟道,他穿越来的时候是个普通乞丐,身上什么名贵的东西都没有,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身份。 其实她倒是更希望没有,因为怕麻烦事多。 “不是我的?你开什么玩笑?” 钟离熠一脸惊悚的看着她,旋即用力捏了把自己的脸,会痛,而且是他自己的帅脸没错,怎么可能会不是他的身体? 难道还能是借尸还魂不成? “那你脑子里有没有别人的记忆?” 时临拧眉,她刚穿越来的时候是因为身体中了毒,会让人记忆混乱,所以她并没有原主的记忆,是在后面解了毒后才慢慢记起来的。 “当然没有啊,我脑子里都是自己的记忆。” 钟离熠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疯狂摇头,要是电视剧里看看也就算了,要真是什么借尸还魂,他可能得做噩梦。 毕竟用已经逝去的死者身体,他还是挺害怕的,似乎有点不太道德。 第342章 风水轮流转 “喔,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别想那么多了,想多了也是自寻烦恼。”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哪里能想不想就不想的?” 人是有感情和羁绊的生物,钟离熠舍不得更放不下现代的一切,大道理谁都懂,但又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这就看你咯。” 时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还打了个哈欠,舒适的眯起眼睛,今天天气不错。 “唉,算了,跟着你混也不错,还能少奋斗几年,姐,大腿给抱吗?” 钟离熠想开了,与其心心念念回去,倒不如过好现在,走一步算一步。 “不给,你哪凉快哪呆着去。” “……”卧槽,这女的好无情! “别啊姐,我愿意做你最忠实的舔狗!” 钟离熠眼巴巴的看着她,他乐意当个小老婆,只要她愿意包养他。 “你确定吗?” 时临笑得不怀好意,做她最忠实的舔狗? 钟离熠一看她这笑容,瞬间心里发毛,顿时连后背都凉了,突然就想起来那日黑袍男人面容俊美阴鸷,话语冷血。 ‘把他……给朕拉下去处死!’ 现在想想都是吓得腿发颤。 “别,姐,你还是守好你的老公,喔不,应该是夫君,你有他就够了,我配不上你,祝你们二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怂逼。 时临默默吐槽了句,不过,百年好合倒是行,早生贵子就大可不必了,她不喜欢小孩,也没打算过要孩子这回事。 在她眼里,孩子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懒得跟这逼一直哔哔赖赖,时临带着鸢梨出宣阳宫慢悠悠的晃荡,一路上除了宫女和小厮,也不见有什么嫔妃。 喔,妃子们已经被赶出去了。 晃着晃着,就晃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好像是……冷宫? “想当初啊,这丽妃娘娘小产一口咬定是皇后娘娘做的,害得皇后娘娘被陛下打入冷宫,现如今……” “唉,害人终害己,风水轮流转罢了。” “不过陛下是真的宠爱皇后娘娘啊,三番两次的为皇后娘娘遣散后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 下人们你一言我一语,丝毫没有注意到正主就在不远处听着。 如果当初时临没有从冷宫里出来,如今舆论中,她怕就真是那个心狠手辣,残害他人子嗣之人。 君初倒是心狠,他从来不会自己去碰这些女人,为了敷衍朝臣才让自己的暗卫代劳。 然后第二日赐避子汤。 却不想丽妃竟然耍小聪明没喝,有了个孩子,后面还有嫔妃效仿。 君初能留才奇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有一个杀一个。 跟暴君讲仁慈? 嗯…… 不现实。 估计君初都快遗忘有这号人的存在了,这样想着,时临推开门后正欲踏进去,便有宫女出声劝阻。 “皇后娘娘,这种地方岂是您所踏足的,沾染到了晦气东西可不好。” “无妨,本宫只是进去瞧瞧。” 时临单纯的恶趣味想看看丽妃如今田地,毕竟当时丽妃可是特地来冷宫嘲笑她一番来着。 第343章 西域之变 刚进去没走几步,就有个人影扑过来,时临躲都懒得躲,身边的鸢梨就已经制住那人,狠狠的甩到地面上。 丽妃早已没有了当初跋扈的气焰,看着时临的目光充满怨恨,声音尖锐难听。 “你这个祸害怎么还不去死!” “因为……祸害遗千年啊。” 时临轻轻的笑出声,其实她也蛮意外的,自己重生了。 “贱人,贱人!都是你的错,若非是你,陛下怎会对我如此绝情?我的孩子……是你害死的!” 丽妃又哭又笑的捂着自己肚子,穿着单薄,蓬头垛面,连以往漂亮的脸蛋都变得苍白得狰狞。 时临倒是不在意她骂自己,丽妃倒是个可怜人,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非是她妄想圣宠,又岂会落得这般田地? “走。” 她打了个哈欠,懒得理会丽妃,转身就出了冷宫。 丽妃还想扑过来,显然是想杀了时临。 鸢梨皱了眉头,一记手刀过去,就把人劈晕,旋即跟上时临,问道:“……主子,要不要属下结果了她?” “小孩子就不要成日打打杀杀的了。” 时临无奈的摇头,她怎么就想着杀人呢? “属下已经及笄了。” 鸢梨木着脸道,她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好,我们的小鸢梨长大了。” “……” 鸢梨一阵无言,她现在连辩解都懒得了。 “主子,西域那边有所动作了。” 自时临登基后,她也没真的闲着,该办的事情没少一件,而在这之前,君初的爪牙早已遍布天下,她想知道这些轻而易举。 时临盯着西域很久了。 “喔?说来听听。” “他们回到西域后,西泽几乎已经只手遮天,其他几位王子没有能力跟他抗衡,就连臣子也被西泽所拉拢,想必王位不日就会落到他手里。” “西雅儿的舌头被人割了,不仅如此,王后也被囚禁起来,西域王至今重病不起。” 种种这些,鸢梨不说,时临也知道是谁干的。 “他倒是个能忍的,之前让你查的,查清楚了吗?” 时临询问道,西泽是个深藏不露的狠角色,能到现在才锋芒毕露,想必是做了万全之策的。 “已经查清楚了,西泽自小是个不受宠的,他的母妃是王后的孪生妹妹,可是王后并没有因此对他多生几分怜惜,反倒是毒害他的母妃,在几年前,还将他赶出了王宫。” 这也能解释出,为什么西泽会出现在皇城,虽然不够具体,但隐约能够猜测出,西泽绝对是遭了人的暗算,不然以他的武功,根本不可能会被人贩子当成交易品来贩卖。 “姊妹相杀倒是常见。” 尤其是在利欲熏心的王宫里。 这种,时临看多了。 “主子,您是想……” “闲着无聊听听八卦而已,没想掺和进去,我们只需要看戏就行了。” 时临向来喜欢独善其身,这趟浑水,她可不想进去搅和,她事情多了去了,还没办完呢。 哪有空去西域搞事情。 “是,属下明白了。” 第345章 莫挨老子 “所以你放心。” 时临只能这么说,毕竟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起码目前来说,她是安全的。 “之后也不会。” 君初弹了下她的额头,然后松开她,慢吞吞的拿走剩下的最后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 时临捂着额头,怒视吃着糕点中的人。 你是不是有点大病? 弹她额头就算了,还吃她的糕点!?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不悦,君初沉思三秒钟,递了个葡萄过去:“跟你换。” “尔等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你咋不上天?! 永远有多远,你特喵就给我滚多远。 时临保持优雅端庄的微笑。 “飞不上去。” 君初说完,想了想,瞅了眼自己身后,补充道:“没翅膀。” “……傻逼。” 时临微笑且优雅的骂出声,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狗? “你骂我。” 君初扯了扯她袖子,眼神幽怨,他只是跟她换吃的而已,她怎么能骂他? “汝有疾否?” “……” “乖,有病吃药。” 时临甩开他的手后,爱怜的摸了摸他脑袋,就像慈爱的老母亲摸自己儿子一样。 “我没病!” 君初大声反驳,在对上时临的眼神后,声音慢慢变小,他本来就没病。 “走开,莫挨老子。” 时临嫌弃的挪了挪位置,她不想跟小屁孩坐一起,幼稚死了。 “就不。” 君初偏要挨着她,凑了过去。 “……”时临彻底无语,他不是失忆了,他这是脑抽了。 “说,你是不是上帝派来折磨我的?” 她一个人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不好吗?为什么要被这个男人缠住? 时临睡着的时候,君初也不太老实,轻轻扯了扯她如绸缎般墨发,然后捏了捏她的脸颊。 手感真好,软软的。 “君、初!” 时临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她起床气很重,越生气笑得越秾丽,说不出的勾人心弦。 “嗯……你醒了?” 某人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继续作死,又捏了捏她的脸,还问道:“做了美梦吗?笑这么开心?” “……” ‘啪’! 时临怒极反笑,强忍住怒气把他手拍开,然后捏他脸,很用力的往两边拉开。 “疼……” 时临总算松开了,还不忘又拧了一把,直至看到瓷白的肌肤染上绯色,这才放过他。 被她弄红的。 君初哀怨的瞪着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你怎么能对美得人神共愤的我做这种事?” 人是美,但也贱得慌。 “还有更过分的,要不要试试?” 时临跃跃欲试,刚准备上手,后者避如蛇蝎,弱小、可怜且无助。 “不要。” “……” 怎么还反倒是像她欺负他了? 时临咬紧牙关,半晌后冷哼一声,提醒道:“下次我睡觉的时候,别来烦我。” “知道了。” 君初不情不愿的同意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日复一日的赶路,快马加鞭,争取早日到临国,时间紧迫。 等到到了临国的时候,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第346章 世无其二 时临有些许久违的感觉,好像走了蛮久来着,刚到皇宫不久,就听闻婉贵人病逝的消息,而婉贵人则是时烟的生母。 听到这个消息,时临微有惊讶,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那好好安葬了。” 时烟确实是个有脑子的人,很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当初也没想到,时烟想要的地位竟然是当女帝。 “是被人毒害的。” “毒害?” 时临动作一顿,皱了眉头:“那可有查出什么别的线索?凶手呢?” 鸢梨无言摇头,她同样想不通谁会毒害婉贵人,这样一个软弱无能的女人,目的到底是什么。 “查。” 时临丢下简骇的一字,眉头紧皱,婉贵人素来不怎么得宠,更没有得罪过谁,怎么可能会被人毒害? “把先帝的嫔妃都召集到青禾殿。” 她试试这样会不会看出点什么蛛丝马迹。 “是。” “我帮你查?” 君初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她无奈的看着自己腰间上的手,轻轻拍了拍,示意他拿开。 “我在办正事,你别闹。” “才没闹。” “好好好,你没闹。” 时临自己手动拽开他的手,随后转过身看他,轻声道:“你自个出去逛逛,我忙着呢。” 言下之意,你打扰到我了。 “……” 呵,女人。 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男人垂下眼睑,睫羽如蝶翼轻扇,微微颤抖,眼尾勾勒出一抹妖冶的薄红,看上去有些许可怜兮兮的。 美人楚楚可怜的样子也是好看极了的。 戏精上身。 时临叹了口气,但还是没忍心揭穿他,缓缓道:“不想去就不去,你别哭。” “……我没哭。” “嗯,没哭。” 时临慢悠悠的坐下,顺便还倒了杯茶喝,等到过段时间,解决掉这些破事,她就把皇位正式丢给君烁。 “我们什么时候远走高飞?” 君初往她旁边挤了挤,她不是早就不想当皇帝了吗?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也不跟他说,他可以帮她解决啊。 “还早,过段时间,等会我要去国师府一趟。” “去哪里干嘛?” 君初莫名抵触这个地方,国师府?他有所耳闻,临国有一国师,名执苏,风华绝代,智谋无双,亦可轻易推算出他人命格。 “看看有没有帮你恢复记忆的法子。” 时临懒得啥都再给他解释一遍,还是让他自己想起来更好一点。 “好。” 君初看上去恹恹的,那他到时候勉为其难陪她走一趟,反正她是为了他才去的。 想什么,他问道:“国师长得好看吗?” 他知道她喜欢皮囊好看的人,甚至到了庸俗好色的地步,幸好他长得貌美如花,不然她可能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君初头一次对自己的脸产生了骄傲感。 “好看!” 时临话不经脑就说出来,说完就对上君初的目光,心里一紧,糟,说错话了! “有多好看?” 他冷不丁的又问。 “……没你好看。” 要说多好看,哪怕是就四个字,世无其二,找不出第二个如执苏这般淡漠矜贵的人,与喧嚣的尘世格格不入。 第347章 戏精上身 当然,要她真这样说出来,君初绝对会乱吃飞醋! “是么?” 君初不浅不淡的回了句,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眸光晦暗,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眼神,就像是要看穿她似的。 时临莫名就心虚了,但面上还是强装镇定,轻咳一声:“那当然了,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好看的男人,独一无二。” 这还差不多。 君初脸色有所缓和,心情也好起来了。 不过,时临说的也是大实话,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他的美跟执苏相反,美得具有锋利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都欣赏他的容貌,除非是不想活了。 比起执苏,她还是更热衷于君初的。 执苏太有距离感,如同天上的皎皎明月般可望不可即。 “主子,嫔妃们已经在外等候了。” 鸢梨办事速度还是很快的。 “走,出去看看。” 时临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主动牵起他的手往外走。 嫔妃们虽然有些已经上了年纪,但保养得却很好,仍是风韵犹存,各有千秋。 见到时临走近,立刻行礼。 “参见陛下!” “平身,无需太过拘谨,朕只是想了解一下谁与雪贵人生前关系较好,毕竟雪贵人也是四妹的生母,是朕之前忙于政务,所以才疏忽了,让婉贵人病重致死。” 时临说得痛心疾首,赫然是戏精上身。 君初忍不住弯了弯唇,就看着她这么演下去。 “婉妹妹素来性子软,也极少跟人亲近,前段时间唯一的女儿又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自此后就一病不起,到现在郁郁而终,这不是陛下的错,陛下无需自责。” 说话的是月贵人,她摇头叹息,她与婉贵人是一同入宫的,更是情同手足,看到婉贵人最后落得个如此下场,她自然心痛。 嫔妃们面面相觑,后面也开始安慰起时临了,她们是都没想到,陛下找她们来竟然是因为婉贵人的死。 时烟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陛下不赐死婉贵人已经是大恩大德,竟然还如此关心婉贵人! 要知道,当初她们当初可是没少对婉贵人落井下石。 “时烟纵然犯了大错,但也终究是朕的妹妹,血浓于水,朕又怎么忍心?” 时临演技那叫一个纯火如青,在现代的时候,她的挚友就说,她要是进演艺圈,那是妥妥的影后。 “陛下仁慈心善,定是位明君。” “陛下无需太往心里去,兴许这就是报应。” “……” 时临跟嫔妃们唠嗑了有一两个时辰,仍然是没看出来什么特别的,后面让鸢梨去查照样没查出蛛丝马迹。 婉贵人是被人毒害的,只不过对外宣称是病死的。 “继续查,看看毒是什么时候下的,又是哪种毒。” 等到嫔妃们走后,时临又恢复一惯从容散漫的模样,查不到也要继续查。 “是,属下这便去。” 鸢梨作揖后退下,刚开始查确实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但只需要一点时间,大概就能查出来了。 第348章 心悦你 “不是不喜欢处理这些吗?为何不交给我来处理。” 君初亲昵的捏了捏她鼻子,她不喜欢管这些,很懒,但偏偏又要自己处理。 “只怕不处理好,等我离开这里后,也会被波及到。” 时临拍开他的手,忧心忡忡,有一说一,她确实不喜欢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但是不处理放着,后面仍是要处理的。 就像她一开始并不想来临国差不多。 这里的人却不会放过她,她就只能坦然面对、解决。 “无妨,我护得住你。” “这样的话,我感觉我会被你惯得更懒。” 这样不是很好,她可能会变成废物。 时临有那么一瞬间的忧桑,她不想自己太依赖一个人,到时候离不开,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会一直在。” 君初看穿她心里所想,也会给她应有的安全感,将一切都给予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她。 “行。” 时临浅浅一笑,如果他违反的自己所说的诺言,她可能会……做出一点可怕的事情。 当然,她相信他不会。 “那就交给你来,我这个皇位坐了这么久,早腻歪了。” 时临伸了个懒腰,随后让小德子备好马车准备去国师府。 “最迟一个月便能如你所愿。” 旭国那边已经处理好了,等到把她想查的这些事情解决,基本上就可以直接离开了。 “好,不急。” 时临并不着急,等到国师府的时候,恰巧碰到刚从门槛迈进去的常昱,她上前问了句。 “你知道师傅在哪儿吗?” “主上应该要晚些才回来,小主子若是有事的话,不如进来等候一会儿?” 常昱看到她旁边的男人,稍微讶异,但也只是请两人一同进去。 偌大的国师府别苑很多,气派程度不比皇宫差,方圆几里同样是国师府的地界,不会有外人途径路过。 “小主子,我有些话想要问你。” 常昱的目光看向君初,意思很明显,是想让他暂时回避一下。 “出去谈。” 时临同他一起出去,到一处藏书楼,最顶层放的是兵器,最中间的暗格里面放了个小小的锦盒。 常昱拿在手里微转,却没有要打开的意思,只是目光有些复杂的看她,问道:“小主子,你可知摘下主上的面具会有何后果?” 生世纠葛,难以错开。 原本常昱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的,但是到了如今,他想这样想都没办法了,虽然主上看上去不明显,但那偶然发现主上受了内伤,想必就是因为毁了另一根红线。 红线只有有另一根红线的时候,才会出现,成双入对,不可能单独。 他早该想到的。 “所以?” 时临眉头微蹙,稍后松开,常昱之前有同他说过后果,但应该……不会真那么严重? “主上心悦你。”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主上之前的反常就说得通了,一切都得出了结论。 主上喜欢谁都好,可为何……偏偏就是小主子? 常昱愁眉不展,主要是小主子已经成婚了,这意味着主上完全没有机会啊。 第349章 长玉阁秘术 “有些话,不可乱说。” 时临唇角笑意微淡,挑明就没意思了,她并不太想管这些,只想尽快解决独善其身,再不想过问朝廷之事。 以及……旁人。 “小主子可知这是何物?” 常昱把锦盒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根红绳,看起来很普通,但绳子的两端却有一颗红得几欲滴血的珠子。 时临拾起一看,确认自己没有见过,不过看上去跟普通的红绳没有任何区别,还挺别致的。 在临国男女互送红绳是有永结同心,白头偕老的寓意。 “这能表明什么?” 她笑得不以为意。 “长玉阁有一种秘术,以人的一滴血祭出红绳,代表着人的姻缘。” “如果是姻缘的话,那不应该是两根红绳吗?怎么会只有一根?” 时临抓住了重点,要换成之前,她是肯定不信这些玄乎事情的,但是现在不一样,发生的每件事情,都挺离谱的。 “我亦是不知。” 常昱自然不会把自己所想的猜测说出来,若真让小主子知晓另一根红线是由主上亲手毁掉的,怕是师徒二人到时会产生分歧。 “如果另一根不存在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时临疑虑不定,说不定君初失忆就真跟这个有关。 常昱沉默不语,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如果你不说的话,我是不是可以怀疑此事另有隐情?或者说,君初不记得我,就跟此事有关?” 时临含笑看他,还靠近一步,挑眉看人的时候,眼波流转,自带一股子妖媚的风情,说不出的勾人,亦像是可以看透人心般,让人不能直视。 常昱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知道瞒不过她,最终选择坦言相告。 “如果另一半不存在,那么姻缘也不复存在。” “你说一个人在一夕之间突然忘记自己喜欢的人,除却生病和中毒,会是什么原因?” 时临动作轻缓而优雅,将红绳放回锦盒,然后慢慢合上,见常昱不说话,抿唇一笑。 “常叔找我还有其他事要说吗?” “小主子去大厅候着,主上应当快回来了。” 常昱将锦盒接过来放回原处,很久之后才舒出一口气,主上根本就不想透露出此事,想必也未曾想要他插手过。 他还是有些许忧心忡忡,按理来说主上有了心上人,他应当喜悦的。 可为何偏偏是…… 小主子。 师徒也就罢了,小主子是已经成婚了的啊,而且感情甚笃,向来也是主上的单相思。 另一边。 君初老实的坐在大厅里等候,看到她进来也很乖巧的没有多问,不过,她跟常昱聊得有点久。 他淡淡瞥过去,旋即收回视线,漾出一抹笑容。 “回来了?” “嗯,回来了。” 时临懒散的落座,随后看向常昱:“常叔,你也坐。” “不用,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小主子先耐心稍等,主上稍后就会回国师府。” “好,那常叔你去忙。” 时临倒是没多说什么。 第350章 猜想 等到执苏归来的时候,已是落日黄昏,橘黄色的余晖洒落在他雪白的长袍上,少却几分清冷,无端的增添一分暖色。 迈进来时,目光落在时临身上后怔然片刻,声音听上去平静如水。 “有何事?” “无事,只是想问问师傅,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人想起遗忘的记忆?” 意料之中,她是为了此事而来的。 执苏抬眼看了下君初,语气漠然:“没有。” “真的没有吗?” 时临皱了皱眉,执苏真的不知道,还是有意为之? 办法自然是有,但是……他不想。 执苏低垂着眼帘,仍是摇头:“我说了,没有。” “你先出去一下,我有点事情想跟师傅单独谈谈。” “有什么是我在不能谈的?” 君初懒懒的抱住她,下颚搁置在她肩膀上,嗓音磁性悦耳,但莫名就让人感到有些许莫名的危险之意。 “乖,就一小会儿。” 时临抬手推开他,眼看着他墨眉蹙起,她便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落下一吻,轻触即离。 君初虽还有不满,但蹙起的眉总算松开了,在她嘴巴上用力咬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的出去。 草。 他是狗! 时临倒吸一口冷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还有浅浅的牙印,一碰就有阵阵刺痛感,肯定是被他咬破皮了。 晚点她要收利息! 执苏微有黯然,随后别开眼,雪白袖子里的手指拢了拢,很快就松开,尽量让自己说话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还有何事?” “师傅可知这是何物?” 时临手伸至他面前,两指间夹着的红绳显然是刚刚常昱给她看的那根,并无二样。 若是常昱此刻在这里,定是不可置信,因为他是亲眼看着时临将红绳放进去的,为什么此刻又会出现在她手里? 执苏想要拿回,可冰凉的指尖只是轻微划过她的手,而后被完美避开。 “你……”一时竟然说不出话。 也不知是因为焦急还是……无尽的恐慌。 “我怎么了?师傅似乎有点反应过激了?” 时临手里还捏着红绳,吊儿郎当的调笑,在他面前,轻喃细语:“是长玉阁秘术,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取到君初的血的人,除了师傅,想必也没有其他人了?” 似是在问他,似乎是在问自己,听上去是疑问句,又渗杂了一丝肯定的语气。 执苏不承认,也不否认,缄默不言,听着她所说的话,那浓密纤长的睫羽轻轻颤动,仿若古井般无波的眸子,竟是有一丝慌乱转瞬即逝。 “你想说什么?”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不让她察觉出半分异样。 殊不知,他的刻意掩饰更是引起时临的猜疑,倏然间,她凑近,意味不明的笑:“起初原本还没想到这里,现在一看,倒是坐实了我的猜想。” “……” 执苏想问,却又不敢问,抵触知道这个答案,她真的知道了吗?或者只是猜出了什么? 他知晓她或许会知晓,但从未想过,会如此之快。 第351章 你在威胁我 “倘若他真有那么爱你,那他自然而然会记起你。” “我何时说了是谁忘了我?” 伴随着她阵阵意味不明的低笑声,听不出任何不对劲,但执苏却无端的心里一紧。 他自然是有办法帮君初想起来的,可是……他不想。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忽的,时临敛起笑容,变得面无表情,甚至连语气都冷然,冷漠无情,就像是卸下温和的面具,露出原本的模样。 有些事情,不用挑明来说,做过的人都会心知肚明。 执苏是心悦她,所以不惜用秘术,付出极大的代价毁了另一根红绳,兴许是猛然间清醒,剩下的一根还存放着。 不想看到红绳,便将它交于常昱保管。 它会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那天到底做了何种卑劣的事情。 她还是知道了。 其实时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是执苏一手造成的,说生气,她又确实没有,毕竟君初还是跟之前无甚区别,他们还是走到一起了。 纯粹觉得挺突然的,着实想不出来这般清冷孤傲的一个人,会在背地里耍小手段。 “等等。” 冰凉的手抓住她的手,兴许是觉得有些冒犯,顿时又松开,讷道:“……抱歉。” “有事?” 时临往后退了一步,跟他拉开一段距离。 “如果我有办法让他想起来,你可以不生气吗?” 执苏抿着微显白得病态的唇瓣,气息略有紊乱,时临这才注意到他似乎是……病了? 常昱忘了跟她说的是,刻意毁了红绳等同于逆天而行,使用秘术本就耗费内力,更别提还要毁红绳,折损的可不止十年功力,甚至可能会武功全失,沦为废人。 时临拧眉,还是没有询问出来。 只道:“你不是说没有吗?” “一个月的时间,让他留在国师府,不能有任何人打扰。” 执苏还是妥协了,他可以帮君初恢复记忆,但是时临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不能见到君初。 “我凭什么信你?” 时临挑眉,他连暗算别人的事情都做出来了,她怎么信他是真的会帮她? 如果是之前,时临倒是会信,但这件事情之后,就……不太好说了。 因为戴着面具,时临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见得他阖了阖眸,旋即道:“你既然已经知晓,我又能再做些什么。” 执苏知道自己做错了,可他未曾后悔过。 错是错了,但心悦她这件事情上。 他无错。 “行,可以。” 时临将红绳归还给他,只不过他却没有接过的意思。 “你收着。” 原本……就不属于他的。 是他妄想太多,也没有守住自己的心。 事到如今,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不必了。” 时临不准备收,在临国送红绳的寓意是什么,她不信执苏不知道。 “毁去红绳,便会忘记自己的心上人,现在,你想必是知晓了。” 执苏仍然纹丝不动,没有接过来。 “你在威胁我?” 时临笑了,却透着森森冷意,她不是很喜欢别人威胁自己。 第352章 突然想吃了 “……” 执苏沉默,除了这样,他没有任何说服她收下的理由。 浅褐色的瞳孔生出几分凉薄,而唇角竟是勾起温和虚假的弧度,皮笑肉不笑。 她欣然收下了。 “既然这样,我好像也不能拒绝呢。” 没什么可说的,时临拿了红绳就往屋外走,往外面看了一圈,随后在一颗槐树下看到君初站在那里。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除了这句话,似乎也没什么可以比拟的。 “我今天要把你扣在这里了。” 时临郁闷的扑过去,治恢复记忆还要隔离的吗?又要一个月不见,一想到这个,她还有点舍不得。 “为何?” 莫非是因为恢复记忆? 君初下意识伸手揽住扑过来的人,那她呢? “隔离一个月,他帮你恢复记忆。” “太久了。”语气中明显透着不满。 “没办法,委屈你一下,我刚好将皇宫里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可以……远走高飞?” 君初唇角弧线往下耸拉,在时临的坚持下,只好不情不愿的答应:“……好。” “听话。” 时临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其实她长得不矮,是君初长得太高了,忧愁…… “那你忙完要来国师府看我。” “隔离的意思就是,家属不能探望。” “……” 君初的脸色彻底垮下去了,还有点阴气沉沉的。 “那我拒绝。” 一个月见不到她,他不想。 “乖。” “……” 她总是让他乖,但每次都不愿意听他一次。 君初不知为何,心里浮现出这样的想法,明明她是第一次说,难道她以前也有说过? “就这样,一个月后,接你离开国师府。” “那今天你得陪着我,明天再来就是了。” “行。” 时临答应了他的要求,然后带他出国师府溜达一圈,之前还没有好好逛逛临国的京城,刚好这回有机会了。 “我要吃那个。” 君初指了指前面卖糖葫芦的地方,想让她去给自己买。 “你不是很嫌弃这些东西吗?” 话是这么说,时临还是往那边走过去,本来想松开他的手,他却握得紧,没办法,只能拉着他一起过去。 “我只是突然想吃了。” “……”莫名其妙的男人,之前给他吃个糖人都嫌丑,如今却突然想吃冰糖葫芦。 “吃吃吃,都给你吃。” 时临先递给他一根冰糖葫芦,将其他的冰糖葫芦让老板用油纸包起来,随后给君初。 “够吃了?” 被迫两手都拿着冰糖葫芦的君初:“……”其实他只是突然想尝试一下而已,并没有特别想吃。 时临问:“你还想吃什么?” 后者摇头:“没有了。”他手里拿不下。 陪君初逛了很久,直至天都黑了,这才把他送回国师府,自己则是回了临国皇宫忙着处理事情。 本来是全丢给君初处理的,但是既然不能见他,那就只能自己上手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时临不知道的是,等到第二天,国师府并不平静,甚至有些剑拔弩张。 第353章 桃花债 执苏走进来的时候,君初却没给什么好脸色,狭长锋利的眉眼浮现一丝淡嘲,即便这人隐藏的很好,但他看向她的眼神,却远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冷清。 师徒关系? 可笑。 君初嘴巴偶尔会很毒:“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家夫人拜你为师的时候年龄只有七岁,而当时的国师已经是少年模样,如今对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生起歹念,竟不会觉得羞愧。” 很明显是在嘲讽执苏年龄,还有就是简单的师徒,也因此产生微妙,仿佛很是不堪。 “她并非我徒弟。” 执苏没有多大反应,更没有生起情绪起伏,除了面对她的时候,对于其他人,他的心很死寂,宛若一汪死水。 “这是被戳中了心思,所以直接否认师徒关系?” 君初越恼越想笑,他不喜欢别人觊觎自己的东西,更何况是人? “……” 没有得到回应的君初也不气馁,反倒是继续道:“你跟她没有可能,即使我现在忘了她,她喜欢的人仍旧是我,你最好收收自己不该有的心思。” “……”还是不言,做着自己手里的事。 “我与阿临已经有约,一个月后便离开临国皇宫,再不过问朝廷中事,自此以后白头偕老,相濡以沫。” 执苏捣药的手微有停顿,但也只是那么一瞬,低垂的眼睫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黯然,她竟然为了君初,连皇位都不要。 也是……她原本就无心皇位。 远离皇宫后,那他还能再见到她吗?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这句话,似魔音贯耳,一直在耳边萦绕回荡,怎么都甩不掉。 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起初,是她引诱他沉溺其中,直到他真的信了她的话,再告诉他,仅仅是玩笑话,当不得真。 执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是清醒的,更知道她在骗他,可是他偏偏就是信了,最后落得现在爱而不得的下场。 说来……也可笑。 兴许是对上她,所以定力不足。 她就像致命而又诱惑的毒药,一旦沾染就会上瘾,药石无医,再往后,便是万丈深渊,再也无法自拔,还会让人心甘情愿的堕落其中。 虽然停顿没多久,但君初还是眼尖的注意到了,唇角笑意冷嘲,同时还有点难过和庆幸。 难过的是她拈花惹草,招惹桃花债,庆幸的是,她只喜欢他一个人,即便他忘记了她,她也没有放弃他。 不知道是不是阿临主动勾搭这个执苏的,但是应该不是……如果是的话,也没关系,他以后多看着她一点就好了。 一个月的时间好长。 他想想都觉得煎熬。 在这一个月里,不会有别的男狐狸精勾搭她,毕竟她现在是皇帝…… 之前他是皇帝的时候,偶尔也会有不长眼的妃子在他跟前凑,虽然下场是被他砍了。 即便他长得貌美惊人,风华绝代,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一表人才…… 第355章 离开皇宫 时临是铁了心要离开皇宫,这种地方并不适合她,她同样不喜欢,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就留。 至于执苏,她确实没有真的动心过,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是玩笑话,半真半假,因为有一部分,是一时兴起。 而现在,已经没了心思而已。 每个单独的字拼接在一起,组成一句句冰冷伤人的话。 这一夜,时临便是亲眼看着他离开,冷得彻骨的夜里,孤绝的白色身影宛若隔世般,纯色衣袂被风吹得翻飞,在空中留下无痕的弧度。 他的身影最终融入暮色,再看不到半分。 “唉……” 喝完壶里的酒,时临还眯着眼睛倒了倒,确认一滴不剩后才放回桌上,再拢了拢批在身上的斗篷。 忧愁的叹气,她总不能吊着执苏,就只能无情一点了,反正她本来就不是好人,扮演恶毒的女人更是行如流水。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够她处理完了。 等到半个月过去,事情查得水落石出,时临是怎么都没想到,人居然会是西泽杀的,莫名其妙又离谱,婉贵人不可能认识西泽,就不可能跟他有过节。 西泽杀她的目的何在? 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时临不是很想卷入其中,处理好皇宫中的事情就颁发一道圣旨,无疑是惊起一片惊涛骇浪。 大部分朝臣都是不同意,甚至有人觉得,女子果然不该为帝,天要亡临国,这哪里是旭国臣服临国,分明就是吞并。 但不管有谁反对,时临都懒得理会,直接离开青禾殿。 “临真的要为了个男人放弃皇位?” “他可以舍弃,我为何不能?” 时临不以为意的反问,而且即便没有君初,她也不会继续当女帝。 鸢清怔然,她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故事,但是能比过至高无上的皇权,人的利欲熏心,应当是很爱了。 “陛下……” 小德子依依不舍的唤了句,说实话,陛下是他伺候过最好相处的主子,待他不薄,这会儿要分开,自然是不舍的。 “就送到这,你们都不用跟着我。” 已经到宫门口了,时临停下来,制止想跟上来的几人。 “奴才愿意一直伺候陛下。” 小德子还挺想跟时临一起离开的,于是表明了自己的忠心。 “我已经不是皇帝了,你也无需效忠我,此去一别,大概不会再见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自此以后,各自珍重。” 时临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小德子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独自回了皇宫里。 鸢清保持沉默很久,才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那,临要好好保重……如果可以的话,临会回来看我吗?” “也许会。”也可能不会。 “我明白了。” 鸢清失望的点头,意思就是很大可能不会,那姐姐…… 下一秒,一直一言不发的鸢梨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剑举过头顶之上,声音陡然变得沙哑,有些压抑。 “这条命从那日起便是主子的,如若此生不能继续效忠,主子便收走。” 第356章 来送送陛下 谁都不会知道,时临这个名字对鸢梨来说有多么重要,生过一切,包括她自己,从她救下自己的时候,这条命就只属于她,此生不论荣辱,平稳度过余生,还是惊涛骇浪的不平凡。 都将忠于她。 如果连主子都不要她了,那她活着的意义何在? 鸢清欲言又止:“姐姐……”她这又是何必呢?临不是冶,姐姐不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冶。 “你忠于的人不是我,是以前的时临,你便当她死了。” 时临皱了皱眉,她没想到鸢梨的反应会这么大,竟然把剑递给她,还要求她杀了她。 “主子若死,属下绝不独活!”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甚至可以说,她是愚忠的人,从心底接纳时临,最后到效忠她,是誓言,更是无法变更。 “姐姐,临之前因为中毒忘记过以前的一切,你可以不必太纠结,这么多年,你该还的都还清了。” 鸢清试图开导她,但是鸢梨却摇头道:“即便是后来,主子也待我不薄,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主子虽然性情有变,却一直待我如初。” “两个人分开,未必就是分道扬镳,你不在我身边,过自己的日子,不是挺好吗?” 时临无奈的叹气,上前想把她扶起来,鸢梨还是跪在地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倔强又坚持,固执到了骨子里。 她怎么就是说不通呢。 “主子无需多言。” 鸢梨闭上眼,甚至做好了死的准备。 “临……” 鸢清还想为鸢梨求情,时临拧着的眉还是松开了,唇微动,溢出阵阵悦耳动听的笑声。 “小姑娘家家的别成天就想着死,既然想跟着,那就跟着,莫要再耽误时间了。” “主子同意了?” 鸢梨惊喜的抬头看她,有点难以置信。 “嗯,总不能真让你干傻事,小丫头片子果然长大了,都知道威胁我了。” 时临这回终于把人扶起来了,还给了她一个爆炒栗子,本来以为能跟君初过二人世界来着,却不想还是要带上一个小电灯泡。 “快走,天色不早了。” 她还要去国师府接君初。 “是,主子!” 语气中难掩激动之色。 鸢清目送两人上马车,舒出一口气,闭了闭眼,正打算离开,转身之际,就瞧见身后温雅的男子。 “姑娘怎的不跟陛下一同离开?” “我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做,就不打扰临了,倒是丞相大人日理万机,今日怎的跑来这边看热闹?” 鸢清言笑晏晏,她自然是想跟临一起走的,但是临肯定不会带她,多说无益,她同样也不会去强求。 “来送送陛下。” 白熙辰微微一笑,左手抚上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一看,便是上好的羊脂玉制成的。 谈吐间透着一股子优雅贵气,那是久居高位蕴养出来的。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既然是来送,为何又在一旁站着不出来? 鸢清自然不信他的话,但她也懒得跟旁人多费口舌,就直径绕过他走了。 第357章 我好柔弱啊 “这样,倒也挺好的。” 白熙辰这话不知是说给谁听的,也许是在自说自话,轻喃完了,站在原地很久很久才离开。 年少时的惊鸿一瞥,到现在的镜花水月。 其实,他根本就看不到她以前的半点影子,仅仅几年间,人的变化,真会如此之大吗? —— 国师府。 君初坐在院子里,眉头紧皱,他一切都记起来了,但是有一点很不好,他的武功竟然被封住了。 罪魁祸首就是在他面前的穿着蓝白长袍的男子,他今天没有穿纯白的衣衫,而是蓝白相交的长袍,外衫是浅蓝色,除却上好的绸缎以外,看上去和普通衣裳并无二样,可穿在他身上却硬生生拉高了一个档次。 君初问道:“我的武功什么时候会恢复?” “自己等。” 执苏很清楚什么时候恢复,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即可,但是他就是不想说,因为这个人是君初。 他从来没有讨厌的人,但是现在有了。 清冷凉薄的目光落在君初身上,甚至生了些不该有的想法,如果他不在了那该多好。 “你看我又如何?嫉妒我貌美惊人?” 君初嗤笑一声,再看下去,阿临也是他的。 “……” 执苏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意思,默然移开视线,看向从门外走进来的人,忽然心中一动,想迎过去,但刚迈出几步就止住。 与此同时,有人比他更快过去,抱住了他心心念念却无法触碰的人。 纵然心里一片涩然,也没有制止的资格。 “阿临,我好柔弱啊。” 类似于撒娇的语气,肯定是想起来了。 只是……柔弱? 时临唇角狠狠的抽搐,要点脸?一代暴君说自己柔弱,你让那些被你杀了的亡魂情何以堪? “柔弱,你是真柔弱。” 你再说逼真一点,我可能就真信了你的邪。 当然,后一句时临没有说出来。 “我的武功被封了,以后你要保护我。” 君初这话说得可委屈了,他现在可不就是个柔弱美男子,一点内力都没有,被封得死死的。 其实被执苏封住内力的时候,他是有部分应允的成分,因为可以借此跟时临多黏一会儿,顺便提一嘴,比如现在。 “执苏封印了我的内力,他想看我被市井流氓打。” 你说起谎来是真的毫不脸红。 前半句时临可能还会信,后半句是不可能的,执苏可能这么无聊,为了这个封印他内力。 而且就算君初内力是被封了,那些小混混也不是他的对手。 执苏也不解释,甚至眼都没抬一下,抬步走了,也没有要跟时临搭话的意思。 看样子,应该是对她彻底失望死心了。 时临反倒是松了口气,而且她看执苏现在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就算是生病,他现在应该也痊愈了。 “有那么好看?” 君初喉结微动,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当他面看其他男人? “没你好看,走,我已经准备好一切事宜了,今天就是特意来接你离开国师府的。” 第358章 情何以堪 “那走。” 这还差不多。 君初改抱为牵,就这么明晃晃的跟她走了,国师府外停着马车,是时临刚刚乘过来的那辆。 等到一同上马车扬长而去后,国师府门槛出露出一点衣角,常昱跟在其后,欲言又止。 “主上,您……”没事? “该走的总会走。” 他留不住的,早该知道了。 银灰色的眼瞳有些许怔然之色,长久的没有眨眼导致有些许酸涩,这才缓慢的眨了眨,而后回过神来。 捏紧的指节此时泛着无力的白,但终究是徒手捕风,除了虚无还是虚无,本就是没有的东西,再想抓紧也是空空如也。 “主上,其实你也可以试着喜欢别的女子,何必非要……”看小主子呢? 常昱想安慰,但说出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离谱,他虽然看不透主上的心思,但情情爱爱的,岂会那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 其实常昱猜得没错,执苏的确不会那般说放下就放下,怕是只有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才能彻底断了念想。 “……走。” 清冷的嗓音透着压抑的暗哑,其实他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做才是正确的,放下么?他做不到。 看着她与旁人亲昵,同样难以接受。 说来可笑,他可以看透别人的命运,却看不透自己的命运。 —— 一处住宅里,是时临在一个月前买下来的,地方还挺不错,顺便雇了个佣人定时过来打扫。 因为她暂时还不打算住在这里。 现在君初也记起来了,时临顺便给他讲了下关于闻人家的事情,却不想他似乎对闻人家还挺了解的,应该是有所耳闻。 粼风心经? 君初仔细回想了下,这本心法他有所耳闻,曾经多年前在江湖中拍出了天价。 “这其实是执苏年少时所创作的心法,他当时不太满意,就丢弃了。” 意外被旁人捡到,然后卖出了天价。 又是他。 君初蹙起眉头,旋即又松开:“那你还要将粼风心经给闻人家吗?” “大概是这样。” 时临看出执苏没有要回的意思,便想按照之前那样,准备交给闻人家了,当年是闻人家以天价拍下来的。 “那我同你一起去。” 君初自然是想跟她形影不离,她去哪里,那他就去哪里。 “好。” 时临这回没有拒绝,她本来就是打算带着君初一起去的。 “你们两个,能不能稍微节制一点?” 在两人快要亲上的时候,充当透明人已久的钟离熠终于忍不住吐槽出声,这让他这个单身狗情何以堪? 所以时临就是为了带上他来吃狗粮的吗? 君初凉飕飕的瞥过去,钟离熠就缩了缩脖子,很不争气的就送了,于是他脚底抹油似的开溜。 门外,寻找到冷冰冰的妹子,试图开始吐槽时临:“你说你家主子是不是有点太不道德……” 他叭叭个没停,鸢梨眉头一皱,不耐烦道:“主子轮不到你来妄议。” 她是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钟离熠仰天长叹,你当我没说得了。 第359章 闻人泽 时临想的是来这个世界后还没好好逛过,她之前就喜欢到处旅游,这回既然穿越了,那便好好游玩一番。 掀开马车窗帘一角,集市热闹非凡,人来人往。 下个月就是武林大会,竞选下一任武林盟主,这个位置向来是能者居之,虽然话是这样说,但历代盟主几乎都是闻人家获得魁首后坐上去,现代盟主是闻人岳,不过听闻闻人岳一年前被人暗害,现如今已经没多少日子了,以至于武林大会也提前展开。 闻人家主宅的位置,时临早已查得一清二楚,包括她名义上的兄长闻人泽的行踪。 清风楼是复城最大的客栈,由于武林大会快要展开,别说清风楼,就连附近大大小小的客栈都会住满人。 好在时临有先见之明,提前一个月过来,而且早就预订了几间上房,不出意外的话,她可以跟闻人泽制造出一场偶遇。 时临拿出怀里的卷轴摊开一看,上面画着的人显然是闻人泽无疑,跟她长得还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眼睛,同样生了一双含情目。 “有那么好看?” 君初看她盯着画像那么久都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心下隐隐就有点吃味,上手就把画像抢过来卷起来。 “好看,特别好看。” 跟时临长得起码有六七分相似,所以她怎么可能会说不好看!! “……” 本来想把画像归还给时临的君初收回了想法,甚至还想把碍眼的画像撕成碎片。 “你不觉得吗?这张脸肯定可以迷倒万千少女,太好看了,尤其是那双桃花眼,真漂亮,连我都看呆了。” 时临也算是在变相的夸自己,除了眼中的神韵以外,眼睛几乎是如出一辙,长得一模一样。 “……”不觉得,难道还能比得上他貌美? 君初不理她,自己生着闷气,哪里好看了?连他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本来就很好看啊,就那眼睛,我当场爱了好。” 时临像是没看出他生气了一样,继续夸着。 “……你再说一遍。” 君初幽幽看过来,不自觉的就透着几分危险和凉意,夸好看就算了,还爱?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开玩笑的。” 时临见好就收,再逗下去他估计等会就得对闻人泽动杀心了。 “一点都不好笑。” 君初即使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可是她说爱别人的时候,还是会生闷气,很不开心。 “他是我哥哥。” 时临伸出一根纤细白皙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好声好气的哄道:“别生气了,我真就随口说说的,因为他长得跟我挺像,还有眼睛也是,所以我才夸的。” “然后还说爱?” 君初忽的就笑出声,虽然很好看,却莫名让人感到一阵森冷的寒意。 “不爱不爱,我只爱你。” “……”这还差不多。 君初握住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心里总算缓和了不少,但还是有点闷闷的。 “你下次开玩笑也不可以说爱别人。” 说完,还不忘补充:“而且,他本来就没有我好看。” 第360章 你们继续 时临哭笑不得:“好好好,你最好看了。” “那当然。” 君初傲娇的别过昳丽惊艳的脸,他自然是最好看的。 “我出去逛逛,你们继续。” 钟离熠实在受不了这两个人了,再待下去他晚饭都不用吃了,直接吃狗粮吃饱。 “鸢梨,你也跟他出去逛逛。” 时临丢了袋银子给钟离熠,吩咐道:“带她好好玩。” “好嘞姐,保证完成任务。” 收了一袋银两的钟离熠两眼放光的数着钱,突然觉得不回去也不是没有好处,有富豪包养啊! 鸢梨本来是不想去的,但又不能违抗时临的命令,就只好硬着头皮跟钟离熠走了。 “放开。” 她冷脸看抓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明显是不太喜欢跟人有肢体接触。 “好,我放开。” 钟离熠悻悻然的松开手,他好像被嫌弃了,不对啊,他觉得自己长得还是挺帅的,现在居然被个小丫头给嫌弃了。 “你看着他们俩恩爱,就没有一点不爽的感觉吗?” 恩爱的小情侣在单身狗面前半点都不收敛。 “自然不会。” 主子能够幸福,她理应为主子感到高兴,为何为不爽? “得,当我没说过。” 钟离熠拉了拉斗篷,外面雨刚停不久,都快入冬的天气了,早知道他就不出来了。 后悔死。 “你有没有想买的东西,我买给你。” 他一副自己很阔绰的样子。 分明就是主子给他的银两。 鸢梨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走开。 钟离熠却意外读懂了她的眼神,尴尬的摸了摸鼻尖,旋即拉着鸢梨往前面买小玩意的摊子过去。 松开。 鸢梨不喜别人触碰自己,被这么一拉,眉头立即就蹙起来了,正欲开口的时候,他已经松开了。 “你看这个怎么,是不是感觉很吓人?” 钟离熠拿起一个长得稀奇古怪的红色面具,还试图吓唬她。 “……幼稚。” 鸢梨嫣红的小嘴一张,就是冷冰冰的俩字,如同一盆冷水从他头顶泼下来,热情瞬间被浇灭。 “出来玩你就别摆着冰山脸了,好好的小姑娘经常板着脸是不好看的,要笑才好看,我猜你肯定没有玩过这些。” 钟离熠自顾自说着,又拿起一个风筝左右打量着。 “……玩过。” 鸢梨说这话的声音很小很小,她小时候跟鸢清玩过,但是再后来,就再也没碰过这些东西。 接触的,都是冰冷的刀剑。 她好像也习惯了这样。 “嗯?你说什么?” 钟离熠没听清楚。 “没什么。” 鸢梨并不想多说,裙摆都被她用手揉出皱褶,这是她的一个习惯,心情不好,就喜欢用手揉捏衣服。 “再揉下去,衣服都要烂掉了。” 钟离熠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无奈问道:“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有。” 这么多年过去,鸢梨早该放下了,想开后,心里躁郁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连之前一直看不顺眼的钟离熠,此时看他都顺眼很多。 第361章 他,你动不得 两人对视很久,钟离熠能够清楚感觉到那到专注的目光,本来想移开视线,但被个妹子盯得移开眼好像也不太对,于是就继续看。 倏然,鸢梨还凑近看了下,后者脑子里轰的一下就炸开了,一片空白,虽然他看上去油嘴滑舌且不正经,但总归是个没谈过恋爱的纯情青年,被这么一个漂亮姑娘盯着,还是止不住老脸一红。 一只手贴到他脸上,又摸了下额头,鸢梨收回手后,柳眉再度皱起,问道:“你染风寒了?” “没有。” 青年脸更红了,眼神都有点飘忽,心里开始暗骂自己不争气,就被摸下脸,怎么就脸红了? “那为什么这么烫?” 鸢梨觉得奇怪,刚刚好像还更红了。 “……可能是有点热。”极为蹩脚的借口。 “那你把斗篷脱了不就好了。” 鸢梨目露古怪的情绪,已经快入冬的季节,他没有半点内力在体内,还会觉得热? “没事,我还是披着,懒得拿。” 开玩笑,他要是脱了那就当场去世好。 “我可以帮你拿着。” 鸢梨觉得拿件斗篷而已,又不累,他一个大男人怎的比女子还娇气? “不用了,突然觉得也不是很热。” 钟离熠扯了扯嘴角,之前怎么没见她这么热心过? 远边拐弯处的巷子里,传来一阵男人骂出的低俗话语和恶心的淫笑,鸢梨听力非凡,便听得一清二楚,眉宇轻蹙,抬步往那边走去。 “姑娘,可不要多管闲事啊,那些人可不好惹。” 小贩好心的提醒道,小姑娘长得不错,要真被那群恶霸看上了,下场可想而知。 鸢梨未语,仍是往那边走去,钟离熠虽有疑惑,但还是跟过去了。 “怎么了?” 鸢梨走过去后止步,目光冷清的看着不远处的人。 几个男人围着一个模样漂亮的少年,他生了一张秾丽精致的脸,五官像是雕刻出来的一般,完美到了极致,即便穿着破烂,可那好看的脸,却是怎么都遮不住的。 他神情屈辱,眼角微红,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一个男子,竟然会被一群混混盯上。 “雾草,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强抢美男?” 钟离熠看得有点咂舌,他看过强抢妇女的戏码,男人被堵还是头一次看。 “把他们也给我抓起来。” 为首的男子倒是穿得人模人样,一看来了两个长得合自己口味的人,瞬间心情更加愉悦。 “万幽宫的人。” 鸢梨一眼看出对方衣袍上的徽章出自哪里,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她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万幽宫的走狗。 “小娘子倒是个有眼色的,不如跟了本少主,以后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万玹轻佻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娇滴滴的美人,他也舍不得动粗,如果她肯自愿的话,这倒是更省事。 “他,你动不得。” 眨眼间,少年已经被鸢梨拉至身后,他有些怔然,小心翼翼的捏了捏鸢梨的衣角。 “姑娘,他们不好惹的……” 第362章 莫不是个假的古代 眨眼间,少年已经被鸢梨拉至身后,他有些呆愣,小心翼翼的捏了捏鸢梨的衣角。 “姐姐,你是谁啊?” “鸢梨。” 鸢梨淡然说出自己的名字。 “姐姐,他们说过会帮我找哥哥的。” 可惜了,面容姣好的少年,竟然会是个傻子。 “呀,原来小娘子还会功夫。” 万玹似是赞赏道,他身边还跟了四个同样标有万幽宫徽章的人。 “他,我带走了。” 在鸢梨快将人带走之时,万玹笑意顿失,挥了挥手道:“拿下。” 要是鸢梨带一个人还好,两个不会武功的人着实麻烦了点,刀光剑影之间,那四人已经倒地。 鸢梨不想惹事,就没有杀人。 “姐姐好厉害!” 少年望着她,眸中仿若含了稀碎的点点光亮,一眼望去,便易令人失了神,跌入星河。 “鸢梨是。” 万玹眼底划过狠厉,倒是小看了她,不过,想从他眼皮子底下带人走,哪里有容易的事? 阴狠的掌风赫然是要致她于死地。 刚刚听他的自称,是本少主,想来便是万幽宫少宫主万玹了,他是伤不得的,而且若是真打起来,鸢梨未必讨得到好处。 鸢梨一手抓一个人,运用轻功飞身离去,身法极快,肉眼根本就无法捕捉。 万玹满眼阴郁,竟然连他都没看清楚她离开的方向,这个小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逃之夭夭的鸢梨跑了好一段路程,直到确定不会被追上才停下来,放下两个人后,少年头晕眼花的,直接跑到一边干呕起来。 钟离熠捏了捏眉心,他大为震惊,没想到鸢梨武功这么高,而且力气还……大得离谱,一手提一个。 这个世界的女人都这么猛的吗? 莫不是个假的古代? “那个小傻子是谁?” 钟离熠瞅了眼还在吐的少年,鸢梨怎么突然跑过去救人了? “闻人暄。” 闻人泽在外面捡到的人,取名为闻人暄,而闻人泽是主子的兄长,她理应帮衬一下。 鸢梨向来冷漠,若非有原因,绝不会救人,而是冷眼旁观。 “鸢梨姐姐,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他们还要帮我找哥哥呢!” 闻人暄跑过来撇了撇嘴巴,有点不高兴,他听说哥哥出来参加武林大会,所以想出来看看,不过……什么是武林大会啊? 好像……确实有点傻。 眼神都是懵懂无知的那种。 “他们在骗你。” 钟离熠拍了拍他的肩膀,那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鸢梨说的是什么来着,喔对,万幽宫。 “啊?他们为什么要骗我?” 闻人暄百思不得其所,干嘛要骗他?不是说好的帮他找哥哥吗? “世界上坏人很多,而坏人害人是不需要理由的,知道了吗?如果你被坏人拐了去,说不定就再也看不到你哥哥了,还会缺胳膊少腿。” 钟离熠故意吓唬道,果不其然,下一秒,少年就煞白着脸,疯狂摇头。 “我不要永远见不到哥哥,也不想缺胳膊少腿,坏人太可恶了!” 第363章 阿临,你看好久了 “你要找的哥哥可是闻人泽?” “是啊鸢梨姐姐,你认识我哥哥吗?” 闻人暄还是懵懵的,如果鸢梨姐姐认识哥哥的话,应该可以帮他找到哥哥的? “你若想找哥哥的话,便跟我来。” 鸢梨往客栈的方向而去,若是丢下闻人暄在外,万玹找到后他会有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傻乎乎的闻人暄就这样跟了上去。 钟离熠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按理来说,小丫头应该不会这么好心才是,闻人暄?跟闻人家有关? 他要找的哥哥应该是闻人泽。 想到这点后,他终于了然,原来是这样。 她怕是也只有对时临的事情才会那么上心了。 唉。 钟离熠摇头叹气,还是跟了上去,这才逛了没多久,什么都没买就直接回客栈,真可惜。 当时临看到两人回来时眉梢一挑,这么快就回来了? 目光转移到鸢梨身后的少年身上,问道:“这位小公子是?” 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有点小。 她不禁感慨,起码比起自己是挺小的。 “漂亮姐姐,我叫闻人暄。” 闻人暄见她长得这般好看,就直接从鸢梨身后跳出来,笑容干净澄澈,明亮得有些晃眼。 漂亮姐姐? 小嘴儿还挺甜。 时临弯了弯嘴角,瞬间看他顺眼了不少,闻人暄,算是闻人泽的弟弟,她之前有连闻人泽身边的人也一同调查过。 君初低头牵着她的手,转头看笑得灿烂的闻人暄,怎么都看不顺眼,不过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而已。 “阿临,你看好久了……” 他捏了捏她掌心的肉,隐隐透着控诉的意味。 “漂亮姐姐怎么称呼?” 闻人暄眼睛亮晶晶的,仿若蕴含万千星辰,漂亮姐姐长得好好看,就像是话本里形容的狐妖那样,勾人心弦。 唔,想不清楚具体的形容词了,总而言之很好看就对了。 “时临,我的名字,时辰的时,濒临的临。” 时临笑容温和,不过,同时也看出了闻人暄的不对劲,智若孩童,也不知该说他单纯,还是……傻子。 她看向鸢梨,问话道:“你们是怎么遇上的?” “回主子,是……” 鸢梨正要回答,钟离熠就接话道:“也没什么,就是一场美救英雄的好戏而已,可惜美人是美人,这英雄嘛,倒不像是英雄。” 鸢梨冷眼看钟离熠,旋即道:“回主子,事情是这样的,我在路上听到小巷传来的动静,便前去查看了一眼,没想到意外碰上了闻人公子。” 听过鸢梨的解释后,时临总算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万幽宫的人竟然妄想对闻人暄下手,幸好被鸢梨碰上了,不然可惜了一好好的少年。 对于万玹的事情,时临有所耳闻,此人喜好美色,男女不论,只要是姿容美者便喜欢,而且被他玩过的人不计其数,下场都挺惨的。 听说之前有个美人进了他的房间第二天出来的时候,美人已经没了气息,而且里面的血都被放干了。 第364章 倒是个心狠的角色,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时临啧啧感叹,再看看险些惨遭毒手的小可怜,发出一阵笑声:“所以你是要万幽宫的人帮你找哥哥?” “我不知道他们是万幽宫的人,哥哥说过绝不可以跟万幽宫的人有来往,不然会有损清誉。” 闻人暄眉毛都拧一起去了,担心哥哥知道后会不会怪他,毕竟他还跟坏人说话了。 “是吗?算算时间,你哥哥也快来了。” 时临还坐在客栈里等候,悠哉悠哉的喝着小酒,果然是个小可怜,到现在还不知道事情发生的重要性。 水炎冽跑去找慕雪依诉说这些,岂料对方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很是无辜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谁当正夫她都无所谓,要真帮了他,另外六个人还不得掀了天? 慕雪依确实是个奇葩,人家都担心后院着火,而她无所谓,隔岸观火,只要烧不着自己就行了。 有时候,还乐在其中,有心情那会儿,说不定还能自己上去点一把火,让火烧得更旺。 “妻主,我武功最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不要你帮我打,你武功那么好,能不能教教我?” 水炎冽抱着她手臂撒娇,漂亮的杏眼一眨,直勾勾的看着她。 慕雪依手一抖,茶水都溢出来,面上却镇定自若,不疾不徐的开口:“教你也不是不行,但你要知道,我不做没好处的事情。” “……” 假的妻主,还跟他谈交易,他整个人都贴给她了,她还想要什么? 水炎冽无语死了。 于是终于硬气了一回:“你不教就算了。” “教。” 慕雪依放下茶盏,抬手揉了揉眉心,她这不是娶了个老公,是娶了个小孩儿。 教了他一天后,就把人忽悠去睡觉了,她还没有睡意,便四处逛逛,逛着逛着,就到了洛雨尘的院子。 他此时在院子里坐着,看到慕雪依走来,就站起身迎面而去。 “雪依,你来了。”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你不也是。” 洛雨尘轻轻一笑,没有想到她会过来,是意外之喜。 “听说你们在抢正夫之位?” 慕雪依坐下,随意提起。 洛雨尘坐在她身侧,接话道:“我不参与。” 原本他是想的,毕竟他们之中谁不想和她做结发夫妻呢?只有正夫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夫妻,死能同穴,侧夫没有这个资格。 但后来,他知道她完全不在意这些,便也释然,正夫和侧夫在她眼里都没有任何区别,那他又何必去做毫无意义的事情? “怎么,你不想要?” 慕雪依调笑道,他一直都是这么不争不抢,和他们不一样。 “以前想。” 很想很想。 洛雨尘认真的看着她,眸色微深,眼里的温柔和专注轻易便能让人迷失在内。 没有什么比此刻更让他感到愉悦,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抱她,甚至诉说自己的心意,这是以前所小心翼翼亦不敢的。 倘若当初她没有说那句话,他可能也不会那么快就表明心意。 ——只要你说出来,我就答应你。 “良辰美景,不如……” 慕雪依凑近了一点,嗓音微顿,意味不明。 “什么?” 洛雨尘还没反应过来。 “你抱我还是我抱你?” 慕雪依直视着他,张开了双手,他这都能慢半拍,女尊国的男人都这么纯情? 洛雨尘这才反应过来一点,原来她是想他抱她,于是起身将她拦腰抱起。 第365章 “这样,倒也挺好的。” 白熙辰这话不知是说给谁听的,也许是在自说自话,轻喃完了,站在原地很久很久才离开。 年少时的惊鸿一瞥,到现在的镜花水月。 其实,他根本就看不到她以前的半点影子,仅仅几年间,人的变化,真会如此之大吗? —— 国师府。 君初坐在院子里,眉头紧皱,他一切都记起来了,但是有一点很不好,他的武功竟然被封住了。 罪魁祸首就是在他面前的穿着蓝白长袍的男子,他今天没有穿纯白的衣衫,而是蓝白相交的长袍,外衫是浅蓝色,除却上好的绸缎以外,看上去和普通衣裳并无二样,可穿在他身上却硬生生拉高了一个档次。 君初问道:“我的武功什么时候会恢复?” “自己等。” 执苏很清楚什么时候恢复,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即可,但是他就是不想说,因为这个人是君初。 他从来没有讨厌的人,但是现在有了。 清冷凉薄的目光落在君初身上,甚至生了些不该有的想法,如果他不在了那该多好。 “你看我又如何?嫉妒我貌美惊人?” 君初嗤笑一声,再看下去,阿临也是他的。 “……” 执苏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意思,默然移开视线,看向从门外走进来的人,忽然心中一动,想迎过去,但刚迈出几步就止住。 与此同时,有人比他更快过去,抱住了他心心念念却无法触碰的人。 纵然心里一片涩然,也没有制止的资格。 “阿临,我好柔弱啊。” 类似于撒娇的语气,肯定是想起来了。 只是……柔弱? 时临唇角狠狠的抽搐,要点脸?一代暴君说自己柔弱,你让那些被你杀了的亡魂情何以堪? “柔弱,你是真柔弱。” 你再说逼真一点,我可能就真信了你的邪。 当然,后一句时临没有说出来。 “我的武功被封了,以后你要保护我。” 君初这话说得可委屈了,他现在可不就是个柔弱美男子,一点内力都没有,被封得死死的。 其实被执苏封住内力的时候,他是有部分应允的成分,因为可以借此跟时临多黏一会儿,顺便提一嘴,比如现在。 “执苏封印了我的内力,他想看我被市井流氓打。” 你说起谎来是真的毫不脸红。 前半句时临可能还会信,后半句是不可能的,执苏可能这么无聊,为了这个封印他内力。 而且就算君初内力是被封了,那些小混混也不是他的对手。 执苏也不解释,甚至眼都没抬一下,抬步走了,也没有要跟时临搭话的意思。 看样子,应该是对她彻底失望死心了。 时临反倒是松了口气,而且她看执苏现在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就算是生病,他现在应该也痊愈了。 “有那么好看?” 君初喉结微动,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当他面看其他男人? “没你好看,走,我已经准备好一切事宜了,今天就是特意来接你离开国师府的。” 水炎冽跑去找慕雪依诉说这些,岂料对方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很是无辜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谁当正夫她都无所谓,要真帮了他,另外六个人还不得掀了天? 慕雪依确实是个奇葩,人家都担心后院着火,而她无所谓,隔岸观火,只要烧不着自己就行了。 有时候,还乐在其中,有心情那会儿,说不定还能自己上去点一把火,让火烧得更旺。 “妻主,我武功最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不要你帮我打,你武功那么好,能不能教教我?” 水炎冽抱着她手臂撒娇,漂亮的杏眼一眨,直勾勾的看着她。 慕雪依手一抖,茶水都溢出来,面上却镇定自若,不疾不徐的开口:“教你也不是不行,但你要知道,我不做没好处的事情。” “……” 假的妻主,还跟他谈交易,他整个人都贴给她了,她还想要什么? 水炎冽无语死了。 于是终于硬气了一回:“你不教就算了。” “教。” 慕雪依放下茶盏,抬手揉了揉眉心,她这不是娶了个老公,是娶了个小孩儿。 教了他一天后,就把人忽悠去睡觉了,她还没有睡意,便四处逛逛,逛着逛着,就到了洛雨尘的院子。 他此时在院子里坐着,看到慕雪依走来,就站起身迎面而去。 “雪依,你来了。”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你不也是。” 洛雨尘轻轻一笑,没有想到她会过来,是意外之喜。 “听说你们在抢正夫之位?” 慕雪依坐下,随意提起。 洛雨尘坐在她身侧,接话道:“我不参与。” 原本他是想的,毕竟他们之中谁不想和她做结发夫妻呢?只有正夫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夫妻,死能同穴,侧夫没有这个资格。 但后来,他知道她完全不在意这些,便也释然,正夫和侧夫在她眼里都没有任何区别,那他又何必去做毫无意义的事情? “怎么,你不想要?” 慕雪依调笑道,他一直都是这么不争不抢,和他们不一样。 “以前想。” 很想很想。 洛雨尘认真的看着她,眸色微深,眼里的温柔和专注轻易便能让人迷失在内。 没有什么比此刻更让他感到愉悦,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抱她,甚至诉说自己的心意,这是以前所小心翼翼亦不敢的。 倘若当初她没有说那句话,他可能也不会那么快就表明心意。 ——只要你说出来,我就答应你。 “良辰美景,不如……” 慕雪依凑近了一点,嗓音微顿,意味不明。 “什么?” 洛雨尘还没反应过来。 “你抱我还是我抱你?” 慕雪依直视着他,张开了双手,他这都能慢半拍,女尊国的男人都这么纯情? 洛雨尘这才反应过来一点,原来她是想他抱她,于是起身将她拦腰抱起。 亏你倒听她的话,我平日里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亏你倒听她的话,我平日里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亏你倒听她的话,我平日里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亏你倒听她的话,我平日里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 第369章 你喜欢就好 “未曾,时姑娘似乎对家母的事情很感兴趣?” 闻人泽审视着她,心里疑虑不定,她为何会想问他母亲的事情? “有些事情,或许你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时临笑了笑,并没有多做解释,有些时候,其实不知道真相的人,才是最安逸的。 比如闻人泽。 若说出真相,亲生父母并且早已经死了,他能在短时间里接受?并不,或许还会影响到他竞选盟主。 “不知时姑娘此言何意?” 闻人泽一直琢磨她的话,可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知道的才是最好的,他不知道什么?母亲的事情吗? 看来要加紧时间尽快查了。 “倒也不用如此生疏,直接喊我时临就好。” “好,时临也可直呼在下名字。” 闻人泽不拘小节,同时也并不在意称呼这件事情。 “泽哥哥?阿泽?” 这般亲昵的称呼,尤其是第一个,时临自己都有点恶寒,一口一个哥哥,她可能要化身鸽子精了。 “……你喜欢就好。” 闻人泽不自觉的一抖,还从没有人这么称呼他,感觉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刚给时临倒好的茶,她都准备接过来了,那人却又收了回去,跟赌气似的自己喝了。 时临:“……”大可不必! 关键她瞪过去的时候,君初还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反问道:“看我作甚?继续聊你的。” 说完,若无其事的用两指捏着茶盖,指尖莹白无暇,还透着如三月桃花般的淡粉色,旋即茶盖轻轻碰着茶盏边缘,第二次的碰撞声更大了一点,就像是在泄气。 手连个茧子都没有,哪里像多年征战沙场的暴君? “雨差不多停了,不如我们出去逛逛?” 好,好极了。 她非但不哄他,还要约他们出去逛街! 君初充满怨气的抬眼,就对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顿时,怨气消散,她,是在问他吗? “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走。” 嗯……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他就勉为其难的答应。 君初慢吞吞的盖上茶盏,推远一段距离,磨磨蹭蹭的跟着她起身,然后牵住她的手。 “我也想去。” 闻人暄还执着于同心堂的糕点。 “那哥哥带你去。” 闻人泽岂会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没思索多久就同意了。 “好,多谢哥哥!” 闻人暄万分惊喜道,本以为还要多磨一会儿时间哥哥才会答应,没想到这么快就答应了。 “跟哥哥客气什么?” 闻人泽叹了口气,在他眼里,闻人暄一直都是个孩子,在闻人家,也是唯一一个对他真心的人,他又岂会连这点要求都拒绝? 时临邀请道:“既然如此,那不如一起去?” 话刚说完,君初脸上刚浮现不久的笑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本来以为是她终于知道无视他多久了,所以才喊他一起出门逛街。 想不到,她还想着带这两人,虽然,闻人泽是她哥哥,但也没有时时刻刻带着的必要啊! 第370章 笑死根本不可能 更何况闻人泽还带着闻人暄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时临出门,鸢梨肯定会跟着,而闻人泽跟闻人暄去了,钟离熠也绝对会去。 本来君初想的是两个人一起出去幽会来着,没想到还是一群人出去,他脸色都有点泛黑。 半天他才努力将那句‘我不去了’给咽下去。 果不其然,闻人泽同意了:“那就一起去。” “嗯嗯,我也想跟阿临姐姐一起去逛街,同心堂的糕点可好吃了,阿临姐姐和鸢梨姐姐肯定会喜欢的。” 闻人暄这傻孩子似乎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心觉得自己最喜欢吃的,旁人应该也会喜欢吃。 然后……一行人一起出去,基本都是高颜值,成了一道引得路人频频侧目的靓丽风景。 前面有些许热闹,时临顺道过去看看,原来是有人在比武招亲,听他们口中说的是富商家的大小姐,江酥,已经年纪有二十了,家里父亲都为她着急,所以举办了这次比武招亲。 在古代,女子十六岁就可以婚嫁,二十的时候,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确实是算大龄剩女。 但如果换成现代,这个年纪还在上大学。 阁楼上的女人站在窗台上,穿着紧致的衣衫,凸显出玲珑有致的绝美身材,眉眼带笑,似乎是察觉到了时临的视线,还看了过去。 是个美人。 这是时临的第一想法。 她毫不避讳的与之对视,甚至还露出笑容,略显轻佻和风流。 若非她模样是女儿身,江酥都要以为她是有意想调戏自己。 “在看什么?” 君初一直都在看她,自然能够注意到她在看哪里,当即就站在她面前,他比她高一个头不止,就如此挡在她面前,就犹如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这一挡,什么都看不到了。 时临回答的脸不红心不跳:“看你。” 君初皮笑肉不笑:“我在阁楼上?” 时临沉默了一瞬,最后脑子光速运转,选择来一句土味情话:“不,你在我心上。” 牛马,连她自己都觉得油腻。 关键君初好像还很吃这一套,傲娇的轻哼了一声:“那你就别看别人。” “……”一时间哑口无言。 闻人泽看出君初似乎对他跟时临一起出来这件事不是很乐意,于是他很识趣的自己带着闻人暄去同心堂买糕点。 钟离熠无意看两人吃狗粮,自个强行拉着鸢梨一块儿出去浪。 “你在这里等我,我上去看看。” 时临闲着无聊,竟然跑上阁楼去看美人了,而且要丢他一个人在原地等着。 这可能吗? 笑死根本不可能。 君初果断跟上,他可是见识过她怎么把后宫嫔妃哄得死心塌地的,万一她就在这一点时间里面,又引来狂蜂浪蝶该如何是好? 而阁楼上的江酥还跟江家主发生了争执,秋瞳剪水般的眼瞳直直看着自己的父亲,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那些人,我都不喜欢,如若这辈子寻不到心爱之人,我宁可终身不嫁!” 第371章 “你是要气死你爹我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逆女?!” 江家主气得抬起手就想给她一巴掌,但总归是自己宝贝女儿,纵然再气,也还是下不了手。 其实他在意的并非是街坊邻居的笑话,就算自己女儿终身不嫁又如何,他也能养她一辈子,护她一生无忧,只是她出生后便大病不好小病不断,算命的说如果及笄后三年里没有嫁出去,便会一生坎坷,病也好不了。 若想彻底好,还是要婚嫁冲喜才行。 眼看着他的宝贝女儿日渐消瘦,他于心何忍? “爹!” 江酥突然喊道,然后跪了下去,面色红润皆是用胭脂水粉所遮掩的,唇瓣微微干涸,说话间不自觉的带有些许苦涩。 “我知道爹是为了我好,可是一面都未曾见过的男子,又岂会对我真心?怕是即便不是图我们家财产,也好不到哪里去。” “即便是贪图钱也无妨,爹只想要你一生平平安安的。” 江家主的夫人早逝,他只有江酥这么一个女儿,自小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几乎这是头一次,他没有纵然女儿的决定。 鸢梨自然知道时临心里所想,所以才会如此明目张胆。 宋蹁跹最后是被一群丫鬟下人捞上来的,然后送回了自己的寝宫。 宋翩翩则是捂着自己右脸,泪眼汪汪的看着时临身后过来的人,心生一计,把手放下来跪下行礼。 “臣妾参见陛下。” 君初来了? 时临脸上的笑容总算真实了些许,转身一看,果然是他。 来人身形颀长,穿着一身绣着五爪金龙的黑袍,华丽而优雅,君临天下的气势是怎么都无法遮掩的。 暗红色的唇瓣紧抿着,泄露出此刻他不算美妙的心情。 尤其是看着挡在自己面前哭泣的女人,心里更是不耐烦,正要说话的时候,就被一道红色身影给吸引住了。 不远处的人影着一身单薄的红衣,过分艳色的唇瓣微挑,似笑非笑,一时间,不自觉地,就看入神了。 天气早已经入秋,穿这么多,不冷? 这是君初莫名其妙冒出的一个想法。 明明……他不认识她,为什么会关心她会不会冷? 君初皱了眉头,在看到她的时候,心里烦闷的心情莫名就被压了下去,甚至还很……愉悦? 而宋翩翩见他看见时临时皱眉,则以为是时临不行礼的行为惹得他不悦了,于是又挤了一滴眼泪出来。 “皇后娘娘真是太不懂事了,方才将妹妹踢下池塘也就罢了,臣妾关心则乱说了一句话,她便让侍女打臣妾,现如今竟然见了陛下还不行礼。” 皇后娘娘? 她就是林、不对,是时临。 君初捕捉到了关键字眼,这就是蛊惑他两国合一的女人,果真大胆,见了他还不行礼。 薄唇弯起没有温度的弧度,语气平淡没有起伏,却硬生生让人感受到一股子阴冷低沉的气息。 “给朕拉下去斩了。” 他的不悦,是对于宋翩翩的,觉得她过于吵闹,更不喜的是,在他面前哭个没停。 突然有点后悔把后宫重整了,真麻烦。 宋翩翩本来心里一喜,以为他要杀的人是时临,可等到却是凭空出现的暗卫制住她,然后被拖走。 第372章 “我……” 执苏知晓她是猜出来了,想解释又无从说起,最后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发怔,有种茫然若失的情绪。 鸢梨自然知道时临心里所想,所以才会如此明目张胆。 宋蹁跹最后是被一群丫鬟下人捞上来的,然后送回了自己的寝宫。 宋翩翩则是捂着自己右脸,泪眼汪汪的看着时临身后过来的人,心生一计,把手放下来跪下行礼。 “臣妾参见陛下。” 君初来了? 时临脸上的笑容总算真实了些许,转身一看,果然是他。 来人身形颀长,穿着一身绣着五爪金龙的黑袍,华丽而优雅,君临天下的气势是怎么都无法遮掩的。 暗红色的唇瓣紧抿着,泄露出此刻他不算美妙的心情。 尤其是看着挡在自己面前哭泣的女人,心里更是不耐烦,正要说话的时候,就被一道红色身影给吸引住了。 不远处的人影着一身单薄的红衣,过分艳色的唇瓣微挑,似笑非笑,一时间,不自觉地,就看入神了。 天气早已经入秋,穿这么多,不冷? 这是君初莫名其妙冒出的一个想法。 明明……他不认识她,为什么会关心她会不会冷? 君初皱了眉头,在看到她的时候,心里烦闷的心情莫名就被压了下去,甚至还很……愉悦? 而宋翩翩见他看见时临时皱眉,则以为是时临不行礼的行为惹得他不悦了,于是又挤了一滴眼泪出来。 “皇后娘娘真是太不懂事了,方才将妹妹踢下池塘也就罢了,臣妾关心则乱说了一句话,她便让侍女打臣妾,现如今竟然见了陛下还不行礼。” 皇后娘娘? 她就是林、不对,是时临。 君初捕捉到了关键字眼,这就是蛊惑他两国合一的女人,果真大胆,见了他还不行礼。 薄唇弯起没有温度的弧度,语气平淡没有起伏,却硬生生让人感受到一股子阴冷低沉的气息。 “给朕拉下去斩了。” 他的不悦,是对于宋翩翩的,觉得她过于吵闹,更不喜的是,在他面前哭个没停。 突然有点后悔把后宫重整了,真麻烦。 宋翩翩本来心里一喜,以为他要杀的人是时临,可等到却是凭空出现的暗卫制住她,然后被拖走。 “陛下,臣妾没有做错什么,您没有理由杀我!” 好吵。 还有,他杀人何时需要理由了? 秾丽精致的眉眼笼罩着阴郁的气息,再次朝时临看去的时候,见她不说话。 莫不是……被吓着了? 毕竟一般女子都不喜打打杀杀的,见了砍头的画面多多少少都会害怕。 君初下意识拧眉,便出声道:“退下。” 差点吓得魂都飞了的宋翩翩被放开了,整个人瘫在地上,腿都吓软了,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没命了。 眼见时临还是不说话,君初走上前,轻轻拉了下她的袖子,沉默半天后,难得解释了句。 “朕从不乱杀人。” 所以你不用害怕。 一直跟在他后面目睹一切的余公公:“……” 陛下啊,估计你这话说了自己都不信。 而时临也只是:…… 如果不是之前当他妃子的时候,亲眼看着一个人头滚在自己脚边,她可能此时就真的信了他的鬼话。 第374章 比武招亲 江酥一直在阁楼里等候,站在窗边往比武台上望去,比武招亲已经快结束了,她还没有回来。 如浩瀚星辰般的眼眸瞬间黯淡无光,但很快就恢复如初。 不,她一定会来的。 江酥就这么等着,等了很久,直到宣布魁首的时候,她心里抱有仅存的期盼和希望一点点破灭。 罢了。 或许这就是命。 她无力的抓着窗沿,选择向命运低下高傲的头颅。 自己这病怕是好不了了,如若这样爹会心安一点,那她听他的便是。 已经完全放弃的江酥眼睁睁看着她爹宣布魁首,一道嗓音忽然响起:“慢着。” 穿着紧身黑衣的男子飞身上台,桃花眼含着几分邪佞轻佻,怀中抱着一把剑。 “爷还没上来打,怎么就能结束呢?” “那我就跟你打一场。” 本来要获得魁首的男子自然是对突然出现的男子不满,既然他想找死,那他何不成全他? 与此同时,江酥眸中微亮,她没有食言,她来了。 两人很快交起手来,连江家主都没有想到又出来一个相貌不凡的男子,光是气质方面就可以碾压刚刚的魁首。 可是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都看着不靠谱。 刚开始还好,到后面,时临明显落了下风,对方有些欣喜,他还以为真有点实力,原来是个花架子。 江家主皱眉,他不是很看好时临,看起来便是个风流之人,又岂会有真心? 就在对方以为自己快要赢了,想要一击将时临打败的时候,她忽然勾起了唇角,笑得有点诡异。 “是不是以为自己要赢了?” “你……?!” 男人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被击飞的身子,怎么都没想到,时临是故意保留实力的,目的是逗他玩。 太快将他击败,未免太没意思了。 就是要给他希望,然后一举击败,才更有意思。 男人被击飞到地上的时候都是一脸懵逼,可身上传来的痛感无比清晰的告诉他,他输了。 “可以宣布结果了。” 时临舔了舔殷红似血的唇,媚态横生,桃花眼随意略过还在走神的江家主,她又笑:“岳父大人还不宣布魁首是谁吗?”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江家主,也就是江酥的父亲江耀文,终于回过神来,认真的打量着时临,原以为是个小白脸,没想到武功如此之高,想必刚刚还未使出全力。 若说时临,想必会引起猜疑,毕竟时临这个名字可不是谁都能叫的,于是思虑了下。 “林时,树林的林,时辰的时。” 时临胡诌了个名字。 “我宣布,比武招亲获得魁首的人乃是林时公子。” 比武台下,钟离熠跟鸢梨回来找俩人了,怎么都没想到时临会女扮男装参加比武招亲,瞬间就呆愣了。 钟离熠手一抖,差点手里的糖人都掉到地上,怜悯的看了眼君初,这哥们太惨了,媳妇出轨对象还是个女的。 当他面参加比武招亲。 时临是真绝了。 果然,渣女没有心。 第375章 国师府。 君初坐在院子里,眉头紧皱,他一切都记起来了,但是有一点很不好,他的武功竟然被封住了。 罪魁祸首就是在他面前的穿着蓝白长袍的男子,他今天没有穿纯白的衣衫,而是蓝白相交的长袍,外衫是浅蓝色,除却上好的绸缎以外,看上去和普通衣裳并无二样,可穿在他身上却硬生生拉高了一个档次。闻人暄又傻笑的指向时临身后的鸢梨,冒着星星眼,鸢梨姐姐真的好厉害,如果他也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闻人暄傻笑的指向时临身后的鸢梨,冒着星星眼,鸢梨姐姐真的好厉害,如果他也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坏人?” 闻人泽仍是皱着眉,他之前之所以不让小暄跟过来,就是因为如今的江湖不太平,万幽宫的人愈发肆无忌惮,万一小暄碰上了,可就不好了。 “是啊,鸢梨姐姐说他们是万幽宫的大坏蛋!” 果然,还真是碰上了。 闻人泽微敛眸中情绪,谦谦有礼的上前拱手:“在下闻人泽,多谢姑娘帮了小暄,若日后有何需要,大可以找在下帮忙。” “我家鸢梨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还有我说的上房,公子可有考虑好?” 除了同意,闻人泽别无选择。 时临深晓这一点,但还是刻意问了句。 “那就多谢姑娘美意了,鸣风。” 闻人泽道谢过后唤了声随从的名字,鸣风知意,从腰间取下钱袋递给时临。 “就不必如此客气了,我说了,我只是多订了两间房间而已,可惜了,似乎还是少了点。” 时临状似可惜的摇了摇头,她之前只考虑到闻人泽会带一名随从,至于闻人暄这小子,还真没考虑过。 “不论如何,还是要多谢姑娘。” 闻人泽再次道谢,旋即看向鸢梨,是她救了小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丫头应当是眼前人的侍女。 而她身旁的男子虽是一言不发,可那尊贵无比的气势却是叫人不容忽视,一看便知,此人不简单。 “闻人公子既然要感谢,何不坐下陪我一同喝酒?” 闻人泽目带探究的看她,他可不信她是真多订了两间房,怕是别有用心,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的人不多。 虽是这么想着,但闻人泽还是坐了下来 “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 闻人暄自然而然的坐在闻人泽身边,眨巴着一双眼睛:“我唤你临姐姐可好?” “小暄喜欢就好。” 时临对于这位天真烂漫的少年还是很有好感的。 嘶。 她默默的吸了口冷气,眸中带些恼意的瞪向君初,他居然掐她,还这么用力! “夫人看我作甚?” 后者还一脸无辜的与之对视,谁让她盯着那毛头小子一直看的? “无甚。” 时临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这俩字的,旋即微笑的看向闻人泽,挑起话题:“闻人公子可也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 “姑娘应当不是江湖儿女?” 通常久经江湖之人,都会知道几乎每任武林盟主这个位置最终都会落到闻人一家手里,明面上是竞选,但谁又会是闻人家的对手? “还真不是。” 时临并不否认,越看闻人泽越觉得自己长相是跟他有些许相似,看他气度不凡,举止文雅,定然是被闻人家好好培养过的。 原身的母后泉下有知,应当是欣慰的。 “难怪,那姑娘此次前来,莫非是……” “听闻下个月竞选武林盟主,我来凑个热闹看戏,不过,如果闻人公子要参加武林大会的话,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时临调笑道,聊天的方式很轻松,仿佛他们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似的,倒是显得闻人泽有点拘谨和老实巴交了。 “不敢当,姑娘过誉了。” 国师府。 君初坐在院子里,眉头紧皱,他一切都记起来了,但是有一点很不好,他的武功竟然被封住了。 罪魁祸首就是在他面前的穿着蓝白长袍的男子,他今天没有穿纯白的衣衫,而是蓝白相交的长袍,外衫是浅蓝色,除却上好的绸缎以外,看上去和普通衣裳并无二样,可穿在他身上却硬生生拉高了一个档次。闻人暄又傻笑的指向时临身后的鸢梨,冒着星星眼,鸢梨姐姐真的好厉害,如果他也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第376章 不过,好像还挺贴切的。 确实是个绝色美人。 钟离熠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难受,美人哥哥?分明就是暴君哥哥,分分钟把你拖出去斩了的那种,就问你怕不怕? 君初没多大反应,因为他压根没把几人的对话收入耳中,脑海里只是一直循环着几句话。 为什么还不来哄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跟别人聊那么开心,跟他却半句不说,她莫不是真腻了不爱了? 时临往他那边看过去,不对劲啊,君初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察觉到她的目光,君初面无表情对上,薄唇抿出冷硬的线条,意思赫然是‘你看我作甚’。 实际上他在等她说话。 现在知道注意到他了? 晚了。 他生气了,需要哄! 半天等不到她说话,君初就转移了目光。 啧,还给她甩脸了。 谁让他掀她被子的?欠得慌。 时临思虑良久,要不……还是哄哄?毕竟是他的人,她服个软好像也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 “本来今天想让哥哥陪我一起去同心堂买糕点吃的,可是雨居然下得这么大。”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电闪雷鸣,没有半点要停的趋势,见此,闻人暄失望不已,他最喜欢吃的就是同心堂的糕点。 “无妨,晚些再去就好,清风楼也有糕点,你先吃着。” 闻人泽让小二端来糕点先让闻人暄吃着,闻人暄没办法,只好吃清风楼的。 还不忘小声嘀咕上一句:“清风楼的糕点没有同心堂的糕点好吃。” “晚些等雨小一点,哥哥去帮你买同心堂的糕点。” 对于闻人暄这个弟弟,闻人泽是相当溺爱的。 “小暄是闻人公子的亲弟弟吗?” 时临似乎是随口一提。 “除了无一层血缘关系,和亲弟弟并无二样。” 闻人泽不是很在意血缘关系,关于他母亲的事情,家族长老只告知他母亲一意孤行背叛闻人家,跟心爱的男人私奔了。 而且……抛弃了他。 若非母亲在武林大会即将开展之时离开,盟主之位也不会落到二叔身上,但不论如何,他所在乎的都不是这些。 而是为何母亲要抛弃他,为何不带他一起走? 闻人泽到现在都没有想通这一点,莫非是因为厌弃他? “听闻曾经闻人家嫡大小姐闻人若乃万中无一的天才,不知为何当初会失踪,真是可惜极了。” 时临还惋惜的叹了口气,闻人泽的母亲是谁,闻人一家都心知肚明,但是皆心照不宣,更没有要告知闻人泽真相的意思。 “时姑娘过誉了。” “非也,这是事实,不知当初的闻人小姐现在可有下落?” 人已经失踪了十几快二十年,闻人家却没有半点要找回的意思,闻人泽是想追查的,甚至是想寻找,可是非但没查到,反倒是被外公发现,罚了五十大板。 并且让他此后不许再提闻人若,否则就将他赶出闻人家。 似乎在外公的眼里,他都不怎么上心闻人若,有的只有愤怒,就好像母亲当年的确是真的背叛了闻人家。 第377章 这个月中旬成婚 “父亲,林公子,外面天冷,你们二人不如一同上去说。” 江酥提议道,同时也防止爹说什么太过的话,毕竟她跟林姑娘是假成婚。 “好。” 江耀文自然不会拒绝自家女儿的介意,便对着时临道:“林公子请。” “江伯父言重了。” 时临微微颔首,同二人一起上了阁楼,她可真是闲得慌,给自己没事找事做。 阁楼里。 古色古香的房中,时临悠然自得的坐在桌前,问道:“江伯父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家中可还有其他亲戚?” 江耀文的问题还挺多,跟查户口一样。 “没有。” 时临的确没有什么亲戚,即使有,也是原身的,她并没有认亲的打算,认了也是给自己找麻烦。 江耀文对此竟然是点了点头,虽说出生背景是差了点,无父无母,但是,这样的话,她女儿也不用讨好婆家,倒也不是没有好处。 “婚期便定在这月中旬。” 这个月的中旬? 有点急。 时临眼角抽了抽,要是真成婚了,她总觉得君初会打死她。 妈的,她有点慌。 “江伯父,这会不会太早了?” “怎么会早?难道你只是贪图武功秘籍,不想娶我女儿?” 江耀文神色立即冷下来,说变脸就变脸,估计要是时临说是,下一秒就真翻脸了。 “自然不是,在下从未肖想过武功秘籍,亦是没有打算要。” 时临无奈扶额,她是真的没兴趣,只不过其他人比武招亲的目的,可不就是看中武功秘籍和抱得美人归,再者就是江家家财万贯,无论哪个,都会令得无数人趋之若鹜。 “那就这个月中旬跟我女儿成婚。” 江耀文是用着不容拒绝的语气对她说的,是不是武功秘籍感兴趣他无所谓,只要待他女儿好那就够了。 “爹,时间确实过早了。” 江酥终于出声,既然林姑娘不愿,她也不会强求,何况,确实太早了,而且很仓促。 “你这身子拖不得了啊,酥儿,你就听爹一次!” 江耀文苦口婆心的劝说,他这都是为了谁啊?自然是为了她好,她现在就是需要办喜事冲冲喜才能得以痊愈。 “爹,可是我……” 江酥欲言又止,她何尝不知爹对她的良苦用心,可是……她根本不想如此。 看着二人父女情深的场面,时临都不好意思出声打断了,只好静静的看着。 经过江酥一直在说,江耀文才不情不愿的延期,改成了这个月的月底,刚好过完这个月,下个月月初武林盟选。 时临含糊其辞的应下,心里却在盘算怎么毁了这桩婚事,总觉得要是真拜堂,她倒是没什么,就怕君初在婚礼当天来砸场子,顺手还把江酥刀了。 见时临点头,江耀文这才满意的愿意放时临走。 “林公子,我送送你。” 江酥站起身,送时临到门口后,正欲脱下斗篷还给时临,却被时临拒绝:“不必了,你披着,就送到这里,我先回去了。” 第378章 确实长得很好看 “林公子,我爹的话你无需往心里去,如若你不愿,可以随时反悔,毕竟……”你是女儿身。 江酥还未说完,唇就被一根纤细的手指抵住,不解的抬头看她,对方却只是莞尔一笑。 “嘘,娶个大美人当夫人,我求之不得,而且……我长得也不差,对吗?” 对上那双含笑的桃花眼,江酥心脏狂跳,苍白的小脸都飞快染上红晕,小声道:“林公子确实长得很好看。” 女装摄魂勾人,男装亦是,不论如何都让人移不开眼。 江酥一直在阁楼里等候,站在窗边往比武台上望去,比武招亲已经快结束了,她还没有回来。 太快将他击败,未免太没意思了。 就是要给他希望,然后一举击败,才更有意思。 男人被击飞到地上的时候都是一脸懵逼,可身上传来的痛感无比清晰的告诉他,他输了。 “可以宣布结果了。” 时临舔了舔殷红似血的唇,媚态横生,桃花眼随意略过还在走神的江家主,她又笑:“岳父大人还不宣布魁首是谁吗?”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江家主,也就是江酥的父亲江耀文,终于回过神来,认真的打量着时临,原以为是个小白脸,没想到武功如此之高,想必刚刚还未使出全力。 若说时临,想必会引起猜疑,毕竟时临这个名字可不是谁都能叫的,于是思虑了下。 “林时,树林的林,时辰的时。” 时临胡诌了个名字。 “我宣布,比武招亲获得魁首的人乃是林时公子。” 比武台下,钟离熠跟鸢梨回来找俩人了,怎么都没想到时临会女扮男装参加比武招亲,瞬间就呆愣了。 钟离熠手一抖,差点手里的糖人都掉到地上,怜悯的看了眼君初,这哥们太惨了,媳妇出轨对象还是个女的。 当他面参加比武招亲。 时临是真绝了。 果然,渣女没有心。 江酥一直在阁楼里等候,站在窗边往比武台上望去,比武招亲已经快结束了,她还没有回来。 如浩瀚星辰般的眼眸瞬间黯淡无光,但很快就恢复如初。 不,她一定会来的。 江酥就这么等着,等了很久,直到宣布魁首的时候,她心里抱有仅存的期盼和希望一点点破灭。 罢了。 或许这就是命。 她无力的抓着窗沿,选择向命运低下高傲的头颅。 自己这病怕是好不了了,如若这样爹会心安一点,那她听他的便是。 时临是故意保留实力的,目的是逗他玩。 果然,渣女没有心。 江酥一直在阁楼里等候,站在窗边往比武台上望去,比武招亲已经快结束了,她还没有回来。 如浩瀚星辰般的眼眸瞬间黯淡无光,但很快就恢复如初。 不,她一定会来的。 江酥就这么等着,等了很久,直到宣布魁首的时候,她心里抱有仅存的期盼和希望一点点破灭。 罢了。 或许这就是命。 她无力的抓着窗沿,选择向命运低下高傲的头颅。 自己这病怕是好不了。 第379章 江酥一直在阁楼里等候,站在窗边往比武台上望去,比武招亲已经快结束了,她还没有回来。 如浩瀚星辰般的眼眸瞬间黯淡无光,但很快就恢复如初。 不,她一定会来的。 江酥就这么等着,等了很久,直到宣布魁首的时候,她心里抱有仅存的期盼和希望一点点破灭。 罢了。 或许这就是命。 她无力的抓着窗沿,选择向命运低下高傲的头颅。 自己这病怕是好不了了,如若这样爹会心安一点,那她听他的便是。 已经完全放弃的江酥眼睁睁看着她爹宣布魁首,一道嗓音忽然响起:“慢着。” 穿着紧身黑衣的男子飞身上台,桃花眼含着几分邪佞轻佻,怀中抱着一把剑。 “爷还没上来打,怎么就能结束呢?” “那我就跟你打一场。” 本来要获得魁首的男子自然是对突然出现的男子不满,既然他想找死,那他何不成全他? 与此同时,江酥眸中微亮,她没有食言,她来了。 两人很快交起手来,连江家主都没有想到又出来一个相貌不凡的男子,光是气质方面就可以碾压刚刚的魁首。 可是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都看着不靠谱。 刚开始还好,到后面,时临明显落了下风,对方有些欣喜,他还以为真有点实力,原来是个花架子。 江家主皱眉,他不是很看好时临,看起来便是个风流之人,又岂会有真心? 就在对方以为自己快要赢了,想要一击将时临打败的时候,她忽然勾起了唇角,笑得有点诡异。 “是不是以为自己要赢了?” “你……?!” 男人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被击飞的身子,怎么都没想到,时临是故意保留实力的,目的是逗他玩。 太快将他击败,未免太没意思了。 就是要给他希望,然后一举击败,才更有意思。 男人被击飞到地上的时候都是一脸懵逼,可身上传来的痛感无比清晰的告诉他,他输了。 “可以宣布结果了。” 时临舔了舔殷红似血的唇,媚态横生,桃花眼随意略过还在走神的江家主,她又笑:“岳父大人还不宣布魁首是谁吗?”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江家主,也就是江酥的父亲江耀文,终于回过神来,认真的打量着时临,原以为是个小白脸,没想到武功如此之高,想必刚刚还未使出全力。 若说时临,想必会引起猜疑,毕竟时临这个名字可不是谁都能叫的,于是思虑了下。 “林时,树林的林,时辰的时。” 时临胡诌了个名字。 “我宣布,比武招亲获得魁首的人乃是林时公子。” 比武台下,钟离熠跟鸢梨回来找俩人了,怎么都没想到时临会女扮男装参加比武招亲,瞬间就呆愣了。 钟离熠手一抖,差点手里的糖人都掉到地上,怜悯的看了眼君初,这哥们太惨了,媳妇出轨对象还是个女的。 当他面参加比武招亲。 时临是真绝了。 果然,渣女没有心。 第380章 江酥一直在阁楼里等候,站在窗边往比武台上望去,比武招亲已经快结束了,她还没有回来。 如浩瀚星辰般的眼眸瞬间黯淡无光,但很快就恢复如初。 不,她一定会来的。 江酥就这么等着,等了很久,直到宣布魁首的时候,她心里抱有仅存的期盼和希望一点点破灭。 罢了。 或许这就是命。 她无力的抓着窗沿,选择向命运低下高傲的头颅。 自己这病怕是好不了了,如若这样爹会心安一点,那她听他的便是。 已经完全放弃的江酥眼睁睁看着她爹宣布魁首,一道嗓音忽然响起:“慢着。” 穿着紧身黑衣的男子飞身上台。 时临很难理解他的想法,她现在就有点像躺赢,什么都没做,轻而易举就得到一切。 这样其实挺……爽! 咳,偏题了。 “我是愿意的,很早就想了。” 他似乎除了权势,什么都没有,他想把自己的所有都给她。 时临心情复杂极了,君初好像真的爱惨了她,但是她可能真的没良心,所以无法感同身受。 “不要,我上朝够累了,要是两国合一,你想让我死就直说。” 时临想都没想就拒绝,她连现在女帝的位置都不想要,甚至为当初自己的决定感到肠子都悔青了,她可能应该留下时景念一条狗命的。 总好过她现在累死累活。 不过现在想什么都为时已晚,就算她留下了时景念,这狗玩意也未必容得下她。 “那你想要什么?” “嗯……想四海为家,游戏人间。” 时临对皇宫是真没多大兴趣,处处你讹我诈,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太累了。 她很懒,注定是个没出息的人。 “好。” “好什么?” 时临其实很想跑路,丢掉这个皇位就走,但现实很骨感。 “我带你走。” 君初下颚微扬,话语中皆透着笑意,这有何难? “国不可一日无君。” 这已经不是想不想走的问题了。 时临无奈极了,虽然她是想过不计后果。 “两国合一,只需要一个国君。” 君初这话算是点醒了时临,她眼前一亮:“对啊,直接让君烁登基不就行了,不过,你确定此时有那么简单?不会很麻烦?” 两国合一确实不是一件小事,光是国号保留哪个都是问题。 “阿临放心,此事交由我来办就好。” 这种事情,好像确实君初比较擅长。 “好,今晚跑路?” 时临有些迫不及待,当女帝没当三天她就腻歪了,除了有点权势和钱以外,半点鸟用都没有,天天泡在奏折和处理政事上面。 她已经快麻木了。 “我已经飞鸽传书过去,不久后那边就会知晓,这件事还需要点时间处理,今日怕是不行。” 君初还在给她按摩,其实时临也清楚这是不可能的,没一两个月是解决不了的事情。 “君初,我好疲惫啊。” 时临想心肌梗塞,她不想上朝,就像学生时代不想上课一样,她现在一想到上朝就头皮发麻。 第381章 回忆 几人用完午膳后,时临跟君初一起出去走走散步,吩咐鸢梨不用跟着,而钟离熠则睡午觉。 大抵走到不想走了才回客栈,恰巧碰上在练剑的闻人泽,他很明显内力身后,剑法也凌厉,可时临却从中看出了一丝紊乱。 剑法过于锋利,毫无半点保留。 “急于求成往往适得其反。” 时临点评道,一旦露出破绽,就会输得一败涂地,闻人泽不可能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会知道这个道理的。” 君初牵着她离开,如果连这个都不知,有何资格成为强者? 在他们走后,闻人泽又练了好久的剑法,最终遭到反噬,差点走火入魔,唇角血迹蜿蜒而下,他却不在意的擦去。 靠在墙上闭上眼睛,他自然懂这个道理。 而且他如此,并非是急于求成。 幼时。 闻人泽出现在问人家的时候,是被一名貌美的女子送过来的,本欲连同粼风心经一起归还,却被打得吐血不止,连还手的余力都没有,硬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轻轻在尚在襁褓里的婴儿额头上落下一吻,艰难的将婴儿交出去。 “是娘对不住你。” 你怪我也好,怨我也罢。 我都是别无选择。 闻人语躺在血泊之中,此时的她武功被废,筋脉寸断,干涸的唇发裂,甚至有些吐字不清:“还望父亲……好好待泽儿。” “放心,我会将他培养成最优秀的继承人,而不是跟你一样自甘堕落。” 她的父亲,此时却对她此时的模样不为所动,态度甚至是冷漠,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物。 为了一个男人,不顾一切舍弃所有和家族的荣誉。 愚不可及。 十年后,闻人泽被迫练着自己并不喜欢的剑法,却每天都必须要练,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 年纪尚轻的他有了逆反之心,跟闻人岳道:“我不想练剑,为什么偏偏是我?我不要,我想要我爹娘,不想做任你摆布的傀儡!” 啪的一声,脸上就被他的外公闻人岳身边人给扇了一个响亮的巴掌,而那人则是伯母谢氏。 “小小年纪不学好,成天就知道玩乐,果然你娘什么样子,你就是什么样子!” 尖酸刻薄的话语惹怒了闻人泽,上去就推了谢氏一把,可年轻尚小的他又怎么会是谢氏的对手?这一下子,就不仅没得手,反倒挨了一顿狠罚。 身上伤痕累累没有一处是好的,甚至请了专人来催眠他,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边说着。 ‘你应当以家族的荣誉为重。’ ‘你生是闻人家的人,死是闻人家的鬼’。 ‘你的目标是竞选未来的武林盟主,若是没有选上,那么你将成为整个闻人家人人皆知的废物!’。 ‘背叛闻人家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就像你那个吃里扒外的娘一样’。 日复一日,闻人泽就开始习惯现在的日子了,戴上温和的面具,每次都会将事情做得很完美,无可挑剔。 他的母亲…… 是真的抛弃了他。 哄了一路,终于把人卑微的哄好了。 然后去跟其他几人汇合,闻人泽看着脸色恢复如常的君初,惊得竖起大拇指。 果然驯夫有道,不愧是时临啊。 刚刚君初去的时候,钟离熠差点就以为他要去杀人了,回来的这会儿,倒是挺正常。 一看时临段位就高,君初完全玩不过她啊。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也不敢说什么。 几人走在路上,闻人暄问出了心底的疑问:“阿临姐姐,你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啊?” “不好看吗?” 时临还是很满意自己现在的装扮的,翩翩美男子,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已经有了个老公,她可能就去勾搭妹妹了。 “好看啊,但我还是喜欢阿临姐姐女装的样子,特别好看!” 闻人暄拧着眉毛纠结道,他这样说,阿临姐姐应该不会生气? “是吗?有多好看?” 时临来了逗小孩的兴趣,不过夸赞自己容貌的话,谁会不爱听呢?反正她是越听心情越愉悦。 “嗯……就跟话本里形容的那样,怎么说来着,我想想,想起来了!是一笑勾人心,再笑摄人魂。” 闻人暄兴冲冲的道,特别好看,他看话本的时候就想看看这样的人到底有多美,现在,他看到了。 “阿临,我饿了。” 君初不合时宜的出声,跟个小鬼有什么好聊的?还聊得这么开心? “那就去吃饭。” 时临也有点想吃东西了,那家客栈的膳食还不错。 “时临,你莫非真想娶那女子?” 闻人泽对此抱有疑惑,她是女子,江家小姐亦是,且不说两人如何在一起,她应当是心悦君初的,并且两人也早已成婚。 “不是。” 时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陈述一遍,闻人泽这才懂了,惋惜道:“那真是不幸,江姑娘倒是个可怜人。” “此言差矣,她却有个视她如命的父亲,又何尝不是一种福气?” 钟离熠摇头否认,他家老子只会天天用鸡毛掸子打他,什么时候会对他这么好过? 笑死根本不可能。 这是别人家的爹。 不过这么久没见到鸡毛掸子,还有点怀念了。 “钟离公子所言极是,不论如何,江姑娘确实有个待她如此的父亲,令人羡煞。” 闻人泽温文尔雅的轻笑,起码,这是他没有的,同样期盼了很多年,希望有一对夫妻迈入闻人家,说他们回来了,或者是接他走。 一年复一年的希望总是会被吞灭,到现在,他已经没有多少感觉了。 被抛弃的感觉,的确不好受,可时间久了,就没什么感触了,或许是因为不再抱有期待。 其实闻人泽从小就没有很爱笑,尤其是对于陌生人,但闻人家给他灌输的思想便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而且要笑着结交许多身世不凡的人,而且要好好练武,为的就是竞选盟主这份荣誉。 由不得他不愿。 到现在,他已经习惯了自己这幅虚伪的模样,戴着温和的面具,就像早已融入血肉,不可分离。 装模作样久了,就变成了真实模样。鸢梨自然知道时临心里所想,所以才会如此明目张胆。 宋蹁跹最后是被一群丫鬟下人捞上来的,然后送回了自己的寝宫。 宋翩翩则是捂着自己右脸,泪眼汪汪的看着时临身后过来的人,心生一计,把手放下来跪下行礼。 “臣妾参见陛下。” 君初来了? 时临脸上的笑容总算真实了些许,转身一看,果然是他。 来人身形颀长,穿着一身绣着五爪金龙的黑袍,华丽而优雅,君临天下的气势是怎么都无法遮掩的。 暗红色的唇瓣紧抿着,泄露出此刻他不算美妙的心情。 尤其是看着挡在自己面前哭泣的女人,心里更是不耐烦,正要说话的时候,就被一道红色身影给吸引住了。 不远处的人影着一身单薄的红衣,过分艳色的唇瓣微挑,似笑非笑,一时间,不自觉地,就看入神了。 天气早已经入秋,穿这么多,不冷? 这是君初莫名其妙冒出的一个想法。 明明……他不认识她,为什么会关心她会不会冷? 君初皱了眉头,在看到她的时候,心里烦闷的心情莫名就被压了下去,甚至还很……愉悦? 而宋翩翩见他看见时临时皱眉,则以为是时临不行礼的行为惹得他不悦了,于是又挤了一滴眼泪出来。 “皇后娘娘真是太不懂事了,方才将妹妹踢下池塘也就罢了,臣妾关心则乱说了一句话,她便让侍女打臣妾,现如今竟然见了陛下还不行礼。” 皇后娘娘? 她就是林、不对,是时临。 君初捕捉到了关键字眼,这就是蛊惑他两国合一的女人,果真大胆,见了他还不行礼。 薄唇弯起没有温度的弧度,语气平淡没有起伏,却硬生生让人感受到一股子阴冷低沉的气息。 “给朕拉下去斩了。” 他的不悦,是对于宋翩翩的,觉得她过于吵闹,更不喜的是,在他面前哭个没停。 突然有点后悔把后宫重整了,真麻烦。 宋翩翩本来心里一喜,以为他要杀的人是时临,可等到却是凭空出现的暗卫制住她,然后被拖走。 “陛下,臣妾没有做错什么,您没有理由杀我!” 好吵。 还有,他杀人何时需要理由了? 秾丽精致的眉眼笼罩着阴郁的气息,再次朝时临看去的时候,见她不说话。 莫不是……被吓着了? 毕竟一般女子都不喜打打杀杀的,见了砍头的画面多多少少都会害怕。 君初下意识拧眉,便出声道:“退下。” 差点吓得魂都飞了的宋翩翩被放开了,整个人瘫在地上,腿都吓软了,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没命了。 眼见时临还是不说话,君初走上前,轻轻拉了下她的袖子,沉默半天后,难得解释了句。 “朕从不乱杀人。” 所以你不用害怕。 一直跟在他后面目睹一切的余公公:“……” 陛下啊,估计你这话说了自己都不信。 而时临也只是:“……” 如果不是之前当他妃子的时候,亲眼看着一个人头滚在自己脚边,她可能此时就真的信了他的鬼话。 不过,好像还挺贴切的。 确实是个绝色美人。 钟离熠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难受,美人哥哥?分明就是暴君哥哥,分分钟把你拖出去斩了的那种,就问你怕不怕? 君初没多大反应,因为他压根没把几人的对话收入耳中,脑海里只是一直循环着几句话。 为什么还不来哄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跟别人聊那么开心,跟他却半句不说,她莫不是真腻了不爱了? 时临往他那边看过去,不对劲啊,君初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察觉到她的目光,君初面无表情对上,薄唇抿出冷硬的线条,意思赫然是‘你看我作甚’。 实际上他在等她说话。 现在知道注意到他了? 晚了。 他生气了,需要哄! 半天等不到她说话,君初就转移了目光。 啧,还给她甩脸了。 谁让他掀她被子的?欠得慌。 时临思虑良久,要不……还是哄哄?毕竟是他的人,她服个软好像也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 “本来今天想让哥哥陪我一起去同心堂买糕点吃的,可是雨居然下得这么大。”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电闪雷鸣,没有半点要停的趋势,见此,闻人暄失望不已,他最喜欢吃的就是同心堂的糕点。 “无妨,晚些再去就好,清风楼也有糕点,你先吃着。” 闻人泽让小二端来糕点先让闻人暄吃着,闻人暄没办法,只好吃清风楼的。 还不忘小声嘀咕上一句:“清风楼的糕点没有同心堂的糕点好吃。” “晚些等雨小一点,哥哥去帮你买同心堂的糕点。” 对于闻人暄这个弟弟,闻人泽是相当溺爱的。 “小暄是闻人公子的亲弟弟吗?” 时临似乎是随口一提。 “除了无一层血缘关系,和亲弟弟并无二样。” 闻人泽不是很在意血缘关系,关于他母亲的事情,家族长老只告知他母亲一意孤行背叛闻人家,跟心爱的男人私奔了。 而且……抛弃了他。 若非母亲在武林大会即将开展之时离开,盟主之位也不会落到二叔身上,但不论如何,他所在乎的都不是这些。 而是为何母亲要抛弃他,为何不带他一起走? 闻人泽到现在都没有想通这一点,莫非是因为厌弃他? “听闻曾经闻人家嫡大小姐闻人若乃万中无一的天才,不知为何当初会失踪,真是可惜极了。” 时临还惋惜的叹了口气,闻人泽的母亲是谁,闻人一家都心知肚明,但是皆心照不宣,更没有要告知闻人泽真相的意思。 “时姑娘过誉了。” “非也,这是事实,不知当初的闻人小姐现在可有下落?” 人已经失踪了十几快二十年,闻人家却没有半点要找回的意思,闻人泽是想追查的,甚至是想寻找,可是非但没查到,反倒是被外公发现,罚了五十大板。 并且让他此后不许再提闻人若,否则就将他赶出闻人家。 似乎在外公的眼里,他都不怎么上心闻人若,有的只有愤怒,就好像母亲当年的确是真的背叛了闻人家。 第385章 真相 闻人泽来找时临的时候,时临还有点意外,他回来找自己,难道是想问当年的事情不成?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打算一个月之后才告诉我,现在说不可以吗?” 时临不答反问:“你对此次盟主之位是势在必得吗?” “这是自然。” 既然她都已经猜到了,闻人泽就无须遮遮掩掩,况且这是事实,闻人家是不会允许盟主之位落在别人手里的,外公已经在盟主府等候多时,下个月便是正式开始竞选盟主,他必须获得魁首,为家族获得这份荣誉。 “那便等你获得魁首后再告知于你。” 时临唇角弧度加深,也不知道他知道真相之后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为何?” 闻人泽想不通她话里的意思,只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我怕影响到你想获得魁首的决心。” 时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他的母亲当年便是因为这个而走上了绝路,不知道真相的人或许会是最幸福的,毕竟他若知道了,说不定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 到时候他会不会想为闻人家争光都难说呢。 “何出此言?” 闻人泽不是很能理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影响他竞选盟主的决心? “是什么意思,你已经想到了不是吗?你以为你暗中查当年的事情,闻人岳会真的不知道吗?” 时临一语点破,继续道:“不然你怎么会查了这么多年一点结果都没有?你自以为天衣无缝,实际上是闻人岳一直都在阻挠你,所以你才会什么都查不到。” “因为他们在担心,担心什么呢?当然是担心你知道真相后会脱离闻人家,那么将没有人有这个能力接手盟主这个位置。” 闻人家自然是天才辈出,但是嫡庶有序,素来只有嫡出之子能够继任家主之位,从小被视为继承人培养,享用最好的资源。 “我想知道……真相。” 不论真相如何,都是他必须面对的,他不信母亲会背叛闻人家,更不信母亲会无缘无故抛下自己。 “你确定现在就要知道?” 比起闻人泽的郑重,时临显得过于漫不经心,甚至是不以为意。 “我确定。” 闻人泽想现在就弄清楚一切,不然也不会来找时临了。 “那就现在跟你说。” 既然他那么想知道,时临也就不打算再等了,开口就是一个重磅:“其实名义上来讲,你是我血浓于水的兄长。” “什么?!” 闻人泽一惊,他怎么可能会有妹妹?如果时临是他的妹妹,那他的母亲岂不是…… “你猜的没错,你的亲生母亲闻人语,便是当初母仪天下的皇后,如今已经逝去。” 说到这里,时临补充了句:“说实话,一开始我也很震惊为什么会有个哥哥,到后来我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闻人若当年是和微服私巡的先帝相知相爱。” “但是江湖与朝廷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可若闻人若加入皇宫,便当不得武林盟主,所以闻人岳必然会不同意两人在一起,于是就有了后来闻人若一意孤行离开闻人家一事。” 说起来,闻人若也算个恋爱脑了,为了男人放弃自己的事业,后来的临皇虽然真心待她,却也没有少宠幸别的妃子,雨露均沾,谁也未曾冷落。 “……” 闻人泽沉默不言,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既然他是临皇的孩子,母亲又那么爱他,那为何会丢下他? 似乎是猜出了闻人泽内心的想法,时临继续道:“当年闻人家以重金拍下粼风心经,她自小被当成继承人培养修习此心经,怀孕后被强行禁锢在闻人家,生了你之后,她要离开的话,只能将你交给闻人家,当作下一任继承人来培养。” 原来是这样。 闻人泽自嘲的笑了笑,原来还真是舍弃他,去奔向她所爱之人。 其实时临少说了一句,那就是,后来的闻人若并没有告诉过临皇,他其实还有个皇子。 如果闻人若当年没有将闻人泽留在闻人家,而是皇宫的话,那么现在的闻人泽很可能已经是临国的新帝,亦或者从一出生就是尊贵的太子殿下。 “闻人若离开之日,其实并没有真的想丢下你,只不过她被闻人岳亲手打成重伤,而且废掉了一身武功,让下人丢出门外,她没有任何能力带走你,并非是真想留下你,而是……迫不得已。” 这话说得也是真的。 闻人若没有带走闻人泽的能力,就只能请求闻人岳好好待闻人泽。 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闻人岳还是一样的狠,这才是真正的冷血动物,毕竟……虎毒都不食子,他连自己女儿都下得去重手,把人打废了不说还赐了一身伤痕累累。 险些就直接断了气。 时临连连摇头,闻人若倒也是个情种,换成她是万万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的。 或许是少女的初心萌动,又或许是在冰冷的闻人家感受不到半丝情感,而遇到临皇后,他恰巧给了她关怀备至和温暖。 所以才会毫无防备栽了进去。 听到时临所说的一切,闻人泽难以置信,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显然是没缓过神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闻人岳真的太可怕了,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如此。 他无法想象到自己若是平庸无能,还能不能在那个冰冷的地方活下来。 “我为什么要骗你?” 时临弯唇笑出声,如果真相不是如此,闻人岳又何必大费周章的阻止他调查? “我……” 闻人泽一时哑然,面对超出他预料之中的真相,以及突然多出的亲生妹妹,他此刻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信不信由你,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时临慢条斯理的起身理了理裙摆,不甚在意道:“你我虽然血脉相连,可感情却连你和小暄之间都不如,你也不必刻意将我看作妹妹。” 因为她并非以前的时临,或者说……是时冶。 第386章 归还粼风心经 “谢谢你将这些告知于我。” 闻人泽忽然道,否则他今天仍不会知道,虽然他不知该不该信她,可是等到竞选盟主之时,或许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无需客气,你本来就有权知晓真相,喔,对了,还有件东西要交给你。” 时临慢悠悠的掏出一本蓝色册子,上面赫然写着粼风心经四个大字,刚拿出来就往他那边丢过去。 “这就是闻人家想要的东西,请你代我归还于闻人家。” 她想起当时执苏所说的那些就觉得好笑,他自以为一本失败品心法,却让江湖上无数人趋之若鹜,争得头破血流。 这样一说,主要原因,还真是因为她。 算了,反正恶人已经当过一次,再当一次也无妨。 “我答应你就是了。” 时临答应了,执苏一直尾随者她,怕是即便是拒绝他了,他仍是没有死心。 那这一次……就让他彻底死心。 “多谢小主子!” 常昱欣喜万分的起身,连忙带着时临去了一处院子,就是之前买下的那个,而此时的执苏站在外面。 看到时临进来的时候,甚至是僵在原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是。 一定是幻觉。 她不会来看他的,也不会知道他在这里。 执苏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拥抱她,生怕下一秒……就不见了。 两人就这样保持一段距离对视,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常昱早已经离开,不会打扰到两人。 “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们不会有任何结果,我也给不了你想要的。” 时临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冷漠,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陌生人。 现在…… 哪怕是幻觉,也不肯给他半点希冀了吗? 她就这么讨厌他,哪怕是一个幻象。 “别说了。” “我还真没有想过,你会真的喜欢我。” 时临捏住他下巴,冷冷的笑出声,旋即不急不缓道:“你知道我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什么?” 执苏能清楚感觉到在自己下颚上的那只手很冷,但是她脸上的笑容更冷,他的心突然就不安起来,逐渐陷入恐慌。 “我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接触你,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宁愿不要认识你。” “一直跟着我,只会让我觉得你很廉价,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如果你能一直坚守自己的心,我说不定会对你更感兴趣,陪你玩玩。” “可惜了,你没守住,所以我就觉得没意思了,得到了你的心,我就该抛弃了。”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把冰冷的刀插进他的心脏,直至鲜血淋漓,痛得近乎无法呼吸。 “你说什么?” 执苏眼角泛红,清冷不复,此刻他才意识到,眼前的人并不是幻象,而是真实的人。 陪他玩玩? 得到了就抛弃? 明明不是这样的,他更不相信,她肯定是再骗他。 “怎么,我说得不够清楚?其实我挺意外的,你有这么爱我,还为此不惜逆天而行毁了红绳,看来我魅力真不小啊,只可惜,腻了就是腻了,得到的东西,就不会有多么珍贵了。” 说实话,时临说出的话连她自己都想打死自己,渣,太渣了。 麻了。 真怕执苏一个冲动之下把她刀了。 “那……那君初呢?” 君初也一样么? 银灰色的眼瞳直直看着她,竟然隐隐有些泛红,透着无尽的压抑和痛苦,就像原本高高在上、无情无义的神只,此时被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他岂会跟你一样?” 似乎是听到笑话,时临竟然笑起来了,旋即念着君初的名字,神情明显柔和,勾起温和的笑,而不是对他那样的冷漠。 “我爱他,他自然就与你不同。” 顿了顿,她又道:“如果你因为内力尽失成了废人,那还挺可惜,毕竟对于从小习武的人来说,没了武功是生不如死,到时你受不了打击若是自尽了,嗯……倒也算是因为我死的,我还挺乐意的。” 她爱君初,不爱他。 所以这就是差别。 她不是对所有人都像对他这么冷血,比如君初。 为什么是君初,他哪里比不上他?为什么? 他为何就如此的碍眼? 上齿抵着下唇,咬出点点血迹,竟然是对君初起了杀意,如果杀了君初,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可是在看向即将离开的时临时,杀意陡然消失不见,动作未经过大脑思考就已经做出,紧紧握住她的手。 “别碰我!” 语气中是对他的排斥和厌恶。 说实话,此时时临看他的样子,很想扇死自己,太贱了,要是有人敢在她面前这样,她肯定刀了对方。 执苏…… 时临有点于心不忍,但还是闭上眼睛,省得自己心软,现在要是心软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执苏自然能感觉到她话语中的厌恶,手上松了松,却还是没有松开。 但就是这么一松,让时临轻而易举的甩开。 “请你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了。” “我不会打扰到你的。” 或许爱一个人,就是会卑微到了尘埃里,起码执苏是这样,他是第一次红着眼,小心翼翼的求着她。 他可以不跟她在一起,也不会破坏她和君初,只求可以远远的让他看一眼,一眼就好,他不会出现在她面前的。 “你现在已经打扰到我了。” 时临和他拉开一段距离,用着温和的语气,对他说着最残忍的四个字。 “后会无期。” 执苏看着离开的人,浓密纤长的睫羽颤抖着,却再没有勇气拉住她,只是不停地往后退,最后一口鲜血吐到地上。 竟是往后倒去,意识逐渐模糊,陷入昏厥。 听到动静的时临转身,瞳孔微缩,连忙接住他,将人送进屋里,给他输送些许内力,等到脉搏恢复了正常,她才松了口气。 昏睡中的人抓着她的手不放,无奈之下,只能强行掰开他的手,而在这之后,他眼角竟是滑落一滴眼泪。 “抱歉。” 时临抬手拭去,只觉得那滴眼泪滚烫无比,是她对不起执苏。 她起身推开门离开,看向往这边走过来的常昱,语气平静道:“他已经睡下了,不要打扰他。” 第387章 你又能奈我何 果然又是拿闻人岳来压他。 呵~ 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闻人泽仅仅是笑了一声,并没有理会挡在自己面前的人,而是绕道直接走进去。 冯识想也没想再次挡在了他的面前:“还望公子莫要为难属下。” 以往冯识若是这么说了,闻人泽必然是识礼数的离开,可这次,却并非是他想的那样。 “我便是要为难你,你又能奈我何?” 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狂的话,可偏偏是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这是家主的命令!” 冯识没有半点要退让的意思,甚至是咄咄逼人:“公子虽然是未来的家主,但只要一天没有当上去,您就得听家主的话。” “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啊……” 闻人泽轻声低喃了句,但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惹恼了冯识,竟然直接对他出手了。 可是如今的他又怎么会是闻人泽的对手? 闻人泽就连躲开的意思都没有,甚至是站在原地不动,无形的气流在周身形成保护圈,衣袂被掀飞一个弧度。 而冯识几乎是在瞬间被击飞数十米,再从空中狠狠地摔在地面上吐出一口鲜血。 “狗仗人势,自不长久。” “公子莫要欺人太甚。” 闻人泽上台阶的脚步一顿,似乎是觉得他的话有些好笑,唇角止不住的上扬,左手摩挲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这乃是上好的羊脂玉精心打造而成,价格不菲。 说话时,语气漫不经心:“可是……我未曾将你视作过人啊。” “你……!”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一道极具威严和压迫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闻人泽抬头一看,就看到迎面走来的闻人岳,见此,他面不改色,笑着弯腰行礼:“见过外公。” “你还知道我是你外公?” “自然知道,外公便是外公,闻人家现任家主,更是当代武林盟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闻人泽站直身子,嗓音温润,听着便让人觉得清风拂面,心旷神怡。 “既然知道,为何不听我的,要在竞选盟主之前来见我?” 闻人岳虽然没有表现出不悦,可语气却沉了沉,他向来是知礼听话的,如今忤逆他的命令,还打伤他的人。 闻人泽缓缓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问外公一些事情罢了。” “问何事需要打伤他?” 闻人岳说这话的时候,冯识立马捂着胸口一瘸一拐的走来,看向闻人泽的眼神明显带着怨气。 “属下只是遵从家主的命令行事,可不知为何公子不仅开口辱骂还对属下痛下杀手。” “外公,我也算是未来的家主,亦是现如今是嫡系公子,惩戒一个不长眼的下人的权利总该有的?” 闻人泽不以为意的笑,像极了一只笑面虎,温润如玉的面具戴习惯了,他们真以为他是没有爪牙的无害动物? 可笑。 “当然有,只是他听从的是我的命令,你对此莫非有何不满?” 闻人岳淡淡的道,话语中听不出息怒。 “我对外公如何会不满,只不过是训了他几句话,他便对我出手,如此以下犯上不懂规矩的下人,我自当应该替外公教训教训,不然他还分不清尊卑了。” 闻人泽挑着重点来说,冯识立即脸色煞白,连忙跪下请罪:“还请家主恕罪,属下只是一时气急失了分寸。” 他很清楚,家主最看重的便是尊卑与嫡庶之分,同时不喜的就是不分尊卑的人,尤其是以下犯上的下属,完全就是容不下。 “下不为例,你先退下。” 闻人岳仅仅是皱了眉头,看着他现在狼狈的样子,就没有做出惩罚,毕竟也是他的心腹之一,自然不会要了他命。 “多谢家主宽宏大量绕过属下,属下这就告退!” 冯识如获大赦,连忙退下。 “进去说。” 闻人岳带着他进了房间,旋即问道:“说,你有何事要问。” “倒不是什么大事,我很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外公至今都不愿意告知我一切。” 闻人泽自顾自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却没有要喝的意思。 “我早就说过了,这不是你该问的。” 提起这个,闻人岳脸色不怎么好,甚至是有些怒意,他警告过他不许再提此事。 “不是我该问的?” 闻人泽若有所思的重复了句,而后自唇边发出阵阵清朗动听的笑声:“那是我母亲的事情,我当然有知晓的权利,怎么就成了不该问的?” “我告诉过你,闻人若背叛了闻人家,就不再是你的母亲,她为了一个男人舍弃你,若非是我,你早就饿死在了外头!” 闻人岳怒不可遏,这个混账,居然还敢反驳他!? 和她说的不一样。 事到如今,还要骗他。 真以为他是傻子不成? “呵……” 闻人泽似乎是习惯了笑,扯了扯唇角,牵出弧度,说出的话却尤为冰冷:“外公,您确定……真的是这样吗?” “我还会骗你不成?纵然你接受不了这件事情,但仍是事实!” 闻人岳字句都透着浓烈的情绪,甚至铿锵有力,仿佛他说的,真的就是事实。 如若不是闻人泽遇到了时临,只怕他也不会这么快就确认闻人岳所做的一切,是他闻人岳想要拆散闻人若和临皇,才造就了如今的局面。 “可是我不信啊。” 闻人泽慢悠悠的站起身,轻声道:“我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我的母亲会是临国先后,父亲是先皇,不仅如此,我还有个亲生妹妹,她叫时临。” 闻言,闻人岳整个人都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是如何知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的?明明他将所有真相封锁了,而且阻挠闻人泽去查。 想不到……他还是知道了! 难道…… 是时临来找他了? 闻人岳目露凶光,转瞬即逝,看来他当年还是小看了时临,都已经派人去给皇宫里的人毒药了。 竟然没有毒死。 是了,皇宫里给时临下药的人,药是闻人岳派人送过去的,包括临皇身上的慢性毒药,也是他的手笔,是他卖给时景念的母妃的。 第388章 一面之词 “你莫要听信外人的一面之词,莫非你宁愿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信你的外公?” 闻人岳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闻人泽,心中不快,他并未查出真相,就听从了别人? 虽说确实如此,可那又如何,闻人若的确忤逆他,一心只想着外人。 “外公?” 闻人泽呢喃了句,转而就不在乎道:“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是我外公了。” “谢谢你将这些告知于我。” 闻人泽忽然道,否则他今天仍不会知道,虽然他不知该不该信她,可是等到竞选盟主之时,或许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无需客气,你本来就有权知晓真相,喔,对了,还有件东西要交给你。” 时临慢悠悠的掏出一本蓝色册子,上面赫然写着粼风心经四个大字,刚拿出来就往他那边丢过去。 “这就是闻人家想要的东西,请你代我归还于闻人家。” 她想起当时执苏所说的那些就觉得好笑,他自以为一本失败品心法,却让江湖上无数人趋之若鹜,争得头破血流。 闻人泽下意识接过,待到看清楚手里的东西是什么时,有些愣神,粼风心经? 这本心法他听外公说过,如若不是被闻人若带走了,他此时修习的功法只怕就是粼风心经了。 这是一本当年所有人都想得到的功法。 比上乘功法还要强出十倍、百倍,只看修习之人能悟出多少。 “你为何会想还给闻人家?” 难道她对于这本功法就不动心吗? “没兴趣。” 时临就算之前有点兴趣,也在执苏说是失败品的那一刻消失殆尽,原身修炼的功法是执苏针对性选择的,最贴合她的体质,现在她已经练到了最高一重。 “那你倒真是个奇怪的人。” 闻人泽竟然有些看不透她了,连这本极品心法都瞧不上,那还有什么能入她的眼? 时临但笑不语,自然是因为她有更好的选择。 “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可以随意开口。” 对于突然多出的亲生妹妹,闻人泽还真的难以适应兄长这一身份,毕竟他和时临的相处时间并不多。 “你无需强行带入兄长这个角色,毕竟咱们确实没什么感情。” 时临好笑道,她同样不需要哥哥,自己也从未想过取代时冶,享用她该有的一切,不论是皇位还是兄长,她都没有兴趣。 而且,闻人泽怕是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说辞。 “至于我说的话,信不信都由你,同样,你也可以去问问闻人岳,如果你不怕被他使出卑劣手段将你留在闻人家的话,我无所谓。” 闻人岳对自己从小亲自培养的女儿都能下手,更别提是闻人泽了。 时临正眼打量着闻人泽,模样长得不错,武功也挺好,要是废了就太可惜了。 重新修习内力还挺难的。 “他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闻人泽道,现在竞选盟主在即,即便是发生点什么,闻人岳也不会动他,除非他想盟主之位落到别人手里。 上一次闻人岳强行再次兼任盟主,不肯退位,已经惹得江湖上的人不满,若再来一次,怕是会掀起不小的风波。 “你太小看闻人岳了,你之前查此事的时候,闻人岳就知晓一切,哪怕你暗中调查,你真以为可以瞒得住他?开什么玩笑?” 时临哂笑一声,又道:“他不可能没有准备的,你最好小心一点,可别玩脱了。” “多谢……提醒。” 闻人泽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称呼时临了,说是兄长,她却未曾承认过他,如若是称呼时姑娘,未免过于生疏,时临叫得亦是普通。 看出闻人泽的别扭,时临也没有要点破的意思,只道:“竞选盟主在即,你想不想要这个位置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 她没有给出选择,但闻人泽却很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他现在有两个选择,如果按照之前那般竞选盟主之位,那么他会成为武林盟主,未来闻人家的家主。 虽然风光无限,可对他来说却是异常的讽刺,闻人岳将他母亲害成那般模样,他如何能够装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竞选盟主? 反之,他会和当年的母亲一样,被视作为背叛者,或许还会被闻人家所缉拿、追杀。 意味着,他再也不会跟之前一样有高高在上的位置。 “只望你莫要冲动行事,当然,如果你想摆脱闻人家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对于现在的时临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虽然现在明面上君烁是皇帝,但实掌大权的却是她和君初。 “你为何要帮我?” 闻人泽看出她对自己并无感情,而且也没有想认他当兄长的意思,所以更是疑惑她为何会来告知自己这些,还选择帮他。 “答应过别人来看你,至于帮你,只是顺手而已。” 时临答应过浣溪将粼风心经交还给闻人家,顺带来看看闻人泽,见他如此想知道真相,就告诉他了。 帮忙的话,确实是顺手。 “那就多谢时临了。” 闻人泽倒没有推辞,他的确需要时临的帮忙。 “说,你要我怎么做。” 时临静等他说出自己的计划。 “你只需……” 二人交谈了整整一个上午才谈妥,时临对他所说的非常惊讶,甚至是震惊,良久后捋了捋思绪,心情复杂。 “你倒是个狠角色。” “我从未说过我是个君子,不是吗?” 闻人泽淡淡一笑,他从来都不是好人,更未将闻人家的人视作家人,甚至是闻人家的一切,他都感到厌恶。 “还真没看出来,你城府如此之深。” 时临也笑着,是她小看闻人泽了。 “再次谢过时临的帮忙。” “那么……合作愉快。” 时临说完,便回去了,再让君初等,估计他该等急了。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闻人泽勾了勾唇,轻声道:“……会的。” 自然会很愉快。 旋即,下一秒就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在盟主府院宅里,闻人泽独自一人步入其内。 第389章 一统天下 “真够坏的。” 君初抿唇笑着,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原本可以给了闻人泽粼风心经便离开的,可她偏偏要推波助澜帮助闻人泽坐稳位置,为的就是想更快的看一出好戏。 他看破,却未说破,只是一味纵容着她。 “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时临笑道,她也没当过好人啊。 “哪来的歪理?” 君初不知从何时起,居然开始喜欢捏她的脸,时而摸摸她的耳垂,可能是觉得手感很好,软软的,摸起来有点爱不释手。 “摸够了吗?” 时临也伸手捏了把他的脸,他越来越手贱了。 “没有。” 被她压在身下的俊美青年抿着唇笑,半点没有要收回手的意思。 “……跟谁学的,天天就知道乱动手动脚。” 时临拍掉他的手,还不忘瞪他一眼,什么坏毛病都学来了,天天捏她脸。 “这也算动手动脚的话,那夫人是算什么?” 低沉悦耳的嗓音缓缓在她耳畔响起,他的手这次是扣在她腰间。 时临一抬头,看到的就是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闫枫:“……” 无意看两人打情骂俏,于是自觉的滚了。 时临:“……其实这是有区别的。” “喔?什么区别?” 君初半眯着丹凤眼,旋即不等她答话,自顾自启唇,发出阵阵低笑:“嗯……是有些区别,阿临是在对我耍流氓,这样看来的话,区别还真不小。” “怎么,你有意见?” 时临一脸微笑的拧了把他的腰,果不其然,就看到他脸色都变了变,她知道,这个位置是他的敏感处。 “……没有。” 君初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语气带点委屈,他说得也没错啊,明明就是她喜欢对他耍流氓,尤其是到了晚上。 嗯…… 既然不能怪她把持不住,只能怪自己生得太好看了。 “算算时间,他差不多该回来了,你把手松开。” 时临指的是他放自己腰间的手,而话里说的‘他’,则是指得闻人泽。 “好。” 君初依言乖乖松开,待到她从自己身上下去离开后,他才坐直身子,淡淡道:“拿来。” 房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暗卫,将手里的纸条递过来。 君初打开一看,良久,轻轻嗤笑:“他倒是个有自知之明的。” 刚坐上西域王的位置不久,就向临国投诚,愿意臣服于临国。 看来,确实是该一统天下了。 “这点小事也来问我。” 君烁坐上这个位置如此之久,做事还是畏畏缩缩,连小小西域都忌惮不敢做主,还要传书来问他。 君初提笔在白纸上书写文字,只有短短几句,言语简骇,意思就是收了西域,顺便把南疆也攻下来,直接一统天下。 这是君初很早之前就想干的事情,奈何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等到他身体痊愈之后又碰上时临,自此之后更是无心征战,一头栽进情情爱爱里。 后面还往明君方向发展,不会随随便便杀人,他愿意为了她改变自己,哪怕她未曾说过不喜自己那样。 只是他不愿她被世人所言是妖妃,亦或是妖后。 第390章 想不到你也会开玩笑 除了这些以外便是让君烁无需事事传书询问,最好便是自己拿主意,君烁此人虽有才华和天赋,但性子软容易被人拿捏,这也是君初为什么会选择他的原因。 因为他很好掌控,也很适合培养。 假以时日,定是明君。 而时临则是去外面候着,没等多久就看到迎面而来身穿墨青色长衫的儒雅男子,走至她面前后顿足。 “你是早有预料的,对吗?” “确切来说,稍微有一点偏差,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解决他们。” 时临的确早有预料到他会解决掉闻人岳,也知道他最终会成为闻人家的家主,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可不会像他一样那么没脑子,养虎为患这种把戏并不好玩。” 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这可是闻人岳从小教给他的道理,还有一个就是,只要能达成目的,结果一样就够了,过程和手段并不重要。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没有想到你会只用半个月的时间就独揽大权。” 速度未免太快了,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他早有准备,而且是从几年前就开始筹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闻人泽的城府着实是太深了点。 对于时临,闻人泽也没有掩饰的意思,直接道:“我在十年前就察觉到了闻人岳的异样,对于闻人岳的话我从来都不会完全相信,我只信自己所查到的。” 十年前? 那时候他才多大? 时临这回不得不给他竖起大拇指,才那么点大就能看出来,那他是真的有点吓人。 “所以你是从十年前就开始调查此事了吗?” “是,也不是,更准确的来说,闻人家任何人,我都不信。” 闻人泽唇角始终含着淡淡的弧度,他不是很喜欢被人掌控的感觉,所以从小想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变强,直至长大后,野心就逐渐扩大,他想吞了闻人家。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时临看了他一眼,他现如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想做的事情也都做了,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做什么。 “更名换姓,重新开始。” 闻人这个姓,他已经不想再用了。 “要不跟我姓?” 时临纯属是在开玩笑,想不到后者居然点了点头:“也不是不可以,那便跟你姓。” 时临微微挑眉:“时泽?”还真有点叫不习惯。 “那便叫时泽。” 时泽对名字并没有什么要求,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单纯的就是不喜闻人这个姓罢了。 “说实话,我还真不习惯喊你的新名字。” “那就喊哥哥。” 时泽同样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他并不介意多一个妹妹。 “哥哥?想不到你也会开玩笑。” 时临还是头一次看见时泽跟自己开玩笑,倒是挺惊讶的。 “或许我并不是完全在开玩笑,毕竟我们确实血浓于水,不是吗?” 时泽勾唇一笑,不可否认,他对自己这个陌生的亲生妹妹很有好感。 第392章 千年雪莲 时泽是故意的! 他明明听到了江酥喊她林姑娘,还要故意暴露她的真姓。 小心眼的男人。 时临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但还是点了点头:“不错,我的确姓时。” “时姑娘。” 林时,反之,时林,时临。 江酥心神震了震,差点腿一软直直跪下去,怎么都没想到帮自己的人会是临国前任女帝。 时泽下意识抬手扶住她,温和道:“江姑娘当心。” “多谢时公子。” 在江酥猜到时临的身份后,不由得就拘谨起来,看向时临的眼神都变得小心翼翼。 见状,时临也知晓她是已经知道了,于是道:“你们聊,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先走了。” “慢,时姑娘,我来是有一事需要跟您商量。” 对于时临的称谓也改成了‘您’,而看着一脸郑重的江酥,时临哭笑不得,无奈道:“你大可不必如此拘谨,把我当作普通人就好,现在也不在皇宫,我只想闲云野鹤,云游四海,这样说,你懂了吗?” 江酥一愣,旋即笑道:“江酥明白了。” “说,什么事?” 时临大概能猜出来她来是因为什么事,估计十有八九是婚事没跑了。 “我爹想让你我择日成婚。” 果然,还真是这档子事。 “你爹之所以想让你快些成婚,仅仅是担心你的身体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事情就好办起来了,前不久恰巧时泽说千年雪莲可以治好江酥的病症,如果治好了的话,江耀文应当就不会强逼着江酥成婚了。 “是啊,我能谅解我爹是因为担心我的身体,正如我之前所跟你讲的那样,很抱歉时姑娘,麻烦你这么久了。” 江酥感谢她的同时,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如果时姑娘反悔不愿意跟她假成婚的话,她也无所谓的,毕竟之前帮她,她就已经很感谢了,她总不能一直麻烦时姑娘。 “无事,时公子方才告诉我他那里有一株千年雪莲,兴许可以在治你的病症。” 时临纯属是闲着无聊顺手的而已,也没帮什么大忙,用不着谢她。 “千年雪莲?” 江酥有些许错愕,千年雪莲的价值可想而知,或许有些人穷尽一生都无法寻到,没想到时公子那里竟有一株。 “不错,我那里确实有一株千年雪莲,是我一年前偶然在雪山上得来的,现如今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若能治好江姑娘的话,那赠与江姑娘也无妨。” 时泽点头答道,对他来说,千年雪莲确实没多大用处,若不能治好江酥,怕是时临还真要与之假成婚,只怕她那夫君又会整出点什么。 她帮了他,那他也帮她一次。 恰好两清。 “这怎么行?千年雪莲乃无价之宝,江酥与时公子萍水相逢,自然收不得。” 江酥连忙拒绝,她怎么好意思收? “再怎么无价之宝,如若用不上,那也是废品,他既然要给你,就收下。” 时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白来的良药不要白不要,有什么比命更重要吗? 第393章 无以为报 “可是……” 江酥正打算再说点什么,时泽便淡淡道:“要与不要全凭江姑娘做主,不过在下要奉劝一句,莫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的父亲可经不起打击。” 是啊,她的父亲已经老了,她怎么能够让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江酥对这个世界了无牵挂,唯一在意的人就只有自己的父亲了,她不怕死,只怕父亲会接受不了她的离开。 “那便多谢时公子了,日后若是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可以派人到江府寻我,我一定竭尽所能帮忙。” 她总算是想通了。 见此,时临安抚性的拍了拍她肩膀:“时泽还要主持武林大会,等到武林大会过后,你跟他一起回闻人家拿千年雪莲。” “好,多谢时姑娘。” 江酥感激道,她何德何能让仅仅两个萍水相逢的人,都会帮她至此,如此想来,她的确是够幸运了。 “你的确应该好好感谢她,她之前帮了我,所以我便把千年雪莲给她,算是还了她的人情,若算是帮,那么帮你的人是她,而并非是我。” 时泽无意承江酥的感谢之情,毕竟他确实本意不是为了帮江酥,而是因为时临。 “时姑娘的大恩大德,江酥无以为报。” 眼见着这姑娘要跪下,时临眼角抽了抽,连忙把人拉起来:“不用,我只是闲着无聊给自己找点事干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一天天的不是行礼就是跪她,她都要被跪得折寿了。 好不容易把江酥打发走了,时临坐下来正准备给自己倒杯水时,却发现茶壶里一滴水都没了。 一抬眼就看到吃饱喝足的闻人暄,还有盘子里的糕点渣子,一看就知道是他全部吃完了,顺带把茶壶里并不多的茶水喝完了。 并且在吃饱喝足后发出了灵魂拷问。 “哥哥改姓了的话,那我是不是也要改啊?” 毕竟他一直都是随哥哥姓。 “小暄想改就改,不想改就不改。” 时泽不会强迫他改姓。 “那还是改,我想跟哥哥一个姓,我就叫时暄?还是时小暄?” 闻人暄呆呆的挠了挠脑袋,说实话,改名字他还真的不习惯。 “时小暄不错喔。” 时临赞赏道,仅仅一天内,她让两个人跟自己姓了,好像感觉还挺不错。 “那从今天开始,我就叫时小暄了!!” 这傻孩子还真以为这个名字很不错。 他坚信漂亮的姐姐都不会骗人。 虽然哥哥不止一次告诉他不要被事情的表象所迷惑,看上去越美好的人或者事情,往往揭开后就会尤为可怕。 但是他觉得并非全是如此,就比如阿临姐姐,不仅好看,还很温柔,他就很喜欢这样的,可惜的是,阿临姐姐已经有夫君了,不然他一定要娶阿临姐姐当夫人。 “嗯,小暄真乖。” 时临揉了揉傻孩子的脑袋,后者如避蛇蝎般躲开,不满的撇嘴。 “阿临姐姐,摸头会长不高的。” “喔?是这样吗?” 时临又揉了揉他脑袋,直到把人头发都揉乱了才放开。 第394章 你自己去逛吧 “阿临姐姐,你太坏了。” 闻人暄小声抗议,但又不敢说什么,嗯……不能对女人太凶,不然会找不着媳妇。 虽然他不记得跟自己说这话的人是谁了。 但应该没错。 哥哥到现在都没有娶到夫人,肯定是因为对女人不够温柔。 “小暄,你这样说我,我可就要伤心了。” 时临眨着眼睛,一脸委屈的表情,看上去好像还真是有点伤心。 不过实际上是在逗闻人暄,时泽是看出来了,关键正主却信了,还手忙脚乱的道歉。 “阿临姐姐我错了,你不坏,你可温柔了,刚刚是我说错话了,阿临姐姐不要伤心。” “那好,我不伤心了。” 听到时临这么说,闻人暄总算是松了口气,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没生气就好,他还真有点怕阿临姐姐伤心了就不理他。 果然是孩子心性,傻乎乎的。 时临勾了勾唇,再次揉了揉他的脑袋。 闻人暄还想抗议,但是由于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想说的话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难受死了。 最后只能蔫蔫的任由她摸头,乖顺得很,像是认命了。 太可爱了。 如果是她的弟弟就好了。 时临越看他越顺眼,差点就问时泽他这弟弟是哪里捡的,改天她也买个麻袋去那里捡弟弟。 时泽越站在这越觉得自己多余,眼角余光瞥向往这边走过来的君初,笑着打了声招呼。 “君公子。” 时临听到这声,于是收回手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君初。 “君初,你忙完了?” 一个时辰前,她有看到飞鸽传书过来,应该是写给君初的信,具体内容是什么,她还没有问。 对于时泽礼貌性的打招呼,君初仅仅是高贵而又冷淡的颔首,算是回应,旋即走到时临身边。 “忙完了,一些小事而已。” 对于君初来说,的确是一些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 “那陪我出去逛逛。” 时临顺手搂着君初胳膊往外走,她现在有点闲着没事干,想出去逛逛。 君初虽然没有说‘好’,但是也没有拒绝,任由着她把自己拉出去,快走出客栈门口的时候终于开口说话。 “江酥的事情你解决了?” 看他这么在意的样子,时临坏心思就起来了,于是就想逗逗他。 “还没有啊,她今天刚好来找我,说是她爹催婚,让我们这几天就直接拜堂成亲,真是让人苦恼呢,江酥确实是个美人,可惜我有心无力?” “你还对她有心思?” 有心无力?不就是有了心思? 时临看似苦恼的思索了一下,然后道:“也不算,毕竟盛情难却,娶了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 这么多年的相处,君初自然看得出来她是故意逗自己,但还是停了下来,思虑了下,选择配合。 然后慢吞吞的说出三个字:“……不去了,你自己去逛。” “……别啊。” “那你就哄我。” “……” 时临沉默了一下,自觉松开手:“好,那我自己去逛。” 第395章 顺便把南疆收了 “……” 君初沉默了半晌,旋即缓缓开口:“你哄我一下是会折寿吗?” “会。”极度认真的语气,让人听了就想给一巴掌的那种。 君初:“……” “唉,既然你不去的话,那我就只好自己去了。” 自己一个人去,时临好像还挺高兴的样子。 “我也去。” 君初选择了跟她一起去,免得她又趁自己不在乱招惹桃花,几乎每次分别她都能整几朵烂桃花出来,这回还想甩开他单独出去? 做梦! 想都不用想。 他直接抬步跟上。 走在前面的时临看在身边突然跟上来的人,还呀了一声:“不是说好了让我自己逛的吗?你怎么又跟上来了。” “看着你,免得你走丢了。” 如此蹩脚的理由,除了君初也不会有别人找得出来。 时临一时间没忍住直接笑出来,还是他行,怕她走丢,确定不是怕她去勾搭小姑娘? 她勉为其难道:“那好,你就走我边上给我带路。” “嗯。” 君初点了点头答应了。 一本正经的样子更是让时临觉得好笑,但还是没说什么,主动牵起他的手,轻声道:“放心,我不会对旁人起心思,不论男女,最多就看两眼,毕竟好看的皮囊,只是欣赏欣赏不为过。” “那你看我就行了。” 他皮囊比那些人好看。 “好好好,我看你。” 有够自恋的。 不过…… 君初确实有这个资本。 时临妥协了,想不到她竟然现在被君初吃得死死的,真是离了个大谱。 “你那个书信写了什么,是皇宫出了什么事情吗?” 除了这些,时临还真暂时想不出来有别的事情。 “嗯,西域降了,我让他顺便把南疆也一并收了。” 君初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就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时临:“……”嗯,顺便把南疆收了。 顺便…… 真不愧是他,攻打南疆说得跟过家家一样。 暴君就是暴君。 西域和南疆皆收,那不就是真一同天下了? 芜湖,她有种自己躺赢得天下的感觉,虽然当皇帝的人并不是她,之前就大肆占领大陆三分之二的地界,这回两国合一后又收了西域跟南疆,就真的是一统天下了。 “所以,是因为这档子事,君烁给你飞鸽传书了?” 时临纯属随口一提,不料君初却蹙起眉头,还有些许嫌弃的意味:“我也不知他为何这点小事都要来问我,小小西域和南疆罢了,这都要畏畏缩缩,日后谈何成大事?” “……其实打仗一点都不好玩。” 奈何她面前的这个人却跟她不一样,他以前是个有野心的人,更是想过一统天下,如果没有她的话,如今天下之主,必然会是他君初。 “不出意外的话,应当不会再有战争了。” 君初看得出来她比较喜欢安逸的日子。 “那也挺好。” 时临是个咸鱼,懒得翻身的那种,毕竟咸鱼翻身还是咸鱼,倒不如趴在那别动得了。 野心家的日子不太适合她这种懒人。 第396章 武林大会 两人在外面逛了大半天后回客栈休息,等到半个月后的武林大会到来,两人有时泽这个后门在,就不用跟那群人挤成一堆看,而是在阁楼包厢里,顺着窗户这个角度,可以俯瞰整个比武台。 而君初在给时临按摩,她舒适的躺在他腿上,眯着眼睛,享受了好一会儿才站到窗边看下面的人比武。 现在武林大会已经开始了。 所有人都意想不到,主持武林大会的人不是闻人岳,而是闻人公子闻人泽,确切来说,就是如今的时泽。 这样的话,那不就代表他不会参赛了? 不少了暗暗思索,那他们都有竞选盟主的机会了。 “很高兴能够聚集江湖豪杰在此,自古以来,盟主之位能者居之,不仅如此,还需德才兼备,才有资格号令武林,那么我宣布,武林大会现在开始!” 时泽拍了拍掌,击鼓声便响起,代表着可以开始比试了。 刚上来的都是一些武功平平之辈,时临看得都打哈欠了。 “要不要睡一会儿?” 君初无意看比武台,见她犯困懒怠的模样,便想着让她休息一下。 “不用,我还想再看会儿热闹。” 时临说着再度走到美人榻那里,然后躺上去半眯着眼睛,等过去半个时辰后才又到窗边继续看比试。 现在的比试明显比之前要有意思的多。 毕竟高手对上高手,比起来才会精彩绝伦。 比武台上的男子剑法凌厉,哪怕对方是个女子,也没有半点让着或者小觑的意思。 而和他对招的女子亦是不遑多让,虽使用的武器是从袖口中而出的白绫,但是有了内力的加持,却坚韧不已,甚至犹如利刃。 可见其内力有多么的深厚。 “小姐姐武功不错啊。” 钟离熠看得啧啧称奇,人不可貌相啊,看着挺软的一妹子,却不想武功如此之高。 “鸢梨,你猜谁会赢?” 时临一边看着局势,一边慢悠悠的吃着葡萄,咬下一口,味道在嘴里蔓延开,酸涩得令她皱起眉头。 真够酸的。 “宫忆涵。” 鸢梨说的是对战中的女子,她名为宫艺涵。 “虽然小姐姐武功挺厉害,但是男人在力度上面天生会有一点优势,我觉得还是那个男人会赢。” 钟离熠比较看好那个男人,大部分女人的力气都会比男人小,所以在比武方便多多少少会占劣势。 “愚蠢。” 鸢梨扯出一个讥笑的弧度,冷冷的嘲讽着他的愚昧无知。 “你骂我!” 钟离熠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旋即就伤心至极的捂住胸口,一副心痛到不行的样子。 还拿手指着鸢梨:“你怎么可以骂我,你不是人!” 鸢梨:“……” 最后,她选择冷漠的别看眼,并表示不想去看愚蠢的男人。 “时临,你就说我说得对不对?难道我真说错了?” 钟离熠看向时临,依旧不死心,他觉得自己说得没错啊。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你说得没错,但是你要知道,他们两个都是习武之人,不能当作普通的男人和女人来看。” 第397章 太欠抽了 时临态度很明显了,她站鸢梨这边,她同样觉得宫艺涵会赢得这场比赛。 钟离熠再度往君初那边看过去,要是一开始的话,他的确对君初发怵,时间久了,知道君初不会砍他脑袋后,就没那么怕了。 虽然有时候被他看着还是有点心里发毛。 “我站夫人这边。” 君初慢吞吞的吃下时临递过来的葡萄,顿时酸得眉毛拧一块去了,好难吃。 钟离熠:“……”你是狗。 看都不看一眼就说站时临,啥也不是。 “好吃吗?” 时临忍着笑意问道,她刚刚也吃了一颗,好东西就要一起分享。 “……难,好吃。” 在碰上她目光时,君初不情不愿的改口了,看向她的眼神透着丝丝控诉的意味,她就是故意的,知道葡萄酸还给她吃。 “好吃就多吃一点。” 时临把整盘葡萄都端到他面前来了,如果除去葡萄酸这回事,好像是对他挺好的。 “阿临,不用了……” 君初酸得有点头皮发麻了,他头一次吃到这么酸的葡萄。 “你刚刚不还说好吃来着吗?” 时临眉梢都透着促狭的笑,她不介意全都给他吃。 “嗯……” 君初哑口无言,他刚刚可能不该说好吃的。 “好吃的话我来尝尝!” 闻人暄小跑过来拿起葡萄就往嘴里塞,下一秒,眉头就紧皱起来,差点没吐出来。 好酸的葡萄。 怎么这么难吃。 时临:“……”阻止他吃葡萄的话哽在喉咙没说出来。 这傻孩子。 “小傻子,你没看出来时临是故意的吗?” 钟离熠幸灾乐祸的笑,整个人看上去都欠揍无比。 “不许叫我小傻子,我不傻!” 闻人暄大声反驳,他才不傻,他明明很聪明。 “嗯,小暄不傻,他才是傻子,小暄不用跟傻子计较。” 时临轻飘飘掠过钟离熠,旋即停留在闻人暄身上,很显然,她说的傻子就是钟离熠。 钟离熠脸上欠揍的笑容都僵了僵:“……”虽然他不打女人,但现在他蠢蠢欲试。 要怪就怪时临说话太欠抽了。 “嗯嗯,小暄才不傻,钟离哥哥才是大傻子,小暄不跟傻子哥哥计较!”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被时临盯着,闻人暄莫名的脸颊就有点发烫,奇怪,明明之前都没有这种感觉。 而且现在他也不会再允许侍女进自己房间,虽然那些侍女是进来打扫的。 哥哥说他现在是长大了。 那他就是长大了好了,既然他长大了,就不需要别人伺候了。 君初凤眸微眯,尤其是看见闻人暄脸红的样子,唇角掀了掀,懒散的抬了抬手,就有暗卫出来把闻人暄拖着丢出去。 闻人暄看着自己左右两边的黑衣人,一脸问号加懵逼“……??” 下一秒,他就被两个暗卫丢出房间,整个人都摔到地上的那种。 “我突然觉得他有点碍眼,阿临不会怪我的?” 时临:“……”我突然也觉得你有点碍眼,所以刚刚被丢出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第398章 见鬼的温柔 被丢到外面的闻人暄刚想询问什么情况,刚走回门口想进去的时候就听见嘭的一声,门锁上了。 闻人暄委屈得不行,漂亮哥哥太凶了,一言不合就让人把他丢出来。 手掌都在地上摩擦得有点红,差点破皮了。 “小公子,你没事。” 下人连忙凑上去询问,要是摔出个好歹来他们这群当下人的可就要遭殃了。 “我没事。” 闻人暄失落的看着紧闭的房门,他还有话没有跟阿临姐姐说完呢,漂亮哥哥太讨厌了。 他抬手敲了敲门,试图让里面的人听到好给他开门。 时临正打算去开门来着,却被君初一个眼神制住,眼里的意思明明晃晃,她要是敢把闻人暄放进来,他就再次把人丢出去。 幼稚。 时临压根懒得理会他,被无视的君初也不恼,反倒是扬了扬唇。 钟离熠翻了个白眼,到门边先是开了一点点门缝,看着蔫掉的小傻子见门开了,立马眼睛就亮了。 “钟离哥哥,快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钟离熠正打算把门打开的时候,暗卫就朝他这边靠过来,面无表情,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不由得抖了抖,心里发怵,君初不会还想着宰了他? 君初瞥过来,暗卫会意,这才推了下去。 钟离熠这才松了口气,见小傻子如此焦急想要进来,不由得就起了几分坏心思。 “这么想进来?” 闻人暄如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嗯嗯,所以钟离哥哥快点开门。” 钟离熠故作为难:“可是我这个人呢,就是比较记仇,我可记得你刚刚说我傻来着,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放你进来?” “啊,钟离哥哥不傻,刚刚是小暄失言了,钟离哥哥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暄一般见识好不好?” 闻人暄认错来得很快,乖顺得不行。 这还差不多。 钟离熠心满意足的退后打开门,然后让位置让他进来。 “谢谢钟离哥哥,钟离哥哥最好啦!” “那时临呢?” 钟离熠嘁了一声,他才不信小傻子的话。 闻人暄纠结了一下,然后道:“阿临姐姐也是最好的。” 说完,闻人暄抬眼就看到站在窗边看比武的时临,于是欢快的跑过去跟她一起看。 刚关上门的钟离熠扯了下唇角,他就知道是这样,果然不该对小傻子抱有什么期待。 这场比试还没有结束,他们还在僵持中。 宫艺涵扯着手里的白绫,而白绫则缠绕在对手的剑上,再狠狠的甩出去。 他已经没有武器了,拿什么跟她比? 她用着胜利者的姿态,扬起自信的笑容:“很遗憾,这场比赛你输了一半。” “但依然还没有结束。” 戚遇之不急不缓的从地上爬起来,无所谓的擦去嘴角血迹,用力一扯白绫的另一端。 宫艺涵一时不备往前跌了一步,差点摔倒,她有点恼怒,但很快又重新换上了笑容,往后一拉。 白绫边缘划破他手掌,血染红了白绫,犹如绽放大片的血红梅花,美丽而妖冶。 她含着笑意道:“不如这样,你要是输了,就跟我走,当我的男宠如何?” 在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当入赘之婿都算是耻辱,何况是当女人的男宠? 台下不少人唏嘘,现在的女子都如此放浪了吗?竟然还开始养男宠。 戚遇之蹙了蹙眉,只道:“姑娘莫要胡言乱语,会有损名声。” “名声?” 宫艺涵差点没笑出声,她要名声有什么用?她只喜欢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眉梢微微上挑,轻言道:“怎么,你也觉得我不知廉耻?” “在下绝无此意,只是就事论事。” 戚遇之好脾气的解释并非这个意思,他只是好心提醒一下罢了,并没有觉得她不知廉耻的意思。 “我可不管你那君子那套,如果你输了,我会强行把你掳走当我的男宠。” 宫艺涵笑道,他长得很符合她的心意,所以她想占为己有,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 戚遇之汗颜,他头一次碰上如此蛮不讲理的女人。 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就是这么一瞬间里,宫艺涵对他出手,白绫将他整个人缠绕得不能动弹,然后点住他的穴道扯到身边来。 语气带着点惋惜,又含着丝丝愉悦:“很遗憾,你输给我了。” “在下愿赌服输,还望姑娘放开在下。” 虽然是因为自己一时走神才中招的,但是输了就是输了,戚遇之认栽。 “你可能忘了我说了什么,但我不介意用行动提醒你。” 点了穴道的两个时辰内都不能动弹,于是宫艺涵就这么在众人瞩目之下,揽住男人的腰直接飞身离开,其实她对武林盟主的位置并不感兴趣,主要是突然想打架了。 看得楼上站窗边的人目瞪口呆,从此再也不敢以正常眼光看待‘柔弱’女子,对不起,他错了。 他跪着忏悔! 现在的妹子一个比一个彪悍,当场直接把人劫了。 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呜…… 尤其是他这种长得好看又没有武功傍身的帅哥,万一就惨遭毒手可怎么办!? 还有一个就是,万一劫他的人长得奇丑无比该如何是好?那不就是典型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以貌取人是个不太好的习惯。” 时临有意无意的瞅了他一眼,后者一脸挫败外加麻木。 “我知道了,谁知道这里的妹子都这么彪悍,完全不符合常理,这样就显得我很拉垮好不好。” 钟离熠突然就想学武功了,旋即问道:“时临,你有没有什么牛逼点的武功秘籍,最好是速成的那种。” “你死了这条心,不现实,习武最好从小练起,像你这种上了年纪的不太行。” 时临无情嘲笑,当然,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行,她只是单纯的想打击钟离熠而已。 “什么叫上了年纪?我这明明是血气方刚好,我才二十几岁,怎么就上年纪了?” 钟离熠差点没气得吐血,闻人暄肯定是个眼瞎的,不然怎么会说时临温柔? 见鬼的温柔! 第399章 男女通吃 “非也。” 时临笑着摇头道:“我的意思是,学武最好从小开始练起,像你这种基本骨骼定型的,现在练的话,也练不成什么武林高手。” 钟离熠:“永别!” 心灰意冷了。 将来撩妹肯定有风险,因为他现在压根打不过漂亮小姐姐。 这里的小姐姐武功一个比一个高,刚刚比武台上的宫艺涵,还有轻功了得的鸢梨,虽然没见过时临动手,但她把君初压得死死的,肯定也不是什么柔弱美人。 “好走。” 时临没有挽留的意思,甚至还给他让路。 钟离熠:“再见,友尽!” “不过,这宫艺涵倒是对我胃口。” 时临没有理会钟离熠,反倒是说起了刚刚比武台上的那个女人,唇边弧度微微上扬。 “阿临,她男女通吃。” 君初不知何时走到她旁边,在她耳边低语,听上去莫名有股骇人的寒意,他或许当初应该赶尽杀绝的。 “喔?还有这种好事?” 看见时临好像更感兴趣了,君初沉默了一下,旋即道:“万幽宫有两个少主,她是其中一个。” 万幽宫根基其实是在原来旭国皇城,由于跟君初有点过节,被君初连根拔起后灰溜溜的逃到了临国。 当时的君初根本看不上,便任由万幽宫的人逃走,没想到几年后发展得还算不错。 江湖上人人皆知万幽宫无恶不作,且有两个少主,但大部分人知晓的都是万玹,极少人知道宫艺涵。 “万幽宫我知道我知道!” 闻人暄一听万幽宫就来劲了,情绪都激动了不少:“万幽宫的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上次还骗我说可以帮我找哥哥,好在鸢梨姐姐救了我,不然我就被他们拐走了!” 君初点头赞同道:“万幽宫的人的确都不是好东西,万玹和宫艺涵两人皆是男女通吃。”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时临挑了挑眉,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万幽宫的根基是在临国,而君初远在旭国皇城,他为什么会这么了解万幽宫? 她还以为万幽宫的少主只有万玹来着。 “万幽宫的人想杀我。” 君初扯了扯她袖子,委屈巴巴的样子,像是被人欺负惨了一样,要不是时临深知他的脾性,还真就信了他遭遇了什么非人待遇。 时临嘴角抽了抽:“所以他们从临国跑到旭国杀你?” 这现实吗?不现实。 他们应该不会这么没脑子,去杀大名鼎鼎的暴君。 暴君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把万幽宫连根拔起,跟别说什么刺杀了,估计一去皇宫,就是躺着去乱葬岗了。 “他们原本是在皇城的。” 君初解释了一句,并非是从临国过去,而是一直都在皇城。 “喔~” 尾音微微延长,若有所思。 也不知有没有信他的说辞。 君初一本正经的又道:“总而言之,他们绝不是什么好东西,阿临莫要想着跟他们来往。” 万幽宫的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时临本身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第400章 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 “嗯……不跟他们来往。” 时临话锋一转,懒懒问道:“所以万幽宫出现在临国,也是你的手笔?” 她太了解君初了,基本对人都是赶尽杀绝,要么就是压根看不起对方,懒得杀尽,任由他们跑。 半点不担心对方会卷土重来杀回来,因为他足够自信,也有嚣张狂妄的资本! 君初轻咳一声,眼神飘忽不定:“……不,是他们自己要跑来临国的,与我无关。” 好一个与我无关。 时临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 “啊对对对,被你逼得跑来临国。” 可真行啊。 以前怎么没发现君初这么牛马? “阿临,话不能这么讲,是他们想刺杀我的。” “嗯对,他们没脑子跑到皇宫杀你。” 有谁敢对君初动手? 除了没脑子还真没别的原因。 钟离熠听得都是嘴角猛抽,君初这人说谎不打草稿,他没记错的话,在两国合一前,君初就大肆扩展国土,以强势的手段占领了这片大陆三分之二的地界,剩下的算是苟延残喘,基本都归顺于临国了。 除了临国,就只剩下南疆和西域。 “不是,是在我刚登基之时来刺杀的,那时朝廷比较混乱,自然有愚忠先帝之人会对我不满。” 君初可怜兮兮的看着时临,他没有撒谎,那个时候确实明里暗里都有人想杀了他。 毒害、暗杀,就连美人计都有。 很遗憾的是,毒还没被他服用,就被他下令把毒给下毒之人给服用,最后穿肠烂肚而死。 暗杀就更不用说了,他本人都没有亲自动手,甚至一个字都没说,全被他培养的死士不留活口了。 美人计的话,美人还没近他身,脑袋就先被摘下来了。 就挺离谱的。 此后,暴君的名声名扬万里,更没有人再打什么歪心思,只怕哪天会引火烧身,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毕竟革职是小,满门抄斩事大。 时临无奈至极:“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此时的君初让她想起他失忆的时候,一本正经的告诉她自己从不会杀人,就挺离谱的。 谁会信暴君不杀人? 当她没脑子吗? 不过,在君初幼时,的确有不少人暗害他,所以他性格有些许阴暗也是正常的。 若换成她,估计都不知道歪成什么样子了。 “小暄啊,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看小情侣什么的忒没意思了。 钟离熠恶狠狠的瞪了眼两人,太过分了,他连一个妹子都没有谈过,却要天天看这两人腻歪。 “为什么要出去?” 闻人暄有点懵懂,甚至不明白钟离熠为什么情绪就激动起来,好像是看漂亮哥哥和阿临姐姐不顺眼? 为什么?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你看他们两个多么恩爱,难道你不会觉得我们格格不入吗?” 钟离熠都快麻木了,就算他已经习惯了每天这样,但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眼红。 等他找到合适的妹子谈恋爱后,他也要疯狂秀恩爱。 时临和君初不是人!!! 第402章 有点不服气 “哥哥就不用哄我了,我知道我长得不好看,所以我想变得好看。” 闻人暄头一次不信自家哥哥的说辞,如果他长得好看的话,阿临姐姐怎么会只看漂亮哥哥不看他? 肯定是因为他没有漂亮哥哥好看! “哥哥没有哄你啊,哥哥说的都是实话,小暄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好看呢?” 半晌后,听了闻人暄所说的缘由,时泽更加哭笑不得:“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之所以成日都跟君初在一起,并非因为君初容貌,而是因为他们二人是夫妻。” “什么是夫妻?” 闻人暄像极了好奇宝宝,夫妻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夫妻是一种关系,代表着男女之情,而且他们会成婚,白头到老,厮守终生,互相喜欢着,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时泽耐心给他解释,即使他并不知道为什么闻人暄会突然对这个感到好奇。 “那我也要跟阿临姐姐当夫妻并且成婚!” 听到时泽的解释,闻人暄更加兴奋了,只要他跟阿临姐姐成婚了,那阿临姐姐一定会喜欢他的! “夫妻只能是两人之间的,他们二人已经成婚成为夫妻,就不会再有第三个人插足。” 时泽只能这么说,与之携手一生的,只有一个人,妻亦是。 “为什么只能是他们两个人?” 闻人暄有一点不高兴了,他也想跟阿临姐姐当夫妻。 “当有一个人在你心里占据了一定地位,那么你的心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又怎么会允许第三者插足?” 说到这里,时泽顿了顿,转而又道:“小暄,你现在还小,或许会不懂,但是你以后碰上那个人后,你就会懂了。” “我不小了,我就是想跟阿临姐姐成婚,我特别喜欢跟阿临姐姐在一起,可是她眼里只有漂亮哥哥。” 闻人暄委屈道,为什么阿临姐姐成婚了就不能喜欢他? 他有点不服气。 时泽愣然,怎么都没有想到小暄会对时临起心思。 他无奈道:“你阿临姐姐已经成婚了,所以你不能喜欢她,没有结果的。” “好。” 听哥哥的总是没错的,可是闻人暄还是很难过,他很喜欢阿临姐姐,甚至可以跟哥哥相提并论了,可是阿临姐姐不喜欢他。 没有结果。 即便再不愿意,也只能选择妥协。 “嗯,小暄听话,哥哥还要主持武林大会,你无聊的话就出门逛逛,或者去房里坐着,里面还有你爱吃的糕点,等到哥哥忙完了就去陪你。” “好。” 闻人暄选择去房里坐着,吃着桌上精致的糕点,头一次觉得糕点竟然是如此的索然无味,如同嚼蜡。 阿临姐姐不喜欢吃太甜的。 他泄气似的用力咬下糕点,然后咀嚼再吞咽,一不小心就呛到了。 “咳咳咳……” 闻人暄猛得咳嗽,抓起茶盏里的茶一饮而尽,脸都涨红了。 忽然觉得糕点也没有那么好吃了。 算了,不吃了。 看着诱人的精致糕点,还散发着阵阵花香。 闻人暄选择把糕点推远,然后出去房间。 第403章 闻人泽来找时临的时候,时临还有点意外,他回来找自己,难道是想问当年的事情不成?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打算一个月之后才告诉我,现在说不可以吗?” 时临不答反问:“你对此次盟主之位是势在必得吗?” “这是自然。” 既然她都已经猜到了,闻人泽就无须遮遮掩掩,况且这是事实,闻人家是不会允许盟主之位落在别人手里的,外公已经在盟主府等候多时,下个月便是正式开始竞选盟主,他必须获得魁首,为家族获得这份荣誉。 “那便等你获得魁首后再告知于你。” 时临唇角弧度加深,也不知道他知道真相之后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为何?” 闻人泽想不通她话里的意思,只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我怕影响到你想获得魁首的决心。” 时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他的母亲当年便是因为这个而走上了绝路,不知道真相的人或许会是最幸福的,毕竟他若知道了,说不定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 到时候他会不会想为闻人家争光都难说呢。 “何出此言?” 闻人泽不是很能理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影响他竞选盟主的决心? “是什么意思,你已经想到了不是吗?你以为你暗中查当年的事情,闻人岳会真的不知道吗?” 时临一语点破,继续道:“不然你怎么会查了这么多年一点结果都没有?你自以为天衣无缝,实际上是闻人岳一直都在阻挠你,所以你才会什么都查不到。” “因为他们在担心,担心什么呢?当然是担心你知道真相后会脱离闻人家,那么将没有人有这个能力接手盟主这个位置。” 闻人家自然是天才辈出,但是嫡庶有序,素来只有嫡出之子能够继任家主之位,从小被视为继承人培养,享用最好的资源。 “我想知道……真相。” 不论真相如何,都是他必须面对的,他不信母亲会背叛闻人家,更不信母亲会无缘无故抛下自己。 “你确定现在就要知道?” 比起闻人泽的郑重,时临显得过于漫不经心,甚至是不以为意。 “我确定。” 闻人泽想现在就弄清楚一切,不然也不会来找时临了。 “那就现在跟你说。” 既然他那么想知道,时临也就不打算再等了,开口就是一个重磅:“其实名义上来讲,你是我血浓于水的兄长。” “什么?!” 闻人泽一惊,他怎么可能会有妹妹?如果时临是他的妹妹,那他的母亲岂不是…… “你猜的没错,你的亲生母亲闻人语,便是当初母仪天下的皇后,如今已经逝去。” 说到这里,时临补充了句:“说实话,一开始我也很震惊为什么会有个哥哥,到后来我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闻人若当年是和微服私巡的先帝相知相爱。” “但是江湖与朝廷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可若闻人若加入皇宫,便当不得武林盟主,所以闻人岳必然会不同意两人在一起,于是就有了后来闻人若一意孤行离开闻人家一事。” 说起来,闻人若也算个恋爱脑了,为了男人放弃自己的事业,后来的临皇虽然真心待她,却也没有少宠幸别的妃子,雨露均沾,谁也未曾冷落。 “……” 闻人泽沉默不言,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既然他是临皇的孩子,母亲又那么爱他,那为何会丢下他? 似乎是猜出了闻人泽内心的想法,时临继续道:“当年闻人家以重金拍下粼风心经,她自小被当成继承人培养修习此心经,怀孕后被强行禁锢在闻人家,生了你之后,她要离开的话,只能将你交给闻人家,当作下一任继承人来培养。” 原来是这样。 闻人泽自嘲的笑了笑,原来还真是舍弃他,去奔向她所爱之人。 其实时临少说了一句,那就是,后来的闻人若并没有告诉过临皇,他其实还有个皇子。 如果闻人若当年没有将闻人泽留在闻人家,而是皇宫的话,那么现在的闻人泽很可能已经是临国的新帝,亦或者从一出生就是尊贵的太子殿下。 “闻人若离开之日,其实并没有真的想丢下你,只不过她被闻人岳亲手打成重伤,而且废掉了一身武功,让下人丢出门外,她没有任何能力带走你,并非是真想留下你,而是……迫不得已。” 这话说得也是真的。 闻人若没有带走闻人泽的能力,就只能请求闻人岳好好待闻人泽。 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闻人岳还是一样的狠,这才是真正的冷血动物,毕竟……虎毒都不食子,他连自己女儿都下得去重手,把人打废了不说还赐了一身伤痕累累。 险些就直接断了气。 时临连连摇头,闻人若倒也是个情种,换成她是万万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的。 或许是少女的初心萌动,又或许是在冰冷的闻人家感受不到半丝情感,而遇到临皇后,他恰巧给了她关怀备至和温暖。 所以才会毫无防备栽了进去。 听到时临所说的一切,闻人泽难以置信,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显然是没缓过神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闻人岳真的太可怕了,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如此。 他无法想象到自己若是平庸无能,还能不能在那个冰冷的地方活下来。 “我为什么要骗你?” 时临弯唇笑出声,如果真相不是如此,闻人岳又何必大费周章的阻止他调查? “我……” 闻人泽一时哑然,面对超出他预料之中的真相,以及突然多出的亲生妹妹,他此刻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信不信由你,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时临慢条斯理的起身理了理裙摆,不甚在意道:“你我虽然血脉相连,可感情却连你和小暄之间都不如,你也不必刻意将我看作妹妹。” 因为她并非以前的时临,或者说……是时冶。 闻人泽来找时临的时候,时临还有点意外,他回来找自己,难道是想问当年的事情不成?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打算一个月之后才告诉我,现在说不可以吗?” 时临不答反问:“你对此次盟主之位是势在必得吗?” “这是自然。” 既然她都已经猜到了,闻人泽就无须遮遮掩掩,况且这是事实,闻人家是不会允许盟主之位落在别人手里的,外公已经在盟主府等候多时,下个月便是正式开始竞选盟主,他必须获得魁首,为家族获得这份荣誉。 “那便等你获得魁首后再告知于你。” 时临唇角弧度加深,也不知道他知道真相之后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为何?” 闻人泽想不通她话里的意思,只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我怕影响到你想获得魁首的决心。” 时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他的母亲当年便是因为这个而走上了绝路,不知道真相的人或许会是最幸福的,毕竟他若知道了,说不定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 到时候他会不会想为闻人家争光都难说呢。 “何出此言?” 闻人泽不是很能理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影响他竞选盟主的决心? “是什么意思,你已经想到了不是吗?你以为你暗中查当年的事情,闻人岳会真的不知道吗?” 时临一语点破,继续道:“不然你怎么会查了这么多年一点结果都没有?你自以为天衣无缝,实际上是闻人岳一直都在阻挠你,所以你才会什么都查不到。” “因为他们在担心,担心什么呢?当然是担心你知道真相后会脱离闻人家,那么将没有人有这个能力接手盟主这个位置。” 闻人家自然是天才辈出,但是嫡庶有序,素来只有嫡出之子能够继任家主之位,从小被视为继承人培养,享用最好的资源。 “我想知道……真相。” 不论真相如何,都是他必须面对的,他不信母亲会背叛闻人家,更不信母亲会无缘无故抛下自己。 “你确定现在就要知道?” 比起闻人泽的郑重,时临显得过于漫不经心,甚至是不以为意。 “我确定。” 闻人泽想现在就弄清楚一切,不然也不会来找时临了。 “那就现在跟你说。” 既然他那么想知道,时临也就不打算再等了,开口就是一个重磅:“其实名义上来讲,你是我血浓于水的兄长。” “什么?!” 闻人泽一惊,他怎么可能会有妹妹?如果时临是他的妹妹,那他的母亲岂不是…… “你猜的没错,你的亲生母亲闻人语,便是当初母仪天下的皇后,如今已经逝去。” 说到这里,时临补充了句:“说实话,一开始我也很震惊为什么会有个哥哥,到后来我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闻人若当年是和微服私巡的先帝相知相爱。” “但是江湖与朝廷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可若闻人若加入皇宫,便当不得武林盟主,所以闻人岳必然会不同意两人在一起,于是就有了后来闻人若一意孤行离开闻人家一事。” 说起来,闻人若也算个恋爱脑了,为了男人放弃自己的事业,后来的临皇虽然真心待她,却也没有少宠幸别的妃子,雨露均沾,谁也未曾冷落。 “……” 闻人泽沉默不言,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既然他是临皇的孩子,母亲又那么爱他,那为何会丢下他? 似乎是猜出了闻人泽内心的想法,时临继续道:“当年闻人家以重金拍下粼风心经,她自小被当成继承人培养修习此心经,怀孕后被强行禁锢在闻人家,生了你之后,她要离开的话,只能将你交给闻人家,当作下一任继承人来培养。” 原来是这样。 闻人泽自嘲的笑了笑,原来还真是舍弃他,去奔向她所爱之人。 其实时临少说了一句,那就是,后来的闻人若并没有告诉过临皇,他其实还有个皇子。 如果闻人若当年没有将闻人泽留在闻人家,而是皇宫的话,那么现在的闻人泽很可能已经是临国的新帝,亦或者从一出生就是尊贵的太子殿下。 “闻人若离开之日,其实并没有真的想丢下你,只不过她被闻人岳亲手打成重伤,而且废掉了一身武功,让下人丢出门外,她没有任何能力带走你,并非是真想留下你,而是……迫不得已。” 这话说得也是真的。 闻人若没有带走闻人泽的能力,就只能请求闻人岳好好待闻人泽。 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闻人岳还是一样的狠,这才是真正的冷血动物,毕竟……虎毒都不食子,他连自己女儿都下得去重手,把人打废了不说还赐了一身伤痕累累。 险些就直接断了气。 时临连连摇头,闻人若倒也是个情种,换成她是万万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的。 或许是少女的初心萌动,又或许是在冰冷的闻人家感受不到半丝情感,而遇到临皇后,他恰巧给了她关怀备至和温暖。 所以才会毫无防备栽了进去。 听到时临所说的一切,闻人泽难以置信,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显然是没缓过神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闻人岳真的太可怕了,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如此。 他无法想象到自己若是平庸无能,还能不能在那个冰冷的地方活下来。 “我为什么要骗你?” 时临弯唇笑出声,如果真相不是如此,闻人岳又何必大费周章的阻止他调查? “我……” 闻人泽一时哑然,面对超出他预料之中的真相,以及突然多出的亲生妹妹,他此刻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信不信由你,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时临慢条斯理的起身理了理裙摆,不甚在意道:“你我虽然血脉相连,可感情却连你和小暄之间都不如,你也不必刻意将我看作妹妹。” 因为她并非以前的时临,或者说……是时冶。 第404章 当爹的先是强娶了倾慕自家儿子的女人,然后儿子刚登上王位,就把人娶回来了。 可不得了。 “王宫这种地方,可比现代豪门大戏还带劲。” 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闻人泽仅仅是笑了一声,并没有理会挡在自己面前的人,而是绕道直接走进去。 冯识想也没想再次挡在了他的面前:“还望公子莫要为难属下。” 以往冯识若是这么说了,闻人泽必然是识礼数的离开,可这次,却并非是他想的那样。 “我便是要为难你,你又能奈我何?” 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狂的话,可偏偏是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这是家主的命令!” 冯识没有半点要退让的意思,甚至是咄咄逼人:“公子虽然是未来的家主,但只要一天没有当上去,您就得听家主的话。” “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啊……” 闻人泽轻声低喃了句,但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惹恼了冯识,竟然直接对他出手了。 可是如今的他又怎么会是闻人泽的对手? 闻人泽就连躲开的意思都没有,甚至是站在原地不动,无形的气流在周身形成保护圈,衣袂被掀飞一个弧度。 而冯识几乎是在瞬间被击飞数十米,再从空中狠狠地摔在地面上吐出一口鲜血。 “狗仗人势,自不长久。” “公子莫要欺人太甚。” 闻人泽上台阶的脚步一顿,似乎是觉得他的话有些好笑,唇角止不住的上扬,左手摩挲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这乃是上好的羊脂玉精心打造而成,价格不菲。 说话时,语气漫不经心:“可是……我未曾将你视作过人啊。” “你……!”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一道极具威严和压迫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闻人泽抬头一看,就看到迎面走来的闻人岳,见此,他面不改色,笑着弯腰行礼:“见过外公。” “你还知道我是你外公?” “自然知道,外公便是外公,闻人家现任家主,更是当代武林盟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闻人泽站直身子,嗓音温润,听着便让人觉得清风拂面,心旷神怡。 “既然知道,为何不听我的,要在竞选盟主之前来见我?” 闻人岳虽然没有表现出不悦,可语气却沉了沉,他向来是知礼听话的,如今忤逆他的命令,还打伤他的人。 闻人泽缓缓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问外公一些事情罢了。” “问何事需要打伤他?” 闻人岳说这话的时候,冯识立马捂着胸口一瘸一拐的走来,看向闻人泽的眼神明显带着怨气。 “属下只是遵从家主的命令行事,可不知为何公子不仅开口辱骂还对属下痛下杀手。” “外公,我也算是未来的家主,亦是现如今是嫡系公子,惩戒一个不长眼的下人的权利总该有的?” 闻人泽不以为意的笑,像极了一只笑面虎,温润如玉的面具戴习惯了,他们真以为他是没有爪牙的无害动物? 可笑。 “当然有,只是他听从的是我的命令,你对此莫非有何不满?” 闻人岳淡淡的道,话语中听不出息怒。 “我对外公如何会不满,只不过是训了他几句话,他便对我出手,如此以下犯上不懂规矩的下人,我自当应该替外公教训教训,不然他还分不清尊卑了。” 闻人泽挑着重点来说,冯识立即脸色煞白,连忙跪下请罪:“还请家主恕罪,属下只是一时气急失了分寸。” 他很清楚,家主最看重的便是尊卑与嫡庶之分,同时不喜的就是不分尊卑的人,尤其是以下犯上的下属,完全就是容不下。 “下不为例,你先退下。” 闻人岳仅仅是皱了眉头,看着他现在狼狈的样子,就没有做出惩罚,毕竟也是他的心腹之一,自然不会要了他命。 “多谢家主宽宏大量绕过属下,属下这就告退!” 冯识如获大赦,连忙退下。 “进去说。” 闻人岳带着他进了房间,旋即问道:“说,你有何事要问。” “倒不是什么大事,我很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外公至今都不愿意告知我一切。” 闻人泽自顾自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却没有要喝的意思。 “我早就说过了,这不是你该问的。” 提起这个,闻人岳脸色不怎么好,甚至是有些怒意,他警告过他不许再提此事。 “不是我该问的?” 闻人泽若有所思的重复了句,而后自唇边发出阵阵清朗动听的笑声:“那是我母亲的事情,我当然有知晓的权利,怎么就成了不该问的?” “我告诉过你,闻人若背叛了闻人家,就不再是你的母亲,她为了一个男人舍弃你,若非是我,你早就饿死在了外头!” 闻人岳怒不可遏,这个混账,居然还敢反驳他!? 和她说的不一样。 事到如今,还要骗他。 真以为他是傻子不成? “呵……” 闻人泽似乎是习惯了笑,扯了扯唇角,牵出弧度,说出的话却尤为冰冷:“外公,您确定……真的是这样吗?” “我还会骗你不成?纵然你接受不了这件事情,但仍是事实!” 闻人岳字句都透着浓烈的情绪,甚至铿锵有力,仿佛他说的,真的就是事实。 如若不是闻人泽遇到了时临,只怕他也不会这么快就确认闻人岳所做的一切,是他闻人岳想要拆散闻人若和临皇,才造就了如今的局面。 “可是我不信啊。” 闻人泽慢悠悠的站起身,轻声道:“我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我的母亲会是临国先后,父亲是先皇,不仅如此,我还有个亲生妹妹,她叫时临。” 闻言,闻人岳整个人都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是如何知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的?明明他将所有真相封锁了,而且阻挠闻人泽去查。 想不到……他还是知道了! 难道…… 是时临来找他了? 闻人岳目露凶光,转瞬即逝,看来他当年还是小看了时临,都已经派人去给皇宫里的人毒药了。 第405章 她含着笑意道:“不如这样,你要是输了,就跟我走,当我的男宠如何?” 在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当入赘之婿都算是耻辱,何况是当女人的男宠? 台下不少人唏嘘,现在的女子都如此放浪了吗?竟然还开始养男宠。 戚遇之蹙了蹙眉,只道:“姑娘莫要胡言乱语,会有损名声。” “名声?” 宫艺涵差点没笑出声,她要名声有什么用?她只喜欢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眉梢微微上挑,轻言道:“怎么,你也觉得我不知廉耻?” “在下绝无此意,只是就事论事。” 戚遇之好脾气的解释并非这个意思,他只是好心提醒一下罢了,并没有觉得她不知廉耻的意思。 “我可不管你那君子那套,如果你输了,我会强行把你掳走当我的男宠。” 宫艺涵笑道,他长得很符合她的心意,所以她想占为己有,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 戚遇之汗颜,他头一次碰上如此蛮不讲理的女人。 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就是这么一瞬间里,宫艺涵对他出手,白绫将他整个人缠绕得不能动弹,然后点住他的穴道扯到身边来。 语气带着点惋惜,又含着丝丝愉悦:“很遗憾,你输给我了。” “在下愿赌服输,还望姑娘放开在下。” 虽然是因为自己一时走神才中招的,但是输了就是输了,戚遇之认栽。 “你可能忘了我说了什么,但我不介意用行动提醒你。” 点了穴道的两个时辰内都不能动弹,于是宫艺涵就这么在众人瞩目之下,揽住男人的腰直接飞身离开,其实她对武林盟主的位置并不感兴趣,主要是突然想打架了。 看得楼上站窗边的人目瞪口呆,从此再也不敢以正常眼光看待‘柔弱’女子,对不起,他错了。 他跪着忏悔! 现在的妹子一个比一个彪悍,当场直接把人劫了。 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呜…… 尤其是他这种长得好看又没有武功傍身的帅哥,万一就惨遭毒手可怎么办!? 还有一个就是,万一劫他的人长得奇丑无比该如何是好?那不就是典型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以貌取人是个不太好的习惯。” 时临有意无意的瞅了他一眼,后者一脸挫败外加麻木。 “我知道了,谁知道这里的妹子都这么彪悍,完全不符合常理,这样就显得我很拉垮好不好。” 钟离熠突然就想学武功了,旋即问道:“时临,你有没有什么牛逼点的武功秘籍,最好是速成的那种。” “你死了这条心,不现实,习武最好从小练起,像你这种上了年纪的不太行。” 时临无情嘲笑,当然,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行,她只是单纯的想打击钟离熠而已。 “什么叫上了年纪?我这明明是血气方刚好,我才二十几岁,怎么就上年纪了?” 钟离熠差点没气得吐血,闻人暄肯定是个眼瞎的,不然怎么会说时临温柔? 见鬼的温柔! 第406章 被丢到外面的闻人暄刚想询问什么情况,刚走回门口想进去的时候就听见嘭的一声,门锁上了。 闻人暄委屈得不行,漂亮哥哥太凶了,一言不合就让人把他丢出来。 手掌都在地上摩擦得有点红,差点破皮了。 “小公子,你没事。” 下人连忙凑上去询问,要是摔出个好歹来他们这群当下人的可就要遭殃了。 “我没事。” 闻人暄失落的看着紧闭的房门,他还有话没有跟阿临姐姐说完呢,漂亮哥哥太讨厌了。 他抬手敲了敲门,试图让里面的人听到好给他开门。 时临正打算去开门来着,却被君初一个眼神制住,眼里的意思明明晃晃,她要是敢把闻人暄放进来,他就再次把人丢出去。 幼稚。 时临压根懒得理会他,被无视的君初也不恼,反倒是扬了扬唇。 钟离熠翻了个白眼,到门边先是开了一点点门缝,看着蔫掉的小傻子见门开了,立马眼睛就亮了。 “钟离哥哥,快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钟离熠正打算把门打开的时候,暗卫就朝他这边靠过来,面无表情,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不由得抖了抖,心里发怵,君初不会还想着宰了他? 君初瞥过来,暗卫会意,这才推了下去。 钟离熠这才松了口气,见小傻子如此焦急想要进来,不由得就起了几分坏心思。 “这么想进来?” 闻人暄如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嗯嗯,所以钟离哥哥快点开门。” 钟离熠故作为难:“可是我这个人呢,就是比较记仇,我可记得你刚刚说我傻来着,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放你进来?” “啊,钟离哥哥不傻,刚刚是小暄失言了,钟离哥哥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暄一般见识好不好?” 闻人暄认错来得很快,乖顺得不行。 这还差不多。 钟离熠心满意足的退后打开门,然后让位置让他进来。 “谢谢钟离哥哥,钟离哥哥最好啦!” “那时临呢?” 钟离熠嘁了一声,他才不信小傻子的话。 闻人暄纠结了一下,然后道:“阿临姐姐也是最好的。” 说完,闻人暄抬眼就看到站在窗边看比武的时临,于是欢快的跑过去跟她一起看。 刚关上门的钟离熠扯了下唇角,他就知道是这样,果然不该对小傻子抱有什么期待。 这场比试还没有结束,他们还在僵持中。 宫艺涵扯着手里的白绫,而白绫则缠绕在对手的剑上,再狠狠的甩出去。 他已经没有武器了,拿什么跟她比? 她用着胜利者的姿态,扬起自信的笑容:“很遗憾,这场比赛你输了一半。” “但依然还没有结束。” 戚遇之不急不缓的从地上爬起来,无所谓的擦去嘴角血迹,用力一扯白绫的另一端。 宫艺涵一时不备往前跌了一步,差点摔倒,她有点恼怒,但很快又重新换上了笑容,往后一拉。 白绫边缘划破他手掌,血染红了白绫,犹如绽放大片的血红梅花,美丽而妖冶。 第407章 刚关上门的钟离熠扯了下唇角,他就知道是这样,果然不该对小傻子抱有什么期待。 这场比试还没有结束,他们还在僵持中。 宫艺涵扯着手里的白绫,而白绫则缠绕在对手的剑上,再狠狠的甩出去。 他已经没有武器了,拿什么跟她比? 她用着胜利者的姿态,扬起自信的笑容:“很遗憾,这场比赛你输了一半。” “但依然还没有结束。” 戚遇之不急不缓的从地上爬起来,无所谓的擦去嘴角血迹,用力一扯白绫的另一端。 宫艺涵一时不备往前跌了一步,差点摔倒,她有点恼怒,但很快又重新换上了笑容,往后一拉。 白绫边缘划破他手掌,血染红了白绫,犹如绽放大片的血红梅花,美丽而妖冶。 她含着笑意道:“不如这样,你要是输了,就跟我走,当我的男宠如何?”可是,你这种残花败柳的恶心身躯,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看得上你?可是,你这种残花败柳的恶心身躯,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看得上你?可是,你这种残花败柳的恶心身躯,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看得上你?可是,你这种残花败柳的恶心身躯,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看得上你?被丢到外面的闻人暄刚想询问什么情况,刚走回门口想进去的时候就听见嘭的一声,门锁上了。 闻人暄委屈得不行,漂亮哥哥太凶了,一言不合就让人把他丢出来。 手掌都在地上摩擦得有点红,差点破皮了。 “小公子,你没事。” 下人连忙凑上去询问,要是摔出个好歹来他们这群当下人的可就要遭殃了。 “我没事。” 闻人暄失落的看着紧闭的房门,他还有话没有跟阿临姐姐说完呢,漂亮哥哥太讨厌了。 他抬手敲了敲门,试图让里面的人听到好给他开门。 时临正打算去开门来着,却被君初一个眼神制住,眼里的意思明明晃晃,她要是敢把闻人暄放进来,他就再次把人丢出去。 幼稚。 时临压根懒得理会他,被无视的君初也不恼,反倒是扬了扬唇。 钟离熠翻了个白眼,到门边先是开了一点点门缝,看着蔫掉的小傻子见门开了,立马眼睛就亮了。 “钟离哥哥,快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钟离熠正打算把门打开的时候,暗卫就朝他这边靠过来,面无表情,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不由得抖了抖,心里发怵,君初不会还想着宰了他? 君初瞥过来,暗卫会意,这才推了下去。 钟离熠这才松了口气,见小傻子如此焦急想要进来,不由得就起了几分坏心思。 “这么想进来?” 闻人暄如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嗯嗯,所以钟离哥哥快点开门。” 钟离熠故作为难:“可是我这个人呢,就是比较记仇,我可记得你刚刚说我傻来着,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放你进来?” “啊,钟离哥哥不傻,刚刚是小暄失言了,钟离哥哥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暄一般见识好不好?” 闻人暄认错来得很快,乖顺得不行。 这还差不多。 钟离熠心满意足的退后打开门,然后让位置让他进来。 “谢谢钟离哥哥,钟离哥哥最好啦!” “那时临呢?” 钟离熠嘁了一声,他才不信小傻子的话。 闻人暄纠结了一下,然后道:“阿临姐姐也是最好的。” 说完,闻人暄抬眼就看到站在窗边看比武的时临,于是欢快的跑过去跟她一起看。 刚关上门的钟离熠扯了下唇角,他就知道是这样,果然不该对小傻子抱有什么期待。 这场比试还没有结束,他们还在僵持中。 宫艺涵扯着手里的白绫,而白绫则缠绕在对手的剑上,再狠狠的甩出去。 他已经没有武器了,拿什么跟她比? 她用着胜利者的姿态,扬起自信的笑容:“很遗憾,这场比赛你输了一半。” “但依然还没有结束。” 戚遇之不急不缓的从地上爬起来,无所谓的擦去嘴角血迹,用力一扯白绫的另一端。 宫艺涵一时不备往前跌了一步,差点摔倒,她有点恼怒,但很快又重新换上了笑容,往后一拉。 白绫边缘划破他手掌,血染红了白绫,犹如绽放大片的血红梅花,美丽而妖冶。 她含着笑意道:“不如这样,你要是输了,就跟我走,当我的男宠如何?” 在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当入赘之婿都算是耻辱,何况是当女人的男宠? 台下不少人唏嘘,现在的女子都如此放浪了吗?竟然还开始养男宠。 戚遇之蹙了蹙眉,只道:“姑娘莫要胡言乱语,会有损名声。” “名声?” 宫艺涵差点没笑出声,她要名声有什么用?她只喜欢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眉梢微微上挑,轻言道:“怎么,你也觉得我不知廉耻?” “在下绝无此意,只是就事论事。” 戚遇之好脾气的解释并非这个意思,他只是好心提醒一下罢了,并没有觉得她不知廉耻的意思。 “我可不管你那君子那套,如果你输了,我会强行把你掳走当我的男宠。” 宫艺涵笑道,他长得很符合她的心意,所以她想占为己有,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 戚遇之汗颜,他头一次碰上如此蛮不讲理的女人。 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就是这么一瞬间里,宫艺涵对他出手,白绫将他整个人缠绕得不能动弹,然后点住他的穴道扯到身边来。 语气带着点惋惜,又含着丝丝愉悦:“很遗憾,你输给我了。” “在下愿赌服输,还望姑娘放开在下。” 虽然是因为自己一时走神才中招的,但是输了就是输了,戚遇之认栽。 “你可能忘了我说了什么,但我不介意用行动提醒你。” 点了穴道的两个时辰内都不能动弹,于是宫艺涵就这么在众人瞩目之下,揽住男人的腰直接飞身离开,其实她对武林盟主的位置并不感兴趣,主要是突然想打架了。 看得楼上站窗边的人目瞪口呆,从此再也不敢以正常眼光看待‘柔弱’女子,对不起,他错了。 他跪着忏悔! 现在的妹子一个比一个彪悍,当场直接把人劫了。 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呜…… 尤其是他这种长得好看又没有武功傍身的帅哥,万一就惨遭毒手可怎么办!? 还有一个就是,万一劫他的人长得奇丑无比该如何是好?那不就是典型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以貌取人是个不太好的习惯。” 时临有意无意的瞅了他一眼,后者一脸挫败外加麻木。 “我知道了,谁知道这里的妹子都这么彪悍,完全不符合常理,这样就显得我很拉垮好不好。” 钟离熠突然就想学武功了,旋即问道:“时临,你有没有什么牛逼点的武功秘籍,最好是速成的那种。” “你死了这条心,不现实,习武最好从小练起,像你这种上了年纪的不太行。” 时临无情嘲笑,当然,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行,她只是单纯的想打击钟离熠而已。 “什么叫上了年纪?我这明明是血气方刚好,我才二十几岁,怎么就上年纪了?” 钟离熠差点没气得吐血,闻人暄肯定是个眼瞎的,不然怎么会说时临温柔? 见鬼的温柔! 刚关上门的钟离熠扯了下唇角,他就知道是这样,果然不该对小傻子抱有什么期待。 这场比试还没有结束,他们还在僵持中。 宫艺涵扯着手里的白绫,而白绫则缠绕在对手的剑上,再狠狠的甩出去。 他已经没有武器了,拿什么跟她比? 她用着胜利者的姿态,扬起自信的笑容:“很遗憾,这场比赛你输了一半。” “但依然还没有结束。” 戚遇之不急不缓的从地上爬起来,无所谓的擦去嘴角血迹,用力一扯白绫的另一端。 宫艺涵一时不备往前跌了一步,差点摔倒,她有点恼怒,但很快又重新换上了笑容,往后一拉。 白绫边缘划破他手掌,血染红了白绫,犹如绽放大片的血红梅花,美丽而妖冶。 她含着笑意道:“不如这样,你要是输了,就跟我走,当我的男宠如何?” 在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当入赘之婿都算是耻辱,何况是当女人的男宠? 台下不少人唏嘘,现在的女子都如此放浪了吗?竟然还开始养男宠。 戚遇之蹙了蹙眉,只道:“姑娘莫要胡言乱语,会有损名声。” “名声?” 宫艺涵差点没笑出声,她要名声有什么用?她只喜欢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刚关上门的钟离熠扯了下唇角,他就知道是这样,果然不该对小傻子抱有什么期待。 这场比试还没有结束,他们还在僵持中。 宫艺涵扯着手里的白绫,而白绫则缠绕在对手的剑上,再狠狠的甩出去。 他已经没有武器了,拿什么跟她比? 她用着胜利者的姿态,扬起自信的笑容:“很遗憾,这场比赛你输了一半。” “但依然还没有结束。” 戚遇之不急不缓的从地上爬起来,无所谓的擦去嘴角血迹,用力一扯白绫的另一端。 宫艺涵一时不备往前跌了一步,差点摔倒,她有点恼怒,但很快又重新换上了笑容,往后一拉。 白绫边缘划破他手掌,血染红了白绫,犹如绽放大片的血红梅花,美丽而妖冶。 她含着笑意道:“不如这样,你要是输了,就跟我走,当我的男宠如何?” 在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当入赘之婿都算是耻辱,何况是当女人的男宠? 台下不少人唏嘘,现在的女子都如此放浪了吗?竟然还开始养男宠。 戚遇之蹙了蹙眉,只道:“姑娘莫要胡言乱语,会有损名声。” “名声?” 宫艺涵差点没笑出声,她要名声有什么用?她只喜欢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第408章 中计 倒不如把位置让给他来坐坐。 “你是故意引我过来的。” “是又如何?你不还是中计了,唯一可惜的是,君初没有在这里。” 不然就能一网打尽了。 那个木盒里面其实并没有装什么特别的东西,一切都是为了引诱时临追查下去而已。 “是吗?” “难道……不是吗?” 伴随着他的阵阵笑声,一股异香飘荡开,时临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旋即眼前一黑就昏死过去。 失去意识前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他爷爷的西泽,居然玩阴的。 西泽伸手接住正要往地上倒去的时临,最后揽入怀中,眼底划过寒意,唇边却噙着笑。 “确实挺傻,真以为西域王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王,把她交给老身就好了。” 巫音声音沙哑,披着暗紫色的斗篷,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杖,正要上前把昏过去的时临带走时,却被阻止。 “她是我对付君初的筹码,交给旁人,我不放心。” 西泽似笑非笑道,往后退了一步,态度明显是拒绝的,要真是让她把人带走了,时临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老身既然答应过会帮你,就一定会帮。” 巫族虽然是西域的一部分,却因为修习巫术被旁人所认定是邪术,所以才被驱逐,而西泽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他的母妃,其实是巫族的人。 难怪,那个老东西如此不待见他的母亲以及他。 巫族的野心更是超乎他的意料,他们想要一统天下,倾覆皇权,从旭国跟临国还没有合二为一的时候就开始了。 时烟修习的禁术就是出自巫族,原本时烟也是巫族的一颗棋子,但怎么都没有想到这颗棋子这么不经使用,竟然死在了时临手里。 如果时烟登上帝位,那么巫族就可以掌控临国,而时烟,会是傀儡皇帝。 现在巫音说要帮他一统天下? 西泽是嗤之以鼻的,与虎谋皮,他没点防备心早就被啃得连渣滓都不剩了,还帮他一统天下,当他三岁小孩呢? 说不定这个老太婆心里怎么盘算着控制住他呢。 “早年间旭国国君暴政行为人人皆知,如果由此人掌控大权,那这个世间都该乱套了,他,才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人!” 冠冕堂皇的理由用来掩饰她的野心,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在她的话里,君初暴政,甚至嗜杀成性,不折不扣的暴君,这样的人真有资格一统天下? “你是巫族前圣女所诞下的子嗣,更是现在的圣子,老身当然会帮你,你也无需防着老身,老身已经一把年纪了,对那个位置没有任何兴趣。” “人可以给你,但是,你莫要对她做什么,她对我老说大有用处。” 西泽嗤笑一声,这才把时临交出去:“还有就是,她必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关在我知晓的地方。” “老身遵命。” 沙哑难听的嗓音听得令人不适,说完这句话后,巫音就将时临带走了。 第409章 大婚过后的生活风平浪静,与此同时也不再久停留在同一个地方,而是浪迹天下。 踏遍以往未曾去过的地方,亦或者去过以前待过的地方,故地重游。 “成婚了这么多些日子,我们是不是该选位正夫出来?” 子祈若有所思,正夫的位置只有一个,而这个位置,他要定了,到时候这些人再怎么不爽也拿他没办法。 “我我我,我很早之前就是妻主的未婚夫,所以正夫理所应当是我。” 水炎冽举手发言,他当初去圣雅联姻时,就看上的是妻主,自然而然,她是他未来妻主。 “若算先来后到,我很早之前便是她的未婚夫了,月家和独孤家世代交好,我与她自出生便有了婚约。” 月然忽而出声,事实上确实是如此,他与雪依的父亲交好,怀孕的时候便说好,若为同性便作兄弟姐妹,若反之,便结亲。 只是未曾想过,她刚出生便被掳走了。 关乎这一切,早在芜扶死后,水炎冽也在其他人口中得知具体事情,原来妻主有这么多事情还没有告诉他。 “那都是过往之事了,我们与雪依皆已成婚,她也未曾说过我们几人谁才是正夫,倒不如我们比试一场。” 子祈提出建议,他当然不会认可先来后到这一说。 “你想怎么比?” 千邪皱了眉头,总觉得他会不怀好意,子祈这人不可信。 “七日后比武如何?” 子祈给自己保留一点时间,也好让他准备准备,正夫之位,他要定了。 “不行不行,我们换一个,不比武。” 水炎冽第一个拒绝,比武他不就输定了?这七个人之中,就属他武功最烂了,还怎么练都练不好,没有半点天赋。 “投票决定。” 子祈才不会管水炎冽乐不乐意,这是最简便又迅速的办法。 “我同意。” 夏楚离同意了。 “你们随意,我便不参加了。” 月然并没有想争抢正夫之位的想法,况且雪依若真在意这些,早就会选定正夫了,而不是直接娶他们。 “我也不参加。” 洛雨尘也无心同他们争夺,她根本不在意他们谁为正夫,在她眼里,他们都是一样的。 所以,他又何须在这事上费神? “两人弃权,那接下来的比武就我们五个人了。” 子祈唇角愉悦的翘起,另外两人居然会弃权,洛雨尘参与的话,以他的武功,自己想赢还是要花费一番功夫的。 毕竟是天机老人的弟子,武功总是不会差劲的。 接下来的一个是凛剑山庄少主,还有是妄篱宫宫主跟那个暗卫,水炎冽可以忽略不计。 他心里暗暗打着如意算盘。 “我拒绝比武。” 水炎冽知道,若是比武决定谁当正夫,那他一定第一回合就没了。 “那你大可以弃权。” 子祈一副不强求的样子,弃权当然是最好的,以免这家伙输了后哭鼻子,又去找雪依告状。 “我就不,比就比。” 刚说完水炎冽就想抽自己,怎么头脑一热就同意了呢,这个子祈一肚子坏水,指不定怎么计划胜出呢。 第410章 水炎冽跑去找慕雪依诉说这些,岂料对方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很是无辜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谁当正夫她都无所谓,要真帮了他,另外六个人还不得掀了天? 慕雪依确实是个奇葩,人家都担心后院着火,而她无所谓,隔岸观火,只要烧不着自己就行了。 有时候,还乐在其中,有心情那会儿,说不定还能自己上去点一把火,让火烧得更旺。 “妻主,我武功最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不要你帮我打,你武功那么好,能不能教教我?” 水炎冽抱着她手臂撒娇,漂亮的杏眼一眨,直勾勾的看着她。 慕雪依手一抖,茶水都溢出来,面上却镇定自若,不疾不徐的开口:“教你也不是不行,但你要知道,我不做没好处的事情。” “……” 假的妻主,还跟他谈交易,他整个人都贴给她了,她还想要什么? 水炎冽无语死了。 于是终于硬气了一回:“你不教就算了。” “教。” 慕雪依放下茶盏,抬手揉了揉眉心,她这不是娶了个老公,是养了个小孩儿。 教了他一天后,就把人忽悠去睡觉了,她还没有睡意,便四处逛逛,逛着逛着,就到了洛雨尘的院子。 他此时在院子里坐着,看到慕雪依走来,就站起身迎面而去。 “雪依,你来了。”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你不也是。” 洛雨尘轻轻一笑,没有想到她会过来,是意外之喜。 “听说你们在抢正夫之位?” 慕雪依坐下,随意提起。 洛雨尘坐在她身侧,接话道:“我不参与。” 原本他是想的,毕竟他们之中谁不想和她做结发夫妻呢?只有正夫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夫妻,死能同穴,侧夫没有这个资格。 但后来,他知道她完全不在意这些,便也释然,正夫和侧夫在她眼里都没有任何区别,那他又何必去做毫无意义的事情? “怎么,你不想要?” 慕雪依调笑道,他一直都是这么不争不抢,和他们不一样。 “以前想。” 很想很想。 洛雨尘认真的看着她,眸色微深,眼里的温柔和专注轻易便能让人迷失在内。 没有什么比此刻更让他感到愉悦,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抱她,甚至诉说自己的心意,这是以前所小心翼翼亦不敢的。 倘若当初她没有说那句话,他可能也不会那么快就表明心意。 ——只要你说出来,我就答应你。 “良辰美景,不如……” 慕雪依凑近了一点,嗓音微顿,意味不明。 “什么?” 洛雨尘还没反应过来。 “你抱我还是我抱你?” 慕雪依直视着他,张开了双手,他这都能慢半拍,女尊国的男人都这么纯情? 洛雨尘这才反应过来一点,原来她是想他抱她,于是起身将她拦腰抱起。 慕雪依搂住他脖颈,非常淡定的问了句:“今晚你想在上还是在下。” “……” 洛雨尘没有答话,从脸到耳根却都红了个透,心跳更是快了很多,看着前方都不敢低头看她。 “那你在下面。” 她习惯强势,即便是在床上。 翌日早晨,慕雪依和几人一起用完膳,就被千邪喊到他院子里去了,看着他一脸别扭的样子,就自己先开口询问了。 “有事吗?” 冷冷淡淡的模样,令得千邪格外窝火,语气自然而然有点冲:“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面前的女人今日并未穿白衣,而是换了件深色衣服,穿着墨青色长裙,优雅矜贵,尊贵无比,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在床上一个样子,提上裤子又是另一个样子! 衣冠禽兽! 千邪气得牙痒痒,但又拿她没办法。 慕雪依不急不缓的坐下,甚至还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慢吞吞道:“你需要降降火。” 火气太大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炸药了。 “……” 千邪忍住赶人的冲动,他要冷静,毕竟是他喊她过来的。 “今天是我生辰。” “喔,你想要什么?” 慕雪依记得今天是他的生辰,这应该是他请自己来的目的,不过,她还真不知道送什么。 “……你就不能自己想想吗?” 千邪气极反笑,眼角的泪痣衬得他脸庞愈发妖冶勾人,有谁会直接问别人想要什么礼物的? 慕雪依沉默了一下,旋即看着他问道:“把自己送出去行不行?” 被她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许不自然,千邪别开眼,轻哼了一声。 “……哼,谁想要你了?” “不想要便算了。” 慕雪依刚刚纯属是随口一说,她仅属于自己,不会送给任何人。 “要,你今天只能陪我一个人!” 千邪黑着脸改口,他看到那群男人就烦,天天缠着她,而她就跟感觉不到一样,任由他们缠着,看都不看他一眼。 “就这一个要求?”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我还要正夫之位。” 千邪还真是半点都不客气。 慕雪依不为所动,坐姿优雅,仅仅是一个喝茶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我觉得你很可能会被群殴。” 七个男人之中,子祈是最不会省油的灯,要真给了他正夫之位,子祈会是第一个出来搞事情的。 “……不给就算了。” 千邪脸色更黑了,不给他还要问他要什么? “正夫又如何?你能让他们都听你的?” 慕雪依并不觉得,在女尊国,正夫是有管教夫侍的权利的,但她家或许有点特别,男人一个比一个难管教,对于后院起火这种事情,她早已习以为常。 千邪也不知道是不是默认了她说的,一声不吭,气闷的坐下,然后把她面前的茶盏扯一边去。 “既然你答应我了,那我们出府,待到子时再回来。” 如果留在府上,那他的生辰宴肯定会泡汤,想跟她独处根本是不可能的。 子祈和水炎冽最会黏着她了。 “……嗯。” 慕雪依不咸不淡的轻应,再看看被拿走的茶盏,刚伸手想要拿回来的时候,他就突然起身,拉着她走。 慕雪依:“……倒也不用这么急。” 第411章 疼不疼 “我可没有求着让你帮我。” 西泽唇角噙着讥讽的冷笑,还不忘嫌弃的拍了拍手,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匕首,扬起晃了晃。 “下次再敢忤逆我的命令,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 老妪显然想不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踉跄着扶墙起身,敢怒不敢言,只好仓皇离开。 见此,西泽只觉得无趣,把匕首随手一丢,就也走了,片刻后拿着药回来了。 对着时临漫不经心的问了句:“疼不疼?” 时临缓缓抬起头,她能想象到自己现在的狼狈样子,她已经记不清楚多久没有这样狼狈了,或许是十多年前。 潋滟的桃花眼微垂,话中听不出半点情绪:“给你脸上划一刀,再打一巴掌,你觉得疼不疼?” “知道疼还激怒她,挺聪明的一个人,偏偏在这件事情上犯蠢,巫音可不是现在的你能惹得起的,她练的蛊虫就够你受了。” 西泽脸上神情并不算温和,动作却很温柔的替她拂过发丝至耳边,然后轻柔的给她上药。 “不想留疤就别乱动。” “我可不会感谢你。” 时临淡淡的嗤笑,将计就计太憋屈了,早知道就不这样干了,她应该直接解决事情根源。 有时候,用暴力解决事情会更有效率。 她只是没有查清楚西泽的底牌,所欲以身试险而已,这回算是她犯了一次蠢。 冰凉的药粉洒在脸颊伤口上,隐隐有些作痛,而且还有点被打肿了。 上完药后,西泽随手将药瓶放到桌面上就走了。 过去了很久很久,一股淡淡的冷香靠近,淡到几乎闻不出来,但是细闻还是能察觉到的,很好闻的味道。 触碰她肌肤的手颤了颤,银灰色的眼瞳里倒映出刺眼的伤口,仅存一点的柔和也被寒意吞噬。 她不喜见他,那他就不出现,只是未曾想过,仅仅几天时间,她便被关在了西域。 “你来做什么?” 时临想别开脸,但现在她全身力气都被抽空了,刚刚西泽给她上的药虽然确实可以医治伤疤,可是也有软禁散的成分在内。 “我带你走。” 面具底下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君初有权有势,却连她都护不住,她为何要选择他? “不用。” 时临拒绝,如果她现在走了,那这一切都白受了。 拒绝当冤大头。 等时机到了,她要巫音好看! “他护不住你。” 他音质本就偏冷,加之现在语气冷漠,更是令人听了觉着如坠冰窟。 “我不需要他一味的护着,我不是废物。” 时临并不喜欢一直躲在别人身后,这种感觉很不好,什么都依赖别人,迟早会变成彻头彻尾的废物。 “……谁伤的你?” 执苏听她这么一说,便知晓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如此的,临国现在的情况他也了解。 只是未曾想到…… 她竟会以身犯险。 “我自己会解决。” 就这么想跟他划清界限,疏离他么? 执苏微垂眼睑,情绪涌动,几欲难以平复,最终,还是强行压制下去。 第413章 客栈房里的窗户没关,随着寒风吹入,烛火摇曳,忽明忽暗,烛台上的火光几乎都被吹灭,只留男人面前的一盏,微暗的烛火映着着他俊美妖冶的脸,黑漆漆的凤眸有些许诡谲。 “这样的话,我便先去京城一探究竟。” “公子,那夫人那边……” “若她想如此,那便听她的。” 君初话是这么说,可还有点心神不宁,总觉得会发生什么。 “是……” “慢,今晚我去西域一趟,此事明日再议。” 君初不是很放心时临,他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情,还是要亲眼看见她毫发无损,他才能放心去处理内鬼一事。 必然是有人唆使君烁,君烁才会有胆子做出吞权一事。 但什么事情,都不及她重要。 君初无疑是将她的事情排首位,其他都是次要的。 “夫人已经吩咐过,让您莫要插手,若是打乱她的计划,她会……” 后面的话,闫枫不敢说出来,怕君初砍了他的脑袋。 但即便是君初不说,时临大概也猜得出来后一句话是什么,无非是警告他不许插手之类的狠话。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君初无奈的叹息,他总是拿她没办法的。 “公子,夫人她应当不会出什么事,毕竟她……” 其实闫枫是不太相信时临会出事,即便是他没有看到时临出手过,但从气息上判断,武功绝对不低,西泽未必是她的对手。 而且光从她在临国将所有人心思摸清楚时,闫枫就看出来,他这个主子的夫人,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说不定……西泽哪天就被她给玩死了。 闫枫这句话是在心底默默的说,不敢说出来。 并非是他的话对君初起了作用,而是让他转话的人。 君初一直都很听她的话,不会惹她生气。 其实他从那天晚上就猜出她想做什么了,就是因为不放心才想跟过去,可是她怎么都不同意,就只好由着她了。 “她可还有说其他话?” “夫人说,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后便能在临国跟您见面。” 一个月…… 太长了。 君初略有不满的抿唇, 她刚出现在门口,就被一人看见。 是执苏。 “你去哪里了?” “踏青扑蝶?嗯哼?” 踏最大的青楼,扑最美的蝶。 “你再抱着我,我可就要误解你对我有意思了。” “不是误解。”他似乎还挺认真的回答。 时临:“……”完犊子,真碰上恋童癖的了,她有点害怕。 “师傅你别这样,我还想要清誉,你这整得我以后找不着夫君怎么办?” “你想嫁谁?” 察觉到她的抗拒,执苏放开了她,可是手却抓着她肩膀,不由自主的收紧力气,泄露出他此时不安与害怕的情绪。 难道重来一次,只是为了重蹈覆辙? 不,绝不可以! 第414章 水炎冽跑去找慕雪依诉说这些,岂料对方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很是无辜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谁当正夫她都无所谓,要真帮了他,另外六个人还不得掀了天? 慕雪依确实是个奇葩,人家都担心后院着火,而她无所谓,隔岸观火,只要烧不着自己就行了。 有时候,还乐在其中,有心情那会儿,说不定还能自己上去点一把火,让火烧得更旺。 “妻主,我武功最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不要你帮我打,你武功那么好,能不能教教我?” 水炎冽抱着她手臂撒娇,漂亮的杏眼一眨,直勾勾的看着她。 慕雪依手一抖,茶水都溢出来,面上却镇定自若,不疾不徐的开口:“教你也不是不行,但你要知道,我不做没好处的事情。” “……” 假的妻主,还跟他谈交易,他整个人都贴给她了,她还想要什么? 水炎冽无语死了。 于是终于硬气了一回:“你不教就算了。” “教。” 慕雪依放下茶盏,抬手揉了揉眉心,她这不是娶了个老公,是养了个小孩儿。 教了他一天后,就把人忽悠去睡觉了,她还没有睡意,便四处逛逛,逛着逛着,就到了洛雨尘的院子。 他此时在院子里坐着,看到慕雪依走来,就站起身迎面而去。 “雪依,你来了。”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你不也是。” 洛雨尘轻轻一笑,没有想到她会过来,是意外之喜。 “听说你们在抢正夫之位?” 慕雪依坐下,随意提起。 洛雨尘坐在她身侧,接话道:“我不参与。” 原本他是想的,毕竟他们之中谁不想和她做结发夫妻呢?只有正夫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夫妻,死能同穴,侧夫没有这个资格。 但后来,他知道她完全不在意这些,便也释然,正夫和侧夫在她眼里都没有任何区别,那他又何必去做毫无意义的事情? “怎么,你不想要?” 慕雪依调笑道,他一直都是这么不争不抢,和他们不一样。 “以前想。” 很想很想。 洛雨尘认真的看着她,眸色微深,眼里的温柔和专注轻易便能让人迷失在内。 没有什么比此刻更让他感到愉悦,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抱她,甚至诉说自己的心意,这是以前所小心翼翼亦不敢的。 倘若当初她没有说那句话,他可能也不会那么快就表明心意。 ——只要你说出来,我就答应你。 “良辰美景,不如……” 慕雪依凑近了一点,嗓音微顿,意味不明。 “什么?” 洛雨尘还没反应过来。 “你抱我还是我抱你?” 慕雪依直视着他,张开了双手,他这都能慢半拍,女尊国的男人都这么纯情? 洛雨尘这才反应过来一点,原来她是想他抱她,于是起身将她拦腰抱起。 慕雪依搂住他脖颈,非常淡定的问了句:“今晚你想在上还是在下。” “……” 洛雨尘没有答话,从脸到耳根却都红了个透,心跳更是快了很多,看着前方都不敢低头看她。 “那你在下面。” 第415章 塌上的人一袭白衣胜雪,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看不清模样,可是光看那气息,便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矜贵优雅。 半晌过后,指尖颤了颤。 随之,双目睁开,那双眼睛是清冷的银灰色。 看到周围的环境明显微怔,这是……国师府主院,他的房间。 他怎么会没死? 明明……毒发坠涯了。 “主上。” 门外响起常昱的声音,执苏微微拢神,淡淡道:“进来罢。” 常昱推开门进来后关上门,拱手行礼,而后为人求情:“主上,小主子跪在门口三天三夜了,一个时辰前昏死过去,要不您就允她离开!” 听到那声‘小主子’,执苏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时临,她……昏倒了? 执苏步伐不自觉加快往门口走去,刚至门处忽的顿足,跪了三天三夜?允她离开?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他问道:“今日可是十五?” “是,今天是十五,小主子的生辰,及笄日。” 女子皆是十六岁及笄。 这个时候,她应当是还没有来这个世界的。 他或许可以理解为是前世,这一世则是重来一次。 她若回皇宫必遭一劫,被人下毒,解药是旭国十年一结的青鸾国,在旭国的一年后,她才会来。 上一次,他是允许让她走。 所以在后来她来的时候,是君初的妃子,和他相知相爱。 思至此,执苏心尖不由自主的抽痛,压抑得甚至有些许喘不过气,最后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总算开口,仍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说了不允,便是不允。” 既然已经重来一世,那他就不会让事情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 “可是……” 常昱欲言又止,还是改口问道:“那您要去看看小主子吗?” “……嗯。” 执苏颔首,虽然知晓此时应该不会是她,但还是抱有一丝期盼,于是很快就打开门往时临住的院子去了。 时临的院子也很大,盛开着大片各种各样的花,娇艳欲滴,争奇斗艳,执苏刚到后,往前走几步就停下。 原处的人穿着素净的青衣,手里拿着一朵鸢尾花,在手里把玩了几下就丢到了地上,转身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执苏。 她眉眼带笑,眼角还有一颗泪痣,更显美艳绝伦,殷红如血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看上去,竟然有几分风流意味。 是她。 一定是她! 执苏一眼就认出她是时临,心跳无法平静,悸动不已,几乎是瞬间移动至她面前,将她抱入怀里。 “……师傅,我们这样不太合适?毕竟,男女有别?” 时临语气透着些许玩味,她有原主的记忆,而在那记忆中,原主对于她师傅,也就是眼前的执苏,连衣角都没碰过。 而且这人在记忆里,都是一副清冷又无欲无求的模样,不喜接近任何人,就连武功都是开口指点,亦或者给武功秘籍,没有跟任何人有过肢体接触。 如果不是记忆里认识他,还有他这一头银色的长发,时临都快怀疑原主师傅是个出家人了。 第416章 毕竟哪儿有男人连女人都不喜欢碰的? 执苏仿若未闻,甚至心情都难以平复,有激动,也有喜悦,如果她现在还没有认识君初的话,那么……他是有机会的。 抱着自己的人就像听不进去她的话一样。 时临扯了扯唇角,真有那么无欲无求怎么一看到她就扑过来,难道跟她一样换了个芯子? 还是说,其实执苏一直都暗恋原身,等到及笄后就按捺不住了? 恋童癖? “没有想嫁谁啊,我说以后。” 纯属是随口说说而已,她一辈子都没想过结婚这件事情,天下男人那么多,干嘛绑一个人身上,多没意思。 她就是喜欢见一个爱一个,最爱的永远是下一个。 执苏这才松了手,缓缓收回,问道:“你想回皇宫?” 嗓音清冷如冬日的雪,透着渗入心扉的冰凉,没有跌宕起伏。 别说,这声音还挺好听。 时临听得蛮上头,喜欢的不得了,听声音也就二十来岁,难道执苏真的长生不老? “不了,既然师傅不想让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皇宫这种地方不是她这种咸鱼待的,尔虞我诈,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她可不想把命丢进去。 “那便留在国师府,我可护你一世无虞。” 执苏的确有这个能力,护一个人对他来说并不难。 “好,那就多谢师傅了。” 妖魅的桃花眼直勾勾看他,光是这么一眼,就令人心跳难止。 “嗯……” 执苏想别开眼,但又怎么都移不开视线,对视良久,最终还是低了低眼眸,耳垂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 “怎么不看我了?” 时临自个儿凑上去,刚刚不是一直盯着她看吗?现在不敢看了? “……”耳垂更红了,还有蔓延到脸上的趋势。 可能是觉得过于不自在,几秒钟过后,竟然还落荒而逃了。 时临眨巴着眼,看着眼前空无一人,心里想着,她有这么可怕?跑这么快。 时临穿越来的第一天晚上,大摇大摆出国师府,然后女扮男装往京城最大的青楼方向去了。 执苏来找她的时候来晚了一步,得知的就是一句话:“小主子今日出门了。” 问去哪里了,下人也不知道,执苏皱着眉头,心下有些莫名不安,她素来不喜束缚,对她而言,这里的一切都陌生。 哪怕前世锦衣玉食的皇宫,她也不喜想要离开。 莫非…… 下一秒,执苏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青楼。 时临拿着一袋银子在手里掂着,打开从里面掏出几锭银子丢给老鸨,吩咐道:“给我来几个漂亮的美人,要最漂亮的。” “好嘞公子,请稍等。” 老鸨收下银子还不往咬一口,笑得合不拢嘴,这位公子可真是阔绰啊。 不久后的一幕就是时临躺在美人的腿上,美人在给她按摩,还有一个美人喂酒和葡萄,更有琴师弹琴。 美人主动热情得不行,直接就往她身上摸,可是却被抓住手,但她还是不死心想献上香吻。 第417章 幸好时临躲得快,不然清白难保,可是染了唇脂的唇还是落在了她衣领上,留下了个唇印。 离谱。 差点被女人亲了。 时临从美人身上下来,轻咳一声:“本公子不喜欢过于主动的女人。” “是奴家莽撞了,这便给您赔个不是。” 美人有些失望,但还是个有眼色的,知道该怎么做,可惜了,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俊的公子,若是能与春宵一度,她即使是不收钱也可以。 “无妨。” 时临倒是没有怪美人,等到她玩够了回去之时,殊不知国师府已经派数人出去找她。 她刚出现在门口,就被一人看见。 是执苏。 “你去哪里了?” “踏青扑蝶?嗯哼?” 踏最大的青楼,扑最美的蝶。 执苏,在临国,这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皆知临国有一神机妙算且高深莫测的国师,清冷矜贵,高高在上。 从时临出生到现在,他模样几乎都没什么变化,像是不会变老似的。 这还是正常人吗? 时临眼角抽了抽,那这个师傅……好像是有点老。 “你再抱着我,我可就要误解你对我有意思了。” “不是误解。”他似乎还挺认真的回答。 时临:“……”完犊子,真碰上恋童癖的了,她有点害怕。 “师傅你别这样,我还想要清誉,你这整得我以后找不着夫君怎么办?” “你想嫁谁?” 察觉到她的抗拒,执苏放开了她,可是手却抓着她肩膀,不由自主的收紧力气,泄露出他此时不安与害怕的情绪。 难道重来一次,只是为了重蹈覆辙? 不,绝不可以! 那双银灰色的眼瞳染上些许凉意,看得时临抖了抖,心里直发毛,她有哪里惹到执苏了吗? 执苏眸色微转,便看到她衣领上暧昧的唇印,伸手捏住,语气不自觉的透着冷意:“这是什么?” 质问的口吻让时临多多少少有点不太爽,毕竟她不是他真正的徒弟。 她唇角弧度淡了下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执苏这会儿也意识到,此时的他于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没有任何立场询问。 加之她眼中已经有了冷色,他顿时有些无措,收回手,慌乱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在害怕。 怕重蹈覆辙,她依旧会喜欢别人。 “没事,毕竟你是长辈,是时临无礼了。” 时临又恢复一贯的笑容,拱手作揖,算赔个不是,免得执苏发现自己徒弟掉包,到时候可就难办了。 “……” 执苏抿唇不言,他不是她的长辈,更不想当她长辈。 他心下大致猜出她去了哪里,如今赔罪,想必是怕他看出什么破绽。 “禁足一个月,不许出国师府。” 语罢,就转身离开。 他没有别的办法留她了,只能用长辈这个身份。 即便,他并不喜这个身份。 时临:“……”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草。 禁她足。 时临追上去,忍住骂人的冲动保持微笑:“或许可以再商量一下?” 第418章 大婚过后的生活风平浪静,与此同时也不再久停留在同一个地方,而是浪迹天下。 踏遍以往未曾去过的地方,亦或者去过以前待过的地方,故地重游。 “成婚了这么多些日子,我们是不是该选位正夫出来?” 子祈若有所思,正夫的位置只有一个,而这个位置,他要定了,到时候这些人再怎么不爽也拿他没办法。 “我我我,我很早之前就是妻主的未婚夫,所以正夫理所应当是我。” 水炎冽举手发言,他当初去圣雅联姻时,就看上的是妻主,自然而然,她是他未来妻主。 “若算先来后到,我很早之前便是她的未婚夫了,月家和独孤家世代交好,我与她自出生便有了婚约。” 月然忽而出声,事实上确实是如此,他与雪依的父亲交好,怀孕的时候便说好,若为同性便作兄弟姐妹,若反之,便结亲。 只是未曾想过,她刚出生便被掳走了。 关乎这一切,早在芜扶死后,水炎冽也在其他人口中得知具体事情,原来妻主有这么多事情还没有告诉他。 “那都是过往之事了,我们与雪依皆已成婚,她也未曾说过我们几人谁才是正夫,倒不如我们比试一场。” 子祈提出建议,他当然不会认可先来后到这一说。 “你想怎么比?” 千邪皱了眉头,总觉得他会不怀好意,子祈这人不可信。 “七日后比武如何?” 子祈给自己保留一点时间,也好让他准备准备,正夫之位,他要定了。 “不行不行,我们换一个,不比武。” 水炎冽第一个拒绝,比武他不就输定了?这七个人之中,就属他武功最烂了,还怎么练都练不好,没有半点天赋。 “投票决定。” 子祈才不会管水炎冽乐不乐意,这是最简便又迅速的办法。 “我同意。” 夏楚离同意了。 “你们随意,我便不参加了。” 月然并没有想争抢正夫之位的想法,况且雪依若真在意这些,早就会选定正夫了,而不是直接娶他们。 “我也不参加。” 洛雨尘也无心同他们争夺,她根本不在意他们谁为正夫,在她眼里,他们都是一样的。 所以,他又何须在这事上费神? “两人弃权,那接下来的比武就我们五个人了。” 子祈唇角愉悦的翘起,另外两人居然会弃权,洛雨尘参与的话,以他的武功,自己想赢还是要花费一番功夫的。 毕竟是天机老人的弟子,武功总是不会差劲的。 接下来的一个是凛剑山庄少主,还有是妄篱宫宫主跟那个暗卫,水炎冽可以忽略不计。 他心里暗暗打着如意算盘。 “我拒绝比武。” 水炎冽知道,若是比武决定谁当正夫,那他一定第一回合就没了。 “那你大可以弃权。” 子祈一副不强求的样子,弃权当然是最好的,以免这家伙输了后哭鼻子,又去找雪依告状。 “我就不,比就比。” 刚说完水炎冽就想抽自己,怎么头脑一热就同意了呢,这个子祈一肚子坏水,指不定怎么计划胜出呢。 第419章 “是我求着你帮我了吗?” 西泽发出一声近乎轻蔑的笑,墨绿色眼瞳里的嘲弄,仿佛就是在嘲笑她的无知和愚蠢。 是啊…… 他没有求着她帮。 更明确表示过不需要靠女人上位,是她自己一厢情愿,以为付出得够多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拼命去争取,哪怕牺牲女人最为视重的贞洁,和最厌恶的老男人纠缠。 可得来的,非但不是他的珍视和心,反而是他的一再厌恶。 “西泽,你是真的冷血无情,亦是可悲,得到自己想要的权势,身边却无一人真心相待。” 红梅目露怨恨和不甘,她恨西泽,亦是不甘心,不甘自己付出那么多,现在却是一无所有。 “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已经说过了,我给了承诺你的王后之位,就不该再觊觎不该觊觎的。” 西泽懒得跟她多加废话,真心?可笑,他要这东西有何用?可以换取他想要的?不,只会给自己增加弱点和软肋。 亦或者说是累赘和沉重的包袱。 “来人,把王后打入冷宫。” “王,一切都是奴婢的错,不关王后的事情,人是奴婢杀的,王后并不知情,是奴婢后来才告诉王后的,王后仁慈,才没有惩罚奴婢。” 莉莎跪下不停的磕头,慌乱不已,即便是王后脾气不好,可有时待她却是还可以,而她不一样,她只是个奴婢而已,死不足惜。 怎比得王后万金之躯? “喔?是这样吗?” 面前的男人有着幽兰一般的气质,高贵优雅,可是此时却揭开了表面上温雅的面具,露出如恶魔般丑陋的真实一面。 “那就把这婢女拉下去,凌迟处死!” 凌迟是最残忍的刑法之一,可谓是真正的千刀万剐,一刀一刀割下人的皮肉,痛不欲生。 莉莎吓得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被人拖走的时候,竟然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够了,跟她没有关系,西泽,你若要杀,直接杀便是,何须动如此重的刑罚?” 红梅上去将侍卫推开,挡在莉莎面前,凄凉的笑,能不可笑吗?事到如今,她竟然沦落到和婢女相依为命的地步。 “好一出主仆情深的戏码。” 西泽拍手称好,似是赞赏,又似是嘲笑,如此重的刑罚?她以为她自己又是什么良善之人吗? 现如今竟愿意担上一切罪名,只为了护着一个下人。 他还以为……她会将罪责全都推到下人身上,然后明哲保身。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斩了。” 他以为自己把一切都设计好了,可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输在了女人的嫉妒上面。 可笑至极。 “为了那个女人,你要杀了我?” “你可知你影响了我的计划?原本只需要以她威胁君初,我就可以省事许多,没想到,千算万算把你算漏了!” 既然她都快死了,西泽不介意让她死得明白一点。 “你什么意思?” 红梅不蠢,她一直都知道西泽是个有野心的人,同样是有手段,但是没有想到他胆子如此之大。 第420章 威胁君初? 这是红梅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那个可怕至极的男人,她之前远远的看过一眼,那人的容貌是人间绝色,可是却可怕得令人心寒,光是看一眼,就心尖颤抖,亦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那一身尊贵无比的气势是旁人所没有的,更是与生俱来的优雅,君临天下,不过如此。 生来,就是做上位者的命。 仅仅是多年前的一眼,令她现在都心有余悸。 而就是这么杀人不眨眼的暴君,竟然也会迷恋上一个女人,而且她还成为了后来的临国女帝! 能用来威胁他的人,除了时临……还会有谁? 莫非! 被她放走的那个女人…… 就是时临!? 那这么说,西泽并不是喜欢时临,而是要利用时临来威胁君初? 红梅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是被骗人,更没有想到的是,西泽野心昭昭,他竟然野心如此之大,还妄想称霸天下。 跟君初作对? 若不是愚不可及,那便是有足够的底气! 明着跟君初作对是不可能能赢的。 那西泽…… “不可能,你拿她威胁君初,怎么可能?” “哼。” 西泽冷哼一声,横眉冷对待她:“那又如何?我给她下了摄心蛊。” “你竟然与巫族的人勾结在了一起!” 红梅难以置信,在西域,几乎所有人都看不上巫族人,因为巫族人只会使用蛊虫和巫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过程并不重要,何况……” 西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嗤之以鼻道:“你使的下三滥手段还少吗?” 是了,她用王位威胁他,让他立自己为后。 同样的卑鄙。 “你斗不过他的。” 能坐上那个位置并且一统天下,能愚蠢到被西泽算计的地步? “这可说不定,有了软肋的人,能强大到哪里去?” 西泽不以为然,他已经知道了君初致命的弱点,只需要从时临那边下手,赢的人—— 就一定会是他! “西泽,人心不足蛇吞象,这话是你对我说的,现在我还给你。” 红梅看着狂妄自大的男人,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是嘲弄的苦笑。 “是不是蛇吞象还不一定,毕竟……我不像你那么愚蠢。” 西泽并不在意她所说的话,将死之人,他还不放在眼里。 愚蠢? 她是愚蠢。 不然就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做出飞蛾扑火的可笑举动。 是她蠢,才没有守住自己的心,沦为了他的棋子。 “王,若非王后对您用情至深,也不会做出如此举动,您就算看着昔日王后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也不该动她分毫!” 或许是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莉莎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居然直接站起来指责西泽。 “寡人做什么,需要你一个小小侍女来教?” 别说,这声音还挺好听。 “不了,既然师傅不想让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阴冷得犹如毒蛇般的眼神看过去,看得莉莎心生寒意,甚至胆战心惊,可还是强忍住心里的畏惧,又继续道。 “奴婢甘愿赴死,恳求王放过王后!” 第421章 时临看着寝殿里所发生的一切,全然是看戏者的态度,啧,这两人还拿的是虐恋情深的戏码。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是红梅的一厢情愿,一个人单方面虐得死去活来。 看也看完了,时临就闪身离开了,她打算这些日子都待在西域潜伏,以免西泽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 时临走在走廊上被人喊住,她眉梢上挑,转过身笑看着对方。 看对方穿着,应当是个掌事姑姑。 “回姑姑,奴婢是王身边的侍女,正要去御膳房给王取银耳莲子羹。” 时临想起来,西泽大婚那日,他桌上也放了一碗银耳莲子羹。 “御膳房在西侧方向。” 掌事姑姑眼底划过惊艳,心里也没多加怀疑,因为王身边的侍女容貌都是极佳,何况这人是如此绝色,在王身边应当地位不低。 “多谢姑姑了。” “姑娘无需客气。” 对于王身边的人,掌事姑姑表现得有些许谄媚,不敢得罪。 时临笑着颔首,忽然想起来,她身上穿的还是宫女装,喔,忘了换了,算了,等会儿去制衣厂顺一件来。 她不是很喜欢这里丫鬟的服饰。 在深夜,时临并没有顺太张扬的红色,而是黑色的衣服,在夜里穿这种颜色就不是很明显。 随便寻了处地方休息,等到第二日,是被一群宫人的议论声吵醒的,她半眯着桃花眼听着。 “诶,你们听说了没?王这些日子最为重视的人,就是那个叫巫音的,就在昨晚死了。” “什么?怎么死的?” “验尸官都来了,还是没看出什么原因,就是在一夜之间没了呼吸,而且没有任何被毒的痕迹。” “这么蹊跷?”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 “吵什么呢?都不干活了吗?” 掌事姑姑来了,厉声呵斥众人,他们连忙低头认错:“奴才知错了。” “都去做好自己的事情!” “是,奴才遵命!” 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出现一抹黑色身影,她似乎有点懊恼,又有些惋惜:“怎么就死了呢,我还没开始报复呢。” 等到掌事姑姑不见了人影,他们做着手里的事情,还不忘窃窃私语。 “听说巫音当时脸还被划得毁容了,其惨相就连验尸官都大为吃惊,而且偏偏就是脸被毁了,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 毁容? 正欲走开的时临顿足,巫音毁容了?会是谁干的? 神不知鬼不觉就将巫音弄死了,谁会有这个能力? 时临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人的身影,他当时问她,是谁伤的她。 莫非…… 是执苏? ‘其惨相就连验尸官都大为吃惊’。 可是,他那清冷淡漠的模样,不像是会毁别人容貌的人,再听宫人的描述,听着都像是心狠手辣的人做的。 时临都没见他伤过别人,哪怕是之前调戏她的那几个小混混,都只是点了穴道。 而君初,纯属是个意外。 想起君初,时临不自觉扯出一抹无奈的笑,莫名有点想他了。 第422章 时临大概可以想象到西泽脸黑成锅底色的样子,但她还是有一点不是很爽,因为没了巫音这步棋子,西泽很可能会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就不是很好了。 因为摄心蛊是巫音拿出来的。 喔,差点忘了,西泽也算是巫族的人。 这几天跟着西泽,应该会有点发现。 而在西域里,西泽将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目含戾气,巫音毁容,绝对是时临做的,必然也是她将巫音杀了。 “时临!” 西泽缓了好一会儿,脸色才缓和,也罢,就当他是大意了,但下次,她就不会这么走运了。 好在摄心蛊已经在时临体内了,他将巫族的书拿了过来,而且他身上也有巫族的血脉,是可以修习巫族的蛊术的。 他素来不会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别人身上,也会给自己留后手。 待到子时,天空如同铺上一层浓墨,黑漆漆的看不见光,连月亮都没有,甚至并无一颗星辰。 西域的禁地。 就连历代王都没有进去的能力,这是被诅咒的地方,只有巫族的人可以进去,其他人去了便是有去无回。 但他有用巫族一半血脉,也算得上是巫族的人,自然也有权利进去。 月然忽而出声,事实上确实是如此,他与雪依的父亲交好,怀孕的时候便说好,若为同性便作兄弟姐妹,若反之,便结亲。 关乎这一切,早在芜扶死后,水炎冽也在其他人口中得知具体事情,原来妻主有这么多事情还没有告诉他。 “那都是过往之事了,我们与雪依皆已成婚,她也未曾说过我们几人谁才是正夫,倒不如我们比试一场。” 子祈提出建议,他当然不会认可先来后到这一说。 “你想怎么比?” 千邪皱了眉头,总觉得他会不怀好意,子祈这人不可信。 “七日后比武如何?” 子祈给自己保留一点时间,也好让他准备准备,正夫之位,他要定了。 “不行不行,我们换一个,不比武。” 水炎冽第一个拒绝,比武他不就输定了?这七个人之中,就属他武功最烂了,还怎么练都练不好,没有半点天赋。 “投票决定。” 子祈才不会管水炎冽乐不乐意,这是最简便又迅速的办法。 “我同意。” 夏楚离同意了。 “你们随意,我便不参加了。” 月然并没有想争抢正夫之位的想法,况且雪依若真在意这些,早就会选定正夫了,而不是直接娶他们。 “我也不参加。” 洛雨尘也无心同他们争夺,她根本不在意他们谁为正夫,在她眼里,他们都是一样的。 所以,他又何须在这事上费神? “两人弃权,那接下来的比武就我们五个人了。” 子祈唇角愉悦的翘起,另外两人居然会弃权,洛雨尘参与的话,以他的武功,自己想赢还是要花费一番功夫的。 毕竟是天机老人的弟子,武功总是不会差劲的。 接下来的一个是凛剑山庄少主,还有是妄篱宫宫主跟那个暗卫,水炎冽可以忽略不计。 第423章 塌上的人一袭白衣胜雪,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看不清模样,可是光看那气息,便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矜贵优雅。 半晌过后,指尖颤了颤。 随之,双目睁开,那双眼睛是清冷的银灰色。 看到周围的环境明显微怔,这是……国师府主院,他的房间。 他怎么会没死? 明明……毒发坠涯了。 “主上。” 门外响起常昱的声音,执苏微微拢神,淡淡道:“进来罢。” 常昱推开门进来后关上门,拱手行礼,而后为人求情:“主上,小主子跪在门口三天三夜了,一个时辰前昏死过去,要不您就允她离开!” 听到那声‘小主子’,执苏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时临,她……昏倒了? 执苏步伐不自觉加快往门口走去,刚至门处忽的顿足,跪了三天三夜?允她离开?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他问道:“今日可是十五?” “是,今天是十五,小主子的生辰,及笄日。” 女子皆是十六岁及笄。 这个时候,她应当是还没有来这个世界的。 他或许可以理解为是前世,这一世则是重来一次。 她若回皇宫必遭一劫,被人下毒,解药是旭国十年一结的青鸾国,在旭国的一年后,她才会来。 上一次,他是允许让她走。 所以在后来她来的时候,是君初的妃子,和他相知相爱。 思至此,执苏心尖不由自主的抽痛,压抑得甚至有些许喘不过气,最后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总算开口,仍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说了不允,便是不允。” 既然已经重来一世,那他就不会让事情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 “可是……” 常昱欲言又止,还是改口问道:“那您要去看看小主子吗?” “……嗯。” 执苏颔首,虽然知晓此时应该不会是她,但还是抱有一丝期盼,于是很快就打开门往时临住的院子去了。 时临的院子也很大,盛开着大片各种各样的花,娇艳欲滴,争奇斗艳,执苏刚到后,往前走几步就停下。 原处的人穿着素净的青衣,手里拿着一朵鸢尾花,在手里把玩了几下就丢到了地上,转身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执苏。 她眉眼带笑,眼角还有一颗泪痣,更显美艳绝伦,殷红如血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看上去,竟然有几分风流意味。 是她。 一定是她! 执苏一眼就认出她是时临,心跳无法平静,悸动不已,几乎是瞬间移动至她面前,将她抱入怀里。 “……师傅,我们这样不太合适?毕竟,男女有别?” 时临语气透着些许玩味,她有原主的记忆,而在那记忆中,原主对于她师傅,也就是眼前的执苏,连衣角都没碰过。 而且这人在记忆里,都是一副清冷又无欲无求的模样,不喜接近任何人,就连武功都是开口指点,亦或者给武功秘籍,没有跟任何人有过肢体接触。 如果不是记忆里认识他,还有他这一头银色的长发,时临都快怀疑原主师傅是个出家人了。 第424章 毕竟哪儿有男人连女人都不喜欢碰的? 执苏仿若未闻,甚至心情都难以平复,有激动,也有喜悦,如果她现在还没有认识君初的话,那么……他是有机会的。 抱着自己的人就像听不进去她的话一样。 时临扯了扯唇角,真有那么无欲无求怎么一看到她就扑过来,难道跟她一样换了个芯子? 还是说,其实执苏一直都暗恋原身,等到及笄后就按捺不住了? 恋童癖? “没有想嫁谁啊,我说以后。” 纯属是随口说说而已,她一辈子都没想过结婚这件事情,天下男人那么多,干嘛绑一个人身上,多没意思。 她就是喜欢见一个爱一个,最爱的永远是下一个。 执苏这才松了手,缓缓收回,问道:“你想回皇宫?” 嗓音清冷如冬日的雪,透着渗入心扉的冰凉,没有跌宕起伏。 别说,这声音还挺好听。 时临听得蛮上头,喜欢的不得了,听声音也就二十来岁,难道执苏真的长生不老? “不了,既然师傅不想让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皇宫这种地方不是她这种咸鱼待的,尔虞我诈,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她可不想把命丢进去。 “那便留在国师府,我可护你一世无虞。” 执苏的确有这个能力,护一个人对他来说并不难。 “好,那就多谢师傅了。” 妖魅的桃花眼直勾勾看他,光是这么一眼,就令人心跳难止。 “嗯……” 执苏想别开眼,但又怎么都移不开视线,对视良久,最终还是低了低眼眸,耳垂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 “怎么不看我了?” 时临自个儿凑上去,刚刚不是一直盯着她看吗?现在不敢看了? “……”耳垂更红了,还有蔓延到脸上的趋势。 可能是觉得过于不自在,几秒钟过后,竟然还落荒而逃了。 时临眨巴着眼,看着眼前空无一人,心里想着,她有这么可怕?跑这么快。 时临穿越来的第一天晚上,大摇大摆出国师府,然后女扮男装往京城最大的青楼方向去了。 执苏来找她的时候来晚了一步,得知的就是一句话:“小主子今日出门了。” 问去哪里了,下人也不知道,执苏皱着眉头,心下有些莫名不安,她素来不喜束缚,对她而言,这里的一切都陌生。 哪怕前世锦衣玉食的皇宫,她也不喜想要离开。 莫非…… 下一秒,执苏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青楼。 时临拿着一袋银子在手里掂着,打开从里面掏出几锭银子丢给老鸨,吩咐道:“给我来几个漂亮的美人,要最漂亮的。” “好嘞公子,请稍等。” 老鸨收下银子还不往咬一口,笑得合不拢嘴,这位公子可真是阔绰啊。 不久后的一幕就是时临躺在美人的腿上,美人在给她按摩,还有一个美人喂酒和葡萄,更有琴师弹琴。 美人主动热情得不行,直接就往她身上摸,可是却被抓住手,但她还是不死心想献上香吻。 第425章 幸好时临躲得快,不然清白难保,可是染了唇脂的唇还是落在了她衣领上,留下了个唇印。 离谱。 差点被女人亲了。 时临从美人身上下来,轻咳一声:“本公子不喜欢过于主动的女人。” “是奴家莽撞了,这便给您赔个不是。” 美人有些失望,但还是个有眼色的,知道该怎么做,可惜了,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俊的公子,若是能与春宵一度,她即使是不收钱也可以。 “无妨。” 时临倒是没有怪美人,等到她玩够了回去之时,殊不知国师府已经派数人出去找她。 她刚出现在门口,就被一人看见。 是执苏。 “你去哪里了?” “踏青扑蝶?嗯哼?” 踏最大的青楼,扑最美的蝶。 执苏,在临国,这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皆知临国有一神机妙算且高深莫测的国师,清冷矜贵,高高在上。 从时临出生到现在,他模样几乎都没什么变化,像是不会变老似的。 这还是正常人吗? 时临眼角抽了抽,那这个师傅……好像是有点老。 “你再抱着我,我可就要误解你对我有意思了。” “不是误解。”他似乎还挺认真的回答。 时临:“……”完犊子,真碰上恋童癖的了,她有点害怕。 “师傅你别这样,我还想要清誉,你这整得我以后找不着夫君怎么办?” “你想嫁谁?” 察觉到她的抗拒,执苏放开了她,可是手却抓着她肩膀,不由自主的收紧力气,泄露出他此时不安与害怕的情绪。 难道重来一次,只是为了重蹈覆辙? 不,绝不可以! 那双银灰色的眼瞳染上些许凉意,看得时临抖了抖,心里直发毛,她有哪里惹到执苏了吗? 执苏眸色微转,便看到她衣领上暧昧的唇印,伸手捏住,语气不自觉的透着冷意:“这是什么?” 质问的口吻让时临多多少少有点不太爽,毕竟她不是他真正的徒弟。 她唇角弧度淡了下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执苏这会儿也意识到,此时的他于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没有任何立场询问。 加之她眼中已经有了冷色,他顿时有些无措,收回手,慌乱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在害怕。 怕重蹈覆辙,她依旧会喜欢别人。 “没事,毕竟你是长辈,是时临无礼了。” 时临又恢复一贯的笑容,拱手作揖,算赔个不是,免得执苏发现自己徒弟掉包,到时候可就难办了。 “……” 执苏抿唇不言,他不是她的长辈,更不想当她长辈。 他心下大致猜出她去了哪里,如今赔罪,想必是怕他看出什么破绽。 “禁足一个月,不许出国师府。” 语罢,就转身离开。 他没有别的办法留她了,只能用长辈这个身份。 即便,他并不喜这个身份。 时临:“……”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草。 禁她足。 时临追上去,忍住骂人的冲动保持微笑:“或许可以再商量一下?” 第426章 大婚过后的生活风平浪静,与此同时也不再久停留在同一个地方,而是浪迹天下。 踏遍以往未曾去过的地方,亦或者去过以前待过的地方,故地重游。 “成婚了这么多些日子,我们是不是该选位正夫出来?” 子祈若有所思,正夫的位置只有一个,而这个位置,他要定了,到时候这些人再怎么不爽也拿他没办法。 “我我我,我很早之前就是妻主的未婚夫,所以正夫理所应当是我。” 水炎冽举手发言,他当初去圣雅联姻时,就看上的是妻主,自然而然,她是他未来妻主。 “若算先来后到,我很早之前便是她的未婚夫了,月家和独孤家世代交好,我与她自出生便有了婚约。” 月然忽而出声,事实上确实是如此,他与雪依的父亲交好,怀孕的时候便说好,若为同性便作兄弟姐妹,若反之,便结亲。 只是未曾想过,她刚出生便被掳走了。 关乎这一切,早在芜扶死后,水炎冽也在其他人口中得知具体事情,原来妻主有这么多事情还没有告诉他。 “那都是过往之事了,我们与雪依皆已成婚,她也未曾说过我们几人谁才是正夫,倒不如我们比试一场。” 子祈提出建议,他当然不会认可先来后到这一说。 “你想怎么比?” 千邪皱了眉头,总觉得他会不怀好意,子祈这人不可信。 “七日后比武如何?” 子祈给自己保留一点时间,也好让他准备准备,正夫之位,他要定了。 “不行不行,我们换一个,不比武。” 水炎冽第一个拒绝,比武他不就输定了?这七个人之中,就属他武功最烂了,还怎么练都练不好,没有半点天赋。 “投票决定。” 子祈才不会管水炎冽乐不乐意,这是最简便又迅速的办法。 “我同意。” 夏楚离同意了。 “你们随意,我便不参加了。” 月然并没有想争抢正夫之位的想法,况且雪依若真在意这些,早就会选定正夫了,而不是直接娶他们。 “我也不参加。” 洛雨尘也无心同他们争夺,她根本不在意他们谁为正夫,在她眼里,他们都是一样的。 所以,他又何须在这事上费神? “两人弃权,那接下来的比武就我们五个人了。” 子祈唇角愉悦的翘起,另外两人居然会弃权,洛雨尘参与的话,以他的武功,自己想赢还是要花费一番功夫的。 毕竟是天机老人的弟子,武功总是不会差劲的。 接下来的一个是凛剑山庄少主,还有是妄篱宫宫主跟那个暗卫,水炎冽可以忽略不计。 他心里暗暗打着如意算盘。 “我拒绝比武。” 水炎冽知道,若是比武决定谁当正夫,那他一定第一回合就没了。 “那你大可以弃权。” 子祈一副不强求的样子,弃权当然是最好的,以免这家伙输了后哭鼻子,又去找雪依告状。 “我就不,比就比。” 刚说完水炎冽就想抽自己,怎么头脑一热就同意了呢,这个子祈一肚子坏水,指不定怎么计划胜出呢。 第427章 水炎冽跑去找慕雪依诉说这些,岂料对方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很是无辜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谁当正夫她都无所谓,要真帮了他,另外六个人还不得掀了天? 慕雪依确实是个奇葩,人家都担心后院着火,而她无所谓,隔岸观火,只要烧不着自己就行了。 有时候,还乐在其中,有心情那会儿,说不定还能自己上去点一把火,让火烧得更旺。 “妻主,我武功最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不要你帮我打,你武功那么好,能不能教教我?” 水炎冽抱着她手臂撒娇,漂亮的杏眼一眨,直勾勾的看着她。 慕雪依手一抖,茶水都溢出来,面上却镇定自若,不疾不徐的开口:“教你也不是不行,但你要知道,我不做没好处的事情。” “……” 假的妻主,还跟他谈交易,他整个人都贴给她了,她还想要什么? 水炎冽无语死了。 于是终于硬气了一回:“你不教就算了。” “教。” 慕雪依放下茶盏,抬手揉了揉眉心,她这不是娶了个老公,是养了个小孩儿。 教了他一天后,就把人忽悠去睡觉了,她还没有睡意,便四处逛逛,逛着逛着,就到了洛雨尘的院子。 他此时在院子里坐着,看到慕雪依走来,就站起身迎面而去。 “雪依,你来了。”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你不也是。” 洛雨尘轻轻一笑,没有想到她会过来,是意外之喜。 “听说你们在抢正夫之位?” 慕雪依坐下,随意提起。 洛雨尘坐在她身侧,接话道:“我不参与。” 原本他是想的,毕竟他们之中谁不想和她做结发夫妻呢?只有正夫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夫妻,死能同穴,侧夫没有这个资格。 但后来,他知道她完全不在意这些,便也释然,正夫和侧夫在她眼里都没有任何区别,那他又何必去做毫无意义的事情? “怎么,你不想要?” 慕雪依调笑道,他一直都是这么不争不抢,和他们不一样。 “以前想。” 很想很想。 洛雨尘认真的看着她,眸色微深,眼里的温柔和专注轻易便能让人迷失在内。 没有什么比此刻更让他感到愉悦,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抱她,甚至诉说自己的心意,这是以前所小心翼翼亦不敢的。 倘若当初她没有说那句话,他可能也不会那么快就表明心意。 ——只要你说出来,我就答应你。 “良辰美景,不如……” 慕雪依凑近了一点,嗓音微顿,意味不明。 “什么?” 洛雨尘还没反应过来。 “你抱我还是我抱你?” 慕雪依直视着他,张开了双手,他这都能慢半拍,女尊国的男人都这么纯情? 洛雨尘这才反应过来一点,原来她是想他抱她,于是起身将她拦腰抱起。 慕雪依搂住他脖颈,非常淡定的问了句:“今晚你想在上还是在下。” “……” 洛雨尘没有答话,从脸到耳根却都红了个透,心跳更是快了很多,看着前方都不敢低头看她。 “那你在下面。” 她习惯强势,即便是在床上。 第428章 塌上的人一袭白衣胜雪,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看不清模样,可是光看那气息,便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矜贵优雅。 半晌过后,指尖颤了颤。 随之,双目睁开,那双眼睛是清冷的银灰色。 看到周围的环境明显微怔,这是……国师府主院,他的房间。 他怎么会没死? 明明……毒发坠涯了。 “主上。” 门外响起常昱的声音,执苏微微拢神,淡淡道:“进来罢。” 常昱推开门进来后关上门,拱手行礼,而后为人求情:“主上,小主子跪在门口三天三夜了,一个时辰前昏死过去,要不您就允她离开!” 听到那声‘小主子’,执苏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时临,她……昏倒了? 执苏步伐不自觉加快往门口走去,刚至门处忽的顿足,跪了三天三夜?允她离开?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他问道:“今日可是十五?” “是,今天是十五,小主子的生辰,及笄日。” 女子皆是十六岁及笄。 这个时候,她应当是还没有来这个世界的。 他或许可以理解为是前世,这一世则是重来一次。 她若回皇宫必遭一劫,被人下毒,解药是旭国十年一结的青鸾国,在旭国的一年后,她才会来。 上一次,他是允许让她走。 所以在后来她来的时候,是君初的妃子,和他相知相爱。 思至此,执苏心尖不由自主的抽痛,压抑得甚至有些许喘不过气,最后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总算开口,仍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说了不允,便是不允。” 既然已经重来一世,那他就不会让事情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 “可是……” 常昱欲言又止,还是改口问道:“那您要去看看小主子吗?” “……嗯。” 执苏颔首,虽然知晓此时应该不会是她,但还是抱有一丝期盼,于是很快就打开门往时临住的院子去了。 时临的院子也很大,盛开着大片各种各样的花,娇艳欲滴,争奇斗艳,执苏刚到后,往前走几步就停下。 原处的人穿着素净的青衣,手里拿着一朵鸢尾花,在手里把玩了几下就丢到了地上,转身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执苏。 她眉眼带笑,眼角还有一颗泪痣,更显美艳绝伦,殷红如血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看上去,竟然有几分风流意味。 是她。 一定是她! 执苏一眼就认出她是时临,心跳无法平静,悸动不已,几乎是瞬间移动至她面前,将她抱入怀里。 “……师傅,我们这样不太合适?毕竟,男女有别?” 时临语气透着些许玩味,她有原主的记忆,而在那记忆中,原主对于她师傅,也就是眼前的执苏,连衣角都没碰过。 而且这人在记忆里,都是一副清冷又无欲无求的模样,不喜接近任何人,就连武功都是开口指点,亦或者给武功秘籍,没有跟任何人有过肢体接触。 如果不是记忆里认识他,还有他这一头银色的长发,时临都快怀疑原主师傅是个出家人了。 第429章 “坐。” 夜父淡淡出声道,虽已经上了年纪,但那股子商业精英都有的气势和锐气却从未减过。 就连慕瑾言对上他的目光,都有一种自己被看穿的感觉,手握成拳放于唇边,轻咳一声。 “好,多谢叔叔。” 刚坐下,夜晚凝就递过来一杯水,难得露出一抹笑,冰山融化,出声道:“你不用紧张,我爸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嗯,我知道的。” 慕瑾言窘迫的笑了笑,总觉得自己现在是见女朋友家长,其实前世他就谈过一次不算恋爱的恋爱,撑死了就是牵手,别的什么都没有。 刚开始对上这么热情的夜母,的确有些不太适应,到后面才慢慢习惯,本来打算回去,夜母却请他留下来用晚餐,连夜父都点了点头。 而夜晚凝则同样挽留,盛情难却之下,再拒绝就不礼貌了,慕瑾言只好点头答应。 用完晚餐后,已经天黑了,慕瑾言起身拜别夜父夜母。 “我送送你。” 夜晚凝迈出步伐,同他一起出去。 “女大不中留啊。” 夜母不禁感慨,其实倒也算是半个商业联姻,她本来以为以晚凝的性子是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却没想到她似乎还挺高兴。 “订婚不也是你的主意。” 夜父摸索着眼镜盒,然后打开拿出眼镜戴上,视线这才清晰了不少,随后拿过玻璃桌上还没看完的报纸继续看。 “你懂什么?” 夜母瞪了他一眼,她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他了呢? “好好好,我不懂。” 夜父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于她的蛮不讲理除了无奈便是习以为常,更多的是纵容。 - “就送到这,你回去好好休息。” 青年嗓音低磁,音质偏深沉,尤为悦耳。 “好,路上注意安全。” 夜晚凝耳尖微红,别过脑袋不再看他。 “嗯。” 慕瑾言没多注意,打开车门就上车扬长而去。 周末过去才上学校去,可能是主角光环和配角光环产生的效应相吸,还没踏进学校,就在前面一个很少有人经过的巷子看到了身为主角的苏凌天。 他身边还跟了朵小白花夏梨欢,前不久刚被车撞,现在就生龙活虎了,不愧是男主啊,简直是打不死的小强。 [触发剧情:苏凌天已经解锁签到系统,此时被你的猪朋狗友围堵教训,作为男主的他自然是开始打脸之路,下就解决了这群人。 任务:不被打脸,并且在男主面前嚣张一次。 奖励:十天寿命] 软萌的正太音在脑海里响起,让正在看戏中的慕瑾言虎躯一震,我草,他也有系统? 而且,奖励十天寿命是什么鬼? [意思就是你不完成任务,不出三天就会死的喔。] “……” 本来拥有系统的慕瑾言还有点高兴,毕竟他也有了金手指,现在看来,未必是金手指,更像是……催命符。 草。 慕瑾言低骂一声,想继续看戏都不行了,为了活命,只能硬着头皮往那边走去。 - 第430章 “慕少,是慕少!” 那些混混看到他还挺高兴的,讨好的凑上去,问道:“慕少,这回咱们要怎么处置苏凌天这小子?” 慕瑾言忍住把人踹飞的冲动,保持微笑道:“离我远点。” 他不想跟傻逼离得太近,会降低他的逼格。 终于知道原主为什么会这么没脑子了,原来是近墨者黑,他这群小弟也没脑子。 没看到男主根本就不屑跟你们动手吗? 吐槽归吐槽,任务还得做。 大热天的站在太阳底下做任务他也不容易。 似乎是听到了慕瑾言的心声,狗腿一号程飞打了把伞站他旁边撑着,谄媚笑道:“慕少,这样会不会好点?” 慕瑾言微微颔首,礼貌回了句:“谢了。” 程飞受宠若惊:“不谢不谢,慕少太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 突然觉得有一帮混混当小弟好像也不错。 “过来。” 慕瑾言看向躲在苏凌天身后的夏梨欢,手伸到半空中,那只手莹白修长、骨骼分明,冷白皮在阳光下隐隐泛着光泽,好看得犹如艺术品。 虽然是反派,却也是有得天独厚的一张脸。 人是坏了点,但长得也是真的好看,令人移不开眼。 这是夏梨欢的第一想法。 一群人围在慕瑾言身边,而他则在众人拥簇下向前走了两步,犹如众星捧月般耀眼,手依然停留在空中,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刚刚是在叫她过去。 夏梨欢不由得从苏凌天身后走出去,刚要把手搭上去,那人却后退一步,嫌弃的收回手,嘲笑道:“你不会真以为我要牵你?” “就是就是,我们慕少是什么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啥样,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简直不自量力!” “慕少之前追你就是一时兴起而已,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真是笑死人。” “啧啧啧,之前不还是对我们慕少不屑一顾吗?怎么,现在不装清高了?” 慕瑾言的小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气死人不偿命,差点没把慕瑾言笑死,可他还得维持狂霸拽的反派炮灰人设,嗤笑的看着夏梨欢。 虽然没有言语羞辱,但眼神里却是轻蔑。 “你……!” 夏梨欢气得脸色难看至极,甚至眼睛都红了,死死地瞪着慕瑾言,她是怎么都不相信,前段时间还对自己死缠烂打、百般讨好的人,短短几天里就转变了态度。 果然,有钱人大部分都这样,没有真心可言。 “慕瑾言,我劝你不要太过分了。” 男主总算发话了,冷冷瞪着他,还不忘把夏梨欢拉到身后。 “我就过分了,怎么着?” 慕瑾言唇边含着淡淡的笑,怎么看都嚣张至极。 [任务完成,奖励寿命十天。] 听到系统提示音,慕瑾言就直接开溜了,免得等会被挂逼男主吊打,男主系统太牛逼,他的系统就跟催命一样。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宿主:慕瑾言 年龄:18 寿命:十天 伴侣:无 背包:无 等级:lv1] 就没有什么新手大礼包的吗? 慕瑾言边走边在心里吐槽,好歹书里男主的系统都会给新手大礼包,他的系统啥福利都没有,比如什么逆天黑客技术还有什么打架的都可以啊。 [请宿主搞清楚一点,你是炮灰,不是男主,要想逆袭请脚踏实地,请勿想着靠脑补一步登天!] 第431章 塌上的人一袭白衣胜雪,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看不清模样,可是光看那气息,便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矜贵优雅。 半晌过后,指尖颤了颤。 随之,双目睁开,那双眼睛是清冷的银灰色。 看到周围的环境明显微怔,这是……国师府主院,他的房间。 他怎么会没死? 明明……毒发坠涯了。 “主上。” 门外响起常昱的声音,执苏微微拢神,淡淡道:“进来罢。” 常昱推开门进来后关上门,拱手行礼,而后为人求情:“主上,小主子跪在门口三天三夜了,一个时辰前昏死过去,要不您就允她离开!” 听到那声‘小主子’,执苏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时临,她……昏倒了? 执苏步伐不自觉加快往门口走去,刚至门处忽的顿足,跪了三天三夜?允她离开?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他问道:“今日可是十五?” “是,今天是十五,小主子的生辰,及笄日。” 女子皆是十六岁及笄。 这个时候,她应当是还没有来这个世界的。 他或许可以理解为是前世,这一世则是重来一次。 她若回皇宫必遭一劫,被人下毒,解药是旭国十年一结的青鸾国,在旭国的一年后,她才会来。 上一次,他是允许让她走。 所以在后来她来的时候,是君初的妃子,和他相知相爱。 思至此,执苏心尖不由自主的抽痛,压抑得甚至有些许喘不过气,最后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总算开口,仍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说了不允,便是不允。” 既然已经重来一世,那他就不会让事情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 “可是……” 常昱欲言又止,还是改口问道:“那您要去看看小主子吗?” “……嗯。” 执苏颔首,虽然知晓此时应该不会是她,但还是抱有一丝期盼,于是很快就打开门往时临住的院子去了。 时临的院子也很大,盛开着大片各种各样的花,娇艳欲滴,争奇斗艳,执苏刚到后,往前走几步就停下。 原处的人穿着素净的青衣,手里拿着一朵鸢尾花,在手里把玩了几下就丢到了地上,转身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执苏。 她眉眼带笑,眼角还有一颗泪痣,更显美艳绝伦,殷红如血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看上去,竟然有几分风流意味。 是她。 一定是她! 执苏一眼就认出她是时临,心跳无法平静,悸动不已,几乎是瞬间移动至她面前,将她抱入怀里。 “……师傅,我们这样不太合适?毕竟,男女有别?” 时临语气透着些许玩味,她有原主的记忆,而在那记忆中,原主对于她师傅,也就是眼前的执苏,连衣角都没碰过。 而且这人在记忆里,都是一副清冷又无欲无求的模样,不喜接近任何人,就连武功都是开口指点,亦或者给武功秘籍,没有跟任何人有过肢体接触。 如果不是记忆里认识他,还有他这一头银色的长发,时临都快怀疑原主师傅是个出家人了。 第432章 毕竟哪儿有男人连女人都不喜欢碰的? 执苏仿若未闻,甚至心情都难以平复,有激动,也有喜悦,如果她现在还没有认识君初的话,那么……他是有机会的。 抱着自己的人就像听不进去她的话一样。 时临扯了扯唇角,真有那么无欲无求怎么一看到她就扑过来,难道跟她一样换了个芯子? 还是说,其实执苏一直都暗恋原身,等到及笄后就按捺不住了? 恋童癖? “没有想嫁谁啊,我说以后。” 纯属是随口说说而已,她一辈子都没想过结婚这件事情,天下男人那么多,干嘛绑一个人身上,多没意思。 她就是喜欢见一个爱一个,最爱的永远是下一个。 执苏这才松了手,缓缓收回,问道:“你想回皇宫?” 嗓音清冷如冬日的雪,透着渗入心扉的冰凉,没有跌宕起伏。 别说,这声音还挺好听。 时临听得蛮上头,喜欢的不得了,听声音也就二十来岁,难道执苏真的长生不老? “不了,既然师傅不想让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皇宫这种地方不是她这种咸鱼待的,尔虞我诈,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她可不想把命丢进去。 “那便留在国师府,我可护你一世无虞。” 执苏的确有这个能力,护一个人对他来说并不难。 “好,那就多谢师傅了。” 妖魅的桃花眼直勾勾看他,光是这么一眼,就令人心跳难止。 “嗯……” 执苏想别开眼,但又怎么都移不开视线,对视良久,最终还是低了低眼眸,耳垂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 “怎么不看我了?” 时临自个儿凑上去,刚刚不是一直盯着她看吗?现在不敢看了? “……”耳垂更红了,还有蔓延到脸上的趋势。 可能是觉得过于不自在,几秒钟过后,竟然还落荒而逃了。 时临眨巴着眼,看着眼前空无一人,心里想着,她有这么可怕?跑这么快。 时临穿越来的第一天晚上,大摇大摆出国师府,然后女扮男装往京城最大的青楼方向去了。 执苏来找她的时候来晚了一步,得知的就是一句话:“小主子今日出门了。” 问去哪里了,下人也不知道,执苏皱着眉头,心下有些莫名不安,她素来不喜束缚,对她而言,这里的一切都陌生。 哪怕前世锦衣玉食的皇宫,她也不喜想要离开。 莫非…… 下一秒,执苏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青楼。 时临拿着一袋银子在手里掂着,打开从里面掏出几锭银子丢给老鸨,吩咐道:“给我来几个漂亮的美人,要最漂亮的。” “好嘞公子,请稍等。” 老鸨收下银子还不忘咬一口,笑得合不拢嘴,这位公子可真是阔绰啊。 不久后的一幕就是时临躺在美人的腿上,美人在给她按摩,还有一个美人喂酒和葡萄,更有琴师弹琴。 美人主动热情得不行,直接就往她身上摸,可是却被抓住手,但她还是不死心想献上香吻。 第433章 幸好时临躲得快,不然清白难保,可是染了唇脂的唇还是落在了她衣领上,留下了个唇印。 离谱。 差点被女人亲了。 时临从美人身上下来,轻咳一声:“本公子不喜欢过于主动的女人。” “是奴家莽撞了,这便给您赔个不是。” 美人有些失望,但还是个有眼色的,知道该怎么做,可惜了,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俊的公子,若是能与春宵一度,她即使是不收钱也可以。 “无妨。” 时临倒是没有怪美人,等到她玩够了回去之时,殊不知国师府已经派数人出去找她。 她刚出现在门口,就被一人看见。 是执苏。 “你去哪里了?” “踏青扑蝶?嗯哼?” 踏最大的青楼,扑最美的蝶。 执苏,在临国,这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皆知临国有一神机妙算且高深莫测的国师,清冷矜贵,高高在上。 从时临出生到现在,他模样几乎都没什么变化,像是不会变老似的。 这还是正常人吗? 时临眼角抽了抽,那这个师傅……好像是有点老。 “你再抱着我,我可就要误解你对我有意思了。” “不是误解。”他似乎还挺认真的回答。 时临:“……”完犊子,真碰上恋童癖的了,她有点害怕。 “师傅你别这样,我还想要清誉,你这整得我以后找不着夫君怎么办?” “你想嫁谁?” 察觉到她的抗拒,执苏放开了她,可是手却抓着她肩膀,不由自主的收紧力气,泄露出他此时不安与害怕的情绪。 难道重来一次,只是为了重蹈覆辙? 不,绝不可以! 那双银灰色的眼瞳染上些许凉意,看得时临抖了抖,心里直发毛,她有哪里惹到执苏了吗? 执苏眸色微转,便看到她衣领上暧昧的唇印,伸手捏住,语气不自觉的透着冷意:“这是什么?” 质问的口吻让时临多多少少有点不太爽,毕竟她不是他真正的徒弟。 她唇角弧度淡了下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执苏这会儿也意识到,此时的他于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没有任何立场询问。 加之她眼中已经有了冷色,他顿时有些无措,收回手,慌乱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在害怕。 怕重蹈覆辙,她依旧会喜欢别人。 “没事,毕竟你是长辈,是时临无礼了。” 时临又恢复一贯的笑容,拱手作揖,算赔个不是,免得执苏发现自己徒弟掉包,到时候可就难办了。 “……” 执苏抿唇不言,他不是她的长辈,更不想当她长辈。 他心下大致猜出她去了哪里,如今赔罪,想必是怕他看出什么破绽。 “禁足一个月,不许出国师府。” 语罢,就转身离开。 他没有别的办法留她了,只能用长辈这个身份。 即便,他并不喜这个身份。 时临:“……”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草。 禁她足。 时临追上去,忍住骂人的冲动保持微笑:“或许可以再商量一下?” 第434章 大婚过后的生活风平浪静,与此同时也不再久停留在同一个地方,而是浪迹天下。 踏遍以往未曾去过的地方,亦或者去过以前待过的地方,故地重游。 “成婚了这么多些日子,我们是不是该选位正夫出来?” 子祈若有所思,正夫的位置只有一个,而这个位置,他要定了,到时候这些人再怎么不爽也拿他没办法。 “我我我,我很早之前就是妻主的未婚夫,所以正夫理所应当是我。” 水炎冽举手发言,他当初去圣雅联姻时,就看上的是妻主,自然而然,她是他未来妻主。 “若算先来后到,我很早之前便是她的未婚夫了,月家和独孤家世代交好,我与她自出生便有了婚约。” 月然忽而出声,事实上确实是如此,他与雪依的父亲交好,怀孕的时候便说好,若为同性便作兄弟姐妹,若反之,便结亲。 只是未曾想过,她刚出生便被掳走了。 关乎这一切,早在芜扶死后,水炎冽也在其他人口中得知具体事情,原来妻主有这么多事情还没有告诉他。 “那都是过往之事了,我们与雪依皆已成婚,她也未曾说过我们几人谁才是正夫,倒不如我们比试一场。” 子祈提出建议,他当然不会认可先来后到这一说。 “你想怎么比?” 千邪皱了眉头,总觉得他会不怀好意,子祈这人不可信。 “七日后比武如何?” 子祈给自己保留一点时间,也好让他准备准备,正夫之位,他要定了。 “不行不行,我们换一个,不比武。” 水炎冽第一个拒绝,比武他不就输定了?这七个人之中,就属他武功最烂了,还怎么练都练不好,没有半点天赋。 “投票决定。” 子祈才不会管水炎冽乐不乐意,这是最简便又迅速的办法。 “我同意。” 夏楚离同意了。 “你们随意,我便不参加了。” 月然并没有想争抢正夫之位的想法,况且雪依若真在意这些,早就会选定正夫了,而不是直接娶他们。 “我也不参加。” 洛雨尘也无心同他们争夺,她根本不在意他们谁为正夫,在她眼里,他们都是一样的。 所以,他又何须在这事上费神? “两人弃权,那接下来的比武就我们五个人了。” 子祈唇角愉悦的翘起,另外两人居然会弃权,洛雨尘参与的话,以他的武功,自己想赢还是要花费一番功夫的。 毕竟是天机老人的弟子,武功总是不会差劲的。 接下来的一个是凛剑山庄少主,还有是妄篱宫宫主跟那个暗卫,水炎冽可以忽略不计。 他心里暗暗打着如意算盘。 “我拒绝比武。” 水炎冽知道,若是比武决定谁当正夫,那他一定第一回合就没了。 “那你大可以弃权。” 子祈一副不强求的样子,弃权当然是最好的,以免这家伙输了后哭鼻子,又去找雪依告状。 “我就不,比就比。” 刚说完水炎冽就想抽自己,怎么头脑一热就同意了呢,这个子祈一肚子坏水,指不定怎么计划胜出呢。 第435章 塌上的人一袭白衣胜雪,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看不清模样,可是光看那气息,便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矜贵优雅。 半晌过后,指尖颤了颤。 随之,双目睁开,那双眼睛是清冷的银灰色。 看到周围的环境明显微怔,这是……国师府主院,他的房间。 他怎么会没死? 明明……毒发坠涯了。 “主上。” 门外响起常昱的声音,执苏微微拢神,淡淡道:“进来罢。” 常昱推开门进来后关上门,拱手行礼,而后为人求情:“主上,小主子跪在门口三天三夜了,一个时辰前昏死过去,要不您就允她离开!” 听到那声‘小主子’,执苏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时临,她……昏倒了? 执苏步伐不自觉加快往门口走去,刚至门处忽的顿足,跪了三天三夜?允她离开?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他问道:“今日可是十五?” “是,今天是十五,小主子的生辰,及笄日。” 女子皆是十六岁及笄。 这个时候,她应当是还没有来这个世界的。 他或许可以理解为是前世,这一世则是重来一次。 她若回皇宫必遭一劫,被人下毒,解药是旭国十年一结的青鸾国,在旭国的一年后,她才会来。 上一次,他是允许让她走。 所以在后来她来的时候,是君初的妃子,和他相知相爱。 思至此,执苏心尖不由自主的抽痛,压抑得甚至有些许喘不过气,最后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总算开口,仍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说了不允,便是不允。” 既然已经重来一世,那他就不会让事情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 “可是……” 常昱欲言又止,还是改口问道:“那您要去看看小主子吗?” “……嗯。” 执苏颔首,虽然知晓此时应该不会是她,但还是抱有一丝期盼,于是很快就打开门往时临住的院子去了。 时临的院子也很大,盛开着大片各种各样的花,娇艳欲滴,争奇斗艳,执苏刚到后,往前走几步就停下。 原处的人穿着素净的青衣,手里拿着一朵鸢尾花,在手里把玩了几下就丢到了地上,转身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执苏。 她眉眼带笑,眼角还有一颗泪痣,更显美艳绝伦,殷红如血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看上去,竟然有几分风流意味。 是她。 一定是她! 执苏一眼就认出她是时临,心跳无法平静,悸动不已,几乎是瞬间移动至她面前,将她抱入怀里。 “……师傅,我们这样不太合适?毕竟,男女有别?” 时临语气透着些许玩味,她有原主的记忆,而在那记忆中,原主对于她师傅,也就是眼前的执苏,连衣角都没碰过。 而且这人在记忆里,都是一副清冷又无欲无求的模样,不喜接近任何人,就连武功都是开口指点,亦或者给武功秘籍,没有跟任何人有过肢体接触。 如果不是记忆里认识他,还有他这一头银色的长发,时临都快怀疑原主师傅是个出家人了。 第436章 毕竟哪儿有男人连女人都不喜欢碰的? 执苏仿若未闻,甚至心情都难以平复,有激动,也有喜悦,如果她现在还没有认识君初的话,那么……他是有机会的。 抱着自己的人就像听不进去她的话一样。 时临扯了扯唇角,真有那么无欲无求怎么一看到她就扑过来,难道跟她一样换了个芯子? 还是说,其实执苏一直都暗恋原身,等到及笄后就按捺不住了? 恋童癖? “没有想嫁谁啊,我说以后。” 纯属是随口说说而已,她一辈子都没想过结婚这件事情,天下男人那么多,干嘛绑一个人身上,多没意思。 她就是喜欢见一个爱一个,最爱的永远是下一个。 执苏这才松了手,缓缓收回,问道:“你想回皇宫?” 嗓音清冷如冬日的雪,透着渗入心扉的冰凉,没有跌宕起伏。 别说,这声音还挺好听。 时临听得蛮上头,喜欢的不得了,听声音也就二十来岁,难道执苏真的长生不老? “不了,既然师傅不想让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皇宫这种地方不是她这种咸鱼待的,尔虞我诈,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她可不想把命丢进去。 “那便留在国师府,我可护你一世无虞。” 执苏的确有这个能力,护一个人对他来说并不难。 “好,那就多谢师傅了。” 妖魅的桃花眼直勾勾看他,光是这么一眼,就令人心跳难止。 “嗯……” 执苏想别开眼,但又怎么都移不开视线,对视良久,最终还是低了低眼眸,耳垂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 “怎么不看我了?” 时临自个儿凑上去,刚刚不是一直盯着她看吗?现在不敢看了? “……”耳垂更红了,还有蔓延到脸上的趋势。 可能是觉得过于不自在,几秒钟过后,竟然还落荒而逃了。 时临眨巴着眼,看着眼前空无一人,心里想着,她有这么可怕?跑这么快。 时临穿越来的第一天晚上,大摇大摆出国师府,然后女扮男装往京城最大的青楼方向去了。 执苏来找她的时候来晚了一步,得知的就是一句话:“小主子今日出门了。” 问去哪里了,下人也不知道,执苏皱着眉头,心下有些莫名不安,她素来不喜束缚,对她而言,这里的一切都陌生。 哪怕前世锦衣玉食的皇宫,她也不喜想要离开。 莫非…… 下一秒,执苏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青楼。 时临拿着一袋银子在手里掂着,打开从里面掏出几锭银子丢给老鸨,吩咐道:“给我来几个漂亮的美人,要最漂亮的。” “好嘞公子,请稍等。” 老鸨收下银子还不忘咬一口,笑得合不拢嘴,这位公子可真是阔绰啊。 不久后的一幕就是时临躺在美人的腿上,美人在给她按摩,还有一个美人喂酒和葡萄,更有琴师弹琴。 美人主动热情得不行,直接就往她身上摸,可是却被抓住手,但她还是不死心想献上香吻。 第437章 幸好时临躲得快,不然清白难保,可是染了唇脂的唇还是落在了她衣领上,留下了个唇印。 离谱。 差点被女人亲了。 时临从美人身上下来,轻咳一声:“本公子不喜欢过于主动的女人。” “是奴家莽撞了,这便给您赔个不是。” 美人有些失望,但还是个有眼色的,知道该怎么做,可惜了,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俊的公子,若是能与春宵一度,她即使是不收钱也可以。 “无妨。” 时临倒是没有怪美人,等到她玩够了回去之时,殊不知国师府已经派数人出去找她。 她刚出现在门口,就被一人看见。 是执苏。 “你去哪里了?” “踏青扑蝶?嗯哼?” 踏最大的青楼,扑最美的蝶。 执苏,在临国,这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皆知临国有一神机妙算且高深莫测的国师,清冷矜贵,高高在上。 从时临出生到现在,他模样几乎都没什么变化,像是不会变老似的。 这还是正常人吗? 时临眼角抽了抽,那这个师傅……好像是有点老。 “你再抱着我,我可就要误解你对我有意思了。” “不是误解。”他似乎还挺认真的回答。 时临:“……”完犊子,真碰上恋童癖的了,她有点害怕。 “师傅你别这样,我还想要清誉,你这整得我以后找不着夫君怎么办?” “你想嫁谁?” 察觉到她的抗拒,执苏放开了她,可是手却抓着她肩膀,不由自主的收紧力气,泄露出他此时不安与害怕的情绪。 难道重来一次,只是为了重蹈覆辙? 不,绝不可以! 那双银灰色的眼瞳染上些许凉意,看得时临抖了抖,心里直发毛,她有哪里惹到执苏了吗? 执苏眸色微转,便看到她衣领上暧昧的唇印,伸手捏住,语气不自觉的透着冷意:“这是什么?” 质问的口吻让时临多多少少有点不太爽,毕竟她不是他真正的徒弟。 她唇角弧度淡了下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执苏这会儿也意识到,此时的他于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没有任何立场询问。 加之她眼中已经有了冷色,他顿时有些无措,收回手,慌乱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在害怕。 怕重蹈覆辙,她依旧会喜欢别人。 “没事,毕竟你是长辈,是时临无礼了。” 时临又恢复一贯的笑容,拱手作揖,算赔个不是,免得执苏发现自己徒弟掉包,到时候可就难办了。 “……” 执苏抿唇不言,他不是她的长辈,更不想当她长辈。 他心下大致猜出她去了哪里,如今赔罪,想必是怕他看出什么破绽。 “禁足一个月,不许出国师府。” 语罢,就转身离开。 他没有别的办法留她了,只能用长辈这个身份。 即便,他并不喜这个身份。 时临:“……”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草。 禁她足。 时临追上去,忍住骂人的冲动保持微笑:“或许可以再商量一下?” 第438章 大婚过后的生活风平浪静,与此同时也不再久停留在同一个地方,而是浪迹天下。 踏遍以往未曾去过的地方,亦或者去过以前待过的地方,故地重游。 “成婚了这么多些日子,我们是不是该选位正夫出来?” 子祈若有所思,正夫的位置只有一个,而这个位置,他要定了,到时候这些人再怎么不爽也拿他没办法。 “我我我,我很早之前就是妻主的未婚夫,所以正夫理所应当是我。” 水炎冽举手发言,他当初去圣雅联姻时,就看上的是妻主,自然而然,她是他未来妻主。 “若算先来后到,我很早之前便是她的未婚夫了,月家和独孤家世代交好,我与她自出生便有了婚约。” 月然忽而出声,事实上确实是如此,他与雪依的父亲交好,怀孕的时候便说好,若为同性便作兄弟姐妹,若反之,便结亲。 只是未曾想过,她刚出生便被掳走了。 关乎这一切,早在芜扶死后,水炎冽也在其他人口中得知具体事情,原来妻主有这么多事情还没有告诉他。 “那都是过往之事了,我们与雪依皆已成婚,她也未曾说过我们几人谁才是正夫,倒不如我们比试一场。” 子祈提出建议,他当然不会认可先来后到这一说。 “你想怎么比?” 千邪皱了眉头,总觉得他会不怀好意,子祈这人不可信。 “七日后比武如何?” 子祈给自己保留一点时间,也好让他准备准备,正夫之位,他要定了。 “不行不行,我们换一个,不比武。” 水炎冽第一个拒绝,比武他不就输定了?这七个人之中,就属他武功最烂了,还怎么练都练不好,没有半点天赋。 “投票决定。” 子祈才不会管水炎冽乐不乐意,这是最简便又迅速的办法。 “我同意。” 夏楚离同意了。 “你们随意,我便不参加了。” 月然并没有想争抢正夫之位的想法,况且雪依若真在意这些,早就会选定正夫了,而不是直接娶他们。 “我也不参加。” 洛雨尘也无心同他们争夺,她根本不在意他们谁为正夫,在她眼里,他们都是一样的。 所以,他又何须在这事上费神? “两人弃权,那接下来的比武就我们五个人了。” 子祈唇角愉悦的翘起,另外两人居然会弃权,洛雨尘参与的话,以他的武功,自己想赢还是要花费一番功夫的。 毕竟是天机老人的弟子,武功总是不会差劲的。 接下来的一个是凛剑山庄少主,还有是妄篱宫宫主跟那个暗卫,水炎冽可以忽略不计。 他心里暗暗打着如意算盘。 “我拒绝比武。” 水炎冽知道,若是比武决定谁当正夫,那他一定第一回合就没了。 “那你大可以弃权。” 子祈一副不强求的样子,弃权当然是最好的,以免这家伙输了后哭鼻子,又去找雪依告状。 “我就不,比就比。” 刚说完水炎冽就想抽自己,怎么头脑一热就同意了呢,这个子祈一肚子坏水,指不定怎么计划胜出呢。 第439章 塌上的人一袭白衣胜雪,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看不清模样,可是光看那气息,便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矜贵优雅。 半晌过后,指尖颤了颤。 随之,双目睁开,那双眼睛是清冷的银灰色。 看到周围的环境明显微怔,这是……国师府主院,他的房间。 他怎么会没死? 明明……毒发坠涯了。 “主上。” 门外响起常昱的声音,执苏微微拢神,淡淡道:“进来罢。” 常昱推开门进来后关上门,拱手行礼,而后为人求情:“主上,小主子跪在门口三天三夜了,一个时辰前昏死过去,要不您就允她离开!” 听到那声‘小主子’,执苏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时临,她……昏倒了? 执苏步伐不自觉加快往门口走去,刚至门处忽的顿足,跪了三天三夜?允她离开?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他问道:“今日可是十五?” “是,今天是十五,小主子的生辰,及笄日。” 女子皆是十六岁及笄。 这个时候,她应当是还没有来这个世界的。 他或许可以理解为是前世,这一世则是重来一次。 她若回皇宫必遭一劫,被人下毒,解药是旭国十年一结的青鸾国,在旭国的一年后,她才会来。 上一次,他是允许让她走。 所以在后来她来的时候,是君初的妃子,和他相知相爱。 思至此,执苏心尖不由自主的抽痛,压抑得甚至有些许喘不过气,最后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总算开口,仍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说了不允,便是不允。” 既然已经重来一世,那他就不会让事情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 “可是……” 常昱欲言又止,还是改口问道:“那您要去看看小主子吗?” “……嗯。” 执苏颔首,虽然知晓此时应该不会是她,但还是抱有一丝期盼,于是很快就打开门往时临住的院子去了。 时临的院子也很大,盛开着大片各种各样的花,娇艳欲滴,争奇斗艳,执苏刚到后,往前走几步就停下。 原处的人穿着素净的青衣,手里拿着一朵鸢尾花,在手里把玩了几下就丢到了地上,转身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执苏。 她眉眼带笑,眼角还有一颗泪痣,更显美艳绝伦,殷红如血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看上去,竟然有几分风流意味。 是她。 一定是她! 执苏一眼就认出她是时临,心跳无法平静,悸动不已,几乎是瞬间移动至她面前,将她抱入怀里。 “……师傅,我们这样不太合适?毕竟,男女有别?” 时临语气透着些许玩味,她有原主的记忆,而在那记忆中,原主对于她师傅,也就是眼前的执苏,连衣角都没碰过。 而且这人在记忆里,都是一副清冷又无欲无求的模样,不喜接近任何人,就连武功都是开口指点,亦或者给武功秘籍,没有跟任何人有过肢体接触。 如果不是记忆里认识他,还有他这一头银色的长发,时临都快怀疑原主师傅是个出家人了。 第440章 毕竟哪儿有男人连女人都不喜欢碰的? 执苏仿若未闻,甚至心情都难以平复,有激动,也有喜悦,如果她现在还没有认识君初的话,那么……他是有机会的。 抱着自己的人就像听不进去她的话一样。 时临扯了扯唇角,真有那么无欲无求怎么一看到她就扑过来,难道跟她一样换了个芯子? 还是说,其实执苏一直都暗恋原身,等到及笄后就按捺不住了? 恋童癖? “没有想嫁谁啊,我说以后。” 纯属是随口说说而已,她一辈子都没想过结婚这件事情,天下男人那么多,干嘛绑一个人身上,多没意思。 她就是喜欢见一个爱一个,最爱的永远是下一个。 执苏这才松了手,缓缓收回,问道:“你想回皇宫?” 嗓音清冷如冬日的雪,透着渗入心扉的冰凉,没有跌宕起伏。 别说,这声音还挺好听。 时临听得蛮上头,喜欢的不得了,听声音也就二十来岁,难道执苏真的长生不老? “不了,既然师傅不想让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皇宫这种地方不是她这种咸鱼待的,尔虞我诈,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她可不想把命丢进去。 “那便留在国师府,我可护你一世无虞。” 执苏的确有这个能力,护一个人对他来说并不难。 “好,那就多谢师傅了。” 妖魅的桃花眼直勾勾看他,光是这么一眼,就令人心跳难止。 “嗯……” 执苏想别开眼,但又怎么都移不开视线,对视良久,最终还是低了低眼眸,耳垂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 “怎么不看我了?” 时临自个儿凑上去,刚刚不是一直盯着她看吗?现在不敢看了? “……”耳垂更红了,还有蔓延到脸上的趋势。 可能是觉得过于不自在,几秒钟过后,竟然还落荒而逃了。 时临眨巴着眼,看着眼前空无一人,心里想着,她有这么可怕?跑这么快。 时临穿越来的第一天晚上,大摇大摆出国师府,然后女扮男装往京城最大的青楼方向去了。 执苏来找她的时候来晚了一步,得知的就是一句话:“小主子今日出门了。” 问去哪里了,下人也不知道,执苏皱着眉头,心下有些莫名不安,她素来不喜束缚,对她而言,这里的一切都陌生。 哪怕前世锦衣玉食的皇宫,她也不喜想要离开。 莫非…… 下一秒,执苏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青楼。 时临拿着一袋银子在手里掂着,打开从里面掏出几锭银子丢给老鸨,吩咐道:“给我来几个漂亮的美人,要最漂亮的。” “好嘞公子,请稍等。” 老鸨收下银子还不忘咬一口,笑得合不拢嘴,这位公子可真是阔绰啊。 不久后的一幕就是时临躺在美人的腿上,美人在给她按摩,还有一个美人喂酒和葡萄,更有琴师弹琴。 美人主动热情得不行,直接就往她身上摸,可是却被抓住手,但她还是不死心想献上香吻。 第441章 幸好时临躲得快,不然清白难保,可是染了唇脂的唇还是落在了她衣领上,留下了个唇印。 离谱。 差点被女人亲了。 时临从美人身上下来,轻咳一声:“本公子不喜欢过于主动的女人。” “是奴家莽撞了,这便给您赔个不是。” 美人有些失望,但还是个有眼色的,知道该怎么做,可惜了,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俊的公子,若是能与春宵一度,她即使是不收钱也可以。 “无妨。” 时临倒是没有怪美人,等到她玩够了回去之时,殊不知国师府已经派数人出去找她。 她刚出现在门口,就被一人看见。 是执苏。 “你去哪里了?” “踏青扑蝶?嗯哼?” 踏最大的青楼,扑最美的蝶。 执苏,在临国,这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皆知临国有一神机妙算且高深莫测的国师,清冷矜贵,高高在上。 从时临出生到现在,他模样几乎都没什么变化,像是不会变老似的。 这还是正常人吗? 时临眼角抽了抽,那这个师傅……好像是有点老。 “你再抱着我,我可就要误解你对我有意思了。” “不是误解。”他似乎还挺认真的回答。 时临:“……”完犊子,真碰上恋童癖的了,她有点害怕。 “师傅你别这样,我还想要清誉,你这整得我以后找不着夫君怎么办?” “你想嫁谁?” 察觉到她的抗拒,执苏放开了她,可是手却抓着她肩膀,不由自主的收紧力气,泄露出他此时不安与害怕的情绪。 难道重来一次,只是为了重蹈覆辙? 不,绝不可以! 那双银灰色的眼瞳染上些许凉意,看得时临抖了抖,心里直发毛,她有哪里惹到执苏了吗? 执苏眸色微转,便看到她衣领上暧昧的唇印,伸手捏住,语气不自觉的透着冷意:“这是什么?” 质问的口吻让时临多多少少有点不太爽,毕竟她不是他真正的徒弟。 她唇角弧度淡了下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执苏这会儿也意识到,此时的他于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没有任何立场询问。 加之她眼中已经有了冷色,他顿时有些无措,收回手,慌乱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在害怕。 怕重蹈覆辙,她依旧会喜欢别人。 “没事,毕竟你是长辈,是时临无礼了。” 时临又恢复一贯的笑容,拱手作揖,算赔个不是,免得执苏发现自己徒弟掉包,到时候可就难办了。 “……” 执苏抿唇不言,他不是她的长辈,更不想当她长辈。 他心下大致猜出她去了哪里,如今赔罪,想必是怕他看出什么破绽。 “禁足一个月,不许出国师府。” 语罢,就转身离开。 他没有别的办法留她了,只能用长辈这个身份。 即便,他并不喜这个身份。 时临:“……”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草。 禁她足。 时临追上去,忍住骂人的冲动保持微笑:“或许可以再商量一下?” 第442章 大婚过后的生活风平浪静,与此同时也不再久停留在同一个地方,而是浪迹天下。 踏遍以往未曾去过的地方,亦或者去过以前待过的地方,故地重游。 “成婚了这么多些日子,我们是不是该选位正夫出来?” 子祈若有所思,正夫的位置只有一个,而这个位置,他要定了,到时候这些人再怎么不爽也拿他没办法。 “我我我,我很早之前就是妻主的未婚夫,所以正夫理所应当是我。” 水炎冽举手发言,他当初去圣雅联姻时,就看上的是妻主,自然而然,她是他未来妻主。 “若算先来后到,我很早之前便是她的未婚夫了,月家和独孤家世代交好,我与她自出生便有了婚约。” 月然忽而出声,事实上确实是如此,他与雪依的父亲交好,怀孕的时候便说好,若为同性便作兄弟姐妹,若反之,便结亲。 只是未曾想过,她刚出生便被掳走了。 关乎这一切,早在芜扶死后,水炎冽也在其他人口中得知具体事情,原来妻主有这么多事情还没有告诉他。 “那都是过往之事了,我们与雪依皆已成婚,她也未曾说过我们几人谁才是正夫,倒不如我们比试一场。” 子祈提出建议,他当然不会认可先来后到这一说。 “你想怎么比?” 千邪皱了眉头,总觉得他会不怀好意,子祈这人不可信。 “七日后比武如何?” 子祈给自己保留一点时间,也好让他准备准备,正夫之位,他要定了。 “不行不行,我们换一个,不比武。” 水炎冽第一个拒绝,比武他不就输定了?这七个人之中,就属他武功最烂了,还怎么练都练不好,没有半点天赋。 “投票决定。” 子祈才不会管水炎冽乐不乐意,这是最简便又迅速的办法。 “我同意。” 夏楚离同意了。 “你们随意,我便不参加了。” 月然并没有想争抢正夫之位的想法,况且雪依若真在意这些,早就会选定正夫了,而不是直接娶他们。 “我也不参加。” 洛雨尘也无心同他们争夺,她根本不在意他们谁为正夫,在她眼里,他们都是一样的。 所以,他又何须在这事上费神? “两人弃权,那接下来的比武就我们五个人了。” 子祈唇角愉悦的翘起,另外两人居然会弃权,洛雨尘参与的话,以他的武功,自己想赢还是要花费一番功夫的。 毕竟是天机老人的弟子,武功总是不会差劲的。 接下来的一个是凛剑山庄少主,还有是妄篱宫宫主跟那个暗卫,水炎冽可以忽略不计。 他心里暗暗打着如意算盘。 “我拒绝比武。” 水炎冽知道,若是比武决定谁当正夫,那他一定第一回合就没了。 “那你大可以弃权。” 子祈一副不强求的样子,弃权当然是最好的,以免这家伙输了后哭鼻子,又去找雪依告状。 “我就不,比就比。” 刚说完水炎冽就想抽自己,怎么头脑一热就同意了呢,这个子祈一肚子坏水,指不定怎么计划胜出呢。 第443章 塌上的人一袭白衣胜雪,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看不清模样,可是光看那气息,便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矜贵优雅。 半晌过后,指尖颤了颤。 随之,双目睁开,那双眼睛是清冷的银灰色。 看到周围的环境明显微怔,这是……国师府主院,他的房间。 他怎么会没死? 明明……毒发坠涯了。 “主上。” 门外响起常昱的声音,执苏微微拢神,淡淡道:“进来罢。” 常昱推开门进来后关上门,拱手行礼,而后为人求情:“主上,小主子跪在门口三天三夜了,一个时辰前昏死过去,要不您就允她离开!” 听到那声‘小主子’,执苏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时临,她……昏倒了? 执苏步伐不自觉加快往门口走去,刚至门处忽的顿足,跪了三天三夜?允她离开?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他问道:“今日可是十五?” “是,今天是十五,小主子的生辰,及笄日。” 女子皆是十六岁及笄。 这个时候,她应当是还没有来这个世界的。 他或许可以理解为是前世,这一世则是重来一次。 她若回皇宫必遭一劫,被人下毒,解药是旭国十年一结的青鸾国,在旭国的一年后,她才会来。 上一次,他是允许让她走。 所以在后来她来的时候,是君初的妃子,和他相知相爱。 思至此,执苏心尖不由自主的抽痛,压抑得甚至有些许喘不过气,最后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总算开口,仍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说了不允,便是不允。” 既然已经重来一世,那他就不会让事情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 “可是……” 常昱欲言又止,还是改口问道:“那您要去看看小主子吗?” “……嗯。” 执苏颔首,虽然知晓此时应该不会是她,但还是抱有一丝期盼,于是很快就打开门往时临住的院子去了。 时临的院子也很大,盛开着大片各种各样的花,娇艳欲滴,争奇斗艳,执苏刚到后,往前走几步就停下。 原处的人穿着素净的青衣,手里拿着一朵鸢尾花,在手里把玩了几下就丢到了地上,转身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执苏。 她眉眼带笑,眼角还有一颗泪痣,更显美艳绝伦,殷红如血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看上去,竟然有几分风流意味。 是她。 一定是她! 执苏一眼就认出她是时临,心跳无法平静,悸动不已,几乎是瞬间移动至她面前,将她抱入怀里。 “……师傅,我们这样不太合适?毕竟,男女有别?” 时临语气透着些许玩味,她有原主的记忆,而在那记忆中,原主对于她师傅,也就是眼前的执苏,连衣角都没碰过。 而且这人在记忆里,都是一副清冷又无欲无求的模样,不喜接近任何人,就连武功都是开口指点,亦或者给武功秘籍,没有跟任何人有过肢体接触。 如果不是记忆里认识他,还有他这一头银色的长发,时临都快怀疑原主师傅是个出家人了。 第443章 塌上的人一袭白衣胜雪,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看不清模样,可是光看那气息,便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矜贵优雅。 半晌过后,指尖颤了颤。 随之,双目睁开,那双眼睛是清冷的银灰色。 看到周围的环境明显微怔,这是……国师府主院,他的房间。 他怎么会没死? 明明……毒发坠涯了。 “主上。” 门外响起常昱的声音,执苏微微拢神,淡淡道:“进来罢。” 常昱推开门进来后关上门,拱手行礼,而后为人求情:“主上,小主子跪在门口三天三夜了,一个时辰前昏死过去,要不您就允她离开!” 听到那声‘小主子’,执苏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时临,她……昏倒了? 执苏步伐不自觉加快往门口走去,刚至门处忽的顿足,跪了三天三夜?允她离开?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他问道:“今日可是十五?” “是,今天是十五,小主子的生辰,及笄日。” 女子皆是十六岁及笄。 这个时候,她应当是还没有来这个世界的。 他或许可以理解为是前世,这一世则是重来一次。 她若回皇宫必遭一劫,被人下毒,解药是旭国十年一结的青鸾国,在旭国的一年后,她才会来。 上一次,他是允许让她走。 所以在后来她来的时候,是君初的妃子,和他相知相爱。 思至此,执苏心尖不由自主的抽痛,压抑得甚至有些许喘不过气,最后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总算开口,仍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说了不允,便是不允。” 既然已经重来一世,那他就不会让事情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 “可是……” 常昱欲言又止,还是改口问道:“那您要去看看小主子吗?” “……嗯。” 执苏颔首,虽然知晓此时应该不会是她,但还是抱有一丝期盼,于是很快就打开门往时临住的院子去了。 时临的院子也很大,盛开着大片各种各样的花,娇艳欲滴,争奇斗艳,执苏刚到后,往前走几步就停下。 原处的人穿着素净的青衣,手里拿着一朵鸢尾花,在手里把玩了几下就丢到了地上,转身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执苏。 她眉眼带笑,眼角还有一颗泪痣,更显美艳绝伦,殷红如血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看上去,竟然有几分风流意味。 是她。 一定是她! 执苏一眼就认出她是时临,心跳无法平静,悸动不已,几乎是瞬间移动至她面前,将她抱入怀里。 “……师傅,我们这样不太合适?毕竟,男女有别?” 时临语气透着些许玩味,她有原主的记忆,而在那记忆中,原主对于她师傅,也就是眼前的执苏,连衣角都没碰过。 而且这人在记忆里,都是一副清冷又无欲无求的模样,不喜接近任何人,就连武功都是开口指点,亦或者给武功秘籍,没有跟任何人有过肢体接触。 如果不是记忆里认识他,还有他这一头银色的长发,时临都快怀疑原主师傅是个出家人了。 第444章 毕竟哪儿有男人连女人都不喜欢碰的? 执苏仿若未闻,甚至心情都难以平复,有激动,也有喜悦,如果她现在还没有认识君初的话,那么……他是有机会的。 抱着自己的人就像听不进去她的话一样。 时临扯了扯唇角,真有那么无欲无求怎么一看到她就扑过来,难道跟她一样换了个芯子? 还是说,其实执苏一直都暗恋原身,等到及笄后就按捺不住了? 恋童癖? “没有想嫁谁啊,我说以后。” 纯属是随口说说而已,她一辈子都没想过结婚这件事情,天下男人那么多,干嘛绑一个人身上,多没意思。 她就是喜欢见一个爱一个,最爱的永远是下一个。 执苏这才松了手,缓缓收回,问道:“你想回皇宫?” 嗓音清冷如冬日的雪,透着渗入心扉的冰凉,没有跌宕起伏。 别说,这声音还挺好听。 时临听得蛮上头,喜欢的不得了,听声音也就二十来岁,难道执苏真的长生不老? “不了,既然师傅不想让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皇宫这种地方不是她这种咸鱼待的,尔虞我诈,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她可不想把命丢进去。 “那便留在国师府,我可护你一世无虞。” 执苏的确有这个能力,护一个人对他来说并不难。 “好,那就多谢师傅了。” 妖魅的桃花眼直勾勾看他,光是这么一眼,就令人心跳难止。 “嗯……” 执苏想别开眼,但又怎么都移不开视线,对视良久,最终还是低了低眼眸,耳垂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 “怎么不看我了?” 时临自个儿凑上去,刚刚不是一直盯着她看吗?现在不敢看了? “……”耳垂更红了,还有蔓延到脸上的趋势。 可能是觉得过于不自在,几秒钟过后,竟然还落荒而逃了。 时临眨巴着眼,看着眼前空无一人,心里想着,她有这么可怕?跑这么快。 时临穿越来的第一天晚上,大摇大摆出国师府,然后女扮男装往京城最大的青楼方向去了。 执苏来找她的时候来晚了一步,得知的就是一句话:“小主子今日出门了。” 问去哪里了,下人也不知道,执苏皱着眉头,心下有些莫名不安,她素来不喜束缚,对她而言,这里的一切都陌生。 哪怕前世锦衣玉食的皇宫,她也不喜想要离开。 莫非…… 下一秒,执苏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青楼。 时临拿着一袋银子在手里掂着,打开从里面掏出几锭银子丢给老鸨,吩咐道:“给我来几个漂亮的美人,要最漂亮的。” “好嘞公子,请稍等。” 老鸨收下银子还不忘咬一口,笑得合不拢嘴,这位公子可真是阔绰啊。 不久后的一幕就是时临躺在美人的腿上,美人在给她按摩,还有一个美人喂酒和葡萄,更有琴师弹琴。 美人主动热情得不行,直接就往她身上摸,可是却被抓住手,但她还是不死心想献上香吻。 第444章 毕竟哪儿有男人连女人都不喜欢碰的? 执苏仿若未闻,甚至心情都难以平复,有激动,也有喜悦,如果她现在还没有认识君初的话,那么……他是有机会的。 抱着自己的人就像听不进去她的话一样。 时临扯了扯唇角,真有那么无欲无求怎么一看到她就扑过来,难道跟她一样换了个芯子? 还是说,其实执苏一直都暗恋原身,等到及笄后就按捺不住了? 恋童癖? “没有想嫁谁啊,我说以后。” 纯属是随口说说而已,她一辈子都没想过结婚这件事情,天下男人那么多,干嘛绑一个人身上,多没意思。 她就是喜欢见一个爱一个,最爱的永远是下一个。 执苏这才松了手,缓缓收回,问道:“你想回皇宫?” 嗓音清冷如冬日的雪,透着渗入心扉的冰凉,没有跌宕起伏。 别说,这声音还挺好听。 时临听得蛮上头,喜欢的不得了,听声音也就二十来岁,难道执苏真的长生不老? “不了,既然师傅不想让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皇宫这种地方不是她这种咸鱼待的,尔虞我诈,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她可不想把命丢进去。 “那便留在国师府,我可护你一世无虞。” 执苏的确有这个能力,护一个人对他来说并不难。 “好,那就多谢师傅了。” 妖魅的桃花眼直勾勾看他,光是这么一眼,就令人心跳难止。 “嗯……” 执苏想别开眼,但又怎么都移不开视线,对视良久,最终还是低了低眼眸,耳垂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 “怎么不看我了?” 时临自个儿凑上去,刚刚不是一直盯着她看吗?现在不敢看了? “……”耳垂更红了,还有蔓延到脸上的趋势。 可能是觉得过于不自在,几秒钟过后,竟然还落荒而逃了。 时临眨巴着眼,看着眼前空无一人,心里想着,她有这么可怕?跑这么快。 时临穿越来的第一天晚上,大摇大摆出国师府,然后女扮男装往京城最大的青楼方向去了。 执苏来找她的时候来晚了一步,得知的就是一句话:“小主子今日出门了。” 问去哪里了,下人也不知道,执苏皱着眉头,心下有些莫名不安,她素来不喜束缚,对她而言,这里的一切都陌生。 哪怕前世锦衣玉食的皇宫,她也不喜想要离开。 莫非…… 下一秒,执苏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青楼。 时临拿着一袋银子在手里掂着,打开从里面掏出几锭银子丢给老鸨,吩咐道:“给我来几个漂亮的美人,要最漂亮的。” “好嘞公子,请稍等。” 老鸨收下银子还不忘咬一口,笑得合不拢嘴,这位公子可真是阔绰啊。 不久后的一幕就是时临躺在美人的腿上,美人在给她按摩,还有一个美人喂酒和葡萄,更有琴师弹琴。 美人主动热情得不行,直接就往她身上摸,可是却被抓住手,但她还是不死心想献上香吻。 第445章 幸好时临躲得快,不然清白难保,可是染了唇脂的唇还是落在了她衣领上,留下了个唇印。 离谱。 差点被女人亲了。 时临从美人身上下来,轻咳一声:“本公子不喜欢过于主动的女人。” “是奴家莽撞了,这便给您赔个不是。” 美人有些失望,但还是个有眼色的,知道该怎么做,可惜了,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俊的公子,若是能与春宵一度,她即使是不收钱也可以。 “无妨。” 时临倒是没有怪美人,等到她玩够了回去之时,殊不知国师府已经派数人出去找她。 她刚出现在门口,就被一人看见。 是执苏。 “你去哪里了?” “踏青扑蝶?嗯哼?” 踏最大的青楼,扑最美的蝶。 执苏,在临国,这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皆知临国有一神机妙算且高深莫测的国师,清冷矜贵,高高在上。 从时临出生到现在,他模样几乎都没什么变化,像是不会变老似的。 这还是正常人吗? 时临眼角抽了抽,那这个师傅……好像是有点老。 “你再抱着我,我可就要误解你对我有意思了。” “不是误解。”他似乎还挺认真的回答。 时临:“……”完犊子,真碰上恋童癖的了,她有点害怕。 “师傅你别这样,我还想要清誉,你这整得我以后找不着夫君怎么办?” “你想嫁谁?” 察觉到她的抗拒,执苏放开了她,可是手却抓着她肩膀,不由自主的收紧力气,泄露出他此时不安与害怕的情绪。 难道重来一次,只是为了重蹈覆辙? 不,绝不可以! 那双银灰色的眼瞳染上些许凉意,看得时临抖了抖,心里直发毛,她有哪里惹到执苏了吗? 执苏眸色微转,便看到她衣领上暧昧的唇印,伸手捏住,语气不自觉的透着冷意:“这是什么?” 质问的口吻让时临多多少少有点不太爽,毕竟她不是他真正的徒弟。 她唇角弧度淡了下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执苏这会儿也意识到,此时的他于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没有任何立场询问。 加之她眼中已经有了冷色,他顿时有些无措,收回手,慌乱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在害怕。 怕重蹈覆辙,她依旧会喜欢别人。 “没事,毕竟你是长辈,是时临无礼了。” 时临又恢复一贯的笑容,拱手作揖,算赔个不是,免得执苏发现自己徒弟掉包,到时候可就难办了。 “……” 执苏抿唇不言,他不是她的长辈,更不想当她长辈。 他心下大致猜出她去了哪里,如今赔罪,想必是怕他看出什么破绽。 “禁足一个月,不许出国师府。” 语罢,就转身离开。 他没有别的办法留她了,只能用长辈这个身份。 即便,他并不喜这个身份。 时临:“……”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草。 禁她足。 时临追上去,忍住骂人的冲动保持微笑:“或许可以再商量一下?” 第445章 幸好时临躲得快,不然清白难保,可是染了唇脂的唇还是落在了她衣领上,留下了个唇印。 离谱。 差点被女人亲了。 时临从美人身上下来,轻咳一声:“本公子不喜欢过于主动的女人。” “是奴家莽撞了,这便给您赔个不是。” 美人有些失望,但还是个有眼色的,知道该怎么做,可惜了,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俊的公子,若是能与春宵一度,她即使是不收钱也可以。 “无妨。” 时临倒是没有怪美人,等到她玩够了回去之时,殊不知国师府已经派数人出去找她。 她刚出现在门口,就被一人看见。 是执苏。 “你去哪里了?” “踏青扑蝶?嗯哼?” 踏最大的青楼,扑最美的蝶。 执苏,在临国,这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皆知临国有一神机妙算且高深莫测的国师,清冷矜贵,高高在上。 从时临出生到现在,他模样几乎都没什么变化,像是不会变老似的。 这还是正常人吗? 时临眼角抽了抽,那这个师傅……好像是有点老。 “你再抱着我,我可就要误解你对我有意思了。” “不是误解。”他似乎还挺认真的回答。 时临:“……”完犊子,真碰上恋童癖的了,她有点害怕。 “师傅你别这样,我还想要清誉,你这整得我以后找不着夫君怎么办?” “你想嫁谁?” 察觉到她的抗拒,执苏放开了她,可是手却抓着她肩膀,不由自主的收紧力气,泄露出他此时不安与害怕的情绪。 难道重来一次,只是为了重蹈覆辙? 不,绝不可以! 那双银灰色的眼瞳染上些许凉意,看得时临抖了抖,心里直发毛,她有哪里惹到执苏了吗? 执苏眸色微转,便看到她衣领上暧昧的唇印,伸手捏住,语气不自觉的透着冷意:“这是什么?” 质问的口吻让时临多多少少有点不太爽,毕竟她不是他真正的徒弟。 她唇角弧度淡了下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执苏这会儿也意识到,此时的他于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没有任何立场询问。 加之她眼中已经有了冷色,他顿时有些无措,收回手,慌乱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在害怕。 怕重蹈覆辙,她依旧会喜欢别人。 “没事,毕竟你是长辈,是时临无礼了。” 时临又恢复一贯的笑容,拱手作揖,算赔个不是,免得执苏发现自己徒弟掉包,到时候可就难办了。 “……” 执苏抿唇不言,他不是她的长辈,更不想当她长辈。 他心下大致猜出她去了哪里,如今赔罪,想必是怕他看出什么破绽。 “禁足一个月,不许出国师府。” 语罢,就转身离开。 他没有别的办法留她了,只能用长辈这个身份。 即便,他并不喜这个身份。 时临:“……”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草。 禁她足。 时临追上去,忍住骂人的冲动保持微笑:“或许可以再商量一下?” 第446章 第448 翌日早晨,慕雪依和几人一起用完膳,就被千邪喊到他院子里去了,看着他一脸别扭的样子,就自己先开口询问了。 “有事吗?” 冷冷淡淡的模样,令得千邪格外窝火,语气自然而然有点冲:“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面前的女人今日并未穿白衣,而是换了件深色衣服,穿着墨青色长裙,优雅矜贵,尊贵无比,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在床上一个样子,提上裤子又是另一个样子! 衣冠禽兽! 千邪气得牙痒痒,但又拿她没办法。 慕雪依不急不缓的坐下,甚至还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慢吞吞道:“你需要降降火。” 火气太大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炸药了。 “……” 千邪忍住赶人的冲动,他要冷静,毕竟是他喊她过来的。 “今天是我生辰。” “喔,你想要什么?” 慕雪依记得今天是他的生辰,这应该是他请自己来的目的,不过,她还真不知道送什么。 “……你就不能自己想想吗?” 千邪气极反笑,眼角的泪痣衬得他脸庞愈发妖冶勾人,有谁会直接问别人想要什么礼物的? 慕雪依沉默了一下,旋即看着他问道:“把自己送出去行不行?” 被她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许不自然,千邪别开眼,轻哼了一声。 “……哼,谁想要你了?” “不想要便算了。” 慕雪依刚刚纯属是随口一说,她仅属于自己,不会送给任何人。 “要,你今天只能陪我一个人!” 千邪黑着脸改口,他看到那群男人就烦,天天缠着她,而她就跟感觉不到一样,任由他们缠着,看都不看他一眼。 “就这一个要求?”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我还要正夫之位。” 千邪还真是半点都不客气。 慕雪依不为所动,坐姿优雅,仅仅是一个喝茶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我觉得你很可能会被群殴。” 七个男人之中,子祈是最不会省油的灯,要真给了他正夫之位,子祈会是第一个出来搞事情的。 “……不给就算了。” 千邪脸色更黑了,不给他还要问他要什么? “正夫又如何?你能让他们都听你的?” 慕雪依并不觉得,在女尊国,正夫是有管教夫侍的权利的,但她家或许有点特别,男人一个比一个难管教,对于后院起火这种事情,她早已习以为常。 千邪也不知道是不是默认了她说的,一声不吭,气闷的坐下,然后把她面前的茶盏扯一边去。 “既然你答应我了,那我们出府,待到子时再回来。” 如果留在府上,那他的生辰宴肯定会泡汤,想跟她独处根本是不可能的。 子祈和水炎冽最会黏着她了。 “……嗯。” 慕雪依不咸不淡的轻应,再看看被拿走的茶盏,刚伸手想要拿回来的时候,他就突然起身,拉着她走。 慕雪依:“……倒也不用这么急。”慕雪依不咸不淡的轻应,再看看被拿走的茶盏,刚伸手想要拿回来的时候,他就突然起身,拉着她走。 慕雪依:“……倒也不用这么急。” 第446章 第448 翌日早晨,慕雪依和几人一起用完膳,就被千邪喊到他院子里去了,看着他一脸别扭的样子,就自己先开口询问了。 “有事吗?” 冷冷淡淡的模样,令得千邪格外窝火,语气自然而然有点冲:“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面前的女人今日并未穿白衣,而是换了件深色衣服,穿着墨青色长裙,优雅矜贵,尊贵无比,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在床上一个样子,提上裤子又是另一个样子! 衣冠禽兽! 千邪气得牙痒痒,但又拿她没办法。 慕雪依不急不缓的坐下,甚至还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慢吞吞道:“你需要降降火。” 火气太大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炸药了。 “……” 千邪忍住赶人的冲动,他要冷静,毕竟是他喊她过来的。 “今天是我生辰。” “喔,你想要什么?” 慕雪依记得今天是他的生辰,这应该是他请自己来的目的,不过,她还真不知道送什么。 “……你就不能自己想想吗?” 千邪气极反笑,眼角的泪痣衬得他脸庞愈发妖冶勾人,有谁会直接问别人想要什么礼物的? 慕雪依沉默了一下,旋即看着他问道:“把自己送出去行不行?” 被她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许不自然,千邪别开眼,轻哼了一声。 “……哼,谁想要你了?” “不想要便算了。” 慕雪依刚刚纯属是随口一说,她仅属于自己,不会送给任何人。 “要,你今天只能陪我一个人!” 千邪黑着脸改口,他看到那群男人就烦,天天缠着她,而她就跟感觉不到一样,任由他们缠着,看都不看他一眼。 “就这一个要求?”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我还要正夫之位。” 千邪还真是半点都不客气。 慕雪依不为所动,坐姿优雅,仅仅是一个喝茶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我觉得你很可能会被群殴。” 七个男人之中,子祈是最不会省油的灯,要真给了他正夫之位,子祈会是第一个出来搞事情的。 “……不给就算了。” 千邪脸色更黑了,不给他还要问他要什么? “正夫又如何?你能让他们都听你的?” 慕雪依并不觉得,在女尊国,正夫是有管教夫侍的权利的,但她家或许有点特别,男人一个比一个难管教,对于后院起火这种事情,她早已习以为常。 千邪也不知道是不是默认了她说的,一声不吭,气闷的坐下,然后把她面前的茶盏扯一边去。 “既然你答应我了,那我们出府,待到子时再回来。” 如果留在府上,那他的生辰宴肯定会泡汤,想跟她独处根本是不可能的。 子祈和水炎冽最会黏着她了。 “……嗯。” 慕雪依不咸不淡的轻应,再看看被拿走的茶盏,刚伸手想要拿回来的时候,他就突然起身,拉着她走。 慕雪依:“……倒也不用这么急。”慕雪依不咸不淡的轻应,再看看被拿走的茶盏,刚伸手想要拿回来的时候,他就突然起身,拉着她走。 慕雪依:“……倒也不用这么急。” 第447章 塌上的人一袭白衣胜雪,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看不清模样,可是光看那气息,便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矜贵优雅。 半晌过后,指尖颤了颤。 随之,双目睁开,那双眼睛是清冷的银灰色。 看到周围的环境明显微怔,这是……国师府主院,他的房间。 他怎么会没死? 明明……毒发坠涯了。 “主上。” 门外响起常昱的声音,执苏微微拢神,淡淡道:“进来罢。” 常昱推开门进来后关上门,拱手行礼,而后为人求情:“主上,小主子跪在门口三天三夜了,一个时辰前昏死过去,要不您就允她离开!” 听到那声‘小主子’,执苏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时临,她……昏倒了? 执苏步伐不自觉加快往门口走去,刚至门处忽的顿足,跪了三天三夜?允她离开?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他问道:“今日可是十五?” “是,今天是十五,小主子的生辰,及笄日。” 女子皆是十六岁及笄。 这个时候,她应当是还没有来这个世界的。 他或许可以理解为是前世,这一世则是重来一次。 她若回皇宫必遭一劫,被人下毒,解药是旭国十年一结的青鸾国,在旭国的一年后,她才会来。 上一次,他是允许让她走。 所以在后来她来的时候,是君初的妃子,和他相知相爱。 思至此,执苏心尖不由自主的抽痛,压抑得甚至有些许喘不过气,最后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总算开口,仍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说了不允,便是不允。” 既然已经重来一世,那他就不会让事情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 “可是……” 常昱欲言又止,还是改口问道:“那您要去看看小主子吗?” “……嗯。” 执苏颔首,虽然知晓此时应该不会是她,但还是抱有一丝期盼,于是很快就打开门往时临住的院子去了。 时临的院子也很大,盛开着大片各种各样的花,娇艳欲滴,争奇斗艳,执苏刚到后,往前走几步就停下。 原处的人穿着素净的青衣,手里拿着一朵鸢尾花,在手里把玩了几下就丢到了地上,转身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执苏。 她眉眼带笑,眼角还有一颗泪痣,更显美艳绝伦,殷红如血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看上去,竟然有几分风流意味。 是她。 一定是她! 执苏一眼就认出她是时临,心跳无法平静,悸动不已,几乎是瞬间移动至她面前,将她抱入怀里。 “……师傅,我们这样不太合适?毕竟,男女有别?” 时临语气透着些许玩味,她有原主的记忆,而在那记忆中,原主对于她师傅,也就是眼前的执苏,连衣角都没碰过。 而且这人在记忆里,都是一副清冷又无欲无求的模样,不喜接近任何人,就连武功都是开口指点,亦或者给武功秘籍,没有跟任何人有过肢体接触。 如果不是记忆里认识他,还有他这一头银色的长发,时临都快怀疑原主师傅是个出家人了。 第447章 塌上的人一袭白衣胜雪,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看不清模样,可是光看那气息,便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矜贵优雅。 半晌过后,指尖颤了颤。 随之,双目睁开,那双眼睛是清冷的银灰色。 看到周围的环境明显微怔,这是……国师府主院,他的房间。 他怎么会没死? 明明……毒发坠涯了。 “主上。” 门外响起常昱的声音,执苏微微拢神,淡淡道:“进来罢。” 常昱推开门进来后关上门,拱手行礼,而后为人求情:“主上,小主子跪在门口三天三夜了,一个时辰前昏死过去,要不您就允她离开!” 听到那声‘小主子’,执苏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时临,她……昏倒了? 执苏步伐不自觉加快往门口走去,刚至门处忽的顿足,跪了三天三夜?允她离开?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他问道:“今日可是十五?” “是,今天是十五,小主子的生辰,及笄日。” 女子皆是十六岁及笄。 这个时候,她应当是还没有来这个世界的。 他或许可以理解为是前世,这一世则是重来一次。 她若回皇宫必遭一劫,被人下毒,解药是旭国十年一结的青鸾国,在旭国的一年后,她才会来。 上一次,他是允许让她走。 所以在后来她来的时候,是君初的妃子,和他相知相爱。 思至此,执苏心尖不由自主的抽痛,压抑得甚至有些许喘不过气,最后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总算开口,仍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说了不允,便是不允。” 既然已经重来一世,那他就不会让事情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 “可是……” 常昱欲言又止,还是改口问道:“那您要去看看小主子吗?” “……嗯。” 执苏颔首,虽然知晓此时应该不会是她,但还是抱有一丝期盼,于是很快就打开门往时临住的院子去了。 时临的院子也很大,盛开着大片各种各样的花,娇艳欲滴,争奇斗艳,执苏刚到后,往前走几步就停下。 原处的人穿着素净的青衣,手里拿着一朵鸢尾花,在手里把玩了几下就丢到了地上,转身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执苏。 她眉眼带笑,眼角还有一颗泪痣,更显美艳绝伦,殷红如血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看上去,竟然有几分风流意味。 是她。 一定是她! 执苏一眼就认出她是时临,心跳无法平静,悸动不已,几乎是瞬间移动至她面前,将她抱入怀里。 “……师傅,我们这样不太合适?毕竟,男女有别?” 时临语气透着些许玩味,她有原主的记忆,而在那记忆中,原主对于她师傅,也就是眼前的执苏,连衣角都没碰过。 而且这人在记忆里,都是一副清冷又无欲无求的模样,不喜接近任何人,就连武功都是开口指点,亦或者给武功秘籍,没有跟任何人有过肢体接触。 如果不是记忆里认识他,还有他这一头银色的长发,时临都快怀疑原主师傅是个出家人了。 第448章 毕竟哪儿有男人连女人都不喜欢碰的? 执苏仿若未闻,甚至心情都难以平复,有激动,也有喜悦,如果她现在还没有认识君初的话,那么……他是有机会的。 抱着自己的人就像听不进去她的话一样。 时临扯了扯唇角,真有那么无欲无求怎么一看到她就扑过来,难道跟她一样换了个芯子? 还是说,其实执苏一直都暗恋原身,等到及笄后就按捺不住了? 恋童癖? “没有想嫁谁啊,我说以后。” 纯属是随口说说而已,她一辈子都没想过结婚这件事情,天下男人那么多,干嘛绑一个人身上,多没意思。 她就是喜欢见一个爱一个,最爱的永远是下一个。 执苏这才松了手,缓缓收回,问道:“你想回皇宫?” 嗓音清冷如冬日的雪,透着渗入心扉的冰凉,没有跌宕起伏。 别说,这声音还挺好听。 时临听得蛮上头,喜欢的不得了,听声音也就二十来岁,难道执苏真的长生不老? “不了,既然师傅不想让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皇宫这种地方不是她这种咸鱼待的,尔虞我诈,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她可不想把命丢进去。 “那便留在国师府,我可护你一世无虞。” 执苏的确有这个能力,护一个人对他来说并不难。 “好,那就多谢师傅了。” 妖魅的桃花眼直勾勾看他,光是这么一眼,就令人心跳难止。 “嗯……” 执苏想别开眼,但又怎么都移不开视线,对视良久,最终还是低了低眼眸,耳垂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 “怎么不看我了?” 时临自个儿凑上去,刚刚不是一直盯着她看吗?现在不敢看了? “……”耳垂更红了,还有蔓延到脸上的趋势。 可能是觉得过于不自在,几秒钟过后,竟然还落荒而逃了。 时临眨巴着眼,看着眼前空无一人,心里想着,她有这么可怕?跑这么快。 时临穿越来的第一天晚上,大摇大摆出国师府,然后女扮男装往京城最大的青楼方向去了。 执苏来找她的时候来晚了一步,得知的就是一句话:“小主子今日出门了。” 问去哪里了,下人也不知道,执苏皱着眉头,心下有些莫名不安,她素来不喜束缚,对她而言,这里的一切都陌生。 哪怕前世锦衣玉食的皇宫,她也不喜想要离开。 莫非…… 下一秒,执苏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青楼。 时临拿着一袋银子在手里掂着,打开从里面掏出几锭银子丢给老鸨,吩咐道:“给我来几个漂亮的美人,要最漂亮的。” “好嘞公子,请稍等。” 老鸨收下银子还不忘咬一口,笑得合不拢嘴,这位公子可真是阔绰啊。 不久后的一幕就是时临躺在美人的腿上,美人在给她按摩,还有一个美人喂酒和葡萄,更有琴师弹琴。 美人主动热情得不行,直接就往她身上摸,可是却被抓住手,但她还是不死心想献上香吻。 第448章 毕竟哪儿有男人连女人都不喜欢碰的? 执苏仿若未闻,甚至心情都难以平复,有激动,也有喜悦,如果她现在还没有认识君初的话,那么……他是有机会的。 抱着自己的人就像听不进去她的话一样。 时临扯了扯唇角,真有那么无欲无求怎么一看到她就扑过来,难道跟她一样换了个芯子? 还是说,其实执苏一直都暗恋原身,等到及笄后就按捺不住了? 恋童癖? “没有想嫁谁啊,我说以后。” 纯属是随口说说而已,她一辈子都没想过结婚这件事情,天下男人那么多,干嘛绑一个人身上,多没意思。 她就是喜欢见一个爱一个,最爱的永远是下一个。 执苏这才松了手,缓缓收回,问道:“你想回皇宫?” 嗓音清冷如冬日的雪,透着渗入心扉的冰凉,没有跌宕起伏。 别说,这声音还挺好听。 时临听得蛮上头,喜欢的不得了,听声音也就二十来岁,难道执苏真的长生不老? “不了,既然师傅不想让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皇宫这种地方不是她这种咸鱼待的,尔虞我诈,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她可不想把命丢进去。 “那便留在国师府,我可护你一世无虞。” 执苏的确有这个能力,护一个人对他来说并不难。 “好,那就多谢师傅了。” 妖魅的桃花眼直勾勾看他,光是这么一眼,就令人心跳难止。 “嗯……” 执苏想别开眼,但又怎么都移不开视线,对视良久,最终还是低了低眼眸,耳垂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 “怎么不看我了?” 时临自个儿凑上去,刚刚不是一直盯着她看吗?现在不敢看了? “……”耳垂更红了,还有蔓延到脸上的趋势。 可能是觉得过于不自在,几秒钟过后,竟然还落荒而逃了。 时临眨巴着眼,看着眼前空无一人,心里想着,她有这么可怕?跑这么快。 时临穿越来的第一天晚上,大摇大摆出国师府,然后女扮男装往京城最大的青楼方向去了。 执苏来找她的时候来晚了一步,得知的就是一句话:“小主子今日出门了。” 问去哪里了,下人也不知道,执苏皱着眉头,心下有些莫名不安,她素来不喜束缚,对她而言,这里的一切都陌生。 哪怕前世锦衣玉食的皇宫,她也不喜想要离开。 莫非…… 下一秒,执苏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青楼。 时临拿着一袋银子在手里掂着,打开从里面掏出几锭银子丢给老鸨,吩咐道:“给我来几个漂亮的美人,要最漂亮的。” “好嘞公子,请稍等。” 老鸨收下银子还不忘咬一口,笑得合不拢嘴,这位公子可真是阔绰啊。 不久后的一幕就是时临躺在美人的腿上,美人在给她按摩,还有一个美人喂酒和葡萄,更有琴师弹琴。 美人主动热情得不行,直接就往她身上摸,可是却被抓住手,但她还是不死心想献上香吻。 第449章 幸好时临躲得快,不然清白难保,可是染了唇脂的唇还是落在了她衣领上,留下了个唇印。 离谱。 差点被女人亲了。 时临从美人身上下来,轻咳一声:“本公子不喜欢过于主动的女人。” “是奴家莽撞了,这便给您赔个不是。” 美人有些失望,但还是个有眼色的,知道该怎么做,可惜了,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俊的公子,若是能与春宵一度,她即使是不收钱也可以。 “无妨。” 时临倒是没有怪美人,等到她玩够了回去之时,殊不知国师府已经派数人出去找她。 她刚出现在门口,就被一人看见。 是执苏。 “你去哪里了?” “踏青扑蝶?嗯哼?” 踏最大的青楼,扑最美的蝶。 执苏,在临国,这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皆知临国有一神机妙算且高深莫测的国师,清冷矜贵,高高在上。 从时临出生到现在,他模样几乎都没什么变化,像是不会变老似的。 这还是正常人吗? 时临眼角抽了抽,那这个师傅……好像是有点老。 “你再抱着我,我可就要误解你对我有意思了。” “不是误解。”他似乎还挺认真的回答。 时临:“……”完犊子,真碰上恋童癖的了,她有点害怕。 “师傅你别这样,我还想要清誉,你这整得我以后找不着夫君怎么办?” “你想嫁谁?” 察觉到她的抗拒,执苏放开了她,可是手却抓着她肩膀,不由自主的收紧力气,泄露出他此时不安与害怕的情绪。 难道重来一次,只是为了重蹈覆辙? 不,绝不可以! 那双银灰色的眼瞳染上些许凉意,看得时临抖了抖,心里直发毛,她有哪里惹到执苏了吗? 执苏眸色微转,便看到她衣领上暧昧的唇印,伸手捏住,语气不自觉的透着冷意:“这是什么?” 质问的口吻让时临多多少少有点不太爽,毕竟她不是他真正的徒弟。 她唇角弧度淡了下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执苏这会儿也意识到,此时的他于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没有任何立场询问。 加之她眼中已经有了冷色,他顿时有些无措,收回手,慌乱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在害怕。 怕重蹈覆辙,她依旧会喜欢别人。 “没事,毕竟你是长辈,是时临无礼了。” 时临又恢复一贯的笑容,拱手作揖,算赔个不是,免得执苏发现自己徒弟掉包,到时候可就难办了。 “……” 执苏抿唇不言,他不是她的长辈,更不想当她长辈。 他心下大致猜出她去了哪里,如今赔罪,想必是怕他看出什么破绽。 “禁足一个月,不许出国师府。” 语罢,就转身离开。 他没有别的办法留她了,只能用长辈这个身份。 即便,他并不喜这个身份。 时临:“……”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草。 禁她足。 时临追上去,忍住骂人的冲动保持微笑:“或许可以再商量一下?” 第449章 幸好时临躲得快,不然清白难保,可是染了唇脂的唇还是落在了她衣领上,留下了个唇印。 离谱。 差点被女人亲了。 时临从美人身上下来,轻咳一声:“本公子不喜欢过于主动的女人。” “是奴家莽撞了,这便给您赔个不是。” 美人有些失望,但还是个有眼色的,知道该怎么做,可惜了,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俊的公子,若是能与春宵一度,她即使是不收钱也可以。 “无妨。” 时临倒是没有怪美人,等到她玩够了回去之时,殊不知国师府已经派数人出去找她。 她刚出现在门口,就被一人看见。 是执苏。 “你去哪里了?” “踏青扑蝶?嗯哼?” 踏最大的青楼,扑最美的蝶。 执苏,在临国,这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皆知临国有一神机妙算且高深莫测的国师,清冷矜贵,高高在上。 从时临出生到现在,他模样几乎都没什么变化,像是不会变老似的。 这还是正常人吗? 时临眼角抽了抽,那这个师傅……好像是有点老。 “你再抱着我,我可就要误解你对我有意思了。” “不是误解。”他似乎还挺认真的回答。 时临:“……”完犊子,真碰上恋童癖的了,她有点害怕。 “师傅你别这样,我还想要清誉,你这整得我以后找不着夫君怎么办?” “你想嫁谁?” 察觉到她的抗拒,执苏放开了她,可是手却抓着她肩膀,不由自主的收紧力气,泄露出他此时不安与害怕的情绪。 难道重来一次,只是为了重蹈覆辙? 不,绝不可以! 那双银灰色的眼瞳染上些许凉意,看得时临抖了抖,心里直发毛,她有哪里惹到执苏了吗? 执苏眸色微转,便看到她衣领上暧昧的唇印,伸手捏住,语气不自觉的透着冷意:“这是什么?” 质问的口吻让时临多多少少有点不太爽,毕竟她不是他真正的徒弟。 她唇角弧度淡了下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执苏这会儿也意识到,此时的他于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没有任何立场询问。 加之她眼中已经有了冷色,他顿时有些无措,收回手,慌乱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在害怕。 怕重蹈覆辙,她依旧会喜欢别人。 “没事,毕竟你是长辈,是时临无礼了。” 时临又恢复一贯的笑容,拱手作揖,算赔个不是,免得执苏发现自己徒弟掉包,到时候可就难办了。 “……” 执苏抿唇不言,他不是她的长辈,更不想当她长辈。 他心下大致猜出她去了哪里,如今赔罪,想必是怕他看出什么破绽。 “禁足一个月,不许出国师府。” 语罢,就转身离开。 他没有别的办法留她了,只能用长辈这个身份。 即便,他并不喜这个身份。 时临:“……”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草。 禁她足。 时临追上去,忍住骂人的冲动保持微笑:“或许可以再商量一下?” 第450章 大婚过后的生活风平浪静,与此同时也不再久停留在同一个地方,而是浪迹天下。 踏遍以往未曾去过的地方,亦或者去过以前待过的地方,故地重游。 “成婚了这么多些日子,我们是不是该选位正夫出来?” 子祈若有所思,正夫的位置只有一个,而这个位置,他要定了,到时候这些人再怎么不爽也拿他没办法。 “我我我,我很早之前就是妻主的未婚夫,所以正夫理所应当是我。” 水炎冽举手发言,他当初去圣雅联姻时,就看上的是妻主,自然而然,她是他未来妻主。 “若算先来后到,我很早之前便是她的未婚夫了,月家和独孤家世代交好,我与她自出生便有了婚约。” 月然忽而出声,事实上确实是如此,他与雪依的父亲交好,怀孕的时候便说好,若为同性便作兄弟姐妹,若反之,便结亲。 只是未曾想过,她刚出生便被掳走了。 关乎这一切,早在芜扶死后,水炎冽也在其他人口中得知具体事情,原来妻主有这么多事情还没有告诉他。 “那都是过往之事了,我们与雪依皆已成婚,她也未曾说过我们几人谁才是正夫,倒不如我们比试一场。” 子祈提出建议,他当然不会认可先来后到这一说。 “你想怎么比?” 千邪皱了眉头,总觉得他会不怀好意,子祈这人不可信。 “七日后比武如何?” 子祈给自己保留一点时间,也好让他准备准备,正夫之位,他要定了。 “不行不行,我们换一个,不比武。” 水炎冽第一个拒绝,比武他不就输定了?这七个人之中,就属他武功最烂了,还怎么练都练不好,没有半点天赋。 “投票决定。” 子祈才不会管水炎冽乐不乐意,这是最简便又迅速的办法。 “我同意。” 夏楚离同意了。 “你们随意,我便不参加了。” 月然并没有想争抢正夫之位的想法,况且雪依若真在意这些,早就会选定正夫了,而不是直接娶他们。 “我也不参加。” 洛雨尘也无心同他们争夺,她根本不在意他们谁为正夫,在她眼里,他们都是一样的。 所以,他又何须在这事上费神? “两人弃权,那接下来的比武就我们五个人了。” 子祈唇角愉悦的翘起,另外两人居然会弃权,洛雨尘参与的话,以他的武功,自己想赢还是要花费一番功夫的。 毕竟是天机老人的弟子,武功总是不会差劲的。 接下来的一个是凛剑山庄少主,还有是妄篱宫宫主跟那个暗卫,水炎冽可以忽略不计。 他心里暗暗打着如意算盘。 “我拒绝比武。” 水炎冽知道,若是比武决定谁当正夫,那他一定第一回合就没了。 “那你大可以弃权。” 子祈一副不强求的样子,弃权当然是最好的,以免这家伙输了后哭鼻子,又去找雪依告状。 “我就不,比就比。” 刚说完水炎冽就想抽自己,怎么头脑一热就同意了呢,这个子祈一肚子坏水,指不定怎么计划胜出呢。 第450章 大婚过后的生活风平浪静,与此同时也不再久停留在同一个地方,而是浪迹天下。 踏遍以往未曾去过的地方,亦或者去过以前待过的地方,故地重游。 “成婚了这么多些日子,我们是不是该选位正夫出来?” 子祈若有所思,正夫的位置只有一个,而这个位置,他要定了,到时候这些人再怎么不爽也拿他没办法。 “我我我,我很早之前就是妻主的未婚夫,所以正夫理所应当是我。” 水炎冽举手发言,他当初去圣雅联姻时,就看上的是妻主,自然而然,她是他未来妻主。 “若算先来后到,我很早之前便是她的未婚夫了,月家和独孤家世代交好,我与她自出生便有了婚约。” 月然忽而出声,事实上确实是如此,他与雪依的父亲交好,怀孕的时候便说好,若为同性便作兄弟姐妹,若反之,便结亲。 只是未曾想过,她刚出生便被掳走了。 关乎这一切,早在芜扶死后,水炎冽也在其他人口中得知具体事情,原来妻主有这么多事情还没有告诉他。 “那都是过往之事了,我们与雪依皆已成婚,她也未曾说过我们几人谁才是正夫,倒不如我们比试一场。” 子祈提出建议,他当然不会认可先来后到这一说。 “你想怎么比?” 千邪皱了眉头,总觉得他会不怀好意,子祈这人不可信。 “七日后比武如何?” 子祈给自己保留一点时间,也好让他准备准备,正夫之位,他要定了。 “不行不行,我们换一个,不比武。” 水炎冽第一个拒绝,比武他不就输定了?这七个人之中,就属他武功最烂了,还怎么练都练不好,没有半点天赋。 “投票决定。” 子祈才不会管水炎冽乐不乐意,这是最简便又迅速的办法。 “我同意。” 夏楚离同意了。 “你们随意,我便不参加了。” 月然并没有想争抢正夫之位的想法,况且雪依若真在意这些,早就会选定正夫了,而不是直接娶他们。 “我也不参加。” 洛雨尘也无心同他们争夺,她根本不在意他们谁为正夫,在她眼里,他们都是一样的。 所以,他又何须在这事上费神? “两人弃权,那接下来的比武就我们五个人了。” 子祈唇角愉悦的翘起,另外两人居然会弃权,洛雨尘参与的话,以他的武功,自己想赢还是要花费一番功夫的。 毕竟是天机老人的弟子,武功总是不会差劲的。 接下来的一个是凛剑山庄少主,还有是妄篱宫宫主跟那个暗卫,水炎冽可以忽略不计。 他心里暗暗打着如意算盘。 “我拒绝比武。” 水炎冽知道,若是比武决定谁当正夫,那他一定第一回合就没了。 “那你大可以弃权。” 子祈一副不强求的样子,弃权当然是最好的,以免这家伙输了后哭鼻子,又去找雪依告状。 “我就不,比就比。” 刚说完水炎冽就想抽自己,怎么头脑一热就同意了呢,这个子祈一肚子坏水,指不定怎么计划胜出呢。 第451章 塌上的人一袭白衣胜雪,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看不清模样,可是光看那气息,便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矜贵优雅。 半晌过后,指尖颤了颤。 随之,双目睁开,那双眼睛是清冷的银灰色。 看到周围的环境明显微怔,这是……国师府主院,他的房间。 他怎么会没死? 明明……毒发坠涯了。 “主上。” 门外响起常昱的声音,执苏微微拢神,淡淡道:“进来罢。” 常昱推开门进来后关上门,拱手行礼,而后为人求情:“主上,小主子跪在门口三天三夜了,一个时辰前昏死过去,要不您就允她离开!” 听到那声‘小主子’,执苏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时临,她……昏倒了? 执苏步伐不自觉加快往门口走去,刚至门处忽的顿足,跪了三天三夜?允她离开?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他问道:“今日可是十五?” “是,今天是十五,小主子的生辰,及笄日。” 女子皆是十六岁及笄。 这个时候,她应当是还没有来这个世界的。 他或许可以理解为是前世,这一世则是重来一次。 她若回皇宫必遭一劫,被人下毒,解药是旭国十年一结的青鸾国,在旭国的一年后,她才会来。 上一次,他是允许让她走。 所以在后来她来的时候,是君初的妃子,和他相知相爱。 思至此,执苏心尖不由自主的抽痛,压抑得甚至有些许喘不过气,最后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总算开口,仍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说了不允,便是不允。” 既然已经重来一世,那他就不会让事情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 “可是……” 常昱欲言又止,还是改口问道:“那您要去看看小主子吗?” “……嗯。” 执苏颔首,虽然知晓此时应该不会是她,但还是抱有一丝期盼,于是很快就打开门往时临住的院子去了。 时临的院子也很大,盛开着大片各种各样的花,娇艳欲滴,争奇斗艳,执苏刚到后,往前走几步就停下。 原处的人穿着素净的青衣,手里拿着一朵鸢尾花,在手里把玩了几下就丢到了地上,转身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执苏。 她眉眼带笑,眼角还有一颗泪痣,更显美艳绝伦,殷红如血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看上去,竟然有几分风流意味。 是她。 一定是她! 执苏一眼就认出她是时临,心跳无法平静,悸动不已,几乎是瞬间移动至她面前,将她抱入怀里。 “……师傅,我们这样不太合适?毕竟,男女有别?” 时临语气透着些许玩味,她有原主的记忆,而在那记忆中,原主对于她师傅,也就是眼前的执苏,连衣角都没碰过。 而且这人在记忆里,都是一副清冷又无欲无求的模样,不喜接近任何人,就连武功都是开口指点,亦或者给武功秘籍,没有跟任何人有过肢体接触。 如果不是记忆里认识他,还有他这一头银色的长发,时临都快怀疑原主师傅是个出家人了。 第452章 毕竟哪儿有男人连女人都不喜欢碰的? 执苏仿若未闻,甚至心情都难以平复,有激动,也有喜悦,如果她现在还没有认识君初的话,那么……他是有机会的。 抱着自己的人就像听不进去她的话一样。 时临扯了扯唇角,真有那么无欲无求怎么一看到她就扑过来,难道跟她一样换了个芯子? 还是说,其实执苏一直都暗恋原身,等到及笄后就按捺不住了? 恋童癖? “没有想嫁谁啊,我说以后。” 纯属是随口说说而已,她一辈子都没想过结婚这件事情,天下男人那么多,干嘛绑一个人身上,多没意思。 她就是喜欢见一个爱一个,最爱的永远是下一个。 执苏这才松了手,缓缓收回,问道:“你想回皇宫?” 嗓音清冷如冬日的雪,透着渗入心扉的冰凉,没有跌宕起伏。 别说,这声音还挺好听。 时临听得蛮上头,喜欢的不得了,听声音也就二十来岁,难道执苏真的长生不老? “不了,既然师傅不想让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皇宫这种地方不是她这种咸鱼待的,尔虞我诈,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她可不想把命丢进去。 “那便留在国师府,我可护你一世无虞。” 执苏的确有这个能力,护一个人对他来说并不难。 “好,那就多谢师傅了。” 妖魅的桃花眼直勾勾看他,光是这么一眼,就令人心跳难止。 “嗯……” 执苏想别开眼,但又怎么都移不开视线,对视良久,最终还是低了低眼眸,耳垂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 “怎么不看我了?” 时临自个儿凑上去,刚刚不是一直盯着她看吗?现在不敢看了? “……”耳垂更红了,还有蔓延到脸上的趋势。 可能是觉得过于不自在,几秒钟过后,竟然还落荒而逃了。 时临眨巴着眼,看着眼前空无一人,心里想着,她有这么可怕?跑这么快。 时临穿越来的第一天晚上,大摇大摆出国师府,然后女扮男装往京城最大的青楼方向去了。 执苏来找她的时候来晚了一步,得知的就是一句话:“小主子今日出门了。” 问去哪里了,下人也不知道,执苏皱着眉头,心下有些莫名不安,她素来不喜束缚,对她而言,这里的一切都陌生。 哪怕前世锦衣玉食的皇宫,她也不喜想要离开。 莫非…… 下一秒,执苏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青楼。 时临拿着一袋银子在手里掂着,打开从里面掏出几锭银子丢给老鸨,吩咐道:“给我来几个漂亮的美人,要最漂亮的。” “好嘞公子,请稍等。” 老鸨收下银子还不忘咬一口,笑得合不拢嘴,这位公子可真是阔绰啊。 不久后的一幕就是时临躺在美人的腿上,美人在给她按摩,还有一个美人喂酒和葡萄,更有琴师弹琴。 美人主动热情得不行,直接就往她身上摸,可是却被抓住手,但她还是不死心想献上香吻。 第452章 毕竟哪儿有男人连女人都不喜欢碰的? 执苏仿若未闻,甚至心情都难以平复,有激动,也有喜悦,如果她现在还没有认识君初的话,那么……他是有机会的。 抱着自己的人就像听不进去她的话一样。 时临扯了扯唇角,真有那么无欲无求怎么一看到她就扑过来,难道跟她一样换了个芯子? 还是说,其实执苏一直都暗恋原身,等到及笄后就按捺不住了? 恋童癖? “没有想嫁谁啊,我说以后。” 纯属是随口说说而已,她一辈子都没想过结婚这件事情,天下男人那么多,干嘛绑一个人身上,多没意思。 她就是喜欢见一个爱一个,最爱的永远是下一个。 执苏这才松了手,缓缓收回,问道:“你想回皇宫?” 嗓音清冷如冬日的雪,透着渗入心扉的冰凉,没有跌宕起伏。 别说,这声音还挺好听。 时临听得蛮上头,喜欢的不得了,听声音也就二十来岁,难道执苏真的长生不老? “不了,既然师傅不想让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皇宫这种地方不是她这种咸鱼待的,尔虞我诈,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她可不想把命丢进去。 “那便留在国师府,我可护你一世无虞。” 执苏的确有这个能力,护一个人对他来说并不难。 “好,那就多谢师傅了。” 妖魅的桃花眼直勾勾看他,光是这么一眼,就令人心跳难止。 “嗯……” 执苏想别开眼,但又怎么都移不开视线,对视良久,最终还是低了低眼眸,耳垂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 “怎么不看我了?” 时临自个儿凑上去,刚刚不是一直盯着她看吗?现在不敢看了? “……”耳垂更红了,还有蔓延到脸上的趋势。 可能是觉得过于不自在,几秒钟过后,竟然还落荒而逃了。 时临眨巴着眼,看着眼前空无一人,心里想着,她有这么可怕?跑这么快。 时临穿越来的第一天晚上,大摇大摆出国师府,然后女扮男装往京城最大的青楼方向去了。 执苏来找她的时候来晚了一步,得知的就是一句话:“小主子今日出门了。” 问去哪里了,下人也不知道,执苏皱着眉头,心下有些莫名不安,她素来不喜束缚,对她而言,这里的一切都陌生。 哪怕前世锦衣玉食的皇宫,她也不喜想要离开。 莫非…… 下一秒,执苏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青楼。 时临拿着一袋银子在手里掂着,打开从里面掏出几锭银子丢给老鸨,吩咐道:“给我来几个漂亮的美人,要最漂亮的。” “好嘞公子,请稍等。” 老鸨收下银子还不忘咬一口,笑得合不拢嘴,这位公子可真是阔绰啊。 不久后的一幕就是时临躺在美人的腿上,美人在给她按摩,还有一个美人喂酒和葡萄,更有琴师弹琴。 美人主动热情得不行,直接就往她身上摸,可是却被抓住手,但她还是不死心想献上香吻。